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0八重樱0
“王晨老师怎么不见了？”由乃忽然注意到客厅里少了一个人的身影，正感到奇怪，然而同学们的话语却打断了由乃，“王晨老师的话，我刚刚看到他有去厕所哦。由乃还是赶紧选择一下，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吧。”
没错，现在由乃正在跟她的朋友们进行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而这一次轮到了由乃来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选选大冒险呗，由乃酱。”优美在一旁怂恿着，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早就想好了一个“大冒险”准备让由乃实施了。作为知心朋友的由乃又岂能不知道优美的心思，自然不会让优美轻易得逞，于是说道：“我选择真心话。”
“诶真心话，想想什么样的真心话呢？”优美有些失望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毕竟优美很清楚，自己的好闺蜜基本上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假话，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再加上两人形影不离，优美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什么由乃没有对自己说过的藏在心里面的话语。
“啊，有了，我想要知道由乃学姐最害怕什么。”一位学妹突然灵机一动，说道。
“最害怕什么？好像有点意思，因为由乃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呢？所以由乃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事物吗？”学姐同样也是好奇地问道。
“最害怕的东西？”由乃喃喃自语这几个字。好像害怕这个词，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害怕什么，恐惧什么。毕竟千羽学院高中三年以来，自己好像跟这两个词不怎么搭边。
那就只能继续往前想了？想想小时候有害怕过什么东西？
“若是非要说由乃同学害怕什么的话，我们可能知道一点点，优美同学应该也是清楚的吧。”一位同班同学突然发声道。
“诶……你是说？”优美一开始也很好奇自己的好闺蜜害怕些什么事物，可当她听到同班同学说法后，勾起了一段不太想要回忆起来的记忆。
“喂，这个事情还是不要在提了吧。”另一位同班同学有些皱着眉头说道。
“抱歉抱歉，是我的不对。毕竟这不是什么好的经历。”那位同学也是连忙闭嘴，没有再说，即使旁边的人询问，也没有说出口。
这一下子就把大家的好奇心给调动起来了，尤其学妹们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由乃的同班同学们都闭口不谈，于是纷纷看向了由乃。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件事早就已经过去了。”由乃清楚地明白这是自己的同班同学担心自己还受到两年前的那件事的影响。毕竟自己是那次事件里最核心的人物。于是由乃大大方方地将曾经她们班级在王老师来之前，有几个不和谐的太妹对自己进行霸凌的事件说了出去。
“好过分……没想到由乃学姐经历过这种事情。”学妹们听完后，都十分惊讶由乃经历的事情。
“不过由乃同学能够像现在这样爽快地讲出来，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那位同学呼出一口气，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刚刚你差点就提起来，吓了大家一跳。好了，由乃已经讲完一个故事了，就当完成了这次的真心话了。而你，作为刚刚差点说漏嘴的惩罚，这次轮到你来进行真心话大冒险了！快快做出你的选择吧！”另一名同班同学
“呜，饶了我吧！”
看着大家再次放松下来投入到游戏当中，由乃也开心地松下了一口气，自己的同班同学，自己的学妹们，都非常关心着自己，将曾经的经历的一切，如今坦率的说来以后，感觉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害怕了。
“果然……想象不出来由乃会害怕的样子呢。那样的经历，现在都能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了。由乃酱是已经彻底放下了。”优美笑着看向由乃，说道。
