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鲸鱼的狐狸
“唰！”
“啊！”
莱奥平举的骑枪，贯穿了守在最前方夜魔的盾牌，锋利的枪尖捅破他的铠甲，撕裂他的心脏。
莱奥面具后的双眸，看到了夜魔脸上的恐惧与绝望。
“杀！诸位！日月山河永在，北境荣耀永在！”
伴随着他的一声大吼，重骑兵们终于撞入了夜魔的盾阵之上。
于是，盾阵被破。
无数夜魔士兵们在黑骑军恐怖的冲击力下，被撕碎成破抹布。
防线似乎连一秒钟都没有坚持下来就被摧毁，身着黑甲的骑士们举起长枪，就像死神挥舞着他的镰刀。
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宛若炼狱。
其实，五千黑骑军，对于近十万夜魔大军而言，杀伤力是有限的。
但是，这轮冲锋对夜魔士气的影响，却是难以估测的。
莱奥的这一波冲锋，直接摧毁了夜魔后军抵抗的信心，赐予他们绝望的恐慌。
而绝望，是人类所有情绪中，最容易蔓延的情绪。
十万夜魔中，只有最后方的几千人，能够看到黑骑军。而剩下的夜魔们，能够看到的，只有奔走逃命的同族。
他们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士兵，甚至不知道袭击他们的究竟是哪一方的军队。
但他们知道，他们的同伴，开始逃命，开始崩溃。
于是，大崩溃就开始了。
被冲溃的夜魔士兵们争相而逃，宛若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张接着一张崩塌。
“杀！杀！随我杀过去！阻止他们！”
“统帅，不能去，不能去啊！撤，快撤！”
卡尔瓦罗也受到了不可视之刺的干扰，摔下马来。
他此时丢盔弃甲，被副官搂住腰腹，双眸泛红。
“不在这里阻止他们，我们就全完了，别拦我，随我冲上去！”
“统帅！还有希望，前军还有希望，罗根是个饭桶，他抓不准配合的时机！”
副官死死地抱着卡尔瓦罗，不让他冲上去。
这位统帅，是夜魔的希望。
只要他活着，火苗就不会熄灭，夜魔就永远可以从那苦寒的黑暗之地卷土重来。
“不，你不懂的，你不懂特尔斯克公爵。”卡尔瓦罗自知大势已去，悲悯地看着天空：“既然他做好了全部的打算，又怎么可能会给我们留下一线生机……”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原本还在攻城的夜魔前军，竟然爆发出猛烈的嘶吼与哀嚎。
紧接着，传令官便灰头土脸地冲了过来。
“统帅，不好了，前军，哗变了！”
“正在攻城的士兵们，他们，他们把长剑指向了我们自己人！”
“投降？你在胡说什么，我们的士兵怎么会放弃荣耀！你恶意传播恐慌，该死！”
副官猛地拔出佩剑，就要将传令员枭首，却被卡尔瓦罗握住了手腕。
“他没说错，内奸，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公爵能够抓住我们调换军阵的时机，怪不得凛冬城会无声无息的覆灭。”
卡尔瓦罗悲悯地看着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呵，真是可笑啊，我最后竟然输在了自己人手里。”
“连天空都在为我的失败而遗憾吗？”卡尔瓦罗朝着王城伸出手。
那存在千年的雄伟王城，就离他这么近，这么近，可他却再也触碰不到了。
“统帅，快走吧，我们护送你离开这里，只要你走了，一切还有机会。”
“不走了，不走了。”卡尔瓦罗摇摇头：“走不掉了，他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是的，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几公里外，特尔斯克公爵仿佛听到了卡尔瓦罗的声音，举起马鞭：“全军，该给这绵延千年的圣战，画上休止符了！”
“诸位，随我冲锋！”
第一百一十六章 莱奥，因为你，我才继续这场战争
“咳咳，我没想到，带兵冲锋的人，竟然不是特尔斯克公爵。”
残阳映血，卡尔瓦罗倒在血泊之中，身旁躺着大片大片的尸体。
那些尸体，有夜魔的，也有黑骑兵的。
“……”莱奥没有说话，只是摘下面罩，静静地看着卡尔瓦罗。
这位夜魔统帅，在战斗的最后一刻，没有选择狼狈的逃窜。而是选择像一个战士一样，杀进了战场。
但很显然，他那第四阶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莱奥的对手。
一路走来，拥有了这么多能力与装备的莱奥，早就已经不是普通的四阶超凡者可以对付。
甚至可以说，实力低于第五阶的超凡者，根本逼不出他的全力。
“咳咳……”卡尔瓦罗吐出一口猩红，惨笑着昂起头：“你，知道冬堡守卫战的指挥官是谁吗？”
“是我……”莱奥轻声说道。
“额……”卡尔瓦罗猛地放大，而又缓缓收缩：“原来如此，呵呵，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
“彼此彼此。”
“真是可惜啊。”卡尔瓦罗唏嘘道：“若是能够与你对弈一次，我的人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没有什么好可惜的。”莱奥摇摇头：“你的对手是公爵，你输了，输得彻底。”
“我从不认为我的对手是公爵，我知道，我不可能赢他。”卡尔瓦罗惨笑一声：“你知道吗，其实这场战争打到一半的时候，我也考虑过停手。”
