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爱枕惊鸿二字
“只是在那一刻觉得许多以前在意的事其实都不重要。”姬照招来一边的小二为自己拿来酒碗,“有些想通了而已。”
韩守笑呵呵开口:“比如你的身世?”
————这人也是个嘴毒的,像他这样聊天的姬照还真没见过几个,姬照这出身算是原身一生的痛了,实在太贱,连功名都不能考取的那种。
姬照说道:“要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至于需要借酒浇愁。”
韩守看着姬照面前的酒碗,问:“那,为什么要让小二替你拿来酒碗。”
姬照一边为自己倒酒,重复了一开始的话:“一个人喝酒?”
韩守反应过来,微微一笑,与姬照碰了个杯:“现在是两个人了。”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浑浊的液体灌入腹中。
姬照感受着这股顺着喉咙滚下的热流:“知道吗,这世上只有三种人喝酒。”
“哪三种?”
“喜欢喝酒的。”
“这是自然。”
“陪人喝酒的。”
“比如你。”
“借酒浇愁的。”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了。”韩守不知是讥讽还是自嘲般笑了笑,“看来,你知道我在愁什么。”
姬照说:“安春县里还有谁不知道?”
这是实话,按理来说,韩义乃是嫡长子,家产肯定是给他的,但这是民间,又不是宫内,嫡长子这个身份平日里纵然好用,但若是孩子差距过大,传给自己喜爱的庶子也不是怪事,毕竟在燕朝,庶子也是有继承权的,更别提韩守相貌气质俱佳,又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呵......”韩守笑笑,“是谁让你来的?”
姬照说:“你可以猜一猜。”
“那我就猜一猜。”韩守双手抱胸,“姬北压根不关心我家这点破事,县令现在生怕城破自己掉了脑袋,肯定不会来让人说这种话,刘家那边就是找人,也绝不会找到你头上,就是说,不是你那二姐发了什么疯,就是你自己发了什么疯。”
“为什么是发疯?”厭
“大敌当前,说这种话难道不是发疯?”卋
“正因为大敌当前,所以才要说这种话。”姬照说,“自古以来,便是乱中最好投机、牟利、夺权、杀人。”尐
“......原来如此,看来是你自己发了疯。”韩守沉吟片刻站起身来,他看着姬照,轻轻点头,“你的意思,我晓得了,今天的酒喝得不开心,等此事了后,我宴请你。”讠
第二卷 穷性命挣出路一条 : 第五章 第一门武技兑
其实姬照有想过,要不要想办法暗示韩守刘威的心脏在右边,这样按照原剧情走,韩守说不定能一刀捅死刘威......但细想一下,还是果断放弃了。茽
一来,他没办法让韩守相信他,也没办法解释情报来源。啭
二来,刘威入城那会城已经破了,就算他被人捅死好了,已经入城的黑骑贼又怎么会在乎这个。詀
三来,看刘威当时掉的那个血量,姬照有理由怀疑韩守那把小匕首就是捅中心脏也捅不死他......丿
不管怎么看,维持原剧情都是很蠢的选择,但更多的提醒,姬照这边暂时也不好给。九
【“希望他能反将一军吧。”】4
姬照收回心神,转而在一家武馆前停下脚步。⑧
他还是想练一点武技,无论对自己的格斗技多么有自信,但在这个世界,武技才是版本答案————而且姬照修炼武技和功法的收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ろ
这家武馆叫武安馆————放眼燕地,叫这个名字的武馆起码能找出两百家来,不过这边倒算是名正言顺点,因为这家武馆的主人卢雨石是安春的前任武安,㈡
如今,武馆内正传来民兵们的训练声————前线与宁人打仗,青州的正规军队都已调得七七八八,如今在守城的,有不少是安春县里剩余的百姓,这些人缺乏军事化的训练,于是便送来让开武馆的赵羽练上一练,但强度很低,这是为了防止训练太过没有体力被黑骑贼突袭,总体来讲,是心理安慰的意义居多,不过这种时候,权威给与的心理安慰其实就是最重要的了,毕竟对面也就是一帮三无流寇。⒋
姬照推门走进,他的动作很小,武馆里的众人又是背对着他训练,加上他们训练时发出的声音较大,一时间除了正对着姬照的卢雨石和他的大徒弟,竟没人发现姬照走了进来。○
卢雨石与姬照只有寥寥几面之缘,并且他的记性也不像韩守这么好,一时间没认出来,倒是他旁边的大徒弟见到姬照头上缠着的绷带,想起了什么,小声提醒了自家师父。9
“是姬家的小子啊......”卢雨石有些摸不着头脑,“昊英,你且去听听他所为何事,莫不是姬武安有事找我。”㈡
大弟子张昊英应了一声,绕过挥汗如雨的青壮们,到了姬照面前,态度也还算是客气:“姬小兄弟,是姬武安有事托你传话吗?”
