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尔托莉雅嗯姆
她看着少年那凝重的神色，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结果......
“雪下得还真大啊！”
愣了两秒，少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羞辱了，血色上涌，整个脸都红成了苹果，又羞又愤。
她那副样子，好像真要把枪戳下去。
这时，乔利出声了：“住手......”
看戏的老人终于插手，示意让自己的女儿放下武器，“不得无礼，斯比娅.......”
斯比娅冷哼了一声，将长枪移开。
枪托往地板上敲击了下，以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乖乖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双手环抱，两腿叠加，目光夹带着杀气死盯着面麻。
乔利开口道：“少年，你真的有能力保护老夫和小女的安全吗？”
“那是自然。”
“如果遇到你也战胜不了的强大敌人呢？你会输吗？”
“那是不存在的，对我来说只有小赢、中赢、大赢，给敌人迎头痛击。”
“喔？还真是高傲呢！”
“并非高傲，只是事实，你不应该因不了解我而妄下论断......”
「半人半鬼，神枪第一」
手持能够发射子弹的红伞，总是在深夜取人性命。
所杀之人非富极贵，或是穷凶极恶。
有着赤鬼、赤修罗、游荡在帝国的红色幽灵的响亮名号......
这就是面麻，这短时间的雷厉风行的行动已经让他在帝国名声大噪。
乔利笑了笑，他自认为已经将这名少年的性格摸了个大概。
放荡不羁、洒脱、自负、身手高强，此等人才必为我所用才是。
但是，在此之前应该杀杀他的锐气......
“但是少年，你可知道这个世界实力在你之上的英雄豪强也是有的......”
乔利观察着绷带少年的反应。
少年闭上双眼，双手环抱，淡然冷漠的说道：“天下英雄，实有未知......”
乔利又笑了笑，说道：“帝都布德大将军，掌握整个帝国军队......”
“冢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
088 杀戮：不知不觉间，后宫又开起来了......
乔利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帝国大臣奥内斯特，操纵皇帝，独揽大权......“
“奥内斯特，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生，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奥内斯特大臣，布德大将军，帝国的文武双壁，权力仅次于皇帝的存在，甚至可以说他们才是实际权力的掌握者。
此等狂言，换作是谁听了，都会认为是谁在口出狂言吧？
斯比娅就很不屑道：“切，就会......”
少女正想要嘲讽时，乔利就以眼神吓止了她，让她将话咽了回去。
乔利思索着，他在想：可能是少年不屑于权力，只有武力才能让此人信服。
他开始列举他所知道的高手，问道：“那么，威镇北方的罗刹四鬼呢？”
“罗刹四鬼虚名无实，非英雄也。”
“那么，领导北方蛮族的勇者呢？”
“勇者藉父之名，非英雄也。”
这下让乔利犯难了，他面露难色的思索了会，像做出重大决定般的开口询问：“那么，帝国的皇帝陛下呢？”
斯比娅提醒道：“父亲......”
她害怕父亲的失言而被某些人听了传出去，到时候犯大不敬之罪。
乔利伸手示意斯比娅别来打扰，他的注意力依然在少年的反应。
“虽系宗室，乃守户之犬耳，何足为英雄。”
“如席拉、利瓦、娜杰塔，他们这些人呢？”
“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那就恕老夫孤陋寡闻了，呵呵......”
老者对少年充满了好奇，虽嚣张跋扈，不拘一格，然言语举止却透着贵族之气，应当是出自名门之后，受过良好的教育才是？
这回也轮到少年提问：“你可知龙之变化？”
乔利摇头。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如若春深，犹人得志而春深似海。”
乔利久而不语，他对这少年的判断却是完全改变了。
好深的心机......
不，是拥有野心吗？
乔利没有马上说话，他依旧是在观察着少年的反应。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策，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肩扛正义，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乔利询问道：“那么，你认为谁是英雄？”
他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如不出所料，这个少年应该会说是自己吧？又或者会说出他心中信服的某个人物。
少年沉默不语，视线往车厢侧面窗户那边探去，似乎是将那作为答案。
乔利顺着少年的所视方向看去，而此时马车队伍恰巧正在经过一个村庄。
“这个贫穷的村子？”
他甚是不解，似乎精英出身的他不明白其中意思。
“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
“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
“他们就是英雄！英雄就是他们。”
“并非人人都是英雄，但是人人都可以成为英雄......”