“拿下冬堡是我一开始的战略目标，接着再以冬堡为补给点，一点点侵蚀这片土地，这可能是更好的选择。毕竟，当时的我认为，特尔斯克公爵已死，整个北境都不会再有一个将领能够阻挡我了。”
“……”莱奥静静地听着卡尔瓦罗的话语，没有打断他。
这是他给这位夜魔统帅最后的敬意。
“但……”卡尔瓦罗仰起头，看向莱奥：“冬堡之战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
“因为我在那场战争中，认识了你。呵，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将领，却把我的军队堵在了冬堡的外面。”
“如果不是你，古龙的承诺就不会在那里用掉。现在，我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遇见你之后，我明白了，我不能等下去了。我虽然比公爵年轻，但我的年龄却未必与你相差多少。”
卡尔瓦罗回忆着当初的画面，瞳孔慢慢涣散：“我不能给你更大的舞台，我不能让你接手北境的防线，我不能允许北境出现第二个特尔斯克公爵。”
“所以，我必须打，必须一次性吃掉你们的土地。”
“但可惜的是，我还是失败了，呵，败在了自己人手里。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我的族人会向你们投降，他们没有荣耀，没有尊严吗？”
“谁知道呢。”莱奥摇摇头，回想起自己原本的世界。
很多时候，盟友的背刺都是那么的突兀且莫名其妙的。
“咳咳，谢谢你，人类，愿意听我一个败军的统帅说这么多。”卡尔瓦罗又咳嗽两声：“那么，年轻而睿智的人类啊，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告诉我，胜利者的名字。”
“莱奥，我叫莱奥。”莱奥轻声道。
“莱奥，明白了，我会记住你的，即使是在那边的世界。然后，我会等着你，等着你告诉我，现在走和那时走，有什么不同！”
卡尔瓦罗骄傲地昂起头，闭上眼睛：“那么，现在斩下我的头颅吧，这是属于你的荣耀！”
“一路走好，卡尔瓦罗。”
莱奥深吸一口气，拔出佩剑。
“唰！”
鲜血从刀锋散溢，白蔷薇自血泊中盛开，这位给北境带来无限恐慌的夜魔军神，走完了他短暂的一生。
莱奥提着他的头颅环顾四周，一声大喝：“卡尔瓦罗已死！投降者，不杀！”
冷酷无情的残阳映照着无数死者凝聚的血腥。
当十万夜魔大军被莱奥的先锋队贯穿第一道防线之时，一切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而公爵的黑骑主力的到来，无疑加快了这一进程。
溃败的夜魔士兵们在急袭如风的黑骑军面前，就像是一个个活靶子。即使能够侥幸逃离，也会很快被追上杀掉。
当然，特尔斯克公爵履行了对夜魔叛军的承诺。哦不，应该说他采纳了莱奥的意见，决定将这些夜魔培养成世代为人类效忠的奴隶。
于是，这一次，从不纳降受俘的黑骑军，放过了这些夜魔。
只要他们投降，就可以免于死亡。
见到自己统帅死去，还在抵抗的夜魔们终于放下了武器。
一队队黑骑散开，将这些降兵的武器收缴，战甲剥去。
这场战争，进入了尾声。
“莱奥……”
“主人……”
卡莲女士与诗寇蒂小姐从后方接近过来，都关心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在刚刚的战斗中，莱奥冲的太猛了。而卡莲的骑术又不算太佳，自然被冲散了。
好在粘液小姐始终观察着她的动向，一直跟在她的身旁，陪她一同杀敌。
两位平日里吵吵闹闹的死对头，却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
这算什么？
塑料姐妹花吗？
莱奥如是想到。
“你身上都是血，莱奥。”卡莲焦急地走了过来，看到卡尔瓦罗的头颅，有些反胃。
“都是别人的血，我没受伤。”莱奥将头颅放到身后，苦笑一下。
战场残酷还是超越了他的想象。
他们这队充当先锋队的黑骑重甲兵，可以说是伤亡最多的部队。
五千重骑，如今只剩下不到两千人。
一场战争，过半的士兵们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剩下的士兵们也都浑身是血，带着大大小小的伤。
摘下头盔，闻着浓郁的血腥味，莱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战争的感觉。”
与在冬堡时不同，今天的战争，给了莱奥前所未有的感受，那是一种源自雄性基因的快感。
即使他的身躯已然疲惫，但他的精神仍然在战争的催化下保持着兴奋。
每一次冲锋，每一次砍下敌军的首级，都在强化他的这种兴奋。
那种驰骋战场，所向无敌的感觉，让他着魔，让他上瘾。
“好了，卡莲，该去找你父亲了。”
“结束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莱奥的封赏，惊讶的众人
这场北境与夜魔之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战争持续的时间并不久，一共加起来，也只打了不到两个月，比起往常动辄一两年。甚至四五年的远征，可以说短的不能再短。
但得到的战果却是显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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