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唐，建安风骨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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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位于太极宫的东边，为皇太子设置的长期固定居住场所，东宫空间规模和格局皆仿皇宫城，只是形制略小——东西约1里，南北2里270步，周长6里54步。

　　明德殿、嘉德殿、崇教殿是为前三殿；丽正殿、光天殿、承恩殿为后三殿，是大唐太子李建成和妃嫔们生活的地方。

　　而作为自己的亲弟弟，李建成款待李世民自然不会选择在前三殿。

　　秦王府的马车到了承恩殿，方才停下。

　　一下马车，李文斌就见一个穿杏黄色龙袍的男子站在高阶上，正微笑着望向前面的李世民。

　　这男子和李世民相貌有着五六分相似，正是当今太子，李建成。

　　“二弟，你来了。”李建成看到李世民，笑了起来，一副颇为亲昵的样子，伸手就要去拉他。

　　“见过太子殿下。”李世民却先是给太子施礼。

　　长孙无垢福身，李文斌也单膝跪地：“见过太子殿下。”

　　“诶，平身，都平身。”李建成一个箭步上前，将李世民扶了起来，“二弟，你跟我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

　　李世民谦逊道：“虽是兄弟，可也是君臣。”

　　“哎，你就是这样，总是一本正经的……这是？”

　　李建成笑了笑，然后看到了李文斌，好奇的问道。

　　“回太子，此乃世民长子，李文斌，如今已经十五岁了。文斌，还不拜见大伯。”

　　刚刚是见过太子，论的是君臣；现在是见过大伯，就要论亲戚了。

　　“文斌见过大伯。”

　　“哦，好好，起来吧。文斌，文斌……”李建成感觉听说过这个名字，仔细回忆了一下，猛地看向李世民，“二弟，他不就是那个……”

　　李世民尴尬起来：“大哥，正是……”

　　“哼，那贱婢的儿子，你居然还留着？”李建成现在再没有了之前的和煦，看向李世民的眼中也满是不屑，“二弟啊二弟，不是我说你。当时母亲杖毙那贱婢的时候，你就不该留着这个孽种了！”

　　李文斌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知道，李建成说的是自己。

　　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孽种，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孽种！

　　李文斌脸上就如同练了紫霞神功似的，一阵青，一阵白。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拔出靴筒里的匕首，和这个王八蛋同归于尽。

　　李世民一个箭步，挡在了李文斌和李建成之间，隔绝了他们的视线，然后正色道：“大哥，慎言。文斌毕竟是弟弟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弟弟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至于母亲那边……已经过去了这许多年，估计她也不会再责怪文斌了。”

　　李世民的亲娘已经死了十几年，现在自然是怎么说都行，李建成也不好抓着这个不放，只是悻悻的一甩袍袖，扭头便走。

　　李世民苦笑一声，连忙跟上，长孙无垢则有意无意的落在后面，小声对李文斌道：“文斌，且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明白了吗？”

　　李文斌已经从刚刚的盛怒中清醒过来，明白她说的是好话，也是真心话。

　　就算他真的想要和李建成拼命，不说能不能成功，哪怕真的成功了，那事后怎么办？

　　李建成死了，最大的受益者自然就是李世民，可就算如此，李世民成为太子之后，也要杀李文斌以谢天下，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因为他要表明，起码做出一个姿态来——不是我授意儿子刺杀太子的。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他都必须这样做。

　　到那个时候，李文斌就是非死不可了。

　　而长孙无垢刚刚已经看到了李文斌脸色铁青的样子，好几次都做出了要拔出兵刃的举动，所以才有了之后她的这句话。

　　扭头看了长孙无垢一眼，看到她眼中平静的神色，李文斌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点头。

　　“多谢王妃，文斌受教了……”

　　是啊，自己现在生什么气呢？

　　还有一年的时间，李建成那个王八蛋就要被杀，就连他的六个儿子也一个都活不了！

　　等着，到时候老子一定要狠狠的一报今天的仇！

　　“嗯，你能冷静下来就好。”

　　长孙无垢眼中闪过了一丝欣赏——有勇有谋，而不是逞匹夫之勇，你可千万不要让本王妃失望，这以后才能成为承乾的有力臂膀啊。

　　“文斌，你可以直接回府，你父王那边我会去说的。”

　　面对长孙无垢的好意，李文斌笑了笑：“王妃放心，文斌不会再将那些话放在心上。而且，太子殿下不是不想见到我吗，那我偏偏就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有能耐，他就直接将文斌赶出去！”

　　如果那样做的话，几乎就等于当面打李世民的脸，也等于两兄弟之间彻底的撕破脸皮。

　　现在的李建成还不敢坐这样的事情。

　　因为他还没有布局完毕。

　　“好。”长孙无垢点点头，然后又来了一句，“本王妃对你倒是越来越欣赏了呢。”

　　李文斌也小声说道：“多谢王妃谬赞，文斌实在是愧不敢当。”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跟在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后面，进了丽正殿——果然如同李文斌说的那样，李建成看到他居然没离开，反而跟着来，果然就如同死了老爹一样，脸色难看的很。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多说什么，只能是当做看不到李文斌一般。

　　众人纷纷落座，李建成先是恶狠狠的瞪了李文斌一眼，然后对李世民笑道：“二弟这次远征突厥，真是辛苦了哇。来，饮胜！”

第十八章太子妃

　　“饮胜！”

　　李世民举起酒杯，与李建成一起痛饮。

　　“哈哈哈，痛快。二弟，再喝！”李建成看起来已经将刚刚的事情忘记，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不断举杯与弟弟痛饮。

