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国 第41章

　　奥利维耶·卡皮诺瞥了这个添堵的家伙一眼，反问道：“我们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马丁·克莱默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我们能不能封锁消息，先不让澜湾子爵知道哈维·谢尔文的死讯？”有一位长老提出了一个自以为高明的想法。

　　尤尔根·沃勒尔却摇摇头打碎了那位长老的幻想：“哈维·谢尔文的那个朋友，叫罗宾·曼奇尼的，已经找不到了人了。他大概已经把消息带回澜湾子爵领去了。”

　　罗宾·曼奇尼并没有返回澜湾子爵领，他还隐藏在安布拉图的贫民区中，不过他确实已经把哈维·谢尔文的死讯送回来了，使用的通讯工具是信鸦。

　　这个世界的信鸦送信的原理和夏洛特前世的信鸽差不多，利用的都是动物强烈的归巢意愿。经历过信息化社会的夏洛特很重视自己的通信需求，她从绿原公国带来的那一批工匠中有精通驯养信鸦的养鸦人，来到澜湾子爵领后，养鸦人们便开始培养信鸦们对新巢穴的归属感。

　　“信鸦终于可以使用了！”

　　夏洛特拿到罗宾·曼奇尼送回来的消息第一想法居然是这个。

　　此时，夏洛特恰好正在巡视子爵领领地卫队的军营。

　　奎克森林伯爵领支援的三十名骑士抵达了，与他们一起抵达的还有七十余名侍从骑士。

　　去坎裴山脉中跑了一圈的黑狼也回来了，他也为夏洛特招募了三十名凶狼战士。只不过，比起奎克森林伯爵领的骑士们，这些凶狼战士看起来有些……凄凉。他们大多又黑又瘦，衣衫褴褛，手中的武器大多都是捆着尖锐石头的棍子，只有几个人拥有一柄短刀或者匕首。

　　不过，夏洛特并不会因为外表就小瞧这些凶狼战士，毕竟他们一直以来就是凭借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武器与奥兰骑士们搏命的。

　　拆开信鸦送来的信粗略浏览完，夏洛特忽然变得面色凝重了起来，她的目光扫视过面前的骑士们——隶属于澜湾子爵领的骑士们基本都在这里了，说道：“我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忘恩负义的安布拉图人杀死了我们的同胞，哈维·谢尔文骑士！”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听起来十分悲痛。

　　然而，此时此刻在场的其他骑士们听到夏洛特的话，脑门上却几乎要冒出问号来了。

　　哈维·谢尔文是谁？

　　这是赫尔曼·格林，杰克·摩尔这些夏洛特的老部下们的第一想法，他们与哈维·谢尔文的接触实在是太少，最多也是就来澜湾的路上有过几面之缘，赫尔曼·格林甚至没见过哈维·谢尔文。

　　子爵阁下有个叫哈维·谢尔文的骑士吗？我居然不知道！赫尔曼·格林觉得自己作为卫队统领太过失职了。

　　埃里克·斯卡马里奥，艾德·阿德金斯等澜湾本地骑士的想法也和赫尔曼·格林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更多的是迷茫和好奇——这哈维·谢尔文难道是什么重要人物吗？为什么他死了子爵阁下这么伤心？

　　哈维·谢尔文啊……死了就死了吧。

　　这是雷恩·纳萨兹和贾罗德·加西亚两人的想法。

　　雷恩·纳萨兹是因为哈维·谢尔文来到澜湾之后只顾着自己享乐，丝毫不履行公爵和公爵夫人叮嘱的协助子爵小姐治理领地的职责，所以心中对其很不满。

　　贾罗德·加西亚的原因就更容易理解了……

　　一个潜伏的二五仔失去了自己的领导，他连出卖夏洛特的秘密都不知道找谁出卖。

　　夏洛特也注意到了现场的氛围有些不对，不过她思维敏捷，脸皮也厚，当即面不改色地补充道：“哈维·谢尔文骑士是我母亲，公爵夫人，罗茜梅勒菲尔德的侄子，科欣王国王室的血裔，我们不能坐视他被安布拉图人谋害！”

　　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哦，原来真是个贵人啊。于是，这才开始谴责安布拉图人的卑鄙凉薄，忘恩负义。

　　听着众人的附和，夏洛特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欲张嘴，忽然一声嚎啕打断了夏洛特的话头。

　　众人都被这突兀的嚎啕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去，只见满头白发的黑狼正趴在地上，捶着地面，大哭不止。

　　“你怎么了？”夏洛特疑惑地问道。

　　黑狼急忙擦了擦老脸上的眼泪鼻涕，然后磕着头解释道：“尊贵的子爵大人的亲人居然被无耻的安布拉图人谋害！这简直比我自己的亲人离世更让我黑狼痛心！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悲痛，所以才哭了出来，请子爵大人和各位骑士大人恕罪。”

