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戈壁里的熊猫
只不过在籍册上,这些在现实中还活蹦乱跳的军马,都已经因为各种意外原因而死亡了。
简单来说,就是京东西路各州府的将官谎报马匹死亡,然后将这些现实中还活着,但在府衙籍册上已死的马匹转卖到了黄安手里,
而黄安再找人把这些马运到河北边地的马市上去贩卖,
一般来说,购买这些马匹的都是宋庭负责给军队采购军马的官员,
他们买了这些马匹以后,再把它们分给各路的州府。
也就是说,这些军马,有些可能绕了一圈,最后反而又回到了原来的州府,
但这么一圈下来,州府将官挣了卖马钱,.
中间商像黄安这种挣了差价,
边境马市的采购官员也以购马的名目捞了一笔,
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唯一受损的,也就是宋庭的国库了。
徐宁乃是东京禁军出身,汴梁那边的将官虽然也变着法的捞钱,但也没胆大到这种程度。
所以这种转圈买卖马匹的事,徐宁还真不清楚。
“赵寨主,赵大王,只要你能饶了俺一命,以后这京东西路各州府卖到俺手里的军马,俺全都可以卖给梁山!”
黄安祈求道:“俺只收成本价!”
“你这狗团练,到现在还想着钱!”邓飞瞪着眼睛骂道。
他那一双红眼的威慑性极大,
毕竟这时的人,都以为只有吃了人肉的人,双眼才会变红。
黄安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被邓飞瞪着,他浑身上下的肥肉顿时便全都哆嗦了起来,
深怕下一刻,面前这红眼汉子就直接扑上来,割他的肉佐酒。
“寨主明鉴,这倒卖马匹投入极大,俺要是连成本都收不回来,便是再大的家业,也撑不了一两年的!”
黄安一边叩首,一边满脸诚恳得解释道。
他这一番话说完,梁山上的各位头领显然已是心动了。
徐宁直接出声提议道:“哥哥,山上一直缺马,虽已设了分寨,但那边的马匹还不知何时能运来,不如就饶了这黄安一命,让他专门给梁山倒卖马匹!”
梁山没有足够的军马,最头疼得便是徐宁和林冲这样的马军将领了。
他们虽也能领步军,但一身本事终究大半都在马军身上。
“哥哥,徐教师说的不错,北边的马市还不知何时才能开张,留着这黄安,也能给梁山多一个马匹来源!”孙安也劝道。
其他人也纷纷进言,却都是和两人一样的意思,
只有鲁智深,一直站在一旁,沉着脸不说话。
“兄长,你的意思呢?”赵渊看向了花和尚。
“兄弟,洒家虽不知你是咋想的,但你别忘了,俺们此次下山是干什么来的!”
鲁智深说完这一句后,便闭口不言。
“是啊,我们此次下山是来干什么的?徐教师,你还记得吗?”赵渊问道。
“这个...是要为西溪村的村民主持公道!”
徐宁脸色一变,已是知道了赵渊地打算,
“哥哥,只是为了一个对村民的承诺,就放弃了一个军马来源,有些不值得吧?”
“教师这话可就说错了,”
赵渊起身对着众人说道:“在你们眼里,那只是一个对村民的承诺,但在我看来,这却是有关西溪村民心的大事!”
“如今的梁山,在世人眼里,还是一群只知劫掠地贼寇,之前你们用粮食想要将河北灾民全都引到山上,结果中途,那郓州一放粮赈济,大半灾民便立刻舍了梁山,去了须城!”
“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百姓不信任梁山,民心不在梁山这!”
“这次西溪村村民请我们下山为他们主持公道,是因为他们信任我们!他们把自己的民心放在了梁山这!”
“若我们违背了承诺,那这点仅有的信任,仅有的民心,也都要弄丢了!”
“你们再好好想想,到底值不值?”
赵渊的一番话,顿时让堂屋里的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梁山诸将一脸惭愧,其他朝廷将官,以及晁盖他们,却全都是满脸骇然,尤其是吴用。
他大张着嘴,怔怔地看着赵渊,
以前,吴用只以为梁山这位新寨主,虽比王伦强一些,但也厉害不到哪去,
充其量也就是又一个打家劫舍得匪徒罢了。
但现在听了赵渊这番话,吴用心中已是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这人绝对是要造反!他想要推翻大宋朝廷!
“都想明白了吗?”
赵渊笑着看了众人一眼,
眼见梁山诸将点头,他便吩咐道:“将这黄安带到晒谷场去,交给裴宣当众审问!”
“兄弟放心,一切就交给俺了,”
鲁智深畅快地哈哈一笑,一把提溜起黄安,便向门外走去,
却不想走到中途,就听到“滴滴答答”得水滴声,
低头一看,竟然是那黄安被吓得尿了裤子!
“你这狗团练,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欺辱西溪村乡民那会,怎么不见你害怕!”
