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换而言之,实际上,在目前为止的战斗中,能够置他于死地的英灵比比皆是。
看到卫宫士郎的沉默,阿尔托莉雅立刻理解了。
“果然,你也只是能快速从一次重伤中恢复过来罢了,还远没有到不死之身,至少在从者,不,神代的战斗中是不能认为有不死之身的,对吧。”
“那么,以后就请你安心地在后方支援好了。”她决绝地说,“我是不认为有任何敌人可以一击就让我灰飞烟灭的,那么,不论我在做前卫时受了多重的伤,你总是有能力让我恢复如初的对吧。”
“当然不对!可以恢复和可以随意受伤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你就没意识到你说的话都可以用在你自己身上么?!不自爱也要有个限度!”
就在两人即将再度吵起来的关口,藤丸立香的声音由远及近,飘了进来:“阿尔托莉雅小姐,阿尔托莉雅小姐——我和玛修把早饭做好了……啊。”
橙发的少女走进这个魔法组成的小屋,看着正紧紧坐在一起,面部距离极为可疑的两人,口中还没说完的话僵在的喉头,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她面色如常地继续说道:“这次带来的是两人份,如果卫宫先生醒来的话,就辛苦您喂给他好了。再见,我就不打扰了。”
旋即立刻以几倍于来时的速度消失不见。
二十八 倾覆的车轮
“……藤丸,我得说,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
“不是……你看错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当这段对话被不知多少次重复之后,在一旁的阿尔托莉雅终于忍不住问道:
“士郎,藤丸,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你们说的话我就完全听不懂?”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答道:“什么也没有!”
于是一直以男性自居的亚瑟王只能继续保持着困惑。
这短暂的对话,已经是他们能给沉闷的气氛带来的最后调剂。
就在这漫长的沙滩上,有几万条生命,与其说是作为工具,还不如是说作为玩具,毫无尊严地被摧毁掉了。
他们此刻要前往的地点,是即将举行的葬礼的地点。
一场连被下葬和祭奠的亡魂究竟有多少都注定无法分清的葬礼。
在这里失去生命的人们,连骸骨都未能完整地保存下来。也许有相当部分早就已经被海浪卷走。而半位面中的血河大概就是他们残存的全部。
在启程之前,卫宫士郎刚刚已经重新进入那个半位面,用火焰将那最残忍的生存证明化为灰烬。
所谓葬礼,也不过是玛修她们已经挖出了几个坟坑,打算给这些无辜遭遇横死的死者们立一个衣冠冢罢了。
而衣冠冢,实际上还不如说是寻找在战场的四周,寻找那些可以证明死者曾经存在于这里的各种小物件,人造的织物哪里能顶得住真祖的威能?。
“阿拉什先生昨晚上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建立没几天的临时堡垒,里面也是……不堪入目。”藤丸立香的语速又慢了一些,她低声说,“说是堡垒,也像是被战列舰撞过一样,几乎所有的物件都破破烂烂的。我都区分不出来那些支离破碎的残片原本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应该是接近于西欧风格。”
“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了不起了,藤丸,你的才华应该已经远在同龄人之上了。”
听到阿尔托莉雅的夸奖,藤丸立香脸上微微一红,继续说:“另外,卫宫先生,阿尔托莉雅小姐,我们昨晚上还去搜寻了一下最近的两个村落……阿布吉尔村和罗塞塔城也是一样,村民们失踪,只余下满地的瓦砾,大概也已经遭到不幸了,成为了牺牲者。”
“……因为整个小镇都被摧毁了,我们也没办法确定,罗塞塔石碑是否被挖掘出来,变成召唤从者的圣遗物。”
“罗塞塔被摧毁了么……会是偶然么?”
穆特斯泰恩也说过,他是被吸引到这里的……假设他没有撒谎,也就是说,这件事有可能是被人设计的么,故意吸引他到来?
