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谷子
另一张病床上,中年男人双眼无神地盯着远处的空白墙壁,他的眼神空洞,仿佛他的灵魂早已飘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纳威的眼睛几乎和他一模一样,连那种迟钝的神采都如出一辙。
不过罗格听说,纳威的父亲在疯掉之前,是位强大且前途光明的傲罗。
女人精神混乱,但十分活泼。她虽然认不出自己儿子,但本能的感觉自己喜欢他。
她光着脚小跑过来,急切的拉着纳威的手,兴奋的说道:“快跟我来,篮子里有小精灵。”
“喂,你是谁!出去!”她突然冲着罗格凶猛的呵斥道,“出去,出去呀!”
眼见对方的情绪愈加激烈,罗格只好退出房间。在门关上的瞬间,里面的女人又恢复亲善、活泼的模样。
“唉,就这么疯了。”罗格没有怨恨她,反而心生同情。
他在这个疯女人身上,看到了杰西卡在阿兹卡班的身影。无论自身和外界如何,对自己的孩子有一种天生的爱。
他离开了这一层,询问路过的护士:“请问,老巴蒂·克劳奇在这里治疗吗?”
“老巴蒂?那个昏迷不醒的巫师?”护士翻着手里的病例,“那个可怜的老巫师在三楼的病房。”
“三楼?没有病房号吗?”罗格追问。
“啊,你不知道吗?”护士用惊奇的眼睛看着罗格,“三楼整个楼层都是病床,你去了就知道了。”
罗格默默点头,往楼下走去。当他来到三楼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楼层被无痕拓展咒多次拓展,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千张床位。他抬头看去,破碎的门框挂着牌子:永久病人房。
住在这里的,都是圣芒戈医院无法治愈的病人。年复一年的情况下,每个床位上都躺着一位巫师。
这里的气氛沉重而压抑,几乎是绝症陈列间。每个病人身上漂浮着荧光名牌,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和病症,也方便在熄灭的时候被亲人认领尸体。这些名牌在昏暗的病房中闪烁着,像是冰冷的生命之光,提醒着访客他们还活着。
有些医生拿着厚厚的病例,穿行在病床间。他们仔细检查病人的情况,一边思考一边记录。在他们眼里,这些人身上的绝症,是等待发掘的宝藏。
他们的每一次观察,每一次记录,都是在为魔法疾病研究做出贡献。如果有可能找到治愈这些病症的方法,病人可以摆脱痛苦,医生也可以收获荣誉。
罗格默默地走过这些病床,暗暗发誓,绝不让自己和家人如此无助的等待死亡。
第435章 刺激疗法
目光在无数名牌间寻觅,在转过几个圈后,罗格的视线定格在老巴蒂·克劳奇的名字上。
他的头发已经斑白,如同冬日里的第一场雪,而他的胡子则像是未经修剪的野草,在脸庞上肆无忌惮地蔓延。整个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像是在告诉世人,生命仍在顽强的坚持。
罗格悄无声息地走到病床边,他预想过很多种报复方式。然而,也不知道是哪位天使大姐好心帮忙,先一步让老巴蒂受到重创。
一个带着方框眼镜的中年巫师缓缓走来,他的面容清瘦,仿佛被岁月的刻刀精心雕琢过。他看着罗格,问道:“你是克劳奇先生的亲属吗?”
“不,只是克劳奇先生的熟人。”罗格轻轻摇头,他退后一步,给巫师让出了检查老巴蒂的空间。
他的目光落在了病床旁的一束康乃馨上,不禁好奇地问道:“最近有人来看过他吗?”
