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宅汁
说话间，带着军帽的老者狠狠吸了口烟斗，神色逐渐严肃：
“开个价吧，我们白鹰，确实需要这份传承。”
麦克斯元帅不是政客，也懒得搞那套虚情假意的互相试探。
就如他白天时对奴良和麻说的那般，自己不会让夜神太一吃亏。
前提是，面前的这位少年，没有太过得寸进伛尺。
哆——哆——哆——
夜神太一食指敲击着桌面。
来源自天空岛的传承很珍贵，那是以神明的角度，俯瞰整个超凡修炼体系后作出的精炼总结。
自不可能贱卖。
事实上，夜神太一也早就想好了价格。
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在借助因果推演，摸索着麦克斯元帅能够接受的底线。
约莫一分钟后，坐在会议桌旁的黑发少年忽然抬起右手。
伴随着一声蛇鸣，无数殷红色的液体从夜神太一的掌心涌出。
又在转瞬间，凝聚成一口暗红色的四方古杯。
杯内，透明的酒液无中生有，在灯光的照射下摇曳生辉。
“这是什么？”
格斯特利亚·格雷被夜神太一捏着的酒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曾经历过无数痛苦改造的她，此时此刻，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缕渴望的情绪。
少女虽是白鹰人造神明计划的核心，也喜欢看书，却终究年岁太小，对于国外的很多历史，根本就不曾听闻。
但麦克斯元帅，则完全不同。
“原来如此。”他双手撑着桌面，上半身则略微靠前，一双虎目紧紧注视着自己的交易对象，而后，似感叹，又仿佛猜测终于得到了确信般道，“白鹰之前曾得到情报，重樱正在筹划‘须佐斩八岐’仪式，我原本还想着他们到底要从哪里找来早已灭族的八神后裔，现在看来……那个‘倒霉蛋’，就是你啊。”
“更正一点，倒霉的，可不是我，”夜神太一抬起左手，食指于胸前左右晃了晃。
“也对。”麦克斯元帅点了点头，“以你如今表现出来的实力，加上那只绕开契约限制，提前迈入净阶的式神，仪式开始的时候，谁是须佐，谁是八岐，还真的就不一定。”
说话间，他又扫了眼夜神太一持着的八酒杯，眉头微皱道：
“所以……你想和格斯特利亚签订契约，让她成为你的八稚女？”
“没错。”
夜神太一坦然承认，并直接道明缘由：
“我看中了格雷同学的电子龙化，这份力量，或许能让我更进一步。”
“你倒是一点都没打算隐瞒。”麦克斯元帅轻声嘟囔道。
作为身侧少女上级的他，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转过头，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的学生。
“……总之，喝下八神之酒后，能让你直接共享到对面那家伙身上的一门天赋或术式，而这位夜神同学，则可以白嫖我白鹰研究了几十年的核心成果。”
“具体要如何选择，我不发表意见。”
“毕竟，格斯特利亚，你，才是人造神明计划的核心。”
342 被拒绝的额外交易
换作其他人，但凡敢提出共享人造生命计划成果这个交易，麦克斯元帅，还有站在他背后的一众白鹰高层，都会一个大嘴巴子直接呼过去。
但夜神太一，确切的说，是他用来交换的天空岛传承，却是个例外。
真论起来，卡巴拉生命树修炼体系，在价值方面，其实还要超出登神计划。
毕竟，白鹰的近千名学者，前前后后研究了几十年，也不过只是刚刚在人造神明这个领域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以及第三步。
后面还有第四五六七八九步。
哪怕全体人员开挂，遇到的所有难题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攻克，出成果的时候，也差不多要等到一两百年以后。
这还是最好的情况。
事实上，只要是研究，就必然会陷入瓶颈。
而一旦进入这个阶段……十几年、乃至几十年毫无进展，都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反观天空岛的传承。
哪怕只是最基础的部分，也能予以研究者们大量灵感。
更何况，白鹰的信念力修炼体系，本就和教廷的神圣力很像。
换而言之，便是卡巴拉生命树知识，在得到后，是完全有可能被直接拿来使用的。
这对于高层中的中青代而言，或许不算什么。
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供挥霍，完全等得起。
但那些生命已来到末尾，眼看着随时都有可能嗝屁的老人，天空岛的传承，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也是白鹰内部，叫嚣着要和夜神太一做交易最积极的一批人。
格斯特利亚·格雷作为登神计划的核心，在白鹰的权限本就不低。
虽依旧算不上决策层，却也能在麦克斯元帅的允许下，旁听很多线上会议。
她是知道当下的白鹰高层，对坐在会议桌另一侧的少年，究竟报以何等态度的。
因此，出于各方面考虑，都没打算拒绝提议。
