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笔
遥望从前,京都皇宫之内,庆帝在席间对太子的评价就是爱端着,从小就板着,到现在还是个木头。须知这是东宫皇后所生,庆帝心中最理想的接班人。
但对于这个接班人,庆帝的评价却不是很高,甚至是当着二皇子与自己的面进行着贬低。
从情理上讲,太子这根木头是怎么都不会和李云睿那个颠婆产生什么具体的纠葛的,更别提之后的交集跟火花了,更何况两人还是亲姑侄.
总之消息是挺让人觉得爆炸的!
按理来说,堂堂一国太子储君,身边自然是不缺少什么美女资源的。而且太子看上的美女,属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完了提上裤子就可以走人,什么后续与责任都不用去考虑。
如果是出于纯生理需要,太子百分之百没有跟姑姑打扑克的理由。
长公主李云睿也是同理,年轻时作为庆帝最宠爱的妹妹,是可以随便撒欢的长公主。据传闻她身边也是养了许多高颜值的面首的。她犯不着也没必要非要盯着自己的亲侄儿,而且还是个木讷外加有点病态的废材。
但现实就是这么魔幻,两人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各自的考量方向是完全不同的。
李云睿更多的是出于权力层面的考量。
太子李承乾是庆国未来的接班人,长公主只要利用好了这一点,让两人的关系捆绑得更紧密一点,那么将来太子登基之后,她就能把李承乾给死死拿捏,甚至可以成为凌驾于太后之上的地位,成为真正垂帘听政的掌权者。
除此之外,在庆帝若干个儿子中,太子的样貌跟庆帝是最像的。
也许是因为李云睿打心里爱慕自己的亲哥哥,但苦于求而不得,所以才会找个替代品来满足自己畸形的心理需求?
范闲不无恶意的想着。
至于太子这边倒是要单纯一些,范闲抹了抹自己的下巴,上面有些绒毛般的胡须冒了出来。
庆帝为了磨炼太子的心智,常年对他进行打压和责备。这种失败的教育模式让太子变成了一只惶惶不可终日的惊弓之鸟。李承乾为了宣泄自己内心的烦闷,甚至都玩出了花柳病,结果内心却变得更加的惶恐跟畏缩。
这时候自己那个倾国倾城的姑妈主动送温暖,而且刚好他的花柳病也痊愈了,李云睿只需要略施小计,两人便.
范闲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满是嘲讽意味。
这李承乾,当真是个憨货!
看情形李云睿是支持二皇子的啊!
兴许是心累与绝望吧,反正范闲是这么觉得的
待他处理完了明家范闲冷笑一声,对这个血缘上的哥哥说了声抱歉。
微风吹散了范闲的思绪。
第250章 蛛网。
如今也临近年节,距离范闲被刺杀一事已过去了两个多月。
这许多年来,明家一直在庆国江南地带盘踞着繁衍生息。
与其他豪门氏族不同的是,明家经过十数代家主的小心经营,手段频出,永无止境的挤压开脱市场,已然成为了江南最大的大族。并没有经历过起起伏伏,好似一直都处于巅峰。
但要说真正让江南各族唯明家马首是瞻,还得从明家攀上了长公主的高枝,成为了庆国内库的御用皇商开始说起。
借助着内陆廉价且优质的货物所产生的利润,以及源源不断的银两灌注,明家的动作越发大了起来,不光是不满足于江南路,更是将手伸向了江北路以及东山路这一片沿内河流淌的地域。
明家光是在苏杭两州便拥有无数地皮房产,更是控制着上下游无数的船舶、商铺与车行,繁衍至今,明家开枝散叶,家族成员已然破了两千之数,深深地影响着江南百姓的生活。
这两个月里,范闲了解了明家的各种派系,也重新物色了一位新的用以瓦解明家的人选。
范闲明白,面对外力冲击,会使原本派系就十分复杂的明家变成铁板一块。不单不能击垮明家,反而会让成事的难度剧增。
明家有两房六个儿子,虽没明确分出什么嫡与庶,这么多年来也是唯才是举,两房交替着接管整个明家的事务,但人总是偏心的。
年近六旬的明家老太君一直是心属长房的,这也让一些有能力的人心生不满。
至于其余一些偏远一些的旁系子弟,则只是负责打理明家一些中下游的产业而已。
在明家老太君独掌明家大权的这些年里,她做了一个最大的安排便是,除了长房明青达一支以外,其余各家子弟,就只有了分红之权。
这是明家强盛的原因,却也是极大的破绽!
