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79章

　　“人类虽然是当代的灵长，但是其生命的历程乃是积累痛苦的巡礼，人类并非生而就完美无瑕，背负着荣光走着光辉通途的天选之人，人类中的每一个个体就像是宝石匠手中的原石，被自己、世界乃至命运不断打磨雕琢，改易着自己的形状。雷夫也同样如此。或许在某个至关重要的节点面对了一个同样无比痛苦的抉择，最终他选择与我们分道扬镳，走向我们的对立面。曾经帮助迦勒底的他是真实的，如今对我们痛下杀手的他也是真实的。你对他的任何情绪都无正确错误之分，并不矛盾也更无二者中只承认其中一个的必要。”

　　“——现在，你也在不得不做出抉择的分岔路口上了。请容我再次用形而上的语言给一个宽泛的建议：人类的过去和未来，虽然统合于同一个个体之上，但却某些时候却仍旧是彼此分离的。人类拥有抛开自己的过去，拥抱未来的任性。”

　　“但是，不论你如何选择，我都要有一句话不得不告诉你——你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孤独。你肩上的职责，此刻实则上已然与迦勒底中所有人类，甚至包括神代的英雄们共同担负，现在迦勒底中地位最高的大概就是亚瑟王了，虽然魔术师惯常以使魔来蔑称英灵，但是这位陛下在迦勒底的时间里从来不曾以王者自居过，如果来自神代的骑士之王都不曾认为自己的身份与旁人有何差别，那现代的人类彼此之间的不同还算得上什么呢？”

　　“无论你作何选择，我们都会与你一起承担。”

　　罗马尼放下了笔，将信纸掀起，微微吹了口气，让墨水快速干涸。

　　“哎呀，在梅莉停止更新的现在，就只能让我答复热情观众的来信了啊。”

　　医疗部长一边将回信郑重地封上火漆，一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这下动作可得快一点了，一般交接时间可是晚上的十二点。

　　自然，匿名信的回复也理应通过不受人关注的途径进行，譬如说某个平常极少有人路过的迦勒底的冷清房间里，具体来说，就是某个通往被称为失落之室的小房间的楼梯的尽头。

　　在迦勒底中曾经流传不少所谓未解之谜的传说，那里实际上曾是迦勒底高层们的会议室，只不过在迦勒底渐渐开始走上正轨之后，就已然渐渐荒废了，上一次运行还是前往特异点f的几周之前，上上次甚至是几个月之前，但是于此同时，房间之外的走廊却悄悄变成了迦勒底的人们将自己的心声写在纸上彼此传递的地方。那个都市传说都接近于因为可以从中得利，因而人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虽然这个时间点按说是现代的年轻人们的不夜旅程开始的时间，但是几乎对每个都长时间处于高压疲劳状态的迦勒底人而言就没有这个余裕了。

　　所以这个时候去回复信件应该是很……

　　在罗马尼得意洋洋的思绪还没下出结论的时候，途径的食堂中冒出的浓郁的香辛料芬芳和肉类在高温烤制下的气息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快步冲进食堂之中。

　　“好啊，你们在特异点就吃独食，居然在回到了迦勒底还是这么我行我素，终于让我逮到了！”

　　过了一分钟之后，迦勒底的医疗部长叼着从神秘的红发青年和骑士王的半夜小灶中敲诈来的烤肉踏着轻快的步伐继续上路。

　　他推开了失落之室的房门，按说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人进出的房间却没有堆下尘土。

　　“——所长，你怎么在这里？”

　　罗马尼双眉上扬，张开大口地嚷道。

　　白色长发的女性穿着她一贯的华贵衣物，站在失落之室的角落中。

　　她几乎条件反射一样地答道：

　　“真好笑，阿尼姆斯菲亚家是迦勒底的所有者，我在迦勒底行动还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随后，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气鼓鼓地从罗马尼·阿其曼的身边走过：“不管你要在这里做什么，快点做吧，第三特异点的定位不是遇到不小的困难么？，那就忙完之后抓紧时间休息。”

