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都是我老婆 第27章

　　“这是我的大秘宝‘ONE PIECE’的藏宝图，我觉得与你有缘，今日就送给你。”

　　总之就是离天下之大谱。

　　“啊！？”干饭人放下筷子，惊骇地看着远坂凛，“魔术师剥离了魔术刻印，不是就跟废人一样了吗？全世界就你一个魔术师，不成不成！”

　　远坂凛耐心解释：“不是完全转移。”

　　“一个魔术师家族只有一个魔术刻印，并不是大家不想多有几个，而是魔术刻印的培养过于昂贵，往往需要倾尽家族之力才能养成一个。远古时代，第一代魔术刻印往往都是魔术师往身体里植入幻想种，比如龙，狼人的残骸生成的。”

　　“这个世界有异能，从演武场那天与邪魔外道交手的情报来看，用那些邪魔的残骸也未尝不可。但我自己都没有从头培养魔术刻印的经验，而且用残骸作为魔术刻印，前几代魔术师的肉体会承受非人的痛苦。”

　　远坂凛撸起袖子，露出精妙如机械结构，仿佛手表一样环绕手腕的魔术刻印：

　　“魔术世家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对传承魔术刻印已经有了非常成熟的技术。被选为继承人的孩子，往往很小就会开始接受刻印的移植。魔术刻印的移植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一点一点，经年累月的。”

　　“所以魔术刻印是可以切割的。更何况，为了扩张家族，魔术世家也会招揽青年才俊，通过分离魔术刻印，将其中一小块作为‘分株’植入，那个人就可以系统地使用魔术了，比起从头开始培养，会快很多倍。”

　　“当然，植入分株的人，必须向母株，也就是被称为源流刻印的主家献上孝敬，而主家的魔术刻印经过几年调养，自然也能恢复健康。那些财阀一样的魔术家族，便是靠着这种力量飞速扩张。”

　　天野崎仔细听着远坂凛讲解，什么世世家财阀，母猪分猪，听得迷迷糊糊不甚理解，感觉好像是一个跨过超大养猪场一样。

　　他消化了好一阵，突然拍案而起。

　　“我明白了！这魔术家族就好像传销一样。那个源流刻印就是传销头子发展下线，得了分株的再去发展自己的下线，下线再发展下线，同时把收入一部分交给自己的母株，也就是自己的上线，而上线再交给源流刻印。”

　　“通过这种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销模式，可以迅速获得远超单打独斗的收益。互联网诚不欺我，果然是万物基于传销哇，连这些魔术师们都要整，嗯！我觉得大大滴有前途！”

　　远坂凛看着自顾自激动起来的天野崎，开始思考要不要把筷子当飞刀扔出去，在这心术不正的男人犯事前为社会铲除一个潜在罪犯。

第三十一章：这玩意儿比数位板好用多了

　　华夏将非常小的房间称为斗室。

　　而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在这个平行世界，天野崎似乎都与斗室特别有缘。

　　从小到大，他都睡在狭窄的房间里，并不富裕的家庭无法给他宽敞的卧室，而学校宿舍自不必提。

　　就算穿越过来，一穷二白的他依旧租着一厅室的天台违章建筑。

　　但如今，即便再违心，天野崎也不得不承认。

　　在这里，在这地下十八层，远离地表上百米的四十平不见天日，仅靠灯光照明的合金屋子里。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餐肴既尽，天野崎围上房间里唯一的围裙，将灶台和碗筷收拾干净后，他跌坐在床上，两条腿懒散地伸直，捏着笔在数位板上画画。

　　他画的正是坐在地上的远坂凛。

　　凛要求他尽可能地放松，在法阵完成前不要做任何剧烈的运动，保持稳定的心态。

　　于是他选择了绘下凛的模样。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凛偶尔摆放瓶瓶罐罐的清脆碰撞，除此之外，天野崎脸面前少女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像是春天池水涨起，蚊虫尚不猖獗，阳光正好，水藻也很少，清澈的池水不起波澜。

　　他觉得这样好极了。

　　现实中的凛正用强化过的宝石在合金地面划出法阵的基础，水银、食盐混合着小心倒进去。

　　她正执行着危险且旁人看不懂的操作。

　　在天野崎的电脑中，远坂凛则是另一幅姿态。

　　少女叠着腿坐在郁郁葱葱的池塘边，和服斑斓的贴在身上，褶皱衬托着青春的胴体。

　　她小心从罐子里掏出饵料，带着无限新奇和欢喜地喂着被冬天饿瘦的鱼儿。

　　两个小时后，天野崎放下笔，掏出手机随手拍了张远坂凛挺直的背影，然后连照片带图一起上传到自己的贴子里。

　　不出意外，很快便迎来好几条跳脚的留言，还有人用文字模拟磕头砰砰声跪求如何钓妹子。

　　天野崎一边回复着“要用真心换真心”，一边又将上午画的凛与JK少女对阵的画上传，然后点开画图软件开始了新一轮的创作。

　　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远坂凛拍着沾满了材料灰尘的手，用脚踢了踢天野崎

　　“好了，你躺进去。”