那么,设计者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是为了吸引一个第三方的局外人搅乱潜在敌人的视野,好为实现他自己的目的而铺平道路么?不管怎么说,这种惨案,居然有可能是被刻意引导出来的,不管设计者是有何目的,其邪恶与疯狂都令人发指。
在谈话间,他们已经到达了那几个已经挖好的坟坑之旁。
大概是因为这正是教徒的主场,而昨天才刚刚被他们俘虏的代行者,此时已经被从拘束之中释放了出来。巴布拉正站在一个坟坑面前静静地祈祷,仿佛她不是来自第八秘迹会的代行者,而是一个最普通的神职人员。
在埃及的土地上,一个从意大利来的人给死去的法国人主持葬礼,而且还是在法国人刚刚把教宗国解散的基础上。
充满了属于这个时代的微妙荒诞感。
安哥拉·曼纽则和阿拉什一起……或者说被阿拉什拖着到了附近的高地之上监查周围。又或者被监查的还有她自己。
而玛修则站在一座奇妙的数人高的山丘之旁——一座由各种支离破碎的零散材料堆积而成的小山丘。
木材,金属,石头,织物,玻璃……山丘的所有的组成成分,都已经被真祖刻意摧毁成了最原始的形态,再也看不出文明的痕迹。桅杆、甲板、大炮、火枪、子弹、饰品——在这里此刻都一视同仁地变成了更接近于尘埃与灰烬的东西。
“明明自己也住在壮丽得夸张的城堡里而不是森林和山洞之中,结果却对别人的造物重拳出击啊。”卫宫士郎不冷不淡地讥刺了已经在他手下化为飞灰的某人一句。
原本正盯着山丘发呆的玛修早在昨晚的战斗的时候就已经重新换上了干练的英灵武装,听到了卫宫士郎她才恍然自己已经对着这座小丘发了一小段时间的呆了。
她这才有些惊慌地转过身来,悄悄地在自己的双眼下面擦了一下,向他们问好:“……早安,卫宫先生,阿尔托莉雅陛下,前辈。”
“早安,玛修。”阿尔托莉雅走上前去抱住了情绪显然非常低落的玛修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后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这里终究是特异点罢了。如果特异点中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那我们修复特异点的行动就变成无用功了。”
虽然他们一行人一向是以特异点中发生的所有死亡都不会被消弭为前提来活动的,但是这毕竟是假设。没必要在阅历不深的年轻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见识。至少在阿尔托莉雅看来,能不能予人抚慰要比真相更重要。
“谢谢您,陛下。我并不畏惧死亡,也不憎恨它。”玛修轻声说,“我只是觉得,生命不应该是这么廉价而脆弱的东西……因为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便受尽折磨甚至死无全尸……人的一生是不应该这样结束的……”
紫发的少女趴在阿尔托莉雅的怀中,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声若蚊蚋。
过了好一会,她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微微用力,重新站起身来:“十分抱歉!我真是太失态了!”
藤丸立香掏出手帕在玛修有些发红的双眼那里擦了擦:“没关系的,玛修,逞强是在陌生人面前才需要做的事情哦。”
玛修接过手帕擦干泪渍,有些羞赧地把手帕还给御主,才猛然惊觉:“对了,前辈。阿……”
她的眼神往巴布拉的方向嫖了一眼,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archer先生在今天早上还有一个收获。他在更靠近内地的方向找到了一处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城堡,完成度也好,风格也好,都更接近欧洲的城堡,对,和昨晚上吸血鬼……先生召唤出的城堡是一个风格的,阿拉什先生认为可能是他临时的据点。”
三人对视一眼。
阿尔托莉雅重重地一拍手:“……没错,是我疏忽了。梅林曾经说过,真祖虽然不畏惧太阳但也是昼伏夜出的生物,既然那个真祖已经来到这里数日了,总不可能在这里就这样终日经受日晒,理所当然会建立一个据点了。”
“嗯,不过里面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外,最主要的是发现了这两样东西。”
玛修走到了小丘的背后,伴随着一声“嘿咻”,两块巨大的木板被玛修拖到了三人的视野里。
这两块木板都足足有十几米长,厚度也相当惊人,直径足足有数米,想必在变成人工制品之前必然是一根令人惊叹的参天巨木。而且被涂上了黑色的防水漆,显然曾经是在一条海船上的重要组成部分。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两条木板上还都刻上了两个单词,并用金色的颜料突出。
“Orient……Vanguard。”
阿尔托莉雅皱了皱眉:“东方号……和前卫号么?”
卫宫士郎叹了口气,他的神话和历史知识还算凑合,但是到了某个时代的舰船的名字这个级别,也只能去呼叫迦勒底了。
不过,他们这边还有一个小小年纪已经学富五车的专家。
“藤丸,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藤丸立香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微微垂下,稍微遮住了她的眼睛,即便如此,卫宫士郎也能轻易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十分苍白。
“……前辈……?这两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么?”
