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挣够二十万就死
第五十四章 杀死言峰绮礼的可以是任何人
“有趣。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一个半吊子的魔术师，突然爆发出的速度，居然连本王都需要侧目。
“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凡人，还能够让我生出多少兴趣？”
血红的目光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卫宫士郎，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些当时的魔术师杀手的影子。
当然，他的确跟卫宫切嗣之间没有什么交流，所以印象也没有那么深刻。
“有趣。”就算那刀刃悬置于自己的脖颈之前，只需一步就能够割开自己的喉咙，那言峰绮礼却还是没有感觉到害怕。
不，也不是没有害怕，在死亡的威胁之前，恐惧的身子一直颤抖，但比起害怕，更多的是因为害怕而心中生出的那一丝愉悦感。
“自十年前亲手杀死自己的师父以后，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像这样的愉悦感觉。
“在要被杀死的分界线之前，再次找回了作为人类该有的感情……”
“绮礼……”就连远坂凛都不禁露出了怜悯的感情。
只是在下一秒，远坂凛才发现，自己为什么要对言峰绮礼感到怜悯？要知道，他可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回过头来去想一下，比起说是怜悯，不如说是看到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逝去的害怕。害怕那加害者的屠刀施加至自己身上。
可问题又来了，明明言峰绮礼还没有死，明明他还在那里说话，说着自己十年前犯下的深重罪孽的言峰绮礼，明明还活着，可自己的心中，为什么会有『他已经死了』的感觉。
她将目光偏移到了那卫宫士郎，那个少年身上，对方身上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死亡的气息。
『死神』，这两个字在她的脑中闪过。
即便那只是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岛国高中生，却在此刻，让所有人觉得，他是个『死神』。
“要杀死我吗，要杀死我了吗？”
言峰绮礼，并不害怕死亡，但同样，他也不喜欢死亡。
却在这一刻，尽力地想要卫宫士郎杀死自己，因为卫宫士郎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这一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愉快。
‘而如果被这样的他杀死，说不定会更愉快些吧……’有着这样的想法。
言峰绮礼在某些方面上和弹丸论破的江之岛盾子十分相似，只是言峰绮礼追求的不是绝望，而只是愉悦罢了。
“我不会杀死你。”卫宫士郎将刀从言峰绮礼的脖子处拿出来，他自己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言峰绮礼了。
和日向创不同，卫宫士郎，是个善良的且恪守自己行事准则的人。
“为什么？”言峰绮礼不感觉意外，反而是询问道。
而远坂凛和吉尔伽美什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连远坂凛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卫宫士郎不准备杀死言峰绮礼之后，自己松了口气。
不是因为言峰绮礼与她之间有什么感情，只是熟悉的人要在自己面前死去，要被一只名为『死亡』的猛兽杀死而产生的兔死狐悲的感觉。只要换一个人，不是现在的卫宫士郎杀死言峰绮礼，她非但不会担心，反而会大声叫好。
只是因为面对的另一方的实力太强大，会让她下意识地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杀死言峰绮礼的可以是任何人，但是不能是卫宫士郎。』
不仅是远坂凛有这个意思，连卫宫士郎自己也觉得是这样的。
“杀死你的可以是任意一个人，但不该是我。这是在来之前，就做好的决定。”卫宫士郎走到言峰绮礼身后的阴影处，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
“在对付你之前，我了解了你跟我之间的恩怨。
“老实说，我真的恨不得杀死你。你们做出来的事情间接导致了我的生父母以及养父的死亡。我跟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的心中的怨恨几乎要满溢出来了。但是，正因为我对你心怀怨恨，所以，不能是由我杀了你。”
