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6章

　　在安吉拉帮叶澜接通Netzach的同时，叶澜向着他身边的Binah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得秘密吗？接下来我会把它的其中一部分展现给你看看的。”

　　“哦？”失去了一切爱好的基础——身体的Binah此时确实对叶澜的话提起了兴趣。为此，这位正牌但是失去了大半战斗力的“调律者”，甚至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就像是怕叶澜在自己面前消失了一样，紧紧的，热切的看着他。

　　虽然那视线的含义多半都是有乐子看了而已。

　　片刻之后，Netzach的声音传入叶澜的耳朵：“叶子，你最好长话短说。时间流逝的速度已经快到两倍了，我这边忙不过来。”

　　“再生反应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能治好我，对吧？”

　　“对。等等，你想做什么？！”

　　“给你们的最佳员工一点信任，以及之后记得救我性命就行了。”

　　说完，叶澜单方面关闭了与Netzach的联络，然后他向安吉拉说道：“帮我把小鸟，高鸟和大鸟的收容室都打开……”

　　紧接着，在Binah的面前，叶澜身上的薄暝套装融化了，一对长满昏黄眼瞳的漆黑羽翼从叶澜的背上挣扎着长出，染血的绷带将他的全身所覆盖，纵贯全身的大口张开，对着Binah说道：

　　“这便是我的第一个秘密了，如何？”

第十一章.世界的调律者（下）

　　“精彩！但我想你还有更多的秘密，对吗？”

　　Binah拍着手笑着，看着面前已经与e.g.o完全同化的叶澜。

　　“当然，不过现在，我需要先去处理那个虚假的你了。”

　　他身后的双翅一震，整座设施瞬间陷入黑暗之中。作为同样有着无数次轮回记忆的共犯，安吉拉自然不会介意帮叶澜这点小忙。

　　收容小鸟、高鸟、大鸟的三间收容室应声打开，三只同系列的异想体在展现出近似异想体的姿态的叶澜的吸引下，向着他的方向追逐而去。

　　而它们出逃的警报和画面，都被安吉拉抹除，呈现在A附加了认知滤网的屏幕上的画面，依旧只有所有人都在向构筑部进发的画面。

　　这个虚假的“调律者”，便是他们结束这一切的最后难题。为此，叶澜也好，安吉拉也好，都不会介意在剧本范围内，展露出更多超乎其他人认知的能力。

　　几分钟后，三鸟与叶澜在通往构筑部的电梯前汇合。

　　“拜托你们了，将力量借给我吧。”

　　叶澜向它们伸出了自己已经化作利爪的双手，三鸟发出了自己的鸣叫声，似在回答他的请求。

　　他已经成功进行了最终观察三鸟行动了起来。

　　小鸟撕裂了自己的身体，化作一张巨口融入了叶澜身上纵贯全身的巨口之中。

　　高鸟则垂下了自己那只永远向一侧倾斜的天平，它的羽毛化作了染血的绷带，取代了叶澜身上旧有的那些绷带。

　　最后，大鸟将自己所有的眼睛都盯向了叶澜，道道昏黄的微光连接上叶澜双翼上的眼瞳，大鸟融化在微光之中，变作了叶澜新的羽翼。

　　此刻的叶澜所展现的e.g.o超频，并非他之前所展现的[大怪兽]，而是真真正正，与三鸟同步而来的[终末鸟]。

　　硕大无比的巨鸟提起了落在地上的天平，背后的羽翼拍打，只一瞬间，便出现在构筑部的主休息室之中，将“调律者”与正在拖延时间的兔子们隔开。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新的怪物！”

　　被异想体化的叶澜吓了一跳，缪立刻带着队里还活着的兔子钻进了一旁的走廊之中，虽然这里并不能逃过“调律者”的攻击，但至少可以远离它们观察情况。

　　“请无视那只怪物，主管认为你们需要攻击的目标依旧只有那个虚假的‘调律者’。”

　　安吉拉阻断了缪向A质询的话语，接着假托主管的名义命令她们无视叶澜，继续攻击“调律者”。

　　“妈的，狗屁主管就连当面跟我交谈都不敢了吗？”缪暗骂一声，接着朝兔子们喊道：“所有人，无视那个怪物，继续攻击‘调律者’！”

