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懒逼
毕竟直到现在,镜流也依旧是仙舟联盟通缉名录上在榜的重犯之一,如若被发现,即使是她也难以将她保下。
但转念一想,以现在少年的声望,想要将她那重犯的名号撕下去,的确算不上多麻烦的事。
甚至只要他想,就连镜流所犯下的那些错误,都能无声无息地抹消在那历史之中,不会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在意。
只是......
少女不自在的原因,与这些都无关。
在六百九十二年前,也就是星历七三八零年,据史料记载,前代罗浮剑首「镜流」身堕魔阴,云骑聚星槎海战之,不知其所踪。
而那一战,仙舟所领头带阵之人,正是景元。
景元并不愿意回想那天的场景。
但女人此时此刻那熟悉的面容,所让她想起的,却并非是小时候的温情。
那天......死在女人剑下的云骑......她至今都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和模样。
少女又怎么不可能对自己的这位师傅,不抱有愤恨、怨气呢。
可她却又知道、理解......身堕魔阴却也非她愿,各方面的压力和磨损逼的她走投无路,其所受之痛苦,非常人能够想象。
两人对视了片刻,终究是彼此都错开了目光,不愿再看着对方。
“阿!师傅,——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她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她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将军!......”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如同旁白一般,平和的男声缓缓地陈述着,叫本就沉浸在复杂情绪中的两人,一时间都下意识更加沮丧了些,直至景元先一步反应过来,种种悲伤的气愤的好笑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叫她一时间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又该说些什么样的词句,干脆转头便走,进了屋去。
“嗯?”
安镜眨了眨眼,隐约感觉到好像不对劲。
坏了,这俩人好像有隐情?
闹掰了这是?
他便调转了脑袋,看向镜流。
“怎么个事儿?”
女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作答。
半响过后,她带着些愧疚的声音才终于响起:“那年我身堕魔阴......沾染了云骑之血......”
镜流说的简短,却带着无比沉重的意味。
“噢噢......嘶......”
安镜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儿。
心想,坏了。
这下真成玩烂梗了。
其实这事儿本来他以前刚回来时是有过了解的,只是几天之前跟巡猎打的时候虚无用的有点儿多,这后劲实在是有点大,一时间又不知道忘掉了多少事儿,连记忆命途都没办法帮他找回来,而那以前挺好使的面具这次效果也没那么好了。
可能是用的真有点多了。
安镜心想。
寻常人要是这么造,估计早自灭了。
“算了,不管她。”
少年摆摆手。
景元这姑娘讨喜就讨喜在她总有办法调理好自己的事,很多时候都用不着他操心。
而且就算这回真生气了,身为罗浮将军,她又不会跑,以后不是想什么时候安慰就什么时候安慰?
相比之下,还是现在自己面前这个更叫人忧心。
“还是聊聊你吧。”
安镜向来不喜欢站着说话,所以他依旧是躺到了躺椅上,招手示意镜流也过来。
女人走过来,坐在了石墩之上。
“复仇大业进展如何啊?”
“......”
她摇摇头。
想来也是。
“加油吧,最近我试了试,大概能给你提供点建议。常规的物理手段就算到达极致,真的将一位星神的肉身杀死,应该也是没有意义的。”
毕竟安镜不觉得要是真有意义,当时的岚还能不跑。
总不能真能倔强到那个地步吧。
而且这样就能杀死一位星神,好像有点太简单了?
少年倒是没劝她放弃。
有个能为之奋斗的事儿其实挺好的。
虽然望不到头就是了。
第一卷 : 第二百五十五章:曜青三人组
“......我知道了。”
镜流有些在意少年话中那轻飘飘的试一试背后代表的东西。
“在外面没受什么委屈吧?有就说一声,你晓得的,我现在都不用亲自去,随便提一嘴就有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帮我收拾。”
“并无。”
女人摇了摇头。
她本就不蠢,实力也还算强劲,哪里轮得到她受委屈呢。
“挺好。这次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有什么事?”
