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实力至上主义帝国 作者：越行 情之下的倔强故事。 一切都是正确的，在甜美的正确之下深埋糜烂的毒酒。 活下去的理由被深爱的人夺走。 只懂跳动的心被深爱的人夺走。 最后的精神亦被深爱的人夺走。 …………今天，他一如既往地用眷恋的目光仰望着将他推落深渊的人，那些他曾经深爱的，现在也依旧不变的女孩。 ——即便如此，他依然向往童话。 第一章 欢迎来到，新的人生 这是…哪里？ 夏明有些迷糊，脑子里一片浆糊，思绪乱成一团。 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但是为什么会…为什么我还能思考？ “让我来吧。” “这…” 谁…是谁在说话？ “可以请你们出去吗。” “是！” “砰！” 不小的关门声并没有唤醒夏明，他的意识依旧昏昏沉沉，一片混沌。 “来，夏明，坐到姐姐身边来。” 唉？身体，在动？灵魂有身体？ “夏明，你知道吗，姐弟之间，相亲相爱，是很正常的事情哦，你看，我们从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这样了，对吧。” 温婉优雅的声线，说着奇怪的话，夏明有些迷茫，我…有姐姐吗？ “嗯，姐姐说的对。” 这是…我的声音？空洞乏力，仿佛毫无感情，我的声音…是这样的吗？ “所以，我，是正确的，是正常的，对吧。” “是的，姐姐是，正确的。” “乖孩子…”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感受到温暖，麻麻的，仿佛通电一般。 口中传来了一阵拉扯感，把沉浸在深处的意识缓缓拉起。 这是…什么？ 轰！ “欢迎来到，帝国中枢。” 意识被拉起至顶点的瞬间，脑海中响起了一声巨响。 夏明猛然瞪大双眼，昏暗的视野骤然明亮，闪烁着一片银光的水雾朦胧了他初见的景色，脸上清晰的传来被覆盖的触感，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犹如窒息般感觉。 要呼吸不过来了！ 挥舞着双手挣扎，夏明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东西。 “咳咳…咳…” 夏明不由自主的低头捂着胸口，得到解放的嘴巴拼命的喘息着，甚至传来一阵明显的咳嗽声。 “怎么…夏明？” 耳边传来惊愕的呼唤声，夏明一边恢复着呼吸，一边下意识的说道：“你差点把我吸死了，姐姐…唉！？” 话还没说完，夏明忽地一愣，微微张嘴，转过头去，他真的，有姐姐？ 披肩的银发沾着水汽，精致如白玉般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红晕，蔚蓝大海般的蓝色眼眸泛着水润的光泽，樱唇微张，脸上的神情与他一样，一副惊愕的模样。 “这…姐姐？” 夏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仿若只存在于梦幻中的女孩，为她的美丽所震惊，也为自己与她的关系而惊愕。 银发的少女回过神来，略有些气喘的走向夏明，双手抬起他的脸颊，声音温婉中带着些许焦虑的问道：“夏明，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没事吧？” “没…没什么。” 近在咫尺的无暇玉脸让夏明有些紧张，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膛中轰隆作响的心跳声。 “呼~吓死我了。” 女孩有些紧绷的双肩耸拉下来，她轻吁一声，放心的开口道。 “来，一起去泡澡吧，在外面待久了着凉了可不好。” 脸上挂起柔和的笑容，摩挲了一会儿夏明的脸颊，银发的女孩拉起他的手，把他领进了浴池中。 …… 一面复古的欧式镜子前，夏明摸了摸自己那头快要触及到肩膀上的银发，以及那张与浴室中的女孩极其相似的脸，他再一次确认到，自己穿越了。 魂穿？不，不像是魂穿。 脑海中时不时传来的记忆告诉他，这具身体既没有自杀的经历，也没有意外和他杀至死的经历。 与其说是他代替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如说这具身体打从一开始就是属于他的，只是他的主要意识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直到刚刚完全清醒的那一刻为止。 在那之前，他的身体一直都由潜意识控制着，处于低限度的对外反应中。 “难怪之前的声音会是一副机器人似的样子。” 夏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脑海中不断地传来清醒前的记忆，让他的脑袋有些发胀。 “怎么了，夏明，是泡太久了不舒服吗？” 带着沐浴后香气的双臂搭在肩膀上，夏明的便宜姐姐，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凑了上去，用滑嫩的小脸摩挲了一下夏明的脸颊，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似的问道。 “姐…姐姐…痒。” 夏明的脑袋像是躲避似的缩了缩，不仅是生理上的痒痒，心中也有些别扭。 这个便宜姐姐虽然很美，貌似也对自己有超出伦理上的情感，但是，夏明才刚刚清醒过来，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适应这份突如其来的记忆与情感。 “噗嗤~” 少女捂嘴轻笑了一下，扭过头来亲了一口夏明道：“来，乖乖坐好，姐姐帮你吹头发吧。” 夏明脸色微红的坐在椅子上，透过镜子望了望背后拿着无线风筒，开心的给他打理头发的少女，心中略微安心了下来，有个姐姐的感觉，还不错。 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夏明闭上眼睛，意识沉进身体内部。 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浮躁不已的思绪既然已经平复了许多，也是时候该找找自己穿越的原因了，刚刚的那声唤醒他的古怪巨响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穿越重生看来并不只是意外而已。 …… “欢迎来到，帝国中枢。恭喜你，继承者，迎来了你全新的人生。” 夏明的意识空间内，伴随着一道声音的响起，一片银白的光芒骤然亮起，取代了原本虚无的暗色。 “…帝国中枢，是什么？” 夏明仿佛在探寻如何进行思维对话一般，沉寂了一会儿，才好奇的询问道。 “帝国就是帝国，横跨星海的统治帝国。” 如果在意识空间中，身体能实体化的话，夏明此刻一定是一副皱眉的样子。 这是牛头对上马嘴了吧，讲也讲不清。算了，换个问法。 “那这个帝国，已经覆灭了吗？” “是的。” 不愧是白捡的，带坑，夏明有些感慨，看样子估计是复苏帝国的剧本了。 ...... 随着对话的进行，夏明也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所谓的帝国中枢，是旧帝国，姑且称之为旧帝国吧，它是旧帝国的遗产。 所谓的继承者，跟亡国的遗孤差不多一个意思，也就是整个帝国只剩一个人，带着这个所谓的帝国中枢。 帝国中枢的作用，就是辅助继承者复苏帝国，而这个责任，自然也就落在了夏明身上了。 ...... 简单明了的让人无力吐槽啊，睁开双眼，意识回归身体后的夏明有些无语的想到。 自己是怎么被选上的，他不想去理会，因为不论真假都已成事实。 处事一向随波逐流的夏明，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使命。 而且… 看了看镜子，身后是一脸微笑的给他吹着头发的女孩，感受着脑袋上传来的舒爽，夏明有些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比起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复苏大业，还是着眼于眼前的事情更为重要，活在当下嘛。 “待会儿，我来帮你吹头发吧，…姐姐。” 有些不自然的喊出这个称呼，夏明开口道。 “唉！？夏明你…” 抚摸着头发的手一顿，少女一副愕然的模样看着夏明。 新人新书，求支持，每日双更 第二章 坂柳有栖 “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夏明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头，吹风筒定住时吹来的热风让他有些难受。 “啪。” 少女无言的关掉吹风筒，把它放在桌面上。 她双手按住夏明的肩膀，把他的身子转过来面对面。 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与她蔚蓝大海般的眸子不一样，这是一双点缀着明亮星辰般的酒红色眼瞳，色彩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这双充满神采的眼睛... 少女半跪在地上与夏明的脸平行，抬起柔荑，有些颤抖的抚摸着夏明的眼眶，摩挲着他的眼皮，轻轻的，仿佛害怕会吓到他一般。 “终于…终于，我最爱的弟弟…” 她喃喃着，蓝宝石般的眼眸泛起阵阵波澜，紧盯着夏明那清澈有神的双眼，生怕下一秒，那眸子里的亮光会消失不见。 “到底怎么了？” 睫毛与手指轻触的感觉，让夏明觉得有些痒痒，他的眼皮不停的抖动着，有些想闭上眼睛。 玉指上传来夏明的意图，让少女回过神来。 她的脸上挂起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开朗的笑容，双手略微向前伸了伸，捧着夏明的脸颊，站起身来俯下脸，柔软的樱唇轻吻在夏明的眼帘上，一左一右，随后把他的脑袋抱在怀中，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我的宝贝，终于睡醒了…” 夏明有些纳闷，不过也能感受到现在的气氛不适合开口，也就顺其自然的窝在了少女的怀中，嗅着她身上传来的芳香。 腻歪了一会儿，仿佛满足了似的，少女主动放开了他。 她捋了捋身上薄纱睡裙，把椅子上的夏明往旁边挤了挤，随后满脸高兴的坐下，开口道：“起来啦，不是说要帮姐姐吹头发吗。” 夏明微微耸了耸肩，让出座位，拿起桌上的无线吹风筒绕道少女的身后，开始给她吹头发。 极具质感的银发很是柔顺，微微吹干之后自然的就从指间滑落，带起一阵抚摸丝绸般的感觉，这让夏明也有些享受。 夏明就这么一边给少女吹拂着头发，一边整理着脑海中关于这具身体的庞杂记忆。 ...... 坂柳夏明，这是他现在的全名，出身于极东之地，一父一母，一个双胞胎姐姐加上他，一家一共四口人。 家中貌似是什么名门后裔，嘛，由于清醒之前的身体，一直处在类似于机械般的被动回应状态，几乎不会主动思考，所以对于这些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父母一般都很忙，很少会在家中久待，因此，一般只有他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再加上宅子里的几个女仆。 姐姐叫坂柳有栖，名字只听音译的话是爱丽丝，一个西方风格十分浓厚的名字，加上一头极具质感的银发，精致无暇的容颜，和典雅温婉的气质，总体而言，除去略有些遗憾的身材以外，是个仿佛来自不可思议国度的少女，充满梦幻感。 与这副近乎完美的外表相称，坂柳有栖内在的完成度也十分之高，一言蔽之就是天才。 各个学科名列前茅不说，文学、绘画、音乐等艺术方面也十分的出色。 外表气质，性格内涵，这两项领域几乎都达到顶峰的坂柳有栖，可以说是一个走到哪都会成为焦点的少女，是天生就位于顶点，注定生活在聚光灯下的才德兼备之人。 硬要说她有什么污点的话，那就是夏明了。 与这个天才少女不同，身为她双胞胎弟弟的夏明，除了那副与她非常相似的面容以外，可以说完全就是她的对立面。 在外人看来，永远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状态的夏明，木讷到近乎与痴呆无异，这么说或许带有偏颇，但是与几乎十项全能的姐姐一对比，倒也没冤枉他。 对此夏明撇了撇嘴，有些气闷。 不得不提的是，旁人看来大相径庭的两人，关系却异常的好，或者说，坂柳有栖单方面的，溺爱着这个木讷的弟弟。 在外面，坂柳有栖也从不避讳对自己弟弟的疼爱，而在家里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夏明心中有些复杂，唔，他拒绝去回忆那些被当作玩偶一样疼爱的日子。 不过，坂柳有栖…这个名字…这幅样子…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夏明微微皱了皱眉头。 天生银发，这么说他已经跑出原来的地球村了，极东之地，异世的地球村？或者说地球村2号？ 再加上他对于自家姐姐的模糊印象… “我该不会…跑到二次元了吧？” 夏明有些不确定的嘀咕道。 “你有说什么吗？夏明。” 一直笑容满面的坂柳有栖，透过镜子看到夏明微微有些开合的嘴唇，没有听到声音的她有些好奇问道。 夏明摇了摇头，轻笑着回应道：“没什么，我在说姐姐很漂亮啊。” 坂柳有栖很是享受的眯起眼睛，语气悠然中带着奇怪的意味：“夏明很会讨女孩喜欢呢，从以前开始就是了，朋友都是女孩子。” “让我多交点朋友的，不是姐姐你吗？” 夏明闷闷的说道，表情有些微妙。确实，虽然以前的他浑浑噩噩的看起来很是木讷，但是却意外的有女性缘，在前世的他看来，就是那种自带把妹光环的无脑男主角，也不知道那些女生到底看中了他哪点。 “但是我没说过要交女性朋友的话吧。” “……” “嫉妒是女性最丑陋的一面，夏明就这么喜欢看到姐姐难堪的样子吗？” 嗦不粗发，夏明选择了沉默，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感受着夏明那讨好似的动作，坂柳有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说起来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你现在的样子待在D班已经不太合适了，姐姐帮你调到A班吧。” 开学？啊也对，自己现在是16岁，刚好是上高中的年纪。能回学校继续划水，感觉还是挺不错的，自己要上哪所学校来着，夏明一边搜寻记忆，一边不以为意的说道：“不过是班级而已，在哪都一样的…吧？” 话音到了末段，夏明的声调突然一个转折，带上了惊愕。 高度育成高等学校，传说中升学率和就业率百分百，校风自由，除了上学期间必须穿着校服以外，其它的发型打扮和私人物品携带都不作任何限制，这所仿佛梦幻般的校园，就是接下来夏明和坂柳有栖要就读三年的学校。 对于夏明来说，这所校园有多美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这所学校，在那个他以为只存在于梦中的世界里。 “我这是…真的到二次元了？”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夏明的脑袋有些晕眩。 这个框框能用来写奇怪的发言吗 第三章 律动之弦 前世，就用这个说法吧，夏明的前世是死宅，游戏小说动漫漫画，几乎样样俱全，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宅。 当然，他在个人爱好上虽然有些无药可救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的人际交往情况还是挺正常的，不算孤僻，就是显得有些过于文静。 这是他朋友对他的评价，他也欣然接受了。 与狂热到烧坏脑子的家伙不同，夏明自认为还是有那么一点理智的，所以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向往的那个次元到底是什么情况，存在不存在？他只能说，希望它存在。 但是现在，他来到了，他真的来到了，来到了这个他认为只存在于梦中的世界，现实摆在眼前，已经容不得他另作他想。 被现实狠狠的打肿了脸的夏明，还是很高兴的，虽然他经常在心中鄙视那些不带脑子的家伙，但是不可否认，自己与他们一样，怀着同样的梦想。 梦想实现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思绪万千的夏明说不上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膛中有股几乎要溢满而出的充实感，这让他感到异常的满足。 “夏明？” 同一个地方一直被吹着热风感觉有些难受，坂柳有栖疑惑地开口道。 “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其实哪个班级都无所谓，而且既然学校把我分配到D班，就算是随机选的也好，也是一个理由了，没有必要强求。” 夏明回过神来，一边继续帮坂柳有栖整理秀发，一边随口说道。 拒绝调走的理由当然是随便编的，他其实是想待在主角组的身边，亲眼看看他们之间的互动，或者直接参上一脚，毕竟都已经重生在这个世界了，不这么干的话总感觉会很遗憾。 透过镜子望着夏明那貌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坂柳有栖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了，夏明你就好好享受吧，要是找到了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带过来让姐姐认识一下。” “姐姐你会把人家吓跑的吧。” 夏明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说道。 “怎么会，会喜欢夏明的女性，怎么会不喜欢长得差不多的我呢。” 坂柳有栖的微笑中带着优雅端庄，一副正经说实话的模样：“而且，那种会轻而易举就被吓到的女性，不正是她们本身不够优秀的证明吗，那种瑕疵品，可是不行的喔。” “啪。” 夏明关掉吹风筒，放弃似的耸拉下肩膀，从他清醒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在外人看来完美无缺的姐姐，是个不加掩饰的弟控，这份情感甚至到达了，对于常人来说属于异常扭曲的地步。 摇了摇头，夏明不再纠结这件事情，毕竟以前世意识为主的他，无论如何都会带上些许上帝视角来看这一世，所以这份背德的情感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夏明那副认命似的乖巧让坂柳有栖很是满意，她站起身来，纤细的玉手伸出，拉着夏明向大床方向走去。 “已经很晚了，我们去睡觉吧。” …… 翌日上午，三月微暖的阳光，透过巨大的复古欧式窗户打在了地板上，空气中似静实动的颗粒漂浮着，带起一阵朦胧的美感。 巨大的窗户两边林立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不远处的宽大书桌上，细微的翻页声响起，夏明正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凝神看着手中的书籍。 他看书的模样有些奇怪，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翻，那频繁的书页摩擦声就是证明。 旧帝国的遗产很少，少到只有一样，那就是帝国中枢。而这个所谓的帝国中枢能做的事情也很少，只有两样。 一是带他穿梭世界的能力，按照帝国中枢的说法，旧帝国的领土横跨星海，辽阔无边。这里的星海指的不是宇宙星空，而是多如繁星，壮阔似海的次元世界，所以想要复苏帝国，怎么也要有通往其它世界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就是帝国中枢的能力之一了。 不过现在这个能力处于冷却当中，最快也要有半年的时间才能使用，夏明对此表示有些可惜。 帝国中枢第二件能做的事情，就是赋予夏明攀登至高，成就【皇帝】的资格，具体点的说法，就是赋予他一项能力，让他逐渐变强，强到摘星拿月不在话下，永恒不朽不是空话。 律动之弦，这就是夏明获得的能力。 拨弄万物弦丝，执掌森罗万象，反手间即可混乱天地，重写秩序之基。 当然，这种狂霸酷炫的事情，现在还只是个LV0的夏明自然做不到。 而且这个能力也是他木讷痴呆的罪魁祸首，他的主意识之所以会沉睡16年，完全就是因为要适应他的这份才能。 如今夏明虽然清醒过来了，这份才能也正在为他所用，但是他要走的路还很远，现在，这个能力也只能用来念念书，锻炼锻炼身体了。 “啪。” 合上书本放到一旁的书堆上，夏明揉了揉了太阳穴，这个附属的完全记忆能力虽然好用，能记忆海量知识，但也是有限制的，知识装进脑子里了不等于能消化掉，他现在胃口还很小，一次性只能装一小部分，然后就需要消化吸收了。 “沉浸在书本的海洋里，感觉还算不错。” 带着些许向学霸世界靠近的倾向，夏明喃喃道。 以前是的夏明就挺喜欢阅读的，当然，他一般读的都是小说，除此以外，就是文学类的书籍了，这两者的故事性强，总是能从中体会到酸甜苦辣人生百态，或者拥有上帝视角所带来的愉悦感，他一直觉得那很有趣来着。 现在的夏明看书则有另一番体会，那是汲取智慧与学识，历史和经验的感觉，就像打通关游戏一样，自然而然的就喜欢上了，忍不住想要继续体验下去，或者换一个游戏体验。 “不过这具身体，”夏明把书叠起来整理了一下，轻松的抬起这已经可以遮住他整个上半身的书墙，有些微妙的说道：“虽然是一副正太模样，但是力气貌似还挺大的。” 坂柳有栖的气质成熟，气场十足，哪怕一副近乎萝莉一样的身材，也不会让人对她的年龄产生多少怀疑。 但是夏明就不一样了，气质没有气场也没有，那精致的面容和纤细的身材，还有那双兔子似的红色眼眸，都给他增添了许多弱气，让他看起来就是个妥妥的正太小受。 嘛，算了，只要不是眉清目秀又虎背熊腰就行，没办法改变事实的夏明，只能这么自我安慰的想了。 哼着自己也不知道规律的调调，夏明把书籍逐一放回原处，随后空着双手往门口走去。 走动间脑袋略微一歪，临时起意，靠近书架伸出右手，食指扫过一片书脊，滑动间随手一抽，看也不看的就把书便抱在怀中，就这么踏着愉快的步伐走出了书房。 …… “你竟然会主动来这里，还真是少见啊…” 走廊中，踏着鲜红的地毯正准备去阳台的夏明，还在感慨着这个家庭的富裕程度，耳边就隐约传来了坂柳有栖的话语声，她的语气优雅中夹带着些许凛然。 她这是在和谁说话？夏明有些好奇，脚步也略微加快。 “嘛，想必你是来找夏明的吧，不过很遗憾，他现在正在专心的阅读，你还是…” “姐姐，还有…” 坂柳有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阳台入口处出现的夏明打断了。 他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自家姐姐，和那个坐在她对面的金发身影，口中自然而然的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帆波？” 晚点发第四章，今天新书四更，明天起每日双更 第四章 姐姐与青梅竹马 一之濑帆波，16岁，拥有一头金砂般的直长秀发，靓丽貌美的脸上点缀着蓝宝石般的眼眸，嘴角仿佛永远挂着开朗的笑容。 “哟，夏明！” 这是一个性格活泼的女孩，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如此，夏明也不例外。 “哟，帆波。” 他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自然而然的回应青梅竹马的招呼。 青梅竹马，在脑海中想起这段关系的夏明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不愧是只存在于梦幻中的世界。 “…夏…夏明？” 与夏明那自然欣喜的表情不同，刚刚还是挂着开朗笑容的一之濑帆波一脸的惊愕异常，仿佛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 抬起手搔了搔后颈，夏明有些无奈，自己以前给人的印象到底是有多面瘫木讷啊，表情丰富一点都这么大反应。 “好了回神啦，我只是开窍了而已，就是那种，佛家常说的顿悟啦。而且，难道说你的兴趣爱好就是摆弄木讷到近乎痴呆的青梅竹马？你坏掉了哦，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看着一之濑帆波脸上那久久不散的惊讶，夏明不得不给自己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这…这样啊…” 仿佛接受了现实般，一之濑帆波的表情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语气和神情始终带着一点微妙：“别把人家说得像是变态一样啊，而且你开窍的第一时间就学会这些，这比刚刚说的还要糟糕吧？还是说…” 讲到这里，一之濑帆波的蓝眸撇了撇，瞄向一旁淡定喝茶的坂柳有栖，有些若有所指的说道：“这些话，是跟某人学的吗。” 坂柳有栖优雅的放下茶杯，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微不可闻的嘲讽：“会教夏明怎么说话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啊。” 一之濑帆波也不再意有所指，而是直接摊牌似的悠然说道： “但是那些话，怎么听都带有你的风格吧。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看来夏明也终于学坏了呢。” 夏明翻了翻白眼：“没有，是我刚刚看的书太多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唉？你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爱好吗？居然看那种书。” “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的是正常的文学类书籍，欧洲中世纪时期的，那时候的名作是什么样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你，想必比我更清楚吧？” 夏明慢吞吞的走到二人的桌旁，拉出椅子坐下，随手把抱着的书放在桌面上，没好气的对着一之濑帆波说道。 “话说回来，你可是稀客唉，来我家做什么？” 夏明有些好奇的问道，两人的关系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是说到玩闹的话，更多的是一之濑帆波拉着他跑到她家去，本身倒是不怎么经常来夏明家。 “喂喂喂，我们好歹也是青梅竹马啊，来你家看望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这么一说，反而更可疑了。” “好吧。” 一之濑帆波耸了耸肩：“既然你在这里的话，那我就直接说了。” “学校那边，我听说你被分配到D班了。” “所以？” “当然是来问问看，要不要把你调到我的班级啊，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 以前的夏明很木讷，木讷到近乎痴呆，这在这个极东之地来说，几乎就是妥妥的校园霸凌对象。 小孩子可不会看你的家庭行事，他们大多数都以自我为中心，也就是自己开心就好，而一个随意摆弄欺凌的真人玩偶，对于他们来说，诱惑力可不小。 怎么避免夏明被霸凌，这是坂柳有栖这个姐姐常常头疼的事情，也是一之濑帆波这个青梅竹马经常烦恼的事情。 于是，两个比常人要早熟得多的女孩，就几乎成了夏明在学校的监护人，甚至通过家庭的影响力，把夏明安排到自己的身边，以便好好照顾。 不得不说，权势这种对小孩子不怎么管用的招数，对大人倒是异常有用。 从小学到初中，随着年级的更替，班级的人员组成年年都有变化，每年都需要更换一次班级环境。一之濑帆波以往来夏明家的原因，差不多都是为了和坂柳有栖商量，究竟要把夏明调到谁的班级。 不是没有想过三个人一起，不过，以前木讷的自己或许还看不出，但是现在的夏明没瞎，自然能看得出来，自家姐姐和青梅竹马的关系不大好。 所以三人一个班级的事情自然也随之告吹了，结论是夏明要么跟姐姐，要么跟青梅竹马。 现在被一之濑帆波这么一说，夏明才想起来这件几乎是约定成俗的事情。 “夏明今年，不打算跟我们一起了。” 旁边一直在悠然喝茶的坂柳有栖这时候说道：“原因是什么，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一之濑帆波的眼帘眨了眨，带着明亮神采的蓝眸对上了夏明那双酒红色的眸子。 直盯得夏明的视线往旁边移了移，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样啊，也好，不过夏明，要是被欺负了的话，可以来找姐姐我哦，我的怀抱随时都会为你敞开哒。” 真的是开窍了啊，以前的他可不会躲避目光，一之濑帆波在心中有些开心的想到，同时也不忘嘴上调戏着夏明。 “免了，我可不想窒息而死。” 夏明没好气的说道，一之濑帆波虽然看起来是一个纯真的少女，但是她的身材与遗憾型的坂柳有栖完全相反，是属于超规格的范畴，不要说同龄人了，就连大人，也没有多少能比她的身材更好的了。 被她那物理意义上的伟大胸襟抱住的话，夏明恐怕会感受到窒息般的幸福，物理意义上的幸福与窒息。 “夏明害羞傲娇的样子，这种感觉还真是新鲜呢，啊，总感觉看久了会欲罢不能唉~” 一之濑帆波脸颊微红的说道。 夏明搓了搓双臂，打了个寒颤：“帆波小姐，麻烦你有点自觉好吗，你的痴女属性暴露了。” “嘻嘻，我可是认真的哦？不过…确实很有趣呢。” 虽然说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是依然很讨喜嘛，而且这种不需要碰触，都能够察觉到的感觉… 一之濑帆波微笑着，蔚蓝的眸子微不可察的往坂柳有栖的方向一撇，随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难怪这家伙会这么平静，她心中暗道。 不过… 一之濑帆波站起身来，脸上重新挂起了开朗的笑容，她开口道：“好了，既然你自己已经决定好了，那么我也该回去了，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可不是属于你的… “这么快？再待一会儿又不会怎么…” 夏明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柔软的双唇堵住，空气中也随之响起了清晰可闻的水声。 一旁的坂柳有栖闭着眼睛，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红茶，仿佛根本不知道面前发生了什么一样。 “果然…感觉比以前充实了很多啊…” 抬起头，主动分开之后，一之濑帆波舔了舔嘴唇，吃吃地笑着，嘴里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夏明忽然开窍了…让我有些害怕呢…” 她再一次俯下脸去，逐渐地靠近夏明。 “所以…还是稍微提醒你一下…会比较安心…” 鼻尖抵着鼻尖，美玉般的脸颊染上了诱人的红晕，此刻显得有些妖艳的少女，吐气如兰的说道：“我是一之濑帆波，是你的青梅竹马，也是你的…恋人喔…” 又忘记要说什么了... 嘛，惯例求收藏推荐打赏 第五章 腐烂的禁果 一之濑帆波走了，踏着愉快的步伐离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夏明，和神色平静的坂柳有栖。 夏明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僵硬，脑袋不动，眼珠子慢慢的转向了旁边，看见依旧在不紧不慢，平静喝茶的坂柳有栖，他连忙收回了视线，缩了缩肩膀，捡起桌上的书本竖起，选择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自己的姐姐对自己抱有病态的情感，这是毋容置疑的。 以前世的意识为主，吸收了这一世记忆的夏明，就像看动漫能够轻易的接受，甚至怂恿男主的各种奇葩恋情一样，他也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是那16年的人生依然是夏明的，记忆真实不虚，内里的禁忌情感给他前世塑造起来的三观造成了不小的冲击，让他又有些难以接受。 上帝视角的自己与亲身经历的自己糅杂在一起，造就了夏明现在与这个双胞胎姐姐的相处方式，说不上来接受与不接受，一切顺其自然。 时间就这么在两姐弟的不言不语中流逝着… “小姐，少爷。” “午饭已经做好了，该用餐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耳边传来女仆的呼唤声。 夏明松了口气，心里琢磨着能不能让家里人给这个女仆加工资。 什么都好，只要能打破现在的这份僵硬氛围，他就很满意了。 “走吧，今天我特意吩咐她们做了你喜欢吃的东西，冷了就不好了。” 坂柳有栖仿佛忘记了刚刚的冷战，白玉无瑕的脸上重新挂起了典雅端庄的笑容。 …… 下午的时光飞逝，说是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也好，为了躲避看起来变得有点恐怖的姐姐也好，总而言之，夏明在书房内泡了几乎一整天，连晚饭也都干脆让女仆拿到书房中去，大有一副要扎根在此的趋势。 然而可惜的是，作为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夏明不得不为了生理卫生而低头。 坂柳有栖的闺房就是他的房间，十六年来一直如此，以前只懂得顺从的夏明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至于父母的意见… 想到此处，夏明不禁有些沉默，他的姐姐是异常的，这个家，从坂柳有栖懂事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正常过… 摇了摇头驱散心中泛起的些许阴霾，夏明觉得，与其去想那对印象模糊的父母，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跟姐姐搭话好，老实说这算是他们的第一次吵架？ “女孩子…要怎么哄？不对，哄女孩的手段，对姐姐有用？” 苦恼着的夏明，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房门前。 “算了，顺其自然吧。” 叹了口气，夏明决定还是当咸鱼算了，这种高难度的问题不适合他。 理了理身上的休闲服，夏明自然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夏明，你回来了。” 房间内，坐在窗边的圆桌上看书的坂柳有栖抬起头，自然轻笑的对夏明说道。 屋内的水晶吊灯没有开，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张圆桌上的精致台灯和屋外的月光。 月白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打在她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清冷的薄纱，扎着公主辫的齐肩发泛着柔和的银光，夜色的面纱挂在她无暇的脸上，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感。 坂柳有栖那双蔚蓝色的眸子，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明亮，里面倒映着夏明的身影。 “嗯…额…” 夏明搔了搔脸颊，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他本身就不是非常会哄女孩子的人。 坂柳有栖也不在意，她合起书本放在桌上，伸出手拍了拍，带着节奏的清脆声响起，房间内顿时洒满了暖黄色的灯光。 “去拿衣服吧，你想要洗澡，对吧？” “哦…” ……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夏明有些紧张的绷直身子坐着，除去的昨晚基本处于懵逼的特殊情况以外，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和女孩子洗澡。 亲临现场的感觉确实…反正夏明很紧张就对了。 坂柳有栖看着夏明背后那紧绷的肌肉，莞尔一笑，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啊。 她在一旁挤出香波，温柔地说道： “来，先帮你洗洗头。” 夏明的头上传来了抚摸似的感觉，清凉的香波和柔软的小手，奇异的感觉慢慢从头顶传至全身，令他紧绷的身子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姐…你，不生气？” 过了一会儿，放松下来的夏明鼓起勇气的发问道。 “生气？什么？” “就是，那个…上午，和帆波的事情…” “嘘，别说话，闭上眼睛。” 坂柳有栖拿过旁边蓬头，冲去夏明头上的泡泡，随后拿起浴球。 闭着眼睛的夏明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了柔软的触感，以及胸前浴球揉搓的冰凉感。 前世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的他下意识开口道：“等等…这个…我自己…” “呐，夏明…” 坂柳有栖并没有理会他的抗拒，也不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只是不急不缓的替他搓着身子，同时口中轻语着另一个话题：“姐弟啊…不都是应该相亲相爱的吗…对不对…” 身体上传来的奇异感觉让夏明有些结巴：“是…是…是这样…但是…” “所以啊” 再一次打断了夏明的话，坂柳有栖的动作渐渐下滑，她的语气有些旁若无人，与其说是在和夏明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姐弟相爱…这是正常的…对吧。” 身后夏明看不到的地方，那双漂亮的蔚蓝色眸子，仿佛染上了一层灰色,带着果实糜烂的味道。 “你不觉得，姐弟之间彼此爱慕，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坂柳有栖探过头来，在夏明的耳旁喃喃：“…夏明…很喜欢姐姐…对吧…” “…嗯…” 宛若被带进了什么奇怪的氛围中一般，夏明的双眼有些迷离，不由自主的轻声应答道。 “…是吧…所以…我也最喜欢夏明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姐弟却不能结婚呢？” “这一点才奇怪吧，明明是互相爱慕的两人…对吧。” 被摸到奇怪的地方的夏明打了个寒颤，他的眼神一清，从奇怪的氛围中挣脱出来，轻吁一口气，有些心悸似的说道：“那个，应该是遗传因子的问题，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问题吧。” “…咯咯” 耳边传来坂柳有栖恶作剧般的笑声。 她再一次拿起蓬头，清理夏明身上的泡沫，一遍又一遍，仿佛在清洗着什么宝物一样。 “已经可以了吧，姐姐？” 这种被人反复摆弄的感觉，夏明皱了皱脸说道。 “不行哦…还不行…” 坂柳有栖柔软的指肚滑动，拂过胸膛，颈脖，下巴，一路向上，直至夏明的唇瓣。 “…特别是这里…太脏了…” 玉指缓缓画出嘴唇的形状。 “啪！” 蓬头落地的声音响起，坂柳有栖在夏明的身后跪直身躯拥着他，捏起他的下巴向后抬。 银发的妖精居高临下的俯脸，张开带着银丝的樱唇：“要好好清理才行……” 浴池的不远处，地上的蓬头依然喷洒着热水，带起的水雾给周围蒙上了一层纱衣，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绝于耳。 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得出这章neta的是哪部作品几个场景组合 没想到真的有人追我写的书...我很开心，谢谢 惯例求支持，谢谢各位 第六章 开学前我们商量一下炸学校怎么样 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吗？现代社会一直提倡平等、公正，某位伟人曾经说过… “…好吧，背台词…其实挺难的…” 夏明有些感慨，他忘词了。 上面那段忘词的独白，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绫小路清隆抛砖引玉所说的话，并不是夏明自身的感想，所以想让他背下来，实在是有些太为难他了。 至于夏明为何会突然想起这种人生哲理似的话，那是因为今天就要开学了，也就是所谓的原著剧情就要开始了。 当然，身为一个身心健全的人，夏明不会认为剧情等于一切，毕竟，没有人是会不变的。 人对待同一事物的态度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今天买了个98亿的手办，激动，一个月之后，什么感想夏明不知道，他只知道肯定没有第一天那么激动。 对待不同事物的态度就更好懂了，看见喜欢的东西觉得高兴，看见讨厌的东西觉得恶心，人类都是如此。 剧情人物，在现在的夏明看来也是人，所以用所谓的剧情去笃定他们，是最愚蠢的事情，因为你所了解到的，只是剧情中的他们，不包含剧情外的他们。 当然，用剧情去揣摩他们，适当的了解他们，也是可以的，毕竟剧情中的他们也是真实他们，如果事情真的能按照剧情发展的话。 不过，以上这些剧情与剧情人物的关系，跟夏明都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前世的他只看了第一集，连第二集都没有看完。 熬夜看番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这种展开让夏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觉得丢人得想退群。 “夏明？” “啊，怎么了？” 对面传来坂柳有栖的轻声呼唤，让夏明回过神来。 “从早上开始，你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 坂柳有栖的语气平静，却传达出无需明言的疑惑。 “咯咯，夏明该不会是患上了入学恐惧症了吧？” 一之濑帆波在夏明的身旁微微探出头来，巧笑嫣然的说道。 “…我没有那种奇奇怪怪的病。” 夏明有些无语，他眼睛微撇，看向自己被抱住的手臂，感受着那对人间凶器的巨大威能。享受是肯定的，不过也有些习惯了，至于前几天还是死宅的他为什么能习惯... 视线瞄向自家姐姐那望着车窗外的完美侧脸，不言而喻。 一之濑帆波眨了眨眼，脸颊往前凑去，搭在夏明的肩膀上，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靠在他的身上，好奇的问道：“那你刚刚是在想什么呢，难道说，是女孩子？” 说到这里，一之濑帆波的视线微移，看向了坂柳有栖：“啊，说起来也对，夏明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呢。” 夏明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特别是靠近一之濑帆波的那一边，甚至还有了泛起点点疙瘩错觉，寒毛倒竖？ 好吧，谁都好，被贴脸说话总会有奇怪的感觉，不过他很喜欢这个福利就是了。 见坂柳有栖一副不打算搭话的平静模样，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老实的开口道：“我在想，人与人之间究竟是不是平等的？” 再次重申，这是男主角，实力至上主义学校，一年级D班的绫小路清隆开篇时的独白。 而夏明没记错的话，自家姐姐坂柳有栖，貌似是第二集就有出现的A班大佬？他之前大概就是看到她出场的时候来着。 夏明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类似隐藏BOSS的姐姐会怎么看这个问题。 至于一之濑帆波，夏明略微扭头上下打量了下，金发蓝瞳，身材几乎爆表，歪着脑袋想了想，貌似，是个有镜头的路人？ “总感觉你的眼神很失礼唉？” 一之濑帆波有些微妙的回应着夏明投来的奇怪视线。 出现了，这种连神也不一定有的BUG级别技能，女人的直觉，夏明耸了耸肩：“我只是想看看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而已。” “当然是平等的咯，”一之濑帆波毫不犹豫的说道：“人是平等的，无论是起点还是终点都一样，都是出生与死亡，不同的只是这两者之间的过程而已，要是过程也一样的话，那就是非常恐怖的相等了喔，人是平等的，但不能相等。” 夏明沉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坂柳有栖忍不住嗤笑出声：“你还是这么喜欢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呢，明明连自己都知道事实到底是如何。” 一之濑帆波对于坂柳有栖话语里的嘲讽不以为意，她挪了挪身子，与夏明靠的更紧密一些，若无其事的开口道：“向往光明，追寻美好，是人的天性喔。” “那不过是心灵脆弱之人的自我慰籍罢了。” “英雄的工作就是实现冠冕堂皇的话。” “你觉得那些贪婪地汲取着荣耀的寄生虫是强者？” “大树的余荫总能庇护一方，不可避免。” “那不过是聊以慰藉的施舍。” “等等等等。” 夏明有些头疼，不仅是因为这两人碰一块容易吵架，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听不懂她们在吵些什么了。 对话的交锋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人逐字逐句的去琢磨，稍稍慢一拍就会变成脑子打结的情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来这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也是个大佬啊，这让前世只是个普通宅男的夏明，有些压力山大。 “那个…我们是不是跑题了？” 看她们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夏明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把思维从她们的漩涡中拽了出来，然后自己把电波接回上一个话题去。 两人扭过头盯着夏明，看得他有些心虚。 “噗嗤~” 一之濑帆波忽然捂嘴轻笑一声：“咯咯，确实，一不小心就跑题了啊，都怪夏明你啦，以前的存在感太薄弱了哦。” ？？？ 夏明仿佛一脸问号的看着忽然笑话他的女友。 坂柳有栖也不再争吵，她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开口道：“夏明。” “嗯？” 夏明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 “你觉得，去学校能有多少种方法？” “啊？这是什么意思？” 在夏明迷糊的时候，他们乘坐的交通工具缓缓地停在了校门口。 路过的学生有些怪异的看着这辆黑色的加长型座驾，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学生群体来说，哪怕是富二代也很少会这么干了，毕竟炫富有没有炫到人不知道，仇恨是肯定有拉到了。 坂柳有栖摇了摇头，转过头望向窗外道：“看见了吗，外面的学生。” “外面？” 夏明疑惑的转过头去看了看，这里是类似于学院岛的地方，独立于都市外，开学时期会走在这附近的，一般都是与他们穿着同样制服的学生。 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或是三五成群的从远处步行而来，或是排着队从公交上走下来，偶尔会有人用怪异的眼光看向这边，他们眼神里的含义，夏明觉得自己还是能看得出来一二的。 但是，他们怎么看，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怎么了吗？” “你啊，不是说开窍了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坂柳有栖掩着嘴，尽量让笑声显得轻一些。 “笨蛋，他们在外面，而我们在这里喔。” 一旁的一之濑帆波这时候仿佛也站在了坂柳有栖那边，她如是说道。 夏明眉头一挑，懂了。 然后他就撇了撇嘴：“帆波同学，你的烂好人设定又崩了。” 一之濑帆波不以为意，耸了耸肩：“现实与个人看法相悖是常识。” 今天第二章，一日两更完成 前面四章是昨天的，审核问题今天才上传了 作者有些慢热，希望各位不要嫌弃拖沓 惯例求支持，收藏推荐评论弹幕刀片都可以，淹死我吧！ 第七章 美女你打个招呼会死吗 夏明挑了挑眉，虽然一之濑帆波说的有道理，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觉得夏明已经明白了她所想要说的话，坂柳有栖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看窗外说道：“既然来了就走吧，在里面待久了也不好，受瞩目和看猴子，是两码事。” 说完，主动打开了车门，率先走了出去。 跟着下车，迎着周围古怪视线的夏明，脸色稍稍有些怪异，怎么说好呢，这种算得上是走在视线焦点之下的感觉，如果是前世的他的话，应该会很紧张吧，不过现在却是另一番体验，新鲜中带着些许愉悦，如果要更准确一点的形容的话，那就是有趣。 没错，这种仿佛化身反派公子哥，承受周围羡慕嫉妒恨的视线的感觉，有种奇妙的舒爽？夏明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失了智，不过真的很有趣唉。 抬眼望了望拄着手杖走在前面的银发背影，夏明心中有些犯嘀咕，看来这一世十六年来的影响，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嘛，自己还是自己就行了，变不变，又有什么关系呢。 耸了耸肩，扔掉这些无意义的想法，夏明踏着懒散的步伐跟上了坂柳有栖。 最后下车的一之濑帆波看着前面丢下她的两人，扁了扁嘴，快步追了上去。 三人身后的车子很快就驶离了这个地方，他们也渐渐融入了学生群体之中，化作其中的一员，不过外貌出色的三人聚在一起，依旧有些显眼就是了。 …… “你们，站在那里做什么？” 夏明眼神有些闪亮的望着前方隔着阶梯对话的两人，凛然的黑发少女，和她对面的面瘫少年。 男女主的初次见面唉，第一次亲眼看见剧情发生的夏明，感觉自己好像有那么点体会到那群追星族的感受了，所以距离还有些远，他就迫不及待的喊出声了。 正打算和巴士上注视她的男生搭话的堀北铃音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处。 映入眼帘的，是近乎能暴力夺走他人视线的三人组。 一个是走在前方的，拄着手杖走路的少女，合身的校服与腿上的白丝袜包裹着娇小的身姿，头上戴着黑底白边的贝雷帽，侧方装饰着白底黑纹的宽松蝴蝶结，银白的搭肩秀发扎着公主辫，白皙的皮肤与可爱的面容，宝蓝色的眸子与微微翘起的嘴角仿佛永远带着温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与身形相悖的成熟气质。 这是一个仿若从童话小镇中走出的，优雅端庄的公主少女。与她一样拥有强烈存在感的，是走在最后面的少女。 她姣好的身段散发着诱人的青春气息，拥有一头金色流苏般的直长发，精致靓丽的玉脸上点缀着活力四溢的蔚蓝色眼眸，樱唇边是犹如与悲伤绝缘的开朗。 一个外向阳光型的纯真女孩，与最前方的银发少女气质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引人瞩目。 然而这和堀北铃音毫无关系，即使她自身并不注重打扮，但是对于自身的魅力，她还是有些自信的。 所以她直接略过了这第一时间夺走她注意力的两人，看向了中间那个说话的身影。 堀北铃音的视线聚焦，打量着那个夹在两个存在感强烈的少女之中的，男生？ 与银发少女相似的可爱面容和娇小身形，散发着兔子气息似的酒红色眼瞳，对于一般男生来说，显得过长的直落肩上的发型，要不是他穿着男式校服的话，堀北铃音完全有理由觉得他就是个女孩子。 而且声音好像也很中性的样子？嘛，算了，这和她没有关系，对于社交毫无兴趣的她来说，谈话对象长得怎么样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收敛起思绪的堀北铃音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她一脸平静说道：“没什么，只是不想这个一脸面瘫的人擅自误会我罢了。” 也不管距离还有些远的夏明听没听到，说完她就直接转过头，看向了绫小路清隆，用一模一样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看向我是抱有何种想法，刚才的事情，我是抱有信念坚持自我而没有理会的，希望你不要误会。” 说完以后，这个黑发的英气女孩，转身踏着端正的步伐缓缓走进了校园。 那个样子，与其说是英气凛然，不如说是冷漠自傲更为合适。 这妹子的脾气，不比自家那两个炸药桶差啊。 夏明撇了撇嘴，还好有心理准备，不然非得要懵逼一会儿不可。 “怎么，对那个女孩感兴趣？” 领先夏明一个身位的坂柳有栖回过头来，对夏明问道。 “确切的说，是对他们两个在那里干什么有兴趣。” 夏明神色好奇的回应道，确实，死宅看见番剧的男女主在互动，能不好奇吗。 坂柳有栖莞尔，虽然她的想法可能有点和夏明不一样，但是无所谓，对于她来说，弟弟能从那个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他好奇什么就让他去玩好了。 少女扭过头从新注视着前方，语气幽幽的说道：“那个女孩还可以，想要的话就去得到她吧。如果你遇到了难题，可以来找姐姐，驯养不听话的狗狗这方面，我还是有些经验的。不过那个叫绫小路的男孩可不行哦，我们家可不欢迎其他男性。” 夏明一愣，自动忽略了自家姐姐话里的诡异，把重心放在另一个问题上：“姐姐你认识他？” “嗯，八年前见过，是个挺自信的人，夏明要稍微注意一点哦。” 该说不愧是轻小说的男主角吗，幕后BOSS是女性的话总能在剧情前就能有点渊源。 “知道了。” 夏明一边不着边际的想着，一边应答着。 “我说啊，”走在后方的一之濑帆波鼓起脸颊：“你们别当我存在啊，好歹我也是夏明的女朋友，当着我的面讨论怎么勾搭其他女性，怎么说都有点太过分了喔。” “啊啦，在夏明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的你，居然会露出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看来是怠惰了呢，不如现在就离开怎么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坂柳有栖悠然的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一之濑帆波眉头一挑，换上一副明媚开朗的模样：“总是把人绑在身边的你可没资格这么说我。” 这个甜美的笑容下，也是露骨的讽刺。 夏明太阳穴狂跳，有龙傲天大佬吗，我想请教下怎么开个和谐的后院。 他感觉自己应该要去找个前辈取取经了，比如五河女装和博爱key君什么的，或者织斑学院和远山梅蒂尔会好点？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绫小路清隆的面前，夏明露出一个稍等的神情，转过脸，对已经停止争吵的两女说道：“你们先走吧，男孩子之间的话题，你们也没兴趣吧？” 有这两个人在的话，夏明总感觉自己连交朋友都难。 “夏明这是嫌弃我们，要抛弃我们了吗？”一之濑帆波脸色揶揄的看着夏明道。 坂柳有栖捂嘴轻笑：“咯咯，好吧，你就尽情的享受吧，姐姐不打扰你了。” 接着，她抬眼看了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却依然面瘫的绫小路清隆，嘴角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好久不见，然后，这孩子就交给你了，陪他好好玩玩吧。” 仿佛理所当然一般，坂柳有栖自然的说道，不等绫小路清隆作出回答，她就转过身，招呼一之濑帆波离开了。 “你好，我是一之濑帆波，夏明就拜托你多加照顾咯~” 一之濑帆波挥手打了个招呼，也不等回话，快步跟上了前面坂柳有栖的身影。 绫小路清隆：“……” 连续被三个女性搭话然后强势放置play，该如何反应？ PS1：感谢书友非洲来的地台拳、Kolleryed、Freedom、我永远爱狂三、꧁雪꧂、我家紫妈无节操、永夜亲王的票子 PS2：剧情走向是以动漫为主的，不过这几天反复恶补了小说和设定，所以会有点不一样，当然，照搬是肯定不会的。 PS3：其他的题外话不多说了，惯例求支持，第二更十点左右出炉 第八章 隔人对话的感觉真棒 “你好，我是夏明，很高兴认识你。” 夏明一脸笑容的对着绫小路清隆说道。 “夏明？这个名字…” 绫小路清隆有些奇怪，这里为了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建立的学校，按照道理来说，最多只允许以本国血统为主的混血儿才对，夏明这个名字… “啊，差点忘了，坂柳，坂柳夏明，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哦，我的名字是绫小路清隆，请多指教。” “你也是今年的新生吗？” “嗯，一年级D班。” “唉，好巧…” 夏明一脸笑眯眯的表达着惊讶。 …… “这样真的好吗？” 离开了夏明和绫小路清隆之后，一之濑帆波向坂柳有栖搭话问道。 “夏明长大了。” “不担心？” “他不喜欢被过多管束。”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啪。” 拄着手杖的右手重重往地板上一敲，坂柳有栖停顿了一下，微微转头撇了撇一之濑帆波，旋即收回视线，重新恢复了步伐。 步调依旧从容不迫，语气也是如此：“刚刚的话，你要是没自信待下去，可以选择离开，为了夏明好。” 一之濑帆波耸了耸肩：“怎么可能，我这是在担心你喔，毕竟无论怎么说也好，你也是夏明的姐姐。” “哈，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别忘了我们都是疯子。” “你才是在说傻话呢，我们不是，”一之濑帆波抬起瓷玉般的白皙右手，拢了拢侧边被风吹到眼前的金发，脸上依旧挂着开朗明媚的笑容：“我们不是，早就坏掉了吗。” 四月一日的春风缕缕，吹拂过她们梦幻般美丽的身影，带起一阵诱人的芬芳。 在这甜美之下的阴影，依旧泰然自若。 …… 开学典礼的流程哪个国家差不多，不如说只要还是在地球村，哪个次元都差不多，冗长的领导训话必不可少。 “当荧幕上的世界搬到现实中去，依然会是由繁琐无聊的小事所组成。” 深切理解了这个道理的夏明有些犯困，他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走到课室去。 虽然刚刚有跟绫小路清隆搭话，但是到了典礼集合的时候，因为身高原因而排队分散了，后来走的时候也随着人群直接离开，并没有会和，毕竟他又不是gay，只是想跟男主角说说话而已，图个新鲜感，过了就没了。 找到有自己铭牌的座位，夏明两手往前一伸，“啪”的一声直接把自己交给了桌子，额头传来的冰凉与撞击感让他微微清醒了一些。 “啊…” 右侧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声，看来是被夏明的行为给吓到了。 扭过头，脸颊贴着桌面，夏明看向了右边。 粉切黑？ 夏明眨了眨眼，酒红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右桌的女孩。 粉红色的长发扎着土气型的双马尾，宽大的眼镜遮住了大部分容貌，垂着眼与微微驼背的样子，使她浑身散发着弱气，咋一看之下是一个土里土气的女孩。 唯一有些吸引人目光的，就是她那姣好的，或者说有些爆表的身材，在夏明看来，好像和一之濑帆波差不多大？那可是连在成年人中，都很少有人能够追得上的级别。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下巴支在桌上，也不起身，夏明就这么笑眯眯的说道：“我是夏明，啊不对，是坂柳夏明，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夏明就好了，你呢？” 刨除他只了解一丢丢的剧情以外，真实生活在这里的夏明，还是要向各类琐事低头的。 比如这个邻桌，就算不打算深交，知道一下名字认识一下，还是可以的，又不会少块肉，而且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呢。 “…佐仓…” “佐仓？” 少女只说出了两个字，夏明有些疑惑，佐仓什么？总不能是佐仓绫音吧？ 见到夏明那探寻中夹带着奇怪的目光，少女原本微缩的双肩更是紧了紧，让人怀疑她下一秒就会把脑袋埋进那对凶器里面去。 夏明有些无语，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不是都说长得像姐姐？ “逼迫刚认识的女学生说出私人信息，还恐吓人家，你还真是有够糟糕的啊，是哪里来的不良分子吗。” 在夏明疑惑间，他的左边的座位上传来了凛然的话语。 眼角跳了跳，他转过头去，对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道：“我觉得比起互报姓名这种事情，你的话才更糟糕吧？” 堀北铃音视线不移，看着手中携带的书本，依旧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只是根据你吓到人的事实进行推断而已，我不认为我有看错。” 夏明语气一噎，这个女人，能用奇怪的东西堵住她的嘴巴吗？ 斗嘴斗不过的他撇了撇唇：“你比较大，你说得对。” 堀北铃音皱了皱眉，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这语气，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身为败犬的挣扎吗。” “是是是，随便你怎么讲。” 自知说不过的夏明转过头去，重新面向了粉发女孩，脸上带着歉意的神色：“对不起，佐仓同学，我习惯了用名字直接称呼，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夏明习惯了两三个字的全名介绍，倒也真忘了在这个极东之地里，就算是只报个姓氏，也算是互报姓名了。 “…没关系…是我太敏感了…” 或许是夏明的致歉起到了作用，女孩鼓起勇气说道：“…爱里…佐仓爱里…我的名字…” 爱…爱里？！ 夏明拼命忍住自己的就要放飞的思绪，学自一之濑帆波的笑容这时候起到了作用，他一脸阳光明媚的说道：“你好啊，爱…佐仓同学，不好意思，习惯了叫名字。” “…没关系…” 佐仓爱里再次微微低下头去，有些怯懦的说道。 这孩子，太内向弱气了啊。 看着驼背缩脑的佐仓爱里，夏明心中有些叹息，要是她能够自信一点的话，应该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吧。 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夏明心里突然冒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耸了耸肩，看她的样子想要继续对话下去估计会很难，太多话了会吓到她，还是算了吧。 而且，夏明转过头，既然堀北铃音坐在旁边，那么绫小路清隆应该也在才对。 探了探头，穿过黑发少女手中拿着的《罪与罚》，他看到了要找的目标。 “哟，真巧啊，绫小路同学。” 虽然不会特意去找，不过就在不远处的话，打个招呼还是可以的。 “啊，真巧啊，坂柳同学。” 正在角落进行丰富心理活动的面瘫少年，语气淡然的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但是，就算你这么说也…” “可以请你们两位停止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吗。” 堀北铃音翻了翻书页，语气平静的控诉着。 夏明嘴角微翘，小心思有些满足。 PS1：有点慢热，希望大家能支持，谢谢(°ー°〃) PS2：照例求各种支持 第九章 愉快的打成一片吧！ 夏明摸了摸下巴，嘴角的笑容有些恶劣。 虽然这么做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不过这样恶作剧似的报复行为，还是很有趣的。 夏明对着隔桌的绫小路清隆摊摊手，结束了对话，这样的玩闹行为要懂得适可而止，太过了就不好了，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你们几个，都给我回到座位去。” 教室的正门出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成熟女性，她抱着一堆书本似的的东西，一边踏着高跟鞋的清脆声响，一边对班内结群站着的人说道。 夏明一愣，他依稀记得，这个D班的班主任，是在他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中途进入教室来着，看来现实和剧情果然是不一样的。 “我是茶柱佐枝，会在接下来的三年中担任你们的班主任。” 成熟女性，也就是茶柱佐枝一脸漠然的说道，给夏明的感觉，有点像是他邻桌的堀北铃音的成年版。 “你们桌子内，应该都有一台校方分发的手机，那是你们的学生证终端，上面有你们的学号和个人信息。这台手机也是这三年内你们最重要的工具之一，记住不要丢失了。” 探手从抽屉中掏出一台智能手机，夏明有些新奇，讲道理，学校非强制要求购买校内用号码他遇到过，但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分发一台看起来挺科幻的智能手机，还是第一次，他只能感慨一句奢侈了。 “现在先把这个小册子分发下去，一人一本。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关系到你们校园生活中的衣食住行，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记好了……” 夏明有些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玩着手机，接下来要说的话，因为设定新奇的原因，他都还记得，不过为了防止出现差错，还是不打瞌睡了好好听听吧。 十分钟之后。 事实证明，这类主设定似的东西并没有改变，但是也穿插了很多日常的介绍，比如校舍门禁和特别教学楼这类的琐事，远不像动漫中那样，仅仅几句话就说完了。 全三年寄宿制，限制外出和一切对外联络，近乎六十万平米的校内，有各式各样的生活设施和娱乐设施，相当于一个以学生为主的小型都市。 校内的一切东西都能用个人点数购买，个人点数既是交易货币，刚入学的他们将会有十万点，一点是一日元，也就是十万日元，换算成软妹币是多少夏明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这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无疑是一笔数量庞大的金钱。 让刚刚十六岁的少年人，持有可以自由支配的巨款，夏明笑了笑：“真是坏心眼啊。” 老实说节制这个词说起来简单，但是夏明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做到不浪费，更何况是这些心智还未成熟的学生。 享受的芳香会一直引诱着他们，拒绝它不一定需要多大的毅力，重点是时间上的消磨，一次，两次，三次，就算你放弃了，选择啃食它去享受甜美，也依然不会停止。 更何况，这东西还是电子货币，比起真实的纸币，这种以数值变动表达的东西，拥有一种难以察觉的虚幻感，往往更容易流失。 不然前世的夏明身边，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哀嚎着要剁手了。 总而言之，在明白钱来之不易这个道理前，劝说这群同班同学要节制是不切实际的。 而且夏明也没想过要劝诫他们，赚钱是他们迟早要经历的事情，这所学校不过是把它提前，并且融入道学习中去罢了。 这么说来的话，所谓的校方会为了毕业生全力以赴，寻找到光明的未来，让他们成为社会支柱，也不是什么空话了。 因为从这里出去的，有保障的毕业生，不就是已经培养成功的，会赚钱的社会人士了吗，哪怕校方什么也不干，这群毕业生估计也能自己熬出头来。 夏明眯着眼睛寻思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了这间所谓的实力至上主义学校。 撇了撇嘴：“…这么美好的事情果然只存在于二次元。” 确实，哪怕是标榜实力至上主义的这所学校，哪怕它确确实实的贯彻这个弱肉强食的理论，对于这里的学生来说，也依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很简单的道理，校方要的是有前途的人，不是死人，也不可能会弄死学生，所以即使在学校内花光了点数，夏明估计，也会有别的方法可以取得低限度的生活保障，譬如虽然不好用却免费的物资，或者是通过某些简单的劳动获取点数，诸如此类的，有的是办法让学生衣食无忧。 总而言之，就算是没有点数，也能安稳的在学校内渡过三年的时光。对比下现实，没有钱你还想活三年？没钱吃饭你还想有力气赚钱？做梦。 所以说现在就让这群家伙吃吃苦头，总比以后连苦头都想吃要好。 夏明有些坏心眼的想到。 不过，这个老师还真是有够坏的唉，他眨巴了下眼睛，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茶柱佐枝的话语中。 “点数会在每个月一号汇入你们的终端中，这个月的份额，十万点已经到账了。这些点数在你们毕业的时候，校方会进行回收，也就是说就算留着也没什么用，你们就尽情的使用它，好好的充实你们的校园生活吧。” “好了，以上就是身为新生的你们要了解的基本信息，我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你们就自由活动吧，明天准时上课。” 茶柱佐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如是说道，然后收拾了一下便直接离去。 夏明嘴角微翘，有些偷笑。 ‘什么毕业了会回收点数，什么尽情使用，享受校园生活，这根本就是在诱惑他们挥霍点数，说完还不让人提问就溜了，啧啧。’ 要不是事前就知道了，夏明可能也会被坑吧。 这种用事实说谎的骗人方法，确实是有些难以察觉到漏洞，特别是对于涉世未深的学生来说。 “十万！刚刚参观学校的时候我有看见电子商城，我们等会儿去那里逛逛吧！” “话说这里好像也有那个牌子的饰品呢，待会儿去看看吧！” “我听说商场楼顶那家高级餐厅有象拔蚌吃！” 象…象拔蚌… 夏明陷入沉思，这里居然也有这东西啊…要不去试试？ “啪啪，各位！打扰一下可以么？” 清脆的拍掌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个坐在前排的帅气男生站起身回过头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眼神与阳光的笑容，气质……用夏明的说法就是，这种一看就知道是现充大佬的人，直接就能用气场碾压，不需要气质。 “不如大家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希望我们能尽快打成一片，成为朋友，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你的脸挺帅的，让我打成一片好不好？ “赞成…” “这个可以有…” “我觉得OK…” 哎？等等，论颜值好像是我更高唉？那还是算了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我先来吧，我的名字是平田洋介，大家叫我洋介…” 耳边听着现充的自我介绍，夏明一边趴在桌子上无聊的玩着手机，一边放飞自我地胡思乱想着。 “我的名字是栉田桔梗…” 那个女版现充王的女孩？夏明微微抬起眼帘，把视线投了过去。 PS1：我想写的有爱的故事，但是看评论好像都觉得太黑了？我自己写的的时候因为视角不同，所以可能会没那么大感觉，要是觉得太黑的话我可以改改，大家可以在各种地方说说意见。 PS2：感谢：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思念丶追忆 Kolleryed 永夜亲王 晴空静海 的票子。 PS3：惯例求收藏和各种支持，谢谢大家。 第十章 冲突 “我的名字是栉田桔梗，我想和各位都成为好朋友，想要创造各种各样的回忆，大家有空的话经常来约我玩吧。” “哦！！！” 棕色披肩发的美少女微微鞠躬，顿时引起了大部分男生的热烈起哄。 笑容甜美，容貌可爱，身材姣好，语气温和性格活泼，看起来社交能力也很强，名副其实的现充王，夏明觉得差不多可以打满分了，各种意义上的。 “…有点像帆波？” 他眨了眨眼，好像在这个叫栉田桔梗的女孩身上，找到些许自家女友的身影。 嘛，说起来帆波也是个超级现充来着，性格跟这个女孩好像也差不多的样子，她们大概会很聊得来吧。 “接下来到我了！我…” 有些闹哄哄的自我介绍依旧持续着，夏明又再一次陷入了无聊之中，偶尔跟着有气无力的鼓鼓掌，也算是认识一下这些同班同学们了。 “砰！” “啊！” 夏明转过脸，看向旁边，看来记忆中的不和谐事件始终出现了啊，不过...... 坐在班级后门处的红头发男生，抱着双手，一脚蹬在书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一声巨响也吓到了夏明邻桌的佐仓爱里，她双手抱着脑袋使劲缩了缩身子，一副差点被吓坏的样子。 夏明皱了皱眉，也对，这是现实，以这女孩的性格，离得这么近，被吓成这样也算正常。 而且不要说她了，全班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不轻，他们有些错愕的看向了那个混混模样的男生。 “烦死人了！什么自我介绍，嘁，你们是小鬼吗，玩什么交友游戏，啊？” 他一脸的不耐烦，对着闹成一团的学生们说出饱含蔑视的话语。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被夏明评为现充大佬，组织自我介绍的平田洋介。 他脸色有些凝重，却依然带着温和的语气，试图与红发男沟通：“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通过自我介绍，让大家尽快熟悉起来，要是有什么误会让你不愉快的话，我道歉。” 红发男依旧一脸的不耐烦：“你们太吵了！而且都是高中生了，还在那玩什么介绍自己的游戏，哈，算了，你们慢慢玩，我不奉陪。” “你吓到人了喔，不打算道歉吗，红毛同学？” 夏明侧着脸趴在桌子上，语气幽幽的说道。 “你说谁是红毛！？” 正准备离开教室的男生一脸愤怒的站起身来，瞪向了摊在桌面上的夏明。 “唉？你的那头红发，难道不是因为觉得帅才染的吗？这么叫你难道不是称赞？” 夏明语气有些惊讶的说道。 “你想要被揍扁吗小不点！” “你想刚开学就被停课的话，可以试试喔，让我们来比比谁的拳头硬。” 依旧趴着的夏明抬起右手挥了挥，一副丝毫不虚的模样，接着他直接语气一转，说道：“不过这次的重点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你吓到人了，给大家道个歉吧。” 其实夏明想说给自己邻桌道歉就够了，不过，估计这个胆小弱气的女孩，不会喜欢受人瞩目吧。 “你这家伙！不要太嚣张了！” 红发男怒气冲冲的走向夏明，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吼道。 “等等！这位同学！住手！” 看着男生的动作，平田洋介脸上的温和不在，他面露焦急的一边冲上前去想要制止，一边大喊道。 “放开你的狗爪。” 夏明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你！” “我不想说第二遍。” “混账！” 红发男抬手握拳，就要揍下去的那一刻，却忽然感觉拳头仿若被什么捆绑固定了一般，动弹不得。 有些惊骇的他，不自觉的看向了夏明那双平静的酒红色眸子，瞬间，一股寒意从颈脖处升起，直入脑海，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钉在了一个平面中一样，成为了一幅安静的画面。 “冷静点！冷静点这位同学！” 趁着这安静的一两秒内，来到二人身边的平田洋介迅速地拉开了红发男。 “放开我！” 被平田洋介拉开的红毛男回过神来，他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般，依旧一脸的怒气。 “好了好了，能报考这所学校，证明你也想要在这里读书吧？” 平田洋介拉着红发男劝说道：“要是刚开学就被停课的话，可就事以愿违了。” “啧！你给我记住了臭小鬼！” 红发男像是被说服了一般，一脸不甘心的说道：“过家家的游戏你们就慢慢玩吧，本大爷不奉陪了！” 或许是觉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会丢了面子，他说完以后便一脸愤懑的，骂骂咧咧的从后门离开了教室。 看着离开的红发男，平田洋介松了口气，他转过，脸上重新挂起了温和的笑容，对夏明说道：“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夏明有些想叹气，自己还真是，居然会跟一个高中生混混计较，太难看了。 “没事，谢谢。” 道完谢之后，夏明理了理衣领坐下，看了眼旁边被他们的动静吓得不轻的女孩，心中也有些明了。 或许，是因为她有些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坚强的孩子吧……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估计已经彻底吓坏她了，以后想要顺利沟通会变得很困难吧，想到这里，夏明不禁有些头疼。 “没事就好，对了，不介意的话，接下来请你做个自我介绍吧？” “…啥？” 松了口气的平田洋介如是说道：“毕竟你刚刚为大家出头的样子很帅气哦，各位，你们也想认识认识他对吧？” “同意同意！很帅气哦！” “赞成！” 你们是认真的吗！我才刚坐下你们就让我站起来！ “小弟弟看起来好可爱，让我们认识认识吧！” 嗯？小弟弟？？？夏明思维有些暴走，就算是这一世我也是跟你们同龄好吗！我拿出大宝贝给你们开开眼界好不好！ 夏明拍了拍忍不住有些抽搐的脸颊，强压下内心的胡言乱语。 他换上一副从容浅笑的脸，站起身来说道：“夏明，坂柳夏明，直接叫我夏明就好了，现在的兴趣，姑且算是阅读。其它方面的话，我不太擅长说话，就到这里吧，谢谢。” 既不打算开玩笑活跃气氛，也不打算独特立行，简短的介绍完之后，夏明便直接坐了下来。 “你好啊，夏明同学，接下来让我们友好的相处吧。” 平田洋介笑呵呵的说着，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 “请多指教哦！夏明同学！” “夏明同学！我们放学之后去一起喝杯咖啡吧！” 即使夏明的自我介绍显得有些苍白，但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依旧收获了热烈的掌声，甚至已经有大胆的女生开始起哄，似乎是真的准备放学之后约他一起出去玩。 夏明眉头抖了抖，有些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笑不得。 ‘天国的宅友们，我好像真的要变成阶级敌人了。’ PS1：昨晚有点失眠，码了点剧情，中午起来也直接码字去了，所以今天早更新。 PS2：脑壳疼，这章发出来就补觉去了。 PS3：惯例就支持，谢谢大家的道具。 第十一章 听说死缠烂打对毒舌比较有用？ “好了好了安静下，接下来请下一位同学作自我介绍吧。” 现充气场满溢的平田洋介很快就掌握了班级的指挥权，或许是因为刚刚那个红发男暴走的原因，安抚好同学之后，他委婉的说道：“当然，太害羞或者不愿意的同学也不必强求，相信大家都会理解的。” 大多人都表示无所谓，选择继续进行，毕竟大多高中生潜藏的自我表现欲还是不小的。 但也有部分学生选择了沉默，看来他们是不打算开口了，也有人像那个红发男一样，选择了直接离开教室。 对此，作为主持人的平田洋介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组织着这个他发起的班级开学小活动。 自我介绍大会过后。 “坂柳同学，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嗯？” 双手前搭，整个人趴在桌面上的夏明抬起脸来，引入眼帘的，是栉田桔梗那张甜美的笑脸。 她弯着腰探出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不用看夏明也知道她在按住裙子避免走光，因为她制服短裙的长度，已经徘徊在校规容忍的底线处了。 不得不说这个美少女限定版的姿势，栉田桔梗做起来真的很好看，脸上的笑容也是治愈度99+，懒散的夏明也不禁打起了些许精神。 “啊，没问题，”夏明起身往后缩了缩，这个姿势脸太近了，不太喜欢和陌生人靠太近的他有些别捏，拿出手机，找到了学校附赠的个人联系方式：“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还有，下次直接叫我起来也没关系的。” “那，夏明同学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栉田桔梗巧笑嫣然的说道：“对了，我们打算去唱K，夏明同学要一起来吗？”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约了，下次吧。”夏明一脸苦恼的拒绝道。 “这样啊，真是可惜呢，那下次一定要一起来喔。” “嗯。” 一脸笑眯眯的送走了这个热情的女孩后，夏明又再一次摊到在桌面上了，有约？我可是死宅！哼哼，夏明在心中莫名得意的想到。 “咕噜~” 摸了摸发出轻微响声的肚子，嘟囔道：“听说神器方便面的发源地是这个国家？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 被身体催促着解决温饱的夏明，决定去超市买几份神器尝尝鲜，这一世在家的时候，坂柳有栖可不会让他吃那个。 …… “真是令人讨厌的偶然啊。” 明亮的黑眸微斜，向夏明投去锐利的视线，总是散发着‘不要和我说话’这一气场的堀北铃音，如是说道。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邻桌，这样的偶然以后还会有很多，这么讨厌的话，会活不下去的。” 夏明挑了几份方便面，来到了堀北铃音不远处，悠哉悠哉的说道：“话说回来，你的名字是什么，作为即将邻桌三年的人，你应该不至于会小气到连名字都不肯说吧。” 堀北铃音斜眼盯着夏明，看了一会儿，才仿佛放弃了一般扭过头去，继续挑选着要买的商品，口中像是叹息似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以后请多指教咯，铃音同学。” 锐利的视线投去，剜了一眼夏明的堀北铃音冷然说道：“能请你不要这么亲密的称呼我吗，坂柳同学。” 夏明语气毫无起伏的回答道：“啊，不好意思，习惯性的就叫上名字了。” “你的语气可不像是故意的，”堀北铃音毫不留情的说道：“原来如此，即使是跟那个红头发的男生有冲突，你的本质也跟他一样是轻浮的啊，不，不如说在对女孩子的恶劣程度上，你这种长着一张好脸蛋的人，比他更胜一筹。可以麻烦你不要靠近我吗，人渣同学。” 夏明的语气有些惊愕，这回他是真的惊讶了：“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话不多说的冷傲型，没想到意外的能讲嘛。” “谢谢你的称赞，现在可以请你离开了。” 堀北铃音转过头，对夏明下达了逐客令。 夏明耸了耸肩说道：“不好意思，你要知道你之前目中无人的态度，很招人讨厌的唉，虽然我没放在心里，不过一不小心，就忍不住兴起想要逗一逗你了，我道歉。” “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上我不认为我有错，你觉得讨厌，那纯粹是你个人的想法而已，既然你这么想的话，可以请你自觉离开吗。” 夏明叹了口气：“你啊，好歹将会是三年的邻桌，这么不留情面的直白拒绝，可不太好喔，而且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你也离开了吧，不近人情也该有个限度啊。” 堀北铃音皱了皱眉头，冷然说道：“恕我直言，我不认为我们已经亲密到，能够对对方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的程度，而且我也不认为，刚刚差点挑起打架事件的坂柳同学，在为人处事方面能够有什么好的意见。” 哇，这个女人，巨特么爆炸。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实际相处下来，夏明才真正发现所谓的冷娇毒舌，到底有多麻烦，要不是他一向心眼比较大，怕是早就扭头走人了。 “唉~铃音同学，你也未免太不会说话了，你该不会真的没什么朋友吧…啊，不好意思，堀北同学。” 再次瞪视警告夏明的堀北铃音收回了视线，她环顾四周，寻找着有没有遗漏的生活用品没买，口中依旧不客气的说道：“我只需要他人认可我的才能，除此以外的事情，都属于无关紧要的范围内，交朋友也同样如此，不如说交朋友还会浪费升华自身才能的时间…免费的？” 说教似的冗长话语停顿了一下，堀北铃音看到了出乎意料之外的东西，而显得有些惊愕。 那是超市里一个角落的商品，一些简要的生活用品，上面竖着一个牌子，写着‘免费，每个月仅限三样’的字样。 夏明的视线往那边撇了撇，脸上带起了古怪的笑容，有些轻佻的说道：“那些是给花光点数的学生使用的吧，虽然十万点不少，但是如果不加节制的话，会花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堀北铃音虽然还有些疑惑，不过夏明的话也说得没错，她点了点头：“确实，对于喜欢玩乐的大部分高中生来说，知道每月都会有十万点进账的话，会把上个月的点数花得一干二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对啊对啊。” 夏明笑呵呵应答着。 堀北铃音皱眉，她有些奇怪的看向夏明：“总感觉你的样子，变得更加恶劣了？” “怎么会？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的错觉啦。对了，你应该没忘了什么东西没买吧，不介意的话，一起去结账吧。” 夏明笑眯眯的催促道。 堀北铃音没有回话，因为她知道就算说出拒绝的话，这个叫坂柳夏明的人也不会顺从，虽然在身形上看起来，比拥有正常女性体型的她还要小一点，气质也是偏向弱气，但是在待人处物上却意外的强硬。 这是一个非常我行我素的男性，堀北铃音在心中如此判定。 面对堀北铃音直接离去的举动，夏明也不介意，他看着女孩姣好的背影，心中暗自想到：‘每月三样，代表着那也算是稀缺物品，如果这个学校真的是，每个学生每月都有那么多的零花钱，那就不会有这种，像是害怕被一次性扫空货物的限制了。’ 耸了耸肩，夏明悠哉的追上了前方的堀北铃音。 离开超市后，两人结伴而行，朝着校舍走去，一路无言。 PS1：应书友召唤人物的问题，因为涉及到多方面的考虑，比如攻略人物过多实在是塞不下了，再添加的话剧情进度会变得拖沓，所以很抱歉，辜负了有这方面期待的朋友，我只能下个世界再添加召唤设定。 PS2：感谢书友：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幻影013 角落里的旁白 思念丶追忆 Freedom 永夜亲王 kolleryed 尤西斯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PS3：照例求支持收藏票子，谢谢大家 第十二章 毫无自觉的现充夏明 “没想到这间学校居然不分男女生校舍。” 从宿舍管理员那里拿到自己的房卡，夏明向堀北铃音搭话道：“对了，我的宿舍是06-09，你呢？” “13-01” 堀北铃音看了眼房卡上的数字答道。 “唉？” 夏明有些惊奇：“铃音同学居然变得这么爽快了？” “不说的话，你会不停地找各种理由打听吧？你的歪理我已经听腻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也无所谓。” “虽然你这么信任我，让我很高兴啦，但是，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夏明的脸色有些古怪，他语气幽幽的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变态跟踪狂喔，刚刚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就算你不回答，我也不会死缠烂打地强求，个人隐私方面的问题，我还是有分寸的。” 堀北铃音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说道：“坂柳同学，边痛苦边后悔，还有边绝望边后悔，你比较喜欢哪个？” 夏明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感觉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叫我夏明就可以了，至于你那个深奥的问题，我这个人比较笨，可以下次再回答吗？” 堀北铃音盯着夏明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就在夏明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再次开口道：“虽然认识夏明同学不久，不过也能看得出来，在待人处事方面，你是一个比较自我，有主见的人吧。” “咦？你居然会夸…” “这类人往难听里说就是我行我素，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当然，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夸奖你，也不是为了诋毁你，我想说的是，你知道礼尚往来吗？” 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夏明下意识问道：“礼尚往来？” 堀北铃音再次点了点头。 “这个我还是知…噗喔！” 话还没说完，便被侧腹传来的疼痛打断了。 “知道就好，我觉得，对待夏明同学的时候，我也可以我行我素，明白了吗。” 收回了并指成刀的右手，刚刚给了夏明强力一击的堀北铃音，如是说道。 不等捂着疼痛处的夏明答话，她就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电梯。 “…嘶…我……” 有些龇牙咧嘴的夏明，忍住了骂脏话的冲动，略微弯腰，快步走进了电梯。 …… 高度育成高等学校的校舍并不采取男女分舍，也就是说男女共用一栋宿舍楼，当然，基本的男女分区还是要有的，毕竟还是学生。 十三层高的校舍，底下的一至七层是男生宿舍，上面的八至十三层为女生宿舍。 然而，虽然分出了男女生宿舍区，但是校方并没有严令禁止踏入异性的宿舍区内，只要获得对方许可，进入个人房间也不是什么问题。 夏明估计，要是现充大佬的话，以后还会经常出入异性的宿舍区吧，比如他们班上的平田洋介。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在刚开学的现在，像夏明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十三层这个女生宿舍区的新生，估计也就他一个了。 夏明丝毫不在意周围那些，偶尔进出房门的女生的怪异眼光，因为他确实是有正事要找人，问心无愧，而且，要是挂着心虚的动摇表情，那不是更可疑了吗。 “叮咚~叮咚叮咚~” 校舍十三层一号房前，夏明按了会儿门铃，依旧不见有反应，挑了挑眉，他想喊门了。 不过，考虑到现在的自己已经有够显眼的了，要是再喊门的话，怕是要被举报带去喝茶了，夏明忍住了大声叫门的冲动。 “你有本事抢…打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嗯，没有大声喧哗，他改为了小声嘀咕。 “吱呀~” “你在说什么？” 开门声响起，在屋内没听清夏明说话的堀北铃音问道。 “没，我是说你怎么这么慢呢。” 夏明随口找了个理由应付道。 堀北铃音皱了皱眉，也不深究，她叹了口气，冷然的说道：“刚刚才说自己不是变态，结果得知女孩子的房间以后，连一天的时间都等不了就上门骚扰。呵，我现在有些后悔把房间告诉你了，感到荣幸吧，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别这么冷淡嘛，”不得不说人真是一种可怕的适应性动物，已经渐渐习惯了的夏明，自动过滤了堀北铃音话语中的毒舌成份，他撇了撇嘴说道：“我来找你，是有事情想要你帮忙的。” “我不认为我有义务要帮助你。” “那，我换个说法，与其说是寻求你的帮助，不如说是我们顺势而为的结伴同行。” 堀北铃音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罪与罚》，你的书快看完了吧？” 夏明在课室和绫小路清隆对话的时候注意到了，堀北铃音手里的那本《罪与罚》，已经快要被她翻完了。 堀北铃音点了点头：“然后？” “刚刚我在课室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了吧，我现在的兴趣姑且算是阅读，你的书快看完了，我也准备去图书馆借书，所以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吧。” “……我不认为我有义务要和你结伴同行。” 堀北铃音再次拒绝道。 夏明耸了耸肩：“也没有拒绝的必要不是？作为未来三年的邻桌，偶尔也会因为别的事情凑一块吧，现在先习惯习惯怎么样？” 见堀北铃音面露思索的神色，夏明再次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怎么喜欢出门吧，一次性多借点书怎么样？作为男性，我有身为劳动力的自觉喔。还有你刚刚给了我那么狠的一下，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 “如此执着于我，我可以理解成夏明同学有什么龌蹉的想法吗。” 有意识的忽略掉刚刚对夏明实施武力的事情，堀北铃音平静的说道。 “很遗憾，只是因为你是我在这所学校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罢了。我总不能去拜托那些不熟悉的人吧？” 姐姐和帆波应该不是算朋友，夏明如是想到。 ‘而且这件事情姐姐并不合适，帆波估计已经沉浸在超级现充的节奏之中，现在也不好去打扰她。’ 堀北铃音眉头一挑：“看来夏明同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孤僻啊，我还以为你会是平田同学那一类人。” “我只是比较喜欢安静而已，孤僻的话，应该算不上。” 夏明不在意的说道：“好啦，话题转回来，怎么样？一起来吧。” 堀北铃音审视了下有些懒散的夏明，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好吧，既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的话，跟你同行也不是不行，稍等一会儿。” 说完，便转身准备去了。 “……上钩了，这么一来的话，就能轻松很多了…” 夏明嘴角微翘，小声嘀咕道。 “夏明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打断了夏明的低语。 “唉？” 谁喊我？ PS1：因为实教的原作虽然伏笔多，但是摊开来说的话依然属于‘日常’向的，所以这一个世界的剧情我也以日常为主，会写到动画结局的部分，关于之后的优待者事件...书友们决定写不写吧，那个实在是，全是中文都需要逐句翻译的剧情，看得我头皮发麻。 PS2：感谢书友：阿尔泰尔.和一噬的票子，谢谢。 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感谢 第十三章 我一直觉得，义工是一份崇高的职业 听到有人喊的夏明转过头，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栉田同学？” “唔，夏明同学真是的，不是说好了叫名字就好了吗。” 栉田桔梗一脸可爱的鼓起脸颊，微微不满说道。 “啊，抱歉抱歉，不小心就……桔梗同学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聚会了吗？” “算了，原谅你吧，我是陪人回来拿东西的，刚好看见了你，夏明同学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刚刚说的有约就是指这个？ “额…差不多吧。” 夏明眨了眨眼，圆一个谎果然是需要撒更多的谎啊。 “不过你可别误会了喔，只是和铃音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借书而已，刚好同行，就约上了。” “唉？和堀北同学？没想到你们已经亲密到能够叫名字了啊。” “……我和桔梗同学不也是互相称呼名字嘛。” 夏明下意识的吐槽道。 “这不一样啦，夏明同学觉得我能和堀北同学比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唉。” “是吧，”栉田桔梗巧笑嫣然的说道：“对了，其实我……” “你在干什么？” “啊，堀北同学。” 栉田桔梗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出现在门口的堀北铃音所打断。 “没什么，刚好遇上了桔梗同学，她看见我就顺势聊了几句。” 夏明说道。 “那个，堀北同学？” 见堀北铃音一直看着夏明，完全不理会她的招呼，栉田桔梗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嗯” 堀北铃音点了点头，依旧没有理会栉田桔梗的意思，而是直接对着夏明说道：“没事的话，我们走吧。” 说完不等夏明答应，便自己一个人往电梯方向走去了。 “额……” 夏明搔了搔脸颊，虽然好像不关他的事，但是总觉得有些罪恶感啊。 他对栉田桔梗说道：“那个，她的性格有些别扭，你别放在心上。” 往心里去的话大概会被气死的吧，夏明心中默默地想到。 “…嗯…”栉田桔梗有些牵强的笑道：“没关系的，我没放在心上，夏明同学快去吧，我不要紧的。” “那，我先走了喔，下次有机会再聊。” “嗯！” 微笑地跟栉田桔梗道别，夏明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堀北铃音。 …… “话说，” 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夏明向堀北铃音问道：“你和桔梗同学，以前认识？” “我并没有认识她的印象。” 堀北铃音很干脆的回答道。 “咦？” 见夏明有些疑惑的样子，堀北铃音皱眉问道：“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我在想，你刚刚自我介绍大会的时候怎么离开了，是因为害羞？” 夏明找了个理由转移话题道。 “害羞？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自我介绍没什么必要而已，纯粹的浪费时间。” “我想也是。” 夏明叹了口气。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啊，还是算了吧’ 抬起眼帘，看了看身旁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堀北铃音，夏明觉得，从她身上寻找到答案这个想法，还是放弃掉比较好。 “可以别用那么恶心的神色看着我吗，夏明同学。” 或许是察觉到夏明的视线，堀北铃音想也不想地开口毒舌道。 “纳尼！？你这是污蔑！我这是探寻真理的眼神！” 被堀北铃音的话说得呼吸一滞，夏明下意识的开口反驳道。 “哈，看来你的心理年龄和你的外表看起来差不多嘛，都是十三岁？” “我这叫显嫩，跟你这种面相看起来早老的人不一样。” “我觉得我有必要纠正下你的审美观了，我只是样子看起来比较早熟而已，和老字沾不上边。” “呵，你就认命吧，老女人。” 夏明嗤笑道。 堀北铃音眼睛一眯，森然开口道：“边痛苦边后悔，边绝望边后悔，选一个吧。” 夏明一个激灵，扭过头去声色厉茬的说道：“我警告你！我可是很厉…害…嘶！” “呵，区区黄口小儿，还敢口出狂言。” 嘴角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微小弧度，堀北铃音一甩秀发，踏着愉快的步伐扔下了夏明。 “…嘶…这丫头…就不会稍稍手下留情一点的吗…” “…而且要不是我没往心里去，你还真以为你能够打得到我啊…” 咧嘴龇牙的夏明嘀咕道。 “还不赶紧跟上来，落下了我可不会等你。” 前方的堀北铃音头也不回地催促道。 “喂！别说得我像是你的跟班似的好不好！” 夏明没好气的大声回应道。 …… 这个国家的开学典礼一般要多长时间，夏明不清楚，他只知道这所学校的，入学、典礼集合、班级集合一气呵成，总共只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而正式上课则是在明天早晨。 也就是说，夏明可以选择在图书馆里，泡到晚上门禁时间为止，而事实上他也，并没有这么干。 律动之弦带来的完全记忆，虽然让他最近有些沉迷书籍，有成为书呆子的倾向，但是，这依然改不了他吃货的本性，简而言之，就是因为肚子饿了，所以没办法继续待到门禁时间为止。 四月一日的傍晚，高度育成高等学校，图书馆内。 整体呈弧形的辽阔建筑里，一排排书架有序地组成一个半圆，以阶梯形式逐渐向上递增，二楼处穿插了直线型的走廊，从入口处望去，仿佛走进了一眼看不见尽头的书海。 夏明抱着一些书籍，从书架堆里走了出来，他看书的方式有些奇特，可不想被堀北铃音看见了，免得唠叨，所以进图书馆以后，他就自觉的找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书架角落，一头扎了进去，也不理会堀北铃音那有些奇怪的眼神。 不过现在快要到约定好的离开时间了，他的肚子也开始抗议，是时候去找找那个女孩了。 一楼大厅靠窗处，橘黄色的余晖斜打在书桌上，带来了夕阳的美，堀北铃音坐在远离窗户的一侧，避免被阳光打到，安静地看着手中的书本，偶尔传来细微好听的翻页声，成了这幅画面的背景音乐。 抱着书堆走过来的夏明，歪了歪头，默默地把这个CG保存到脑海之中。 然后他直接把书往桌面上一放，发出的声响唤醒了专心看书的女孩。 堀北铃音抬起头，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书籍：“你，要借这个数量的书回去？” 望着那堆书叠起来的高度，她已经懒得去数有多少本了。 “当然不是咯。” 看堀北铃音准备轻吁一口气的时候，夏明忍住嘴角的笑容，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还有另一半没有搬过来呢。” “......你叫上我，就是为了这个吗，原来如此，”抿了抿嘴，堀北铃音冷然开口道：“确实，你的确是有当劳动力的自觉，还想顺便把我骗来当义务劳工，这算是义工拉人强制入伙的手段吗？不得不说，夏明同学，你让我对这份精神崇高的职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PS1：感谢kolleryed的票子。 PS2：前几天因为总是深夜修仙的缘故，调整了一下睡眠时间，今后恢复到晚上发送更新吧，毕竟总是熬夜，身体会受不了。 PS3：惯例求支持，谢谢各位。 第十四章 把头伸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很好，聪明的铃音同学，恭喜你完成了这道行动阅读题，来，奖励你一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 夏明响指一打，很是大方的一挥手，挥斥方遒般说道。 “我拒绝，请你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堀北铃音理所当然的开口拒绝道。 “别这么无情嘛，作为交换，告诉你我发现的一个秘密，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不后悔？” “除了告诉你房间号码以外，迄今为止我都没有后悔过。” “这所学校的宗旨是实力至上主义，D班，是【问题学生】的聚集地。” 堀北铃音翻页的手猛然停顿，她带着惊愕的神色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夏明，盯着夏明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深呼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可以请夏明同学你，不要说出这种毫无根据的推测好吗。” “你真的觉得，升学率和就业率几乎满值的学校，会是每月发放十万零花钱的天堂吗？” 夏明似笑非笑的说道：“只要在这里每个月拿着十万过上潇洒的生活，毕业的时候就能获得满意的出路，要真是这样的话，你迄今为止的努力，不就没有意义了吗。渴望不劳而获，我原以为铃音同学不会是这么天真的人呢，看来你始终还是个孩子啊。” “我可不想被这个样子的你说成是小孩子。” 堀北铃音下意识地说道，抿了抿嘴，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开口道：“无论怎么说都好，这也是你的猜测，对吧？” “确实是猜测，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推论喔，你还记得，超市的那些看起来就不怎么好用的免费物品吗？” “那个是给花光了点数的学生的补贴，夏明同学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没错，那你还记得上面写了什么吗？” “你在考验我的记忆力吗？上面写着，每月每人仅限……三样……” 看着堀北铃音逐渐陷入沉思的模样，夏明笑呵呵的说道：“你觉得，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在商品好且人群购买力强的地方，限制不好用的免费品数量呢？” “……供不应求。” 抿着嘴的堀北铃音开口道。 “没错，很简单的心理，‘我的钱足够挥霍，这里有更好用的生活用品，为什么要去拿那些，看起来就有些想皱眉的免费品？便宜没好货’会这么想的人占据大多数，那么免费品自然也就不需要有什么限制了，因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会去理会。” “然而，那上面确实是有限制条件写着，那么也就是说，实际情况是反过来的，那不是什么多到没地方放的‘废品’，而是供不应求的‘商品’，我们是不是能够这么考虑呢。” 夏明的推论让堀北铃音有些动摇，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就算你的这个说法是事实，这所学校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但是你一开始所说的呢，D班是【问题学生】的聚集地，这个推论的依据又在哪？” “太狡猾了喔铃音同学，我已经把‘一个秘密’告诉你了。” “道德绑架对我是没有用的。” “看来铃音同学对这个秘密不怎么感兴趣啊，真是可惜。” 夏明叹了口气说道。 堀北铃音瞪着悠哉说话的夏明，她一直觉得自己优秀无比，无论是学力还是运动能力都是如此，她过往的成绩就是明证，原以为这所学校的分班制度仅仅只是随机分配而已，分到D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有人却告诉她，这里是实力至上的学校，而她，则是被分配到【问题学生】聚集地的D班，那不正是在说明，她是问题学生吗？这完全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高傲的黑发少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我吧，你的推论。” “你答应帮忙了？” “穷追猛打的男人可不会讨人喜欢。” “这个我倒是不在意啦，而且，铃音同学很聪明，无需说谎就能骗人，这种事情我相信你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能请你不要在奇怪的地方，擅自肯定我的能力吗，夏明同学，”堀北铃音微不可闻的咋舌，不满的说道，随后便放弃似的开口：“我答应了，帮你搬这些书籍，作为你告诉我秘密的交换。” 夏明拍了拍高叠的书堆，笑容满面的开口道：“作为一名绅士，我还是很懂得体谅女孩子的，之后还有更多的书籍，你就搬比较少的这些吧，如何？”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放心，既然已经答应了你，那自然是说到做到，我还不至于会在这种事情上面耍小花招。” 夏明耸了耸肩：“那我们来谈谈推论吧。” “还记得那个叫佐仓爱里的孩子不？” “能请你不要用孩子来称呼同班同学吗，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像孩子的那个。” “好好好，这不是重点，你不觉得，佐仓同学有些太过于害羞了吗？” 堀北铃音皱了皱眉，虽然对于她来说，交朋友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去观察他人：“那个叫佐仓爱里的女生，确实是太过于害羞了点，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她只是特别害羞而已，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那个孩…我是说佐仓同学，她有一定的交流障碍，或是男性恐惧症，或是社交恐惧症，也或者是其它的原因，现在的信息太少，暂且还不太清楚，但是她有一定的交流障碍，这一点我能肯定。” 堀北铃音有些疑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以前，对男性恐惧症和忧郁症之类的，有过研究。” “你研究这个？” “嗯，毕竟，曾经的朋友就有类似的病症，不过...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谈的，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堀北铃音虽然对夏明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这一点抱有些许疑惑，但是也没有继续深究的打算，她点了点头，问道：“所以？就算是佐仓同学有交流障碍，但那也是她的个人问题，能说明D班是【问题学生】的聚集地？” 夏明微微一笑：“一个例子，对于偌大的班级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但是，如果是连续几个例子呢？” 堀北铃音皱眉：“你的意思是？” 夏明板着手指头数人数：“一个是有交流障碍的佐仓同学，一个是那个暴力红发男，作为一名学生来说，无论如何都显得有些太过于暴躁了，问题学生这顶帽子他是摘不掉了。” “还有我，唔，我的过去的话，应该也算是有交流障碍的人吧，周围的人甚至都快要把我划分为，患有痴呆症的那一行列了，是个问题学生没跑了……啧，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现在正常的很，刚刚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PS1:感谢书友：阿尔泰尔.和一噬的票子。 惯例求支持，谢谢各位大大 爆肝肝出来了ORZ，今天崩3出老祖宗了，FGO活动结束前夜，好想肝，阿西吧 第十五章 朋友 “是嘛，没想到夏明同学原来是这样的人，放心吧，我不认识以前的你，所以没问题。” 堀北铃音收回了怪异的视线，别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夏明如是说道。 “……那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抱歉，我现在，暂时，眼睛进沙子了，不太方便见人，不好意思。” 强忍着一书本砸在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女人的脑袋上，夏明叹了口气：“总而言之，连续三个明显的例子，这个班级是什么情况，也应该差不多能看出来了吧。” “原来如此，咳咳”堀北铃音重新转过头来，有模有样的说道：“再怎么说，能轻易地连续发现三个，频率也实在是太高了一点。” 夏明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嘀咕，堀北铃音本身也是一个例子来着，不过看她自尊心很强的样子，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认为自己有问题的吧，这么一想，夏明也就放弃了把她当作例子的想法了。 “这么一来的话，确实能成为论据……”堀北铃音像是恢复了常态一般，开始皱眉思考。 “好了好了，现在信息不足，再怎么想也没用，”夏明耸了耸肩说道：“来，先帮我把书搬回去吧，比起猜测虚无缥缈的未来，还是着眼于现在更实际点不是？”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瞪了夏明一眼：“叫女孩子帮忙做体力活不说，还擅自挑起女孩子的好奇心，然后又自说自话的弃之不顾，夏明同学还真是有够绅士的啊。” “嗯？” 夏明点了点下巴沉思，这难道就是，不娶何撩的文艺说法？ 觉得自己想通了的夏明，给了堀北铃音一个大大的笑脸：“没问题，只要有爱就足够了。” “……” 虽然不知道夏明的思维跑到哪里去了，但是感觉他已经走远了的堀北铃音没有说话，选择默默地站起身来，抬起夏明放在桌上的书籍，然后默默地往借出登记处走去。 “唉？等等等等，我还有另外一大半没搬出来呢，别那么急啊，铃音同学！” …… 校舍六楼九号房，夏明拿出房卡打开门，搬起书本带着堀北铃音走进了自己现在的家。 “进来吧，下午顾着去图书馆了，没来得及装点宿舍，简陋了点，别介意。” “啊，书放这里就好了。” 在房间内随便找了个角落，夏明放下书堆说道。 “砰” 干脆地扔下书，堀北铃音揉了揉胳膊，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么，再见了，夏明同学。” “唉等等，稍等一会儿，”夏明叫住了抬脚准备离开的堀北铃音，在书堆里翻找了一阵子，拿出两本书说道：“给，这是说好的，给你的奖励，《无人生还》，还有《丧钟为谁而鸣》，第二本当作是谢礼吧，谢谢你帮我把书搬回来了。” 堀北铃音挑了挑眉：“把图书馆借来的书籍当作谢礼，夏明同学的脸皮意外地厚呢。” “知道就好，”夏明笑嘻嘻道：“所以以后记得要还我喔。” “既然如此的话，恕我拒绝接受这份谢礼。”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幽幽开口道：“本来还想请铃音同学吃顿饭表示感谢的，不过你不会答应的吧，看你好像很喜欢阅读的样子，想着给你两本书当作谢礼，没想到还是被拒绝了啊，既然这样的话……” “停！” 被夏明幽怨似的语气说得快要起鸡皮疙瘩，堀北铃音有预感，接下来这个前·脑子不正常的，不，现在说不定还是脑子不正常的家伙，再继续讲下去的话，一定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在那之前，还是直接叫停他比较好。 “我知道了，这两本书我就收下了，看完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没有强迫你喔？” “是的。” “铃音同学很喜欢与这两本书类型相似的书籍对吧？” “是的。” “有经常看吗？” “是的。” “那，”夏明笑眯眯的说道：“我们交换下联络方式吧。” “好......这跟交换联络方式有什么关系？如果是互相推荐类似的书籍进行交流的话，可以免了，我有其它的渠道可以找到想看的类型。” 一直在附和着的堀北铃音眼角一跳，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当然不是，实际上我对这两本书神往已久，然而现在铃音同学已经收下了，刚刚你也说了很喜欢这两本书，我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夏明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现在我改变想法了，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想听听对这方面有些研究的铃音同学，对这两本书的看法，不是观后感，而是阅读中的感受。” “作为夺走我对这两本书的阅读时间的代价，这个小小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恕我直言，这个理由蠢透了，你只是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吧？夏明同学果然很恶劣，强迫女孩子做不喜欢的事情就这么有趣？” “铃音同学这么说可不太好喔~” “虽说比起被女孩子嫌弃，我更想要被女孩子喜欢，但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不会一味地单方面摆出低姿态去迎合，因为在我看来，那只是可怜虫在乞讨而已，我可不喜欢。” 夏明撇嘴道：“而且，我直接问的话，你也不会给的吧。与其做那种无用功，我还不如花点心思，给我们双方找一个理由。” “......不考虑接受不接受理由的问题，你不觉得你太强硬了吗？” “强硬？你不觉得现在才这么说，已经太晚了吗？铃音同学应该，早就在心里面对我作出评判了吧，一个非常我行我素的人，既然如此，我不过是践行了你对我的看法而已。” “......好吧，关于擅自评判方面，我没有办法否认，就当作是这样好了。”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但是现在看来，夏明同学不仅我行我素，而且还非常的恶劣和狡猾。” 夏明耸了耸肩：“要不是因为对象是铃音同学，我也不想这么绕绕弯弯的，像桔梗同学那样多好啊，直接说出口，简简单单，省力省心。” “别把我和她相提并论，我和她不是一路人……呼，算了，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堀北铃音下意识地对夏明的话进行反驳，随后，却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用？别跟我说是‘看上你了’这种蠢话，也别用刚刚那个阅读交流的愚蠢借口。” “怎么会是那两个蠢到爆的答案呢。” 夏明大拇指一竖，一脸灿烂开朗的笑容。 “当然是因为有爱啊！” 瞬间化身为阳光boy的夏明如是说道。 “……我回去了。” “唉等等等等，咳咳，好吧，其实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堀北铃音回过头来仔细地盯着夏明，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认真的？” 夏明有些苦恼地皱着一张脸，毕竟这个答案确实是很蛋疼：“是真的啦，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就是想这么做啊，于是就这样了。” “……我原以为我列举的两个回答已经够蠢了，没想到夏明同学的愚蠢会更胜一筹，果然不愧是前·痴呆儿吗。”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的吐槽道。 “喂喂喂，我可以告你人身攻击吗？可以吧？” “拿来吧。” “嗯？” “手机。” “啊，铃音果然是个好孩子啊。” 夏明笑容满面的说道，旋即，把手机递给了女孩。 “你这副跟小学生差不多的样子，也好意思说别人是孩子？” 堀北铃音一边输入自己的联系方式，一边说道。 “好了，有事别找我，没事也别找我，就这样吧，再见。” 把手机还给夏明后，堀北铃音毫不犹豫地抱起两本书，转身离去。 “记得关门啊，我就不留你吃泡面了。” 夏明也不介意，拿着手机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笑呵呵的道别。 “明天见咯，铃音。” “……明天见。” PS1：感谢书友：ZXCVCV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阿尔泰尔. Kolleryed 深海之鲸落的票子，谢谢各位的支持，也谢谢各位弹幕和评论的支持。 PS2：突破一百收藏，两更加起来五千字好了！这章是两千六，第二章晚点发，修仙作者暂时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变向加更了，不好意思。 PS3：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啊啊啊 第十六章 我的朋友很少，接下来大家都会接了我就不说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高度育成高等学校从开学至今，已经过去一周了，D班的大多数学生都沉浸在这美好的校园生活之中，十万点个人点数，足够他们买自己以前想要又不敢买的东西了，每天都是大吃大喝，大买特买，过着人间天堂般的生活。 不得不说，这所学校的购物中心确实是物品齐全，衣服饰品名牌，掌机主机相机，应有尽有，很是满足了一番学生们的购物欲。 这日清晨，夏明踏着一如既往的懒散步伐，从后门走进了教室。 “哟，早啊，红毛同学，难得你今天会这么早啊。” “你这家伙！我的名字是须藤！你给我记住了！” 坐在门边的红发，也就是须藤，怒气冲冲的朝夏明吼道。 “一大清早的就这么有精神，真好~~啊~~” 夏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说完便不理会在那怒视着他的须藤，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与须藤的关系，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有点难以理解，甚至须藤本人也是如此，但是对于夏明来说，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过是在路过同班同学身边的时候，顺便打个了招呼，仅此而已。 人有奇怪的一个特性，只要在眼前看久了，嘴上再怎么讨厌，心中也会不知不觉地有些习惯，夏明不过是把这个习惯，自主地提前了而已。 之前的矛盾，说穿了也不过是学生之间相处时，因为性格的不同，必然会产生的些许摩擦，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迟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磨掉的。 低头不见抬头见，与其整天和人摆着一张臭脸，恶心了别人也恶心了自己，还不如早点放下，让自己能有个好心情好受点。 当然，这是夏明自己的说法，虽然他其实更喜欢姐姐坂柳有栖的想法来着。 能与自己讨厌的人谈笑风生，那是因为他在你眼中不值一提，这么一说的话会帅气很多？夏明如是想到。 “早啊，佐仓同学。” “…早…早，夏…夏明同学…” “哦哦哦，佐仓同学，我能喊你的名字吗？” 和佐仓爱里打了个招呼的夏明，听到她的回应，很是开心的问道。 “……嗯…” 看着夏明满怀笑容，面露期待地望着她，佐仓爱里的脸颊染上些许红晕，轻轻点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答应了。 “那，以后多多指教咯，爱里同学，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别害羞喔。” 夏明有预感，今天一定会是美好的一天，因为这么多天以来的冒泡打招呼，总算是有了些许收获。 佐仓爱里实在是太过于弱气了，她的心理防线太重，过于主动地接近，会容易受到被排斥，夏明能想到的，就是这种依靠时间慢慢消磨的办法了。 “面不改色地和以前发生过矛盾的人交谈之后，若无其事地搭讪女生，夏明同学，果然是平田同学那种类型的人吗。” 已经端坐在位置上看书的堀北铃音，头也不抬地对邻桌的夏明说道。 “怎么会，我可不像是平田同学那样，和谁都谈得来，而且刚刚那只是很普通的打招呼而已，作为人来说，我觉得我还是很完整的，这种基本功能还是有的。” “是嘛…开学不过一周，夏明同学就能自如地称呼三个女生的名字，这么说，你的健谈对象，是仅限女孩子？” 堀北铃音转过头，冷然说道。 总感觉她在嘲讽？夏明挑了挑眉，看着堀北铃音。 那张端庄姣好的脸，加上面部表情的变化几乎都是很细微的原因，给人一种，她仿佛永远都是这样英气凛然的感觉。 ‘真想看看啊，她用这张脸摆出动摇不已的表情的时候，脸色绯红，轻咬下唇，口齿不清，唔，不行，我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趣味了？’ 感觉自己有些向抖S方面靠拢的夏明，连忙止住了不着边际的想法。 “额……” 然而，虽然思绪是转回来了，但是却感觉她说的，好像没有错？ 仔细想想，姐姐和帆波，两个邻桌的女孩，加上偶尔会交谈甚欢的栉田桔梗，一二三四五，除了这五个女孩以外，和其他人的相熟程度，只不过是打声招呼或者聊几句而已。 这个展开是，我的朋友很少后宫很多？ “怎么？我说中了？呵，夏明同学果然很绅士。” 堀北铃音嘴角噙着些许冷笑道。 “哦呀~” 夏明找准机会，转移话题说：“铃音你变了喔，居然知道绅士这个词语的其它用法。” 语气一滞，堀北铃音漠然地说道：“都是夏明同学教得好，跟你认识的这一个星期以来，让我涨了不少多余的见闻。” “这么说来的话，我也算得上是你的人生导师了吧？肆意地评论长辈，可不太像你喔。” “我从来不认为你的那些歪理，能够和人生导师这个职业沾上边，而且，你还是先长高个十公分，再来说自己是长辈吧，小不点。” “what？！你个冰块一样的家伙别太得意了啊！” 堀北铃音眼角一跳，放下书本，默默地把手伸进了抽屉中。 “……等等！你想干…” “早上好啊，夏明同学，堀北同学，你们在聊什么呢？” 就在夏明声色厉茬的时候，身后传来的招呼声救了他一命。 “呼~天使！桔梗同学果然是天使！” “唉？？？” 被夏明的热情吓了一跳，栉田桔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要如何搭话好，求助似的看向了堀北铃音。 “啧…” 堀北铃音微不可擦地咋舌，扭过头去，没看见栉田桔梗的求助似的，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书本，继续安静地阅读。 “…堀北同学…” 看见这副模样的堀北铃音，栉田桔梗低垂着脑袋，显得有些失落。 静默的氛围开始蔓延，夏明来回看了看两人，搔了搔脸颊，对栉田桔梗说道：“早安啊，桔梗同学，今天的你也很可爱喔，就像天使一样，让人忍不住就心动了，刚刚的我有些失礼，不好意思。” “是…是这样啊？没关系的，夏明同学，”听到夏明安慰她的话，栉田桔梗抬起头，逐渐恢复了笑容说道：“不过，要说可爱的话，夏明同学才是，明明是男孩子，但是看起来，却比大多数的女孩子都要可爱，要是穿上女装的话，一定会成为我们学校最漂亮的人吧？” “停！打住！女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桔梗同学死了这条心吧。” 夏明连忙双手画了个大叉叉，毅然决然地说道。 “是嘛，那还真是可惜了啊。” 栉田桔梗叹了口气，带着遗憾的语气说道。 “我能理解你们女生喜欢可爱的东西的感觉啦，不如说可爱的东西几乎人人都喜欢，我也不例外，但是，能不能不和让我女装这件事情搭上边？好歹考虑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感受啊。” 栉田桔梗缩了缩肩膀，粉嫩的小舌从玉唇中微微探出，很是可爱的轻声说道：“因为，真的很可爱嘛，不由自主地就想看看更可爱的样子了。” 夏明面部抽搐，所以说这道理是完全讲不通了是吧？ “啊，上课时间快到了，我先回座位上去啦，夏明同学一会儿见~” “啊~拜拜~” 可爱的男孩子夏明，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回应道。 PS1：感谢书友：ZXCVCV 书客632536397 晴空静海 一噬的票子，谢谢你们的支持 PS2：二更送上，惯例求支持，谢谢大家 第十七章 标题叫学游泳的猪怎么样？ 这里是人间天堂，D班的新生们如是说道。 他们会称这所学校为人间天堂，不仅是因为学校会发放巨额的零花钱，更是因为班上老师的上课态度。 迟到，旷课，上课睡觉，小声聊天，偷偷摸摸玩手机，光明正大玩平板，诸如此类的行为数不胜数，这不是因为他们疯了，而是因为老师对此根本就是不管不顾。 对于未成年人来说，老师和家长的作用不仅是教会他们知识与道德，更重要的是，在他们还未形成该有的自制力前，赋予其约束力，也就是青春期的少年们都很讨厌的管教。 适当地约束和管教有利于成长，这是毋庸置疑的，而过度的管束会引起人的反感，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人是独一无二的，想要去管束如此多的独一无二，这对于身为人的老师来说，实在是一份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因此，才会有统一性规矩的存在，不能说是完美，但起码能适用于大部分情况，而统一性规矩之外的，或者不服管教的该怎么办，就是老师的工作了。 这所以学校闻名的原因之一，就是它校风的自由性，根据入学时发的那本小册子上写的和班主任所说的，这所学校本身的规矩非常明确，也非常的稀少。 少到夏明差点以为这里的老师神通广大，能够一个个地教好学生的言行举止，结果不言而喻，D班老师采取的态度不是严厉的管束，而是非常干脆的，压根就不打算进行行为教育。 老师的本职是教书育人，但他们只教书，不育人，而学生们也乐得如此，老师上课自己讲自己的，专业性在夏明看来堪称典范，学生们在下面自己干自己的，划水的本质在夏明看来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就是D班现在的师生关系。 “挥霍无度，不知节制，饱食终日，这所学校，是在养猪吗？” “喂喂喂，铃音同学，你连自己都骂进去了喔。” 听见邻桌堀北铃音那毫不留情的低声恶语，夏明不禁开口道。 黑发的毒舌少女斜了他一眼，声音稍微大了点：“我对自己控制音量的能力这方面，还是有些自信的，这都能被你注意到，难道说夏明同学一直在偷窥我？” “呵，那是因为本王本领高强，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夏明略带傲然地说道。 “我不认为一个连女人都打不过的家伙，能有多大的本事。” 夏明有些不满：“说了多少遍了，那是我在让着你，我可是很强的。” “恕我直言，你这个小身板，说这种话实在是没有多少说服力。” “你这是见知障，被表面认知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内里的真实。” 堀北铃音叹了口气：“能请你不要把知识用到这种无聊的地方吗？” 夏明耸了耸肩：“我总不能说，你是个只会看表面的女孩吧？” “……边痛苦边后悔，和边绝望边后悔，你今天想先尝尝哪个？”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的说道，藏在黑暗抽屉里的双手蠢蠢欲动。 ？？？ “等等！先不说本来就没有的拒绝选项，现在连二选一都不是了吗！直接讨论先后顺序是什么鬼！？” 夏明再一次声色厉茬的痛斥道。 “对于你这种恶劣的男性，多说无用！” 堀北铃音缓缓地，从抽屉里掏出了闪着寒光的圆规。 “我！……” “夏明同学，堀北同学，你们的关系真是好呢。” 就在夏明打算抡起书本反抗的时候，栉田桔梗的声音再一次插入进来，制止了两人之间的打闹。 捧着书本作防御状的夏明回过头，再一次看向了天使：“桔梗同学果然最棒了！我已经心动到快要向你表白了，继续加油！” “什…什么…夏明同学还真是…在说什么呢…” 栉田桔梗脸颊微红，有些动摇地说道。 “你这家伙…” 与之相反的堀北铃音脸色冰寒，眼角微不可察地不停跳动着。 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怒发冲冠？没想到铃音还会颜艺啊，虽然看起来含蓄了一点。” 夏明歪了歪头，如是说道。 “……你，去死一万遍吧。” “！！ ！” …… 在极东之地的学校中，习泳课是必修课程，全国都是如此，或许是因为这是一个岛国的原因？嘛，具体的理由夏明也不清楚，他只是单纯的知道会有游泳课这一事实而已。 “……嘶，你这家伙，居然来真的，那可是圆规啊！圆规！” 在去习泳课上课地点的路上，夏明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侧腹，一边有些咧嘴的说道。 “夏明同学，你没事吧？” 栉田桔梗走在一旁，伸出那双柔软的小手，盖在了像是捂伤口的夏明的手上，水灵灵的紫红色眼瞳中噙着担忧，一直看着他，不放心的轻声问道。 “唔，堀北同学太没轻没重了啦。” “放心吧，我有好好把握力道，不会留下伤痕的，校服没有破损就是证明。” 走在前头的堀北铃音微微转过头，斜眼看着两人，冷然说道：“别装死，又不是第一次了。” “啥，这种事情跟是不是第一次有关系的吗？难道你想说的是…得得得，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 夏明的脸色有些古怪了起来，被圆规捅了会痛，跟第几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那种事情。 不过他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出口，就被堀北铃音的瞪视给吓得咽了回去，改成了阿谀奉承，不然的话，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不会又打算对他实施暴力。 ‘话说这家伙除了冷娇孤僻毒舌以外，又增加了暴力属性啊。’ 夏明在心中木然地想到。 “你们，经常这样吗？关系真好呢，但是…那个，夏明同学你……” 一旁的栉田桔梗听着两人的谈话，盖在夏明侧腹上的玉手紧了紧，抿着的樱唇虽然中断了话语，但是那双望向夏明的水润双眸，仿佛已经把她的担忧，全部都表达了出来。 “啊，第三遍了，桔梗同学果然是天使！好心动！” 夏明空余的右手捂住心脏部位，一脸痛心疾首般的模样望着栉田桔梗说道。 “这…这…夏明同学总是这么爱开玩笑呢…啊哈哈…哈哈…” 栉田桔梗再一次不知所措，表情很是微妙的回应道。 堀北铃音往回憋了眼，随即收回视线，继续目不斜视地直视着前方行走，恶毒的词语从那对薄薄的红唇间吐出，音量完全不加掩饰的说道：“真是，恶心。” 所以说我能用奇怪的东西堵住这个女人的嘴吗？ 与栉田桔梗并排走在一起，吊在堀北铃音后方的夏明很是郁闷的想到。 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三人组，就这么奇怪的走在，去习泳课上课地点的路上。 PS1：感谢书友：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Freedom 书客839657463 ZXCVCV 总教练 Kolleryed 晴空静海 深海之鲸落的票子，感谢总教练的刀片！ PS2：收到刀片了....今天也更5000字？这章是两千二，等会儿试试两千八吧，啊，胃疼。 PS3：惯例求支持！谢谢大家， 第十八章 男子更衣室的二三事 女子更衣室，可以说是无数青春少男们的梦想王国之一，往往会跟女孩子的裙底下有什么，这种哲学性的问题联系在一起，男生们在探讨这个哲学命题的时候，会迸发出无比高昂的学习态度，如果斗志能够实体化，那么他们的身上，肯定会燃烧着炽热无比的火焰。 当然，夏明对于这种纸上谈兵的事情，是一屑不顾的，别问他为什么。 游泳馆更衣室。 夏明推开了大门，满屋子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让他翻了翻白眼，对于男生来说，异性身上的体香，永远比同性身上的汗味要来得吸引人，怪味癖和gay另算。 夏明喜欢的，当然是女孩子身上那香甜怡人的气息。 更衣室里的味道其实很淡，毕竟通风系统还是不错的，但是对于刚刚还满身环绕着甘甜气息的夏明来说，这对比的反差实在是显得有些刺鼻。 抽了抽鼻翼，夏明走了进去，虽然有些不太喜欢，但是还不至于会到讨厌恶心的地步。 “哟，绫小路同学，你们在聊什么呢？” 更衣室的一角中，围着一群男生，看见绫小路清隆也在其中，夏明有些好奇的向他问了句。 “啊，夏明同学，其实我们在聊，那个，排行的问题。” “唉？排行？” “就是，那个……” “夏明同学！” 忽然，男生群中的一员一脸认真的叫了一声夏明。 “什么？有什么事吗？” “你也一起来吧！” “……所以说你们在干嘛？一起来是指？” 夏明有些疑惑地吐槽道。 “就是那个啊，我们在讨论女生的……” 经过这个叫池宽治的男生的说明，夏明的脸色渐渐诡异了起来。 他们打算一会儿上游泳课的时候，好好观察班里女生的欧派大小，然后由大到小制定一个排行榜…… 讲道理，校花排行榜夏明见过，甚至还亲身参与，把一个女装的同学顶上去了前三名，不过那都是玩闹性质的，做不得数，大概吧？ 言归正传，除去校花校草排行榜不说，夏明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学生一脸认真的，根据女同学的第二性特质的大小来排行，这所学校的学生果然是太闲了吗？ “我们还开了个赔率表，来赌大小，夏明同学也一起来吧！” “额……你们就不怕这些传到女生那边去？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态喔。” 夏明有些蛋疼，这玩意儿居然还开盘了，果然人活得太幸福了就会容易各种犯二。 池宽治大拇指一竖：“没问题的！我们不会随便到处宣扬的！” 这不止是会不会到处宣扬的问题吧？而且不会随便宣扬，那就是有可能宣扬咯？ “来嘛，只是玩玩而已，大家也一起来吧！人多热闹一点啊。” “我也来玩！” “我！我也来！” “我也要！我也要！” 夏明有些无语地看着那群蜂拥的男生，男性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虽然同为男性的自己会有这样的感慨，显得有些奇怪就是了。 “我也来，我下注佐仓同学。” 听到邻桌的名字被提及，夏明的脸色有些古怪，说起来，自己熟悉的女孩子中，除了姐姐以外，好像都是水平线以上的巨大级别来着？ 自家女友的他知道是F，佐仓爱里的好像也差不多？堀北铃音和栉田桔梗的看起来倒是要稍逊一筹，当然，也不能仅仅只是用大小来区分…… 夏明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状。 “这件事我只跟你们说喔，你们别乱传，其实，佐仓同学前几天跟我告白了。” “哈！？真的假的？！” “什么！？这不是才刚开学一周吗！？居然！？” “咦？” 正在放飞自我的夏明，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发言。 他有些惊愕的望向那个正在自满说话的男生，好像是叫，山内春树？ “当然是真的啦，毕竟我还是很厉害的，还有你们小声点，要保密啊！” 记得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小学的时候打兵乓球曾经进过全国比赛，初中的时候是学校棒球社团的王牌，但是在参加联赛的时候受了伤，现在在康复疗养中。 极东之地的学校社团，对于这个国家的年轻人来说，就像是隔壁古老大国的电竞游戏，地位很高。 而且学生的热情和学校的培养力度也不低，因此，会涌现出天才学生什么的，也不只是单纯的笑话而已，虽然不一定能比得上职业选手，但是在相关方面上前途远大是没跑了。 “不过，虽然她向我表白了，但是她那种不起眼的女生，我当然是拒绝了啊。” “笨蛋！只要身材够好不就行了吗！难得有女生主动表白唉！” “不行的啦，只是身材好的话不行，她看起来土里土气的，起码要更可爱一点吧，比如栉田同学那样的。” 山内春树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这个叫山内春树的能参加联赛，这么说来的话，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过联赛……应该是高中生才能参加的吧…… 夏明微眯起眼睛，这个男生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他可没兴趣，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这个人说的话。 夏明跨步向他走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谁？夏明同学？怎么了吗？” 终日悠闲懒散的脸带上了严肃的表情，夏明语气平静的开口道：“那个孩子，佐仓同学，她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很胆小，对吧。” “啊？是…是啊…所以…所以我才拒绝她的。” 被夏明的语气和表情牵动，山内春树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说话也有些结巴。 夏明没有说话，放下手以后，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酒红色的瞳孔中，带着不可名状的压迫感。 山内春树的鬓角周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胸腔内的心脏快速跳动着，轰隆作响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回鸣，渐渐地，他开始失去一切对周围的触感，感觉自己深陷在一片暗色的泥沼漩涡中。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耳边有规律的轰鸣声清晰可闻，那不绝如缕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越来越…… “啪！” “啊！” 山内春树回过神来，是绫小路清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如既往的三无语气说道：“夏明同学的意思是，佐仓同学这么胆小的一个人，应该是不会主动向你表白的，山内，你觉得呢？” “我…我…那个…” 难以言喻的恐怖还未完全褪去，山内春树擦了擦额边的汗水，他的发言更加结巴了，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显得有些困难。 夏明撇了一眼绫小路清隆，没有说话，随后他耸了耸肩，换上了一副笑脸：“啊，关于这个，其实我看见了，山内同学被表白的时候。” “唉…唉！？这…这…怎么可能？” 山内春树有些不知所措，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被看…… “是真的喔，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吧。” “我看见山内同学被一个女孩，看起来就显得有些胆小怯懦的身影，带到了特别教学楼的后方。” “橘红色的余晖斜照在地上，他们的身影藏在教学楼的阴影处。” “噢噢噢噢！” 夏明的讲解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声情并茂，仿佛身临其境。 “有些胆小害羞的女孩鼓起勇气，大声地向山内同学表白，山内同学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错愕，一脸惊呆了的模样。” “随后，他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失态，挂上了温柔的表情，语气柔和委婉的，拒绝了那个勇敢的女孩。” “噢噢噢噢！你这家伙！为什么不答应！那可是女孩子的心意啊！” 池宽治一脸愤慨，举起拳头锤了锤一脸懵逼的山内春树的胸口。 “啊！这…这…这” 山内春树物理性的回过神来，但他还是有些结巴，也依旧不知所措，只是这次的原因却不一样了，他很是惊慌的看着夏明，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明笑眯眯的说道：“虽然很可惜，不过要是不喜欢的话，总不能因为对方表白了就答应吧？” “对对对！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山内春树急忙附和道。 “我看那女孩确实是挺弱气的，山内同学喜欢的，不是那种类型吧？” “对！我喜欢的是栉田同学那样的！” “很勇敢呢，拒绝也是需要勇气的喔。” “啊…没…没什么啦…” “话说那个女孩，不是佐仓同学喔。” “唉？！这...这是怎么回事？” 池宽治和其余男生有些惊讶，就连原以为躲过一劫的山内春树也是如此。 “那只是看起来有些像而已，我貌似有见过啦，应该是C班的某人，不清楚名字就是了。” 夏明依旧笑眯眯的扯道：“那个女孩身材挺好的，气质也是偏向弱气的，佐仓同学看起来不也是这样吗，而且她平时又是一副不起眼的样子，很难让人有深刻的印象，山内同学会搞错，也是能理解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子！我搞错对象了，啊，不好意思，居然连这种事情都……” 山内春树的表情慢慢变成了有些尴尬的模样，仿佛是在对自己的过错感到抱歉。 “唉？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不对！” 池宽治等人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没细想，就这么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平时吹牛不带脑子，然后改口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 但是他们仍然咋咋呼呼的叫喊道：“你这不还是被女孩子表白了吗！而且还是别的班级的！才刚开学唉！” “没…没什么啦，还有都说了你们要小声点，要保密啊保密。” 夏明在一旁没有说话，一脸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在那吹嘘。 “太好了呢，误会解开了。” 换好衣服的绫小路清隆走了过来，一连三无地向夏明搭话道。 “啊，对啊，胆小的孩子很纤细，也很脆弱，这种事情要是传到爱…佐仓同学的耳边，就不好了。” 夏明一边褪下校服，一边回应道。 “原来如此，确实，事情的真假先不论，要是传到当事人的耳中的话，确实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绫小路清隆点了点，继续平淡地说道：“所以，有看见模样吗，那个C班的女生。” “怎么？绫小路同学，对勇敢的女孩子感兴趣？” 夏明嗤笑着问道。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谈不上有多大的兴趣，毕竟，有人喜欢自己的朋友，总归是会有些好奇的。” “你的朋友啊…确实，”换好衣服的夏明歪了歪头，看着绫小路清隆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说道：“我想想看，那个女孩一直低着头，刘海也像佐仓同学那样有些长，戴着一副大眼镜，然后…唔…教学楼的后面有些暗，依稀间只记得这些，其它的基本上看不太清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不过听起来确实是有些像佐仓同学。” “对吧，我就说嘛。” 夏明双手叉腰，笑眯眯的说道：“好了，不讨论这个了，我们一起出去吧，绫小路同学。” “……” 见他有些犹豫的样子，夏明再次说道：“不用等他们啦，反正都是去同一个地方的，我们先走也是可以的，走吧走吧。” “……嗯，走吧。” 绫小路清隆回首，看了眼依旧在那热烈讨论的男生们，再扭过头看了看在立在原地，无言地用笑容催促着他的夏明，如是说道。 ‘不走的话，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很恐怖的事情……’ 他心中莫名其妙的想到。 PS1：感谢书友：思念丶追忆 阿尔泰尔. 书客36205741375 一噬 推襟寒儒的票子，还有深海之鲸落的月票，谢谢大家 PS2：三千八字...写着写着就这么晚了...眼睛火辣辣的，我先去休息了，各位晚安。 PS3：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 第十九章 一二三 木头人 嘻嘻 “这里的水，还挺暖的嘛，看来是做过适当的调整了。” 泳池旁的夏明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水温，轻声说道。 “这是当然的吧？毕竟现在才四月初，气候虽然有些暖和，但也并不是适合游泳的时候。” 一旁的绫小路清隆语气毫无起伏的说道。 “哈，也是。” 夏明嗤笑一声，右手慢慢的搅动着池水，幽幽的说道：“不过，为了能够在四月初开启习泳课程，还特意花费功夫来调节水温，这所学校，还真是为学生着想啊。” “你说是吧？绫小路同学。” 收回右手甩了甩水，夏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绫小路清隆说道。 “啊，应该是吧，这所学校到现在为止，不都是一副天堂的模样吗？这么一想的话，这么早就开设习泳课，也是为了学生吧？应该没错了。” 注视着夏明脸上的笑容，绫小路清隆依然用他那副木偶般的神情和语气回答道。 “到现在为止啊…” 夏明的脸往旁边微微一撇，下移的视线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带上了些许别样的笑意。 笑意转瞬即逝，他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重新看向了绫小路清隆说道：“绫小路同学，看起来很想交朋友的样子？” “嗯，没错，高中生交朋友，很正常吧？特别是像我这种不怎么会说话的人，其实更渴望与朋友交流才对。”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啊？”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暴自弃，不过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你觉得，我们像朋友吗？” 夏明似笑非笑的问道。 “应该，不算吧？夏明同学，总是能和任何人都可以说上两句的样子，但是好像，就仅限于此了？对我也是这样吧，有频繁交流的，就只有堀北同学、佐仓同学和栉田同学。” 绫小路清隆的神情依旧木然，但是语气的起伏却比平时更为明显，在心中也有脸上没有表达出来的疑惑。 “怎么会......” 夏明的话绫小路清隆没有听清，他在思考，他在沉思。 这个叫坂柳夏明的同班男生有些奇怪，他能迅速和有意识地拒绝他人的孤僻之人打成一片，他能似缓实快地接近下意识抗拒他人的怯懦之人，他能和那个几乎能与任何人都友好相处的栉田桔梗熟稔，却没能和同样类型的平田洋介熟悉。 他好似能和所有人都谈得来，却又好似在拒绝他人一般，不愿与人有过多的交谈，除了那三个女孩以外。 友善？开朗？温和？健谈？还是孤僻？不，不对，都不对，但是…也不对，应该说，不全对，绫小路清隆如是想到。 这个叫坂柳夏明的男性，应该还有更深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绫小路清隆察觉到了，刚刚在更衣室中所发生的事情，从坂柳夏明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静默的压迫感，那无声的沉默，就像是透明的火焰般，灼烧着他人的精神与心灵。 尽管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在那短暂的时间中发生了什么，甚至连可怜的山内同学本人，也应该下意识地把那段可怖的体验归类为错觉吧。 但是绫小路清隆还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因为那股无声的压迫，因为那种静默的压抑，都不得不令他回想起自己的过去，那个‘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的过去。 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他讨厌那段过去，所以他来到了这所学校，为了赶走记忆，为了追求自由。 为了自由，‘绫小路清隆’这个人，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所以他…… “绫小路同学。” 有些暴走的思维被一声呼喊给拉了回来，瞳孔重新恢复焦距，绫小路清隆回过神来，映入他眼中的，是夏明那有些好奇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呢？” “啊，不，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夏明同学，只跟堀北同学、佐仓同学还有栉田同学谈得来呢？堀北同学和佐仓同学是邻桌先不论，栉田同学和平田同学都是差不多类型的性格，为什么不是和同为男性，应该会更谈得来的平田同学要好，而是和异性的栉田同学呢？” 回过神来的绫小路清隆依旧是一脸木然，一副人偶般的模样，除了话比较多以外，语气也与平时一般无二。 “哈？” 夏明有些好笑似的发出一声疑问，随即便解释道：“我想，你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 “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跟班上同学们的交流才比较少，也比较关注很安静的佐仓同学。” “但是我也有吵闹的一面，又比较懒，比起走来走去的攀谈，更喜欢坐在座位上和人玩耍，所以才会和邻桌的铃音打成一片。” “至于桔梗同学和平田同学，关于这个的话，确实是我个人的偏好，不过，喜欢女孩子的男孩子有什么错！而且桔梗同学超棒的唉！就像天使一样！” “啊？哦…哦…” 绫小路清隆脸上的漠然神情不变，话语却有些结巴，显然是被夏明的突然转变吓得不轻。 他看了看一副推销员嘴脸的夏明，微微退后了一步，平静地说道：“夏明同学，发言的时候，还是稍稍微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会比较好喔。” “唉？” 夏明一愣，鼻翼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一股好闻的气息钻入鼻中，好像…是熟悉的味道？ “原来如此，我总算是明白了，你死缠烂打的非要找我做朋友的原因。” 堀北铃音冷然的声线传来，让夏明打了个寒颤。 “原来，我只是因为‘方便用’才会被你找上门的啊。” 夏明对着绫小路清隆眨巴了下眼睛，绫小路清隆别过脸去，不予理会。 “怎么会！当然是因为，铃音你的美貌征服了我！让我心动无比，所以我才会死缠烂打的啊！” 夏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他转过头去，言辞异常诚恳的对堀北铃音说道：“要知道，在我们班上，不对，是在我们这个整体颜值都很高的学校中，铃音你也是拔尖的那一批！你是最优秀的！对吧，绫小路同学？” 夏明笑眯眯的扭头向绫小路清隆问道。 既然暗示没用，那就直接拖你下水好了。 绫小路清隆翻了个白眼，看懂了夏明的操作。 “嗯，虽然不知道其它学校和其它班级的情况，但是在我们班上，堀北同学确实是容貌最优秀的那一批…啊，池同学和山内同学他们也出来了，我去找他们了，再见。” 绫小路清隆！男人间的友谊呢！？ “铃音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孤军奋战的夏明仍旧强撑，他叉着腰，得意似的对堀北铃音说道。 “呵” 堀北铃音冷笑出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不久前夏明同学才说过，栉田同学令你‘心动无比’吧，这么快就把这四个字用在第二个人身上了，你还能再恶心一点吗？” “......” 夏明呼吸一滞，有些郁闷，他看了看绫小路清隆远去的背影，没有搭话。 “咦？” 还在等夏明反驳的堀北铃音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不嘴硬了？ “……一二三，木头人……” “木头人？” 盯着夏明看的堀北铃音，忽然听见他这意义不明的低语，有些好奇的反问道。 “没什么啦，只是心血来潮而已，你不觉得，绫小路同学很像是木偶吗？” 夏明的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紧接着，他不等堀北铃音回答这个问题，便继续说道：“放学后，我请你喝奶茶吧，就当是赔礼，怎么样？” “嗯哼？这么看来你是认错了？好吧，难得的体验能配上一杯饮料，也是不错的选择。” 双手抱胸的堀北铃音眉头一挑，嘴角带上了愉悦的笑容，如是说道。 夏明耸了耸肩，没有说话，就仿佛是默认了一般。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堀北铃音也不觉得尴尬，她把玩着头发，四处张望了下，看向了那群正在手舞足蹈的男生们，有些好奇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蠢事。 夏明沉默着，他慢慢地坐下，坐在泳池边，两手撑地微微发力，让重心向后的身体找到新的支撑点，双脚伸进清水中，玩耍般地踢蹬着，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 他也看向了那群男生，但他看的是绫小路清隆。 他想起了姐姐坂柳有栖入学时说的话，也想起了姐姐在小的时候给他哼的小调调。 一二三，木头人， 你说一，我说一， 你说二，我说二， 你说三……嘻嘻…… 夏明歪了歪头，笑容满面。 PS1：感谢书友：思念丶追忆 阿尔泰尔. 氦不改命 空中的彩云 玄衣踏血君独行 总教练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的票子，感谢书友阿尔泰尔.的刀片，还有书友氦不改命的月票和打赏。谢谢各位的支持。 PS2：继第一次收到刀片之后，第二日又收到了打赏...刚好周末，看来今天也要爆一爆肝了，这是第一章，两千八字，第二章晚点送上。 PS3：关于书友在评论提到的主角的性格问题，emmmm，其实简介的最后一句和慢热标签就差不多已经写明了本书的主旨了...如果还是觉得别扭，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第二十章 没有徐公怎么比美？ 堀北铃音把玩着秀发，有些皱眉的看着那群手舞足蹈的男生们，看他们对着班上穿着校园泳装的女生窃窃私语的样子，那些眼睛里都快要发射出什么奇怪光线的感觉，看来不用说也能明白他们在讲什么话题了。 她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不经意间就看向了坐在泳池边的夏明。 这家伙，是小孩子吗？不过…… 堀北铃音的神色有些古怪，她看见了夏明在玩水，就像小孩子一样，她还看见了夏明在那笑眯眯的样子，那个方向，视线来回移动地确认，没错，她没有看错，夏明在对着那群男生笑…… 神情怪异的堀北铃音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股义务感，纠正夏明不良嗜好的义务。 于是她走了过去，坐在了夏明的身边。 “唉？铃音怎么了吗？” 夏明地扭头看向了堀北铃音，见她表情有些微妙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我说，唔，等等，还是先搞清楚吧。” 刚想说些什么的堀北铃音一个停顿，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夏明在笑什么？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对症下药，于是她改口道：“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玩水就这么能让你高兴？” “哈？” 夏明忍不住笑出声，他说道：“划水啊，当然开心咯。” “……算了，我还是直接说吧。” 对于夏明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堀北铃音也是没辙，她再次开口道：“你看着那群男生在笑什么啊？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有什么恶心的想法？” 夏明歪了歪头说道：“恶心的想法啊，这个，我姑且也算是个男孩子喔，不过这一次，我和他们想的不是同一件事情就是了。” “男孩子……” 堀北铃音看了看夏明那只穿着泳裤的身躯，整体娇小纤细，看起来一点肌肉都没有，皮肤白皙细腻，就像是无暇的瓷玉一般，肌肤外表下透出的微红，仿佛是天生的粉底，让夏明在堀北铃音眼中，显得有些诱人。 ‘这些完全就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词句，用在这家伙身上毫无违和感啊。’ 堀北铃音撇了撇嘴，心中略有些不爽，总感觉自己好像输了。 “怎么？看你的表情，是迷上我完美的身体了？” 见堀北铃音的神色有些不忿，夏明笑嘻嘻的开口调笑道。 “身为一名男生，脸蛋和身材却比女孩子还要女孩子，你就不感到羞愧吗？” “羞愧？为什么要羞愧？” “男生，就应该强壮一些，而且强壮的身躯，不都是男孩子想要的吗？” 夏明不以为意的说道：“或许吧，但是，我不想要啊，或者应该说，我无所谓。” “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一样的，也或许是我比较特别吧，反正我对于体型上的要求并不高，我就是我，无论是三大五粗也好，还是现在这副模样也好，我都无所谓，只要身体健康就可以了。” “而且，我早就说过了吧，我很强，哪怕是现在这副模样也好。” 堀北铃音默然，对于夏明反复强调的这件事情，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实感，但是他总是如此坚持，渐渐地，也让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好，尽管她并没有相信。 “你还是先长高个十公分左右再说吧。” 就像是夏明总是重复类似的话一样，堀北铃音也总是机械似的给出类似的答案。 夏明也不在意堀北铃音敷衍似的回答，他笑了笑说道：“铃音，你知道吗，男孩子最想要的，不是强壮的身躯喔。” “那是什么？” “那还用说吗？”夏明轻笑着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会儿堀北铃音，姣好的身躯被紧致的校园泳装包裹着，勾勒出清晰的线条，身体各处的丰腴显得恰到好处，加上那张美丽端庄的脸蛋，毋庸置疑，这就是男性最想要的了。 “当然是女孩子柔软的身体咯。” “……你的视线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可以请你去看别人的…不，不对，可以请你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反思吗？” 堀北铃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噗嗤~好吧，其实在对于身躯上的追求来说，男孩女孩的差别都不大，或者说，人们都在追逐着视觉上的美感。” 夏明解释道：“女人会被男人身上的阳刚美吸引，男人会喜欢女人身上的柔弱美，抛开那些形容和修饰，就本质上来说，都是在追求‘美丽的事物’。” 堀北铃音微微皱眉：“你这么说，就好像是只看重外表一样。” “人就是追求视觉享受的类型啊，而且在你看到内在之前，总是会先看到外表。” “心灵的美当然也很受欢迎啦，但就算是标榜心灵美至上的人，也不能真的忽略外貌吧？‘虽然我喜欢的是她的内在，但要是外貌也能美一点的话，那就完美了’会这么想的人可不少喔。他们会不在意外表，而不是忽视外表。” “综上所述，人只是在追求美，而阳刚强壮和纤细柔弱的区别，不过是个人喜好的选择罢了。” 堀北铃音沉默着，仿佛在消化夏明所说的话，良久，她才开口道：“但是这跟你不去锻炼身体有什么关系吗？” 夏明的嘴角有些抽搐，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堀北铃音，突然有些想推荐她以后出道去当吐槽役了。 堀北铃音没有理会夏明那微妙的表情，继续平淡的说道：“身高先不论，身体强度是可以锻炼的吧？但是你的身上看起来连一点肌肉都没有，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这也能算是健康？” 夏明一愣，搔了搔头，这女孩还是会关心人的嘛，虽然她的方式有些别扭。 “没事没事，我可是很…唔，很健康的！” 夏明笑眯眯的说道：“所以完全不用担心锻炼不足之类的。” “而且，就像我刚刚说的一样，阳刚美是美，柔弱美也是美。” “你看，”夏明双手张开，往前斜伸直虚托，敞开胸怀，脸上一副自信无比的模样，对着堀北铃音如是说道：“我，不美吗？” 对于自家姐姐坂柳有栖的魅力，夏明绝对是敢拍烂胸脯保证的，所以连带着这副与姐姐相似的身体，他也敢打包票的说上一个‘美’字。 虽然他一个男人夸自己美丽，显得有些奇怪就是了。 美？臭美的美吗？ 堀北铃音面部抽搐不已，险些破了自己脸上长久以来保持的端庄和冷静。 夏明歪了歪头，貌似疑惑的说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夏明同学说得对。” 堀北铃音语气平静的说道，脸上的神色仿若带着沉重的枷锁，显得有些阴沉沉的。 夏明笑眯眯的说道：“别摆出这副模样嘛，会变得不可爱的。” “……不，没关系，夏明同学可爱就可以了。” “我这是美，铃音可别搞错了喔。” “……夏明同学说得对。” PS1：感谢书友：畅想未来 kolleryed 一噬的票子，谢谢你们的支持。 PS2：这是第二章，两千三字，额...码字的时候不小心眯了一会，晚上还有第三章，是刀片月票打赏的加更章。 PS3：上一章最后忘说了，其实我想写的是有爱的故事来着，虽然看起来，貌似好像大概有点黑...唔，码字想剧情上头不小心恶趣味发作了... 第二十一章 我想看百合怎么办？ “哔！啪啪啪！” “好了好了，同学们都过来集合一下，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一个一看就知道是体育老师的肌肉大叔，拿起了他脖子上戴着的口哨，吹响了集合的号角声。 D班的新生们迅速集合好队伍，等待下一步的指示，虽然他们有些不怎么在意老师，但是这点基础的尊重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换上一身泳装了。 不过话虽如此，这个基础的尊重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这懒懒散散的队伍，还有，夏明瞄了瞄观众席，在那上面有十多个同班的学生，都是以各种理由推脱的，不愿意下来上习泳课的，选择在一旁见习的人。 在极东之地的学校，上户外课程的时候，选择请假当然是可以的，但如若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一般会被要求在一旁观看，当个见习生。 见，也就是看，看着别人学习，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夏明撇了撇嘴，习泳课是一周一节，这是开学的第一周，也就是第一节课就有十多个人当见习生，怎么说也实在是太嚣张了点。 或许是考虑到观众席上的女生人数居多，这个看起来有点负责体育老师也无奈地没有去多说什么，毕竟女生体育课请假嘛，总能用那个特别的借口搪塞过去。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先来做准备运动，然后让你们去游一圈，看看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那个，老师，我不是很会游泳啊…” 一个男学生貌似很不好意思似的举起手来。 “没关系，就算是完全不会游泳的同学也没有关系，我会在这个夏天之前，教会你们游泳的。” “额…其实，我不用学会也……” “好了好了，男孩子可不能这么没有志气，能学会游泳的话，可是很有用的，以后一定会派上用场的，绝对。” “来，我们一起来做准备运动吧！” 有些无奈的男生话还没说完，便被体育老师带走了节奏，只能选择乖乖地上课去了。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绝对会派上用场吗…… 热身运动和试探性游了一圈以后，老师再一次集合了学生进行安排。 “好了，看来差不多所有的人都会游泳，而且还挺不错的样子。”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进行竞赛吧。” “唉？？？” “噢！？竞赛！” “真的要竞赛？” “这才第一节课啊！” 对游泳有自信没自信的人都发出呼声，虽然想法各不相同，但交织在一起的声响无疑让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哔哔！好了好了，都安静下来！听我说完。” 有些无奈的肌肉大叔吹响哨子，继续说道：“这次的竞赛，这样吧，我就奖励第一名的学生五千点个人点数，相反，要是最后一名的话，就给我乖乖的留下来补课！” 学生们再一次发出混杂着是欢呼和哀嚎的叫声，显然，虽然五千点个人点数，对比起那十万点零花钱来说有些少，但是蚊子腿也是肉，而且还配上第一名这个包装，还是有些能煽动人心的，特别是对于青春期的好胜男生来说更是如此，后面也还有补课要求的鞭笞，让想划水的学生也苦叫出声。 夏明搔了搔头，第一名能获得奖励啊…… 看了看周围兴致高昂的男生，夏明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了。 他不缺这点点数，也对出风头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今天能收获一个以前不知道的信息，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大满足。 “好了，现在分为男女生两组。” “女生人数比较少，女生先来。” 被老师点到名的女生站在起点上，泳池旁则是围着给女生加油打气的男生们，看他们的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声援，观察哪个女生的身材更好才是重点吧？ 夏明坐在一旁，看着那群又开始大呼小叫的男生，有些无聊，不过这种时候，也能看出哪个女生在班上更受欢迎。 夏明看了看，好吧，除了那个站姿端正凛然的邻桌堀北铃音以外，其他的女生他都只是眼熟而已，受欢迎不受欢迎，都和他无关。 要说样貌身材的话，堀北铃音无疑是班上最出色的人之一，但是她受欢迎的程度却与之相反，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她那张整天板着的臭脸和不加掩饰的毒舌，吓跑了很多人，班上好像还有人叫她‘不会笑的冷美人’？ 嘛，夏明也没怎么在乎这个，连堀北铃音自己也不在乎，不过…… “加油喔，铃音！” 夏明笑嘻嘻的成为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给堀北铃音声援的人。 周围的人虽然显得有些诧异，但也不会因此而说些什么，夏明也不在意他们的眼光。 坂柳家家训…啊不对，是姐姐说过，想要得到什么，就主动的去抢过来，人生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守株待兔，哪怕是恶犬也好，想要的话就去捕获它，不听话就驯服它，只要抓在了手里，有的是时间进行教育。 以前的夏明浑浑噩噩当然不会懂，但是现在的夏明……他在尝试懂。 为什么？因为很有趣啊，驯养的过程，夏明如是想到。 听到声援的堀北铃音，以迫人的气势扭头转向夏明方向，她的表情没有变化，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夏明，鉴于她平时的神情本身就像是在瞪人一样，所以现在的情况，理解为她在恶狠狠的盯着夏明也是可以的。 特别是现在她周围的气场，夏明总感觉好像……从平时的迫人变成了吓人？ 那股吓人的气势全当不存在，夏明继续笑眯眯的挥手以示声援，心中却在感慨，自己的火候还远远不够啊，是不是真的该去找姐姐取取经了？ 见夏明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堀北铃音撇了撇嘴转过头去。 “堀北同学！加油！” 一把甜美的女声传来，堀北铃音视线一转，看见了双手呈喇叭状，给她声援的栉田桔梗，这是继夏明以后给她加油的第二个人，但是她这次却没有去理会，而是微微一撇之后就收回了视线，一副专心等待出发指令，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堀北铃音观察的动作很小，视线也是一瞬即逝，栉田桔梗并没有察觉到，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小脸会因此而染上红晕，也不知道是因为喊得太大声而情绪高涨，还是因为羞赧，抑或是其它的原因。 夏明倒是注意到了栉田桔梗的声援，也看见了那个天使般的女孩脸上的红晕，还有她微微低垂着头，好似有些失落的模样。 他歪着脑袋来回看了看，心中思索着。 英气凛然，端庄冷傲的堀北铃音，待人温柔，可爱元气的栉田桔梗，这两个人…… “果然有问题……” 夏明嘀咕道。 PS1：感谢书友：ZXCVCV的票子，谢谢支持 PS2：这是今天的第三章，两千八字，两千三字，两千二字，唔...我好像感觉到肝在呻吟，晚上还有事情没干完ORZ。 PS3：终于有人认出前面灰色系列的浴室场景neta了，我还以为那个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了2333 PS4：最后是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道具，什么都可以，谢谢大家的支持，对了，我今晚因为要赶工手里头的文案，所以明天的更新会晚点，不过晚上十二点之前两更是没问题的，这里先通知一声，好了，我们明天见。 第二十二章 夏明：闪开，我要插旗了 “没想到，你居然会游泳。” 习泳课后，放学路上，堀北铃音一边捋着还有些微湿的长发，一边对旁边的夏明说道。 夏明叹了口气：“所以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总感觉好像会是很糟糕的形象。” 堀北铃音斜了一眼夏明，带着些许不知是什么意味的笑意说道：“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嘛，我对你的看法有点改观了。” “……你这算是在夸奖我吗？” “你要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夏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嘛，除了那个听说是游泳部的女生以外，貌似最快的就是你了？” “看你平时书不离手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文学系的，会是个运动苦手。” “只要姿势正确，平时再稍加锻炼的话，那种程度的事情谁都可以。” 堀北铃音不以为然的说道。 “就算你这么说，能做到这样的女生，在班上貌似就你一个唉。”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是优秀的。” “但是，我们在D班喔~”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到目前为止，也仅能看出这所学校对我们有所隐藏，但是哪怕有佐仓同学他们那样的例子在，也不能充分的证明D班就是【问题学生】的聚集地，毕竟班级内还是有优秀的人在的，比如平田同学。” 那个叫平田洋介的男生？确实，成绩暂且不论，他的性格可以说是模范好人了，待人温和有礼，热情而不唐突，总是一副阳光温暖的模样，除去在心中开玩笑的对现充偏见，夏明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人。 不过，例子只举一个，可没有什么说服力，说到D班里优秀的人，应该不止平田洋介一个才对。 夏明撇了撇堀北铃音那微微紧皱的英气小脸，唇边勾起轻微的弧度，露出一闪即逝的无声轻笑。 “我说，”歪了歪头，夏明有些似笑非笑的说道：“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也是可以的喔，在我看来，铃音确实是相当的优秀呢。” “……我不像你，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把自己当作例子的习惯。” 堀北铃音皱了皱眉，开口解释般的说道。 “你其实很不服气吧。” “……” “一直以来为自己的优秀而骄傲的你，被分到疑似【瑕疵品】的D班，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很不服气，很不想承认吧。” “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情并不能确…” “但也已经初露端倪了不是吗？” “……” “总是手不离书的你，其实很会观察吧。” “独立于人群之外，你可以安安静静的看书，也可以在一旁以第三者的视角，逐渐看出他们身上可能存在的问题。” 堀北铃音的脸色渐渐阴沉，夏明没有理会，他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这样的你，对于我们的同班同学，对于我们的班级，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了吧。” “…来…和我说说看……” 夏明的语气逐渐柔和，不，不仅是语气，就连表情和眼神也同样如此。 堀北铃音能够看得出来，也能够感觉得到，她能感觉到，那把‘温柔’的钝刀，正在撕扯着她的‘伤口’。 于是她开口道：“……班上，确实是有一些问题…但是这依然不能够妄下判定…” “够了，你已经只剩下这句话了吗，那么不听也罢。” “......” 堀北铃音没有搭话。 “倔强，也该有个限度啊。” 夏明叹了口气，或许是觉得自己说得有些重了，他又轻声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言语。 静默的氛围在两人中传播开来，一时之间，堀北铃音只觉得，耳边只剩下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不停地回荡。 她的思绪有些乱，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她开始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她再次开口说道：“……你，就不会觉得难受吗？” “难受？” 夏明平淡的说道：“为什么要难受。” 堀北铃音想也不想的答道：“当然是因为被分配到…”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夏明打断了少女的回答，他依然是那样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多少起伏，因为那并不是要表达疑问的意思：“平时的你，可不会听不出来。” “……” 堀北铃音张了张嘴，空洞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夏明再次轻叹了一声。 “这样吧，铃音” 他微微提高音量，把语气调整成轻快的模样，说道：“虽然我并不认为成绩就能代表一切，但是，这个地方的本质之一依旧是学校，那么对于里面的学生来说，‘成绩’往往能够决定很多的东西。” “大自然中的猎食者喜欢埋伏猎杀，但终究有露出獠牙的那一刻。这个简单的道理，也能套用在文明社会的很多现象之中。” “譬如这个地方，即使现在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好，但是对于一个学期仅有的几次考核，或者说猎食的机会，想必这所奇怪的学校，也会露出一部分狰狞吧。” “那么，我们就反过来，用月考的情况来看清它的獠牙，如何？” “……这不过是坐以待毙吧？” 听到夏明好似平时一样的轻快语气，堀北铃音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下来，说话的语调也不再充满沉重感：“说什么要看清学校的獠牙，其实只不过是什么都不做，然后等着被宰上一刀而已。” 夏明耸了耸肩，略带笑意的看着堀北铃音的眼睛说道：“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不是？” 堀北铃音瞪了他一眼：“这不是认同了我所说的话了吗，那你刚才还……” 说到这里，堀北铃音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她合上了嘴巴，贝齿磨了磨那娇嫩的唇瓣，显然是打算把接下来的话给吞回到肚子里去。 下午的太阳显得有些大，但在四月初的现在并没有多少热浪，凉凉的春风拂过，正在闹小脾气似的，瞪着夏明的堀北铃音，忽然感觉微烫的脸颊上有些痒痒，眼前飘过几缕黑发。 她伸出手，把柔顺的秀发拢在了耳后，重新露出了那端正秀美，白里透红的侧脸。 夏明看着眼前的美景，嘴角勾起些许愉悦的弧度，很是满意。 不过，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扑闪着酒红色的眸子，仔细打量着脸颊微红的少女。 “你在看什么啊？” 堀北铃音眉头轻皱的问道。 “当然是在看你…啊，对了，原来是这个。” 夏明很是高兴，他伸出手，对着堀北铃音说道：“头发干了，就好好绑上缎带，这才像你嘛，来，我来帮你吧。” 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夏明，堀北铃音愣愣的把手中的缎带递给了他，口中下意识的问道：“你还会弄这个？” “我姐姐教过我很多东西” 夏明拿起那条白色的缎带，一边给堀北铃音编织着小侧辫，一边说道：“不过以前的我很笨，基本上什么都很难学会，也就只有织头发，是能够让姐姐感到满意的了。” “所以她就教了我更多这方面的知识，虽然她自己留的并不是像你这样的长发，不过也能织出很多种样式喔，还是挺有趣的。” 堀北铃音的肩膀抖了抖，夏明的手指穿过柔滑的长发，反复的捋着，偶尔会碰触到耳朵或者脸颊，肌肤轻触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痒痒。 “原来你有姐姐？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她。” “哼哼，重要的人放在了心里，即使不经常挂在嘴边也是可以的。” “好了，这样就完美了。” 拍了拍手，夏明得意的说道。 摸了摸细辫，堀北铃音觉得，他好像确实是挺擅长这方面的，感觉比平时自己扎的要好？ “好了别玩了，我们赶紧去咖啡厅吧，去晚了可能就没有位置了。” 看着堀北铃音站在那把玩细辫的模样，夏明笑了笑，催促说道。 “原来你还记得啊？那走吧。”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很注重承诺的人。” “明明是个很恶劣的人。” “喂喂喂……” 春季阳光下，校园道路上，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PS1：感谢书友：总教练 kolleryed 阿尔泰尔. 禁城在的票子，谢谢支持。 PS2：第二章估计要很晚了ORZ，等这今天忙完了就恢复更新，大概是中午一更，晚上一更，然后，推荐票每破百加一更，刀片或者月票破十加一更，打赏也加更...这么做我好像会猝死...还是忙完今天再说吧，推荐票的加更我明天再补上，今天只能两更了。 PS3：不说了继续赶工去，惯例求支持票子道具，谢谢大家。 第二十三章 这算是驯养成功了？ “看吧看吧，还好我们走得快，不然这最后的位置也要没了。” 购物中心内的一家咖啡厅，两人刚刚坐下，夏明便开口说道。 “看来你对这里挺熟悉的嘛。” 堀北铃音接过夏明递来的菜单，随口回应道。 “这家咖啡厅在这所学校里的人气也是数一数二的，经常能听别人提起，而且我也来过不少次。” “这样啊，确实，人很多，但是却又没有显得过于吵闹呢，难怪会吸引人。” 堀北铃音抬起头，环视了下周围，亮眼而不失格调的装潢，给人一种优雅别致的感觉，充满了欧式风格的摆设与小物件错落有致，令这家咖啡厅增添了许多异域风情。 这种淡雅悠然的环境内，即使是有些浮躁的高中生们，也会下意识地放低音量，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安静，让这家咖啡厅并没有因为人头攒动而显得过于嘈杂。 “不过……” 堀北铃音微眯起眼睛，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了吗？” 夏明好奇的问道。 “夏明同学，”堀北铃音转过头，看着夏明淡淡的说道：“你不觉得,这里的女孩子有点多吗？” 夏明环顾四周，不是百分之八十，而是百分之九十八以上，都是女孩子。 他点了点头，然后再次问道：“这种安静优雅的环境很吸引女孩子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堀北铃音眼角一跳，这家伙，又在装傻了：“你不是经常来吗？给我推荐一份甜品吧。” 接回递过来的菜单，夏明轻笑一声，没有翻开，而是直接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两份相同的奶茶和甜品。 两人的位置靠窗，可以很方便的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到外面的风景，也能隐约看到镜子上的投影，堀北铃音就这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细辫，平时总是冷傲无比的脸上，此时带上了些许与夏明类似的懒散。 ‘我都变得有些懒散了吗，啊，都是这家伙带坏的。’ 堀北铃音在心中略有些抱怨的想着。 “要是想要自恋的话，还是照化妆镜比较好喔，这些落地窗看不清的啦。” 夏明看着少女那副貌似专注的无神模样，开口调笑道。 “……我不是你，算了…”堀北铃音被他说的有些无语，想了想，决定今天还是不和他斗嘴了：“我只是在想，夏明同学平时是和谁来这里的？” “朋友啊。” 以前曾经下过女朋友不算朋友这一定论的夏明，很是爽快的开口推翻了过去的想法。 “朋友？我还以为夏明同学没什么朋友呢。” “啥？我觉得我的交际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你哪里来的我没朋友的错觉？” “夏明同学确实和班上的人都挺聊得来的样子，但是，在班上除了我和佐仓同学以外，也没见你和谁有更多的接触了。”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我们俩，你还能邀请谁不成？ 堀北铃音有些疑惑的问道：“佐仓同学的样子，我不认为她会答应和你来这种地方，我的话则是第一次来。” “我说，你是不是还忘了桔梗同学啊？” 夏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栉田同学…这样啊…确实…” 堀北铃音有些皱眉的喃喃道。 “不过，桔梗同学虽然有邀请过我，但是被我拒绝了，我是和其它班的朋友一起来的。” 夏明耸了耸肩说道：“所以说，在班里面和我来这里的人，你是第一个喔。” “原来如此，确实，还有别的班级的人。” 堀北铃音玉指搅动细辫的速度略微加快，语调带上了些许满意的味道说道。 “话说回来，”夏明双手抱胸，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地问道：“铃音你很讨厌桔梗同学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堀北铃音动作一顿，两手放在桌面上，手指交叉，显得有些端正。 “这很明显吧，桔梗同学一直在试图接近你，而你一直在无视她。” “她看到我和你关系比较好的时候，就经常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中途插入，试图以此来和你达成一定程度上的交流，从而接近你。” “而你则是一直都在无视她，哪怕只是提起她的名字也好，也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在话语里带上她。” “我记得你说过自己对她没什么印象吧？那么是什么原因，不惜让你对她做到这种程度？” “她，有那么令你讨厌吗？” 夏明很是疑惑的问道。 “……看来夏明同学果然很善于观察，我还以为你已经沉浸在她的魅力之中，从而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了呢。” “不不不，这是两码事，桔梗同学确实是很有魅力，我也很喜欢，但是这跟我的疑惑没有关系，我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喜欢的人就一定会是万人迷。” “我很清楚每个人身上都有缺点，桔梗同学也不例外，只是我还没有看到而已，但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现在好奇的是，你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缺点，让你这么讨厌她？”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看到她的缺点，只是…” 堀北铃音摇摇头，绣眉皱了皱，斟酌了下词句，才继续说道：“…和自己讨厌的人搭话，甚至打算去结交，换成是夏明同学的话，也会很别扭吧？” “这个，普通人都会这么想，然后呢，这有什么问题吗？” “反过来说，你知道一个讨厌你的人主动找你搭话，甚至还想要和你结交，那么身为这个被讨厌的人，对于那个主动结交的人，你会怎么想？” “这个……会怎么想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夏明也皱起了眉头，有些苦恼。 “但是，你的意思是，桔梗同学讨厌你？” “是的，她讨厌我，所以我才会无视她，。” 堀北铃音平淡的说道：“没有必要和讨厌自己的人有什么关联，这是我的想法。” “这样吗……确实是很有你的风格啊。” 夏明点了点头说道。 “…你相信我？” “哈？” 夏明有些诧异：“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堀北铃音有些苦恼，但最终，她还是老实说道：“这不就像是被害妄想症一样吗？” “虽然我确实是感觉到了栉田同学对我的讨厌，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做出任何有让人觉得讨厌的事情，对于热情主动地和我结交的她下这样的判定，看起来不就像是有被害妄想症，或者说像是嫉妒成性的女性一样吗？” 咦？ 夏明有些愣然，那个冷傲无比，自我无比，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堀北铃音，居然会有这种否认自己的时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我驯养成功了？ PS1：感谢书友：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思念丶追忆 一噬 晴空静海 freedom的票子，谢谢支持。 PS2：啊啊啊，晚了几分钟ORZ。不过上一章是两千七多点，这一章是两千二多点，加起来五千字，应该还算可以吧... PS3：隔壁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扔掉，可以专心码字了！求收藏票子道具！数量多我就开启加更模式怎么样？ PS4：各位晚安 第二十四章 为什么是我赔吗？ 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放一边，夏明想了想，认真的说道：“这么说吧，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不相信你的理由。” 只是因为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吗… “……夏明同学很会骗人吧？尽是这种暧昧不清的话。” 堀北铃音沉默了一会儿，如是说道：“不过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夏明微微一笑说道：“虽然很蠢，不过有时候也会显得很帅气，你觉得呢？” “你这是在称赞我？还是在说栉田同学？” “嗯哼？当然是在称赞你啊，明知道我很会骗人，你还愿意相信我，在我看来，铃音就很帅喔。” 夏明笑眯眯的，给出了一半答案。 “帅气？在我看来，这种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我……” 堀北铃音有些自嘲似的话语戛然而止，她微微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疯子…”夏明喃喃，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没什么不好的…” “什么？” 隐约不清的低语让沉默的堀北铃音有些好奇，她重新抬起脸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铃音很可爱，真的，”夏明回答道：“当然，要是性格再温和一点就好了。” “我不温柔还真是对不起啊。”堀北铃音板着脸说道。 夏明耸了耸肩：“知道要说对不起就努力改改呗，实际行动比嘴皮子强才是你啊。” 堀北铃音脸色一寒，拿起一旁的挎包，清脆的拉链声响起，她低着头，在包里寻找着什么。 夏明嘴角一抽：“小姐姐，这里是咖啡厅啊，这么安静的环境，难道你想要破坏它吗？” 堀北铃音依旧我行我素，她掏出了圆规，她站起身来，她来到了夏明身边坐下，她缓缓地靠近，用符合安静环境的音量低语道：“…边痛苦边后悔，边绝望边后悔，选一个吧…” 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俏脸，鼻腔内逐渐被幽香填满，夏明咽了口口水，眼珠子开始乱转，想着是不是应该大喊一声非礼？ “…来吧…告诉我…我会满足你的…” “…我们…换个方式满足好不好…” 夏明浑话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悚然一惊，接着很是干脆的把脑袋别到一边去，在心中想着，看不见就没那么痛了吧？大概…… “天使！桔梗同学！” 表情森然，准备痛下杀手的堀北铃音一愣，顺着夏明视线的方向慢慢转过头去，一道靓丽的身影映入她的瞳孔中，栉田桔梗，她和她的小伙伴们正站在咖啡厅门口。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栉田桔梗朝声音的来源处望了过去，看见了惊喜望着她的夏明，还有几乎贴在他身上的堀北铃音。 虽然两人亲密的样子让她有些诧异，但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副偶遇友人的开心模样，挥手给出了回应。 接着，她便迫不及待地快步往两人的位置走去。 “啊，对了。” 走到一半她才想起了自己的小伙伴，这个在夏明眼中的小天使，有些犯难似的回身和小伙伴们交谈了几句，取得了改日再约的共识后，才一脸高兴的重新往夏明两人的位置走去。 趁着这个空档，堀北铃音寒着脸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言不发的收起了圆规。 “真巧啊，堀北同学，夏明同学。” 栉田桔梗开心的打招呼道，她越过了的夏明，自然的坐在了堀北铃音的身旁，仿佛是因为不想让人有误会，而选择与身为同性的堀北铃音坐在一起一般。 “你们，是在约会？” 栉田桔梗来回看了看两人，向堀北铃音疑惑地搭话问道。 堀北铃音不答，夏明见状，只好以逸待劳的说道：“也不算是约会吧，我们只是…有事情在这里谈谈而已，你看，这里比较安静不是？” 大骗子夏明斟酌了下语句，还是没想出适合的说法，于是决定转移话题。 “夏明同学还知道这里比较安静啊？” 栉田桔梗有些好笑的说道：“那你刚刚还喊那么大声，周围的人都被你吓到了吧？” 夏明瞄了瞄四周，要不是他只喊了一声就没下文，恐怕就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剩下几道不满视线的情况了。 “咳咳，没事，我这不是因为，看到了天使太激动了吗。” “唔…夏明同学真是的，花言巧语虽然讨女孩子喜欢啦，但是对我不管用喔。” “我这可是大实话唉，对我来说，桔梗同学确实是天使，你说对吧，铃音？” 死里逃生的夏明，不知死活的向堀北铃音问道。 “啧。” 很是不爽的堀北铃音忍不住发出嫌弃的声音：“这笔账，我会找机会算清楚的，别担心，不会让你欠我的。” “……” 自食恶果的夏明说不出话。 “算账？堀北同学的意思是？” 栉田桔梗仿佛没感觉到堀北铃音的无视般，继续向她搭话问道。 “……”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看着这样的堀北铃音，夏明在心中叹了口气。 “铃音。” 堀北铃音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夏明。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时候，也很帅气喔。” “…明明刚刚才说过相信我的话，现在却想要背离我吗？” “不，在这件事情上，我相不相信你，和你会怎么做，是两码事。” 夏明皱了皱眉，仿佛在苦恼着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或许是我最近太多事了吧，让你有了些许改变，但是，暧昧不清，那是我的作风喔，你不喜欢吧？” “那么像以前一样也可以的，就像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那样，不用顾忌我的感受。” “呵。” 堀北铃音双手抱胸，看了一眼一旁疑惑的栉田桔梗，嘴角噙着冷笑：“白脸红脸都由你来做，你还真是有够恶劣的啊。” 夏明的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这是你的事情，你会怎么做，我都无所谓，仅此而已。” “你很自信的样子啊？” “你也是。” “就像以前一样？” “你的话确实是，但我从来没有变过。” “……好吧，”堀北铃音站起身来，她看着夏明摇了摇头说道：“会在意你的话，我果然是疯了。” 她转过头，对栉田桔梗说道：“不好意思，可以请你让一下吗，栉田同学。” “唉？” 栉田桔梗愣愣的让开了身子，当堀北铃音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焦急的问道：“堀北同学，不多坐一会儿吗，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你们点的东西还没到吧？不如吃了再走怎么样？” “不了，你让我很不爽，再见，栉田同学。” 堀北铃音把挎包搭在肩上，头也不回的说道。 但走了几步，她却回过身来，在栉田桔梗惊喜的表情中，对夏明说道：“把我的那份打包送到我房间，算是这份不爽的赔礼。” 面无表情的说完以后，便爽快的走了。 夏明看着她的背影眨巴了下眼睛，你对栉田桔梗不爽，让我赔礼干嘛？ PS1：感谢书友：思念丶追忆 【南十字星】 一噬 kolleryed 阿尔泰尔.的票子，谢谢支持。 PS2：白天的时候电脑出毛病了，更新晚了，第二章晚上赶出来，不多说了码字去了 第二十五章 我跟你讲，别拦着我吃蛋糕 看着堀北铃音远去的身影，栉田桔梗很是失落的坐回了原位。 她有些强笑道：“不好意思，是我妨碍到你们谈话了。” “没有的事，本来就是快要谈不下去了。” 夏明悠然说道，没错，堀北铃音都准备动手了，怎么谈？ “倒是你，为什么要特意这么做呢？” “什么？” “你已经跟朋友约好了吧？特意甩开她们过来跑过来，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带上她们一起过来不就好了？” “关于这个…”栉田桔梗有些语塞，她有些为难似的开口道：“…怎么说好呢…” “开学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有说过吧…想和结识班上的所有人…堀北同学当然也不例外，但是，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她总是无视我。” “这样的情况下，要是带上朋友一起过来的话，会闹出不愉快的事情吧？到时候就更难和堀北同学打好关系了。” “原来如此…” 确实是会有这种情况，夏明点了点头。 “但是…就算这么做，也没用吧？就像刚刚那样，堀北同学始终都不肯理我…甚至还…我有做什么令她讨厌的事情吗？” 栉田桔梗神情低迷的说道。 “关于这方面的话，我觉得是没有啦…谢谢，另外一份甜品帮我打包起来吧。” 夏明一边接过一份蛋糕和两杯咖啡，一边对服务员有些歉意的说道。 “来，桔梗同学，这杯卡布奇洛给你。” 他笑眯眯的拿出其中一杯牛奶咖啡，推到了栉田桔梗面前。 “唉？这个，不是堀北同学的吗？这么做的话，会不会……” 栉田桔梗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 “没事没事，那家伙，拜托人做事还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不克扣她点东西会让我念头不通达。” 夏明轻哼出声，像是不服气似的说道。 “而且，这本来就是我出的点数，我怎么安排我买的东西这是我的事，她还能咬我不成？” “噗嗤~夏明同学真是…” 看到夏明这副有些小孩子气似的模样，栉田桔梗忍不住捂嘴笑了笑。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不，只是觉得，夏明同学很可爱啦，不仅是样子，性格也是。” 夏明眉头一挑：“对我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喔。” “啊，没有，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 栉田桔梗有些慌忙的摆摆手道歉道。 “好吧，收下这杯卡布奇洛，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明双手抱胸，如是说道。 “这…好吧…” “…对不起了，堀北同学…” 栉田桔梗有些别扭的答应道：“那我不客气了。” “没必要道歉，她现在又不在，我也不会事后告诉她的，。” 夏明满意的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而且，你应该很讨厌她吧？” “…怎么会？我可是，很想和她交朋友的喔？” 栉田桔梗顿了顿，有些愕然似的说道。 “但是，”夏明手指轻点胳膊，不解的看着眼前天使般的女孩：“她总是拒绝你不是吗？” “你想要和她交朋友，为此做过很多的努力，我也都看到了，但是，我也看到了，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用无视来践踏你的努力。” “交朋友这种事情，一次次主动递出的橄榄枝，又一次次的被拒绝，很容易就会滋生出别样的情绪，就算是因此而讨厌上了某人，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就像是班上的其他女生，她们一开始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想和铃音交朋友，只是她们被拒绝了一次之后，就不再理会铃音了而已。” “而在有了众多‘被害人’的现在，她们估计已经有了一些不太好的话题了吧？我和铃音的关系比较好，倒是没在我面前提起这些，不过你的话，应该有听到什么吧。” “…确实……” 栉田桔梗有些尴尬似的说道：“不过，我没有说堀北同学的坏话喔，而且班上的人只是…只是有些不太理解堀北同学而已，以后一定会解开误会的。” “那么你对她又了解多少呢？” “…这……” 栉田桔梗被反问得呐呐不语。 “看吧，你既不了解她，又一直在被她伤害，为什么不放弃？为什么还要继续？” “为什么，这么想要和她做朋友？不了解她的你，看到了她的什么？” “或者说…你，想要她的什么？” 夏明紧盯着，眼前这个在他眼中是天使般的女孩，缓缓问道。 “…我…”栉田桔梗感觉嘴唇有些干燥，她把无意义开合的樱唇闭上，垂下头，低声喃喃道：“…我只是…只是想和大家做朋友…” “你的朋友已经够多了，而且铃音很不合群，和她交好的话，甚至还可能会影响到你和其他人的关系，要是想要更多的朋友，就没有必要为了她一个人，而放弃掉其他的朋友，不是吗。” 夏明缓缓放低音量，语调也柔和了起来，但这并非是表达温柔体贴的细语，而是展现无情事实的低语。 “…或许…或许是这样没错，但是…但是。” 低垂着头的栉田桔梗没有放弃，她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说道：“…但是，我还是想要和所有人交朋友，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堀北同学的。” 夏明微眯起眼睛，看向栉田桔梗那双紫红色的眸子，他看到了表面的坚定，他看到了里面的真挚，他知道，这个女孩是认真的，她，没有说谎。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是铃音的感觉错了？ 夏明有些疑惑。 不，不对，原来如此，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栉田桔梗没有说谎，她想和所有人交朋友，她不会放弃堀北铃音，她的话真实不虚。 但是，没有说谎，并不能代表没有‘骗人’，就像他一样。 真是的，现在的十六岁高中生都是这么复杂的吗？ 夏明笑了笑，他说道：“好吧，真是败给你了，你加油吧。” “嗯！夏明同学也来帮忙吧！” 栉田桔梗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挥舞着小手说道。 “嗯，啊，我会给你声援的。” 夏明拿起刀叉，准备愉快的享用眼前的抹茶蛋糕，松松软软的，没有油腻的奶油，他很喜欢。 “我是说，夏明同学你也一起来帮忙吧！” 栉田桔梗一把抓住夏明的手，让那块绿绿的甜点停留在他的嘴巴前。 她的身子往前一探，靠近夏明，冰凉柔嫩的小手捧着夏明的右手，俏脸抬起，紫红色的眸子泛起水光，带着恳求似的目光注视夏明，语气一改前面的颓废与干劲，带着软软的味道说道：“…可以吗~” 夏明眨了眨眼，栉田桔梗的脸很近，近在咫尺，和他只隔着一块蛋糕，她身上香甜的气息，混合着甜点淡淡的香味传来，充斥着他的鼻腔，渗入他的脑海，令他心旷神怡，也让他有些心跳加速。 看着长相甜美的脸，听着软糯糯的声音，闻着香甜怡人的味道，夏明有些感慨，这幅秀色可餐的场景，还真是令人享受啊。 于是他张开了嘴，脑袋微微向前，咬了下去。 PS1：第二更奉上，感谢书友：总教练 【南十字星】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的票子，谢谢支持。 PS2：有书友说简介不好，这个确实...我不擅长写那个，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在评论里写出来，我这几天也想想别的简介。 PS3：照例求支持，谢谢大家。 第二十六章 栉田桔梗：我是真心的，真的是真心 “！？！” 栉田桔梗瞪大眼睛，她的眼中倒映着，夏明那张因为太近而看不全的脸，还有那满足的酒红色眼眸。 她甚至能在那双眸子里看见自己错愕的眼神。 相触的鼻尖上传来微妙的感觉，鼻唇沟上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有微热的轻风拂过，那是夏明呼出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块蛋糕的原因，那气息之中带上了清香微甜的味道，暖暖的甜甜的感觉，让她有些情不自禁的想沉浸在其中。 “……” 夏明收回了脑袋，有些满足似的，从鼻腔中呼出一道叹息，嘴唇动了动，咀嚼了几下后，才咽下了那块感觉异常香甜的蛋糕。 他看了看依然在发愣的栉田桔梗，歪了歪脑袋，从她手中抽出了自己拿着餐具的右手，再次插起一小块蛋糕，举到女孩的面前，轻触她微张的下唇，轻笑说道：“要吃？” “…我…那个…要…” 栉田桔梗脸色发红，滚烫的温度开始爬上她的双颊，让她的脑袋有些发晕，看着夏明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她的樱唇张合了几下，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肯定的回答。 夏明眼中的笑意更明显了，右手微微用力，撑开了少女的樱桃小嘴，有些强硬似的，把蛋糕喂给了她。 “不用客气，我请你。” “……” 栉田桔梗像是机械似的，木然地咬下了那块已经到嘴中的蛋糕，脑袋晕晕的反复咀嚼着。 麻木的咽下了那块抹茶蛋糕，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少女才回过神来。 栉田桔梗看着在那优哉游哉吃着蛋糕，喝着牛奶咖啡的夏明，眼神很是动摇。 他他他他他！他刚刚！他刚刚！ 不，不不不，不。 冷静，冷静冷静，他什么都没干，只是在吃蛋糕而已。 对，没错，他在吃蛋糕而已，一直都是，从头到尾都是，除了姿势有点奇怪碰到了鼻子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的其它肢体接触，完全没有！没有！他只是在吃蛋糕而已！用奇怪的姿势吃蛋糕！ 对，没错，就是这样，他刚刚只是！那个！ 啊啊啊啊！不对不对不对！ 什么那个？！那个是什么！？ 思维絮乱，念头打结的栉田桔梗，不经意间再次看向了夏明，看向了依旧在悠然吃蛋糕的夏明，视线不知不觉的聚焦在了他的嘴唇上。 拆分来看的话，栉田桔梗觉得，那是能让很多女性都为之羞愧的唇瓣，这么说一个男性或许很奇怪，但这就是她最直观的想法。 不需要口红的点缀，便能清晰地浮现出健康樱红的色泽，嘴唇开合间会自然沾上的水润，就是最诱人的颜色。 男性是绝对不会懂的！为了保持水润和诱人色泽的嘴唇！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美丽！到底要在口红上花费多大的功夫！ 所以说夏明那天然诱人的嘴唇，真的是超想要的啊！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就忍不住有了这个念头啊！ 莫名其妙跑题的栉田桔梗如是想到。 好像要，那水润诱人的色泽，那令人动心的唇形，啊，看起来弹弹的样子，应该也很柔软吧？ 栉田桔梗眼神专注，看着那两片微闭的唇瓣，逐渐从中远离的餐具，带起一阵轻微的唇色转换，透露出一股另类的视觉弹性。 从嘴中离去的餐具上带出了些许水色，轻染在那片唇之上，更增添一份诱人的色泽… “……” …餐具…水色… …叉子…蛋糕…水色… 栉田桔梗的视线转移到了那根银色的叉子上，她看到了上面那觉得有些刺眼的光芒，那是银制餐具都会有的反光，但是现在，它也是水色的光芒。 那份亮光，那上面的水渍…好像…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间接接…… “呜…” 栉田桔梗低下头，把脸埋在双手之中，企图用两只手来降低脸上滚烫的温度。 刚刚才从无神状态中回过神来的少女，情不自禁地陷入混乱的漩涡之中，再次失神。 …… 夏明，夏明依旧在悠闲的吃蛋糕，对面的栉田桔梗会怎么想，他可不管，他现在只想吃甜点，谁来了都不管用。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用餐的时候就应该要好好的进食，哪怕是有事情要谈论也好，也不能不吃东西。 而且，会有餐桌上谈生意这一招出现，不就是因为…… 好吧，再说下去也不过是吃货的辩解而已。 身为一名吃货，夏明还是有些自觉的，不是自己分出去的食物谁都别想抢，不是自己的主动停下的进食节奏谁都别想打扰。 特别是在我吃甜点的时候。 咬下一口蛋糕，舌头微微探出，舔舐掉餐具上残留的碎末，夏明心中美滋滋的想到。 不过…… 视线瞄了瞄对面愣神的少女，他的眼中带上了些许意味深长。 能暂时堵住栉田桔梗的嘴也好，他不太想参和这两个女孩之间的事情，虽然说对于她们俩，自己都挺喜欢的，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必须要有多好。 就像姐姐和帆波，自己和她们的关系，还有她们自己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是不相连的两码事，但也不是能混为一谈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夏明觉得，女孩子之间的“交友游戏”，他插不上手，在背后当当精神支柱，偶尔喂喂鸡汤，在心灵上推一把还行，干涉太多的话…...他又不是想要木偶，扭曲她们的个人意志，把她们‘摆弄’成‘应该有’的模样干嘛？ 而且，堀北铃音算是了解得差不多了，但是栉田桔梗还不好说。 这个女孩看起来，情感上貌似还是挺纯情的，不过思维方面的话，似乎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夏明还挺想看看的，她的心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论十六岁的女子高中生如何用真心骗人》？ 把最后一块蛋糕送进嘴里，轻咬银叉，舌头在看不见的地方带走了食物，也带走了餐具上残留的香甜。 这个命题，好像还挺有趣的唉，下一个目标就攻略这个吧。 夏明看着对面脸红低头，正在胡思乱想的栉田桔梗，心中有些开心的想到。 ‘找到了新的趣事，回去跟姐姐和帆波说说吧。’ 捧起牛奶咖啡轻啜一口，夏明有些满足似的叹息一声。 静默而有些奇异的氛围一直持续着，夏明在享受，他是吃货，这安安静静的甜点时光令他很满足。 栉田桔梗在，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夏明看来，她就是一直在低着头脸红，或许是依然在害羞？这么说她这方面的纯情度比想象中的还要高一点？ 看着少女那秀色可餐的美丽模样，饮下最后一口牛奶咖啡，夏明放下了茶杯，往前伸出手，敲了敲桌子。 清脆的声响唤醒了栉田桔梗，只听夏明略带笑意的说道：“桔梗同学，你是打算把这杯牛奶咖啡打包走吗？” PS1：感谢书友：阿尔泰尔.的票子，感谢【南十字星】的打赏。谢谢支持 PS2：这是今天的第一章，第二章大概在下午，晚上晚点加更打赏的一章。 PS3：惯例求支持收藏推荐啊啊啊 第二十七章 D班的人都是怪...gay吗？ “啊？啊，噢不是，我…” “那就快点喝吧，还是说，你想和我待久一点？约会？” “不，不是，啊不，也不对，哎呀…” 栉田桔梗连忙摆手说话，但语句却磕磕碰碰的，表达不出完整的意思，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夏明嗤笑出声：“好了，快点吧，虽然催促女性并不绅士，我也很想和你约会，不过可惜的是，我还有任务呢。” “任务？” 夏明指了指旁边已经打包好了点甜品，栉田桔梗恍然大悟。 她快速的将牛奶咖啡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来说道：“咳咳，我们走吧。” 牛奶咖啡的量并不少，女孩喝得有些急，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嘴唇上也沾上了一些牛奶。 夏明有些无奈，抽出桌上放着的几片纸巾，递到了栉田桔梗的面前：“虽然是我在催促你啦，但是你这么干脆的样子，有些令我伤心喔，我很让人讨厌？” “啊！不，不是…只是，额…” 栉田桔梗有些尴尬的接过纸巾，擦去嘴唇上的乳白色液体，支支吾吾的说道。 “好啦，不用说了，我明白的。”夏明耸耸肩，他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太过了就不好了。 于是主动替她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看你平时总是和不同的朋友一起玩的样子，今天晚上也有约吧？和哪边的？” “啊，今天晚上，是和佐藤同学她们一起去…” 女生的小团体要比男生的排外一点，即使仅仅只是一个班级的女生，也可以比较清楚的看出不同的人群，而她们也很容易满足，一般而言，只要围着自己的小圈子玩乐就足够了。 而这个叫栉田桔梗的女孩，在班上是属于那种，在哪个团体都能混得开的人，不仅是女生，就连男生那边她也能混得不错。 就像是她在开学时说的那样，她想和所有人交朋友，她也一直都在这么做，并且做得很好，到目前为止，夏明知道的，她也就在堀北铃音身上吃过瘪。 人缘好，善交友，基本上就是她的标签了，当然，这些标签的背面是什么，夏明暂时还不知道。 也因此，栉田桔梗在D班的人气可以说是第一也不为过，男女通杀的那种。 顺带一提，除出栉田桔梗这个论外的人气王以外，班上还有另一个人气王，不是看起来温和阳光，好人感安全感爆棚的现充平田洋介，而是自认死宅的夏明。 当初从绫小路清隆那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夏明是一脸懵逼的，他心想，我成现充了？ 但是他仔细一琢磨，自己平时没怎么和人有深入交流啊？ 对此，绫小路清隆很是亲切的给出了他的看法。 对于其他人来说，夏明虽然不是很多话，看起来貌似还有些不合群，但是交谈上一阵子，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且重点是，和他说话会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女生那边也很喜欢他那副可爱的外表，所以在她们那里，夏明的人气，只比温和帅气的平田洋介要差上一点点。 而男生那边的话……比起那个在女生面前出尽风头，有些拉同性仇恨的平田洋介，他们貌似更加喜欢，几乎对谁都是差不多，一副淡然模样的夏明？ 这让他有些虚，难道D班的男生都是gay？ 不过自己这副奶油小生的模样，好像就是在那些攻的守备范围之内来着…… 哇！巨特么恐怖！不想了不想了。 夏明摇了摇头，把这个令他不寒而栗的想法甩出脑海中。 “夏明同学？你怎么了？” 正说着今晚安排，逐渐平静下来的栉田桔梗，有些疑惑的看着突然摇头的夏明，奇怪的问道。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 夏明笑了笑，提着甜品率先走在了前面。 栉田桔梗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也没多想，双手拿起挎包，快步跟了上去。 …… 夕阳的余晖是最美的画笔，它把所有的人和物，都染上了晚霞的玫瑰，它是画景中的点缀，也涂满了整幅入夜前的画面。 日落前的美景有很多，哪怕只是路上看惯的风景，也带上了与平时不一样的颜色，景色是如此，人也是如此，栉田桔梗看着夏明那染上了红霞的侧脸，如是想到。 “都已经这么晚了啊。” 仿佛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一直目视着前方，唇角带着愉快的微笑，却不言不语的夏明，主动开口说道。 “啊，是啊，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晚了啊。” 栉田桔梗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木讷的回应道。 “桔梗同学怎么了吗？” 夏明有些好奇的扭过头，疑惑的问道：“总感觉，有点不像是平时的你啊。” 他们两人刚刚，已经不言不语的走了好一会儿了，虽然夏明不在意这种事情，也不觉得尴尬，但是会冷场，可不像是栉田桔梗的作风。 “…那个…那个…我是在想堀北同学的事情。” 栉田桔梗结巴了几下，才说出了理由。 夏明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问道：“是在想怎么和她搭话？” “…嗯…差不多吧。” “不过，更多的是在想，我的目标，还很远呢......” “连和同班同学的关系都处不好，更不要说，‘要和所有人都成为朋友’这一目标了。” 说到这里，栉田桔梗便垂下头，显得有些低落的样子。 “要和所有人成为朋友啊…这么说，你还打算结识其它班的人？所有？” “嗯！” 说起自己的目标，栉田桔梗就有些兴致勃勃的样子，她挂着高昂的神情，一脸开心的说道：“我是有这个打算的啦，不过毕竟才刚开学没多久，其它班的人，只来得及认识一部分。” “像是A班的葛城同学，户冢同学，C班的……” 呼哇，这种交际能力其实很可怕的吧？ 才刚开学一个星期左右而已，在班级里的人气就是第一了，基本上哪个圈子都能融入进去。在班级外还结识了不少不同的人，这个人到底是有多热衷于交友啊？而且她还有相应的怪物级社交能力。 啧啧，看样子现充王这顶帽子，不应该戴在平田洋介身上啊。 “…还有B班的神崎同学，小桥同学，和一之濑…” “夏明？还有，栉田同学？” 正在兴致勃勃的点手指数人数的栉田桔梗，被一把清脆甜美的声音止住了，她抬起头，往声源处望去，旋即，脸上挂起了浅浅的笑意。 夏明眨了眨眼，刚刚他好像在栉田桔梗的名单上，听到自家女友的姓氏？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有人在叫他，而且这把熟悉的声音…… 他转过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接着，夏明的脸上便挂起了大大的笑容，他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哟！帆波，有没有想我啊？” 栉田桔梗惊喜的打招呼道：“啊，是一之濑同学，真巧唉。” 落日的余晖下，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PS1：感谢书友：一噬 思念丶追忆 K仔仔 kolleryed 朱月•布伦史塔德 【南十字星】的票子，感谢书友朱月•布伦史塔德的月票，谢谢你们的支持。 PS2：想剧情花了点时间，第三更晚点送上。 PS3：不知不觉二十七章了，才到动画的第一集那几幕场景，咳咳...搔头 第二十八章 都散了吧（这是我老婆） “哟，帆波，有没有想我啊？” “啊，是一之濑同学，真巧唉。” 重叠的两道声音让两人都愣住了。 夏明看了看栉田桔梗，原来，刚刚听到的名字不是错觉啊？ 栉田桔梗看了看夏明，夏明同学，认识B班的一之濑同学？ 一之濑帆波开心的朝她们招了招手，带着身边的小伙伴，快步走上前去。 “哟，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开朗的金发少女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们刚刚从咖啡厅出来，正准备回宿舍呢。” 夏明一脸阳光灿烂的说道，丝毫不觉得紧张。 不管事实如何，这种时候都绝对不能虚！不能虚，正面上！虚了就是心虚！ “哎~居然毫不愧疚的在我面前说这个，夏明，你想尝尝被制裁的滋味？” 一之濑帆波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与上一秒截然不同的冷笑，一脸揶揄的说道。 女生的脸色都是说变就变的吗？夏明皮笑肉不笑。 “没关系，我家帆波才不会是那种妒妇，而且，以前的我也这么老实啊，不是吗。” “呵，以前？那是因为以前的你笨得可以，完全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现在看来，变聪明了虽然是好事，但是，也有了很多歪念头啊。” “咳咳，就算是真的有什么歪念头也好，我也会找到正确的念头指向的。” 夏明收起了那副假笑的模样，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这么说，我应该要为此感到满意咯？” “额……” 这坑怎么办？ 夏明有些脑仁发疼的捋了捋现在的情况。 被女朋友撞见和别的女孩子亲密的走在一起，被指出对别的女孩子有不良心思，狡辩说不良心思只对女朋友有，被女朋友反问，‘你对我有不良心思我应该要高兴吗？’。 emmm……高兴，高兴…… 夏明恨不得说出这个答案。 但是…… 偷瞄了下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一之濑帆波，心中有些腹诽：“万恶的之本家，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居然还敢俯视我，一定要找机会让你尝尝，被鞭笞的滋味，哼哼。” 手指点着胳膊的一之濑帆波，盯着夏明看了一会儿，见他一直低头不语，既像是心虚认错，又像是倔强执拗的模样，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啊，算了，这次就饶了你吧。” 以前的时候，总是说有栖太过于溺爱他，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以前他基本什么都不懂还好，而且还有自己和有栖护着，现在的话，是不是该给他上上课了？要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好的人，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一之濑帆波看了眼夏明旁边的栉田桔梗，有些头疼的想到。 “真的？” 夏明有些期待的抬起头，闪亮亮的大眼睛看向一之濑帆波，完全就忘了，自己刚刚还把人家当作阶级敌人的事情。 “真的真的，你就别想个小孩子一样，问这种问题了。” “果然，我家帆波是最棒的！” 夏明很是得意的双手叉腰，微微昂起头，一脸开心的说道。 “你啊，有栖听了会打你的喔？” “没事，姐姐不会舍得打我的。” “那是以前…” “……” 看着眼前旁若无人地聊上了家常的两人，栉田桔梗和一之濑帆波带来的那个小伙伴，面面相觑。 栉田桔梗估计，再这么下去的话，这两人怕是能够聊到天黑，甚至还能聊到深夜的门禁时间？于是她只好有些无奈的开口道：“…那个…打扰了？”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哎嘿~” 听到呼唤声，回过神来的一之濑帆波，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说道。 “你这是打算萌混过关。” 夏明吐槽道。 “你闭嘴啦，女生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插嘴。” 一之濑帆波鼓起脸颊，敲了敲夏明的脑袋说道。 ‘哼，我以后换个插嘴的方式。’ 夏明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心中阴暗的腹诽道。 “对不起啦，小千寻，栉田同学，我有些太投入了，不小心忽略了你们。” 一之濑帆波有些歉意的对同伴和栉田桔梗说道。 “没事。”栉田桔梗笑了笑。 “没关系的，小帆波，那个…他们是？还有那个男孩…他…” 被一之濑帆波称之为小千寻的女生，语气柔柔的问道。 “啊，我都差点忘了，你们还不认识吧，我来当这个中间人吧。” 一之濑帆波这才想起来，在场的四个人中，好像就只有她一个，是和每个人都有关系的，于是她开口介绍道：“这是小千寻，白波千寻，我的同班同学。” “这是D班的栉田桔梗同学。” “最后就是这个笨蛋了，夏明，坂柳夏明，也是D班的。” 夏明挑了挑眉：“喂喂喂，这么说我真的好吗？别忘了我是你的谁。” 一之濑帆波皱了皱小鼻子，神气的说道：“虽然我并不嫌弃你，不过你是笨蛋这件事情，也是不争的事实，想想你过去的所作所为，难道我有说错吗？” “……” 你不揭我的短会怎样啊？夏明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你好啊，白波同学，我叫栉田桔梗。” 送上门的交友机会，让栉田桔梗很是高兴，她一脸开心的伸出手，甜笑着的说道。 “栉田同学你好~我是白波千寻~” 握了握伸来的手，白波千寻也不吝啬笑容的回应道。 可爱的面容与柔和的说话语调，留着一头齐下巴的清爽短发，神情看起来有些弱气，不过言谈举止却带着沉稳大方，右前额的秀发上别着一个可爱的花瓣发夹，看样子应该是个青春可爱的普通女生？ 这是夏明对白波千寻的第一印象（这个人以后会抢你老婆）。 “你好啊，我是夏明，坂柳夏明，叫我夏明就可以了。” 夏明伸出手，与那只柔软的小手握了握，很快便放开了。 可爱满点，偏向女性的外貌，有些阳光的语气，一头刚好到触及到肩上的银白直发，一双酒红亮色的眸子，让他的气质看起来，是和言谈相矛盾的弱气？看样子应该是个普通的食草系男生。 白波千寻如是想到（这个人以后会和你抢老婆）。 “你好~夏明同学，我是白波千寻~” “那个，冒昧问一句，你和小帆波是？” 白波千寻语气软软的向夏明问道，两人刚刚的对话，还有那副亲密的样子，都让她有些在意。 一旁的栉田桔梗也有些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毫不避讳地说道：“我们是男女…” “我们是青梅竹马喔。” 一之濑帆波在一旁笑眯眯的插话道。 “唉？” 栉田桔梗觉得自己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青梅竹马啊。 “唉？” 白波千寻有些愣然，但也有些开心，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小帆波有青梅竹马呢。 不过，又了解多了一点她的事情，真好，这件事情，我应该是班上第一个知道的吧。 “唉？” 夏明很是懵逼，这，我的女朋友飞了？ PS1：感谢书友：推襟寒儒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晴空静海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咳咳，东山风评被害（笑）。 PS3：惯例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各位明天见 第二十九章 像 “嗯，我们是青梅竹马噢~” 一之濑帆波很是开心的说道：“怎么了？很意外？” “嗯…有一点吧，看你们这么亲密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是恋人呢。” 栉田桔梗点了点下巴，笑了笑说道。 “我也是，不好意思，误会你们了，不过也对，才刚开学没多久，小帆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嘛。” 白波千寻松了口气似的说道。 “啊，确实，很意外呢。” 夏明双手抱胸，神情有些紧绷的说道：“所以，我说，你是认真的？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怎么了？我没说错吧？” 一之濑帆波有些疑惑地看着脸色严肃的夏明，她伸出手，揉了揉夏明的脸颊：“这么严肃的样子可不太好喔，以前的你就是这副模样，虽然我很喜欢啦，但是，我现在更想看见你开心的样子啊。” “啪！” 夏明拍开了她的手，语气平淡的问道：“你是认真的？” “嗯，我想让你开心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很大，我现在就很不开心。” “唉？但是，你不是……” 一之濑帆波隐晦的看了眼栉田桔梗，意思不言而喻。 “你！……你真的疯了？” 夏明眉头紧皱的喝问道。 “唔…大笨蛋！你吼我干什么？” 一之濑帆波呼吸一滞，鼓起脸颊，气呼呼的说道。 “你…唉，你过来，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 夏明看了看周围，旁边是看着突然吵起来的他们，而显得有些忐忑的两个少女。 再看了看身前正在生闷气，扭过头去的一之濑帆波，他叹了口气，既然她到了现在都不打算挑明，那么自己也不好再拆她的台了。 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总不能，让她跟着自己一起丢脸。 “什么嘛，在这里说不就可以了吗。” 表情有些恼火的少女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 “好啦，闭嘴，乖乖给我过来。” 夏明有些强硬的抓起她的手，打算直接动手把她带走。 “哎哎哎？你是认真的？” “那是当然的。” 夏明没好气的说道。 “小千寻，栉田同学，救我~” 一之濑帆波睁着可怜兮兮的蓝眸，看向了另外两个同行的少女。 “这……” 栉田桔梗和白波千寻再一次面面相觑，不是很懂这对青梅竹马，他们在说什么？怎么突然间就吵起来了？难道说，他们的之间关系，并不止是青梅竹马这么简单？ 这一刻，栉田桔梗有些好奇，白波千寻有些不安。 “你们就当是男…唔…算了，你们就当是青梅竹马在吵架吧，这种私事，你们也不好插手吧？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被一之濑帆波悄悄的掐了下，夏明只好无奈的改口道。 “还有你，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别想给人家添麻烦。” “…看你的样子，会这么想才怪…” 一之濑帆波低声嘟囔道。 “你别急。” 夏明瞪了她一眼：“等会儿你的嘴巴，别想有闲下来的时候。” 一之濑帆波肩膀一缩，一只小手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就这么被夏明拉走了。 “…那个…他们…不会…” 白波千寻有些怯怯的，望向了栉田桔梗问道。 “额…这个…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夏明同学平时看起来挺温和的…” 栉田桔梗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两人就这么忐忑的看着，一之濑帆波踉踉跄跄的被夏明拉走了。 她们也很无奈，人家两个老朋友在吵架，一没粗鄙之语，二没动手打人，看情况似乎意见分歧？而且有些遮遮掩掩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让她们插手啊…… …… “砰！” 一声响亮的门声响起，夏明面无表情的关上了自己房间的房门， 随手把提着的东西放到一旁，拉着一之濑帆波，来到了自己的床边，语气平静的说道：“坐下吧。” 一之濑帆波看了他一眼，安静地坐在了床上，抬眼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唉…” 看着闹别扭的少女，夏明最终，还是耸拉下了肩膀，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友，他实在是凶不到哪里去。 “你啊，长得比我还高…” 摇摇头，夏明无奈地说道。 一之濑帆波别过头去，撅了撅嘴说道：“哼！难道说，这还能怪…” “…害得我都不能…” 夏明双手往前一伸，轻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不能经常，像现在这样抱你了…” “……” 一之濑帆波没有说话，夏明胸膛中传来的温度，开始染上她的脸颊，耳边的心跳声逐渐清晰，她觉得，暖暖的，声音也好听。 嗅着夏明身上那令她着迷已久的气息，忍不住伸出手，环住了他并不宽阔的背部，小脸一侧，紧贴上他的胸膛，更加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与味道。 她有些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了。 夏明的手指轻轻的，捋过少女金砂般的秀发，顺直而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为她打理着头发，他轻声说道：“…帆波…” “…嗯…” 一之濑帆波的小脑袋一直埋在他的胸口中，有些闷声的回应道。 “…你知道吗？我啊，变得越来越像姐姐了…” “…嗯？” “嘘…听我说就好了…” 夏明按了按一之濑帆波，继续抚摸着她的脑袋，像是自言自语般，柔声说道：“以前的我，是绝对不会像现在的吧？主动去招惹别的女孩子。” 确实，无论是没人知道的前世也好，还是一之濑帆波熟知的这一世也好，夏明都不是会主动招惹的女孩子的人，但是，这跟越来越像坂柳有栖，有什么关系？一之濑帆波有些疑惑。 “怎么说好呢…” 像是听到了少女的心声，夏明有些苦恼的组织着语言。 “以前的我，不怎么喜欢看书，对吧？” 前世的夏明喜欢阅读，但那一般的都是故事性强的小说类，而且也不会像这一世刚清醒时的那样，几乎整天都沉迷在书堆之中。 “但是自从，唔，就算是清醒吧，自从清醒之后，我越来越喜欢看书了，看那些，在以前的我眼里，是无字天书般的书籍。” “汲取晦涩难懂的知识，那是，姐姐的爱好。” 有些东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能力并不是完全挂钩的，而夏明自身觉得，即使有了完全记忆这一能力也好，他也不应该会如此的沉迷于书籍才对。 这个世界是他前世所向往的世界，他来到了这里，生活在这里，他不会整天缩在书房里，只为了那些随手可得的书籍。 书籍是宝库，知识是宝物，但是在这里，夏明应该有更喜爱的，更想要的宝物才对。 他有想过自己和前世喜爱的角色之间的互动，他有想过在真实的世界之中，剧情以外的人和物是怎么样的，他想看看这些，感受这些令他好奇的事物，他兴致勃勃，他迫不及待。 但是他最终，什么都没做，连踏出家门的想法都没有，只是一直窝在书房里看书。 如此渴求知识的样子，不像他，而是像他的姐姐，坂柳有栖。 PS1：感谢书友：思念丶追忆 总教练 愛德蒙．唐泰斯 空_白 kolleryed的票子，谢谢支持。 PS2：脑壳疼，本来想写另一个版本的吵架来着... PS3：惯例求支持收藏推荐，这是今天的第一章，第二章晚上发 第三十章 染上我的颜色 “不仅是表面上的爱好而已，就连更深层次的思考，思维方式，我都在逐渐地向姐姐靠近。” “这让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了。” “但是我并不排斥，因为我知道，这些全部都是我，是正在成长的我。” 前世的二十多年也好，这一世的十六年也好，这些都是他。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潜藏着的记忆。” 普通人的一生不过百年左右，十六年，很长了。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压抑的情感。” 十六年来的浑浑噩噩，到底压抑了多少情感，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所拥有的真实。” 真实的记忆与情感会带来真实的经历，真实的经历会成为改变的养料，这就是成长，无论结果是好还是坏，都是无法否认的真实。 “所以，你是我的女朋友，不要去‘否认’，好吗？” 夏明很清楚，哪怕他前世的记忆与情感占据了主导，但是，他这一世所经历的一切事情，依旧会对他产生巨大的影响，会让他改变，会让他‘成长’，会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 譬如，他接受了坂柳有栖这个突如其来的姐姐，甚至对她的禁忌情感采取了放任的态度，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哪怕再怎么骗自己说有上帝视角也好，但是当你闭着眼睛认真的想象，自己的亲吻对象是你亲人的时候，那种感觉…… 好吧，现在的夏明已经很难去想象，那到底会是一种多么别扭的感觉，因为他深切的知道，自己现在的情感是扭曲的，已经没有参考价值了。 而正是因为意识到了‘没有参考价值’这一点，他才恍然醒悟，原来，自己已经不再是‘正常人’了。 或者说，自己已经变成了，姐姐坂柳有栖口中的‘正常人’。 一天有二十四小时，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那就是三百六十五个二十四小时。 二十多年，二十多个三百六十五天，有多少个二十四小时？夏明不想去算，但是，这庞大的时间堆切起来的‘自己’，在短短十天不到的时间内，就被毫无声息的碾成了碎渣，再若无其事的被捡起来重组塑造。 亲身感受着这股巨大的落差感，不得不令夏明产生些许害怕的情绪，害怕自己会成为‘别人’。 但是，他很快就醒悟了过来，自己只是在‘成长’而已，把那十六年来所积累的一切，全都化为养料，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变化着。 于是他开始接受，甚至主动去促进自己的变化。 而在那十六年中，陪伴了夏明最久的，并且一直在用自己的思想，去企图引导他‘成长’的姐姐，自然是他的第一‘模仿’对象，所以，他才会越来越像坂柳有栖。 当然，像归像，他始终还是夏明，而不会变成坂柳有栖。 因此，在他的记忆中，同样占据了重要地位的一之濑帆波，自然也会成为他现在最在意的人之一。 在夏明现在的潜意识里，一之濑帆波就是他的女朋友，他不会去隐瞒，也不想去隐瞒，因为他觉得，这没有必要。 而且，自己现在正在变成什么样子，有‘旁人’视角的他再清楚不过了，男性的劣性根也让他乐得如此。 他同时也在想，自己到底是要成为爱撒谎的骗子好呢？还是要成为爱‘说实话’的大骗子好？ 但是，一之濑帆波刚刚的话，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自己还是乖乖当个爱‘说实话’的好孩子吧。 或许是心中仅有的一点良知让他有些揪心，他开始认为，已经不能给自己喜欢的人对等的感情了，难道还要当着她们的面，‘否认’她们的地位？ 夏明有些恼火。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背地里能若无其事的说是‘朋友’，但是当着本人的面，即使本人说了个更亲密的‘青梅竹马’关系， 又让他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青啥梅竹啥马，我至于会怕这个吗？难道暴露关系了我就搞不定？ 呸，大不了像姐姐说的那样，抓在手里之后再慢慢养，我就不信我连个人渣都当不好。 言归正传，听到夏明这心疼似的话，一之濑帆波有些偷笑，看来这冤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嘛。 不过，他有他的坚持，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而且…… 一之濑帆波抬起头，脸上挂起了笑意：“笨蛋，你误会了。” “怎么说好呢…” 她点了点下巴，有些苦恼的说道：“我不是不在意这些啦。” “只是，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更想要看到你开心的样子而已。” “而且，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也是有很难看的一面喔，只是，我不想给你看啦。” 