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短尾猫
是来给自己送别的吗？
“最上，那个女生来送你了呢。”旁边的松岛翔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今天走了，她一定会很伤心吧？”
最上淳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往朝奈那边走了过去。
除了这句调侃之外，松岛翔太没说什么，其他同学也没有说什么，就连领头的伊川老师都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对于最上淳在这所女校里面所受到的“优待”，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甚至都懒得去羡慕或者嫉妒了。
“出云，早上好。”他走到了朝奈的面前，然后停下了脚步，跟对方打了个招呼，“是来送我们的吗？”
“是的，我们就是来送你的，总算赶上了……”朝奈点了点头，因为刚刚运动有些激烈而稍微有些脸红，“还有，你忘了的东西我也带过来了。”
“忘了的东西……”最上淳迷糊了一下，然后马上想了起来。
他曾经跟朝奈一起去过书道部，然后近江部长为了留念，特地给他花了一副水墨画，还题上了诗句，准备作为礼物送给他。
当时他把画卷留在了书道部里面，本来是准备回去的时候拿走的，可是因为中间那一段插曲，所以这次走的时候他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哦！你是说画卷吧？抱歉，我一下子忘了这件事了……谢谢你啊！”他连忙跟朝奈道谢。“为了这个特地让你们一大早赶过来，真是过意不去。”
“没什么，是我们这边的过错呢……一直都在麻烦你……”朝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接着，她向最上淳递过了两副卷轴，“请收下吧！这是我们给你的纪念礼物！”
“诶？这么会有两份？”最上淳有些奇怪。
“另外一份……是梅宫学姐给你写的字幅哦！”朝奈笑着回答，“我昨天跟梅宫学姐说要给你一点留念礼物，所以她昨晚就写了字……”
“哦？！”
最上淳有些惊诧。
仔细想想的话，之前朝奈一直说梅宫夏妃的书法很厉害，甚至超过了书道部近江部长本人，近江部长的实力他已经见识过了，而朝奈居然认定梅宫夏妃更强一些，这不禁让他心里有些好奇。
虽然现在他对梅宫夏妃还是有些不爽，但是这份好奇心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所以他决定收下这份礼物，仔细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厉害。
“谢谢你们了。”他点了点头，接过了两副卷轴，然后把梅宫夏妃写的那份慢慢打开。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
小说輑玖50一⑧○九0⑨
宣纸上是一大串汉字，行书书法。
最上淳当然看得出来，这是《兰亭集序》上面的文字，梅宫夏妃临摹了王羲之这篇历史上最知名的书法作品，然后送给了自己。
最上淳仔细看了看这几百字，虽然他并不是什么专业的书法鉴定家，但是他轻易地就能感受到作者倾注在纸上的寄情。
论水平，梅宫夏妃当然无法和书圣相提并论，但是即使如此，这些飘逸而又优雅的字符，依旧能够让人看得心情舒畅。
他不禁拿这幅字跟记忆里近江部长写的字幅比较了一下，最后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梅宫夏妃的更加好看一些。
能写出这种水平的人，到底是经过了多么刻苦的练习呢？又到底拥有怎样的心境呢？
“好厉害……”他只能发出由衷的感叹，“你之前说她是你们学校书法最厉害的，这下我信了。”
“相信了吧？我可不会骗你哦！”朝奈笑着回答，“梅宫学姐的才华可是我们无法比拟的，只是……只是性格偶尔有些脱线，喜欢开一些恶劣的玩笑而已，但是她的心地并不坏，所以……所以请收下礼物，不要再生她的气了，好吗？”
那些玩笑可不是一般的恶劣啊！最上淳在心里吐槽。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继续纠结，那就是小肚鸡肠了，所以最上淳也点了点头。“我已经不生她的气了，但是事前说好，就算她送我礼物，下一次比赛的时候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们可不需要你相让呢！下一次比赛，我们也一定会重整旗鼓，绝不会再轻易输给你们了！”朝奈握起了拳头，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这次的失利已经让我们看到了自己的短板在哪里，这段时间我们会恶补相应的知识的，下次绝对不会再给你留下这么致命的漏洞了哦！”
“哈哈哈哈，那我就期待你们的表现吧！”最上淳大笑着回答。
“两位亲亲热热地说了这么久，应该也满足了吧？”就在这时候，两个人的旁边冷不丁地传来了梅宫夏妃的声音。
最上淳和出云朝奈这时候才发现梅宫夏妃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身边，她带着讥诮调侃的笑容，简直就像是上次演剧的时候，女巫突然跑到了公主殿下和女仆之间一样。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高兴。”最上淳也懒得理会她的调侃了，只是正常地跟她道谢，“下次如果你来我们学校，有机会我也可以给你送份礼物的……不过很可惜我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给不了这么好的礼物了。”