　　等奥尔加玛丽的脚步声已经彻底远去，，罗马尼·阿其曼才同样转身离开。

　　他手中的回信早就已然不见了。

一 新旅途的开始

　　“……啊。”

　　藤丸立香愣愣地从卫宫士郎手中接过那件给她制作的盔甲。

　　她张了张嘴。

　　“原来，卫宫前辈一本正经的外表下，居然这么开放……！卫宫先生，原来……是这么变态的人么！”

　　绝大部分盔甲是无法直接与皮肤接触的，穿着时往往要在下面附带有贴身衣物，毕竟，让人类的皮肤直接接触那组成盔甲的锋利铁板，彼此串联的铁环，以及热烘烘的皮甲们还是太过超出人类那短短几千年的文明史能够忍耐的限度。

　　不过这次，藤丸立香的理由在表面上看还是比较正当的。

　　“卫宫前辈你居然让我穿穿穿——穿透明的衣服！”

　　气急攻心之下，一向落落大方的藤丸立香说话也结巴了起来：“就算这件这件！再怎么好，我也不能只穿着它出去攻略特异点啊！”

　　同样被藤丸立香的思路震撼到的还有盔甲的制作人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这件盔甲是让你穿在衣服下面，套在……外面的！谁让你只穿这件盔甲了啊！”

　　“因为盔甲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应该这样！卫宫前辈太H了！”

　　当达芬奇的万用工具彼此碰撞的金属敲击声慢慢传到训练场的时候，映入美丽的万能之人眼帘的，就是迦勒底的48号御主正提着一件略有分量的衣衫正声泪俱下声讨无良前辈的场景。

　　这件似乎由无数极为细小的环组成的衣服是完全透明的，只有以在衣衫的边缘之处以及细不可见的孔隙中出现的光线偏转与偶尔从某个角度上能瞥到的如彩虹一样的色彩为契机才能勉强发现，在这光线近乎畅通无阻的小小空间中，实际上是存在着某样因为过于通透而近乎隐身的事物的。

　　“哦呀，在这个美好的上午能看到大家如此有热情，我作为迦勒底的技术部长深感欣慰，看来几天后的第三特异点能势如破竹地解决掉吧！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看啊，达芬奇亲！”藤丸立香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告状：“卫宫前辈做了件透明的衣服让我穿！透明的！好漂亮！我明天就穿上这件衣服给卫宫前辈一个人看！”

　　“嚯嚯嚯——”达芬奇的手指在这件无比特殊的衣物上戳了戳：“真是开放啊，卫宫，连我这个文艺复兴时代的天才都能对你的设计能力感到赞叹了，你到底在上面附了什么糟糕的术式，才能让这件衣服变得透……”

　　戳。

　　这件衣物的光滑质感让达芬奇皱了皱眉。

　　更奇怪的是，这好像是昨天应卫宫的要求送给那个材料分明是……不，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有这种强度啊。

　　“……卫宫，告诉我，这件衣服不是用我昨天给你的玻璃做的。”

　　“——玻璃！？”

　　藤丸立香小心翼翼地拉扯了一下这件款式怎么看都是衬衫的衣物。

　　卫宫士郎看着纹丝不动的【玻璃】铠甲，无奈地吐了口气。

　　“——当然是扯不动的，材料被我的术式处理过，准确的说叫【玻璃钢】比较合适吧，不过和地球上的同名材料大概是不同的，义为是如同钢铁坚硬而柔韧的玻璃或者水晶（注1）这件甲衫还要靠形变吸收动能的，如果在你的力气下都会变形，那冲击力不都原样传递到你身上了么，那这铠甲就没有意义了。”

　　藤丸立香咳嗽了几声，把衣服提到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很合身。

　　这也是当然的，在迦勒底都已经为她准备了好几套魔术礼装的情况下，给她做出合身的衣服自然是轻而易举。

　　藤丸立香到这里才有些后知后觉地：“——那个，卫宫先生，我刚才的玩笑话是不是有些过火？”

　　“会因此生气的人早就生气了。你就是看准了我不生气才这么说的吧。”

　　迦勒底的御主吐了吐舌头，一路小跑着去了更衣室，而此时一直在旁边的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则早已转移到了达芬奇正抱着的大箱子。

