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冰之律者的身份？这么快就确认了？”德丽莎皱眉。
“是的……”瓦尔特沉默了一下后，才说到，“是安娜·沙尼亚特，具体情况那边也没有传回来，给出的消息只有安娜·沙尼亚特在变成律者之前压制了律者觉醒的速度并将自己冰封，保全了当时在附近的雪莲小队全员。”
“安娜……我记得她，海渊城那会儿，就是她带领雪莲小队攻破了海渊城的防线对吧？”德丽莎抿了抿嘴，“即使变成了律者，也优先保全了自己队员的生命吗……沙尼亚特家的人，总都是这样……”
“这也是我们至今仍旧对沙尼亚特家族保持尊敬的原因，他们对抗崩坏的理念我们虽然不能苟同，但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他们的信念。”瓦尔特说到。
德丽莎看了瓦尔特一眼，这么说来，在海渊城大战那会儿安娜的队伍里就已经有逆熵的卧底了，在那个时候居然还真的沉得住气没有假装失踪脱离雪莲小队加入逆熵对付天命，如果不是自己今天这么一猜猜中了，恐怕谁也想不到雪莲小队里也有一位逆熵卧底吧……
说起来，逆熵和天命互相都在对方那边安插了卧底，只是到目前为止，天命被逆熵发现的卧底都不算居于什么关键位置，而逆熵在天命的卧底就……
雪狼小队的帕特里克是当时最精锐的A级女武神之一，直到第二次大崩坏期间假死脱离天命也没有被发现，现在雪莲小队那边又有一位，照这么看，比安卡直属的不灭之刃里不会也有一位逆熵卧底吧？
爷爷奥托好像一直都没对此采取过什么措施，可能……是他觉得无所谓？
奥托在想些什么东西，直到现在德丽莎都说不准，明明之前的谋划都是为了复活卡莲，现在卡莲复活了，奥托又不知道开始搞什么幺蛾子了，居然去跟胡狼合作。
不过要是奥托的目的和计划这么容易猜的话，逆熵也不至于在奥托的手里吃瘪那么多次，要不是有瓦尔特作为第一律者撑着奥托也不敢轻举妄动，当年逆熵在脱离天命独立之后能存在多久都是个问题。
珊瑚岛。
琪亚娜看着站在枫身边的芽衣，稍微皱了皱眉，她看向枫，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芽衣为什么会在这？
“她是追着你过来的。”枫双手抱胸表示这不关他的事，“无论如何，她都想要能够理解你，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哪怕是坠入世界的暗面。德丽莎都拿她没办法，就算阻止了她一次，下一次她还是会跟过来。”
琪亚娜沉默，她开始思考起自己当初把雷之权柄完全让给芽衣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是很想让芽衣到世界蛇来去见证世界的暗面，而且，理解自己，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高度……
琪亚娜抬眼看向枫，用目光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你觉得她能知道吗？
自己的身份是能让芽衣知道的吗？
枫看了一眼芽衣：“那就看她自己了，反正她想知道，那就让她去一趟往世乐土好了。”
琪亚娜：“……你确定没问题吗？”
芽衣现在这精神状态，完完全全就是只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纯粹地为了追赶自己的身影，这样的她进入了往世乐土，还能和里面的英桀们好好说话吗？
如果是以前那个温柔的芽衣那肯定没什么问题，现在的这个芽衣……就凭她长空市那会儿脸接自己天火的气魄，琪亚娜是真的怕到了乐土里面芽衣也去脸接凯文的天火或者千劫的火焰，自己是有后台绝对没事，但她不一样啊……
芽衣看了一眼枫，又看了一眼琪亚娜，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她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但是怎么就是看不懂和听不懂呢？往世乐土？那是什么地方？
果然，自己的眼界还是不够，再不努力一点都要被琪亚娜甩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答应过德丽莎会注意一下，仅此而已，如果她不能自己去得到答案，那也就不过到此为止。”枫的语气起初平淡，然后转为温和，“这一次的律者讨伐，做的不错。”
“手到擒来……我本来应该这么说，如果出现的律者完全丧失了人类理智，那我或许就不会碰见难题了。”琪亚娜耸了耸肩说到，“更何况，这次的成功，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人一起的努力，包括安娜。”
她又看向了芽衣，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到：“芽衣……你真的想好了吗？”
得，枫就是只给一个最低限度的保障其他不管……也不意外就是了，枫本来就这性格，芽衣又不是自己，被枫区别对待很正常。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会有任何的更改。”芽衣轻声并坚定地说到，“即便世界的暗面再怎么可怕，我也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来背负上所有。”
琪亚娜：“……”
她算是懂了为什么学园长都拿芽衣没办法了……算了，既然芽衣执意要这么做的话，就随芽衣吧，大不了到时候去乐土的时候自己拜托一下爱莉希雅多注意芽衣一点，进乐土之前多叮嘱芽衣几句注意事项。
