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呜……”虽然立香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已经非常累了。飞马们还能坚持,但是她已经不行了。
飞马们虽然是通人性且友好的坐骑,但是拒绝鞍辔实在是太过要命了……!即便在飞行状态下,不像在陆地奔跑时那么颠簸,但是肌肉紧张地坐在飞马上几个小时也让她接近极限了。
飞马们收敛了速度,在空中盘旋起来。
“谢谢,阿拉什先生,我们降下去休息一下吧。这下方应该相对比较安全才对。”
玛修先行落地,将树冠击碎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空洞,给飞马破开一个降落的空间。
这片森林的阴郁气息最先杀死的反而是平常最为恼人的飞虫们,于是这个森林相对而言反而更干净一些。
藤丸立香哀鸣着跳下飞马,险些因为双腿发抖没有站稳摔倒。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按摩着因为长时间紧张不堪重负,大概随时可能会抽筋的大腿。
她按摩着在几个月的骑马运动中变得异常健壮的大腿,不禁悲从中来。
“……虽然现在这么说大概有些矫情……”藤丸立香用双手比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阿拉什先生,我的大腿好像一直在变粗啊……啊啊啊,刘备玄德不是说骑马会瘦身的么……说好的古人诚不欺我呢……”
阿拉什哈哈一笑:“如果是对大腹便便的人来说,骑马确确实实能减去富余的脂肪,但是对御主你这样本就苗条的人来说,只会变得更健壮而已啦。”
从文学系逐渐变成运动系的藤丸立香被一击击沉。
她只能颤颤巍巍地从次元袋中取出飞马的饲料倒在飞马们面前。“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哪怕我的腰一天比一天粗……已经和达芬奇小姐要求更换制服尺寸一次了也无所谓……”
藤丸立香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即便飞马的飞行比较平稳,连续进行几个小时之后也是不小的体力消耗,再浪费精力在耍宝上殊为不智。于是森林终于也安静了下来。
时间在几人的呼吸中和飞马的咀嚼声中悄悄过去。
“……御主,有客人来了。”
“有人来了!”
本就不感到疲倦的阿拉什在休憩期间一直处于警戒,自然当有不速之客到来时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而玛修也几乎同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立刻站在了立香和敌袭之间。
来自神代的英雄的一箭瞬间就击穿了空气,在箭矢已经命中敌人之后,爆鸣声才姗姗来迟。
“……原来如此,是本身是有着与太阳与光明的因缘的英灵,所以只是魔力组成的箭矢都能对我造成这样的伤害么。”
箭矢来的太快,即便用剑拨开,最终箭矢还是擦伤了他的面庞。原本只应留下一道血痕的伤口却在弓箭手的魔力的影响下变成了一条可怕的血槽。
这就是死徒的悲哀啊。
不速之客举起手中的妖精之剑,将几乎紧紧咬着彼此尾部的连珠箭一剑劈开,箭矢上附带的力量让他的手臂微微发酸。
但是,仅仅是这片刻之时,他脸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如同时光倒流一样逐渐恢复。
……这,也是死徒。
玛修在阿拉什箭矢发出之后已经看清楚了来者的面容。
“archer先生,是加……不。”玛修重重地摇了摇头,用带着火光的眼神愤怒地注视着已然堕落为死徒的骑士:“是这个特异点的加拉哈德。”
“其他的死徒也跟来了!就在他身后一里处!”
