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子
于是,澜湾子爵领刚刚掀起的一点邪魔审判的波澜也就此消失了。
其实,法多如此缺乏主观能动性,夏洛特完全能够理解。
作为一个乡下牧师,法多在教会里没人脉,没靠山,他在夏洛特面前吹嘘的孔陶大主教学生的身份,也只是远远得看过孔陶大主教一眼罢了。像他这样的人,能做到首席牧师的位置,已经顶天了,几乎不可能再有升迁的机会,法多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
或许,向夏洛特讨要死灵术士的首级时,法多还生出了些许想要往上爬的野心的火苗。但讨要失败之后,法多也冷静下来了,明白他就算交上去了死灵术士的首级,也不过是为自己的上司做嫁衣罢了,以他的背景,他被教会重用的希望依旧十分渺茫。于是,法多又恢复了他以往的职业态度——继续摸鱼摆烂。
反正在澜湾子爵领这种不受重视的犄角旮旯,法多就算做得再差,教会也不会有人来管他。
做得好了没有表扬,做得差了也没有批评,任何一个职场人处在法多这样的位置,都很难有什么奋斗的欲望,还不如每天种田养鸡吃空饷。
这是法多个人的不幸,但却是整个澜湾子爵领的幸运。
因为没有教会的捣乱,澜湾子爵领得以顺畅地走在夏洛特预定的发展轨道上。
负责管理澜湾子爵领政务的塞西莉亚给夏洛特寄来了一封信,信中她汇报了夏洛特走后这些天的主要政务。
一是,黑狼又给夏洛特从坎裴山脉中招募来了三十多名凶狼战士和一千余名山民奴隶,将人带回来之后不久,黑狼又进坎裴山脉了。
虽然不齿于黑狼那卑劣品行和毫无底线的行事风格,但塞西莉亚在信中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做起事情来真的是很拼命。冬天的坎裴山脉本就危机四伏,那些部落民和野兽为了食物可丝毫不会在意什么道德与规则,一般人出来之后就再也不想进坎裴山脉了,然而,黑狼这个冬天已经三进三出坎裴山脉了。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绝对是狼群中那一只勤奋的,恶毒的,狡诈的,不甘于因为年老就放弃自己地位的老狼。”
塞西莉亚在信中这样评价了黑狼。
看得出,塞西莉亚依然不喜欢这个人,但小姑娘已经也认识到了黑狼这种人的价值。作为一名文官领袖,塞西莉亚也在逐渐走向成熟。
第二件事情则是,关于爱叶联盟的。
翡第终于对夏洛特占领安布拉图的事情做出了反应,但并没有像那位名叫克里昂的使者所说的那样派出的几万大军来收复失地,只是下令禁止爱叶同盟所有加盟城邦与澜湾子爵领贸易。
对此,夏洛特只能说——不疼不痒。
那些索克亚地区的商人们为什么要来澜湾子爵领做生意?是因为澜湾子爵领有什么特产吗?还是因为澜湾子爵领有什么旺盛的市场吗?都不是。
只是因为澜湾子爵领恰好处在一个交通隘口罢了。
那些不需要走澜湾地峡的商人自然永远不会来澜湾子爵领,那些必须要走澜湾地峡的商人也根本找不到能够绕开澜湾子爵领的第二条道路。
爱叶同盟不是一个国家,也不是属于某个领主的领地,它只是一个由众多城邦组成的联盟。翡第下达的行政命令对于其他城邦的商人来说压根没有多少约束力。
正如夏洛特所猜想的那样,塞西莉亚在信中说,翡第的命令下达后,澜湾子爵领的客商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减少,甚至还多了一点,后者大概是因为赌场的日益完善。
这些商人告诉塞西莉亚,就算被翡第城邦发现,他们也会辩称自己是和奎克森林伯爵领做生意,或者是和列萨雷王国做生意,只是途经澜湾子爵领而已。
翡第城邦拿这些异邦商人没什么办法,他们变不出第二条从索克亚半岛抵达列萨雷王国和奎克森林伯爵领的陆上交通线,也不可能轻易惩罚这些异邦商人,那样只会激化爱叶同盟内部已经日渐凸显的矛盾。
塞西莉亚汇报的第三件事情是关于山铜的。
夏洛特改良的山铜冶炼炉经过了实践的考验,安布拉图郡的山铜冶炼效率被提升了至少百分之一千——原本十几天才能出产一炉,现在至少能做到一天一炉了。事实证明,只要原本的基础足够差,那么每一次进步都将是革命性的。
改良冶炼炉出了生产效率高,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它出产的山铜几乎不用二次冶炼。夏洛特猜测,原本安布拉图工匠们冶炼出来的那种苍白色的山铜应该就是因为炉温不够,导致很多杂质无法去除而得到的残次品,现在夏洛特拿出了炉温更高,更稳定的炉子,自然就能一次性得到那种黄灿灿的山铜了。
如此一来,安布拉图郡生产山铜的效率就更加可观了。
效率提高了,生产出来的山铜也不能一直屯在仓库里。信中,塞西莉亚欣喜地告诉夏洛特,她为安布拉图郡的山铜找到了一位买家——品卢斯城。
在澜湾子爵领西面,有一块大致呈矩形,几乎与澜湾地峡成九十度夹角的海岬,这片海岬就叫品卢斯海岬,海岬上有一座城市叫品卢斯城。
品卢斯在列萨雷语言中有大门的意思,为什么一个海岬会被叫成大门呢?它是谁的大门呢?
