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儒道至圣 第97章

作者:旧日守望者

  苏玄,嬴政,他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这两个名字。

  是早有预料,还是......

  自己这里知道这件事的,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绝不可能泄露消息。

  苏玄近来在农家整日沉溺于美色,按常理来讲,是没有多余精力去管这件事的,但昌平君却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他的手笔,他认为对苏玄再为重视都不为过。

  昔日的吕不韦,嫪毐就是不够重视,如今两人已是身首异处。

  “宫里传来消息,此事是王上亲自下达的命令。”有心腹查明消息之后前来禀报。

  昌平君来回踱步,暗自思索。

  求情?他很快摇摇头,这等军要大事,哪怕是华阳太后出面只怕也是无用。

  秦国本就以法治国,当初太子嬴驷犯法,赢虔代为受刑都无法幸免,秦国的法度又岂会因为一个武库令改变?

  既然此事已经无法挽回,那就只能将损失最小化!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变得冷漠无情。

  当棋子失去存在的价值,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挥手招过心腹,在其耳旁轻声低语,说完之后便见其快速退去。

  他所做的事情很简单,以不变应万变,自己权当不知道这件事,什么都不做。

  暗中则是派人重金贿赂狱卒,在饭菜之中下毒,让赵部尽快闭嘴,避免其在严刑逼供之下将自己吐露出来。

  他担心的是活着对他胡乱攀咬的赵部,只要他死了,就算他此前将自己供出来了,他也无惧。

  毕竟那两件最新式的武器就在自己手上,他大可找一位政敌,让其背锅,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至于赵部之弟赵甫,芈启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决定把他一并除掉。

  知道自己的虽然只有赵部,但赵甫一直在为赵部办事,他并不确定赵部是否和赵部提及过自己,为了避免隐患,赵甫也得杀!

  毕竟一旦赵部身死,邢狱之人很有可能以此做文章,击溃赵甫的心理防线,从而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凭他的身份,还没有人能够动的了他。

  而昌平君不知道的是,中车府令赵高正带人押着一名小太监前往章台宫请罪。

  “王上,奴才管教不严,让其走漏了宫中的消息,还请王上责罚。”赵高双膝跪地,匍匐叩拜,表现出一副忠心体君的模样。

  自从上次和苏玄遭遇之后,他就改变了自己的策略,他将自己的野心隐藏的更深,既然无法再掌控罗网,那他就竭尽全力掌握宫廷之内的势力,他收了很多的干儿子,帮他关注宫廷内的风吹草动,不曾想,今日却是给了他一份意外的惊喜。

  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一直坚信,早晚有一天,他会站在权利之巅!

  而在此之前,他要做的,就是获得嬴政足够的信任,然后等着苏玄犯错。

  吕不韦说的没错,盛极而衰,当苏玄的权势达到巅峰,足够威胁到王位的时候,那就是他倒台的时候!

  没有一个君王能容忍一个臣子随时都有造反的能力,这是根本性问题!

  “赵高,做的不错。”嬴政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问道,“他泄露了什么消息?”

  “此前王上命人捉拿赵部一行人,随后不久便有人进入宫中探查何人下令。”赵高如实回答,随后目光看向身后那名太监,义愤填膺,“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将王上泄露了出去,臣请将其削成人彘,以儆效尤!”

  嬴政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人一眼,威严的目光让其寒蝉若噤,他冷声道,“让他开口。”

  “还请王上饶命,是昌平君的家仆找奴才问的消息,奴才实在拒绝不了。”他哭哭啼啼的,整个人都吓尿了,一直以来他都有向外透露消息,但俱都相安无事,但谁曾想这次却是阴沟里翻了船。

  “满嘴胡言!”嬴政怒喝一声,“按照你的意思,军械坊的武器泄露一事,和昌平君有关?”

  “芈相乃是我大秦栋梁,他想要看军械坊的武器,只要和寡人说一声,寡人随时都可以让他看,又何必需要偷偷摸摸的?”

