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日卖可乐 第20章

作者:大醉

  但……还有一个问题,我早先在我所住的地方,发现过这种粉色的花,但无论是毒性,还是邪门的程度,都远远不如这里的粉花。

  亚种吗?还是说这里的粉色花朵,是特殊的。

  经过之前的奔跑,我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我再次举目远望,却在地平线下,看到了一个还未倒塌的平房。

  一片废墟上,有着一个保存完好的房屋,隐约间透出几分怪异,几分荒谬。

  还有几分奇怪的刻意。

  就像是当年的开放世界的游戏一样,会在某处,留下显眼的痕迹,来告诉玩家这个地方,有点东西。

  我叹了口气,缓步向着那个平房走去,我改编了之前的想法,这里之所以会变成废墟,应该不是因为什么武器轰炸。

  这很可能是和那个脑瘫神有关。

  片刻后,我来到了那座平房前,那是一个毛坯房,砖块暴露在外,水泥抹了一半,满是仓促赶工的痕迹。

  但显然,再如何赶工,这间房子,也再也赶不到完工那天了。

  我站在门前踌躇许久,拿不准里面还有什么鬼东西在等着我。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点我们口口相传的那句至理名言了。

  “来都来了,是吧。”

  在这句更像嘲讽的自言自语下,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踏步走入屋中。

第三十三章 盛开于污骨(三)

  踏入屋中的第一眼,便是满眼的粉色,扑面而来,浓郁的花香,让我眼神一晃,脑袋微微发昏。

  我不得已,伸手掩住口鼻,皱着眉头,向屋中仔细望去。

  却见,那粉色的花朵,已是将整座房屋铺满,肉眼可见之处,全是拥挤的粉色小花,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处。

  原本的地面,屋顶,都已看不到一丝痕迹。

  随即,我将视线移向屋中深处,呼吸一窒。

  只见,在那处,有一个丧尸坐在墙角,粉色的花朵从他周身各处冒出,他的皮肤,他的躯干,他的四肢,甚至是他的头骨与眼窝。

  没有任何根据,但我却可以肯定,这具尸体,便是所有粉色花朵的源头。

  繁花盛开于污骨,却像是地狱的冥河,弥漫着危险至极的花香。

  我缓缓靠近那具尸体,等我来到他的身边时,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一瞬之间,我的疑惑在此,尽数消散,之前种种,都有了一个明确的解答。

  “原来是你啊,周仁。”

  我低声唤着那人的名字,眼神复杂难明。

  是的,我认识他,但这却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见面。

  我曾说过,像那个脑瘫神许愿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人。

  我曾经在末日爆发前一晚,做了一场梦,梦中,我与周仁站在一个圆形的餐盘中,而在我们面前,则是手持刀叉的神明。

  在那场梦境中,我知道了周仁的愿望,也看到了他苦苦哀求的模样,他似乎和我一样,只是把那个诈骗一样的消息,当做了一个玩笑。

  唯一不同的是,身患重病的我认真的许下了自己的愿望,而他只是挑衅似的许下了世界末日的愿望。

  真是……一个糟糕的玩笑。

  而他的结局,则是长眠于此,用自己的身体,酝酿着新的危机。

  这些粉色的花朵,应该还不是最终的模样。

  “死了依然不让人消停,你是真的让人讨厌啊。”

  我低声吐槽着,手中却摸向他身上的粉色花朵,一朵接着一朵摘掉,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尝试。

  忽的,我发现他的手中,攥着什么东西,便低头望去。

  四散的花瓣间,我伸手抚去他手中厚厚的花粉,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喜帖。

  虽然没有打开那张喜帖,但我还是在上面看到了周仁的名字。

  原来,他是一个要做新郎官的人啊。

  我看着那张请帖,脑袋开始长草,像一个损友一样,对周仁的尸体开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

  “我倒是听过结婚恐惧症,但像你这种,为了逃婚,搞出世界末日的狠人。”

  “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也太没溜了。”

  一个很没品的玩笑,就像他那个恶作剧的愿望一般。

  面对我的嘲讽,已死的周仁自然无法回答,而我继续着拔着他身上的粉花。

  那些粉花,似乎长在了他的骨头上,十分难拔,我忙活了大半天,也没拔出多少。

  而当我的手掌落在他的胸口时,我的掌间却赫然感到了一阵,有频率的跳动。

  心跳,是心跳!

  这个发现,顿时让我头皮发麻,手脚变得冰凉,正常人的心跳,并不会如此轻易被人从体外感知到。

  周仁的心跳,远比正常人还要夸张几分,哪怕只是有手触摸着胸口,也能清晰的感知到。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摸出身后的箭矢,捏弦搭箭,惊疑不定的望着周仁的“尸体”。

  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心跳!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天际的重云那般,向着我压来,而我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狗日的,是死是活你倒是说个话啊!”