　　瞬间，所有兔子手中的枪械全部探出了走廊的大门，精准的射向叶澜身前的“调律者”。

　　接着，叶澜晃动了手中的天平，那早已不公的审判下达，被视作罪人的“调律者”瞬间失去了自己的防御能力，兔子小队的子弹第一次对她造成了足够有效的伤害。

　　“攻击有效，那只怪物在帮我们！”缪说实话，她这一刻的确有些惊讶，但战机转瞬间便会消失，她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所有人听着，将你们所有的弹药都打出去，就算是武器报废或者你们被撕碎也不要停止！进攻！进攻！”

　　受到些许伤害的“调律者”朝着叶澜露出了一丝冷笑，无数根巨大如柱子般的“钥匙”在她身边缓缓生成，如板野马戏当中追踪导弹般划过诡谲的路线，从叶澜难以顾及的方向向他射去。

　　“来得好！”

　　叶澜应道，然而近似异想体的他此刻只能发出扭曲的叫声。他身后羽翼上的眼瞳发出明亮的光线，瞬间便摧毁了所有被“调律者”释放出去的“钥匙”。

　　然而下一刻，他便被无数道锁链所捆缚，一枚暗淡的黄色锁头虚影挂在他的身上，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靠，这就是没有劣化的‘锁’的力量吗？”

　　叶澜所化的巨鸟奋力挣扎，然而“调律者”却没有趁机向他发动新一轮攻击，而是在一道闪烁的蓝光之中消失不见。

　　“呼叫全体员工，已确认‘调律者’出现在控制部，请立刻向控制部支援。”

　　数分钟后，一根突然穿过墙壁命中叶澜的“钥匙”，在解开了“锁”的同时，也对他造成了难以忽视的伤害。

　　忍着身体被贯穿的剧痛，叶澜所化的巨鸟瞬间飞至控制部，胸口的巨口张开，在瞬间撕下“调律者”左臂的同时，也被她释放的能量震击砸入地面。

　　受伤的“调律者”看了逐渐变回人形的叶澜一眼，接着便再次通过W公司的空间撕裂奇点技术，将自己传进了培训部之中。

　　一从空间裂缝之中踏出，“调律者”周围那些看不见的“妖灵”便将部门内的所有收容室全数融毁，若短时间内无人进入收容室管控其中的异想体，它们便会在融毁结束的同时全部出逃。

　　管控全局的A在第一时间便对四位穿着Aleph级e.g.o套装的员工下达了管控命令，而与此同时，被“调律者”从[终末鸟]的同化中打出的叶澜也冲进了控制部的收容室之中。

　　魔弹射手叼着他的烟斗，安静的靠着收容室的一面墙壁。见叶澜带着一道贯穿了腹部又带走了左边肾脏的重伤走入房间，便将自己的烟斗朝他丢了过去。

　　接过烟头叼在嘴上，魔弹射手与他瞬间融为一体，靛色的火焰在他的双眼中燃烧，一杆猎枪伴随着半空中熊熊燃烧的一纸契约落于他手。

　　无可理解的多重法阵在枪口亮起，接连六发子弹瞬间贯穿了远在培训部的“调律者”，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六道焦化的贯穿伤口。

　　接着，那颗叶澜没有射出的第七颗子弹，便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贯穿了他的心脏。

　　“嘶，真他妈的疼啊……射杀了所有所爱之人的魔弹射手，他所射出的第七颗子弹会命中自己的心脏……呵，我明明只开了六枪。”

　　捂着胸口的伤，叶澜跌跌撞撞的摔进了构筑部的主休息室之中。

第十二章.结束这一天

　　“叶澜，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没等叶澜摔倒在地，在控制部指挥文职维持工作的Malkuth便将他扶了起来。

　　调律者的震击砸断了叶澜四根肋骨，那道贯穿他腹部“钥匙”还带走了他的左肾，随后在同化魔弹射手的时候，还因为异想体的特性，遭受了第七颗子弹穿心而过的致命伤害。

　　如果不是他摔进休息室的时候，再生反应堆正好释放了一次脉冲，可能在Malkuth扶起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了。

　　“咳咳，一点代价而已，先……先扶我坐下，让我在刷几次恢复。”