藤丸立香重重地喘了口气,说道:
“卫宫先生,我们在亚力山卓的营地,见到了法军的完好无损的营地,得知拿破仑先生已经前往开罗了,就根据时间线理所应当地认为,此刻时间还早,纳尔逊的海军此刻刚刚离港不久,正在前往君士坦丁堡,两军并没有碰上。”
“……如果,不是这样呢。”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之所以英军其实已经登陆了埃及,但却没有被法军的发现,是因为他们在登录后不久就已经覆灭了呢?”
“前卫号,是英国地中海舰队的旗舰,而东方号,是法国埃及军团的海军旗舰……也就是说,其实,那个真祖同时摧毁了交战双方的两支舰队,而这个真祖几乎是和英国人同时来到的埃及,甚至有可能,是策划者将英国海军引诱靠岸之后,同时让真祖发现了他们,同时如法炮制,让法国人也覆灭在真祖手下。”
“也就是说,幕后黑手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藤丸立香咽了口唾沫。
“拿破仑的埃及军团可能已经危在旦夕了!”
卷四幕间 埃及的征服者
泥沙飞扬。
马穆鲁克曾经不过是奴隶的含义,而到了这个时代,马穆鲁克势力的真正全程早已变成了马穆鲁克贝伊,变成了奥斯曼土耳其治下的埃及地区的实际控制者。
马穆鲁克骑兵的军阵与法军的骑兵开始彼此接近,但是来自欧洲和马匹和埃及的马匹的嘶鸣声可以被互相听闻之前,最先迎接他们的是将在未来震撼整个欧洲的法军炮兵——震耳欲聋的实心炮弹从斜方向精落入马穆鲁克骑兵的阵列之中,虽然马穆鲁克早已事先将阵型分散开来,但是这些在火药的作用下被极速从炮膛中抛出的铁球依旧可以在大地上弹跳着划出几条满盈鲜血与碎肉的轨迹。这些战争之神对大地的摧残也足以让马匹感到震撼。
实心炮弹带来的不是死亡,而是恐惧。
在炮弹的近乎一刻不停的呼啸声中,在马穆鲁克骑兵的把法军部队正式纳入视野之前,已经有几十名马穆鲁克骑兵倒在了实心的炮弹之下。
早就发现远途行军的马穆鲁克没有携带任何火炮的法国骑兵则从容地早早集结成了一列列极为缜密的横阵,每名骑兵之间的间隙最多只能容下半个人。
在法国的骑兵即将前进之前,在步兵方阵之间间隙的炮兵们则估算着马穆鲁克骑兵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在用又一轮实心弹对马穆鲁克骑兵阵型完成冲击之后,炮兵们开始更换弹种。
此刻两支军队的前排的距离缩近到了千米之内。已经抢先抢占了高地的炮兵将蓄谋已久的霰弹的从炮膛中轰出。这种射程远远不及实心弹的弹种的杀伤效率却可能是实心弹的十几倍。仅仅是第一轮试射,一队因为在观察法军的阵型弱点而不慎靠得有些过于靠前的马穆鲁克骑兵瞬间就被居高临下的重力势能和火药爆炸带来的动能撕成了碎片。
而马穆鲁克骑兵在环绕了一圈之后,找到了更为平缓,方便骑兵前进的山坡,而法军骑兵也终于开始前进,决意阻止马穆鲁克对娇嫩的炮兵可能造成的任何影响。
龙骑兵们组成了第一线横列,开始向着马穆鲁克前进。
马匹们载着骑兵一路小跑着,清脆连绵的马蹄声悦耳远胜过步兵们听到的行军鼓点。
马穆鲁克骑兵的训练远远胜过在进入军营前都未必骑过马的法国重骑兵,整体的作战素质也远胜过面前那些连军官都相当部分流失在大革命之中的满怀革命热血的愣头青。
就连装备,法军骑兵的装备也称不上精良,军服,马刀与骑枪,甚至就连马匹都远远不如——虽然在欧洲大陆,保护身体的盔甲已被淘汰,适用于这个时代的胸甲尚未在法军中列装,而对面的马穆鲁克骑兵还依旧穿着锁子甲和头盔,这种虽然在欧洲来看性价比低下的选择却恰恰对法国骑兵来说是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在以往的历史进程中,以这样的士兵素质的差距,在马上的混战的结果按说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他们来埃及是要来夺取胜利,荣光,与财富,而非在尘土中吃到教训的。
今天法国的小伙子们将要证明这一点。
骑兵们之间的距离到了三百码。
法国的龙骑兵们勒住了缰绳,停下了脚步,手忙脚乱地拿起背后的滑膛枪,对准了开始从下方逐渐小跑起来的马穆鲁克骑兵。
“砰——!”
