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
但现实却是三天两头挨饿,到月底更是断粮了,得问邻里去借,才能熬到下月发粮时。
现在他用十天时间,就收获了1600斤细粮,大半年的口粮赚出来了,以后再也不用挨饿了,也不用吃粗粮糙嗓子了,
这十多天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
——
第二天一早,李奎勇蹬着三轮来到位于方庄的一处村口,地儿就是出了永定门,往南再去个三四里地,这一片就是农村,大野地了,
眼下是冬季,放眼望去,一片枯黄萧条,落了些许的残雪,显得寂寥、落寞,跟眼下民众贫穷的生活,到时蛮应景的。
在村口等了会,“嘎吱,嘎吱!”前头有动静传来,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踩着积雪小跑着过来,语气兴奋,
“勇哥,你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先前在黑市碰到,卖他谷子的那小男孩,人在这边村子住,叫方九,至于为啥叫这名,并不是在家里排行老九,
而是这村叫什么九堡村,就叫方九了,简单粗暴。
他先前拿的石磙,就是问人拿的,前两天约好今儿在这见面,
方九来到板车边,道:
“勇哥,你今儿是买谷子还是要拿什么?”
“我不买谷子”,
李奎勇见他脑瓜子上破道口子,都还在渗血,道:
“这咋整的,跟人干仗了?”
方九摇头,
“没呢,勇哥,我昨儿个去田地里抓老鼠,没留神,一不小心栽一沟里去,脑瓜子撞石块上了。”
“那这不去包扎下怎么行?”
李奎勇道:“伤口别感染了。”
方九棉袖子擦一把,道:勇哥,没事的,都小伤。”
李奎勇感觉自己刚说的就是废话,方九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钱去医院治疗,就像自个先前一样,人都饿晕过去,就因为家里没钱,耽误治疗,过去那‘李奎勇’不是完犊子了。
李奎勇从车上下来,说到正事,道:
“小九,咱呢比较投缘,虽说认识没几天,但咱都是穷苦出身,感同身受,你跟我弟年龄差不多,所以感觉特别亲,
今儿想找你做个买卖,咱再合作一把?”
方九点头,“勇哥,啥买卖啊?”
李奎勇到车后,把装在板车上的几大袋小麦,袋口给打开,道:
“来,自个看看。”
方九好奇,个子不高,爬上板车查看,待看清几个袋子里都是颗粒饱满的小麦,抓了一把,用手掂了掂,又给闻了闻,诧异不已,
“勇哥,这……这么多小麦哪里来的?我怎么感觉像是刚打下来的?还有麦香呢。”
第7章 方支书!
李奎勇心道能不香嘛,这可是用仙泉灌溉种植出来,刚给收割脱粒的,
道:
“这是我托关系,从一家国营单位给淘来的,我家老爷子跟那家单位后勤部的主管关系不错,过去我爹救过人一命,可谓生死之交。
前两天在街上挺巧的,就这么给遇到了,好些年没见了,这么一聊,知道我家如今生活困难,
这不……想着帮一把,你知不知道,这家国营单位,光职工就有七八千人,要算上管理人员,都得破万了,你想想,这食堂一天的米、面、菜、油,得吃掉多少?
这些全部都是后勤部门负责,主管的位置油水太足了,随便抠点,你就吃喝不愁了。”
他这随口胡诌一理由,总不能说是仙泉种出来的,人怕是把他当神经病,得有个说头,至少得让人知道这些谷子的来处。
方九连点头,道:
“勇哥,那这些小麦是这个主管送给你的?”
“那怎么可能!”
李奎勇道:
“这里有足足三百斤呢,你看这麦粒,多饱满,磨出来的粉,绝对是上等的,算它两毛一斤,那就是六七十块钱,加上粮票,至少一百块多了,普通职工干个三月,也不一定能挣得出来。
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这么白送你。”
“那这是……?”
李奎勇故意压低声道:
“人家意思呢,用这些麦子拿去黑市卖,黑市价格你知道的,面粉都要五毛一斤,这样还供不应求,300斤就是150块,
量还是这么些量,但价格却上去了,等于说赚得这150块钱,‘成本’在100左右,剩下的五十就进了自个腰包了,
明白我意思吧?”
方九点头,“勇哥,我明白了,这就是低买高卖,赚取中间的差价呗?”
“啪!”
李奎勇打个响指,这娃儿脑瓜子灵,道:
“这五十里面呢,大头肯定得对方拿着,咱呢挣点小钱,算是跑腿费吧,别嫌少,这是细水长流的买卖,只要国营厂子不倒,咱就能一直干下去。
我想着我一个人干肯定不成,这不想到你了,咱合作一把?”
方九连连点头,激动不已,道:
“勇哥,谢谢,谢谢你能想到我,这买卖就跟地上捡钱那么容易,只有咱手里有这种上好的麦子,一点不愁卖,
我……我给你磕头了……”说着下跪要道谢。
“这是干啥!”李奎勇双手把人给搀扶住,道:
“地上多埋汰,你真要谢我,就把这些小麦抓紧卖出去,而且现在还没磨粉呢,300来斤,怕是要费些功夫。”
方九道:
“勇哥,要不我给你介绍我村子的支书?这么些麦子,而且按你说的,这也不是一锤子买卖,光靠咱两人肯定不行,散货也慢,得多安排些人。”
李奎勇点头,道:“你这村里支书可靠嘛?”