“不是。”姬照笑道,“是我想来学拳。”
张昊英当场愣住,当日他是见到姬照如何对敌的,所以如今才能认出对方来,关于姬照的发挥,他只能说勇气可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能消耗掉对方武器的磨损度......除此之外就没了,学拳,早个五年还差不多,至于现在,那还是别来添乱子了,万一自认为学成了,非要上阵,结果对敌出了危险让姬北分心以至什么不好的事发生,那可真是......
一念至此,张昊英苦口婆心地劝诫道:“姬小兄弟,这学拳非一日之功,你如今负了伤,还是先好好养一养吧。”
姬照摇摇头:“张大哥,我不是想学他们这个拳......我练过内功的。”
张昊英一时愕然,姬照这时候说自己学过内功,想必是想学只有拥有内息才能使用的武技:“你莫不是想学暴风打?”
暴风打是武安馆唯一一门武技。
姬照道:“正是。”
张昊英正色道:“姬小兄弟,武馆的规矩是不比门派,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许多人也都认为,武馆是交了钱就能习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但法不轻传,这道理你姐姐应当教过你,若要传武技,非得馆主全考核过弟子的人品根骨悟性,确认无误后才可传授,你这,连我们武馆的弟子都不是......”
姬照像是完全没领悟到张昊英话语中的凝重般,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来:“我带了钱来。”
“不是这么个事......”张昊英有些无奈,“罢了,我去和师父讲讲。”
他转身去了卢雨石那,和对方耳语了几句,告知了事情的过程。
“原来是这样......”卢雨石摸摸自己的胡须,“这姬家的老三当日自发前去守城,也是个有心的,奈何本事太差了点,想来是缠着他大姐不成,又把主意打到了老夫头上,可他这情况,又哪里是一门武技的问题......此子身世复杂,只怕自小养成了自卑要强的性格,若此事不允他,只怕有诸多麻烦,如今外敌在侧,断不能让姬武安因得这种小事分心,这样,昊英,你领他去偏院,打几遍暴风打,传他便是。”
“啊?”张昊英为之一惊,“真传啊?”
卢雨石无奈笑笑:“他既想学,你就传他便是,但,那些疑难杂点不必为他讲清楚,只管打几遍,告知内息的运行路线便是,但别教假的,以免坏了我们武馆的名声,他若有问题,便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找些类似的理由搪塞过去,让他自己领会琢磨,这样做,便是他问到姬武安那,姬武安也是能理解的。”
张昊英慢慢会意:“但,他若是真学会了怎么办?”