　　奥兰骑士们到底也算是底层贵族了，哪里见过黑狼这种架势，不由侧目而视，眼神中多少带些鄙夷之色。

　　夏洛特微微一笑，赞扬道：“你的忠诚令我欣赏。”

　　“我愿意带领凶狼战士为子爵阁下攻破安布拉图，杀光安布拉图人，将他们的心脏全部掏出来为子爵阁下的亲人做祭品！”

　　黑狼话说得杀气腾腾，但额头却始终紧紧贴在地面上，以显示自己对夏洛特的敬畏。

　　夏洛特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黑狼先生，你替我招募凶狼战士的任务也很重要。我确实要找安布拉图人质问一番，不过，澜湾子爵领还有这么多对我宣誓效忠的先生们，我也不好将所有工作都交予你一人承担。”

　　“是。”

　　黑狼擦干眼泪，佝偻着身子站到一旁，脸上丝毫没有请求被拒绝的抱怨或失望。

　　夏洛特目光又落在了她的领地卫队队长的身上，说道：“赫尔曼·格林骑士，那三十名凶狼战士就交给你了，我希望您能够教导训练他们，在他们学会遵守澜湾子爵领的规矩之前，不要让他们离开军营。”

　　“您的意志。”

　　赫尔曼·格林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实际上，赫尔曼·格林之前就对凶狼战士们的到来心存疑虑，他比塞西莉亚更了解部落民，深知凶狼战士们残忍凶暴的秉性，现在夏洛特能将这些凶狼战士交给他来教导规矩，在赫尔曼·格林看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吩咐完这件事情，夏洛特又沉声说道：“正如我之前所言，我打算严正质问安布拉图人为何谋害哈维·谢尔文骑士，要求他们交出谢尔文骑士的遗体，并严惩凶手。所以，我打算从领地卫队抽调一百名骑士跟我走一趟，这支队伍就由……”

　　夏洛特目光再次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埃里克·斯卡马里奥的身上：“就由埃里克·斯卡马里奥骑士统领吧。”

　　“是！”埃里克·斯卡马里奥立即单膝跪地，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自己之前尽心竭力的刺杀行动果然是有价值的，这一次是要被重用了。

　　“具体抽调哪一百名骑士就交给你自己选择吧。”夏洛特又说道。

　　埃里克·斯卡马里奥面上激动之色稍敛，垂首说道：“属下必将尽心竭力。”

　　这应当是第二次考验了，埃里克·斯卡马里奥能猜到夏洛特想要看到的是什么。这位子爵大人肯定不希望自己的下属在面对外敌时依然在内部勾心斗角，若埃里克·斯卡马里奥多选南部骑士，或者故意不选北部骑士，那肯定就没有下一次重用了。

　　不过，埃里克·斯卡马里奥原本也没有打算再搞什么南北之分。夏洛特现在势力明显正在扩张，不断有外人流入澜湾子爵领，但澜湾本地骑士就那么些人，若是再搞南北之分，那只会自我削弱罢了。

　　做好了这些安排，夏洛特才说道：“我先写一封外交文书，待会儿阿德金斯骑士替我送去安布拉图。”

　　艾德·阿德金斯刚想站出来领命，夏洛特却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席琳。

　　“诶？我吗？”席琳指着自己的鼻子。

　　“席琳不想成为骑士了吗？”夏洛特微笑着说道。

　　席琳呆愣了片刻，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有些结巴地说道：“我，我当然想……”

　　“那就向我跪下吧。”夏洛特拔出了自己腰间的短剑。

　　席琳在夏洛特面前跪下，向夏洛特宣誓效忠，夏洛特将短剑按在席琳的肩膀上，册封席琳为骑士。

　　看着这一幕，艾德·阿德金斯和其他北部骑士们都面露惊喜，他们心底里都觉得册封席琳是夏洛特重用了南部骑士埃里克·斯卡马里奥之后，向北部骑士们传递安抚信号的手段。

　　只是，结束册封，夏洛特收起子爵短剑时，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嗯，这样就是三十一比三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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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64章第56章 计取安布拉图（一）

　　埃里克·斯卡马里奥接受了夏洛特的任命之后便立即着手整军出征，只是他依然还有些顾虑——安布拉图毕竟是一座十万人级别的城市，他手里只有一百骑士外加五百侍从骑士。

　　这么点人，攻破安布拉图容易，占领却很勉强。

　　埃里克·斯卡马里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夏洛特，夏洛特却笑着告诉他：“塞西莉亚会帮你解决掉大部分潜在的抵抗力量的。”