“无妨无妨，礼物嘛，大家有个心意就好了，不必拘泥于种类和形式。”梅宫夏妃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突然把视线放到了朝奈的身上，“朝奈，能否稍微给我一点时间呢？我还有一点话要跟他说一下——”
“嗯！”朝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立刻走开了，给这两个人让开了空间。
看到梅宫夏妃如此郑重的表现，最上淳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连忙也让自己紧绷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要紧张——”梅宫夏妃摇了摇头，依旧用那种戏谑的眼神看着最上淳，“我只是恭喜你，我认可你了。”
最上淳顿时一脸的黑线。
“你认可我什么了？我有什么地方需要你来认可吗？”他没好气地反问。
“别这么抵触，我知道我的玩笑有些过头，但是这也并不仅仅是为了捉弄你和朝奈而已啊，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重要的测试呢。”梅宫夏妃低声回答。
“测试？测试什么？”最上淳再问。
“唔……一方面是测试你对朝奈到底多在意，看看朝奈是不是找错了人——”梅宫夏妃不紧不慢地回答。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并不讨厌朝奈，但是结婚这就免了……”最上淳无奈地回答，“那另外一方面呢？是测试什么？”
“测试你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具有成为合作者的潜质。”梅宫夏妃看着最上淳，“我不是说ER3协会，而是说我个人。”
“你……想要跟我合作？”最上淳总算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是的，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做，需要他人的帮助，我也非常愿意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那些可以帮助我的人……简单来说的话，就是需要能够互助的帮手。”梅宫夏妃继续压低了声音，“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自傲，但是我一直在自己身边找不到足以成为自己帮手的人，而击败我的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有这种资格的人——可惜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必须小心谨慎，看看你是否适合。”
“所以你就故意用那种方式来测试我？”最上淳终于恍然大悟了，“甚至不惜用自己来威胁？”
“是啊，不弄清楚怎么行呢？被协会看重的人，头脑和手段当然是出类拔萃的，可惜这种人如果为非作歹的话，破坏力也相当可怕，就像是兵藤孝子那样……如果贸然和这种人合作的话，恐怕不仅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而且还会给自己惹祸上身呢。”在最上淳的视线下，梅宫夏妃依旧从容不迫地回答，“所幸这么测试一看，你固然为人骄傲，但是却并没有丧失天良，勇于承担责任，也有怜悯他人的温情，嗯，我非常满意——这是非常适合合作的对象呢。”
“可惜你好像没有问下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啊？”最上淳冷冷地问，“被你这么折腾了一番之后，我可是没有什么动力和你合作。”
“嗯，我明白的，你的骄傲和固执，我已经强烈地感受到了，你可是连协会都毫不犹豫拒绝的人啊。”梅宫夏妃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我这次不会再威胁你了，甚至不会试图动摇你的个人意志，我只是告诉你，我愿意和你在某种程度上合作——你帮我，我帮你。如果能够实现的话，我相信这对我们两个人都会有好处，我是那种从来不会让自己人吃亏的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最上淳相信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毕竟从这几天的来往当中，他也看出了梅宫夏妃对自己的后辈们是非常照顾的，所以对朝奈相当好。
可是，以梅宫夏妃的能耐，既然都想要找帮手了，那肯定是棘手的事情，他可不想贸然参与进去。
“我没有催你做决定，这完全是你的自由——只不过，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确定，也许到了某个时候，你会发现自己需要帮手也说不定哦？”梅宫夏妃微笑地看着最上淳，“如果有那一天，我可以为你施以援手——当然作为等价交换，后来你也得做同样的事情，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我的手机号码写在了字幅的背面，仔细看看就能看到了，如果你觉得我的话有道理的话，可以先加一下我的号码，也许某一天你就需要用到，到了那时候，请不必顾虑，我可以随时回应——嗯，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说完之后，梅宫夏妃向最上淳躬了躬身。“再见。”
还真是魄力满满啊……最上淳在心里感叹。
他不仅用力握了一下手里的卷轴，然后看了一下梅宫夏妃的背影。