　　天野崎一边挪着身子，办是紧张半是激动地开玩笑：“听说医院禁止医生给亲属和熟人做手术，据说用刀子划开朋友亲人的身体，看着血往外飙，还要切割内脏，水平再高超的医师都会手抖心软。凛你会不会也手抖啊？”

　　远坂凛洗净的湿漉漉的手拍在天野崎额头，把他按进法阵里：“多嘴！”

　　“就算把你肠子拖出来，我都不会手抖，我可是最优秀的魔术师！不要用那种凡俗的眼光看我！”

　　“是是是。”天野崎任由凛摆弄着自己，侧头看向氲氲的法阵。

　　天野崎是文科生，他的化学和物理相当糟糕。

　　但即便是他也知道，液态水银，也就是汞在常温下很稳定，绝对不可能与食盐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然而它就是发生了，远坂凛只是将食盐撒到史莱姆一样晃荡的水银中，就像往汤里撒调料一样。

　　这些结晶就真的慢慢融化了，水银没有变色，但莫名的光从中散发出来。

　　这令所有理科生揪头发骂娘的操作，在凛手中就好像是穿衣吃放一样稀疏平常。

　　现在这些绝对违反科学的东西，正沿着刻画好的法阵慢慢流淌。

　　远坂凛用帕子裹住酒精灯上的烧杯，将煮沸的草药水倒进装了滤纸的试管，同样的试管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插在架子上，少女长得明媚动人，但在执行这些操作的时候，令人无端联想到了中世纪躲在阴暗潮湿房间中桀桀怪笑，脸上长着肉瘤的老巫婆。

　　“我知道你在怎么想我哦。”

　　远坂凛将插满试管的试管架放在腿边，跪坐在法阵前的她露出愉悦的笑容：“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给你注射点提神的东西，让你更好的感觉到整个移植过程呢，相信我，这会让你对魔术有更深入的了解，保证刻骨铭心。”

　　“不了不了。”天野崎直摇头，“这世界上，只要凛一个人让我刻骨铭心就行了，其它都不配。”

　　“油嘴滑舌。”

　　远坂凛哼地一声，把剪开的易拉罐放在酒精灯上，定心宁神的香油滋滋的滚着泡泡。带有麻醉成分的浓香如无形的花在斗室中绽放，天野崎一时间神色恍惚。

　　凛往汩汩流动的水银里添加药水，声音严肃了许多：

　　“我知道你看过不少型月世界观的动漫，但我再重新讲一次魔术和魔术师，你务必记住了。”

　　“所谓魔术，就是将常识能做到的事情，用非常识的方法发生。魔术师做到的事情，是科技也能达成的。譬如飞行，飞机、滑翔机都能做到。”

　　“在人类的文明尚处于幼年的时期，所有的魔术都是魔法。不过伴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以人类之手所‘能做到的事’增多了，而相对地魔法就减少了。残留在现代的“魔法”的数量非常稀少，变成只有仅仅的五个。”

　　天野崎认真听着，他知道这是远坂凛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故意行为，人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会从容许多，远坂凛这样做，无疑为了他好。

　　“魔术刻印我已经跟你讲过了，就再不赘述。而所谓的魔术回路，你可以理解成拥有魔术天赋的人的一种特殊器官，寻常手段无法侦测，其能够将人的生命力转化为魔力，用于发动魔术。”

　　“所有的魔术家族都拥有一个魔术基盘，其中存有家族的魔术理论，用于魔术师使用魔术。这个世界神秘侧的能量异常活跃，我变成远坂凛后无需制造这玩意儿就能施展魔术，所以未来你也不需要。这是好事。”

　　“这是好事。”天野崎重复着远坂凛的话，刻意让自己忽略空气里的血腥味儿。

　　他的身体并不痛，这说明血源自远坂凛。

　　这位要强的女孩，正一边跟他科普着魔术理论，一边开始剥离自己的魔术刻印。

　　魔术刻印是人造器官，无论是植入还是剥离，都超乎寻常的疼痛。

　　天野崎以前在网上看过隆胸的模拟视频，划开胸壁，清理多余组织，填入硅胶的过程让他看着就疼，当时他就发誓无论未来老婆是丰满是贫瘠，他都不会让人去做任何整容手术。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他在直到穿越过来之前，都是纯种的单身狗，孑然一身的那种。

　　“所以我认为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原本神秘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弱的问题，等你适应了魔术刻印，就可以嘶……”

　　强撑着说话的远坂凛长吸一口冷气，血顺着揭开的皮肤，在皓腕流出殷红的长龙，点点滴滴打在地板。

　　于是地板上便生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色梅花。

　　“凛，明天。我是说，等明天到了，你就会变成别的样子。到时候魔术刻印也好，我分享到的魔术回路也罢，都会消失。即便我学会了魔术，不也是镜花水月么。”

　　天野崎别过脑袋，不让远坂凛苍白挂满汗水的脸进入自己视野。

　　他将【理想型】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他害怕远坂凛的样子被自己看见，自己会心软地叫停移植。