　　塞西莉亚是夏洛特手下的第一民政官这一点谁都知道，但塞西莉亚不管军务也是众所周知的。

　　埃里克·斯卡马里奥疑惑塞西莉亚该怎么帮自己，但夏洛特既然如此笃定，他也不再多问了。

　　席琳带着夏洛特亲笔所写的外交文书，来到了安布拉图，夏洛特让她顺道一起带来的还有一批之前承诺好的救济粮，席琳很奇怪，夏洛特都打算和人家开战了，为什么还要给安布拉图救济粮。

　　安布拉图长老院收到夏洛特的外交文书，则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夏洛特文书中的措辞很中肯，不算友好，但也不算咄咄逼人。

　　不友好那实属正常，毕竟人家的亲戚都死在安布拉图了，但没有咄咄逼人就有说道了。

　　“看来那位澜湾子爵并不想与我们开战。”马丁·克莱默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带上了一些笑意。

　　“确实，澜湾子爵连之前的承诺都不曾违背。”

　　显然，夏洛特送来的救济粮给予了长老们强烈的善意信号，让他们内心的不安打消了大半。

　　甚至有长老提议道：“最近索克亚的粮价涨得厉害，或许应当请澜湾子爵在援助多援助我们一批粮食。”

　　奥利维耶·卡皮诺摆摆手打断了那位长老不靠谱的建议：“不要急着高兴，澜湾子爵虽然看起来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但她依然要求处死谋杀哈维·谢尔文骑士的凶手，这我们该如何处置？”

　　说起这个，一众长老们又黑了脸。

　　“还能怎么办？交给公民大会自己决定吧。”尤尔根·沃勒尔没好气地说道。

　　安布拉图长老院几次想要逮捕杀人者潘德的计划都被公民们阻止，安塔纳斯战死的另一个后遗症出现了，他死后长老院失去了一个与公民大会沟通的重要桥梁。民主派长老们与公民大会割裂严重，寡头派唯一活下来的长老约翰·赖斯又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现在安布拉图渐渐出现了一种“不管长老院想做什么，公民大会都反对”的奇怪情绪。

　　夏洛特的外交文书被转到了安布拉图公民大会公开宣读。夏洛特死了亲戚却依然保持克制，甚至送来救济粮的义举令部分安布拉图公民感到了惭愧，他们开始动摇是否要改变投票决定。

　　席琳和安布拉图长老们一度都感觉事情可能有戏了。

　　然而，潘德的邻居独眼老公民罗根将潘德的母亲抬了上来，这位重病卧床的妇人泣不成声地向安布拉图公民们求情，讲述着潘德的父亲和叔叔是如何为城邦战死的，讲述潘德的成长是如何不易的，讲述自己是如何艰难地将潘德抚养成人的。

　　公民大会的人心再次倾倒向了潘德的一方，最终投票再次否决了严惩潘德杀人罪行的提议。

　　席琳气呼呼地铩羽而归，临别时赌气般丢下了一句：“你们不要为了今日的决定后悔。”

　　安布拉图人大概没把这句话听进去。

　　看着席琳带回来的哈维·谢尔文的棺材，夏洛特对杰克·摩尔骑士吩咐道：“派两个人把谢尔文骑士的遗体和我写好的回信给罗茜公爵夫人送回去。”

　　“遵命。”杰克·摩尔应了一声，立刻去安排。

　　接着，夏洛特才又对身旁待命的塞西莉亚说道：“宴席可以开始准备了。”

　　“真的要这么做？”塞西莉亚挑了挑眉毛。

　　“有什么不合适吗？”夏洛特反问道。

　　“我只是担心以后没人敢赴你准备的宴会了。”塞西莉亚叹了口气，接着又无奈地提醒道，“另外，您的金银餐具可能不太够。”

　　“怎么可能，光是银碟子我就准备了两千多只呢！”

　　夏洛特笑了笑，一点没有在意的样子。

　　塞西莉亚按照夏洛特的要求，去准备所谓的“宴会”。

　　夏洛特再次看向了被封骑士后初战便“折戟而回”的席琳，说道：“我还需要你再去安布拉图送一封信。”

　　“是。”比起这种跑腿还要受气的活，席琳更愿意去冲锋陷阵，但她还是领受了任务。

　　这一次夏洛特让席琳送去的信是直接写给安布拉图公民大会的，信中她表示，自己能够理解安布拉图公民大会庇护孤儿寡母的善意，但是哈维·谢尔文出身尊贵，是罗茜·梅勒菲尔德最疼爱的侄子，决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她愿意邀请一百名安布拉图公民与一百名澜湾子爵领贵族共同在澜湾地峡边境公开辩论七日，最终通过投票审判此案。