妒忌，是女人最难看的面相之一，一之濑帆波可不想挂在脸上，特别是在夏明的面前。 不然的话，谁会想跟坂柳有栖那种，不听人话的女人‘愉快相处’啊。 一之濑帆波在心中偷偷腹诽道。 夏明有些头疼，这种女朋友虽然梦寐以求，但是当她的这种想法与自己相冲突时，实在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 “这么说，你还是坚持你的做法？” “没错。” “即使这会让我不开心？” 夏明有些闷闷的说道。 “我知道的喔，这种所谓的不开心，夏明很快就会接受的，你现在只是还有些想不开而已。” “而且，你还忘了一点。” “你的思维方式确实是越来越像有栖了，但是你的说话方式，是像我噢~” 一之濑帆波笑眯眯的说道。 没错，那种说话喜欢留一点东西，用实话引导人，用实话来骗人的风格，跟自己实在是太像了。 这让一之濑帆波很快就察觉到了。 ‘我还没有输呢，有栖’ 蔚蓝色眼眸泛着水光，她看着夏明脸，如是想到。 “……” 夏明无话可说，确实，男人的劣性根，迟早会让他接受这一点的，甚至可以说，他现在就已经可以接受了。 当人站在悬崖边时，会被无底的深渊吸引，不需要推，只需要有人在背后轻轻一点，就会自然而然的，往其中坠落。 就犹如现在一之濑帆波做的这样。 夏明很清楚少女在做什么，所以他很疑惑：“为什么？这么做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当然是会开心啊，你高兴了，我自然就会开心。” “不对，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会让你开心才对。” “那，我换个说法吧。” 一之濑帆波歪了歪头，她痴痴的笑着，伸手抚上了夏明侧脸：“我在给你…” 说话间，她好似感到不满足似的，把手收回，把脸凑了上去，鼻尖像是在轻嗅，又像是在摩挲似的，缓缓移动着，从琼鼻与玉唇中呼出的温热气息，不断的拂过夏明的脸颊。 她喃喃低语：“…我在给你…染上我的颜色啊…” 就像有栖那样…… PS1：感谢书友：朱月•布伦史塔德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freedom的票子，感谢书友恋訫的月票，谢谢支持。 PS2：这章写得我头疼，改来改去的都感觉不太对，但是总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实在是...明天加更一章吧，今天拖稿了，对不起各位了。 PS3：好想看HF啊啊啊啊，国内现在只有港澳引进了，难受，想看紫发女路人.JPG 第三十一章 我们来讨论一下薛定谔的盒子里有没有猫吧 “哒~哒~哒~” 寂静的房间内，时间清脆的流动声不绝如缕。 夜色刚刚降临，这间不大的屋子中，唯一的光源，便是书桌上的台灯，暖色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那一小片区域。 “咝~” 第二把明显声音响起，那是承载着智慧与知识的宝物，在翻动间所发出的回响。 书籍是美丽动人的宝物，堀北铃音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她觉得这个宝物有些令她看不下去了。 不是因为书不好看，也不是因为看书的她有什么别的心思，而是纯粹的因为，她饿了。 仅仅只是普通人的她，在享受视觉心灵的美之前，自然要先解决生理上的需求问题。 废寝忘食？那是形容你的专注程度，不是真的让你为了某件事情而不吃东西。 ‘都几点了？那家伙怎么这么慢？’ 皱着眉头合上了书本，堀北铃音有些不满的想着。 她的食量不大，而一份甜品虽然不能够填饱肚子，但是也能让她不至于饿肚子。 “这算是自食恶果吗…啧…” 低声嘟囔着，堀北铃音的不满开始逐渐堆积。 她是个很自律的人，生活习惯和作息规律都比较严谨，不要说没按时吃饭了，就连把蛋糕这种，非主食类的甜品当作临时晚餐，也是第一次。 而对于那个让自己打破了过往的规律，并且到现在都还没负起责任的人，她的不满程度，正在节节攀升。 堀北铃音有些怀疑，夏明该不会沉浸在栉田桔梗的温柔乡中，不可自拔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觉得，以后的制裁，是不是可以不用留力度了？ 毕竟，让女生为他挨饿的男人，有什么用？还是趁早回炉重造吧。 “嗒嗒嗒......” 双手抱胸，双腿交叠着，脚后跟忍不住不停地点着地面，发出不间断的声音，成为了这房间内的第三位声访者。 堀北铃音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就算想着还能继续等下去，但是自己的胃，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发出不雅的响动，成为第四个非人声。 抿着嘴端坐了好一会儿，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肩膀一塌，有些泄气似的拿出了手机，打算联络夏明。 点开通讯录，那上面唯一的联系人，让她省去了翻找的步骤，直接拨通了号码。 “…嘟…嘟…啪嗒” “喂…” “啪嗒” “……” 电话响了几声后，很快便接通了，然而，堀北铃音才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对面无情的挂断了。 这让她有些懵，双眼略微失神，脸颊与手在缓慢的移动中交错，视线定在了手机屏幕上，看着那有些刺眼的红色字样，堀北铃音第一次觉得，原来纯红色，真的是挺像火焰的。 这家伙…耍我？ 手指有些发狠的按在了‘再拨’选项上，堀北铃音面无表情的紧盯着屏幕，就像是面对着夏明本人一样，面对面谈话，还耳语干什么？直接通话外放。 “…嘟…嘟…嘟……” 单调的待通话铃声一直在重复回响着，就像是这台手机的主人一样，规律无比，甚至不打算有任何变化。 “……” 没有变化，没有反应，除了自动挂断的那一刻，这台手机所发出的声音，没有任何改变。 “…啧！” 堀北铃音很是不爽的发出一声咋舌。 再次点开通讯录，找到联系人，打开个人信息，翻到‘位置定位’选项，开启搜索。 她有些恼火，既然你不打算来找我，那我去找你。 这是这个终端的应用之一，只要双方都存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并且没有隐藏的打算，就能够通过定位，找到对方的位置。 夏明的位置是……宿舍？ “嗯？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堀北铃音眉头紧皱，一副很不愉快的神色，清晰的摆在脸上。 她站起身来，啪嗒啪嗒的走到玄关，穿上鞋子快步出门，脸上始终是一副冰寒的表情，散发着比平时更为冷冽的气场。 搭乘电梯来到六楼，径直走到夏明的房门前，堀北铃音很不客气的反复按着门铃，颇有一股兴师问罪的架势，不，应该说她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来了来了…别急…” 从门的另一边传来夏明模糊的回应声。 这让堀北铃音，更加恼火了，这家伙，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那自己拜托他的事情，就这么让他若无其事的给忘了？ 黑发的少女面无表情，双手抱胸，一言不发的静立在门前。 “啪~” 不一会儿，房门裂开一道细缝，夏明的脑袋从中探出。 他看着脸色寒冷无比的堀北铃音，有些奇怪的问道：“铃音？怎么了吗？” “你…嗯？” 刚想质问的堀北铃音眉头一皱，突然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她仔细的盯着夏明，不断地打量着他。 然后，堀北铃音就发现，夏明额前的些许头发黏在了一起，紧贴在肌肤上，平时总是直顺的银发看起来有些凌乱，那双酒红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早晨睡眼朦胧的模样，却又好像带着别样的明亮。 那张秀气可爱的脸上，染着识别度很高的粉红色泽，那颜色的范围很广，还爬上了他的耳朵。他的嘴唇看起来也红了很多，堀北铃音甚至觉得，红得有些晃眼，因为看起来亮晶晶似的。 “…你…在干嘛？生病了？” 堀北铃音眉头紧皱，很是疑惑。 夏明眨巴下眼睛，很老实的回答道：“没有啊，刚刚，心力交瘁，正躺在床上呢。” 嗯，好孩子不应该撒谎。 “心力交瘁？你做什么去了？弄成这副样子。” “额…”夏明沉思了一会儿，表情有些深沉的说道：“你走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过程太复杂了，我疲于应付，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什么跟什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没什么啦，不用担心，虽然挺麻烦的，不过，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没问题。” 夏明一脸阳光灿烂的说道。 “说起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见夏明提起这个，堀北铃音脸色一寒，总算是暂时把疑惑抛到一边去了。 堀北铃音冷冰冰的说道：“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神色冰冷的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门把上，打算推开房门，靠近夏明，企图在近距离上，用身高给他施以压力，这招还是挺管用的，毕竟夏明的身形看起来，就像是十二三岁的小正太一样，比大多数的同龄女孩都要娇小一些，更不要说和高挑的堀北铃音相比了。 “啊，那个，不好意思，我忘了什么啊？” 夏明依旧一脸阳光灿烂，笑容满面的说道。 “啪！” 与他这副热情好客似的神色相比，是他一手拍在墙上拦人，一手握着门把不放的动作。 显然，夏明是不打算让堀北铃音进门了。 PS1：感谢书友：愛德蒙．唐泰斯 朱月•布伦史塔德 kolleryed的推荐票，谢谢你们的支持。 PS2：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我没写我也不知道，望天 第三十二章 没有猫的房间 “嗯？” 堀北铃音眯起眼睛俯视着夏明，虽然她没有进门，但是也能像这样按照她的想法，给夏明带去压迫感，不过，她现在很好奇，这家伙拦着自己干嘛？ “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太激动了吗？拦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我现在的样子有些不太方便，所以……” 像是感觉不到堀北铃音想要给予压力的举动一般，夏明若无其事的说道。 “不方便？” 堀北铃音再一次打量着夏明，刚刚被他那奇怪的神色吸引了视线，所以没能够注意到，但是现在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了他的穿着也和平时不大一样。 从门缝中看去，是夏明略微探出的上半身和一只手臂，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应该是校服内搭的那件，不过配套的外套和领带，他并没有穿在身上。 而且从衣领的散落和衣角自然垂落的状态来看，他好像，只是单纯的穿着，并没有扣上纽扣。 还有从他半遮半掩似的，只微微露出一点上半身的情况来看，难道说…… “……你，该不会，只穿了一件衬衫就跑出来了吧？” 堀北铃音眼里闪烁着不善的光芒，语气微微有些冷然。 夏明视线微撇，说话的声音也小了点：“额……我这不是，怕你等急了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个，你刚刚不是来电话了嘛……” “那你挂我电话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情况其实是这样的。” 夏明有些尴尬的说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应该能大概的猜得出来，我刚刚是什么状态了吧？” “你在休息？” “差不多吧，”见堀北铃音顺着自己的话问了下去，夏明松了口气：“反正，我那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手机放在床头，听到铃声就……” “你也知道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有点起床气来着，我当时的情况也差不多是这样吧。” 夏明自然无比的说道。 堀北铃音收回了搭在门把上的手，双臂交叉，手指轻点胳膊，看了夏明一会儿，夏明睁着明亮的眼睛，丝毫不虚的回望着她的视线。 “……” 与夏明对望了良久，堀北铃音的心里却有些思索。 虽然说没有说谎的人，不会害怕与人对视，但是，这么久过去了，这家伙的目光还是这样，是不是显得有些太多余了？ 简直就像是，在强调他说的都是实话一样。 堀北铃音眉头一挑，微微弯腰，俯下头去，让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几乎只有一纸之隔，她英眉一竖，美丽的眼睛中仿佛闪过锐利的光芒，让自己的视线带上了十足的迫力，就像是审视犯人一般，紧盯着夏明的红眸。 夏明神色不变，视线不移，眼睛一眨不眨的回望着她，认真的好似三好市民一般，问心无愧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 静默的氛围持续着，两人就这么一直处于对视的状态，以他们现在之间的距离，要是有第三者在一旁看见的话，恐怕会以为他们正准备接吻吧？ 良久，面无表情的堀北铃音眸光一闪，抬起身子，重新恢复了端正的站姿。 就在夏明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神情漠然的少女淡淡的问道：“你不觉得，你的这件衬衫，不怎么合身吗？” 在刚刚那极近距离的对视中，堀北铃音并没有从夏明的眼中，看到有任何的疑点，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获得其它的线索。 比如说，衬衫。 从夏明伸出的那只手臂上，可以看得到白衬衫的袖子，但是，即使那只袖子扣着纽扣也好，对比起夏明那纤细得，不似同龄人的手腕来说，还是显得有些过于宽大。 对于追求修身美感的西装衬衫来说，扣着纽扣还不贴手腕，那是不及格的。 而且，这所学校分发的西装校服，都是量身定做的，更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合身？当然不合身咯！因为这件衬衫本来就不是我的啊！我只是不小心拿错了哇！ 夏明眨了眨眼，心中忍不住有些抓狂。 “…唔…这个，其实不是我学校西装的那件啦。” “硬要说的话，是睡衣，你应该也有吧？大概就是那种了，睡衣的话，太紧绷了也不好不是？” “嗯？确实是这样没错。” 堀北铃音缓缓地点着头，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了。 “不过……” 夏明神色刚缓，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到了堀北铃音说出这个，转折性十足的词语，这让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他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仿佛没注意到夏明脸上的神情，堀北铃音脸色平淡的问道：“你身上味道，是怎么回事？” 在刚刚的对视中，堀北铃音嗅到了，在夏明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还混杂着些许，她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 味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对比起刚刚的衬衫，这个回答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这个啊，你不知道吗？” “衣服放进行李箱之前先晒一晒，再拿出来的时候，会有一股淡淡的，像是香味一样的怡人味道喔。”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说到这里，夏明才恍然大悟，堀北铃音来找自己的理由。 “抱歉抱歉，我刚刚有些，因为心力交瘁而不在状态，一不小心就给忘了，你等等，我这就去拿蛋糕给你！” 说完，他便关上了门，拿蛋糕去了。 而堀北铃音，则是像刚来时的那样，双手抱胸的站在门前，不过这次耳边传来的，不再是门铃的回响和夏明的应答声，而是轻微的房门上锁声。 “…啧…” 她撇了撇嘴，放弃了强闯的打算。 “啪” “来，给你，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不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夏明依旧是从中微微探出半个身子，他一手紧掩着房门，一手提着甜品的包装袋，笑眯眯的给堀北铃音递了过去。 “这样吧，这个就不作数了，我换个方式给你赔礼道歉，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能做到的话，一定不会推辞。不过今晚不行喔，我有些不太方便，今晚过后，我随时听候小姐姐的差遣。” 夏明笑容满面的说道。 “呵，随时听候差遣？” 堀北铃音嘴角挂起些许冷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所以，铃音可不要太为难我噢。” “嘁…” 堀北铃音收敛起脸上的神色，语气淡漠的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大忙人。” 我也不打算为难你。 面无表情的接过袋子，堀北铃音转过身去，踏着与平日里一般无二的步伐离开了。 “那，慢走喔，铃音。” 夏明对着堀北铃音的背影挥手道别道。 “……唉…” 看到那个冷淡的少女消失在视野之中，夏明叹了口气，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PS1：感想书友：思念丶追忆 一噬 总教练的推荐票，感想书友朱月•布伦史塔德的月票和刀片，谢谢你们的支持。 PS2：这是今天的第二章，第三章大概要晚一点了，现在眼睛有点胀胀的感觉，我得去小睡一会儿。 PS3：各位晚点见。惯例求支持，喜欢的收藏点一波，推荐投一下，谢谢大家。 第三十三章 猫 “砰~” 夏明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脸上带着郁闷的神色。 “啪嗒~啪嗒~” 脚上穿着的室内鞋，在外间的玄关走廊上，踢踏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这所学校的宿舍不可不谓不豪华，虽然总体而言并不是很大，但是一间单人宿舍，却足以分为内外两个区间了。 外间的主体是设备齐全的小厨房和浴室，侧面有一条玄关走廊，连接着房间的大门与卧室门。 室内还装有空调和自带的嵌入式衣橱，可以说是标准的单人豪华小套间了。 不过这一世是个标准富二代的夏明，可不会在乎这些，而且他现在有些苦恼，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感慨学校的土豪程度。 慢吞吞的来到卧室门前，原本不长的走廊，硬是让他走了好一会儿，蹬掉了脚上的室内鞋，夏明就这么一脸皱巴巴的走了进去。 卧室内的节能灯并没有开，窗边的夜色透过幕帘投射进来，让这个原本应该黑漆漆的空间，增添了些许朦胧。 但是，房间只是普通的房间，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所以，不会因为有了这朦胧的夜色衬托，就产生什么梦幻般的感觉，有的仅仅只是，有别于平时的对比美而已。 不过，如果搭配上特殊情况的话，眼前的景色，倒是可以轻易地，让人沉醉于其中。 然而可惜的是，现在的夏明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 所以他很是干脆的，打开了灯。 “啪！” “啊~” 从裹紧的被窝里露出的，那一双充满水雾的蓝眸，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晃了下眼睛，情不自禁的，小声惊叫了一下，然后把眼睛也藏进了被窝之中。 夏明翻了个白眼：“是我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之濑帆波从被窝里探出了小脑袋，眯着眼睛适应了下灯光，才开口道：“刚刚那个，是谁啊？” “我的领桌，堀北铃音。” 夏明有气无力的走了过去，瘫坐在床上，旋即往身后一倒，直接半躺在了床上。 “这样啊……” 看着这副模样的夏明，一之濑帆波眨巴了下眼睛，眉头一挑，小脑袋四处地转动着。 接着，她裹着被子挪动到床边，从被窝里伸出洁白的胳膊往地上一探，捡起一件衣服，扔在了夏明身上。 “我说啊……” 夏明眼角一抽，更是郁闷了：“…你…把裙子扔给我干嘛？” 一之濑帆波歪了歪头，理所当然的说道：“衣服，当然是用来遮住身体的咯，你的样子太不雅观了啦。” “那也用不着扔裙子给我吧？” “我随手拿的，无所谓啦，又不是让你穿，而且，我还没嫌弃你会弄脏我的裙子呢。” “别说得你就不会弄脏衣服一样好不好？” 夏明有些好笑：“而且，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会穿着这件就跑出去了。” 他指了指身上属于女孩的白衬衫，没好气的说道。 一之濑帆波小嘴一扁，忍不住从被窝里伸出一条腿，踢了夏明一脚。 “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当然不想被人看到这副模样咯，而且这种时候，不就是应该轮到你们男生出场的吗。” “那你也不用弄成这样啊，简直就像是被人抓小三一样，你可是我的正牌女友喔，怕什么？” 夏明借着不痛不痒的力道翻了个身，顺手把裙子扔回给了一之濑帆波，接着，便懒洋洋的趴着那里，脸埋在被子上，闷声说道：“还有，你看看地上那堆衣服，我出去的时候你都不收拾一下，就只是躲在被窝里面，你这是打算骗哪个没脑子还眼瞎的傻瓜啊？” 有些气恼的的女孩接住了扑面而来的衣物，重新丢到一边去，她嘟起嘴，略微不满的说道：“笨蛋，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了很害羞的好不好，而且，我只是害羞，只是害羞而已，不是害怕被人知道。” 夏明脸一侧，看着女友那副颇为不满的模样，他笑了笑：“那就好。” 他心里有些开心，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也证明了他能够影响到自己现在珍视的人。 这让夏明觉得，自己并不是被她们用绳子绑住牵着，而是她们拉着自己的手，一起走。 “傻瓜，快过来啦，小心着凉了。” 一之濑帆波看着夏明在那笑嘻嘻的模样，忍不住往他那边挪了挪，掀开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 “叮” 寂静的走廊中，响起了一声电梯停驻的响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惊喜的呼唤。 “咦？堀北同学！” 堀北铃音抬起眼帘看了过去，是栉田桔梗，那个让她很不爽的女生。 她皱了皱眉，简单的回复了一个音节，便面无表情的走进了电梯，按下了第十二层的按钮。 栉田桔梗有些紧张，她瞄了瞄旁边气场冰冷的黑发少女，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六楼，夏明同学的宿舍是在那一层吗？” “…嗯…” 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回应，却令栉田桔梗有些高兴，因为这不是错觉，那个总是无视她的女孩，总算是回应她了。 栉田桔梗积极的寻找着话题，她看了看堀北铃音手里眼熟的袋子，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夏明同学给你带的甜品？他刚刚才回宿舍吗？” 堀北铃音眼睛一眯，淡然的问道：“你们下午，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没有啊，你走了之后，我们也很快就离开了，后来遇上了B班的一之濑同学和白波同学，然后，夏明同学就和一之濑同学一起离开了。” “啊，对了，”栉田桔梗小手一拍，脸上的神情有些像是要邀功似的，开心的和堀北铃音说道：“夏明同学，和B班的一之濑同学是青梅竹马喔，我也是下午才刚知道的。” 能自然地分享‘新鲜的秘密’，很快就能交上朋友了吧。 而且，有关于夏明同学的情报，她应该会很感兴趣的吧？栉田桔梗心中如是想到。 “…青梅竹马……” 堀北铃音没有理会栉田桔梗那副等待搭话似的模样，她低着头，喃喃着这四个字。 “…堀北同学？” 没有得到回应的栉田桔梗，只好再一次主动地搭话道。 “没什么。” 堀北铃音抬头，看了眼疑惑的望着她的栉田桔梗，突然心血来潮。 于是，她便向栉田桔梗问道：“栉田同学，你说，待会儿电梯到了十二层的时候，外面会有人吗？” “这个……大概率不会有吧？这个点数，应该不会有多少人选择出门了，就算是有约的，也应该是在更早的时间段内出门才对。” 身为一名资深现充的栉田桔梗，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有些自信的，虽然完全准确是肯定不可能的了，但是大概率上的猜测，还是可以的。 “我觉得有。” 堀北铃音第一次，在栉田桔梗的面前挂起了笑容，虽然那笑容让她觉得，有些冷飕飕的。 “……唉？” 栉田桔梗小小的打了个寒颤，但是这并不能熄灭，她想要和堀北铃音做朋友的那颗火热的心，于是她便开口道：“那我们来…” “叮~” 可惜的是，电梯的开门声打断了栉田桔梗的话语，这让她有些懊悔，刚刚应该早点开口的，这样的话，就能够找到更多的话题了。 电梯上的数字显示为十二，也就是说，从六楼到十二楼，是一路直通的直达车，这让栉田桔梗对于自己的猜测，有了更多的信心。 “唉？小桔梗？” 然而不幸的是，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外，出现了一个女生的身影，而且还是她们班的女生，和她一样，住在十三楼的一名女生。 堀北铃音撇了撇身旁愣住的栉田桔梗，淡淡的说道：“看来，是我猜对了。” 说完，不等栉田桔梗回话，她便双手提着袋子，走出了电梯。 ...... 寂静无人的走廊内，堀北铃音低垂着头缓步前行着，视线不经意间，集中在了身前提着的甜品上。 她抿了抿嘴，握着袋子双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拐了个弯。 “啪嗒！” 把袋子扔进了拐角处的垃圾桶中。 晚餐吃甜食不好，宿舍里还有能当主食吃的速食便当，今晚，就吃那个吧。 面色冷漠的堀北铃音如是想到。 PS1：感谢书友：爱※不回来 晴空静海 你看见我看见 书客88193373515 不死仙凰 おもしろい的票子，感谢书友朱月•布伦史塔德的第二张月票，谢谢你们的支持。 PS2：第三章，两千七字，加上前面两章都是两千三左右的，今天更了三章（我的生物钟可能有点奇怪，望天），总而言之，总算是绞尽脑汁的码出来了。 PS3：第一次被人弹幕催更，emmm,感觉真微妙，还有有关于建书群的事情，我想等这本书上架再说，如果我的书能被看上的话。 PS4：惯例求支持收藏推荐啊啊啊，谢谢大家，晚安 第三十四章 电梯人数是不是有点钦定的感觉？ “啊~哈~” 翌日清晨，夏明无聊的站在电梯前，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哈欠。 刚刚清醒的时候，总是令人昏昏欲睡，这和睡觉之前干了什么，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 就比如夏明，他昨晚在入睡前，还觉得自己精神奕奕来着，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不是忍不住哈欠连天。 “哈~” 再次打了个哈欠，看着亮银色的电梯门上反射的倒影，夏明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侧边的发梢上，捋了捋这头带着些许梦幻感的华发。 银白的发丝纠缠着手指转圈，清爽柔顺得几乎不似头发的触感，让他的精神清醒了许多。 从挎包中取出一本《伊利亚特》，无聊的翻看了起来，即使拥有对书籍方面的完全记忆能力也好，夏明偶尔也会选择，细细地品味书中的故事。 毕竟很多东西，不是记住了或者学会了，就能够丢掉的。 把玩着开始有些爱不释手的银发，一边等电梯，一边看看小故事打发时间，三全其美，这样的早晨，夏明很满意。 “叮~” 电梯的开门声让夏明抬起了眼帘，然后他就愣住了。 竟然只有两个人，而且重点是，这两个人，怎么跑到一块去了？ “你要上？还是不上？” 堀北铃音手指虚按在按钮上，神色漠然的询问道。 “啊，噢，上，上，当然上。” 夏明回过神来，嘴里快速的应答着，心中却叹了口气。 他合上了书本，重新塞回了挎包中，跟这两个人一起，他可看不下去书。 “夏明同学，早啊。” “啊，早啊，桔梗同学，铃音。” “嗯。” 电梯内，少见的只有三人，除了夏明以外的另外两人，一个是时常散发着‘不要和我说话’气场的堀北铃音，另一个则是散发着‘我们快来聊天吧’，这一亲和气场的栉田桔梗。 单纯从亲近的程度上来说，夏明肯定是更亲近堀北铃音的，不过，要说聊天的话，那一般是更想和栉田桔梗抱作一团，特别是现在。 堀北铃音周身散发着的冷冽气场，让夏明觉得，这春日的早晨已经不是凉爽，而是有些凉飕飕的了。 总感觉她今天比平时更冷了。 偷瞄着这样的堀北铃音，夏明悄悄的招了招手，让栉田桔梗附耳过来，小声说道：“你今天，怎么跟她一起下来了？” 栉田桔梗住在十三楼，堀北铃音是十二楼，虽然说不是遇不上，但是一般而言，堀北铃音都会有意识的避开栉田桔梗，如果在电梯里看见她，估计会选择换一班搭乘吧。 “关于这个…”栉田桔梗一手虚掩在嘴前，也像夏明那样偷偷摸摸的，小声说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和堀北同学搭上话了。” “然后，我就想着趁胜追击，于是今天早上，就到她的房间门口等她了。” “她虽然说了我几句，不过看起来，不像以前那样那么抗拒了，所以我们就一起下来了。” “这样啊，那我应该恭喜你了，”夏明瞄了眼目不斜视的堀北铃音，轻声问道：“对了，你们昨晚，聊了什么？” “那个…是有关于夏明同学你的事情啦。” 栉田桔梗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的？我的什么？” “昨晚在电梯里遇见堀北同学的时候，她问起了有关于你行踪的事情，我就告诉她了，那个…难道不能说吗？” 见到夏明有些像是要追问到底的模样，栉田桔梗语气忐忑的问道。 栉田桔梗惴惴不安的样子，让夏明有些啼笑皆非，他开口柔声说道：“啊，那倒不是，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只有些好奇，你们的第一次正式交流，会聊些什么话题罢了。” “呼…那就好，我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呢。” 栉田桔梗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扫了一眼有些壮阔的波涛，夏明嘴角噙着笑意的说道：“桔梗同学，看起来很注重个人隐私呢，都有些太敏感了喔。” 栉田桔梗把玩着发梢，微不可察的沉默了一会儿，嘟起嘴，娇嗔道：“夏明同学真是的，说得人家像是管不住嘴巴一样。” 眸光一闪，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继续道：“因为桔梗同学朋友很多嘛，而且还都能聊得来的样子，谈话的时候，总会提到别人吧？” “那只是正常的聊天信息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是清楚的。” “不是我自满，虽然聊天的时候我很积极，但我的嘴巴也是很严的，夏明同学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女孩子的秘密喔？” 栉田桔梗微微歪头，巧笑嫣然的说道。 “嘁~” 夏明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满的说道：“别把我当成什么，喜欢窥觊隐私的变态好吗，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是女孩子的秘密？” 栉田桔梗惊呼：“难道说…夏明同学你…对男孩子有兴趣？” “……” 夏明一滞，旋即没好气的说道：“我喜欢的是可爱漂亮的女孩子，你才应该对男孩子感兴趣。” 栉田桔梗小鼻子一皱，开口说道：“虽然我想和所有人交朋友啦，但是我觉得，比起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要好一点。” “噫！” 这回轮到夏明惊讶了，他一脸惊奇的看着栉田桔梗说道：“我还在想，桔梗同学这么可爱漂亮，开朗健谈，身材又好，朋友也很多，为什么会没有男朋友呢，原来你是……” 栉田桔梗脸一红，有些薄怒似的瞪了眼夏明，娇声说道：“我很正常啦！而且，追求我的人很多的喔，只是，我想要自己找到自己喜欢的，还有啊，现在才刚开学多久，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找到男朋友呢。” 你的面前就有一只脱团狗。 夏明摸了摸下巴，神色有些揶揄的看着嗔怒的少女：“桔梗同学，你没有否认我的猜测喔。” 栉田桔梗脸上的红晕更胜一分，她跺了跺脚，开口说道：“夏明同学，你再……” “叮~” 酝酿中的话语再一次被电梯打断，栉田桔梗呼吸一滞，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电梯是和我有仇吗！？这已经是二十四小时内的第二次了！’ 少女有些气急败坏的在心中抓狂道。 “啊，到楼下了，我们走吧，铃音。” 夏明的嘴角挂着愉悦的笑意，不理会旁边那脸色通红的栉田桔梗，而是对着前方的堀北铃音催促道。 堀北铃音微微回头看了眼，虽然两人的窃窃私语她没有听清，但是看样子，估计是夏明好好的调侃了一番栉田桔梗吧。 不过，现在的她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不如说，以前的她也不会有兴趣。 “…嗯…” 简单的回复了一个音节，神色淡漠的堀北铃音，当先踏出了电梯，一个人走在前面。 夏明眨了眨眼，嘴角的笑意隐去，微微一撇，有些无奈的跟了上去。 PS1：感谢书友：总教练 书客88193373515 愛德蒙．唐泰斯 一噬 朱月•布伦史塔德 kolleryed的票子，谢谢支持。 PS2：今天两更，明天给200收藏加一更。 PS3：虽说催催更健康，但是要爆肝的哇，今天先养养，明天再爆。 第三十五章 我们来三开攻略吧！射惠主义！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两周了。 四月二十四日，开学第四周的第一日，夏明趴在桌子上，杵着一本《奥德赛》在那无聊的看了起来。 “铃音。” 正在翻阅的他，毫无征兆的喊了一声邻桌的名字。 “……嗯？” 与夏明一样捧着一本书看，却坐得端正无比的堀北铃音，淡淡的回应了一声疑问。 “你对奥德修斯怎么看？” “...自私自利的男人。” “但他也很勇敢，聪明，并且坚定不移，不是吗？” “狡诈多疑，连妻子都试探欺骗的男人，不值得称赞。” “啪！” 夏明合上书本，头一侧，脸贴在冰凉的桌子上，睁大那双酒红色的眸子，望着堀北铃音秀美的侧脸。 她不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阳光并没有照射在她的身上，但是以夏明的角度来看，那窗外的太阳，依旧给她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给这个清冷的女孩，增添了些许暖色。 “…那你觉得……” 夏明开口道：“…我像他吗？” “……不像。” 堀北铃音没有回头，翻页的手指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比他……更加恶劣。” “嘿嘿…” 夏明笑了，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堀北铃音说得没错。 “…所以，都过去这么久了…” 夏明继续笑呵呵的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原谅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原谅？你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语气淡然的说道。 “我骗了你啊。” “……” “啪！” 堀北铃音也合上了书本，她已经没心情再看下去了。 “夏明同学，你有对我说过谎吗？” “这个嘛......那倒是没有。” 夏明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可笑吗？没有说谎，那又怎么会骗我？” “我说过的吧，铃音，”夏明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懂得不用说谎也能骗人这个道理。” “我也说过的吧，夏明同学，”堀北铃音扭过头，盯着夏明的红眸说道：“会在意你的话，我真的是疯了。” 啧。 夏明有些头疼，这个女孩果然很难搞，看来拖时间等她气消，这种温和的办法，对她是没什么用了。 这难缠的城墙，还是找个机会强攻吧。 不过时机啊，也不知道时候才会来，要不干脆自己创造一个？ 这个可以有，但是现在，还是先把这一关过了吧。 “那你觉得，我正常吗？” 无可奈何的夏明，只能如此问道。 “你是在耍我吗？” 堀北铃音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夏明说道：“还是说，你喜欢被人当作神经病？” 夏明眼角一抽，开口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 “夏明同学！” 噢！有人找我搭话！谢天谢地，看来不用花心思蒙混过关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熟练的打断时机，果然是小天使吗！不过声音好像不太对啊？ 眼中藏着难以察觉的暗喜，夏明回过头去，面向了那个朝自己搭话的人。 一个自己并不是很熟悉的女生。 唉？不是桔梗小天使？ 出现在夏明眼前的，不是他想当然的栉田桔梗，而是另有其人。 夏明没记错的话，是叫做，轻井泽…惠？ 轻井泽惠，在夏明看来，是一个很懂得追求时尚的辣妹系女孩。以前曾经说过，这所学校的校规除了必要的几点以外，相当的开放，在校服的穿着上也是如此，除了必须要穿以外，怎么穿，那就是学生自己的个人风格了。 当然，该有的基础限制，还是会有的，所以，还是别想着什么裙子别到胸上的奇怪穿法了。 而眼前这个叫轻井泽惠的女孩，就是一个能把校服穿出浓厚时尚感来的女生。 轻井泽惠有着一张十分可爱的脸庞，她扎着一头茶色的蓬松长马尾，皮肤晒得微黑，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这个女孩在订做衣服的时候，估计特意报小了一号吧？她西装样式的校服外套开敞着，却有种紧致修身的感觉，凸显出她并不算丰满，但也青春姣好的身材。 内里穿着一件有别于大部分人的淡蓝色衬衫，脖子处的领结作了蓬松美化的处理，衣服上的袖子卷起一小部分，搭在小麦色的小臂上，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青春无比，是个非常靓丽可爱的女孩子。 穿着时尚感十足，凸显青春靓丽，皮肤晒得微黑，这种的话，在这个极东之地，好像是叫原宿系女孩？不对，又好像是涩谷系？ 夏明歪了歪头，有些疑惑，而且，她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吗？ “轻井泽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那个…” 名叫轻井泽惠的女孩脸色微红，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她双手背在身后扭捏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名同伴，夏明顺着她的视线，眼睛微斜地看了过去，然后，他的嘴角就开始微微抽搐，内心深处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轻井泽惠的同伴们眼神闪闪发亮，有几个人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巴前，有些夸张的开合着，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做了嘴型，还有几个举起小拳头，给她打气似的挥舞着。 这…这…这该不会是… “夏明同学！请你！” 就在夏明内心懵逼的时候，轻井泽惠像是鼓起了勇气般的大喊一声，漂亮的大眼睛一闭，精致可爱的小脸一扬，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出，把一封粉红色的信封递到了夏明的面前。 “收下这个！” “……” 班上那原本有些吵杂的声音，被女孩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喊止住了，他们看向了夏明那边，看着轻井泽惠手上的粉红色信封，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四月二十四日，中午上课前，清醒于这个世界的第五周，第二次上高中的第四周，夏明迎来了他二次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不算之前那浑浑噩噩的十六年的话。 噢噢，不对不对，夏明回过神来。 在这个国家，这好像还不算是表白？只是表白的前奏，送信而已。 不过，表白前奏不前奏的，有差吗？ 而且…… 夏明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四周安静的人群，男生们的眼中，全都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女生们则是一脸兴奋的，眼神闪闪发亮，显然，她们很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发展，而对于这种行为，夏明喜欢称之为八卦。 当然，这只是大众的情况而已，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的神色，是独特立行的，比如男生中的平田洋介，他就是笑呵呵的，一脸祝福的模样。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副真诚祝福的模样，夏明总觉得，他今天很适合戴点什么，比如上星期一个女生买给他的一顶帽子？听说那种大自然的颜色，看起来很时尚来着。 而女生方面的话…… 夏明目不斜视，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接过了轻井泽惠的粉红色信封。 随后招了招手，唤来了轻井泽惠的靠近，他一脸温和的附耳，轻声说道：“放学后，在特别教学楼的后面，我会给你答复的。” “…嗯…” 勇敢可爱的少女脸色羞红，微不可察的应了一声，便忐忑的离去了。 PS1：感谢书友：书客88193373515 立花政宗 书客33170594433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的推荐票，谢谢支持。 PS2：这是今天的第二章，晚了点，额...因为写日常写得有点上头，打开文档才发现，貌似把主线忘了...然后就花时间重新构思了一下。 PS3：推剧情推剧情，虽然估计还是慢慢来的节奏，咳咳，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谢谢支持。 第三十六章 陷入沉思，要怎么写成纯爱型的？ 看着手中粉红色的信封，回想起下午上课前的事情，夏明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在赞叹，当众表白，那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别说是对于感性的女生来说了，就算是男生，也很少有敢这么做的。 至于小说上的那些富二代的追求方式？ 现实是有啦，但那是大熊猫级别的稀有物种，遇上了就好好观赏吧，当免费进一次动物园。 综上所述，敢当众表白的人，一个学校里能拉出一辆奔驰车的人数都算是稀罕事了。 也正是如此，这种事情才会令人津津乐道，旁观者会说得有声有色，听闻者更是会说得天花乱坠，因为他们全都是第三者，看热闹的人，就像是现在班上那些窃窃私语的八卦人士。 至于身为当事人的夏明，他搔了搔后脑勺，决定好好的看一下这信里面写了什么。 毕竟他虽然自认人渣，但那是指花心方面的，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没良心的地方。 而且，像这样勇敢可爱的女孩子，他也很喜欢来着。 “夏明同学亲启：夏明同学，你好！我是轻井泽惠，其实，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可以请你仔细听一听吗？放学后，我会在……” “……” 信的内容很少，也没什么缠缠绵绵的情话，倒是很符合‘前奏’这个概念，后面的是见面地址，然而夏明刚刚已经另约了一个地方，也就无所谓了。 不到一分钟，夏明就看完了，然后他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感想的话，要怎么说好呢……出乎意料的平淡？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他单方面的感想罢了，或许对于那个叫轻井泽惠的女孩来说，已经属于很心潮澎湃了？ 嘛，反正，很快就能知道了。 夏明想着，把这封信重新折叠好，塞回了粉红色的信封之中。 这种东西，应该算是男人最想要的勋章之一吧？大概，要不要收藏起来呢？ “夏明同学，你看完了？” 就在夏明无聊沉思的时候，旁边传来了栉田桔梗的询问声。 “嗯，内容不是很多，很快就看完了，怎么？桔梗同学感兴趣？” 略微抬头的看着这个迟来的天使，夏明笑了笑说道：“但是这个，可不能告诉你喔，这不是什么可以分享的秘密。” “不是啦，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栉田桔梗摆摆手，有些好笑的说道：“我不是来打听信上面的内容的，而是来看看夏明同学你的反应而已。” “你好奇这个？”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朋友收到了相当于告白前奏的情书喔，会好奇很正常吧？” 听到这里，夏明的两个邻桌，堀北铃音和佐仓爱里也微微竖起了耳朵，两人也音量虽然不大，但也足以令旁边的人听清楚了。 “这个倒是说得没错，”夏明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答案，微不可察地瞄了眼旁边的人，他反问道：“所以呢，你觉得我的反应是怎样的？” “这个嘛，夏明同学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呢。” 栉田桔梗点了点下巴说道。 “有什么不对吗？” 夏明有些啼笑皆非的说道：“难道，我还要上蹿下跳，蹦来蹦去的？” “这个，不用那么夸张啦，只是，我觉得夏明同学的反应，真的太平淡了，看起来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为什么一定要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这很正常吧？被可爱的女孩子主动表白了喔，男孩子都会很高兴的吧？” 夏明双手抱胸：“确实，我也很高兴，但是，这不一定要摆在脸上的吧。” “说是这么说啦，但是总感觉……” 栉田桔梗有些苦恼的想了想，然后说出了她的想法：“…总感觉，夏明同学很熟练的样子呢。” ......你这台词，不也很熟练吗？ 夏明眼角一抽：“我以前也有收过啦，类似的东西。” “唉？我还以为这是夏明同学的第一次呢。” 栉田桔梗一脸惊奇的说道。 “啥？我长得不好看吗？为什么会是第一次？” “长得是很好看啦，就是…小了点，现在的话还好说，初中的时候…看来夏明同学这种类型很受欢迎呢。” 栉田桔梗搔了搔脸颊，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搞错了，我是在高中的时候收到的。 夏明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回想起了前世的高中时期，那段让他纠结了好久的记忆，直到入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特么自己差点弄出个姐妹花修罗场！？我是不是应该要上火刑架？ 咳咳，当然，有关于前世的事情，他是不可能拿出来说的，而且，详细的情况，也不是应该拿出来当谈资用的。 话说自己这一世貌似更强啊，虽然没收到过情书，但是女人缘一直不差来着，而且早就脱团了。 “差不多吧，”夏明有些敷衍似的说道：“对了，轻井泽同学，是个怎样的人啊？虽然之前有聊过，但是我还不怎么了解她唉。” 人对人的态度因人而异，与夏明接触的轻井泽惠，仅仅只是她的一部分，夏明只知道那是个时尚的辣妹系女生，至于其它的，他就不清楚了。 “轻井泽同学啊，她是个很主动的女生喔。” 栉田桔梗想了想，说道：“平时看起来很有主见，有些强势的样子，在她们那边的话，有种‘领导人’一样的感觉吧，其它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我今天才发现，原来她也有这么害羞的一面呢。” 栉田桔梗能和班上的人打成一片，但她也不可能对每个人都一样，交情上总会有深浅的区分，虽然她并不介意加深友谊意义上的交流，不过和她谈话的人不一定会这么想，轻井泽惠，就是稍微有些排斥她的人。 不至于会说栉田桔梗什么坏话，但也很少有主动攀谈的时候，所以栉田桔梗对她的了解，也并不是多么充分。 “强势型的嘛……” 确实，看信的内容，也太不像是那种柔弱的女生…… 夏明抱着双臂点着胳膊，有些沉思。 他虽然有觉得这是个勇敢可爱的女孩，但是，这世界上的好东西这么多，他总不能全都揽在怀里不是？暂时而言，他对于这个叫轻井泽惠的女生，并没有多大想法，会接过那封信，更多的是出于礼貌和维护对方颜面的意思，毕竟是同班同学，也没什么矛盾的…… “……嗯？” 夏明嘴角一抽，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大好的想法。 “夏明同学？你怎么了吗？” 栉田桔梗好奇的看着微微皱眉，突然脸色复杂起来的夏明，有些疑惑的问道。 “啊，不，没什么，我在想，待会儿轻井泽同学会和我说什么，我又要怎么回答好，这种事情，回答的人也会有些苦恼喔，特别是对对方感官不差的时候。” 夏明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 PS1：感谢书友：不死仙凰 八咫乌 啊飞 愛德蒙．唐泰斯 kolleryed Masters dvv 月亮下的羽毛的推荐票，谢谢支持。 PS2：去取了点经，第一更晚了点，抱歉。 PS3：今天三更，下午迟点第二更，第三更争取在十二点前码出来吧。 PS4：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谢谢大家。 第三十七章 我好像找到了纯爱担当了 “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就在夏明和栉田桔梗谈话的时候，一旁的堀北铃音，淡淡的说出了她的意见，虽然她还是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的书本。 “拒绝也是很有学问的喔，铃音。” 见堀北铃音主动说话，夏明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笑眯眯的说道：“虽然直接点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那也是最笨的方法，就我个人而言，并不太喜欢这种不加思考的行为。” “不干脆的男人，你不过是不想断了后路而已，从女性的角度来看，你就是最恶劣的那种人，比起不尊重女性的人更甚。” 堀北铃音毫不留情的批判着夏明的做法。 “嘛，结果上来说我不否认啦，不过，任何事情的‘结果’本身，就是能两极分化评论的东西。” “而就我个人而言，现在确实是在想着，要如何才会不伤害到轻井泽同学，这可是个技术活儿，要不你帮我想想？同为女生的话，意见应该很有参考价值，桔梗同学，还有爱里同学也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噢。” 夏明也不在意堀北铃音的说法，她能主动和自己说话就行，之后的转变可以慢慢来，这方面的做法，夏明还是有信心的。 当然，现在还不能显得太过于急躁，适当的带上‘外人’，就是不错的选择。 “……唉？” 被叫到名字的佐仓爱里，小小的吓了一跳。 …… 夏明的另一个邻桌佐仓爱里，在他的眼中，是一个存在感有些稀薄的胆小女生。 关于存在感薄弱这一点，佐仓爱里自身也是很清楚的，倒不如说，她甚至有意而为之，因为她确实很胆小。 而在她的眼中，夏明和其他人谈话的时候，就是自己存在感最薄弱的时候。 一般而言，这种时候她都是安静的待在一旁，耳边听着他们谈论的话题，也不主动插话，要么就是低头玩着手机，要么就是发呆，偶尔看看隔壁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的夏明，看着他笑呵呵的样子，心情也禁不住地愉悦了很多，嘴角会微微勾起一丝好看的笑容。 夏明会主动与她攀谈，却浅谈即止，这点让她很高兴，因为她不擅长交谈，虽然最近与夏明的谈话开始慢慢变多，但是她依然更喜欢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夏明和其他人说话。 她也不会因为夏明没有理会她，而感到寂寞或者有什么不满，不如说她对于自己这个，看起来挺健谈的邻桌感官很好，因为和他说话的时候会有种轻松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他在女生中，人气很高的原因之一吧。 当然，那副可爱的样子，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了，女生，总是会忍不住喜欢可爱的东西，就大部分女生而言。 而最令佐仓爱里感到开心，或者说感激的一点就是，这个叫夏明的邻桌，他看出了自己的难处，并且有意识地维护自己。 他和自己的谈话点到即止，不会让自己因为长时间的对话而感到恐慌，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不会把话题牵引到自己的身上，甚至别的男生有意无意的提及自己的时候，他也很快的就会把话题带偏，让自己能够安心的待在一旁。 这种谈话不是很多，却处处被维护的奇妙感觉，类似于亲情？嘛，对于这个，佐仓爱里也不是很懂，她只知道，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今天夏明同学被人表白了，佐仓爱里很开心，替他感到高兴，但是她也有些失落，因为要是夏明同学谈恋爱了的话，就会很少和自己交谈了吧？ 虽然自己很不擅长与人交流，但是，偶尔也会想，如果对象是夏明同学的话，自己会努力去适应的，而且最近也确实取得了些许成果，和夏明同学之间的话题，开始慢慢变得多起来了。 不过，夏明同学就要交女朋友了，自己以后，估计不能和他交谈太久了，不然的话，会给他的恋情造成困扰的吧？想到这里，佐仓爱里不禁有些失落。 “……爱里同学也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噢。” “……唉？” 思维正处于莫名失意体前屈状态的佐仓爱里，突然听到夏明喊自己的名字，有些愣愣的，应了一声无意义的回答。 …… ‘这孩子，平时虽然话少了点，但是应该没这么呆萌吧？’ 望着愣愣的佐仓爱里，夏明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我是说，对于怎么回复轻井泽同学，爱里同学你有什么看法吗？” “…那个…轻井泽同学…很可爱吧…答应不就好了？” 佐仓爱里有些怯怯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 哎呀我滴m…姑奶奶啊，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夏明被这简单粗暴的回答，给噎得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噗嗤~” 栉田桔梗忍不住笑出声，她一手捂在嘴前，像是要压住笑声般说道：“确实，轻井泽同学虽然有些强势，但是很可爱喔，我们干嘛要以拒绝为前提讨论呢？要不夏明同学干脆答应了吧？” “……唉？” 佐仓爱里又愣住了，这个话题，是以拒绝为前提的吗？ “唔……” 夏明双手抱胸，显得有些苦恼似的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我的话，不是很想和不熟的女生谈恋爱，感兴趣的例外。” 他虽然自认花心，但也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那种，既然没兴趣，又不熟，那干嘛要答应？ “…那个…夏明同学之前…不是和轻井泽同学…挺聊得来的吗？” 佐仓爱里在一旁说道。 “那个不一样啦不一样，那只是普通的聊天而已，如果用得分来计算，在我这里的话，还比不上和爱里同学互相说一声早安喔。” “……” 夏明毫不羞耻的说着令人害羞的话，让佐仓爱里的神色慌张不已，她忍不住低下头，想要藏起自己脸上的红晕。 不过对于夏明来说确实如此，和佐仓爱里互相说一声早安，的确是比和轻井泽惠说一堆话，要来得开心一些。 当然，这仅仅只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区别对待’而已，并且还包含了夏明自身对两人的认知程度和熟悉程度，并不是说用来说明，他会因此而对谁的‘好感度’更高之类的。 毕竟，总不能用‘好感度’来对比亲人和朋友还有恋人吧？ PS1：啊啊啊啊啊，外出吃饭耽搁了，感谢词待会儿第三更再补上，现在码字去了，一会儿见！ 第三十八章 悄悄话圣地好像能做点什么？ “……”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夏明毫不羞耻的说完一句之后，在场的四人，就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之中。 夏明在沉思，估计是沉思着待会儿轻井泽惠的事，佐仓爱里在低头害羞，因为夏明刚刚的话，栉田桔梗，她来回地瞄了瞄夏明和佐仓爱里，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堀北铃音，她面无表情，看着快十分钟都没翻过页的书，仿佛这一页的信息量很大一般。 四人一时之间，就这么无言的静默着。 “那个，小桔梗？” 直到这一声来自栉田桔梗的朋友的呼唤，才总算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氛围。 “啊，是小美雨啊，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先等等…” “…那个…我还有约，就先走咯，夏明同学，之后记得要告诉我结果喔，拜拜~” 栉田桔梗摆摆手，做了个抱歉的姿势，随后吐吐舌，有些调皮的道别说道。 看着离去的栉田桔梗，夏明依旧双手抱胸，但神情却轻松了很多，仿佛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回复似的。 他看了看窗外…好吧，这边下午放学的时间是三点四十分，他在这里只是坐了一会儿，还看不出天色有多大的变化。 不过，也是时候该去和轻井泽惠约好的地方了。 夏明望了望依旧看着同一页纸的堀北铃音，有些想笑，不过现在也不是去理会她的时候，让她自己静一会儿也好。 于是他便站起身来，和佐仓爱里打了个招呼，离开教室，往特别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 特别教学楼，顾名思义，就是学校的特殊授课地点，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物理实验室，化学实验室等等，需要用到特殊器具的课业，都会在这栋大楼内进行授课，就连习泳课上的室内泳池，也是在这个地方。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地方除了上课需要，一般而言很少会有人经过，而且也不是什么必经之路，会特意来这里的人也就更少了。 人烟稀少，加上这所学校的绿化环境什么的都很好，特殊教学楼这个地方，可以说是非常的适合，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了，当然，如果你有这个胆子的话。 咳咳，抛开那些不纯洁的思想，这里就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悄悄话圣地，比如悄悄表白什么的。 不过其实在这里大声说话，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就是了，毕竟人烟稀少，这也是夏明选这里的原因之一。 比起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乱秀一通，他更喜欢私底下偷偷摸摸的愉悦，为什么？因为可以做很多限制级的事情啊！ 咳咳，总而言之，考虑到自己现在的野望，还是不要太嚣张比较好，自己被当作人渣看倒是无所谓，但那些被自己祸害的女孩子，夏明还是想尽可能的去维护的，虽然自己最没资格这么说就是了。 总而言之，对于轻井泽惠的事情，结果会怎样都好，让她来这个地方，总归是没错的。 前提是她没把她那群朋友带上。 这么想着的夏明，缓步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特别教学楼后面…… 心中默念着地点，夏明转了个弯，四处张望了下，找到了那个倚靠在墙上的少女。 这里是下午的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高大的教学楼遮住了开始西沉的太阳，在背面留下了大片面积的阴影。 虽说如此，但四月底的下午四点多，阳光明媚的天气让天色并没有暗到哪里去，不如说还明亮的很。 因此，哪怕那个女孩站立在阴影处也好，夏明也依旧看得清楚。 轻井泽惠，这个青春可爱的女孩双手背在身后，靠在特别教学楼的墙上，微微昂起头，好似有些无聊般地看着上方的蓝天白云，脸上的表情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身紧致修身的校服，让她的身材显得非常匀称，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斜站着的双腿交叠着，穿着突出小腿纤细的纯色三骨袜，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小腿袜，或者中筒袜。这种袜子一般而言，是穿短裙或者短裤的时候最常用的时尚搭配，比起诱惑性更强的过膝四骨袜，它更注重的是时尚的搭配美感。 至于身为男生的夏明为什么会清楚这些……那当然是因为女朋友告诉他的咯！ 咳咳，言归正传。 不得不说这个叫轻井泽惠的女生，确实是个很喜欢追求时尚的女孩，但是夏明仔细一想，这个年纪不追求时尚的女生……貌似没有多少啊？特别是在这个国家。 搔了搔头，夏明缓步走上前去，也不打算再继续暗中观察了，让女生久等了可不好。 “轻井泽同学？” 来到轻井泽惠的身旁，夏明柔声开口道。 “啊~” 出神中的轻井泽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呼…是夏明同学你啊，吓死我了。” 轻井泽惠有些慌张的扭头看去，见来人是夏明，她拍了拍胸口，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嗯？这个地方，很少有人会来吧？” 看她那可爱的模样，夏明轻笑出声，他温和的说道：“这个时候，除了把你叫到这里来的我以外，应该不会有别的人来了。” “还是说，你告诉了别人我们在这里见面？我虽然无所谓啦，但是你不害羞吗？” 说到这里，夏明的神色带上了些许揶揄。 “我才没有告诉别人呢！” 轻井泽惠磨了磨牙，脸色有些红红的瞪了一眼夏明说道。 “那就好。” 夏明耸了耸肩，若无其事的说道。 “所以，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呼…在那之前，我先问你一件事情…” 见夏明主动提起话题，轻井泽惠轻吁一口气，说道：“…你没有告诉别人，我们在这里见面的事情吧？” 夏明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说道：“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会喜欢到处宣扬这种事情。” “……那就好…” 听到满意的回答，轻井泽惠微微低头喃喃道。 “轻井泽同学……” 看着眼前开始变得有些奇怪的轻井泽惠，夏明嘴角上的莫名笑意开始明显，他幽幽开口道：“…学人说话…可不太好喔…” 轻井泽惠有些愕然，她抬起头来，一脸莫名其妙的说道：“哈？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学你说话啊？” “噗嗤~” 夏明忍不住嗤笑出声：“那就好。” “所以说你到底在…额…” 刚想继续追问到底的轻井泽惠一愣，总算反应了过来，随后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在耍我吗？原来你是这么喜欢恶作剧的人？” “怎么？对我失望了？” 夏明歪了歪头，笑眯眯的说道。 轻井泽惠摇了摇头：“不，没有，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这跟我对你失望不失望，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看来我的魅力挺大的嘛，这样都不招人讨厌。” 夏明点了点头，有些满意的说道。 轻井泽惠嘴角一抽，差点没忍住双手掐上去，蹂躏一番那自恋的嘴脸的冲动。 PS1：感谢书友：思念丶追忆 一噬 总教练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推襟寒儒 漆原稗钛 书客36205741375 不死仙凰的票子支持，感谢书友老月寒的滑稽，谢谢你们的支持。 PS2：emmmm，最近日常有些词穷了，有点卡卡的感觉，取经花了点时间，更新有点不稳定了，不好意思。 PS3：话说非洲狗最新章剧情好像挺炸的，好想看ORZ，可惜没时间玩也看不懂日语 PS4：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道具，砸我吧！对了，今天收到打赏，加上前几天的几张月票和刀片，明天也加更一章吧，不过更新的具体时间不太稳定就是了，哎嘿~ 第三十九章 我就做做样子 “所以说，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轻井泽惠只是瞪着自己不说话，夏明只好再一次问道。 “……还能是什么…” 轻井泽惠再次轻呼一口气，微红的脸庞撇向一边，有些小声的说道：“…就是…和我交往吧…” “轻井泽同学，你的语气，很不甘心喔？” “……” 轻井泽惠扭头怒视，看着调侃的夏明：“我说！你和我交往吧！” “这个嘛…” 夏明双手抱胸，有些困惑似的问道：“你不喜欢我吧，那交往的理由是什么？” “……我想要和你交往，这不就够了吗。” 有些牵强的说完以后，轻井泽惠皱了皱眉，她张了张嘴，却又很快就合上了，眼神有些闪烁的犹豫了一会儿，才夹带着强势的再次开口道：“现在，我对你提出交往的请求，是男生的话就爽快点答应啊，还是说，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 “这倒不是，但是，对我来说，不是可爱就足够了喔。” 夏明摇摇头，有些幽然的说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虽然这不是我的择偶标准，但是，我也挺认同这个观点的，所以，仅仅只是可爱的话，可不行喔。” “而且，我家姐姐在这方面上，有些严厉，我不太想惹她不高兴，免得找罪受。” “哈？” 轻井泽惠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因为被拒绝了，而是因为夏明拒绝的理由：“现在的高中男生不都是满脑子H的吗？用眼睛看漂亮的女孩子不就够了？” “你这话…” 夏明眉头一挑：“明知道男生满脑子H还找我，你这是想找初体验？这个我倒是乐意奉陪，不过也仅限于此，其它的免谈。” 轻井泽惠有些恶心似的嫌弃说道：“果然，男生脑子里都是这些东西，你也不例外，不，不如说，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在班上的那个样子是装的吗？还真有一套呢。” 夏明眨了眨眼，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说道：“你在说什么啊，轻井泽同学，我说的是恋爱初体验，纯洁的那种，你…想到那个地方去了？” “……” 轻井泽惠呼吸一滞，险些背过气去，她有些恶狠狠的说道：“夏明同学，还真是有够恶劣的呢，那句话我还要再说一遍，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夸奖我的人，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赞词。” 夏明笑眯眯的说道。 “……唉...算了…” 对夏明的不要脸感到无语的轻井泽惠决定，还是不要继续去纠结这个了，否则的话，不知道又会被这个恶劣的男生带歪到哪里去。 于是她有些无力的开口，选择把话题给纠正回来：“所以说，爽快点答应吧。” 轻井泽惠的语气虽然有些无力，但言词却依然显得有些强势，让夏明跳过考虑阶段，直接答应下来。 不过可惜的是，夏明有时候会是个盐油不进的人，就比如现在，轻井泽惠别说是这副有些强硬的态度了，就算是她软语相求，夏明也不一定会答应。 所以，就像是轻井泽惠再次要求那样，夏明也依然是那个问题：“所以说，理由是什么？” “……” 轻井泽惠抿了抿嘴，一时之间有些沉默，看起来，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把理由说出来。 “你在害怕什么？” “什…！” “从刚刚开始，你就有些太暴躁了，啊，不对，这么说也不太对，应该说，你的情绪波动很大。” 夏明打断了轻井泽惠想要怒斥出口的话语，歪着脑袋想了想，继续说道：“虽然说你平时的说话方式也是这样，但是你现在的语气，要比以往更加强烈一些，最近我对这方面有些敏感，刚好看出来了。” “来，告诉我吧，特意在那么多人面前送信，就是为了让我接受不是吗？既然这样的话，那现在还不肯说实话，有什么意义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不问理由的就答应你，听你的安排？我可不是佐藤同学她们喔。” “……所以说，真的是看错你了…” 轻井泽惠从喉咙中发出低吟般的声音：“…你这家伙…从刚刚见面开始就一直在耍我？” “…既然在班上藏得这么好…那一开始就迫不及待的露出这幅样子，是在教室的时候就看出了我有别的想法吗？” “差不多吧，不过主要是你刚开始问的问题喔，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表白的人。” “呜…怎么说我也是第一次啊！在班上那个样子已经是极限了！” 轻井泽惠发出一声低鸣，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看出来了，所以说，你找我，到底是想说什么？” “……算了…” 轻井泽惠看着强势的夏明，抿了抿嘴，有些焦躁的说道：“这件事情，我去找平田同学就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她便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轻井泽同学，你知道吗？” 夏明眉头一挑，幽幽说道：“我现在很高兴，因为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还有…能在这里，真的是太好了…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他伸出手，抓住了轻井泽惠的手臂：“…而且，挑起我的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喔。” 轻井泽惠一颤，没有回头，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却声色厉茬的说道：“你想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只是好奇你想说的事情而已，”夏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细声慢语地说道：“你的反应，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你放手！”轻井泽惠回过头去，恫吓似的盯着夏明，另一只手做出掏取手机的模样：“你要是敢做什么的话！我就打电话了！” “啪！” 有些粗暴的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夏明扭身将女孩的双手按在了冰冷的墙上，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用挎包甩我也好，用脚踹我也好，这些你都可以做的吧？”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选择最不符合你性格的软弱？为什么不反抗？” “从一开始的时候你就有些慌张。” “我不是猫，也没有特意隐藏自己脚步声的意思，人会在潜意识中注意周围的情况，特别是在等待某人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那为什么见到我要慌张？你在慌张什么？” “因为喜欢我？但是你的神情和语气，除了之前在教室送信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倾向，而且你也说了那不是真的，你不喜欢我。” “因为这里很恐怖？阳光明媚的下午，环境优美的这里，很恐怖？” “还是说，你害怕和我独处？但是那样的话，你就不会给我送信了才对。” 夏明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沉思。 “...放...放开...放开我...” 轻井泽惠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她的神情惊恐，眼神空洞，很是害怕的看着夏明。 “...轻井泽同学，你...感觉不到吗？” 夏明歪了歪头，温和的说道：“其实我还是挺绅士的，所以，除了一开始有些激动以外，到现在为止，我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喔。” “......” 轻井泽惠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是那副恐慌不已的灰暗神色。 “...所以说...” 夏明有些苦恼的开口道：“...我根本就没有用力啊。” PS1：感谢书友：思念丶追忆 御幻空 【南十字星】 愛德蒙．唐泰斯 一噬 kolleryed的票子，谢谢支持 PS2：这是第一更，今天会三更的，咳咳，虽然我会迟到，但是我不会不到！ PS3：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四十章 轻井泽惠 “……” ‘这家伙，怎么不说话了？’ 有些头疼的夏明看着轻井泽惠，这个女孩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一副惊恐不已的模样，而且像是突然耳聋了似的，自己怎么说话，她都没有理会。 望了望她那双失神的漂亮大眼睛，夏明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是陷入了什么黑历史中？ 他撇了撇嘴，放下扣住女孩两腕的双手，接着微微用力，两手对着那张可爱的脸庞往一拍。 “啪！” “啊！” …… …痛…好痛… 肚子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不由自主的蜷缩在地，身子拱成一团，嘴巴呼着凉气，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想吐。 “…你这恶心的女人，我踹死你…”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平时在班上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真的让我很不爽啊…” …没有…我从来没有... “…就是，阴阳怪笑的模样，就会装乖孩子…”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我没有装… “…还有这张脸蛋，一定勾引了很多男人吧…” “…就是，说不定还有社会上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大叔呢…” “…卖春女…” 轻贱污蔑的话语，不住地往耳朵里钻。 “…不…不是…我没…呜！…” “还敢顶嘴！” 捂着腹部的手背上传来被踢蹬的痛楚，但那力道并没有因此而减轻多少，依旧透过两只纤细的手掌，对胃部造成了猛烈的痛苦，想要辩解的话语也随之咽下，说不出口。 “…呸！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告诉老师。有你好看的！” “……” …痛…好痛…头好晕… 她有些晕眩，强烈的生理痛楚，轻而易举的攻破了她的心灵，让她承受着身体与内心恐惧的煎熬，眼前的景物像是旋转般，开始微微扭曲。 寂静无人，耳边只剩下自己抽泣的声音，慢慢的，过去了多久？不知道，但是夕阳的暖色已逐渐褪去，给这个人烟稀少，被教学楼的阴影遮挡的地方，增添了许多暗沉。 周围有些黑，但是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大差别，因为她眼中的景色，才刚刚恢复了正常的色彩和光影。 “…呜……疼！” 轻轻的，抹了抹干涩的眼睛，咸咸的泪水很少，但也落在了手上，染在了伤口处，让她有些哽咽的痛呼出声。 抽了抽鼻子，她捂着肚子，扶着墙缓了缓，然后理了理凌乱不堪的头发，才步履蹒跚的走出了阴影处。 …这副样子…就说摔倒的吧…… 内心的恐惧，让她选择了逃避。 …… “……老师…我…有些话想要说…” 敲了敲职员室的门，怯怯的站在门口，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被她们发现了怎么办？神色有些惊恐。 被她们发现了怎么办？额头开始冒汗。 被她们发现了怎么办？身体的颤抖一直停不下来。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再被那样对待，我不想再承受那样的痛苦，我不要！我不要！ “嗯？轻井泽同学？怎么了吗？” “…老师…其实我被…” …… “好了，轻井泽同学，我已经好好说过她们了，你以后就放心地好好学习吧。” “…嗯…” “啊，对了，千万不要和别人说你被欺凌的事情喔，你也不想被人知道吧？” “…嗯…” “父母最好也别说，不然的话，帮你解决问题的老师，会很困扰的。” “…嗯…” “乖，真是个好孩子，好了，放学了就回家去吧...” “砰！” 滑动的门关上，发出一声不大的声响，却让她忍不住身子一抖，肩膀缩了缩。 “…呼……” 深呼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职员室，走在安静无人的走廊上，夕阳的余晖间隔着教学楼的窗户，一明一暗，一明一暗地投射在女孩的脸上，她的眼神空洞，内里满是灰暗的色彩，仅有的一点亮光，也不过机械似的反光罢了。 她的神情，有些麻木。 …… “啪！” …痛… “你个恶心的家伙！竟然敢告诉老师！” 可爱的脸庞上浮现出鲜红的指印，火辣辣的疼痛止不住地涌现。 冰凉的泪水滑落在滚烫的脸颊处，冷热的互相侵蚀，带来了丝丝的刺肤感。 “你竟然还有脸哭！” “啪！” 她不想哭，真的不想，但是她的眼泪止不住。 “你！看我不打……” 后面的话语她并没有听清楚，腰腹上传来的熟悉感觉，占据了她的脑海，让她陷入了短暂的选择性失聪之中。 身体蜷缩着，耳边嗡嗡作响，让人晕眩的疼痛感，不断地传来。 没有变，跟以前一样，还是这么痛，但她有些麻木了。 只是…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谁来…谁来救救我… …… “…爸爸…妈妈…我…” 怯生生的，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哈？你在学校到底做了什么啊？” “那么多人不去找，偏要欺负你？” “我说你啊，是不是在学校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 “行了行了，我会好好向老师反应的，再顺便和那几个孩子的家长谈一谈。” “你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叫上那几个孩子，聚一起好好说说，总会解开误会的。” …不…不要… …她们…她们不会听的… …她们之后一定会报复的…就像…就像上次一样… “…不用了…我…我自己会解决的…只…只是…只是误会而已…不需要麻烦爸爸了…” “是嘛？那就好，不过，我还是要和你们老师说说。” “…不用麻烦爸爸了…我之前已经告诉了老师…她已经正在调解了…” 那个人也不能说… “这不就是了嘛，多简单的事情啊，真是的。” …… 啊…习惯了…就不怎么痛了吧？ 依旧是黄昏的下午，依旧是那栋教学楼背后的阴影处，蜷缩的身体上传来的，依旧是熟悉的疼痛感。 说起来，她们今天为什么要打自己？ 为什么？好像是考试不及格？还是限量版的包包没了？ …呜…忘了… 她的脸缩在阴影处，神情麻木了…… “…呼…说起来，这家伙最近都不怎么叫了啊？” “…就是，都不好玩了，还是以前叫的时候开心点。” “…呵，无所谓，只要她乖乖听话就好，一开始的时候还想反抗呢，嘁，不自量力。” “…对了对了，我有这个，要不我们来玩玩吧？她肯定会叫的。” 一个女生从挎包中拿出了一样东西，细长的偏平笔状器具，即使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也能看出微微的反光。 那是…… “…喂喂喂，你居然有这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 “…这个，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让她叫两声听听，哈哈。” …不要...那种东西…那可是… “…这可是我从家里偷偷带出来的，老爸新买的刀具。” …那种东西…不要… “…喂！你这白痴！不准动！记住了！”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系，我就玩玩而已…” 眼神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亮银色刀具，上面的纹理在她的眼中慢慢放大，那微闪的寒光，不断的接近着…接近着… …不要…不要…不要… “啊！” “啪！” …… “啪！” “啊！” 脸上传来的微微疼痛，让女孩回过神来，轻井泽惠，被这突如其来的拍脸，吓到尖叫出声。 “喂喂喂…” 夏明双手拍着女孩可爱的脸颊，摇晃了下脑袋，像是被她的高分贝叫声弄得有些痛苦似的说道：“我只是拍了拍你的脸而已，都没怎么用力，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 PS1：感谢书友：朱月•布伦史塔德 六刺客·卫于的推荐票，谢谢支持。 PS2：emmm，迟到了一万年，这章两千五，接下来第三章估计要深夜了。 PS3：不说了继续码字。 第四十一章 人偶 “啊！” 轻井泽惠脸色发白，她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发软，耳边嗡嗡翁的声音不绝如缕，夏明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清楚，她的情绪，依然沉浸在那段过去的记忆之中。 “…轻井…轻井泽同学…” 脸上传来的拍打感逐渐驱散了她恍惚的精神状态，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那无神的双眼开始聚焦，意识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这里…这里是…学校的…特别教学楼后面… …那个地方…和那个地方很像的地方…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讨厌的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了，是因为想要忘掉那段过去，不想要再有那样的经历，所以才会…… 想要和夏明建立起交往的关系，然后，是他把自己叫来这个地方的…… 夏明？那个长相比女生还可爱，外表纯良，亲和力强，但内在却恶劣无比的男人。 那个骗子！ 想到这里，轻井泽惠眼中聚集起来的神光，投射到了夏明的身上去。 看着那张欺骗性极强的脸，轻井泽惠刚想发怒，不经意地，视线落在了夏明的眼睛上，那双酒红色的好奇眼眸，刹那间，她便被夺去了心神。 …这双眼睛…啊…是了…是它…就是因为它，自己才会这样的… 她想起来了，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以前的事情，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地不堪，那全都是因为，因为这双漂亮的酒红色眼睛。 这双看起来像是兔子一样的红眸，它很漂亮，很美丽，就像是宝石一样吸引着人，是的，它很吸引人，就像美丽的宝石，总是能吸引人们不自觉的目光一样，然后，她就真的被吸了进去，沉沦在其中。 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只是瞪视着夏明，想要给他带去压力，好让他答应自己的要求，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注意力，逐渐被那双漂亮的红眸吸引。 那美丽的红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却仿若在散发着诱人的芳香，诱惑着她，不，不对，是在诱惑着她的记忆。 它内里那如宝石一样动人的色彩，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着她脑海中的弦丝，让她的记忆发出回响，引导出那潜藏于深处的过往，那个令她，讨厌无比的过往。 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实在是令人讨厌。 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这个人，这个男生他的本性跟自己看到的不一样，已经不能够再想着要利用他了。 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那双眼睛，那双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惑人光芒的眼睛，光是看着它，就让自己不住得回想起，那些令人讨厌的记忆片段。 她不要，她不要那种东西，她要忘掉那些过去。 离开，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这个男人，不能靠近他，他太危险了。 内心深处的不安，开始告诫着逐渐恐慌的轻井泽惠。 自己在他面前，会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 无论再怎么掩盖也好，无论再怎么粉饰也好，虚假的躯壳终究会被他剥得一丝不剩，不会留下任何的碎末，在他的面前，自己迟早会，一丝不挂。 她不要，她不要变成那样，她不要变回那只，令自己厌恶的可怜虫。 投靠强大的魔鬼，让他答应自己的请求，让他给予自己强大？哈，别开玩笑了，和魔鬼做交易，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离开这里，远离他，远离这个魔鬼。 然而，已经太晚了，轻井泽惠选择了放弃，而魔鬼，选择了遵循自己的好奇心。 她被捕获了，发软的身子被轻而易举的拉回，被轻而易举地制服，被按在了墙上，无力反抗，但这些都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双眼睛，它来了，它又来了，它再次对上了自己胆怯的双眼，它内里的神采更甚，犹如真的在发出诱惑人心的光芒一般。 她挣扎不能，这一次，避无可避。 心灵已经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轻井泽惠，轻而易举的，陷入了过往的痛苦回忆之中，身心都沉浸于其中，不可自拔。 …… “喂！” 夏明有些不满，他看着发出一声尖叫之后，又看着自己，再次陷入愣神状态的轻井泽惠，双手很不客气的蹂躏着她可爱的脸颊，说道：“我说你啊！我只不过是，好奇过头了，没忍住做了点奇怪的事情，但也就是抓住你的手而已，最多加上现在的揉脸，别弄得我好像真的把你怎么样了似的好不好？” “如果真的吓到你了，我道歉还不行吗？现在赶紧回回神啦！” 夏明可是自认为，除了花心以外，其它一切良好的纯良公民，怎么会是做出什么丧尽天良，逼迫女生做这样那样事情的人呢？ 小姐姐，能不能给点别的表情啊？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夏明有些无语，忍不住回想起今天的起起落落。 今天收到一封情书，本来高高兴兴的，结果发现这里面居然还有坑…… 好吧，这个可以有！ 本来自己就只是有些开心而已，没有多大兴趣的，现在这么一弄，反而有了些许好奇。 这既然不是表白的话，那么这个叫轻井泽惠的女生，到底有什么想要和自己说的呢？ 带着这样的好奇心，夏明就这么明明白白的询问了起来。 然而…… 这小姐姐在耍我呢？ 用那种方法，让我不得不接受那封信的人是你，说有事情想要告诉我的人是你，结果，我人来了，你却不肯说，what？ 你当我是随叫随到的猴子耍吗？ 心中有些不满的夏明，一个没忍住，出手拦住了想要离开的轻井泽惠。 结果…… 这个小姐姐，怎么突然一副被自己玩坏了的样子？ 我还没干什么吧？ 头疼不已的三好市民夏明，有些无奈，只好背起了这个从天而降的黑锅。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她好像确实是被自己吓到了，这锅不算从天而降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孩的脸蛋好滑，凉凉的，手感很好。 “……” 被蹂躏着脸颊的轻井泽惠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脸上的神情有些麻木，眼神黯淡无光，浑身透露着灰暗的氛围，那肩膀耸拉，手脚发软垂落，仿佛木偶一般的模样，简直就是在对夏明说，这里有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真人娃娃。 ‘我...这小姐姐是真的被玩坏了？不是吧，我干了什么？’ 看着眼神灰暗的少女，夏明撇了撇嘴，他不喜欢被玩坏的玩具。 不过现在，她应该，会告诉自己了吧？ 这么想着的夏明，开口询问道：“轻井泽同学，告诉我吧，你想要和我交往的理由。” “…我知道了…” 空洞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恐慌，女孩发出机械似的回答声。 “......” ...真的被玩坏了，脑壳疼。 PS1：感谢书友：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空_白 不死仙凰 总教练的推荐票，谢谢支持。 PS2：生物钟奇怪的第三更，咳咳，好了，黑黑的剧情就到这里了，大概，我去想想怎么圆回来纯爱型的，捂脸。 PS3：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推荐啊啊啊。 第四十二章 四月二十四日（上） 四月二十四日，极东之地，高度育成高等学校，特别教学楼后。 双手插在口袋中，靠着墙站立的夏明，看着十几米外的阳光，有些出神。 轻井泽惠坐在一旁，抱着双腿微微蜷缩着，可爱的脸颊斜趴在膝盖上，侧向夏明的方向，灰暗的双目凝望着上方的男性，她的嘴巴开合着，用有些机械的语调，诉说着自己的过去，而随着她对自己过往的揭露，脸上那空洞麻木的神情，渐渐有了变化，从中透露出的，是恐惧与痛苦。 虽然称不上是好事，但是总比一成不变，像个人偶一样要好，夏明是这么想的。 红日微斜，炽白的阳光染上了些许暖色调，那是夕阳的颜色，让人感觉到柔和，温暖的颜色，原本应该是如此才对。 但是，现在夏明所站立的地方，是阴影处，是阳光永远都照射不到的，它的另一面。 轻井泽惠也在这里，在这种地方，她或许，会感觉到很冷吧？ 低头看了眼这个之前在他的眼中，显得挺勇敢的女孩，夏明抿了抿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轻井泽惠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就是常见的校园欺凌事件，唔，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考虑到这种事情的隐蔽性，或许，该改口说成是并不少见的欺凌事件？ 好吧，这种事情，再怎么说也不会有多好听。 总而言之，说白了就是欺凌事件，故事很简单，但大概是因为难得有一个宣泄渠道吧，女孩说起来有些长。 被泼脏水，被人骂成卖春女，被人殴打，鞋子里放图钉，挎包里放虫子…唔，这个听起来像恶作剧？哈，多了就不像了。 夏明不得不感慨，就像姐姐和帆波说的那样，女性嫉妒的一面，真的是异常难看。 当然，他也并不认为男性会例外就是了，只是一般来说，更加感性的女生，会在这方面显得更为突出而已。 那些女生之所以会如此对待一个同龄的同学，无非就是嫉妒心作祟罢了，嫉妒她的外貌，嫉妒她的人气，甚至嫉妒她身上有的那些，她们所没有的东西，加上初中生的心智实在是说不上有多么成熟，她们会做出这种事情，也是…好吧，原谅他还是不能理解她们，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思的夏明，实在是搞不懂她们的想法。 而比起这些，遵循内心所想而行动的女生，他更明白的，是那些遮遮掩掩的大人。 告诉老师？或许会有用吧，但是，老师的能力不足，也就是不能够靠嘴巴说服那些欺凌者的时候，不过是增添了他们的怨气而已，结果，就是换来加倍的欺辱。 处分那些欺凌者？当然有用啊，然后你下次就可以穿厚一点去上学了，起码能减轻那么一点点的痛苦。 上告学校？除了不痛不痒的处分，还有叫家长以外，能怎么办？之后还不是换来加倍的欺辱。 退学？退学是要写明理由的，欺凌这种事情，学校巴不得一起都没有，好维护自家伟光正的教育形象，让他们去主动承认教育不到位？那是不可能的，有也是私下解决，私下解决，那有什么用？继续换来加倍欺凌吗？ 学校随便伪造一个理由退学？那不过是让被退学者的家长闹上门，越闹越大，然后学校的丢脸程度直线上升，有点脑子的校董都不会这么干。 当然，勇于承担舆论的学校不是没有，但那几乎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并且脸上肯定写着‘家大业大’四个字，而轻井泽惠的学校，很遗憾只是所普通的学校而已，所以，她面临着的，不止是同学的欺凌，还有学校的欺瞒。 揭发到媒体上去？公开处刑吗？可以，接下来你可以等着换家学校了，不是会被学校予以退学通知，就是会承受不住周围人的异样目光，自己主动退学。而且，换家学校，也不过是承受新同学们的异样眼光，也或许，被新学校的欺凌者找上门玩？ 很少会有欺凌事件的受害者，主动揭发事情的真相，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已经伤痕累累了，不止是身体，还有心灵。 哪怕生理上的折磨得到解放，但是心灵上的呢？让内心已经满目疮痍的他们，去承受那些异样的目光？对不起，他们做不到，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去主动揭发受欺凌的真相，那无疑是自己把自己的伤口扒开，再撒上一把盐的事情。 这种时候，告诉家长是最好的选择了，因为他们可以带着你搬家，搬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让你远离这个欺凌的泥沼之中。 然而可惜的是，轻井泽惠那整日为了家中生计而奔波的父母，忽略了对女儿内心情感的重视，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灰暗神色，而饱受欺凌，心灵已经伤痕累累的轻井泽惠，也因为一时的怯懦，放弃了说出全部实情的打算。 最后，她选择了主动欺瞒，瞒着同学，瞒着老师，瞒着学校，瞒着家人。 校园欺凌这种事情，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漩涡，正中心的是受害者，他的周围，是施害者，学校，家庭，社会，舆论，目光，甚至就连他本人，也都属于‘欺凌者’。 因为受害者本身的怯懦，就像是一把钝刀一样，会持续地消磨着他的内心，让他的身心饱受折磨。 就像这个叫轻井泽惠的女孩一样。 而要摆脱这种欺凌，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远离所有。 轻井泽惠的家在另一座遥远的城市，她来到了这所学校，远离了过往的同学，而因为这所学校的封闭性，她也远离了家庭和半脱离了社会。 甚至，她还整日摆出一副强势的模样，‘远离’了自己。 这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尽管她现在的性格可能会有些糟糕，但是，她很坚强，夏明再次确认到。 美好的世界会让人留恋，残酷的世界会令人胆怯，任何敢于踏出原有世界的人，都需要一定的勇气，一定的契机，受欺凌者也不例外。 而促使轻井泽惠做出这些改变的…… 夏明半蹲下身子，伸出手，把刚刚扔给轻井泽惠的外套理了理，盖在女孩的脸上，遮住她的视线。 “…不喜欢的话，就别看吧…” 隔着衣服拍了拍她的脑袋，手掌下移，来到了她的腹部。 手掌微微用力，按着她的侧腹，缓缓地移动着，指间处传来了柔软的触感，但是现在的夏明，并没有什么心思去享受这些，他继续摸索着，直到他感觉到，女孩有些颤抖的身子微微一僵。 “……就是这里吗？” 夏明温声问道。 “……嗯……不要……” 身体有些僵硬的女孩，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嘶哑的低音。 PS1：感谢书友：愛德蒙．唐泰斯 思念丶追忆 空_白 kolleryed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今天的第一更，晚上第二更。 第四十三章 四月二十四日（下） 轻井泽惠的身体僵硬着，那个地方被夏明碰触，让她有些抵触。 夏明没有理会少女那微弱的话语，他伸出手，掀开了盖在轻井泽惠脑袋上的衣服，捏着女孩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柔和的红色眸子，直视着那双闪过挣扎神色的灰暗眼瞳，夏明轻轻开口，细语呢喃：“…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痛的…所以…别看喔…” “…看不见…就什么都没有了…” 捏着女孩光滑下巴的手动了动，冰凉的指甲摩挲着她可爱的脸颊，缓缓向上，微曲的指背上传来柔嫩的触感，夏明笑了笑，手掌翻动，轻柔的五指与有些微热的掌心，细细地抚摸着她的脸。 “……” …好美…… 轻井泽惠的眼中开始浮现出迷醉的光芒，她看见了，看见了那双眼睛，那双酒红色的眸子，好美，就像是宝石…不，不对，是比宝石还要美丽无数倍，它的美丽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得上，它的光芒没人任何人能够拥有，除了...除了眼前的这个人…… “…嗯…” 不由自主地，轻井泽惠的眼睛微微眯起，散发着诱人红晕的可爱小脸动了动，蹭着夏明的掌心，发出一声乖巧的鼻音。 “…乖孩子…” 看见轻井泽惠的眼中闪过微弱的亮光，夏明笑了笑，喃喃地称赞了她一声。 一手摩挲着少女的脸庞安抚着她，一手缓缓地来到了制服的下面。 夏明微微用力，掀起了那薄薄的衬衫下摆，手伸了进去。 “…呜…” 轻井泽惠发出一声低吟，夏明的手掌不冷，但是与被衣服包裹的部分相比，还是有些微凉，冷与热相触的刺激感，让她的小肚子颤了颤。 “没事的…乖…让我看看你的全部…好不好…” “…嗯…” 听着夏明的耳语，看着那双美丽的红眸，鼻尖与嘴唇感受到，那吹拂而来的温热气息，轻井泽惠的眼神渐渐迷离，沉沦于此刻的氛围之中。 “…啊…真是个…好孩子呢…” 夏明轻声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指间缓缓地划过那柔嫩的肌肤，来到了一处明显不同的地方。 那是一道，狭长细窄的刀痕，上面的皮肤是有别于周围的粗糙，摸上去，就像是美玉上的一道裂缝一般，让人皱眉。 哪怕不用眼睛去看，仅仅只是触摸，夏明也能够感觉得到，这道伤疤的狰狞可怖，这道腹部上的疤痕，不仅给予了轻井泽惠身体上的疼痛，也给予了她心灵上的沉重伤害，在她的眼中，一定非常的难看吧，这道伤痕。 不过……. “…这个…可是功臣喔…” “…要不是因为它…你也不会下定决心，离开那个地方，选择来到这里吧？” 这道在少女的眼中，显得狰狞可怖的伤疤，既是她的懦弱，也是她‘勇气的来源’，更是改变她的契机。 夏明轻轻轻的，按下了轻井泽惠的脑袋，让她微微低下头：“…要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看见现在的你了…但是…” “…它果然…还是很让人讨厌呢…所以…” 讨厌的东西要怎么办？让它消失掉就是了。 嘴唇轻吻在少女微烫的额头上，夏明呢喃道：“…没事的…没事了…它现在…” 但是，不行，还不行，凭自己现在的能力，还办不到，那要怎么办？ “…它现在…是我的了…你也是…已经属于我的了…所以…没事了…” 现在，把它抓在手里，然后在未来，抹除它。 “…活在我的庇佑之下吧…永远…永远…” 夏明伸出手，自然地把她揽在了怀中，低声细语着，宣布了这道疤痕的新主人。 “……” …我…是你的了…我…是你的了… 我，是你的了。 神色迷朦的轻井泽惠，在心中不断呢喃着，她蜷缩了下身子，把脸埋在了夏明的胸膛上，感受着那瘦弱却有力的臂膀，泛着红晕的可爱小脸一侧，贴耳倾听那热烈的心跳，像小猫一样蹭着，呼吸之间，贪婪的嗅着夏明身上的味道。 红色的大日已经隐去一半，让这个被阴影所笼罩的地方，显得更为阴暗，开始入夜了，气温该降低了，但是，轻井泽惠却并没有感觉到寒冷，不仅是因为身上披着的外套，更是因为，这件外套的主人，正在抱着她，让她觉得，很温暖。 …啊…怎样都好…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他，只要是他就好，无论是成为任他摆布的人偶也好，还是成为他的寄生虫也好，只要能够在他的身边待着，那就全都无所谓了。 黑暗之中，少女眼中的神采逐渐带上了痴迷，她贪婪的，无度的，汲取着这让她迷恋不已的温暖…… …… “这就是你之前想和我交往的理由？” 稀疏的星光悬挂在天空之上，夜色降临，回宿舍的路上，夏明一边整理着充满少女味道的外套，一边有些无语的向轻井泽惠说道。 “嗯，”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的轻井泽惠点了点头，她娇声说道：“你在班上的人气很高，要是能和你建立关系的话，我就能更进一步了。” “而且，比起虽然温和，但其实很固执又很敏感的平田同学，还是你…那个…比较容易….我的意思是，你在班上的时候总是一副…那个…” “好了，我懂你的意思，就是虽然人气很高，但其实很好控制的样子嘛。” 夏明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这确实是没什么好在意的，他看起来就是这样，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通过拥有一个人气高的伴侣，来提高自己地位的事，还真的有发生啊？ 这在夏明看来，其实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自己的伴侣人气高，让自己也能够和更多的人拥有不差的关系，从而大概率地缩小受欺凌的机会，额……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夏明总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感扑面而来。 你说这傻吧，它又好像确实是有用，就像是那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她一马’，这样的感觉，但是你要说这聪明……反正夏明是觉得那股傻气挥之不去。 不过，人还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啊，特别是心灵受伤严重的人。 抑郁自杀什么的就不用多说了，像轻井泽惠这样，为了逃避过去，伪装起自己的性格，然后还不择手段地往上爬的人，应该也有不少吧？ ‘嘛，其他人和我的关系不大，自己还是窝在自己的小窝里，抱着自己的人，就足够了。’ 看着旁边脸上红晕不断的轻井泽惠，夏明如是想到。 “对了，惠。” 夏明眨了眨眼，语突然叫了一声轻井泽惠，语调夹带着些许诡异，像是在忍住笑意一般。 “唉？怎么了？” 紧挽着夏明手臂的轻井泽惠，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夏明。 “你的嘴巴…该擦擦了。” “…呜……” 刚刚还贪婪无比的少女，此刻脸上的神色，显得很是惊愕，那微张的红唇，看起来像是涂抹了一层亮晶晶的唇膏似的，有些闪闪发亮，而且，好像还有些许红肿...... 四月二十四日。 这是轻井泽惠最喜欢的一天，尽管，她觉得有些羞耻。 PS1：感谢书友：尤西斯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朱月·布伦史塔德 freedom 不死仙凰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咳咳，第二更，望天。 P3：惯例求支持收藏推荐，谢谢大家。 第四十四章 前奏 “啊啊啊啊啊！” “完啦，考试要不及格了哇啊啊！” “怎么这样，完全忘了有考试这件事情啊！” “为什么会有考试这种不是人做的事情哇！” 这是今天早上，夏明走进教室的情况，让本来心情很好的他…更加愉悦了。 没错！就是这种惨叫！果然，在哪个国家都一样！考生的悲鸣！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可是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啊，我已经脱离了惨叫的行列之中啦！ 啊，愉悦愉悦，心情真好。 学霸本来的心态是什么夏明不知道，但是从学渣摇身一变，坐火箭一样地变成了学霸的心态，夏明现在倒是体会到了。 青春期少年的爱好千奇百怪，讨厌的事情同样是多种多样，当然，其中也不缺乏撞车相同的，而要说到重叠率最高，厌恶率最高的，不用多说肯定是考试，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除去心中非常有B数的，比如夏明的邻桌堀北铃音这种学霸，还有沉迷学习的积极分子以外，其它的学生，每到考试的前后，可以说是一片哀嚎，惨得好像是说不出话，只剩下无意义的怪叫一样。 当然，这种事情，心底里可能并不一定真的有多重视，但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摆出一副哀怨模样的，好增加朋友间的友♂谊。 不过私底下肯定对着那张数值小的纸张埋怨就是了。 言归正传，就像D班的学生讨论的话题一样，这个时间段，正是每月小考的时候，也就是，揭露这所学校分班制度的前奏。 夏明眼珠子一转，两手提着椅子往旁边挪动着，靠近堀北铃音，趴在她的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吸引了正在复习功课的她的注意力：“还记得之前我们说的那个话题吗？” 堀北铃音瞄了一眼仰望着她的夏明，视线没有停留，转回了笔记本上，不过嘴上倒是很老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等考试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夏明叹了口气：“好吧，不过，结果是结果，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可以来猜一猜的嘛，我依然是坚持之前的意见，你呢？还要垂死挣扎吗？” “猜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堀北铃音平淡的说道。 “我觉得好玩啊。” 夏明笑眯眯的答道。 “……” 堀北铃音没有说话，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怎么也藏不住夏明的那张笑脸，这让她有些无奈，没办法好好读书的她，只好回答道：“猜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结果并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既然这样的话，何必给自己希望或者绝望呢？” 看来前几天的成果出来了，她现在没那么冷淡了，夏明心中有些偷笑。 “既然有‘无意义’这个词，那自然就有它的意义，命名，本来就是‘赋予意义’的行为，真正没有意义的东西，是不会有称呼的喔。” “……那么你告诉我，猜测这种不会改变结果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是满足心理需求啊，也就是所谓的‘追求成功’，”夏明歪了歪脑袋说道：“‘我猜对了’，‘我做到了’，这不就是‘成功’吗？这是每个人都在追求的东西，你也不例外。” “我？” “嗯，”夏明点了点头：“就拿分班制度这个话题来说吧，我之前猜测D班是【瑕疵品】的聚集地，还举了些例子，你也有些认同吧？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大反应了。” “以你认同我的观点为前提，你感到了愤怒，因此而产生不满，想要否认我的推测。” “为什么不满，为什么愤怒？因为你自诩优秀无比，哪怕你嘴上说着不需要别人的认同，但是你实际上，却依然会因为他人对你的不好评价，而感到不满。” “你不满，不满为什么他们看不见自己的才能，不满他们凭什么这么评价你，因此，你会证明，证明他们是错的，而方法有很多，比如直接推翻我的猜测，或者说，成为更优秀的人。” “如何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追求他人眼中的‘成功’，这样，人们对你的评价，自然就会更高了。” “你会因此而满足，因为你证明了自己。而证明自己，满足自己，所谓的‘成功’总是离不开这两点，不如说，除去外在的成功形式不同，这就是人们所追求的，‘成功’的内涵。” “所以，来猜一猜吧，然后来证明，我们谁才是‘成功’的那个人，或者说，你打算从一开始就站在我这边吗？” 夏明笑眯眯的，再一次向堀北铃音发出了邀请。 “……”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不得不说，夏明同学你的诡辩能力，还是这么的出色呢。” 夏明无辜的眨了眨眼：“诡辩？我可是真心这么想的喔，诡辩是骗己骗人，我可不符合这一点。” 堀北铃音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她说道：“好吧，看在你说了这么多的份上，我就，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好了。” “你还有垂死挣扎啊？” “在结果出来之前，到底是谁在垂死挣扎还不好说，就像我的观点一样，你的不也只是猜测而已吗？夏明同学不觉得自己的说法太武断了？” 堀北铃音视线一撇，淡然的说道。 “好好好，就当是这样吧，不过…” 夏明笑眯眯的安抚着堀北铃音：“…光是猜测太无聊了，‘成功’的内涵是需要外在形式来表现的，所以，我们来打个赌吧。” “……” 堀北铃音回头，瞪了夏明一眼：“说了这么久，你就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吗？” “喂喂喂，我这只是正常的赌约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夏明耸耸肩说道：“而且，要不是你这么配合的站在另一边，这个赌约不就没有了吗？” “现在说得这么明白，是想让我放弃打赌，好站在你那边，认同你的观点吗。” “我说啊，什么事都解读得这么深，想这么多，会很不开心的喔。” “这是我的思考方式，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完全没问题，不需要你来担心。” “好好好，那先听听我们赌什么好不好？” “……不听人话的家伙…”堀北铃音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了笔记本：“…说吧。” 夏明微微一笑：“很简单，拿挎包而已，谁输了谁负责对方的挎包，怎么样？” “挎包？你自己没有手吗？” 堀北铃音漠然说道。 “也不是啦，我只是，更喜欢一身轻松的，悠闲地散步。” “说白了就是懒吧。” “说了看这么透会很不开心的，不仅是你，被看透的人也是。” 夏明有些不满的说道。 堀北铃音斜了他一眼：“换一个，负责女孩子的挎包，你的常识呢？” “啊，也对，女生的包包里，确实有很多需要随时携带的东西。” “那，我赢了你帮我拿挎包，直到这学期结束为止，你赢了的话……” 夏明饶了饶头：“…你说了算。” “呵，这不是和上次在你宿舍门前答应的差不多吗？” “嘛，那次，你也没答应不是？” “我也没有拒绝。” “……” 夏明眼角有些抽搐：“…那你说怎么办？我以身相许？” “谁要你那副瘦弱的身子，”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那就这样吧，这个学期，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不能推辞。” 夏明眨了眨眼：“你这是想把我当跑腿的收了？”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会喜欢随便乱指挥人，去做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那，在我容忍范围内，可以听你的。” “你的这个说法，跟拒绝有什么区别吗？”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会喜欢，随便乱拒绝人合理的请求。” “……啧。” 堀北铃音很不爽的咋舌一声：“…能拜托你不要学我说话吗？” “啧，我这是正常的回答，只是形式有点像而已，还是说，我拒绝会比较好？” “……” 堀北铃音给夏明翻了个白眼。 PS1：感谢书友：总教练 八咫乌 愛德蒙．唐泰斯 书客95254582463 空_白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kolleryed 的推荐票支持，还有书友：幻想乡的旅客的刀片催更。 PS2：今天更新晚了，不说什么理由了，两更五千字吧，这章两千六。 P3：你们就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吃顿饭就回来（望天） 第四十五章 幕间 “那我们说定了喔，铃音，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夏明歪着头看向堀北铃音，嬉皮笑脸的说道。 堀北铃音皱了皱秀眉：“我说过的吧，我还不至于会这么小气，答应了你的事情，我不会耍小心眼的。” “但是你还没答应啊。” “……” 堀北铃音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了。” “乖孩子。” 夏明笑眯眯的，柔声说道。 “到底谁才像小孩子啊。” 堀北铃音没好气的说道。 夏明没有说话，依旧满脸笑容的看着女孩。 “……” 堀北铃音别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夏明的视线，好像变得若有实质一般，让她有些受不了。 “你和我在这里聊得这么开心，就不怕轻井泽同学吃醋？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沉默了好一会，感觉夏明还是一直在看着她，堀北铃音不得已，开口说道：“还有，你自己懒的话，叫她帮你拿挎包不就可以了？我看她在你面前挺乖巧的。” “关于这个的话，不用担心啦，她是个好孩子，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大吵大闹的。” 这跟是不是好孩子有关系？堀北铃音有些无语。 夏明笑眯眯的说道：“而且，你帮我拿挎包了，我才好去和她约会啊。” “……呵” 堀北铃音的声音有些森寒：“…原来…是你想让我当跑腿的啊？” “怎么会~” 夏明眼珠子一撇，声调有些缥缈，像是心虚一般说道：“我才不会把铃音当作跑腿的呢，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喔~” 在这个世界的话。 “…呼…甜言蜜语，你还是留着说给你的女朋友听吧。” 被夏明那有些肉麻的话说得呼吸一滞，堀北铃音轻吁一口气，随后平静地说道。 “女朋友的话…”夏明的声音有些幽远，他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说道：“…可不是只有说好话，才能显得甜蜜的喔，而且，比起用嘴巴说甜言蜜语，我更喜欢做别的事情，比如……” “我对你的私人习惯并没有兴趣，也不想听。” 堀北铃音神色一板，冷冽的说道。 “什么私人习惯？” 夏明眨了眨眼，无辜的说道：“交往的时候，不都是要约会的吗？” “……” 堀北铃音眼角一抽，眼睛略微瞪大，像是要瞪视夏明似的，她周身那生人勿进的气场也随之一个停滞，然后，变得更加寒冷了一些。 下巴抵着手背的动作一偏，夏明别过头去，用脸贴着手背，当作没看见。 “好了，都给我回到座位上去…” 就在二人扯皮的时候，班主任茶柱佐枝走了进来，捧着一沓试卷说道：“…准备要开始考试了。” “哇啊啊啊，小佐枝，能不能不考哇！” “就是就是！” “考试什么的太麻烦啦！” …小佐枝… 移着椅子回到原位的夏明，嘴角有些抽搐。 先不说年龄的差距，学生和老师能打成一片是好事，而且茶柱佐枝看起虽然有些高冷御姐范，但是身为班主任，却不怎么管学生这一点，让班上的人对她，也有些肆无忌惮，这么说来的话，她其实是‘亲民’派的老师？ 现在看起来的话确实是如此啦，前提是忽略掉‘未来’说分班制度时，她那副冷酷的模样，夏明在心中默默吐槽到。 总而言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D班的学生，开始用小佐枝这样的昵称，来称呼这个成熟美丽的班主任了，不过现在，倒是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这么叫，以往都是私底下说来着。 “啊？小佐枝...咳咳…” 茶柱佐枝也被这称呼吓了一跳似的，肩膀忍不住跳了一下，随后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假装咳嗽了一声，接着，嘴角挂起一道意义不明的笑容说道：“这所学校的考试，只有期中考和期末考的成绩会记录进档案之中，剩下的两次月考，仅仅只是作为班级评测用的考试，如果你们想要逃的话，也是可以的。” “噫！？” “…不，不会吧？” “这…真的有这么好的事？” 底下的学生们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他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地谈论着。 “嗯，真的，所以，如果真的有人不想考的话，就请出去吧，我不会拦着的。” 