  紧绷的弓弦,死死地勒入我的手指间,红色的鲜血顺着弓弦,一路流下,我终于再也无法忍耐,骤然松开弓弦。

  箭矢如一抹短光,瞬间射入周仁心脏的位置,恍惚间,我的脚下似乎震动了一下。

  我只当这是错觉,迅速的又抽出一根箭矢,不顾手指的伤口,又是一箭射向周仁的心脏。

  在连发三箭后,我可以确定,这绝对射中了他的心脏。

  因为,这满屋的粉色花朵,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迅速枯萎,枝叶散落。

  如此轻易的就毁掉了源头,让我有些难以置信,但不等我仔细确认,这座平房便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一副倒塌的模样。

  我来不及确认,只能转身就逃,在我跑出房屋的一瞬间,那间仓促建造的毛坯房,便骤然倒塌,尘埃弥漫,枯萎的花瓣飘落。

  而与此同时,我脚下的碎石块,似乎也在不停的震动,这是那些底部植物略微带来的影响。

  我脚下不停,寻着记忆中的方向,向着废墟之外跑去。

  许久之后,我终于跑出那片废墟,气喘吁吁的靠在路边。

  歇息良久,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处废墟,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片废墟比起我记忆中的模样,似乎低了不少。

  好了,现在这里真的只是一片废墟了。

  “呼……”

  我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古城据点与围盾据点,就已经够我麻烦的了,一个死人就不要来凑热闹了。

  至于为什么能轻易的解决掉源头,我不想深思,最终boss没有小怪难打,这不是常识吗?

  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耗心思,所以我选择了无视,转过身去,开始准备回家。

  关于围盾据点的位置,也该提上日程了,不能再为这种已经解决的事而烦恼。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是……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漫天的乌云上,终于有雨点坠落,带着丝丝凉意,落在我的侧脸,我低声咒骂着,然后开始奔跑。

  最后,在我刚刚跑到家中时,这场大雨也停了下来,让人火大。

  ……

  同一片雨幕下,废墟处塌陷的房屋下,却有手臂粗细的枝蔓,从地底伸出。

  咚!咚!咚!

  忽然之间,废墟之下,传来一阵剧烈的心跳声,如神明擂鼓,响彻整个废墟。

  废墟之下,周仁的尸体处,那三支贯穿心脏的箭矢,被地底伸出枝蔓缠绕而上,缓缓拔出。

  下一刻,异变突生。

  一抹粉色,迅速在周仁身边绽放,原本倒塌的平房,此刻却如时间倒流一般,被那枝蔓顶起,连接,恢复到了最初时的模样。

第三十四章 逐渐蔓延的疯狂(一)

  次日,雨过天晴,却又起了一场大风。

  风声过耳,让人不自觉的有些心烦,我蹲在四窝土豆前,一脸不忿的用一个小铲子,清除着杂草。

  这里的土地,已经足够贫瘠了,但这些野草却又十分浪荡,根本不挑地方,在我翻出的地里,野蛮的生长着。

  尤其是昨天的一场大雨,让许多绿色的嫩草,冒出了嫩芽。

  我想告诉这些小草,做草呢,也要自尊自爱,人家不要你,也不要厚着脸皮,毫无尊严的送上门来。

  “哈,下贱。”

  不知不觉间,脑袋长草的我,对着被我铲断的草根,做出了如此的评价。

  将那贱妇一般的野草铲过之后,我将昨天的射杀的那只鸽子取出。

  鸽子肉我给自己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部都切成了碎肉末,一点一点埋在了土壤之中。

  等我把鸽子肉埋入泥土后,心中不免有些可惜,这块破地,吃的快比我好了,如果这土豆要是还长不好,我就扬了这块地。

  处理好鸽子肉,接下来便是我的日常锻炼,我有模有样的做着热身运动,当我一边扭动自己的手腕时,一场大风刮过,将一个塑料袋糊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脸晦气的扯下那个塑料袋,随手扔在了一边。

  人类文明留下的,并不全是好东西,就比如这些塑料袋,这玩意不能自然分解,几乎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在这个末日中,当年人类留下的大量塑料袋,仍然随处可见,我就曾看到,一个丧尸蒙着一个塑料袋,张牙舞爪的追逐着车辆。

  很滑稽,当然也可能很恐怖。

  今天,有几个丧尸闯进了我的小区,晃晃悠悠的四处乱走着,为了保护我的土豆不被这些蠢货踩到,我不得不用一根木棒,追在那几个丧尸身后,用木棒用力的敲击着一个破铁片。

  啪!啪!啪!

  丧尸的听觉很好,对于我制造出的噪音,他们显然享受不起来,逃跑似的走出了小区,像个惊恐的孩子,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看上去反而有几分可怜。

  曈曈坐在长椅上,静静的望着我的所作所为,而我也在将那些丧尸赶出去后,莫名的有几分空虚。

  我很少主动杀害丧尸,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丧尸们有着记忆,却没有太高的智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有喜怒哀乐,但有时,我会觉得他们也是活着的生物。

  或许,我真的有些傲慢,仗着不死之身,会去可怜这些毁灭了人类文明的丧尸。

  我转过身去,缓步向曈曈走去,今天的曈曈,换上了我给她的新裙子,当然是在我的帮助下。

  那是一条深蓝的长裙,比天空的颜色,湛蓝如海。

  在今天之前,我有些固执的认为,红色的裙子,是最适合曈曈的,但如今我才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

  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曈曈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当我缓步向她走来时,她很自然的微微挪动自己的身子,为我腾出了位置。

  我看的清除,心中感慨着,曈曈似乎越来越聪明了。

  风声不止,吹起曈曈的长发,在空中飘荡,意外的好看。

  我坐在曈曈的旁边,却刻意拉开了距离,曈曈见状,纯净的瞳孔中,似乎闪过了一抹疑惑。

  曈曈微微歪头,有些不满的嘟起小嘴,然后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身子,向我靠来。

  是的,我之所以刻意拉开距离,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幕。

  这算是恶趣味吗?我觉得不是,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人笨拙而缓慢的向自己贴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