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阿尔托莉雅跳下飞马,而东·斯塔利恩也闻到了林中浓郁的果实甜香,乐颠颠地跟着阿尔托莉雅冲进了那片林间的空地。
“士郎,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我也是刚刚做好,现在正是享用的完美时机。”
此刻这片空地中摆上了一张长桌,两旁已然摆好了对称的座椅。长桌上是几套镶金装饰的银质餐具。长桌的中央则是丰盛到近乎奢华的餐食:
大概是为了应景吧,这次的饮食有一些轻微的罗马风格。
首先是用于佐餐的饮料,既有已然发酵,散发着酒精气味的醇厚葡萄酒,也有直接去皮搅碎过滤的葡萄果汁,同时还有几罐清澈的泉水摆在一旁。
然后便是肉食,被腌制过的牛肉被逆着肌肉的纹路切成能够轻易用餐叉插起然后一口吞下的小块,恰到好处的火候让牛肉保留率便于咀嚼的鲜嫩与多汁。在牛肉切块的旁边则是几朵过水焯熟的西蓝花。
主食是大麦面粉烘焙的面饼,正是刚刚出炉,芬芳顺着热流四溢,但也已经能够刚好下口的程度。同时还有一盆鲜红浓郁的西红柿鸡蛋汤放在主食之旁。而苹果、梨、橘子等等常见的水果则是拼成果盘放在餐桌的正中。
而飞马们自然也有属于它们的食物。事实上,飞马的食谱相当广泛,从草、豆类、萝卜、水果诸如此类都是来者不拒,不过最受她们欢迎的自然还是水果。这群体型高大的精灵可不会喜欢切成小块的果盘,弗拉格拉克叼起了在餐桌另一端上被清洗干净的苹果,东·斯塔利恩则把嘴里的胡萝卜咬掉了一截。
弗拉格拉克刚刚咬下第一口,从果皮中流出的甜香果汁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是来自奔放之野的果实。
自然,这桌丰盛得惊人的宴会不可能是从零准备的,事实上这桌宴席来源于卫宫士郎身上神明的【赠礼】。
世界上的常规法术被分为一到九环九个级别,而作为【赠礼】中最为强大的一部分,他可以选择每环各一个法术,允许他每二十四小时不必消耗任何法术成分便可释放一次,即便这个法术原本要消耗价值连城的财宝才能释放,又或者原本是某个职业专属的法术也同样如此。同时,他又可以用同样的机制,一到九环各一个法术,对其永久免疫,无法对他生效。
而这桌宴席,就是六环的【英雄宴】。如果不是因为神明的赠礼的话,这种宴席通常是用来决战无比强大的敌人之前才会吃得上的。即便对于再豪富的人,需要耗材九公斤黄金的食物也有些过于奢侈了。可以说这顿盛宴的每一道菜都比等重的黄金更加昂贵。
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加强身体、恢复生命、获得勇气、失去畏惧、治愈疾病和中毒,并在这时间内百毒不侵。
这也是绿龙极度讨厌遇上有着高级牧师的冒险者队伍的原因。真龙的龙息明明是他们最大的武器之一,明明绿龙的龙息是能让几十头大象暴毙的可怕猛毒,但是只要吃下宴席就能在他们的龙息里闲庭信步,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抱怨一下绿龙的口气太重。
——这个法术如果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是成果普遍有严重的个人风格吧。如果是自然之神的牧师释放,这场宴会就真的会完全由放在树叶里的各式浆果组成。虽然不能说这些果实不够甜美,但是席地而坐享用森林的产出,不免也与大部分人想象中的盛宴大相径庭。
阿尔托莉雅的吃饭方式是极具特色的。
所谓进食的方式,往往不外乎两大类。
