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ure
【魅：22】
【异兽，鱼身鸟翼，声如鸳鸯，现则有灾】
“蠃鱼出现不是一个好征兆。”刘备说道，“此兽出现时一般都伴随着水灾。”
“那不正是应了玄德姐的猜测么？黄河之乱将来？”刘昭青问。
“但，来的不应该是蠃鱼，或者说不应该是如此之多的蠃鱼。”
这时候，关羽也抚了抚长发说道：“蠃鱼不似凫傒那般凶猛，性情较为温顺，常聚集在一起捕食鱼虾。”
“意思是，这蠃鱼不应该会做出冲撞河堤的事情？”刘昭青说道。
“是。”关羽颔首。
刘昭青沉思片刻后，对俩人说道：“我们去看看之前那决口处。”
在刘备和关羽的陪同下，三人一起来到了河堤之上，走到之前的决口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二月初三，此时的黄河还处于半冰封状态，偶尔能在冰层之下看到一条条**翅膀的黑影，那是蠃鱼。
“这些蠃鱼一般情况下是不是就是这般聚集？”刘昭青问。
“没错。”刘备点头，然后也是想起来，“之前蠃鱼那种程度的聚集，我从未听闻过，就好像……”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驱赶它们。”刘昭青接话，皱眉说道。
关羽收拢修长的眉毛，“能驱赶蠃鱼之物，必是大凶之兽，这次黄河之乱……周边郡县要危险了。”
刘备颔首：“我们还有一个月时间准备，得抓紧时间……”
就在刘备和关羽交谈的时候，刘昭青忽然看向了黄河。
“昭青，你怎么了？为何一脸呆滞？”刘备这时候注意到了刘昭青的神情。
刘昭青指着宽阔冰封的黄河：“你们看，黄河在……发光。”
刘备关羽闻言偏头看去，顿时神色一愣。
冰封的黄河居然在闪烁着泛白的光芒。
而下一秒，黄河之上居然开始升腾起烟雾。
“这是起雾了？”关羽疑惑。
“不，这不是烟雾，是水汽。”刘昭青说道，目光震惊：“黄河的温度在上升……整条河水都在发烫…”
大河在闪烁，气温在上升，冰层在融化。
“开河…提前了。”
第三十章 等青君此言久矣
平原县城的街道上，脚步声阵阵，拿着长矛的士卒朝着县城外跑去。
这番动静，自然让正在城西处一处人家、发放着刘昭青起草的防洪注意事项的张娇也注意到了，她偏头看向黄河的方向。
随行的宝儿以及小女与波才刘辟等人也都一脸疑惑。
“宝儿姐，是俺听错了吗？刚啥子恁大响？”轻松背着几十斤布匹的刘辟抓了抓头问道。
“我，我也听到了。”抱着一摞宣传单的龚都小声说道。
“是有，而且还是两声。”波才也点头。
宝儿当然也听到了，而且那声音的方向似乎是河堤，她看向张娇：“夫人，家主会不会有事……”
“青君说是去县令府了，声音是在黄河方向，他应该没事。”张娇说道，“我们还是继续完成青君所托之事吧。”
“好。”
几人便再次去往了下一家。
敲门发单子，然后宝儿开始读单子上的内容，本来农户很是厌烦，因为说的这些他又听不懂，他还得睡觉，明天早上去河边换岗挖渠呢。
但一听到一旁的张娇说背完有钱拿，而且如果背得好，甚至还能有两米粗布。
这下农户哈切也不打了，精神也不萎靡了，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矍铄笑容满面。
在张娇等人离开之际，还抱着布匹连连问几人的名字。
“为青府刘昭青受县令刘备所托，行此事。”
张娇报上了夫君的名号。
就这样又去了两家之后，张娇等人忽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她们发现这街道上不知道何时居然开始漫出水来，而且官兵士卒也开始走动得更加频繁。
“夫人……好像出了大事……”宝儿手放在胸前，担忧道。
“先回府上，把东西放好。”张娇立马做出了决断。
几人连忙将东西放回马车，然后由刘辟驾车，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府中。
几人回家后发现，家中也漫出了不少水，宝儿叫来一个佣人问是什么情况。
佣人说后院的水井一直在冒水，就跟捅了什么水王爷的窝一样。
张娇赶忙抬步前往后院，不顾地面上的积水，她走到后院就看到后院的井口正如佣人说的那样在往外涌水。
而且不仅有水，还有浑浊的泥沙，和一些小鱼虾。
“这是…黄河水。”张娇立即认出了这水的由来。
“怎么会，虽然说平原县城的井连通的地下暗河是有一部分会流入黄河，可是…就算发生洪涝也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河水反涌啊……”宝儿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河…灾。”小女开口说道。
“河灾，小女见过这种事情？”宝儿立马问。
小女颔首，而就在这时，她伸出手对着张娇喊道：“当心！”
张娇抬头一看，从井中居然冲出一条大鱼，那大鱼体型似牛般庞大，背生双翅，叫声古怪。
“这是蠃鱼？”张娇认出了这东西，面色严峻，“太平要术记载此鱼在江河之中，心性平和，怎么会从井里钻出来？”
蠃鱼冲上天空后，张开翅膀，随后就盯上了张娇。
宝儿吓得小脸惨白，赶紧去拉张娇，而小女则掏出怀中的匕首欲上前。