“本来当时就没把那几个家伙放在眼里就是了。”由乃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我知道，由乃酱最厉害了。”
“嗯……嗯。”过于直白夸赞，反倒是让由乃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因此只是点了点头。不过，由乃还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没错……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真的吗？”
由乃瞳孔猛然放大，在听到奇怪的问话后，一瞬间，整个大厅发生了变化。身边没有了陪伴着自己的优美，没有了那些伙伴们的欢声笑语，整个房间的灯光暗淡了下来，只剩下那桌上那原本应该已经别吃干净的蛋糕，再次恢复了原样，并再一次点燃了蜡烛。
烛光的照耀下，正对着着自己对面的是一面镜子，照射出自己的模样。只是镜子里照射的自己，为什么有些陌生？
“你真的什么都不害怕吗？由乃？”突然，镜中的自己自行笑了起来，随后从镜子中缓缓走出。也在这一刻，由乃彻底看清楚了镜中自己的模样。一只眼睛上长出了白色的花朵，全身上下都爬满了紫色的荆棘，全身开始逐渐皲裂出紫色的纹路，身上的血腥味正在不断变重。
“你究竟是谁！一直以来在我的脑袋里反复出现！”由乃死死地盯着对方，心生警惕。
“我是谁？由乃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对面的“自己”露出诡异地笑容，随后说道，“倒是由乃，你真的没有害怕的东西吗？那现在你又在害怕着什么呢？明明你早就应该清楚这份记忆了……为什么现在却选择逃避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也不知道！”由乃往自己的口袋中，想要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武器，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防狼喷雾早就被王晨老师收走了。
“噗呵……你是想掏出东西来攻击我吗？就凭那么个小玩意？呵呵呵……”对面的“自己”发出嘲讽的笑声，说道。
“怪物！你敢过来，就算我没有武器，我也要把你……”
“把我生生撕碎对吗？”声音出现在了由乃的身后，由乃一惊，立刻回身就是一拳，结果手却被轻而易举的抓住。
“啊！！”手腕被捏得很痛，无法反抗的怪力就证明着对方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吗？人类可不会像你这样充满了攻击性。尤其是在面对怪物，你的杀意也没有丝毫退缩。这就是你，由乃，哪怕记忆遗忘，你也摆脱不了这份本能了。”
“怪物？你说得很对，我就是怪物……而我就是你。”怪物般的“自己”抓住由乃的手高高举起，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互相直视着对方。可很快，由乃的目光退缩了，这是她这些时间以来第一次退缩。
“啊啊……你终于还是害怕了呢，由乃。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那些记忆正在不断的回到你的脑海中。”怪物的“自己”笑得也愈发的残忍起来，身上的枝条开始攀向由乃，缠绕起来，扎入到由乃血肉中，不管由乃发出痛苦的叫声。
“不要……那些东西……不是我……”但比起身上的痛苦，由乃另一只手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头，那些曾经封存的记忆不断的苏醒，由乃开始想起来了，想起2年前的事情，想起那场梦境里内容……不，或者说那就根本不是梦。
那才是真正残酷的现实。
“很害怕对吧？但这就是事实。呵呵呵，那些对你欢声笑语的家伙，她们早就已经……被你毁得一干二净了。你明明全身都沐浴了她们的血与肉，而现在你却待在这里，和她们扮着家家酒？你不觉得恶心吗？哈哈哈哈哈。”那个怪物的“自己”将由乃抱着脑袋的手也给拽开，然后让由乃注视着祂，注视着祂的狂笑。
“那个愚蠢的男人设置的无聊的家家酒游戏该结束了……由乃……”那副顶着由乃一样的面孔开始裂开，变成一个即将把由乃吞噬的血盆大口。
“梦，该醒了。”
第四十七章 梦碎
“看样子又是你输了哦。快点，准备好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吧。”
由乃在恍惚中睁开了眼睛，耳朵里传来的是同学们的欢笑声。现在周围的光景再一次变成了原来的房间，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