毕竟……芽衣去的是乐土，自己早就乐土毕业去乐土的暗面接受堕天使的试炼了，在乐土里面芽衣多半是碰不到自己的，有点什么事自己是真的帮不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往世乐土
“雷电芽衣，你所要追寻的答案都在其中，但你能够从中得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枫看了一眼身边的琪亚娜说到，“至于其他需要注意的东西，就交给琪亚娜来告诉你吧。”
琪亚娜点了点头，说到：“我知道了。”
目送着二人走入那条甬道，枫头也不回地说到：“你已经在那里观察很久了吧？观察出了什么吗？”
凯文从一个转角处现身，他同样看着甬道，说到：“……不，只是她的面貌，的确和梅有几分相似，但却比梅多了几分感性和固执。”
“这样啊。”枫看向凯文，“这个先不谈，我听说在逆熵那边的齐格飞不见了？”
齐格飞在逆熵那边失踪的消息虽然逆熵及时进行了封锁，但是就像逆熵在天命有卧底一样，天命在逆熵也一样有卧底，在逆熵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将消息传递到了奥托的桌子上，奥托又通过玛利亚传递到了自己这边。
对于齐格飞的失踪，枫很确认这跟自己没有关系，而说到能够让他由齐格飞的失踪联想到的，就只有凯文了。
“他在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凯文回答的干脆，因为他认为这件事对枫隐瞒没有任何的意义，反正齐格飞在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就是事实，也确实跟他的计划没有关系，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坦白，并以此去掩盖自己真正的计划。
“你还是要一定要执行圣痕计划吗？”枫说到。
“在你或者琪亚娜拿出能够让我满意的答案之前，我的想法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凯文的语气毫无波澜，“枫，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比这个文明的任何人都要相信他们可以战胜崩坏，但是我们承受不起失败的代价。这是一场绝对不能输的战争。”
枫沉默。
凯文的语气依旧平淡：“在最后的军人选择留守在旧文明的时候，在终焉的陨星将要落至地面的时候，我向他承诺，亦是向所有人承诺……‘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无论做出多少牺牲……人类，都必须战胜崩坏……’”
我曾一次又一次地驻足于【过去】所印刻的时光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曾经认为重来一次就能必将战胜崩坏的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
相信这个词，谁都说得出来，可是信任的代价我们都已经无法支付。
与其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人的身上，我宁可将最后的保险握在自己的手中。
枫看了凯文一会儿，然后收回了目光。
对于前文明自己“挂”了之后的事情，不仅是凯文，爱莉希雅他们也都不是很愿意提起，去问苏的话，苏也只是叹息了一声没有作答。
从他们的反应倒是能看出来，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虽然他也有自己的计划，但他更清楚自己的那个计划对于其他人来说代价有些过于沉重无法接受，因此他们都在进行自己的准备，就怕一个搞不好除了自己全是想把自己关小黑屋的内鬼。
即使现在自己有自信无论是梅比乌斯还是维尔薇都没有办法困住自己，但如果有万一呢？
“至少现在还都相安无事吧。”枫垂眸想到。
另一边。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往世乐土了，芽衣，正如我在之前跟你说过的那样，往世乐土是世界蛇干部以及【黑渊】基路伯位阶以上的沙尼亚特接受试炼的地方，只有通过了往世乐土中至少一位英桀试炼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世界蛇的干部。”琪亚娜说到，“虽然他们只是过去的影像……但，芽衣，你还是要注意一下你的措辞。”
“世界蛇干部和沙尼亚特都会接受的试炼之地吗？”芽衣低声说到，“往世乐土……”
“对了，我得提醒一下你，在往世乐土里面，你可能会遇到一些熟人。”琪亚娜想起了自己刚进入往世乐土那会儿的事，因为事先看过了枫的记忆，所以对往世乐土里出现的英桀们已经不是很意外了，但对于芽衣来说，这应当算是一次比较新奇的体验，自己就先不剧透了。
“熟人？”芽衣在脑海里迅速回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沙尼亚特以及其他可能出现的人，不是很明白琪亚娜话中的意思。
“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芽衣感受到了琪亚娜明显的卖关子，有那么一瞬间，她们仿佛回归了在圣芙蕾雅的那段时光，想起了琪亚娜让自己猜她翘课出去给自己带了什么礼物回来时的样子。