卢雨石眼睛一瞪,却是懒得回答这蠢问题,张昊英也回过神来,暴风打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武技,但对修行者的身体协调性的要求也不低,他本来就是半吊子水平,还去教人,教人不谈,还要藏着掖着,姬照这要是能学会,那真是见了鬼了。
一念至此,张昊英当即跑到姬照身边:“姬小兄弟,我家师父允了,你随我来。”
闻言,姬照有些意外,对方既然忽然允了此事,让他原先准备好的说辞都落到了空处。
【“这是考虑到姬北吗?”】
姬照有些想不明白,但如今这关头,又是在城内,他倒也不怕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当即跟着对方来到了偏院,并且很贴心地没有去询问卢雨石为何愿意传他暴风打一事。
张昊英也是个嘴拙的,不然也不至于面对那种情况就得‘我去和师父讲讲’,如今甚至还没编好理由,眼见姬照不问,心中也是暗喜,当即不给姬照开口的机会,直接奔入了正题。
第二卷 穷性命挣出路一条 : 第六章 修改
暴风打,如名字一般,是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进行追打的武技。修行者需要将内息按照一定规律截成多端,配合自己的攻击节奏出击,是门需要拥有一定压制力,确定能将战斗节奏把控在自己手里才能发挥作用的武技。
张昊英把姬照带到偏院,简单丢下一句‘看好了’,便调动内息,对着木人桩打了一套暴风打。
当然了,这只是形,武技和格斗技的差距就在于,武技需要的不止是形,还包括内息运行路线,两者缺一不可。
“记下了吗?”张昊英问,这问题其实是难为人的,秘籍和口传的差距在一开始就显现出来了,如果没有秘籍,就只能靠着记忆力硬记,但哪有打一遍就问人有没有记下来的。
但姬照说:“记下来了。”
【“......死鸭子嘴硬。”】
这句记下来了愣是给张昊英有些干不会了,原先准备好的说辞都给吞进了肚子里......一遍记下来,当初卢雨石给他演示时他要是这么讲话,指不准就是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顺带着一句‘你他娘记住了个屁’。
这就好比有人把一个骰子放进骰盅里,然后在旁边放三个空的骰盅,并且放开手速,对这四个骰盅进行长达五分钟眼花缭乱的位移,好不容易停下,当观看者确定自己找到了那个有骰子的骰盅时,动手的人会这么说。
————请重复我刚才的动作。
————这特么鬼做得到?
本来还有些担心暴风打无故外传的张昊英此时彻底放下了心,转而为姬照讲解起了内息的运行路线。
这次,姬照没有一言不发,待到张昊英讲完内息的流通后,他主动问道:
“为什么第二打的内息要通天泽?”
这个世界除了穴位外,各条经脉也都有名字,前身没记得太清,姬照复习了一遍,如今记得很清楚。
按照卢雨石的吩咐,此刻张昊英应该顾左右而言他,来上两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但姬照这个问题问得很实在,他不好不回答。
这就好比如果有人拿着一篇阅读理解过来,问你‘作者这段话表达了什么’,那想要故弄玄虚是很简单的,但如果有人拿着理科的题目过来,那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是很难糊弄过去的,何况张昊英这边是个嘴拙的,更想不到该怎么敷衍过去,加上刚才那句‘记下来了’,他打心底里就不认为姬照能真学会,索性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姬照。
“自然是为了方便接第一打的曲幽。”
“为了接第一打的话,从折龙处涌内息不是更好吗?”姬照问,“而且书上说,折龙五行属金,脉主为冲,锋芒破甲,用内息刺激,威力更胜属土的曲幽。”
张昊英闻言失笑:“姬小兄弟,你这问得挺好,当时我也跟师父问过这个问题......你且看第三式,这一下是要接风谷的,如果第二下接了折龙,内息再想过风谷的话,就得白绕一大圈了,而且以通常内功的爆发力,绕了这么一圈之后,肯定是接不上第四打了。”
话音落下,张昊英又觉得有些不对......当初他是学了大半个月后,才有了这么个疑问的,姬照怎么一学就有了,而且看他这样子,莫不是真把内息运行路线记下来了?
他正这么想着,姬照却说道:“那那第三打不接风谷,直接转天水,此后再接藏锋,不就好了?”
张昊英摇摇头,却是没有去深思:“内息不可乱走,若是经脉的五行脉主相冲,内息逆乱之下,走火入魔乃至爆体而亡都是常见的事,姬小兄弟,这道理你家姐姐应该教过你才是,若非如此,创造武技和内功又怎么会如此艰难,万不可自以为有些小聪明就误入歧途。”
姬照没有多讲,只是笑道:“张大哥教训的是,我晓得了。”
此后,姬照果然不再提此事,其人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地学了半个上午,其后在中午饭点快到之时,以体力不支为由,留下一份学费离去了。
这学费,张昊英收得实在不好意思,他是个老实人,不认为姬照能从自己这边学到什么,但对方既然留下了,那处置权也不自己手上,当下把钱交给了卢雨石,顺带着告知了上午发生的事。
“改武技的内息运行路线......呵呵。”卢雨石笑着摇了摇头,几乎每个武夫都有这样的想法,但这运行路线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说改就能改的,“这小子也真是......不过,留下这钱也算是他有心了,老夫就姑且问一句吧,他是改了哪几打,且说给老夫听听,万一五行脉主相冲,咱们去提点一句,以免出了什么差错。”
张昊英道:“他说,第二打接折龙,第三打天水,第四打藏锋。”
“豁。”卢雨石不由失笑,“这小子胆子真大,一上来就连改三条经脉的运行路线,嗯,折龙、天水、藏锋,如果他接下来不改的话,是残秋......五行没问题,但脉主有冲,如果他这样运内息,大概会受点小伤。”
张昊英道:“要徒儿去提醒他一二吗?”