要解释这个问题,就不得不说起品卢斯海岬的地理位置了。品卢斯海岬南面是通往大洋的鱼珠海,它的北面则是一片被当地人称为陶壶海的内海。
品卢斯海岬就像是一扇大门一样,拦截在陶壶海与鱼珠海之间,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门缝,让两片海洋流动,这道门缝就是品卢斯海峡。
品卢斯海峡是交通要道,最窄处只有数百米,易守难攻。不过,最近品卢斯人似乎还是觉得这种险要的地形依然不够保险,他们打算在品卢斯海峡上修建要塞,浮桥和锁链,用于军事防御和收通关税。
这种军事工程需要用到许多超凡材料,山铜就是其中之一。
塞西莉亚对品卢斯城的商人签订了前期的山铜贸易协议。对于这种自作主张,夏洛特并没有什么异议,因为这就是她离开澜湾子爵领前订下的发展方针——向西合作,向南进攻。
澜湾子爵领向南就是索克亚半岛,向西则是列萨雷王国,品卢斯城就是列萨雷王国下属的一座城市。
列萨雷王国虽然自从被教皇惩戒后,就日渐没落了,这两年国内的状况越来越不景气。但它毕竟也曾是一个大国,底蕴不是澜湾子爵领能比的。夏洛特现在手里这几百号人,胆敢去挑衅列萨雷王国就是自取灭亡。
所以,面对列萨雷王国,夏洛特目前只能尽可能地谋求搞好关系。
山铜卖到了列萨雷王国对于夏洛特而言不仅仅是多了一个财源,也是一个很好的外交开端。
总体而言,塞西莉亚这封信给夏洛特带来了三个可喜可贺的好消息。
至于夏洛特最担心的不稳定因素——斯坦利·梅勒菲尔德,塞西莉亚在信中并没有提起,夏洛特只能认为两人目前还没有发生什么矛盾。
住在河畔城堡的这段时间,夏洛特也没有闲着。除了给河畔城堡添了几只猫猫狗狗外,夏洛特又招募了一批养鸦人,在河畔城堡培养信鸦。
夏洛特想要在自己经常需要传信的地方建设起一张信鸦通信网络。
这个魔幻世界的信鸦与夏洛特前世的信鸽相比存在着很多优点,比如信鸦智力更高,更容易驯化,对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更加,更容易饲养,体型较大,负重能力更强等等。这些优点使得信鸦送信的可靠性和运送量都比信鸽更高,成本也更低,也使得夏洛特建设信鸦通信网络的设想具备了可行性。
然而,这其中有些问题依然是动物信使难以避免的,例如信鸦和信鸽一样只能走固定线路,甚至很多时候只能走单程。
所以,想要建成信鸦通信网络,就必须要在每一个自己经常需要寄信的地方设置一个鸦棚作为节点,并就地训养信鸦。
河畔城堡是夏洛特设置的第四个信鸦节点,第一个,第二个自然是在澜湾子爵领和安布拉图郡,第三个在奎克森林伯爵的橡木城堡附近。
监督着工匠们将信鸦棚屋在河畔城堡城墙西南段的一处废弃哨塔内设置好,夏洛特拿着一张羊皮纸走下了箭塔,然后径直来到了何塞·梅勒菲尔德的书房处。
罗茜带着肖恩正在花园内玩耍,此时书房里只有何塞·梅勒菲尔德一人。绿原公爵“康复”之后,罗茜的大权也被收回了。对此,罗茜心情十分复杂,她一方面感觉有些失落,一方面又觉得松了一口气,绿原大公这个位置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住的。
“夏洛特,你有什么事情吗?”见到女儿进来,何塞·梅勒菲尔德放下面前的工作问道。
“父亲,您认识这些东西吗?”夏洛特将羊皮纸递到了何塞·梅勒菲尔德面前。
何塞·梅勒菲尔德接过羊皮纸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行奇奇怪怪的符号,他看了一会儿,疑惑地反问道:“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呢。”夏洛特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特意拿来问我?”何塞·梅勒菲尔德奇怪地说道。