只是这一瞬间的恍惚，等芽衣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琪亚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的身边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琪亚娜？！”
芽衣猛地回头看向来时的路，那条甬道依旧存在于那里，漆黑得仿佛深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琪亚娜还在和自己说话，就算是启动空之律者的权柄进行转移自己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只要琪亚娜一使用权能，就会引起周围崩坏能的异常，而自己作为雷之律者，对崩坏能的流动变化也是很敏感的。
那琪亚娜是怎么无声无息地消失的？！
甬道之中一片寂静，安静得芽衣都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按道理来说，她都变成律者应该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但这一刻，她还是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芽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起琪亚娜之前说过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往世乐土，琪亚娜的消失会不会也与往世乐土有关呢？
芽衣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她也没有什么退路可言，搞不好这就是路西法给自己设置的一个小考验，毕竟他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寻求真相的机会，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拿不出来，那之后的真相也别找了，洗洗睡吧。
天亟之钥出现在手中，芽衣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向甬道的更深处走去。
过了一小会儿，前方出现了一抹光亮，芽衣也没有放下警惕，小心翼翼地走入了那一抹光亮当中。
“哎呀，你看，我们刚聊没一会儿，新的来访者就到了?嗯，果然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呢?”
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待适应了光亮之后，芽衣定眼看去，发现路西法和一个粉色头发有着精灵耳朵的女孩正就站在不远处，女孩笑着向她招了招手，而路西法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之后继续擦拭手中的高脚杯了。
等等等等，自己刚刚不是才见过路西法吗？而且这个路西法跟自己刚刚见过的那位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还有，这个粉色头发的女孩……不是之前来过圣芙蕾雅的一趟的爱莉·沙尼亚特吗？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芽衣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处休憩室，看起来还很奢华，连调酒的吧台都有，路西法已经擦完了高脚杯开始调酒了。
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路西法吗？沙尼亚特所敬仰的先祖，此刻站在那里倒没有了先前所见到的那种压迫感，反而看起来随和了很多。
但也依旧一脸冷淡就是了。
“这里是……”芽衣有些迟疑地开口到。
“是往世乐土哦?”粉色头发的女孩笑着解释到，“虽然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外面的我，但对于我来说确实是初次见面。”
“外面的你……”芽衣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粉色头发的女孩看向将盛有调好的酒的杯子往她那推的路西法：“就是字面意思嘛，你看到的这位路西法先生可不是外面的那位哦?”
芽衣抿了抿嘴，但还是说到：“外面的他说……我可以在这里找到我想要找的答案。”
“哎呀，这些琪亚娜之前也跟我们说过了，而你要找的答案，就在这里哦?”女孩指了指休憩室里一个看起来有些奇异的装置，“这里面就是你们作为来访者的试炼场所啦，你想要的答案，都在这里面啦?”
那里面？这要怎么进去？
芽衣一脸问号，她的目光在女孩和路西法之间来回流转，又想起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位爱莉·沙尼亚特，一个有点荒谬的想法冒了出来。
这边在调酒的可是传说中的英雄路西法，而爱莉和他的关系看起来又很好，两人就像是同时出现在这里等着自己过来一样……爱莉……
不会就是爱莉希雅·沙尼亚特吧？
女孩笑眯眯地看着芽衣的表情变化，有些揶揄地说到：“看来你也已经猜到我的名字了呢，没错，对于你们来说，我在你们世界的名字就是爱莉希雅·沙尼亚特?”
