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从杀手皇后开始 第174章

作者:软软的肥啾

  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这未尝不是双向的选择。

  就算有传说的加持,也不能改变埃尔梅罗教室现在还没有证明自己是优秀人才培养中心这一明确的性质,因此,会慕名而来的人,往往自身也有着不被大众理解的特点。

  因为优秀的天赋导致对现有规则的蔑视,因为清奇的思路导致导师的厌烦,因为莽撞的行为导致他人的排斥。

  这些人在时钟塔的历史上以前就有,之后也不会消失,而除了某些优异到足以让人无视这些缺点的,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被冠以这样的称谓。

  ——问题儿童。

  而现在的埃尔梅罗教室,堪称问题儿童收容所,拜此所赐,在这种创业初期,即使是下课时间,韦伯也得不到什么空闲。

  幸好,今天这位访客只是经常提出一些奇怪的问题而已,是偏理论派的那种,韦伯还算能应付得来。

  “所以,又找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也不算问题啦……老师,你听说过圣杯战争吗?”

  “你是在查阅了资料,发现我是上一次的参赛者之一才特意跑来的吧,这东西什么时候又兴起了,你想问什么?”

  望着对方仿佛找到通往希望的道路一般的兴奋目光,韦伯的脸彻底黑了下去,但还是按捺住自己,耐心的询问起来。

  反正他也不用去担心对方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因为一时上头跑去参战,毕竟圣杯战争这个词,已经是历史了。

  连负责召唤英灵的圣杯本身都被罗兰吃掉了,第四次圣杯战争就是一切的结束,根本不会再有第五次圣杯战争。

  “嘿嘿,果然瞒不住老师,不过真好啊,在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老师你就可以去东京这种大城市参加圣杯战争了,实在太让人羡慕了。”

  “冬木也不能算大城市吧,你明明都生活在伦敦……等等,东京?”

  韦伯狐疑的抬起了头,望着面前的学生,怀疑他是来消遣自己的。

  查过资料后,怎么可能会把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城市结合在一起的?

  “没错,”可能是因为过于兴奋的缘故,正在询问的学生根本没有注意到韦伯的脸色,“将历史上的英灵们召唤出来,由魔术师作为御主,开始死斗,争夺许愿的权利,这简直太酷了吧!而且不只是力量,智慧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

  “这倒是没错,不过东京是什么你还没解释……”

  根本没有理会韦伯的话语,越说越亢奋的少年开始自顾自的张开手,“虽然令咒会根据天使的级别不同来象征御主的强弱,但效力上是没有区别的,这更需要……”

  韦伯越听越懵,令咒还分等级的吗?

  会根据魔术回路的不同产生不同的形状这点他倒是清楚,但令咒就可以展现御主的差距,这哪还算是圣杯战争?

  听到这里,韦伯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与面前的学生所隔着的厚障壁。

  “先停下。”

  韦伯伸出手,制止了还在滔滔不绝的少年,认真的问道。

  “你说的的圣杯战争,和我说的,是同一个吗?”

  “啊……不是吗,您不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吗?我说的就是马上就要到来的,第五次圣杯战争啊。”

  “哈?”

第238章 韦伯,你坐啊

  “埃尔梅罗老师?”

  看见一向严肃的韦伯少见的走神了,他面前的学生也有些紧张的轻轻呼唤着他。

  “如果非要叫这个名字的话,在后面给我加上二世,不是说了,现在的我,还没有承载这个名字的资格……抱歉,有些走神了。”

  韦伯露出自嘲的笑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缓解从脑袋中迸出的一阵阵头痛。

  第五次圣杯战争,这个词语对他来说还真是久违了,本以为那场战斗就是一切的终结才对,或者说,明明那样消弭掉对于世界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圣杯战争这种东西,就像炸弹一样,谁也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暴走,但真的炸开了,世界的流向都会因此而改变。

  当然,虽然名义上也是十二君主其中的一位,但韦伯显然没有可以阻止这方面的力量,所以,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那个圣杯的消息,可靠吗?令咒系统与境界记录带的链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造出来的。”

  在回到时钟塔之后,成为了君主的韦伯虽然在旁人看来十分落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落魄的埃尔梅罗,能够掌握的资源,也是远超韦伯想象的,因此,根据多方记录还有自己的推断,他也多多少少的在心中复原出来了圣杯系统到底是个怎样的奇迹。

  甚至不夸张的说,除了几个创始人,对于大圣杯的了解,世上没有几个人要超越如今的韦伯。

  首先需要最关键的一点,也就是由掌握了第三魔法的冬之圣女成为核心,从而连通世界外侧的境界记录带,再用英灵召唤的术式加以契约,最后还要将令咒系统写入其中,以灵脉作为支撑,才算完成了雏形。

  在这其中灵脉反而是难度最低的,其它两个条件已经完全超越了魔术师的想象,魔法这种论外就不说了,令咒系统的深奥程度已经堪比一流家系传承了几百年的术式精华了,是连神代魔术师都没法轻易破解的珍贵之物。

  而就算东京的灵脉能够满足基础条件,其它两样要怎么做出来呢……不对,用做出来形容太轻率了,哪怕把必要条件分成三份,圣杯系统的构成也包含着奇迹的因素,从这个事件都能吸引到那个大师傅降临就可见一斑了,一个人做出来的话,难道那家伙是从根源回来的怪物吗?