卢雨石摇摇头:“不了,这样正好,吃点小亏给他留点教训,免得以后乱来,留下什么大祸患......”
他顿了顿,面露感慨之色,说道:“昊英啊,这改武技改功法,就跟赌博一样,那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与其让你赚到钱,还不如一开始就输,以绝了这心思。”
张昊英点头:“弟子晓得了。”
卢雨石挥挥手,没有多言,一下午时间,也在训练中匆匆度过。
入夜时分,卢雨石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稍微修行了一会内功,内息流动经过天水之时,其人神色微地一动。
【“不对,天水与藏锋脉主都是调和,能顺折龙与天水的不调,而且藏锋脉离残秋很近,这样一来,下一式的爆发好像是能更快......?”】
其人皱起眉头,又摇了摇头。
【“我在想什么......早些睡吧。”】
虽然这么想这,但躺在床上后,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直想着这三条经脉,直到天边的一抹鱼肚白出现。
翌日晨,张昊英犹在睡梦中,便被激烈的拍门声给惊醒,这种事哪怕是老实人也是忍不了的,其人咬着牙下了床,想着但凡不是黑骑贼来攻城,那不管对面是谁他都要骂上两句......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外边的卢雨石瞳孔中有不少血丝,黑眼眶也很是明显,他一句话也不肯多解释,只冷冷丢下这么一句。
“随我来。”
第二卷 穷性命挣出路一条 : 第七章 承诺
张昊英不解其意,但还是快速换好衣服来到了武馆的演武场,卢雨石正站在中央,见他到来,便沉声开口:“来,打一套暴风打,对着我打。”
张昊英只当卢雨石是想检验他的修行成果,当即应了一声,催动内息攻了上去,却不料对方同样运动内息,催动了暴风打的第一打。
砰!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要论内息,张昊英自然不是卢雨石的对手,但后者似乎有意控制了自己的力道,这一击双方半斤八两,谁也没讨得便宜,双方旋即接上第二打。
轰!
这一击,卢雨石快上半分,威力也强上些许,可他周身的内息波动十分平稳,显然没有忽然加力,张昊英修炼这套暴风打快五年了,心中自然明白师父这是换了经脉,估摸着就是姬照昨日所说的折龙,可这一下并不足以奠定胜势,倒是接下来......
他脑海里的思绪尚未发酵完全,第三打、第四打、第五打便接踵而来,卢雨石周身的内息波动依然很平稳,但那攻势却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重,让张昊英的神色一变再变,直到第五打打完,张昊英架势已经完全溃散,此时卢雨石若想取他性命,提起内息补上第六打就算完事了。
“这......?!”
张昊英不禁失声。
“是昨天姬家那老三说的运行路线。”卢雨石收手,目光幽幽,声音中带着一点疲惫,“我没多加内息,甚至用得还比你少一些,并且,这路线我运行得不熟练......你明白吗,昊英。”
“不......不会吧?”张昊英有些难以置信,“师父的意思是,他甫一修行,就找到了更好的内息运行路线?”
卢雨石叹息:“不然还能是怎样?我昨晚想了一夜,今日又与你做过一场,还不能证明这套内息运行路线的优越性吗?”
“可......”张昊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说话都结巴起来,“可他脚步虚浮,内功底子差得不像话,姬武安又是个守规矩的人,不可能私传洛河阁的武技给他,就是说,他也没什么练武技的经验,哪能一下子就改动暴风打......古往今来,从未听过这种事!”
暴风打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武技,江湖中能改动它的人绝不在少数,可这其中绝不可能包括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小白!
“昊英,你错了。”卢雨石叹息一声,“也曾有一个人做到过这种事,甚至于,他夸张上许多,彼时还连一点内息都没有,只看了几本书,就临阵指导一个武夫修改内息运行路线,助其克敌制胜,并且那个人在不久之前,也被人砸伤了脑袋。”
张昊英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完全停止了运作,竟连这理所当然的答案都得不出,下意识问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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