伴随着阿拉什的呼喝声,排山倒海一样的箭雨已经从他的弓中射出。箭矢丝毫不在乎它们与敌人之间的重重阻碍,贯穿粗壮的树木如同贯穿一匹纤薄的丝绸。
曾经茂密的森林被霰弹一样的箭雨洗礼过之后,瞬间化为了一片空地,过去粗壮的乔木轰然倒塌,变成了迦勒底的掩护。
树干,枝叶,藤蔓。森林中所有让普通的弓箭手头痛不已的阻碍都如同不存在一样。魔力组成的箭矢将他们一口气全部撕碎之后将死徒们穿在一起,向后击飞,最终重重地钉在森林中,他们的脆弱肉体则在高速的飞行和最终的撞击中四分五裂。
但是,会被一击撕碎的终究是最弱小的死徒而已。
稍微高级一些的,虽然被一箭重创,倒在远方动弹不得,但是他们明明支离破碎的身体却已经开始恢复了。
“……毕竟只是阳圣真主所庇佑的子民,而不是像lancer那样的神明血裔啊。”
如果是那个红色的lancer的话,只要用太阳神枪轰出一击,这些死徒就会全部灰飞烟灭吧。
通过将相性最差的敌人先一步召唤出来,避免被敌人克制,真是狡猾的战术。
这么想着,魔力的箭矢浮现在殷红如火的大弓之上,常人根本甚至无法让弓弦略微晃动的劲弓被阿拉什以让人目眩神驰的惊人速度轻易拉开,魔力组成的钢铁风暴在短短几秒内就再度咆哮起来。
最低阶的被称为食尸鬼的死徒在第一波箭雨的余波中就已经灰飞烟灭,而高级一些,在之前的攻势中侥幸幸存的活尸们也最终在第二波豪雨中粉身碎骨。
但是,这强劲的攻势自然并非毫无代价。
即便是阿拉什,在分心清理低级吸血种的同时,也不可能再维持对圆桌骑士的压制。
那么,自然,就会迎来敌人的反击。
“——无毁之湖光。”
鲜红,血腥,幽暗,不祥。
曾经让卡美洛每个人都心生敬畏的妖精圣剑此刻已然被它的主人彻底污染。
魔力被魔剑转化为了污染的阴影,从依旧锋锐的剑刃上挥斩而出,无毁的湖光催生出的魔力洪流将被阿拉什击倒的树干一根根切断,几乎毫无阻碍地向着阿拉什咆哮而去。
魔剑的攻势足以摧垮血肉组成军队,但是尚不足以击穿坚石堆砌的城墙。
以盾牌为基,半成型的白色城墙组成的护壁牢牢地将盾牌的主人、阿拉什以及藤丸立香护在身后,汹涌的洪流不断地冲击着墙壁,反而映照得盾之少女眼中的火焰愈加炽烈。玛修怒喝一声,城墙光辉一闪,魔剑的斩击反而被弹向了主人的方向。
加拉哈德对此早有预料,一个侧身让过了他自己的斩击。
“看来你对那盾牌的使用还算不错。”他说。
玛修没有理会他,头也不回地说道:“阿拉什先生,御主,这个不知羞耻的死徒可以让给我么?”
“哎……”玛修此刻身上浓郁的杀气让阿拉什和立香都吃了一惊。随后立香反应了过来:“就这样好了。阿拉什先生,压制住死徒化的加赫里斯爵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阿拉什嘿嘿一笑,拉弓搭箭。
他的箭矢所指的,是正默默站在加拉哈德身旁,双眼已无焦距,显然已经没有了智能的骑士——圆桌第六席,高文之弟,加雷斯、阿格规文、莫德雷德之兄——加赫里斯。
箭矢破空之声,宣告了这场战斗的开始。
自然,加赫里斯此刻只余下了战斗的本能,不是阿拉什的对手,所以一交手就落入了下风。但是当他转而专心防御之时,阿拉什的箭矢却也不能立刻取走他的性命。
于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胜负取决于玛修与加拉哈德。
“一个连拟似从者都不是的赝品,居然试图和本体一对一么?”
手持魔剑的死徒显然不介意用言语摧毁对手的心防,剑盾初交,毒液就毫不客气地从他的嘴中喷出:“即便是那个抱着圣杯离开的逃兵,与我都是五五之间而已!而你,甚至缺乏在战场上的敏感性,就这么举着我的盾牌行动,居然还敢在别人的领地休息,如果你们的飞马的速度确实够快,你们在落地的那一刻就会被突袭了!”