但由乃知道，那不是梦……因为她已经想起了一切。现在的她沉默得可怕。暴虐的负面情感，冥冥之中的声音，即将把自己吞噬殆尽。
“由乃酱，你怎么了？”最先察觉出不对劲的，是坐在由乃身旁的的优美，就像有心灵感应一般，优美有些担心的看着由乃，说道。
“假的……”由乃轻轻低语两个字。
“诶？什么？”优美疑惑地问道。
“我……”由乃看向了自己的挚友，那个本应该成为陪伴自己一生的挚友，本来眼睛里闪烁的几抹凶光，在接触到优美那关心的眼神后，再一次的软化了。然而脑中的刺疼催促着自己做出最后的选择。
“优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由乃低着头，缓缓说道。
“嗯，问吧。”
“如果有一天……我做下了无法容忍的错误，尤其是对你做出了无法容忍的错误。你还愿意把我当做朋友吗？”由乃缓缓问道。
“……由乃酱的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人不好回答啊。无法容忍的错误。”优美有些苦恼地思考了一会，但最后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想如果真的严重到无法容忍的话，就算是我，也不会原谅由乃吧。”
“这样吗？”由乃喃喃自语道。
“嗯，但是我不会让由乃做出这样的事哦，毕竟我想要一直和由乃成为最要好的朋友，一直一直……就算变成了老婆婆也能够一起散步一起聊着过去的事情。”优美十分认真地注视着由乃，说道。
“噗呵呵，哪有一下子就想到变成老婆婆以后的事情啊……优美你真的是……”优美认真的发言，却把由乃给逗笑了。
“不过……真的，很感谢你呢，优美，陪伴了我这么久。”由乃手放在了优美的肩膀上，说道。
“我也一样哦，由乃酱，和你成为朋友是最开心的一件事。”优美笑着说道。
“嗯，很感谢……真的非常感谢……那么……”
由乃笑着望着自己最宝贵的朋友，说道：
“永别了……”
……
“轰！”
王晨将化为怪物的律者由乃击退，但是王晨并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相反一股十分不妙的预感不断攀上心头。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阵，屋子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更奇怪的是，明明交手数次，王晨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律者由乃的力量正在不断减弱。
为何？明明自己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到对方，为何对方的力量在不断变得弱小？尤其是刚才这一下，对方的力量可以说是断崖式下跌、这种力量的衰退与其说是自己造成的，不如说这股力量被有意地转移到未知的地方去了。
“呵呵呵……终于察觉到了吗？”倒在废墟里的律者由乃从里面爬了出来，对着王晨讥笑道。
“难道说！”王晨猜到了那个可能性，不再与废墟里的幌子纠缠，立刻往由乃的家中冲去。
“呵呵呵，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我们也该重新合一了，你说是吧，由乃。”看着王晨离开，律者由乃并未阻拦。因为律者由乃的身躯已经开始化为一个个光点开始消散。毕竟她现在，已经要重新回到意识深处去，与由乃合一，再次变回那个拟似律者由乃。
王晨推开大门，直入客厅，然而踏入客厅的那一刻起，王晨彻底地沉默了下来。
血液流在了自己的脚下，客厅里那些之前还在欢声笑语为由乃庆生的学生们都已经被枝条洞穿了心脏，躺在地板上。从她们的表情上似乎还可以看出，她们根本都没意识到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由乃的母亲也倒在沙发上，再也不会醒来。而优美，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了由乃的怀中，合上了眼睛。
“老师？”由乃听到了王晨的脚步声，她将优美平放在了沙发上，随后，站起身来，看向王晨。
“为何？”王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知道由乃最终会做出选择，只是没想到最终的选择却是……
“过家家始终就是过家家。我早就说过了。”只见又一个声音响起，只见地面上长出一株巨大的紫色诡异花朵，花苞打开，里面跳出来的是刚才还躺在废墟中的律者由乃，此刻她正讥笑地注视王晨，说道。“由乃她，早就已经是怪物了，她无法克制对于人类的憎恨与怒火。也无法忍受那已经品尝过血肉，唤醒的杀戮本能。这就是神赐予我们的馈赠。”
