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深情传说 第19章

作者:晚不鸽

  北川澈没有绕弯子,选择了开门见山。

  “噢,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是?”

  中央区的一处高档公寓的客厅内。

  接起电话的柏源川脸上多出了些惊讶,他微微垂下眼眉,侧过头去,视线落在了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那道倩影上。

  那是一位身著居家休闲服约摸十八岁的漂亮女高中生。

  暖光下,是一张颇为文气的脸庞。

  就是那身材怎么都谈不上文气,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胸口的位置被撑起了一抹圆润挺翘的弧度,甚至一度遮住了那本该沿著那纤细腰肢滑落至大腿的灯光光线,在大腿上,留下了一片不该有的阴翳。

  细枝结硕果,大抵如是。

  似乎是觉察到了柏源川的视线,女孩儿转过头来,略微皱了皱眉,视线落在了自己父亲的脸上,眼底掠过了一抹疑惑。

  ‘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北川打来的。’

  像是像在对自己的女儿炫耀一般,柏源川扬了扬眉,无声的做起了口型。

  任谁都想不到,在商圈里驰骋风云的柏源株式会社的社长在家里,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居然是这般模样。

  不过对柏源诗织来讲,她已经习惯了,自家老爹在家里就是这样的,不管是和母亲相处也好,还是和自己相处也好,或者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也罢,他总是这样的。

  但她也清楚,这是好事,正是因为父亲的性格,家里的氛围一直很好。没有那种彼此关系拉的很远,特别注重彼此身份的感觉。父母间的关系也一直很亲密,这么多年了,也仍旧甜蜜的宛若刚谈恋爱时一样,这几点,在她了解的家庭里,算是难得的了。

  可一码归一码,柏源诗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底更是掠过了一抹毫不掩饰地嫌弃。

  刚才他们才为这件事情讨论过,最终的结果是她并不相信自己父亲的说法——主要是他把他自己吹的太过了。

  什么叫做他用了他个人的魅力,就让北川给他签了唯一一本《且听风吟》的签名本。

  这话也太不著边际了。

  且就她对自家老爹的了解,这样的话纯纯就是在吹牛。

  不过,还没等她说些什么,柏源川便已经收回了视线,转而认真地听起了电话。

  见他这幅样子,她也就只能把那些‘反击’的话暂时咽进喉咙里。

  “有件事情想请柏源社长你帮忙。”北川澈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这会儿伱方便么?”

  “我在家里呢,你讲吧。”

  听到北川澈的发言,柏源川神色渐渐正经了起来。

  他听得出来,对方似乎是有很要紧的事情要拜托他。

  “请问柏源社长你认识圣路加国际附属医院那边的人么?”

  北川澈开口问出了这句话来。

  “圣路加国际附属医院。”柏源川低声重复了一遍,接著释然般的一笑,前一秒他还在担心这个人情卖不给北川澈呢,“我认识那家医院的副院长。”

  圣路加国际附属医院对柏源川来讲并不陌生,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那家医院进行定期体检,对那里,算是熟人熟事了,再加上那里的副院长还是他的大学同一个学习组的同学,就更熟络了。

  “您是说松岛岚院长么?”

  “对,就是她。”

  “柏源社长你能帮我联系到她么。”

  “可以啊。”柏源川的语调里多出了几分关心,他开口问道,“北川你是有亲属需要做手术么?”

  “是我奶奶,她得了早期肺癌,正在这边的监护病房里住著,医生说最好尽快手术。”

  北川澈把情况如实的讲了出来。

  “我明白了。”柏源川站起身来,朝著书房那边走了过去,“我马上帮你联系。”

  “那就拜托柏源社长你了。”

  “没事,谁家没有过病人呢,半小时之内,我会给你答复的。”

  “嗯。”

  电话挂断。

  在柏源川走进书房前,柏源诗织叫住了他,“爸,北川那边怎么了?”

  她看的很清楚,自己父亲脸上表情的变化。

  他刚才还在说这个电话是北川这个作者打来的,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严肃了起来,想来是那边遇到了什么情况。

  “北川的奶奶因为早期肺癌住院了,需要手术,想联系最好的医生操刀。”

  柏源川没有废话,简短的长话短说后,他打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伴随著书房们被掩上的声音,柏源川拨通了松岛岚的电话。

  在这些事情上,他一向不墨迹,也不喜欢墨迹。

  上一章的病句和有些争议的地方已经修改了,也因为改了,直接导致之前的间帖没了,淦。

  大家明天见~

第29章 依靠

  事实证明,不论在哪个地方,有熟人的确就是好办事儿。

  柏源川说的是半小时以内会给准确的回复,可实际上,仅仅用了不到五分钟,他便回了个电话过来,表示这事儿已经办妥了,手术时间安排在了两天后,也就是下周一的上午十点整。

  在把这个消息告知给了绘岛妙后,这姑娘才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哦,对了,藤本医生跟我讲,送奶奶来的,是她的邻居,你去给人道过谢了么?”