  嬴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他拖下去杖毙!”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那人刚说两句求饶的话就被赵高用一块绢布堵住了嘴巴。

  “赵高,你说芈相偷偷瞒着朕,是想做什么?”嬴政神色冷漠的看向赵高。

  赵高扑通跪下,诚惶诚恐道,“王上,奴才只专心负责王上之事,朝中大臣心思,奴才并不清楚。”

  嬴政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为难他,挥了挥手,让他退至一旁。

  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芈启,你也要背叛寡人吗?

  嬴政轻声呢喃,眼中闪过痛苦之色。

  自己那般信任他,也给了他足够的权利,为何他要瞒着自己做这种事?

  这其中,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感觉有些心寒,心态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变化。

  这满朝文武,除了先生之外,他竟再也找不到一个值得信赖之人。

  他忽的有些释然。

  高处的风景,往往都是孤独的,有太多人反而不美,他身边,有先生一人,足矣!

第164章 加冠亲政

  雍城,秦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国都,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便是在此称霸西戎。

  秦国曾在此立都近三百年之久,后来秦献公上位后,因为向东扩张的需要,迁都栎阳,二十二年后,商鞅为了顺利施行变法,摆脱旧有的贵族势力,由栎阳迁都咸阳。

  秦国国都经历了两次迁都,但赢氏宗庙却一直设在雍城。秦国历代君王加冠都是在宗庙举行,一来是祭奠先祖,宣誓袭承先祖之遗志,二来是进行权利的交接,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彰显自己的正统。

  从咸阳驱车到雍城,大致需要半天的时间,苏玄一行人提前一天就到了雍城,因为在加冠之前,秦王要先到宗庙斋戒,然后再隆重的祭祀列祖列宗,最后才是在蕲年宫举行加冕仪式。

  冠者,礼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重冠故行之于庙。

  冠礼是礼的开始,有着专属的礼仪法度,类似秦王加冠这般大典,为了表示肃穆庄严,在进入雍城之前,便有三礼。

  即雍城官吏出雍,于三十里外迎接王驾,秦王为为首者赐酒,再由为首之人为王驾车入雍,如此,才算完成三礼。

  相较于原历史,尚未加冠前便已掌权的嬴政,加冠仪式显然隆重了不少。

  当然,他也并不在乎就是,对他来讲,来到雍城祖庙,和回到自己家里一般无二。

  他真正重视的,是加冠之后可以正式的掌权,可以出兵攻伐六国,完成自己的伟业。

  他已经等这一天太久太久,甚至他都开始觉得这些礼仪过于繁琐。

  蕲年宫内,嬴政在文武百官,王室宗亲,异姓贵族的见证下正式开始举行加冠典礼。

  在古代,普通人加冠是加“三冠”,象征此后拥有三项权利。

  第一加缁布冠,象征不忘初心,可拥有人治权。

  第二加皮弁,自此佩剑,可拥有兵权。

  第三加爵弁,正式成为宗族一员,可拥有祭祀权。

  三次加冠完毕,嬴政佩戴上了象征权利的宝剑,他来到母亲赵姬面前,因为在权利交接的仪式中,有一项便是需要太后亲自宣布秦王亲政。

  相较于嬴政的意气风发,赵姬显得要憔悴的多,看她的模样,很明显是强打起精神。

  看着眼前的嬴政,她的眼中有着难言的愤怒,同时她目光也看向人群中的苏玄,那种目光,就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在加冠典礼开始的时候,苏玄就感受到了来自赵姬充满恶意,怨毒的目光。

  他不以为意,一个失去权利,被困锁在雍城的老妖婆,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她要看,那就让她看上两眼,反正今天过后,两人也不会再产生任何交集。

  “母亲!”嬴政自然察觉到赵姬的恶意,他轻喝一声,提醒道,“现在正在举行加冠大典。”

  “你想要权利,给你便是!”赵姬面冷如霜,对于这个杀害了自己情夫,以及两个孩子的儿子,她的态度是不加以掩饰的。

  说完之后,赵姬也不再顾忌丝毫礼仪,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此,在场之人都没什么意见,反倒长舒一口气。