“哦,昨天晚上魔法部的福吉先生来过。他给圣芒戈医院的每个人都送了圣诞礼物,真是个大好人。”巫师微笑着回答,“他原来是我们的部长呢,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主动辞职了。”
男人情不自禁的叹息着,语气中透露着惋惜:“多好的部长先生啊,他在魔法部的时候,魔法界一直很安定。孩子,你瞧瞧现在,那个叫阿米莉亚的部长整天疑神疑鬼,搞的大家一点也不安宁。”
他像往常一样记录着老巴蒂的身体状况,一边毫不掩饰地说:“幸好克劳奇突然昏迷不醒,让福吉先生得以暂代他的位置,重返魔法部。”
“如果下一次部长选举投票,我肯定投他。”他说着想起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唉,我想多了。部长选举跟我们普通巫师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还不是纯血家族和其他势力的较量。普通巫师,根本不知道要选谁……”在对着魔法界选举制度吐槽一通后,男人匆匆去检查下一个病人。
罗格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老巴蒂的病床旁,他的目光在克劳奇先生那毫无生气的脸上徘徊,似乎在寻找一丝生命的迹象。
他轻声自语,仿佛在对着一个能够回应他的灵魂说话:“克劳奇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在这样的状态下听到我的话。听说在麻瓜的世界里,他们相信即使是植物人,也能对外界的刺激有所反应。”
他随手折下一枝康乃馨,用它轻轻地戳了戳克劳奇先生的手背。然而,那只手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蜡像,冰冷而僵硬。
“算了。”罗格失望地将花枝扔到一旁,然后继续他的独白:“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嘲笑你,克劳奇先生。相反,我是来恭喜你的。”
“恭喜你什么呢?”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继续说:“恭喜你明年要当爷爷了。”
“当年的事情你做的确实很漂亮,成功地帮伱的妻子将小巴蒂从阿兹卡班换出。无论是在官方档案上,还是在过去十几年的生活中,你都做得天衣无缝。”
“只可惜,小巴蒂并不安分,他的逃跑完全超出了你的预料。”罗格的眼神逐渐变得锋利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对其他食死徒如寒冬般残酷,对自己儿子却网开一面,甚至帮他逃脱法律的制裁。其实,这也没什么。”罗格话锋一转,“法律写在羊皮纸上,执行它们的依旧是具体的巫师。你看不起的那些曾经服务过伏地魔的纯血们,如今依然逍遥快活。”
罗格的声音低沉而冷酷:“而你,可怜的老巴蒂,你的妻子被摄魂怪夺去了生命,你的儿子背叛了你。哦,对了,还有那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它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吧?”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藏的快意,仿佛这些话是他长久以来一直想要说出口的。
“而且,你连心中的正义都无法彻底执行。用可怜形容你,我都觉得有辱可怜这个词。”
罗格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俯下身子,凑到老巴蒂耳边轻声说:“你儿子已经帮你报复了康奈利·福吉。说不定,他已经被弄死了。”
他的声音低沉且充满恶趣味:“昨晚,来看你的福吉其实是小巴蒂。他用药剂变形成了他的样子,享受着他的一切,包括那位女歌星赛蒂娜。”
“你说,如果赛蒂娜突然发现他的身份。她会不会被小巴蒂杀死呢?哦,一尸两命,真是一场悲剧。”罗格留下一段意味深长的笑声,转身离开了三楼。
不久之后,老巴蒂的手指开始微微颤动,仿佛他的灵魂在罗格的话语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的记忆回到了那个充满惨叫的雨夜,他将对自己儿子的怒火发泄在了家养小精灵身上。那个为克劳奇家族服务了几十年的忠诚奴仆,被他活活打死。
在他颓废地走出房门后,他用厉火将老宅点燃,希望火焰能净化那里的肮脏和罪恶。
然而,当他转身看到街道上熟悉的小巴蒂的身影时,他才真正明白,最丑陋的罪恶其实就藏在他自己的心中。
“你看看这是谁?”小巴蒂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把昏迷不醒的福吉扔到地上。
他冲着父亲冷笑道:“你为了和这头肥猪争夺部长的位置,把我送进了阿兹卡班。结果呢?”
“你害死了妈妈!”小巴蒂的指控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你就是个伪君子,用家人的生命装饰你的正义徽章。”
“现在,这一切该结束了。你和你所谓的正义,都要被主人彻底摧毁。”小巴蒂举起福吉的魔杖,高声喊出了那个致命的咒语:“阿瓦达索命!”