“签订契约的事情，我同意了。”格斯特利亚·格雷说着咽了口唾沫，将视线从八酒杯内的透明液体上移开，“但在那之前，我想以个人名义，和你再做一笔交易。”
夜神太一挑了下眉头，左手伸出，做了个请说的动作。
留着一头白色长发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将之吐出：
“我们俩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中。”
这件事，夜神太一记得，遂点了点头。
格斯特利亚·格雷停顿了一瞬，而后，向夜神太一的心底发送了一条念话：
——那一天，我在你开启的通往未知区域的空间裂缝附近，感知到了其他神明的气息。
“……”
夜神太一闻言沉默。
10月19日这天，他曾借助幻想乡的特性，带着小雪跑去现世游玩。
开启隙间的时候，夜神太一有确认过附近没有其他人。
但谁能想到，眼前的这名少女不讲武德，感知完全与装载在灰色幽灵号上的战术雷达绑定。
别说夜神太一当时只是走出了近百米，就是来到学院所在灵域的最边缘，联通幻想乡的行为，也一样会被对方察觉。
见少年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格斯特利亚·格雷赶忙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这个发现，我没有和其他人提起过。
——毕竟……
后面的话语，格斯特利亚·格雷没说，但夜神太一，却隐隐能够猜到。
少女在白鹰的地位不低，但对于那些高层还有研究人员而言，却终究只是一名类似小白鼠一般的存在。
但凡智慧生命，就没有不向往自由的。
更何况，每次进行实验，格斯特利亚·格雷，都会承受相当程度的痛苦。
要说对白鹰没有丝毫怨恨，那无疑是在撒谎。
但少女，却将这份情绪深深地掩埋了起来。
相较于站在白鹰最顶点的那几人，现如今的她，终究还是太过弱小了。
伈 所以……
——我希望你，能予以我进入那片留存有神明气息的区域的权限。
格斯特利亚·格雷看向夜神太一，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念话中的语气，却少有地带上了一丝恳求。
若换做其他人提出这一请求，夜神太一或许还会征求一下幻想乡真正主人八云幽香的意见。
但眼前的少女……
“抱歉，你的提议，我不能同意。”
夜神太一张开口，当着麦克斯元帅的面，选择了拒绝。
他和格斯特利亚·格雷不熟，选择对方成为八稚女，也仅仅只是贪求那份电子龙化的能力。
但少女，却想要共享‘幻想乡之主’的权柄。
别忘了，幻想乡本就是重樱灵能界用来抵御其他国家侵略的防御机制。
无论从哪个方向考虑，夜神太一，都不可能将出入家里的钥匙，交给一介外人。
“没有商量的余地么？”
或许是真的急了，格斯特利亚·格雷这时也没再使用念话术式。
夜神太一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坐在少女身边的麦克斯元帅，目光扫过身侧的少女，他隐隐猜到了对方的打算，却出于基础的善恶观，并未选择阻止。
若格斯特利亚真能说服夜神太一，那也是天命如此。
他就当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反正，最关键的内容，格斯特利亚并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说出。
见坐在会议桌另一侧的少年油盐不进，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张开口，语气有些低沉道：“抱歉，是我得寸进尺了。”
自己要做的事情，本就和对方无关，得不到助力，也是正常的。
“无妨。”夜神太一耸了耸肩，他将八神之酒放在桌上，并推到了格斯特利亚·格雷的面前。
自己与少女的额外交易虽未达成，但这却并不意味着，自己与白鹰的交易也会就此终止。
格斯特利亚·格雷也很直接，端起四方杯，凑到自己的唇前，而后，一口饮下。
“嗝——”
少女应该从来没碰过酒。
喝下后，双颊顿时绯红一片，眼神迷茫间，还可爱地打了个酒嗝。
但下一秒，格斯特利亚·格雷的意识，便被拉入进了一处略显昏暗的空间。
同时出现的，还有这里的主人——夜神太一。
343 ‘笼中鸟’格斯特利亚·格雷
“这里就是元帅口中，八神一族的血脉空间伒么？”
格斯特利亚·格雷一边如此询问道，一边好奇地看向四周。
夜神太一点了点头。
他没有急着与少女完成八稚女仪式的最后一步。
而是在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
“能和我说说么，你想要获得幻想乡进入权限的原因？”
“幻想乡？”
格斯特利亚·格雷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幻想乡，就是自己当初察觉到的那片留存有很多神明气息的未知地带。
再结合在科学院中学习到的各国基础超凡知识……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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