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嘶，这个禁忌嘛……”叶澜的确被罗兰这个问题问住了，毕竟他来到都市之后就一直在公司本部循环那五十天，就算是让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L巢有什么颗禁忌的。
“大概就是不能浪费能源吧。”
他挠了挠头，给了一个可能的说法。毕竟在官方漫画里，的确有人因为浪费能源被抓去公司分部当了员工，所以L巢的禁忌说不定还真是这个。
“就，就这个？”
罗兰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紧接着便有一种“我当年为什么不去了解一下L巢呀！”的后悔感涌上心头。
至于烟霾战争的事情，拜托，烟霾战争的失败者就是旧L公司，在想起这一点之后，罗兰就完全不担心现在的L巢会为这方面的事情阻拦他和安吉丽卡了。
总之，至少暂时叶澜还有罗兰一家子都算是皆大欢喜了，叶澜也就拜托罗兰夫妻俩暂时在楼下等等，便带着露娜上了五楼，去他们预约的诊室开些防范紫外线的药。
检查还有开药大概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全都结束之后也刚刚好是午餐的时间。
于是叶澜便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拉着葱饼夫妻一同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这家餐厅他和露娜在上次开药的时候有来过，他们家的姜汁牛肉做的相当不错。
罗兰夹起一口叶澜推荐姜汁牛肉放进嘴里，只是轻轻咀嚼之后，便发出了惊喜的评价：“唔，这家医院附近居然还有味道如此好的餐厅吗？”
“的确很难想到吧，我也是和露娜上次来医院之后闲逛的时候发现的这家餐厅。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家使用的材料是真正的牛肉，绝对不掺杂任何奇怪的成分。”
叶澜吃了两口自己的那份套餐，一边夸奖着这家餐厅，一边帮露娜擦去了粘在她嘴边的饭粒。
“能用纯天然食材，这家店的消费不低吧？”
到底是安吉丽卡太太更懂持家一点，最先想到价格的问题。不过这家店的价格倒是要超出安吉丽卡的想象了。
“不不，这家店其实意外的还算便宜。要不是这里真的很好吃，而且是离医院最近的一家店的话，我都想找一家更贵的地方招待你们了。”
是的，这家店一份套餐的价格实际上也不过比平价的家庭餐厅贵了大约一倍而已。虽然对后巷的普通居民来说算得上贵，但对于叶澜这样的本部员工，或者葱饼夫妻这样的高阶收尾人来说，甚至连平常的饭钱都没到。
“所以啊，等之后你们有空，我再请你们去个更高档的地方吃一顿。”叶澜说完，给自己的杯子之中又填上了一份饮料。
他们四个人当中，叶澜和露娜一起点了一壶鲜榨果汁。罗兰则选了清酒，安吉丽卡本来也想喝一点，但被罗兰用对孩子不好劝住了，最后换成了一瓶热的杏仁露。
就在四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罗兰接到了一个通讯。叶澜能隐约听见离席接听的罗兰提到了奥利维耶和25区的词语，想来应当是此时正在一协会南部三科做收尾人的奥利维耶向罗兰请求援助了。
等到罗兰回来之后，安吉丽卡便向他问道：“什么事？”
“需要我和露娜回避吗？”叶澜对事情心知肚明，自然也就做出了避嫌的举动。
“没什么，不用。只是一个老朋友拜托我去帮他的忙，说来也巧，这个活的报酬也是巢的移居权。”
“不过移居权倒是可以另说，那个老朋友当年没少照顾我们，这个忙还是一定要帮的。一码归一码啦~”
罗兰三两句话里，便将这件事情定性成了去给老朋友搭把手，而不是贪图报酬里的巢的移居权。
第二十八章.没有才能的钢琴师
既然要去帮奥利维耶的忙，罗兰也就带着安吉丽卡提出了告别。叶澜与他交换了住址和联系方式之后，也就看着他们夫妻两人先一步离开了餐厅。
“叶澜你其实，对他们两个有其他的想法吧？”露娜乖乖的吃光了自己的碗里的最后一颗米粒，然后抬起头看向叶澜：“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吧，L翼折断了。”
“怎么说呢，巢的移居权什么的确实是假的了，但是我们两个接下来的确会帮他们一个大忙。”
