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养成计划 第56章

　　“第三，就是又蠢又丑，而且还不去死，反而硬是要活在这世上浪费粮食的人。”

　　“哦？那可真巧。”

　　“怎么说。”

　　“你看......这边恰好有一个人同时满足了这三点，岂不是韩兄你最佩服的人？”

　　“错了。”

　　“哪错了。”

　　“他确实满足了前两点，但是，第三点可就不是了。”

　　“他不是还活着吗？”

　　“但他马上就要死了。”

第四卷 沉吟屈指数英才 : 第六十五章 代价

　　“......？！”

　　听闻这话，那中年男子又惊又怒，当即厉声呵斥道：“哪来的小子，想找死爷爷就送你一程！”

　　其实，如果他没有喝醉酒，大抵不会做这般反应，真武山的道袍还是挺有辨识度的————当然，以这时代的信息流通速度，即便不认识也很正常，像是姬照，他虽然在洛河阁见过真武山的门徽，但刚见到韩守时，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可就算是不认识好了，看姬照和韩守的穿着打扮也该知道，这两都不是省油的灯，用游戏来举例的话，这两一个穿着帮派服饰，一个穿着特殊时装，摆明了不好惹。

　　但是，现在在这里的是一个醉鬼，一个喝醉酒的人，他有什么判断力，又能做出什么来？

　　这么说吧，上一个喝醉酒的叫武松，喝醉酒后来到景阳冈上，见到印信榜文，知道这地方真有老虎，这时候，他的反应却是‘我回去时须吃他耻笑不是好汉，难以转去’，于是硬着头皮活生生干死了一只老虎。

　　由此可见，对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而言，丢面子这事比老虎都要来得可怕。

　　韩守看向姬照，姬照难得在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

　　韩守笑吟吟道：“有四个。”

　　姬照伸手往怀里一抹，也不见他掏出什么东西来，便见他手猛地一甩，一道银光闪过，其后便听那抓着小姑娘的中年男子惨叫一声，松开手的同时，捂着自己的手连连后退，并发出凄厉的喊声。

　　“手！我的手！”

　　那店家也是眼疾手快，当即快步上前，拉着啜泣着的小姑娘快速退到了一边。

　　姬照此时才慢悠悠地说道：“现在只有三个半了。”

　　韩守瞪大眼睛，旋即回过神来，反手在桌子上一撑，整个人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轻灵无比地翻过桌子，朝那桌剩余的三人跃了过去。

　　那三人见同伴受袭，自然是勃然大怒，反手就要去抄放在桌角边的家伙，然而韩守何许人也，刚才越过桌子的同时，就已经顺手抓了几根筷子在手里，如今乘势砸下，那动作着实是又快又狠，只听得几声惨叫，这三人的一只手掌各被筷子刺穿在了桌子上，哭爹喊娘个不停！

　　在真武山那种地方修身养性了一阵子，韩守的招式却不见半分温和持重之相，反而愈发粗暴蛮狠！他这人的性子，和名字真是半点合不来，就如他那丝毫没有大义可言的哥哥一样！

　　那最开始被姬照的银针刺中手臂的中年男子见得同伴这副惨样，吓得冒出了一背的冷汗，这酒也随之醒了大半，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想不出来了，只跟随着原始的生存本能，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那些在以前就说过不少次的话，如今也是不过大脑就顺畅无比地出来了，只听他哀声求饶道：“两位好汉，两位爷爷！我有眼不识岱宗，您二位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韩守喝多了酒，作起姿态来简直如同表演戏剧一般，只见他微微挑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戏谑之色，之后，其人单手扶腰，身子微微后仰，看向身后的姬照，语调中显出几分玩味的轻蔑来：“姬照，这种时候我们应该说什么，你这样低声下气，我偏不饶了你......”