“这是我在那边城堡角落里看到的。”夏洛特指着自己来的方向,说道,“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密语一样,所以特意抄来问问父亲。”
何塞·梅勒菲尔德闻言皱起了眉头:“带我去看看。”
夏洛特将何塞·梅勒菲尔德带到了已经改成鸦棚的废弃哨塔,然后绿原公爵果然在哨塔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符号。
这些符号基本都是银星隐修会的暗号,当然它们并不是银星隐修会的人刻的,而是几天前,夏洛特让蕾妮晚上悄悄来刻的。夏洛特也不知道这些暗号是什么意思,琳达就记得这么几个符号,夏洛特感觉它们像是单词,于是就随意瞎排了一下,使它们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
估计让银星隐修会的人来评价,对方大概会说:“你这一句话里至少有七处语法错误。”
不过,对于夏洛特来说,暗号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夏洛特真正想让何塞·梅勒菲尔德看到的只有暗号开头的那个独立的符号。
那是个符号上半部分由一个圆圈和米字结合的四条直线组成,下半部分则是一个曲边的菱形。上半部分那个圆圈和米字组成的图案,夏洛特自然认识,那是这个世界的教会的圣徽,被称为“轮星”,象征着太阳与光明。
这个与圣徽存在着很大联系的符号似乎就是银星隐修会的标志,据琳达说,影术士在与艾伦·费伦巴赫联系时曾使用过这个符号表明身份。
“父亲认识这些符号吗?”夏洛特看着正半蹲着观察暗号的何塞·梅勒菲尔德又问道。
原本,夏洛特只是想通过这些符号给何塞·梅勒菲尔德一些提醒。然而,何塞·梅勒菲尔德手指抚摸着那个由“轮星”和曲边菱形组成的符号,却给出了夏洛特另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教皇圣罗曼的徽记。”何塞·梅勒菲尔沉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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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78章第70章 埃塞尔之心,路人皆知
教皇罗曼,教会检测资质的神器——圣膏油的发明者,死后被教会认定为圣人,所以后人提起他都习惯于称呼其为“圣罗曼”。
教会的每一位圣人都会拥有一颗代表其身份的徽记,圣罗曼的圣人徽记就是一个轮星加上一个曲边菱形。
银星隐修会为何会用圣罗曼的徽记代表他们的身份?难道这个什么隐修会的人都是圣罗曼的信徒?
可问题是,圣罗曼可是温布顿帝国时期的古人,如今奥兰帝国都已经取代温布顿帝国一千年了,圣罗曼也至少死了一千几百年了。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教会和修士中居然还有圣罗曼的信徒?
教会的圣人可不是夏洛特前世儒家的圣人,这个世界的教会认证的圣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含金量相对而言就低得可怜。
很多教会圣人生前因为他们的品德和作为,或许能赢得不少“粉丝”,但他们死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就逐渐变成一个个教会故事手册上的符号了,很难再有什么追随者。
凭什么圣罗曼就能例外?