叶澜拍了拍小露娜的头，接着说道：“不过虽然巢垮塌了，但我们在L巢里的确有一个可以去的，安全的好地方。”
“唔姆，那里真的比我们现在的房子要好吗……”不过很显然，小露娜完全不相信在坍塌的巢之中，还能有比她的房子更好的地方。
她的怀疑并非不能理解，毕竟如果不是叶澜提前知道了剧情，他也不会想到在坍塌的L巢中心，会有一座几乎算得上安吉拉的e.g.o的图书馆。
“罗兰既然准备去25区了，那么那件事情也就差不多要开始了。”叶澜吃掉了最后一点食物，对露娜说道：“等会儿结完账，我们就回家收拾行李。接下来这几天里，我们就得在刚刚那位 安吉丽卡太太家附近盯着了。”
“哇啊，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位太太吧？她可是还怀着孩子呢。”小露娜呲着个牙，嘴里毫无根据的编排着叶澜。
“草，你个混球丫头，瞎说什么呢。”这毫无根据的编排直接给叶澜说乐了。他在起身结账之前弹了一下小露娜的额头，然后靠近她的耳边对她说道：“悄悄告诉你，你叶澜哥其实算是有喜欢的人了。”
“诶？！谁，谁啊？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听到这话，小露娜立刻抓住了叶澜的衣角，试图让他在告诉自己这个秘密之前没法去结账。
叶澜使了个小手段，轻而易举的便将自己从露娜那连束缚都算不上的拉扯之中解脱出来。他向收银台的位置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冲着小露娜说道：“哈哈，保密！”
接着，他便留下只听到秘密而不知道秘密的内容是什么的露娜在座位上无能狂怒，跑去收银台前结账去了。
……
……
第九巷，露娜的家。
“呜，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
直到叶澜带着小露娜回到了家中，她还是一直缠着叶澜询问那个他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不过说实话，叶澜自己也不清楚那究竟是一个游戏玩家舔纸片人的喜欢，还是他真的动了感情。
不过他早就在公司的轮回之中搞坏了自己的情感，要是没有上辈子留下了的道德标准的话，早就变成哥谭市里最狂的那个了。
“嘿嘿，秘密就是因为别人不知道才叫秘密啊。好了，快去收拾你的行李吧。”叶澜小小的催促了一下，借此转移掉了露娜对这个秘密的好奇心。
而在他们收拾行李的同时，一个穿着一身破旧西装的男人，也走进了第九巷之中，一家陈旧且不起眼的酒馆。
这是家面积只有十二平米的地下廉价酒吧，生意惨淡，飘散着各种难闻的臭味。然而，只有像这样的破酒吧，才有可能用低廉的价格招聘这位衣衫破旧的钢琴师。
说真的，这位钢琴师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弹琴，但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允许他这个只会照着乐谱弹奏，没关系又没前途的底层钢琴师在其中演奏。
呵，就算是钢琴师自己，也清楚的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弹钢琴的天赋。他梦想当中的，在高级餐厅成为一位专属钢琴师，又或者开一场自己的个人演奏会，也就只是一些无法实现的梦想而已。
他早就是名声比地板上的垃圾还要低劣的无可救药的后巷废物了。
“切，算了算了，就你得了。”
酒吧的老板像是在打量一头待宰的猪一样打量着这位钢琴师，发出了几声不满意的哼声。但最终，这位钢琴师还是以一个比其他地方还要低廉的价格，被雇佣来为明天的酒吧弹奏。
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可笑，仅仅只是这样廉价的价钱，他却因为能够弹奏钢琴而感到欣喜。
“啊啊，这可是个难得的能够弹奏钢琴的机会，就算是在这样一家破酒吧里给醉鬼弹琴也无所谓了。我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今晚回去就再多练习几次吧，希望明天演奏的时候，能有人喜欢我的演奏。”
从酒吧出去，站在门口的钢琴师心中止不住的想着。尽管他只是个既没有资源，也没有才能得钢琴师，但他就是喜欢弹钢琴；就算他今天已经三十八岁了，就算他已经将手指按在琴键上整整二十五年却依旧一事无成，但他就是喜欢弹钢琴。