　　那中年男子闻言，却是又羞又怒。

　　【“人生在世，横竖不过一死而已，黄口小儿.....！竟敢这般折辱于我！”】

　　如此想着，但手上传来的惊人痛楚又叫他不敢动弹，只能暗地里咬牙发誓，誓报此仇，否则定不为人......正如此想着，却又忽然与那店家的女儿对上了目光。

　　这小姑娘原先就是在看姬照与韩守，不料却被这中年男子给纠缠上，如今见他这般狼狈模样，心中自然高兴，这情绪表现在脸上，落在中年男子眼中，便成了十足的嘲讽。

　　【“......！”】

　　被韩守嘲讽，中年男子心中纵使愤恨，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技不如人是事实，这点他心底是最清楚的，并且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认同‘强者可以欺凌弱者’这一规则。

　　但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难以形容的愤怒几乎是在瞬间就吞噬了中年男子的理智。

　　【“你......凭什么也？！”】

　　恰逢此时韩守身子后仰，一副空门大开的模样，被酒精冲昏头脑的中年男子被复仇欲支配，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下猛地爆发了内息，同时起身冲向韩守，一拳轰向他腰腹，打算殊死一搏！

　　呼————！

　　凌厉的破空声响起，韩守动作优雅，简直如同律动的舞者一般，微地一个错步移开了身子......而在韩守错开身位之后，中年男子才看见了那个破空声的声源......是酒坛。

　　砰！

　　这酒坛结结实实撞在了中年男子的正脸上，刺耳的陶瓷碎裂声响起，酒水溅了一地，中年男子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身子摇晃了一下，最终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面上，鲜血混在酒水中，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呵......”被溅到一点鲜血和酒水的韩守伸手抹掉脸上的液体，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刚才心里还在想，你会不会觉得我下手太重了，现在看来，你下手也不轻啊，这一下，这辈子都要破相了。”

　　“我的确觉得你下手重了。”姬照神色如常，“本来是觉得，略施惩戒后交给官府就可以了......但是，他刚才那一下奔着要你的性命来的，既然如此，他就得多支付一些代价了。”

　　“我喜欢这个说法。”韩守笑笑，走进两步，从姬照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刺，其后，他握着短刺走到那还保留意识瑟瑟发抖的三人身前，唰的一声把短刺捅进了桌子里。

　　“那......你们打算支付什么代价，好叫你们的脸不必变得和这位仁兄一样呢？”

第四卷 沉吟屈指数英才 : 第六十六章 血战经的消息

　　很难想象这句显然是在打秋风的话是从一个真武山道士口中出来的，这简直就像一个和尚上了怡红楼大手一挥拍出几大张银票并喊上一句‘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都给佛爷我叫过来’，可这件事确确实实发生了。

　　韩守这话说得十分直白，即便是喝醉了酒的人也能听得明明白白，这三人当即强忍疼痛，各自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凑出一些银钱递给了韩守。

　　“爷......您看看，都在这儿了。”

　　韩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木木地立在那儿，没有接钱。

　　姬照因为角度原因，看不太清这人手里拿了什么，当下起身走了两步，这才看清。

　　“哈哈......”

　　看清之后，姬照失声笑了起来，原因无他，那钱实在是太少了，就没几个子，不出意外的话，连他们四人的这顿酒钱都付不了......这么看来，这四人本来就是想吃霸王餐，估摸是自觉人在外地，犯了事只要回去就好，毕竟以燕国如今的情况，要说为了一顿霸王餐进行费时费力的跨府追捕.......从客观条件来看，的确是不太可能的。

　　姬照本来还想说，给这些人留点盘缠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否则看他们这模样，没钱了估计也是用什么歪点子弄钱，如今看来，着实没有这个必要，送去吃官家饭就好了，有些人合该吃这碗饭。

　　不过，已经喝了个半醉的韩守脾气显然就没姬照这么好了，他目光冷厉，面上已经连一点用于伪装的笑容都没有了，连半个字也懒得说，反手就拔出插在桌子上的短刺，就要给这几人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大侠且......且慢！”关键时刻，其中一个个子瘦高，看起来长得很凶的男子慌张地喊了一声，“我这边还有些值钱的消息！”