茶柱佐枝双手抱胸，嘴角的笑容不变，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这……” 见身为班主任的老师摆出这副姿态，刚刚嘴里还有些抱怨的学生，反而不好意思了。 不得不说，考试其实已经成为了学生的一种习惯，就像是考试前会抱怨一样，所以，让他们无缘无故的逃掉，一时之间，还真没人做得出来，而且听到自家班主任这么干脆的说法，就连身为班上头号不良分子的红毛须藤健，此时也有些惊愕。 平时课上不认真、睡觉、迟到、缺席，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现在就连月考也都这么宽松，这所学校…是不是有些太过了？真的是升学率和就业率几乎满值的学校？ “好了好了，大家，来都来了，考完试再走也可以的，不是吗？就当是，对小佐枝工作的支持吧，毕竟她和其他的老师们，平时对大家这么好。” 见班上的气氛有些奇怪，老好人一号的平田洋介站起身来，用他那清澈的语调朗声说道。 “嘛…也对，反正都已经来了，就考完再走吧…” “啊，既然平田同学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也不差这点时间啦…” “小佐枝，我们留下来陪你了喔…” 不得不说，平田洋介的个人魅力还是挺强的，而且他和夏明这种看起来只是花架子的不一样，无论是安抚人群，还是调动气氛，都属于非常有经验的那种，看起来颇有一股‘领导者’的气场。 “啊啦，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啊。” 茶柱佐枝幽幽说道：“这样吧，为了感谢你们，如果你们期中考和期末考的时候，全部都及格了的话，我就请你们去南方的小岛，进行一次有趣暑期旅行怎么样？路费吃住全免的那种。” “…不会吧…” “…骗人的吧？” “真…真的！？” 路费吃住全免的暑期旅行…南国的小岛…沙滩！大海！比基尼！这一刻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脑海中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类似的词语。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D班的许多人，都陷入了愣神状态之中，他们很是难以置信的向自家班主任询问着。 “哼。” 面对下面的一些质疑声，茶柱佐枝不屑似的冷哼一声，冷然开口道：“真的，我还不至于会欺骗你们这群小鬼头。” “当然，不及格的人，没有资格去。” 确认了实情的青春期少年们，忍不住狂欢：“万岁！不及格的人谁管他啊！反正我及格了就能去了！” “大海！阳光！沙滩！比基尼！万岁！” “暑期旅行万岁！” “小佐枝万岁！” 夏明看着陷入一片混乱的班级，眨了眨眼，心中有些嘀咕：“免费的暑期旅行？我怎么感觉有坑啊？不过……” 大海啊…… 夏明也有些期待了。 “好了，都安静下来，该开始考试了。” 作为混乱始作俑者的茶柱佐枝皱了皱眉，有些大声的说道：“既然决定要留下来考试的话，就给我乖乖的坐好，还有，别让我发现有作弊行为，不然一律取消考试成绩。” 像是例行惯例似的，她如此说道。 “知道啦~” 为数不少的学生，齐声笑嘻嘻的说道。 “反正，只要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及格就可以了吧？” “对啊对啊，而且作弊也挺麻烦的，这次就放弃吧。” 没有避讳班主任也在场，部分学生不加掩饰地说着放弃考试的宣扬。 茶柱佐枝也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低头整理着手中的试卷。 放弃…吗？原来如此。 夏明直起腰，一手撑着下巴，双眼微微眯起，看着讲台上准备分发卷子的茶柱佐枝，心中有了些许明了。 但是...这也不关我的事了。 而且，就算现在看出了她在引导学生放弃这次成绩，也没什么用来着。 不过她还知道要留人，看来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吧？ 夏明撇了撇嘴，有些无聊的想到。 PS1：感谢书友：六刺客·卫于 おもしろい 思念丶追忆 老月寒的推荐票，还有书友老月寒的月票支持，谢谢你们。 PS2：第二更！两千七字。 PS3：上一章最后的PS不小心飘了...咳咳，溜了溜了。 PS4：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谢谢大家。 第四十六章 幕间（二） 青春，真是美好啊…… 捧着手中的塑料杯，咬了咬口中的吸管，夏明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学生们，不禁有些感慨。 当然，他感慨的重点是女孩子，那白花花的大腿和若隐若现的绝对领域，至于男孩子？谁管他们啊，又不是gay。 不过，夏明也不是什么色中饿鬼，而且更加诱人的景色，他也见过不少，所以很快，他就感到有些无聊了。 嘴巴一鼓一吹，看着透明奶茶杯内的乳白色液体，翻起的那阵泡泡，他现在感觉，这个貌似更有趣些？ ‘还有多久啊，都已经快十分钟了吧？’ 吹着泡泡玩的夏明，视线落在了手背上，一凸一凹，一凸一凹，一二三四…第四个，也就是说，今天是四月份的最后一天了吧。 “…30号…刚好是周末啊…” 复古的欧式椅子往后移了移，吹泡泡也已经抑制不住的无聊，让夏明忍不住把下巴抵在雪白冰凉的桌子上，即使头顶上有自带的遮阳伞也好，他还是觉得有些懒洋洋的，就是在晒日光浴一样。 “夏明同学？” “嗯？” 这个声音是… 夏明收回了神游的意识，抬起头，看向了侧方。 “桔梗同学…铃音？” 夏明有些惊愕，这两个人，居然一起逛街？世界末日了？ “只是偶然而已，我出来买点东西，回去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她，然后她就擅自跟上来了。” 像是看见了夏明眼中的不可思议一般，堀北铃音用无奈的语气开口说道。 栉田桔梗鼓起嘴巴，有些不满的说道：“讨厌啦，说得好像人家在倒追堀北同学一样。” 不，我觉得不是像，而是没差了啦。 这种心里话夏明当然不会说出口，他还没点那个心口一致的技能呢：“然后，你们就刚好遇上我了？” “不然呢？” 堀北铃音眉头一挑：“难道你还以为我们在跟踪你不成？” “啊，这个倒没有，只是…” 夏明饶了饶头，他还没自恋到那种程度：“…只是有些意外而已，真巧呢。” 栉田桔梗点了点头，巧笑嫣然的说道：“嗯！真巧呢！话说，夏明同学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在这里等惠啦，今天和她一起逛街，她刚刚去卫生间了。” “哎？难道说，这是在约会吗？” 栉田桔梗双眼有些发亮，她兴致勃勃的问道：“约会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啊？夏明同学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的…有倒是有啦，不过，这种事情，说不出来啊，你好奇这个？” “我也是女生喔，女生一般来说，对于恋爱的话题都会很有兴趣的。” “噗嗤~” 夏明轻笑一声，他看了看堀北铃音说道：“我觉得，还是不要太肯定比较好喔，这种结论。” 堀北铃音双手抱胸，眼神平淡地回应着夏明的视线，没有说话。 “啊…咳咳…” 栉田桔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显然，她才刚想起来隔壁就有一个不一般的女生：“…那个…我很好奇啦，说来听听吧？” 夏明有些无奈：“你不是经常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吗？跟那个差不多啦，只不过，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特别一点而已，这个就要你自己亲自去尝试了。” “哎…这不就跟没说一样吗？” 栉田桔梗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 “恋爱的感觉这种东西，可是说不出来的喔，因为所有能说出来的，都可以在其他人的身上体会到，但是，却唯独那个人可以成为恋爱的对象，为什么呢？答案谁是也不知道，包括自己本人。” “非要说出来的话，喜欢就是喜欢，就是喜欢那个人，仅此而已，这就是最适合的说法了。” 喜欢的感觉是什么？或者说喜欢另一半的什么？这个能拉出来的理由有很多，像是性格很酷啦，成绩好啦，颜值高啦，温柔善良啦等等等等，但是这些其实都不是唯一的，甚至可以并不少见，硬要说因为这些而喜欢上某人，那这个喜欢也未免有些太廉价了。 按照夏明的说法，你喜欢的人身上，正在独一无二的，只有‘你喜欢’这一点，其它的，全都可以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 所以重点是，你和你喜欢的人相遇相知，而不是你喜欢那个人的什么。 当然，很多人被问起的时候，会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就是了。 “就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的意思？” 栉田桔梗点了点下巴，有些疑惑地说道。 忍不住心跳加速？夏明只能扶额叹气，这种完全就是一知半解的说法，害了多少白痴。 “人和人之间在独处的时候，只要不厌恶对方，那么当他们的物理距离在缩短的时候，心跳加速是属于正常的生理反应。” “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安全距离’，在这个距离范围以外，人们能够做到自如的交谈沟通，而一旦突破了这个距离，人就会下意识地抗拒。” “闯入这个范围内的是陌生人，那么你就会忍不住心生排斥，甚至产生厌恶感，而如果闯入这个距离的是熟悉的人，那么你就会忍不住心跳加速，因为你的意识已经不怎么抗拒那个人了，但是你的身体却依然会提醒你，‘有人闯入了你的安全区’。” “这种形式的心跳加速，不要说是和异性了，就连同性之间，也免不了如此，难不成，还能因此而判定所有人都是同性恋？” “不过，‘安全距离’的说法也不是绝对的，比如说经常搂搂抱抱的好闺蜜，她们就是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是鼻子贴着鼻子对视，气氛也刚刚好，那就没那么容易，会忍不住心跳加速什么的。” “还有如果你的人格魅力够强，那‘安全距离’也能够轻而易举的突破掉，比如说桔梗同学，你就差不多是这种类型的人了。” 而如果你的颜值够高，也可以轻松的划掉‘安全距离’的排斥选项，直接进入心跳加速的阶段，这方面的话，女性对男性的效果尤为明显。 就像是夏明现在的谈话对象，栉田桔梗，她除了上面夏明提到的人格魅力，也就是言谈举止和性格气质够好以外，那张可爱无比的脸和姣好的身材，也是她突破‘安全距离’的大功臣之一，特别是对于男生来说。 当然，夏明自己也在颜值高这个行列上就是了，至于他的人格魅力？额…他表示这个是别人的评价，自己说了不算，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人格魅力怎么样。 不过，看人气王得主这个荣耀，应该还算不错吧？大概。 “…夏明同学，总感觉…” 栉田桔梗捂着小嘴，眼神有些怪怪的说道：“…总感觉，你对这些很熟练的样子呢？难道说，以前很有这方面的经验？” “……” 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夏明觉得自己的胃还行：“…我只是刚好有相关的知识而已，你应该也有看见的吧，我经常会捧着一本不知道什么类型的书籍。” “这个倒是，话说夏明同学的阅读范围真广呢，之前看你可堀北同学聊文学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和她一样，喜欢那种类型的呢，没想到你对恋爱方面的书籍也感兴趣啊。” “…安全距离是心理知识方面的内容之一…” 夏明有些泄气似的，重新趴在桌子上说道：“…我对恋爱方面的书籍不怎么感兴趣，最近也有没看那种的打算，而且，恋爱这种事情，当然是实践更加有趣啊。” 纸上谈兵的向往，哪有真刀真枪的实践刺激！ 咳咳，这是夏明的心里话，不能说出口的那种。 PS1：感谢书友：八咫乌 愛德蒙．唐泰斯 书客95254582463 kolleryed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生物钟乱了，今天的更新也晚了很多，不好意思。 PS3：第二章晚点发，这章两千五字，下一章也两千五左右吧 第四十七章 幕间（三） “…更有趣...夏明同学，你这样说…” “像是玩弄少女心的花花公子？” “…额…” 栉田桔梗搔了搔脸颊，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嘛…你就当是这样吧，”夏明泰然自若的吸了口奶茶，悠然开口道：“所以，你要小心了喔，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像是要强调自己自己的决心似的，夏明一只手举起，虚握成爪状，朝栉田桔梗挥了挥。 “噗嗤，夏明同学真是的，你这样吓不了人的啦，”见夏明这副唬不了人，还有点恶意卖萌味道的样子，栉田桔梗反而没当真了，她捂嘴轻笑着说道：“不过，没想到你真的和轻井泽同学在一起了呢，听到她在班上和的人说的时候，我是真的吓了一跳呢。” “毕竟那时候夏明同学还说过，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谈恋爱来着，而且还挺认真的在讨论怎么拒绝的样子。” “还有啊，那次我不是说了吗，让你记得告诉我结果的，然后你就完全没放在心里吗？” 栉田桔梗鼓起嘴，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他就是这样的人吧，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心里又一套。” 堀北铃音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有些冷然的话语中，透露出淡淡的怨气。 “啊，抱歉抱歉，那个，我不太喜欢到处宣扬这种事情，所以就…抱歉啦。” “不过，铃音，有些话，即使是你也不能乱说喔，我是不在意啦，但是…啊，算了，反正也不在这儿。” 夏明的声音有些缥缈，他摇了摇快要见底的杯子，再次慢悠悠地开口道：“怎么说呢，我发现那孩子，还挺招人疼的，我也不怎么喜欢悲剧和木偶，而且…” 自己也有些不对的地方来着，对于夏明来说，他觉得什么都可以丢，没脸没皮也行，但是唯独责任，他不想丢。 “…嘛，总而言之，我已经接…啊不对，我已经和她在一起了，就是这样。” “悲剧？木偶？” 栉田桔梗有些疑惑。 “类似比喻的说法啦。” 夏明耸耸肩说道。 “这样啊...” “你只不过是没有拒绝的理由而已。” 堀北铃音再次淡然地插话道。 夏明眨了眨眼：“这次你可就错了喔，铃音，我确实是挺喜欢惠的，所以才没有拒绝。” “哈？为什么？你们之前不怎么熟悉不是吗？” “发生了很多事情啦，不过那是个人隐私，不能说的喔，嘛，你就当我，想要体验一下疼爱人的感觉好了。” 堀北铃音柳眉微竖：“疼爱人？疼爱人的话你……唉…算了，这是你的个人作风问题，我也不打算说你什么了。” 有些急促的话语说到一半，少女看见夏明在那捣鼓着杯子，毫不在乎似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改口说道。 “那就谢谢你咯，铃音，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夏明吸光了最后的几口奶茶，嘴角挂起爽朗的笑容，总而言之，现在先把朋友卡稳住，总没有错的。 “……你就得意吧，我行我素的家伙。” 堀北铃音头一扭，躲开夏明那闪亮的红眸，像是嘲讽似的说道。 “呜…你们别无视我啦。” 一旁的栉田桔梗看了看夏明和堀北铃音，娇嗔似的悲鸣一声说道。 “放心吧，小桔梗一直是我心中的小天使，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喔。” 夏明放下杯子，竖起大拇指，一脸阳光地对着栉田桔梗说道。 “……夏…夏明同学…你已经有了女朋友了喔，不，不能这么说了啦。” 栉田桔梗也忍不住像堀北铃音一样，把头扭到一边去，躲开夏明的直视。 “……” 啥？我这是朋友卡啊？而且我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啊？那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有这么害羞过？ 夏明挠了挠头，眼神有些诡异的看着两个脸色微红的女孩。 “栉田同学？堀北同学？” 就在三人间氛围开始有些奇怪的时候，夏明的背后不远处，传来了轻井泽惠有些疑惑的声音。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穿着一身时尚便服的女孩，一边整理着手中的包包，一边走到了夏明身旁的位置坐下。 “我是出来买点东西的，”看着迫不及待地挽上夏明手臂的轻井泽惠，堀北铃音提了提手中的购物袋，脸上的红晕本就不多的她，已经恢复了淡然：“放心吧，我已经买好了，只是刚好路过而已，马上就会离开的。” “我的话，是跟着堀北同学来的，”栉田桔梗眨拉眨眼睛，有些俏皮地说道：“我们打扰到你们了吗？” “这个倒是没有啦…”轻井泽惠紧了紧抱着夏明的双手，若无其事的说道：“…不过，你们就要回去了吧？” “那个，其实…”栉田桔梗拉开椅子坐下，语气有些扭捏的说道：“…其实，我想问问有关恋爱方面的问题啦，夏明同学又说不清楚......轻井泽同学能和我说说吗？” “……哈？” 轻井泽惠有些傻眼。 “其实…啊，对了，堀北同学也坐下来吧？” 见堀北铃音毫无兴趣，打算离开的模样，栉田桔梗原本想要解释理由的话锋一转，忍不住开口留下她道：“你也来帮我出出主意吧？拜托了。” “对不起，我对这方面的话题…” “坐下吧，铃音。” “……你这家伙，是在命令我吗？” 堀北铃音眉头直跳，忍不住瞪了眼笑眯眯的夏明。 “怎么会，我这是在请求你喔？” “……理由呢？” “理由啊，我想想…这是好友每月一次的重要请求，怎么样？” 夏明眨巴着眼睛，带着笑意的盯着堀北铃音的眸子说道。 “哈？那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啊？而且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你？” 堀北铃音的脸颊开始重新爬上红晕，有些气势汹汹的回瞪着夏明的直视。 “为什么啊，会这么回答，表示你已经动摇了哟，理由什么的，只是借口而已啦，我认真的拜托你怎么样？答应吧？这是来自好友的请求唉。” “……” 堀北铃音紧盯着夏明的红眸，仿佛看真的到了内里的请求似的，她叹了口气：“…我不会坐太久的。” “…你…真的答应了？” 夏明半闭着一只眼睛，摸了摸眼帘，脸上的神情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惊愕。 这种明显就是在胡扯的话，她怎么会…… “你那是什么眼神？反正我不答应的话，你也会纠缠不休的吧？以前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堀北铃音拢了拢裙子，脸上还留有些许粉红，她眉头微皱地说道：“虽然都是浪费时间，但是我现在不想听你的歪理，所以选择了留下来，怎么，你对自己的请求，有什么意见吗？你要是保证不喋喋不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不不不…” 夏明忽然垂下脑袋，一只手头疼似的扶着额头来回揉了揉，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挥了挥，语气也带上了些许无力的说道：“…既然都坐下了，那就留下吧。” “夏明？你怎么了吗？” 看到夏明突然一副看起来不舒服的样子，一旁的轻井泽惠忍不住担忧了起来，她伸出手，盖在了夏明的扶额的手背上，有些担心的问道。 “夏明同学？” “你这是怎么了？” 坐在对面的栉田桔梗和堀北铃音，也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 夏明轻吐一口气，反手握住轻井泽惠的手，揉了揉她的掌心，安抚着她，对三人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只是，突然有些困而已，昨晚没睡好。” 这种事情，和她们说也只是徒增烦恼吧，毕竟，她们只是普通人而已…… 夏明心中有些叹息，一个多月过去了，自己终于，开始‘异常化’了吗？ 律动之弦啊…… PS1：感谢书友：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比企谷悠一 书客36205741375 推襟寒儒 月亮下的羽毛 不死仙凰 总教练的推荐票支持。 PS2：生物钟已经爆炸的第二更。 PS3：咳咳，暂时来说我还打算写多点‘日常’，这几章的...好吧，主要是日常不小心写太多了，灵感一时枯竭，主线也有点耽搁了，所以加快了下时间的过渡，还有能力的伏笔，毕竟以后要写‘异常’的。 PS4：虽然这个世界我还能写挺久日常的，不过我在想下个世界去哪好了，型月好还是加速？陷入沉思。 PS5：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哇哇哇，各位晚安，咳咳。 第四十八章 幕间！我不做标题啦！ 对于自身的‘异常化’，夏明现在也没什么办法，而且重点是，他觉得，这种好坏参半的东西哪有和妹子聊天来得有趣哇！ 更何况，他现在就是一条没任务没仇家没梦想的咸鱼，除了想去更多的世界看看，优哉游哉地享受第二人生，然后可以的话顺手捡起地上的重建帝国任务以外，他急个啥？ 啊不对，梦想的话倒是有一个，不过，当人渣貌似不一定需要有什么超能力的吧？特别是在这个世界而言，他现在就已经在当人渣来着。 至于说用超能力装逼？夏明觉得，自己身为一个新时代的四有人渣，逼格那种东西不是自带的吗，还用装出来？ 不过，说是这么说，夏明其实也有些蛋疼，要是这个世界就这样还好，那么这个能力的有无，他也不怎么在乎，夏明可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是那种，没了外挂就什么都做不成二傻子。 但是，要是发生了啥世界线变动，什么多世界融合，然后跑出来个火雾战士啦，魔术师啦什么的，或者突然空投些轮回者之类的进来，那夏明就不得不感慨不愧是真实的世界了，总是充满‘惊喜’啊。 唔…这么一想的话，这玩意儿还是找个时间研究研究吧，而且不受控制的能力，老实说一点都不帅啊。 夏明在心中嘀咕道。 思索间，看了看周围担心他的三人，夏明笑了笑：“…没事，我们来聊聊桔梗同学的事吧。” 嘛，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又不好玩。 现在，还是眼前的她们更加重要。 在确认夏明没什么事以后，栉田桔梗有些扭捏的说道：“那个…其实，我收到了情信啦…”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我们班谁这么大胆啊？” 栉田桔梗在班上的地位，就像是夏明经常开玩笑说的那样，小天使，然后结果嘛，就是大家都喜欢，然后大家都不敢再踏出一步，不然的话…… “是别的班级的啦。” 这就难怪了，自己班的不成文规定，对别的班级可没用：“你这传教速度，这才一个…啊不对，一个月貌似也不算短了，你的话，确实是有很大可能会收到这种东西。” “传教？” “别在意别在意，只是比喻的说法而已，就是说你沟通能力很强啦。” 夏明摆摆手，胡扯道。 “唉？是嘛……” 栉田桔梗还是有些疑惑地嘀咕道。 “我觉得挺好的啊，要是不讨厌的话，答应不就行了。” 轻井泽惠小脑袋一侧，搭在夏明的肩膀上，给出了自己建议。 “不不不，我不是喜欢啦，而且我要讲的也不是这个，这个只是…呜…类似诱因之类的东西，对，就是那个。” 栉田桔梗慌忙摆摆手说道：“怎么说呢，夏明同学和轻井泽同学不是谈恋爱了吗，然后我最近又收到这个，所以，就突然对恋爱方面的话题有些兴趣了。” “这样啊……” 夏明摸了摸轻井泽惠的秀发，桌子下的手摩挲着她的掌心，让女孩有些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那恋爱方面的问题，你想问什么？” “就是刚刚那个啊，约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啦，还有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之类的。” 栉田桔梗点了点下巴说道：“之前夏明同学说的答案，云里雾里的，我不太懂啦，所以想问问轻井泽同学。” “这方面的话，你问错人了…” 轻井泽惠有些慵懒，她慢悠悠地说道：“…喜欢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也不怎么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夏明的事情，只想待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这？” 意思是满脑子都是夏明？栉田桔梗心中有些微妙，好像恋爱中的人，确实是有很多都会这样来着？但是，从轻井泽惠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夏明有些好笑地微微摇头，拍了拍轻井泽惠的脑袋，他转过头，看向栉田桔梗说道：“惠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你就算问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答案的。” “…呜…” “你很想知道？” 见栉田桔梗有些苦恼的模样，夏明歪了歪头，枕着轻井泽惠小脑袋问道。 “嗯！” 栉田桔梗用力的点点头，肯定地答道。 “那，把手伸出来吧…”夏明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来帮帮你。” “手？” 栉田桔梗有些好奇的把小手摆在桌面上。 “接下来，不要说话喔。” 夏明抓起女孩的手，动作轻柔的，缓缓五指相扣。 “…这…” 栉田桔梗有些不安的看向了夏明，还有靠在他肩膀上的轻井泽惠。 “…我说了嘛…不要说话喔…” 桌子下的手紧扣着另一个人，微微用力，大拇指动了动，安抚着有些躁动的女孩，夏明直视着栉田桔梗，语气幽幽的说道。 “……” 没有看见轻井泽惠有什么异样，栉田桔梗也放下心来的点了点头。 夏明微微一笑：“…乖孩子…” 一旁的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看了看脸色微红的两女，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好了…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要想，仔细去感受，我的手上，有什么…” 夏明柔声说道。 …手…有什么… 栉田桔梗愣愣的看着一脸柔和的夏明，视线落在那勾人心魂似的红眸上，女孩的双眼渐渐地，带上了别样的神采，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忘了自己现在瞪谁谁怀孕来着，夏明有些无力，这个能力，有些方便过头了哇。 所以说，不受控制的能力一点都不帅嘛，而且说不定还会有许多旁支末梢的麻烦，就像现在这样，虽然结果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这完全就不是夏明本身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种连自身的想法都扭曲掉的‘能力’…… 夏明略有些叹息，他眉头微皱，抿了抿嘴说道：“注意力集中在手上，不要看我的眼睛。” “啊？…噢…哦…” 被夏明有些严肃的语调唤醒的栉田桔梗，忍不住脸色一红，眼神有些闪烁地木讷应声道。 “…算了，还是不用这个了。” 夏明有些无奈地说道。 “啊？为什么啊？” 栉田桔梗有些愕然，好好的，怎么突然说放弃了？ “你现在静不下来吧，我们换一个方法。” “……” 原来这种方法还能随便换的？ “嗯？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夏明说完后，便看见不仅是栉田桔梗，就连堀北铃音也一脸诡异的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撇嘴说道。 “我说…”堀北铃音的语气有些古怪，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现在的心情：“…你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才会这么熟练这些啊？” 夏明眼角一抽，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胃没什么问题，所以别这样问我。” “这个…跟胃有什么关系吗？” 栉田桔梗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夏明问道。 “…你还想不想知道答案了？” “咳咳，”栉田桔梗连忙咳嗽了几声，摆出一副正经模样，一脸乖巧的说道：“想~” 夏明满意的点了点头：“想的话，就照我说的做，别问那么多题外话。” “…小人得志…” 一旁的堀北铃音，忍不住开口损了夏明一句。 轻井泽惠柳眉一竖，语气有些冲的开口道：“堀北……” “惠…”夏明再次捏了捏女孩的掌心，柔声说道：“…吵架可不太好喔。” “…嗯…” 轻井泽惠没有说话，可爱的小脸微微鼓起，小脑袋轻轻一别，埋在了夏明的肩膀上，用力的揉搓着，发泄不满。 堀北铃音双手抱胸，撇了撇嘴：“…还真是…” “铃音，可不要欺负惠喔，”打断了堀北铃音的话语，夏明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而且，我说过的吧，话不能乱说，你也该学会看看气氛再说话了。” “……” 堀北铃音看着夏明那有些认真的眼神，抿了抿嘴，小脸微寒地扭头转到一边去，不再说话。 夏明有些满意的笑了笑，也不打算继续说什么了，接着，他看向了一旁好奇的看着他们的栉田桔梗。 “好了，桔梗同学，我们来试试第二个方法吧。” “嗯！” 栉田桔梗乖巧的点点头。 两指抵着下巴想了想，夏明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然后，他笑容满面的说道：“首先，喊我的名字一百次吧，要认真的看着我喊喔。” “……” “哈？” 栉田桔梗有些傻眼。 PS1：感谢书友：八咫乌 朱月•布伦史塔德 思念丶追忆 愛德蒙．唐泰斯 幻想乡的旅客 kolleryed 比企谷悠一 苏格兰情调 书客95254582463 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今天第一更，两千八字，第二更，emmm,看能些多少吧，保底两千二 PS3：求支持收藏推荐哇哇哇，谢谢。 第四十九章 羞耻play！ “哈？” 念名字一百次？ …这…这算什么？ 栉田桔梗有些傻眼。 “怎么了？做不到吗？” 夏明笑容满面的看着栉田桔梗调笑道。 “这个…可以是可以啦，但是…” 栉田桔梗有些苦恼，总感觉，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啊…… “害羞？放心吧，我会闭上眼睛的。” 夏明脸一扬，闭着眼睛说道。 “…这…这，念名字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吗？” 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栉田桔梗疑惑的问道。 “这个啊，你喊完就知道了。” 夏明睁开眼，笑眯眯的说道：“啊，对了，直接叫夏明就可以了，也不用太认真，保持现在的心情，只要别喊太快就行，还有，要好好的看着我念喔。” “这很简单，对吧？” “…简单，是简单啦，但是…” 简单确实是简单，虽然是一百次，但毕竟只是喊名字而已，不过，栉田桔梗总觉得有些古怪。 “好啦好啦，我说过的吧，这种事情没有办法靠嘴巴好好说出来的，所以，来吧，让你亲自体验一下，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种事情…喊名字就能体验到？ “……” “夏明，夏明，夏明……” 栉田桔梗虽然仍有些怀疑，但是她见夏明已经重新闭上眼睛，一副等待她开口的模样，还是半推半就的，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了。 这样真的有用吗？盯着夏明那兴致高昂的可爱脸庞，栉田桔梗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道。 “…夏明，夏明…夏明…夏…明…夏…” ……这…这是…什么啊？怎么会…突然，这么莫名其妙的… 喊了一会儿，原本并没有在意的栉田桔梗，却忽然有些…心痒痒的感觉，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对，应该说那种感觉从一开始就有了，但却几乎微不可察，而随着她的呼唤，那感觉开始逐渐加深，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清晰无比了。 好像有什么在胸脯内打鼓，又好像有什么想要从胸膛中涌出，不吐不快，但是开口，也只是重复地喊着夏明的名字，只不过，已经忍不住开始有些结巴了。 这…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啊？ 栉田桔梗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根有些发热，胸腔中那奇怪的感觉，开始随着血液涌向四肢，让她觉得浑身热热的、软软的，见夏明仍然闭着眼睛，她忍不住微微偏移了视线…… “…要好好的看着我喔，桔梗同学。” “…啊…夏…夏明…夏…明…夏明…” 眼珠子才刚动了动，就听到了夏明的提醒，吓到栉田桔梗忍不住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 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闭眼微笑的夏明，栉田桔梗忍不住开始有些胡思乱想了起来。 渐渐地，在少女的感官中，周围有些嘈杂的声音微弱了下去，耳边满是自己的呼唤，还有逐渐响亮的心跳声。 “夏明…” ‘咚…’ “…夏明” ‘咚…’ “…夏明…” ‘咚…’ 这…这，这这这…我…我的心跳？ …为什么会… 栉田桔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是‘夏明’在伴随着她的心跳？还是她的心在附和着‘夏明’？ 她不知道，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了，但是语气却渐渐软了下去，带上了撒娇似的味道。 “…夏明...夏明…” 为什么…明明只是…叫名字而已。 “…夏明…夏明…” 过去多久了？叫了多少次了？为什么感觉嘴唇湿湿的，嘴巴里却好像有些干？ “…夏明…夏明…” 不知道啊，但是，一直叫下去…总没有错吧？ “…夏明…夏…” “啪！” “…夏明？” 栉田桔梗视线中，那有些模糊的身影，猛然一拍手，发出了不大却响亮的声音，让她的眼神一清，像是醒过来了似的。 “好了，已经足够了喔。” 夏明睁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感觉怎么样？说说吧。” “……这…我也…说不出来啊…” 清醒过来的栉田桔梗脸色羞红的低下头，回想起刚刚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体内莫名的情绪在逐渐沸腾，似乎想要喷涌而出，却又只是在原地不停地翻滚。 内心像是在被什么挠痒痒似的，有点难受，却又在渴望这种难受，好想说点什么，好想宣泄出这股莫名其妙的情绪，这是什么？这股情绪是什么？我想要说什么？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但是，感觉好暖，浑身都暖洋洋的，让人有些发软。 想到这里，浑身发软的栉田桔梗，忍不住把头再低了低，简直就像是要埋在胸上，组成一个圆球三角形一样。 ……这能力不止是靠眼睛发动的？还是说这玩意儿是永久性影响的？ 夏明的心中有些微妙，这招的效果，他可不记得有这么好啊？ 明明最多只是让人感觉心里有点怪怪的而已，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那种，想要宣泄内心莫名情绪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面的感觉就是这样啊！’ 夏明看中的就是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在恋爱中的感觉，不过，看栉田桔梗现在这副，羞得像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羞耻play玩成攻略了？ 好吧，虽然结果有些出乎夏明的意料之外，但是感觉应该不会差太多，估计能算是升级版的效果吧？大概。 “嘛，总而言之，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夏明双手抱胸，语气有些微妙的说道：“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对吧？” “…嗯…我…我去趟厕所…” 栉田桔梗站起身来，有些软糯糯的说道，她觉得，自己需要去平静下内心的那股奇妙情绪了。 夏明的脸色有些古怪了起来，少女现在的这副模样，浑身透露着软绵绵的诱人气息，看着就像是喝醉酒了一样…… 真的不会发生什么里番剧情？ “铃音…算了，惠，你陪桔梗同学去一趟吧，抱歉，又让你跑一趟了。” 轻井泽惠抬起头，笑了笑说道：“觉得抱歉的话，之后好好补偿我吧？” “…去吧去吧。” “嗯！” 轻井泽惠有些开心的站起身来，追上了前面不远处，脚步略显虚浮的栉田桔梗。 看着远去的两人，堀北铃音忽然开口道：“你们的感情，真好呢，你和轻井泽同学的。” 夏明挥了挥手，喊来了服务生，一边点着东西，一边说道：“我和你的感情也很好啊，你要什么？”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一杯白开水就行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看了一眼脸色微寒的堀北铃音，夏明笑了笑：“两杯摩卡，两杯抹茶拿铁，直接上就行了，谢谢。” 随着服务员的远去，堀北铃音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还是这么不听人话呢，夏明同学。” “哪有，我说了，我和你的感情也很好啊。” “我也说了，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堀北铃音摇摇头，冷然说道：“我就直说吧，那个叫一之濑帆波的女孩，知道你和轻井泽同学的事情吗？或者说，她们两人，知道对方的存在吗？” “啊，看来上次，你果然发现了啊。” 夏明挠挠头说道：“嘛，也对，你又不是瞎子，玄关上那么大的两双鞋子，你都靠得那么近了，想不发现都难。” 堀北铃音眉头一挑：“这么说，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我发现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夏明耸耸肩：“就像我在拼命地掩饰一样，你也在拼命地揭穿喔，大家都太明显了啦。” “……也对…” 堀北铃音叹息一声：“不过，那是另一回事，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说铃音啊，你之前不是才说过，那是我的个人问题，你不会说什么的吗？” 堀北铃音瞪了夏明一眼：“但是我可没说过，我不想知道。” “啧。” 夏明有些好笑似的说道：“你真的是越来越会狡辩了啊，跟我学的？” 堀北铃音环抱着的双手有些不安静，她的手指不断地点着胳膊，语气微微不耐烦地说道：“这不是重点，还有别转移话题。”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夏明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说道：“她们都知道了啦，只是还没见过面而已。” “而且，她们都说不太想见到对方来着，真是的，明明平时都挺听话的好孩子，偏偏会在奇怪的地方执着，该说不愧是青春期吗。” ……好孩子？那只是因为她们都听你的吧？ 堀北铃音现在总算有些明白了，这家伙嘴里经常说的‘好孩子’、‘乖孩子’，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嘛，你的意思是，我在戏弄她们？” 夏明趴在桌子上，有些出神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语气有些幽幽的说道：“…我可完全没有玩弄她们的意思喔，虽然就事实而言，看起来很像是…啊不对，应该说看起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嘛，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打算给自己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比起那些嘴巴上说说的，我更喜欢用实际行动去表达。” 说到这里，夏明轻笑一声，扭过头，下巴抵在桌子上，仰望着看向了堀北铃音，认真的直视着她的双眼说道：“总而言之，即使身为人渣，我也会好好负起责任来的，总结完毕。” “……”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好一阵子，在这流动的安静中，某一刻，脸色淡漠地看着夏明的堀北铃音，语气有些嘲弄似的开口道：“...疯子，你们都是。” 夏明有些不满的瞪了女孩一眼：“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说过的吧，有些话不能乱说，我随便你怎样评价都无所谓，但是别在我面前骂我的人，不然的话，下次我可就要动手了喔。” 堀北铃音看着夏明那认真的眼神，再度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不认为你能打得过我。” “呸，被表象蒙蔽的肤浅家伙。” “呵，连表面上的威慑力都没有的人，没有资格在这方面上逞能。” “啧，算了，不和你吵了。” 夏明笑了笑，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揶揄的说道：“不过话说又回来，我还以为，你这次也会扭头就走呢。” “哼，我说过的吧，”堀北铃音冷哼一声，淡然说道：“这是你的个人作风问题，与我无关。” “意思是，我们还是好朋友咯？” “……你的不要脸程度，简直快要突破人类下限了啊，人渣同学。” “放心吧，你的话，我会反着来听的，谢谢赞美。” 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笨蛋。” “我觉得你也是唉。” 少女忍不住扶额叹息了一声：“…所以说，会相信你的话，我果然是疯了。” “嘛，既然你还记得以前说过的这句话，那我说的那个，也没忘记吧？” 夏明笑了笑，柔声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时候，也很帅喔。” “就像是现在的你。” “......” 堀北铃音小脑袋一别，黑色的秀发晃动间，那扎着白色缎带的小侧辫，清晰可见。 “……像笨蛋一样。” PS1：感谢书友：不死仙凰 书客36205741375的推荐票支持，还有书友濉鸢咯的刀片催更，谢谢。 PS2：emmm，三千七字...码剧情还能上瘾的吗？算了，也不打算断章了，就这样发上去吧。 PS3：惯例求支持收藏票子哇啊哇，谢谢。 PSend：对了，那个喊名字的羞耻play，挺好玩的hhh。 第五十章 扶我起来，我还能再写一章幕间日常！ “您的两杯摩卡和拿铁。” “谢谢。” “不用，请慢用。” “嗯，大姐姐再见~” “……” 堀北铃音看着脸红跑开的服务员，有些无语：“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还是说你的狩猎范围，已经打算扩展到非同龄人了？” “嘛，对我来说，只要有爱就行了，刚刚的服务员就很可爱不是？”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世界的颜值，普遍要比夏明以前的世界高一点，特别是这所学校里的人，不仅是学生，就连工作人员也都长得挺不错的样子，每天都看着好看顺眼的人，让夏明的心情，都不禁愉悦了起来。 “…你真的打算下手？” “怎么可能，你想到哪里去了，看到可爱的东西会心情愉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你装嫩卖萌干嘛？” “唉？有吗？我只是正常的礼貌回应而已啊。” “……” 夏明把一杯摩卡推到女孩的面前，有些好奇的说道：“装嫩什么的，你居然是会在意年龄问题的那种类型？” “不。” 堀北铃音轻轻地搅动着咖啡，眼神有些微妙的说道：“我只是对你装嫩的样子，感到有些不适罢了。” “你这是什么话嘛，我今年才十六喔，叫人家大姐姐有错？” 心里年龄取最大值为二十多，叠加上限数值正处于奔四的夏明，勺起一口拿铁上的抹茶拉花，送进嘴中，恬不知耻的略微含糊说道：“…而且你不是说了吗…我这副样子跑到大街上去，说自己是小学生都会有人信。” 听到这里，堀北铃音的嘴角勾起一丝有些怪异的弧度，像是在拼命忍住笑一样：“一米…” “闭嘴含住！” 银色的餐具划出一抹微光，夏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精准地将汤匙塞进了女孩的嘴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地说道：“别在我面前说那个数值，不然我就动手了。” 说完，还像是示威似的，搅动了下那根银色的器具。 “哼” 堀北铃音的舌头有些难受的动了动，发出一声带有鼻音的冷哼。 她抬起手，盖在了夏明的手背上，微微用力，拔出了带有些许水渍的汤匙，同样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不是已经动手了吗。” “我这是警告，泰…汤匙警告。” “汤匙警告？” 堀北铃音的眸子下移，瞄了眼几乎近在咫尺的汤匙，上面那银制品和水色交织的光芒闪烁着，她嘴角挂起了些许冷笑：“我看，你是想占我便宜吧？人渣同学。” 夏明眉头一挑：“我还至于会饥渴到这种程度，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交换也是可以的，反正你的还没用过不是？” “但是你的已经用过了。” 堀北铃音放开了夏明的手，一脸淡然的说道：“现在才来说交换，你不觉得太晚了吗？而且这个交换还完全不对等，所以你就别再狡辩了，人渣同学。” “不对等？” 夏明翻了个白眼，拿起堀北铃音的汤匙，撬开她的嘴唇塞进她的嘴里搅了搅，再拿出来，放到眼前，张嘴…… “等等！” 被夏明搅得有些懵的堀北铃音迅速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了夏明的手，一脸诡异的看着他说道：“你想干嘛？” “你不是说不对等吗？” 夏明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我可是很为友人着想的哟。” “……你的心意我接受了，把汤匙还给我吧。” 堀北铃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是谁来着？” “......夏明同学。” “嘁，居然服软了，你的信念在哭泣喔，铃音。” 夏明撇了撇嘴，把汤匙还给了堀北铃音，一脸揶揄地调笑着。 “我不是死脑筋，还有你也别太过了，夏明同学。” 取回了自己餐具的堀北铃音，迅速变脸，换回了平时那副英气淡然的模样。 “彼此彼此…”夏明品尝着口中的抹茶，那冰凉微甜的感觉，让他有些愉悦：“...话说回来，她们是不是有点太慢了？就算是补妆也不用这么久吧？” “你是在装傻呢？还是在当我真傻？” 堀北铃音刮了一眼用汤匙吃得正欢的某人：“我不信你会不知道女孩子化妆要多久。” “说是这么说啦，但还是免不了会等得无聊啊，”夏明开心的小口小口吃着拉花，偶尔轻啜一口咖啡，一脸满足的说道：“而且桔梗同学化的又不是表演用的浓妆，而是生活用的淡妆，让我来的话，两分钟左右就能够搞定了。” “还有啊，她其实不用化淡妆也很好看的嘛。” “……” 堀北铃音的脸色有些诡异：“…你一个男孩子，化妆技术掌握得这么熟练，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技多不压身嘛，”夏明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而且这种东西，偶尔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那你是怎么学来的？用来干嘛？” “你那是什么眼神？” 夏明感受到堀北铃音投来的怪异视线，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说道：“当然是从朋友身上实验出来的咯，还是说你有看到我化妆的样子？” “至于用途嘛，化妆不是社交礼仪之一吗？除了展现自己美丽的一面给别人看，以表示尊重和你交谈的人，顺带满足下自己的爱美之心以外，你还想用来干什么？” 年纪轻轻的就化妆，像个碧池？emmm，肤浅的夏明表示，自己虽然不会以貌取人，但是不可否认，会比较喜欢和美美的妹子说话。 人的天性之一就是追逐美，内在美也好外在美也好，看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愉悦，对此夏明表示，我也很无奈啊，我能怎么办？把眼睛挖了杜绝外在美，再把耳朵捅破了根绝内在美？ 那还是算了吧，他觉得，喜欢美丽的东西，还是挺不错的，而且五官建全地活着也很好。 总而言之，夏明很实际，化不化妆无所谓，你别瞎人眼就成，但要是化了妆还瞎眼……你还是素颜出镜吧，‘自然美’也是美的一种，夏明不会嫌弃的，要不你自己在家里练习好了再出来晃荡也成啊。 言归正传，虽然夏明说得挺有道理的，但是堀北铃音依然觉得有些奇怪：“你这化妆用途的说法……你不是说你不化妆的吗？” “你脑袋秀逗了？我不化妆，但是我可以给别人化妆啊。” “不不不…”堀北铃音罕见的用出了三连击：“…你的这副外表，再加上突然听到了，你还熟练地掌握了化妆技术…实在是不得不让我有些想歪了…” “呸，现在的女孩子，果然满脑子都是奇怪的思想，你也不例外。” “这种事情，不分男女都会这么想的吧？不信你可以去和班上的那些男生们说说，看看他们是怎么看你的。” “谁要和他们说啊？我可不会这么的肤浅，炫耀这种东西。” “这不是炫耀不炫耀的问题吧？” “管它呢，反正我是不想说。” 撇了撇嘴，夏明端起茶杯放在嘴边，脑袋扭向一旁，慢慢地轻啜着咖啡，以表示自己不再说话。 “......” 见夏明摆出一副，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下去的样子，堀北铃音挑了挑眉，也不说话，安静地品尝着下午茶，偶尔会抬起眼帘，看一眼望着街道的夏明。 由动到静的氛围快速转变，并没有让两人觉得尴尬，反而都在默默地享受着这份安宁，时间就在这不知不觉中，缓缓地流逝着。 PS1：感谢书友：总教练 八重樱墨 思念丶追忆 一噬 书客95254582463 愛德蒙．唐泰斯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kolleryed dvv的推荐票支持，还有书友六刺客·卫于的刀片催更。 PS2：收到了好多刀片...额，我得调一调生物钟，后天加更，今明两天先两更吧，不过时间已经有点晚了赶不上，今天的第二更还是会在深夜发。 PS:这章两千五字，看第二章能码多少吧，溜了，我深夜再出来 第五十一章 收下吧！这是我最后的幕间哒！ “哟，你们总算回来了。” 夏明看着往这边走来的两女，扬了扬手说道。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栉田桔梗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她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粉红，额边的秀发有些湿润，看样子是好好地洗了把脸。 夏明勺起一点咖啡塞进嘴里，堵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笑声，不管如何，这个本质上是羞耻play的小游戏，让夏明感到非常的愉悦，反正看见栉田桔梗现在的这副样子，他想笑就是了。 “…呜…夏明！你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啦！” 看见夏明脸上那掩也掩不住的笑意，栉田桔梗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忍不住又掀起了些许波澜，小嘴一鼓，她有些不满的说道。 “噗，啊，咳咳，抱歉抱歉，哈哈哈……” 被栉田桔梗揭穿的夏明没有丝毫尴尬的意思，只是，他刚准备说话的时候，憋了有一会儿的气，一下子从喉咙处涌了上来，嘴里的咖啡掀起一阵波澜，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接下来开口以后，便是止也止不住的笑声。 “…呜…” 夏明的笑声，让栉田桔梗的脸颊上，再度爬上了点点红晕，她有些羞恼的，直瞪着夏明。 “喝下去再说话啦，真是的。” 轻井泽惠快步走上前去，从挎包中掏出了纸巾，给夏明擦了擦嘴，拍拍他的后背，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咳咳…抱歉啊，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呼吸顺畅了许多的夏明，带着微微的笑意对栉田桔梗说道：“实在是…额…来，这杯东西给你，算是补偿吧。” “哼” 栉田桔梗接过夏明递来的摩卡，快速搅拌了几下便放在嘴边品尝，掩饰着自己的羞恼。 “惠，喏。” 不再调笑女孩，夏明有些好笑的扭过头去，把剩下的那杯推到了旁边的轻井泽惠面前。 轻井泽惠摇了摇头，推了回去，把夏明只剩大半咖啡的那杯拿到了眼前：“我喝不了那么多，你这杯给我吧。” 夏明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这杯满是拉花的拿铁，草绿色的抹茶主体，点缀着一圈白色的奶油爱心，看起来很漂亮，味道之前也品尝过了，甜甜的，他很喜欢。 用汤匙量了量，仔细地勺起一颗心形奶油，拿起瓷杯子虚托银勺，递到了轻井泽惠的嘴前，夏明一脸开心的说道：“帮帮我吧？奶油吃多了我会头疼的。” “……” 轻井泽惠觉得耳根有些发烫，喉咙中好像有什么正在不住地往上涌，但是她不想说话，于是微微张嘴，吃下了那让夏明感到头疼的奶油。 好甜，比以往的都要甜，奶油，是这种味道的吗？ “咕咚~” 轻井泽惠的耳边响起清晰的吞咽声。 刚刚还仿佛要喷涌而出的情感，随着奶油的下肚，也被咽进了心底。 没了？吞下去了？但是她现在想要了啊，她想要说点什么了啊，于是她再度微微张嘴，吐出了带有浓浓的撒娇意味的声音：“…我还要~~” 夏明没有说话，一脸柔和笑意地重新勺起了满满的一勺，递到了女孩的嘴前。 “……” 堀北铃音瞄了瞄对面闪闪发亮似的两人，被茶杯遮住的小嘴抿了抿，视线别到一边去，当作看不见。 “——嗒” 相碰的瓷器发出清晰的声响，栉田桔梗稳稳地把茶杯放回了托盘中。 她抬起头，有些好奇的向夏明说道：“对了，夏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轻井泽惠秀眉微竖，望了眼栉田桔梗，贝齿轻咬下唇，沾着些许奶白色的诱人小嘴一张。 “说吧。” 夏明淡淡的回应道，他脸上的神情不变，看见轻井泽惠的小嘴微张，把盛着奶油的汤匙递了上去，对着微微转头，投来了视线的女孩眨了眨眼，示意她继续品尝。 轻井泽惠小嘴微撅，也不说话，一口咬在了银勺上，两瓣粉唇紧闭不松，可爱的脸颊微微鼓起，小舌头在看不见的地方不断地扫动着。 感受到指尖上传来的动静，夏明的手指微动，和女孩玩起了情侣间的小游戏。 “就是那个啊，刚刚的第一个方法，握手的那个，那个是什么啊？” “你不是已经体验到了那种感觉的了吗？还问那个干什么？” 夏明斜了一眼好奇的栉田桔梗，嘴角带上了些许奇怪的笑容问道。 “就是好奇啦，好奇。” “有时候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喔。” “呜…这么说，那个，是比刚刚的还要奇怪的事情吗？” 栉田桔梗脖子一缩，有些怯怯的说道。 “那倒不是，虽然方法不同，但是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夏明微微用力，示意轻井泽惠松开，该吃下一口了。 “不过，你还想要再去一趟卫生间？” 再次慢慢地勺起一颗白色的心形，夏明抬起眼帘，有些好笑地向栉田桔梗问道。 “……” 栉田桔梗不说话，重新拿起差不多见底的茶杯，掩饰着脸上的红晕。 没有理会沉默的少女，夏明打算继续他的投食play。 他是个吃货没错，但是，他其实也挺喜欢给妹子投食来着，看着她们脸红红地视线微移，或者用那双泛着点点水光的眼眸，大胆地直视回来，夏明就感觉，整个人都愉悦了起来，心情大好。 然而，面对夏明的再次喂食，轻井泽惠却微微摇头，她小心翼翼地拿过汤匙，调了个头递到夏明的眼前，双眼希冀的看着他。 这是——要给我投食？ 夏明双眉一扬，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期待的女孩。 嘛，算了，投食和被投食，虽然感觉不太一样，不过他都挺喜欢的。 一口吃掉了白色的奶油拉花，甜甜冰凉的感觉传来，让夏明的心情更加愉悦了几分。 “那个…” 栉田桔梗放下茶杯，再次开口道：“…要不换堀北同学来试试？” “……” 正在享受着被投食play的夏明一愣。 “——咳咳，咳——” 正在悠闲的四处看风景的堀北铃音，不小心被微苦的咖啡呛了一下。 “……栉田同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堀北铃音冷然地向栉田桔梗问道。 “…那个…我觉得，堀北同学既然留下来了，怎么也会对这方面的事情有点兴趣吧？所以就……” 栉田桔梗的视线四处移动着，话语有些磕巴地说道。 “所以就让我也尝尝那种感觉？” 堀北铃音有些难以置信，她嘴角微微抽搐地说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对那种……” “我觉得可以有喔。” 夏明摆摆手，让轻井泽惠停一下，接着，他便在一旁笑眯眯的说道：“铃音你也来试试吧。” “我不要。” 虽然对于夏明打断她的话感到有些不满，但是堀北铃音还是直接撇下了栉田桔梗，转头看向了夏明，并瞪了他一眼，想也不想的拒绝说道。 “你怕了？” 夏明依旧笑呵呵的，毫不畏惧地看着瞪视他的堀北铃音。 “这么明显的激将法，也就你还在用。” 堀北铃音以略带不屑的眼神回应着夏明。 “你怕了？” “我说过了，这么…” “你怕了？” “...你就只会说这三个字吗？” “所以说，你怕了？” “……” 堀北铃音的眼角狠狠一抽，她双手抱胸，桌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忍不住用鞋跟不停地点着地面，她的语气有些不满：“…不得不说，你总是能够挑拨我的情绪，这一点，让我很是难受。” 夏明微微一笑，伸出手：“怎么？有朋友了解你，不好吗？” “就现在的感觉来说，一点都不好，而且，交朋友果然很浪费时间。” 堀北铃音冷哼一声，话虽如此，但她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夏明。 “不对不对，”夏明有些好笑的看着闹别扭的女孩，纠正道：“是这样才对。” 手掌翻动，轻轻地撬开了她有些紧绷的小手，十指相扣，掌心对着掌心，握在了一起。 “你的话，用这个方法应该很快就能感觉得到了，所以接下来，你就乖乖的安静下来吧，听我说就可以了，不用开口。” 夏明的眼中带着笑意，他叮嘱道：“还有啊，要记得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喔，不要看我的眼睛。” 堀北铃音眉头一挑。 眼睛？眼…睛… ...那双酒红色的...漂亮的...眼睛...... “喂！” 夏明用力抓了抓堀北铃音的小手，没好气地说道：“给我好好听人话啊，傲娇归傲娇，你什么时候还有叛逆属性了？” “——哼。” 堀北铃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夏明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轻井泽惠见两人不再说话，她便把手中的汤匙递到了夏明的嘴边。 夏明虚推了一下，然后招了招手，让她附耳过来，小声地在女孩耳边说道：“等会儿我们去上面逛逛吧，现在要安静喔，这样能快点脱身。” 轻井泽惠耳根发烫的轻轻点头，她退到了一旁，安静地喝起了咖啡。 夏明见状，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扭过头，对着对面的栉田桔梗竖起了一根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也安静下来。 栉田桔梗捂着嘴，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四人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应该差不多了吧’ 过了一会儿，夏明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堀北铃音，柔声开口道：“…我的手…暖吗？” 堀北铃音抬起眼帘望了他一眼，没有说的话。 “…点头摇头都可以喔，这个不限制…” 听到这里，女孩顿了顿，微微点头。 夏明笑了笑，声音更加柔和了：“…那么你听见了吗…我的心跳声…” 点头。 “…它在哪呢…掌心…对吗？” 仔细地感受着手中传来的跳动，堀北铃音的脸色微红，她点了点头。 夏明微微一笑，他的语调缓慢，声音有些幽远：“…不…不对…不是掌心喔…” 不是，掌心？ “…闭上眼睛…你再仔细感受一下…我的心跳…它在哪？” 它在哪？ 闭上眼睛的女孩按照指示，探寻着心跳声的来源。 ‘咚’ 十指连心，透过掌心，确实可以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应该不会有错才对。 ‘咚’ 掌心…有心跳声啊？ ‘咚’ 但是，他虽然喜欢骗人，不过应该不会说这么明显谎言才对。 ‘咚’ 那它在哪？不是掌心？ ‘咚’ 不，不对，就是在掌心，但是… ‘咚’ 不…不止是掌心？ ‘咚’ 这是…手指？手指上也有？ ‘咚’ 手背……那里也有？ ‘咚’ 等等…为什么…这里也有…… ……这是…什么啊？ 堀北铃音有些迷茫，她不断地探寻着，探寻着夏明的心跳声。 她集中精神，她开始忽略周围的声音，耳边回荡着的，全是夏明的心跳声。 渐渐地，她找到了，找到了夏明的心跳声。 她感觉到了，夏明的掌心上，他的手指上，他的手背上，他紧抓着自己的整只手，仿佛都在跳动，发出悠长的回鸣。 ——那是，他的心跳声。 ‘咚！’ 耳边回荡着的声音骤然一阵清晰，她猛然察觉，自己的手，竟然也有夏明的心跳声。 掌心，手指，手背，甚至整只手，在她的感觉中，都在回荡着夏明的心跳声。 ‘咚’ 声音开始蔓延，由她的手，渗入到她的血液里，随着血液的流动，灌进她的心里。 ‘咚’ 她的心跳…不，不对，这是夏明的心跳…… ‘咚’ ……不，不可能，这应该是她的心跳…… ……但是…也不对…这个…… ‘咚’ ——这个……是谁的心跳声？ ‘咚’ ——我的？他的？还是…… ‘咚’ ——我们的？ ‘咚’ ……这是…… ‘咚’ ……我们的…… “啪！” “啊！” 手背上传来的拍打感，让堀北铃音猛然发出一声惊呼。 “回神啦？” 夏明调笑的声音传来，女孩看了他一眼，长吁一口气，声音有些颤颤地问道：“……这个，是什么？” “你找到我的心跳声啦？” “……” 堀北铃音咬了咬下唇，她轻轻地点头：“……嗯。” 夏明微微一笑：“这个只是简单的共鸣而已啦，不过……” 他看了眼女孩，问一旁的轻井泽惠拿过纸巾，递了上去：“……嘛，先擦擦吧，你都有些流汗了喔。” 堀北铃音脸红红的擦拭着额边，刚刚专注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回过神来之后，她才发觉自己的脸颊热得有些发烫，不仅是脸，就连身子也有些热，热的发软。 女孩有些羞恼，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甚至，她看了夏明一眼，耳边就回响起那阵清晰不已的心跳声，然后，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到一个频率上去了。 ‘……这算什么啊……’ 她的心中一片羞恼。 “堀北同学，你没事吧？” 一旁的栉田桔梗有些微妙的出声询问道。 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果然让我很不爽啊，就这么想看我出丑的一面吗？” “啊那个，不是，不是这样的啊，”栉田桔梗有些手忙脚乱的解释道：“我觉得……那种感觉……” 堀北铃音瞪了她一眼，刚要开口，却被夏明抢先道：“好啦好啦，铃音的感觉跟桔梗同学你的不太一样，这两个方法的‘结果’虽然都差不多，但其实又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恋爱的感觉，差不多都是这么一回事就是了。” “哼！人…恶劣的家伙。” 堀北铃音头一扭，赏了夏明一个后脑勺。 夏明不在意地耸耸肩：“好了，现在，桔梗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恋爱这方面的话，我还可以继续帮你喔。” “……姑且问一句，你是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还是……” 夏明大拇指一竖，阳光灿烂的说道：“纸上谈兵的感觉，哪有实际体验来得深刻啊，对吧？” “……那还是算了吧。” “嘛，既然这样的话......” 夏明挠了挠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商场大楼：“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先走咯？待会儿还要去那上面买点东西呢。” “至于你们……不难受的话，可以一起来的？” 不难受？怎么不难受？都一身汗了好不好？ 堀北铃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她站起身来，提起旁边的购物袋说道：“我还有功课要预习，就不奉陪了。” 她和栉田桔梗的情况有些不同，虽然身子也有点软，但更多的是心跳加速和身体发热，并没有像栉田桔梗那样，看起来就仿佛是喝醉酒了一般，软到不行。 “……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栉田桔梗拿起包包，对夏明两人道别说道。 她其实也有点难受来着，刚刚出了一身汗，现在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了，而且，也确实是不太好明目张胆的打扰别人的约会。 “那就拜拜咯~” 夏明挥挥手，为两人送行说道。 “拜拜~” “……” 看着两人离远去的背影，夏明放下了手，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他有些头疼，刚刚堀北铃音的那个，确实只是个简单的共鸣错觉而已，但是，结果就跟前面的栉田桔梗一样，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光是简单的话语引导，就有那样的效果了。 是因为之前受到过眼睛的影响？还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好感度本身就很高？亦或者是仅凭声音就有这样的效果了？ “夏明？怎么了吗？” 一旁的轻井泽惠有些好奇，她看着突然低头沉思起来的夏明问道。 夏明抬起脸，看向了女孩，望着她那双夹带着关心的双眸，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惠。” 轻井泽惠摇了摇头，她轻轻地抓起夏明的手，盖在了自己的脸上，两只小手带动着夏明，缓缓地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她没有说话，眼睛微闭地享受着。 夏明嘴角的笑意有些柔和，他也不再开口，让女孩安静地享受着她讨要的奖励。 —— 四月三十日，周末，尽管有两只小虫子偷偷溜了进来搅局，但是，今天的轻井泽惠，依然感到非常的满足。 PS1：感谢书友：书客米虫 科勒 不死仙凰 禁城在的推荐票支持，还有书客米虫和禁城在的月票支持，谢谢。 PS2：五千三字....emmm，都已经快凌晨六点了，还能算是昨天的第二更吗？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睡觉去。晚安。 PS3：求支持收藏票子月票道具啊啊啊啊，喜欢的就投吧，谢谢，晚安。 第五十二章 欢迎来到——实力至上主义学校 “呼哇~” “大清早的就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你还真是怠惰呢，夏明同学。” “…没办法啊…昨晚…有点太累了嘛…” 昨晚？太累了？ 堀北铃音的神色有些诡异，这家伙…… “姑且问你一句，你该不会，是沉迷那种事情吧？” “…那种…事情？是什么啊？” 往上推了推新买的黑框眼镜，夏明揉着感觉热热的眼眶，有些迷迷糊糊的问道。 堀北铃音眉头一挑，来回地打量着浑身软绵绵似的夏明，她感觉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像刚睡醒的猫？ 低血压？他有这个毛病吗？堀北铃音有些疑惑，她决定换个直接点的问法。 “那，你昨晚在干什么？弄得这么疲惫。” “…昨晚？…啊…昨晚在…研究啊…和惠一起…后面…和帆波…” “……” 我该如何想象那个画面？ 堀北铃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有点不太够用了。 不是说那两个人不想见面的吗？还是说你先搞定一个打发走，然后再把第二个叫来？ 不然就是三个凑一起了？那能研究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们…在研究什么？” “…研究…研…呼哇~究…你等…等…” 忍不住再次捂嘴打了个大哈欠，紧闭的眼角挤出些许泪水，让夏明的意识清晰了一些。 “呼~” 长吁一口气，夏明拍了拍脸颊，手掌上的冰凉与触感直灌脑门，昏昏沉沉的感觉褪去，让他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话说，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转过头，夏明向堀北铃音问道。 “……” 看来是没什么丑戏看了，啧，堀北铃音撇了撇嘴。 “我记得你的视力很好吧？” 她看了眼夏明，随意地找了个话题说道：“怎么突然戴起眼镜来了？” “这个？” 夏明扶了扶脸上的黑框眼镜，有些得意似的说道：“是不是看起来知性了很多？很帅吧？”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戴眼镜。” “我已经说了啊。” 堀北铃音的嘴角有些抽搐：“……所以说你就是为了好看？你不是说你不化妆的吗？” “咦？” 夏明有些惊奇：“没想到原来你也知道，戴时尚眼镜算是化妆的一部分啊？” 化妆可不仅仅只是用化学品，在脸上涂涂抹抹而已，严格来说，平时佩戴小饰品的行为，也能算是化妆的一部分。 不过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什么人特意去在意这种分类的，毕竟这又不是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堀北铃音会知道，倒是有些出乎夏明的意料之外。 “我好歹也是女孩子。” “嘛，也对，”夏明双手抱胸，也不打算继续再询问下去了：“我只是不会用化妆品化妆而已，小饰品什么的，如果看到喜欢的，偶尔还是会戴一戴的。”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人本来就是追求美的生物嘛，就这方面而言，女孩男孩都一样。” “所以说，”夏明再次推了推眼镜，嘴角上扬地说道：“看起来是不是很知性啊？” “……” 堀北铃音仔细地打量了下夏明现在的模样，点了点头。 确实，看起来是比平时要文雅了很多，不过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堀北铃音实在是忍不住：“不开口的话，确实是知性了很多，但是一开口就犯蠢，你是哈士奇吗？” “呸，你才哈士奇，我这叫反差，而且我哪里蠢了，还有开口就犯蠢那是很厉害的能力，我可没有。” 夏明翻了个白眼，一脸没好气的样子。 堀北铃音看了眼夏明，随后把头扭到另一边去。 夏明眼角一抽，冷哼一声：“别看了，外面乌云密布的，能有我好看？” 堀北铃音肩膀一抖，有些无语：“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哼哼” 夏明双手抱胸，撇了撇嘴，发出两声不屑。 他抬眼望了望窗外，铅灰色的云朵遍布整个天空，就连教室内，也因此带上了些许昏暗，看起来颇有一股荒凉的氛围。 这春季最后一个月的开始，就是骤雨的预兆景色，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有些郁闷。 ——郁闷，D班现在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因为今天，是学校指定的点数发放日。 而他们—— “呐，铃音，你今天……” 沉默了一会儿，夏明轻笑出声：“……有收到点数吗？” ——没有任何点数。 堀北铃音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她就这么背对着夏明，微微抬头，仿佛在看着窗外的乌云出神。 “你仔细听，班上的同学们，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喔~” 夏明嘴角带笑的看着女孩的后脑勺，也不会在意她无视般的态度。 “……” “……你的也是……” “……唉？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啊……” “……学校的系统出错了吗……” “……怎么还没有点数啊……” “……” “哗——” 滑轮滚动的声音在有些吵杂的教室中响起，班主任茶柱佐枝，推开了教室的前门，走了进来。 “—嗒—嗒—嗒—嗒—” 与平时一般无二的高跟鞋声响，和四周昏暗的环境糅杂在一起之后，显得有些沉重。 或许是被茶柱佐枝此刻所带来的氛围影响，刚刚还有些吵闹的班级，在她进门之后，就迅速地安静了下来。 她一如既往地慢慢走到讲台上，将手上的卷筒纸放下，看了眼安静的班级，主动打破沉默的说道：“都坐好了，早会要开始了。” 茶柱佐枝的声音，让刚刚那莫名的静默氛围散去了些许，也让部分学生有了开口的契机。 “小佐枝老师~” 山内春树，曾自夸过以往运动社团成绩的男生，在夏明看来，这是个普通的，爱吹牛的青春期少年，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和某人熟悉了一点，就很容易会成为首先开口的人，就像现在这样。 他举起手，随意的喊了声茶柱佐枝的昵称，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个月的点数怎么还没有打进来啊？不是说每个月一号会自动发放的吗？” 茶柱佐枝双手交叉，不急不缓的说道：“不，这个月的点数，已经打到你们的账号上去了。” “唉？但是……” “点数已经打给你们了。” 茶柱佐枝淡然的声音打断了山内春树的进一步疑问，她那一如既往的声音，此刻却带上了毫不动摇的意味：“学校的点数分发系统没有出错，也没有唯独遗漏了这一个班级的可能性，所以，点数已经打给你们了，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是我们完全没有收到点数嘛。” 另一把不满的声音响起，这是山内春树的好友，池宽治的声音，这是一个从开学开始，就毫不掩饰地表露出青春期男生野望的人，不过可惜的是，他和夏明几乎完全相反地，被很多女生给讨厌了。 “就是啊。” “绝对是学校出问题了啦。” 前后桌的这两人，很是不满的互相抱怨着。 “……” “——你们，还真的是一群蠢到不行的家伙们啊。” “……额……” “……小佐枝……老师？” “……这是……” 班主任这突如其来的说法，让D班学生们，陷入了一片愕然之中。 茶柱佐枝的嘴角上，罕见的勾起了明显的弧度，她脸上的神情开始充满戏谑，用少有的欢快语调说道：“迟到缺席共98次，课上私下交谈、私玩手机共391次，只不过是一个月而已，你们还真做得出来啊。” “都给我听好了，蠢猪们。” 语气轻快的茶柱佐枝，看起来就像是在调侃一样，没错，就是夏明所熟悉的那种，充满愉悦的调侃：“这所学校，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审查，而每月一号打进你们账号中的点数，就是你们当月成绩和评价的反映。” “至于D班这个月的审查结果，就是你们失去了本应该得到的十万点。” 说到这里，茶柱佐枝忍不住拍了拍手：“真是恭喜你们了啊，这个月的收获是——” “——0点。” “……这……” “……也就是说……接下来……” “……这算…什么啊……完全没有听人说过啊……” “呵——” 看着下方的骚乱，茶柱佐枝嗤笑出声：“你们该不会以为，身为一个高中生，真的能够毫无限制地一个月使用十万元吧？” “不可能的吧，有点常识的人都能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之前肯定也有疑问的吧。” “那为什么不去探究？” “……” 听到这里，夏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会这样，不就是因为有你这个班主任的唆使吗。对于象牙塔中的学生来说，教师的话虽然并不是绝对的，但是也很少有人，会认真的去考虑被教师欺骗的可能性，特别是在和教师，谈论生活上的事情的时候。 不信？把在生活上被老师骗了的人拉出来，对比一下一个学校的总人数，被骗的人能够凑得出一个班级不？ 额……夏明挠挠头，他们班……貌似…… 嘛，算了，总而言之，现在就是那种特例的情况，也正是因为如此，D班的学生们，才会轻而易举地，被身为班主任的茶柱佐枝给‘欺骗’了。 茶柱佐枝放下双手，撑在讲台上，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回了常见的淡漠，语调也恢复了平时的不紧不慢，只是此时此刻，D班的学生们却不再觉得，那把声音听起来会毫无紧张感了：“一个月过去了，或许你们都忘了入学时，我说过的话吧，那我就大发慈悲的，提醒你们一句好了。” “——这里是高度育成高等学校，以实力来衡量学生的学校。” “而现在，你们就是被评为零分的——” “——垃圾。” “D班从一开始，就是你们这些【残次品】的聚集地。” PS1：感谢书友：思念丶追忆 书客米虫 书客95254582463 dvv 极地 kolleryed 走路易拉罐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书客71268232457 的推荐票支持，谢谢书友走路易拉罐的月票，谢谢。 PS2：这章三千二字，昨天到今天一共一万多字，算是两天五更了吧，很抱歉今天只有一更，这几天的生物钟太乱了，现在实在是头晕地不行，我得去早点休息调理下身子了。 PS3：各位晚安。 第五十三章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一届 “D班从一开始，就是你们这些【残次品】的聚集地。” “……” “咯啦——” 静默的氛围中，一道明显的声音响起。 “茶柱老师。” 平田洋介，D班的老好人一号，之前被夏明称之为超级现充的男生，他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有些凝重的看着茶柱佐枝说道：“会被扣除点数，我不记得我们有得到过这种事情的说明。” “为什么不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我们？至少那样的话，大家就不会缺席和上课开小差了。” “呵——” 茶柱佐枝有些好笑似的说道：“平田同学，你以为你们已经几年级了？‘不要迟到旷课，上课不要说悄悄话玩手机’，你以为你们已经听了多少年这些话了？” “这所学校校风自由，但不代表没有校规，哪怕学校不同也好，基础校规也不会有多大的不同。” “九年，九年了，你们接触基础校规已经九年了，到了现在才来说，老师没有和你们进行说明？你不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吗？” “……” 平田洋介呼吸一滞，他垂下的手握了握拳，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至少，告诉我们点数增减的详细情况……” “抱歉，这个办不到。” 茶柱佐枝冷然说道：“这是培养社会人才的学校，对你们的审查，就像是人事考核一样，审查内容的透露与否，全凭企业的决定。” “而点数增减的详情，属于审查内容之一，按照学校的规定，这个不能说出来。” “唔……” 听到这里，平田洋介握拳的手紧了紧，脸上带着不甘的神色坐了下来去。 “看来，你们已经充分地了解了现在的情况了。” 茶柱佐枝扫了眼沉默的班级，微微点头：“那么接下来，是时候该进入正题了，这次，想必不用我说，你们也会睁大耳朵听清楚了吧？” 茶柱佐枝低头，从卷筒纸中取出一张厚白纸，贴在了黑板上用磁铁固定住。 纸张有海报大小，内容却非常稀少，上面的标题是“一年级第一学年五月份审查成绩一览”。 A班：940 CP B班：650 CP C班：490 CP D班： 0 CP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他之前虽然看过这一幕，但是这种详细数值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了。 摸了摸下巴，夏明有些咋舌，从零开始算起的三位数差距，不管怎么说也好，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大啊。 “虽说点数增减的详情不会公布，但是每月审查的结果，还是会告诉你们的，而且从这个月开始，你们手机上的‘余额查询’选项，也会增添审查结果的数据，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去了解一下，不过这个数值不会经常变动就是了。” 茶柱佐枝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尽心尽力的教师般解说道：“S系统，这是这所学校的评价系统，实时审查学生并计算出数值，看吧。” “啪——” 拍了拍黑板，茶柱佐枝继续说道：“最完美的个位数，在这个月中，你们很好地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啪——” “零分。” “CP，班级点数的英文缩写，这个数值，就是你们的分数。” “啪——” “零分。” “班级点数，在入学时，每个班级会被分配到一千点，一点班级点数，就是一百点你们个人账户上的个人点数，这就是你们入学时，十万零花钱的由来。” “如果能够维持一定的班级点数的话，你们这个月，也不会连一点个人点数都没有吧。” “不过可惜的是，你们的班级点数数值。” “啪——” “零。” “老实说连我也吓了一跳呢，甚至还有些佩服你们。” 茶柱佐枝双手抱胸，口中说着惊讶的话语，语气却没有多大的起伏：“第一个月就扣光了所有的班级点数，在历届以来，这也是第一次。” “我是不是该夸奖你们一句，‘最优秀的D班’？” 来了，老师最经典的一句话，‘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啊不对，这个应该说是最‘优秀’的一届？ 内心画风不大一样的夏明有些感慨，没想到这句话，到哪都有差不多的啊。 “嘛，看在你们今天早上这么乖巧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一件好事吧。” 茶柱佐枝环顾了下四周安静的学生，嘴角含笑地说道：“改善迟到缺席和课堂纪律的问题……假如这个月能够做到不因此而扣分好了，那么你们的点数既不会减少，也不会增加。简单来说就是，按照你们现在的班级点数情况，哪怕你们改善了这些问题也好，下个月的个人点数，也依然会是零收入。” “但是反过来说，因为不会有负收入，所以你们就可以随意的迟到旷课，违反课堂纪律了。” “怎么样？对于你们来说，这可是好事喔，好好记住，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 哪怕改善了小毛病也不会有正收入的说法，着实削弱了不少正有此意的学生的决心。 这个美女班主任还是一如既往地坏心眼啊……不对，或者应该说，这是学校的意思？ 夏明在心中有些感慨。 “老师。” 就在这时，一把甜美的声音响起，吸引了茶柱佐枝的注意力：“嗯？你有什么问题吗？栉田同学。” 栉田桔梗半举着手，脸上带着显而易见地忧愁说道：“那个，这么一直下去的话，我们会过上没有点数的生活……”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放心吧，学校是培养学生的地方，不是什么大凶之地。宿舍房间是免费使用的，食堂之中也有提供免费的套餐，还有其它各式各样的免费保障，你们是死不了的。” 吃住是有了，不过想必，那是最低保障的那种吧，就跟之前在超市看到的那些免费品一样，仅仅只是能用的程度而已，并且还限制了每人每月的提取数量。 但是，人可是追求‘享受’的生物，可以的话，怎么会满足于区区‘最低限度’。 而且，这也不仅仅只是享受上的需求而已。 在同样的条件下，别人大鱼大肉的享受，你却只能靠啃低保过活，扔下嫉妒先不谈，别人会怎么看你？或者说，你会不会忍不住这么想：‘他会怎么看我？’ 这个他人评价的怪圈，不要说青春期的少年了，就连成年人也有没多少能够真正跳出去的。 就算你会想着不在意也好，但是你那忍不住加快了些许频率的心跳，可不是这么想的。 所以茶柱佐枝的这个回答，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安慰而已。 栉田桔梗斟酌了下语句，有些忐忑的再次询问道：“……那，有增加点数的方法吗？” “有啊。” 茶柱佐枝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PS1：感谢书友：不死仙凰 魅力无限你陈哥 极地 愛德蒙．唐泰斯 书客95254582463的推荐票支持，还有书友书客2821401010的月票和刀片催更，谢谢。 PS2：因为是主线，所以免不了一堆啰嗦的设定，我会尽量斟酌有用的写出来。 PS3：今天三更，这是第一更，这章两千二字 第五十四章 吊车尾聚集在一起，能干什么？ “点数增加的方法当然有，不过，那个不急，现在还是先给你们看样好东西吧。” “啪嗒——” 茶柱佐枝再次拿出了一张厚白纸贴在黑板上：“这个，想必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是什么了吧。” 这张厚白纸上的内容比上一张多，上面有D班每个人的名字，最顶端的部位，写着‘小测平均分成绩’几个大字。 张贴好成绩海报的茶柱佐枝背对着众人，双手叉腰，回首冷然说道：“这次是不录入档案中的小测，真的是太好了呢。” “不然刚开学一个月，就有七个人要被退学，那也未免有些太难看了。” “——什！” “退学？！” 被难以置信的消息冲击到的众人，惊愕地看向了那张大大的成绩单，下意识地在确认自己是否有在被退学的行列之中。 厚白纸上的内容虽然有些多，但也不过是一个大标题，还有众人的名字，和后面写着的一个数字而已。 在这仅有的四十多个名字中，要找到自己的那个并不难，特别是对于排在最左边最上面的夏明来说。 不过，这一次的主角并不是他，或者说，在这张海报上，有比第一名更为更显眼的东西。 ——那是一条红线，一条刺眼的红线。 白字黑字的海报上，一条明晃晃的红线横在那里，把四十多人的班级，划分成了两个阵营。 ——及格组。 ——不及格组。 与人数众多的及格组相比，不及格组一列，仅有七人。 茶柱佐枝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师你的意思是，不及格就要被退学吗？！” 平田洋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得不说，平田洋介是一个很为班级着想的人，他是及格组的人，不过他的性格，也让他难以接受有同学被退学这件事情。 “放心吧，这次只是小测而已，不会被退学的，但是……” 茶柱佐枝回过身来，再次环抱着双手说道：“——这所学校规定，在期中和期末考试当中，只要有一科成绩不及格的话，就予以退学处理。” “以这次的考试作为假例。” 她伸出手，点了点那条长线：“——所有未满三十二分者不及格，也就是说，在这条红线之下的七个人，都会予以退学处理。” “……” 班级内，再度掀起了一小股惊愕的议论声。 一般而言，学校对于学生的惩罚，更多的是选择通报批评和处分之类的。 退学，那可是需要犯相当严重的错误，才会出现的字眼，比如违法犯罪之类的。所以，对于普通学生来说，能够真正体验到亲身接触这个词的情况，都属于相当罕见了。 考试不及格就要被退学？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的，你只是成绩不好的学生，又不是工作能力不足的企业员工，怎么会因为‘能力不足’而被学校‘炒鱿鱼’呢？ 没有理会周围毫无意义的讨论声，夏明支起下巴，看了看那白色海报上的数据，红线下的最高值是三十一，不得不说，这是个异常遗憾的数字。 不过，三十二分啊……这个数字可不高，甚至可以说非常的低，正常来说，是不会把这个数值当作及格线的才对。 那这个是班级平均分？不，不对，虽说不及格的有七人，但是他们也并非零分，而且名列前茅的人，分数也不怎么低。 除去夏明这个位列榜首的人以外，还有四个八十分以上的成绩，这是个人总成绩的平均分，能有八十以上的数值，足以证明他们的优秀了。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拉高了班级平均分的数值，应该不会出现三十二这个数字才对。 望着海报上的数据，夏明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这次考试的班级平均分是——六十四点四。 这个数字，比那条红色的及格线，高了整整一倍有余…… 嗯？原来如此。 眉头一挑，夏明在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明了。 “好了，都给我安静下来，接下来还有事情要说呢。” 茶柱佐枝拍了拍手，一脸淡漠的制止了有些吵闹的众人。 “看样子，关于期中考和期末考这方面的事情，你们都已经了解了其中的重要性了，那我们就回到刚刚的话题吧，有关于点数增减的相关话题，也就是刚刚栉田同学所提到的问题。” “S系统，如你们所见，是以班级点数为主体的评价系统，它会在开学时，每个班级分配一千点的班级点数，在之后的数值，则需要你们自己去赚取和保持。” “班级点数增减的详情，按照规定是不能告诉你们的，但是，增加点数的方法，倒是可以告诉你们一个。” “……” 沉默了一会儿，给众人些许消化信息的时间，茶柱佐枝看了看面露期待的学生们，见没人提出疑问，她才冷笑似的继续说道：“——考试成绩，它会与班级点数的增减相挂钩。” “在近期内，最直观地增加班级点数的方法，就是下一次的正式测验，也就是期中考试，根据你们的实际成绩，可以增加最大限度为一百点的班级点数。” “……” “……只有一百点啊……” “总比没有好……” 一百点班级点数，也就是一万点个人点数，这个数字其实已经不少了，寻常高一学生的平均零用钱，也不过是五千圆左右，能有一万，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不过考虑到他们才刚从每月十万的天堂上掉下来，会因此有些抱怨，也是能够理解的。并且，最大限度是增加一百点，也就是说，实际上会得到多少点数，还是个未知数。 “班级点数的增减，关系到你们个人点数的收入，这一点，零收入的你们，想必已经有了深刻体会，我就不多说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班级点数的数值，还关系到班级的排列次序。” 点了点第一张印有班级点数的厚白纸，茶柱佐枝说道：“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 “940点——A班。” “650点——B班。” “490点——C班。” “0点——D班。” “……” “……这是…什么意思？” “……四个班级分别获得了多少点数…有什么关系吗？” 部分学生面面相觑，有些不懂，这些一眼就能看得到的数据，为什么还要特意如此正式地说出来。 “你们啊，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明白吗？” 茶柱佐枝重重叹了口气，仿佛被学生们的愚蠢程度，打击的不轻似的。 夏明的嘴角有些扭曲，他在憋笑，对于一直以来都是随机分班，最多只是分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学生来说，能一下子看得懂这个情况，明白这个分班制度，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按照刚刚的情况，D班的人一般都在想，别的班级点数多，关我们班什么事？难道他们还能分一点给我们班不成？ “这是一所以实力来衡量学生的学校，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班级的排列次序。” 茶柱佐枝面无表情的解释道：“而班级点数的数值，决定了班级的排列次序。” “A到D，上到下，A班在这个月，获得了最高数值的班级点数，所以他们才是A班，而排行第二第三的B班C班，以及最后的你们，也同样因为班级点数的排列，获得了相配的班级序列。” “这个序列排行，并非固定不变，因为决定它的班级点数，是会变动的。” “也就是说，如果你们取得了比上位班级更多的班级点数，就能够将他们取而代之，成为新的上位班级。” “不过，这对于你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因为从一开始，你们就被分配到了，这个被称为【瑕疵品】聚集地的D班，也就是说，在入学时，你们就已经被评价为吊车尾了。” “吊车尾聚集在一起，能干什么，你们觉得呢？” 茶柱佐枝微微弯腰，带着些许压迫力的视线，环顾着班级内的众人。 PS1：感谢书友：Kolleryed 思念丶追忆 这世界好无聊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第二更，两千七字，晚点第三更。 PS3：求收藏推荐啊啊啊。 第五十五章 学生能干嘛？当然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咯 ——吊车尾聚集在一起，能干什么？ 被如此询问的D班一行人，几乎全都陷入了情绪低潮之中。 “……” 能干什么？ 当然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咯。 夏明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说什么实力至上主义也好，但是本质上，却依然还是培养学生的学校。更何况，这是国家耗费大量物资建立的，培养优秀人才的学校，难道还会蛋疼到耍学生玩不成？ 真当钱能随便烧着玩啊？ 不过当然，这个所谓的‘学习’，和常规的学习并不相同，这一点夏明还是清楚地知道的。 不然的话，他自己先不论，堀北铃音这个学霸，又怎么会被分到这个吊车尾班级呢。 “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好了。” 在一片沉默的环境中，茶柱佐枝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戏谑：“这所学校，以升学率和就业率闻名，甚至有传言，能够在这里毕业的话，就几乎可以到任何地方就业和研读。你们当中的很多人，大概就是冲着这一点来的吧？” “不过遗憾的是，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温柔，会让你们这些吊车尾，都能实现随意选择出路的愿望。” “想要得到学校在这方面的保证的话，就必须要升到——A班。” “——什么？！” 一名戴着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夏明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这个人，没记错的话是叫幸村辉彦吧？瞄了眼黑板上的海报，他的成绩位列前三，看来这也是个学霸。 就个人成绩而言，他已经足够优秀了，所以不及格退学什么的，完全跟他无关，不过看他这么激动的样子，估计就是茶柱佐枝刚刚所说的那类人吧，渴望从这所学校中，得到出路保障的人：“这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啊，这不是欺诈吗！？” “哈？欺诈？” 茶柱佐枝有些好笑的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些都是传言，而且，如何评论学校，那并不是学校说了算的事情，你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谣言，现在却要来怪被传谣言的学校？你是小孩子吗？” “——！” 茶柱佐枝过于现实的话，让幸村辉彦无法反驳，他只能满脸不甘的坐了下来。 “看样子，你们已经充分理解了，自己现在所身处的环境，有多么的残酷。” 班主任茶柱佐枝，来回看了几圈D班沉默的众人，再度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这样的话，我这段冗长的辅导，也不算是白费力气了。” ——辅导……吗？ 异于平常的沉默，四散在这个以往欢快的班级当中，夏明环顾了下四周，微微点头。 茶柱佐枝今天的话，对于D班的学生们来说，可能会显得有些残酷，但是，能够‘安全’地体验到这种残酷，也算是一种福气了，如果他们没有因此而颓废的话。 这所高度育成高等学校，无论茶柱佐枝描述得再怎么‘残酷’也好，也始终是正常社会中，用于培养社会人才的学校。 学校与社会相比，永远摆脱不了‘象牙塔’的昵称，因为在外面的世界，你永远‘看不清’残酷。 高度育成高等学校，一座庞大的半闭锁学院岛，然而与社会相比，它也不过是一隅之地。 在这半闭锁的环境当中，让学生们去体验‘残酷’，让他们去思考如何打破‘残酷’，这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比起摔死，跌伤无疑要好上很多。 不过，夏明对此却保留了意见。 因为早熟，不一定就是好事。 就比如——轻井泽惠。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你们就好好的思考，然后尽情的去挣扎寻找，避免退学的方法吧。” ——啪。 早会结束的钟声响起，茶柱佐枝收起了两张海报，离开了教室。 “......” 避免退学的方法。 拥有这个困扰的七个学生，有些颓废的低下了头，甚至部分在及格线上徘徊的人，也忍不住面露焦虑之色，而其他的学生，则是沉浸在各自的烦恼当中，或是因为点数问题，或是因为没有学校的出路保障。 总而言之，D班再一次陷入了热闹的环境当中，只不过这一次热闹的原因，与以往大相径庭罢了。 夏明往两边望了望。 佐仓爱里，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这次的考试成绩，排在班上的前十名以内，如果这是她的正常发挥，那期中考试的时候，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退学危机了。 平时看起来挺节俭的，最奢侈的一次，大概就是上周末买的那台数码相机吧？这么看来的话，她估计也没有什么个人点数上的烦恼。 班级排行和学校保障的问题，从表情上来看，她没受到什么影响呢，还是一如既往的怯生生地低着头。 这孩子，其实意外地让人省心？ 夏明不禁在心中嘀咕道。 佐仓爱里省心不省心，以她喜欢藏藏捏捏的怯懦性格来看，现在还不能完全下定论。 但是，另一个基本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就不用多说了。 夏明转过头，看向了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堀北铃音。 “你在推算点数的计算公式？” “我在整理数据。” 堀北铃音脸色漠然，头也不回地说道：“仅仅只是第一次的审查结果而已，就想要推算出具体的计算公式，那未免也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夏明眨了眨眼，确实，他们现在连对比的数据都没有，算什么公式？ “那，你有什么感想吗？” “……” “你输了喔。” “……” “要记得帮我拿挎包喔。” “……你这种人，为什么会有女朋友？” 堀北铃音回过头，瞪了夏明一眼说道：“在别人伤口的上撒盐，你怎么不干脆再来上一刀？” “我有那么坏吗？” “别装傻了，一点都不像。” “嘛嘛——” 夏明摆摆手：“——就算我劝你不要在意，你最后也会当耳边风的，还不如用实际行动，让你天天记着呢，而且我说的话，会比实际行动更让你难受喔，你刚刚也感受到了吧？”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特意顾虑我的感受，然后让我每天记着自己的失败。” “这是悬梁刺股啦，悬梁刺股，我是在帮你锻炼自己的意志喔？” “大骗子，你就继续编吧。” 堀北铃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你自己懒得提挎包。” 夏明耸耸肩，毫无在意的说道：“谢谢称赞。” PS1：感谢书友：幻想灬星辰 书客2821401010 不死仙凰 总教练 思念丶追忆的推荐票支持，谢谢你们。 PS2：第三更，两千二字。 PS3：求收藏推荐支持哇哇哇啊，明天应该也会三更，毕竟收藏破300了。 PS4：各位晚安。 第五十六章 这章叫无名！ “堀北同学，夏明同学，请问，你们有空吗？” 就在夏明和堀北铃音两人拌嘴的时候，平田洋介走了过来，向两人搭起了话。 堀北铃音看了他一眼，有些冷淡的说道：“我没有空。” 面对如此不客气的话语，平田洋介也不着脑，他依旧一脸温和的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可以请堀北同学听一下我的发言吗？” “平田同学，我觉得我的用词和发音都很标准，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堀北铃音有些皱眉的冷然开口道。 这副厚脸皮的样子，让她想起了眼角处的某人，一想到他，就总是有股莫名其妙的恼火。 特别是刚刚还被他嘲讽了一顿，这更令少女感到心情不佳了。 对于这种一看就知道，会和‘麻烦’两个字扯上关系的人，堀北铃音实在是理都不想理，光是那个家伙，就已经够她受的了，她可不想再扯上第二个。 一旁被贴上麻烦标签的夏明，则是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现充...噢不对，现在这个名号已经落在自己的身上了，那该怎么叫他好呢？ 老好人一号？这个好像可以有，看他平时在班上总是一副热心肠的样子，叫他老好人还真的不算有错。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平田同学。” 夏明见老好人一号平田洋介，有些沉默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好，便主动的向他询问道，不过，平田洋介本来也是找他的来着，只是被堀北铃音强势的‘生人勿进’气场镇住了，没能搭上话。 “喂，什么我们？我们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堀北铃音眉头一挑，有些不满的向夏明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铃音你又无理取闹了喔，真是的。” “你这家伙，别用那种对小孩子用的语气和我说话。” “但是生理上来说，我们本来就还能算是孩子啊。” “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喜欢装嫩。” “咦，难道说，你已经‘成年’了吗，骗人，什么时候，我完全不知道唉，居然。” “……也别用那种假的要死的语气和我说话！” “唉，今天的铃音，格外的难伺候呢。”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谁？是谁这么…” “——咳咳，两位的关系，还真是好呢。” 被晾在一旁的平田洋介，感觉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怕是到了放学都插不上嘴，这可不行，他可是有正事要找人的，于是他不得不做出，打断他人说话这种有些不礼貌的行为。 当然，已经在堀北铃音那里吃过瘪的平田洋介，机智的选择了在夏明说话的时候，打断他们两人的对话。 被打断对话的堀北铃音扫了一眼平田洋介，她发出一声细微的冷哼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啊，抱歉啊平田同学。” 夏明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平田洋介说道：“我有些太……额，我们说回正题吧，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夏明同学……” 终于能扯回正题的平田洋介松了一口，他快速的向夏明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也就是说，你想组织一个学习会，来帮助大家提高成绩？” 夏明双手抱胸，微微点头的总结道。 “没错，班级的排名先不论，但是没有班级点数的话，会直接影响到我们的日常生活，而下次的期中考试，就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唯一能够增加班级点数的方法。” “所以，我希望能够邀请到你们，加入学习会当中。” 平田洋介满脸诚恳的向夏明和堀北铃音说道。 班级点数会根据期中考的成绩，增加最多一百点，一百这个最大值暂且先不去考虑，就算能增加数十点也好，对于零收入的D班来说，也都算得上是好事了。 从成绩上来看的话，位列前三的夏明和堀北铃音，如果能够加入到学习会当中，那么在提高班级总体成绩的这方面上，无疑会是一剂强心剂。 “我没有空。” 正常来说，在这种事关生活的头等大事上，也不会有人用像这样敷衍似的的理由去拒绝，不过可惜的是，堀北铃音大概能被划分到不正常的那一列，她甚至连掩饰都懒得做，直接把嫌麻烦写在了脸上。 起码夏明是看出来了，至于平田洋介看没看出来，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啊不对，或许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空？记得上次在她宿舍，看到了一张排得几乎满满的个人日程表来着，除去社交活动的那种。 总而言之，堀北铃音再一次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平田洋介。 “……这样啊……好吧，既然堀北同学没空的话，那也没办法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被三连拒绝的平田洋介，很好的展现了他的绅士风格，完全不打算继续纠缠的样子，不过大概是因为他还有别的目标？只见他对堀北铃音道完歉之后，转向了夏明，脸上依旧带着诚恳的神色：“那，夏明同学……”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对平田洋介竖起大拇指，颇有些气势满满的说道：“加油！” 笑容满面+干劲十足=答应。 就在平田洋介这么想的时候，夏明再一次气势满满的说道：“我也没空。” “……” ？？？ 平田洋介脸上的笑容，僵硬十足。 “啊你别误会，我是真的没空……” 嗯？真的没空？ 意思是我说的就是假没空咯？ 一旁的堀北铃音米眉头一挑，强忍住了打断夏明说话的冲动。 “......惠的成绩也不是很好来着，我得给她进行个人辅导。” 轻井泽惠在初中刚开始时的成绩很好，但是，自从发生那种事情以后，她就成绩就开始一落千丈了。 这次的考试成绩，她虽然没徘徊在及格线上，但也不远了，因此，夏明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打算给她补习功课了。 夏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而且，我的成绩虽然很好，但是，关于教人这方面的事情，单对单就已经差不多了。” 学习是人与生俱来的行为，但是教人就不一定是谁都能行的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教师资格证了。 当然，普通的学习交流，也就是学习会之类的，还是能有一定效果的，不过，就算是名列榜首也好，夏明也从会不认为，自己就真的有多厉害了。 夏明如今的成绩，来源于他的完全记忆能力，甚至他还要花点时间，去理解那些死记下来的知识。要不是因为拥有了能力以后，貌似连理解能力都提升了许多，他估计现在自己都要忙不过来了，哪还有闲工夫去教别人啊。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平田洋介有些无奈，人家都已经给出了帮女朋友补习这种理由了，总不能继续再纠缠下去吧？ “那，如果你们改变主意了的话，可以来找我，任何时候都可以，这边的大门随时都会为你们打开的。” 夏明点点头，挥手送走了老好人一号。 看着远去的平田洋介，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大骗子。” “你闭嘴啦，我哪有说谎。” 夏明没好气的说道。 堀北铃音斜了他一眼：“我有说你说谎吗？” “……” 可以，很强，冷娇角色融化以后，还能这样玩？ PS1：感谢书友：愛德蒙．唐泰斯 书客95254582463 极地 凯多 两仪式小姐姐 空_白 黑贞美如画 书客2821401010 朱月•布伦史塔德 kolleryed 的推荐票支持，还有两仪式小姐姐的月票，谢谢。 PS2：第一更奉上。 PS3：求收藏推荐支持哇。 第五十七章 其实这是新的世界末日预言哒！ “那边的景色，很漂亮呢。” 夏明一手搭在横栏上，一手支着下巴，有些懒散的喃喃道。 “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些？” 堀北铃音斜靠着栏杆，有些不满的看着夏明说道：“那些东西，不都已经看了十几年了吗？” 高度育成高等学校，坐落于极东之地首都二十三区之外的，一座半封闭式岛屿上，与首都的二十三个区域隔海相望。 学校的周边被海水包围，岸边围着一米多高的栏杆，周围铺设有漂亮花纹的地砖，排列优美的绿化草木，隔了几米便有一座的公园靠背长木椅，以及每张椅子旁都有的炽白路灯。 单独拿出来看的话，简直可以称之为是环境优美的岸边公园，国家花费不少的资金建立的那种，然而，这只是这所学校的一角罢了。 与这优美的环境设施相称的，晚上从这里往首都的方向看去，就能观赏到不错的景色。 或是朦胧，或是清晰的灯光，散布在那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之中，形成了一片繁华的人类文明之光。 “嘛，在这边的这个角度看，还是第一次嘛。” 夏明有些慵懒的，看着那片灯红酒绿说道：“那边的话，我记得是中心区？” “……那边是巷区。” 堀北铃音有些无语：“你不是说你在首都住了十几年了吗，连这个都没记住？” “啊抱歉，其实我有点…唔，路痴来着，方向感不怎么好。” 即使说着不好意思似的话，夏明也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起来完全就不像是有放在心上的样子，这让堀北铃音很是不爽的轻撇了下小嘴。 “不过，巷区啊……” 夏明懒洋洋的虚趴在栏杆上，不得不说，他的身高实在是有些残念，一米多高的栏杆，他略微弯腰地趴上去，完全不会有什么不雅的违和感。 甚至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沉浸在风景之中的文静小孩一样，起码堀北铃音是这么看的，如果忽略掉夏明接下来的发言的话：“……没记错的话，首都工业大学的一个校区，就在那里吧？” 唔，应该没有十二三岁的小孩，会讨论大学的事情吧？ “嗯，怎么？你想要考上那个地方？” 堀北铃音的手指卷了卷耳边的小细辫，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极东之地的首都工业大学，是世界一流的理工类大学，算得上是莘莘学子所向往的地方之一了。 “不，我对那个地方，没什么兴趣。” 夏明微微摇头：“倒是你，对那里感兴趣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堀北铃音有些疑惑。 “唔…看起来像吧。” 夏明思索了一会儿：“你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会拼命学习，然后争取考上好大学的感觉。” “这样啊……” 堀北铃音把玩着秀发，有些出神地呢喃：“……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优秀……” “什么？” 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再次说道：“我只是，在证明自己的优秀而已。” “所以，只要足够优秀的话，哪里都可以，甚至不一定要考大学。” 在这个国家，常识上来说，想要谋取好的未来，在高中毕业以后，并非要潜规则似的必须考取大学，直接出社会工作，也是一种常见的选择。 当然，这些是因为基础的社会环境与治理政策的不同，所产生的常识，和别的国家没什么好比较的。 “足够优秀…就可以了…吗……” 夏明喃喃。 “……所以……” 他笑了笑，从那繁华的霓虹光影之中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旁边的堀北铃音。 阴沉了一天的五月一日，并没有下雨，让室外的气温有些闷热。少女没有穿制服外套，仅仅只是白衬衫加无袖薄毛衣和短裙的打扮，脚上踏着一双暗蓝色的室外拖鞋，那是夏明之前买给她的，为了能够在‘冷战’的时候搭上话。 可惜的是，那个时候的堀北铃音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没有下文了，还以为她会扔掉呢。 栏杆下，地上的白炽灯斜打在她的身上，照亮了那双已经褪下了过膝袜的雪白玉腿，与周围有些暗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优美姣好的曲线清晰可见，平日里冷冽的气息也缓和了许多。 望着那与刚刚的景色大相径庭的美景，夏明有些柔和的问道：“……你想要升到A班吗？” “……” 支在侧脸旁的手放下，堀北铃音双手环抱在胸前，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小声的说道：“……明知故问。” “什么？” 夏明微微侧耳。 “我说。” 堀北铃音扭头瞪向了那个故意耍她的家伙，声音有些大的说道：“我想要升到A班。” 夏明满意地点点头，堀北铃音是冷娇还是傲娇都没有关系，他只要把前面的那部分去掉就好了。 不然的话，可没办法好好说话啊。 “为了证明自己的优秀？” “明知故问。” 夏明笑了笑，也不在意：“那，你打算怎么做？” “……” 堀北铃音再度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早上平田同学说的学习会吗？” “啊，那个啊，怎么了吗？” “想要升到A班的话，提高班级的总成绩，从而增加班级点数，这样做总不会有错的，如果他能够成功得集合那群懒散的家伙，让他们好好学习，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听你这么说的话，他是没有成功咯？” 堀北铃音瞄了夏明一眼：“你最近还真是怠惰呢，放学以后，总是顾着和轻井泽同学黏在一起，连下午须藤差点和平田吵起来的事情都不知道。” “别在意别在意，我不是说了吗，我要辅导惠的功课。” 夏明摆摆手：“说回刚刚的话题吧，也就是说，须藤拒绝了平田的提议？” “不仅是他，应该说连同他在内的，成绩最差的三个人，都拒绝了平田的提议。” “成绩最差的三个？须藤……” 夏明思索了一会儿：“……山内和池？” 堀北铃音点点头，她叹了口气说道：“老实说，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考试不及格的人。” “喂喂喂，我以前就是不及格的那类人喔。” 堀北铃音撇了夏明一眼：“但是这种学生会存在，这也是事实。” “……” “这种荒谬的事实会存在也就算了。” 没有理会有些郁闷的夏明，堀北铃音继续说道：“但是为什么，他们还能够理所当然的，连一点改善的想法都没有？” 啊，学霸和学渣的思维，果然是两个世界吗？还是说，只是这家伙不一样？ 一旁的夏明有些无语：“嘛，他们大概是想着，临时抱佛脚之类的吧？这样的想法可不少见喔。” “那种办法会有用，不过是骗自己罢了，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啊？别人平时日积月累才能收获的成绩，他们想通过一时的即兴就能够比肩他人吗？他们要是真有那么厉害的话，还会考试不及格？” “比肩他人什么的，他们也不用到达那种程度啦，只要及格不就行了吗。” 堀北铃音冷哼一声：“总而言之，再这么下去的话，他们连及格都成问题。”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虽然堀北铃音的看法有些瞧不起人，但是就事情而言，与个人看法无关，这三个人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确实是很难在期中考试中，获得及格的成绩。 “……所以说，你想要劝他们参与平田的学习会？” “不……” 堀北铃音环抱在胸前的双手不安分了起来，手指不停地点着胳膊，看起来颇有些不大乐意样子，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把他们拉近我成立的学习会当中。” “……” 夏明一脸惊悚的看着不情愿的堀北铃音，脑海内的思维巨浪不停地翻滚着。 呼哇，这个叫堀北铃音的人是谁？居然会主动和其他人接触？ 世界末日到了？ 啊不对，是又有新的世界末日预言了？ PS1：感谢书友：这世界好无聊 走路易拉罐 一噬 书客米虫的推荐票支持。 PS2：第二更，两千六，加上第一更的两千四，今天有五千了。 PS3：我我我，额，思考下要怎么编几章日常串到主线中去，今天只能先到这里了，咳咳。 PS4：突然想写NGNL·ZERO.JPG。 第五十八章 四月 “铃音。” “……嗯？” “你，该不会是因为穿得这么少，感冒了吧？” “……我的体温很正常，谢谢。” “那你怎么突然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啧。” “停停停停，大晚上的出来幽会带什么圆规嘛，那种东西多危险啊，来，快给我，我帮你处理掉。” “哈？幽会？看来只是吓吓你还不够啊。” “吓吓还行…咳咳，我是说，你打算怎么让他们加入你的学习会当中？” “……” 听到这里，堀北铃音放下了圆规，有些泄气的说道：“……老实说，现在还在思考中，我的话，不适合当拉人的角色。” “看来，你还是有这方面的自觉的嘛……等等等等，别啊亲爱的，噢噢噢我错了我错了……” 见手持圆规的堀北铃音已经近在眼前，夏明不得不服软的认了一波怂，抓着她刺来的手，缓缓地安抚着炸毛的少女。 “……咳咳。” 夏明调整了下语气，看了看已经收回了圆规的堀北铃音，有些意味深长的问道：“那……你不考虑考虑，找我帮忙吗？” “……” 正在整理有些凌乱的衣物的少女动作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的说道：“你又不想升到A班。” “噢？为什么？” 堀北铃音捋了捋头发，淡然说道：“很简单不是吗，你拒绝了平田同学的提议。” 夏明哑然失笑，确实，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经常被夏明逗弄的堀北铃音，能听出来他话语里的意思，也就不奇怪了。 这算不算是对我的经验很丰富？ 这种作死的话，夏明当然不会说出口，而且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让我帮忙喔？” “你虽然有些我行我素，但是，如果是找到了明确目标的话，也会适当的克制自己，就像是现在，为了升上A班，你会去想着怎么去给须藤那三个人补习一样。” “那，既然你会在那三个陌生人上动脑筋，为什么会不来找我呢？”