那照亮都市整整四天的光明，笼罩都市整整三天的黑暗，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钢琴师就发现自己无意义的思考的时间变得多了起来。
有一些与都市格格不入的温暖、不安和寂静在最近的几天当中时不时便会浮现在他的心头，许多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的事情也又一次浮上记忆的水面。
“我那颗本应早已被都市磨平了的心，难不成又一次跳动起来了吗？”他心中想着，回到了自己那空空荡荡，仅有一台保养的很好的老旧钢琴的家中。
至于晚饭，呵，向他这样的底层钢琴师，哪里来的钱去吃晚饭呢？
“叶澜，我们今天的晚饭可要怎么解决啊？”
拉着一个有自己腰那么高的行李箱，露娜向牵着自己手的叶澜问着该如何解决今晚的晚餐。
“你傻了？咱们两个不自己做饭，那不还可以找个馆子吃一吃嘛。”
叶澜同样也拉着一个行李箱，不过这个行李箱自然是要比露娜拉着的那个大上不少。除了他自己的东西之外，露娜的小行李箱装不下的那些有纪念意义的家具或者玩具，都塞进了他的行李箱里。
第二十九章.没有才能之人的钢琴曲
“喂，滚开。”
一个粗鲁的醉汉将手按在钢琴师那消瘦的肩膀之上，叽里咕噜的说着一些令人难堪的脏话。
这只沾满酒气的手，还有这个粗鲁男人的话语，将这位没有才能的钢琴师从他那小的不能再小了的，自我满足的世界之中拉了出来。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钢琴师弹奏的手稍稍放缓，被从自我的世界当中拉出的他还有些迷茫。人生的三大疑问出现在他的心头，让他不由得分出一些精力去思考这件事情。
他是谁？他是个的没有才能的钢琴师，今年已经三十八岁，弹钢琴也已经弹了二十五年，却一直没有什么成就的钢琴师。
他在哪？他在一个仅仅只有十二平米的狭窄破旧的地下廉价酒吧。这里是他今天演奏的地方，酒吧的老板花费了比其他地方更加低廉的价格雇佣到了他这位只会照着乐谱弹奏的底层钢琴师。虽然价格很低，但能够弹钢琴便比什么都要好了，所以钢琴师也没有拒绝这份工作。
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在弹钢琴，这是他今天的工作，虽然只是照着乐谱弹奏，虽然酒吧之中仅有寥寥数人落座。但哪怕他的音乐仅是像餐巾纸那样只是“应该”出现在酒吧之中，他也愿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为那些客人弹奏他的音乐。
但是，但是一个粗鲁又满身酒气的顾客打断了他的演奏，要他麻溜的滚开，让他能够坐上自己的钢琴，为他的同事献上一曲。
他不想让，他也决不能让。
所以钢琴师没有回应那位顾客，他的手指依然在琴键上翻飞。在乐曲结束之前，任何一位音乐家的手都不该离开乐器，他的身体也不该离开座位。
“喂！你他妈的听见我说话了吗？给我快点让开。”
粗鲁的客人再次推了钢琴师一下，这一回，他的举动让酒吧的老板也走了过来。
店主大声的嚷嚷着，向钢琴师喊道：“你他妈的别给我惹事情，你要是不快点让开位置，你就给我滚出去，再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工作！”
先是要求不要惹事，接着便变成了大声的恫吓。店主将钢琴师那简直可以称作卑微的自尊心用力的踩在脚下，毫不在意的唾弃。
钢琴师不想让开，他只是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心爱的乐谱，敲打着黑白的琴键。他再次感觉到他的音乐似乎是在地板上流淌。
然后……
啪！！！
一记势大力沉的巴掌将钢琴师整个人从座位上扇了出去。他倒在钢琴旁边，势大力沉的耳光将他扇的眼冒金星，他最终还是没能弹完那手乐曲。
他的自尊和他的坚持一同化作了空无，最终他也只能像条断了脊背的老狗一样，蜷缩在角落的桌子旁，用湿毛巾贴着自己的脸颊，试图缓解一星半点的疼痛感。
那个醉汉坐上了钢琴师的位置，就在钢琴师的注视之下开始了他的弹奏。他肆意妄为的胡乱弹奏，他整个人油光满面，口沫横飞的向他的朋友们大声炫耀。
然而这个仅凭兴趣就来这里弹钢琴的醉汉，却弹出了动人心魄的优美乐曲。