“……终究是失败了吗？”王晨呢喃道。
“咚！”
“唔！”巨大的藤蔓直接撞向了王晨，王晨立刻用剑抵挡，但还是被这股巨力撞击在墙壁上。但即使是墙壁也无法支撑这股巨力，被直接撞毁出一个大洞，王晨就这么撞飞了出去，跌落到地面上。
“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来吧由乃，重新回到神的怀抱中。”巨大的藤蔓枝条将房屋全部撞碎，掩盖着这一切，看着好友，母亲，以及那些熟悉的人被破碎的砖石掩盖，由乃闭上眼睛。下一刻，律者由乃化作光点进入到了由乃的身体当中，整个空间开始支离破碎，这片王晨打造的幻境终于无法再束缚住由乃的意识。
“舰长！你设下的幻境已经支撑不住了，由乃要苏醒了，快走！”一个声音出现在了王晨的身后，只见是符华运用羽渡尘的力量，察觉到了王晨设下的幻境即将破碎，因此打开了幻境之门，来帮助王晨脱离幻境。
王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跪坐于地，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支离破碎，自己终究没有能够唤回由乃的良知，让由乃最终还是选择了对人类继续复仇下去，成为了崩坏的使徒以及一个怪物。
忽然，空中几朵花瓣飘来，王晨注意到，那是之前自己交给由乃的忘忧草与彼岸花的花瓣。也对，由乃的家都已经被毁坏了，那两束饱含寓意的花朵，也随之破碎了吧。
“老师……老师……”
隐隐约约地声音响起，本来打算起身跟着符华离开的王晨忽然听到了由乃的声音。
王晨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下一刻——
自己已经置身在了熟悉的千羽学园的园艺社屋子的后花园。时间也不知道为何切换成了白天。阳光照射着花园里的花朵。王晨听到花园中，有一名女孩正在哼着歌为那些花朵浇水。
后花园的栅栏门自动打开，后花园内的景色得以出现在王晨的视线中。王晨这才注意到，那个哼着歌浇花的女孩正是由乃。只见她背对着自己浇灌着那些花朵。
“老师。”听到身后栅栏门被推开，由乃放下了手中的水壶，转过身来，淡淡地笑着，注视着王晨。
第四十八章 最后的心愿
“我应该称呼你为老师，还是应该称呼你为……嗯，我想想啊？对抗崩坏的战士？”由乃思索了一阵后，说道。
“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王晨缓缓说道。
“嗯……想不想起来也难吧，毕竟那曾经是我最痛苦的记忆。”由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随后说道，“我还是继续叫你老师吧，已经这样称呼很久了。我也不想改掉。”
“老师……我最后做出的选择，恐怕让老师很失望吧。”由乃忽然笑了起来，但是她的笑容看不到任何快乐的情感。
王晨没有说话与回应，他认为由乃最终做出这样的选择是自己的失败与能力不足。失败了就是失败了，王晨不会拿自己的失败推到别人身上。是自己的能力不够，没办法像崩坏大结局时期的主角们那样用不讲道理的方式，将被崩坏侵蚀心灵扭曲的人给治愈回来，将崩坏能全部吸走。
自己只能用这种折中的方式，重新唤醒被侵蚀者的良知，并给予希望，让自己与对方一同协力，去抵抗那份崩坏的侵蚀，抑制负面情感和律者意识的控制权剥夺。因此，一旦由乃选择了放弃，自己便无能为力。
可终究是自己没能让由乃相信自己，让由乃相信自己还能重新开始。
“不对。”一声声音打断了王晨的思考，王晨看向由乃，对方就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样，紧接着话说道：“老师，你是在责怪自己没有改变由乃吗？不对，不是这样的。”
“老师创造的这个幻境，虽然大家是假，里面的一切事物都是根据由我的记忆创造出来的……”由乃像是是回忆什么一样，说道：“可以说，这个幻境一切物体都是虚假的才对。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幻境中也有真实的一幕。”
“我能感觉到，那些太妹们对我的恶意，那是我彻底堕落的根源，怨恨这个世界的根源。而随后，我也感受到，那些同学们挺身而出时的那份勇敢，团结一致赶走了那些人意志以及大家对于我的关心和照顾。”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关注，呵呵，想想当时候还有些害怕。尤其是优美……”由乃提到优美的时候，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说道，“优美真的是一个好孩子，或许她就是我最羡慕的模样吧，原本沉默寡言像个胆小鬼，可到最后却能那样的活力耀眼。渐渐地，我也不知不觉就被她影响了。想要像她那样幸福，”