　　来自于绿原公爵夫人的威胁还是震慑到了安布拉图公民大会，而且辩论并投票决定审判结果的方式很符合安布拉图公民们的思维习惯，他们平时就是这么审案的，双方各一百票听起来也很公平。于是，安布拉图公民大会最终同意了夏洛特的提议，他们选出了九十九位平时就最能言善辩的公民赴约，由长老约翰·赖斯带队。

　　约翰·赖斯原本并不想多掺和这件事情，奈何现在他已经是唯一一个被公民们信任的长老了。

　　安布拉图公民代表们来到澜湾地峡后便发现，澜湾子爵领已经在地峡的另一端修建起了一个简单的营地，营地中间有一处堆土而成的平台。

　　虽然辩论地点不再地峡中央，而在澜湾子爵领那一侧，让来赴约的一百位公民们感到了一点不适，但夏洛特之前不断释放的善意起了作用，这些公民们内心深处觉得自身理亏，于是便没有在这个“小问题”上多做计较。

　　辩论首日，约翰·赖斯首先登台为潘德辩护，他的辩护词缺少华丽的修辞在这个世界的很多“文化人”看来绝不算精彩，但却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观点——哈维·谢尔文羞辱了安布拉图城邦，潘德杀人的行为应当算作为城邦复仇。

　　约翰·赖斯还提起了一个传说，据说很久很久以前，翡第曾有一个名叫阿尔西斯的少年，他的母亲是异邦人，他的母亲屡次在各种场合羞辱翡第，甚至在一场失败的战争后，整个翡第都陷入悲痛中是，他的母亲还在嘲笑翡第人的无能，于是阿尔西斯愤而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夏洛特知道阿尔西斯的这个传说有一定的真实性，因为这人是翡第的战争英雄，还是一个虔诚的教会信徒，现在他的尸骨还保留在天使大圣堂中。

　　索克亚人很崇尚阿尔西斯这种“为城邦复仇”的精神，这种行为的光芒能遮掩其弑母的巨大道德瑕疵。这也是安布拉图公民们愿意顶着压力，庇护潘德的原因。

　　夏洛特则指出，阿尔西斯弑母之后，他的弟弟为母复仇，杀死了阿尔西斯，他的儿子为父报仇又杀了阿尔西斯的叔叔。这一场家族灾难完全是由于阿尔西斯的一时冲动造成的，所以这种行为压根不值得褒奖，反而应该批判，教会应当慎重考虑，将这个弑母者的尸骨迁出天使大圣堂，无论他曾经立下了多少功勋。

　　澜湾子爵一开口就把索克亚人传说中的英雄喷得得一文不值，辩论立即进入了激烈的白热化阶段，双方争得面红耳赤。

　　虽然夏洛特一口否决索克亚英雄的行为让安布拉图公民们十分不满，但营地内的午餐却得到了公民代表们的一致好评。

　　塞西莉亚按照夏洛特的要求在营地内准备了自助餐，各种大盘大盘的肉食在露天的长桌上排成数排，想吃哪样就自己取食，精美华丽的金银餐具随意地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供客人自行取用，用餐完放回水池中就行。

　　甚至，就连跟着一起来看热闹的安布拉图公民们也可以在营地内随意吃喝，只要能证明自己的公民身份就行。

　　消息传回安布拉图，有些人并不相信，澜湾子爵真的会对安布拉图人这么友好？但有刚从谈判现场回来的安布拉图人展示了他“顺手牵羊”而来的金色餐叉，由不得众人不信。

　　第二日，去看热闹的安布拉图公民们就达到了一千多人。

　　第三日，达到了两千多人。

　　第四日，直接暴增到了六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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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营地拥挤嘈杂得宛如集市，长桌上的美味肉食刚被端上来就是安布拉图公民们争抢一空，负责做菜和送菜的厨师和仆役们忙得不可开交，大冬天汗水都打湿了他们的衣衫。

　　约翰·赖斯默默吃着饭，回想着上午的辩论，他越想越觉得古怪。

　　“不对劲。”约翰·赖斯说道。

　　“什么不对劲？”

　　约翰·赖斯身旁的一位公民一边将一只银餐刀藏进自己的袖子里，一边回应道。

　　随着来到的安布拉图公民越来越多，这自助餐餐桌上金银餐具就越来越少了，营地内的仆役们不得不用陶制或者木制的餐具补充上“遗失”的金银餐具，这让后面来到的安布拉图公民们抱怨不已，责怪澜湾子爵领怠慢他们。

　　“那些贵族……太善辨了。”约翰·皱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