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汪才超凶
挂断电话之后，夏凡就把伴奏和歌词给对方发了过去。
足足一小时后，他才又接到了星名花见的来电。
“抱歉，夏凡，这首歌我没法帮你试音。”
少女有些歉意地说道。
“怎么，是艺人合约限制的关系吗？”
“那倒不是……是……是……是……哎呀，是因为夏凡你这首歌太难了啦！”
“这首歌的音域跨度，从最低音E3到最高音G5，跨了29个半音，人家专门开了嗓，试了好多次，根本没法唱完。”
支吾了一下，星名花见才娇嗔着说出原因。
“这种难度的歌，估计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录，还是用虚拟歌姬吧。”
想了想，星名花见又建议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我知道这歌很难，却没想到这么难。是我给你添麻烦，你不必道歉。”
夏凡叹了口气。
星名花见能够在aksb48这种动辄上百人练习生的女团中脱颖而出，被推荐参加「东京新人音乐大赏」，以“偶像歌手”身份单人出道，其歌唱天赋和科班功底显然是十分扎实。
连她都说“根本没法唱”的歌，估计参加「东京新人音乐大赏」的那些新人歌手，也没几个能完整唱下来的。
“对了，夏凡，上次立花社长给你推荐的广告公司，你联络得怎么样了？”
星名花见试着转移话题，淡化夏凡的苦恼。
“「SUN广告公司」那边吗，我有打着立花社长的招牌去联系，对方帮我预约了面试，时间记得是在……”
说到这件事，夏凡果然如同单纯的哈士奇一样，轻易地被转移了注意力。
“等等，是明天一早？！”
“完蛋，你不提醒我完全忘记了，到现在什么都没准备……”
他翻开手机日历，发现预约的“面试”日程就在明天。
“以夏凡你的条件，试镜一定没问题的。这么晚了，我今天也挺累了，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嗯，我弄完歌，还得准备明天的面试，今天就先这样吧。”
听出某人的慌乱，星名花见体贴地先道了晚安。
“摇滚的话，果然得用口气清晰、速度节奏感强、音域广的‘伊爱’吧。”
挂掉电话后，夏凡默默打开了音乐软件，在一众虚拟歌姬里翻了牌子，开始录制。
其实，B社内部的音乐部和演艺部也有协作合作机制，能够帮忙联系合适的歌手试音和录歌。
只需要，音乐制作人自己负担一点“小小”的“辛苦费”。
找不找得到合适的人是一回事，但要花钱的歌手，对夏凡来说都不在选择范围内。
“不错，虚拟歌姬，至少能将整首歌完整呈现出来。”
调试一番之后，夏凡总算录好了《红莲华》的DEMO。
面对难度极大的歌，虚拟歌姬平日里被他诟病的“毫无感情、全是技巧”，现在却成了最大的优势，完美而精准地将《红莲华》的原调呈现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没有找他要一分钱的“辛苦费”。
“哈欠……差不多就这样吧，我尽力了。”
将DEMO打包，发送到音乐部的内部投稿邮箱，夏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明天的试镜，穿什么好呢？西装，T恤还是制服？”
然后，他打着哈欠，打开了乱糟糟的衣柜……
夏凡没注意到的是，自己倒映在角落里的影子，不自然地蠕动起来……
一双大眼悄然自阴影中睁开，静静地注视着他。
……
翌日，涩谷，SUN广告公司。
“您好，我是预约来面试的夏凡，这是我的简历，和之前拍摄过的作品案例。”
“好的，感谢您专程过来，请稍等，我先看一下……”
办公室内，夏凡将资料递给一名斯文干练的中年男子。
趁对方审阅资料的时间，他好奇地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和土豪气息浓重的B社大厦不同，SUN广告公司的办公场所，是藏在涩谷周边破旧小巷里，只有几个房间的“小破屋”。
但和破旧外观截然相反，SUN广告公司内部的装潢是和式侘寂风格，兼顾简约、舒适、耐用和艺术感为一体，显然是请了高人设计。
“夏君的情况，我已经初步了解了。您优秀的外形条件，和丰富的广告拍摄经验，完全符合我们公司的演员标准。”
“既然您是亮子赌上生命推荐的人，面试、登记一类的手续就都从简了。”
“公司这边有个项目最近就要开机，这两天正好在角色试镜，你愿不愿意试试？”
安静地看了一会之后，男子直奔主题，谈起了接下来的工作。
第31章 试镜
“推荐工作机会，立花社长倒也不必做到赌上性命的程度吧……对了，您刚才提到，演员和角色试镜？不是广告模特吗？”
男子的措辞，让夏凡有些疑惑。
“喔，亮子没有向你说明吗，该说还真是他的风格呢。”