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有些自满吧，但是，我认为你会主动来找我的喔？结果却让我有些失望呢。” 重新恢复好仪态的堀北铃音，淡然说道：“你今晚找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吗？” “不然，我们真的来幽会？我乐意至极喔。” “……啧，又想蒙混过关……” “什么？” 堀北铃音撇了撇嘴：“我是说，你又不会帮我，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唉？” 夏明一副惊异的模样：“你看起来，很肯定的样子嘛？为什么？” “因为你拒绝了平田同学的提议。” 与之前一样的回答，堀北铃音的语气也和之前一样，显得有些淡漠。 夏明轻笑出声：“看来，我今晚可以省下点不必要的口舌之力了。” 他再次趴在栏杆上，侧过脸，笑嘻嘻的看着堀北铃音：“不过，说来听听吧，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得不承认，你看我看得很透彻。” 堀北铃音的手重新支起，把玩着一侧的秀发：“很久以前你就说过了，D班是【瑕疵品】的聚集地。”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不以为意，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又如何，我是优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哪怕D班碰巧有几个问题学生也好，也不能否认我的优秀。不过……” “嘛，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个渴望‘成功’的人，所以，我会希望周围的人认同我的才能，进而否认你的猜测，‘无视’了D班的问题。” “结果……” 说到这里，堀北铃音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依然是像你说的一样，在自欺欺人罢了。” “身为班主任的茶柱老师，给了我最后一击。” “——我被否认了。” “瑕疵品，吊车尾，老实说我真的接受不能，甚至想要去找茶柱老师理论。但是……” 说到这里，堀北铃音望了夏明一眼：“……早上的时候被你给搅和了，想去职员办公室的心情都没有了。” “唉？反正去了也没什么用不是？” 夏明嘻嘻一笑：“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吓了一跳呢，我本来只是想给你换换心情来着，没想到你居然会想去找小佐枝老师理论，唔，帮班主任解决了一个麻烦，我是不是可以找她要点个人点数当奖励？” “你是小孩子吗？还有别插嘴。” 堀北铃音瞪了嬉皮笑脸的夏明一眼：“确实，就像你说的那样，冷静下来之后我就知道了，就算去找茶柱老师理论，也不会改变什么。” “S系统，班级点数和个人点数，班级的排序分配，这些独特立行的规则能够一环扣一环，而且看样子，我们也不像是第一届的试验品，这就从侧面证明了，这些规则足够完善。” “既然如此，那么会把成绩优秀出众的我，放在吊车尾班级，像这样的低级错误，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了。” 这个倒是事实，堀北铃音的成绩很优秀，夏明也一直觉得她是学霸。而如此显眼的她，会被分到同样算是显眼的吊车尾班级，甚至‘安然无恙’的待了一个月，也不见校方有任何的举动，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般人估计都心里有数了。 堀北铃音不蠢，冷静下来之后，自然也就看出来了。 ——她在校方眼里，就是个该被分配到D班的【瑕疵品】。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得出，这所学校显然不是按照学习成绩来分配班级的。 不然，别说是堀北铃音不会在吊车尾班级了，那几个考试成绩差的不行的人，更是连进这所‘名校’的资格都没有，包括入学测试的时候，成绩还排在末尾的夏明。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想要证明学校是错的，不，或者说……”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颇有些气势汹汹的说道：“——竟然认定我只配待在D班，那我就一定要升到A班给它看。” “……” 发出正能量满满的宣言以后，堀北铃音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静默的氛围持续不久，没有听见夏明的声音，她抬起头，看了看依旧趴在栏杆上侧着脸，嘴角含笑地望着她的夏明，她撇了撇嘴，主动再次开口道：“……会这样想的我，你早就看到了，不是吗？” 堀北铃音的语气，重新恢复了淡然：“——在那个图书馆当中。” “......” “那个时候的你，看到了佐仓同学的问题，注意到了须藤同学的问题，那和你接触的时间更长的我，会被你看出来什么，也就不奇怪了。”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D班的情况被证实的现在，我所想的一切，不就像在那不久之后，你所说的那样吗。” “——追求‘成功’，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同。” “......” 堀北铃音支着手肘和把玩秀发的手紧了紧，微微握拳：“……所以，我会想要升到A班这件事情，你也早在那时候，就看到了吧？” “——在那个图书馆当中。” “……” 一个月的时间有多长？她觉得，眨眼之间吧。 四月一日入学，那时候的男孩，嬉皮笑脸的看着神色冷淡吓人的她，和她主动攀谈，说是想要和她交朋友，几乎一整天的折腾下来，男孩成功了，也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五月一日的今天，男人趴在海岸边的栏杆上，侧过脸望着她，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嘻嘻似的模样，但她已经习惯了，只是觉得，天气再怎么闷热也好，吹来的晚风，也有些冷。 ——从男孩到男人，也是眨眼之间啊。 堀北铃音如是想到。 PS1：感谢书友：不死仙凰 kolleryed 书客2821401010 书客95254582463 打得不错 书客492834568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第一更，两千五。 PS3：下午第二更，求推荐票支持哇哇啊！ 第五十九章 并非谎言 夏明趴在栏杆上，吹着五月有些闷热的海风，耳边是女孩清脆中带点冷冽的声音。 她的声音挺好听的，就是她说的那些话，让他有些想笑。 这家伙......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看了看堀北铃音那肩膀微缩的样子，夏明觉得，她就像是只小仓鼠一样，怯懦懦的，这可不像她，不过，还挺可爱的，所以他要忍不住了。 “——噗呲，哈哈哈。” “……” 紧握着小细辫的手磨了磨，堀北铃音有些不满：“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吗？” “不不不……” 夏明摆摆手，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有些好笑地说道：“……冷的话，就穿多件衣服出来啊，笨蛋。” “……” 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堀北铃音再次撇了撇嘴：“……所以说，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对啊。” 夏明笑眯眯的说道。 “……” 堀北铃音呼吸一滞，这个恶劣的男人，人家明明很认真的啊，他就这么开玩笑似的回答？ “你啊……” 看着柳眉有些倒竖的堀北铃音，夏明微微摇头，有些责怪似的说道：“……太胆小了，一点都不像你。” “哈？胆小？我……” “你在想，我一直在骗你，对不对？” “......” 太紧了不一定会暖和，夏明一边给女孩整理了下衣服，一边说道：“因为你觉得我太了解你了。” “......” 堀北铃音沉默的点点头。 夏明轻笑出声。 “来，戴上这个看看吧。” 摘下了眼镜，别在了女孩的脸上，轻点了下她的鼻尖：“跟刚刚的景色，有什么区别吗？” 随着那只大手的远离，鼻梁耳郭上传来被物体轻压的感觉逐渐清晰，混合材质的镜框没有保暖功能，哪怕刚从夏明脸上取下，也不会带上丝毫的温暖。 不过，那种凉凉的感觉，让堀北铃音觉得有些清爽。 唉？ 抬起眼帘看了看夏明，堀北铃音有些疑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隐约看到了，那双酒红色的眼眸，在发亮…… 夏明抬起手，捧着堀北铃音的脸转向了首都的方向：“错了错了，天天对着我，有什么好看的嘛，是看那边啦。” 那边？那个都市，都看了十几年了啊，不是比看你看得更久吗。 “我说了喔，这边的这个角度，是第一次看，你也是吧？” 仿佛从手上感受到了堀北铃音的疑惑般，夏明开口说道：“哪怕是看了十几年的景色也好，这个角度，还是第一次吧？” “仔细看看，怎么样？好不好看？” 堀北铃音并没有近视，不需要佩戴矫正视力的东西，不过，脸上的眼镜是装饰用的时尚平光眼镜，也并不影响她的视力。 高楼大厦林立，灯红酒绿点缀，确实是一片繁华的美景，但是，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是反射在水面上的倒影，与地上的正体之间，形成了一直特别的对称美。 不过这…… “好看吧？” 夏明笑眯眯的问道。 “……嗯。” 堀北铃音微微点头。 “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吗？” “……” 堀北铃音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摇头。 “那，现在呢？” 夏明摘掉了她脸上的眼镜。 “……” 那是装饰用的平光眼镜，哪怕摘掉了，眼前的景色也依旧如此，堀北铃音有些茫然。 “那片景色，没有什么不同的，对不对。” 夏明重新戴上了眼镜，悠然说道。 望了那片毫无变化的景色一会儿，堀北铃音转头看向了夏明，脸上带着迷惘的神色，点了点头。 夏明再次轻笑出声。 “那是当然的，如你所见，这是装饰用的眼镜，所以如果有变化的话，那才叫奇怪呢。” 调笑过后，没等女孩说什么，夏明便再次伸出手，抚上了她的脸：“不过，你不觉得……” “这里……” 一手捋过她一侧的精致耳郭上。 “这里……” 一手拂过她小巧鼻梁上的两侧。 “还有这里……” 缓缓地，沿着她细腻的眼眶，轻轻划了一圈。 堀北铃音感觉痒痒的，她闭上了眼睛，眼帘有些颤抖。 “……你不觉得……” 夏明的手穿过她的秀发，把她的脑袋微微往下按，轻轻的，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这些地方，轻松了一点吗……” “……” 温暖的感觉，从相触的额头上传来，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顺着微红的脸颊往下蔓延。鼻翼和嘴唇上拂过淡淡的轻风，感觉有点湿湿的，与闷热的空气相比，还有些凉凉的，很舒服。 堀北铃音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她的眼睫毛还是有些颤抖，隔着那透明的镜片，她不由自主地，看着夏明的红眸失神：“……轻…松……” ……好漂亮…… “……” 夏明心中叹了口气，这双眼睛，到底要‘妨碍’自己多少次？ “嘛——” 他微微用力的捏了捏女孩的脸，收回了手：“这是平光眼镜，戴上之后，你看到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变化，所以戴与不戴，没什么区别，如果仅限‘看’这个行为的话。” “不过，你也感觉到了吧……” 夏明点了点眼镜侧方的框架：“……这东西，是有重量的。” “所以，它不会影响你‘看’东西，但却会影响你‘感受’东西。” “……嗯，啊……” 堀北铃音整理着额前的秀发，脸色羞红的附和着。 瞄了眼女孩，夏明摇头叹息：“要不，我们边走边谈？或者去商业中心也行，这个钟点的人不会太多，在甜品店或者咖啡厅那边，还是能找到不错的位置的。” “……不，不用了。” 堀北铃音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她不大想穿成这样跑到人群中去就是了。 “继续吧，我们刚刚的话题。” “好好好，既然你不想去的话。” 夏明耸耸肩：“……人看景和看人，其实都差不多。” “‘戴上眼镜’之后，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是实际上，你的感受却并不相同。” “你觉得我把你看得很透，事实上，我也不打算否认这件事。但是……” 夏明抬眼，看了看抿着小嘴的堀北铃音，轻笑一声：“……我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吗？” “……” 堀北铃音愣住了。 “一个月前的我，就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了，现在的我，不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吗？” 夏明摊了摊手：“所以，你在害怕什么啊？” “害怕我在骗你？骗你什么？骗你的感情？” “那，我就不用付出感情了吗？”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可不想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就为了骗一个小女孩，花心思骗人也很累的好不好？” “而且，我又不是什么，视情感如粪土的出家人，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就算是玩偶，也该有点感情了吧？” “你这样，三言两语的就想把我付出的感情全部抹消，我可是很不高兴喔，都想要好好地惩罚你一顿了。” 双手抱胸，夏明有些不满的说道：“所以说你啊，还是去多交点朋友吧？那样，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跟过敏反应似的，疑神疑鬼。” “……” 沉默了一会儿，堀北铃音微微别过头去：“——大骗子。” “......” “是是是，我是大骗子，我想欺骗你的感情。” 夏明有些无奈：“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大小姐？” “——哼。” 把玩着细辫秀发的女孩，冷哼一声。 “......” ——过去的四月份，不好不坏吧。 虽然是个大骗子，不过他不喜欢说谎也是事实。 所以这一次，就相信他一次吧。 堀北铃音在心中默默地嘀咕道。 PS1：感谢书友：思念丶追忆 总教练 这世界好无聊 氦不改命的推荐票支持，还有书友氦不改命的月票，谢谢。 PS2：第二更，两千五字。 PS3：求收藏推荐啊啊啊啊，拜谢。 第六十章 朋友！我是不会帮你哒！ 有人说，傲娇系的妹子萌的是那种反差感，这点夏明也同意。 但是不得不说，傲娇系的妹子，始终会让人感到有些麻烦，倒不是说讨厌，只是有些，唔，有些头疼吧，实际相处之后，就免不了会偶尔这么想了。 就像是现在夏明面对着堀北铃音一样。 嘛，就当是哄哄闹小脾气的女生吧，这个他挺熟练的：“——好好好，你赢了，我投降，别不理我嘛。” 夏明果断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先来个肉麻点的道歉，当然，肉麻什么的，得现先要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和氛围，不然就很恶心了。 “话说——” 接下来，想要继续讲腻人的话还是换个话题都可以，反正结果能把小脾气说走就成。 不过刚刚被搅和了一下，心情有点微妙，夏明现在也不大想继续说什么肉麻的话了：“——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么肯定我不会帮你的理由呢。” 堀北铃音搓了搓手臂，本来想损一损夏明肉麻话的语句，也被他的这个话题给咽了回去。 “——我们，都是喜欢主动的人。” 少女轻咬下唇，有些不满的说道：“而你早就看穿了，D班的事和我的想法，如果你想帮我的话，那自然会有动作。” “但是，你拒绝了平田同学的提议。” “那是到目前为止，最显眼，最方便的，增加班级点数的方法，你连那个都不打算参与，不仅证明了你对升上A班没有兴趣，甚至还说明了，你并不想帮我。” 夏明眉头一挑，有些似笑非笑的说道：“嗯哼？平田同学的提议，你自己不也拒绝了吗。” “——我们只是类似，并不完全一样。” 堀北铃音冷哼一声：“我们都喜欢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但是，我不喜欢和那群人有什么接触，既然有平田同学去组织他们了，那自然也就不用我来烦恼。” “而你不同，你并不排斥和他们接触，如果你真的有升上A班的意向，或者想帮我升上A班的话，那你就不会拒绝平田同学的提议，放弃参与学习会。” “那是升上A班的，最清晰的一部分小路，按照你的性格，如果想要的话，你只会想办法，把它移到自己的家门口。” “但是你没有，所以，你既没有想要升上A班的想法，也没有想要帮我的意思。” “……” 夏明双手抱胸，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微微点头：“嘛，确实是如此，我既不想升上A班，也没有想要帮你的想法。” “——哼。” 听到夏明亲口承认，堀北铃音有些不爽的冷哼了一声。 “不开心了？” “没有。” “那就好。” “——！” 堀北铃音忍不住瞪了这个恶劣的家伙一眼。 “噗嗤——” 夏明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当然知道少女心中的想法。 唯一认可的朋友，竟然对自己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上心，对于自主性很强的堀北铃音来说，这个打击虽然称不上有多大，但也不可能会开心到哪里去。 “嘛，既然你知道我不会帮你了。” 夏明收敛了下脸上的表情，柔和的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不帮你吗？” 堀北铃音有些闷声的说道：“是因为你的青梅竹马，或者说是暗地里的小情人吧？那个B班的一之濑帆波。” 一个年级，四个班级，有了优秀的上位班级，才会有与之相对的下位班级存在，反之亦然，可以说四个班级的位置，都是互相联系的唯一，想要晋升，自然需要踩着另外的班级的‘尸体’，而想要上到A班的话，那就要踩着所有的‘尸体’上去。 在堀北铃音看来，B班的一之濑帆波是夏明很重要的一个人，只要她开口，甚至都不需要她开口，以夏明的性格，都会护着她吧？ 至于D班的轻井泽惠，她就在夏明的身边，护得简直不要太严实。 “哈哈——” 夏明哑然，失笑出声。 “……” 堀北铃音略微瞪大眼睛，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她说得不对？ 她一直觉得，如果不是一之濑帆波，这个对于夏明来说很重要的人在B班，那班级排位竞争这种‘有趣’的事情，以夏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才对。 “——咳咳。” 夏明顺了顺气，嘴角依旧噙着笑意说道：“你对帆波，甚至对我都可能有点误会吧？” “......” “先说说帆波吧，她的话，估计跟你一样，也想要升到A班去，将来，她估计会是你升到A班的大敌吧，或者说你会成为她的手下败将？我更倾向于后者喔……” “……好好好，别打我别打我，我们不谈这个，继续说下面的。” 夏明再次抓住少女挥来的手，轻声哄着她说道：“依照帆波的性格，如果她想要升到A班，估计会先联合C班D班，把A班拉下来吧。” “……你告诉我这个，没问题？” 堀北铃音有些疑惑，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企业的未来规划方向了，随便透露给外人知道，真的可以？ “没事没事，她巴不得多几个人知道，然后加入到她的队伍里面去呢。” “所以，在A班还是第一名的情况下，你不用担心她会唆使我来阻碍你，不如说，你可以期待，她会通过我来和你搭上关系，寻求合作。” “……” 堀北铃音皱了皱眉：“……在现有的地位下，不需要担心她吗……” 夏明微微一笑：“没错，在现在的情况下，她会是一个很好的队友，但是，如果你们成功的将A班拉下王座，那她，就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竞争对手。” “……那么你呢，你到时候……” “我？” 夏明指了指自己，有些苦恼的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呢。” 这是事实，他从来都不想在心里面给自己重要的人分个高低，然后根据这个排序去区别对待，他不喜欢这样，更不喜欢以这种想法，去断定自己未来会倾向谁。 ——所以他现在变了，变得喜欢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不过人活着，就总会有无奈的时候，哪怕你一直把主动权抓在手里，也不可避免。总不能，把别人拍成饼干然后再充气起来当娃娃玩吧？ 其他人怎么想夏明管不着，但他可不想玩充气玩偶自我安慰。 言归正传。 因为班级晋升的问题，一之濑帆波和D班发生了冲突，夏明会怎么办，这个问题如果只有他自己在操心的话，估计会头大如斗，所以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但是—— “虽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啦……” 夏明指着自己，脸上苦哈哈的表情变成笑嘻嘻的模样：“…不过，帆波的性格，已经替我决定好了喔。” ——夏明很幸运，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也不会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去思考，不仅是他会这么想，一之濑帆波也同样如此。 班级的竞争不是生死存亡，既然如此，它不过就是个‘游戏’罢了，再换个角度去思考，情侣间的小游戏多种多样，这个不也能玩吗？ 这是一之濑帆波的原话，当然，夏明觉得，这个还是不要告诉堀北铃音比较好，毕竟这个‘游戏’对于她来说，意义有点不大一样。 “帆波的话，比起让我当‘卧底’，更想要和我竞争来着，不如说她甚至有些期待，我会怎么和她‘作对’，一脸笑嘻嘻的看着我苦恼的样子。” 夏明撇了撇嘴，有些咂舌的说道。 这个青梅竹马的鬼畜程度和姐姐比起来，貌似也不低？ “先前说的，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竞争对手，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啦，她可是个很好的好孩子喔，不大喜欢卧底的做法。” 确实是好孩子，除去在自己面前偶尔会鬼畜的样子以外。 起码很多人都喜欢她来着，在同性和异性中的人气都很高，什么性格开朗活泼、乐于助人、阳光灿烂，想的到想不到的积极向上的词，往她身上安就对了，外表也是颜值高身材好，标准的内外兼修三好女神。 忽略她偶尔鬼畜的样子的话。 不过，这家伙怎么会变成这么鬼畜的样子呢？ 夏明（罪魁祸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PS1：感谢书友：书客米虫 一噬 朱月•布伦史塔德 这世界好无聊 百里瞳 推襟寒儒 禁城在 愛德蒙．唐泰斯 不死仙凰 整日沉迷学习 kolleryed 书客1464237684推荐票的支持，还有书友百里瞳的月票，谢谢支持。 PS2：第一更，两千七。 PS3：求收藏推荐哇啊，感谢。 第六十一章 朋友，你听说过安利吗？ 可以合作的对象兼未来很好的竞争对手啊…… 堀北铃音手指卷着侧边的细发辫，沉吟了一阵子，她看了看同样有些沉思似的夏明，暂且信了一半。 先不说这个恶劣男人的性子喜欢用实话骗人，而且，就算是付出信任也好，她也是信任夏明，而不是他的青梅竹马。 不过现在，既然一之濑帆波的原因暂且被排除了…… “既然不是她的话，那你为什么会……” 堀北铃音直接把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嘛……” 夏明的脸上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无奈神色。 不得不说，有时候现实真的很无奈，他想要的东西本身就会和他的立场产生冲突，或者说他的立场，本身就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在这所学校里面。 “——我的名字是夏明。” 夏明有些泄气似的趴在栏杆上：“——坂柳夏明。” “唉？” 堀北铃音一脸茫然。 他的名字，怎么了吗？ 坂柳夏明转过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这个名字的含义，你迟早会知道的。” “......” “现在的话，我就不主动告诉你了，免得增添无谓的烦恼，虽说那是迟早的事。” 夏明伸了个懒腰，恢复了些许慵懒：“不过，说是这么说啦，但是其实你只要和桔梗同学有点正常的交流，很容易就能明白的，如果是她的话。” 堀北铃音有些不悦，她对栉田桔梗的感官依旧不好。 “啊，看来是没戏了，桔梗同学还真是可怜呢。” 夏明有些唏嘘：“都快一个月了吧？就算是她脾气再好，也快要受不了你了喔。” “那是她自作自受。” 堀北铃音微微冷哼一声：“明明就很讨厌我，还说想要和我交朋友，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夏明耸耸肩：“如果她真的讨厌你，还能坚持一个月的，想尽办法和你搭上关系，在这一点上，我倒是觉得她蛮厉害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面对讨厌的人也好，最多能做到不咸不淡的对待，哪会有那个闲心去想尽办法搭上关系啊，当然，有利可图的情况和利益冲突的情况例外。 不过普通高中生的话，唔，夏明不大想把未成年人都想得有多复杂，因为那样的世界太阴暗了，一点都不好玩。 所以，相对于姐姐教他的那套的现实理论，他更加喜欢帆波提的理想化，哪怕那是表面上的也好。 至于说那是伪善？ ——哈哈哈哈哈。 好吧，夏明估计能笑死，就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吧，你能找出来一个至善的人吗？ ——不能。 因为许多人的一生，都走在追求“至善”的道路上，哪怕到死的那一刻，他们也没有人敢说自己到达了“至善”的境界。 人家付出了一生都找不到的东西，你一时的感触就能找得到？ 怕是真当人家活了这么多年，都活到草履虫身上去了，连你的一点感触都比不上。 更何况“伪善”的情况还分很多种，其本身也算是“善良”的一种，甚至不如说，这才是“善良”的常态。 因为人，从来都不是只有黑白二色，人做的事，更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就能概括。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听到“伪善”这个词，就喜欢全部一棍子打死，说那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那时候的夏明真的很想说，你能找一个尽善尽美的人出来，给我看看什么叫做“善良”吗？ 我付出了你没有的东西，我做到了你做不到的事情，然后我得到了回报。 接着就被指着说——伪善！ ？？？ 成，你棒棒哒。 我的身上全是私心，我不配帮人，我不配做好事，我只能乖乖当我的邪恶大反派。 累觉不爱的夏明，只能乖乖的，滚回了自己的反派阵营之中去。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就觉得，这个世界有多么的阴暗，毕竟，那些人只是“愚昧”，而不是“邪恶”。 如果因此而改变了自己对他人好坏的定义，那也不过是和他们一样，成为遮眼看世界的人罢了。 ——言归正传。 堀北铃音听到夏明对栉田桔梗坚持的感慨，也不动摇，有些嗤之以鼻的说道：“她厉害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 看来她对栉田桔梗的成见，依旧很深啊。 “嘛，既然这样的话，你想要升上A班，就只能孤军奋战咯？” 堀北铃音双手抱胸，有些无所谓的说道：“我本来就习惯了一个人，九年来一直如此，加上幼儿园的话，时间就更长了。” “啧。” 夏明有些咋舌：“真是个，寂寞的女人啊……等等等等！我错了我错了……” 一番对圆规你争我夺的打闹之后，夏明整理了下凌乱的衬衫，伸出手说道：“手机，借我一下。” 堀北铃音把不小心散掉的纽扣扣好，遮住了些许泄露的美景，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有我的号码吗？想干嘛？” “当然是给你搬救兵啊，我是不会帮你啦，不过，我可以找人帮你。” 堀北铃音眉头一挑：“事先声明，如果是栉田的话那就算了，平田也不行，我不想和那种，一看就知道会麻烦缠身的人扯上关系。” 说完，她还不忘瞪了超麻烦的夏明一眼。 “放心吧，不是他们两个，是更好的人选喔。” “……谁啊？” 堀北铃音一把掏出手机，一边疑惑地询问道。 夏明没有回答，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一阵提示音过后，对方选择了接通：“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夏明笑眯眯回答：“我啦我啦，是我啦，白鸟同学。” “……那个，白鸟是？” 对方像是被夏明那自来熟似的语气吓了一跳，沉默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白鸟？那是谁啊？他有些疑惑。 “唉？之前谈话的时候你不是有说过，自己想当一只自由自在的白鸟吗？我觉得挺好的啊，你这么快就忘了？” “……” 对话另一头的绫小路清隆又是一阵沉默。 谈话？白鸟？原来如此，他说的是我啊：“……夏明同学？” “没错，是我啊，你居然没听出来我的声音？” “嗯，毕竟是第一次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有点不一样，而且，手机上显示的又是陌生来电，所以……你在用谁的手机和号码？” 夏明看了眼盯着他的少女，笑了笑说道：“这是铃音的，高兴吧，这可是你的手机上，除了桔梗同学以外的，第二个女生的号码喔，而且她们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说出来的话，班上的很多男生都会嫉妒吧？” “……先不说栉田同学的号码全班都有，你为什么会对我的电话簿了解得这么清楚啊。” 堀北铃音的号码？班上应该不会有男生嫉妒这个吧，毕竟她的性格实在是不怎么讨喜。当然，这些话，还是不要当着那个女生唯一的友人面说好，而且这还是她的手机，保不准她就在隔壁。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绫小路同学的话，难道有和除了桔梗同学以外的女生说上话？” “……” “啊，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我们还是换一个吧。” “……” “朋友，你有听说过安……啊呸，不对，绫小路同学，你有参加平田同学组织的学习会吗？” “没有，怎么了吗？” 夏明朝着堀北铃音眨了眨眼，这情况，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捂着手机录声的地方，俯在夏明的另一只耳朵旁边，轻声说道：“没参加平田学习会的人不少，但是其中不及格的，只有须藤那三个人。” 好吧，意思是及格的参加不参加都无所谓咯。 怎么感觉他们好像更可怜啊，连“入眼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既然绫小路清隆也没加入的话，那就更好办了。 夏明按着女孩的脸推开了她，继续和绫小路清隆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没加入那边的话，那就方便多了。” “帮忙？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啊？” 虽然这么说有些伤人心，不过这也是事实。 堀北铃音撇了…她的嘴被夏明的手心按着，动起来有种奇怪的感觉，脸红红的把夏明的手拍开，她的心中也有些疑惑，这个叫绫小路清隆的人，记得没错的话，是她另一边的邻桌吧？ 一个很不起眼的，还挺阴沉的男生，除了有点帅以外，也没什么明显的特长，在交际方面就更加比不上夏明了，他能做什么？ “当然有啊，这件事情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 绫小路清隆更加疑惑了，他能干什么？而且还是非他不可的那种？难道…… “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早上的话时间也不大够，我们明天中午去食堂边吃边谈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夏明最近早上都有点迷糊，所以他选择了在中午的时候谈正事。 “……这……” 班上的同学有事情想要和自己说，然后约出来边吃边谈，没什么好拒绝的吧？又不是鸿门宴什么的。 “不方便？” “也不是啦……” 以目前为止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坂柳夏明的性格虽然有些古怪，但是基本能和“无害”挂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就是没问题咯。” “……好吧。” 而且，一边一起吃饭，一边讨论事情，这貌似也算是交朋友的一环吧？对于渴望有朋友的自己来说，算是好事……吧？ “那就这样决定了，啊对了，这个号码不要删了，以后还有用呢。” 以后还有用？他的手机坏了吗？还是号码不能用了？ “唔…额…我还有事，先挂了…啊，拜拜。” 绫小路清隆有些疑惑，但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夏明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 一脸莫名其妙的白鸟同学，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手机屏幕。 夏明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呢。 啊不对，他以前……有这么强势的吗？ 还有，刚刚电话的另一头……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 绫小路清隆的直觉告诉他，这时候，还是不要拨回去比较好。 不然…… 会发生什么？ 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不知道。 “……” PS1：感谢书友：思念丶追忆 这世界好无聊 书客2821401010 愛德蒙．唐泰斯 书客米虫 境界妖哦 鸡骨头1047 尤西斯 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第二更，三千四字......我能说今天三更啦！ PS3：虽然有点拖更，但是字数能使我跪求收藏推荐支持月票打赏！拜谢。 第六十二章 恭喜你，成为了第...第一个被选中的孩子！ “……夏明同学？” “嗯？有什么事吗，绫小路同学？” “……你的手，怎么了吗？” “啊，被发现了。” 绫小路清隆有些面无表情……好吧，他一直面无表情来着，而且和堀北铃音那种吓人的不一样，绫小路清隆总是容易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看着他的脸，仿佛就能看到些许灰色的情绪一样，有些渗人。 不过夏明对这个没什么感觉，不如说，他除了自己喜欢的人，看谁都差不多的样子。 当然，绫小路清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阴沉，但是他心里面念念叨叨的话，估计比夏明平时说的话都要多。 就比如现在，绫小路清隆就很想吐槽夏明。 ‘我也不想发现啊，但是你一直都在捂着那块儿地方好不好，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对劲啊。’ “额……这个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有些……不太好见人。” 听不见绫小路清隆内心话语的夏明，有些心凄凄地说道。 “……不太好见人？” 绫小路清隆有些疑惑地轻声重复了一遍夏明的话。 就算是受伤了，也没什么不好见人的吧？ “——哼。” 坐在夏明一侧的堀北铃音冷哼一声：“他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 夏明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白眼，这个女人，是属犬科的吗，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了，印记都还没完全消掉。 “明，把手给我。” 坐在夏明另一侧的轻井泽惠伸出手来，把夏明的两只手捧到自己的面前，放在了双腿上。 借助上方桌子的遮挡，她轻轻地掰开夏明上面的手，看到了一直被遮住的咬痕，略带粉红的色泽证明它已经快要消散了。 夏明作为一名思想成熟的人，自然不会拿着这种“勋章”到处去炫耀。这玩意儿给人看了，除了图个几分钟的爽快以外，就基本没什么用了，而且还容易惹人非议。 男生那边的话不用说，肯定是一堆诡异的视线，大嘴巴的甚至会忍不住叫喊出声，被一群男的围住大喊大叫，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夏明欣赏不来。 至于喜欢说悄悄的女生那边……自己明面上的女友，或许会成为新一轮的话题？还是算了吧，这种话题在那边很容易擦枪走火。 看着夏明手上的咬痕，现在才发现这个痕迹的轻井泽惠有些皱眉的抬起头，看了看夏明另一侧的堀北铃音。 “......”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了，刚刚就已经别到另一边去的脑袋还没拧回来。 女孩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温和地望着她的夏明，小嘴微微嘟起。 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这种时候倒是不隐瞒了。 而且还蠢得要死，就只会用手遮着。 有些不满的轻井泽惠，从挎包中拿出了两片创可贴，给夏明手掌的两边贴上：“你啊，蠢死了，有伤口了也不知道贴创可贴。” 夏明得到解放的另一只手挠了挠头，装傻似的说道：“这不是有你在嘛，而且，其实不怎么痛来着。” “——哼。” 轻井泽惠也冷哼了一声，甚至说出来同样的评价：“自作自受。” “……” 夏明无言以对。 “……那个……” 坐在夏明三人对面的绫小路清隆，有些怯生生的开口道：“……夏明同学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那她们……” “......” 被提到的两人，微微斜了绫小路清隆一眼，让他有些心悸，女生的眼神还可以这么可怕的吗？还是说只是这两个人特别一点？还是这种时候特别一点？ 啊算了不想了，还是栉田同学好啊。 其实，他并不是对另外两个女生会在这里，有什么疑问来着，毕竟昨晚的手机号码是堀北铃音的，她来这里，也不算是意料之外，而另一个轻井泽惠就更加简单了，她是夏明的女朋友，她跟着一起来完全没问题。 来回看了看气氛有些微妙的两女，绫小路清隆如是想到。 当然，对这方面是没疑问了，但是对于夏明找自己有什么事，这个是肯定少不了疑问的。至于询问的话语为什么会带上那两个女生，那纯粹是因为……好吧，其实外表有些阴沉的绫小路清隆，偶然也会有嘴欠的小毛病。 “噢对，是有正事和你说来着。唔……” 按照坂柳有栖的说法，绫小路清隆是一个要小心注意的人，不过，夏明也不是扯线木偶，扯哪走哪的那种，姐姐的话他会听，但是也不会因此就像防贼一样防着绫小路清隆。 而且“小心某人”，在很多时候，不是你躲着他就真的能提防到他了，聪明人有的是办法逼着行动模式单一的你跳坑。 躲人也是一项技术活，比与人接触要简单一点，但是不一定有用。 对于绫小路清隆，夏明不大想整天躲着他，因为那样和他的性格不符，不过是让他在绫小路清隆面前，显得更加突出罢了。 暂且来说，他们之间还没什么冲突，这次的事情，倒是真的可以让他帮帮忙…… 夏明沉吟了一会儿，直接讲明了缘由：“实际上，是有关于铃音的事情。” “堀北同学？” 绫小路清隆看了一眼对面的堀北铃音，有些好奇。 “嗯，铃音她想升上A班，所以我想让你帮帮她。” 让你？这个叫坂柳夏明的男人，其实挺强势的吗？ 绫小路清隆心中有了些对夏明的新认知：“……先不论升上A班的具体计划如何，如果是想要助力的话，不是有比我更好的选择吗？像是平田同学，栉田同学，那两个人，无论是把哪个拉近队伍里，相对于我来说，都更能增加成功率不是吗？” 绫小路清隆自觉成绩一般，运动一般，性格是比一般更差点的程度，无论是学力上还是交际能力上，都完全比不上学霸与现充齐聚一体的栉田桔梗和平田洋介，想要升上A班，可以说无论哪方面都轮不到他出场才对。 不过，某些时候现实是很公平的，再差的人也会有自己的位置，不会有“没用”的人。 夏明微微一笑：“我说过了，这件事情，非你莫属。” “……升上A班……” “啊不。” 夏明轻笑着，打断了绫小路清隆的话语：“我还没讲清楚，你先听我说完，怎么样？” “……” 这个男人笑起来怎么也有这么可怕的时候？ 绫小路清隆默然无语地做出倾听状。 夏明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绫小路同学，你与须藤、山内和池的关系，都挺不错的吧？” 你刚刚不是说先听你说完吗？这会儿又问话了？ 有些心凄凄的绫小路清隆点头承认。 他和那三个人的关系，确实是挺好的，应该说他到现在为止的交际圈，就是以那三个人为主，加上一个叫外村的眼睛宅，还有坂柳栉田平田三这大现充。 “那你也应该知道，他们三个和平田的关系还不大好吧。” 有成功就有失败，有人生赢家组就有败犬组，这两种人虽然不是绝对对立，甚至可以和谐相处，但是就目前来说，败犬组的三人对平田洋介都有明显的排斥感。顺带一提，夏明之前也能和他们说说话来着，虽然和红毛须藤是吵吵闹闹的。 不过，自从公开了和轻井泽惠的关系之后，就变得很少来往了，但是托之前有点交流的福，比平田洋介要好一点。 那三个人吗……原来如此。 绫小路清隆微微点头，他知道那三个人的性格，也想起了他们三人拒绝参与学习会的事情，相当聪明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找自己的理由。 升上A班需要成绩的保证，而在这三个人的事情上，比起平田洋介，他确实是要更有用一点。 陷入思索中的绫小路清隆，下意识地开口道：“你们是想……让他们加入学习会当中？唔不对……” 那三个人有很多青春期少年都有的毛病，甚至比平常人要显眼一点，好面子就是其中的一种。已经拒绝了平田一次邀请的他们，就基本杜绝了加入他学习会的可能，与其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不如…… 绫小路清隆看了看对面成绩顶尖的夏明和堀北铃音，有些肯定的再次说道：“……你们是想，自己组建新的学习会，然后把他们拉进去？” 要看穿夏明为什么找绫小路清隆不难，升上A班，平田洋介和须藤三人的矛盾，这些信息已经足够推论了。 ‘我找你，是为了升上A班，升上A班需要有成绩保证，须藤三人成绩差，又不肯参与学习会，你和他们关系好，你来劝劝他们。’ 相当简单粗暴的结论。 不过，从头到尾都可以说是没有提示的新学习会，就没那么容易猜到了。 有人提出来的时候会觉得理所当然，因为解决方案就在那里，你只要结合一下实际情况就能猜出来了。 但是，从无言中发现问题，找到线索，结合实际，这三步难倒了多少人？ ——不知道。 不过上次月考的试卷发下来之后，很多人都知道，数学考卷上的附加题，没有多少人答得上来就对了，这个道理也差不多。 夏明微微一笑，他转过脸，看向了堀北铃音：“怎么样？他合格了吧。” 一旁没有说话的堀北铃音，轻轻地点了点头。 “……” ——我被坑了？ 绫小路清隆的内心有些凄凉，自己貌似知道得太多了。 PS1：感谢书友：这世界好无聊 不死仙凰 书客2821401010 尤西斯 愛德蒙．唐泰斯 整日沉迷学习 kolleryed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第一更三千一字....额，写着写着就这么晚了。 PS3：跪求收藏推荐支持哇啊。 第六十三章 惠：以为我话不多就不是女主角了吗！Naive！ “那么绫小路同学，铃音就拜托你咯。” 夏明双手抱胸，笑眯眯的说道。 绫小路清隆脸上那基本没什么变化的神色，浮现出了一抹明显的无奈：“……不要把我卷进去啊……” “绫小路同学。” 夏明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愁眉苦脸：“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啊，但是以那三个人的性格，平田同学去了的话也没有用，铃音的性格不用说也知道结果，我的话又不打算参与晋升A班的事宜……” “——等等。” 绫小路清隆忽然打断了夏明的话语，在召集那三个人的问题上，夏明忽略了最容易想到的栉田桔梗，这个没有提到的“问题”可以视为对方不想透露的情报，暂且先不论。 但是刚刚夏明的话里，透露出的问题…… “你不参与晋升A班的事宜？这是怎么回事？” 疑问是毋庸置疑的，给堀北铃音牵桥搭线的就是夏明，现在却说他不会参与晋升A班的相关事宜？说谎也不用打脸打得这么快吧。 鉴于这个“问题”由对方主动提出，比隐瞒栉田的事要松懈一个级别，就试着问问看吧。 “这个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啦，我不会参与有关晋升A班的事。至于原因……” 夏明挠了挠头，看了眼堀北铃音：“……这个还是先不说了。” “——嘁，有什么好隐瞒的，反正是迟早会被知道的事情。” 一旁的堀北铃音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下。 “保持自身神秘性更能吸引人不是？” 夏明竖起一根手指，微微摇了摇：“而且这种事情，也不能单纯的用“早晚会败露”的思维模式去思考啦。” “啊，对，反正你说得都有理，也不会帮我就是了。”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 看来就算是警戒级别松一点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好探听的啊，绫小路清隆在心中暗自想到。 “……关于你不会帮忙这一事实我已经知道了，但是……” “绫小路同学。” 刚想说什么的绫小路清隆，再一次被夏明打断了话语。 只见夏明从堀北铃音那边转过脸来，依旧面露愁色的说道：“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让你参与这么麻烦的事情呢，不过，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好人选了，所以，我能拜托你吗，作为朋友。” 说到最后，夏明的脸上，逐渐带上了诚恳的表情。 ——朋友……吗？ 沉默寡言，稍显阴沉的男性看着夏明，先不论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脸谱一样变来变去的神色有几分可信度，但是起码它毫无疑问的，让想拒绝的人觉得有些为难了，一般来说的话。 这个叫坂柳夏明的男生，现在确实是抓住了‘绫小路清隆’的弱点呢…… “……真拿你没办法啊……”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是什么触及个人底线的请求，简单来说，就是从没有答应的理由，变成了没有拒绝的理由罢了。 普通高中生的话，这种事情很正常吧？被朋友拜托去做有些无奈的事情什么的…… 这么说，我和夏明同学算是挺要好的朋友了？起码比班上的大多数人要显得亲密一些吧？ 朋友异常稀少的绫小路清隆，暗自思索着。 “谢谢，你果然是个好人呢，绫小路同学。” 夏明歪了歪头，有些调侃的笑着说道：“今天中午，我请你吃大餐吧，就当作是谢礼好了。” “大餐……吗？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绫小路清隆沉吟了一会儿，他看了眼笑眯眯的夏明，还有他旁边神色基本没什么变化的轻井泽惠，点点头，收下了这份谢礼。 没记错的话，轻井泽惠，以前花费点数挺大手大脚来着，夏明看起来也不算是太节俭的人，D班现在又没有班级点数收入…… “绫小路同学，你想吃什么？这边应该还能看得到窗口上的菜单，点吧，我待会儿一起帮你拿过来。” 夏明笑眯眯的声音打断了绫小路清隆的沉思，提醒他该点餐了。 “……那，就那个……” 嘛，这种个人隐私的事情，没有好时机去探究的话，还是先放到一边吧，现在好好享受下免费的豪华午餐，还是蛮不错的。 …… 午餐过后，绫小路清隆与三人分道扬镳，选择了回教室，而夏明三人，则是散步在气温逐渐高起来的校园中，消化着肚子里的食物。 路过昨晚见面的海岸边，堀北铃音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夏明贴着创可贴的那只手，可惜的是，那个令她愉悦的痕迹已经看不见了，不仅如此，还被另一只手抓得紧紧的。 抿了抿嘴，她下意识的开口，寻找着话题：“没想到，他这样就答应了，你还真有一套呢，对付那种阴沉的人。” “嗯？” 正在享受悠闲的夏明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绫小路同学啊。”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他只是看起来有些阴沉而已，实际上，唔……他的心思，连我也不太懂呢。” 堀北铃音斜了他一眼：“你又不会什么读心术，真以为自己能看透所有人啊？” 夏明哑然失笑：“嘛，也对，不要说不太经常接触的他了，就连你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成长得很快喔，铃音。” 这个既是调笑，也是实话，一个月前的堀北铃音，可不会轻而易举地就自己想通了，然后选择妥协，那时候刚与她接触的夏明，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你这算是称赞吗？” 堀北铃音有些无语。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真心实意的在称赞你。” 夏明有些好笑的说道：“怎么？难道你还想要收到什么实际的表扬才愿意相信不成？” “实际的？” 堀北铃音瞄了瞄走在夏明的另一边，一直在看海的轻井泽惠，心中有些嘀咕，有她在，你还能干嘛？ “喏，那边。” 夏明眨了眨眼，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努了努嘴。 那里？ 堀北铃音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 ……自动售卖机？ 心中有些微妙的少女，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夏明眼珠子一转：“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买罐饮料回来。” “啊，惠的那份我也会买回来的。” 笑眯眯的说完之后，夏明踏着轻松愉悦的步伐，往自动售卖机的方向走去了。 “……” 看着夏明远去的背影，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真当她不知道《背影》呢？ “堀北。” 就在堀北铃音琢磨着，是不是该用一用雪藏了很久的圆规的时候，一旁的轻井泽惠忽然喊了她一声。 “嗯？” 堀北铃音淡淡的发出一声疑问，没记错的话，这还是轻井泽惠和夏明公开关系之后，第一次和自己搭话吧。 “我啊，其实是一个很主动的人，无论是初中的时候，还是现在……” 嗯？她这是想说什么？堀北铃音有些疑惑。 轻井泽惠的目光有些恍惚，但她很专注的，看着远去的夏明，她的呢喃，也清晰可闻：“……不过，初中的时候......发生了些不大好的事情……嘛，那些都过去了。” 轻井泽惠的初中，主动结交朋友，主动和老师打好关系，主动成为话题中心似的人物，然后，她得到了同学们的信赖，老师的夸耀，对于一个性格正常的初中女生来说，这些可以说是甜到不行的果子了。 这让她的心热热的，悦动不已。 她也不想其它的，只是想好好的品尝这种受人瞩目的美妙感觉，这令她几乎每天都雀跃不已，直到她吃到了果子里的蛀虫。 被欺凌的事情她不敢和同学说，因为还不成熟的她，只想到了同学们知道以后，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那种说不出的奇怪的目光还没真正出现，她就已经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了。 于是她主动去找老师和家长，希望能得到长辈的帮助，然后这一次，她吃到了果子腐烂的一面。 在那之后，她每天都在品尝着甜美与恶臭，直到那一刀…… ——过后，那道疤痕成了她的禁忌，也成了她改变的动力，所以，她来到了这所学校，这一次，她依然选择了主动，不过她要变得更加主动，她要主动到显示出强势的一面，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她。 这个改变让她再次尝到了果实的甜美。 然后她又再一次的 ——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那个眼睛发光的恶魔，将她的过去揭露地一丝不剩，她的把柄被恶魔握在了手中，她将沦为一无所有的扯线木偶......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恶魔褪去了它的狰狞，换上了一副温和的模样。 这让她错愕不已。 然后，已经被过去与现在的两种反差，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她，轻而易举的沦陷了。 什么甜美，什么恶臭，那都不重要，那些日复一日的味道她已经厌恶了。 恶魔？那不重要，夏明一点都不丑。 骗人？那也不重要，夏明不喜欢说谎。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再一次感受到了 ——那种暖暖的感觉。 同样的主动，收获了同样的甜与苦，只不过这一次，苦涩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温暖所代替。 所以在夏明面前，她想要尝试一下，稍微尝试一下—— 乖巧温顺的性格，会不会再次尝到那种暖暖的感觉呢？ ——有了，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热热的，暖到心颤般的感觉。 仿若泡在温泉中的感觉，轻井泽惠很享受，她很开心，很喜欢夏明。 不过…… “……那些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在第二个不知情的人面前提起，不过现在……” 轻井泽惠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瞪视着一脸茫然的堀北铃音。 她那张可爱的脸蛋上显露出些许凶狠，仿佛恫吓般，语气强烈的说道：“——夏明，是我的，你给我滚远点。” “......” 这才是她现在常用的面目，好用的面具。 PS1：感谢书友：这世界好无聊 朱月•布伦史塔德 书客米虫 书客95254582463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书客2821401010 不死仙凰 思念丶追忆的推荐票支持，还有书友朱月•布伦史塔德的月票，谢谢。 PS2：3333字，第二更弄到这么晚，咳咳，主要是看收藏忽然突破400，第一章也三千多字，第二章干脆也三千以上好了，就当今天三更了（望天） PS3：谢谢各位的支持，最后是不要脸的继续求收藏推荐支持，谢谢大家。 第六十四章 就决定是你了！ “……时代的领袖……” “……以氏姓制度支配各地……” 今天下午的课程是历史课，耳边是兼任历史老师的班主任那把磁性十足的，说不上是诱人好还是催眠好的声音。 “……根据血缘决定地位与职位……” “……” 夏明有些无聊的支着侧脸，点了点桌面上的平板电脑，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别误会，他在看课堂上的内容，这是上课用的平板电脑，这所壕无人性的学校分发的学习用具之一。 以前的话，倒是真有人敢用这台平板电脑来上课看漫画之类的，但是现在，夏明的眼珠动了动，扫了下班级。 以前小动作不断的学生，个个都正襟危坐的，哪怕有几个在打瞌睡，也强撑着不敢真的趴下，两手都放在桌面上，平板电脑放在一侧，虽然看不见内容，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没人敢用来干别的了吧。 夏明心中有些感慨，不得不说，只要和“钱”扯上关系，哪怕是曾经的熊孩子，也能成长得很快啊，说变乖就变乖。 顺带一提，这所学校所谓的严格限制一切对外联系，包括校内对外，以及校外对内，也就是说，哪怕你在外面能烧钱玩儿也好，进来了，就别想着能用点数以外的东西当交易货币。 当然，这是极东之地高层钦定的规矩，你要是能……算了，其实很多二代的家里，也很注重门风教育来着。 而且他们自己制定的规矩，自己就算不是最大受益者，也肯定不会亏到哪里去，脑子坏了才会明目张胆地破坏规矩。 “叮铃铃——”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三点四十分，放学的铃声响起，身为老师的茶柱佐枝，在这方面上也不拖泥带水，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她就直接宣布了下课。 不过，貌似刚好把内容讲完了？ 瞄了瞄平板电脑上的最下方，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这所学校，有时候还真的是严谨到有些可怕呢。 “啊啊啊，历史课什么的超烦的啊！不对，应该说所有课都很烦啊啊啊！” “茶柱老师的声音听着好想睡觉……” “话说刚刚那个在考试范围内吗，我不小心走神了……” 放学后的D班原形毕露，看来就算课堂上的情况一百八十度的反转式变好，也不能一下子就让他们的本性完全转过来啊。 也对，毕竟才刚开始。 夏明耸耸肩，视线转向了隔壁的堀北铃音。 “话说，你和惠，你们中午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吗？” 夏明有些古怪的问道。 中午的时候，他不过是去了一趟买饮料的功夫，会合之后就感觉有些怪怪的了。 虽然基本上还是不怎么搭理对方，但是堀北铃音和轻井泽惠两人之间的氛围……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别吧，说翻脸就翻脸？我离开的时间最多也就，紧身衣巨人刚打完小怪兽的时间啊，就三分钟不到，要不要这么快？ 夏明有些心凄凄。 正在收拾挎包的堀北铃音瞄了眼夏明，一脸淡然地说道：“没什么，就是说了点关于你的事情。” “……” 关于我的事情？完啦…… 夏明的嘴角有些抽搐：“……你们，没有吵架？” 堀北铃音莫名其妙的看着夏明：“我们为什么要吵架？” “额……也对，咳咳，那么你们，说了什么？关于我的。” 还是先听听她们讲了什么吧，好见招拆招。 堀北铃音上下打量了会儿夏明，忽然，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和朋友一起离开教室的轻井泽惠，于是她小嘴一撇：“你这么想知道的话，怎么不去问她？喏，她都要走了，你不跟上去？” “……” 夏明有些无语，虽说情侣经常一起行动很正常，但是他们总不能真的一天到晚的，就粘在一块儿吧？又不是磁铁。 在私人空间方面上，无论是轻井泽惠还是一之濑帆波，都挺宽容的，让夏明也不需要操心这个。 他掏出手机在堀北铃音面前扬了扬：“她刚刚已经发过短信给我了，说今晚和朋友约好了去……唉？”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手机上传来一阵明显的震动，那是有新信息的提醒。 “——呵，是轻井泽同学的信息吧。” 堀北铃音忍不住嗤笑出声，没想到这家伙，也有这么快就被打脸的时候。 “......” 我不是说过她刚刚已经发过信息了吗…… 夏明转过手机屏幕放到眼前，微微低头，遮住了忍不住翻起来的白眼。 内心的吐槽欲已经快要止不住的夏明，直接点开了信息…… “……唉？” 然后他再一次地，发出了疑惑的拟声词。 一旁的堀北铃音理了理书籍，准备把它们塞进挎包中：“怎么？她让你……” “不是，这个不是惠的信息啦。” “不是她的？那，难道是B班的那个？” 夏明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的通讯录上又不是只有她们两个。” 堀北铃音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确实，她们两个的，我的和佐仓同学的，还有栉田和其他我不认识的女孩子……” “我的通讯录上也不是只有女性！” 夏明没好气地打断了少女的话语，他把手机转了个圈，放在了堀北铃音的面前：“喏，你看，这个是学生会的信息。” “……” 堀北铃音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忽然陷入了一阵恍惚当中：“......学生会......” 夏明眉头一挑，她这是怎么了？ 学生会？学生会怎么……嗯？ 看来有故事啊。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收回了手机：“如你所见，我被学生会传唤了。” “……你为什么……” 堀北铃音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她才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忍不住吸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咬了咬下唇，她继续说道：“……为什么会被学生会传唤？”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夏明摊了摊手：“我甚至根本就没有存过这个号码。” “那为什么会……” 堀北铃音下意识地向夏明询问道。 与此同时，她也在心中思索着，学生的个人号码，照理说除了学校和学生自己主动说出来以外，就不会有别人知道才对，而且，学生会有事要找人的话，也会通过校内广播来通告寻找，没有必要花费时间，去向学校要取学生的个人号码，至于打听号码的行为，那就更加是浪费时间了。 “......” 夏明皱了皱眉头，看来，不仅仅只是有故事这么简单了，她都开始失去基础的判断能力了…… “——你冷静点行不行。” 伸出手，把堀北铃音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夏明没好气地说道：“我这个被传唤的本人都还没说什么呢，你慌什么？” “但是……” 声音都开始有些变形的堀北铃音，眼中依旧透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 “但是什么啊，这里是学校，我们都是学生，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夏明翻了个白眼，手指微微用力一扭。 ——既然错愕感还不行的话，那就再加点料儿。 “——疼。” 堀北铃音的眼角狠狠一抽，忍不住痛呼出声。 PS1：感谢书友：总教练 八咫乌 苏格兰情调 翡翠机关 整日沉迷学习 愛德蒙．唐泰斯 幻想灬星辰 kolleryed 书客米虫的推荐票，还有书友翡翠机关 薯薯薯丶薯片的月票，谢谢。 PS2：第一更，两千四。 PS3：不多说了，码字去，求收藏推荐以及各种各样的支持，谢谢。 第六十五章 夏明：我可是乖宝宝！ “疼就对了。” 夏明点点头，松开了手。 堀北铃音摸着红红的脸颊，那是被掐的，她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波澜总算是平复了许多。 她看着夏明，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最近有做什么吗？学生会的人，怎么会突然找上你了？” 已经平静下来的她很快就找到了关键点，现在重要的不是学生会的人怎么得到夏明的私人号码，而是他们为什么会找上夏明。 “唔……” 夏明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应该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吧？我觉得我一直都很正常的在享受青春啊。” 你的青春就是像推土机一样四处推吗？ 堀北铃音有些想吐槽夏明的正常青春观念。 不过她也就想想而已，现在还是正事重要：“既然是这样的话……” “我说啊。” 看着沉思的少女，夏明叹息般摇摇头：“你还是太紧张了喔，用得着像防贼一样想那么多吗？” “学生会找我有事是肯定的，但是有什么事，我去到不就知道了。” “……也是……” 堀北铃音有些泄气般的低下了头。 “嘛，那我走……啊对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我还是……还是算了吧。” 堀北铃音有些慌张的摆摆手，拒绝道。 夏明再次摇了摇头，这副样子还真的是……跟佐仓爱里有些像啊。 “那我走了。” “嗯……拜拜。” ………… 高度育成高等学校，这所学校很特别，这一点在入学之前，夏明就已经知道了，不过那时候的他，知道的只不过是一鳞半爪罢了。 经过这一个多月以来的亲身观察，他也发现了很多其它的东西，比如说班级的组成，在这所学校的规定中，是没有指定班级委员的。 也就是说在这里，学校是不会指定班长的。 不得不说，这个规定在无形之中，增添了许多班级内的竞争氛围。 在某些时候，学校是需要班级代表人去召开会议，以方便进行校园活动，还有下达通知的。 正常的普通学校来说，班级的代表人就是班级学生选举出的，由校方肯定其职位的班长了。 然而，这所学校是没有班长这一职位设定的，所以，这个所谓的班级代表，自然就需要由学生们，自己来决定其统治地位了，而被选出来的人，不用多说，必然会是班级的中心人物。 这个班级代表，不说能完全操控整个班级，但是最起码，他能在班级的事务上，拥有比其他人，甚至是比部分多数人加起来，都要有力度的决定权，除非他被绝大多数人否定了。 而由于这个班级代表，学校不予以职位上的肯定，所以说，这个代表是随时可以变更的，这全看班级本身的决定。 一句话，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 与这异于常理的班级组成一样，这所学校的学生会，也同样异于常理。 极东之地的学生会，一般来说都会拥有一定的对普通学生权利，这个是根据学校的不同而有所差异的，当然，免不了给学校当跑腿的命运就是了。 而高度育成高等学校的学生会，不仅拥有对学生的权利，甚至还拥有对学校的权利。 夏明这一世的姐姐，也就是坂柳有栖曾和他说过，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修改校规。 一定程度是多大程度？ ——能让学校的理事会同意的程度。 也即是说，你只要能够说服理事会，就能更改除了几条铁律以外的校规，甚至，你如果能够说服更上一层的人，还能进一步地修改铁律。 当初听到这里的夏明，情不自禁地……喊了声666。 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荒谬的，因为这种规定，说白了就是看个人操作的事情。 规矩就摆在那里了，你一个高中生，如果能说服一群成年人，甚至是说服混迹高层的政客们……好啊，人才，国家需要你，准了。 简单来说，就是你从和未成年人玩堆积木，变成了和中年人玩饭局。 ——这个规矩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夏明也在想，这基本能和统治阶级划上等号的学生会，找自己干嘛？ 按照这所学校的规定，学生会的人，怕是真的快要把学生的本职都去掉了，直接干起了管理学校事务的工作。 这一个月以来，自己还挺安分来着，一没挑事，二没挑战权威，三没当出头鸟。 这些几乎能和社会上的大忙人相比的人，找自己干嘛？ 手机的信息上也没什么提示，只说了学生会有事找，让他过去一趟，这让夏明有些莫名其妙的。 不过，想起姐姐坂柳有栖，之前的一个月，会时不时的在她那边待上一阵子，但是这几天，自己好像还没见过她来着…… 夏明打了个寒颤，今晚还是去看看她吧，不然…… “哟！夏明！” 唉？这熟悉的招呼声。 夏明扭过头，看向了后方。 身后的不远处，他看到了一行四人的组合，两男两女…… “......” 一脸惊喜，和夏明挥手打招呼的，是金色直长发的开朗女生，一之濑帆波。 “哟，帆波。” 夏明眨了眨眼，笑容满面的作出了回应。 然后他一脸愉悦的，往四人的方向走了过去，一把挽住了女孩的手……我是说，一之濑帆波隔壁的那个银发女孩。 “姐~” 很是乖巧的主动打了声招呼，夏明此刻的弟弟力十足，虽然不知道这个弟弟力是个什么鬼设定。 “嗯。” 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神色的坂柳有栖，拍了拍夏明的头，轻声作出了回应。 哇靠吓死宝宝了，夏明有些心凄凄的在心中念叨着。 刚想到恐怖的地方，坂柳有栖就出现了，着实把他吓得不轻，连脸都不要了就直接扑上去，甜腻腻的喊了一声姐姐，以表自己的忠诚。 “……” 一旁的一之濑帆波强忍着嘴角的抖动，这家伙，越来越会卖萌当狗腿子了。 “对了，这两位是？” 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反正就是在企图萌混过关的夏明，赶紧转移话题的询问道。 “我是一年A班的葛城，葛城康平，你好。” 原先站在坂柳有栖的一旁，现在位于夏明一旁的高大男子，主动开口自我介绍。 这是一个面相成熟，看起来很严肃的男生，加上那副高大健硕的身材和那颗显眼的光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高中生的样子。 葛城？ 没记错的话，是个时不时和姐姐作对的人？ 夏明笑眯眯的打招呼道：“你好啊，我是夏明，坂柳夏明。” “坂柳……吗？” 葛城看着极其相似的两人，加上刚刚夏明对坂柳有栖的称呼，脸上有了些许了然的神色：“坂柳同学，请多指教了。” “嗯。” 夏明依旧笑眯眯的回应道。 “坂柳学弟你好啊，我是二年A班的南云雅。” 站在一之濑帆波一旁的男生，一脸爽朗的主动伸出手来，和夏明打招呼道。 唉？二年级的？ 夏明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下这个看起来很阳光的男生。 身材看起来挺纤细的，五官端正，有一头流苏般的金色短发，是个典型的美少年，让人以为只会出现在影视屏幕上的那种。 “学长你好啊。” 与那宽大的手掌握了握，夏明回礼道。 PS1：感谢书友：禁城在 一噬 dvv 晓聪 朱月•布伦史塔德 走路易拉罐 书客米虫的推荐票，还有书友晓聪的月票支持，谢谢。 PS2：第二更，两千四，今晚有事先溜啦。 PS3：惯例求推荐支持！谢谢。 第六十六章 夏明：没错！我就是世界第一姐吹！ “说起来，夏明你怎么会在这里？那边的话，现在好像只有学生会的办公地点开放喔，你也被传唤了吗？” 一之濑帆波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这条是通往学生会办公地点的道路，虽说那并不是唯一的目的地，不过会在放学时往那边走的人，不是学生会成员就是老师，或者是被学生会传唤的人。 当然，不怕死的情侣，也可以前往那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幽会来着。 “也？意思是，你也收到学生会的短信了？这么说的话……” 夏明眉头一挑，向坂柳有栖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坂柳有栖眼含笑意的，缓缓点了点头。 “葛城同学，你也是？” 得到姐姐肯定回复的夏明转过头，看向了葛城问道。 话说这个身高真的是……仰起头的夏明有些怨念。 出乎意料的，葛城康平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收到学生会的短信。” “那，你不是去学生会的咯？” 葛城康平再次摇了摇头。 “唉？” 这回夏明是真的愣住了。 “实际上，学生会通过我们的班主任传达了通知，让A班的代表人，去一趟学生会。” “A班的代表人？” 夏明眉头一挑，有些哑然地再次转头，看向了坂柳有栖。 居然有人，能爬到姐姐头上？ 前面说过了，这个位置对于这所学校的学生来说，可不仅是班长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实实在在的，承担信任与名誉的人。 换句话说，就是要承担班级内所有风险的人，无论是对外的，还是对内的，再拔高一点比喻的话，就是企业的负责人兼管理人。 在夏明心中，可不认为有谁能和自家姐姐争夺这个位置。 坂柳有栖没有说话，再次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依旧不变，温和的看着夏明。 唔？ 夏明眼珠子转了转，随后便反应了过来。 班级的代表人，由于学校并没有给予职位上的肯定，所以，并不是像班长那样，从一开始就有一个。 A班的情况，现在还处于派系争斗之中吧。 这个很容易理解，在学生之中，只要有一个能力和情商比较出众的，就能轻而易举地拉出一个小团体来。 就比如现在的D班，就已经隐约形成了几个有明确中心的小团体。 平田洋介的，栉田桔梗的，轻井泽惠的。 当然，在这些小团体中，除了几个坚定的支持者以外，其他人仅是根据熟悉的程度，偏向团体中心罢了，而且很多时候，他们也会看情况站队，毕竟他们是学生，而不是政客。 至于说成绩好颜值高还是人气王的夏明？额……他比较像吉祥物，谁都喜欢的那种。 不过硬要说的话，他也有小团体，但是，让佐仓爱里和堀北铃音去带动人附和他？ emmm…… 他还是去抱轻井泽惠的大腿吧，反正只要夏明开口了，那个少女一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有几个明显的小团体，但互相之间没什么摩擦，D班现在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 至于A班，夏明只听姐姐偶尔提起过，葛城会和她意见相左，这样的话，估计是分为了两个派系。 现在开学的第一个月刚过，一年级最大的事情，也就是之前的考试了，想要通过这件事来压垮班级内部的另一把声音，确实是还太早了一点，毕竟，那只不过是序幕罢了。 而且这次，A班还以压倒性的战果，取得了班级排名上的第一，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胜利，无论葛城有没有参与……不，不对，他已经站在这里了，不可能没有参与。 总而言之，A班现在的情况，是有两个代表人了。 至于说坂柳有栖是因为收到短信，而不是因为成为班级代表人才出现在这里的？ 这个选项夏明从一开始就pass掉了。 因为他了解坂柳有栖，她不可能站在除了顶点以外的地方，即使有，那也是像现在这样，悠闲地走在攀登的路上。 嘛，A班的事情，还轮不到夏明来操心，反正，任何挡在姐姐面前的东西，不过是土鸡瓦狗。 不知不觉成为了世界第一姐吹的夏明，如是想到。 “对了，姐，你知道，学生会找我们是因为什么事吗？” 扔掉了无谓的烦恼，夏明有些好奇的向坂柳有栖询问道。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优雅从容的坂柳有栖，还没来得及告诉宝贝弟弟答案，一旁的一之濑帆波，就已经抢先开口了：“是考试成绩喔，夏明你这次的月考，也是满分吧。” “成……成绩？” 夏明的话语一滞，忍不住有些凌乱。 这么说……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记得就算是在之前的世界也好，顶尖的学霸好像确实是会被特别关照来着。 夏明这次的考试成绩是满分，这个分数先不论真假，会被找上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看来自己之前都被那些骚操作给唬住了啊，差点忘了这还是一所学校来着。 而且…… 夏明瞄了瞄自家的青梅竹马。 又是‘也’……就是说她也是满分咯。 呼哇，自己开挂了先不算，但是这家伙，和自家姐姐一样都是怪物级别的吗？ 其实夏明并不是第一次听见，一之濑帆波那堪比自家姐姐的优秀来着，只不过以前的他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对于这个完全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 他现在“第一次亲眼”看见了，实在是忍不住在心中有些感慨。 开水很烫，但是你要舔上一口才能感受到真正的烫，夏明现在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感慨完的夏明有些疑惑的问道。 虽然对于一之濑帆波和坂柳有栖来说，因为成绩好而被关注是经常的事，但那是在一般的学校之中。 而且在那些地方，首先关注她们的人，应该都是教职人员和学校高层才对，还轮不到学生会来第一个发话。 “这个——” 一之濑帆波吐了吐小舌头：“是南云学长告诉我的啦。” “南云学长？原来如此。” 看了看嘴角带着爽朗的笑容，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对话的南云雅，夏明点了点头。 啊，也对，他是二年级的，对这个有些了解，也不怎么奇怪吧…… ……不，不对，心中有了些许推敲，夏明很快就有了新的结论。 ——这个学长，估计也不怎么简单。 学生会特意不选择常用的全校广播通告，转而编辑信息，私发到学生的个人手机上，从这点上来看，应该是有意要隐瞒一般的学生了。 南云雅能知道他们被传唤的原因…… “学长真厉害呢，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夏明有些感叹似的说道。 “学长会知道这件事，那是当然的啊。” 一之濑帆波皱了皱小鼻子，对夏明进行了科普：“因为南云学长，是学生会的现任副会长。” “……” 夏明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PS1：感谢书友：比企谷悠一 书客2821401010 尤西斯 不死仙凰 阿库诺罗利亚 kolleryed 雪の下陽乃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第一更，两千三。 PS3：惯例求推荐支持哇！谢谢。 第六十七章 你们学生就不能好好学习吗！ 学生会副会长，虽然多了个副字，不过，能在这所标榜实力至上的学校中，拿到这个位置，也足以证明南云雅的能力了。 而且，现在还只是每学年中第一学期的第一个月刚过，他能在这种时候就担任副会长一职，也就是说，他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崭露头角了，甚至到了超越高年级的地步。 在处理事务上，对于学生来说，时间与经验积累起来的区别，可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南云雅能在一年级时就填补了这其中的空缺，无论是他本身就拥有相当强的能力也好，还是他拥有恐怖的成长性也好，总而言之，这都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 “很厉害对吧。” 一之濑帆波也有些感慨似的说道：“而且，南云学长的班级，是原B班噢，是他率领了原二年B班的人，晋升成现二年A班的。” 夏明眉头一挑，有些诧异，别看A班B班听起来差距不大，但是想要更替成功，可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被任命为副会长的吗？ “南云学长，好厉害。” “坂柳学弟的夸奖，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咯，谢谢。” 南云雅有些自傲似的话语并没有让人感到不适，反而因为他那开朗高昂的语气，让人觉得这是他有意的调侃，给人一种阳光幽默的感觉。 夏明不得不再次感慨，英俊爽朗的外表，略显诙谐的谈吐，性格看起来也挺阳光的，这简直就是典型的白马王子啊，完美强大非绣花枕头的那种。 不过…… 夏明松开了坂柳有栖的手，来到了一之濑帆波的面前，伸出手，往两边拉扯着少女柔嫩的小脸：“我问的是姐姐，你插什么话嘛。” ——哼，就是这张脸上的嘴。 “唔……” 被扯脸的一之濑帆波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她像是感觉到痛一般眨了会儿眼，接着便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好……疼……啊……” “我都没怎么用力好不好。” 夏明没好气地说道。 “……啊……哦……唔……” 一之濑帆波依旧口齿不清，只是这次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用拟声词代替。 “你还敢再叫得假一点吗！” “……” “——呵呵。” 一旁的坂柳有栖秀眉一弯，发出轻柔的笑声，她那蓝宝石般的眸子，笑意盈盈的看着闹别扭的夏明。 ——这孩子……居然学会吃醋了…… 一之濑帆波抬起手，向夏明的脸蛋抓去，很是愉悦地装傻配合着他。 ——第一次见这家伙吃醋唉，这表情真难得，好可爱，嘻嘻…… “……” 葛城康平无言的看着，那张跟他的同班对手坂柳有栖异常相似的脸，被揉成各种形状的样子……本就擅长板着脸的他选择了不动如山。 “坂柳学弟和一之濑的关系，还真是好呢，你们是情侣吗？” 站在一之濑帆波一边的南云雅，有些好奇的出声问道。 “……” 正在玩闹的两人停了下来，夏明眨了眨眼，让少女放手。 一之濑帆波也同样眨了眨眼回应，意思是，由她来回答。 “……” “你们，怎么了吗？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南云雅有些愕然的看着忽然停了下来，却又没有下一步动作的两人。 “我们三个，是青梅竹马。” 一旁的坂柳有栖，温声开口道。 咦？ 脸上带着滑稽表情的夏明，双眼睁大了些许。 一之濑帆波看着有些惊愕的夏明，柳眉微微弯起，眼底含笑地主动放下了手。 ——笨蛋，你以为你能瞒得住你姐姐吗。 读懂了一之濑帆波眼神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夏明有些郁闷地放开了手。 “青梅竹马？原来如此。” 南云雅有些了然的笑了笑：“该说是物以类聚吗？青梅竹马的三人，居然都在这次的笔试中取得了满分，真是漂亮的组合啊。” “学长你可不能夸这家伙喔。” 一之濑帆波一把揽住夏明的脖子，抱着他的脑袋有些嗤之以鼻的说道：“这家伙以前的成绩可是很差的，入学考试的时候还排在末尾呢，现在也在D班。” “喂喂喂。” 被锁喉似的夏明也不挣扎，他的手往下，捏住了少女腰间的软肉：“揭人底细，有你这么当青梅竹马的吗？” “D班？” 南云雅愣了愣，这所学校并不是完全看学力的，入学时的成绩仅是分班的参考之一，这一点，已经当上了学生会副会长的他自然很清楚，但是，如果被分配到D班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 “没想到D班之中，也隐藏着像坂柳学弟这样的人啊。” 他是不是被分配到D班已经无所谓了，能在第一次的考试中获得满分，足以证明他的能力：“怎么样，你要不要也加入学生会呢？” “唉？” 夏明愣住了。 “学弟不愿意吗？” “……这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问题吧？” 没记错的话，这所学校的学生会成员…… “是在担心会长的问题吗？放心吧，我会成为你的担保人的，还有这位坂柳学妹——” 南云雅的目光越过夏明，看向了坂柳有栖，彬彬有礼地邀请道：“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加入学生会。” “嘛，虽然一次性担保三个人会有些吃力，不过这一届的规矩，本来就是可以从新生中，挑选两到三名学生加入来着。” “这么说可能有点贪心，不过你们三人都很优秀，我也希望你们都能加入学生会，来和我一起，创造出更适合这间学校的氛围。” 嗯？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 随着南云雅对夏明两人的邀请，在场几人的神色，都带上了难以察觉的异样。 “谢谢你的邀请，但是我对学生会的事情，并没有兴趣。” 最明显的坂柳有栖，第一次把视线从夏明的身上移开，她看了眼南云雅，给出了礼貌而又坚决的回答。 “......” 没有被提及的葛城康平，依然无言地注视着他们，只是眼底的深处，有了些许异样。 夏明拍了拍一之濑帆波的胳膊，让她放开自己。 “不好意思啊，学长，我也是，对学生会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物，夏明一脸歉意的说道：“所以，抱歉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呢。不过——” 南云雅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但是他很快就把负面情绪扔到了一边，语气一转，重新恢复了爽朗：“你们要是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喔。” “咯咯——” 一之濑帆波笑了笑，调侃般说道：“南云学长还真是坚持呢，难怪能带领班级升上A班，还当上了副会长。” “谢谢你的称赞，一之濑。” 南云雅彬彬有礼地回应道：“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啊，今年这么优秀的三个人，竟然只有你想要加入学生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毕竟他们以前看起来，就是比较喜欢安静的人。” “嘛，不过这样的话，这次我也能全力担保你了，要好好加油喔，一之濑。” “嗯，谢谢你啦，学长。” “……” 插不进话题的夏明暗中翻了个白眼。 他心中颇有些微词。 就算这所学校的学生本职不是学习也好，但是你们这权术玩得这么溜，真的可以？ PS1：感谢书友：思念丶追忆 书客5815529051 朱月•布伦史塔德 濉鸢咯 霞之丘诗羽的推荐票支持，还有书友雪の下陽乃的刀片催更。 PS2：第二更，两千四，卡文了，ORZ。 PS3：惯例求推荐支持QAQ。 PSEND：卡文好难受...... 第六十八章 学生会门口就不能秀恩爱了吗！ 特别教学楼区，用于特殊授课的地点，内里包含了很多拥有专用器材的课业教室，比如摆放化学药品的理科室，习泳课专用的游泳馆等。 学生会的专用办公地点，也位于这个区域内。 “……” 看着楼梯旁的地点指示牌，夏明有些无语，这所学校的土豪程度，走在路上就能感觉到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钱到专门建一栋教学楼给学生会用。 阿西吧，别人家正常的学生会，只不过是拥有一间办公室和一间杂物室，最多揽下一层楼。 这里倒好，直接承包了一栋三层高的楼房。 而且夏明没记错的话，学生会的人数并不多吧，这教学楼粗略看上去，里面的教室恐怕都够一人分一间了。 这还是加上占地面积大的几间会议室。 会议室，几间。 啧啧，你们这一小撮人开会已经不满足于一间会议室了吗？ 而且这个地方…… 夏明瞄了瞄左边的窗外。 那个地方转个弯，就是这栋教学楼的背面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眼神很好的他，看到了些许熟悉的景色，那里好像是上次轻井泽惠和他…… 噫，新手光环这么强大的吗。 虽说只是路过那里而已，但要是被发现走向没有路的教学楼背面，学生会某成员的好奇心一涌上来，那结果…… “啧啧。” 夏明忍不住咂了咂舌。 “要走了啦笨蛋，难道说你看这么了久，都还没找到目的地吗。” 一之濑帆波抱着夏明的手臂拽了拽，脸上带着些许揶揄，仿佛在笑话他一样。 “我在找卫生间不可以啊？” 夏明一脸没好气的，随着少女的力道往前走去。 “咦？难道说，你紧张了？” “紧张？为什么啊？” “想上厕所啊。” “啥？这又是什么逻辑？” “不是都有这么说的吗，借口上厕所，实际上是……” 有些吵闹的二人，快步跟上了走在前方的三人。 ………… “副会长。” 学生会办公室门前，一个站姿笔挺，看起来颇为一丝不苟的女生，表情严肃的和南云雅打了声招呼。 南云雅笑了笑，语气有些正经的回应道：“橘书记，下午好。” “下午好。” 点点头礼貌十足的回应了下，这个担任书记一职的女生看向了夏明几人：“我是三年A班的橘，如你们所见，是学生会的书记。” 她神色认真的自我介绍完以后，也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A班的代表，一人？还是两人？” 直奔主题？而且看样子，她已经事先通过资料，了解到了坂柳有栖两人的相貌。 “两人。” 开口回答的是葛城，这个不似高中生般的高大男子，此刻神色更为认真，显得有些拘谨。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这家伙，看起来性格还挺老实的嘛，而且也很聪明。 坂柳有栖看了眼葛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看着神色各异的A班两人，橘书记点了点头：“那么，请你们先进去吧。” 她转过身敲了敲门，三秒钟之后，便直接拧了拧门把打开了门，接着侧过身子，对坂柳有栖二人示意。 “副会长和两位请稍等，失陪了。” “咔嚓” 嗯？这还真是…… 夏明眉头一挑，神色有些怪异。 “怎么？坂柳学弟被橘学姐的严肃认真给吓到了？” “嗯，有点吧，”夏明笑了笑，然后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南云雅：“南云学长，你知道他们要多久吗？” “好奇他们在谈论什么？” 南云雅看出了夏明真正想问的问题，他微微摇头，不着痕迹地抬起眼帘看了下不高的天花板，那颗黑色的半圆球，轻笑一声：“那是一年A班的事情，这么好奇的话，等你姐姐出来之后再问她就是了。” 夏明同样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要多久而已，下午约好了要辅导同学功课呢，毕竟期中考的成绩，关乎到退学的事情。” “坂柳学弟还真是游刃有余，希望在这之后的重要考试之中，也能如此吧。” 夏明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承您吉言。” 南云雅看了眼若无其事的夏明点点头，接着话音一转，主动提出了一个问题：“不知道学弟，对这所学校有什么看法呢？” “看法？”夏明沉吟了一会儿：“即使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但我认为自己还只是个新生，看法什么的，不值一提。”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南云雅仿若意有所指般语气幽幽：“在我看来，一个月应该已经足够看到很多东西了才对。” “或许吧，”夏明附和着：“毕竟学长很厉害，我就不行了，也就学习成绩好点而已。” 只是学习成绩好点而已......吗？ “呵呵——” 南云雅忍不住发出轻微的笑声：“看起来确实是如此呢，不过，我很期待你的成长。” 嘛，就像他说的那样，毕竟还只是个新生而已，也难怪会看不出那种事情，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过，能站在这里，本身就足以证明学弟的能力了，”南云雅再次开口道：“这样的你，总会有点自己对学校的看法吧？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吧，没关系的。” “嘛……” 夏明歪着头，抬起眼帘看了看给自己鼓励的南云雅，眼角的余光扫过天花板，仿佛踌躇了一会儿般，才继续说道：“……要说看法的话，我觉得学校还挺不错的。” “特别是对于实力至上这一条规则，即使我被分在最差的D班也好，也不妨碍我高度认同这一规则。” “资源是有限的，有时候甚至到了需要互相争夺的地步，为了壮大和自身息息相关的整体，自然需要把资源分配给优秀的个体，因此而区分出不同的群体，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要用群体来比喻区分的话，虽然不大形象，但就像是同为哺乳动物的羊群和狼群一样吧。” “然而很少有人会去注意到，除去猎食者的天然性威压以后，狼和羊都差不多，同样是脆弱的身体，狼有锋利的爪牙和凶猛的扑杀，羊也有足以断肢碎颅的踢蹬。” “这所学校的班级排序变更，估计就是一直在提示着这一点吧。” “想要获得更多的东西，那就扔掉无谓的怯懦，捡起自己的武器，奋力往上爬。” “想要保证自己的地位，那就磨利爪牙提高警惕，准备随时撕碎送上门来的猎物。” “而当狼与羊交手的那一刻，就像是把各自摆上了天秤的两端，那唯一的身份，让它们没有能达到平衡的那一刻，不是你在上维持地位，就是我在上成为新的狼。” “……” 南云雅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叫坂柳夏明的男生…… “笨蛋夏明。” 一之濑帆波扯了扯夏明的脸颊，鼓起脸颊说道：“你说得太血腥了啦，果然，男孩子都喜欢那种鲜血淋漓的场面吗？真是的，那种场面有什么好看的嘛。” 我只是用羊和狼比喻好不好，而且谁喜欢鲜血淋漓的场景了？ 夏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个观点他可不敢苟同，毕竟他亲眼见过脸颊裂成两半的人，那场景…… 噫！ 夏明打了个寒颤，同样伸出手去扯上了少女的脸颊。 ——又是这张脸上的嘴，让自己很不爽快，哼。 PS1：感谢书友：这世界好无聊 愛德蒙．唐泰斯 书客89213688243 不死仙凰 天野雪辉 一噬 走路易拉罐 书客2821401010 kolleryed的推荐票和书友天野雪辉的月票支持，谢谢。 PS2：第一更，两千四。 PS3：沉思剧情中...... 第六十九章 学生会 打闹的两人可以旁若无人，但是身为观众的南云雅，却不能做到心中毫无波澜，当然，他是学长，看起来爽朗阳光又彬彬有礼的那种。 所以他很是关爱的看了一会儿夏明两人，等他们达成了休战协议以后，才再次主动搭话。 “坂柳学弟的看法，还挺少见的呢，在新生当中。” 称不上是夸奖的说法，但也没有说错，这所学校实力至上的规则，哪怕是新生也好，过了一个月之后，也应该都清楚了。 但是，因为那实在是太过于显而易见，也太容易理解，所有大部分人都是一番惊愕之后，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亦或者是，因为失败而心有不甘的接受这个规则。 总而言之，就是很少有人会用自己的观念去仔细解剖，因为他们还正处在观念形成的阶段，所以他们只会犹如海绵汲取水份般，不分类别的吸收知识与观念，这也是学生算不上毛病的特征之一了。 “学长这是在夸奖我吗？有些受宠若惊呢。” 夏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这也确实算得上是称赞，你也当得起这个评价，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吧。” “对了——” 南云雅的话锋再度一转，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既然学弟有了自己的看法，那你觉得，现在的规则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或者说，哪里还可以更进一步呢？” “这……” 夏明忍不住一滞，大兄弟…不，我喊你大佬成不？ 本新生不过才刚入学一个月，连规则也才摸透了一点而已，你这就让我提出改善意见？ “恕我直言，学长，这实在是，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诚实的夏明，选择了实话实说：“而且，我也因为学习和朋友的事，有些分不开心思。” 没错，学生就应该本本分分的好好学习哇！ 而且，你以为泡妞说骚话就不用花费时间和心力了吗！ 做不到勾心斗角如家常便饭，也对这方面提不起兴趣的夏明，表示自己实在是有心无力。 “嗯？这样啊，也是，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南云雅点点头，确实，自己在他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刚刚有了些想法而已。 不过也正好，趁他还有没想得太多的时候：“嘛，再过不久，大概是期末考试之后吧，学弟你应该就能够明白了——” 瞟了眼上方的监控，这种话题，倒也不怕会被听去，因为，这完全是为了学校好，南云雅笑了笑：“哪怕是这所学校也好，也有很多不够完善的地方，还不能称得上是贯彻实力至上主义这个理念。” “到了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加入学生会，和我一起构建更适合这个理念的规则，让这所学校变得更好，也更名副其实。毕竟——” “我们都很认同，实力至上主义这个理念。” 难得在新生中找到和自己观念异常相似的人，南云雅很高兴的，一改以往不喜过多纠缠的习惯，再次向夏明伸出了手，发出未来的邀请。 “呵呵——” 夏明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盯着南云雅看了会儿，看到了那双眼睛中的真挚，点了点头伸出手，不置可否：“我也挺期待的呢，能和学长并肩作战。” 如果真的能够有那么一天的话。 “咔嚓” 紧闭的大门打开，率先从中走出的，是严肃认真的橘书记。 她看了眼站在门口，手握在一起的两人，没有说什么，侧开了身子，让身形高大的葛城离开了办公室。 “坂柳同学，一之濑同学，请进吧。” 神情一直都正经淡然的橘书记说道：“副会长，还请再稍等一会儿，失礼了。”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让我进去也无关紧要吧。” 南云雅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向前踏出了步伐。 橘书记眉头一皱，想也不想的便拦在了南云雅的身前：“这是会长的吩咐，请您谅解。” 南云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换上了一副正经严肃的表情。 他的目光越过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的橘书记，朝室内看去，声音稍大，却又不显得聒噪的喊了一声：“会长。” 橘书记瞪了他一眼：“副会长，请注意你的礼仪。” 南云雅没有理会她，依旧神情严肃的盯着室内。 “……” “——呵呵。” 屋内，听到外面的响动，坐在沙发上的坂柳有栖，发出一声优雅淡然的轻笑，她眼含笑意的，看着办公桌后一言不发的男性，直言不讳的说道：“看起来，会长也有自己的难处呢。” “……” 手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地放在脸前，挡住了脸颊鼻子以下的部分。 带着细框眼睛，周身充满了知性与严谨氛围的男子沉默着，他那颇有威严的双眼微移，看了看优雅轻笑的坂柳有栖，沉吟了一会儿：“让他进来吧，橘。” 不大却浑厚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清晰地传到了门口处的几人耳边。 “是，会长。” 听到吩咐的橘书记，声音有些洪亮的回应了一句，她正了正身子，毫不迟疑地让到了一边，示意三人进去。 啧啧，这妹子，简直就是忠犬属性爆表啊。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见到此情此景的夏明，不得不在心中有了这样的感慨。 “谢谢橘书记。” 进门前，南云雅仿佛忘掉了刚刚的对峙般，低声道谢道。 橘书记依旧严肃认真的说道：“这是会长的吩咐。” “那，我们先进去了，葛城同学待会儿见。” 见葛城康平出来以后便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之濑帆波和他打了声招呼，便拉着夏明走了进去。 “葛城同学待会儿见。” 虽然不喜他和自家姐姐作对这件事，但是夏明认为，这和自己有没有礼貌是两码事，而且，自己本身也不讨厌这种看起来颇为认真老实的人。 “......” 葛城康平无言地点了点头，仿佛护卫般站在了门口，目送最后进门的橘书记关上了房门。 “咔嚓” 虽然整栋教学楼都是学生会的，但是这间办公室的规模并不怎么大，进来之后便能够直接一览无余。 夏明很容易就发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男子，只见他神情严肃的看了眼刚进来的两人，指了指身前不远处的沙发，淡然开口：“坐吧。” 这气场，看起来比自家的邻桌还要冷一点啊。 心绪有些飘忽的夏明被一之濑帆波拉着，坐到了沙发上。 “入学典礼的时候你们可能没有记住，我就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吧。” 神情严肃的男子在他们坐下以后，再次开口道：“我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会长，三年A班的堀北学，两位下午好。” “下午好啊，会长大人。” 一之濑帆波一如既往的，作出了开朗却又不是礼仪的回应。 “下午好，会长。” 夏明的脸上也没有了常见的嬉闹，他推了推装饰用的黑框眼镜，颇有些淡雅地笑了笑，就像是他身旁的坂柳有栖。 该有的轻重他会有，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这颇为熟悉的冷冽气质，看起来并不是偶然啊，堀北…… 夏明的心中，肯定了自己之前在教室的猜想。 PS1：感谢书友：雪の下陽乃 霞之丘诗羽 整日沉迷学习 这世界好无聊 思念丶追忆 书客71268232457 幻想灬星辰 总教练 和书友帝丶的推荐票月票支持，谢谢。 PS2：第二更 两千四。 PS3：惯例求推荐支持！谢谢，各位晚安，明天见。 第七十章 特别考试 这个办公室的规模不大，这是基于一览无余的情况而言的说法，实际上，这里占地面积并不小。 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对面几乎等长的大茶几，再远点就是一张五人长沙发，两边是单人的，加上其它错落有致的植盆，是整间屋子看起来既不显得空旷，又不觉得拥挤。 夏明粗略估计了一下，大约有半间教室的大小，去掉两边分别写着‘资料室’和‘里间’的小房间的话。 啧，资本主义视角的景色。 在场的几人没有读心术，自然想不到资本主义出身的夏明，在唾弃着自己的阶层。 橘书记在堀北学自我介绍时，快步向他走去，等他与夏明两人打完招呼以后，俯下身，在他的脸旁耳语了几句。 堀北学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其后退：“首先要恭喜你们三人，在此次的考试当中，获得了满分的成绩，以及高度的个人认可。” “这次叫你们过来，也是想和你们说说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 堀北学的话语顿了顿，见三人没有提出疑问，他便继续说道：“看起来你们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了，那么我想问你们，对于自己被传唤这一事的原因，你们了解到了哪个地步？” “……” 会这么问的话，也就是说，不只是因为成绩咯？ 这么说来……是那个‘高度的个人认可’？ 夏明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是淡雅的笑容。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无论是真傻还是装傻，只要微笑就好，这样，就能给别人很大的发挥空间了，这是非常为他人着想的做法，大概。 唔，好吧，这一次，夏明是真的不知道原因了，毕竟他也就聪明了一点而已，还达不到洞若观火的程度。 “大概也就两点吧，这次考试的成绩，以及刚刚会长大人提到的‘高度个人认可’。” 夏明身旁的一之濑帆波，倒是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没猜错的话，那个应该是和班级审查差不多的东西吧？只不过审查的对象，从班级变成了个人。” “不错。”堀北学点点头，语气有了些许起伏，毫不吝啬地给出了仅有两个字的称赞。 “那么，另外两位呢？也是这样想的吗？” 他看向了那对相似的双子，恢复了严肃的语调询问道。 “很遗憾，我并没有猜到除了成绩以外的答案。” 见堀北学已经指名询问了，夏明也不好再装傻，不过这时候的他，显得很诚实，有些惋惜般地摇了摇头。 揽下他人的成果这种事情，没有意义，夏明是这么想的。 坂柳有栖莞尔一笑，她抬起手，拍了拍夏明的脑袋，望着他柔声说道：“这是‘特别考试’噢，最初的‘特别考试’。” “特别考试？” 夏明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自家姐姐。 “没错，入学后的第一个月，会进行一次特殊的审查。” 坂柳有栖继续为夏明解惑道：“也就是严格的班级审查，以及详细的个人审查。” “这也算是，最初的‘特别考试’了。” “而所谓的特别考试，就是班级排序变更的重点所在。” 班级排序变更的重点所在，也就是说，是班级点数变动的关键…… ——原来如此。 确实是‘特别考试’啊。 不过，这个最初的‘特别考试’没猜到也就算了，连有‘特别考试’这件事都需要别人来提醒，看来自己之前还真的是太过于怠惰了呢。 明白过来的夏明有些了然，也有些自嘲。 入学后过去一个月，先不提班级的排序，班级点数上的差距，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直观数据，除去D班的零点，A班到C班的差距，是两百多点到三百多点之间。 如果以后所有的考试，都是像接下来的期中考试那种，仅能获得最多一百点班级点数的考试。 那么这个下限两百多，上限三百多的班级点数空缺，要如何去填补甚至是超越？ 上位班级连续集体考零分，自家班级连续集体考满分，像这种掉智商的幻想，还是想想就好了。 而既然这种普通的考试，对班级排序的变更没多大用处，那自然就需要有，能对班级点数产生巨大影响，从而引起班级排序变更的‘特别考试’了。 这个‘特别考试’的存在，是只要对数据的对比和变动留点心，就能够发现的事情，自己居然没有看见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果然是灯下黑……不，这是自己观察不够仔细的错，不应该借故推脱。 而且，对于那个所谓的最初的‘特别考试’，自己现在依然没什么头绪。 不过自己虽然还没推论出来，但是它对班级点数的巨大影响，倒是从头到尾的好好品尝了一遍。 那个大大的鸡蛋状数字，他之前还有滋有味的吞了下去来着。 夏明颇为自嘲地想着。 “——呵呵。” 夏明脸上那略微的复杂神色，并没有逃过坂柳有栖眼睛，她仿佛明白夏明在想什么一般，再次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俏脸上满是柔和的微笑。 “……” 在坂柳有栖面前情商和智商会直线下降的夏明，有些享受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可惜，现在的场合不对，不然……’ 已经无药可救的他，在心中涌起了阵阵惋惜感。 “——啪啪啪——” 看着眼前双子中的姐姐，也不在意她没有看着自己回话，堀北学忍不住鼓起了掌，颇为赞叹的说道：“漂亮的猜测。” “坂柳学妹能和我说说，你的依据是什么吗？” 坂柳有栖转过头，温和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那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提也罢。” “无关紧要的小事。” 堀北学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脸上的表情变成了罕见的微笑：“没想到坂柳学妹竟然看透到这种地步，厉害。” “我都有的佩服你了喔，坂柳学妹。” 坐在一旁单人沙发上的南云雅，也忍不住开口插话道：“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月而已，你就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 “谢谢两位的称赞。” 坂柳有栖礼貌性的回复了一句。 堀北学有些满意般点了点头：“那么，闲话就聊到这里吧，接下来，我们该进入正题了。” “——学生会传唤你们三人的理由。” PS1：感谢书友：风见葬 迷途的旅人 从心流第三代传人 书客89213688243 不死仙凰 霞之丘诗羽 书客7859590761 总教练 整日沉迷学习 薯薯薯丶薯片 思念丶追忆的票子支持，谢谢。 PS2：第一更。 PS3：惯例求推荐支持，谢谢。 第七十一章 全灭的答卷 “最初的‘特别考试’，不仅是衡量你们个人和学力的考试，也是学生会的非正式面试。” 非正式？也就是说还有正式面试咯。 堀北学展现出自己雷厉风行的一面，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说道：“如你们所见，通过了测试的是你们三人，也仅有你们三人，所以你们才会被传唤到这里。” “会长，我有一个疑问，可以提出来吗？” “说吧，作为通过非正式面试的奖励，只要能回答的问题，我都可以为你解惑。” 堀北学看了眼举手发问的夏明，淡然说道。 “那个个人审查的内容是什么，老实说，不明不白的就通过了一项测试，让我有些在意呢。” “原来如此，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堀北学点了点头，不过却并不是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个人审查是属于校方严格把控的内容，学生会只有翻阅审查成绩的权利，没有内容方面的知情权。” 和班级点数类似的东西吗？而且看样子，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啊…… “这样啊，谢谢。” 夏明有些遗憾般说道。 堀北学再次点点头说道：“传唤你们到这里之后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询问你们是否有加入学生会的意愿，顺便进行一次正式面试。” “面试的结果，要比上一年好一点，有两个人通过了。” 啧啧，刚刚的“闲话”就是正式面试？看来是自己被淘汰了啊。 这一点，夏明还是有些自觉的。 不过，这次传唤的目的本身，就有能够进入学生会的机会的话，那南云雅的担保…… “然而遗憾的是，学生会的正式职位，只剩下一个书记的位置了。” 堀北学淡然说道：“所以，坂柳，加入学生会吧。” 不用说也知道，他指的是坂柳有栖。 “等等，堀北会长。” 一旁的南云雅有些严肃的插话道：“学生会每年都能从新生中抽取两到三人加入不是吗？而且正式职位确实是只剩下书记一职，但是普通成员的位置不是还有几个吗，我认为可以让通过面试的两人都加入。” 原来如此，所谓的担保，还有这方面的原因啊…… “普通成员只要通过十月份的面试招收就可以了。” 堀北学推了推眼镜，有些冷然说道：“通过最初的‘特别考试’选出学生会成员这一制度，我本来是想要废除的。” “但是上一年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注意。” “无论是谁也好，既然能够通过最初的‘特别考试’，那就证明了在其他人还在懵懵懂懂的时候，其本身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能力。既然如此，那与其废除这个制度，倒不如从中选出初始能力就很不错的干部，让他们能尽早的得到成长。” “我是这么想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在这次的面试中录取普通成员。” 面对堀北学冷冽迫人的气场，南云雅毫不畏惧：“能通过您的面试，那不就证明了两人都是优秀的人才吗，为什么只录取其中一个，如果只是因为正式职位仅剩一个这种理由，就把难得的人才拒之门外，恕我直言，我不能认同。” “把能力优秀的人放在普通的位置上，那不过是埋没了其本身的才能，毫无意义。” “有能力的话，哪怕一开始仅仅只是普通成员，日后也一定能够爬到更高的位置，既然能通过您的面试，那让人早些入会，多给一点时间让其成长，有何不可？” 堀北学冷冽的神情不变，但他周围的气场却变得更加凝重了几分，话语中的迫人气势越发地明显：“——学生会正常的招募时间是十二月份，我提早到了十月份，两个月的时间，还不够他们成长吗。” “——这不是您剥夺优秀人才更多的成长时间的理由。” 南云雅丝毫不让，同样咄咄逼人地说道：“还请会长您，做出公正的选择。” “……” 静默沉重的氛围开始在室内散播开来，堀北学没有回话，透过有些反光的半透明镜片，直视着南云雅。 南云雅神情不变，同样专注认真的与堀北学对视着。 “堀北会长。” 优雅温婉的声音响起，在这片安静压抑的环境中，坂柳有栖开口打破了沉默。 “很感谢你的邀请，但是我对于学生会的事务，并没有兴趣。” 这个身形娇小，看起来温婉无比的女孩，无视了两个高大男子之间的迫人气场，语调丝毫不乱的拒绝了堀北学的邀请。 “……” 堀北学的视线从南云雅身上移开，放到了坂柳有栖的身上。 他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在他的视线之下，神色毫无波动的优雅女孩，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期待你未来会有改变主意的一天，学生会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既然坂柳学妹现在没有进入学生会的意向，那堀北会长是不是可以考虑另一个人了。” 堀北学眉头一皱，看了看再次插话的南云雅一眼。 “……” 他没有说话，低下头从桌面上的文件堆中，找出了一张A4纸：“有关于一之濑的事情，你之前已经写过推荐信了。” 看着那张推荐信，手指点了点：“内容我也看过了，加上这次的面试结果。” “她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才。但是——” 堀北学顿了顿，他微微抬起头，严寒的视线投射到了一之濑帆波的身上：“——退而求其次，因为这种理由而被选上，你会答应吗？” “——啊哈哈。” 一之濑帆波搔了搔脸颊，有些微妙的说道：“老实说，因为这样而被选上，完全感觉不到该有的喜悦呢，但是我现在又比较想加入学生会，有些纠结啊……” 一旁的南云雅微微一笑，鼓励道：“一之濑，你不需要妄自菲薄，你的才能本身已经得到了认可，只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理由被刷下去了而已，甚至，你在这次的特别考试中，取得了……” “够了南云——” 堀北学那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南云雅接下来的话语，他用近乎瞪视般的眼神看着南云雅：“学生会成员的选择权，在我的手上，谁能加入学生会，由我说了算。你是副会长，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言辞。” “……” 被喝止了的南云雅沉默了一会儿，他望了望神情严肃的堀北学，垂下眼帘低声道：“谢谢会长的提醒……” 堀北学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南云雅，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一之濑，你在这次的特别考试中，和另外两人一样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这是对你本身才能的认可。” “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并且，你也在刚刚的面试当中，进一步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过，”赞扬的话音一转：“就像你所纠结的那样，我也不想因为‘退而求其次’这种理由录取你。” “所以——” 堀北学看着一之濑帆波，颇为严肃的说道：“我现在既不会给你书记一职，也不会录取你当学生会的普通成员。” “堀北会长——” “但是——” 堀北学摆摆手，再一次制止了想要说什么的南云雅，他望着一之濑帆波的双眼，语气稍稍柔和了一点：“另一个书记的位置，我可以给你留着，等到了第二学期的十月份，学生会正式换届的时候，它就是你的了。” “……” 一之濑帆波看了眼无言的南云雅，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无奈，她好似随意般说道：“……看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啊......嘛，确实，现在就进入学生会的话，可能还太早了点吧。” “我说过了，这并不是对你能力的否认，倒不如说，‘退而求其次’，才是对你的蔑视，你不喜欢，我也不允许。”堀北学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平时的淡然：“所以，我给你五个月的时间，尽情地去成长吧，在这所学校中，学生会并非是唯一能够汲取到经验的地方。” “那我就谢谢会长大人的厚爱与提点咯，嘻嘻。” 一之濑帆波的脸上重新挂起了活泼的笑颜，她颇有礼貌的回应道。 PS1：感谢书友：雪の下陽乃 朱月•布伦史塔德 愛德蒙．唐泰斯 天野雪辉 kolleryed 书客米虫 迷途的旅人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第二更，两千七。 PS3：惯例求推荐支持！谢谢！ 第七十二章 雨和伞 雨水是干净的吗？ “嗒——” 温热的肉掌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夏明收回了伸出的手，缓缓凑到眼前，透过平光眼镜，仔细地看着那上面的雨滴。 清澄，透明，随着他的动作，那半圆的形状仿佛战战兢兢般在颤抖，放大点的话，就像是布丁果冻？ 唔，夏明有些饿了，他想吃甜点。 “等真澄把雨伞拿来了，我们去‘调色板’坐一会儿吧。” 拍了拍夏明的头，银发的女孩脸上满是宠溺温柔的神色。 夏明眼睛一亮，颇为高兴的点了点头。 调色板，也就是购物中心那家咖啡厅的名字。 当然，对于他来说，咖啡厅的咖啡不重要，里面的甜点才是重点。 “你们啊，明明连晚饭都没吃。” 一旁的一之濑帆波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些没好气的样子。 “无所谓啦，晚饭什么的，不过是摄取能量的步骤而已，既然如此，那吃高能量的甜点不也一样吗。” 为了捍卫自己的晚餐，夏明据理力争。 一之濑帆波鼓起脸颊，她探出手去，掐了掐甜食控腰间的软肉：“到时候胖了就不要你了。” “啪~” 轻轻拍打了一下女孩的小手，夏明嗤之以鼻：“你只是在羡慕我吃不胖的体质，还有，腰是男人最重要的地方之一，你别经常掐。” 微微撅起嘴，不痛不痒的感觉并不能制止她，瞄了眼连块红印都没有的手背，一之濑帆波松了松手指，半曲成爪状游走在男人的腰部——不能掐我还不能挠痒痒吗，哼。 沙沙沙—— 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如缕，腰间并不怕痒的夏明没有过多理会少女的嬉闹，他看着外面的和风细雨，心中颇为宁静。 他喜欢雨，和风细雨，也喜欢淋雨的感觉。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也忘了，和雨有关的记忆，最早的一段是在前世小学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就颇有安静的氛围，即使他的内心和同龄人一样吵闹。 某一天，大概是深秋吧，磅礴大雨，灰黑色的乌云几乎连接天地一般，与倾盆而下的雨针覆盖了整片视野。 放学多久了？不知道，但是天这么黑，已经很晚了吧？再不回去的话，就要挨骂了？ 理由应该就是这样的吧？让小孩子觉得淋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理由。 他脱下了厚厚的外套，把心爱的青色书包背在里面，那是他难得的礼物，不能弄湿了，谁送的？唔……忘了呢。 重新把外套穿上，戴上背后的兜帽，走进了大雨中。 “啪嗒啪嗒啪嗒——” 细长密集的雨丝击打在外套上，发出絮乱而又络绎不绝的声音，意外的有些好听的感觉，雷声？啊，有没有呢……他又忘了。 雨很大，很密，不到一分钟，无处不在的雨水便渗透了他的整个身体，冷吗？浑身湿透的感觉难受吗？或许吧，但是他现在已经忘了。 