这就是琪亚娜所说的熟人吗？可自己跟外面的爱莉希雅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她当时都只是过来瞅一眼琪亚娜的，算不上熟人吧？
“好啦，我知道你很惊讶，不过你都知道我们的名字了，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啦?”爱莉希雅提醒芽衣回神说到。
诶？琪亚娜没跟他们说过自己的名字吗？
“爱莉希雅……”路西法开口到，“琪亚娜不早就说过了吗，而且就算她不说我们也知道……”
“我们知道但又不是她亲口告诉我们的嘛?”爱莉希雅朝路西法耸了耸肩说到，“该有的仪式感也得有不是吗，枫？”
枫？这不是路西法吗？
芽衣内心的问号更多了。
不过，既然爱莉希雅都开口了，自己再不做自我介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芽衣便老实地说到：“二位，你们好……我的名字是雷电芽衣。”
“嗯哼?那我可以叫你芽衣吗？”爱莉希雅问到。
呃……这位沙尼亚特另一位的先祖好像有点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当然可以……”芽衣一边想着仛自己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失利，一边说到，“对了，我和琪亚娜是一起过来的，但是来的路上她不见了……”
“她去了乐土的另一端。”路西法语气冷淡地说到，“你所要经历的考验她已经全部通过了，所以接下来你在乐土中接受试炼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遇见她的。”
芽衣：“……”
亏她还以为能和琪亚娜一起呢，或者说再不济也能多相处一会儿，结果琪亚娜压根就跟她不在一个地方……
琪亚娜这边。
“这里……就是我要经历的第一个堕天使的考验吗……”琪亚娜看着周围的各种游戏机说到，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过，刚才芽衣直接从我面前消失的确有些让人意外……”
上一次枫打开门的时候，她并没有立即接受试炼，而是先见到了莉莉丝，听对方介绍了一下堕天使的考验。
“哎呀，毕竟你们在进入甬道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往世乐土的笼罩范围嘛……”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你要进入的是堕天使的试炼，跟英桀的试炼没什么关系，当然就先把你接过来咯。”
琪亚娜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女孩一边手拿着游戏机一边慵懒的躺在悬挂在半空的吊篮中，看都没看向她。
但是琪亚娜却认得她，堕天使中的末席，灾祸的堕天使莫斯提马，帕朵有时候进货就会进到她这里来，比如从她这里顺走几个游戏光盘或者游戏机什么的。
说是说末席，但是往世乐土留存的有关莫斯提马的资料里面，莫斯提马在堕天使中的战斗力可不低，并且还跟布洛妮娅一样是黑客高手。
虽然这个身份好像在往世乐土里没啥作用？
莫斯提马伸了个懒腰，从吊篮中跳了下来，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之后说到：“好啦，你之前在往世乐土里的那些战斗我们其实都在看着，别西卜早就想跟你打上一场了，不过最后还是我抽签抽到了第一个。”
你们抽签决定考验？
“毕竟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嘛，其他人也只是过来最多经历几个考验，出现的堕天使都是根据他们内心的愿望决定的，但你反正都是要把我们全都刷一遍，干脆就抽签决定咯。”莫斯提马摊手，“就比如之前在这里成绩最好的那个奥托·阿波卡利斯，他进来的目的就相当强。”
奥托？
琪亚娜微微皱眉：“他……经过了几个堕天使的考验？”
“我想想……”莫斯提马掰了掰手指，“首先是亚德米勒，然后是罗弗寇、纳海玛、娅丝塔罗忒、贝芬格还有莉莉丝，这么多年来，也就他一个通过了那么多的堕天使考验。嗯，不愧是能被老大记住名字的人。”
奥托居然通过了六个堕天使的考验？难怪这五百年里奥托在世界蛇和【黑渊】中的地位几乎无可撼动……
“好啦，闲话就不说了，开始考验吧。”莫斯提马拍了拍手，“我的考验很简单，来打一局游戏吧，打赢了我就算你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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