男子似乎与立花亮子交情匪浅，闻言无奈一笑。
“和其他广告公司不同，SUN广告公司是圈内几位著名导演和监督以兴趣爱好为初衷成立的。公司的宗旨，是以最低的成本，最好的创意，以及电影级的制作水准，出品最优秀的视频广告。”
“为了证明‘制作水准’，我们的广告拍摄只启用用素人，内容没有低俗、擦边、蹭热点，全凭拍摄水平、演员演技、脚本创意、镜头语言取胜。”
“在广告圈内，有着‘SUN出品，必属精品’的说法呢。”
他自豪且耐心地向夏凡解释。
【神明降下神谕：以能乐祭神，获世人惊叹，完成后可获得神明恩赐】
然后，某位神明，不合时宜地降下了神谕。
“能乐……这天御神，是要我去参演视频广告的意思吗？”
夏凡琢磨了一下，才读懂意思。
能乐，即能剧，是十一区的古代传统戏剧，起源于宗教仪式中的表演，内容以表演神话传说故事为主，其目的是祭祀神明、镇慰亡灵。
或许，对这位“过时”的邪神来说，演戏和“能乐”，是差不多的东西吧？
“唱歌、跳舞还不够，还要我演戏，这天御神可不是一般的任性呢。”
这神谕翻译过来，感觉是在说“演戏给吾找点乐子，顺便让那帮愚蠢的人类大吃一惊”。
“视频广告的角色试镜，我很有兴趣，请务必让我试试。”
虽然没有接受过任何戏剧、演技方面的培训，工作经验也仅限于平面广告拍摄，但为了完成神谕，夏凡硬着头皮向男子请求道。
“好的，请跟我来。”
“啊，现在吗？”
“没错，拍摄的地方就在旁边不远。”
男子利落地起身，示意夏凡跟自己走。
“那个，贵公司拍广告，不会有‘演员必须食用产品才能更好地投入拍摄’之类的规定吧？”
夏凡有些担心地多问了一句。
“这样的规定，我在行业内从来没有听说过。偶尔，品牌方倒是会赠送一些‘样品’给工作人员试用，但也没有必须使用的说法。而且，这次的广告是女性化妆品。”
“那、那就好。”
虽然有些奇怪，但男子还是十分耐心地回答了夏凡的问题。
“这片空地是公司租赁的，作为平时内景拍摄的地方。”
二人自办公室后门离开，沿着小巷而行，很快来到一处宽阔的空地。
空地一侧，几个巨大的集装箱组装在一起，巧妙地搭出了摄影棚、更衣室、化妆间和器材仓库。
此刻，一名戴着太阳帽、留着八字胡的男子，正站在集装箱前，指挥着现场工作。
“中野导演，正好你在。这一位，是合作方推荐过来的夏君，麻烦你给他安排下角色试镜。”
“夏君，这位是全权负责本次广告项目拍摄的中野导演。因为他的拍摄经验很丰富，才这么年轻就破格从助理导演提拔起来的。”
“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二位了。”
男子熟门熟路地打了个招呼，为二人互相介绍之后，就回办公室了。
“夏君是吗，麻烦看向镜头……对，自然地笑一下……嗯，笑和不笑，完全反差的风格吗……”
丝毫没有寒暄的意思，中野导演直接拿出手持摄影机，对着夏凡上上下下拍摄起来。
“外形条件不错，脸型和五官，从各个角度都很上镜，气质和眼神也很有个人特色，要是拍女性向的内容，女观众会被伱迷疯吧！”
拿着摄影机拍了一圈，中野赞叹地点了点头，忽然又叹了口气。
“可惜，我这次的项目，需要的男性角色，和你的画风不太搭边啊……”
他朝身后摊了摊手。
“额啊啊，好紧，感觉头皮都无法呼吸了！”
“可恶，明明是你们的套太小了，居然怪我头大戴不进去……”
“什么，你说我的发量，不需要戴光头套，直接剃了就好？知道我为了保养这‘最后的绒毛’费了多少心思吗……”
不远处的集装箱内，化妆师正艰难地拉扯着变形的硅胶发套，为三名穿着武士服的中年男子装扮。
“试镜的角色，是武士吗，感觉很有趣呢？”
夏凡兴致勃勃地注视着集装箱内，杀猪一般的化妆现场。
“你确定要试？这种武士角色，可有亿点毁形象哦？”
“我会努力的，请务必让我试镜！”
“行，那你就和他们一起试吧。”
中野导演反复确认后，才为夏凡安排了化妆师。
……
十分钟后。
“试镜1号。”
“到！”
被聚光灯照得有些闷热的集装箱摄影棚内，中野拿着资料版，开始叫号。
“试镜2号。”
“到！”
“试镜3号。”
“到！”
随着他的呼喊，三名额顶剃光、后扎发髻的男子，身着武士服、肩披宽松织羽、腰佩长刀，昂首挺胸地逐一站到镜头前。
“试镜4号。”
“到！”
接着，和前面三人一样作武士打扮，戴同款“地中海马尾发套”的夏凡，闻声登场。
“灯光师呢，调暗一点，四颗‘地中海’一起反光，摄像机都没法对焦了！”
“化妆师，下次底粉不要抹那么白，我们要拍的是脸都没地方洗的真实战场……”
透过摄像机察看并排而立、头皮反射出耀眼光芒的四位“武士”，中野导演强忍笑意，向灯光师和化妆师确认着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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