“适可而止吧,邪魔。只是看到你在我面前活蹦乱跳,都让我要吐出来了。”
玛修的声音冷淡到几乎能将本就有些寒冷的森林的空气封冻住。
“我初来到这个特异点的时候,想的是或许能遇到又在勾三搭四的兰斯洛特,就可以上去斥责他的不贞。”
她重重地挥动盾牌,明明是极为不利于进攻的武器,但是得益于庞大的面积,躲无可躲的加拉哈德也只能用剑封住这次撞击。少女巧妙地挥撞将全身的力量都顶在盾牌之上,逼迫加拉哈德退后几步。
“但是啊,我们杀出森林之后,遇到的却是悲伤阴郁的湖之骑士。这个世界的他从未离开过他的妻子,但是她却难产而死,抚养了自己的孩子长大之后却又失去了他!也不曾对自己的王不忠,但是王却是背弃他的忠诚的暴君!明明这个世界的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如果说原本的他是咎由自取,为什么在这里他又要受到这样的不公!”
“少说些天真的梦话了!”加拉哈德毫不留情地重重斩在盾牌之上,“你以为不列颠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在这里,满地都是痛苦哀嚎而死的无辜者,兰斯洛特不过是他们中的一员而已!如果不能扭转不列颠的命运,这样的悲剧只会无限循环到整个不列颠都彻底淹没在尸山血海之中为止!”
已经化为死徒的加拉哈德此刻心中却涌动着丝毫不下于生者的怒火:“打算将我等好不容易拯救下来的不列颠重新化为废墟的你们,居然还敢以正义的骑士自居,在此大放厥词。你们的无耻程度真是丝毫不下于‘那个’加拉哈德啊。”
“那个,明明是不列颠逃离灭亡的唯一希望,明明背负着帕西瓦尔的性命,却怀抱着自己的高洁,独自逃到天国去的加拉哈德!”
当!
剑刃与盾牌再次互相重重地撞击在一起。
如果普通的剑,与这样的铁块不断碰撞,必然已经开始损坏了。
但是,无毁之湖光是特别的。
这把妖精赠与的至宝绝不会在战斗中,让它的锋锐损失哪怕一丝一毫。因而即便加拉哈德毫不客气地用剑刃和盾牌撞在一起,魔剑依然光辉如故。
“你所谓的拯救不列颠,就是将民变成毫无心智的吸血种,就是让他们变成狼人重新开始茹毛饮血的生活中,就是让他们在自己的田地上被毫无保护地杀死吗?”
面对玛修的斥责,加拉哈德回应以冷淡的肯定。
“——没错。想要将不列颠延续,人类是不需要的。摧毁不列颠的命运便是人理本身。想要拯救不列颠,就必须将所有‘人类’抹杀方可。”
“……何等愚蠢。”
玛修的愤怒突然冷却了。
她退后重新摆好架势,垂下的粉色头发将她的眼睛中的杀意遮住。
“卡美洛之所以是纯洁的白垩之城,并非只是因为工匠的技艺高超。更是因为其中居住着高尚的子民,无瑕的骑士,完美的王。”
“当子民失去了庇护,骑士放弃荣耀,王背离了职责,即便外观不变,那也不过是早已从内部腐败的魔窟而已。”
她微微弓身,发出最后的爆喝:“那么此刻,我将不仅以圆桌之末席,更以玛修·基列莱特,一个已经与亚瑟王并肩战斗数月的之人的身份,向你最后告知。”
“没有人比王更爱不列颠,但是她深爱的是不列颠的人民,而非是虚无的名号。以屠戮无辜换来的不列颠,王定会亲手将其砸毁。”
“所有背离人民者皆为圆桌之耻辱,卡美洛之敌!不论你如何粉饰自己的所作所为,屠杀无辜者皆无资格列席于圆桌之中!”
她重重踏在地上,向加拉哈德发起冲锋:“罪人加拉哈德,交出首级!待你灰飞烟灭之后,用你的尸骸向王悔罪吧!”