正在一线忙碌的人所追求的的就是快速地完成进食,一方面他们的身上可能有繁重的任务压身,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给他们用于进餐,又或者他们的进餐时间被刻意压缩,以避免他们吃掉太多的食物,如果是在军旅中,他们的进餐时间则可能十分不固定,同时又随时有可能被突发的战事打断,如果不能在那之前完成进食,就未必有回来继续进食的余裕了——或许是需要追击敌人,又或者是不得不撤退,乃至于空着肚子在战场上身亡,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有社会地位的人会追求优雅,即便在执行这样所有人都跑不掉的动作时,也会遵循这个原则。无论其具体执行方式有何等变化,但是凸显其高于底层的根本地位的目的是相通的。
有社会地位的人的一天中的活动很少被人随意驱使,他们有着对自己生活方式的支配权,因而也就有了更长的活动时间。因而他们就有权利过得【奢侈】。时间上的奢侈,花费上的奢侈等等,繁复的进餐礼仪则更能凸显其地位——越繁复,越说明,他们有精力学习这貌似无用之物,有更多的空余时间,即便因为这进餐礼仪而在进餐上花费了大量时间也毫不在乎。
——但是,阿尔托莉雅的进餐方式是与上述两者均为不同的。
透过梦境与传说,卫宫士郎自然也知道阿尔托莉雅的生活方式。
从小是作为侍从生活的,因为过度劳累就睡在马厩中都是常态,而宣告了自己不列颠之王的身份之后,她又投入了几乎毫无止境的十余年战事与政务当中。
所以,她明明是十分认真地学习了全套的礼仪并熟稔于心,但是严格执行的机会却从来没有过。但是大概是由于她本人的认真个性,拒绝将所学的礼仪直接放弃,最终,她在所有礼仪动作维持原样的情况下,每个动作都加快了数倍,如果不是像她那样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已然超凡脱俗的战士,是根本做不到这样的事情的。在旁人看来简直就像是她的时间在进食的时候加速了一样。
而卫宫士郎则是在效率上走了另一个极端。
他沉默而又机械地把食物填进了嘴里,又快速咀嚼之后咽了下去,动作迅捷谨慎,同时又不留下任何污渍。
就像是吃饭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异常麻烦却又绕不过去的工序,于是只好竭尽全力将这一过程的时间竭尽可能地压缩到无一样。
这样有些枯寂的沉默一直持续到阿尔托莉雅将盘中的肉块全部消灭,她心满意足地合了一下手,享用美食的幸福与厨师的用心却也已经完全被她感受到了,更令她感到安心的是,即便她已然吃饱了,餐桌上的食物依然远远没有告罄。虽然这么说颇有浪费的嫌疑,但是对出身于比较苦寒的不列颠,经常补给不足,不得不与士兵一起挨饿,进餐时还常常被突袭中断的骑士王而言,能看到食物充足到浪费,能让她感受到不下于进食的快乐。
金发的少女头上的一小撮头发微微扬起,她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士郎,感谢款待。能在战斗的间隙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是我无上的幸运。”
“……咦?”早已吃完的卫宫士郎原本正一只手托着下巴,听到阿尔托莉雅的声音才仿佛如梦初醒,注意力这才从别的地方收了回来一样,迟了一下才地答道:“嗯,你吃的开心就好了。”
青年不太同寻常的回应让少女的喜悦被冲淡了一些,当两人彼此面对时,她才意识到青年的情绪有些异常的平淡,她有些困惑。
“——士郎,是你不喜欢这种风格的食物么?那么做你喜欢的日式就好,我对食物并没有什么要求,不必刻意做西式的餐饮。”
“嗯?”
