作者:明冥拜白
云纾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吐槽道:
“得了吧,你没看后半夜的时候那只胖鸟都困得趴地上睡着了吗?”
“明明是你们师姐弟练剑的这个时间实在是过于阴间。”
方未寒想要继续指责,但是奈何他现在实在是太困,话到嘴边都变成了连天的哈欠声。
算了,今天不跟这破书一般见识,先回去睡一觉再说。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广陵王府,在凝白担忧的视线之中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唉……”
凝白看着方未寒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天中午准备些牛鞭虎骨吧,给殿下炖汤喝。”
她拉住了一旁的小丫鬟,认真吩咐道。
“我记住啦,凝白姐姐。”
小丫鬟像是接到了什么重要任务似的,匆匆忙忙跑开。
“什么牛鞭?”
赵二爷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老头搓了搓手。
“哎呀,这通宵打牌回来,还有虎骨汤能喝,真是一桩美事啊。”
凝白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双手敛在腰侧,自顾自地走开了。
“二爷你又出去打牌了?”
“这个月的工钱砍一成吧,正好用来给殿下买东西补补。”
“别啊!”
赵二爷一声哀嚎。
“殿下喝不完的,能不能让老头也蹭点啊……”
房间内,方未寒衣服都没脱地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声音。
什么牛鞭虎骨的……凝白不会觉得我又去青楼玩了吧?
方未寒哭笑不得地想。
他有心想要解释,但是奈何实在太困。
“正好,你睡我也睡……睡个回笼觉多好啊……”
方未寒在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模模糊糊地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
方未寒感觉自己的眼前白茫茫一片,身周空空荡荡,入目尽是雪花般的苍茫。
他好像站在无边的雪地之上,雪地上倒映着不知何人的影子。
“云纾?”
方未寒从嗓子中艰难地挤出这么两个字。
他的喉咙像是被茅草堵塞了一般,有些甘甜之中带着微苦的感觉。
云纾并没有回应,方未寒的话音被揉散在呼呼作响的寒风之中,消匿无形。
“草。”
一句国粹脱口而出,方未寒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地面入手的触感证实了他的猜想,冰凉如寒沙,晶莹如琉璃。
是雪吧,这一定是雪吧。
他转动视线,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所以……自己到底是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难不成有人在本王睡着的时候在我枕头下捏碎了小挪移阵吗?
看这周围一望无际的雪原……可能小挪移阵还做不到,估计是大挪移阵直接给我传送到了西伯利亚来了。
啧。
方未寒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哈了口气。
做完这两个动作之后,方未寒愣了下。
不对啊,周遭环境如此严寒,为什么他并没有感觉到冷呢?
他穿的还是在长明城里穿着的那身锦袍单衣,按道理说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如果他不使用血气御寒,马上就会被冻成冰工厂。
云纾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回应我……
嗯?
方未寒突然感觉这个情况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同样的云纾没有反应、同样的自己对于周遭环境没有知觉……
草,自己不会又来到了恚龙噬尾的时空幻境中了吧?
方未寒越想越觉得合理。
他不禁释怀地笑了出来,并对方乾义的祖先进行了一番亲切的问候。
方乾义你奶奶的,老子最近都没有用过恚龙噬尾,怎么还是会梦到你的事情啊?
方未寒不禁开始思考,为什么我的祖先不能是一个白毛红瞳的美少女呢?
这样他或许还会开心一点。
呼啸的寒风在他的耳边刮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正在身处何方。
方未寒整理了下心情。
如果这是方乾义的记忆,那么他人呢?
方未寒有些茫然。
别告诉我,方乾义已经变成这地上的雪了。
正当方未寒极目远眺,试图找到方乾义踪迹的时候。
一个身影渐渐地从他身后远方向他走来。
他身形高大,体格宽厚,腰侧悬挂一柄鎏金重剑,血红色锦袍飞扬在空中,繁复的内衬之上绣着明黄色的花纹。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自空中洒下,落在他的后背上,镀上一层银白色的灰。
方未寒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直到最后,他的身影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
自己只是一个来自未来的幽魂罢了,如何能够影响得到他的行动?
方未寒当然认得这个人。
武皇帝方乾义,他的老祖宗。
不过此时的方乾义和他上次所见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老了,鬓角沾染上了些许沧桑,身形也不再像是往日一般笔直挺拔。
但唯有眼中的火焰不曾熄灭半分,只是蒙上了一层阴影罢了。
方未寒不远不近地跟在方乾义身后,两人的足迹合并成一排。
这似乎是一个山峰环绕的山谷。
方未寒跟在方乾义身后,同时用目光四处打量着周遭幻环境。
之所以刚才他第一眼没看出来,是因为那些高大的山峦都被大雪所覆盖,根本看不出来一丝丝山峰的原貌。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雪?
方未寒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究竟要下多少雪,才能将周围的所有山峰覆盖上一层呢?
还有,这方乾义莫名其妙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吧,他的期门卫呢?
方未寒的心底满是疑问,却又得不到解答。
他只好一步一步地跟着方乾义。
两人在山谷之中跋涉良久,坡度越来越陡峭,已然是来到了半山腰上。
方未寒翻过一个急弯后,眼前的视界豁然开朗。
不再有层峦叠嶂阻隔他的视线,一眼望去,平原覆雪,入目尽是万里冰封。
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近处的地面和远处的地面有些不同。
方未寒凝神看去。
近处的地面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积雪,积雪之下则是晶莹剔透的冰。
无数的冰相互勾连,形成了一条宽阔的纽带,在这雪地之中分外瞩目。
这是一条大河,一条奔涌万里势不可挡的大河。
长河。
方未寒脑中瞬间蹦出了这个词汇。
只有长河与大江能够有这般恢宏的江面,但大江在遥远的南方,根本不可能结冰。
那这条河毫无疑问就是长河了。
自己竟然是在长河边上的山峰吗?
得知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后,方未寒更加疑惑了。
这方乾义来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干什么?
总不能是来钓鱼的吧?
方乾义的身影走到了一处半山腰上的平台处后缓缓停下。
这平台明显是经过了一番人工改造的,地面上铺着的云石就是最好的证据。
方未寒看向了方乾义的方向。
他的身前,有一座墓碑。
墓碑上没有一个字,光洁得像是一面镜子。
“无字碑?”
方未寒喃喃着。
似是一声惊雷在他的脑中轰然炸响。
他似乎知道这个墓碑是为谁立的了。
方乾义注视着眼前这个简陋的墓碑。
“这么些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看你。”
年迈的皇帝用一种缅怀的语气说道。
他卸下了平时在朝堂之上的威严,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在追忆着自己的过去。
“哈哈,你也别怪我,谁让你把自己的墓选在了这么个地方,我从长明来一趟可不容易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方乾义叹了口气。
无数的飞雪绕过他的身周,四散飘零,像极了追逐光亮的飞蛾。
“你……死得太早了。”
方乾义握着玄曜,另一只手伸出,抹去了墓碑上的冰寒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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