虽然马穆鲁克骑兵并没有携带足以在这个距离杀伤敌军的远程武器,但是本就志在穿插包围法军的他们的阵型极宽,因而取得的战果只能让每支龙骑兵中队的军官撇了撇嘴。
那么,就只能采用更直接的手段了。
龙骑兵们将步枪重新背好,从腰间拔出沉重的直剑,而轻骑兵们则开始缓缓向着更外侧迂回。
“呜——呜——”
当前排的法军士兵能够看见马穆鲁克骑兵的头巾上的褶皱,穆斯林们能够看到法军骑兵帽上的红缨,空气开始在金属制作的乐器中震动,响亮的号角声中的含义同时被双方的军官开始理解。
在军官的呼喝声中,士兵们开始夹紧与自己形影不离的伙伴的健壮腹部,四蹄的精灵的步频开始慢慢加速,甚至开始彼此竞速起来,而马匹与马匹之间的距离也自然而然开始缩短,每条线列都开始向着内部挤压。
马穆鲁克人甚至可以看到法国人那因为在沙漠中长途行军又缺乏饮水而干裂到流血的嘴唇。
最终,健壮的马匹们交错而过,家乡相距数千公里之遥的陌生人们一方挥舞着轻盈的马刀,另一方则挥舞着直剑,将彼此的距离收近到最短,一方以对方的脖颈为目标,一方则势要贯穿对方的心脏。
长而薄的马刀的中心偏向刀柄,最是适合其使用者改变它的进攻方向,却也因此并不适合格挡,更不要说破开盔甲了,也正符合骑兵们彼此厮杀时有进无退,以命搏命的残忍作风。
——更不要说,此刻在马穆鲁克对面的法军士兵,根本就没有着甲,正是这种挥砍武器最喜爱的目标。
——在这种时候,阵型的密度就是绝对的优势,士气就能够决定战斗的胜负。
而刚刚经受数轮炮击的马穆鲁克在无论哪个方面都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他们的阵型为了灵活而过于松散,在连绵不绝的炮击下,惊魂未定之时就与法军进行了碰撞,于是他们的覆灭也是可以遇见的了。
法国人和马匹们的热血浇在干燥的沙漠上,然而每当一个法国人倒下时,他都必定能够有更多的马穆鲁克人作为垫背。
而这甚至不是噩梦的结束。
当依靠阵型散乱的马穆鲁克拉出了更长的阵线,试图包抄陷入混战的第一排的龙骑兵的时候,两侧的法军轻骑兵也已经开始迎头赶上,最终也只不过是将这绵长的阵线再度拉长了一截。
这也变成了压垮马穆鲁克的极为沉重的一锤。
于是,最靠近战场外缘的马穆鲁克骑兵当发现自己已经成功躲过了军官的马鞭之后,开始悄悄地调转马头,向着南方跑去,而当这个趋势开始逐渐扩散的时候,马穆鲁克的溃败就已经不可避免了。
“……呼。”
骑着马站在高地上的拿破仑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笑着对贝尔蒂埃说:
“两个马穆鲁克骑兵绝对能打赢3个法国骑兵;而一百名法军骑兵就无需害怕一百名马穆鲁克。现在我们有几千名小伙子在这里,即便马穆鲁克的数量再翻一倍,胜利也终究会是我们的!”
当然,如果能把马穆鲁克人训练成法国骑兵就更好了。
他低声咕哝道。
远方的步兵方阵也开始撤离了,因为马穆鲁克骑兵先行的战术,当骑兵开始溃散的时候,步兵甚至都没来得及进场。
马穆鲁克的战术简直蠢到家了。
拿破仑看着已经因为忍不住开始搜敛自己的战利品的骑兵们,不由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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