“再见。”他也对着对方的背影点了点头，然后拿着两份礼物，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同学们身边。
在轰鸣声当中，校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最上淳一行人也踏上了归途。
159，隐私
在最上淳一行人登上校车之后，这辆车沿着原路一路疾驰，最终在中午时分回到了北赤羽学校当中。
本来在预定的计划当中，最上淳这边会在假日的最后一天返校，不过因为被梅宫夏妃那边挽留了一天，所以今天实际上是上课的日子。
当然，回到学校之后，他们并没有直接返回课堂，而是被伊川老师带着前往了行政楼，理事长要接见他们。
在之前，理事长最害怕的是本校输给女校，自己颜面无存，既然这次北赤羽代表队不负众望地赢得了胜利，给学校增光添彩，理事长心里自然也非常开心，所以打算要把这几个学生叫到自己跟前来表彰一下，也是理所当然。
队友们都觉得挺开心，不过最上淳却觉得有些不耐烦，不过这时候他也没有理由耍大牌，于是还是跟着队友们一起前往了理事长的办公室。
他们一进去，理事长就直接从办公桌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理事长的视线在几个少年人面前来回移动，最后他点了点头，“你们做得很不错！总算没有让我失望！这下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老人今天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容光焕发，“不过你们不要懈怠下来，毕竟她们还会过来继续比一次，你们接下来要再接再厉，赢下剩下的一场！只要你们拿出足够的成绩，到时候我给你们发奖励！”
“明白！”几个少年人同时回应。
接下来，理事长又把视线落到了最上淳的身上。
“最上君，你作为我们代表队的主将，没有辜负自己身上的重任，我感到非常欣慰。”理事长点了点头，“老实说一开始让一个高一的学生来代表本校，而且又是你这样的刺头学生，有些老师心里不太认同，所幸伊川老师一直坚持，事后看来这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恭喜你。”
“我发自内心地热爱母校，为了学校的荣誉，我愿意拼尽全力……所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理事长。”最上淳一本正经地说出了不光他自己不相信、其他人也不可能相信的话，“如果有什么东西是对我的奖赏的话，那么让我有机会给学校的增光添彩，就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
理事长表情僵了一下，似乎是很想吐槽他两句，但是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然后开怀地笑了起来，“呵哈哈……很好，看来你已经成长了，有了这么强烈的责任心和荣誉感，日后一定能够大有成就……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会儿之后，理事长重新严肃了起来，“好了，你们先各自回去吧，最上君你先留一下，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
最上淳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从了理事长的吩咐，留在了办公室里面。
等其他人都出去之后，宽阔的办公室一下子又显得空旷了起来，不过这已经不是最上淳第一次来到这间办公室了，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理事长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听说你在荻苑那边玩得挺开心的？”
理事长的笑容，让最上淳有些不自在了，他也只能讪讪地笑了起来。
很明显，理事长是从伊川老师那边听到了什么吧。
“啊……还好吧，那边有认识的人，所以相当热情地接待了我……”他尴尬地回答。
“恐怕不只是认识而已吧？”理事长追问，“出云家的那个小孩子，你只是认识而已吗？”
“理事长已经知道了？”最上淳越发尴尬了，“我还以为这种小事……应该不至于入您的耳呢。”
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立刻就严肃了起来，“所以，安排我去那边的学校其实是另外有目的的吗？”
“还真是敏锐啊……过于敏锐了。”理事长苦笑，然后摇了摇头，“不过你想多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说实话安排你参赛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插曲，我已经老了，哪有精力去记住这种事？”
最上淳一想也对，理事长确实也没有必要处心积虑跟他搞个这样的计划，应该也是无心插柳吧。
“您……您认识出云家的人吗？”最上淳小声问。
“或多或少也有些接触，但也称不上什么亲密朋友吧。”崛河信康理事长回答，“就我的接触来看，他们是很适合做朋友的人，嗯，我的意思是，他们非常礼貌，文质彬彬，而且学识涵养都很不错，偶尔聊会儿天的话会非常有趣……只可惜，只能当做泛泛之交而已了，他们过于讲究客套了。”
理事长说得非常隐晦，但是最上淳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确实，他也是亲眼见过出云朝奈的母亲的。
虽然长得挺好看，但是冷若冰霜，虽然看上去谈吐非常有礼节，但是实际上一直都在端着，和别人客气地保持着距离感——
