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鸣血
又扫了一眼梅比乌斯手里的罐子，里面深蓝色液体有将近一半，再加上她之前拿自己实验效果，而后又给格蕾修注射了不少，那么……原本这个罐子应该是装满了的才对。
好家伙，看这个容量怎么也都有1000cc了吧，这就是你口中的【一点】？
不过考虑到当时自己的崩坏兽基因出现了异常的活跃，梅比乌斯将异变的“血液”直接抽离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这种程度的失血对融合战士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不要说是拥有着【特质】的他了。
“所以呢？”
感受到格蕾修轻轻拍打了自己一下，曦望也顺势将她放了下来，让她回到痕的身边，继续坐在自家父亲怀里，拿着画笔在画布上画画……倒不是格蕾修粘够他了，而是他脸上已经没地方可以画画了。
……啧，格蕾修就喜欢在他脸上画，画在衣服上也行啊……果然是痕让她这么做的吧？！
“现在是有什么问题？我身上的异常已经被你们抽离了，逐火之蛾还将我留在基地里，却又不限制我的自由……我身上的问题是什么？以及……格蕾修是不是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曦望一边控制着流水清洗自己脸上的颜料，一边说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梅接口道。
“虽然你之前的异常并没有持续很久，真正受到影响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但你身上终究是出现了异常，并且也确实对外散发了崩坏能……因为这件事，逐火之蛾担心你会有被【加百列】基因反噬的可能，但根据之后检测到的数据以及梅比乌斯博士的担保下，逐火之蛾决定先观察你一段时间，以确认你只是因为被【第八律者】影响而产生异常反应。”
“这也是近期你被限制在基地内，但又没有被完全软禁的缘由。”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我可是为你省去了一个大麻烦呢，小白鼠～”
梅比乌斯笑着，适时地插入了话题。
“……谢谢。”
曦望真挚地道谢，对于帮助过他的人，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善意。
“没关系，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过……就是希望小白鼠你以后能多来几趟我这里就好了～我可是想念你得紧呢～”
“不要。”
一码归一码，虽然梅比乌斯帮了他，但是曦望仍旧不喜欢来梅比乌斯这里，会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尤其是他刚刚经历那场噩梦没多久的情况下。
“至于格蕾修的情况……则稍微要复杂一些。”
梅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导向两人都关心的方向，也好让两人结束那不必要的对话。
“虽然因为梅比乌斯博士的努力，格蕾修得以幸存下来，甚至还成为了融合战士，但因为中途使用了你身上出现的那份异常，这让逐火之蛾产生了怀疑……并且，格蕾修的能力……让逐火之蛾的某些人感到危险。”
说着，梅就拿出了一个终端，将一段视频投影给曦望看。
里面是格蕾修正在画画，而旁边则是一名端坐着的逐火之蛾士兵……就场景来看，似乎是格蕾修在为这名士兵画画。
这个过程中，曦望注意到格蕾修绘画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准备颜料……或者说，是她自己在“制作”颜料。
随着她的动作和意愿，她的画笔会染上红黄蓝三种颜色的液体颜料，格蕾修以此为基础在调色盘上进一步调出自己想要的颜色，而后用调出来的颜色进行绘画。
当她想要更换颜色时，她的画笔上的颜料也会自行消失，变回红黄蓝三色颜料中的一种。
中途格蕾修还调出了几种喜欢的颜色，而后就将沾有颜色的画笔轻轻点在一旁空掉的，只装有水的颜料盒的某一个格子中，那透明的水便会被画笔的颜色所浸染，最后变为有些黏稠的颜料。
就目前来看，格蕾修获得的能力似乎极其贴合她喜欢绘画的爱好，只是能凭空调色以及将“水”转换为“颜料”而已，似乎并没有什么。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些诡异了……
首先就是周围放置的【崩坏能检测装置】发出了声响，代表这片区域出现了崩坏能，虽然从数据上来看，出现的崩坏能很微弱。
而后，那名逐火之蛾士兵开始变得不安，开始不断调整自己的坐姿，神情也开始变得不耐、紧张，而后变得慌张、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怖的东西。
当那名士兵的情绪抵达某个临界点后，他站了起来，并非常惊恐的表示格蕾修身边出现了崩坏兽。
而当他的话语落下，【崩坏能检测装置】瞬间发出了警报声，周围的崩坏能在一瞬间疯狂上涨，并迅速在格蕾修身边生成了一只崩坏兽，而那名士兵也立马指着那只刚刚出现的崩坏兽，表示自己说的就是它，它从格蕾修的【画】里面“走了出来”。
但是纵观整个过程，曦望无比确信，在那名士兵说出那句话之前，周围的崩坏能都异常稳定，【崩坏能检测装置】也没产生什么数据波动，但当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在顷刻间被改变了，变成了他口中的模样。