  监护病房外的楼梯间内,走著梯步,下著楼的北川澈忽的想起了这一茬,停下了脚步,转过眉去望向了身旁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的绘岛妙。

  他俩是被监护病房值班的护士请走的,据后者的说法,监护病房每两小时轮班一次,二十四小时内都有人盯著,更何况转入这个病房的病人,大多数情况都已经稳定了下来,家属是不需要陪护的,回家就好,有什么情况,医院这边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道过谢了。”

  绘岛妙微微颔首,在急救室外面等待的那段时间里,她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心底再慌、再急躁,该说的那些话,该表达的谢意,她都是传达到了的。

  就是那会儿山下老爷子脸上的神色也是惴惴不安的,估摸著心情和她差不多。

  “人垫付的那笔抢救费呢?你给他了么?”

  “给他了。”

  绘岛妙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她从来就不是喜欢占别人便宜的那种人,更何况还是在这种事情上。

  “那就好。”

  北川澈点点头,收回了视线,重新迈开了步子。

  借著楼梯内的灯光,绘岛妙看了一眼北川澈的侧脸,冷白色的灯光下,那张立体端正的面容仿佛带上了某种滤镜,莫名的让她想要不自觉地靠近。

  或许正如那句话所说的一般,人所追寻的,渴望得到的,往往是不曾得到,却在生命中留下了惊鸿一笔的那些人和事。

  绘岛妙其实很清楚,她自己是很缺乏安全感的那类人,或许是因为那过于艰辛的童年,也或许是因为对她好的北川夫妇的离世,在这个月之前,她一直都在隐藏著自己的情绪,她用来在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宽慰自己的那句话,永远都是——少爷需要我照顾。

  以此为理由,她才能催眠自己硬生生地咬著牙生挺过去。

  但刚才他的那些话,展现出的那种老练、从容的处事风格,让她一直藏起来的情绪有了动摇。

  就好像是,又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一样。

  “少爷。”

  在走出医院的楼梯后,落后北川澈半步的绘岛妙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

  此刻已然是晚上七点,但圣路加国际附属医院的入口处依旧是人来人往。

  “怎么了?”

  北川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身去,望向了她。

  在看到了这姑娘脸上的欲言又止后,他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拽到了相对僻静且不会挡到来往路人的位置。

  “以后,我也可以像今天这样依靠您么。”

  犹豫再三,她垂下眼眉,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

  “当然。”

  北川澈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闻言,她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往他的身边挨近了一些。

  越过了她一直奉为原则的《近侍守则》上划出的距离。

  *

  北苑家。

  吃过晚饭后,北苑夫人拉著北苑凛音来到了后院内。

  她和自家丈夫商量过了,最终得到的结论是由她来出面,作为凛音和阿澈的中间人,进行指导和观察。

  北苑正裕倒是想毛遂自荐来担任这份责任,但被她给否了,他和凛音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在家里,他也时常扮演的是严父的角色,让他去和凛音谈有关于澈的问题,那不是捣乱是什么?

  母女俩在院子里的木椅上坐下后,是以北苑夫人主动打开了话茬,“凛音,转学有不适应的地方么?”

  这个问题本来昨天她就想问了,但昨天凛音回家后,状态一直不大对,也不像是生气,更不是那种受到了什么挫折后,被挫败感占据的模样,就是单纯的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考虑了一下,也就选择了沉默,让女儿自己消化。同时,她也做好了两手打算,要是隔天凛音的状态还不对的话,那她就会开口问了。

  不过就今天的情况来看,她是不需要在这方面多操心了。

  “有,教室相对更小,同学更多,课间也更吵闹些。”

  北苑凛音并没有掩饰,如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讲出了口。

  “不过我听你的语气,只是不适应,谈不上讨厌?”

  北苑夫人眼底掠过了一抹若有所思。

  同时心底有了些揣测,昨天自家女儿表现出的那种状态,大概率不是因为这种不适应产生的,应该是有别的情况发生了,譬如说一些冲突,或者说……和阿澈有关。

  “是。”

  北苑凛音点点头。

  “伱昨天和阿澈见面了吗?”

  北苑夫人面不改色的自然问道。

  “见了。”

  “感觉如何?”

  北苑夫人一边问道,一边大大方方的转过头去,望向了北苑凛音,观察起了她的表情。

  “什么感觉如何?”

  北苑凛音眉头微蹙,有些疑惑于母亲的这个问法。

  “他有变化么?”

  “有。”

  “是好是坏?”

  “我认为做这样的判断还需要时间。”

  北苑凛音对上了母亲的视线。

  她是发自内心的这样认为的。

  北川澈给她留下的固有印象相当不好,但昨天发生的事情却是动摇了这部分的印象,让她一时间受到了些冲击。

  可一码归一码,不论怎么变,她和他的目标就眼下而言是一致的,都想结束这份婚约。

  等到这份婚约结束后……

  等等。

  北苑凛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flag她还是清楚不能乱立的。

  “时间呀。”北苑夫人轻笑著点点头,“当然可以,看清一个人,或者说对某个人的印象改观总归是需要时间的。”

  她已经能确认了。

  昨天凛音的心事重重,就是和阿澈有关,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留下了一个好的印象。

  作为母亲,这时候,她就该揣著明白装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