快步行走在雨幕中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驼背的矮小老人，那是他的书包撑起来的驼背。 “咝——哗！” 耳边重复了许久的交响乐传来了稍微有些不一样的声音，他微微转过脸，一缕光芒便很不客气的照映在了他的脸上——有车。 他慌忙的让开了身子，看着汽车从眼前呼啸而过。 啪嗒啪嗒啪嗒—— 依旧是骤雨拍打在身上的声音，大铁盒子溅起的泥水在雨刷中毫无意义，不过是眨眼间，就从他的身上消失了。 “嘀——” 嗯？还有？鸣响的喇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再次转过脸，望向了刺眼的声源处。 微眯起的眼中尽是让人不适的亮光，连灰色的雨丝都变成了亮晶晶的东西充斥着眼角……唉？ 污渍般的东西涂黑了一点光源，那是，谁？谁撑着什么颜色的雨伞？ “……” ——回忆戛然而止。 嘛，毕竟，虽然他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但是那记忆却是他十多年前的记忆了，会模糊不清，甚至遗忘了大部分的内容，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接下来和雨有关的记忆，便是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在细雨中漫步的回忆了。 既不撑雨伞也不穿雨衣，仅仅只是塞着耳机听着音乐，独自走在绵雨之中，或是围绕着这里那里转一圈，或是在一条长长的道路上，来回走一遍。 心情如何？看音乐吧，慷慨激昂他便加快步伐，细语柔呓他便缓慢行走。 耍帅？浪漫？ 不不不，一个人，帅给谁看？和谁浪漫？他只不过是——喜欢那种轻沾细雨的感觉而已。 “嘀嘀——” 短促的鸣笛声将夏明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下意识的往声源处看去——一辆打着前照灯的汽车，和它前方不远处，撑着伞让开身子躲避的女孩。 “……” 异常熟悉的场景让他再度愣了愣。 这个……命运的邂逅？ “噗嗤~” 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些许好笑的夏明，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声响。 “怎么了吗？” 一旁的一之濑帆波神色颇为好奇，她看着忽然笑起来的夏明，心中有些奇怪，他不是不怕痒的吗？ “没什么，”夏明望着缓步走来的女生，毫不在意的说道：“只是看到了熟悉的一幕，仅此而已。” 过去的他已经死了，这是他全新的人生，在这个异世界当中，怎么可能会遇到以前的人嘛。 况且那个时候的记忆，他还依稀记得的，就只有淋了一场大雨这件事，还有些许雨中的景色，其它的起因过程结果，他通通都忘记了。 人？应该有吧，不过，那和他有交集吗？唔......还是忘了。 既然如此，那又何来命运的邂逅这一说？ 一之濑帆波顺着夏明的视线望去：“你认识她？” 夏明仔细看了看，一头及腰的黑发，在他熟悉的人里面，也就只有堀北铃音是这样的特征了，但是，他摇了摇头：“第一次看见她。” 那个冷冽的女孩没有特殊原因的话，大概是不会靠近学生会的吧。 而且身高和身材也不对，这个漫步在雨中的少女，目测要比堀北铃音高出大约一个头，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身材则是与堀北铃音相反，属于有些遗憾的那种类型。 唔，高挑匀称的黑长直，虽然不认识，样子也还没看清楚，但是可以先点个赞。 “对了，姐，”夏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望向了身边的银发女孩：“她是你说的那个，带伞来的，唔……那个女生吗？” 阿噗，不好意思没记住小姐姐的名字。 坂柳有栖看了眼漫步在雨中的黑发少女，缓缓摇了摇头：“不，她不是真澄。” PS1：感谢书友：迷途的旅人 时光小镇基佬与狗 推襟寒儒 雨林鱼鱼 总教练 书客89213688243 不死仙凰 书客492834568 整日沉迷学习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第一更，挖坑挖坑挖坑.JPG PS3：惯例求推荐支持！谢谢。 第七十三章 黑色的少女 与堀北学的一番谈话后，他们三人便离开了学生会的办公室，南云雅留了下来处理学生会的其余事务，葛城康平虽然有和他们一起出来，但是之前得知坂柳有栖已经叫人送伞来之后，就撑着早就准备好的雨具走了。 昨天加上今天，太阳公公已经两天没有现身了，虽然还没下雨，但是会早早的准备好雨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这站在学生会大楼入口处的奇怪三人组，其中的姐弟俩，一个是喜欢偶尔淋淋小雨，很少把阴天当一回事，另一个则是出门从不用自己带伞，干脆就没把阴天放在眼里。 比较正常的一之濑帆波倒是有带伞，但是她的小伞，还装不下三个人。 当然，要是夏明没有意见的话，她会非常乐意扔下坂柳有栖的。 “不是真澄同学？” 夏明推了推光芒一闪的眼镜，说出了显而易见的推论：“这么说的话，她不是学生会的人，就是有事来找学生会的人咯。” “……笨蛋。” 一之濑帆波颇为无语的吐槽了一句。 坂柳有栖倒是没有说话，她只是恢复了之前经常做的事，用柔和的眼神注视着夏明。 “嘁，凡，唔……我又没说错，”差点串词的夏明赶紧改口：“你这是对我有偏见，我要求撤回那个蔑称。” 一之濑帆波皱了皱小鼻子，很听话的撤回了蔑称：“大笨蛋。” “……” 嗒嗞，嗒嗞，啪嗒啪嗒—— 越过有些许积水的道路，黑发的少女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来到了大楼的挡雨处。 吟—— 她收起了雨伞，理了理脸颊旁有些调皮的秀发，拢在了耳后。 略微抬起眼帘，露出桦茶色的眸子，神情颇为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三人组——一个秀美的金发丽人，一对精致的银发双子。 “你们是，一之濑和坂柳？” 她主动开口，清亮的声线和恰到好处的语调，让她显得稳重大方。 “是的，”夏明微微一笑，虽然不是命运的邂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少女有好感，毕竟这个世界是看脸的：“学姐既然知道我们，那叫我夏明就好了，不然的话，我们俩……” 他指了指自己和坂柳有栖。 黑发的少女缓缓点了点头，她的嘴角勾起一丝沉稳的弧度：“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姐？” “那学姐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呢？” 能猜出她是高年级的原因多得是，但是夏明有些恶趣味的选择了反问。 ——咯咯。 好看的丹凤眼微微弯起，她笑了笑：“很不错的答案呢，少年。” 少年…… 夏明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就算是学姐也好，也不必用这么老成的称呼吧。 “你们需要伞吗？” 她打量了一下三人，有些了然，向夏明递出了手中刚收起的花边黑伞：“不介意的话，拿去用吧。” 选项A：拒绝，表示绅士。 选项B：接受，建立联系。 夏明心中的鼠标上下浮动了会儿：“不用了学姐，我们已经叫朋友帮忙带伞过来了。” 算了，虽然他在心中经常自称是没节操的推土机，但也不是那种看见漂亮妹子就直接扑上去的色中饿鬼。 眼前的学姐长得非常漂亮，她的气质有些特别，既飒爽清冽又沉稳大方，夏明还注意到了，她内搭的衬衫色彩是内敛的黑色，这是一种包容性很强的颜色，能映射出很多种特质，而穿在她的身上，则是隐约透露出一股华丽优雅的感觉。 精致的容貌和飒爽又沉稳的气质，搭配上内敛华丽的黑色，夏明觉得，她有点像是战场上的女武神。 不过，这个学姐是什么样的人，夏明自认为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因为他现在对她没啥兴趣，也没有深入交流的打算。 “这样啊，可惜……” 嗯？ 少女叹息般的话语，勾起了夏明的好奇心，见人家不掩饰，他也不避讳：“学姐？可惜说的是……” “啊，抱歉，一不小心就……”黑发少女脸上的稳重犹在，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本来是想借机和少年你互换联系方式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 夏明脸上的好奇逐渐收敛，最终归于平静，并仿佛凝固了一般，面无表情。 简而言之，就是笑容渐渐消失。 当然，他的内心并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安静。 ‘这啥？我被看上了？肉食系的贫乳大姐姐？年下控？一见钟情？还是我有桃花色霸气？重点是第一次被这么直白的撩，我该用什么表情去反应？’ 先不提夏明脑海中的思维风暴如何肆虐他的神经。 听到黑发少女如此直白的话语，在场的另外两个女生也都有些诧异了。 坂柳有栖颇有些惊奇似的，上下打量着这个高挑的学姐，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之濑帆波则是直白很多，夏明自己看上的人，她勉强能选择无视，甚至偶尔还可以帮他推上一把，当个贴心的助攻小棉袄。 但要是别人看上了夏明……女孩借着身高的优势，环住了夏明的另一侧腰身，像是抱大号洋娃娃一样把恋人拥在了怀中。 “呵呵——” 黑发的少女露出优雅的微笑：“抱歉，吓到你们了？” 满鼻子的清香和脸颊上柔软的触感让夏明回过神来，他点了点护食的青梅竹马的腰间，示意她放开自己：“咳咳——嗯，真的被吓到了。” 夏明很是大方的承认了，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没什么好掩饰的：“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直白的……” “搭讪？” 少女很贴心的帮他补充了漏掉的两个字，见夏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便笑了笑：“无须在意，事情看起来本来就像是如此。” “额……学姐，为什么……” 夏明有些迟疑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黑发的少女柳眉弯弯，唇角微微勾起：“这次你能猜得出来吗？少年。” “……” 夏明的神情有些微妙，她的意思是，在报复刚刚看穿了她身份的事情？ “放心吧少年，我还没那么小气。” 仿佛看穿了夏明的心思一般，沉稳的少女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道。 不是？不是这个理由，那难道还真的是什么狗血的一见钟情不成？ “我投降，学姐，我猜不出来。” 无奈的夏明，只好举手以示放弃。 “咯咯——我很中意你。” 即使说出了与表白无异的话，她脸上的神情也不见有丝毫的慌乱，她落落大方的表达着自己的情感：“我很中意你，少年，所以——” 三年了，自己浪费了快三年的时间，终于…… “——成为我的人吧。” 黑色的少女第一次露出了傲然的神色：“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三年A班的黑羽，现任学生会的副会长之一。” “——黑羽莎。” PS1：感谢书友：霞之丘诗羽 喜爱的黑长直 朱月•布伦史塔德 kolleryed 思念丶追忆 愛德蒙．唐泰斯 书客米虫 书客33170594433 雪の下陽乃 天野雪辉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咳咳，我没搞错，她真的是一米七，还有这个坑是给之后的世界挖的，这个世界依旧是日常，至于名字什么的......我编的，真实身份的话，新简介里面已经有了。 PS3：惯例求推荐支持！ 第七十四章 纯粹之人 “——成为我的人吧。” “………” 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神态和语气，仿佛理所当然地宣布主权般的姿态，其气势之激昂澎湃，让夏明……觉得有些羞涩…… 别以为肉食系的就不会害羞脸红啊！ 成为我的人吧——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这句六字真言，让夏明忍不住念如泉涌。 这人咋肥四？前几句话不还在要号码的吗，怎么气还没喘几口就表白了？肉食系的都这么直接迅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假的肉食系？ 他感觉自己心中的错愕都快要化为实质了：“——学姐，你是认真的？” “啊，毫无疑问。” 没有丝毫的迷惘，她在微笑，很平淡的微笑，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而事实，不需要波澜。 “————” 夏明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光芒，耀眼无比，犹如太阳般的光芒，这让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想做点什么。 “————” 于是，他忍不住不停抽气般，露出无声的大笑。 斜低着头的男人已经摘下了眼镜，他的一只手捂着双眼的位置，肩膀仿佛随着听不见笑声在轻微抖动，黑羽莎能从他的侧脸上看到一部分咧开的嘴角。 她没有羞恼，因为男人的神态不似嘲笑：“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吗？” “不——” 男人拿着眼睛的手不停地晃动着，他有些气喘似的，说话断断续续的：“——第一次，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第一次被人——被人这么直白的，宣布所有权——” “——呵呵呵呵。” 这一次，他终于发出了和神态相符的声音。 “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黑羽莎皱了皱眉，有些难以理解。 “不——” 夏明再次否认，他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平复了下呼吸：“——这完全不好笑，只是，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内心的奇怪情绪而已。” 她皱起的眉头并没有放松：“这是，什么意思？” “别在意别在意，”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的他，再次摆了摆手：“你就当我——开心到不能自已好了。” 这是谎言，毫无疑问是谎言，他的语气所表达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别担心。” 仿佛知道黑羽莎心中在想什么一般，夏明主动开口道：“我并没有要骗你的意思。” “嘛——” 他沉吟了一会儿，幽幽说道：“就像刚刚说的那样，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那股情绪而已，所以我选了个最接近的形容。” 这又算是什么回答？ 黑羽莎有些恍惚，不仅是因为她没有理解男人说的话，更是因为她看到了他唇边的弧度，那微微的弧线云淡风轻般的感觉，仿佛刚刚神经质般的笑容全是错位的幻觉。 笑容仿若从极动到极静快速转化的夏明，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般旁若无人：“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很多时候，连自己的心中的情感是什么都不清楚。” “狂喜却无大笑之意，那是喜悦吗？” 他有过很多狂喜，但大笑之时，却仅存于一张照片之中。 “悲伤而无痛哭之时，那算悲痛吗？” 好友握着他的手离去，他没有哭，也没有想哭的感觉。 坚强吗？ ———— 当他在白事后如此反问自己时，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咧开，发出无声的大笑。 为什么？ 迟来的心脏抽搐感充斥着他的胸膛。 为什么要笑？ 他捂着自己那因为笑容而不得不闭起的双眼。 为什么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手掌盖住的眼眶有些发热，他分不清那些眼泪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一样。 后来的某一天，他想起了一句话——人心是容器，情感是容纳物，容器中装的东西满了，自然就会溢出，情感之于人心，也是如此。 他的心满了，他的情感溢出，转化为情绪，变成了无声的大笑。 为什么是大笑？他不知道——啊不对，或许是因为，他希望这个是世界是美好的吧。 毕竟——生活在无情现实中的他，总是自诩为天真之人。 今天，在他的第二次人生之中，他再次体会到了说不出的情感，只是这一次，它是随着喜悦而来。 “表情与情绪可以分离。” 夏明向黑羽莎诉说着自己的想法与内心：“我不知道我刚刚的情感是什么，我只知道它伴随着喜悦，所以我说出了与之类似的描述。” “……” 黑羽莎看着轻柔淡笑的夏明，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点了点头：“你没有骗我这件事，我已经明白了。但是——” 神色依旧有些困惑的她，第三次提问道：“——在那之前，我的话，有什么能令人发笑的地方吗？” “不——”夏明的第三次回答，也依然如此。 不过这一次，已经平静了许多的他终于能够说出理由了。 那股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他说不上来，但是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你的话很直白，也能让人感受到你的决心与自信，对于这样的话，我更多的是感到错愕，而不是那种奇怪的感觉。” “让我忍不住失态的，不是你说的话，而是——”那种虽然让他感到错愕，但他自己也能说上更让人错愕的话，怎么可能让他失态：“——说出那些话的你。” 比起她说的那些动人话语，其存在本身，更能吸引夏明的目光。 她的神情稳重大方，目光却犹如一柄无形的利刃，任何与她的意志不符的迷障，都能一刀两断。 坚定不移，所向披靡——光是眼神就能透露出如此清晰意志的人，夏明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第一次亲眼看见如此纯粹之人，人类如同追逐幸福般向往纯粹之人的天性，让他忍不住心生与欢愉类似的情感，这种情感甚至溢满而出，化为意义不明的无声大笑。 什么时候和刚刚的情况类似呢？夏明忍不住在想。 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情感是什么，明白自己心中的情感是为什么，比起能说清道明的话语，更注重难以言明的人。 ——恋爱？ “哈哈哈——” 他忍不住再次露出了笑容，纯粹而热忱的笑容。 是不是恋爱这种事情他怎么知道，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想要她。 所以第一步—— “我不会成为你的人。” ——拒绝她。 “因为——” 然后第二步—— “你会是我的人。” ——宣布主权。 “……” 黑羽莎张了张嘴，一脸错愕楞然。 银发的男孩露出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笑容，说出与自己异常相似的话。 他眼中的光芒仿佛静静燃烧的火焰，寂静跃动的红莲顺着相撞的视线，蛮不讲理的蔓延进她的心房吞没她的心神——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纯粹之人啊。 他与她，迥然不同的两人在这一刻，达成了共识。 PS1：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了，今天破蛋日，溜了溜了。 PS2：今天只有一更就不求推荐了，感谢前面投了的书友（偷懒），我们明天见！ 第七十五章 我用起颜文字来连我自己都怕！ 嗒嗒嗒—— “莎学姐喜欢甜品吗？” 近现代以来最伟大的发明是什么？ 很多很多，耳能详熟的现代物理学两大基石，相对论与量子理论，二十世纪最惊人、最狂妄的智力骗局，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开创稻谷培育新纪元的杂交水稻，将恶魔化为天使的核电站，电子时代的标杆电子管，信息时代的启明星埃尼阿克，将世界连成一家的因特网，以及被誉为科学顺风耳的移动电话，等等等等，科技喷井的近现代史中，伟大的发明多不胜数。 “甜品？不好不坏吧？怎么，你想要请我吃吗？” 嗒嗒嗒—— “嗯，毕竟，都说出那样的话了，男孩子要是习惯食言的话，可不好喔。” 互联网，社交软件，智能手机，年轻人眼中的伟大发明之三，渗透到日常生活当中，在一部分人的担忧中快步发展的东西，此刻，正被夏明紧握在手中。 “那只是你的自说自话而已不是吗？而且我也没有答应你。” “但是学姐也没有拒绝啊┑(￣Д ￣)┍” 打字时能看到一层浅浅的手指幻影，这是很多现代人都有的特技，低着头的夏明很快就给出了回复：“而且我们也交换了联系方式，这不就是说学姐还在考虑中嘛。” “是我在给你考虑的时间，你可别搞错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台学校分发的个人手机与其中的号码，都是无限制使用的免费品，连话费都不用交的那种，也就是说电话随便打，短信随便发，然而即便如此，手机上却还是自带了一款颇有潮流味的社交APP。 额……是群聊功能的原因吗？回想了一下自己手机中的几个聊天群，夏明又有了新的小发现。 啊对了，无限制使用要加上一条大前提，仅供校内与同款产品社交使用。 嗒嗒嗒—— “哼哼，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隔着屏幕争论这个毫无意义，他也对当键盘侠没什么兴趣：“学姐你想吃什么甜品呢？” “……事先声明，我并没有打击你的意思，但是，你不是一年D班的人吗？” 一年D班的人，足以表达出很多信息的定义，不过那对夏明来说，意义不大：“学姐是在担心我的点数吗(๑¯∀¯๑)” “嗯” 一秒不到便受到的回复让夏明眨了眨眼，黑羽莎学姐还真是干脆啊，不过她不是在工作吗：“这方面的事情对我来说问题不大，虽然上个月的时间赶了点，但是也在图书馆中，赚够了这个月也能挥霍的点数了。谢谢学姐的担心啦o(≧口≦)o” 夏明虽然不是非常大手大脚，但是也不大喜欢过于勤俭节约，特别是对于自己的嘴巴，他更是宠溺有加。 所以他的点数可以说是不多不少，刚刚好能混两个多月，节约一点甚至能混一个学期的程度，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但是他要养人啊！ 姐姐和青梅竹马轮不到他来操心，但是他还有轻井泽惠啊！ 当夏明发现轻井泽惠的点数剩余时，他忍不住对着那张可爱的小脸，就是一顿搓圆搓扁的狠狠蹂躏，让女孩忍不住露出小狗般的眼神俯……以正坐的姿势可怜兮兮的仰望着他，为了不遭到第三次蹂躏…… 总而言之，那时候距离月末已经仅剩几天的时间了，既要养人又不想委屈自己的胃的夏明，只好急急忙忙的，完成了在图书馆发现的“隐藏任务”，电子书籍的列表与简介评语制作。 他的完全记忆能力刚好能这么用来着。 不过回想起那几天艰苦奋斗，夏明就忍不住有些肝疼。 或许最近的低血压和那次爆肝有关？ —————— 唉？ 画面一转，来到了有些疑惑的黑羽莎身上。 赚够了这个月足以挥霍的点数……吗？而且还是图书馆那个啊。 这所学校，偶尔会有一些较为显眼的赚取点数的方式出现，简单的比如除草之类的体力活，其奖励能给点数不足的学生当劳工费，而困难形式的，则是能让学生发掘出自身的部分潜力。 图书馆的那个高额点数奖励，实际上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现在一年级的新生不会在意，应该说在意了也没用，高年级的也同样如此，因为那个任务需要有丰富的阅读量，而会缺点数的人，一般都是学渣或者懒人，还是别指望他们会比较好。 “挥霍的话，也就是说你想当月光族咯？既然如此，那下个月呢，你已经找到了别的途径赚取点数了吗？” 不过，现在就算是真的有人在意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那个任务，是一次性的东西。 “下个月啊，要不学姐你养我（´Д`）” “……” 黑羽莎有些无语。 “可以，如果你能答应成为我的人的话。” “那还是算了吧，真男人可以当小白脸，但是绝不能食言(*￣︿￣)” 你那是什么奇怪的......唔，这个观念，貌似有利于自己啊？ “所以呢，你找到了新的方法了吗？按照你的挥霍程度，普通的劳动报酬可负担不起啊。” 图书馆的那个奖励点数可不低，但是夏明所表达出来的意思，那个只够他一个月而已。 ——真是的，看来之后要好好教导他有关于金钱观念方面的事情才行。 黑羽莎忍不住在心中有些抱怨。 “新的方法嘛，算是找到了吧，之后再实验实验，如果顺利的话，从下个月开始，估计以后就不用愁点数方面的问题了。” 嗯？ 黑羽莎一愣，这家伙…… 她拿起桌上还冒着些许热气的红茶，轻啜了一口，透过薄薄的雾气，看了看不远处埋头工作的两人，堀北学和南云雅。 这里是学生会共同工作的地方，并非是刚刚堀北学的个人办公室，这种疑似浪费空间资源的行为，对于这所学校来说，不成问题。 黑羽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拿起手机旁的资料翻了翻：“说起来，这次的三个人都落选了，是因为没通过堀北的面试吗？” 她刚刚去她的个人办公室泡红茶了，才刚过来这边没多久，所以之前才能貌似很闲似的和夏明聊天。 “只有一个没通过面试的，另外两个通过了的，其中一个无意加入学生会，而另一个——”属于较为活跃的南云雅主动接过话题：“被堀北会长拒之门外了。” 黑羽莎有些好奇般，继续询问道：“那都是谁？” “没通过的是那个叫坂柳夏明的男生，无意加入学生会的，是他的姐姐坂柳有栖，至于被拒绝的，则是一之濑帆波。” 黑羽莎忍不住再次楞然：“这是……什么情况？” 非全灭的情况下，夏明没有通过面试，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她意外的了。 但是—— “一之濑，那不是连个人审查都满分的人吗？” PS1：第一更。 PS2：不多说，码字去了，昨天收到书友的祝福，谢谢啦。 第七十六章 这章标题吃了吧（我想不出） 黑羽莎很惊讶，如果说没有通过正式面试的话也就算了，但是既然通过，而且还是在个人审查中获得满分的人，为什么要拒之门外？ 非公开的个人审查，记录的是学生的日常行为，也就是言谈举止等社交方面的成绩。考虑到各方面的原因，这是仅在新学年开学才会有的，面对新生的审查，时间是一个月，地点为全校的公共场所。 这张无形试卷的答案，可以说全是由“无关紧要的小事”组成，因此，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也没有统一的标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满分的评级，这个分数的评判其实更多的是按照阶段分级，就比如，你可以说很多人都是好人，但是，比好要高一级的更好，就不是那么容易甄选出来的了，想要找到最好的那个则更难。 个人审查的成绩亦是如此，大多数人都能混在及格线上下，高分阶段的人也并不是很少，但是高分阶段之后还想要继续往上获得满分，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黑羽莎在这里待了三年，也仅见过今年的这一例而已——那个叫一之濑帆波的新生。 个人审查满分的评价，代表了那个女生在学校方面，受到了一致的好评，虽然这并不能成为进入学生会的决定事项，但是——为人处事方面满分的人，而且又通过了正式面试，为什么要拒收？ “我想要的，是更具有强烈主张的人，而且个人审查所看不出来的东西，依然有很多，特别是思维方面上的。” 有条不絮的整理着文件，堀北学抽出点闲心，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被传唤的三人的情报，堀北会长不是通过学校方面了解了吗。” 南云雅仿佛在据理力争似的，很快便接上了的话：“既然如此，那应该早就了解到了一之濑的事情才对，仅一个月就基本统合了班级，成为班上唯一的代表人，这样的人，我不认为她会不具备自己的主张，也不认为她在思维上会比其他人差多少。” “但是事实上，有比她更好的不是吗。” “那只不过是个体的微小差异，而且就学生会的工作来说，个人审查能获得满分的一之濑更……” “南云。” 堀北学的语锋斩断了南云雅的争辩，他微微抬起头，向着南云雅投去了锐利的视线：“这是我的决定，你有什么不满吗。” “别忘了要不是我，你刚刚就已经被学校记上一次大过了。” “……” 像是被扼住了咽喉般，南云雅沉默了下来。 “记大过？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处于观望状态的黑羽莎，忍不住再次出声询问道。 “个人审查的具体事宜，南云刚刚差点说给那三个一年级的听了。” 见南云雅不再说话，堀北学收回了迫人的眼神：“我知道你极力推荐的一之濑被拒之门外，让你心里不大舒服，但这不能成为你违反校规的理由，下次注意点。” “......” 南云雅沉默着，埋头处理事务。 黑羽莎有些了然的点点头，个人审查的具体成绩甚至是排名，都属于保密事项，学生会是仅有他们三人知道，而对于新生本人，则是规定仅能透露获得了怎样的评价，而不能说出具体的详情，甚至在事后，也会要求他们禁止对他人谈及个人审查的事情。 不过，一之濑帆波被拒绝的理由…… 她看了眼一言不发的两位同僚，抬起茶杯，掩盖住了自己的叹息。 “嗡——” 手机震动的细微声音传来，黑羽莎拿起手机看了看收到的聊天信息，忍不住眉头一挑，这小家伙，进攻性还真强啊，也不怕女孩子会讨厌……唔，这个看起来应该不大可能了，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可爱，而且进攻性虽然强，却意外的没有引起厌恶感啊。 啧啧，对于女性来说，真的是再糟糕不过的人了，各种意义上的。 “巧克力慕斯” 嘛，总比那些长得好看，就自以为别人一定会倒贴上去的家伙要好上一点，那种不懂得自己去主动争取的白痴，简直就是浪费了那张好看的脸，也浪费了真的倒贴上去的傻瓜的心意。 “好的学姐(°ー°〃)，啊对了，学姐你的房间号是多少？我待会儿给你送过去” 这家伙，还真的是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啊：“直接送来学生会不就行了” “啊不行不行，我还要和姐姐她们待一段时间，估计会到你们回宿舍的时候，时间刚刚好，而且，学生会很忙吧？我也不好意思过去打扰o(≧口≦)o” 你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吗：“真心话？” “额……橘学姐太严肃，堀北学长有点可怕，南云学长也太热情了，我有点紧张啦(ﾟДﾟ*)ﾉ” “……” 你也不会紧张吧，小骗子，黑羽莎有些无力吐槽：“我的房间是……” 算了，再说下去估计也是没完没了，自己还有工作呢，而且告诉他也无所谓。 “收到，学姐今晚要等着我喔，不打扰你工作了，拜拜(๑´ㅂ`๑)” 这小家伙，临走前还不忘嘴花花，而且这颜文字卖萌用得还真熟练啊。 黑羽莎有些没好气的关掉了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专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 啪嗒啪嗒啪嗒—— 雨并不是很大，打在伞上的声音不大不小，与四人踏在薄薄积水上的脚步声相应，让耳边充满清脆的怡人的响动。 收起手机的夏明，心情很好。 “你现在的表情，还真是让我很不爽啊。” 一直紧挨着，借助身高优势观看夏明手机内容的一之濑帆波有些不满，她微微鼓起脸颊，把手中的伞塞给了身旁的大萝卜。 “之前嘴上还挺宽容的，现在知道吃醋了吧。” 夏明接过伞，挽起女孩的手臂，五指张开扣在了她的手上：“不过，已经晚了喔，我可是很诚实，也很贪心的。” “哼——” 一之濑帆波别过头去，没有接话。 手上的指节有些紧凑，夏明微微一笑，也没在意女孩的小别扭。 他转过头，看向了坂柳有栖那边，微微探了探首：“真澄同学，你要再考虑一下吗，一起去‘调色板’？” “不了，谢谢。” 有些拘谨的声音，坂柳有栖身旁的女生拒绝了夏明的提议。 神室真澄，是一个周身氛围和学生会的橘学姐很相似的人，也就是看起来很有一种秘书的感觉。 是个非常不错的美人，就是有些过于谨言慎行，夏明笑了笑：“也不用这么严肃啦，而且这样不难受吗？打着两把伞。” “不了，这样就可以了。” 她一脸严肃的微微摇头，侧边的短小马尾晃了晃，再次拒绝了夏明的提议。 挺可爱的侧马尾，看来平时应该也有很少女心的一面吧，不过现在……看了眼颇为一丝不苟的谨慎美人，夏明耸了耸肩：“好吧。” 嘛，姐姐还真是有威严啊，或许该说是威慑力？ “嗯？” 谁？ 忽然，夏明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风景，在他们四人的前方，正站着几个被雨幕笼罩的身影。 PS1：第二更，两千四，去找些资料，太晚了ORZ。 PS2：感谢书友们的推荐票，名字太多了我要偷懒！（望天） PS3：明天见，晚安。 第七十七章 我们不一样.JPG 沙啦啦啦—— 滴滴细雨自天空垂落，煎蛋般的声音逐渐清晰，雨越下越大。 夏明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前方因暗沉的天色而显得有些诡秘的四道身影。 一个看起来和红毛须藤差不多，浑身散发着一股像是混混般的氛围，一个皮肤黝黑，身形高大魁梧，比起学生，更像是黑人保镖。 中间的一个男生留着一头披肩的直长发，神色冷然，目光隐约中透露着一股迫人的寒芒，他旁边的女生留着一头蓝色的短发，秀美清丽的面容上是紧绷的凶狠表情。 三男一女的四人组合，就这么无言的站在夏明等人前方，安静的注视着他们。 这里已经不是特别教学楼区域附近了，有学生会路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专门组成人墙似的站在那里，身上还散发出一股压迫人似的凝重氛围——傻子都知道他们是在拦路找茬。 不过，找茬也分很多种，他们这是要在干啥？ “你们？” 遵循着自身的好奇心，夏明主动出声询问。 沙啦啦啦—— 不绝如缕的雨声中并没有混入除夏明以外的人声，诡秘的四道人影没有动静，周身散发着的沉重气氛，正在逐渐蔓延开来。 嗯哼？ 夏明眉头一皱，面露不悦。 “夏明。” 温婉柔和的声音响起，夏明收敛起不悦的视线与脸上的神色，望向了坂柳有栖。 “……” 银发女孩的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是平日里见惯的温和神情，她就这么无言的与夏明对视着。 ——跳梁小丑，连投以蔑视都显得多余的路人。 轻而易举的，从坂柳有栖的神色中读到了这样的信息，夏明撇了撇嘴，他一向是一视同仁的人，就算对方是路人亦是如此，不过，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么作为一个乖孩子，他选择在自己的物种分类之中，默默地加上了一个新的种族——跳梁小丑。 “你就是A班的坂柳吗？” 就在姐弟两人进行无言的课程时，淅淅沥沥的背景声中，一把低沉的嗓音传来。 坂柳有栖转过头，看向了说话的男生，温和的点了点头：“是的，我记得你是C班的龙园翔同学吧？你好。” 怎样看人都好，她都不会失了礼仪，或者说，对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语气，就是她从未把人放在眼里的最佳写照。 “呵——” 一头深色披肩直发的男人发出一声轻蔑般的呵气，他打量着坂柳有栖，拄着手杖却姿态优雅从容，身边的女生打着两把伞，一把给自己，一把给她，这原本应该显得怪异的场景，她们却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神态之中毫无异色。 这让他忍不住嘲弄出声：“你这是把自己当成女王了吗？” “啊啦，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喔。” “也罢，随你喜欢。” 嘲讽语气十足的龙园翔见对方的神色毫无变化，便不打算再继续挑逗下去了：“葛城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学生会的吗。” “嘛，龙园同学的消息，过时了喔。” 虽然被人掌握了行踪，但是在这所学校里面，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坂柳有栖毫不在意：“他已经和户冢同学先走一步了，你要找他的话，可以去食堂，他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一旁的夏明倒是有些无语，这个叫龙园的家伙，该不会是闲到蛋疼地专门派人监视自家姐姐的行踪吧？ 唔，要不找个机会做掉他？这边算是海岛区域，要伪装成意外事故的话，还是挺方便的。 “食堂？啊算了，他不在的话也无所谓。” 龙园翔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他确实是想见见两个A班的代表人，但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几个人听都无所谓，只要是代表人就可以了：“本来是想一次性向你们俩说的，但是既然他现在不在，那你之后再帮我把话转告给他吧——” 他把手插在裤袋中，身子微微前倾，脸上带上了森然的神情。 “——我会击溃你们，把A班拉下来踩在脚下。”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低沉，他的话语充满攻击性，他那闪烁着迫人寒芒的目光穿透雨幕，他像是发布宣言般说道：“不过放心吧，甜美的正餐总是会留在后面尽情的享受，所以，我会先从D班开始，接下来则是B班，至于A班的你们，就在瑟瑟发抖的蜷缩在最后的位置上吧。” “……” 噼噼啪啪—— 空气中的奇异氛围瞬间弥漫开来，皮肤上微凉的感觉被另一种温度轻而易举的覆盖，原本煎蛋般的雨落声，也不知道何时变大了许多。 “——咯咯。” 就在众人静默之时，坂柳有栖那清脆的笑声响起，她小手置于琼鼻之下轻捂，一双明眸弯出两个好看的弧度：“凭你，能做得到吗？” “呵——” 像是从胸膛中涌上来的冷笑声不由自主的吐出，龙园翔毫不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屑：“你的这副傲慢样子，还真的是装得有够像的啊。” “嘛，我本来就是这副模样。” 坂柳有栖依旧是笑意盈盈的神态：“不过，即使是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也好，对于你来说也依然会显得过于困难吧，要是强迫这样的你去理解，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即使是拐弯抹角的话语，也依然让人轻而易举的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龙园翔因此而沉下脸来：“你就趁还有闲暇的时候，好好的享受嘴上带来的一时欢愉吧。” “我们彼此彼此吧。” 银发女孩的神情恬然优雅，从容不迫。 “啧——” 龙园很不爽的咋舌一声，他神色嘲弄般将视线移到了另一人身上：“一之濑，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成了坂柳的跟班吗。” “龙园同学想要找挑衅对象的话可是找错人了喔。” 被提及的一之濑帆波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和有栖算是青梅竹马，跟她走在一起，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不不，我就觉得你们俩要是能待一块儿会很奇怪，中间充当润滑油角色般的夏明，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哈，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带着你的人蜷缩在B班吗？难怪会像乌龟一样壳厚。” “如果是在说小千寻的事情的话，我会当作称赞来听的，毕竟能保护好同班同学，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呢。” “嘁——” 龙园翔面露嘲讽：“难啃的龟壳。” 一之濑帆波笑了笑，脸上毫无异色。 不过已经到达临界点的某人，可要受不了了。 “这位——” 忍耐是有限度的，夏明对于一再嘲弄自己人的家伙，实在是看不顺眼，而且他还挡在自己去享受晚餐的路上，并且摆出一副没完没了的模样。 啧，自认小心眼的夏明决定开口说话了：“——疯狗同学，可以请你让开吗，我们和想喝西北风填饱肚子的你不一样，是要吃饭的。” 耍嘴皮子？我也会，夏明嗤之以鼻。 PS1：感谢书友：逆仙执凡 空语幻想 书客2821401010 雪の下陽乃 禁城在 kolleryed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PS2：第一更，两千三 PS3：惯例求推荐支持！ 第七十八章 我们真的都不一样（望天） “你是谁？” 龙园翔并非没有看见夏明，也不是没有猜测他的身份，只是他之前有更值得注意的对象而已，但是现在既然对方已经主动开口了，他也顺势了解一下，这个和坂柳有栖长得异常相似的男生的具体信息。 “你患有眼疾吗？” 夏明指了指自己和自家姐姐，意思不言而喻，再通俗点的说法就是——你有病吗？ “……” 龙园翔脸上的神色再度阴沉了下来，他寒声开口道：“那我换个问法，你的名字是什么？班级呢？” “一年D班，名字是夏明，姓氏的话，也就只有猴子会看不出来吧？” “呵，原来如此，也是个嘴上不服输的家伙，倒是和你身旁的两人很像啊，应该说，不愧是物以类聚吗。” “你的嘴上功夫也差不到哪里去嘛，就是喜欢带着几个人在这里欣赏风景这一点，实在是令人难以苟同，不冷不累不无聊吗？” “……” 又冷又累又无聊，看着脸上毫不掩饰的表露出这种信息的夏明，龙园翔沉默了一会儿，用像是盯着猎物般的眼神看着夏明：“D班的，你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吗。” 夏明歪了歪头，很诚实的给出了回答：“我不记得你有说过什么令人在意的话啊。” “啧，连刚刚才听到的话都记不住，你是鱼吗？” “噗嗤——” 夏明忍不住嗤笑出声：“鱼忆七秒是文艺说法喔，那是嘴花花的人经常用的，看来龙园同学在嘴巴上下了很大功夫啊。” “……” 龙园翔面无表情的紧盯着夏明，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嘲讽般，神态和目光毫无变化。 嗯？看来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嘛，不是只会嘴上说说而已。 夏明好整以暇的回望着周身散发冰冷气息的男子，同样不说话，显得恬然宁静。 “呵——” 忽然，对望了一会儿的龙园翔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凶暴的弧度，犹如找到了能好好倾泻暴力的沙包般，语气平稳之中带有些许狂躁：“看来前菜的味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啊。” “你的嘴上功夫是不错，但是胃口，可不一定能大到哪里去喔。” 夏明泰然自若的轻笑一声。 “坂柳夏明是吧？我记住你了。” 龙园翔点了点头，果断的转过身去，招呼几人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挑衅道：“好好的趴在地狱底层挣扎吧，D班的。” “……” 沙啦啦啦—— 浅浅悦耳的雨声归来，空气之中仿佛有重物压迫般的感觉褪去，微凉的舒爽感再度抚上了肌肤。 “地狱？扑哧——” 望着远去的四人，夏明禁不住胸膛内的情绪，有些好笑似的低语：“虽然气势很足，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样子货，不过说到底，他终究还只是个高中生啊。嘛……” 对于学生来说，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学校转，学校可以算得上是学生的整个世界了，更何况是在这个半封闭式的地方，所以，倒也不能说他傻到哪里去。 而且按照这所学校的风格，说不定他的那种个性会很适合这里呢。 不过……算了，那也不是自己该去考虑的事情。 夏明摇了摇头，把无关紧要的人甩出了脑海之中，脸上重新挂起了平日里的那副笑容：“好啦，拦路的汪酱走了，我们赶紧去‘调色板’吧，我都快要饿扁了。” “嗯。” 坂柳有栖缓缓点了点头，一脸宠溺的看着夏明。 “哼——” 一之濑帆波皱了皱小鼻子：“待会儿我要吃穷你。” “你的那份你自己付账。” “噫！为什么！” “因为你的点数要比我多得多，这让我很不爽。唔，要不干脆待会儿你来结账好了。” “呸，你这是想当吃软饭的！” “what？你不是喂了我六年软饭了吗？” “哪有六年那么多啊，我们正式在一起才三年好不好。” “前三年和后三年，除了挂上一个男朋友的身份牌子以外，我看起来有什么区别吗？” “额……一直都是傻呆呆的，好像，是没多大区别……” 一之濑帆波有些迟疑的吞吞吐吐道。 “那不就对了。” 夏明一昂首一挺胸，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今晚的这顿，你请了，我爱你亲爱的。” “……” 金发的少女呼吸一滞，一口气差点就闷在胸口里没能提上来：“你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就是为了一顿甜食晚餐吗！廉价！太廉价了！死刑！” 背后仿佛有看不见的触须在挥舞，一之濑帆波小手一伸，脸上炸毛般的神情带着一层浅浅的阴影，往夏明的脸上扑去。 “……” 坂柳有栖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两人，不，准确的说，她是看着夏明，看着他与常人无异的神态举动，她感到非常满足。 “哒——” 手杖底部的防滑垫驻在湿湿的地面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坂柳有栖缓缓走在前头，温和的说道：“走吧，太晚了可是会饿肚子的。” “来了来了，等等我啊，姐……” “笨蛋夏明，别想着我会放过你……” “哒——” 两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坂柳有栖的双眸再度弯起好看的弧度——她的心情很好。 当初留下帆波的选择，还不错。 “哒——” 虽然出了点意外，不过夏明能‘醒过来’就好。 “哒——” 而且他现在也很开心的样子，既然这样的话…… “哒——” 这个地方，还能再废物利用一阵子…… “哒——” 嘛，就当作是‘乐园’吧，让他好好的享受享受。 “哒——” 反正这里——本来就是为了他而准备的地方。 咚—— —————— “叮咚——” 悠长的门铃声响起，黑羽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想了想，有些大声的说道：“——请稍等一下。” 她在临近大门的玄关处附近，刚从浴室里出来，声音大一点便能够传到外面去。 这个时候，是夏明吧？ 有些急促的跑回卧室，褪下了浴巾套上睡裙，黑羽莎踏着发出‘啪嗒啪嗒’声响的室内拖鞋，快速地折返回去开门了。 “哟，莎学姐。” 门外不出所料的，站着手提袋子的夏明。 “......” 黑羽莎神色古怪的点了点头：“嗯，夏明学弟。” “喏，这是你的巧克力慕斯，双份的喔，怕你还没吃晚餐。” “啊，谢谢。” 她虽然胃口不大，不过确实还没吃晚餐，夏明送来了两份也刚刚好。 唔，危险程度+1——理应会如此想的才对。但是，她现在的心思，有点不在这方面上…… “你的脸……” 黑羽莎一脸怪异的瞄着夏明的脸颊。 “这个啊。” 摸了摸脸上的几道痕迹，夏明若无其事的说道：“被猫挠的啦，没事，估计明天就能好了。” “……” 鼻子上那个……不是人的牙印吗？ PS1：感谢书友：朱月•布伦史塔德 愛德蒙．唐泰斯 霞之丘诗羽 月下漫游 童女讴歌荣华帝政 整日沉迷学习的推荐票，谢谢支持。 PS2：第二更。 PS3：扑哧，忽然被扎比子的人设图和设定戳到萌点了，下个世界行程表渐渐偏移.JPG。 PS4：对了，刚刚看到开悬赏的提议，emmm，这个我下个月试试，现在是不行了，圣诞和元旦还有别的事，只能每日两更。 PSEND：最后！哪怕开了悬赏也最多只能一天四更！再多就是连日常间幕都写不出能看的了（我自己不满意的话也会删很多）。 末尾偷偷求个推荐支持，谢谢，拜拜，明天见。 第七十九章 青涩（平安夜幕间其一） 黑羽莎的卧室很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品，一张床，一张书桌，以及中间大片空地上的一张毛毯和上面的矮桌。 唔，要不是那边的东西快堆满了，连这张矮桌也不会有吧。 侧头望着书桌上那些显眼的书籍和文件夹，夏明在心中暗自想到。 真像啊，独居人的屋子…… “学姐，你这里有创可贴吗？” 矮桌前的夏明摸了摸鼻子，他从书桌旁的半身镜中，看到了自己鼻梁上那显眼的牙印——真是的，帆波什么都好，就是炸起毛来特别难顺，比那个冷冰冰的邻桌还要难搞。 “嗯？不是没破皮吗，你要创可贴干什么？” 从玄关处走出，黑羽莎端着一个银盘，上面是一个颇为复古的欧式白瓷茶壶，和两个配套的茶杯。 她跪坐在夏明的对面，姿态优雅地给他倒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这个……” 夏明点了点鼻头，眼神有些游移，脸上带着些许害羞似的神情。 “扑哧——” 黑羽莎被他脸红红的表情逗乐了：“你等等。” 她起身离去，跑到不远处的内嵌式柜子中翻找着：“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青涩的一面啊。” “青涩？我？” 夏明一边打开袋子取出蛋糕，一边有些错愕般楞然出声。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一直自诩为肉食系的人，他也一直在用行动践行着自己的想法，青涩，这个词都离开他多久了？ “嗯，你刚刚的样子，很有青涩少年的感觉喔。” 青涩少年的感觉？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来着？” 他不由自主的低语出声，微微低头沉吟着。 “什么样的感觉？” 咚—— 折返跪坐在矮桌前，把小小的医药箱般的黑色箱子打开，黑羽莎一边翻找着创可贴，一边重复着夏明的话。 “嗯” 夏明笑了笑：“我在想，青涩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唔……” 黑羽莎的动作一顿：“是什么样的？” 缓缓摇了摇头：“...我......忘了。” “……” 抬起眼帘看了看神色恬然的少年，黑羽莎沉默了一会儿，从箱子中拿出了一盒创可贴拆开：“你才16岁喔。” “话是这么说啦……”夏明打开了甜品的包装盒，褐色与白色组合而成的大份蛋糕呈现在两人的眼前：“学姐呢？你应该只比我大两岁吧，那，你觉得青涩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 指甲翻弄着创可贴上的滑纸，黑羽莎觉得，这层白色的薄纸有些难撕：“……唔，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学姐真是的。” 夏明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哭笑不得：“刚刚不还说，我的样子很有青涩少年的感觉吗？” 他端起红茶轻啜一口，随后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快速放下茶杯，吐了吐舌，皱巴巴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晕——他被烫到了。 “刚刚……” 黑羽莎一愣，视线的焦距从手上被撕下来的白纸，移到了对面那原本有些模糊的面容上，她看着脸色烫红的少年，那皱巴巴的脸颇为搞笑的模样，忍不住再次被他逗笑了：“笨蛋，你怎么会这么蠢？” “呸呸——” 夏明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舌头上的热量甩走一般：“我哪里蠢了？” “别动。” 黑羽莎探出身子，伸出手抚上夏明的脸，微微用力示意他不要乱动，笑意盈盈的给他一边的鼻梁贴上：“明明就害怕被人看见这个，怎么就不先回宿舍处理一下？” “一年级和三年级的宿舍不在同一栋楼，这边离商业中心比较近。”夏明据理力争：“而且，我可不是害怕，只是不想别人有什么误会罢了。” “所以就一直捂着脸过来了？” “……” 夏明神态闷闷的点了点头。 “扑哧——” 黑羽莎再次嗤笑出声，给夏明另一边的鼻梁贴上另一张，看着他鼻翼上贴着两张创可贴的滑稽样，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鼻子：“还说不是笨蛋。” 还不是因为怕饿着你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积极的夏明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不过她的话…… 他扇了扇鼻翼，清爽怡人的香波味夹带着些许不一样的清香，很淡很淡，却是更令人享受的味道。 看了眼正在整理药箱的少女，头发有些湿漉漉的，白玉瓷器般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沐浴后的红晕，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黑紫色吊带睡裙，要不是因为身材有些遗憾的话，估计能欣赏到更美好的风景。 睡裙有些短，少女站起身来的时候，能轻而易举地观赏到那双修长玉腿的大部分风采——这算是心照不宣的奖励？ 啊，不行。 夏明甩了甩头——看来，‘青涩’果然离自己很远啊。 “怎么了吗？” 整理好东西的黑羽莎回到原来的位置，捋了捋睡裙重新跪坐下来，她看着忽然摇头的夏明，面露好奇。 “没什么，来，学姐，吃蛋糕吧。” 夏明笑了笑，轻轻地把蛋糕推到了黑羽莎的面前。 “……” 黑羽莎愣愣的看着那块大大的蛋糕好一会儿，视线游移到带着普通笑容的少年脸上，不知为何，她有些恍惚。 多久了……这样普普通通的，有人陪伴的日子…… “学姐？” “稍等——” 她再次起身，有些急匆匆的跑进厨房。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啊——忘了……这里…不是家里…… 她有些懊恼的皱着小脸，早知道，就应该买点餐具的。 泄气般的关上了最后一层橱柜——嗯？这个......这个也可以用。 拿起洗手台上唯一算得上是餐具的东西，黑羽莎又急匆匆的返回了卧室。 “——茶杯？” 夏明见黑羽莎拿着一个新的茶杯回来，有些好奇。 “嗯。” 黑羽莎点了点头，把茶杯放在桌面上，在夏明带来的袋子中翻找出配套的塑料汤勺——量了量蛋糕，有些小心翼翼般，缓缓将其切成了两块。 “唉？这里还有一份……” “就这份——” 脸颊旁垂落的黑发湿湿的有些不舒服，她小手迅速一抬，也不整理的便把头发捋在了耳后。 “这份就好。” 拿过一旁的空茶杯，杯口倾倒靠近，直接用塑料汤勺把蛋糕揽了进去——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急切，除了切蛋糕的时候，其它的动作都很迅速。 黑羽莎扔下勺子，两手捧着杯子递到了夏明的面前：“——我想吃这份，一起？” “……” 哒——没有响动的落地声，这是夏明的幻听。 迅捷的动作自然不会有多精细，杯子里那一点美感都没有的蛋糕造型看得一清二楚，杯口上还沾有很多碎末，伴随着少女急促的动作，一小块白色的奶油掉在了桌面上。 “……” 视线忍不住转移到黑羽莎的脸上——她的神色恬然，桦茶色的眸子里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目光，静静端着茶杯样子，仿佛就是在正常的询问他是否要吃一样。 “扑哧——” 不知道为什么，夏明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容，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的笑容，硬要描述的话，这只是很普通、很正常的纯粹笑容：“也不知道谁才是笨蛋。” “吃吧。” 黑羽莎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重新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蛋糕——甜甜的，有点涩？ “……” 青涩的感觉是怎样的，她早就忘记了，甚至连自己是不是曾经拥有过都不太记得，不过...... 像傻瓜一样的味道，还不错——她在心中如是想到。 PS1：喂狗粮我能特别勤快！咳咳，好吧，其实是刚好有灵感了，很快就挤出了一章日常幕间。 PS2：这是第一更，两千五，看标题就知道还有了（望天），码字去了，晚点见。 PS3：惯例求收藏推荐月票道具各种支持！谢谢。 第八十章 笨蛋（平安夜幕间其二） 沙沙沙—— 塑料袋子的摩擦声钻进耳朵中，黑羽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正在翻找另一根配套汤勺的夏明。 “那个，是什么？” 视野里闯入了些许不同的景物，因为和蛋糕的包装盒子不同，所以她有些……在意？总而言之，她下意识地出声询问了。 “嗯？这个啊——” 拿出找到塑料汤勺，夏明吃了口甜甜的蛋糕，往黑羽莎视线瞄向的地方看去：“这是布丁啊。” “布丁？” 黑羽莎含着勺子，拨开了遮挡的部分塑料袋，露出一个比蛋糕盒还大的正方体包装盒——这么显眼的东西，自己刚刚居然没发现，她的声音有些嗡嗡的：“你还喜欢吃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 甜食控的夏明同样含着汤勺，瓮声瓮气的反问道。 “问题倒是没有，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黑羽莎收回了手，微微摇头：“甜食零食这种东西，一般来说都是女孩子会比较喜欢的吧？就印象来说。” “因为男孩子喜欢这些看起来会显得小孩子气啊，所以很多都会下意识地克制自己对这方面的渴求。” 夏明再度吃了口巧克力慕斯，有些享受般微眯起眼睛，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样子会显得小孩子气：“嘛，我是倾向于他们也会偷偷喜欢啦，毕竟好吃的东西，谁不喜欢？” 那是因为你自己喜欢吃甜食吧——黑羽莎忍不住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懂得克制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毕竟那是成熟的起始点。” “学姐——” 夏明用勺子虚点着对面的黑发少女：“你口不对心喔，明明自己都吃得那么开心。” 含着勺子的黑发少女，脸上的神情与刚刚的夏明颇为相似。 “唉？我没说我不喜欢啊，不过，我有吃得很开心吗？” 她扭头看了看书桌旁的半身镜，脸上是一副小错愕的模样：“没有啊，你看。” “……学~姐~” 夏明哭笑不得的喊了黑羽莎一声，声音拖得有些长，因为他现在真的很无奈——你的表情都已经变了再去照镜子求证有什么用？ “——咳咳！” 反应过来的黑羽莎清了清嗓子，放下蛋糕端起茶杯，企图用那层淡淡的雾气遮住自己脸上的羞红。 或许是因为反差萌吧，神态冷冽或者成熟稳重的人，脸红起来总会让人觉得特别可爱，就比如自己的领桌堀北铃音和眼前的学姐黑羽莎，夏明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这个——” 刚刚把最后一点蛋糕送进嘴中的汤勺指了指装有两份大布丁的包装盒：“放在冰箱里冻上几个小时会比较好吃一点。” 黑羽莎一愣：“这是……” 把空空如也的杯子放下，夏明站起身来：“那是给你的啊。” “那不是你的吗？” 伸了个懒腰，他一脸满足的说道：“我可没这么说过。” “……” “嘛，本来是给我自己的啦，不过——”夏明扫了扫空旷的房间，书桌上堆积的书籍和资料，矮桌上用来当临时餐具的茶杯，他摸了摸肚子：“我有点饱，忽然不想要了。” 她应该不会自己煮东西吃吧...... “……那又不是现在吃的……” 明明自己都说放冰箱里了……声音细弱到自己都几乎听不到，她低着头，静静地感受着嘴中奶油化开的感觉。 “嗯？” “没什么，”她再次尝了口蛋糕，略微抬起的眼眸只能看到夏明胸膛的位置，她的声音稍微大了些许：“这就回去了？” “嗯，毕竟都已经蹭到了意外之喜，满足了。” ——沙沙沙 “再待一会儿吧——” “嗯？” 把手上还有三分之一的蛋糕扒进嘴里，她有些含糊道：“……吃完另一份再走吧。” 她的黑发及腰，前额的发帘也不少，微微低着头的样子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鼓起的脸颊和嘴边的沾着奶油倒是分外明显。 “……”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无声却不尴尬的氛围之中，不知为何有令人心悸的感觉传来——他感觉到了。 “……晚上吃这么多甜食不怕胖？” 一会儿过后，夏明重新坐了下来，调笑了她一句。 “……你果然是笨蛋。” 仓鼠般咀嚼着的小嘴忍不住勾起一个开心弧度，她有些嫌弃般含糊道——买了两份的明明是你，就不能乖乖说出答应的话吗，笨蛋。 夏明没好气的瞪了黑羽莎一眼：“都说了我哪里蠢了？” “那——” 黑羽莎舔去唇边的奶油，拿出了另一份蛋糕：“你能说说你哪里不蠢吗？” “哪里都不蠢。” “就是说不出哪里不蠢咯。” “……” 夏明的表情有些微妙：“你不觉得，这样的对话会显得很蠢吗？” 她拿着汤勺切蛋糕的动作更小心翼翼了，似乎在对刚刚弄的糟糕造型不满：“所以说，你是笨蛋啦。” “……那什么……” 夏明脸上的表情更纠结了：“总觉得莎学姐拥有很可怕的技能啊。” “嗯？” 切好蛋糕的黑羽莎有些开心的样子，也没在意夏明说自己很可怕的事：“什么技能啊？” “就是……” 望着少女一脸高兴的，拿走了之前的茶杯去装蛋糕，夏明有些吞吐。 “就是？” 再次捧着装有巧克力慕斯的茶杯递到了夏明的面前，她脸上的神态带上了好奇，目光有些闪亮。 “……” 夏明有些苦恼，斟酌了一会儿：“……就是…很容易就能把别人带进自己的节奏之中去。” 把敌人的智商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线上，然后用丰富的经验击败敌人——他原来想这么说来着。 不过再仔细想了想，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黑羽莎给人的印象一直是稳重大方、知性优雅，要不是因为脸稚嫩了一点，穿上晚礼服也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大人的那种感觉。 这样的人用那种话来修饰，好像不太对吧……于是夏明换了个文雅很多的说法。 “嗯…啊，吃吧。” 黑羽莎歪了歪头，见夏明没有接过杯子，便把手再往前伸了点。 “……” 她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夏明无奈的接过了蛋糕。 望着再次拿起汤勺的夏明，黑羽莎笑了笑，她低下头，勺起一点点，送进嘴里。 还是那股甜甜的有些涩的味道，她很享受似的眯起眼睛抿了抿嘴，再次张开时，话语却不由自主的随之而出：“——吃慢点吧。” “……” “我是说，好东西要慢慢享受。” 因为低着头的关系，也不知道对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视线投来，但她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 “——学姐。” “什么？” 她自然的抬起头。 “你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夏明微微一笑，看着有些错愕的少女：“光是吃太无聊了，有点节目当配料才能好好的享受美食喔。” “呀——” 反应过来的黑羽莎忍不住甜笑着附应，随即却有些苦恼的皱了皱小脸：“……不过……我这里……” 她虽然来这里三年了，但却一直都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所有的交际都是浅谈即止，正常的言谈也并没有让人觉得她会是孤僻的人，她自己也习惯了如此。 如果要在这样的她的屋子里，找出什么能和他人一起分享玩乐的东西——那大概就只有这套冲红茶用的瓷器了，这是她的个人爱好，也算是能分享的东西——一起喝茶，应该也算是娱乐节目……吧？ “嘛，莎学姐——”见黑羽莎有些支支吾吾，夏明双手抱胸，一脸神秘的说道：“其实，那些扭扭乐纸牌桌游什么的，我都有点腻了。” “所以，我们来玩点别的吧，不用那些花里胡哨的道具，是只要有人就能玩的游戏。” 黑羽莎一愣：“那是什么？” 夏明神色诡异的伸出了握着拳头的手：“——剪刀石头布。” “……” 大脑当机了一会儿，黑羽莎的视线在夏明的脸和手之间，机械般地来回运动。 “——扑哧，哈哈哈。” 少女的笑声打破了两人间沉默的氛围，手上的汤勺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黑羽莎两手捧着肚子嗤笑不已。 “——你是笨蛋吗？” 她忍不住从笑声中挤出了这个问题。 “哼哼，说到玩，我可是专家。” 夏明挥了挥拳头，一脸神气兮兮的： “玩什么都是玩，最重要的是和谁玩，就比如现在，我们都还没开始呢，学姐就已经笑得很开心了不是吗？” “是是是——” 黑羽莎擦了擦眼角，脸上带着破涕为笑似的神情：“但是玩这个，总感觉像是小孩子一样。” “嘁，naive！” 天真？黑羽莎哑然，她既然会有被人说天真的一天。 夏明带着一脸轻蔑般的神情：“玩不冲着开心去还在意会不会像小孩子的，傻瓜吗。” 黑羽莎啼笑皆非，她很想说你看起来既像是小孩子也像是笨蛋：“好好好，不像不像，我们就玩这个吧。” “哈哈，学姐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可是拳王！” “你少了一个字啦，猜拳王。” “没关系，重点是王！” “好好好，来吧，猜拳王大人。” …… 房间的角落里，墙上的炽光灯中，书桌上那些堆叠的纸张内，都散发着和平常不一样的感觉。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听不见了，耳边回荡的全是笑声。含着满口的蛋糕，说着平常而无聊的话，玩着幼稚的游戏，笑起来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甜，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有人陪，和某人在一起的话，果然会很开心吧——黑羽莎。 PS1：第二更，三千二字，这是今天最后的狗粮哒！ PS2：因为人数有点多今天就不贴出来了，惯例求收藏推荐等各种支持！谢谢。 PSEND：各位平安夜快乐，晚安。 第八十一章 这是个好地方 “你这是哪里新学来的时尚装饰吗？” 翌日清晨的教室内，堀北铃音看着夏明鼻子上的两个创可贴，忍不住如此问道。 夏明翻了翻白眼：“你觉得这像是装饰用的吗？” “这个可不好说——” 堀北铃音望着那张有些滑稽的脸，神情古怪：“自从知道你很会化妆之后，我对你的印象就——有些偏向时尚人士那方面了，而且，轻井泽同学对这方面也挺在行的吧？” 夏明很是没好气的样子：“所以说，你是从哪里看出来这玩意儿时尚了？” “就是因为看不出来才这样觉得啊——看不懂的怪异时尚，不是经常有这种说法的吗？” “……你确定那不是非主流？” “嗯？这个我就不懂了，不在我的知识汲取范围之内。” ……那你瞎定义啥？ 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抑制住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夏明摸了摸看起来怪模怪样的鼻子闷声道：“这不是装饰用的，我也没那闲心思去特意弄这么麻烦的东西。” 把创可贴当装饰用的人不是没有，不过那要花时间去研究怎样贴才好看，而夏明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 “不是装饰用的——那就是受伤了？” “唔——差不多吧。” “……差不多……” 堀北铃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夏明的手，语气有些像是机械般僵直无神。 “说起来——”夏明若无其事的趴在桌子上，把手放进了抽屉之中：“你的学习会怎么样了？须藤他们答应了吗？” 那只完好的手被藏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堀北铃音视线移到了夏明的脸上：“嗯——今天下午放学之后，我们会在图书馆召开学习会。” 夏明有些惊奇：“唉——这么快？我还以为就算有绫小路同学在，也要花上一两天的时间来逐个说服呢。” “……嗯，绫小路同学的能力确实是挺强的——”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微微开合了两下：“看他平时总是一脸阴沉孤僻的样子，还以为他的交际能力不怎么样，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就成功说动须藤他们三人。” 看来确实是个挺厉害的人啊——夏明在心中颇为感慨，一晚上就能搞定那三个问题不小的青春期少年，他是怎么做到的先不说，光是这份确实的战果，就不得不让人承认他的能力。 要知道有时候动嘴皮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有谈判专家之类的职业了。 不过…… 夏明看着神色一日既往地高冷清冽的堀北铃音，眉头微皱，有些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们两个，教得来他们三个吗？要知道他们的底子可不怎么好。” 即使知道这所学校并不是依靠成绩选取学生，但是对于那三个垫底的数字，夏明依然觉得有些错愕——当然，就事实而言，他并不会因此就看不起他们，只是想起了这所学校的宗旨，忍不住产生些许怪异感而已。 堀北铃音抬起手卷了卷侧边的细发辫，神色淡然：“放心吧，交给我就好了，我可以的。” 硬要说的话，交给你才是最大的问题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少女平日里的性格，夏明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来找我吧。” 堀北铃音眉头一挑：“你不是说过不会帮我的吗？” “我食言了。” 夏明笑了笑，颇为神气的翘了翘嘴角：“你可别说什么‘多管闲事’之类的傲娇话，要知道，我可是很少会食言的喔。” “这么说，你肯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升上A班咯？” “这个你还是别想了，我最多也就帮你解决一下平常的问题，像是晋升A班之类的事情，我是不会主动参与的。” “嘁——” 堀北铃音忍不住撇了撇嘴。 “喂喂喂，好歹考虑下我这个中间人的难处好不好？” “那是你自己作孽。” “我能怎么办呀，我也很无奈啊。” 夏明把正脸埋在了冰凉的桌子上，瓮声瓮气的说道。 就算没有任性不选择来D班也好，也始终要在A班和B班里选一个，到头来还不是要体验当中间人的纠结——有没有大佬能写一本能处理好各种修罗场姿势的书？我想要取取经啊！ “真的有问题要记得来找我噢——铃音~” 把玩着乌丝的堀北铃音耳边，再次传来沉闷的声音：“本美少年不会吝啬那一点绵薄之力的。” “……嗯……” 你不臭美会死吗——抿着嘴的堀北铃音并没有选择把话题继续下去，她有些无神般看着正脸抵在桌上的夏明，望着他侧边自然垂下的华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声若细蚊的应了一声。 叮铃铃—— 早会的铃声响起，已经见识到这所学校另一面的D班学生们强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接这又是枯燥乏味的一天。 ………… “不对不对，你的公式用错了……” “不对？可是这个不是……” “不是啦，是这里……” 一男一女两道人影背靠墙坐着，身后的小房子遮住了西沉太阳，让他们不至于做出在阳光下看书这样的行为。 晚春的五月天气已有多变的趋势，昨晚持续了一夜的降雨，在今日早晨的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晚霞漫天的现在，仅剩下地上的部分积水证明了它曾经来过。 学校其实有很多人际罕见的隐秘角落，而这所占据了一小座岛屿的学院更是如此——海滨公园般的边缘地区，除了上课时间以外，半天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个人影的特别教学楼区域，还有很多宁静优美的绿化小道——这些都是很好的……幽会地点。 咳咳，说到幽会地点，夏明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非常经典的校园场景——天台。 天台——老点的梗会想到这是千古诚哥战斗过的地方，新点的……抽完卡上天台吹风？ 嘛，除去这些奇奇怪怪的梗，天台这个地方，确实称得上是一个隐秘的幽会地点……我是说——适合大声倾吐心声的地方...... 总而言之，心地纯良的夏明选择了这个地方，来给自家女朋友补习功课——他真的是想来补习功课的，只是地点有点奇怪而已。 “话说回来，我们去图书馆补习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 不知道为什么，夏明总感觉，轻井泽惠的声线非常有娇蛮妹妹的感觉——所以他现在非常想用一根加倍佳塞住她的嘴巴……话说为什么是加倍佳而不是阿尔卑斯？ “明？” 轻井泽惠歪了歪头，有些奇怪夏明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了，难道自己问了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 “咳咳——” 夏明清了清嗓子：“图书馆虽然是个补习的好地方，但是我不想弄得那么严肃，你也想学习氛围轻松一点吧？” 没等女友回应，他便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所以，我选了这个风景很不错的地方，劳逸结合。” “是嘛......” 轻井泽惠皱了皱小脸，仍然有些怀疑。 “……” 见女友不再说话，一直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夏明忍不住眉头一挑：“好吧，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其实本来是次要原因来着，有没有都无所谓，不过，既然你自己作死...... 啪—— 他把合上的笔记本扔到一边，伸出手抬起女孩的下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神情：“……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 吱呀—— 厚重沉闷，有些刺耳的开门声——这是天台的铁门很少有人打开的证明，但是今天，它的怪叫声注定要为第二批客人响起。 “……” 望着眼前慌忙睁开眼睛的女孩，夏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声音，打脸用得着这么大声吗？ PS1：第一更，两千六。 PS2：时隔多日，我终于想起（划掉）推进原作主线了，咳咳。 PS3：惯例求支持！感谢谢。 第八十二章 对于学生来说，手机静音是个好习惯 “……堀北同学，你要是一直都这样的话，不会有人愿意和你一起学习的喔……” 颇为安静的图书馆内，望着远去的须藤三人，栉田桔梗抱着手臂，语气有些伤心般对神色冷淡的堀北铃音说道。 “我确实是错了——” 堀北铃音整理了一下手中的学习资料，面无表情的说道：“刚刚的事情让我深刻认识到，在他们三人身上浪费时间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拖班级后腿的人还是赶紧退学会比较好，反正就算他们能顺利渡过这次考试，下一次也会陷入同样的困境吧，与其到时候再受一次苦，还不如现在趁早离开比较好。” 神情冷漠的堀北铃音撇了一眼脸上带着错愕的栉田桔梗，语调毫无起伏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 栉田桔梗咬了咬下唇，缓缓低下了头：“……这样啊……我明白了……” 她有些僵硬的把桌上属于自己的笔记收进了挎包之中，那是她昨晚为了今天的学习会特意准备的：“……我会想办法的，我不想放弃他们，不想这么早就和大家分别。” “堀北同学也是因为这么想，所以才会组织这个学习会的，对吧？” 将有些沉重的挎包挂在肩上，栉田桔梗一脸勉强的笑道。 “你要是真心这么想的话我无所谓，但是你可别搞错了，我只是因为想要升上A班，所以才会组织这次学习会的。不过——” 堀北铃音的神色依旧冷漠如常，不，应该说比平时更冷了一点，她斜眼看着栉田桔梗的样子，犹如瞪视：“——平时也就算了，但是，能请你不要在我办正事的时候，跑来妨碍我吗？” “……怎么会……” 栉田桔梗张了张嘴，脸上的神情颇为不知所措。 “光是看着你我就会很不愉快——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这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 这个平日里总是开朗活泼的女孩忍不住再次低下了头，仿佛异常失落般，语气也相当的低沉：“……我不明白……为什么……堀北同学你能一脸平静的说出这种得罪人的话呢？” 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的栉田桔梗声若细蚊般说道：“……这样子的话……我会很伤心的啊……” 啊……好想，好想……好想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 “……今天就先这样吧……两位明天见……” 内心的情绪几乎要翻腾而出的她，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图书馆——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那样难看的一面。 “栉田同学再见……” 背后隐约传来了绫小路清隆的道别声，但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头微笑，反而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她想要快一点找到一个安静没人的地方。 安静没人的地方……这个时候，要去哪里呢？ 走在路上偶然能看见人影，宿舍也有些远……对了，那里，那个地方......她拿出手机点亮屏幕，荧光驱散了些许她脸上的阴暗，五点四十七分——都已经放学这么久了，那个地方，不会有人的…… 遵循着内心的想法，一直低垂着头的少女快步走向了平时上课用的地方——她要回去那边。 —————— 哒哒哒啪哒哒—— 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轻井泽惠有些慌慌张张的，眼神闪烁地望着夏明。 扑哧—— 夏明忍不住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刮了刮女孩的小鼻子，食指竖立在她的玉唇前，示意她安静——虽然他自己并不害怕被人发现，不过考虑到少女的羞耻心，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况且现在的场景，可能会让她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吧，这么想着的夏明，拍了拍她的头，安抚般轻吻在她的额头上，把女孩抱进了怀中。 轻井泽惠默默地将脸埋在了夏明的胸膛上，安静地汲取着男友带来的安全感。 哒哒哒啪哒哒…… 偶尔踩在积水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看来这个未知的来客是径直往前走，并没有发现窝在小房子侧面阴影处的两人。 ——铛！ 忽然，空旷的天台上响起了一道巨大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猛烈撞击栏杆的响动。 怀中的女孩下意识地往内里缩了缩，让夏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幽会的好地点，适合倾吐心声的人际罕见之地......这是哪个愤世嫉俗的家伙跑来这边发泄了？ 铛—— “啊，烦死了——” 相当阴暗低沉的声线，仿佛是积满了怒气与怨气一般的女低音。 “真的好烦啊，气死我了，这种人，这种女人她为什么不去死一遍——” 铛—— 嘴里低声嘶喊着让某人去死，再伴随着击打栏杆的巨大响动，简直就像是施展诅咒的现场一样，想必那人的周身，也一定散发着择人而噬般的氛围吧。 “仗着自己长得很好看就一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模样，那种狗屎个性，真的是恶心透了——” 铛—— 夏明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个非常适合这种形容的女孩，而且，虽然变化很大，但是这个声音是…… “啊——恶心！糟糕的女人！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堀北她怎么还不去死啊！” 铛—— “……” 真的是铃音啊……而且这个声音……栉田桔梗？ “叮咚咚—咚咚咚—咚咚——” “……” 我****！催命吗！哪个妖孽这时候打我电话！？ “谁？！谁在那里！” 凶狠可怕的嘶吼声传来，夏明叹了口气，他急急忙地推开了怀中的女孩，亲亲了她的脸颊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 在这里等我——他快速的在她耳边低语道。 “——我。” 夏明站起身来快步拐了个弯，一边整理着衣着一边高声喊道：“是我在这里。” “……” 映入眼帘的人，正是D班的栉田桔梗，她看着从小房子侧面走出来的白发男孩，过了好一会儿，才低沉地说道：“你——不接电话吗？” “现在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吧？” 整理好衣着的夏明手把伸进裤袋之中，关掉了依然在响着的铃声。 他面带笑容的走到女孩的面前招了招手：“哟，真巧啊桔梗同学，你也来这里欣赏风景……啊，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栉田桔梗，这个一年D班的‘亲善大使’，平日里总是被夏明叫做小天使的女孩，此刻正一脸冷淡的紧盯着夏明，听着他说那些无聊的问候。 “——你，都听见了？” 与冰冷的目光异常相配的冰凉语气，难以想象这会是一个和善温柔的女生，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夏明眼中的桔梗小天使，此刻正用着比堀北铃音更为冷淡的神情质问他。 “这个……你说了算。” 夏明耸了耸肩，把皮球踢给了女孩。 “……” 面相冰冷渗人的栉田桔梗一言不发，她快步走向夏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提起他，扭身将他推到了栏杆上。 “刚刚的事情——”两人之间的距离薄如蝉翼，女孩近乎贴着夏明的脸，将他往栏杆外的天空推了推，用异常冰寒的神态恫吓着夏明：“你要是敢告诉别人的话——”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PS1：第二更，两千四，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支持，谢谢。 PS2：惯例求各种支持！还有圣诞快乐，我们明天见。 第八十三章 这章就叫小天使（？）吧 今天是对比前两天来说难得的好天气，晚霞密布的现在，视线也依然足够好，眼睛微斜的夏明，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地面上的些许风景——三楼，算是不高不矮的程度吧。 话虽如此，但是他现在的这个姿势，也足以让人心惊肉跳了——被拎着衣领压在了天台的栏杆上，与那片无垠天空的距离仅差一推一松。 而栉田桔梗和他之间的距离则是薄如蝉翼，那凶恶的眼神近在咫尺，可爱熟悉的脸蛋上带着与平日迥然不同的凶相，强烈的反差感让夏明情不自禁的缓缓吸了口凉气，然后，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这副身体什么都好，就是看起来太小，也太轻了，甚至比女孩都要轻——”闭着眼睛的夏明把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凶狠女孩攥紧着衣领的拳头上，声音轻柔的说道：“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桔梗同学？” 而在女孩看不见的地方，另一只手悄然摆了摆——他知道轻井泽惠肯定在悄悄的看着这边，他怕她会忍不住冲出来。 至于她看到手势之后是离开这里还是继续躲在原地，那都无所谓，只要别被发现就行了。 “啊，多亏了这样，我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做出这样事情来啊。” 栉田桔梗的神色冷淡，仿佛完全不在意夏明真的掉了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一样。 “话说又回来——”夏明并没有挣扎，他叹了口气般说道：“这里为什么设置的是栏杆而不是栅栏呢，通常来说，天台上都是有栅栏的吧，为了防止像这种……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这样会比较好看吧。” “这样啊，确实，看起来的确是漂亮了很多，而且没了那些格子一样的铁丝网，也能更好更直观的欣赏到美好的校……” “——够了！” 栉田桔梗攥着的两只拳头紧了紧，她怒不可遏般地吼了一声，接着便连声道：“既然这么想要去看那些千篇一律的东西，那就睁开你的眼睛尽情地欣赏个够本啊。然后，你现在给我乖乖听好了——” “要是刚刚的事情你敢和第三个人提起一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气势十足的话语，凶狠到吓人的语气，这时候的女孩，说她是在恐吓人也完全不为过——或者说，她就是在恐吓人，她在恐吓夏明，从动作到语言上来说都是如此。 夏明再度缓缓的吸了口气——争取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够了…… “既然不打算推我下去的话——”他睁开了自己的红眸，带着冷冽迫人的目光：“可以请你把手放开吗，桔梗同学。” “……” 西沉的太阳躲进了一层云朵面纱之中，影影绰绰地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哪怕这仅是占据了眼角余光的景色也好，也应该是漂亮瑰丽的色彩——原本应该是如此的才对。 隔着薄薄的眼镜片，那双酒红色的眸子缓缓睁开，在那个瞬间，栉田桔梗感觉周围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暗色，就连眼角余光中的霞辉也不可避免的变暗了许多——世界犹如仅剩下那双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红眸。 少女下意识地把夏明拉了回来，并松开了紧攥着他衣领的手，微微后退了一步。 夏明理了理衣领，憋了眼栉田桔梗，红眸中的冷冽色彩逐渐消失，他的嘴角带起浅浅的弧度：“——你后退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桔梗同学。” “……” 栉田桔梗恍惚了片刻便回过神来，她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情变得颇为不耐烦的样子：“我现在没心思和你闲聊那些乱七八糟的日常。” 夏明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的表情只剩下凶恶了呢。” 神色不耐的少女立马凶相毕露，她恶狠狠的瞪了夏明一眼，仿佛要在他的身上刮下一层皮肉一般。 “OKOKOK——” 夏明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你想聊什么？说来听听吧。” 栉田桔梗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度说出了被夏明混过去两次的话题：“刚刚的事情，你不准对任何人说，否则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唔……你刚刚也没打算推我下去吧？” 双手抱胸，夏明歪了歪头：“我不认为在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之后，你还有什么是能够吓到我的。” 我知道你不敢杀我，那我还怕你什么——这种话说出来当然是唬人用的，因为活着的人不会只怕死，能威胁一个人的方法多得是，就看你能不能想到而已。 栉田桔梗会怎么想——夏明有些好奇这一点。 “放心吧，杀人可是重罪，我还不至于会拿自己的前程来开玩笑。” 冷淡到几乎冻结人的语气并没有让夏明退缩，他依旧劝诱般缓缓说道：“嗯嗯，我懂了，然后呢？如果我和别人说了这件事情的话，会怎么样？” “你——” 栉田桔梗忍不住有些气急，夏明那副戏耍一般的略带催促的语调，简直就像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一样。 这家伙——果然很让人受不了！ “如果你敢告诉别人的话——” 她一把抓起夏明的手打开他的手掌，然后迅速的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我就说你差点在这个地方侵犯了我！” “……” 即使是隔着衣物，手上那柔软的触感也显得清晰无比，夏明脸上带着错愕的神色，嘴巴无意义的开合了几下，像是被少女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一般。 栉田桔梗没有理会愣住了的夏明，借助些许身高的优势往前一步，再次将夏明压在了栏杆上。 她缓缓俯下头，神情既凶恶又冷淡：“这样——你的指纹就确实地黏上去了。” 感受到盖在手背上的两只小手用力按了按，夏明吸了口凉气，忍不住低声询问道：“这个……现在已经能够在衣服上提取出指纹了吗？” “啊——之前我已经看过确切的案例了。” “……你是认真的？” “啊——” 少女依旧恶狠狠的瞪视着夏明，用恫吓般的深寒语气说道：“我是认真的——你明白了吗。” “……嗯。” 凝望了一会儿栉田桔梗那凶狠认真的眼神，夏明轻轻地发出一个应承的鼻音——少女靠得太近了，他没办法点头：“我答应你，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这件制服我会好好保存的，你要是敢背叛我的话，我就将它拿出来交给警察——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得到肯定回应的栉田桔梗放开了夏明的手并后退开来，她面无表情的望着呼了口气的夏明，仿佛是不放心一般，再次冷淡的说道：“——我们已经说好了，你要记住，绝对不能够忘记。” 夏明撇了撇嘴，语气既像是抱怨又像是有气无力般的回复道：“——知道了啦。” 栉田桔梗这才满意般的缓缓点了点头。 PS:第一更奉上，惯例求各种支持！谢谢。 第八十四章 认真的人 天台上，夏明与神情冷漠的前·小天使对立着。 “桔梗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栉田桔梗皱了皱眉头，颇为冷淡的看了一会儿浅浅微笑的夏明，缓缓点了点头：“说吧，你的话，可以。” “咦？”夏明小小的惊呼了一下，看她那么凶狠的样子，还以为会很难沟通呢，不过也好，不用想那么多“废话”。 “只要你不对别人说刚刚的事情，我们可以像往常一样交流。” 夏明此刻的神情实在是过于好懂，栉田桔梗淡淡的说出了她的想法。 平常的时候你可不会这么冷淡啊——感觉不吐不快的夏明换了个说法：“这算是万恶的颜值加分吗？” “啊——”栉田桔梗缓缓点了点头：“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也可以，毕竟班上我看得顺眼的男生，也就只有你和平田而已。” “啧啧，你的后援团要哭了喔，特别是山内和池那几个。” “只要你不说出去的话，就没人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如果有人知道了，我找你算账就可以了。” “我懂我懂，你不用总是提醒我，承诺方面我还是很重视的，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 栉田桔梗语气平淡的说道：“有什么问题赶紧问，我现在耐心有限。” 夏明双手抱胸，手指点着胳膊，沉吟了一会儿：“——你和铃音，以前认识？” “……那不是当然的吗，都已经当了一个月的同班同学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时候。” “……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女人，堀北她有说我什么吗？” “嗯？没有啊，我有点好奇而已。” 看了眼少女抖动了一下的肩膀，夏明淡笑道。 一个月前，夏明曾经问过堀北铃音是否认识栉田桔梗，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来因为各种各样觉得有趣的事情，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而今天栉田桔梗的反转，不禁让他回想起了开学时的异常。 “好奇？” “对——”夏明略有深意的看着少女的眼睛：“你还记得，入学的第一天，第一次和铃音说话的时候吗？” “那个时候有什么问题吗。”栉田桔梗一脸不悦的说道。 “看来你还记得啊，那可以请你告诉我——”夏明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你是在哪里，知道她就是‘堀北铃音’的呢？” “……” “那时候的铃音完全无视了你，这很正常，因为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而且有我这个能和你交谈的第三人在，她也就连招呼都懒得打了，刚开始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性格的人，嫌弃交际到连自我介绍都翘掉了，所以——” “我说我在等铃音，你是怎么知道我说的谁的？你是怎么知道她姓堀北的？你怎么知道她是这样性格的人？” “你——认识她？” “……” “别那样瞪着我，是你允许我提问的，也是你说我们可以像往常一样交流的。” 夏明耸耸肩，悠然自得的与神情越发凶狠的女孩对视着。 “平时的你可不会这么紧追不舍。”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而已，就像我还不够了解你一样。” “呵——这么看来你也是和我一样的人啊。” “不不不——”夏明摇了摇手指：“我可没有那么凶的一面，还有转移话题对我是没有用的喔。” “啧——” 栉田桔梗恶狠狠的瞪了夏明一眼：“你这家伙果然很让人受不了，无论是平时还是现在。” “多谢称赞。” 颇为优雅的行了个礼，夏明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动作，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双凶恶的眸子：“来，很简单的问题，回答我吧，开学之前——你认识铃音吗？” “……既然你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不就代表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吗，那还让我回答干什么？聪明的夏明同学。” 栉田桔梗嘲讽般说道。 “你就当我还不确定好了。” “啧，没完没了的……啊——我认识她，在入学以前就知道她了，单方面的认识她，这样你满意了吗。” 夏明微微一笑，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即使心里明白很多事情也好，也不会轻易说出口，因为说出来以后，会成为类似于‘既定事项’之类的东西。 也就是说，在非谎言的情况下，人会对自己说过的话产生一定的责任感，当事实与之不符时，就会产生负罪感。 ——这是语言能成为【武器】的依据之一。 夏明喜欢称之为——诚实之刃。 “嗯，我知道了……啊对了——” 语言的利刃是非常好用的东西，也异常的难用，因为它一直都是钝的，甚至算得上是挠痒痒的东西，所以需要有足够的耐心，以及磨刀石：“你很讨厌铃音吗？” “啧。” 栉田桔梗不耐烦的说道：“啊——你刚刚不都已经听到了吗？”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和她打好关系呢？之前有一段时间特意接近我，也是因为班上就我和铃音的关系很好吧？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会注意特意接近某人这种事情——”栉田桔梗冷笑一声：“看来夏明同学也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纯良呢。” “扑哧——” 夏明嗤笑一声：“你觉得一个三好学生会这么镇定吗，在目睹了你刚刚的变化之后。” “……也是。” 虽然是损自己的话，不过栉田桔梗还是不得不点了点头。 “我很讨厌堀北——”或许是已经知道了不回答的话，夏明会没完没了的提问吧，栉田桔梗沉吟了一会儿后主动开口道：“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总是喜欢践踏别人好意的样子，简直就让我火大不已。”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虽然女孩说得很对，但是善于用实话骗人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在掩饰什么。 这算是遇到了同道中人？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她也好，我也想要和她变得要好，就算只是表面上的关系也无所谓。” “……” 夏明忍不住眉头一皱，他打量着神情平静冷淡的少女，看着她那双认真的紫红色眸子，再次问道：“你是认真的？” “啊——” 栉田桔梗淡漠的说道：“我是认真的，就和我认真的讨厌她一样。” “……” 肩膀耸拉下来的夏明叹了口气——这所学校，不，应该说这个班级，果然都是些问题学生啊。 PS:第二更，今天先到这里了，溜了溜了 第八十五章 Defective Class D班——Defective Class——身心有缺陷之人的聚集之地。 望着眼前认真的栉田桔梗，夏明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这其中的含义。 D班是【瑕疵品】的聚集之地，这是他们班主任茶柱佐枝所说过的话，也是夏明从一开始就认知到的事实。 但是，人对于实物摆在眼前的冲击，可不会简单的因为“已经知道”这一理由而消失掉。 就比如现在的夏明，他面对神情冷淡而坚决的栉田桔梗，就不禁为之感慨。即使是早已知道她有着某种程度上的问题也好，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异常】。 不为他人所知的【恶】的一面，这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而栉田桔梗，充其量只是【恶】的一面更为庞大——要是事情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事实上在夏明看来，眼前的女孩在【恶】这方面上，并非只是单纯的比旁人更为庞大，或者说不只是程度上的对比，而应该是更加本质上的区别。 在真心讨厌某人的同时，也真心的想要与其交好——这不是嘴上说着“我也能”，就真的能够毫无违和感地表现出来的事情。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栉田桔梗，与其说她的异常是【恶】的放大，不如说是建立在【异常】之上的扭曲——不是【恶】的放大而是【异常】的扭曲。 十六岁的高中生，在性格上拥有能称之为【扭曲】的异常，可悲吗？ 夏明不知道，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很痛苦吧？” 望着那双平淡冷漠的眸子，夏明神情淡漠的问道：“压力很大吧？有过想吐的时候吗？有过躲在被子里做噩梦的时候吗？” “————！” 栉田桔梗微微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地发出了无声的错愕。 “啊——抱歉，忘了我们只是相似而已，做噩梦的话应该不会出现在你身上吧？” 夏明淡漠的脸上挂起了平缓的笑容，同为【异常】的他，很清楚那种恶心的感觉——无时无刻不挣扎在矛盾漩涡之中的感觉。 “理想的现实与厌恶的现实一同袭来，化为看不见的对流充斥着内心，它们卷成无休无止的漩涡，疯狂的吞食着自我的精神，让心灵一直徘徊在喜悦贪婪与厌恶排斥之中，饱受着自我矛盾的折磨。” “这种感觉——很恶心，很痛苦吧？” “……是啊，但是那又如何？” 栉田桔梗收敛起了脸上的愕然神色，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能如此清楚的说出这种感觉，那证明你也是这种人吧。” “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知道，为了【目标】，就算再恶心再痛苦又如何？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道路，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自己来承担。” 夏明缓缓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是——”他看了眼淡漠的女孩，悠然开口道：“你别误会了，我们只是相似而已。” “我确实是有和你一样的感觉，但是那不代表我和你是一样的人——甜的味道并不是只有糖果才能带来，因为含有糖分的东西还有很多，我和你的关联就类似于此。” “呵——” 栉田桔梗情不自禁的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让我想起那种恶心的感觉？还是说因为找到了同类，就很高兴的想要分享彼此的经历？亦或者是对身为同类的我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扑哧——” 夏明忍不住嗤笑出声：“同病相怜？那是什么？你的字典里还有那种东西？” 相怜的前提是同病，而在【异常】的世界之中，不存在这一前提。 “……” 栉田桔梗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坚定的说道：“——我不需要那种东西，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 “因为那是对忍耐至今的你的践踏？”夏明似笑非笑的望着少女。 “……” 栉田桔梗的脸上露出了颇为恶心的表情：“夏明同学总是喜欢揭露人这一点，实在是很让人受不了啊，比平时不要脸的你更让人受不了。” 耸了耸肩，夏明毫不在意少女脸上那厌恶般的神色：“受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一直比较喜欢看起来蠢一点的自己。” 没有人会喜欢总是能看透他人想法的人，包括那个人本身。 “所以呢——”栉田桔梗淡淡的说道：“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嘛……” 夏明搔了搔头：“同病相怜的感觉不会有，但是总会有其它的感受吧？毕竟能勉强称得上是【同类】。” “你就当我心里话憋不住，顺势就说出来了。” 这是大实话，不过就和之前栉田桔梗用实话来掩盖实情一样，夏明也是如此——总不能和她说我在用钝刀子磨你吧？ 唔……最近变成攻略脑了？总感觉自己什么事情都能想到那方面去啊…… 夏明的神色有些纠结，他不太想变成完全形态的人形自走炮啊。 “心里话？你想和我分享秘密？” 栉田桔梗眯起眼睛，脸上的神色颇为意味深长。 “不不不——”夏明摇了摇头：“那样太危险了。” “嘁。” 栉田桔梗摆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你在害怕什么？担心我会公开你的秘密？别忘了我身上还有更能威胁到你的东西。” “嘛……”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我说的危险，可不是指我有危险啊：“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另一面吧，我也有差不多的顾虑啦。” “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所以说你说了那么多的废话——”栉田桔梗很是凶狠的瞪了夏明一眼：“就是为了耍我玩吗？” “和朋友聊天也算是玩的话，确实如此——”双手抱胸，夏明颇为悠哉的说道：“你也说了吧，我们能和往常一样交谈。” “……” 栉田桔梗的小嘴张了张，仿佛不可思议一般，声音都变得有些呆板：“朋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嗯？你的愿望不是和所有人交朋友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之前的关系不像是朋友？” “……” “我说得不对？”夏明挑了挑眉：“那天在‘调色板’中说出这句话的你，看起来可是相当的耀眼喔，我都差点被迷住了。” “……” 栉田桔梗忍不住攥紧拳头：“你这家伙——” 她微微颤抖着，脸上渐渐染上了恼怒的红晕，像是在极力忍耐般，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然很让人受不了。” 夏明耸了耸肩：“你这句话我都快要听腻了，桔梗同学。” “……” 紧攥着两只拳头的栉田桔梗，颇为凶恶的瞪视了夏明好一会儿，见他脸上一直挂着毫不在乎似的神色与她对望，才泄气般的耸拉下了肩膀：“——你赢了。” 夏明歪了歪头：“赢了？” “是啊——” 栉田桔梗快步向前，拿起之前被丢弃在地上的书包，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赢了。” “唉？你要走了吗？” “嗯。” 将挎包挂在肩上，栉田桔梗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夏明笑了笑：“那，一起？” 颇为淡漠的看了一眼仿佛无事发生的男孩，栉田桔梗摇了摇头：“不用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那拜拜咯~桔梗同学。” “……” 栉田桔梗没有回话，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PS1：第一更！emmmm，话说六十章左右前的伏笔，我都快忘了......咳咳，索性写的时候还能想起来。 PS2：惯例求支持哇啊！快用票子砸我！ 第八十六章 都让开！我才是女主角！ 挥手送走了栉田桔梗以后，夏明松了口气。 “我说啊——” 他颇为无奈的搔了搔后脑勺，有些大声的说道：“惠，你也未免太大胆了吧？” 小房子侧面的阴影中，轻井泽惠一边慌慌张张的跑向夏明，一边收起了手上的指甲刀。 “明，你没事吧？” 少女面露紧张之色，小手下意识的在夏明身上探来探去，确认着他的状况。 夏明一脸无奈的看着焦急的女孩，轻笑一声：“蹲下——” “啊？” 轻井泽惠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夏明：“现在不是说这个……” 夏明一脸笑意的按了按女孩的肩膀，让她不由自主地蹲在了地上：“原谅我吧——” 半跪着，轻轻地将女孩揽进了怀中：“只能用这种逊爆了的方式，把你抱进怀里。” “……嗯。” 脸埋在瘦小的胸膛中，倾听着有力平稳的心跳声，轻井泽惠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缓缓地抚摸着少女脑后的秀发，另一只手探了探，将她手上的指甲刀拿过，收进了自己的裤袋之中。 “……” 冰冷的铁器消失，轻井泽惠下意识的攥了攥夏明胸前的衣服。 “没事的……没事的……” 夏明微微一笑，侧过脸看了一眼背后的栏杆：“来，先起来吧，我们换个地方。” 三楼可不高，稍微走远点往回看的话，很容易就会发现有人在了。 “……嗯。” 拉着轻井泽惠回到了小房子侧面的阴影处，想也不想的背靠着墙壁瘫坐下来，再度将少女揽入了怀中。 夏明缓缓地拍着少女的背部，温和的说道：“你刚刚太危险了噢……要是真的冲出来的话，会被她发现的，吓得我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去看你。” “我……本来是打算……但是看见了你的手势……所以就退回去了……” 轻井泽惠缩了缩肩膀呐呐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的事。” 夏明柔声说道：“不如说你做得很好，拿着那种东西，很容易伤到人的喔，到时候她要是带着伤上告到学校去，那你可就不妙了。” “但是！她刚刚差点……” “嘘……” 夏明点了点女孩的嘴唇：“她不敢推我下去的，而且……” “……什么？” 见夏明忽然停顿了一会儿，轻井泽惠有些好奇的望着他。 不过是三楼而已——这种话说出来也安慰不了人的吧。 夏明微微一笑：“而且，没有发生的事，只要不去说，那它就不会存在了，那种会带来坏心情的事情，忘了它吧。” “......嗯。” 轻井泽惠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看出了女孩的不情不愿，夏明拍了拍她的头，柔声道：“怎么样，见到了她这样凶恶的一面，有没有被吓到？” “嗯——” 轻井泽惠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脸上带有些许心有余悸的神色：“没想到，栉田同学竟然……” “呵呵呵——” 揉着女孩的脑袋，夏明宽慰道：“别怕，她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虚张声势？” 轻井泽惠一愣，那种凶恶不已的吓人气势，光是看着就能很清晰的感觉得到的，是假的？ “唔，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对——” 夏明沉吟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下语句：“她的声势并不假，也不止是用来唬人的东西，不过当时，她只是单纯的在吓人，或者说，当她摆出那副姿态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为了吓唬人而已，而且，其实刚刚她自己也很慌张了喔。” ——不慌张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了，夏明瞄了眼拍着少女脑袋的手，在心中默默嘀咕道。 “这是……什么意思？” 轻井泽惠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嘛——” 夏明轻笑一声：“总而言之，你不必害怕她的，在她的眼里，知道她秘密的人只有我，所以她的【秘密】也只会对我施放。你平常见到她的时候，不用躲躲藏藏的，也不用畏畏缩缩的，正常点和她交流就好了。” 轻井泽惠撅起了嘴，她挥了挥小拳头：“你觉得我会怕她吗？” 点了点女孩扬起的可爱脸蛋上的小鼻子，夏明微微一笑：“刚刚我的小可爱，很像是一只小仓鼠喔。” “……我刚刚，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样子……”有些羞赧的女孩呐呐道：“一时之间过于诧异，所以才会……被吓到了……” “好好好——” 夏明宠溺的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下次，你一定不会怕她的，对吧？” “当然！” 轻井泽惠昂了昂小脑袋，一脸坚定无比的模样。 “呵呵——” 夏明轻笑一声，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在口不对心的同时，也在不断地追逐着那些不对心的轻语之言，就比如现在的轻井泽惠。 夏明能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深处依然有些害怕面对栉田桔梗，但是刚刚的那番话，也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让她在害怕的同时，也能鼓起一定的勇气去面对，或者说是——逞强吧。 嘛，话虽如此，不过，哪怕是逞强也好，也是不可多得的觉悟与勇气。 而且是她的话，就算是仅有一点觉悟与勇气，也能伪装得很好吧……唔，还是再给她加把劲吧…… “嘛，虽然桔梗同学并不可怕，但是我现在有点发怵啊。” “唉？” 轻井泽惠有些错愕，不可怕，为什么还要怕她啊？ “你看啊——” 夏明挥了挥右手：“我刚刚不是……” “……” 轻井泽惠颇为微妙的，看着那只在眼前摆来摆去的右手，她刚刚也看到了那一幕来着。 唔，刨去不爽的心情，被人抓住了这么一个把柄，对于学生来说确实是很不妙，她有些踌躇：“那……要不我想办法接近她，然后去把那件制服给偷出来？” “你不怕她？” “不，不怕！” 轻井泽惠忍不住呼吸一滞，接着很快便气势汹汹的娇声道。 “我家的小可爱果然很勇敢——” 拍了拍昂首挺胸的女孩的脑袋，夏明微微一笑：“不过，这样可不行喔，我可不想你因为这种事情而去当小偷。” “但是……” “而且啊——” 食指竖在了女孩的唇前，止住了焦虑的女孩的话语：“就算是撇开这个不说，事实上，你也不能轻易的接近她吧。” 望着女孩那双闪烁着担忧目光的漂亮眸子，夏明柔声说道：“要知道——你可是我的人喔。” “……” 反应过来的轻井泽惠呐呐的张了张嘴，旋即便郁闷的撅起了小嘴，把脸埋进了夏明怀中，闷声道：“——那该怎么办嘛。”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把玩着少女脑后的马尾，夏明轻声道：“桔梗同学也说过了吧，只要我不把她的事情说给第三个人听，那她就不会动用那个把柄。也就是说，那是个只要放着不管，就没问题的东西。” “所以啊——” 将脸侧枕在女孩的脑袋上，夏明悠然自得的说道：“你平时见到她的时候，可不要露馅了喔，不然我可就糟糕了。” “……” 轻井泽惠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我会加油的。” “真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的。” 怀中受到称赞的女孩动了动，她小声说道：“……我要奖励。” “扑哧——” 夏明微微一笑：“啊……我会给你勇气的……” PS1：第二更！疯狂给女主角加戏.JPG。 PS2：惯例求支持啊啊啊，谢谢。 第八十七章 男人也是有好奇心的！ 夜色降临，广阔无边的天空上悬挂着稀疏星月，钢铁丛林矗立的大地上闪烁着霓虹光影，在这绚烂夜幕中的一隅之地，某座小型岛屿上的一条道路中，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影缓步行走着，身影一高一矮——左矮右高。 “你要给谁打电话？” 非常娇嫩元气的声音，有种可爱妹妹的感觉。 “绫小路同学。” 点开手机上的未接记录，有着触肩华发的男孩悠然答道。 “唉？打给他做什么？” 那种无聊的阴沉男有什么好联系的？话也说不上几句吧？轻井泽惠有些奇怪的想到。 “嘛，下午的时候，就是他打电话给我来着，在天台上的那时候。” “……” “呵呵——” 夏明笑了笑，拨通了电话：“别怪他了，他又不知道我们的情况。” 很多事情不能用“不知者无罪”来开脱的吧？望着把手机放在耳边，等待着电话接通的夏明，轻井泽惠脸上的郁闷之色并没有消散，不过现在颇为乖巧的她，也没有抱怨出声。 “嘟——嘟——咔嚓” “喂，绫小路同学，是我啊，夏明。” “噢，这次的号码是你的，我也听得出来你的声音，所以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你，夏明同学。” 咦？他的话好像变多了？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那就好，对了绫小路同学，下午的时候我，唔，有点事，所以挂了你的电话，一直忙到现在现在才有空回你，你那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样啊，有事忙没空接电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绫小路清隆也没有怀疑：“其实，我找你是想问一点事情的，你现在方便吗？” 看了眼挽着他的手四处望风景的轻井泽惠，夏明微微一笑：“啊，没问题，有什么事的话就直接问吧，我现在不忙。” “嗯，其实——”绫小路清隆斟酌语句般停顿了一会：“我想问的是，有关于堀北同学和栉田同学之间的事情，她们俩，以前是有发生过什么吗？” “唉？”夏明愣了愣：“你这么问......她们怎么了吗？” “额……”绫小路清隆呐呐了一阵子，才缓缓道：“那个，你之前不是找我帮堀北同学的忙吗？让须藤他们三个参加学习会的事情。” “嗯，对……等等——”夏明眉头一挑：“你该不会是，去找桔梗同学帮忙了吧？” “嗯，对啊，毕竟当说客这种事情，比起我这样的人来，栉田同学会更合适一点吧？”绫小路清隆淡然的承认道：“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仅仅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喔，栉田同学就通过手机的聊天软件，成功的说服了那三个人，就连那个暴脾气的须藤也很快就答应了，很厉害吧。” 废话，夏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山内和池算得上是栉田桔梗的死忠粉了，而须藤虽然是个暴脾气，但也始终是个青春期的少年，再加上他和另外两个人也挺熟的，这一来二去的二带一，那三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会轻而易举的被栉田桔梗那个心机girl给说服，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而且那啥，通过手机聊天软件说服，你这个说法，怎么这么像是在说约……算了，现在的重点不是吐槽：“然后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嘛，要让栉田同学帮忙的话，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吧？毕竟不能让人白帮忙，然后，栉田同学就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她说她也要参加学习会。” “你答应了？没问铃音的意见？”夏明觉得自己问了个异常白痴的问题……但他就是忍不住说出口了啊！ “我当然有问过堀北同学的意见啊——” 那她应该拒绝了才是，后面应该没什么事了——要是绫小路清隆的语气，没有明显的表现出还有后续事件的话。 已经差不多理清了事情的夏明，忍不住耸拉下了肩膀，难怪下午的时候，会在那边的天台上看见栉田桔梗，看来那时候她受了很大的怨气啊，对于铃音的怨气。 “但是堀北同学拒绝了，然后，我和栉田同学说的时候，她说交给就她好了，再然后……”绫小路清隆说到这里的时候，也忍不住稍稍停了一下，夏明仿佛都能看到，他那张万年面瘫的脸上摆出微妙的表情了：“……今天下午学习会的时候，栉田同学把须藤三人带来了。” “……继续。” 已经放弃治疗的夏明，选择了继续聆听故事的后续发展。 “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后来堀北同学……” “说吧，我还不至于会听不得坏话。” 虽然夏明仿佛并不在意一样，但是绫小路清隆还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或许是堀北同学的成绩和须藤他们三人差距太大了吧，两边不对等的实力，让须藤他们完全没听明白堀北同学在讲些什么，然后他们三人就放弃离开了。” 我替铃音谢谢你，绫小路好人，特意略去了她气人的桥段——用屁……还是用脑子想吧，反正随便就能脑补出堀北铃音气人模样的夏明，已经差不多了解了绫小路清隆话语里的事情原委了，八九不离十的那种。 “再后来，堀北同学就和栉田同学起了争执，她们两人吵得有点……” “怪异？”夏明轻声补充道。 “嘛，看来夏明同学是知道些什么了。”