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月流苏
“在外面浪的直接氪命,根本就不怕自己突然暴毙一样~”
“特别是是在进了往世乐土之后,什么玩意都敢用那个小丫头的终焉之力都敢偷,简直就是很怕自己死不了一样~”
虚空万藏小姐嗤之以鼻,她能够察觉到,自家安娜身为天命大主教需要担心处理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很多!
甚至于比前文明面对崩坏时还要多!
从西欧战场往世那里就可以管中窥豹,自家安娜的计划太多太多了!
因为对方知道的太多太多,甚至清楚其自身都是一个隐患!
所以她一路上很多时候都是沉默装傻,就跟背景板一样不像琪亚娜小姐那样存在感突出,反而一直用各种各样的线索!
全方面的、反推复盘,琪安娜·阿波卡利斯这个人的一生,并且在对方死掉之后,真正完整的理解了对方的想法!
“一箭双雕呢,回收了第十三神之键,处理了自己死后的大隐患~”
“难怪她没几个月可活了,还非要亲自来往世乐土呢~”
行星熄灭、虚数崩溃。
难以想象的力量快速的覆盖了所有,宣告着往世乐土的毁灭。
过去的事物将永远留在过去,死在往世的代价就和只存在于记忆中的飘渺一样,对现实不会有半点影响。
虚空万藏小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嘲讽一笑,望着那蔓延而来的深不见底黑暗,似乎是在嘲笑着那些卑微的虫群。
又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和所有人,嘲笑琪安娜·阿波卡利斯。
“虽然是帮你推进了计划,但这一次,是我赢了呢~”
“琪安娜·阿波卡利斯~”
她终于赢了一次................
她看穿了琪安娜·阿波卡利斯的计划,从棋子成为最后的棋手................
完善了对方生前所制定的、这盘还未注定结局的棋局...............
她无憾的伸出了双臂,拥抱着死亡的降临,微微扬起嘴角疯狂笑着,她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帮了琪安娜小姐...............
她只需要知道自己不再是棋子,在这成为了与对方同等的、甚至能够替对方下棋的棋手,就足够了呢................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失去生命体征!宿主失去生命体征!』
『宿主生理层面上彻底死亡!』
『检测到无法理解生物,检测到超羽化级律者攻击!』
『生物权能未知,生物来历未知,生物危险程度未知,错误错误错误错误错误,预测线路全面偏移,预测路线全面偏移,正在请求主系统检测,正在请求主系统检测,主系统宣布各大任务刷新、主系统宣布各大任务刷新!』
『任务一:往世之主、记忆的撬动者、无法抗衡的罪人。』
『任务难度:未知。』
『任务达成条件:未知。』
『评价:未知。』
『任务二:真理之主、智识的代理人、撼动真理的疯子。』
『任务难度:未知。』
『任务达成条件:未知。』
『评价:未知。』
『任务三:繁..............什么东西?这东西怎么来的?』
『不是,这玩意怎么还活着?正在联系主系统,正在联系主系统..............』
在任务三的提示音中陷入永久的卡顿。
似乎就连久久没有出现过的系统,也对目前的诡异局面感到不能理解。
毕竟它被自家宿主无视待机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爬出来了。
翻译———自家宿主死了,没办法无视它,所以才能继续出来跳。
结果没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吓一跳,主线任务都还只刷到『琪安娜小姐步入B级女武神境界开始装逼打脸』。
现在支线任务竟然就突然刷到『你的面前有一位疑似记忆的令使、一位疑似智识的令使、一只能把系统cpu卡崩溃的鬼东西。』
就。
挺突然的。
主线任务才刚刚出新手村,支线任务就冒出比主线BOSS还要离谱的玩意,甚至可能比最终BOSS还要离谱。
直接让本来还在想自己宿主把自己放出来是肯定是准备开始做主线任务的系统ai,直接就是连程序都出现了bug。
“哈欠~人之键啊人之键,说到底,终究是心系着『人』呢~”
荒芜的大地上杂草丛生,随处可见的恶臭骸骨铺满了这里。
天空不再是蔚蓝的白日,也不再是美丽的星空,更不是无光的黑暗。
而是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血红黯淡色彩,一种既明亮又阴沉。
让人想不出形容词的血红色。
漂亮的银发精灵躺在这片陌生的大地,倒在黏糊糊的泥泞之上,而泥泞中充斥着腐烂的死鱼和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尸骸,散发出难以启鼻的阵阵血腥恶臭。
这是曾经直面黑渊白花时的场景、也是那位少女发病时经常见到的场景。
“其实不管是阿波尼亚也好、还是其他英桀成了第十三神之键的神权律者也好,在意识到往世乐土被从底层『污染』之后,它们都只有这一个选择呢~”
精灵般望着月亮的少女微微扬起嘴角,并未在意耳边不断回荡的系统提示音。
毕竟她听不见。
生理层面上已经彻底死去的她,再也听不到现实的声音了呢。
不过也并非是说她精神层面上并未死去,毕竟她确确实实是已经死了,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没有死。
因为自融合了西欧战场那只“垂死挣扎令使虫后”的她。
理论上来说已经是某位存在的一部分,就好像一个人的某个想法。
“................”