　　“哦？”韩守拉长声音，还是摆着一张司马脸，“且说来听听。”

　　那身材瘦高的男子在脸上挤出些许僵硬的笑容，声音一颤一颤，生怕韩守一个不高兴，那短刺便下来了。

　　“好教这位少侠知道......”或许是被吓得醒了酒，这瘦高的男子又换了个更合适点的称呼，“我们这边，知道血战经的消息......少侠知道血战经是什么吗？”

　　听得这话，姬照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他略微上前一步，说道：“血战经，我自然晓得......你口中的消息，该不会是王立暗中保护了张德后人这种程度吧？”

　　“自......自然不是。”那瘦高男子立刻摇头，但说话之间，又有些吞吞吐吐，“我因为一些意外，曾偷听到一些对话......”

　　韩守打断了他，语气依然玩味，但其中却带着一些不容置疑的味道：“意外？是偷东西吧。”

　　“......少侠明察秋毫。”事到如今，或许是觉得再否认也没有什么意义，又或许是因为手上实在疼得过分，让这男子已经无力在这种事情上争论，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当下认下了这件事，“我当时并不知晓血战经之事，也并未在意，但事后回想起来，交谈的双方中，其中一个可能就是王立。”

　　姬照和韩守此时开始运转内功逼出酒意，他们两人所修内功皆是上乘，内息快速流动之间，很快就将那股子醉意驱得七七八八，意识也因而清晰上不少。

　　“凭你这等修为，能偷听到王老前辈与人的对话？”意识清晰了一点后，姬照第一时间抓了对方话语中的破绽。

　　“我的确被发现了。”这男子因为手上的伤势，疼得龇牙咧嘴，表情因而有些狰狞，偏偏他自知自己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唯恐露出什么凶相吓到了这两位爷，便极力收着脸上的表情，最后呈现出的模样着实抽象，看起来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但是，王老前辈没有把我怎么样，只是说教一顿，就把我放走了。”

　　“呵呵......”韩守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锐评了王立，“想来是你说了些卖惨的话语，那王立也是，一把年纪了，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我看他真是老糊涂了。”

　　这话，男子是应和也不是，不应和也不是，只好装作没听见，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和王老先生交谈的那人是个和尚，听声音，已经很苍老了，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要将某人藏在那和尚的寺庙中......彼时我不解其意，如今想起来，那要藏的人，很可能就是张德的后人，所以，他现在应该在某个寺庙内。”

　　这倒是个没听过的消息，姬照与韩守对视一眼，问道：“你如何能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两位少侠！”这人都快被疼哭了，“我如今这副模样，哪里还能编出这种谎话来，若是你们不知晓血战经一事，我这媚眼岂不是抛给瞎子看！”

　　这话在理，姬照便借着问道：“你还听到了些什么，讲得清楚一些。”

　　“没......没了。”后者涨红了脸，“我当时离得本来就远，只听到了那么一两句话，再之后就被发现了，而且，自那之后，又过了许多天，我才从扶风县赶到这边来，其中细节，也记不大清了......”

　　眼看此人的确讲不出太多有价值的消息了，姬照和韩守也不客气，反手联系官府将这几人送了进去。

　　“照这人的意思，张德的后人在某个寺庙之中。”韩守摸了摸下巴，“如果能找出那个和尚的话，肯定也能找到张德的后人......但是，这对我们而言没什么价值呢。”

　　姬照认同地点头：“是啊。”

　　姬照也好，韩守也好，都出身名门，有了适合自己的功法，他们是不会对那什么血战经感兴趣的，尤其此事取之无道，非君子之为，名门大派出身的武夫，应该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

　　不过，此刻有的是人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第四卷 沉吟屈指数英才 : 第六十七章 葬礼

　　“阁主大抵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姬照说，“你们既然也是为了王老学士的葬礼而来，想来还要在这里留一些时日，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虽然还未尽兴......”韩守有些遗憾，“但是，也只能这样了，反正迟早还能再见的。”