第八十四章 虹之流星
虽然玛修的气势很足,但是战斗不是只靠气势就能决定胜负的。
“不列颠没有未来。”玛修的怒吼丝毫没有影响到加拉哈德。
那面盾牌加拉哈德十分熟悉,在他堕落为只能在森林的阴影中苟延残喘的死徒之前,他便是拿着盾牌训练的。
只不过,那时候,站在他对面的是他的父亲。湖之骑士的手中的是切金断玉的妖精之剑。
为什么现实中会有这种玩笑存在呢。手握无毁之湖光的变成了他自己,而手持圣盾的人却站在了他的对面呢。
“你虽然自称圆桌骑士,但实际上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口中喊着骑士的荣光,心里想的却是用不列颠的衰亡换人理的存续!”
金铁相交之声已经持续了几分钟。
加拉哈德能够明确地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少女在变得越来越强。
……不,应该说,是变得越来越熟悉她自己的身体了。
如果一开始和他对战的,可能只是个用着他曾经盾牌的武技高手,但是在几分钟之后,站在对面的已经几乎是他本人了。
一个明显的表征,就是她正在变得越来越自信,攻击得越来越大开大合。
……说来可笑,他明明用的是世界上可能最大,最方便保护自己的武器,但是为了更好地发挥武器的威力,他用盾牌横劈时身体却是几乎完全暴露在外的。
如果是一般的人用盾牌的话,可能会选择更稳妥地将身体用盾牌完全遮挡住,然后在盾牌上挂满尖刺,用最稳妥的方式逐渐拿下战斗。
但是他本人,其实并非如此。
用盾牌横挥,将盾牌轮转。自然,而且由于盾牌的庞大面积,这么使用盾牌的话,不但将身体暴露在外,还会阻碍本人的视野。
似乎很愚蠢。
但是,在战斗当中,这种愚蠢往往还有另一个含义。
那就是使用者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两人的差距又一次拉开了,盾之少女猛地跳到空中,汹涌的魔力从她的四肢百骸中炸开,举着举盾的少女像炮弹一样在半空中加速向他撞来。这熟悉的攻击姿态让加拉哈德眉毛一跳。
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他用无毁的湖光向前一格,借着盾牌的冲力向后跃起,在空中卸掉了力量。
就在这时,已经在他耳畔连续轰鸣了数分钟的箭矢破空之声猛地再次炸响。
“中!”
已经苦苦支撑了数分钟的加赫里斯的躯壳终于在接连不断的连射中败下阵来,手中的长剑被一箭击飞之后,两支箭矢一前一后,一支击碎了他的心脏,一支击碎了他的头颅,而轰鸣的箭矢在早已将自己的目标贯穿飞向远方之后,它们带起的破空声才姗姗来迟。
“御主,防死结界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阿拉什的提醒传到了迦勒底唯一御主的脑海里。
明白了。
藤丸立香深吸了一口气。
所谓决战,就是要不断地积累优势,在最终将所有的筹码和胜算一起压到桌子上的赌博。
那么,在这之前如果不竭尽全力,就是对所有人努力的伤害。
手持无毁之湖光的加拉哈德毫无疑问是极为强大的英雄,作为生者的他毫无疑问是能匹敌圆桌骑士中任意一人的可怕敌人,如果有机会让他在这里退场,即便会让兰斯洛特伤心,也决不能在这里犹豫!
她立刻高高举起右手,亮出了三划鲜红的令咒:“玛修,我以令咒下令,强化你的身躯,将加拉哈德击飞!”
魔力结界带来的充裕魔力灌入玛修的身体,让她的速度、力量都骤然再度暴涨,再度冲到加拉哈德的身下,随后挥舞盾牌,将硕大的下十字自右下向上挥动,重重地向上抡起。
加拉哈德将全身的魔力鼓动起来,试图躲开巨盾的攻击,先一步落回地上,盾与长剑再度相交,让他的身体在半空中一顿。
“archer!我以令咒下令!发动宝具,目标是,已然堕落的前圆桌骑士加拉哈德!”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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