“格蕾修的能力太过危险了。”
待到整个视频播放完，梅便将终端收好，说道。
“可能是因为吸收了你的那份【异常】的缘故，她拥有了将水改变成【颜料】的能力，同时，运用这种【颜料】画出的画又具备一定程度上的认知干扰，有点类似【第八律者】的力量，而且这种力量会根据【画】的不同而产生不同效果，进而对人产生不同的影响，甚至能将一个较为平和的人变得暴躁易怒。”
“不过这都不算是太大的问题，问题是这些【画】对人的影响，最终都会导向一个结果。”
“因为臆想导致崩坏能的上涨吗？”
曦望皱了皱眉，说出了视频中，那只崩坏兽突然出现的实质。
“……说得没错，其本质上是被【画】影响的人的情绪受到影响，进而在脑内幻想出各种事件，并在抵达某个临界点时，崩坏能开始上涨，并将幻想出来的事件转变为事实……不过就现在来看，崩坏能的上涨只会导致崩坏兽的出现。”
梅有些惊讶曦望居然能直接看出这件事的实质，不过很快就不去在意。
“根据后续的检测，导致这种崩坏能上涨的根本，就是格蕾修用于绘画的【颜料】。”
“就像是一株植物一样，格蕾修的【颜料】是种子，而被【画】影响的人的想法是养料，临界点是花朵，而最终生成的崩坏兽则是果实。”
“更麻烦的是，当多个被影响的人都处于范围内，并针对同一个事件产生不同想法的时候……最终出现的崩坏兽也会相应增加，并根据每个人的想法而产生些许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当三个人都产生了【格蕾修身边出现了崩坏兽】这个想法的时候，会因为各自的脑补而出现不同的崩坏兽，最后格蕾修身边就会出现三只不同的崩坏兽，分别对应三人各自幻想出来的那一只。
梅揉了揉眉心，对这种麻烦的能力也显得很苦恼，尤其是在【第八次大崩坏】刚刚过去的现在，太多人的心理和精神因【第八律者】而变得脆弱，这就让格蕾修的能力显得更加危险。
“值得庆幸的是，只要意识足够坚定，那么就可以抵御【画】的影响，而且依靠这种方法出现的崩坏兽也比正常出现的要弱上不少，而且在击杀后就会恢复成颜料的模样……”
“只是，这份能力实在是太过危险，上面的人认为格蕾修不适合再待在逐火之蛾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们又不能完全阻拦格蕾修绘画的举动，她自身的能力就是制造【颜料】，只要有颜料，她完全可以随时随地绘画，她的手便是最好的画笔，墙壁地板就是最好的画布和调色盘……但如果真的让格蕾修这么画出一幅【画】的话，那么整个逐火之蛾恐怕都会被影响。
然后……嗯，恐怕一场崩坏兽潮要在逐火之蛾内部出现了。
“实际上，他们原本是打算将格蕾修处理掉的。”
梅比乌斯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们说格蕾修太危险了，这种能批量制造崩坏兽的能力让他们想到了那只崩坏兽……对，就是你的那只——【加百列】。”
“要知道现在海洋可还是【禁区】，现在哪怕我们要运输物资去海岛都得依靠空运，并且还必须保证飞行器在云层之上才行，不然就会被海里的崩坏兽攻击……哼，就因此迁怒一个小女孩，真该说不愧是他们吗？”
梅比乌斯似乎很是嫌弃逐火之蛾的那些高层。
“……所以呢？他们打算怎么安排格蕾修？”
曦望虚着个眼，似乎对她们所说的一切并不在意。
“……他们打算将格蕾修安排进【至深之处】，依靠她的能力去消耗里面那些犯人的过剩精力，辅助阿波尼亚看管【至深之处】的犯人，至于格蕾修的日常起居则由阿波尼亚负责……阿波尼亚本人也同意了。”
“而你则需要带格蕾修进入【至深之处】，并将她安全送到阿波尼亚的身边……同时，因为格蕾修身上出现了近似【加百列】的性质，逐火之蛾猜测是你的那份【异常】导致了这个结果，所以……你必须接受看管，并定期接受心理治疗和身体检查……分别由苏和梅比乌斯博士负责。”
梅逐一说着逐火之蛾的安排。
“……那痕呢？”
曦望的眼神依旧平静，指了指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痕，问道。
“我……还是得接受外调的命令，恐怕得长时间待在前线了。”
痕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以后恐怕很难见到格蕾修了……不过阿波尼亚我也见过，让她照顾格蕾修我倒也放心，还有……到时候可能得麻烦你们有空的时候，多替我去见见格蕾修。”
“爸爸……你要走了吗？”
坐在痕怀中的格蕾修抬起了头，眨着淡紫色的瞳孔，轻声问道。
“……嗯，爸爸要去拯救世界了，恐怕很难再见到你啦～”
“那……爸爸加油～”
“哦！”
“哦～！”
看着那对同时举手欢呼鼓劲的父女，曦望一阵沉默。
“……这是逐火之蛾的命令？”
曦望扭头看向梅，用着仍旧平静的语气问道。
“是的。”
虽然很无奈，但梅仍旧点了点头。
“这已经是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呼。”
深呼吸了一口气，曦望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有时候真的很讨厌逐火之蛾的那帮高层，每次他们下达这些会让人很烦躁、很生气的命令的时候，都不会自己来说，甚至不会派自己的人来，只会将命令告知给梅，让梅来转达……增加梅的压力的同时，也让知道命令的众人不好发作。
真的，很让人烦躁。
“……我知道了。”
曦望用着平静的语气回应道。
“小白鼠，这里只有我们在，想骂人就骂人，不用自己憋着的，不然对身体不好哦～”