“今年已经吃掉了明家所有的银子进账。”
范闲微笑着说道:“之前的内库招标,我让人与明家恶性竞标,不但将价格给抬了起来,让他们的利润变薄。又因中标后需要预留标底四层数目的银两,让他们没了多少的流动资金。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可是竞标了十几种项目?”
“明家的确是大大出了口血。”从京都赶来此处的王启年笑得有些猥琐,低声问道:“可看大人却并不如何高兴?”
“太多的事出乎了我的预料。”
范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内库竞标虽然将崔家给挤了出去,但没想到请来做托抬价的江南水寨的大头目,江南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夏栖飞,居然也是君山会的人。
虽然加入的时间肯定不长就是了。
王启年看着手中的卷宗,苦笑道:“大人,要不还是让专业的人来想辄吧,我这看得有些头晕!”
“你别和我装!”范闲没好气道:“你不是对这些银子最是敏感嘛?加紧一些,我还有事让你去办。”
“大人。”王启年没有再争辩什么,反而是指着卷宗上的一处道:“我们手中的银子不多了,助夏栖飞拿下了几项内库出项后,其余的银子我们还得预备着留给明家。现在明家的确是大伤筋骨,但他们到底底蕴深厚,大人又如何能确定他们会向招商钱庄借银子周转呢?”
“谁说我们没有银子了?”
范闲微微一笑,从衣服内衬里取出一封厚信封道:“这里还有七百万两银子,据说是北齐国师李安的所有存货!”
“这?”
王启年都惊了,伱们俩怎么回事?
互相拉扯陷害就算了,怎么不是在合作就是在去合作的路上?
“那北齐国师就不担心血本无归?”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不是号称什么铁口直断吗?总是能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的。”
“可是那夏栖飞终究是个隐患!”
“你错了!”范闲哈哈大笑道:“这是明棋,夏栖飞有野心,若是单单如此我也不放心用他。但你可知这江河流域联通出海口,那夏栖飞身为江南水寨的大头目,行商转运时遇到最多的阻力便是水贼海盗了。而那些海盗可都是明家的人!要说对明家的仇恨,最想除掉明家的人里,那夏栖飞绝对算得上是第一人!”
“如今内库的几项出项已经到了夏栖飞手里,若是他此时抽手不玩了,怕是咱们的陛下就会第一个要了他的命!”
“同理,明家这些年赚了太多的银子了。”
“若是他们通过合理合法的手段赚来那就活该他们发财,而不是通过攀长公主的关系,巧取豪夺!”
“这也是明家今年哪怕是吐血也要拿下十几项出项的原因所在。他家固然良田万顷、产业无数,但那些终究是死物!哪里比得过内库这滩活水来的银子快、来得多?若是他们今年拿不下出项,怎么喂得饱京都中那些皇族大员?”
听了范闲的分析,王启年心中稍安。
一边惊叹于小范大人的手笔,一面也担忧着那笔七百万两的巨款。
“可北齐国师为何要资助这笔钱呢?他们图什么?”王启年好奇的问道。
“这笔银子要还的,而且不是还七百万两,而是一千万两!”范闲撇了撇嘴感叹道:“真黑啊!”
王启年闻言嘴角抽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是九出十三归呀?
这就是!
“你以为他只是想赚这点银子吗?”
范闲揉捏了一下手中的银票细细思索着:“先不说上京中的那条商业街,其中的新鲜商品已经能给他带去海量的银子。就说他让燕小乙组建的那支水师.别人不知他的想法,我又岂会不知?”
“他助我成事,只是因为能从这江南得到更多的利益罢了!”
此消彼长之下,庆国的经济实力怕是要落后于北齐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恰恰是这些以明家为首的庆国蛀虫!