绿色的魔咒如一条毒蛇般射向水洼中的福吉,这头愚蠢的肥猪被小巴蒂彻底杀死。老巴蒂的魔杖悬停在半空,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阻止他救下福吉。
“哈哈哈,你真是虚伪。”小巴蒂捂着脸,笑声在雨夜中回荡,“你明明能救下他,却偏偏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现在,你心里是不是乐开了花?打压你十几年的老对头,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福吉终于死了。”
“克劳奇,你是不是要笑出声了?”小巴蒂往前探着头,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正义,你只是借正义之名彰显自己的价值。”
“如果当年你没有同意她的请求,让我死在阿兹卡班。我会恨你,但我同样会敬佩你。”小巴蒂的声音越来越高,“但是,你害死了她,我的母亲!你把我囚禁在家里,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
“不过,伟大的主人让我问问你。”小巴蒂语气突然一转,变得严肃而阴沉:“只要你追随主人……”
“闭上你那肮脏的嘴。”老巴蒂愤怒地打断了小巴蒂的话,气得浑身颤抖,“你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如果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乞求,我怎么可能同意那个计划?”
他从没觉得自己如此苍老过,连声音都变得虚弱不堪:“她很爱你,所以你就在一直索取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生命。然后,去效忠你那丑陋、卑鄙的主人?那个藏在阴沟里的伏地魔?”
“你……”小巴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慌,他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大雨越发猛烈,重重雨帘遮在两人中间,仿佛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她已经患了绝症。”他慌乱的反驳着,声音逐渐变得微弱,“母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是她应该……”
在他说出“应该”时,语气已经软弱下来。沉重的负罪感压着他,让他无法痛痛快快地说出后面的话。
“是你同意的!”小巴蒂无法面对父亲的指责,只能将所有的错误归咎于他:“你们一起来看我的,你同意了母亲的计划。你给我喝的复方汤剂有我母亲的头发,母亲喝了有我头发的复方汤剂。”
“你让我们交换了容貌,你帮我逃出监牢!你把母亲关进阿兹卡班!!”小巴蒂的情绪愈发激动,他狂躁的喊道:“你,你从来没爱过我……从来没有!”
老巴蒂双眼噙泪,身体里的力量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抽空。他感到一阵晕眩,只能扶着旁边的树,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身后的老宅传来倒塌声,厉火正在大雨的浇灌下,变得更加盛大。
“没有吗?”老巴蒂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微弱却又坚定,仿佛一记重锤敲打在小巴蒂的心上。
小巴蒂呆呆地愣在原地,他看向福吉的尸体,那肥胖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而挺直。如果老巴蒂从来没有爱过他,也不会放弃心中坚守的正义和近在咫尺的部长一职。
此刻,小巴蒂的心乱了。他对父亲的恨意仿佛空中楼阁,一瞬间失去了坚实的地基。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他感觉手中的魔杖重若千钧,可对伏地魔的忠诚在告诉他,必须干掉主人归来路上的阻碍。他的内心在激烈的斗争中,雨水混合着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
小巴蒂用尽所有的气力,颤抖的喊道:“阿瓦达……钻心剜骨!”
杖尖射出一条微弱的绿线,好似蚯蚓一样软弱。它飞得那么慢,就像蜗牛一样在地上蠕动。
老巴蒂望着那个不可饶恕咒,用绝望的眼神迎接它的到来。对于死亡,他并不感到恐惧。真正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对面那个无法救赎的儿子。
明明那么近,他却无法挽救他。
当不可饶恕咒撞进老巴蒂的胸口,那种钻心剜骨的折磨还不足他内心痛苦的百分之一。他平静的闭上眼睛,妻子当年恳求的目光犹在眼前。
“对不起。”老巴蒂痛苦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的心在此刻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空壳在卑微的苟活。他无法面对身体力行的正义,也无法面对死去的妻子。他像一条深陷囹圄的蚕,把自己的心用痛苦的茧死死裹住。
大雨下的克劳奇老宅被厉火彻底焚尽,只剩下冒着黑烟的灰烬。
小巴蒂望着父亲倒下的身影,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得越快越好!