但都被张娇伸手制止了。
随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张娇对着那蠃鱼伸出自己的右手。
她漆黑的眼眸中亮起一抹淡淡的金色，修长的五指，逐渐蒙上了一层微光，口中轻念从地书上学来的那句话。
“茫茫黄天，听我敕令…”
一瞬间，天空中的蠃鱼眼神竟然变得清明起来，紧绷的双翼明显柔软，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安抚，变得极为温顺。
然而就在下一秒，鱼眼顿时染上一抹红色，蠃鱼振翅直接朝着张娇撞来。
失败了。
张娇咬着嘴唇，后退了一步，小女见此立即上前一刀就将蠃鱼的左翼削开，蠃鱼瞬间歪斜，砸到了假山之上。
“吃俺一锤！”
闻声赶来的刘辟，拿着锤子朝着倒地还在扑腾的蠃鱼使劲砸去，那混杂着泥浆和鱼眼球的血溅满了整个后院。
几乎是同一时间，府外又传来佣人的喊声。
“家主回来了！家主回来了！”
众女顿时露出喜色，这个好消息让还未从蠃鱼的慌乱中惊醒大家，瞬间安下心来。
随后不等张娇去接刘昭青，刘昭青就踏着浑浊的污水来到了后院。
看到大家都在，而且都没事后，刘昭青长舒一口气。
接着他也看到了脑袋被砸成浆糊的蠃鱼，还有那拿着大锤，一脸血的刘辟。
“嗯？刘辟你受伤了？”刘昭青问道。
“没啊，这是鱼的，俺好着呢。”刘辟立马回道。
“这怎么会有蠃鱼？”刘昭青目光望向了还在冒水的水井，惊讶道：“是从那出来的？”
惊魂未定的宝儿拍了拍胸口，点头说道：“是啊，家主，你不知道刚才这东西……真是吓死我了。”
“这水井连通暗河，但暗河并不存在如此大能容下这等鱼的暗道，除非生性平和的蠃鱼从狭口逆流，死命冲开河道……青君，是黄河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张娇看向刘昭青。
随即她就发现刘昭青身上的衣服不仅满是脏污，而且他本人头发和脸上也有不少泥巴，就连衣服也破了许多口子。
“而且青君，你身上这是……”
其余人也发现了刘昭青身上的异样。
刘昭青摆了摆手：“我没事。”
“刚才我和县令等人在河堤旁监督排洪渠之事，没想到河堤忽然垮了一个口子，方才你们见到的那蠃鱼就乘着河水就漫了下来，然后靠着县令与其姊妹，决口目前是堵住了。”
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说得太凶险，刘昭青也是担心会引起张娇等人担忧。
“青君无碍便好。”张娇松了口气。
“我虽无碍，但…平原县的时间却不多了。”刘昭青赶着回来除了要确定家人有没有出意外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波才，你俩让佣人拿石磨再压上石头把这井水口堵上，防止蠃鱼再出来，就算不能完全挡住，至少也能有个警示声响。”
“小都，你带刘辟去洗个澡，然后清理下院子，不然可能会引起疟疾等病疾传播。”
“娇儿宝儿，还有小女，你们随我来。”刘昭青对着几人快速说道。
等到来到卧房后，刘昭青关上门。
“黄河出现了重大异变，大乱将至，整个平原郡可能都将危矣。”
刘昭青一脸严肃看着三人，停顿了一下后说道：“原本我本打算在三月开河之前，让你们去北地避难，但现在已是来不及了。”
“我觉得…现在是时候打响我们的名号，用上一切手段团结起所有人来应对大灾了。”
“你们觉得如何？”
宝儿和小女都看向了张娇，作为夫人，她肯定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而张娇此时早已目光闪烁。
“娇儿等青君此言久矣。”
第三十一章 救民三步
清澈的双眼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坚定且平静的话语，饱含了太多的期待。
张娇等这一刻已经许久。
窗外的喧闹声在此刻却仿佛成了庆贺的锣鼓。
没有人会在这时候觉得张娇眼中还会容下除了面前的男人以外的事物。
被家妻的这番神情怔了一下，刘昭青立马面露笑容，紧张的心此刻也像是被温柔的流水拂过，缓和了许多。
“有夫人的支持，那真是相当于有百个刘关张了。”
“青君…着实夸张了，妻哪里能比那三位英才。”张娇愣了一下后，说着低头红了下脸。
气氛逐渐奇怪起来。
小女脸有些发烫，而宝儿捂着嘴，眼睛都笑称了月牙儿。
“咳咳。”虽说在场的都是至亲家人，但刘昭青也觉得自己的情话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立马咳嗽了一下后，正色道：“宝儿捂着嘴干什么，还有小女，你们俩也提提意见。”
小女立马摇了摇头，她哪里会提什么意见。
宝儿这时候也眼露幽怨的说道：“家主，你就别为难我和小娘了，我们哪有你这般才华。”
“小娘”算是和“小女”一样，都是对张女良的昵称，这些日子，她与小女的关系也好了很多，小女也因此开朗了不少。
“我其实也没完全想好，只是想了一个大概，毕竟时间紧急。”刘昭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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