梅比乌斯指尖轻点嘴唇，好心地提醒道。
“不必了，爱莉希雅说过骂人不好……而且我也不太想说脏话。”
“嘁，就知道念叨爱莉希雅……不过随你了，只要记得之后来报道就行，小白鼠～”
梅比乌斯撇了撇嘴，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去管曦望了，只是走到格蕾修的身边，陪着她玩闹……她得珍惜这段时光，毕竟以后她也没什么机会见到格蕾修了。
“……梅博士。”
曦望的视线在格蕾修的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会儿，而后看向站在一旁并未离开的梅。
“一切都是为了对抗崩坏……没错吧？”
“……是的。”
梅与曦望对视，坚定地点了点头，并稍微纠正了曦望的话语。
“一切都是为了战胜崩坏。”
第三十六章 一切稳中向好……吗？
【你接受了逐火之蛾交予你的任务，将格蕾修送往“至深之处”，那是一座由维尔薇修建的超级监狱，用于关押逐火之蛾的一些罪犯和实验失败品，说来其中不少人还是你送进去的】
【而这次行程也不只有你和格蕾修，还有爱莉希雅，她也有任务要去“至深之处”】
【按照爱莉希雅的说法，她是去“挖人”的，而且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之前在“黄昏街”和你对打的那个】
【虽然不知道爱莉希雅怎么说服逐火之蛾接受那个“异类”的，不过你不在意，只是珍视着自己与爱莉希雅和格蕾修的相处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格蕾修接受了你那份“异常血液”的原因，她比以前更亲近你了，还特别喜欢在你的身上画画】
【用格蕾修的说法，就是你身上有“熟悉的颜色”还有“喜欢的颜色”，只不过都被藏起来了，被别的东西盖住了，所以她要重新画上去】
【虽然你并不是很理解格蕾修话语的意思，但你也就由着她了，毕竟你也不讨厌她的亲近】
【到了“至深之处”，你和爱莉希雅一同面见了负责看守、约束犯人的阿波尼亚，这位由你带回来的修女此刻已经是一位特殊且强大的融合战士了，只不过她似乎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一直拒绝直接参与战斗，只会进行一些辅助工作又或者在某些事情上进行帮助】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逐火之蛾忌惮她的能力，那种名为“戒律”的能力】
【你们的见面很顺利，阿波尼亚并没有对你表现出什么特殊情绪，似乎并不在意当初你将她打晕带回逐火之蛾的事情】
【不过在此过程中，你留意到阿波尼亚的视线经常放到你的身上，并且偶尔脸上会浮现出疑惑的神情，似乎你身上有什么让她感到奇怪的事情】
【你对此不是很在意，只是在一旁和格蕾修玩耍，并等待爱莉希雅和阿波尼亚交涉】
【过了一会儿，她们似乎达成了一致，起身向着更深处走去，临走前，两人都回头看向了你和格蕾修】
【阿波尼亚看向格蕾修，眼神中带着怜爱与担忧……虽然她已经同意照顾这位可爱又可怜的孩子了，但她仍旧为这位小女孩继续待在这种满是黑暗与绝望的地方而感到担心】
【而爱莉希雅则是笑着看向你，拜托你好好照看格蕾修，她们一会儿就回来——她并不担心格蕾修的安全，因为你在这里】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阿波尼亚和爱莉希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深处，当属于“至深之处”的种种从阴影中攀爬而来时，蔚蓝色的水便会复现】
【那是他们熟悉的蓝色，是让人熟悉的刺痛，他们太熟悉了，太多人因为你的原因而被抓捕到这里，被困在这里，在长期的受困下，他们对你的怨恨难以言述，但……他们仍旧无法靠近你】
【哪怕此刻不具备“雨水”的场景，但即便是这样，你也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更何况，只需要稍微展现出实力便可，他们内心留存的恐惧会迫使他们后退】
【你对他们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和格蕾修玩耍着，和她一同在地面上画着画，你会依照格蕾修的画，在旁边绘出一个相近却又有些许不同的“画”，比起格蕾修，你的“画”要多几分真实，少几分幻想，给人更像是用模糊的镜子照应的某个现实场景，虽然依照画面来看，现实中应该不存在能在云中游荡的鲸鱼】
【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在绘画上还这么有天分，再加上先前音乐上的天赋，嗯……说不定你意外适合当个和伊甸一样的艺术家呢？】
【当然，为了避免格蕾修的“画”给这里的犯人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在画完之后，你会用水将地面上的“画”给洗去，并告诉格蕾修以后最好只在专门的画布和画纸上绘画，不要在地板、墙壁这样的地方画画……至于衣服和床单之类的也不行】
【格蕾修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答应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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