卫宫士郎面色平静，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到自己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我一直有个理想，那就是，成为正义的伙伴。
“在成为正义的伙伴的道路上，首先要面对的，是幼稚的，不成熟的自己。”
在暗地里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的Archer感觉有被cue到。之前就在自己的理想里溺死一次了，这下还变成了幼稚和不成熟的自己。
“我清楚我这十几年来是怎么渡过的。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而践行着，怀着对冬木市居民的死亡的愧疚去帮助任何一个向我求助的人，如履薄冰地生活着。
“如果我因为对父亲因你而死的怨恨去杀死你，那我的人生，就没有了意义。我的理想，也没有了意义。
“杀死你，不会让事情有任何的改变。”
“所以，你准备，放了我？”
“不。”卫宫士郎摇了摇头，“就算我不杀死你，你做下的事情，也会有人去代替我去惩罚你，比如说凛同学。”
远坂凛没有想到卫宫士郎会说到自己，她还以为卫宫士郎要圣母心大发放了言峰绮礼，可言峰绮礼和她有杀父之仇。
“你亲手杀死了你的老师，凛同学的父亲，我没有资格替她，替你杀死过的其他人去原谅你。
“我只能在现在不去杀死你。因为现在我的心中，是将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和怨恨。如果我被它们支配的话，终归将有一天走上间桐家的家主的老路。
“当我杀死你的那一天，一定是我放下了过去的仇恨，而你又做出，或者想要做出无法被饶恕的罪孽的那一天。
“我并不是想放过你，而是想放过我自己。对自己的事情负责。”
卫宫士郎不杀死言峰绮礼的理由只是不想自己成为被情绪支配的怪物。
“卫宫同学……”远坂凛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卫宫士郎的所作所为。
粗看来讲，卫宫士郎的这个做法有点圣母婊了。他说的没错，他没有资格替他的养父，凛的父亲和冬木市的其他居民去原谅他。
第五十五章 又为何喜欢吃麻婆豆腐呢？
但实际上，卫宫士郎说的也没有错，他只是在为自己负责。
卫宫士郎已经跟远坂凛说了间桐脏砚是如何从一个拥有着崇高目标的魔术师，正义的伙伴堕落成的老不死的怪物。
前车之鉴在那里，卫宫士郎肯定不想要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他清楚自己现在有多么强大，其他人迷失了，走入了岔路，他还可以拉对方一把。
但要是他自己迷失，走进岔路，就没有人能够拉他一把了。很难找到和他一样想去做正义的伙伴的，多管闲事的人。
也许老爷子当时会拉他一把，不过更大的可能是把他的首级斩下。
所以言峰绮礼可以死，可以被杀，但是不能够是他的手笔。
只有当他放下心中的仇恨时，他才能够去杀死言峰绮礼。
实际上不只是间桐脏砚的事情，卫宫切嗣从日向创知道了自己将要遭遇的命运，光fate的三条线五个结局就够他受的了，别说还有一个黑A的支线。
无论是红Archer还是黑Archer都不是他想要成为的人。
就连凛不知道这些线的剧情都能够共情一些卫宫士郎，更别说是了解过结局的他自己了。
而只要不是他动手，就算言峰绮礼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多说多做什么。
“那还真是很遗憾啊，要由你来杀死我吗？凛。”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从原地站起来离开的言峰绮礼看起来好像没有想被远坂凛杀死的意思。
“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对你动手。”远坂凛十分厌恶地对言峰绮礼说道，就和卫宫士郎的理由一样，远坂凛现在也觉得，不该由自己去杀死言峰绮礼。
这是远坂凛自己的选择，卫宫士郎也不会管。
但如果他们真的打起来的话，远坂凛要陷入弱势的话，他是会帮忙的，但也只限于帮忙。
“自我约束的英雄吗。没有想到在这么久以后，再次看到了一位。”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倒了一杯红酒给了另外的一个杯子，“小鬼，你的气量我姑且认可了，饮下这杯酒，表示对王的尊重吧。”
在现任Lancer库丘林所在的凯尔特神话之中有着以自我约束，给自己设下禁制来换取力量的例子，就比如说库丘林自己就有着多个禁忌，在生前也是被用计破了他的禁忌导致被杀。
对于那些英雄来说，自我约束既是力量的来源又是一个枷锁。但这情况如果轮到卫宫士郎身上就正好相反。
“那就，多谢英雄王了。”卫宫士郎觉得吉尔伽美什对自己有些过分热情，但他并没有拂了英雄王的面子，能够通过沟通解决问题是最好的。端起那杯酒，慢慢的品味着。
“这是绮礼的珍藏，味道怎么样？”吉尔伽美什1一副看着感兴趣的东西的样子看着卫宫士郎。
“我并不清楚怎么样，这里的法律规定二十周岁之前，不允许喝酒。”