绫小路清隆承认道：“没错，她们两人吵得有点怪异，我原以为堀北同学只是有点不太喜欢栉田同学而已，而栉田同学带来了须藤三人，知道自己受到了栉田同学好意的帮助，那堀北同学应该不会显露出过于直白的不好态度才对，然而事实上，则是刚好与之相反——堀北同学的态度，比以往大多数的时候都要冷淡，甚至到了恶劣的程度。”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人脸——这句话对于堀北铃音来说，是几乎不存在的，绫小路清隆今天下午，就很好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不过，凡事总是有因果的，堀北铃音为什么会如此讨厌栉田桔梗，绫小路清隆有些好奇。 然后，他就想到了和那两人关系都很不错的夏明，于是下午便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然而可惜的是，夏明挂断了他的电话，那时候的绫小路清隆，望着手机屏幕琢磨了一会儿——夏明同学在忙着和轻井泽同学约会？ 这么一想的他，也就没有继续去打扰了。 PS1：第一更！惯例求票票支持(ﾟДﾟ*)ﾉ 第八十八章 我怎么感觉GuaiGuai的？ “事情的始末，我大致了解了。” 听完绫小路清隆讲述的夏明，忍不住叹了口气：“总而言之，铃音和桔梗同学两人吵了起来，并且还吵得挺怪异的，你有些好奇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对吧？” “嗯，是的。” “嘛，绫小路同学，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类似于八卦之类的事情了？” 夏明有些好奇的问道。 “……”绫小路清隆沉默了一会儿：“是人都会有好奇心的吧？无分男女。” “说是这样说啦——”但是以前的你，可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好奇心：“嘛，虽然我并不排斥告诉你实情，不过，我答应了别人要保守秘密喔。而且铃音的性格，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可不想被她拍成饼干。” “……这样啊……”绫小路清隆沉吟了一会儿：“——无关乎秘密的事情也不能说？” “关于这个的话——”夏明有些无奈，和聪明人谈话能很轻松，也会很麻烦啊：“我能告诉你的事情很少，而且你自己也能看得出来——铃音很不待见桔梗同学，如果你不想看见她们吵起来的话，那就尽量避免让她们在人少的地方待在一起吧。” 避免在人少的地方吗…… “那如果是你在场呢？” “我？”夏明眉头一挑，轻呵了一口气：“我的话，唔，或许情况会有点不同吧？怎么，想让我当调解人？” 栉田桔梗接近堀北铃音的目的是【交友】，在这一点上，哪怕她在夏明的面前暴露了那样的一面，也依然没有改变，那她对堀北铃音的态度，就不会因为夏明的在场与否而有所改变了。 而堀北铃音则不同，不是夏明自夸，那块平时冷到不行的冰山，在他面前总是会稍稍收敛起自己的脾气。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她自知自己总是会被夏明带歪，那冰块脸想要保持住实在是有些难受——咳咳，美化一点吧，她把夏明当成是唯一的朋友了，稀少的东西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去珍惜，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克制了些许冷淡的脾性。 “嗯，如果可以的话——”绫小路清隆淡淡的说道：“毕竟，是夏明同学让我去帮助堀北同学的，不是吗？” “……也是呢。”夏明微微一笑：“不过可惜的是，哪怕是我也好，在这件事情上也做不了很多。”因为对她们之间的矛盾还不够了解，半桶水做事可是大忌。 “一点点也好，能让她们没那么容易吵起来就可以了。”绫小路清隆尝试着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栉田同学的话，是不会主动挑起争端的吧，所以主要是堀北同学那边的问题，对于她，你比较擅长应付吧？” “嘛，确实……”夏明沉默了一会儿：“话说回来，我觉得绫小路同学其实很适合当说客喔。” “说客什么的，我只是告诉了你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而已吧，很普通的话喔？”绫小路清隆有些呐呐道：“而且你虽然说不会帮助堀北同学晋升A班，但如果是她自己的问题的话，你也不会放着不管吧？” “铃音本身的问题，我确实是不能放着不管，你说的没错——”完全没错，夏明嘴角含笑的说道：“谢谢你啦，让你费心了，绫小路同学，改天再请去你吃一顿？” “嘛，毕竟是朋友的拜托嘛，请吃饭的话就免了，之前已经让你破费了。” “呵呵——放心吧，这次不是打算用大餐来收买你的，还是说你在害羞？” “……算了吧，害羞什么的，我可不想被你女朋友追杀。” 原来那次的大餐还真的是收买用的啊，绫小路清隆有些无力。 夏明耸了耸肩：“好吧，那，有机会再聊？” “嗯，不打扰你了，拜拜。” “晚安咯，绫小路同学。” 嘟—— “……” 绫小路清隆躺在床上，有些呆呆的看着上方的手机屏幕。 ——朋友吗……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嘛，算了，目前来说，坂柳夏明还是个值得来往的人，不过，男生和男生说晚安什么的……总感觉GayGay的？ 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夏明同学，该不会真的像山内和池他们说的那样…… …… “真亏你能和他聊得下去呢？” 耳朵动了动，挽着夏明手臂的轻井泽惠转过头来，有些像是在感慨般的说道。 “嘛，绫小路同学人还是挺不错的，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底线就行了。” “挺不错的？真难想象呢，那样的人。” “怎么？好奇了？” “没有没有——”轻井泽惠快速摇了摇头：“我对那种人才没有什么兴趣呢。” “扑哧——” 夏明微微一笑：“没事的，好奇就好奇呗，我还不至于会小心眼到不让女朋友对别的男人产生好奇心。” 好奇心是沦陷的第一步没错，但那仅是前提而已，就像人要跑步就要迈开脚步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会因为害怕别人跑太快就打折别人的腿吗？ 而且夏明对于自己的魅力可是非常自满的，和自己抢人？他嗤之以鼻——劳资就算是开后宫也比你们这些渣渣强，我钦定的人永远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简单来说，这就是个头铁到完全不担心会有什么奇怪发展的娃儿。 “嘛，不过，我不太推荐你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夏明虽然不担心会有什么奇怪的发展，但是绫小路清隆的情况，唔，姐姐开学时说的话他还记得呢，虽然他自己还是主动跑上去蹭眼熟就是了：“绫小路同学人虽然很不错，但是他的眼睛和嘴巴比较厉害，和他接触得太多的话，会很容易被他发现奇怪的地方的喔，然后如果他想的话，也能通过很平常的话语来引导他人做事。” “噫——” 轻井泽惠有些嫌恶般抖了抖身子，这种人和她的相性简直不要太差……夏明除外。 想到这里，女孩看了看夏明，眉头微皱：“那刚刚……” “放心吧——” 夏明轻笑一声，旋即便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他在诱导人这一方面上真的很强，我确实是不能放着铃音不管。” 所以绫小路清隆才会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说堀北铃音出问题了。 “哼——” 轻井泽惠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心情不言而喻。 “嘛——”夏明亲了亲女孩的脸蛋：“你吃醋的样子也很可爱喔。” 这根本就不是安慰嘛，轻井泽惠撅起了小嘴。 夏明微微一笑，再次探出脸去，抚平了女孩翘起的不满：“……” “——满意了吗？” “哼~” 脸颊红润的轻井泽惠皱了皱小鼻子，小小哼了一声。 “乖，快要到宿舍了喔。” “知道了啦~” 稍稍整理了一下仪表，女孩娇声答道。 “你啊……” “——铃音，没想到你……” “唉？” 刮了刮女孩的小鼻子，正打算说些什么的夏明，忽然听到了一个在意的名字。 这个声音是…… 他皱了皱眉头，对轻井泽惠轻声说道：“惠，你先回去吧。” 轻井泽惠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处，旋即便缓缓点了点头，颇为乖巧的放开了夏明的手。 “乖孩子——” 夏明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称赞了她一句。 轻井泽惠微眯起眼睛地甜甜一笑，快速的亲了一口夏明的脸颊，这才转身离去。 “……” 无言的摸了摸脸，夏明看向了宿舍楼侧后方的阴影处。 ——那两个人，在干什么？ PS1：第二更！求票子砸啊啊啊，拜谢。 第八十九章 这电话打给谁会比较好？ 一年级学生宿舍楼侧后方的阴影处，夏明下意识的瞄了瞄四周。 ‘真是个好地方啊，没有监控……’ 他捋了捋自己那一头极具质感的银白色及肩发，有些无奈的靠在了大楼的拐角处——这一头平日里令那群女生羡慕不已头发，现在真的是搞得自己连头都不敢露了。 夏明摸了摸裤袋，掏出手机调整为自拍模式，卡好视角借助路边鳞次栉比的炽白路灯，默默地观察着另一边的情况。 这所学校分发的手机还是非常先进的，虽然因为那边的路灯有些远，让画面显得有点暗，不过还是能够看得清那两道身影的模样，一男一女——学生会会长，三年A班的堀北学，以及夏明的邻桌，一年D班的堀北铃音。 这两个人——果然是兄妹啊…… 嘛，虽然有考虑过他们只是同姓氏的情况，不过现在这样，也不算意外吧。 但是，这个时间点上，他们在那种地方干什么？ “……为了追上我……吗？” 离得有些远，让声音有点小，但是堀北学那颇为冷淡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进了凝神静听的夏明耳中：“……你还是跟三年前一样啊，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缺点。” “不……不是的，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与平时大相径庭的声音从堀北铃音口中发出，包含着大多数女性都有的柔弱色彩……不，她现在的样子，应该称之为软弱更为恰当吧。 真难想象她会有用这种声音说话的时候呢，夏明颇为感慨——本来还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听到她这种声线的人来着，看来是自己想得有些太过于理所当然了啊。 “听说你被分配到了D班？” “是……是的……不过，那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而且——我很快就会升上A班的，我不会给哥哥丢脸的。” “你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堀北学的声音颇为淡漠，那是对自己的看法抱有肯定心态的自信表现——他完全不看好自己的妹妹：“这所学校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选择这里就是你的错误。” “我……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一定会升上A班的，相信我吧哥哥，我一定会证明我自己给你看的。” “证明？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还要挣扎？真是个不听话的妹妹啊。” 咚—— 喂喂喂，过分了噢。 看着手机画面中的两人，夏明皱起了眉头——堀北学身形高大，目测一米八上下，他虽然戴着一副细边眼镜，看起来颇为斯文的样子，但是他也拥有与身高相称的健美体型，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的隐藏在校服底下的不错体魄，估计在运动上也是一把好手。 这样看起来斯文且孔武有力的男生，轻而易举的就扣住了自己妹妹的一只手腕，将她微微提起压在了宿舍楼的墙壁上，夏明甚至非常亲切的，想象出一声人被大力拍到墙上的声响。 “要是我周围的人知道你被分配到D班，那最终丢脸的人可是我，你给我马上离开这所学校。” 微微踮起脚尖的堀北铃音低着头，另一只自由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着拳头放在了心口前，尽管身子都有些发抖，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哥哥——我——我会升到A……” “闭嘴，你没有往上爬的能力与资格，给我有点自知之明——啊算了，真是愚蠢，我就像以前一样，让你稍微吃点苦头吧——” 看氛围倒是没有呼叫德国骨科的必要了，还是直接叫妖妖灵来吧。 心中碎碎念的夏明伸出另一只手，望着屏幕上将手半握成爪状，放在腰间蓄力的堀北学，在他将要打出去的那一瞬间—— “咔嚓——” 特意调整过的拍照声在颇为安静的夜色中显得很清晰，轻而易举的就吸引了堀北兄妹两人的注意力，也成功的阻止了堀北学将要实施的行为。 “——谁在哪里？” 路过的正义使者——假面骑士。 夏明翻了个白眼，放下手机转过身，缓步走向了二人所在的地方：“该说不愧是会长大人吗？真是有够镇定的啊。” “——！夏明！？” 脸上满是怯懦神色的堀北铃音，看着从拐角处走出的银发男孩，情不自禁的呼喊出声。 “哟~晚上好啊铃音——”夏明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呢。” “我……我们……” 被人看到这样一面的堀北铃音显得很不知所措，她一脸慌张的，连话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年D班的——坂柳夏明。” 堀北学神色冷淡的望着夏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你刚刚——” “嘛，在我们谈话之前——”夏明扬了扬手中抓着的手机：“你先放开铃音怎么样？虽然她看起来不怎么重，不过一直提着也会累的吧？” “没关系的——我——” “嘘……” 夏明竖起食指，轻声说道：“你别说话，要乖喔——” “……” 堀北铃音张了张嘴，看着脸色柔和的夏明——不知为何，她泄气般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哼——” 冷眼来回看了看两人，堀北学冷哼一声，放开了堀北铃音，他望向夏明淡然说道：“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在那里多久了？” “时间什么的无所谓啦，那个不重要——”夏明耸耸肩，望了眼瘫坐在地上垂着头的堀北铃音，眼神微冷：“重点是这个吧？” 他将屏幕上显示着二人照片的手机晃了晃，脸上挂起了若有若无的淡雅笑容。 堀北学微眯起眼睛：“确实，然后呢？你想干嘛？” “扑哧——” 夏明轻笑一声：“不用这么紧张的会长大人，你毕竟是铃音的哥哥，我总不能把你怎么样吧？” “噢，是嘛，谁知道呢——”堀北学推了推眼镜，颇为冷淡的说道：“这所学校的部分真相你也有所了解了，手里握着我的把柄，不动心？” “怎么会，身份差距太大了，就算我想将这东西公之于众，你也有办法解决的吧？这样一来，这玩意儿也不过是绣花针而已，没什么大用。” “绣花针，那也要看拿在谁的手上，你的话——”堀北学皱起了眉头：“有办法弥补那份身份的差距吧——只要去找他的话。” “啊啦——”夏明忍不住摆出似笑非笑的模样：“把这绣花针的使用方法告诉我，真的可以吗？” “无所谓。” 堀北学毫不在意，他神色平静的说道：“这所学校的网络信号非常好，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打算，那我说与不说，并无太大区别。” “没考虑过我是受你提醒才想到的？” “你是一个聪明人。” “好吧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这么称赞我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夏明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状：“放心吧会长大人，我不是南云学长的人，也不打算投靠他。” PS1：爆炸，Word文档出问题重置到上一章了，这章熬夜码干脆就码完了，第二更只能下午睡醒再码了。 PS2：惯例求各种票票支持！谢谢！我先睡觉去了，今天晚点第二更见！ 第九十章 我跟你讲，别扭的妹控一点都不可爱 “……我不是南云学长的人，也不打算投靠他。” 举起双手的夏明淡笑道：“那次和南云学长的握手，只是象征性的礼节而已，没想到橘学姐转头就告诉给了会长大人你听。” “橘还不够成熟，不过她的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堀北学淡然说道：“我为她妄下断言的行为，以及自己轻信于她的这件事，向你道歉。” 道……歉？ 堀北铃音愕然的抬起头——哥哥他…… “咦？” 夏明面露诧异：“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 “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你，我只是——”堀北学憋了眼看着自己的堀北铃音，仅略过般的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对你有了新的判断而已。” “扑哧——” 原来是个死妹控......唔，不对，咳咳，被妹系文化洗脑严重，看什么都像妹控了，总而言之，先将这家伙判定为关爱妹妹的哥哥总没有问题吧？不过这关爱方式......霸道总裁？啧啧，一点都不萌啊，还是自家姐姐好。 堀北学隐晦的视线并没有瞒过夏明，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道：“不怕我在做戏？” “那样没有意义。”堀北学眼神微冷：“而且我也说过了，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你。” “好吧——”夏明耸耸肩：“反正我也不需要你的信任。” 堀北学点了点头，淡漠的说道：“然后呢，你拿着那个东西，是想要干什么？” “这不是挺在意的嘛——”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也对，虽然说是绣花针，不过被扎到了要处理，也是不小的麻烦。” 堀北学没有说话，再度缓缓点了点头。 “嘛——这本来只是用来制止你刚刚的行为的东西，对于我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有另作他用的打算，所以现在就删了也无所谓，不过——” 将拿着手机的手递出，夏明淡然说道：“你不放心吧？那就由你来亲自删掉好了。” “呵——” 推了推眼镜，堀北学缓步走向了夏明：“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脑子很好使——” 离那个矮小身影越来越近，堀北学憋了眼手机上的照片，旋即便将视线放回了夏明的身上，身体微微紧绷，在距离还有三步之遥时，左脚用力踏出：“——就是不知道身体怎么样。” “嗒！” 犹如马蹄落地般的踏实声音响起——比堀北学更快，夏明大步迈出了右脚，让堀北学的左脚仅踏出一半便不得不落地，强行中止了自己将要摆出的突袭架势。 “我有时候会觉得，其实矮一点也蛮不错的——”夏明微微仰起头，无视了上方那凌厉的眼神，颇为悠哉的淡笑道：“——学长你觉得呢？” 两人间的距离仅隔着一个身位，在不远处望着的堀北铃音被沉重的氛围所扰，下意识的屏了屏呼吸。 “……” 凝神盯着那张稚嫩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堀北学才身体放松的踏出了另一只脚，他缓缓抬起右手，拿过了夏明的手机：“——还算不错。” “啊对了，记得别随便翻我的东西喔，那里有很多个人隐私的。” 收回了右脚，夏明神情轻松的叮嘱道。 “我对你的个人隐私没有兴趣。” 堀北学很快就删掉了照片，他略微检查了一遍，旋即便直接将手机扔回给了夏明：“——虽然看起来瘦小了点，不过，你有练过？” 夏明右手一探，轻松地接住了丢来的手机，将其收回了裤袋之中：“到目前为止还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纸上谈兵？纸上谈兵就能够把握到那种瞬息的时机？ “呵——” 堀北学忍不住轻呵出声：“光是纸上谈兵就有这份眼力和胆量，看来倒是我真的小瞧你了。” 夏明笑了笑：“小瞧不小瞧什么的，我本来就很瘦小啊。” “拥有怎样的实力就该拥有怎样的评价与地位，过分地谦虚隐藏，是想要连弱者仅剩的一点东西都夺走吗？” “那种东西，只有弱者剥夺强者的份，由上往下那是剥削，我不认为我有这么干过。” 堀北学望着毫不动摇的夏明，摇了摇头：“算了，那是你的事情，说起来，你和黑羽很熟悉？” “莎学姐？为什么这么……噢也对，是我糊涂了，你没点开信息看吧？” “我说了我对你的个人隐私没有兴趣。” 堀北学淡然说道：“我只是刚好在你的联系记录上看到她的名字而已。” “嘛，也不算很熟悉吧，毕竟我们昨天才认识，在学生会大楼门前等人的时候搭上了话，然后和莎学姐还挺聊得来的，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就和黑羽莎…… 堀北学推了推眼镜：“我记得你的入学成绩是垫底的吧，这次考试成绩全满分……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学生会会长也会对别人的八卦感兴趣？” “这可不是八卦。” 夏明耸耸肩：“好吧——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拥有实力就应该展示出来，怎么？我做得不对么？” “哼——牙尖嘴利。” “谢谢称赞。” 鉴于这是堀北铃音的哥哥，而且看起来估计是个一点都不萌的别扭妹控，所以夏明选择了将他的话当作赞美来听——咳咳，他真的不是性别歧视，而是别扭的男人一点都不萌啊！ “……” 夏明的厚颜无耻让堀北学一时语塞，他冷着脸推了推眼镜，这才继续淡然的说道：“——坂柳，加入学生会吧。” “啧啧——”夏明忍不住咂了咂舌：“真是有够突然的啊，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没关系，谁能进入学生会由我说了算。” “理由呢？” “你足够聪明优秀，也懂得适当地隐藏自己。” “你之前不是说过优秀的人才不应该从普通职位做起的吗？招我进去是打算将留给帆波的书记位置让给我？” “我是注重承诺的人，也不是不会承认错误的人，所以，一之濑的位置我会留给她的，但是你也可以从普通成员做起。” “这和你之前说的实力地位论不符喔？” “实际与理论有关，但是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重点是我亲近的是莎学姐而不是南云学长吧。” “没错。” “呵——” 堀北学的爽快让夏明忍不住轻呵出声，旋即他便叹了口气：“你会拒绝帆波，就是因为她是南云学长极力推荐的人吧。” “是的。”堀北学坦诚道：“她是南云的人，我不能让她过早的进入学生会。” “会长大人还真是，一点掩饰的打算都没有啊。” “从你知道我说的【他】是南云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掩饰的必要了，无论你是站在哪边的都一样。” “我这算是知道的太多了吗？” “没错。” 堀北学淡然的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现在——你给我加入学生会吧，坂柳。” PS1：爆肝了爆肝了，吐血，删了不知道多少波心理博弈，改的我想吐血。 PS2：惯例求各种票票支持啊啊啊啊！鞠躬感谢。 第九十一章 都闪开！我要认怂！ 加入学生会？ 夏明推了推和堀北学截然不同的黑框眼镜，脸上露出颇为淡雅的微笑：“会长大人觉得，我和我姐姐像吗？” 坂柳有栖？ 论样貌两人确实是很像，但是……堀北学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夏明，缓缓点了点头：“——现在的你，确实和她很像。” 回想了一下见到坂柳有栖时的感觉，虽然仍有些许不同，但是夏明现在给人的感觉，确实是那个银发的女孩异常相似，不仅是样貌，就连气质和整体氛围也是如此。 淡雅，温婉，以及——遥不可及的银白虚幻，就像是从哪本童话绘本里走出的不可思议之人一样。 “那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 堀北学沉默了一会儿，再度缓缓开口道：“——你还真的是，和她很像呢。” 虽然之前用夏明知道得太多来当理由，很强硬的要求他加入学生会，但是就像坂柳有栖能拒绝一样，夏明也一样能。 而且他和南云雅之间的复杂矛盾虽然没有完全公开，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绝密事项——总而言之，他刚刚只是在唬人而已。 夏明也不知是不是完全看穿了堀北学的想法，他笑了笑，顺着话题说道：“像长辈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觉得铃音和你就挺像的。” “哼——” 堀北学面露轻视般的冷哼了一声：“她还差得远呢。” “……” 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两人的堀北铃音张了张嘴，她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望着那个笔挺的高大背影，却始终没能把话说出口，她再次颓废般低下了头。 “嘛，她确实是还不够好，不过你这个当哥哥的……啊算了，这种事情，不合适我由这个外人来说。” 在夏明看来，管别人的家务事是最头疼的事情，不，应该说是连听到都会觉得头疼，因为你最多也就站在朋友的角度上，说上两句不痛不痒的批判话，而且还得斟酌一下会不会说得太重。 当然，像刚刚那样的情况还是得出手制止的，毕竟难批判归难批判，但是当事情真的出现在眼前时，还是会忍不住的。 “呵——” 堀北学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呵，他转过头，看向了低着头的堀北铃音：“倒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交到了朋友啊铃音，而且还是这样的人。” “……嗯……他——” “铃音——” 夏明轻声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堀北铃音，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我不是说了吗，要乖喔。” “……” 堀北铃音望着此刻显得异常温婉的夏明，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肩膀，她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像是逃避般微微低下头，将脸别到了另一边去。 堀北学转过头看着夏明，眼神微冷：“——你还真敢啊。” “彼此彼此——”夏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有你的做法，我也有我的应对方式不是？大家都差不多。” “哼——” 堀北学没有理会夏明，他再度望向了堀北铃音，淡然开口道：“看来你也开始稍微了解孤高和孤独的区别了。” 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转身往三年级生的宿舍楼方向缓步离去：“——铃音，既然你选择了留在这里，选择了晋升A班这条路，那就给我拼命的挣扎吧。” 说完，堀北学的背影便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别看了，你哥哥他走掉了喔。” 缓步走向失神望着堀北学离去方向的堀北铃音，夏明没有拉起她，而是与她一起，背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 堀北铃音收回了视线，她抿了抿嘴，抱起双膝微微低下脑袋：“……地上不干净……” “有什么关系嘛——” 夏明侧过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柔和地望着失落的女孩：“我可是有过在雨地里打滚的经验喔。” “……那种经验……有什么用……” 堀北铃音低垂着头呢喃道。 “有啊，起码在那次之后，我对脏东西的抵抗力大大增加了，唔，粪坑之类的地方除外。” “……粪……什么嘛……说话真难听……” “男孩子放飞自我的时候都这样的，哪管什么好听不好听的啊。” 夏明笑了笑说道：“抱歉啦，刚刚那么强硬的命令你。” “……原来你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堀北铃音的嘴角勾起一丝柔弱的弧度，她微微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应该说我还要谢谢你才对……” “……我知道的，自己和哥哥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害怕……” 女孩缩了缩身子，低声说道：“……害怕自己会说错话……也害怕……” “害怕得不到承认？” “……嗯……” 望着女孩那低落不已的侧脸，夏明沉默了一会儿：“——铃音。” “……什么？” “借你手臂一用。” 夏明往女孩那边挪了挪，抽出了她环抱着双膝的一只手臂，抱在了怀中，他小小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哇小姐姐我跟你讲！” “……唉？” 忽如其来的画风转变让堀北铃音愣住了。 “我跟你讲你哥他真的超可怕的唉，那个身高都快有一米八了吧，而且看起来还孔武有力的好能打的样子，刚刚和他靠得那么近我还以为自己要被他揍了呢——” 堀北铃音愣住了，银发的瘦小男孩两手环抱着她的手臂靠着她，脸上带着龇牙咧嘴的表情，仿佛要将她的手臂当作掩体般紧抱不松的模样，也异常的……可爱？ 少女的大脑有些宕机—— 总感觉像是在看一只炸毛的猫咪一般，男孩喋喋不休抱怨的样子就像是在不停地发出警告一样：“真的超可怕的唉，他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我都怀疑他下一秒就要一拳揍过来了，说话又凶又大声，靠那么近之后那杠铃一样的声音现在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难受死了！” 说完，还像是要赶走那些回音一般狠狠甩了甩头，旋即，他便看向了堀北铃音，摆出了一个简直能称之为楷模的大大笑脸：“——还好有铃音你在，要不然我才不会敢和你哥面对面呢，也不会和他讲这么多话。” “……”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连眼镜都被弄得歪歪斜斜的挂在鼻子上，加上脸上那副看起来蠢到不行的笑容，感觉就像是忽然从炸毛的猫咪变成了哈士奇一样，让堀北铃音再也保持不住刚刚的心情。 “——扑哧，咯咯咯……” 女孩一时没忍住，接着便止不住的笑声。 男生怂到不行的样子很好笑吗？ 啊，好笑啊，当然好笑，她笑得都要停不下来了。 “咯咯咯……” 眼眶好像有些发热？那大概是笑到眼泪都要出来了吧？ “咯咯咯……” ——就是总感觉……鼻子酸酸的…… PS1：第一更奉上！ PS2：话说回来，这新手村写着写着就二十多万字快一百章了，而且除了背景就有的两个角色，其他真正攻略到的只有一个，这还是安了个方便的能力的结果，emmm......算了还是慢慢来吧。 PS3：惯例求票子支持！谢谢。 第九十二章 我得了不会起标题的病 “咯咯咯……” 望着笑个不停的女孩，看着她抬起另一只手，目睹她用手心下的大小鱼际抹着眼角，夏明脸上的笑容逐渐沉淀了下来，化为浅浅的温和。 什么样的情绪也好，积累得过多便需要发泄，开心会大笑，悲伤会痛哭，但这并不是绝对的，所以比起那些稀少珍贵的眼泪，夏明更喜欢常见廉价的笑容。 嘛，虽然这个女孩是连笑容都属于稀有物的那种。 “再笑下去我就要生气咯？” 扯了扯女孩的手臂，完全不像是认真的语气，夏明也忍不住轻笑着警告道。 “卖萌警告？咯咯咯……” “……” 夏明将脸上歪斜的眼镜扶好，轻轻的哼了一声：“真是失礼唉，我可是强忍着不适在装傻喔？结果你就这么一直在笑话我。” “我知道，咯咯……但是，咯咯咯……” 撇了撇嘴，夏明伸出两只手，把那张停不下来的脸来回地拉扯着：“不听话的孩子就要直接动手，哼哼。” “——喔几岛啦，晃该喔啦……” 堀北铃音抓着夏明的手用力拉了拉，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 “非要我动手，真是的……” 夏明哼哼唧唧的放开了女孩的脸蛋。 揉了揉被捏红的脸，已经渐渐平复下来的堀北铃音沉默了一会儿，带着有些轻松的口吻说道：“抱歉啦，让你看到这么难堪的一面。”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夏明知道少女说的是她刚刚懦弱的那一面，于是便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刚刚的样子对于男生来说，不也属于很难堪的范围之内吗？就当是我们互相交换黑历史好了。” “扑哧——” 回想起刚刚的情况，堀北铃音忍不住轻捂嘴巴笑了笑：“别提那个了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不过还真是可惜啊，要是有录下来就好了，有拍照也不错，啊对了，要不你再表演一遍刚刚那个吧？这次我会用手机好好地记录下来的。” “呸！说好的不提呢？” “啊对对对，咳咳——不好意思，失礼了。” “真是的，你学坏了喔铃音。” “有吗？” “当然有，而且还坏得特别快。” “这样啊？那大概，是跟你学的吧？” “……” 夏明一时语塞，大概，好像，貌似……好吧，应该就是自己的锅没跑了。 侧着脸趴在自己收拢的膝盖上看着夏明，堀北铃音见他不说话的面露郁闷之色，想了想，主动开口道：“说起来，你还真是厉害呢。” “嗯？什么？” 女孩有些感慨的语气让夏明愣住了。 “我们还只是新生喔，对于我们来说，这所特别学校的真相仅露出冰山一角的情况下，就已经有些疲于应付了，而你，已经走得比我们要远很多了吧？” “我还在考虑要怎么渡过下一次的期中考呢，你就已经和学生会的人牵扯到一起了，而且看样子，还是和……和会长相关的斗争级别？” 堀北铃音并不蠢，刚刚夏明与堀北学的对话，冷静下来之后就能发现很多信息，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夏明已经牵扯到与学生会会长有关的争斗之中了。 夏明这与普通学生大相径庭的经历，不得不让堀北铃音产生些许感慨。 “哈？” 虽然少女说得没错，但是夏明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微妙的呼声。 “你想太多了啦——” 他润了润嘴唇，摆摆手说道：“如果说这是两条都要走的交叉路，那就算是那边我走在了很远的前面也好，在这边我也是和你一样只走了几步路而已。” “而且啊，我刚刚不是已经拒绝了你哥哥了吗？我对学生会那边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啦，这所学校光是普通的学习就已经够背离【学生】这个定义了，我可不想再增添一些能甩得掉的烦恼。” “还有啊，我姑且也算是人喔？完全不想让不感兴趣的事情分散有限精力的那种人。” 夏明是这么说的，然而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光泡妞就已经够疲惫的了……咳咳，这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这样啊……” 堀北铃音不会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夏明心里的小心思，她沉吟了一小会儿，再次搭话道：“那，轻井泽同学怎么样了？我是说你对她的辅导，进行得还顺利吗？” “还可以吧，不过——” 夏明撑了撑身子，坐直以后双手环抱在胸前：“——我确实是想得有些过于理所当然了。” 他在学习成绩方面上的战果，主要来源于完全记忆能力和莫名提高的理解能力，但是就像以前说过的一样，自己学习与教人学习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倒不是说夏明不能教人，只是他的教学方式比较别扭——就像他迅速提高的学力一样，他在教人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快人一步，这让基础已经落后了不少的轻井泽惠学起来颇为步履蹒跚。 夏明虽然已经在尽量地调整自己的节奏了，但是轻井泽惠依然呈现出跟不上的趋势，这原本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们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轻井泽惠又不是完全跟不上进度，只要花时间去慢慢磨的话，总是没问题的。 然而可惜的是——为了以后的点数着想，夏明这个月得想办法去和别的班级的人进行接触，还是颇为花费时间的那种。 于是时间便成了他现在最大的问题了。 “啧。” 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砸舌出声，虽然就结果而言可能没什么区别，不过现在搞得这么麻烦……要不考虑吃软饭算了？ 反正记忆里自己都已经吃了这么多年了，她们又不介意，自己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噫！安逸果然是腐蚀人心的最佳毒药，夏明忍不住再次咂了砸舌。 “怎么了？你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一旁的堀北铃音见夏明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咂舌两声，便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唔，是有点问题，不过没事，我有办法解决。” 一个人的时间精力不够，那找人帮忙就是了，夏明还不至于会傻到连这点都想不到，不过人选方面的问题……他得好好斟酌一下。 “对了——” 夏明的思维从自己的事情中挣脱，他扭过头去盯着堀北铃音的眼睛说道：“说起辅导学习这件事，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他可没忘记刚刚绫小路清隆电话里说到的情况，于是便顺着正巧的话题向堀北铃音发问了。 PS1：第二更！ PS2：待会儿就要出远门了，明天下午才能回，所以明天的第一更虽然能挤点时间码出来，但是第二更会晚点，这里先说声抱歉了。 第九十三章 是时候灌一波鸡汤了 “……” 夏明的忽然发问让堀北铃音沉默了下来，她抿了抿嘴，有些不爽的说道：“有人给你打小报告了？是栉田？” “扑哧——” 夏明忍不住轻笑一声，打小报告这个说法从堀北铃音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感觉有点……萌？ 把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丢到一边，夏明笑了笑：“嘛，其实我自己也能猜到一些情况，你还记得我白天说过的话吧——有问题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我只记得你白天的那两块创可贴。” “咳咳——我们说正事，正事。” 我觉得那个印象更深刻一点，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微微撅起小嘴：“所以说你那时候就猜到了，然后扔下一句出问题了再来找我，接着就把我撇到一边去了。” “……” 阿西吧，难得自己脑子正常点想谈正事，你却用这怨妇一样的语气说话，简直了。 夏明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没问题才怪吧？而且就算我问了你，你会说出来？欲言又止不就是摆明了不想让我插手吗？那我除了放放马后炮以外，还能怎么办？” “……凶什么凶嘛……” 堀北铃音别过头去，小声抱怨道：“……你平时不都是很主动积极的吗……” “……” 看着少女闹别扭似的样子，夏明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啦好啦，刚刚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哼……” 这一声细小的冷哼声哼得夏明头皮发麻——他对女性最头疼的事情来了。 女性大多是天生的感性动物，这并非说她们动不动就感情用事，而是说她们感性起来非常难拉回来，这就跟大多数男人虽然显得更为理性，但是却都容易头铁撞墙一样——话说这两种说法其实都差不多？ 嘛，感情用事这一点男女都会有，只是通常来说女性会稍微明显一点而已，特别是在熟人面前，这个要特别划重点，在熟人面前——因为外人和你根本不熟，咋知道你怎样才算是感情用事？ 而且牵扯到感情用事的事情一般都比较重要，公事私事都是如此，这种事情通常来说是不会和外人透露多少的，外人自然也就很少有机会能见识到你感情用事的一面了。 唔，企业合作谈判之类的事情例外。 咳咳，总而言之，堀北铃音现在这幅样子，让夏明有些头疼，然后——然后就没有了，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其实有不少的经验来着…… 咳咳，言归正传—— 夏明沉吟了一会儿，带着些许正经的语气说道：“你刚刚也和你哥哥说过了吧，你想要晋升到A班。” “……嗯。” “这条路有多难，你觉得自己明白了吗？” “嗯。” “不，你不知道——” 夏明摇了摇头：“路究竟有多难只有走过的人才有资格去判定，站在起点的我们只能算是管中窥豹而已。” “......”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夏明的说法。 于是夏明便继续说道：“——然而即便是如此，你也遇到了相当的困难吧？” 堀北铃音环抱着的两手动了动，下意识的揽紧了一些双腿，轻轻的应答了一声：“……嗯。” “嘛，大致上情况我也能猜出来一点——”夏明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把须藤他们气走了吧。” 夏明那肯定的语气让女孩稍微有些不舒服，她下意识地开口反驳道：“虽然就事实而言的确是这样的，但是我认为，既然要升上A班的话，那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只会考不及格的人身上，他们只会拖班级的后腿而已，在他们身上花费时间完全就没有任何好处。” “D班这次不及格的有七人，而且徘徊在及格线附近的人也有不少，除去须藤三人以外，其他人都有主动地去努力学习，你觉得在他们身上投入时间的行为也属于浪费？” “他们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并加以改正，这一点值得称赞，而且他们基本都在平田的学习会当中了，平田和我不一样，除了学习好以外还很擅长和人沟通，他的性格也会让他用心地教好那些人，所以他们应该能安全的通过这次考试才对。至于须藤他们三个——” 说到这里，堀北铃音微微冷哼了一声：“既然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放弃，那我就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就算他们后来醒悟过来了也好，让他们去平田那边就是了。” “......他们会去平田同学那边才怪吧。” 夏明忍不住扶额，让那三个人去被他们定义为阶级敌人的平田洋介那里？这种事情现在还是想想就好了。 “那也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就算因此而被退学好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而且要升上A班的话，早些剔除掉不优秀的人有什么不好的？” 这种想法……夏明眉头一挑：“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优秀？” “拥有踏实的才能，并且能获得周围人的认同，这就是优秀的人。” “很遗憾你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 堀北铃音皱起了眉头。 “你说的只是优秀的人本身所具备的，但是你别忘了，优秀这一特征是通过对比得出的，对于【优秀】的人来说，【不优秀】的人是必要的。并且，没有人是完全一致的，优秀的人也同样如此，因此，哪怕是剔除掉了须藤他们三人也好，D班也始终会不停地涌现出【不优秀】的人。甚至——” “——在我眼里，你也属于【不优秀】。” “……” 夏明说的是事实，堀北铃音知道这一点，自己在他面前，在连哥哥也想要拉拢的他面前，没有资格称之为优秀。 望着沉默的女孩，夏明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说道：“你觉得你被分配到D班的理由是什么？” “……不够优秀……” 堀北铃音闷闷的回答道。 夏明点了点头：“——不错，能够承认自己的差劲，你有很大的进步喔铃音，那你觉得，你是哪里不够优秀呢？” “……” 女孩的再度沉默并没有让夏明停下来，有些话，终究是要说出来的，以前是不适合说，现在则是个好时机，他可不想错过难得的机会：“你的缺点就是擅自就觉得都别人很碍事，甚至一开始就把别人拒之门外。” “虽然在你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本身拥有足够的【才能】，也肯为之努力，因此而得来的【实力】也成了你蔑视他人的资本，但是在他人看来，你那理所当然的想法，完全就是瞧不起人的做法。” “越是拥有【才能】的人越容易被【才能】蒙蔽双眼，因为他们拥有了更多能轻视他人的资本。” “能够正确的将【才能】转化为与之对应的【实力】的人不少，但也不会很多，而遗憾的是，现在的你属于后者。” “你所拥有【才能】并非唯一，你所拥有的【实力】只是孤芳自赏，你因此而瞧不起他人，那他人对你的评价自然也就降低了。” 夏明望着将脸埋进了双膝中的女孩，毫不留情的批判着她。 “你只是个因为有了些许成绩就沾沾自喜，甚至是自满的孩子——你所欠缺的，是正视他人以及自己的目光。” “铃音——” 抓着堀北铃音的双肩将她的上半身抬起并转向自己，双手捧着女孩的脸颊让她直视着自己的双眼，夏明异常认真的说道：“你——明白了吗？” PS:第一更，因为回去之后才能继续码字，所以第二更会很晚了，抱歉。 第九十四章 还是喂毒鸡汤吧 人是理性与感性并存，并且时刻挣扎在这两者间的生物，也因此得以衍生出来诸多难以理解的【直觉】。 譬如目光的直视—— 直视他人的双眼与之对话是一种礼貌的行为，因为正常人都能从他人的目光中看出些许东西。 就正常人而已，不存在能完全看透他人目光的人，也不存在完全看不懂他人目光的人，无论他人的目光中是否有披上【欺骗】这一衣裳，你都能从其中看到或是真实，或是虚假的东西。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直觉】，你能从目光中感受到他人的些许情绪，没有依据，当你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他表达出来的情绪就是如此，哪怕那情绪是“等于无”的平淡，或者是有意为之的虚假，那也只是一种有所获，但却没有看透的东西而已。 而对于此刻的堀北铃音来说，夏明那双红眸所要表达的意思，异常的直白简单——他很认真，认真到不允许自己逃避。 “我……” 女孩张了张嘴，却是只吐露出这个字眼儿之后便闭上了嘴巴，仿若不甘般紧咬着下唇，她的眼神没有游离，她在勉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我没有错。 “……” 夏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叹息而出——即使有了改变也好，也不代表一下子就能够完全将观念转变过来，自己的情况，终究是个特例。 摇了摇头，夏明轻声说道：“也对……这样才像是人啊……” “……夏明？” 堀北铃音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呢喃的银发男孩，他身上忽然涌现出一股奇怪的虚幻感，让女孩有些不舒服。 “没什么——” 夏明再度轻叹一声，他放开了女孩的脸，有些随意懒散的坐回了原位，将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我们回到刚刚的话题吧。” 脑袋撞了撞墙壁，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不痛，就是相触的地方有些刺凉刺凉的感觉：“剔除掉了须藤三人，D班还是会出现【不优秀】的人，我说得对吗？” 嘴对嘴的温柔式喂鸡汤失败了，夏明决定——换一个方式喂。 “……” “说【嗯】。” “……” “铃音，你再闹我可要发火了喔？想要尝尝什么奇怪的羞耻play吗？” “……你说得对。” 这时候倒是机智的不说【嗯】了嘛……夏明在心中嘀咕道。 “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是救须藤他们容易，还是救以后的人容易？” “……即使以后的人对于你来说不够优秀也好，但是这并不能代表能将须藤三人和他们混为一谈。”冷静下来之后的堀北铃音如是说道：“因为只要个人成绩够高的话，哪怕是要超过数值有所提高的及格线，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嘛，关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是——”夏明的目光不经意间，看见了地上的一些黑色蚂蚁，他语气淡然的说道：“他们，真的属于【不优秀】吗？” “这……什么意思？” “我记得上次的卷子难度跳跃挺大的吧，数学卷子上甚至混进了几道三年级范围内的题目，你做出来了？” “确实是有几道很难的题，不过你怎么知道那是三年级的？” 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在黑羽莎的书上看到的咯——单单玩剪刀石头布太无聊了，加了点现场找的彩蛋，也就是随便找一道数学书上的题目，然后三秒内瞎蒙一个答案，输赢了之后……咳咳，画面还是很纯洁的，毕竟夏明的本事还没有达到能秒收后宫的地步。 “昨天和莎学姐交流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这样啊——”堀北铃音皱了皱眉，虽然有点在意这家伙一晚上不见又勾搭上一个女孩，甚至是还是三年级的学姐这件事，不过……唔，算了，还是说正事吧：“那些题目虽然我也没有做出来，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不是？毕竟须藤他们可是连其它的题目都没有做对多少，更不用说是三年级的题了。” “嘛，我的意思是，他们只是不会学习而已，就跟你不会三年级的题目的情况差不多。” “这是两码事，而且他们连课本上有的简单题目都没能做出来，须藤更是连联立方程式都不会，我实在是很难想象出他们优秀的样子。” “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 夏明摇了摇头：“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学习成绩等于一切的这一基础上，你的目光已经短浅到这种程度了？” “……夏明——有些话，即使是你也不能随便乱说。” 堀北铃音有些不悦，她柳眉微竖：“就接下来的期中考成绩而论，不及格的人可是要被退学的，既然如此，那注重学习成绩有什么不对的？” 堀北铃音的顽固让夏明有些气恼：“一次期中考的战果就能满足你？你不是要升上A班吗？” “没错，我确实是要升上A班，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认为剔除掉那些【不优秀】的人，能有利于提高班级的整体成绩水平，进而靠近A班。” “你忘了这所学校不是单纯的依靠学力来定义学生的吗？” 他据理力争的说道：“确实，这次的期中考试是以成绩来定论，但要是学校举办运动会之类的呢？须藤是篮球社团的成员，他之前为了能早点参加社团训练甚至翘掉了课程，以他一定会参与运动会为前提，别告诉我这样的人不能在赛场上取得优秀的成绩。” “还是说你觉得以这所学校的特殊性，会不在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上做文章？” “而且要是以后学校变更了考试的内容，加入需要沟通交流的环节，那比起满嘴跑火车但是起码能带动气氛的山内和池，只会用冰块脸来膈应人的你不是更拖班级的后腿？” “男子运动项目上你无能为力，沟通交流上你一无是处，你能告诉我你在这两方面上不拖班级后腿的理由？” “……” 被忽如其来的长篇大论说得哑口无言的堀北铃音张了张嘴，开合了几次才挤出了一句话：“……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三人正在拖班级的后腿，你所说的，不过都是你的假设而已，你没有证据能证明……” “哈？” 夏明嗤笑出声：“你忘了你最近天天给我提挎包的事了？” “……” “【就算我劝你你也会当作耳边风，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让你天天记着】，虽然这不是原原本本的话，但是我的意思没有错吧？不过现在看来——” “即使是实际行动，也不能让你完全看明白啊——我们之间的差距。” 夏明从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在他看来，他与堀北铃音的差距，不过是信息量上的以及思考角度上的区别而已。 然而，差距就是差距，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听着铃音——” “无论是哪一条路，我都走在你的前面，我不感兴趣的学生会那边也好，与你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班级也好，都是如此。” “我走得比你远——” 夏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堀北铃音，第一次在女孩的面前，真正地展示出盛气凌人的一面：“——我看得比你多。” 他微微直起腰，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朝女孩压迫而去，他铿锵有力的说道：“我比你强——你，懂了吗？” PS1：倒地不起.JPG，不说了，吃饭去，晚安。 PS2：感谢各位书友们的票子支持，谢谢。 PSEND：跨年夜快乐！！！ 第九十五章 夏明：我呢？我人呢？ “——你，懂了吗？” 懂？我懂什么？ 无风的夜晚，蜷着双腿坐在冰凉的地上，平日里英气的黑发少女此刻显得有些呆滞，银发少年的语调明明起伏不大，内里却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傲然与不容置疑，带给她莫大的压迫感。 啊，她明白的，她知道的，她熟悉那种语气，她熟悉那种感觉，因为这是——她一直所追寻的东西…… “铃音——” 就像是被哥哥叫喊到名字一样，她下意识的一抖，眼中闪烁过怯懦的色彩，心神却不由自主的集中起来，露出乖顺倾听的模样。 “你该……” ……我该……什么？ 明明应该是近在咫尺的声音才对，她却感觉有些模糊不清，他说了什么？怎么听不清？ 如此想着的堀北铃音，下意识的将头靠了过去…… ——咚！ “！！！痛……” 痛…… 脑海中充斥着这个字眼儿，躺在地上的堀北铃音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双手捂着脑袋的一侧，颤抖般地快速揉着，企图驱散掉这股肿胀酥麻般的疼痛感。 “这……这是……” 一边揉搓着脑袋减轻痛苦的同时，少女还一边缓缓的睁开因疼痛而紧闭着的眼睛。 透过眯成一条细缝般的视界，周围的环境模糊不清地映入了眼中，黑乎乎的一片，‘呼呼呼’一样的微弱风声传入耳中，但是除了地板上传来的温度以外，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其它的冰凉。 她甚至觉得，自身所储存的热量正因为地上的冰凉而快速流失，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忽然脱离了暖暖的被窝一样……被窝…… “……” 不停的吸着凉气的堀北铃音总算反应了过来——她在自己的卧室之中，刚刚因为做梦而从床上摔到地上来了…… “……” ……这算什么啊……该说幸好床并不怎么高吗？ 皱巴巴的苦着一张脸，揉着已经好了很多的脑袋，渐渐平静下来的堀北铃音用一只手捂着小嘴，止住了身体自然而然地涌上来的哈欠——这个不怎么淑女的动作她不太喜欢。 窗帘的另一头刚好泛着些许亮光，清晰了许多的视野让她不再有身处于一片漆黑之中的感觉，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她打开了室内灯。 拿起床上的数字时钟——【5:30】。 比平时要早了半小时，不过考虑到刚刚的发生的“意外”…… 堀北铃音甩了甩头，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迈开脚步走向外间梳洗去了——今天早一点就早一点吧，多余的时间用来看书就是了，然后到点了就像往常一样，出去晨练一会儿吧。 …… 在那之后过去多久了？啊算了，懒得去计算了。 穿着运动服，慢跑在初晨的校园当中，认真严谨的堀北铃音罕见的有了这样偷懒似的想法。 已经亮了很多的天空不由分说地充斥着视野，伴随着些许朦胧的雾气，一股非常适合这片天色的味道传来——湿润泥土的清香，也即是大自然的芬芳。 呼吸着清爽宜人的凉气，脑海为之一清，感觉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很多。 这个时候的校园总是安静无比，因为没有多少人会在这时候出门，特别是对于拥有床铺依赖症这一莫名病症的年轻一代来说——就在堀北铃音享受着恬静的氛围，如此想着的时候，忽然纳入眼前所见人影，却狠狠地打破了她想独处的幻想。 同样是一身红底白边的运动服，一头及肩的短发随着慢跑的步伐微微飘扬，可爱的脸蛋上带着一点点红晕，看起来已经晨练了有一会儿了吧，这个D班的人气王——栉田桔梗。 老实说，这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好的女孩，开朗活泼，温和善良，学力与运动也不差，虽然自己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在意那些无谓的交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待人处事这一方面上，这个女孩确实是要比自己强上很多……哼，都怪那个混蛋，尽是让自己承认这些无关痛痒的缺点。 我只要一个人就够了，因为我足够优秀，哪怕我有那些所谓的缺点也一样。 如此想着的堀北铃音转过身，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这个叫栉田桔梗的女孩虽然很好，但是她明明很讨厌自己却还是不厌其烦地黏上来这一点，让人很不爽，甚至是有些讨厌，而且前几天她和自己还在图书馆那边吵了一架，现在还是能避开就避开吧，眼不见为净。 ‘既然今天都已经提早了一项事宜，那再提早一项也没什么的吧？’ 原来清新怡人的感觉一去不复返，现在的堀北铃音感到非常不满，甚至到了想要就这样结束晨跑，再度打破自己长久以来建起的规律的打算。 “堀北同学！” 然后，和她一样不懂得看氛围的老天爷，再一次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她能看见栉田桔梗，对方自然也能看见她。 望着打算掉头就走的堀北铃音，早已面露喜色的栉田桔梗，忍不住用充满朝气的声音呼喊道。 不这么做的话，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并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女孩，一定会就这样离开的吧，已经对她有了不少了解的栉田桔梗，无比确认这一点。 “……” 即使很想要就这样离开这里，但是身后那有些急促的脚步声让堀北铃音知道，她的希望又落空了。 一向坚毅冷静的她也忍不住在心中有些哀怨——最近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情啊，明明不想理会却硬是被理会的事情，都怪那个混蛋，一定都是他的错，哼。 完全不用想什么正当的理由，总而言之就是他的错——对于那唯一的友人，堀北铃音是这么想的。 “铃音，你该——” 恍惚之间，原本在心中埋怨着的堀北铃音，脑海内不由自主地响起了那个混蛋的声音。 ‘我应该……’ 她缓缓地停了下来，脸带茫然地回想着那天晚上所听到的话语。 ‘那个混蛋说话虽然一向很气人，不过……’ “堀北同学——” 栉田桔梗快步跑到堀北铃音的身旁，微微探出头侧过脸，宛如那天的吵架不存在一般，她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打招呼道：“早上好啊，真巧呢，你也在晨练吗？” “……这个时间点在这种地方跑步的行为——” 堀北铃音沉默了一会儿，一如既往地淡漠说道：“除了晨练以外，还有别的寓意和叫法吗？” “额……” 栉田桔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是呢……” 望了望有些不自然的开朗女孩，堀北铃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抿了一下嘴唇舔了舔，她主动开口道：“……早上好，栉田同学。” “……” 栉田桔梗呆住了。 这……世界末日了？ PS1：第一更！趁着新年的第一天，建了一个书友群：684939722，答案就是男主的名字，两个字就行了。 PS2：感谢书友们投的推荐票和月票支持，谢谢，祝各位元旦快乐。 第九十六章 世界末日二连发 望着呆愣住的栉田桔梗，缓慢跑动着的堀北铃音也不禁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她脸上……居然会有这种表情？ 栉田桔梗的小嘴开合了一会儿，讷讷说道：“没……没什么。” 堀北铃音点了点头，旋即便再次慢跑了起来：“跟上吧。” “啊？啊噢哦。” 难以置信的话语让平日里健谈主动的栉田桔梗，也忍不住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拟声词。 但是反应过来的她还是露出开心的笑容，小跑着跟了上去。 “堀北同学，你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虽然很想直呼名字，但是并不蠢笨的栉田桔梗可不是不要脸的夏明，瞪了鼻子就上眼。 堀北铃音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她淡然问道“我记得栉田同学曾说过，你不想放弃须藤他们吧？” “嗯——” 栉田桔梗笑了笑：“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在那么多的人当中，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这个班级里的大家能聚集在一起，我认为这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所以我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和同学分开，我不会放弃须藤同学他们的。” “宽容也该有个限度啊，你别忘了须藤第一天的时候在班上做了什么。” “那个也不能全怪他啦，他确实是被吵到了。” “嗯？” “是夏明同学和我说的，他那天和须藤同学对峙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脸上有一块不怎么明显的红印，他还说……” 堀北铃音眉头微皱：“他还说了什么？” 栉田桔梗仿佛心虚一般望了望四周，觉得周围没人之后才微微靠近并小声的说道：“……还说须藤同学嘴巴里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一闻就知道他是通宵上火了……” “……” 堀北铃音忍不住眼角一抽，有些艰难的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笑声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小小的吸了口凉气定了定心神，这才继续淡然道：“就算是有起床气也好，也不是他能随意对他人发火的理由。” “嘛，确实是这样没错啦，不过——”栉田桔梗搔了搔脸颊有些微妙，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找不到理由的她只好如此说道：“就算是这样的须藤同学也好，也是有朋友的喔，比如山内同学和池同学，还有和外村同学和绫小路同学，大家都能相处得很好呢。” “呵，你是在说他们物以类聚吗？” 栉田桔梗所提到的名字在堀北铃音看来，除了被夏明点名过的绫小路以外，其余的都是和须藤差不多的人，只是性格暴躁的须藤显得更为突出而已。 “怎……怎么会，就连曾经和须藤同学吵过架的夏明同学，也能很好的和他们相处喔？” “哼，那家伙和谁讲话不是一副笑嘻嘻模样的？” 一再提起那个名字，堀北铃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吐槽欲，她面露不屑的数落道：“嬉皮笑脸，没心没肺，满口的甜言蜜语，实际上就是一个比谁都要会骗人的家伙，开学的时候还说自己不擅长说话？呵，胡说八道也该有个限度啊。” “啊哈哈哈……” 像是想起了夏明平日里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的样子，和他开学时的自我介绍一对比，栉田桔梗也忍不住发出有些尴尬般的微妙笑声，虽然这并不关她的事。 “嘛，看来提到夏明同学的时候，堀北同学会比较多话呢。” “……” 堀北铃音沉默了一会，语气有些僵硬般说道：“那是因为，那家伙的话太多了，烦得不行。” 我也话很多啊，怎么不见你说我？ 明显的区别对待让栉田桔梗忍不住眨巴了下眼睛，她笑了笑说道：“但是堀北同学有好好地记得夏明同学说过的话吧？像是开学第一天的自我介绍，老实说要不是你刚刚提起的话，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喔，啊——” 栉田桔梗吐了吐小舌：“——我不是有意要忘记的，只是那时候夏明同学说的话太普通了啦，跟他和须藤同学吵架的样子比起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一不小心就……” 太普通？ 堀北铃音嗤之以鼻，她到了现在都还记得，那无耻的混蛋那天在图书馆里对她说过什么。 然而，混蛋就是混蛋，即使他再怎么优秀也好，他是混蛋人渣这一点，也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把他当作是朋友的？而且还在哥哥的面前承认了。’ 忍不住在内心深处对自己长叹的堀北铃音，决定不再去想这个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也不再去谈论那个提起就会忍不住跑题的混蛋。 她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去接栉田桔梗的话，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你说你想要帮助须藤他们，这么说，你们这几天还在组织学习会？” 栉田桔梗缓缓摇了摇，有些失落般说道：“老实说我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要说是三个人了，就连两个人我都已经力不从心，虽然有提过一起去平田同学那边的意见，不过他们三个都显得很抗拒的样子，所以现在正处于一筹莫展当中……” 堀北铃音点了点头，有些失神般望着前方，机械似的慢跑着。 ‘你，懂了吗？’ 懂吗？当然懂啊，那个混蛋比自己强，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她当然懂。 ‘铃音，你该——’ 我该…… 很短，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她却不想去回想，也不想去理会，因为她从不认为自己有错，所以，不需要去接受那混蛋说的那种漂亮话——理应如此的才对。 堀北铃音忍不住长叹出声，她再一次深刻认识到，所谓的朋友，到底是一种多么令人无奈的物种。 对堀北铃音忽如其来的叹息声产生了疑惑，栉田桔梗忍不住轻声问道：“堀北同……” “栉田同学——” 打断了栉田桔梗的疑问，堀北铃音淡漠的说道：“有关于学习会的事情，能请你再帮一次忙吗？” “......唉？” 栉田桔梗再一次愣住了。 PS1：第二更！2018字，新年快乐！感谢各位的支持，谢谢。 PS2：有人催了悬赏什么的，这方面我也不太懂，所以就先瞎定一波了。 PS3：刀片100/加一更，月票100/加一更，推荐1000/加一更，打赏那些我更不懂了，不过多了我会加更的。 PS4：就不另开单章悬赏了，各位明天见。对了，有兴趣的可以加群玩，聊啥都行，最近一月新番也准备开播了，聊聊初代萌王圣经FE国家队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第九十七章 夏明：你们讲吧，我不说话 “说起来，最近都没有看见堀北同学和夏明同学走在一起了呢。” 天色微亮的时分早已过去，四周拎着挎包缓步行走的三五人群中，栉田桔梗朝身旁神色冷淡的女孩搭话道。 “他的女朋友是轻井泽同学，不和我走一起才是正常的情况。” 晨练的谈话结束后，堀北铃音就和栉田桔梗分开了，她很快便回到了宿舍，冲洗了一下身上的些许汗渍，接着便享受起了营养早餐。 原本她以为能渡过一个颇为清闲的早晨，因为最近早上确实是经常看不见夏明的踪影，没了那个啰啰嗦嗦的人形自走话筒，能不清闲吗？ 带着这样轻松的心情，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教室的堀北铃音打开了房门。 “早上好啊，堀北同学。” 然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清闲要一去不复返了。 ——镜头转回现在—— 栉田桔梗有些微妙的瞄了瞄堀北铃音身上的两个挎包，踌躇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道：“……说是这么说啦……但是……” 栉田桔梗那闪烁的神色并没有掩饰，堀北铃音轻而易举的就看出来了，她紧了紧手中的四条肩带，神情淡漠的说道：“我和他打赌输了，这是他和轻井泽交往之前的事情。” 这个耻辱，总有一天一定会让那家伙还回来的，哼。 “这……这样啊……” “放心吧，轻井泽同学也知道这件事情，她没有说什么。” 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吧？栉田桔梗心中颇为无语，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不重吗？” “那家伙还算有点良心，他挎包里的东西不多，经常看的那些书也没有放在里面。” “啊哈哈哈，也对，虽然学校有分发挎包，但是书本什么的，如果不是作业的话一般都会放在课桌里面的吧，而且那些作业就算不用挎包也可以随手拿着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然而这黄金也犹如空气般，就算是全堆在课室里无人看管，也不会有人想要去窃取。 所以对于高中生来说，挎包与其说是用来装书本的，不如说是用来塞个人物品的东西，这一点对于女生来说尤为突出。 但是…… 堀北铃音撇了一眼栉田桔梗，旋即便收回了视线：“我说的书，可不是那些课本。” 她不禁回想起了入学的第一天，被强制性搬书的屈辱……啧，差点忘了这个最初的耻辱了——唔，仔细一想，貌似还有不少差不多忘了的，回去找个空白的笔记本写下来吧，免得总是不记得。 “不是课本……啊，是夏明同学。” 就在栉田桔梗有些疑惑的时候，一道银白虚幻似的身影忽然闯入了她的视野之中，就在她们侧前方的不远处。 “嗯？” 堀北铃音下意识地往顺着栉田桔梗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两道走在一起是身影，其中一道有着一头显眼的银发，不用多说，那就是她最近心里面念叨得最多的夏明了。 不过…… 堀北铃音眉头微皱——虽然还仅仅只是背影而已，但是他今天看起来怎么怪怪的？周身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虚幻感？ “夏明同学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栉田桔梗也看出了些许奇怪的地方。 “应该说他那样才算是正常的吧？那样的气质，很符合他那副精致得像是人偶一样的外表。” 尽管心中也颇为不解，但堀北铃音还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像是辩护般的话语。 “啊也对——” 栉田桔梗有些感慨般说道：“不过，夏明同学平时看起来都很平易近人来着，现在看到这样子的他，总感觉有些不真实呢。” “真实什么的……现在还只是看到他的背影而已，不要想太多了。” “嘛，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旁边的那个是……星之宫老师？” 与夏明并肩走在一起的身影并没有穿着学生制服，而是粉色的短袖上衣与浅色的短裙搭配，一头中长的波浪卷，看背影是个身材姣好的成年女性，看她偶尔侧过脸和夏明有说有笑的样子就能知道，这是一个比较健谈的人。 “夏明同学，怎么会和星之宫老师在一起？他们在说什么？星之宫老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唉。” 栉田桔梗点着下巴歪了歪头，有些好奇的说道。 星之宫知惠，一年B班的班主任，是个很不错的老师……啧，对于那个混蛋来说，各种意义上的都很不错吧——忍不住暗自磨了磨牙的堀北铃音如是想到：“谁知道呢，估计是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吧。” “啊哈哈哈……总感觉你在提到夏明同学的时候话虽然不少，但却总是在损他呢，真不像是堀北同学的性格。” 栉田桔梗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这话她是真的……接得难受啊，这个冰块一样的女人实际上是这样的人？ 堀北铃音呼吸一滞——果然，跟那个混蛋接触久了，自己也变得有些松懈了啊，她有些僵硬般说道：“——你本来就不是很了解我，而且那个混蛋本来就会经常说那种话，只是他没有在公众场合说而已。” “唉？原来夏明同学……” 因为清楚堀北铃音的部分性格，所以栉田桔梗并没有怀疑这些话，她捂着小嘴，脸上带着些许不可思议与古怪。 “……” 堀北铃音眼角一抽——虽然并没有说错，但是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自己在私底下这么说他……果然是言多必失啊。 “嘛，他还是会比较含蓄的，不会直接说什么粗俗的话——” 脑海中有些凌乱的堀北铃音，不由自主地找了个不算是辩解的辩解，旋即便话语一滞，反应了过来，有些怕再次言多必失的她清了清嗓子：“咳咳——总而言之，他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吧。” “——嗯！” 栉田桔梗虽然活力十足地应答了一声，但是脸上古怪的神色却并没有减少多少——这种僵硬的话题转移，才更令人怀疑吧？ 不过，堀北铃音能“主动”与自己接触，她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免得节外生枝。 至于为什么是“我们走”而不是去找不远处的夏明搭话？ ——谁管他啊，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不过现在看来，也是个和那些臭男生一样的人，最多也就比较顺眼而已。 内心阴暗的栉田桔梗如是想到。 …… 远处的夏明忍不住眼角微跳，心中一动，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头——谁在说我坏话？ “怎么了吗，夏明同学？” 见夏明忽然面露不豫之色，抱着文件夹的星之宫知惠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没什么，知惠老师——” 夏明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他的神情颇为温婉，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我们还是继续上次的话题吧。” “唉~那种话题多无聊啊，我们再聊聊刚刚说的……” PS1：第一更奉上！ PS2：感谢书友们投的票子支持，谢谢。 第九十八章 我要把你记在小本本上 教学楼的一处室外走廊上， “……佐枝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唉——小夏从刚刚开始就光顾着和小佐枝说话，都不理我了，不开心~” “星之宫，你在做什么。” 啪—— “好痛……小佐枝你干嘛啦！” 用手上的文件夹狠狠的给星之宫知惠来了一下的茶柱佐枝，微微睁大双眼瞪向了不知检点的同事：“注意你的身份，还有别缠着我的学生。” “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你还真的想对学生干什么不成？” “哪有，这孩子这么优秀，他讨人喜欢有什么问题吗？你这么大反应干嘛啦，吃醋了？” “吃醋？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既然如此，那你这么紧张这孩子干什么？难道说……” 星之宫知惠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小佐枝你想要——以下克上？” 一旁的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虽然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不过结果，貌似也差不多嘛…… “哈？你是昨晚又喝多了吗？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嘛。” “呼呼，也是，小佐枝确实是办不到呢~” 星之宫知惠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意义不明般的调笑了一句，旋即，她便一手托着脸颊，有些微妙的说道：“唔……昨晚我可没喝多喔，毕竟是和小夏一起……” 茶柱佐枝脸色微寒：“星之宫，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但是我昨晚确实是和小夏一起去喝东西了嘛，而且也没喝多。” “咖啡——” 夏明原本是打算在一旁当个安静的美男子，打着说不定能听到更有意义的信息的小算盘，但是听到这里之后便忍不住开口道：“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昨晚只是和知惠老师在咖啡厅里喝点了咖啡而已，还有帆波也在。” “帆波？” “就是一之濑啦——” 被夏明揭穿的星之宫知惠也不着脑，她吐了吐舌头顺势说道：“就是之前和你提起过的那个，我们班上很优秀的孩子，她和小夏是青梅竹马，小夏就是通过她和我熟络起来的。” 一之濑…… 茶柱佐枝微微皱眉的点了点头，她抬起手看了看腕内的手表，淡然说道：“上课时间快到了，你再跟着我们就要迟到了。” “啊~真是可惜，还想和小夏多聊一会儿呢。” “想要聊天的话机会多得是，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唔……”星之宫知惠微微鼓起脸颊：“小佐枝还真是无情，哼，下次见啦，小夏。” 夏明温婉一笑：“下次见，知惠老师。” 目送星之宫知惠离开之后，茶柱佐枝和夏明便缓步往D班的方向走去，静默的氛围持续着，直到依稀之间看见了D班的大门，茶柱佐枝才主动开口道：“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的吗，怎么忽然这么安静了？” “嘛——” 夏明笑了笑：“老师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吧，我不会太为难你的，毕竟无论怎么说，老师也是我的班主任呢，而且如果三年都没有意外的话，就是我唯一的高中班主任了。” “呵——” 茶柱佐枝嗤笑出声：“油嘴滑舌，难怪才一天的时间就和星之宫熟络起来了。” “没有吧？我觉得我和佐枝老师你更熟络呢，而且老师你和知惠老师是高中时的旧友，应该知道知惠老师是个怎样的人。” “你倒是从她那里打听到了不少信息啊。” “毕竟是闲谈，你们既是旧友又是同事，会聊到老师你也就不奇怪了。” “闲谈……所以你就顺势从她那里打听了不少学校的事？” 夏明侧过脑袋望着茶柱佐枝那张淡漠的脸，有些似笑非笑的说道：“除了年龄和样貌以外，我忽然觉得，佐枝老师和铃音还挺像的嘛。” 茶柱佐枝撇了夏明一眼，微微冷哼一声：“看来我该担心的是星之宫而不是你了。” “担心友人没什么不好的——”夏明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的说道：“放心吧老师，我刚刚也说过了吧，老师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呢，所以有关于学校的事情，知惠老师告诉我的和老师你之前说的都差不多。” 放心？茶柱佐枝默然，会说出这种话，不就代表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了吗。 而且，没有意外啊...... 嗒嗒嗒——啪 站立在滑门前，茶柱佐枝沉吟了一会儿，冷然说道：“别忘了——你是D班的人。” “放心吧——” 夏明微微一笑：“这一点我是不会忘记的，而且我也说过，你是我唯一的高中班主任。” “哼，油嘴滑舌——” 哗——砰！ “早会时间快到了，都给我回到座位上去。” ………… 课间的叫唤与闲谈已成了日常，略过普普通通的交谈，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一晃便来到了下午。 “夏明同学，你怎么会和小佐枝老师一起进来的？” 下午放学后，栉田桔梗一脸好奇的向夏明询问道。 看着那对好奇的双眸，以及那与平时相比毫无异常的可爱脸蛋，即使是已经过去了数天，但夏明还是禁不住有些感慨，于是他一如既往地笑嘻嘻说道：“没什么啊，只是刚巧碰上了而已。” 确实是刚巧碰上的，和星之宫知惠扯皮的时候在职员室门口遇到的。 “唉？夏明同学是有什么事要找老师吗？”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不是说了刚巧碰上的吗：“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早上和堀北同学一起来教室的时候，看见你和星之宫老师走在一起啊。” “嗯？” 夏明歪着头侧过脸，看着貌似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堀北铃音，语气幽幽的说道：“原来，那时候你看见我了啊，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 堀北铃音小手一抖，微微往另一边移了移笔记本，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只是不想打扰你而已。” “怎么会，我只是在和知……星之宫老师闲聊而已，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还是说——”夏明意有所指的说道：“你们那时候在聊什么奇怪的话题聊得兴起，所以不想理会别人，或者说……不想让我知道？” ——这家伙是女人吗！ 旁边的栉田桔梗肩膀一搐，忍不住在心中小小的咆哮了一声。 堀北铃音捋了捋耳边的秀发，也不看夏明，继续若无其事的说道：“没有，我们真的只是不想打扰你而已。” 惊了——这家伙居然撒这么明显的谎。 夏明上下打量了会儿貌似神情自然的堀北铃音，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了她若有若无般遮掩的笔记本。 眼镜后的红眸微微眯起——新的？那上面……写了什么？ PS1：宣宣群：684939722，进来玩玩啊啊啊，新建的有点冷清，我又顾着写东西和收集之后的素材ORZ PS2：考虑开单章宣一下群和确定悬赏.JPG 第九十九章 边缘OB修罗场（？） 笔记本能干什么？ 啪啪啪打字玩游戏看那啥的电子产品不算，普通的纸质小本本一般只是用来写写画画的东西。 对于学生来说这玩意儿就是用来记记课堂笔记，或者写写学习小心得，这样的东西完全没必要遮遮掩掩…… 微眯起眼睛，语气幽幽的说道：“铃音——” “不可以。” “……” 夏明有些惊愕的微微瞪大眼睛：“……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那对转来转去的兔子眼都不打算掩饰，我还没瞎呢。” “what？兔子眼？” “红扑扑的，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弱气十足，不是兔子是什么？” “你见过这么剔透的兔子眼吗？我这分明是红水晶好不好。” 夏明忍不住眉头一跳，颇为没好气地说道：“而且兔子眼睛的颜色一般是随毛发的，白兔的眼睛是透明的，会呈现出红色是因为里面的毛细血管反射了外界的光线。” 堀北铃音眼角一抽，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颇为古怪的情绪——谁要听你科普啊？ “你这……最近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那些不重要啦，我现在对你的那本笔记比较感兴趣。” “不行，这是女生的秘密。” “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少女心了？” “这个你管不着。” “……” 夏明的脸色颇有些微妙，虽说两人现在是在争吵，不过这语气，这台词，总感觉……她变软了？ 唔，这几天忙着干正事倒有些是忽略了这边啊，这么大的变化现在才注意到。 “明。” 就在夏明有些苦恼的时候，收拾好东西的轻井泽惠已经缓步走了过来。 “你来啦，惠——” 夏明笑了笑，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思绪，他站起身来说道：“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唉？夏明同学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顺手从课桌内拿出几本书，夏明点点头道：“嗯，最近真的有些忙，抱歉啦，之后会好好的陪你们玩个够本的。” “嘁——” 堀北铃音撇了撇嘴，将脸别到一边去，小声嘀咕道：“明明就是忙着去约会。” 啧啧...... 耳朵很灵的夏明决定正事要紧，他耸了耸肩：“那，我先走了。” “拜拜啦，夏明同学，轻井泽同学。” 挥手送别了夏明和轻井泽惠以后，栉田桔梗望着堀北铃音说道：“堀北同学，那个上面，写的是……” 瞄了眼已经被合上的笔记本，刚刚听两人说了这么多，栉田桔梗也有些好奇了。 堀北铃音撇了一眼好奇的栉田桔梗，淡然说道：“这里面的东西与你无关，不需要在意。” 栉田桔梗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脸颊——这个冰块女，那个矮子不在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真是…… “我们来谈谈学习会的事情吧。” 堀北铃音讲笔记本塞进挎包中收好，转过脸对自己的另一个邻桌说道：“绫小路同学也一起来。” “啊……” 一直在一旁充当边缘OB的绫小路清隆呐呐道：“学习会什么的，不是已经解散了吗？” “没有的事。” “那......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再找我这个成绩不怎么好的人了吧？” “你的成绩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总比另外三个要好，而且——” 原本一脸淡漠的堀北铃音忽然柳眉微竖，颇为凌厉的望向了神情木然的绫小路清隆：“是你告诉夏明的吧，那天的事情。” “……” 我这是被出卖了？ “哼——” 见绫小路清隆一脸默然，堀北铃音微微冷哼一声：“别把我当傻瓜，就算他没和我说是谁告诉他的，我也能猜出来。” 那天知道自己和栉田桔梗吵架的，加上两个当事人一共有三个人，虽然晚上的时候自己脱口而出地将告密人的身份钉在了栉田桔梗身上，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了想，比起深受班上众人信赖的栉田桔梗，还是夏明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绫小路清隆更值得怀疑。 而刚刚的一番试探之后，让堀北铃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情我不会计较的，所以学习会的事情，你也要来帮忙。” “……好吧。” 自诩为普通高中生的绫小路清隆，泄气般的微微耸拉下肩膀，颇有些有气无力似的答应了，虽然他平时就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阴沉模样。 堀北铃音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先去找……” “笃笃——” 一阵不大不小的敲门声闯进了众人的耳朵中，让还逗留在教室内的人们望向了门口的方向，堀北铃音三人也不例外。 “我是三年A班的黑羽，请问夏明同学在吗？” 堀北铃音一愣——黑羽？没记错的话，就是夏明和哥哥口中谈及过的那个黑羽……莎？ 全名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堀北学叫黑羽，夏明喊莎学姐，两边不对等的称呼让堀北铃音有些不太确定。 ——外表高挑美丽，气质成熟稳重，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堀北铃音暗自想到。 “唉？三年级的学姐？” “看起来好有威严的样子……” “也不知道夏明同学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她来找夏明同学是要做什么啊？” “难道说……” “夏明同学呢？有谁看见他了啊？” 先不论堀北铃音是怎么想的，一个三年级的准毕业生忽然出现在一年级新生的班级内，总会引起一些窃窃私语的，而如果来访的人看起来异常出众，就更能掀起一阵议论的热潮了。 “黑羽学姐，您好——” 议论纷纷的人虽然不少，但他们还是懂得稍微克制一下音量的，而几乎等同于班级代表人的平田洋介，则是一脸温和的主动上前搭话——他刚刚准备召集参与了学习会的人，刚好还没有离开。 平田洋介看着稳重凛然的少女，不知为何有些拘谨：“请问，您找夏明同学是？” 那个笨蛋走了？ 黑羽莎眉头一皱，不认识人上来接话，那自然是证明本人不在了。 “我是来还他书的。” “这样啊——”平田洋介露出礼貌十足的笑容：“不好意思学姐，夏明同学现在不在，要不这样吧，我……” “夏明现在不在，学姐把书交给我就行了。” 就在二人交涉之时，一把淡漠泠然的声音闯入了其中。 “你是？” “堀北，堀北铃音。” “堀北？”黑羽莎一愣，打量了一会儿神情冷冽的女孩，随后缓缓点了点头：“你和你哥哥，确实是挺像的。” 堀北铃音紧了紧手中挎包的肩带：“谢谢学姐的称赞，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果学姐是想要把书还给夏明的话，那么将书交给我就行了。” “噢？你们俩是？” 黑羽莎眉头一挑，有些意味深长的问道。 堀北的妹妹，那个笨蛋还真是有够可以的啊…… PS1：不小心通宵了......第一更奉上！咳咳， 我睡觉去了，早安（？） PS2：惯例求各种票子刀片支持！谢谢。 第一百章 手机聊天组.JPG “我们是朋友——” 扬了扬手中抓着的肩带，堀北铃音淡然说道：“学姐将书给我就好了，刚好，我有帮他拿挎包。” 嗯？这算什么？宣布所有权？ 黑羽莎笑了笑，不急不缓的说道：“不用了，我等会儿会亲自还给他的。” “宿舍是按照年级分的，我回去的时候会把书交给他的，就不用麻烦学姐跑一趟了。” “嘛，我倒是不介意跑一趟，而且去他那里坐坐也不错，不过，你误会了。” 堀北铃音一愣：“误会？” “嗯，我说的等会儿，并不是说要去他宿舍的意思——” 黑羽莎缓缓点了点头：“我们本来是约好了的，不过现在看来，那个笨蛋自己先跑掉了……总而言之，我们已经约好了接下来的行程，所以我知道他会去哪，我等会儿直接把书还给他就行了。” “这样啊……那麻烦学姐你了。” 眉头一挑，堀北铃音淡然道：“说起来，学姐是学生会的吧？不会很忙吗？” “放心吧，该处理的事务我都处理完了——”这孩子，在打听学生会的事情？黑羽莎神情不变的缓缓说道：“怎么？堀北学妹对学生会的事情感兴趣？” 抓着挎包肩带的手微微紧了紧，堀北铃音摇摇头道：“只是……听夏明提起过学姐挺忙的，所以有些……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谢谢关心，不过——”致谢过后的黑羽莎神态大方地说道：“那个笨蛋，没说我坏话吧？” 那副样子在堀北铃音看来，简直就像是巴不得被夏明说坏话一样，感觉有些微妙的女孩依旧是一副扑克脸般的模样：“没有，只是说了一些很普通的事情而已。” 然而实际上，夏明也就在前几天的晚上在她面前提起过黑羽莎…… “这样啊——”也不知黑羽莎有没有看穿，她意义不明的笑了笑：“既然夏明不在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谢谢你们的告知。” “抱歉，黑羽学姐，没能帮上你的忙——” 被打断话之后就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平田洋介有些拘谨的说道：“学姐慢走。” 堀北铃音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黑羽莎的离开。 “呼……” 平田洋介轻吁一口气，有些轻松地说道：“总感觉那个学姐有点不一样呢。” 撇了他一眼，堀北铃音冷然说道：“毕竟是三年生，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按照那天晚上所听到的信息来推论，这个叫黑羽的女生，应该就是学生会的的副会长了。 平田洋介一愣，堀北同学……居然接话了？ 和人交谈时忽然沉默是不礼貌的，平日里非常注重这些的平田洋介很快便回过神来：“副会长？这就难怪了，也不知道夏明同学是怎么和她认识的。” “谁知道呢。” 无意深谈的堀北铃音甩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了，她回到了栉田桔梗与绫小路清隆两人的身旁，犹如命令般的冷然说道：“走吧，我们先去找须藤。” “啊……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刚刚放学的时候直接叫住他们三个不就行了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男生，也不喜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某个男生区别对待，会让人误会的。” “唉……？但是夏……我知道了，别那么恐怖的瞪着我，我会乖乖闭上嘴巴的。” “关于这个，我们去找须藤同学的时候，我顺便把山内同学和池同学也一起叫出来吧。” “可以？” “没问题，交给我吧……” “……” ‘看来堀北同学也顺利地交到朋友了啊……不过，还是希望她的性格以后能多改改吧……’ “平田同学，快来啊，我们要去图书馆了咯......” 听到有人叫自己，D班的老好人一号平田洋介收回了视线，温声答应道：“啊，这就来。” “……” 嗒嗒嗒嗒—— 暗中注意堀北铃音的人并不只有平田洋介，一个总是缩着肩膀的身影也在无声无息的窥视着刚刚离去的三人，低着头的她有些心虚般瞄了瞄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慌慌张张的掏出了手机，打开聊天软件，将自己看到的转化为文字，输送到另一个人的手机上。 嗡嗡嗡—— 静音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很快便得到了屏幕另一边的回复：“辛苦你啦，爱里同学，我下次请你吃蛋糕吧(๑•̀ㅂ•́)و✧” 佐仓爱里很是欣喜的快速回应着：“不用不用，能帮上你的忙我很开心” “嘛，让女孩子做这种事情，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没事，我没问题的，不如说能帮上你的忙让我很高兴呢，而且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夏明同学也不会伤害他们的吧” 伤天害理……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屏幕另一头的夏明有些好笑：“当然不会，不过这是两码事喔，该答谢还是要好好答谢的╰(￣▽￣)╭对了，我记得爱里同学很喜欢拍照吧？” “嗯嗯，虽然照片都是静止的，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反复地去发现那些平时一闪即逝的东西，我觉得照片上无声静谧的美真的特别吸引人” 砰——啊糟了，一不小心说得太兴起了。 脑袋抵在桌子上，佐仓爱里脸色羞红的捧着手机，一副颇为失落颓废的模样，接着她很快便抬起头来，快速的点着屏幕：“对不起对不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是不是太烦了？” 看着间隔两秒不到的两段话，屏幕另一头的夏明轻笑一声，她的手速这是有多快啊：“没有的事，不如说还挺可爱的(～￣▽￣)～我蛮喜欢爱里同学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地分享爱好的样子喔” 嗒嗒嗒嗒—— “……” 脸埋在桌子上的佐仓爱里手指头迅速飞舞着，在屏幕聊天框的背景处点个不停，她害羞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再一次震动了几下才抬起头来。 “说起来，我最近找到了一些风景很不错的地方，爱里同学有兴趣吗？” 平日里总是怯懦的女孩酷爱摄影一事，听到有好地方，她便迫不及待地回应道：“嗯嗯！有兴趣！” “那我之后找个时间带你去看看吧，最近不大有空呢，抱歉啦” 情绪高涨的少女想也不想的就回应道：“没事！我等你！”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喔(๑•̀ㅂ•́)و✧我有事要离开了，下次再聊吧” “嗯嗯！夏明同学再见！” “......” 握着手机的佐仓爱里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她再次‘啪’地一声，趴在了桌子上，用冰凉的桌面给自己的脸颊降温——刚刚……我好像……约，约……啊啊啊啊啊！ ——要是现在在宿舍的话，女孩估计会忍不住在床上翻滚一阵子吧。 PS1：第二更奉上。 PS2：对了，拿到签约了，一百章二十五万字ORZ，要去忙一忙签约的事了。 第一百零一章 要优雅，不要污 “佐仓同学说了什么？” 轻井泽惠的小脑袋微微探了探，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夏明的手机屏幕。 已经和佐仓爱里说完话的夏明将手机一转，用其一角点了点女孩的额头：“没什么，是有关于铃音和桔梗同学之间的事情。” 他有些在意堀北铃音和栉田桔梗两人之间的发展，虽说之前已经将绫小路清隆安排到那边去了，但是那个人本身并不是很值得信任的人，如果只是单纯的作为晋升A班的助力还好，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夏明也不好和他透露过多的信息。 唔，之前的这一步棋走得有些臭了啊…… 栉田桔梗突发的变化让夏明有些纠结，不过还好，就单纯的探听情报来说，存在感稀薄的佐仓爱里是个很不错的候补人选，虽然有些对不起那孩子，但是夏明也没打算真的让她干什么，只是让她在遇到堀北铃音和栉田桔梗在一起的时候，将她们两人的情况告诉自己而已。 至于说让她加入到堀北铃音那边去……夏明表示现在只能呵呵了，还是再过一两个月熟悉熟悉之后再说吧。 ‘不过倒是没想到，铃音居然会主动拉上桔梗同学啊……看来那天晚上的两碗鸡汤也不是没有用的嘛。’ 虽然仅仅只是文字而已，但是多亏了佐仓爱里在这方面上有很不错的转化描述功底，让夏明能清楚的在脑海中还原出他们对话的场景。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那三人以堀北铃音为首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了，这让夏明有些……唔，算是高兴吧，虽说另外两人都藏着见不得人的一面，但是堀北铃音能主动去和“正常”的他们攀谈，也算是不大不小的进步了，也不枉自己浪费了那么多的口水。 “那两个人？” 轻井泽惠拍开了抵在额头上的手机，揉了揉凉凉的一小块前额，皱眉嘀咕道：“堀北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理会那个栉田啊……” 有着黑历史的轻井泽惠对于栉田桔梗的另一面，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厌恶不已，这几天要不是有之前在夏明面前说过的话硬撑着，说不定女孩都要露出异常明显的情绪了。 将手机揣进口袋中，夏明掰过女孩的脸颊，抚平了她那苦哈哈的脸：“我说过的吧，她只是在虚张声势而而已，一点都不可怕，真的，没看见我当时那样都完全不慌吗。” 捏着女孩的小鼻子摇了摇，夏明温和的说道：“你这几天的表现很不错，继续保持下去，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就不会再害怕那些东西了。” 厌恶的过去不想被提及，但是当厌恶成为可悲的习惯之后，它只不过是占据区区一隅之地的回忆罢了，付之一笑即可。 “嗯！” 这几天已经逐渐真正平静面对的轻井泽惠，迫不及待般地点了点头。 夏明笑了笑，放开了女孩：“走吧，我们去图书馆。” “图书馆？之前不是说不想去那边的吗？” 夏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嘛，只能说现实总是和想法相违背吧，为了养活你这只大手大脚的小蠢猪，我也得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准备赚取点数了。” 轻井泽惠皱了皱刚刚被捏得有些痒痒的小鼻子：嘟着嘴道：“你才是猪呢，而且这和去图书馆有什么关系？上次不是说那边能赚的点数，都已经被你都收入囊中了吗？” “那是大头，一些小点数还是有剩下的，不过我对那些没兴趣——”夏明摆了摆手，对于他来说，那些算得上是付出与收入不成正比的东西，自然是看不上了：“至于为什么要去那边嘛，我刚刚说了吧，最近要抽出很多时间去赚取点数，所以我给你找了个新的补习老师，原本是约好了在教室碰面，然后再去图书馆来着，不过刚刚不小心给忘了……” “谁啊？” 补习老师？轻井泽惠有些好奇。 “三年级的学姐，名字是黑羽莎。” 夏明表情微妙的搔了搔后脑勺，心中有些踌躇，也不知道待会儿见到莎学姐之后会不会被她说教。 虽然看黑羽莎的气质给人一种稳重大方的成熟感，不过夏明总觉得她其实非常能说，或者说，她身上总有一股随时会说教的感觉。 唔，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吧…… “三年级的学姐？” 轻井泽惠缩小声嘀咕道：“都已经是准毕业生了还这么有空啊……” 然而女孩的声音其实并不小，夏明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自然知道她在抱怨什么。 他笑了笑，安抚道：“本来是有别的人选来着，不过之前和学姐稍微提了一下，然后她就主动提出要帮忙了，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她更合适一点，也就答应下来了。” “别的人选？” 时间上来说准毕业生的三年级生无疑是不适合的人选，但是夏明竟然选择了这一边，换句话说，另一个被选上的人有这么差？既然是这么差的人，那之前为什么还要找来帮忙呢？ 轻井泽惠有些疑惑：“那是谁啊？” 夏明耸了耸肩：“你不会喜欢让她来帮忙的。” “……” 她……自觉对夏明的人际交往还算熟悉的轻井泽惠抿了抿小嘴，心中已然有了能对得上号的人选。 女孩闷闷不乐的紧了紧夏明的手臂，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那个人确实是要比自己强上很多，除了这副还看得过去的样子以外，她还真没什么自信能比得上那个人，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如此。 “好啦，别想那么多——” 夏明捏了捏女孩的脸颊，有些好笑似的说道：“她是她，你是你，独一无二的两个人，没有可比性。” “这样子的话，根本算不上是安慰嘛……” 轻井泽惠嘟着小嘴，显然并不满意。 “那这样讲吧——” 夏明叹了口气，没有人会不在意他人的评价，如果有，那只是证明了这个“他人”对于你来说无足轻重罢了，而夏明之于轻井泽惠，显然是另一个极端。 “——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小可爱，在我心里面，没有人能和你相比较。” 对于夏明来说，这句话和上一句其实是一个意思，不过，恋爱中的女孩子就是喜欢听这种话，或者说大多数的人，都会觉得后面的说法更为讨喜。 不需要觉得虚伪，也不需要觉得难堪，因为人是需要肯定的，人是需要称赞的，不然的话……你特么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试试看？开心？吔……咳咳，要优雅，优雅。 ——总而言之，好话假不假先不说，它好听讨喜就对了。 PS1：第一更，说啥好呢，emmm 第一百零二章 放闪光弹是不需要看时间地点哒！ 哄好了轻井泽惠之后，夏明就带着女孩往图书馆的方向快步走去——小两口刚刚绕了点远路，现在再不过去的话怕是又要放黑羽莎的飞机，到时候……呵呵。 …… 这所学校的图书馆很大，普通人要是沉浸在其中的话，恐怕到了毕业那一天都不一定能看完百分之一的程度，而在这偌大的图书馆内，也有很多提供给学生静坐休憩的地方，这些或大或小的，能聚集起人来的地方，自然成了开展学习会的绝佳之地，如果聚集起来的人群能不喧闹的话。 不过这方面夏明倒是有些想得太糟了，起码现在聚集起来的三五人群，并没有显得过于喧闹，基本都在小声的讨论桌上的习题，这个时间点上要期中考的可不止是一年级生，二三年级的人也有很多。 对于这总人数不少的三五人群来说，身上没有闪光特效的夏明二人理应被淹没在其中才对，然而可惜的是，对于熟人来说，夏明是非常显眼的，特别是对于他的青梅竹马来说。 “哟，真巧啊，夏明，惠同学。” 离图书馆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小集体中，一道有着一头金发的俏丽身影，挥舞着右手快步走到了夏明二人的面前——在图书馆内大声喧哗可不好。 “……” 轻井泽惠很郁闷，她并不想见到这个女生，原因是什么显而易见，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原因是——这个女生太闪了，比栉田桔梗还要闪。 这么说可能会过于笼统，但是对于这个叫做一之濑帆波，表面身份是夏明青梅竹马的活泼女生，轻井泽惠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说法去概括了，因为即使是在她这个情敌看来，这个女生的身上也是聚集了诸多的优点。 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风姿绰约，阳光开朗，健谈大方，即使是面对自己这个敌意十足的情敌也好，她也表现得落落大方，仪态不失。 这个女生甚至已经很明确的表示同样不想见到自己，却还是能在交谈中让自己感受到轻松和愉快——简而言之，就是对明明应该要讨厌的人却厌恶不起来，这样的感觉让轻井泽惠别扭不已，所以她不想见到一之濑帆波。 “啊，帆波。” 与别扭的轻井泽惠比起来，早已习惯一之濑帆波性格的夏明则是自然多了，已经算是有过前科的他也不怕被这个隐藏女票抓包，甚至还一脸开心的扬起手回应着。 这种在知情人士看来显得十分人渣的事情，他做起来倒是毫无压力。 而身为几乎要将夏明捧到天上去的二人组之一，一之濑帆波表面上也不在意自家青梅竹马兼隐藏男友的无耻，她神情开朗的说道：“你们也是来为期中考试做准备的？” “算是吧——” 深知轻井泽惠不想主动和一之濑帆波搭话的夏明点了点头——嘛，她们做不来的事情交给自己就好了：“怎么样？你的学习会办得还顺利吗？” 学习成绩可不是从天上来的，不是白痴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B班在一之濑帆波的组织下，统筹了全班后分批进行学习会的开展——夏明能探听到的情报也差不就到这里为止了，毕竟之前自家的青梅竹马说什么，要和自己玩班级晋升的游戏。 所以一之濑帆波对于信息方面的防御还是做得挺足的，即使是夏明用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咳咳，总而言之，他想要从女孩嘴里套出来更多的情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当然顺利啦，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在夏明面前丝毫没有谦虚的打算，一之濑帆波就这么双手叉腰，微微挺胸的自豪说道。 “是嘛——” 瞟了一眼不远处好奇地往这边探头探脑的B班学生，夏明微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太过自满可不好喔，帆波。” “嗯哼？” 一之濑帆波眉头一挑：“你想对那些孩子做什么？” “孩子？” 夏明哑然失笑：“我们和他们是同龄人好不好，说得这么老气横秋的，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嗜好？” “我的兴趣一直很正常，除了你以外。”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说法啊？损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哼，谁让你随便污蔑我的。” “哪有，我只是有些惊讶和疑惑而已好吧。” “你这不就是说我有奇怪嗜好的意思吗。” “咳咳，好吧好吧，我投降，我投降——” 和女孩子吵架总是容易没完没了，特别是聪明的女孩子，不吵则已一吵就翻天，感觉趋势不对的夏明赶紧举起双手投降——虽然在轻井泽惠看来，一之濑帆波的性格很闪耀，但是夏明可不会这么认为，就比如现在，他就看出来了女孩正在借机发脾气。 不过说到底，要不是对一之濑帆波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夏明也几乎看不出来她在闹别扭就是了，这样子的人确实是很容易让人觉得……很闪——人性闪光的聚集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话说，你的人要等不及了喔，还在这里和我扯皮没问题？” 夏明往B班众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没关系，大家都是很好的孩子，所以啊——” 一之濑帆波做了个超凶的动作，吓唬夏明说道：“你可不准对他们出手喔。” “……你哪里来的我会对他们做什么的结论啊？” “哼哼，没有的话，你找星之宫老师干什么？” “嘛，找她又不一定真的要对B班做什么，像你一样当个牵桥搭线的也是可以的嘛。” 夏明摆摆手，笑容满面的说道：“而且啊，你这样袒护他们，我都要吃醋了喔。” “哼——” 一之濑帆波撅起嘴，双手不满的扯了扯夏明的嘴角：“别这样笑，看起来好假。” “吼吼吼——” 言语不清中拍开了女孩的手，夏明叹了口气：“我只能给你保证，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一切按照学校这边的规矩来，你情我愿，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吧。” 一之濑帆波双手抱胸地沉吟了一会儿，勉强接受了夏明的说法。 夏明见状，颇为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啊，明明是你之前说什么要玩游戏的，结果现在却来我这边限制我的行动，很无耻唉？” “哼——” 一之濑帆波皱了皱小鼻子：“你对女孩子有特权一事有什么不满的吗？” “呸，光明正大的不要脸。” “你别得意，别忘了你厚脸皮的本事就是学我的。” “不知廉耻。” “忘恩负义。” “……”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们两是一对的好了…… 一旁的轻井泽惠很是无语的看着又吵了起来的两人，心中颇感无力。 PS1：第二更，拔了吧巴拉巴拉吧，不知道说什么好，溜了溜了 第一百零三章 无处不在的修罗场 “那个……小帆波？” 虽然夏明之前有说过B班的人略显不安似的望着这边，但是打闹起来又再次旁若无人的二人，显然是把这事儿给忘到不知哪个脑内边境去了。 一之濑帆波和谁交谈是她的自由，但是B班的学习会好歹是她组织起来的，而且她又是主要教授功课的人之一，离开久了自然是会让人有些疑惑，于是B班的人交头接耳了一番，派出了两个人过来询问情况。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乍看之下就能让人联想到纤细一词的娇小女生，夏明还记得她，白波千寻（将来打算绿你的人），软妹子气质十足的可爱女孩。 “啊，小千寻，神崎同学——” 一之濑帆波有些脸红的笑了笑：“啊哈哈哈，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是我太随便了，抱歉啦。” “没事，我们只是有些担心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而已。” 接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略显消瘦的男生，他的语气虽然有些淡泊，但却透露出明显的友善与关心——虽说夏明二人看起来像是在玩闹，但是站在门口附近这么久了，会让人以为是遇上什么事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没有，只是这家伙太欠了而已。” 一之濑帆波一边打着圆场一边用手肘捅了捅夏明，明目张胆的黑着自家的青梅竹马兼隐藏男友。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对于一之濑帆波伸出的黑手，夏明一向是信奉绝不姑息的原则，要是现在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怕是要一口咬上去了——这两个人闹起来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气。 咳咳，鉴于现在不是在二人独处的空间内，夏明也稍微克制了一下反击的程度——他捅了回去…… 好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尺度什么的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笨蛋，会痒的啦。” 一之濑帆波拍开了夏明的手臂。 “那不是更好吗。”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痒刑，所以想要尝尝吗？” “那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刑法？” “我给你定制的，感到荣幸吧，笨蛋夏明。” “啥？谁要那种莫名其妙的定制啊，傻瓜帆波。” “你说谁是傻瓜呢笨蛋。” “你说谁是笨蛋啊傻瓜。” “……” “……” B班的二人面面相觑，就连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轻井泽惠，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好了。 大概……微笑就好了？ “那个……两位？” B班的神崎有些踌躇的再次打断了陷入“二人世界”的两人——虽然他们看起来像是在吵架，但是看二人之间亲密的举止，他们的关系显然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糟糕，类似于欢喜冤家？ 好吧，无论怎么说也好，这种时候去插话总感觉有点不太好，但是，他们现在已经站在门口有好一段时间了……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又……” 再度被打断的一之濑帆波也不着脑，她颇为尴尬的笑了笑：“都怪这个笨蛋太显眼了，总是让人忍不住就……” 夏明眼角一抽，他们不知道我还看不出吗，你这明明就是在闹别扭好吧，而且还是我不接就不高兴的那种——其实自己也沉浸于其中的某人，在心中毫无自觉的吐槽道。 “该抱歉的是我才对，打扰到你们之间的互动了——” 神崎很有礼貌的笑了笑，但是他估计再客气下去这两个人可能又要跑题了，于是不等他俩接上话便快速说道：“不过，我们已经在这边站了很久了，再继续下去的话可能会给别人造成困扰，所以，回去那边再细谈吧怎么样？” “好吧——” 一之濑帆波吐了吐舌，她毕竟不是真的想无理取闹，刚刚会那样也不过因为一时恼火没忍住罢了——她只是强忍着的大方，并不是真的不在乎。 “太好了，那，不介意的话，这两位……” “叫我夏明就好了，这是轻井泽。” “我是神崎，神崎隆二，不介意的话，夏明同学和轻井泽同学也一起过来吧？” 神崎隆二指了指B班众人待的地方，神情温和的如此提议道。 夏明颇为不好意思般笑了笑，点头答应了下来，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享受和少女斗嘴增进感情的过程，但是修罗场这种东西，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在享受…… ……等等……等会儿…… 夏明忍不住捂脸，刚刚一时松懈答应下来了，但是黑羽莎那边…… 嘶，夏明陷入了沉思——这可咋办呢？ …… 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的夏明决定——等死。 咳咳，好吧，其实是因为他经历的修罗场大都算是“无声无息”的那种，属于心照不宣的神态语言交锋，暂时还没发展到要亮出兵器的程度，而论到耍嘴皮子的话，夏明是自认为完全不虚的，他在这方面上很强，物理意义上的很……咳咳，所以应该没问题的……吧？ “B班的各位，你们好，我是D班的坂柳夏明，帆波的青梅竹马，大家叫我夏明就好了。” 已经放弃治疗的夏明，一脸温和的和B班的众人打着招呼。 “帆波的青梅竹马？第一次听说唉。”一名短发斜刘海的可爱女孩主动和夏明搭话道：“我是B班的小桥，小桥梦。” “我叫纲仓麻子。”一个梳着高马尾的漂亮女生也一脸兴奋地回应道：“话说回来，夏明同学长得好可爱~” “对啊对啊，看起来就像是人偶一样，好精致。” “好想抱一抱唉。” “嗯嗯，手感一定是软乎乎的，啊，好像要摸一摸。” 刚刚还在自我介绍两个女生已经达成了共识，眼睛发亮的顺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她们估计是将自己当成洋娃娃了，已经在D班有过这方面经验的夏明腼腆的笑了笑，在心中如是想到。 这让一旁的轻井泽惠颇为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她虽然自认为比不过一之濑帆波，但是现在对外来说，她才是夏明的正牌女友。 女孩快速地揽起了夏明的手臂，声音稍显洪亮的自我介绍道：“我是D班的轻井泽惠，夏明的女朋友，请多指教。” “啊，你好，轻井泽同学。” 轻井泽惠的不满并没有掩饰，这让正聊得兴起的两个女生有些尴尬，纲仓麻子搔了搔脸颊，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时没忍住……” “嗯嗯，抱歉啦，轻井泽同学。” 