他还没有见过朝奈的父亲，不过想来应该也是这种性格吧。
和这种人确实是很难成为好朋友的。
如果真的和朝奈结亲的话，感觉应付这样的岳父岳母应该也挺吃力的吧……
呸，我想这个做什么？最上淳感觉驱散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你的外公贺泽先生，想要撮合你和他们家的小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正当最上淳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理事长突然又开口了，“其实仔细想想的话，这对你似乎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安排，他们家虽然江河日下，但是毕竟还有不少资产，如果运用得当的话，足以支撑你的野心，让你以后少走许多弯路——”
怎么，理事长这是准备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了吗？
“理事长，你……”最上淳准备质问。
“别误解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理事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的话，“这是你自己的私事，我当然无权去决定你的人生，你自己按自己的想法行动就好了——我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用自己的经验来跟你剖析一下而已，你听完之后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就好了。”
“……那好，请说吧。”最上淳无奈地叹了口气。
“出云家这一代家主有几个兄弟姐妹，不过和他一样都不怎么成器，虽然都算是风度翩翩富有学识的人，但是对于经营家业都一个个都无能为力，所以这些年也只是勉强在维持家门而已，而且最辛苦的就是家主夫人，她自从嫁入到出云家之后就一直在操持家业，可以说如果没有她的努力的话，出云家恐怕现在的处境要更加难堪一些。”理事长放低了声音，似乎有些感慨，“可惜毕竟也只是一介女流，终究也挑不起大梁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最上淳有些惊诧，他明显感觉得到理事长的话，有些不太对劲。
“出云家的人都喜欢收藏，每年都会花大价钱从海内外购买艺术品，就算家里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经得起这样的消耗，更何况他们家现在一大笔资金还只能躺在银行里面动弹不得……那就更加困难了。”理事长的视线突然从最上淳的身上移开了，抬头看向了天花板，然后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所有一直有人怀疑他们家在借机倒卖走私珠宝或者艺术品，或者干脆……赝品，当然这也只是一种无聊的揣测而已，谁也没有真凭实据，也没人能去问问那位出云夫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最上淳倒吸了一口冷气。
“暗地里透露别人家的隐私，实在不是正派人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为止了，最上君。”理事长重新看向了最上淳，“你可以把这当成是老年人的胡言乱语。”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最上淳小声问。
“毕竟你是我欣赏的小辈，虽然几次三番惹我生气，但是也算是帮了我几个大忙，所以我多少也应该给你做点什么。”理事长只是笑了笑，“这些话我没有对任何其他人说过，所以你应该知道守密的吧？”
这个理由，让最上淳一下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直以来，虽然他几次为理事长排忧解难，但那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所以从没指望过理事长因此感激他，可是理事长竟然能够不计前嫌，这倒是让他有些感动。
传播他人的阴私，一直都是社会的禁忌，更别说是出云家这种名门的阴私，理事长跟他说这些本身也是冒了风险的。
如果不是真的照顾自己的话，恐怕理事长是绝不会多说一句的。
“我会把这些话都守口如瓶的，就算是父母也绝不透露一个字。”最上淳马上就做出了保证，“谢谢您的照顾，理事长！”
“我没有照顾你什么，这是你应得的奖励。”理事长转过身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里面，然后坐了下来，“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有个知情而已，免得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措手不及，而不是让你远离出云家。在我看来，出云家做的这些事情虽然可能并不怎么光彩，不过我倒并不觉得讨厌，毕竟这世上肆无忌惮的人实在太多了，地位越高的就越可能胡作非为，比起那些更高的家庭，出云家这些事情，反倒不算是什么了！”
这一番感慨，别人听了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最上淳却能够真正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他也是很多事件的亲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