青年听到这句话,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少女所言何意,他摇了摇头:“不,不是饮食风格的问题,我上次做日式食物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这种西式食物才是我最近比较熟悉的做法。”
“……不,怎么说呢,是你的感情太过平静。”少女双眉微蹙:“既没有表现出厌恶,也没有表现出欣喜,这种表现在进食的时候还是比较少见的吧,我有些不适应……”
“不。并不是因为这个。”青年答道:“只不过因为我因为神明的祝福,我只需要正常饮水也能够正常活动。所以进食对我来说不是必要的事情,因而我现在不太注意我的饮食的质量了。”
“……”
少女的眼睛微微睁大,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么,做饭对你而言,也是不必要的浪费时间了?我的话,只是吃干粮也是可以的。以后不做饭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卫宫士郎的语速加快了一些:“负责餐饮是另外一码事。能像我一样的人几乎不存在,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而且进食也是最常见而又最容易获得的娱乐,这一点我也很明白。能够这么简单就帮助到别人让别人感到快乐的事情是很少见的。所以我不反对……不,说我喜欢做饭也是可以的。所以你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只管享受每一顿饭食即可。”
……
骑士王这才意识到,这次的御主,哪怕放开他完全自开一派的魔术不谈,只从人格上看,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
她思考了一下,盯着青年琥珀色的眼睛。
如果是一般的相性不合的临时伙伴,大可以放手不管,但是青年这种将自己视为机械与工具,就只考虑别人感受的行事风格让她有种额外的不愉快。
与其说是他不喜欢吃饭,还不如说是因为他不明原因的对效率的偏执让他对享受美食有了负罪感比较合适吧。
虽然青年如此说了,但是他至少没出格到在做完饭后直接离席的程度。这样的话,就如此措辞好了。
“那么,士郎,至少你的味觉还是正常的吧,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你的菜都是最顶级的美味才对。”
“这是当然,味觉受损的厨师几乎都会在厨艺上有雪崩式的下滑吧,我虽然没有试过,但我估计我是不能逃离这一点的。”
“士郎,既然你都已经坐在餐桌前了,尝试将精力重新放到食物本身上如何?做事情理应专心致志,即便你大概是很擅长一心多用的达人,也不能否认专心能进一步提升效率这一点吧?那么,在一日三餐的时候就把这些时间作为休憩时间,把忧虑的事情放到进餐结束之后也无不可吧?”
卫宫士郎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不,我……”
“士郎。”骑士王心中有股无名火起:“即便你真的是只能用来杀人的刀剑,也是需要维护的。”
青年的口张开却又一时发不出声音,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阿尔托莉雅,这件事上就听你的好了。”
少女悄悄地松了口气,如果青年继续反对,她作为伙伴也没有立场继续坚持了。
此时,距离宴席完成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餐桌上的饮食已经开始渐渐淡去,桌椅也开始化为虚影。两人站起身来,现在才正式到了议事时间。
“——那么,阿尔托莉雅,你去镇上打听到了什么?”
四 所谓正义
罗马帝国,一台吞噬敌人的军事机器,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动起来。
罗马水军倾巢出动,开始进行新一次的海盗围剿活动。虽然尼禄怀疑提出这个建议的新任皇帝顾问,尤里乌斯·恺撒脸上的兴奋可能并不止是因为他的建议被认可。伟大的征服者恺撒在年轻时与海盗的恩怨情仇,也是如今的罗马人家喻户晓的故事。但是无论如何,如果罗马将不得不面对可以动摇整个国家的挑战者,那么海运必然是能够最快调动大规模军团,大量运输军队所需补给的重要运输方式,对罗马这样,精华地区普遍位于地中海沿岸的国家尤其如此。
那么,这期间,任何因为海盗活动导致的延误,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这种无形的紧张氛围已经渐渐地在整个罗马城内蔓延,万神殿中前来敬拜的信徒已然不知不觉中拍起了长队。
“——陛下,这种紧张本质上就像是驿馆中的第一层的人,已然困顿不堪,已然躺在床上睡意朦胧,偏偏在此时,住在二层的另一个住客却粗鲁无礼地把自己的皮靴重重地投掷在了地板上,将第一层的住客吓了一跳,于是他只好支起眼皮,等待第二只靴子落下。”
在罗马城的皇宫之中,恺撒正在侃侃而谈:“一切都不过是暂时的。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敌暗我明,我们恐惧的并非真的是敌人,罗马人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们真正恐惧的不过是未知本身罢了。当另一只靴子也落地,那住客就可以松一口气安然入睡,等到第二天早上神完气足,再去敲那个无礼的家伙的房门,把自己的吐沫喷到他的脸上。”
“这一点余当然也知道。”尼禄坐在王座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转头询问侍立在一旁的禁卫军长官提格利努斯:“提格利努斯卿,有关预言的应悬赏者已经来了多少人?”