“母亲也再次给予了我关爱，我也有学姐的照顾，也有自己作为学姐时照顾学妹们的体验。三年幻境，虽然有时时间过得飞快，但我还是彻彻底底将我想要度过的三年时光都一一体验完成了，虽然是在幻境中。”
“我并不是想指责老师，做一个虚假的东西来哄骗我。相反……我是清楚的知道的……那些幻境里最真实的情感就从来没有作假过，因为那就是根据我自己的经历创造出来的衍生。”由乃继续回忆着，说道：“在被太妹欺负的时候，也同样有人为我出过头，班上也有一部分同学偷偷私底下帮助过我的，她们会在我每次被打之后跑来安慰我，并不是所有人的人对我忽视不管。”
“母亲虽然很多时候爱发脾气。酗酒，发疯。但她从来没有闯入到我的房间内对我进行打骂，给我独立的空间。即使在情绪失控，也仍旧按时准备好一份饭菜，将家里打扫干净，不至于乱糟糟的。更何况，以前正常的母亲，还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养育了我15年。”
“是老师的这个幻境，让我重新想起来这些……让我想起来，其实我，并非从未见过光明。只是我啊……呵呵……终究将这些全都遗忘，变成了像母亲那样的人……不，甚至更加过分。我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吧。”由乃开始迈向王晨，说道。
“老师，我真的……真的很感谢您，重新唤醒由乃，让由乃明白了自己并非一个怪物，让由乃明白了，我自己也是同样可以重新拥有幸福的，老师和我不是已经在幻境里证明了这一点吗？”由乃深深地向王晨鞠了一躬，说道。
“那为何……为何你要选择？”王晨不明白，若是由乃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已经想通了，为什么还要选择拥抱崩坏，为什么还要将幻境里的那些朋友，母亲全部都杀死呢？
“是啊……为什么呢……老师，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来得这么晚呢老师……”忽然，少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王晨这才注意到由乃的眼睛有些发红，就像在不久前刚刚哭泣过一样。
“太晚了啊老师……由乃已经……没办法回去了啊，那些幻境里的朋友，尤其是那些同班同学，她们是真的死了啊……我记得……我记得这一切，我亲手把她们撕成了碎片，我一边疯狂地笑着一边把她们不管是否帮助过我，欺凌过我，当时离我最近的那些同学……她们全部都……全部都已经，淋在我的头上。”
“优美……优美恐怕也早就已经……我没有资格成为她们的朋友，哪怕是在虚假的幻境里。我无法原谅我自己。”由乃落下了眼泪，闭目说道。
“老师……您没有做错，也没有失败。您的确重新唤醒了我。把我从被怪物地操控中解脱出来。但有错的、失败的同样也是我。你曾经说过，等我照顾好了‘忘忧’，‘彼岸’自会出现在我手中。我知道，您想在劝导我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可是……痛苦的记忆可忘却，但我亲手创造的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我已经，没有了达到彼岸的资格了，当重新获得那些记忆以后，我无法原谅我自己犯下的罪恶。所以我再一次杀了她们，再一次成为了杀死她们的怪物。老师……不要再费心救我这个怪物了。”
由乃的话语在王晨的心中回荡，他无法回答这样的由乃，甚至不知道说出怎样安慰的话语。
由乃抬起头来，泪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脸蛋，最终由乃强颜欢笑，说道:“老师，我能最后再提一个任性的要求吗？”
“你说吧。”
由乃缓缓的来到跪坐于地的王晨面前，蹲坐下，双手捧握着住王晨的双手，然后说道:“老师，我不想我的双手，在这之后沾染更多无辜者的血了。”
“老师，把我送去优美她们那吧……让我亲自去向她们道歉……哪怕她们可能永远也无法原谅我，我也想要当面去向她们道歉。这就是我最后的要求，最后的心愿了。”
王晨沉默，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卡在咽喉，无法说出。见王晨没有立即答应，由乃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说道:“求求你了，老师……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请求了。求求老师了，让我去向优美她们道歉吧……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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