  韦伯失神了半响,开始用理性镇定了精神,冷静的说道。

  “既然连你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看来已经传播的很广了,因此才更加可疑,没有人比我更懂圣杯。”

  看着被自己驳倒,变的哑口无言的学生,韦伯摇了摇头。

  “以当今世界的条件,在万象的常理之内,是无法复刻出来的,你确定那不是什么用来哗众取宠的赝品,或者干脆就是用来转移风向的假消息吗?”

  如果有大圣杯的碎片,说不定有心人还能模仿着造出什么亚种圣杯战争之类的小型仪式,但无中生有就是另一种难度了。

  “唔……的确呢,是不是伪物这点的确不好说,但对于这条消息的真实性,我还是有很大信心的。”

  虽然被韦伯一连串有理有据的追问也给弄得迟疑起来,但作为把时钟塔的讲师都弄得厌烦却又不敢随意发作的问题学生,对方显然也是做足了功课,有备而来的。

  “我肯定没有老师你对于圣杯的了解……但我想,那位Lord·阿尼姆斯菲亚,应该还不至于拿自己天体科君主的名号来开玩笑吧?如果不是他要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俨然一副要复刻当初上一任埃尔梅罗的打算,哪会传的这么快。”

  在说完这样的话语后,尽管已经尽力在克制了,但韦伯的脸色还是瞬间就垮了下来。

  “没可能的,这没可能的啊……圣杯居然被复现了?”

  韦伯有些颤颤巍巍伸出哆嗦的双手,想要抽出内袋里的烟盒,然后很快又意识到身旁还有学生在,只能不甘的放了回去。

  哪怕这个消息是从其它科室的君主那传出来的,韦伯的心中也会保留几分质疑,但如果是天体科的这位,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

  在众多君主中,他与韦伯的交情算是比较多的那一位。

  并非因为二人都同属贵族主义派阀的政治关系,事实上,很多人都知道,那位天体科的君主是个根本不关心政治,一心追求夙愿的理想主义者。

  而他与韦伯的交集,也正是因为圣杯战争。

  在知道肯尼斯死在第四次圣杯战争后,他就委托了当时韦伯还没接手的现代魔术科学部长去查探情况,得到了大圣杯的痕迹已经彻底消失,从此不复存在的结果。

  可即使这样,对方仍然不死心,在韦伯接手现代魔术科的时候跑过来提供了帮助,想要从他这位亲历者的口中得到更加准确的答案,为此甚至透露了不少自己的理想与目标。

  韦伯对这种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并不讨厌,尤其对方还很具有行动力,但在无情的事实面前,他依然只能重复相同的回答。

  大圣杯已经彻底毁灭了。

  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对方那心若死灰,仿佛人生从此没有指望的神色,韦伯到现在都无法忘怀。

  他甚至担心过马里斯比利会不会回去后就自杀,幸好这最糟糕的情况到底还是没有发生。

  而听闻这件事,接受了委托的上一任部长也跑来找过韦伯,二人还很是唏嘘了一阵。

  毕竟谁都清楚,天体科的理论在如今的世界就是纸上谈兵,只有遥远的神代,才是让他们大放异彩的地方。

  但对这种评价,马里斯比利似乎从来都不会理会,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自顾自的追寻着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从外太空降临的天外之物,又或是在从未被踏足过的南极上构建什么基地。

  但这种努力能起到的效果是有限的,要想实现那个可以观测过去,进行时间溯行,被称为拟似灵子转移的逆召唤理论上太过艰难了。

  为了保持时间溯行的安定,最少也要与时钟塔齐名的阿特拉斯院的全面协助、君主级别的秘术、新建设施、实验这些天文数字级别的费用、以及拥有时间溯行可能性资质的人。

  任何一条的缺少,都会导致计划的失败。

  尽管不知道大圣杯对于他的计划中担当着什么关键的要素,当初谈话时的马里斯比利,虽然对圣杯本质毫不好奇,但在其附带的许愿功能上,他展现出了相当的热忱。

  因为对方那种心中有着某种正在沸腾情绪的爱意韦伯十分熟悉,所以他也没敢过多的透露内幕,但韦伯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有什么必须寄托在圣杯上才能实现的愿望。

  而既然从某种意义上,比韦伯还在意圣杯的马里斯比利都开始做参战准备了,东京那个圣杯的真实性也就不用存疑了。

  “既然有他在,看来至少这不是什么骗人的假消息了,不过,马里斯比利怎么居然还有空去参加圣杯战争?我还以为他打算泡在南极不出来呢。”

  在学生期待的表情中,韦伯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其中的真实性。

  “所以才让人激动啊!比起其它君主,Lord阿尼姆斯菲亚也算是个名人了,身为时钟塔的君主,不惜去和联合国沟通,也要完成那个迦……什么来着?”