　　“现在还很早……caster，你是来找我们的么？和你抱着的东西有关？”

　　达芬奇笑眯眯地看了看一眼阿尔托莉雅，在那件玻璃钢的里衫的启发下，她才注意到，在不列颠之王的双肩上，各多了一块明显属于同样材质的透明肩甲。

　　“有关，非常有关。这件事和你们攻略组也同样息息相关，我已经通知了玛修和阿拉什，他们稍后就来，到时候这些秘密【武器】肯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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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这个武器可还真是够秘密的。”

　　阿拉什笑着从拆开的箱子中拿出了其中一把，将一枚子弹填进轮盘，瞄准了训练场的标靶之后，一枪命中红心。

　　****巨大的后座力还不足以让身体远超人类想象的英灵出现晃动，阿拉什吹走枪口的硝烟，将弹仓弹出，弹壳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玛修有些迷茫地抱起一杆长长的杠杆步枪：“达芬奇亲，这些枪械是怎么回事？根据我的知识，枪械的杀伤力虽然惊人，但是如果子弹没有神秘的话，应该对我们没有杀伤力的，我们的敌人应该也是一样的……”

　　达芬奇撇了撇嘴，答道：“这点我当然是了解的！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这些枪是气氛组啊气氛组！让你们提前意识到你们将要去哪里，将会面对什么罢了，为下一个特异点的遭遇做好心理准备罢了。”

　　藤丸立香小心翼翼地在被油脂保养得仿佛刚刚走出军工厂的枪箱里中翻来翻去：“……唔，我对军工武器的发展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个大概……比如说第一次大战用的是拉栓式步枪，然后19世纪初的时候似乎还在用排枪战术……唔，那这个箱子里的武器好像介于这两个时代之间的样子啊。”

　　“Esatto！藤丸你的历史水平确实相当不错，你们接下来的目标——！”

　　达芬奇背后的万用工具一阵鼓动，掏出了一张北美洲的地图。

　　那个称霸世界数十年的庞大帝国就位于地图的正中央。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十九世纪末的美国东海岸——！各位，准备好去一个完全没有禁枪令的自由国度冒险了么！？”

　　二

　　注1：glass steel玻璃钢，adnd2e玩家手册法术

　　玻璃钢（Glassteel）

　　（转化）

　　射程： 接触

　　成分： 言语，姿势， 材料

　　持续时间：永久

　　施法时间：8

　　影响区域：接触到的物体

　　豁免检定：无

　　此法术将普通和非魔法的水晶或玻璃转化为与真正的钢铁一样坚韧的透明物质。该法术每次只能影响体积相对较小的材料（最多为每个施法者的经验等级10磅） ， 且这些材料必须构成一个完整的单一物体。被转化后的物质的防御等级为1（本书作者注：2e，精钢制作的全身板甲防御等级为1，说明是和钢铁同级的材料。）

　　该法术的材料成分是一小块玻璃和一小块钢铁。

　　作者吐槽：从描述来看，和秘银性质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缺点是这种材料明显缺乏和秘银一样的可塑性吧？在费伦的话，更多是翼精灵的特色装备。

二 海滨杂志

　　“哗啦啦——”

　　无边无际的海浪碰撞在轮船的船壳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阿尔托莉雅倚在船只的栏杆上，感受着占据地球绝大部分面积的大洋的一部分对这艘正在大西洋上行驶的邮轮的抚摸，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这就是，大洋啊。”

　　此刻已经是深夜，月亮的行迹被厚厚的层云覆盖，反而让天上的群星的光芒更加明亮。

　　“这是你第一次见到大洋么？阿尔托莉雅？”

　　在她身旁的自然是她的已经同行数周，近乎形影不离的同伴。

　　“嗯，何止是大洋，事实上，这是我第二……不，是第三次离开土地坐上船只。我虽然出生在不列颠，但却几乎从来没有机会坐上船过。”

　　卫宫士郎也吐了口气：“仔细想想的话，我也从来没有坐船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上旅行的经历啊，真是的，经历得越多，没经历过得就越多啊。”