　　其后，二人交换了留宿之地的大概方位，便告别了。

　　姬照回到客栈静静等待柳寒英，大概入夜时分，柳寒英回来了，姬照便向他讲述了今日之事。

　　“扶风县的和尚......？”柳寒英细细回忆了一下，却没有想到什么相关的讯息，毕竟他和王立的接触并不算多，对于对方的交友，自然也是一概不知，“事到如今，却是不方便再走一趟扶风县了。”

　　以柳寒英的轻功身法，在葬礼之前走一趟扶风县，再轻松不过，可柳寒英不是逍遥风，他如今不过二十多岁，习武一事占了他人生的大半，要说到情报的收集处理能力，他和逍遥风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纵使是有着洛河阁主之名，也难以在这种情况下做到太多......贸然离开开河符，去找这么一个即便找到了也未必有用的和尚，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最终，柳寒英只简单叮嘱姬照几句，不用过于担心此事。

　　其后几日，柳寒英带着姬照拜访了他所知道的一些与王立有旧怨的人，同时也让洛河阁主到来这个消息传了出去......这可太具威慑力了，柳寒英何许人也，此处已经无需赘述，他的到来，必然使得许多宵小之徒望而却步。

　　但是，依然会有人选择硬着头皮顶上去，就像是明知道山上有老虎依然选择上山的武松，有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然，也有君子可欺之以方的意思，全天下都知道柳寒英是君子，如果是逍遥风在这摆出这番姿态，呵呵......

　　不过，逍遥风这人喜好钓鱼，‘在事前把姿态做足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这人非要把鱼都给钓出来，然后抓着机会一网打尽！

　　王立作为大前辈去世，柳寒英着实不想把事情弄得那般难看......不过，他来处理这件事，定然不如逍遥风那般爽快。

　　正如姬照和韩守所说，以柳寒英的江湖地位，哪有必要提前过来，等到了点过来搁那一站，看哪个上来挑事上去给人一阵打就完事了，有本事就让这伙人把家里那些老的叫过来，顺带着一起揍了。

　　关于这点，逍遥风肯定是预料到了，未必没有给柳寒英一点苦头吃的意思，好叫他日后行事不必这么君子，白白吃了许多闷亏。

　　......

　　十一月二日，宜下葬，历经多日，总算是到了王立下葬的时候。

　　燕朝人视死如生，因此，关于坟墓的修建较为讲究，王家这边虽然情况困难，但依靠着一些亲朋好友的帮助，还是为王立修剪了一处不错的墓室......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滑稽，王家剩余那三口还住在那种地方，却为死者修建这种墓室，着实有点不妥。

　　节葬一事，历朝历代都是有提及，但真正想落实下去，却是难事，孝这个字太重了。

　　王氏领着一对儿女，和负责丧事的一众人等到了城外的玉龙山，王立的坟墓就修建在此处，姬照、柳寒英、韩守、一众武林人士、王立的至交好友等一众人士皆是来到了此地，静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王氏的女儿此刻已经哭得昏死了过去......王立是蹉跎半生后老来得女，对女儿十分宠爱，父女间的感情很好，小姑娘年纪尚小，对于生死之事也比较迷茫，先前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如今见到这么多人，总算是真正意识到‘死’这个字的分量，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因此反应尤为剧烈。

　　倒是王氏，面上没有一点表情，明明是个垂垂老矣的妇人，此刻却显出一副利刃出鞘般的锋芒感，叫人不敢直视，即便女儿哭得昏死过去，她也没有半句安慰的话语。

　　礼生站在上方，开始诉说起王立的功绩，其人一生中最值得称道的事当然是刺杀凤姬?，尽管失败了，尽管他们那么多人连凤姬?的面都没见到就死了大半，但这依然是件了不起的事，象征着燕国人无畏的精神与为大义献身的勇气，可以说，就是这件事奠定了王立大前辈的身份地位。