“这你放心”,方九道:
“我二大爷人很好的,跟我家还沾点亲,我到黑市去卖东西,还是我二大爷带我的。”
“行!”
李奎勇点头,“那咱进村,去你二大爷家!”
坐上三轮用力蹬起来,方九在后面推着。
——
——
十来分钟后,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一身灰色袄子,棉布鞋,头上戴个那种绍兴式毡帽,脸上那皱纹,跟黄土地的道道沟壑一般,
深邃黝黑!
那如枯树皮般的手掌抓起一把麦子,给稀罕着,
”哎呀,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次见这么饱满的麦粒,这麦子种得好,种得好啊。”
说话的是九堡村的支书方兴年,
“那个,小伙子,这些个麦子是用得什么料啊?照这麦粒,一亩不得有上千斤了?”
李奎勇道:
“方支书,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这玩意可能是国外进口的小麦吧?老外你也知道的,技术发达,能种出亩产千斤的是有可能的。”
方兴年右手捋着下巴上几屡稀疏的发白胡须,道:
“哎呀,那这老米还真挺有本事,不过咱也不能落后了,当初大炼钢,用了一年时间就将钢铁产量翻了番,我相信,咱这小麦种植技术以后也会提升的,
要是能达到亩产上千斤,全国人民也就不用挨饿了。”
李奎勇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您老还挺有觉悟,
道:“方支书,咱去屋里头谈谈呗?”
“好好!”方兴年点下头,“瞧我这弄的,李老板,怠慢了,来来,咱进屋,喝口水,坐下慢慢聊。”
李奎勇跟着进了屋,就是一土坯房,墙面是黄泥混着碎石、麻杆等垒起来的,上面则是茅草,那墙面风吹日晒雨淋,估计有年头了,不少地方都风化、开裂,冷风呼呼往里灌,
屋里头除了些桌椅,就没什么东西了,真真是家徒四壁,自己家里生活条件虽说也不咋地,但好歹是城里人,城市户口,有供应粮,
你像这农村,就靠地里头那点庄稼了,遇个好年,交了公粮,还能有些余粮,要是遇到水灾、旱的,怕是公粮都交不上,累死累活辛苦一整年,还得欠队里。
这么一比,他家算是‘富裕家庭’了。
方兴年招呼着,
“小伙子,来,上炕,上炕,炕上暖和一些。”
三人脱了鞋子,都上了炕,在炕桌边盘腿坐下,方兴年给倒了水,道:
“小伙子,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家里头就这样,也没什么招待你的。”
李奎勇拿起碗,喝了一口,放回到炕桌上,道:
“方支书,我叫李奎勇,你是长辈,我叫你声方叔,你叫我小勇好了。
这样亲切一点,我也不是什么老板,别跟我客气,好吧?”
方兴年点点头,一边给烟锅里装了一管‘烟丝’,不过他这看着也不大像烟丝,像那种西葫芦、丝瓜什么的藤条丝,点上火,
“吧嗒,吧嗒”抽了两口,那烟味他闻着就冲,一般人可驾驭不了。
道:
“小伙,呃……小勇啊,这麦子呢,我一会就让人去给磨了,我这村里啊,人口不算少了,有五百多人,这三百斤麦子我估摸能出个两百六七十斤的面粉,
这面粉肯定不会差的,你给我个……三天时间,我给你去黑市散出去,好吧?”
第8章 合作!
李奎勇点头,
“方叔,那就按你的来。
不过,方叔,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买卖,还是得谨慎小心些。”
“小勇啊,这你放心”,方兴年道:
“你别看我们农民不识几个字,是大老粗,但可都惜命,干这买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像我们村里的,平日里攒了点鸡蛋,种点蔬菜什么,都去城里跟城里人换票、换粮,
什么地儿能去,什么地儿投机办经常来,都门儿清,
再者,这面粉啊我给下面人都匀一匀,一人来个一二十斤的,说难听点,就是投机办给抓着了,我一庄稼汉日子实在过不下去,跟人换点肉啊、票什么的,他投机办还真能把俺们枪毙了不成?
至于你这边,你把心放肚子里,这事儿就你知,我知,还有小九了,你别看这娃儿小,办事拎得轻重。
下面人也不会去外头乱嚼舌头的,又不傻,他要有点别的心思,自个也不栽了?我在村里还是有些威望的,不敢乱来。”
李奎勇点头,难怪人能当支书,有几把刷子,做事滴水不漏,把他的担忧都给讲明了,
道:“方叔,那报酬方面嘛,嗯……我是这么想的,每个人按卖出去的相应比例来支付,比如你二十斤粉都卖出去了,我给你一斤的粉,或者一斤粉的钱,
当然,咱去黑市卖,也不一定就只要钱的,各种票,粮票、油票、糖票、布票,工业券等等,等价交换,咱都可以收,
反正就先按这个方法来,后面要觉得少了呢,可以加的,好吧?”
方兴年摆手道:
“不少了,不少了,小勇,没必要这样,你啊就给他们固定个价,给个三毛,五毛的就好,眼下是冬季,也没个事,都窝家里头呢,
这面粉又不愁卖,晚上出去城里头转一圈,估计也就卖掉了,这可比平日里在田地里挣工分钱强多了,忙乎一天,也见不到能挣这么些,而且都是现钱,实打实到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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