他又问起来。
“......”
镜流本就低垂着的眼眸轻颤几下。“只是恰巧听说了你的事,又恰巧在仙舟附近,忍不住过来看看罢了。”
“噢噢。”
少年点点头,“那怎么说,要不要就干脆留下来?我以后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也会继续住在这儿。”
“至于身份问题,那更不用操心,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带着你露个面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镜本来还想说顺带陪陪景元,可他现在一时半会儿又摸不太准她们现在对彼此的态度,便又干脆收了回去。
真麻烦。
“......不用了。”
镜流露出了有些明显的犹豫,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一方面,她不想让少年只是因为自己,在联盟的眼**现任何污点,虽然她知道少年或许不在乎,但她在乎。
一方面......女人现在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景元,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正常的生活,就算回来,或许也只能是整日枯坐在这庭院之中,少年在时便与他相伴,少年不在时便等他回来。
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有些想象不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唯有的一技之长......她也再无颜回到云骑军,无颜面对他们了。
安镜叹了口气。
光是看她表情就能知道这人现在脑子里到底是有多别扭。
整这么费劲干什么呢,对自己要求这么高干什么呢。
你不知道你这个年纪,对于大部分仙舟人来讲,都是应该待在家里或者疗养院里,什么事都不用做,安享晚年吗?
“行吧,我也就不再劝你。”
少年摇了摇头,随她去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劝人,向来遵守的都是尊重他人命运,而对自己亲近之人的包容那就更夸张了,基本上她们只要不干什么作奸犯科的恶事,他都不太乐意管。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尽量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吧。
只是,没由来的,他还是突然觉得有点落寞。
怎么说呢。
好像确实物是人非了。
面前的小师妹,几百年前吧,虽然经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话里通常都要带根刺,就是关心你也要用呛你的方式表达出来,纯纯傲娇一个。
但好歹话是并不算少的。
情绪也表达的鲜明,虽然脸上一般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死样,但那双好看的眼眸中波动着的情绪,在他面前都极为明显。
少年还记得她昔日在演武仪典上,夺得剑首桂冠时在台上那副风华正茂的模样。
可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什么样子呢。
她连正眼看自己,似乎都不敢了。
坐在稍低躺椅一点的石墩上并腿坐着,面容竟是有些僵硬,好像是因为常年都保持着一个表情,肌肉都退化了似的。
那双好看的眼睛也被一圈黑纱布给围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那本如蓝宝石般的眼眸此时此刻应该是猩红着的。
而交谈的回答也只是简短的几个字眼,沉默更是家常便饭。
而就连自己和她交谈,也忍不住开始顾虑起一些事情来。
换做以前,笑话,顾虑这两个字在他的字典里就不存在。
当年有关他们师傅的地狱笑话他就不知道开了多少次,哪次不是把她整的急眼的拿剑追着他砍?
他当然知道镜流那时是真的生气了,自己开的玩笑的确也是有点过分了。
可少年完全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够不够乐。
至于师妹的感受,扯几把淡去吧。
可如今当安镜学会了顾及她感受的时候......她却也不似从前了。
......是啊。
被改变的从来都不止是他一个人。
大家都不一样了。
回不去咯。
少年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这件事,难免感到些唏嘘和伤感。
真是一语成谶,就如迅哥儿笔下那般,在他们之间,此时此刻似乎已经隔了一层无形的后屏涨了。
或许镜流对自己所抱有的情感依旧没有减弱,不然她也不会专门回仙舟来见自己了。
但数百年时间的离别,终究还是改变了很多东西。
沟槽的,真婆妈。
沉默一时间笼罩在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先开口,都低垂着眼眸,似乎陷入到了某种回忆之中。
直到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安镜站起身。
“我去看看是谁。”
他记得今天应该没人过来了啊,芽衣那边定的不是明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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