　　天空中的星光落入阿尔托莉雅的双眼，映入卫宫士郎的眼帘。

　　“……是，去世界上各个地方旅行，去见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其实也是我的一个梦……不，应该说幻想吧。我从那一天开始就知道，这种事情已然是绝无可能实现的了，只不过没想到居然最后还是获得了这样的机会。”

　　“请安心好了，这次的旅途可不会是我们的终点。”

　　“还不如说，连半程都没有到吧。”

　　此时的两人自然不可能那样近乎全副武装打扮。

　　第一特异点发生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的法国，第二特异点发生了则在罗马帝国的早期——但是事实上，特异点的攻略顺序并不是严格按照时间的先后来的。

　　“通常来说，越靠近时间的上流，神秘会变得越浓厚，也越容易对后续历史有更大的影响，所以越靠后的特异点的攻略难度应该也会更大，这个趋势应该是不会变的，但也不完全如此。”

　　在正式来到这个特异点之前，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曾更正式地介绍过一次特异点的攻略顺序的选择理由。

　　“事实上，我们虽然确定了七个特异点，但是实际上因为人手严重不足，并不是可以随意选择从七个特异点中的哪一个开始攻略的，事实上更多是采用，哪个先行锁定，就先去哪里的原则，只不过扰动更小更容易锁定的特异点通常也不会有更大的攻略难度就是了。”

　　说到这里，奥尔加玛丽的头微微偏了一下：“不过，第二特异点显然就比较例外了，从我们后续来看，之所以第二特异点这么快就被锁定，是因为伊斯坎达尔的战役声势浩大，所以爆发出了更明显的扰动，所以第二个特异点虽然敌人中强者如云，但是如果比较乐观的猜测的话，说不定第二特异点的战力已经是这趟旅程的高峰了也说不定。”

　　这种与其说乐观还不如说近乎安慰的话显然说服力不足，迦勒底的所长咳嗽了一下：“依据就是，第三特异点的幕后黑手战力或许就不足，据示巴的结果，第三特意点的定位虽然废了我们一番功夫，但是在锁定之后，不管是面积还是扰动都远逊于那欧洲最闻名的几位帝王云集于欧洲的罗马特异点。说不定这次会轻松不少呢。”

　　“——只不过，也有一个问题。”

　　问题就是，特异点反应来自于一个现代国家的城市之中。

　　美国是一个历史非常短暂，短暂到是近代才诞生的新生国家，甚至可以说这个名字就近乎是现代文明的代名词，在这里，人们的生活习惯已经与几百年前天变地易，英灵们的装束可就太过于扎眼了。

　　一个以都市为背景的特异点，最后发展成要拯救世界的英雄们被要救的市民追杀的结果的话，可让人笑不出来。

　　而且既然以城市为据点，从某个角度而言，整个城市就都被对方作为了人质，虽然不与绑匪谈判是一贯的传统——但是当人质实在是太多的时候，就不得不让人犹豫了。

　　所以，最终的方针被定为，暗中行动，尽量斩首，只有在进展不顺利的时候再考虑用打草惊蛇的手段逼迫幕后黑手露出破绽。

　　——当然，如果对方会直接毫不掩饰地行动的话，当然最好，迦勒底是不认为誓约与胜利之剑再加上流星一条的合击，会在第三特异点就遇上对手。在这个特异点，他们需要担心的反而是会不会火力过剩导致造成的破坏比幕后黑手还大。

　　因而，连卫宫士郎也老老实实地穿上了西装。甚至因为过于拙劣的穿戴方式暴露了第一次穿西装的事实。

　　而阿尔托莉雅此刻则同样穿上了男式西装，一头长发现在在脑后梳成马尾。只不过以她过于清丽的容貌，即便是以男性的身份行动也足够吸引眼球了。不过从她有些怀念的表情来看，说不定不是她第一次用这身装束。

　　至于在以这条以传说中的圆桌骑士为名的帕西瓦尔号上一个无人居住的头等舱中多出了数位乘客，为何没有被人发现异常。

　　——那自然是，谨慎行动，以及魅惑、暗示种种手段共同作用的结果。

　　“——卫宫前辈！卫宫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