鲁智深怒骂了一句,随后直接将黄安丢在地上,然后揪着他的后衣领,就那么一路拖着出了门。
“邓飞兄弟,你带士卒,将剩下的这些黄安军中的指挥使、都头和队长,也全都带到晒谷场去,让西溪村乡民现场指认,另外告诉裴宣,只要是欺辱过乡民的,一律从重处置!”
一听这话,堂屋里剩下的朝廷将官顿时又有几个瘫倒在地。
赵渊懒得再理会他们,视线扫过一旁的晁盖三人,
“对了,把他们也带去晒谷场公审,还有方才那个插翅虎,也一并带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晁盖,你准备掏多少买命钱?
晒谷场的公审进行地很顺利,.
有了上次公审李保正的先例,这次见到梁山将黄安还有其他军官押上来,
西溪村的民众,立刻迫不及待地出来哭诉他们犯下的罪行。
很快,裴宣的判决结果就出来了,
黄安直接斩首,而大部分军官,也都在西溪村淫辱过妇女,与黄安一起陪斩!
除此之外,还有两三个只是抢了村民粮食的军官,则被判了杖刑。
然而事情到此还没有完,
因为在西溪村为祸得,除了这些头头,很多济州府的厢军士卒也趁机浑水摸鱼,
赵渊便干脆让冤屈没有得到申诉的乡民,
直接去村外得兵营现场指认!
淫辱过妇女的,与那些军官一样,当场斩首!
其他只是抢粮抢东西的,都是杖刑!
大多数村民随着那些有冤屈得去了军营,剩下的乡民,也在拜谢了赵渊后,回了家。
晁盖、吴用、朱仝和雷横四人亲眼看到黄安还有其他军官被梁山斩首,
前两者心情复杂无比,既有黄安这个祸害终于被清除了,也震惊于梁山的胆大包天。
后两者心中则不由得都有些庆幸。
这四人里,晁盖和吴用都是东溪村人,平日里与西溪村也是常来往的,自然不会有欺凌之事。
朱仝和雷横以前虽然也收过李保正的孝敬钱,但总算没有亲自欺辱过乡民,
便是这次随着黄安一起过来,两人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雷横这人只是爱钱,对女色并不怎么上心,而西溪村村民的钱财都已被黄安搜了去,他自然也不会再去找村民的麻烦。
眼见没有村民上来告他们的状,
四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赵寨主,我等带庄客过来,也是被那黄安所逼,”
晁盖开口询问道:“不知赵寨主,如何才能放过我们?”
“被黄安所逼?”
赵渊好笑道:“这雷横以银钱粮米诱惑黄安,想让他离开这西溪村,攻我梁山,也是被黄安所逼?”
“这...”
雷横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惶之色,他只觉此次已是在劫难逃,
毕竟梁山连黄安这个团练使都杀了,又怎么会顾忌他这个小小的县衙都头。
“朱都头,家母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了!”
雷横红着眼睛,对着朱仝跪倒在地,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雷都头,你...放心去吧。”
朱仝神情复杂地回了一句,他现在着实懊悔,
先前喝酒时,若没有装醉,而是把这雷横拉住,他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劫难了。
一旁的晁盖看着将老母托付给朱仝的雷横,捏紧了拳头,神情变幻了片刻,忽的挣扎着走到了赵渊身前,
“赵寨主,雷都头诱使黄安攻打梁山之事,其实是俺唆使得,”
晁盖直接承认道:“那黄安待在西溪村,不仅祸害这边,也一直在骚扰东溪村,俺实在受不了了,这才提醒雷都头在黄安面前提起梁山金银财帛之事得!”
“庄主,你...”
吴用眼见晁盖将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神情中顿时满是触动,心中挣扎了一会后,
他也干脆站了出来,
“赵寨主,利用梁山转移黄安的注意力,这祸水东引之计是小生出的!”
吴用朗声说道:“晁天王义气深重,这才将罪过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赵寨主,雷都头家中还有老母要奉养,他若万一有个不测,其老母定然也活不长久!”
朱仝拜倒在地,祈求道:“请赵寨主饶雷都头一命!”
“他家中有老母,我梁山士卒家中就没有双亲要奉养吗?”
赵渊冷笑道:“若不是我们正好劫持了黄安,只怕他此刻已经带兵向梁山进发了!”
“赵寨主,那黄安本就是来剿灭梁山的,”
吴用出声说道:“便是没有雷都头说的那些,黄安早晚也会向梁山进兵的!”
“怎么?你是想说,我冤枉这雷横了?”
赵渊沉着脸看着吴用,那视线中的寒意,顿时让这位教书先生内心猛地一紧。
但感念晁盖先前的义气,吴用也是豁出去了,
“小生观赵寨主行事,皆依律法,便是处斩黄安他们,也是因其犯下了杀害侮辱乡民之事!”
“雷横乃是郓城都头,又被时县令派来协助黄安剿灭梁山,以他的身份,便是说了那番话,又如何能算是做了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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