  这女人不当场大闹一番,他们就庆幸不已了。

  权利交接完成后,宗正赢傒开始为嬴政加冠冕旒,至此之后,嬴政便是这个帝国真正的主人。

  他身着黑色衮服,上面绣有天命玄鸟,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不仅是商人的祖先认为自己和玄鸟有关,秦国同样将玄鸟视作自己的祖先。

  秦本纪上就有清晰的记载,其言,“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

  在夏商周时期,曾有一个部落叫东夷。夷人之祖为太昊,太昊出生时,庭院中降落了五只凤凰,所以太昊用“凤鸟氏”为名,“凤姓”因此传承了下来。

  后来,凤凰图腾演化为姓氏,便是“嬴”。

  所谓的玄鸟,便是传说中的凤凰。

  嬴政头戴十二旒冕冠,肩绣金色龙纹,左腰悬挂天子之剑,尽显威严富贵之前。

  他拾阶而上,看着台下的文武百官,整齐肃穆的军队,内心不由豪情万丈。

  “大王万岁!大秦万年!”

  “大王万岁!大秦万年!”

  ......

  不知是谁开始喊的,眨眼之间,已是声若雷霆,气冲霄汉。

  嬴政加冠完之后,并未在雍城过多逗留,回到咸阳之后,第一时间就召集群臣,共商统一天下的战略策略。

  文武大臣纷纷发表意见,有人说先攻韩,有人说先攻魏了,众说纷纭,各有道理。

  其中又以卫尉尉缭和延尉李斯提出的意见最为出彩,他们计划缜密,明显是早有准备。

  尉缭提出两点,其一“毋爱财物,赂其豪臣,以乱其谋”,从内部分化瓦解敌国,其二则是继承历代远交近攻的策略,确定先弱后强,先近后远的战略策略。

  李斯则是提出“赵举则韩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坏韩、蠹魏、拔荆,东以弱齐燕。” 大概的战略就是笼络燕国,齐国,稳住楚国,魏国,消灭韩国,赵国,逐一击破,从而实现天下一统。

  其实也说白了就是远交近攻的策略。

  正常来讲,真正确定战略策略,往往要反复讨论,耗费月余之久也算是正常。

  但嬴政显然不按常理出牌,遇事不决,他先问苏玄。

  “先生可有何良策?”嬴政目光炯炯的看着苏玄,期待他给自己惊喜。

  “尉缭和李斯说的确实都是良策。”苏玄先是对两人进行了一番肯定,随后道,“但我觉得大可不必。”

  苏玄走到摆好的沙盘面前,上面有摆着六国的沙锥,他手指轻轻一推,代表韩国的沙锥倒下了,又一推,魏国也倒下了,手掌轻轻一推,代表六国的沙锥,尽数倒下。

  苏玄咧嘴一笑,说出了让所有人怔愣当场的话,“从韩国开始,一路横推过去就行了。”

  “六国,翻掌可覆!”

  他说的话狂到没边,但却是底气十足,让谁也不会怀疑他说假话。

  但灭六国,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吗?

  数百年来纷争不断,至多也不过割让领土,七国还从未有过哪一国亡国。

  哪怕是嬴政,看着从容自信的苏玄,亦是内心震撼。

  昌平君则是瞳孔收缩,想着他这么狂,早晚让六国联军好好教训一下他!

  “先生果真好气魄!”回过神来的嬴政不由抚掌大赞。

  “不知如何做才能达到先生所说的效果。”他认真问道。

  一旁的朝臣,看见这一幕都有些发懵。

  不是,苏玄他敢说,但王上你怎么就真的信了呢?

  一国横扫六国,他说的可不是远交近攻,逐一击破,而是直接横推!

  两者的难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众人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苏玄太狂,太嚣张了。

  李斯则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师兄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做到师兄所说的呢?

  此刻,苏玄俨然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他气定神闲,目光环视四周,微微一笑,“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六国暴虐无道征收诸多苛捐杂税,使得百姓苦不堪言。王上心有寰宇,仁德圣明,自是不忍天下百姓受苦,故此出兵伐六国,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我有一篇讨伐檄文,王上可昭告天下,让普天之下的义士入秦,助我大秦共伐六国。”

  说着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讨伐檄文拿了出来。

  朝野之上,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有些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