提格利努斯回忆了一下,答道:“陛下,如您和塞内卡先生所预料的,里面恐怕有许多只是为了蹭吃蹭喝的闲汉,哪怕听说在预言被完全解明之前都不能离开,许多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而且从他们的行为举止来看,根本就是罗马人在故意装疯卖傻,假装自己和什么神秘有些关系。”
他顿了一下:“——不过,确实也有两个人一看就不是罗马人的怪人,他们的言行举止非常怪异……装扮也极其特立独行,前所未见,不,怎么说呢。”
提格利努斯犹豫了一下。
“每个见到他们的人,都不会觉得他们是罗马人的。不,感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跑出来的怪人。”
“咦,这样么。”尼禄闻言反而起了兴趣。
“好,这样的话,我下午腾出时间去看一下吧,哪怕只是见识有趣的人,也不算辜负秋日的暖阳。”
就在这时,又一名禁卫军小步跑到了宫殿门口,在提格利努斯的耳边低声耳语了一下。
禁卫军长官向皇帝躬身行礼:“陛下,一个非常年轻的女魔术师带着她的两个随从来到了罗马,她自称是为了预言而来的。我们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命令,和之前那两人安排在了离禁卫军军营最近的驿馆。”
“唔姆!你们做得很好!那会面就在下午好了!等第三、第四、第六军团、第十三军团来到意大利,余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自然,来到罗马城中的,就是藤丸立香、玛修、阿拉什三人。
“卫宫,藤丸她们已经到了罗马城内了。那里勉强还算是一切正常。当地人也只是对头上的圆环忧心忡忡,但是还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实质性的痕迹。”
“我们这边倒是去了阿非利加的迦太基一趟,当时那里战船云集,能看到罗马军团和辅助军们在城外扎营,应该是准备离港了。至少这个特异点中,原住民不是毫无准备,而且如果是刚刚结束神代的罗马军团的话,对上一般的从者理应还是有一战之力的。这是个好消息。”
此时,藤丸立香一组虽然自称是远道而来的魔术师,但是暴露自己是迦勒底的御主的身份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因而迦勒底此刻虽然依旧维持着观测仪器的运作,但却与藤丸立香维持了短暂的通信静默。
“我和阿尔托莉雅这几天来,就是东跑西跑,可惜全都是徒劳无功。”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
“从科西嘉岛出发,去了北非迦太基城,那里的灵脉早就被罗马人在几百年前就毁掉了,不可能有英灵出现,我们顺着地中海南岸去了伊比利亚,那里也是一片寂静,既没有遇到阿拉伯人的北进,也没有对着罗马人发起收复失地运动的西班牙人。现在我们已经翻过比利牛斯山脉,来到了阿尔卑斯山下,到了纳博讷高卢。值得说的两个发现,是我们发现一支罗马的使团正在往和日耳曼对峙的边境快马赶去。大概是和迦太基一样,试图调集在那里的军团之一吧。另外水军也正在地中海里四处出击打击海盗,多半也和这个有关。”
“了解了。很遗憾,罗马帝国早期的文献遗失严重,尼禄时代尤其如此,想要明确在某一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是不可能。不然我们还是能提供更多的支援的。”
在通讯装置另一端的奥尔加玛丽犹豫了一下。
“——但是,在公元60年前后,还是有一件大事的。而那件大事的发生处,就在英吉利海的另一端。”
“嗯,饱受罗马荼毒的爱西尼部落的女王布狄卡对罗马掀起叛旗,最终不列颠尼亚血流成河。她最终在罗马军团的面前败退,起义也被镇压了。”
还不如说,最有理由对这个时代的罗马复仇的英灵,理应就是布狄卡女王了吧。
罗马人虽然被称为文明,但是这个文明却单单指他们在技术上的成就,绝不包含道德上的含义。恰恰相反,如果用后世的道德标准,用最为狠毒的恶劣评语来评价他们的品行和所作所为都不为过。