　　叶澜勉力拍了拍她的铁皮壳子，然后在Malkuth的帮助下在休息室之中坐了下来。改良型再生反应堆释放的脉冲尽可能的恢复着叶澜损失的身体组织，然而器官级别的损失却不可能那么快修复。

　　虽然Malkuth希望叶澜能够再多恢复一会儿，起码让腹部的贯穿伤口修复，但广播之中安吉拉的播报却没能给他这个时间。

　　“通报，‘调律者’已从培训部移动至中央本部。安保部、情报部、记录部所有收容室陷入融毁状态。福利部、培训部所有文职人员已阵亡，对应部门加成失效。”

　　叶澜让Malkuth扶着他向电梯移动，一边走，他一边向安吉拉问道：“安吉拉……微笑的尸山现在在哪？”

　　“已确认微笑的尸山出逃，正在向福利部移动。”

　　“我知道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并不存在于此的安吉拉，接着Malkuth对说道：“Malkuth，放开我吧，剩下的事情还得我们这些员工去做。”

　　“你现在连走路都成问题，你确定你要去面对‘调律者’吗？”

　　从Malkuth的机械眼睛之中透露出来的却是实打实的关心，她不希望叶澜去做送死的事情。

　　“Malkuth，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做到，我不清楚今天为什么会出现‘调律者’……你知道吗，今天本该在我斩杀了假的Binah的时候就结束了。”

　　叶澜强撑着从Malkuth的搀扶之中站了起来，然后继续对她说道：“我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错误，但是……我得去修正它，我是唯一……唯一不在剧本里的，只有我……只有我能应对同样不在剧本里的‘调律者’。”

　　大量的失血让叶澜的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眩晕的症状让他有些不知道自己都跟Malkuth说了什么，但至少她放开了自己，这让他能够顺利的走进电梯，前往微笑的尸山前往的福利部。

　　在这个短暂的时间内，只有这个异想体才能帮他快速恢复身上的伤势。

　　叮！

　　电梯很快便抵达了福利部的走廊，叶澜顿时便从打开的电梯门摔了出去。

　　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幸运，他摔在一位文职的身上。这让他没有受到更多的伤害，但同时尸体上的血迹也染透他本来就全是鲜血的衣服。

　　至于薄暝的e.g.o套装？早在他被“调律者”打出同化状态的时候，便作为某种保护，被先一步摧毁了。

　　咚！咚！咚！

　　一阵沉重而迅速的脚步声响起，已经吃够尸体长出全部两个副体的微笑的尸山似乎发现了他，以一个与体型不符的速度向他的位置冲了过来。

　　咚！咚！咚！

　　几乎是叶澜眨眼的功夫，那尸体组成的多个连接在一起的长有四肢和大嘴的异想体便冲到了他的身边。

　　“呵呵……同事们，来帮帮我吧……”

　　如同是听懂了叶澜的话一般，微笑的尸山在他的身上融化，数之不尽的员工尸体一层层的攀附在他的身上。

　　“互相……帮助……变成手……脚……”

　　他们每一具尸体的脸上都带着哀伤的微笑，他们拆解着自己的残躯，然后用那些拆解下来的血肉填补着叶澜身上的创口。

　　“不要回来……快点离开……记住……我们的牺牲……”

　　尸体在腐烂，漆黑的腐液浸透了叶澜周围的尸体，将所有人化作一体……除了叶澜。

　　死去的员工们将自己仅剩的一切全部寄托在叶澜身上，此刻，他们便是他的武器，他的护盾，在他们连最后的存在都消失之前，无人可以伤害他。

　　[微笑的尸山]E.G.O同化

　　尸体构成的怪兽冲入电梯，接着又从电梯之中冲出。连在一起的三颗巨大的，足以堵塞整个中央本部一区走廊的腐烂肉躯在无数人手、足的帮助下冲进走廊，进而狠狠的撞击在“调律者”的身上。

　　微笑的尸山主体上的巨口骤然长大，数之不尽的尸体被腐液与血液裹挟，向着被压在它身下的“调律者”喷出。

　　“恶心的东西。”

　　无数的妖灵汇聚成足以将整个走廊切割成碎片的锐利光线，转瞬间便遭受了如此大量伤害的尸山其中一个副体瞬间爆炸，无数正在溶解的尸体落于走廊之中，挣扎着用自己的躯体甚至牙齿向“调律者”发动攻击。