“在惊慌乱逃的人群中，总有第一个勇敢者冲出，停下来扶人站起，在风暴中闪出自己的眼神，英雄的素质也铸成于转瞬之间的危难之中。”
熟悉吧？
很熟悉吧？
同样的话，对不同的人说，这就叫反复利用，榨干“言语”的最大价值。
就连对他抱有敌意的斯比娅都因为这话，怔住了会。
此时，行进的队伍已经离开刚刚经过的村子，来到了空旷的雪原。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漫长而无边际的道路。
突然，马车停下。
乔利与斯比娅父女两人也因为突然刹下的马车的惯性，身体猛的前倾，形成鲜明对比的倒是不正经坐姿、吊儿郎当态度的少年，他稳如泰山。
乔利握紧手中拐杖，稳住了身形，好险，差点摔倒，外面发生了什么？他的心中做此疑惑。
斯比娅则是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连同本人和握在手中的枪都倒在了少年的怀中，少年的手掌恰恰抵在她的胸部。
少女穿着厚实的棉衣，少年的手绑着绷带，但这不妨碍他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就连呼吸也是香甜的。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心如止水，强者的眼里早已没有弱者的席位。
这种反应能力，居然是习武之人？简直是武术界的耻辱好吗？这才是他心中所想。
但是斯比娅可没有这种极端扭曲的心灵，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从未这么近距离接触男性的她只觉心跳加速，仿佛小鹿乱撞。
她的脸涨得通红，又娇又怒的吼道：“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差不多得了，是你硬凑上来的，还赖我是吧？什么小仙女陷阱卡？”
什么？小仙女？陷阱卡？
斯比娅还在思考这些从未听过的话时，面麻稍用下力就将少女推回自己的座位上。
“唔，好疼......”
“你，你这无礼的家伙。”
斯比娅刚想发难，便是迎面吹来的冷风，只见少年提着红伞下车。
“这得加钱。”
面麻说完，不待少女反驳，他就已经将车门摔上。
“唔唔唔。”少女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这个混蛋。”
然后，她也下车追了出去。
乔利笑着摇头：“哈哈哈，年轻人啊！”
士兵们整装待命，摆出队形警戒着。
四面八方皆是乌压压的，肉眼可见，敌人来者不善，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
天空亮如白昼，红发姿态的少年不得不将雨伞打起，单手撑伞，走到士兵的最前列。
敌人是土匪，是强盗，他们的主要组成部分是失去土地、失去工作、失去产业的人。
这辆车队的财物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但是......
就像土匪头子说的：“只要拿到乔利和斯比娅父女的人头，就能领到奥斯内特大臣的赏金。”
在看到自己这边占着绝对人数优势时，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这是手到擒来的事。
直到，他们隐约看到那个打着伞的身影走下马车，看到那个身影走到士兵前面......
没有停下脚步，慢慢的、慢慢的，那个身影在向这边走来......
无形的压迫感居然使本来群情激奋、鼓噪着动手的他们安静下来。
直到他们隐约听见女人的叫喊声：“大家打起精神，千万不要大意！像上次那样将敌人击溃！”
这是斯比娅的声音，她在激励士气。
“不要碍事，在旁看着就好了，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失误的杀了你们。”这是面麻的声音，就像刻意在拆她台那样。
声音明明很小，距离也很远，就是像有魔力似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直入耳膜、直贯大脑，直击内心......
少年单手将自己的斗篷取下，随手后扔，动作洒脱而帅气。
收伞，步伐逐渐加速。
跟敌人接触的瞬间，残肢断臂四面八方的乱飞。
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战斗，只能看到漫天雪雾中的那道红色残影。
惨叫声和鲜血侵染着空气和大地。
一百......
两百......
三百......
不错，少年正在收割着他们的生命，那把雨伞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明明没有刀刃，却那般锋利，削铁如泥。
人群之中，宛如杀神，使人看的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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