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汪才超凶
“抱歉，台本里也没有，这是夏凡小哥临场发挥的，我马上让他……”
中野导演苦着脸，立马准备叫“卡”。
毕竟，自己拍得再辛苦，眼前这位只要一句“收回授权”，就能让这些天全部白忙活。
“不，不必打扰他们。夏君这个临场发挥，实在是太好了！”
“这一剑碎菊，既传达了风间万叶斩除‘黑罗刹’的决心，又暗含了他对新选组注定消亡命运的哀悼，还制造了如此凄美、意境深远的对决场景……”
注视着漫天菊花雨之中，持刀对峙的“风间千景”和“土方岁三”，身为原作者的川崎爱理，只觉当初创作时积累的情绪，全都在此刻被唤醒。
“好，您觉得可以就好……”
“拜托，一开始就给我‘临场发挥’，还是这种‘破坏场景级’的动作，一会要是‘卡’了，还得重新‘种菊花’才能拍……”
夹在原作者和演员中间的中野导演，只觉一个头比两个大，双手默默合十，祈祷不要再出幺蛾子。
“才不是生死皆匆匆，而是需要的东西多得数不清啊！”
菊花如雨，白发红瞳的坂本秀，双手举起名为“和泉守兼定”的爱刀，怒吼着朝夏凡急奔而出。
“嘿。”
面对来敌，夏凡兽瞳扩张，咧嘴轻笑，手中双剑舞动……
二人的剑，针锋相对地碰撞在一起，摩擦出剧烈的火星。
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抓住时机，按下了某个按钮。
“嘭……”
埋藏在菊花田里的爆破装置启动，在二人周身绽放出一圈气浪。
“和后期制作相比，这种原始的‘物理特效’，不会很麻烦吗？”
川崎爱理惊奇地看向身旁的中野导演。
之前的剧集拍摄，演员只是随便比划几个软趴趴的动作，没有任何特效，无论声光、剑技还是气场，全都是依靠更加高效廉价的后期特效。
“嘿，后期制作虽然方便，但是‘演员’在拍摄时，对于这些效果是看不见的。他们的衣袍不会被气浪掀起，身体不会和溅起的泥土发生碰撞，眼神也不会避让刀刃上的火花……”
“这就导致，演员在微表情和动作上和特效没有‘交互感’，哪怕电脑特效再逼真，观众也难免有一种‘假’和‘出戏’的感觉。”
“所以，我个人倾向使用一些物理特效，后期制作的时候再配合技术处理，效果更加以假乱真。”
中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监视器，老神在在地解释着……
“原来如此……看来，在最终话相聚的每个人，都是有着他存在的理由的呢。”
却丝毫没注意到，川崎爱理看他的目光，比之前多出了几分同为创作者的敬意。
“铮。”
“咣!”
“嗡！”
说话的功夫，夏凡和坂本秀以贴身热舞的距离，表情狰狞、动作激烈、招式凶狠地交手了好几剑……
一朵朵残菊随风斩起，燧石特制的剑刃，不断碰撞出炽热的火花。
“呃啊！”
坂本秀猛地一记后跃拉开距离，却被夏凡紧随而来的长剑划过胸前……
衣襟下方的血包破开，在衣服表面染成一片血红。
“呀！！！！”
他刚刚屈膝稳住身体，夏凡已咧着獠牙，高高跃起，手中双刃笔直向下刺击而来……
坂本秀险之又险地再次后跃躲避，眼看着对方的双剑贴着身体狠狠插入地面，扬起大片尘土！
“夏君好强的气场，好逼真的杀意，坂本秀接得住吗？！”
看到这里，中野导演紧张地握住了台本。
“‘气场’、‘接得住’是什么意思？”
不太懂拍戏的川崎爱理，有些疑惑。
“演员除了自然流畅的演技和细节表现之外，对手戏时，更重要的是气场。”
“对戏就像是打球，当演员按照自己的理解演他的角色时，会因为过于优秀的表现而打破了另一方演员的阵脚。”
“另一方演员因经验水平不够，被对方气场打乱阵脚，难以给出妥善接住戏的反应，就没办法形成‘有来有回’的飙戏。”
“这就是，所谓气场的‘强弱’。”
深谙此道的白川里香，认真地解释道。
正是因为怕“气场过强”对手接不住的原因，她在之前剧集里的“对手戏”基本都是“白开水”，也就和坂本秀的稍显亮眼，和与夏凡那场对手戏根本没得比。
『刚才，就差三厘米就被斩到了吧？！』
『这家伙，不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吧？！』
『又来了……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拍摄场地中央，虽然是早已预演过的动作，坂本秀表情看似坚毅，内心早已夏凡身上狂暴的杀意所震慑，疯狂在心底呐喊着。
『不，经历无数场战争，目睹同伴一个个死去的土方岁三，可不会在这种对决里，有我这样怯懦的想法！』
『如果是土方岁三的话，会怎么做……』
但对上夏凡眼中的不屑与挑衅，坂本秀脸上的怯懦消散，化作鹅卵石一般的坚毅。
他架起长剑，在菊花田里横向快步奔跑起来。
“嘿！”
银发金瞳、头生四角的夏凡，獠牙紧咬下唇，面容狰狞地紧追而上，手中长剑势大力沉地斩出……
宛若地狱降临，不斩人性命誓不罢休的魔王。
『这混蛋，比对练的时候，力气大了一倍不止啊！』