　　礼生已经讲到了最后的总结阶段，这算是在为一个人的一生定性了，就像是皇帝的谥号一样。

　　“......且慢！”

　　这样的声音还是响起了，即便是洛河阁主这样的威名，也有吓不退的人。

　　众人循声望去，来者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性，留着络腮胡，面容中有着几分威严。

　　姬照识得此人，此人姓秦名武，也是开河府中的名宿，他的孙子因为行恶，被王立一掌打成了残废，因而和王立结仇......此外，此人大抵也是复仇心最浓烈的那个，这些天来柳寒英找了不少人，不论心中愿意与否，至少在面对柳寒英这个名震天下的洛河阁主时，大多数人的态度都是很老实的，唯独此人是个例外，冷笑着对柳寒英来了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摆明了是要在葬礼上搞事，如今他出声，姬照真是毫不意外。

　　“秦武！”秦武甫一出声，王氏便如同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你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她的反应当真不小，以一个妇道人家的身份在这种场合下直呼一个当地名宿的姓名，这可真是......

　　然而，秦武却并不动怒，其人神色如常，淡淡说道：“洛河阁柳阁主在此，秦某没什么要指教的......不过，有一件事，如今不做，只怕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我想，至少在他死去的时候，应该让他以孩子的身份祭拜一下父亲......出来吧。”

　　随着秦武的声音落下，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后边走了出来。

第四卷 沉吟屈指数英才 : 第六十八章 认亲

　　有些......太脏了。

　　姬照暗暗摇头，事实上，到了这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王立的种，根本就不重要了，就算真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好了，早不说晚不说，挑着这个时间段说出来......着实是脏得叫人说不出话来。

　　王氏面上依然没有一点表情，她情知今日之事注定无法善了，早已做好了抗争到底的准备，但只要细一观察就能发现，她的指关节早已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秦武......！”这等时刻，却是王氏身后的少年上前一步，不畏强权地呵斥了秦武，此人乃是当年与王立一同刺杀凤姬?的伙伴的后代，名唤常青，长得也算是清秀，“莫要在我父坟前胡言乱语！”

　　秦武也算是当地名宿，如今却被一个妇人和小孩接连直呼其名，若是在平时，只怕早已沉下脸来，然而，如今的他却显得很从容：“呵，常小子这般无礼，今日是下葬的日子，秦某且不与你计较......你说秦某胡言乱语，可拿得出什么证据来，秦某这边，可是能拿出证据的。”

　　秦武说着，微微顿了顿，其后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好教各位知道，这妇人生于合德府原木县，迫于生计，不得已卖身于青楼......九年前，咱们这位王立王存志（字）为了处理合德流匪一事，经过了原木县，在那里遇见了多年前的至交，一位曾为他刺杀凤姬?提供过援助的义士，两人便寻了家酒楼喝了一顿，此后，或许是因为美酒刺激了他的欲望，又或许是因为王老学士宝刀未老，老当益壮，两人便寻了家青楼，各自找了位女子睡了一夜。”

　　话说，这燕朝既然是以宋朝为背景创造的，那么，关于娼妓一事，其实是很开放的，除了官员不许狎妓外，文人墨客反而以此为荣......往更难听的说，为什么娼妓多，还不是因为战事频发，许多人老家都被宁人打下来了，纵使逃得性命，也没了赖以谋生的手段，于是男人落草为寇，女人卖身青楼。

　　试问，但凡有个正经行当，谁愿意做这个......也算是大时代下普通百姓的缩影了。

　　狎妓这事，在燕朝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正如历史上的宋朝，所谓脏唐乱宋，从中可窥一斑......但，这事也看人。

　　王立可不是什么摇着折扇出入青楼的墨客才子，他是武林中的大前辈，曾经刺杀凤姬?的义士，平日里克己奉公，一家四口住在那样破败的房屋中，这个形象，这个人设，要说他去狎妓......那可不就是人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