如同刚从什么动物身上割下来的蠕动恶心肉块遍布大地,它们的脏兮兮的牙齿和身体歪歪扭扭的包裹在荒地与杂草之间,时不时从牙齿间滴落的绿色黏液散发着恶心腐败的气味。
至于原本的杂鱼与枯木已经完全被包裹的看不见了。
它们发出“噗嗤噗嗤”的难以描述声音,似乎是在对银发少女发出控诉。
当然,对于除了繁育之外什么都不会的这些蠕动肉块。
所谓的控诉和表达也是一种奢望而已呢。
“算计他人,算计自己,算计未来,这便是所谓的。”
“天命大主教吗。”
虚无缥缈的轻灵声音传入这片世界。
而躺在蠕动血肉小岛上的琪安娜小姐听到这个声音后并未意外。
只是淡淡坐起身眼瞳微微闪烁,望向某个方向轻快一笑:
“真是稀客~只可惜在下并不是这里的主人,不能好好招呼您这位客人呢~”
“来往者,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
“嘛,客人既然能来到这里,不是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
踏足这片蠕动血肉世界的金色修女,看着似乎什么事情都看透的琪安娜小姐,最终沉默的稍稍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是她输了,是往世乐土输了呢。
虽然命运早已告诉她这些来往者,会成为整个往世毁灭的导火索。
但当这个事实真的实现了,还是有些让人感到唏嘘不已。
“「繁育」的神明,便是在此吗。”
“哦,你踩着的那个就是。”
“?”
“我躺着的地方也是,你现在能看见的,都是「繁育」被捶的稀巴烂后的「身体」。”琪安娜小姐摆了摆手。
繁育的触须仗量银河,这不是夸张的描述,而是事实。
只不过在繁育之战被某位轮着大锤的「存护」捶的稀巴烂后,散落的繁育自我复制体,也就变成这样蠕动肉块的姿态。
而其中一只逃到这片叶子的繁育令使,也就是虫后。
好死不死的在一系列因果巧合之下,跟她融合在了一起。
因此她最初成为了繁育的令使,也就是跟繁育自我复制体的成了同一个人。
每一次发病,就是身体越来越差,细胞器官被同化的越来越多。
严重的时候被迫来到这里,听取死去繁育之神的昵语。
“...............所以,安娜,你将往世,选做了你的墓地。”
阿波尼亚叹了口气似乎感到了一丝无奈。
“嘛,别这么说啦,毕竟朋友你也不想看见我死在外面,然后更多外面的人受难吧?”琪安娜小姐眨了眨眼睛很是一本正经,什么叫她把往世选做了自己的墓地。
搞得好像她就是像是弗朗西斯那种,大半夜跑去别人家门口吊死的刁民。
她这明明叫:
『英明的天命大主教权衡利弊,以最合适的方案及时止损,顺便为天命教会赢取了受益终身的财富好吧。』
怎么算都是要给她立个碑,在天命教会发展史上狠狠划上一笔诶。
“在言语上,我不如,安娜你。”阿波尼亚摇了摇头。
“我倒是不介意朋友你用「戒律」啦~”琪安娜小姐摊开了手。
“嗯...............「戒律」对你有用吗?”
“没用,但反正都没了,我也不介意装作有用的样子呢~”
“那样会很虚假的吧。”
“放心啦,本主教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有自信的呢~”
“................”
说道最后。
无神的绝望眼瞳与轻快的红瞳视线相交。
最终都化为了无声的一笑。
这一刻。
阿波尼亚不再是无所不能的往世之主、琪安娜小姐也不再是算无遗漏的天命大主教,她们只是清楚对方的忙碌一生。
在这最后弥留之际卸下身上的责任,单纯以自己的角度。
开个玩笑闲聊的“一面之缘朋友”。
很多时候,交朋友都很简单,可能只是双方很投缘。
可能只是双方的地位和财富相差不大。
可能只是双方有共同话题。
也可能...............仅仅只是莫名一两句话间。
“往世乐土毁了,你赢了,安娜。”阿波尼亚身形逐渐变得虚幻,她没有丝毫遗憾和仇恨的轻轻摇了摇头。
“我依旧,没能改变任何事,我依旧,没能拯救任何人。”
“既定的命运,我无法反抗它,哪怕我成就了安娜你口中的【完整神权】。”
早在琪安娜小姐刚刚踏入往世乐土的开始,就如她最初说的那样。
命运,便已经预见了往世乐土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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