坂本秀勉力支撑着酸软的手臂，与夏凡硬拼了几剑。
就连他那飘动的白色假发，都被夏凡带着破空声的道具剑迎风斩断，都无暇顾及。
“不愧是天才演员坂本君，巧妙的临场发挥……”
“没有按照台本，与夏君直接比拼‘霸气’和‘杀意’，而是选择用更符合土方岁三的‘坚韧’，去彰显角色特质。”
这杀意沸腾、招招凶险的比剑，看得剧组人员大气不敢出。
“好，好激烈的决斗，已经是不逊色于动作电影的程度了……”
“这位夏君，是正好擅长剑道吗？但为何坂本先生，剑术造诣也比前面几集似乎高了许多？”
川崎爱理也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坂本先生，这段时间似乎特意去上了剑道课呢。至于夏君，他高超的剑技，确实是我推荐他的原因之一……”
中野导演紧张地攥紧了衣袖，全神贯注地看着监视器里的分镜画面。
“但更重要的是，夏君的演技天赋和潜力，真的是无止境一样。每次入戏后的发挥，都会有超出我预期的‘迫真’效果，让人忍不住期待呢……”
单人特写镜头里，举剑怒斩的夏凡，表情狰狞，紧咬牙关，睚眦欲裂，瞳孔如针……
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如恶鬼般的嗜血杀意！
第128章 赐名，残菊鬼
“您看，夏凡看似从气势上完全压制住了对手，但其实有留出表现‘坚毅’的空间给坂本秀。”
“这样的状态，风间万叶就像炽热的火，土方岁三就像冷酷的冰，在互不相容的对抗中，却展现出了各自鲜明的特性。”
“而且，夏君还在不断用表情、动作力度和杀意刺激坂本秀，提升他的状态，就好像在说……”
“来啊，再给我看看，你就这点本事而已嘛?”
中野导演不断切换着监视器里的机位，赞叹地向川崎爱理说明着。
特写分镜中，苦苦支撑、落在下风的坂本秀，眼底怒意的正不断积蓄。
“喔啊啊啊啊！”
被野兽盯上的死亡气息下，他被彻底激发了血性。
坂本秀沉身横剑，拼尽全力接下了夏凡的斩击……
“风间先生，土方先生，你们不要再打了！”
菊花海另一侧，白川里香用如哭似泣的声音，喊出了她在这段对决戏里，仅有的几句台词之一。
“哼……”
夏凡的眼神，下意识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在看哪里？！”
趁此机会，坂本秀反手一剑上挑！
这一招，正是他苦练了三个“VIP付费学时”的，天然理心流奥义，龙尾剑！
夏凡灵巧后跃，退开了相当大的一段距离。
按照动作预演，这里他要避开的不止是对方的剑，还要闪过后期特效里会添加的“剑芒”。
“咿呀！！！”
打红眼的坂本秀高举长剑，大步紧逼上前，显然是不打算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不好……”
或许，是被刚才那番过于激烈的击剑，不知不觉间掏空了体力……
他小腿一抽，尚未与夏凡拉近距离，整个人已呈鱼跃飞扑的姿势向前跌出！
“糟糕，坂本秀失误了？！”
“可惜，这一条发挥得这么好，还以为能一镜到底，结果到此为止了吗……”
眼看惨烈的“高手对决”，即将以坂本秀的“失足狗啃泥斩”而告终，众人都露出了惋惜的眼神。
“我可不会，就此结束！”
但出乎意料地，夏凡横起手中双剑，主动朝坂本秀的方向迎了上去，接住对方斩来的一剑。
长剑相交，爆发出耀眼的火光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啊！！！”
隔剑角力，夏凡看似敌不过对方剑上的大力，脚步下沉……
坂本秀的长剑，压上他的肩膀，划破衣衫，溅起一道血花！
“好，夏君补救得好！血包的位置，也拿捏得很精准！”
中野导演猛地朝空气挥了一拳。
得益于夏凡的“主动补救”，刚才这一幕在镜头里看起来，就像是风间万叶，预判了土方岁三追击的一剑，却因防御不及而挂彩。
虽然这种原始的触发血包方式，在现场看来会有很多“穿帮画面”，但后期剪辑本就省去很多动作、加快战斗节奏，根本不会露馅。
浑身血痕的二人，带着凶狠的表情，狠狠拼了几剑，又拉开了距离。
“‘黑罗刹’这种冒牌货的名字，配不上伱的人生呢……”
“你已然是一名罗刹，吾赐予你，罗刹族之名……”
“……残菊鬼。”
弓着身子，粗重地喘息着，夏凡欣赏地凝视着同样在大喘气的坂本秀。
“但我战斗至今，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认可呢。”
“没多少时间可玩了，做个了断吧！”
对于夏凡的“赐名”毫不在意，坂本秀冷冷一笑，挺直腰板，手中长剑再度扬起。
“当然了，一击置你于死地。”
夏凡也狞笑着，摆出了肃穆的起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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