“既然在本王这里，那自然要遵循本王的规定。”
“所以，我饮下了，只是之前没有喝过其他的酒。”
“有趣。十分有趣。”
“那么，你们这次来教会有什么目的吗？”言峰绮礼没有被杀死以后，又回复了之前冷淡的态度，他实际上并不关心到底是谁取得了圣杯战争的胜利，获得圣杯。
反正最后不管是谁胜利，他都能够得偿所愿。
在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时候，爱因兹贝伦家召唤出了七大职介以外的Avenger（复仇者）背负着此世之恶的安哥拉·曼纽。
作为背负着人类之恶的英灵安哥拉·曼纽却是那样的孱弱，就连正面战斗能力最弱的Assassin都能够轻松地杀死他。
只是，杀死他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被杀死，而被吸入圣杯的安哥拉·曼纽身上背负的所有的恶污染了圣杯，扭曲了圣杯实现愿望的方法。
言峰绮礼所要做的就是让圣杯战争继续进行下去，召唤出圣杯中的此世之恶。
他认为这样做，能够找寻到许久没有再体会过的愉快。
“你想做的是召唤安哥拉·曼纽是吗？”卫宫士郎并没有直接离去的意思，反倒是让言峰绮礼有些意外，“我的意思是，此世全部之恶。放弃吧。圣杯战争不会继续下去了。”
“什么意思，你要阻止我吗？”言峰绮礼问道。
“在问我要不要阻止你之前，你先想一想，到底为什么要召唤此世之恶。”
“愉悦。”言峰绮礼想也不想就说道，“那样做能够让我感觉到愉快。”
“那样做，真的会感到愉快吗？”卫宫士郎反问道，“你为什么需要愉快的感觉。”
言峰绮礼皱起眉头，开始去思考着这件事，这些时间的准备，让他不得不去做召唤圣杯的举动，但现在他仔细去想，那么做，真的会让自己愉悦吗。
召唤此世全部之恶的后果是毁灭这整个世界，可是看着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真的会感受到愉快吗？
好像不会。
不是因为他性格善良，相反，他的天性是恶劣中的恶劣，坏人中的坏人。所以，反而无法接受。
因为他跟其他人完全没有感情，跟人没有相识过，就算杀死了对方，也不会感到有趣。
不会……感到愉悦……
但他不想去这样想。因为他在害怕，在害怕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怕自己最后得不到‘愉悦’的感觉。
好像这十多年的准备全部付之东流。
可是他并没有回复卫宫士郎，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去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你认为自己，什么兴趣也没有，就算是学习魔术，去学习新的知识，也能够很努力地达到目标是吗？
“你觉得，自己天生没有感情，无法感受别人喜欢的，认为是美的物件，无法感受到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所以一直寻求着内心的满足，寻求愉悦吗。
“那么，毫无兴趣、毫无感情的怪物的你又为何喜欢吃麻婆豆腐呢？”
第五十六章 年纪大了，就容易怀旧呢。
言峰绮礼喜欢吃麻婆豆腐，只有在吃麻婆豆腐的时候，他才会显现出不同的一面。
甚至在原作里看见卫宫士郎的时候会邀请他一起吃。
是啊，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自己，会喜欢吃麻婆豆腐呢？
言峰绮礼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觉得你自己没有任何兴趣，没有感受到愉快，只是因为你接触的东西太少了。”
“我接触的东西，太少了？”言峰绮礼纳闷了，想了想自己的人生，好像从出生开始就被安排好，根本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
“因为总是别人安排好那么做，你就觉得自己该那么做，从来没有想过去做一些属于你的，自己的有趣的事情。
“因为杀死你的师父这种事情在道德上，在法律上都是不容许的，因为这种背德感，去尝试了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你才觉得，愉悦。
“这个世界很好，没有必要毁掉。”
卫宫士郎说道。
但言峰绮礼不想去相信卫宫士郎的话，卫宫士郎的话让他显得这十年来像是个小丑似的，“像你这样半吊子的，整天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荒唐的家伙，怎么可能够理解我的感受。”
这样说，实际上是色厉内荏。他心中止不住地去想，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麻婆豆腐。
“这并不是我这个半吊子魔术师对你说的，而是我很认可的一位前辈。
“就连现在的我，连那些英雄也无法称颂那位前辈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