而那君山会也已然变了味道,成了长公主李云睿手中的凶器。
政治与商业上的战争往往就是如此。
虽然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实际上却又有许多相通的地方。两者之间最大的相似点便是不到最后一刻,是看不出谁是赢家的。
柳暗花明并不少见,但更多的却是烈火烹油,然后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将这些银子利用招商钱庄送到明家手上吧!之前内库竞标时给的银子还不足以将明家套牢。”
范闲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既然准备工作已经做足,那么明年便让明家覆灭吧!
“据我所知,三个月后便是那明家老太君的六十大寿?”
第251章 小皇帝的智谋。
七百万两银子,利用杠杆是完全能摧毁任何所谓的氏族的。
自然,也包括了那明家在内。
“大人是要亲自走一趟吗?”
“这是自然!”
如此热闹的场景,范闲又如何会不去?
这日子好啊,像不像是个上门讨债的好日子?
“加上这新得的七百万两,我们的银子早就富裕,大人若是只想对付一个明家,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王启年带着小心问道。
这中间有许多事他并不了解,初来乍到,还是问清楚了再行事。如此数目的银子,务求万事妥当。
“我们的敌人一直都不是江南豪族,而是北齐!”范闲若有所指道。
王启年没有接茬,默默等待着大人接着说下去。
“这笔银子十分巨大,若是你,你会从何处取出?”范闲没有解释,反而是问了王启年一个关键的问题。
王启年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最关键的问题!
银票可不等于银子。
银票只是依凭,便于在市场上流通使用的,听说北齐国师开设了人民钱庄,发明了防伪纸钞,有着完全替代银子的趋势。
但真正具有力量的始终是银子,银票也只是在银子的基础上而存在的!
七百万两银子想要取出,以如今庆国各钱庄的状况来看,都是不足以满足的,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多的现银,光是北齐的银票用在庆国,这中间调现银都是一个十分麻烦的过程。
“可是要从户部调银?”
“之前京都中发生的那事你这么快便忘了?”范闲没好气道。
他是不信王启年如此愚蠢的,之所以这么说,无外乎是等着范闲给出答案罢了。
索性,范闲也直接说明利害点:“这笔银子从太平钱庄取。”
王启年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道:“可是从太平钱庄调银,这么大的数目,必然会让对方察觉出来我们的意图。”
范闲满是笑意与深思的眼眸撇了王启年一眼,缓缓说道:“这便是北齐那位小皇帝的厉害之处了!”
“自从那次牛栏街刺杀案之后,那位小皇帝便经由数十个隐秘的渠道不为人知地缓缓往太平钱庄注资,此事历时很长,完全没被任何人察觉。这中间绕了多少个弯我不知道,但银子已经调到了江南太平钱庄!”
王启年为之一怔。
“可太平钱庄是东夷城四顾剑二弟子李伯华开设,这么大一笔银子,瞒得了所有人,但能瞒过李伯华?”
“自然可以!”
范闲笑着解释道:“几百万两银子虽多,但若是对象是这天下第一钱庄,那便不显得打眼了。”
很难为王启年解释这金融里面的道道,更何况是数十个渠道分别注资的?以有心算无心,打着瞒过李伯华的目的行事,是能够办到的。
王启年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这就是这群上层人物的交锋手段吗?
当真是布局甚远,且杀人无形。
王启年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片刻后神色变得骇人:“牛栏街刺杀?这就是说这笔银子是从两年多前便开始借太平钱庄往江南转移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那时那位北齐皇帝还与长公主联手,想要杀了大人。又如何会行事前后矛盾,布下这么长远的局呢?”
“这也是我惊叹的地方!”范闲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赞赏,“那时李安可还没去北齐,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那位年幼的小皇帝自己的想法!”
“初始那小皇帝只是同长公主合作,杀我只是顺带的一件小事。但长公主的急切却让他发觉了什么,在打探清楚我的底细之后,便不难分析判断出,之后我会接手庆国内库。”
“既然我会接手内库财权,那么便会与长公主彻底无法协调。而牛栏街一事上,那位小皇帝也看出了我的潜力,将注押到我身上,也不过是场赌博罢了。”
“再说了,就算赌输,他也没什么损失,无外乎这笔银子短时间内不能调动了而已。”
“可若是赌赢了,之后便能同我联手,大口侵吞内库的行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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