　　“在你眼中，他们就只是恶心吗？”

　　“但你口中恶心的尸体，皆是我牺牲的同事，此刻我能与你对决，亦因有他们的支持！”

　　已经损失了一个副体的尸山将剩下的副体高举，接连不断的猛击捶打在已经受到了严重伤害的“调律者”身上。

　　“不可理喻！”

　　接连三次震击轰击在微笑的尸山的主体之上，仅仅第一发震击过后，仅剩的副体便在震颤中破碎。

　　第二发震击过后，尸山的主体便也破损不堪，几近崩解。

　　而未等第三下震击命中，叶澜便被微笑的尸山主动从同化之中分离，被弹飞至走廊的尽头。

　　“这就是你们的本心吗？”

　　叶澜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向安吉拉喊道：“打开中央本部的所有收容室，我要在这里直接杀了她！”

　　砰！砰！砰！

　　八扇收容室的大门应声而开，一无所有、沉默乐团、碧蓝新星、憎恶女王、绝望骑士、冰雪女皇。

　　除两个工具类的异想体无法离开收容室之外，其余六只异想体一同踏出大门，向“调律者”发起了进攻。

　　紧接着，黄泉列车亮起四盏冥灯，载有无数亡者的列车自收容室出发，横贯整条走廊碾过“调律者”，却仅仅只从叶澜的身前擦过。一瓶巨树汁液落于叶澜脚边，被他一把捡起。

　　“虽然其他员工，甚至就连Sephirah们可能都不认同。但，我一直认为这些异想体同样是公司的一员。因此，我得以与它们交心，亦得以获得它们的帮助！”

　　一无所有退回叶澜身边，沿着他的双脚一路向上，化作扭曲的血肉和眼睛组成的茧，将叶澜整个包裹在内。片刻之后，无数血肉触须破茧而出，在叶澜的身上纠缠扭曲，化作一身护甲。

　　两道锋利的骨刃从叶澜的双臂上弹出，将射向他的两枚“钥匙”击飞。冰雪女王在他的脚前画出一道冰路，寒气直接将冰路另一头的“调律者”封在原地。

　　“多谢。”

　　叶澜助跑，滑铲，顺着冰路滑行。

　　两柄骨刃交错，与他同化的一无所有在冰面上爆发出足以令肉眼难以捕捉的极速，只一刹那的交错，在“调律者”的身体之上，便留下了交错着的两道贯穿肉身的伤口，将她直接斩做四段。

　　在“调律者”倒下的瞬间，A的屏幕上“结束这一天”的按钮便亮了起来。

　　Day49，终于宣告结束！

第十三章.前夜

　　战胜“调律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那只是Adam在消散之前从井中打捞的虚假之物，对脑叶公司来说也是一样难以对抗的敌人。

　　斩杀“调律者”之后，叶澜甚至没来得及退出同化状态，便陷入了昏迷。他身上的伤势虽然在与微笑的尸山同化时有过治疗，但那些从尸体之中更换上去的零件，在叶澜解除同化之后，便逐渐失去了同化时的作用。

　　而那些失去作用的零件，便就只是些腐烂的，流淌着漆黑腐液的尸体碎块。不仅没法代替叶澜损失的身体组织，甚至还感染了他的伤口，对他造成了二次伤害。

　　但对叶澜来说，最严重的伤势不是他肉体上的损伤，而是精神。

　　接连同化多个Aleph级别的异想体对他的精神产生了几位严重的压迫，数个异想体的扭曲情感与记忆和他自己的情感记忆混为一体，可以说他什么时候能够苏醒，全看他什么时候能够分清那些才是属于他自己的情感与记忆了。

　　但至少，在他昏迷之后，几只与他通过最终观察相联系起来的异想体都自发的返回了收容室。这倒是让之后赶来的员工仅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叶澜，让他的小秘密能再多保留一段时日。

　　及时赶到的员工们回收了昏迷不醒的叶澜，将他送进了安保部的总再生反应堆。为了治好这个在之前特地通过安吉拉向他询问再生反应堆的治疗效果的最佳员工，Netzach亲自主持了叶澜的治疗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