他所逃离的,是沉重如山的父爱。
在黑暗中隐身的巴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自言自语道:“真是完美的俄狄浦斯。”
伏地魔这次归来,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命令巴克监视他们,同样也命令其他人监视巴克。
“唉,还得我帮你收尾。”巴克将福吉的尸体带走,几分钟后,魔法部的傲罗这才姗姗来迟。
病床上的老巴蒂缓缓睁开双眼,像一位迟暮的老者行动缓慢。他转头看着那束康乃馨,心里唯有痛苦在翻涌。
他只是封闭了自己,变得昏迷不醒,仍能听到、感受到外界的一切。他久久不愿醒来,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实。
然而,罗格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猛地刺入老巴蒂那颗已经破碎的心。他冷酷地揭开了那道血迹斑斑的伤疤,甚至还用那泣血般的预言来预告一场谋杀。
老巴蒂心里明白,这是特拉维斯对他的报复。他会那么做,他也应该那么做。
罗格送来了恐怖的预告,同样送来了让他苏醒的解药。
“赛蒂娜?”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暗暗发誓:“我绝不能让小巴蒂伤害那个无辜的女人。”
纳威从父母的病房中走出来后,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尤其是母亲送给他的糖纸,让他重新获得了勇气。
“罗格,我决定了!”纳威举着糖纸,坚定地说,“我要去保加利亚找她。”
站在病房外的罗格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放手去做,不要让自己后悔。”
还没等纳威说出感谢的话,罗格突然冲里面隆巴顿夫妇大喊一声:“隆巴顿家族的纳威,要娶媚娃当媳妇儿!”
纳威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满地喊道:“罗格,你乱说什么!”
“我只是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你父母唤醒。”罗格望着毫无反应的两人,解释道:“像他们这种情况,必须得刺激一下。比如,用钻心剜骨之类的魔咒……”
纳威听到不可饶恕咒的名字,身体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屋里的两人同时转头盯着罗格,眼神里蕴藏着浓浓的杀意。
“瞧。”罗格耸耸肩,让纳威往屋里看去,“你爸妈虽然认不出你,但是挺关心你的。要不然,你找人陪你演一场戏。”
“什么戏?”纳威急忙询问,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只要能救他们,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死一次。”罗格的话让纳威瞬间愣住。
“死……”纳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都说了,演戏。”罗格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你可以回家问问隆巴顿老夫人,了解当年的具体情况。如果场景重现,说不定能唤醒他们的意识。”
“真的吗?”纳威满怀希望地望着他。
“这方面我不是专家。”罗格摇摇头,他的语气变得严肃,“不过,方法很残忍,说不定还会恶化病情。”
纳威的心开始挣扎,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冒险尝试。
“要不,先从你自己开始。”罗格提议。
纳威不解地看着他,疑惑道:“为什么跟我有关系?”
“你不觉得自己的健忘症很奇特吗?”罗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可以去找那个媚娃,她们很擅长治疗。”
“治疗?”纳威虽然不太明白,但感觉罗格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尤其是当救治父母和去见媚娃联系到一起,让他瞬间感觉到了反抗奶奶的正义性。
作为损友,罗格更是鼓励他现在就出发。等他和媚娃深入沟通后,也许他能更好地接受那种刺激疗法。
第436章 罗格失败的日记
纳威刚一踏出医院的门槛,便迫不及待地迈开步伐,向着家的方向匆匆赶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急切,他要尽快告诉奶奶,媚娃并非邪银的黑暗生物,而是拥有治愈健忘症的神奇力量!
罗格目送着纳威匆匆离去的背影,举起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仿佛被时间凝固。突然,他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猛地回头,却只见行人络绎不绝,没有任何异样。
圣诞假期,罗格选择在泰晤士河畔的家中放松身心。几天后,他收到了纳威的来信,信中满是抱怨。原来,他的叔叔亲自前往保加利亚,毫不留情地将他踢进了壁炉。
如今,他被奶奶严格地禁足在家中,一步也不得外出。罗格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至少纳威和他的媚娃:德拉维尔,已经和好如初。
罗格给其他朋友写好了回信,随后打开了来自法国的包裹。里面是芙蓉寄来的一张张大胆前卫的照片,信中提到她的父母出门旅游了。字里行间仿佛在向他招手,邀请他前往她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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