　　手术是凛提出的，既然凛想这么做，那他就去迁就。

　　所以他主动接过了发起话题的任务。

　　远坂凛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继续剜着肉，小声回答：

　　“我问你，真的东西好，还是假的东西好？”

　　“那自然是真的好。”天野崎如实回答。

　　远坂凛笑了笑，眼睛里露出一丝狡猾：“你在世界地图上看见了一个个用国境线划分的国家，用不同的色块填充着。那当你走到边境时，是不是能真的看见那条线？”

　　“你在地球和这个世界用二维码购物，手上没有货币，只是手机里的一串数字，却能买到货真价实的商品，虚拟货币和真实货币的购买力又有什么区别？”

　　天野崎一时语塞。

　　“国家也好，货币也罢，都是基于人类的共同想象，它们只约束人类，对于鸟兽虫鱼而言，飞过国境线又和以往飞过的千山万水有什么区别呢？对它们而言，那些都是假的，并不存在。”

　　远坂凛絮絮说着，将剥离的小块刻印浸泡在特殊溶液中，简单治愈自己后，喝下一试管液体。

　　她擦了擦汗，用酒精洗掉刀上的血污，看着躺在法阵中的天野崎，只有魔术师能看见的魔力将他包裹着，内外都腌透了。

　　‘火候正好’。

　　于是刀子划开天野崎的手腕，血珠顺着豁口泌出。

　　远坂凛的手轻轻一抖，她及时停了下来，稍作喘息，继续手术，嘴里用轻快的语气说：“但是谁也无法否认人类共同想象的国家，对地球造成了自然数万年都做不到的改变。”

　　“混泥土丛林一样的大楼，翱翔天际的飞机，肉眼看不见的长短波密匝匝地缠绕着世界。这些真实存在的东西，都是人类在共同想象的文化、国家统合下的造物。人类因想象而伟大，这是实实在在的。”

　　“野崎，这就是以假作真了。”

　　“我说过。所谓魔术，就是将常识能做到的事情，用非常识的方法发生。”

　　少女剥开皮肤，看着鲜红饱满的肌肉，心疼地浇上有麻痹效果的药水，切断肌肉。

　　天野崎此时咬住提前备好的毛巾，双眼紧闭，豆大的汗珠狂冒。

　　“既然人类的虚拟能赋予我们改造世界的力量，那魔术也同样能做到。”

　　“唔。”天野崎点头，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远坂凛使用的麻醉药水效果衰退的非常快，似乎是想保证神经的活跃，从而尽快接受刻印，现在他感觉右手火辣辣地烫。

　　就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丝，严丝合缝地贴在他右臂的神经网络上，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痛苦，像是十二级台风一样刮着他的大脑。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都在痛苦中蜷缩成了石头，已经想不出任何东西了，他甚至隐约看见了一条长廊，自己浅短的人生正在长廊中上演。

　　……

　　“好了，可以坐起来了。”

　　染血的手术刀和一干刀具在纱布上一字摆开，这些都是远坂凛用宝石魔术临时融化铁钉后重铸的。

　　少女此时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拎出来似的，然而天野崎的状态更加糟糕。

　　剥离刻印固然痛苦，就像是她在清醒情况下摘除了自己的一个肾脏一样。

　　但接受移植的人状态更差，魔术刻印比起器官，要更加危险也更富攻击性。天野崎的右臂此时正呈现不正常的红润，右手温度逼近五十度，一圈圈吸饱酒精的纱布正缠着手臂试图降温。

　　“通常移植手术需要两个人操作，而且接受移植的人会被全麻，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只能从简了。你手臂发烫是正常现象，魔术回路会尝试与刻印融合……喂，你干什么？”

　　远坂凛收拾刀具的手一顿，惊怒交加地看着刚刚坐起来，面如金纸的天野崎抓起一枚人造水晶，左手手心有淡淡的光芒闪耀。

　　刚刚完成移植，天野崎就作大死地开始使用魔术了。

　　远坂凛扑上去，轻而易举从几乎虚脱的天野崎手中夺过宝石，怒气冲冲地喝骂：“想死你直说，我一刀囊死你，你这样，我的心血不久白费了吗？！”

　　天野崎惨淡的脸勾起无力的笑容，食指艰难竖起，指了指水晶。

　　远坂凛摊开手，怒火一瞬间转为震惊。

　　那枚人造水晶的体积翻了一倍，在贮存其中，被天野崎唤醒的魔力控制下，坚硬的固体结构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偏平模样，几条干练的线条在水晶表面，勾勒出一个裙角飞扬，无限青春的少女模样。

　　那是一个正方形浮雕，一个用魔术制作的，远坂凛的水晶浮雕。

　　“我说凛啊。”天野崎颇为感叹，“我觉得用魔术画画，比数位板厉害多了，我现在有好多灵感。”

　　“你这家伙！”

　　远坂凛半是感动，半是气恼，右手抬起，猛地劈下。

　　手刀带着猎猎风声，在临近天野崎时放缓，最终轻轻砍在他的头上。

　　然后那手抓着他的头发，胡乱揉搓着。

　　少女眼角噙着泪，破涕为笑。

　　“对嘛。我的姑娘笑起来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