夏洛特还在苦思冥想之中,何塞·梅勒菲尔德已经行动了。
绿原公爵一反之前与艾伦·费伦巴赫平等相商的友好态度,连续逮捕了多名涉嫌滥杀无辜,劫掠财物,以及奸(和谐)淫掳掠的牧师和牧师学徒。其中证据确凿的数人,未与教会通气,就被直接判处了绞刑。
艾伦·费伦巴赫得知消息之后,连忙来河畔城堡拜访何塞·梅勒菲尔德,结果现在换成了何塞·梅勒菲尔德对其爱答不理了。
何塞·梅勒菲尔德态度发生如此之大的转变的原因,夏洛特大抵也能够猜到。
绿原公爵有一件代代传承的奇迹,名为“黄金之耳”或者“窃密之耳”。这件奇迹即使在梅勒菲尔德家族内部知晓的人也极少,但夏洛特儿时凭借着身份便利,倒是对其了解了一鳞半爪。
梅勒菲尔德家的祖先说“黄金之耳”可以窥探到人世间一切已经发生的秘密,当然,这其中难免有吹牛的嫌疑。
据夏洛特所知,“黄金之耳”并不会主动告诉别人什么秘密,它只是一个问答机器。使用奇迹的人手握“黄金之耳”在心中提问,“黄金之耳”在提问者心中给予回答,而且它的回答只有“是”和“否”两个答案。而且,“黄金之耳”还可能会胡说八道。例如,有人向提问“黄金之耳”提问,“夏洛特是不是个好色之徒啊?”,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别人叫夏洛特,那它就极有可能回答“否”。
所以,窥探世间一切秘密的水分很大。
另外,向“黄金之耳”提问的人还需要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
将银星隐修会的暗号展示给何塞·梅勒菲尔德后第二天,夏洛特就注意到自家老爹身旁少了一位追随他多年的忠心耿耿的护卫。
夏洛特估计,何塞·梅勒菲尔德八成是让自己的护卫向“黄金之耳”提出了类似于“刺杀绿原公爵何塞·梅勒菲尔德的刺客是否与教会有关联”的问题,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只不过,鉴于手头的证据不足以及“黄金之耳”胡说八道的属性,何塞·梅勒菲尔德并没有直接与教会撕破脸,只是抓了一些边缘人物来敲打敲打教会。
数日后,何塞·梅勒菲尔德基本安排好了公国内部的事务,然后便决定启程前往白金城。
夏洛特,罗茜,肖恩,以及这些天一直被关在家里的安德烈,都和何塞·梅勒菲尔德一起前往,同行的还有骑士,骑士侍从,厨师,仆役等等随员数百人。
这么多人同行,交通工具自然还是得选择马车,甚至有些仆役连坐马车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步行,如此一来行进的速度就很有限了。
夏洛特从白金城返回时,乘坐巨鹰,没日没夜飞行,五六天时间就到了。然而,这一趟去白金城,五天时间过去连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没走完。
坐车做得穷极无聊的夏洛特将她的小骑士安娜·都兰叫上了马车做一些爱做的游戏。少女的滋味固然是鲜嫩可口的,可是,安娜·都兰初经人事,平日里大概也缺少自渎的经验,总是在关键时候不知所措,搞得夏洛特总是差了点意思,不上不下的。于是,夏洛特又将碧翠丝·都兰叫上了车,让她给自己的女儿传授些闺房里的知识,顺便做做示范。
之后数日的游戏,夏洛特的体验感果然有了质的提升。
又一天傍晚,车队行至一处规模较大的村庄,在村外就地扎营。村子里有地位的骑士和庄园主纷纷出来拜见绿原公爵,何塞·梅勒菲尔德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沿途遇到这种情况,他来得及接见就全部接见,今天也不例外。
夏洛特无事可干,便拉着蕾妮外出散步。
散步途中,夏洛特忽然注意到自家老哥正坐在沟渠边,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看着天边夕阳的余晖,侧影落寞寂寥。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夏洛特坐到安德烈身边,问道。
夏洛特本以为自家老哥是被这段时间的禁闭关傻了——即使是赶路,何塞·梅勒菲尔德也让侍卫看管着安德烈,不许他自由活动——打算安慰两句。结果,安德烈一开口,却说道:“我正在想玛丽。”
“啊?玛丽是谁?”夏洛特一脑袋问号。
“哦,她是切斯特子爵的外甥女,你可能没有见过,”说起这个话题,安德烈顿时来了精神,“你如果见过的话,肯定会对她印象深刻的。那是一个仿佛蝴蝶般活泼美好的女孩,那天我和她在傍晚相识,天边也有着如此灿烂的夕阳与晚霞……”
“停停停,”夏洛特做着暂停的手势,打断了自家老哥绘声绘色的描述,匪夷所思地问道,“安德烈,这才多长时间?你怎么又和什么切斯特子爵的外甥女搞到一起去了?”
“什么叫搞到一起去了?”安德烈反驳道,“我只是欣赏玛丽的魅力而已。”
“那她也贪图你的美色吗?”夏洛特又问道。
“怎么就美色了?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安德烈更加不满了。
夏洛特翻了个白眼:“我还能怎么说?才华?兄长大人,我怎么不记得您有那种东西?”
“我怎么没有了?我还写过诗呢……”安德烈底气不足地咕哝道。
“我挥动冰雪的长剑,劈开苍白的原野,我在天空大笑,是雷声轰然走过……”夏洛特吟诵了起来。
“啊啊啊……不要再背了!”
安德烈哇哇叫着,扑过来捂夏洛特的嘴。
夏洛特伸手挡开自家老哥,但也没有再背下去。
“那都是我多少年前写的诗了,你怎么还记得?”安德烈抱怨道。
夏洛特摇头晃脑地回答道:“你十三四岁时写的大作,我特意背过。”
“你背那种东西干什么啊!”安德烈脸涨得通红,他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夏洛特这么无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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