在他的钢琴声中，酒吧之中所有的吵嚷声音全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那如同天籁一般的乐曲。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钢琴师的眼角流岀,他彻底被这贯穿心灵的旋律所震撼，这泪水既是为了音乐之美，也是为了他的痛苦而流淌。
乐曲逐渐走向高潮，这十二平米的小小酒吧成为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钢琴师从未见过的温馨家园。
这就是真正的才华，钢琴师暗自想到。
他的一切都被这天籁所否定，钢琴师的心中似有似无的响起了什么，一种冲动仅仅攥住了他的心。
他疯了一样的从角落之中弹起，奔赴钢琴，然后将那个还在弹琴的醉汉推倒在地，用力坐回了那个本该属于他的座位。
“啊啊，我该怎么弹奏，才能胜过这有才能的演奏者？！”望着眼前的乐谱，钢琴师却忘记了自己弹琴的手法。
不，不是忘记，而是抛弃。
“仅凭原来的方式怎么可能超过这个有着才能的家伙！对了，我想到了！！！”疯狂的念头在钢琴师的脑海之中回荡。
下一刻，他便遵从脑中的想法做出了动作……
钢琴师把头疯狂的向着黑白色的琴键敲去。
第一下，轰；
第二下，啪；
第三下，叮；
钢琴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
破碎的黑键刺穿了钢琴师的右眼，有什么液体从他的眼眶之中流出。是泪水？还是鲜血？钢琴师用脸在白键上蹭了蹭，有什么东西染红了那排纯白的琴键。
他扭断了自己的左臂，按在了琴键上；他张大了嘴，拼命的咬死钢琴的边缘；钢琴师的牙齿在用力当中崩断，镶嵌在钢琴之中。他把全身摁在钢琴之上摩擦，钢琴则回报以从未听过的美妙旋律。
他不讨厌任何人，不讨厌那些忽视他的人，不讨厌那个要求他让出位置的醉汉，也不讨厌那个认为他毫无价值的店长，甚至都不讨厌那些凭借金钱和人脉向上爬的同行。
钢琴师只是喜欢钢琴，想要一直一直弹奏下去。
但是都市不会允许，这座冰冷的城市当中没有仅凭热爱就能生存下去的余地。
等到钢琴师回过神来的时候，酒吧中所有的人都在听他的演奏。面前这个沾满血肉的钢琴发出了无比甜美的声音。
世界上的一切与这一时间的欢愉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随着钢琴师癫狂的弹奏，早该损坏的钢琴变得越来越大，琴键也随之延长。
为了跟上他心爱的钢琴，他的双臂也随之延长。为了更好的演奏，全力以赴的演奏，钢琴师的肩胛骨上长出了新的一对手臂，一对手指更加修长，更加擅长演奏的手臂。
酒吧之中的人的血肉构成了宏大的乐谱，印满了破碎肉体构成的血色音符。钢琴师相信，他自己的血肉也同样融入其中，化作了音乐的一部分。
“啊啊，原本被困在地下的我，现在和钢琴融为一体，在音乐中走向颠峰了啊！”
钢琴师高声感叹，那如同咏叹调一般的话语与音乐交融，让站在他面前的收尾人尽数陷入沉醉。
第三十章.罗兰的工作
“所以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
站在第25号巷的入口处，罗兰正在和他的至交好友奥利维耶交流。因为奥利维耶的请求，他这个已经退休了的前收尾人也不得不重出江湖，来帮他这个好朋友搞定个任务。
罗兰面前这位穿着一协会制服的高个子黑人奥利维耶是他在查尔斯事务所时的搭档，两人同是这个传奇般的事务所之中的十二位收尾人之一。
在那时，罗兰还是个稍有些莽撞的年轻人，而奥利维耶的谨慎正好能和他的行动力互补，因而两人便在一个又一个的委托之中变得熟稔，也逐渐成为了生死之交。
为了帮这个大个子的忙，罗兰这次甚至将安吉丽卡的手套都拿了过来，也不知道他的这些准备能不能派上用场。
“呼……”奥利维耶见到罗兰，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他看着这个许久不见的老友，不由得向他说道：“真是多谢了，虽然只是简短的联络，却二话不说就赶来帮忙。”
自从查尔斯事务所的十二收尾人一个个的离开之后，罗兰也是第一次当面见到这个老朋友。他踮着脚搂住奥利维耶的脖子，将自己的头凑近他，向他问道：“行啦，赶快说说是什么事吧，我还想买份葱饼带回去陪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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