　　不过不要以为他们的酒量就有多么牛批——李文斌是知道的，这个时候的酒大多都是低度酒，和现代的啤酒差不多的度数。

　　如果弄几坛子经过蒸馏的高度烈酒来，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这样子豪迈。

　　李文斌在心中不无恶意的想着。

　　在这里，一样是没人搭理他——太子就把他当成了小透明，连正眼都不肯瞧他一眼，那些东宫僚属们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跟李文斌攀谈。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喝酒吃菜，自娱自乐，颇为自得。

　　这一切落入了长孙无垢的眼中，对李文斌的评价不由得又提高了一分——荣辱不惊，这对于一个政客来说可能很容易，可如果是发生在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人身上，那就有些难得了。

　　不止是长孙无垢，此时还有一人在注视着李文斌。

　　李文斌本来还在自娱自乐，感受到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此人身穿五品官服，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眉清目秀，风度翩翩，让人看了就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想了一下，举起手中酒杯示意了一下，李文斌本没想会得到对方的回应，却没想到那人也举起酒杯，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觉得，这人，很有意思。

　　其他东宫僚属对李文斌是唯恐避之不及，可他却敢回应。

　　有趣，实在有趣……

　　就在这时，音乐声突然响起，几个穿着清凉的舞伎翩翩起舞起来。

　　这时候大唐风气开放，舞伎的身上也只有一些要害部位还有着遮挡，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就这样袒露在外，而且在舞动之间，胸前一阵阵波涛汹涌，仿佛要脱出胸衣的束缚，跳了出来一般。

　　对于这个，李文斌自然就喜欢的多了，看的是不亦乐乎。

　　突然间，音乐节拍变幻，变成了更加欢快的节奏，几个舞伎也跳起了胡旋。

　　她们热情奔放的舞蹈，迅速赢得了满堂喝彩。

　　而李文斌的眼珠子都快陷进那几个胡姬胸前深深的沟壑之中了。

　　这时候，一个曼妙的人影突然登上了舞台。

　　六个胡姬一见有人乘兴登台，便很默契地边舞边向后边退去，给她腾出了一大片地方。

　　这女子二十多岁年纪，看起来俏丽可人，娇艳欲滴，如同一朵迎风摇曳的花朵儿，若论容貌，台上几个胡姬虽然占了异国韵味的便宜，却还是明显的逊她几分。

　　女子站定身子，回转身来，瞧见李文斌的目光，眉梢不由微微一挑，那神采飞扬的样子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她随着鼓点微微地晃动着身子，等候着下一段音乐的开奏，这胡旋舞的伴奏乐曲节奏明快，刚劲有力，是由羯鼓、梆子等打击乐器构成的，台侧乐师见客人上台，也来凑趣，忽然起了一个过门儿，胡旋舞曲重新奏起。

　　心应弦，手应鼓，

　　弦鼓一声，女子双袖攸然高举，

　　翠袖滑落，露出半截皓腕，

　　尚未叫人看清那双纤秀动人的皓腕，她的身子已如疾风回雪般飘转舞动起来。

　　她时而如雪花般在空中飘摇，时而象蓬草般迎风飞舞，那迷人的身体曲线，在她的旋转中便完美地呈现出来。

　　当鼓声到了最急促的时候，女子双足并起，脚尖点地，如陀螺般转了起来。

　　鼓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她也越旋越快，旋转如飞。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直看到他们呼吸不畅，不得不大大地喘一口气时，鼓声戛然而止，而女子急旋的倩影也突然定格在那儿。

　　此时，她双脚踮起，左手叉着小蛮腰，右手高高地擎起。

　　裙摆旋摆如弧，尚未完全飘落下来，缠在手臂上的织绶彩带像被风吹着似的在空中飞扬，这一刻，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位仙女，刚刚踏足人间的刹那。

　　“好！好啊！”

　　四下里掌声雷动。

　　女子的胸膛起伏着，脸颊上的两抹酡红更艳更浓了，她笑盈盈的举步向台下走来。

　　不料她的舞姿虽然优美，也完美地完成了整个舞蹈动作，可这一阵急旋到底还是转得头昏眼花了。

　　她明明是走向台阶，可是脚下飘忽，竟然走偏了方向。

　　女子几步来到台边，脚下立足不稳，一脚踏空便向台下跌去。

　　这一下好巧不巧的，正好落入了李文斌的怀中。

　　李文斌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开双手接住，然后就感觉一块温香软玉跌入了怀中一般，一股香风随之而来，令人陶醉。

　　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温暖，自己之前体会过的那些玩意儿，似乎都比不上这一刻。

　　李文斌只觉得，如果能和这女子春宵一度的话，他宁愿付出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

　　他以前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有这样的念头。

　　不过没有办法，实在是这个女子太诱人了……

　　不过这一切的旖旎，都在长孙无垢喊出那一声“太子妃”的时候，戛然而止。

　　“太子妃，您没事吧？”长孙无垢脸上带着关心问道。

　　太子妃？

　　我怀里的女人是太子妃？

　　我刚刚是把太子妃给……

　　weixie了？

　　我滴妈，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强制weixie太子妃，这估计行拘十五天打不住……

　　李文斌在得知怀里女人就是太子妃的时候，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连忙将她毕恭毕敬的扶起来。

　　他倒不是因为这绝色女子是太子妃就表现的如此，主要是人家老公就在一边呢。

　　李文斌一直自认为是纯爱战士，像这种黄毛的角色，他是绝不肯去做的。

　　不幸中的万幸，李建成虽然看到了这一幕，可却没有当回事——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喝多了没有看清，他只是摆了摆手。

　　“爱妃，你也喝多了，快退下休息吧。”

　　太子妃蹲身柔声道：“是。”

　　然后又冲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点头示意，转身翩然而去。

　　不过就在她离开的时候，却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文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