  “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迦勒底。”

  韦伯接上了学生的话语,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

  “都到这一步了吗?还真被他说服了阿特拉斯院那群疯子……”

  “所以,老师,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呢,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喔,上次的胜利者不是老师你吧,这次不打算一雪前耻……”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会只是为了询问历史……所以,我对于这件事的回答也只有一个。

  ——“S·H·I·T!”

  韦伯字正腔圆的说完了早就憋在心中的粗鄙之语,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不自觉的看向了办公桌的柜子,在那里,大红色披风的一角依然被他好好的封存着。

  如果说能再与那位王见面,共同战斗,韦伯可谓是求之不得,不过,如果是用圣杯战争这种方式的话……

  “你这家伙,根本就没理解这件事的意义吧,七位御主为了争夺圣杯相互杀戮,直到决出最后一位胜者这件事从纸面上来看可能很轻易,但放到现实中的时候,你知道为了获得胜利,参赛者会有多么不择手段吗?”

  韦伯露出了冰冷的神情,看着面前对此一无所知的学生。

  “魔术只钟爱才能者,而参与圣杯战争的家伙,本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丢弃道德,理念的束缚后,更是容易出现怪物中的怪物,哪怕做好了一切准备,能够幸运的活下来,就是一段了不起的经历了。”

  说到这里,韦伯更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而如果再倒霉一些,碰上了某些一不小心就会把世界颠覆,小心眼,爱算计,满脸都写着阴谋的怪物,不把一切都卖给他都算好的了……更糟糕一点的话,搞不好把自己的人生都卖给他后却仍然一无所觉,只能在十年后哀叹自己的命运。”

  看着越说越声泪俱下,满脸苦笑的韦伯,在这样怪异的氛围中,在讪讪的赔笑了几声之后,哪怕是问题儿童也不敢在流露真情实感的老师面前多说什么,迅速的退去了。

  见到这一幕,目标达成之后的韦伯也不敢闲着,叮嘱对方不要再随意传播这个消息,他可是深知这些年纪的孩子在脑门一热之下是什么都敢做的,务必要掐断所有可能的导火索。

  等到搞定了这一切后,韦伯又拜托了几个熟人验证一下关于马里斯比利的动向后,才重新托着沉重的躯体,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比起这些学生,更令他担忧的是另一件事。

  埃尔梅罗教室的孩子多少还知道一些轻重,但他另外熟识的那些人,在知道这些消息后可就不一定了。

  “这下真的麻烦了……”

  韦伯叹了一口气,刚刚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却发现那张被自己精挑细选,对腰背十分有益的椅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身影。

  他正背对着韦伯,对从侧面的窗子里透进来的阳光看得出神,直到韦伯的烟盒都掉到地上后,才缓缓转了过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韦伯的心跳与呼吸猛然加速。

  “罗兰……”

  “哟,好久不见?韦伯,比起以前,你的成长还真是惊人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最近身体还好吗?”

  罗兰看着已经模样大变的韦伯,却没有要起身的架势,只是挥了挥手算是招呼。

  韦伯也不在意,对方的性格一贯如此,更何况这里的一切都依托于对方才得以存在。

  “你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呢,时光真的在你身上起作用了吗?”

  “毕竟我是怪物呢,而且经历的时间线也和你不同,最近身体还好吗?”

  “托您的福,应该还不至于死掉。”

  被故人用曾经的名字称呼,放在平常,韦伯也许会感到宽慰。

  但在清楚来人身份的情况下,还有那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的怪物称呼,想起之前的话语,韦伯还是下意识低下头,眼神有些慌乱躲闪,却不敢去和罗兰对上目光。

  “你还不坐吗?”

  罗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啊……好的。”

  听到这样的话语,如梦初醒的韦伯仿佛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柔弱的少年,心慌意乱的答应了下来,走了过来,一边拉开椅子准备就此坐下,一边询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来伦敦的?我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因为之前在忙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不少功夫,心血来潮之下就来了,看到你在和学生讲话,就没打扰你们。”

  罗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哦……”

  韦伯点了点头,刚准备继续坐下,可他的动作却越来越慢,直到彻底停在半空中。

  他一点点的睁大眼睛,僵硬的抬起头颅,瞳孔微微放大着,看着对面的罗兰。

  “你说什么时候?”

  “大概十几分钟前,更具体一点,应该差不多是在你说小心眼,爱算计之前就来了吧。”

  罗兰温和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