入侵外国、抢掠当地住民,屠杀无辜,这种已然可以钉在耻辱柱上的行为不过是罗马人最稀松平常的行为,而苛以重税,让被征服的人民的生活苦不堪言更是司空见惯。
然而即便这样,爱西尼部落的遭遇仍然是背离诺言与契约,灭绝人性的。
布狄卡女王的丈夫的部落曾是早降服罗马帝国的两个部落之一,因而获得承诺可以保留一定的权利,同时当时的皇帝,克劳迪乌斯允诺将馈赠他一笔资金。然而,事后,当地的罗马官员却将其诠释为一笔贷款,部落酋长选择在遗嘱中允诺将其一半的领土赠予罗马新任皇帝尼禄,以偿还这笔贷款。
即便已经成功勒索了这个部落的土地,然而罗马人仍不满足,这个官员上门声称理应偿还的是全部的土地。无论如何,最终结果即便连同时代的历史学家
塔西佗都为之不齿:他们逮捕并殴打了女王布狄卡,甚至强暴了她的女儿,用罗马人惯用的处理债务人的手法带走了她的其他亲属:贩为奴隶。
布狄卡如果能够上英灵座,也必然是拥有着以她的车轮为宝具的rider,又或者与罗马不共戴天的avenger两个侧面吧。
“……卫宫,此前没有机会询问,但是这时大概也是时候了。”奥尔加玛丽不知不觉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特异点f和第一特异点中,我们都是作为【正义】的一方的,但是如果我们这次必须与布狄卡为战,保护罗马人的话,你打算怎么抉择呢?即便从我一个魔术师来看,布狄卡的复仇都是【正义】的。”
“原来如此,确实是很有意义的提问。将这种可能会有分歧的事情提前挑明是个不错的主意。”
卫宫士郎,虽然这么说,但是回答时甚至没有思考:“她的复仇我不会管,就像是如果第一特异点时,如果黑贞德要烧死那个主持审判的英国主教,我也不会管。我可没兴趣去擦掉罗马人手上的血,自业自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如果她打算把战火进一步扩展,那我就制住她,如果罗马人打算反扑,我就也一并制住。”
卫宫士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继续说道:“在特异点中,反正拿回圣杯之后就会一切修复了吧。我也不需要再去考虑善后的事情了,倒是方便了很多。”
“——那不就是同时和两边为敌了么?”
卫宫士郎沉默了一下,答道:
“——阿尼姆斯菲亚,弱者是没有资格主持正义的。”
轰隆隆——
隐约的雷声伴随着卫宫士郎的话语声在迦勒底管制室中回响。
五 歼灭之风
最近,天气有些不同寻常。
第十军团盖米纳的团长此刻稍微有些焦躁。
前几天,明明是个大晴天,却从他们的后方地区传来了细微的轰鸣声。因为太过细微而短暂,本来没有多少人在意。
但是在那之后,不太妙的预兆却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来运送补给的辎重队不知道为何延误了,而且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现在军团的存粮已经只剩下七天的量。这些量都让罗马的士兵们直接扛着上路。
然后是辅助军报告,他们军团驻扎的河流对岸理应每日虎视眈眈的高卢人也不见了踪影,仿佛河对岸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高卢人不来骚扰他们当然是好事,但是消失得如此诡异却让人心里发毛。
即便最好的结果,那也是河对岸的高卢部落又在蓄势待发,准备给他们来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
“——团长。”
就在军团团长正在对着粗糙的地图苦恼不已的时候,一个罗马军团中最精锐第一大队的首席百夫长,他是整个军团五千多士兵的最高代表。而此时他也愁眉苦脸地走到了军团团长在军营的住所之外。
看到首席百夫长的表情,团长就有了不妙的预感。
“出事了。”首席百夫长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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