小桥梦也呐呐的解释了起来：“那个……女孩子都比较喜欢可爱的东西不是？所以我们……那个，总之，抱歉啦。” PS1：第一更，今天的早上就放出来吧，咳咳，修仙人士白天基本属于休眠阶段，大概一两左右点才会起来的...... 第一百零四章 只要无视了，咕咕咕也就不存在了 “好啦好啦，不用这么拘谨的——” 见气氛有些不对，一之濑帆波主动打起了圆场，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给人带来正面的情绪，非常适合担任调解人这一角色：“这可是大家友好的初次见面喔，总是道歉什么的可不好，她们只是无心之失而已啦，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这个笨蛋也没有说什么，惠同学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小气吧？”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扭过头对看向自己的女孩笑了笑——虽然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不过这种时候，他可不会这么不识时务的唱反调。 B班的两个女生听了一之濑帆波的话后，连忙点头不已，以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有意要调戏别人的男朋友。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 情敌的话轻井泽惠可以当屁话处理，但是夏明的意见，她一向是将其当作行动准则来对待的，虽然不至于会无脑到指哪看哪，但是在正事上，她会非常的乖巧听话。 “没事没事，是我们太轻率了……” “是我们不对在先啦，轻井泽同学不用道歉的……” “……” 望着谦逊的两个女生，夏明心中有些感慨，物以类聚这句话说得真是没错啊，在D班的话，害羞到显得怯懦的部分人不算，除了栉田桔梗和平田洋介以外，估计没多少会有这么好脾气的吧？ “夏明同学，你好啊，我叫柴田飒。” B班学习会的这一批人，是五男四女的组合，人数不少，但是除了四个女生和神崎隆二以外，也只有这个叫柴田飒的男生主动和夏明打招呼，另外的三个男生只是礼貌的抬头对视笑了笑，便埋头继续做习题去了。 虽说B班从顺位上来说要比D班高，不过考虑到及格线的划分，以及班级点数的增减问题，B班会有需要爆肝学习的人存在，也就不奇怪了，在场的其他几个暂时不知道，但是埋头做题的这三个男生，看他们苦思冥想的样子，估计就是要当肝帝的人了。 “柴田同学你好。”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阳光的男生，应该是运动型的，而柴田飒这个名字，夏明总感觉有些耳熟，他歪着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般说道：“柴田同学，是足球部的吗？” “咦？” 柴田飒有些惊讶：“我确实是足球部的成员，不过夏明同学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柴田同学应该认识平田同学吧？” “平田……噢噢噢，是了，你们是一个班的，他和你说起过我啊？说了什么？” 平田洋介是足球部的成员，夏明偶然间听他说起过柴田飒这个名字，因此也有些印象：“他说柴田同学的足球踢得很棒喔，是部里备受瞩目的新一代呢。” 曾经的，噢不对，现在也属于现充之王范畴内的平田洋介，样貌性格学习运动都很好，换而言之，他的足球踢得很好，而他的性格虽然谦虚，却不会通过自踩来奉承别人，也就是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有关于柴田飒的足球技术，是不需要怀疑的。 “啊哈哈——” 柴田飒有些害羞似的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其实平田踢得也很好啊，要不是我平时拼命的练习，说不定都比不上他呢。” “你啊——” 一旁的神崎隆二坐到柴田飒的身旁，像是没好气似的说道：“就是因为平时总是练习足球，成绩都快要跟不上了，上次可是险之又险的低空飞过喔。” “我也没办法啊。” 柴田飒苦恼不已的说道：“毕竟精力有限，练习完之后还累得要死，完全就不想学了，而且也不怎么学得进去。” “所以我们才让你将练习的时间抽出来，来这边补习功课。” “知道啦知道啦，啊，好想回去练习，学习什么的好麻烦，为什么就不能像练习足球一样简单呢。” 不不不，足球之类的运动练习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啊，不然也不会有运动员了，夏明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你就别抱怨了，D班的平田也是足球部的一员，听你说他也很受部里的瞩目，但是上次我可是看见他在这边组织自己班里的学习会呢，不求你和人家一样能当教别人功课的人，但是起码要不拖后腿吧？” “平田学习有这么厉害吗？” 柴田飒苦着脸：“我还以为他和我一样会是学习苦手呢，没想到……啊，真羡慕他，”这个运动型的男生说着说着便露出了一脸的艳羡：“运动好学习好样貌好性格好，在部里也很受女生们的欢迎，真是……啊不好意思夏明同学，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呃，那个……” “啊？没事——” 夏明哑然失笑：“平田同学确实是很优秀，会羡慕他也是人之常情。” 优秀的人会被他人羡慕和成为话题是很正常的事情，夏明自己也经常听会见别人谈起自己，虽然她们谈论的方向和谈论普通现充时，有点不太一样就是了——因为私下里谈论他的是女生居多，还基本都是拿他和洋娃娃之类的相比较…… 至于男生？夏明自己都能凑上去偶尔自黑几句来着。 但是就和平田洋介也有人不喜欢一样，夏明也不是没有人黑的，然而或许他那“万恶之源”的样貌加分了吧，就算是暗地里黑他的人，也不会露出明显的不满，最多只是显得淡漠了一点而已——这方面的话男女生都有，从态度上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了，不过夏明也不在乎那些无关痛痒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见的闲话。 “嗯嗯——” 柴田飒狠狠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接着他便眨巴了一下眼睛，转移话题道：“说起来，夏明同学和轻井泽同学也是要准备参加学习会吗？平田组织的那个。” 这所学校的年级成绩只公布班级点数和排序，所以如果不是别人主动说出来的话，是不会知道别的班级的具体情况的，柴田飒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夏明是学霸了。 夏明摇了摇头，半真半假的说道：“平田那边人太多，他估计都要忙不过来了，所以我们也没打算去给他添乱。” “唉？那你们来图书馆是？” 扬了扬手中的几本书籍，夏明笑了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这次是顺便来还书的，而且我找了个合适的人来帮惠补习，约好了在这边碰头。” 当鸽子咕咕咕一事，他选择了无视。 “那，夏明同学不用准备期中考的事情吗？” “我啊——” 夏明隐晦的看了眼一旁的神崎隆二，唔，这个人估计不好骗，而且刚刚才答应了帆波，也不好太过…… 他沉吟了一会儿，温和的说道：“我的成绩是年级第一，满分，这次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估计也不会有变，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这么明目张胆的炫耀虽然不符合他的作风，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死守的原则，而且现在的情况，还是直接一点比较方便，毕竟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第一百零五章 凶萌的野兽可还行 “年级第一？满分？！好厉害——” B班的众人有些惊叹，包括并没有掉线的其余人，也都一脸愕然的望着夏明。 “这不就和一之濑同学一样了吗，真不愧是青梅竹马啊。” 柴田飒有些泄气似的呐呐道：“真羡慕你们呢，要是我也能有这么好的成绩，就能安心的去练习足球了。” “嘛，毕竟精力有限——” 夏明宽慰道：“而且真要说的话，我也有些羡慕柴田同学你呢。” “唉？羡慕我？” “对啊——”他有些腼腆似的笑道：“我觉得运动好的男生都好厉害，还有啊，我这副样子，要是去报名运动类的社团，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拒绝吧？” “呃……”柴田飒看着身型娇小的白发男孩，老实说要不是那身男式制服，他都要以为自己在和女生说话了，还是特别可爱的那种，这么一想的他，心中不禁涌起了一阵奇怪的情绪——就像是看见乖巧懂事惹人怜爱的孩子？ 嘛，虽说这孩子在学习成绩上比自己要厉害得多就是了，不过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吧？柴田飒笑了笑，鼓励道：“夏明同学不用灰心，运动什么的只要经常锻炼的话，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至于个子的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现在还处于成长期呢！” “而且在学习成绩上，你可是年级第一喔，比我要厉害多了。” 说到这里，这个完全是学习苦手的男生再次苦着一张脸：“这些看起来就好难学的东西，你一定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吧，运动上会不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呢……啊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我理解——” 夏明温和的笑了笑，旋即便有感慨似的说道：“嘛，我们都挺不容易的……” “笨蛋夏明——” 就在夏明想要更进一步诱导的时候，一旁的一之濑帆波忽然喊了他的一声，女孩撅了撅嘴：“你是不是忘了刚刚答应过我什么了？” 微微吐了吐舌，夏明哼哼唧唧道：“没有没有，我这不是还没怎么样就被你给打断了吗？” “唉？这是……？” 柴田飒来回看了看突然对上话的两人，有些好奇他们在说些什么。 “柴田同学你可别小看他喔——” 一之濑帆波其实更想说被别这家伙的外表和言语给欺骗了，然而实际上，她还是很倾向夏明的，所以话一出口就变成了略显吹捧的说法：“运动技术上我不敢肯定，但是光说体力的话，这个笨蛋可是强得不行的那种，就像是野兽一样不知疲倦。” “野……野兽？” 不仅是柴田飒，就连其他有在听他们讲话的人也颇为茫然——虽然就单纯比喻来说貌似没什么问题，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夏明眨巴了会儿眼睛，擅长带歪人的他，难得好心了一次：“我说帆波啊，这些话，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虽说有打算坑一坑B班的人，但是看他们那副标准傻白甜似的模样，夏明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一口气给这么多人染色了。 “……” 一旁的轻井泽惠则是脸色古怪的，看着之前一直觉得颇为闪耀的女孩——夏明开口之后她就反应过来了。 “咳咳——” 一之濑帆波清了清嗓子——虽然腔调内涵有些不对，不过能将夏明的歪心思带跑就好，而且这里能听懂的也就那个笨蛋，最多加上一个轻井泽惠而已，都算是自己人，完全没问题……大概。 “嘛，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们可别因为这个笨蛋看起来小小只很可爱的样子，就真的以为他会像小孩子一样无力喔，这家伙凶起来可吓人了。” 仿佛觉得光是语言的威慑力还不够一样，一之濑帆波还举起一只手虚握成爪状，颇为凶猛般挥了挥——看起来像是在卖萌就是了。 “原来夏明同学这么厉害啊。” 别人信没信暂且不知道，但是已经开口赞叹的柴田飒，看起来是完全没有怀疑了。 不过，一之濑帆波看起来完全不吓人，而且柴田飒也没觉得夏明会有多凶，所以也就只信了他眼中的白发娇小男孩体力很好这一事。 “呃，还好啦——” 夏明颇为腼腆的说道：“体力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就是个子什么的……所以才会很容易就被运动社团给拒绝掉。” ——幸好之前留了点后路没把话给说死。 “没问题的！” 完全不在意之前被骗了，或者应该说只是单纯当作是自己误会了？总而言之，柴田飒依旧是一副鼓励的模样对夏明说道：“刚刚也说了，我们还在长身体呢，夏明同学一定会长高的！” “……” 对笨蛋下黑手总感觉会有股奇妙的罪恶感啊，夏明颇为微妙的暗自想到。 搔了搔后脑勺，他换上了一副开朗的笑容：“那我就先谢谢你祝福啦，柴田同学，啊对了——” 他掏出手机扬了扬：“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有关于成绩方面的事情，我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真的吗？太好了！” 接到成绩年级第一抛出的橄榄枝，柴田飒自然是高兴不已。 “……” 看着正在和夏明交换联系方式的柴田飒，一之濑帆波颇为无语般的抽了抽嘴角——居然主动凑了上去，真是白费了自己刚刚的一番自爆。 存好号码的夏明抬起头来，见自家的青梅竹马望着自己，他笑了笑，悄悄做了个嘴型——傻瓜。 “……” 一之濑帆波忍不住小小的吸了口凉气——这家伙，居然还嘲讽自己。 心中有些羞恼的女孩拿出手机，啪啪啪啪的就给夏明发去了一条短信。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扑哧——” 低头查阅信息的夏明一时没忍住，他连忙抬起手堵住了快要脱口而出的笑声，用有些抖动的手指回了一条信息。 【败犬的哀鸣（笑）】 “夏明同学？” 一之濑帆波还好，但是夏明的异状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柴田飒还是等了好一会儿，才礼貌性的询问出声：“是收到什么好玩的信息吗？” “啊——差不多吧。” 夏明平息了一下笑意：“唔……应该说是很可爱的信息才对。” “可爱？” “嗯，就是很可爱的感觉……啊，稍等一下——” 原本打算粗略解释一下忽悠过去的夏明，被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信通知所打断。 点开信息看了一眼，他便抬起头来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要去接一下人。” 寄信人一栏写着明晃晃的三个字——黑羽莎。 PS1：第一更，修完仙，睡觉去啦，下午起来再码第二更，早安（？） 第一百零六章 心照不宣的修罗场真吉尔恐怖 “莎学姐，这边——” 图书馆外壁采用的是巨大的落地窗，虽然形象有些模糊，但是两边都能看到对面的身影，夏明边走边在门口附近环绕了一圈，找到了那个正在张望图书馆内部的高挑少女，见她注意到了自己，便不由自主地轻喊了一声。 看着朝自己招手呼喊的夏明，黑羽莎笑了笑——图书馆的隔音这么好，自己根本就听不见嘛，这个笨蛋。 心中感到颇为好笑的她，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那个……莎学姐……对不起啦……” 看着迎面走来的黑羽莎，鸽子夏明后知后觉的搔了搔后脑勺，颇为不好意思般呐呐出声。 黑羽莎眉头一挑，这个笨蛋还算有良心，知道先道歉：“过来——” 看着一脸淡漠的学姐，夏明缩了缩脖子，依言靠近了些许。 “嘶——” 耳朵被拧了拧，夏明皱着脸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敢放我鸽子，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 望着那张皱巴巴的可爱小脸，黑羽莎满意的放开了手。 苦着脸的夏明揉了揉发热的耳朵，奄奄道：“知道啦~” “你女朋友呢？” 夏明看着好似将前一阵子的宣言完全无视般的稳重少女，也不说多余的话，他笑眯眯的说道：“惠在里面，我带你过去吧。” 一路无言，夏明领着黑羽莎来到了B班众人举办学习会的地方。 “介绍一下，这是三年A班的黑羽学姐。” “学姐好——” B班的众人有些拘谨的打了声招呼，他们心中颇为诧异，要知道三年级那可是准毕业生，居然有时间来教导一年级的功课，也不知道夏明是怎么做到的。 耿直的柴田飒惊叹出声：“没想到夏明同学居然请到学姐来帮忙呢。” 一之濑帆波笑了笑说道：“嘛，毕竟是女孩子。” “唉？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女孩子容易心软，特别是对于夏明这种这么可爱的孩子的请求，连我也忍不住答应下来了呢。” 黑羽莎主动接过话题，淡然笑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柴田飒望了眼夏明，恍然大悟般说道：“确实，要是夏明同学拜托的话，我也会一下子就答应下来啊。” “……” 夏明有些无语，大兄弟，你还是别掺和了，你和她们不是一个频道的啊。 一之濑帆波撇了一眼柴田飒，没有接话，黑羽莎则是赞同般笑了笑，然后看向了轻井泽惠——这个女孩从自己出现开始就一直挽着夏明的手，她的身份不言而喻：“你就是轻井泽同学吧？我是黑羽莎，我可以叫你惠吗？” 稳重大方的语气让轻井泽惠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黑羽学姐好。” 黑羽莎轻笑一声，温和的说道：“你是夏明的女朋友，像他一样叫我莎学姐就可以了。”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夏明略微提高音量的招呼众人道：“我们也打扰B班的各位有一段时间了，既然学姐已经到了，那我们也应该要离开了。” “唉？只是学习会而已，我们一起也是可以的啊。” 不不不，道理我都懂，但是真正的理由不能说出口啊，夏明搔了搔头，有些害羞似的说道：“还是算了吧，虽然相处得很愉快，但是我们姑且也算是敌人喔？” “有什么关系嘛，又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而且学习会的话，大家一起探讨才更能有进步的空间啊，对吧？” 柴田飒依旧在挽留。 “不了，我们还是……” “你们就留下来吧——” 一之濑帆波笑眯眯的开口打断了夏明的推辞：“柴田同学说得对，这又不是什么需要避讳的事情，况且对于黑羽学姐来说，有人在一旁辅助的话，她也能抽出点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吧？”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这又是什么操作？ “确实——” 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达成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共识，黑羽莎笑了笑说道：“虽说已经提前处理好了很多琐碎事，但是剩下的手尾，能悠闲的解决掉也是好事，嘛，留下来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明苦着脸，两女这么一凑合，他也不好说什么了，于是便看向了轻井泽惠，征询道：“惠，你觉得呢？” “这个……” 心机方面算得上是萌新的轻井泽惠有些迟疑。 “没事，在哪都可以的，我保证不会有问题。” 夏明这句话的意思，轻井泽惠或许还不懂，但是一之濑帆波和黑羽莎却再明白不过了——这话是对她们说的，他在袒护这个女孩。 “夏明说得对，不会有问题的。” 黑羽莎温和的接话道——袒护？三个吗？而且还……看来这个笨蛋的本事，还挺强的嘛…… 说得好像留在我这里我会对她做什么一样，一之濑帆波暗自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一副开朗的笑容：“留下来吧，没问题的。” 她的目标是黑羽莎，轻井泽惠在她眼里，姑且算是不足为虑的那一类。 “……好吧，麻烦你们了。” 看着盛情相邀的两人，对她们感官都还算可以的轻井泽惠答应了下来。 夏明拍了拍女孩的头，宽慰道：“那你和莎学姐留在这里吧。” 老实说另外两个女孩的心思，夏明猜不透，不过这没关系，她们能猜透自己在想什么就可以了。 “唉？夏明同学不一起吗？” 听到轻井泽惠答应留下来，以为夏明会也会一起的柴田飒有些失落。 “啊，刚刚也说过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夏明笑了笑，再次扬了扬手中的书籍说道：“这次来也是顺便来还书的，毕竟这些都已经看完了，我想换一批。” “这样啊……《战争与和平》？” 柴田飒看了眼夏明手中的书籍，搔了搔后脑勺，有些钦佩的说道：“夏明同学还真是厉害呢，我还在为课本知识而烦恼，你就已经在看这种课外书了。” “没什么，这些文学类书籍，纯粹是我的个人爱好而已。” 摇了摇头，夏明说道：“那，我先走了，诸位拜拜。” “唉等等——” 黑羽莎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夏明，将手上的《基督山伯爵》递了过去：“你上次借我的这个，我已经看完了。” “噢对对对——” 夏明恍然大悟般接过了书籍：“我都差点忘了。” 黑羽莎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声：“笨蛋。” “哼——” 小小的冷哼了一声，夏明转身离去。 PS1：好像写无脑推......脑细胞要死了 第一百零七章 软妹子！ “哲学宗教，社会科学总论，自然科学总论，生物科学，文学艺术……有了，就这边吧。” 捧着基本预定归还书籍的夏明，逛了一圈图书馆查看分类，选定了接下来想要借阅的书籍种类——归还和借阅都要去一趟前台登记，他打算先找到要借的书，然后一口气去前台解决到。 “《简·爱》，《呼啸山庄》，《艾格尼丝·格雷》……”略过勃朗特三姐妹的著作，夏明继续朝着自己感兴趣的小说区走去。 “《五条红鲱鱼》，《杀人广告》，《九曲丧钟》……” 多萝西·L·塞耶斯，著名推理小说作家，与阿加莎·克里斯蒂和约瑟芬·铁伊并称为推理侦探三女王，如此出名的一个人，图书馆自然有收录她所撰写的小说书籍。 虽然对于学生来说，可能不会有多少人去注意这些近现代作家所撰写的小说，但是这并不妨碍夏明对于她们作品的喜爱。 将手中的书籍放到书架旁的塑料篮筐上，旋即便站起身来。 伫立在推理小说区的夏明手指在书架骨上轻点，他探头望了望成排的推理小说，思考着要借那些回去。 房间里虽然还有不少存货，不过……要不等惠她们开完学习会之后，让她们过来帮忙搬书？ “嗯……” 换个姿势就是思想者雕塑的夏明，忽然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响动。 有些好奇的他探出脸，侧着身子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处——与他相邻的一个书架前，一个有着银灰色长发的女生背影映入眼帘。 “唔……”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虽然并不认识这个女生，不过现在，他却能知道到她的想法。 这所图书馆的书架并不低，不远处甚至摆有垫脚用的矮凳，远一点的地方也有专用的梯子——看那女生努力伸手的背影，估计是想要的书刚好卡在看起来能够得到的地方吧，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需要帮忙吗？” “唉？” 宛如天真犹在的稚嫩声传来，正在和身高战斗的女生放下了踮起的脚，她转过头看向了身后，发现了从书架一侧探出脑袋的夏明。 “那个……你是？” “叫我夏明就好了——” 夏明缓步走到女孩身旁，轻声问道：“你想要那本《长眠不醒》？” 女生有些迟疑般点了点头。 “我来帮你吧。” “唉……？但是……” 微微低垂的眼帘下是一双紫蓝色的眸子，瞳孔中倒映着眼前娇小的男孩，女生露出怔怔的模样。 膝盖微曲地弹跳了一下，夏明迅速精准的从书架中抓出了雷蒙德·钱勒德的著作。 “喏，给你，你这样的女生会喜欢这种风格的书，还挺少见的呢。” 略微抬高眼帘的夏明笑了笑，将手中侦探小说递了过去——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秀丽的女生，与《长眠不醒》这种“硬汉派侦探”的代表作凑到一块儿，着实有些微妙。 女孩双眼一亮，声音有些高亢般说道：“你也喜欢看推理小说吗？” “嗯——” 虽然女孩看起来像是声音高亢的样子，但她的声音其实一直都是软绵绵的，听起来非常的舒服，这让夏明有些享受，连点头的动作也轻缓了许多：“应该说，不止是推理小说吧，好看的作品我都喜欢。” 双手捧着书的女孩欢笑了一声，虽然声音还是软糯糯的，但是神情看起来颇为兴致高昂：“我也是，话说，你最近有看什么小说吗？” “我吗？看得还挺多的——” 自己房间里的书确实是有些多——夏明歪着头想了想：“唔……像是《解忧杂货铺》啦，《嫌疑人X的献身》，还有《战争与和平》。” 借给黑羽莎的《基督山伯爵》不算，这就是他今天带来的三本书了。 女孩眨巴了下眼睛，忽然腔调忧伤般低声说道：“请您告诉伯爵，我做了危害他的事，请宽恕我。” “……” 夏明有些愕然，旋即便反应了过来，他轻笑一声：“您是否真的爱过那个坏人？” 女孩垂下头，小手仿佛擦眼泪一般在脸上抹了抹：“请您不要把他叫做坏人，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娜塔莎，我只有一个请求，把我当作你的知心朋友吧，如果能帮到你，那将是我的幸福……你交朋友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感觉有些出戏的夏明摇头失笑道。 低垂着头的女孩抬起脸来，她手背向上的往夏明递了过去，露出一个颇为开心的笑容：“班里的大家都不喜欢看小说，难得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继续下去的话，我也不介意喔？” 望着女孩那洁白光滑，隐约能看到青涩脉络点缀的手背，夏明再度摇了摇头，他伸出手去将女孩的手摆正握了握：“亲吻手背什么的，我们可不是真的皮埃尔和娜塔莎啊。” 皮埃尔与娜塔莎的谈心，出自《战争与和平》，美丽的少女娜塔莎被一个贵族子弟的甜言蜜语所诱惑之后，因为自觉背叛了身处异乡的未婚夫，便向他们二人交流的中间人，也就是未婚夫的好友皮埃尔，承认了错误，皮埃尔对少女的痛苦与挣扎深感怜悯，于是便说出了……呃，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接盘侠的发言…… 咳咳，这么说对于当时正苦闷哭泣的当事人来说太失礼了，唔——总而言之，夏明觉得，比起拥有金子般闪耀心肠的好人皮埃尔，自己更像是阿纳托利，也就是那个勾引少女娜塔莎的贵族子弟。 “没关系的——” 或许是意外的开放，也或许是真的开心到这种地步，女孩仿佛毫不在意般地缓缓说道：“虽然有些害羞，不过，把它当作是吻手礼来对待，就没问题了。” “呵呵——” 夏明轻笑一声：“还以为你会是那种传统的文学系女生呢，没想到意外的挺开……唔，挺看得开的嘛。” “看得开？没有噢——” 女孩露出一个软绵绵的笑容，慢悠悠的说道：“刚刚，我有些忘乎所以了啦，毕竟入学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有相同爱好的人呢。” “入学？这么说你也是新生？” “嗯，啊……忘了自我介绍了——” 慢悠悠的语速和软糯糯的声线容易给人一种迟钝感，而女孩的后知后觉，则更让夏明觉得她其实挺迟钝的了。 “我的名字是椎名日和，一年C班的新生。” 一年C班……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那个拽到不行的……龙园？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这个看起来软到不行的妹子，是那个班级的人？ 第一百零八章 椎名日和 椎名日和，就初次见面的印象来说，夏明觉得是非常棒的。 喜欢看书的文静爱好，软糯糯的声线和有些慢悠悠般的语速，给人一种温婉知书的感觉，标准的文学软妹——在梦里的话，确实是会有。 也难怪夏明会这么想，因为他已经见过自家姐姐和邻桌两个例子了。 不过，刚刚谈了会儿话后他又忽然觉得，这次好像不是在做梦？ 就在夏明这么想的时候，椎名日和的一番自我介绍又让他陷入了一阵微妙的纠结当中——他对C班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的雨中相遇中，拽到不行的领头人龙……暂且叫龙园吧，夏明不大记得他的名字了。 看起来像是社团老大的龙园，手底下带着一个标准龙套般的混混模样的学生，一个大阴天还戴着一副墨镜的疑似保镖的壮硕黑人，还有一个是仿佛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似的冷冽女生。 夏明对于C班的印象，就是这四个人加在一起的感觉——像是某地的社团帮派。 虽说他从不以第一印象去真正的定义一个人，不过，毕竟他只见过C班四人的敌对模样，因此而对那个班级有些奇怪的印象，也就不出奇了。 现在骤然看见椎名日和这个看起来软到不行的妹子，C班的，忍不住拿她和脑海中那四人的印象对比了一下……教练这画风不对啊！ “椎名同学你好，我是D班的夏明，坂柳夏明，像刚刚说的那样，直接叫我夏明就可以了。” 夏明颇为礼貌的自我介绍道——惊讶归惊讶，内心再怎么思绪纷飞也好，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夏明同学你好。” 或许是真的对能交到有共同爱好的朋友感到高兴吧，女孩也不介意的直呼起夏明的名字来。 看样子，是真的不认识我吗…… 夏明笑了笑：“椎名同学，虽说能享受到花季少女的温凉触感让我很高兴啦，但是，我们这个握手礼会不会有点太久了？” “啊——” 椎名日和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放开了小手：“抱歉，一时没注意。” “没事，毕竟我是受益者嘛。” “唔……夏明同学真是的……” 害羞了？夏明哑然失笑：“椎名同学刚刚不是还说，吻手礼都没关系的吗？” “那个……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不一样喔？” “那，按照刚刚的剧本进行下去的话——”夏明一直觉得女孩脸色羞红的样子很可爱，无论是不是反差萌都好，他都很喜欢，心中的情绪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皮埃尔和娜塔莎可是会结为夫妇共度余生的，椎名同学这是在暗示我吗？” “没有啦……” 这个女孩即使是害羞的时候，说话也是有些慢悠悠的：“我们只是，在模拟他们成为知心朋友的，那一段场景对白而已啦，我可是有好好的表示在交朋友喔？夏明同学真是坏心眼呢。” “交朋友的话正常一点不就行了，这种模拟要是对方不懂的话，你可是在自言自语喔，不害羞？” “害羞什么的，当然有啊，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来交朋友嘛……” 意思是普通的交友方式更让人害羞？ “你还真是……” 夏明有些哑然——文学系的妹子，即使是软妹子也好，总会有一点奇怪的电波吗？ “真是？” “没什么——”摇了摇头，对于文学系的软妹子来说，才刚认识的话还是不要太直接比较好：“你就不怕我没懂你的意思吗？” “没关系……夏明同学也说了，你最近有看过《战争与和平》。” “但是，我也有看其它的书啊，而且《战争与和平》可是百万字的长篇小说，想要记住里的某个桥段或许并不难，但是要清楚的记得部分台词的话，可不简单喔。” “没问题的……”椎名日和歪了歪头，软乎乎的说道：“夏明同学……不是有好好的记住吗？” “所以说啊——”夏明颇为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就没想过我没记住的情况？或者说我干脆就是在骗你的呢？” “唉……？” 椎名日和抬起小手捂着小嘴，有些惊异般说道：“夏明同学……原来是想要骗我吗？” “……” 夏明的脸上露出苦哈哈的神情——这是天然呆？噢不对，这是天然黑？ “这可不行喔……欺骗朋友是不好的，哪怕是想想也是不值得提倡的……” ……我们之前还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啊小姐姐。 “……不过，我原谅你啦，毕竟和夏明同学一起玩很开心……” ……信任危机是开心不开心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但是，下次不能再有这种想法了喔，我们是朋友吧，可不能想着要欺骗对方……” “知道啦知道啦——”总感觉像是在听念经一样，夏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女孩的话语：“我不会有那种想法的，刚刚说的都只是假设情况而已。” “假设？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 椎名日和微笑着缓缓点了点头，旋即，她不等夏明接话便再次开口道：“说起来，夏明同学是打算要借多萝西的书吗？” 嗯？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虽说只要经常来这边的话，想要通过他原来待的地方，推测出他想要借什么书并不困难，不过这个软妹子，意外的喜欢主动？ “嗯，刚刚看完‘伽利略系列’的最后一本，觉得还挺不错的，所以想要找找推理类的系列小说。” “就是刚刚说到的《嫌疑人X的献身》？没想到夏明同学，竟然已经看完一个系列了呢……现在的大部分人，都是先看完最后一部，才知道有前两部的。” 提到自己的爱好时，女孩说话的语速会略微快一点，让人感觉正常了许多，当然，这只是对比来说而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现在来说，前两本并没有这个系列的最后一作有名。” 夏明耸了耸肩，这是一个正在迅速奔跑的时代，不够古老和与时俱进的，不过是只能绽放出一瞬光芒的烟花而已。 “说是这么说啦……但是，总感觉有些可惜呢……”系列小说要先读前一作，这个女孩看起来是有这种强迫行为的人吧。 PS1：第二更，最近又文思枯竭了，阿西吧...... PS2：听说群问题出错了，我改了改，不过答案还是男主的名字，还是不行的话可以在弹幕或评论里说说。顺带招话唠，我平时要写东西没心思聊天了ORZ，群号：684939722 第一百零九章 我不做标题啦！ “嘛，对普遍现象感到惋惜也什么意义。” 夏明笑了笑，并不打算对女孩感慨多说些什么，毕竟他们才刚认识。 “也是……啊对了……” 椎名日和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表情，她细声慢语道：“彼得勋爵系列的小说，夏明同学看到哪里了？” 女孩一边用软糯糯的声音询问着，一边拉着夏明的手，回到了他之前待的地方，那是多萝西所撰写的彼得勋爵系列小说所摆放的地方。 彼得·温西，多萝西笔下的男主角，由这个角色所串联起来的一系列侦探小说，就被命名为彼得勋爵系列。 “我的话，刚好看完《涉案文件》——”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温凉滑嫩触感，老实说这是相当不错的享受，从未完成渣男的角度来说，刚刚提醒过一次的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次他就不装绅士了：“本来是想从《五条红鲱鱼》算起借几本的，不过可惜，那边跳过了一部《失衡的时间》，只有《杀人广告》以及以下的了。” “啊……《失衡的时间》……” 椎名日和放开了夏明的手，自顾自的在书架上挑选着书籍，听到夏明遗憾似的话语，她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有些尴尬似的呐呐道：“那本书……我之前借走了……” “……” 这啥？缘，妙不可言？ 夏明颇为无语：“没关系，你看完了直接转借给我也是可以的。” 自己房间里还有一堆书能看呢，而且他最近越来越现充了，也不是很在乎少了那么一本推理小说。 “那个......没办法……” “嗯？怎么了？” “就是......那本书，没办法转借给夏明同学了……”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是归还日期快到了？” 借阅图书馆的书籍是有时间限制的，校方会要求在指定时间之前归还，要是拖延日期的话，则会扣除学生的个人点数，而在那之前，借阅书籍都是免费的——夏明开学时能借到成堆的书籍就是因为这一点。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原因，唉唉——” 椎名日和的手上已经堆叠了好几本小说，也不知道她的运动神经是不是特别差，女孩轻轻摇头的动作都让那几本书露出摇摇欲坠的情景。 夏明莞尔一笑，靠近女孩给她搭了把手：“不是归还日期快到了的话，难道说，是椎名同学不想借给我？” 椎名日和露出一个颇为高兴的笑容，虽然在夏明看来，她依旧显得软乎乎的就是了。 “怎么会，我可是很愿意和朋友分享阅读的喜悦喔，而且读过同一部作品的话，就能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了，不过，可惜的是——” 脸上的神情转为惋惜，椎名日和有些懊恼般说道：“那本书，我之前借给班上的同学了啦……” “班上的同学？” 夏明有些奇怪：“你刚刚不是说，C班没有喜欢读小说的人吗？” 缩了缩脑袋，椎名日和微微吐舌道：“现在是没有，不过我觉得，以后会有的。” “……” 也就是强借给别人了？ 要不是现在正在帮女孩整理书籍腾不开手，夏明估计要忍不住扶额叹息了——说好的文学系软妹呢？怎么感觉像是一个披着软妹皮的强攻？ “夏明同学失望了？” 见身旁的男孩肩膀微垮，椎名日和的脸上露出小心翼翼似的神情：“那……我去把书要回来吧？” “唉……？” 夏明有些愕然的看着女孩：“这……” 这是什么操作？难道自己的魅力值还能自动上涨不成？ “没关系的——” 夏明的脸上当然没有写着自恋两个字，但是这不并妨碍椎名日和能看出他的疑惑，女孩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细声慢语道：“小说是读物，被阅读才有意义，我会推荐给同班同学，也不过是希望有一个，能和我分享这份意义的人罢了，而且啊，以伊吹同学的性格，我觉得，她会很乐意把书还给我的。” 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也很正面积极的样子，但是归根到底，书还是你强推给人家的吧？人家当然会很乐意还给你啊——夏明颇为无语的想到。 “……嘛……” 两人手上各捧着几本书，夏明领着女孩，往放着自己带来的书的塑料篮筐处走去，他有些慵懒的说道：“你那边没问题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我说啊——” 瞟了一眼两人手上的系列小说，夏明幽幽问道：“你该不会是，打算把这些都推荐给我吧？” “嗯嗯——” 椎名日和颇为愉快般点了点头。 “……” 夏明轻叹一声：“这也未免太多了吧？我们接下来好歹也要进行期中考喔？” 这个数量的小说，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有些太多了，更何况是处于备考阶段的高中生。 “没问题的，夏明同学一定可以的。” “……你这自信哪里来的啊？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好不好。” “什么嘛……我说的可是事实唉。” 椎名日和有些不满的微微鼓起脸颊，说出了自己的依据：“那本《战争与和平》可是很长的喔，加上另外两本，夏明同学不是一个月多点就读完了吗？那这些肯定没问题的。” “……” 夏明愣了愣，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推论，但是从这个女孩嘴里说出来，他总感觉有股微妙的诧异感——原来她这么聪明的吗？ 注意到了夏明脸上的诧异，椎名日和再度露出软绵绵的笑容，女孩调笑似的说道：“夏明同学该不会以为，我很笨吧？” “那倒不至于，只是——” 夏明缓缓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唔……应该说，没想到椎名同学的观察力会这么好吧。” 聪明有很多种——异于常人的跳脱思维，谨慎细微的推理，深入细致的洞察力等等等等。 而椎名日和，夏明虽然并不会认为她是笨蛋，但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乎乎的，仿佛总是漫不经心的女孩，会有出色的洞察力——这是与她表现出来的气质，最不相符的一种聪明。 这种表里不如一的矛盾，正是【特殊】的证明…… 正好，B班那边的路有点堵，要不要试试从她身上下手呢——夏明思量着。 PS:昨天刀片过一百了，今天加更一章，第二章大概两点左右，第三章会在晚上，因为修仙的缘故，下午要睡一觉，以上，码字去了，拜拜 第一百一十章 共进晚餐的邀请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说我看起来挺好骗的样子，但是很快，他们就都改变了想法喔。” 椎名日和的语速依旧不快，但是却能让人轻而易举的察觉到其中的些许得意。 “扑哧——” 夏明虽然正在思量着要不要坑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女孩天真的模样感到啼笑皆非：“我说啊，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为什么不呢？” 椎名日和歪了歪头：“被人夸聪明，高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但是，他们先前说你蠢不是吗？” “那是因为还不熟悉的原因啦，而且就算是现在，班里的大家对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呢。” “别人对自己了解多少这种事情，真亏你能看得出来。” “毕竟大家都认为我很聪明嘛，夏明同学不也是吗？”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深感电波对不上的夏明再度耸拉下了肩膀。 “唉？总感觉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看见夏明将手中的书随手放进塑料篮筐内，椎名日和眨巴了下眼睛，男孩子总是对这些不怎么在意——这么想着的女孩揽好裙子蹲下，将双手捧着的小说放进筐内，得到解放的两只小手整理着那堆凌乱摆放的书籍。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啊，就是单纯赞同你说的话而已。” 望着自顾自的蹲在地上整理的椎名日和，夏明的嘴角抽了抽——自己只是玩个梗而已啊，这敏感程度……加上那很不错的观察力，接下来是不是要进化成直感了？还是心眼？ “唔……总感觉夏明同学，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很快便整理好书籍的女孩嘿咻一声的站起身来，她两手抓着塑料篮筐的提耳将其拎起，微微侧着身子回过头，给人一种懒洋洋感觉的漂亮脸蛋上，露出有些疑惑的样子。 “没有啊——” 再次被揭穿小心思的夏明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走上前去，自然而言的拿过装了不少书的塑料篮筐：“还是让我来吧，就算是这副手无缚鸡之力似的模样，我也好歹是个男孩子，而且就单纯的论力气而言，我可是很厉害的。” “唉？真的吗？完全看不出来呢，我还以为夏明同学会是更纤细的那种类型……” 转移话题get√ “你说得没错啊——” 有些强硬般的拿过塑料篮筐，夏明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确实是很纤细。” “外表看起来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我说的不止是外表啦。” “……” 小姐姐，我知道你洞察力很强，不过你也不用这么……这么的直白啊？ 暗自翻了个白眼的夏明朝塑料筐努了努嘴：“问题是，拿这个，不就是看外表的吗？ “这个倒也是……” 塑料篮筐有些大，让两手拎着它的夏明看起来显得更娇小了一点，椎名日和想了想，弯腰探出身子，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出，将夏明带来的三本书取出——女孩一脸开心的将它们捧在了怀中。 银灰色的秀发扫过眼前的视界，夏明下意识的嗅了嗅，直到沁人心扉的淡香渐渐远离，他才如无其事般的面露好奇之色：“这是……你要借这三本书？” “嗯嗯——” 椎名日和嘴角含笑的快速点了点头——虽然看起来依然是有些慢悠悠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夏明总感觉她能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欢快，是一件挺难得的事情。 “其它两本先不说，那本《战争与和平》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甚至都能模拟出里面的台词。” “我还能再看一遍喔，而且好的文学作品，是禁得起时间的沉淀以及反复审阅的。” “好吧，随你喜欢。” 抛开那些听起来颇为有道理的话，女孩所表达的意思，就是想再看一遍就对了。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的，缓步走到了柜台处。 手续过后，夏明有些无奈的说道：“结果，还真的是全部借了啊。” 望着眼前不算很高，但也需要用两手来搬运的系列书籍，夏明有些头疼——待会儿找帆波和惠她们来帮忙吧。 “没问题的，我有带挎包，只要把一部分书放进去就可以了。” 椎名日和将肩上的包包褪下放在柜台上，把一部分书籍堆叠整齐的放了进去。 “这样确实是轻松了很多——” 夏明扫了一眼剩下的书点了点头，麻烦少了也好，也不用去打扰她们，旋即，他便忽然说道：“不过，椎名同学这是要送到我宿舍去吗？” “唉？要到你那里去玩吗？可以的话我完全没问题的。” “……” 不是你主动帮我拿书的吗？我没有邀请你好不好？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真的没问题？那可算得上是孤男寡女喔？” “唔……” 椎名日和小脸微皱，呐呐道：“那……我帮你把书搬到你宿舍门口怎么样？” 嘶——啧，她这是直感发作了？啊，都怪自己一时嘴欠。 “好吧，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 椎名日和很是高兴的微眯起眼睛：“对了，你吃晚餐了吗？” “不，还没有呢。” 夏明几乎一放学就拉着轻井泽惠来图书馆这边了，确实是还没来得及吃晚餐。 “那我们一起吧，正好畅谈一些有关于小说的事情。” “嗯？你不怕别人误会吗？” “误会？误会什么？” “就是那个啊，被误以为是男女朋友——”夏明坦然说道：“就一男一女在一起吃饭什么的，氛围可是刚刚好喔，会被人误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原来是这个啊……”椎名日和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的，老实说我对于自己的交际圈还是挺有自信的，在失败方面上。” 不要在奇怪的地方有什么奇怪的自信好不好…… “这种事情，就算是不熟悉的人也能传开的吧？” “没问题的，就算是有什么传言，也终究不过是谣言而已，时间久了自然会不攻自破。” 椎名日和缓缓说道：“刚好，我顺便把伊吹同学叫出来吧，让她带上书。” “......好吧。” 轻轻耸了耸肩，能和可爱的女孩子共进晚餐，夏明也不打算一再坚持的拒绝了。 PS:第二更，我先去睡一觉，第三更晚上起来再码，午安 二百一十四字的感言 如题不如题的，总而言之，磕磕碰碰的签约了。 刚刚还在码着加更章节的时候，上来看了一眼发现的，心情嘛......算是开心吧，毕竟我自己也说不上来，不过很好就是了。 27W+字数，卡在微妙的章节数前，emmmm，嘛算了，就这样吧，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明天会加更的，至于是一章还是两章，看我能不能爆出来吧，毕竟之前外出的时候存稿用光了。 最后，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以上。 by:爱你们喔，比心（不行了我也想吐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让开！我要发功了！ 【我有事先离开了，不用担心】 “夏明同学这是，在给女朋友发短信吗？” 椎名日和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嗯？女朋友啊，是呢——” 轻啜了一口奶茶，夏明也不否认，旋即，他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这么发现的？” “因为夏明同学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不一样啊。” “表情？这样啊……” 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夏明轻声呢喃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难道说是那种，‘你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唔……差不多吧……” 椎名日和轻点下巴，似乎在苦恼着要如何去形容自己所看见的：“就是看起来，感觉暖了很多的样子，我在班上的同学身上见过喔，类似的表情。” “情侣身上？” “对啊，他们提起对方的时候，都会有类似的表情。” “那证明他们还挺恩爱的嘛，话说回来，这才一个月左右唉，没想到你们班上就已经有凑成一对的了。” “夏明同学不也是吗，都已经有女朋友了，是自己班上的？” “啊，女朋友确实是班上的，叫惠，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孩子什么的，从夏明同学嘴里听到这种话，还真是违和感十足呢。” 椎名日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有些困惑——刚刚没看错的话……好像是三个人？ “嘛，连你也这么说啊……” 夏明的脸上露出颇为无奈的神色，虽然他很满意自己的新生，不过人心是贪婪且不知满足的，他也不例外，总是被人诟病身高外貌什么的，就算再怎么不在意也好，听多了也始终会有些无奈。 “抱歉，让你不高兴了？” “没事，我还不至于会这么小气啦——”不会改变的事实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无病而呻罢了，夏明还不至于会无奈到那种程度，不过，这种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话题，夏明选择了主动略过：“说起来，你刚刚说的那对情侣，是你之前在图书馆里提到的伊吹同学？” “伊吹同学？怎么会，不是她啦，夏明同学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嘛，我只是瞎猜的而已，毕竟，我只听你提到过她的名字啊。” 总不能说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有很多朋友的人吧？这种光是有就已经算是失礼的想法，夏明可没有要说出口的打算。 “唔……”椎名日和微微鼓起脸颊，有些不满似的说道：“夏明同学，该不会是以为我没什么朋友吧？” “……啊……哈哈哈……” 尬笑不已的夏明搔了搔脸颊——椎名日和的外表具备相当程度上的欺骗性，已经中过几次招的夏明，再一次在心中确认了这一事实。 “哼，这次就放过你了……” 除去那份出色的洞察力和敏锐，这个女孩就性格上来说确实是软到不行，即使是自说自话的生气时，那软糯糯的声线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并且在表示过不生气之后，就真的放开了：“伊吹同学的话，大概不会谈恋爱吧，感觉很不适合她呢……”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认识她啊——刚刚才用这个所谓的伊吹同学转移话题的夏明如是想到。 “啊……这么说可能会不太好懂吧，待会儿伊吹同学就会过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夏明忽然觉得，椎名日和是不是真的没什么朋友？ “那个……我惹你生气了？” “……为什么这么问？” “唔……我也不知道……” 夏明从椎名日和的脸上，看到了迄今为止最为明显的一个表情——苦恼。 女孩皱着的小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困扰，她呐呐道：“就是忽然觉得，夏明同学的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排斥感，这种感觉，和大家身上的有些像呢……” 夏明缓缓点了点头，他抬起眼帘，认真的看着女孩直视过来的那双困惑的眸子，轻声问道：“大家是指，现在班上的人？还是来这所学校前认识的人？” “都有噢……大家，都有……” “嗯，我也是，对吧？” “唔……夏明同学……”椎名日和有些迷茫：“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和刚刚的感觉不一样？” “嗯……” “那，是哪里不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哪里……？” “有没有觉得，很矛盾？很别扭？” “矛盾……别扭……？啊……确实，有呢……”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呢……” 看着茫然不已的女孩，夏明的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弧度，那双剔透晶莹的红眸中，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旋即，便被脸上戴着的眼镜所掩盖，他再度放缓了语调，语气轻柔的问道：“你想要知道吗？日和……” “我……想要知道吗……？” “看样子，你很好奇喔，日和……” “好奇……？……嗯……我很好奇呢……” “没错……真是个乖孩子呢……日和……” “……乖，孩……” “椎名同学——” 叮—— 银制的汤匙在半杯奶茶中搅拌着，三指捻着将其拿起，仿佛要撇去上面的水渍般碰了碰杯壁，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音调。 “啊……” 细微却清晰的声音在两耳中回鸣，椎名日和回过神来，女孩的脸颊有些羞红，她轻捂着小嘴：“刚刚……那个是……？” “怎么样？是不是很吓人？” 难得点了杯暖奶茶，夏明有些享受的轻啜了一口，轻呼了一口气，他笑了笑说道：“你的话，应该能感觉得到吧？” 椎名日和的洞察力很出色，又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敏感神经，能察觉到些许异常，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夏明还故意发出了很明显的【杂音】。 “……嗯……” 椎名日和缓缓点了点头，逐渐平静下来的女孩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软糯糯的说道：“那个……应该不是催眠吧？是暗示之类东西吗？没想到夏明同学，竟然还有这样的技艺呢。” “……” 夏明哑然：“你不害怕？” “唉？为什么要害怕？”椎名日和有些茫然：“夏明同学，不是故意演示给我看的吗？” “……” 沉默了一会儿的夏明缓缓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你啊，连这个都觉得理所当然的，难怪会说大家有些排斥你。” “唉……？” 商业中心的咖啡厅——【调色板】的落地窗旁，坐在软椅上的椎名日和，脸上露出颇为茫然的神情。 PS1：承诺的三更！，啊，入夜睡醒之后就一直在码ORZ PS2：这是签约的第一章，111......咳咳，明天会加更的！多少就看今晚能不能肝出来了 PS3：谢谢你们的支持，谢谢！ 第一百一十二章，其实夏明是心理医生，应该没人怀疑吧？ “椎名同学——” 夏明看着茫然的女孩，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觉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奇怪在哪里呢？” “刚刚？是指那个像暗示一样的技艺吗？” “算是吧，具体点来说，就是刚刚你觉得惹我生气之后说过的话。” “唉？原来这么早就已经下暗示了吗？” “早？没有的事，只是你觉得时间过得慢而已。” “我觉得吗……原来是这样啊……刚刚的话……”椎名日和歪着头思索了一阵子，青葱般的食指颇为节奏的轻点着下巴，女孩自言自语般，将心中的思考呢喃出口，她轻声嘀咕道：“……与其说哪里奇怪……不如说……哪里都很奇怪……？” “差不多吧——” 红眸微亮的夏明开口打断了女孩的思绪，他嘴角噙笑意说道：“那你觉得，最奇怪的地方是哪里呢？” “哪里啊……大概是，矛盾和别扭？” “没错。” 轻轻点了点头，夏明肯定道：“我刚刚的……唔，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暗示吧，那种事情，通俗点来说就是【开门】。你觉得我看起来矛盾别扭，这就是【门】，我所做的，不过是帮你搭把手，将【钥匙】推入孔中而已。” “钥匙……是指好奇心？” “嗯。” “这样吗……这样一来的话……”椎名日和再度思索了一会儿：“那个……门，是指你承认和大家一样这件事吗？” “啊，该说不愧是喜欢看推理小说的人吗——” 夏明颇为哑然般说道：“没错，如果将好奇心比作【钥匙】的话，【门】确实就是指那件事情。” 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种讨论了很久的事情不同，门与钥匙的关系，必定是前者先有——很简单的道理，从来都只有给门配钥匙，而没有给钥匙配门的做法。 而用唯物主义来解释好奇心的话，也是同样的道理，人只会对客观的【存在】产生好奇心，而不会对连未知都算不上的【无】产生情绪——没有的东西你怎么去好奇？ “夏明同学好厉害——” 椎名日和有些感慨似的说道：“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顺势而为的短短几句对话而已，就能在别人的心里面，堆砌出一道不显眼的门，并且还成功的诱导人去推开它，真的很厉害呢。” “很厉害什么的，只是一叶障目的想法而已，如果换成是专业的催眠师在这里，你大概就不会有这么惊讶的了吧？” “唔，这个倒是，不过，还是感觉夏明同学很厉害呢。” “你就别在这方面上称赞我了——” 毕竟，自己只不过是通过【作弊】的方式，来达到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而已——缓缓摇了摇头，夏明看了眼几乎一直处于慵懒悠闲状态的女孩说道：“而且，你也很厉害不是吗？” “唉？这个……”椎名日和也不害羞，用她那几乎一成不变的软糯糯语气说道：“大家，确实是都有夸我聪明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叮叮叮——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捻着汤匙在瓷杯中缓缓搅动着，夏明淡然说道：“了解了我做过什么之后，你不害怕吗？” “——这种几乎等于剑指心灵与情感的东西。” 剑指？这不过是相对温和的说法罢了，正确来说，是操纵才对——随时会被他人所操纵，自己将不再是自己，谁不怕？ 然而—— “不啊，为什么要害怕呢？”这样想的特例，这里就有一个。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刚刚也说过了吧？这个暗示，夏明同学不是故意演示给我的吗？” “这个理由可不能让人信服啊。” 当有人拿着开了刃的剑刃指着你的脖子的时候，哪怕在心中再怎么和自己说这是表演也好，也抑制不了内心深处自然而然涌上的颤栗——因为，这才是正常的普通人该有的反应。 “但是……我真的没有觉得害怕啊。” “所以说，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觉得大家排斥你啊……算了，我换个问法——” 夏明轻叹一声，斟酌了下语句说道：“你觉得，我应该被害怕吗？不是被你害怕，而是你口中的【大家】害怕。” “这个……” “应该，对吧。” “……嗯。” 见女孩有些犹豫的点了点脑袋，夏明莞尔一笑：“害怕，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但是，你却没有，因为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对吧？” “是的……这是在说我不懂得害怕？但是，我也有害怕的东西啊，比如，虫子什么的……” 说道这里，椎名日和忍不住抱着双臂搓了搓。 “这倒不是，我的意思是——” 夏明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椎名同学，你看得太透了，也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唔……？” 女孩皱着小脸，显得疑惑不已。 “呵呵——” 笑了笑，夏明说道：“这么说吧，我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按照你之前表现出来的洞察力和敏锐，不可能到了现在还不知道我在寓意什么。” “就算你这么说……” 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何况，拥有出色的洞察力与敏锐的感知，并不代表什么事都能靠这两样能力来察觉到真相与答案。 “看透人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对吗？” “嗯。” 想要知道答案的椎名日和，有些迅速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觉得被大家排斥的原因——你看得太透了。” “唉……？但是……” “你觉得自己没有看透他们？” “嗯……” “因为他们若有若无的排斥你，所以你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透他们，对吧？” “嗯嗯——”椎名日和忽然感觉，今天是自己懂事以来，情绪变化最为频繁的一天了。 “这就是你疑惑苦恼的原因——你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看着依旧茫然的女孩，夏明柔声说道：“你对他们的看法并没有错，你经常能猜到别人在想些什么，并且将它当作了日常对话该有的一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大家会因此而隐约排斥你，也就不奇怪了。” 和几乎总是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人聊天，其实意外的无聊，因为你都不需要经常开口——这可不是无言默契的前奏，而是无声疏远的温床。 PS1：第一更奉上，第二更在下午，看来晚上只能加一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是绝对不会咕咕咕的！ 无声的环境在熟悉的人之间，既能成为默契的前奏，也能成为疏远的温床。 而当这种情况出现在不算熟悉的人之间时，首先带来的，并不是害怕，而且类似于惊喜般的诧异——在和平的环境当中，觉得他很懂我，或者是他很厉害，之类的想法会首先占据上风。 在此基础上做进一步的交流时，则很容易会产生下意识的排斥感——我们很熟吗？你特么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了，甚至还把我不想说的也说出来了，玩我呢？ 咳咳，上面那是夸张的说法，而事实上，很多人在有那种过激的想法之前，就已经被下意识所产生的排斥感所驱使，有意无意的，疏离了那个让自己感到有些不舒服的人。 被人当面说出自己并不打算说出口的话，会下意识地对那个人产生排斥感，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一点连夏明也不例外。 因此，椎名日和才会说夏明给她的感觉，和【大家】很像。 “……” 椎名日和有些苦闷般地低下了脑袋。 “不用露出这副样子的，你没有错，你只是做错了而已——” 见女孩一脸的闷闷不乐，夏明笑了笑：“出色的洞察力和敏锐的感知，既能是天生的，也可以是后天培养的，不过，我猜你是前者。” “唉……？这个，确实是……不过，夏明同学是怎么猜出来的？” “很简单，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总是下意识的将别人的心里话说出来，这是不正常的，因为你知道，被人看透人心是一件可怕的事。” “然而，知道这一事实的你，却唯独对自己没这方面的自觉，这不仅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没有看透他人，更是因为，你把自己看透他人这件事，当作理所当然。” “这是你天生就有这两个能力的证明——只有如同是呼吸一般天性，才会表现出理所当然。” “也因此，我才会说你并没有错，只是做错了而已。” 这和吸烟没错，却错在给周围的人带去困扰一样。 “我做错了吗……？但是……就算是这样也好，我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啊？” 摇了摇头，夏明轻声道：“还是刚刚说过的，你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或许在椎名日和看来，自己只是很普通的进行交流而已，就算是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也没打算要因此而做些出格的事情，因为除了刚刚提到过的两点以外，她的观念想法还是很接近普通人的。 不过，光是这两点，就足够她烦恼的了：“我们也谈论过了，对于我刚刚做的事情，正常人都应该会害怕，但是你却没有。” “这是因为你在看透了我的心思之后，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不会伤害你，这种信任他人的心态是好的，然而，你却太过了，甚至到了把这种心态强加在别人身上的程度。” “信任他人是好的，但是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人应该信任自己，却是不正常的。”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并不是单方面的觉得没问题了就可以的事情，你理所当然的将自己的【信任】强加在他人身上，把自己一定不会害他们这种想法套在了他们的身上，自然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疏远你。” “你能知道被他人轻易的看透是可怕的，却一直单方面的认为，自己只是在正常的交流，就算是知道了大家在想什么，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但是这种事情，说到底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是因为你天生就有很强的洞察力和敏锐的感知，让你从懂事开始就一直是这种情况，所以你才会把这种一厢情愿当作是理所当然。” “……” 叮叮叮—— 低垂着头，一直在无意识的用汤匙搅拌着咖啡的椎名日和，仿佛有些委屈般呢喃道：“这样啊……原来大家……都会认为我很可怕吗……” 除去刚刚说的两点以外，女孩的三观与思考都是正常的，而生性柔善的她，忽然被人指责说自己一直以来都做错了，甚至一直被人下意识的认为是很可怕的人——原本就对被大家若有若无排斥一事，感到不舒服的女孩，此刻自然会显得心情低落。 “嘛，真要说起来的话，也不完全算是你做错了。” “唉……？” 已经被低落的情绪占据了大部分思考空间的椎名日和，茫然的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夏明。 “呵呵——” 给迷途的可爱羔羊点灯，现在的夏明还挺喜欢这种工作的：“人的行为形成，可不止是与自身有关……”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其实并不只是椎名日和一个人的问题，她周围若有若有排斥她的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这并非是指责他们，而是叹息他们身上的那份，每个人都有的新奇感与胆怯。 他们一开始会被椎名日和的【懂事】所吸引，但是当他们打算与之熟络，甚至想要深交的时候，却又会被女孩的那份【懂事】吓退，因为害怕被别人看透自己心思是正常的。 她好懂我唉，不过，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但是，她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和椎名日和不算太熟悉的人，会这么想的占大多数。 也正因为这种【她很懂我】的好感错觉，以及害怕被他人看透的潜意识，让他们不会觉得自己讨厌她，而是会下意识的排斥女孩，若有若无的疏离她。 这也就造就了椎名日和对自己的行为毫无自觉一事——因为人们疏远她只是下意识的行为，若有若无的，也没打算和她深交，没机会深入地了解她，自然也就没人来纠正她的【错误】了。 “……知道了事实之后，总感觉，好无奈……” 这种事情，对于不擅长迁怒于他人的女孩来说，确实是属于相当的无奈。 “嘛，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你没错，我也没错，但是大家凑到一起就是做错了。” 摆了摆手，夏明说了句不算安慰的宽慰话。 “啊……确实是呢……” 阅读过形形色色的，建立在现实之上的推理名著，知道了实情之后的椎名日和，自然能轻而易举的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明白归明白，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也依然会纠结无奈。 “所以呢——” 见女孩还是一副沉闷的模样，夏明笑了笑，提出了重点问题：“知道了困惑所在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PS1：我是不会咕咕咕的！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吃个饭就回来码！今晚十二点之前放出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雾） “怎么做啊……” 椎名日和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出了在夏明看来，几乎与废话无异的话：“也只能慢慢改了吧？以后和大家说话的时候，我会尽量克制一下自己的。” 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说不说都要做的那种，如果女孩还想要有正常的社交的话。 “很聪明的做法喔——” 想什么和说什么对不上是常有的事，夏明自然不会说那些话是废话，他笑了笑说道：“虽然听起来有些可悲，不过，想要和普通人有正常的交流，就得变得和他们一样【笨】，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人是需要平等的，哪怕那仅是表面上的也好。” “唔……” 椎名日和鼓起脸颊——她又猜到了夏明刚刚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这次只是张了张小嘴，话语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就被她自己生硬地止住了。 “啧啧啧，做得很好喔，椎名同学——” 夏明也不在乎自己被看透了心思，他调笑般说道：“不过，对我的话，可以畅所欲言，虽然我没办法保证自己下意识的想法，但是我本身的自主想法，可完全没有讨厌你的意思喔，也没想过要排斥你。” “……我知道了……” 认真的的盯着夏明看了好一会儿，椎名日和缓缓点了点头，旋即，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似的神情：“这个，就是夏明同学刚刚说的，矛盾和别扭吧？” 暗示是【开门】，矛盾和别扭是【门】，好奇心是【钥匙】。 然而，这些都只是代词而已，是事后添加上去的比喻——既然如此，那自己为什么从夏明的身上，感觉到矛盾和别扭呢？ 如此想的椎名日和，在刚刚得到了答案：“和大家相比，夏明同学不仅发现了我的【错误】，甚至还毫不在意。” “也就是说，无论是我所见的还是我所说的，对于你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不会有被揭穿的不悦，甚至，还能因此而察觉到，自身下意识所产生的排斥感。” “这种坦然直视自身的特质，和对自己的心思【遮遮掩掩】的大家相比，当然会让人觉得矛盾和别扭，也因此，引起了感知敏锐的我的好奇心。” 像是陷入了什么推理小说的心理解剖情节当中一样，椎名日和的双眼有些无神似的，没有焦距地目视着前方，并且还在小声的自言自语推演道。 “看来，不仅是观察力出色而已，椎名同学的脑子也转得很快嘛——” 夏明笑了笑承认道：“我没有无中生有的本事，想要引起你的好奇心，自然要从自身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着手。” “我和大多数人不同，并不在意被你看穿心思，或者说，我在遵循本能排斥你之前，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然后，我就以自己的不同为基础，引导出你的好奇心，进而按照我的步调进行对话。” “对，就是这种感觉——” 椎名日和双眼闪亮亮的，软绵绵的语气中有了明显的高昂感：“夏明同学的违和感，能坦然的直视自身的【错误】，不是想我这样的毫无自觉，而是明知是错的也毫不在意。”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人另算，但是明知自己做了不好的事，却不加掩饰的坦然承认，老实说这对于会下意识掩饰自身【过错】的人类来说，也算是异常少见的性格特质之一了。 夏明刚刚所做的事情，抛去自己认为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这一点，正常来说都不会有人觉得那是好事。 这种性格的人拥有这样的技艺，要是放到推理小说中，就是妥妥的隐藏犯罪分子了，要是放到现实中的话…… 因陷入了爱好推理之中，而显得有些澎湃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椎名日和的视线聚焦在夏明的脸上。 看着眼前颇为开心地品尝着甜品的银发娇小男孩，她斟酌了一下语句，柔声问道：“……夏明同学，为什么要帮我呢？” “嗯？” 享受地喝了一口热奶茶的夏明长吁了一口气，他嘴角含笑的说道：“怎么？不相信我了？” “不……我没有看出来，夏明同学有想要骗我的意思，只是……很多不好的事情，并非只有欺骗才能做得到……” “这个倒是事实——” 赞同的点了点头，夏明继续笑道：“不过，你没觉得，我只是想要帮一把刚认识的朋友而已吗？” “不，这不需要我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确实是帮了我，但是……” 椎名日和缓缓摇了摇头：“事实是事实，理由是理由，事实是如此，理由也不假，然而，与客观唯一的事实不同，理由并非是唯一的。” “你可以是出于好心帮我，但这并不代表，你仅仅只是出于好心帮我。” 叮嗒—— 将手中的汤匙放下，夏明抽出桌上放着的纸巾擦了擦嘴，悠然说道：“这么快就学会怀疑别人了，椎名同学还真是，有些令我心痛呢，明明继续保持那样的【懵懂】，会很可爱，很让人怜惜来着。” “……即使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也这样想着，但是，教会我【不信任】的，就是你不是吗？” 椎名日和的性格很软，先前甚至一直怀着单纯的心思，为他人疏远自己而感到疑惑与苦恼，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的智商与情商低。 甚至可以这样说，正是因为她比常人要聪明，所以才会在常人的领域上，显得比常人要【蠢笨】。 夏明怀揣着别样的目的开导自己——先前单纯的椎名日和，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也好，也会在刚冒头的时候，就被自己柔善的性子给压下去。 但是现在，在夏明刚刚的特意引导下，那原本应该被压在心底，等待消亡的【怀疑】，已经不由自主地浮出了水面，开始占据她的思考空间。 “嘛，确实是我赋予了你【不信任】的种子……” “不过在那之前——” 夏明望着直视自己的女孩，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会好心帮你的错觉？” PS1：第三更！你们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会咕咕咕的错觉.JPG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个奖杯给你摸摸怎么样？ “什么……时候？” 夏明微笑不语。 椎名日和晃了晃脑袋——不，不能这么想，面对语言上的能人，不能顺着他的话去思考，不能被带进他的节奏之中。 酷爱推理小说的少女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老实说，我对于自己的感觉，以及观察力，还是比较自信的，我不认为那是错觉。” 就像之前夏明说的那样，这是她天生就有的能力，天生就会的东西，没有不自信的理由。 然而，这是在遇到夏明之前的情况。 现在的椎名日和，也不敢断言自己能看透夏明到什么程度，或者说，自己从一开始就看错了？ “也就是说，你在知道我别有目的的情况下，也依然认为，我会好心帮你？” “嗯。” 椎名日和坚定的点了点头，虽然她学会了【不信任】，但是，这和她自己看见且确信的事实，并没有关系，无论是好还是坏，她都愿意去面对自身所见。 即使夏明现在的那份好心，看起来是如此的别扭怪异也好。 “……” 夏明沉默了一会儿，轻吁一口气，叹息般说道：“看来，聪明人确实是比一般人要头铁，撞了墙也仍旧不打算回头。不过——”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恭喜你，第一次主动走出了暗示。” “……” 确认了他是怀有一定程度上的好意帮助自己，这完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 “……夏明同学……” 椎名日和呐呐道：“你到底……给我下了多少暗示？” “唔……” 夏明歪着脑袋思考着。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对我下了多到需要回想才能记起来的暗示吗！ “其实……就算是没有说话的现在，我也依旧在对你下暗示喔。” “……” “哈哈，骗你的——” 颇为腹黑的笑了笑，夏明一脸阳光的开口道：“这算是你总是看透我想什么的小小报复，放心吧，暗示这种东西，是需要前提的，给没有多少情报的陌生人设立暗门，除了一些固定的套路以外，都需要花费大量的心力去模拟思维和计算对话，并且，因此而换来的成功率，能有一半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啊，再这么说也都是人类，有极限的存在，你也不可能总是可以看透别人在想什么吧？不然刚刚也就不会中招了。” “……” 这个人，真的很能煽动别人的情绪啊——轻轻地叹了口气，椎名日和压下了心中郁闷：“那，在这之前呢？你给我下来多少暗示？” 虽然夏明有好心的帮了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上还挂着那种东西，身为现代人，生性追求自由的椎名日和，就感觉身上有一股别扭感挥之不去——之前会不在意，是因为觉得夏明只给自己下了一层暗示，并且还是表演形式的，后来他也主动驱散了。 “没想到椎名同学会是这种紧追不舍的女生呢——” 没能萌混过关的夏明耸了耸肩，坦然道：“放心吧，我只给你下过一次暗示，就是刚刚故意用声音提醒你的那个。” “……没有骗人？” “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说谎的人吗？” “那刚刚的……” “不是说了吗，那是骗你的。” “……” 懂了，不喜欢说谎，但是喜欢骗人。 椎名日和感觉，自己今天的叹气数，已经比以往十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了：“……夏明同学还真是……总是话里藏话样子，比女孩子还要女孩子。” “呸——” 夏明轻哼一声：“瞎说什么呢，我可是再正宗不过的男人，能在你大腿上写正字的那种。” “大腿上……！” 椎名日和脸颊微红，娇声嗔道：“大坏蛋！” 女孩的教养很好，这种话对她来说就差不多是极限了。 “噫！” 夏明抖了抖身子，这种软糯糯的声线和语气，完全就是在撒娇啊，有杀伤力才……啊不对，是非常有杀伤力才对，另一种意义上的杀伤力。 “说我笨蛋的人不少，但是大坏蛋什么的，还真的是少听呢。” “所以，夏明同学，要觉得自豪吗？” 椎名日和没好气似的说道。 “没有没有——” 夏明笑眯眯的，也不打算继续调侃了，他悠然问道：“不打算继续下去了吗？推理游戏。” “……不了。” 女孩轻吁一口气：“我，比不上夏明同学。” “挫败的感觉如何？” “……太快了，我以为我能够坚持得久一点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夏明同学就不用宽慰我了——” 椎名日和缓缓摇了摇头：“对于你来说，结果早已注定了不是吗？因此打从一开始，我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会觉得你一直在话里藏话的我，从一开始就输了。” 人不是神，不可能去分析别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因此才需要筛选出【关键】信息。 但是，椎名日和并没有找到夏明话语里的关键，或者说，在她看来，夏明说过的每一句，都藏有关键性的东西。 这是可能的，然而——每一句都透露出信息，这也就表明，对话的节奏从一开始，就掌握在了对方的手中。 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椎名日和，终于是选择了放弃思考。 望着女孩脸上那有些沉闷的神色，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在安慰下去的话，大概就会变成胜利者的嘲讽了吧？ 这么想着的他柔声说道：“嘛，作为奖励，告诉你我会开导你的理由之一，怎么样？” “……输了也有奖励？” “啊——”夏明怔了怔，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就当作是，安慰奖怎么样？毕竟没有奖杯给你摸。” “奖杯？为什么要摸那个啊？” “呃……” 噫，一不小心就开腔了。 夏明连忙收回了乱飞的思绪：“分享喜悦吗，就是那种常见的，和朋友分享胜利的喜悦。” “……” 和输掉的人分享？ 椎名日和的脸上，就差刻上这几个字了。 啧，飘这种腔来总是容易说错话——有些郁闷的夏明闷声道：“总而言之，现在不需要你来猜了，我直接告诉你，怎么样？要听吗？” “唔……要听。” 虽然看起来像是被施舍了一样，但是，椎名日和也依旧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喜欢推理小说的人都有类似的毛病。 “嘛，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 “椎名！？” 就在整理好思绪的夏明，将要说出缘由的时候，一把高亢冷冽的女声打断了他。 PS1：稳定更新.JPG 第一百一十六章 虽然我有过前科，但是你要信我！ 被打断了对话的二人往声源处看去。 一个留着飒爽短发的女性身影映入了二人的眼中。 “啊，伊吹同学，你来啦。” 刚来的女生手上拿着一本书，加上椎名日和的话，不用猜都知道，这就是她之前说过的那个伊吹同学了——也就是在夏明心中，被椎名日和强硬塞书后，又被女孩强制还书的倒霉鬼。 不过…… “椎名！” 看起来干练飒爽的女生快步走向前，像是要护住椎名日和一般站在了她的身旁。 “你怎么会和坂柳一起！？” 夏明的身高先不论，他现在还坐着，所以，看起来颇为飒爽，且防备着他似的站在椎名日和身旁的女生，轻而易举就能俯视着他。 “……” 夏明嘴角微微一抽，即使隔着一张桌子也好，他也能看得出，这个伊吹同学到底有多防备他——女孩那微微驼背的紧绷姿态，加上脸上那副再明显不过的表情，简直就像是随时会扑上来撕咬的小母豹一样。 “唉……？伊吹同学，和夏明同学认识吗？” 椎名日和手指点在下巴上，她歪着脑袋来回看了看两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哈？夏明？这个小鬼头的名字吗？谁认识这种家伙啊？”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一直戒备般紧盯着夏明的女生，忍不住回头对着椎名日和愕然道。 ……小鬼头可还行。 “唉？但是，伊吹同学不是……唔……也就是说，你们见过？或者是，你知道夏明同学？” 洞察力很出色的椎名日和，思索了一会儿便就找到了关键——不认识，并不代表不知道对方。 “我们确实是见过，不过，和她不一样，我是刚刚才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轻呵一声，夏明笑眯眯地说道：“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有几分孽缘的味道。” “你是想要打架吗——” 伊吹颇为凶狠般的瞪了一眼夏明：“别以为你长成这样我就不会打你。”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不怎么好使？欠揍的人有一副好皮囊就不欠揍了吗？”眉头一挑，夏明悠然说道：“而且打架什么的，从性别上来说，我可没有会输给你的自觉。” “你这是瞧不起女性？呵——” 伊吹冷笑一声，有些跃跃欲试般的说道：“也好，既然这样的话，来尝尝我的拳头怎么样？” “嗯？” 动作明显地撇了一眼伊吹的手，夏明调笑道：“小手还挺漂亮的，握起拳头来应该会很秀气。” “你这家伙——” ‘砰’的一声，伊吹将手中的书砸在桌子上，一手撑着，隔着桌子往前探出身子，，就要去抓住夏明的衣领。 “伊吹同学——” 椎名日和有些急促的高声喊道：“不可以。” 伊吹的动作一滞，她盯着悠然依在，仿佛毫不在意似的夏明，看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般地松了松肩膀。 “嘁，这次就先放过你。” 啧，居然没动手。 “伊吹同学先坐下吧，”椎名日和松了口气，招呼伊吹坐下之后，女孩有些不满的对夏明抱怨道：“夏明同学，不要故意挑衅伊吹同学啦。” “怎么会？我可是一直都在好声好气的说话唉？” “或许吧，但是，这种事情——” 不由自主的望了望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椎名日和柔声劝道：“就算是能告到学校去，夏明同学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吧？而且在那之前，受伤了可不好喔。”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影响什么的，以椎名日和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他有得是办法脱身：“嘛，既然椎名同学说舍不得我受伤，那我承认了也不亏，好吧，我答应你，不会再挑衅伊吹了。” “哈？挑衅？你这小鬼，别太嚣……” “伊吹同学——” 椎名日和再次有些强硬地打断了伊吹的话语，她柔声说道：“我记得，你很不擅长对话吧？那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你一个人，没问题？” 对于椎名日和，伊吹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这是一个挺奇怪的女生，连龙园都不会过多的与其接触。 之前，她甚至还强硬的塞了一本推理小说给自己，这让伊吹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不耐烦。 但是，无论怎么说也好，她也是自己班上的人，看见她被那个D班的坂柳给盯上了，自己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放心吧，只是普通的交谈的话，我没问题的。” “那还是算了吧，这家伙可……” “伊吹同学——” 椎名日和那软糯糯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有些低沉：“我对夏明同学的了解，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一些，而且，我不想说第三次，谈话方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嘁，我会好好看着你的，放心大胆的谈吧。” 伊吹双手环抱在胸前，很干脆的靠在了软椅上，只是那双炯炯有神眸子，依旧紧盯着夏明不放。 “谢谢，不过，其实伊吹同学你误会了，我和夏明同学，真的只是在，普通的闲聊而已——” 如此说着的椎名日和，转过头来直视着夏明，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息般说道：“……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那也只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看出来了？” “嗯，毕竟，伊吹同学的态度，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那，你看到哪里了？或者说，你觉得，我想要干什么？” “……” 椎名日和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 “呵呵，聪明——” 夏明赞叹了一声，旋即，便温和的说道：“不过这次，你倒是警戒过头了，我并没有打算做什么。” “或许吧，但是，再没有明确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地说出自己的判断的。” 免得被抓住了破绽——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椎名日和，这次选择了当一个【蠢笨】的人。 “嘛，我知道喜欢推理小说的人，都会比较容易想多，不过，你不要这么戒备我的，毕竟——”朝伊吹的方向努了努嘴，夏明轻笑道：“你又不是她。” “刚见面的时候，我可没打算要利用你什么的，就算后来知道了你是C班的人，我也只是打算让你帮个忙而已，完全没有……唔，不对，如果说拉你一把也算是别有用心的话，那倒是不算没有别的心思。” “……” 没有说谎，但是……该不该相信有过前科的人？ 椎名日和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PS:稳定的第二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与高中生勾心斗角.JPG “想什么呢，我可没骗你。” 见椎名日和沉思了良久也没作出什么反应，夏明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当然没骗人，只是藏着话没说而已。 颇为没好气似的耸拉下肩膀，原本打算套一点话的椎名日和，被夏明这么一打岔之后，也没了想法。 反正，他想要干什么，接下来也会自己说出来的吧。 以后和他聊天，还是变笨一点吧——心中有些碎碎念的椎名日和，有气无力般说道：“嗯嗯，我相信你了，夏明同学，所以呢，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给龙……龙园？应该是这个名字吧？我想让你帮我给他带句话，仅此而已。” “……唉？” 椎名日和愣了愣，不是因为她听到了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话——能让伊吹这么戒备的，那会跟龙园扯上关系，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但是，但是，先前玩了这么久的心理战，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大堆，就为了让人传话？！ 这让刚刚还有些神经紧绷的椎名日和，顿时当机了好一会儿。 “好……好吧……这回，我倒是有些相信，夏明同学是出于好心帮我的了。” 不信不行啊，毕竟，就算你想说什么【战前宣言】之类的严肃话，也不会跟传声筒玩几波心理博弈吧？ “所以说嘛——”夏明耸了耸肩：“你就是想太多了。” “......你之前的语气和神态，不得不令人想多啊，夏明同学。” “哼哼——”双手抱胸，夏明轻哼道：“其实有时候，我意外的很小气喔？刚刚总是被你看穿心思，始终是有些在意啊。” “……” 这个大坏蛋，又在骗人。 已经开始有些习惯了的椎名日和，沉默了一会儿调整心态和思绪，缓缓开口道：“那，夏明同学，你想让我给龙园同学带什么话呢？” “关于这个……” 话题转回了正事，夏明也不打算插科打诨了，他沉吟了一会儿，快速轻点着胳膊的手指顿了顿，轻声问道：“你掺和进来……没问题？” “……” 见女孩有些沉默，夏明笑了笑：“我原以为，以椎名同学你的能力，会被龙园看中才对，但是看伊吹同学的态度……我再问一遍，你掺和进来，没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夏明原以为椎名日和不认识自己，是因为她并不是龙园的人，但是在察觉到了她那明显的【才能】之后，就半推翻了之前的结论——她或许不认识自己，但是拥有这种【才能】，并且不加掩饰的她，不可能会和有野心的龙园没有牵连。 然而，之后到来的伊吹，再次推翻了他的……不，不对，应该说是，将他的结论推向了另一个方向——伊吹对椎名日和的【才能】一无所知，这表明她们并不熟悉，如此一来，剩下的结论就只有两种。 一是椎名日和属于【秘密武器】类，是连伊吹都不知道的，被龙园雪藏起来的【底牌】之一。 二是椎名日和仅是与龙园有牵连，而并非是从属于他的人，这样一来，伊吹会不熟悉她也就不奇怪了。 而按照夏明的观察来看……他倾向于后者。 刨除立场问题，这是一个很柔善的女孩，即使她已经见识过了人心，并且一直在被若有若无的排斥，也依旧如此——夏明对于椎名日和的印象，大抵如此。 “……我不喜欢纷争……” 躲在图书馆里安安静静地看书，原以为这样就能看不见那些无谓的纷争，然而，就和夏明说的一样，她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自己拒绝了龙园同学的招揽，然而，仅仅不到一个月而已，就陷入了与班级纷争有关的事情当中。 椎名日和有些自嘲——好不容易找到有共同爱好的人，为了结交而主动扑上去的自己，就如同看见光的飞蛾一样，不知前方是焚身的火焰。 现在要怎么办？ “但是——” 椎名日和心里有了决断——能怎么办？上次躲掉了，这次也能躲，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或者说，她真的能置身于事外？ 人就在这所学校里面，却说要置身于事外？ 女孩轻叹一声，难得的提起了些许精神般说道：“我接下来，要在C班待三年，所以，没问题的。” “……嗯。” 夏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椎名日和那双透露着认真神色的紫眸，良久，缓缓点了点头，他轻笑一声，叹息般说道：“真是遗憾呢，你没有选择我。” “这是班级之间的事情喔？我要是选择夏明同学的话，那会很奇怪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也不能排除间谍之类的存在不是？” “夏明同学还真是坏心眼呢，这就想着要离间我和伊吹同学了。” “哪有，我就随口一说，而且，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人，我哪会这么笨的，在她面前说这种话题嘛，这不是在提醒她要提防你吗？” “……” 意思是我蠢到不说就完全看不出来吗！ 一旁的伊吹攥了攥小手，强忍着糊夏明一脸的冲动——用拳头糊的那种。 “嘛……那，就当是我弄错了吧……” 椎名日和笑了笑，将对话拉回了主题：“所以说，夏明同学，你想要和龙园同学说什么呢？” “唔……你就说……” 纤细的食指再次舞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它显得缓慢了很多，连带着夏明的声音，也低沉了不少：“……一个人，一个班级，能够做到的始终有限，这里是实力至上主义的学校，如果想要知道更多规则的话，就来找我吧——” 嗒—— 没有声响的定音，夏明的双手静静地环抱在胸前，一动不动，银发的男孩露出了罕见的淡漠神色，他沉声道：“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或许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伊吹，下意识的重复了夏明话语中的关键词。 “嗯。” 撇了一眼愕然的女生便收回了视线，夏明缓缓点了一下头。 “你是脑子有毛病吗？我们可是……” “伊吹同学——” 椎名日和开口打断了伊吹的话：“我说过了，我不想说第三遍。” “……啧” 伊吹再度靠回了椅背上，并别过头去表示不再理会。 PS1：创世圣经于三棍日登陆地球，去围观一波。 上架感言 啊哈，感言又来了......好吧，之前该说的都说了，这里就不多说了。 上传完章节之后才想起来上架了(°ー°〃) 我要做一条短小的上架感言！咳咳，好吧，因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总而言之，谢谢各位的支持，我会继续好好写的。 对了，上架突如其来的原因，今天加更不了了，但是我明天加！ 以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绝交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夏明同学想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椎名日和轻声问道。 “啊，就这些了。” “没问题，我会一字不漏的转达的。” 望着乖巧懂事似的女孩，夏明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这回不好奇了？” 椎名日和缓缓摇了摇头：“慎言——我只是单纯的，理解到了这个简单的道理而已。” “嘛——” 摆了摆手，夏明一脸轻松的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在我面前可以畅所欲言。” “立场问题，难。” 轻轻摇了摇头，椎名日和叹息了一声。 “立场是立场，你是你——” 夏明对此倒是有不同的观点，他笑呵呵的说道：“沉浸在交到朋友的喜悦之中，甚至玩起了角色扮演，这样的椎名同学在我看来，很可爱喔。” 女孩有些脸红，她小小的翻了个不雅的白眼，嗔怪道：“也不知道是谁，破坏了我那份难得的喜悦。” “我我我——” 恬不知耻的夏明笑眯眯的举起了手：“不过，虽然是我干的，但是你可别误会了，我可没有要和刚交上的美少女朋友绝交的打算，那个体位我不喜欢。” “体位？” “啊，没什么，我胡言乱语而已。” “……好吧。” 总感觉继续探究下去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椎名日和选择了顺从自己的直觉：“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朋友？” “这不是当然的吗？” 歪了歪头，夏明哑然道：“难道说，你觉得这所学校会没有跨班级的朋友？” 这是竞争不断的实力至上主义学校，不是什么毫无人性的奇怪养殖场。 在这里，除了那么一小撮立志要与他人【勾心斗角】的人以外，其他人，也只不过是身上多了几层特殊规矩的高中生而已。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点数的话，才懒得花费那么多心力去和别人玩什么智斗呢。 不升上A班就没保障？emmm，大佬说得对，您发话吧，我们照做——这种不稳定的从众心理占了大多数，也就是说，大多数人，都只是围观跟风的吃瓜群众而已。 吃瓜群众除了吃瓜还有什么特点？ 当然是抱团吃瓜啊。 咳咳，总而言之，这所学校虽然主张实力至上主义，信奉的也是弱肉强食的那一套。 但是——那是在竞争时的主张。 平常的时候，大家该干嘛干嘛，除了违法犯罪的事情，学校也不会拦你什么。 多亏了这种松弛有度的规章制度，这所学校才没有变成那种，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奇怪养殖场。 这也让很多学生，都能拥有一个正常的校园生活，除去那些特殊规矩的话。 而在正常的校园生活当中，跨班级的交友也算是其中的一环，体现社交能力的一环。 像是一之濑帆波，栉田桔梗，平田洋介等，就是这一环中的佼佼者。 至于夏明，他在自己的窝里倒是玩得很开心，出去的话，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女生…… 唔，这一环他还是当一个配角吧，就是某些小说里，某某某榜上有名的那种配角。 “跨班级的朋友......这个……怎么可能会没有嘛……” 椎名日和有些尴尬似的搔了搔脸颊，她想起了刚刚和夏明在图书馆认识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可没考虑什么班级立场的问题。 “这不就对了嘛——” 夏明轻笑着，悠然说道：“况且，这所学校是【监狱】，一贫如洗的进来，一贫如洗的出去，我们什么也带不走的，除了在学校里学习到【知识】。” “……知识……” 知性与学识……吗？ 椎名日和的柔美脸蛋上，露出了颇为高兴的笑容，她软乎乎的说道：“看来，夏明同学和我一样，不喜欢纷争呢。” “这不是当然的吗，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梦想家，也就是悠悠闲闲的当一辈子咸鱼。” 现在的夏明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总是玩弄心术之类的，他最多也就图个新鲜而已，连成就感都不会有多少——至于开后宫什么的……放屁！可以实现的目标那能叫梦想吗？ “这还真是，非常天真的梦想呢。” “再伟大的人，梦想也是天真的。” 椎名日和一愣，旋即便忍不住捂嘴轻笑：“夏明同学，果然很会说话。” “事实而已。” 啊，是啊，都是事实，只是换了一个好听的说法而已。 椎名日和在心中暗自思量到。 “啊，对了——” 夏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拿出了手机，笑眯眯的说道：“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到时候也好告诉我龙园的回复。” “嗯？夏明同学不打算完全将主动权抓在手里吗？” 一边拿出手机，椎名日和一边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想说时间和地点吗？那种东西无所谓啦。” 夏明手上握有了话题的主动权，剩下的时间地点决定权虽然也能做很多小动作，但是，立志要当咸鱼的他，懒得再耍什么小心眼了，反正到时候带人过去就行了。 “总感觉夏明同学很随便呢……” 椎名日和颇为感慨地说道：“和刚刚凝重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了。” “嘛，该谈正事的时候，我还是会很正经的。” 也就是说，就算是班级纷争，在你眼里也不算是完全的正经事吗…… 在心中自动对同种语言的话进行了一番翻译，椎名日和感觉自己快要成为专业的翻译员了——靠脑补翻译的那种。 “好了，这个就是我的号码了，龙园决定好时间和地点见面之后，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夏明收起了手机，心情愉悦的说道——又收获了一个可爱妹子的联系方式，正事私事两不误，完美。 “夏明同学，这么肯定龙园同学会答应？” “是啊，毕竟他的目的很明显嘛。” 这所学校的很多规则都没有明说，如此一来，如果想要晋升到A班，自然需要先了解竞争规则，换而言之，就是需要在规则边缘试探。 只要抛出这个诱饵的话，不怕那个野心勃勃的龙园不上钩。 至于上钩之后要怎么做……对男性没什么想法的夏明表示——除了随机应变还能干嘛？ PS1：接到上架通知后的第一更，上架时间待定，明天加更，固定的两更是12点和18点，其余的看什么时候码出来就直接上传，不过估计不会加多少，上架前看还能给你们写多少免费的吧。 PS2：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屹立于大地之上 “这样啊……确实，龙园同学的目的很明显呢。” 椎名日和轻笑一声，在某些时候根据特定的一点，确实是可以猜到接下来的大致行动，然后以此来安排应对的方法。 这种明确地展露出自己目的的行为，很难说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弱点，因为【目的】这种东西藏不藏都好，始终要去【执行】，如此一来，被人【发现】这一结果，也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嘛……对了，椎名同学，” 夏明耸耸肩表示赞同，接着便话锋一转：“你有坂上老师的联系方式吗？” “坂上老师？” 椎名日和一愣——夏明找他们C班的班主任干什么？ “嗯，坂上老师不是教数学的吗？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他。” “问题……？” 椎名日和皱了皱眉，坂上是C班的班主任，除此之外，他还是一年级的数学老师，这二者并不冲突，所以如果有什么课业上的问题，去找坂上也是没问题的。 但是，从夏明嘴里说出来的话…… 这次是拆开来听吗——坂上是数学老师，夏明有事要找他，这是两码事，而前者则是烟雾弹，只是夏明说出来的话，像是因为课业上的问题要找老师解答而已。 “坂上老师的联系方式，我倒是有……不过……” 在这个统一发放联系终端的学校里，说没有班主任的联系方式，那也未免有些过于荒谬了，椎名日和不认为会有那么……令人感到微妙的人存在。 “啊，太好了——” 得到椎名日和肯定的夏明轻松了不少，他还怕少女会和堀北铃音一样，蛋疼……我是说高冷到连班主任的联系方式都不存一个。 不过，看到椎名日和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夏明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有什么要求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的话。” “唔……我想问夏明同学一个问题。” 椎名日和笑了笑，虽然夏明话语里的信息总是需要猜测，但是他说出来的话，也并不虚假，换而言之，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只要你没被他表面上的话所误导。 “问题？问吧，我知无不言。” “扑哧——” 被夏明昂头得意般打包票的模样逗乐，椎名日和轻笑一声——知无不言，言无不信，这才是真正的原话，而只说了一半的夏明，意思不言而喻。 嘛，算了，他这个性子，自己也算是了解了，椎名日和微笑着叹气道：“我想知道，夏明同学，是怎么学到那种技艺的？那种东西，不是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吧？难道说和我一样，都是天生的？” 好奇心是每个喜欢推理的人必备的素质，椎名日和也不例外，虽然她有更多更想要提出的要求，然而可惜的是，用以交换的仅仅只是一个联系方式而已，并非是什么足够大的筹码。 “......” “是不方便说吗？没事的，这个不强求，只是我有些好奇而已。” 这种几乎算得上是牵扯到个人私密的问题，保密与否纯粹看个人，椎名日和也仅仅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而已。 “嘛……” 搔了搔后脑勺，夏明有些微妙的说道：“具体细节确实是不方便说……不过倒是可以透露一部分。” 这个类似于暗示之类的东西，大部分都要归功于由他的能力衍生出来的特殊双眼，然而，他也并非是纯粹靠特殊能力吃饭的，除去匪夷所思的【异能】之外，其它的技艺来源，倒是无所谓说与不说。 “事先说明啊，我并没有疯，也很好，不需要觉得可怜之类的……啊，或许在那之前，你会被吓跑？” 不过，在将情况说出来之前，还是要先打一下预防针。 “欸……？” 这是什么意思？椎名日和糊涂了。 “你也应该知道的吧，暗示之类的东西，需要通过语言进行诱导，而想要对【陌生人】使用，则是需要收集到足够的【信息】，以此来进行下一步的诱导，这些东西，就算是专业的催眠师也好，也需要通过大量的时间来进行积累……” 神态，动作，语气，语速，眼神，甚至于不受控制的环境，这些映入到对方瞳孔中的方方面面，都要进行协调统合，才能对一个【陌生人】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暗示——大概率失败的暗示。 没错，正常来说，想要随时随地对一个人进行暗示，除了部分固定的，唬人用的浅层催眠以外，其余的都是活在梦里的事情，或者是串通骗人的玩意儿。 夏明之所以能够成功，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靠他那双特殊的眼睛。 然而，他的眼睛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神神道道，能够做到的，充其量只是【放大】而已——暂时性放大别人对他的【感觉】，这是夏明现在所知道的，稍微具体点的能力。 而要放大【某物】，就需要有【某物】的存在，也即是说，夏明本身就会暗示。 “想要进行个人暗示，需要有专业的知识，并且搭配上特定的环境，才能拥有相对满意的【结果】，无论是从过程还是结果来说，这都是一项非常难的技艺，普通人难以掌握。而且，由于知识阅历思维等方面的问题限制，对于年轻人来说更是难如登天，但是……” 这种专业向极强的技能，前世的他不会，这一世年仅十六岁的他，也不应该会，但是，这个【不应该】并不存在——他会【暗示】。 “如果说——从意识朦胧阶段开始，到进入这所高中之前，我几乎每天都在接触各种各样的【暗示】呢？” “……” “这个所谓的【接触】，不是看别人接受【暗示】，而是【看】自己接受，我过往十几年的人生，就是由这种东西所组成。” “……” “老实说，即使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到底挂了多少这种东西，不是真的数不清，而是懒得数——它们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或者说，现在的我，其中的一部分思想，就是由别人给我下的【暗示】所组成。” “……” “别摆出这副表情，我说过了，我很好。” 夏明笑了笑，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很清楚我是什么情况，说是医者不能自医也好，但是，我现在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唔……或者说，我早就已经接受了，所以，它们就是我的一部分。” “也因此——我才是我，我就是我。” 淡然的话语与语气之中，充斥着强烈的个人意志——毫无迷惘，丝毫不怀疑自身存在的强烈意志。 PS1：emmmm，想了很久，还是发出来吧，这一章的订阅不要了。 我要给前一章的自己打一巴掌——刚发了没几分钟，编辑就联系了我，说明天，现在的话就是今天了，今天白天十点半就要上架了，所以，我已经没办法给你们码更多的免费章节了......抱歉。 PS2：临上架前逛了一圈评论，看到有说剧情和主线的，呃......因为是新人写手，加上头铁想写日常，所以就变成这样了（其实我想写爱的故事23333）。 不过，主线我真的没忘，而且前三章我就写明了，现在要半年时间才能穿越一次，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坑，中间我也有穿插在日常上，可能是因为笔力不足不够明显吧，我的锅。 PS3：签约的问题......是我傻帽了......写到二十多万字，看到评论才想起来要去主动申请......我......不说了。 PS4：啊啊啊啊啊啊！收下吧！这是我最后的免费章节！ 2018-1-12-02：03，各位晚安 第一百二十章 我们来掀一掀夏明的黑历史吧！ “……” 寂静的氛围笼罩着这一小片区域，夏明没有继续说，椎名日和没有回应，伊吹也没有插话，三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持续了良久。 “……夏明同学……不觉得不自由吗？这种被人【操控】的成长与人生。” 椎名日和的语气很低沉，她能感觉得到，夏明所说的都是真话，但是，就和男孩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一样，她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这种荒谬，难以置信，不可理喻，岂有此理的事情。 她虽然因为能力与社交的关系有些烦恼——周围的人仅仅只是隐约有些排斥她，而不是真的想要孤立她，只是，她为了不给周围的人【添麻烦】，选择了主动【远离】他们，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里，当一个游走在孤僻边缘的角色。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她，与夏明对比起来的话，也能称得上是拥有一个正常的【成长】了——起码她拥有自己的意志，并且一直无恙地成长至今。 “不自由？没有——” 夏明缓缓摇了摇头，淡然说道：“我就是我，自由与否，由我来定义，因此，自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你会对好友付出吗？你会为爱人付出吗？你会为家庭付出吗？ 换个问法—— 你会对家庭感到束缚吗？你会对爱人感到束缚吗？你会对好友感到束缚吗？ ——都会，只是多与少的问题罢了。 自由与否，说白了就是有没有束缚感，对于夏明来说，这种随时随地都能翻转改变的想法，有何意义？ 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自己想要怎么做吗？ “……毫无意义……吗……” 椎名日和呢喃着。 啊，是这样啊……他【丢掉】了自由……不，不对。 视线凝聚在夏明那满不在乎的脸上，椎名日和咬了咬下唇——不是【丢掉】，而是【没有】，他没有【自由】这个概念。 “……是谁给你下的【暗示】？” “嗯？” 夏明歪了歪头：“我说过，【暗示】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这是【过去】的事情，既然如此，你就算知道是谁做的，也没什么意义吧？又不能改变过去。” “而且啊，就算真的能改变【过去】也好，那我就不再是我了喔？你是想要抹杀掉【现在】的我吗？” “……这个道理我懂——” 放开了被咬得有些疼痛的内唇，椎名日和叹了口气：“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是谁做的……不可以告诉我吗？” “啊哈哈，椎名同学果然是，看起来很柔善，实际上却很主动的人啊。” 夏明打了个哈哈，接着便大手一挥，坦然道：“——不可以。”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说出全部的话，那为什么不干脆拒绝我？” “虽然很模糊，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对人不对事。” 面对椎名日和的质问，夏明依旧坦然道：“我对椎名同学的印象很好，好感也不低，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关紧要？ “……这种事情……” “有什么问题吗？” “不——” 椎名日和摇了摇头，淡然道：“可以告诉我一些【事】，前提是在不触及到【人】的情况下吗？” “对。”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的才对——就算只是【事】也好，我也能自己推断出【真相】，那跟触及到【人】有什么区别？” 这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试探了吗？ 夏明微微一笑：“无所谓，【真相】既然存在，那就注定会有人【知道】，而且，我只是在坚持自己难得的底线而已，至于【真相】什么的……你知道不知道，其实都无所谓。” “【底线】……‘诚实’，‘对人不对事’——对吗？” 少女显然并没有听进去，但是，夏明依然缓缓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那我问你几件事情，可以吧？” “没问题，问吧，我还是知无不言。” 还是知无不言？ 呵，应该说还是这么的嘲讽吗？ 不过，这一次…… 椎名日和的小舌头微伸，润了润嘴唇：“夏明同学，为什么会来到这所学校呢？” “这个还能是什么啊？”眨巴了下眼睛，夏明说道：“年纪到了，自然就要来上高中咯。” “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没有没有，都说过了，我很好。”摆摆手，夏明无奈地说道：“而且，就算是按照你的观点来看也好，我也是【自由】得很。” “……” 椎名日和皱起了眉头——在她看来，夏明的话不能仅看表面，有关于【自由】概念的话题，就更是如此。 这样一来…… “你上高中之前呢？都是在哪渡过的？过得怎么样？” “当然是家里和学校啊，过得也和其他人没多大区别，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比较受女生欢迎了。” “受女生欢迎？” “嗯，我以前看起来很木讷——” 夏明心有余悸似的抖擞了一下肩膀，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是这副样子的，很容易就会被女生当成洋娃娃一样摆弄。然后，又因为我总是不怎么说话，嘴巴也比较严，所以，她们也没少把我拉去角落里谈心啊之类的，大概是把我当作【树洞】了吧。” “……” 椎名日和的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微妙——完全想象不出来啊，夏明以前的样子。 ……算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理了理心情和思绪，斟酌了一下语句问道：“……那，她们，或者说她们中的谁，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奇怪的事情……” 夏明的脸上有些古怪：“我怎么觉得这个问题……” “……大坏蛋” 椎名日和嘟了嘟嘴：“人家在说正经事呢。” 咦？ 之前不知道【绝交】，还以为对这方面没什么概念呢，现在看来……书籍果然是人类成长的阶梯啊。 “好吧好吧——” 收敛起了纷飞的思绪，夏明举起双手投降道：“她们只是单纯的找我聊聊天而已，就算是把我当成洋娃娃一样摆弄，也没有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把衣服脱了给你看看的。” “……脱……脱衣服……” 椎名日和还没说话，一旁的伊吹便有些呆愣地抢先出声了。 PS1：上架第一更，第二更还是下午六点，第三更晚上码出来就上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让我猝死在该待的地方吧.JPG 听到伊吹有些呆滞的话语，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虽然这个妹子长得好看，气场也很足，又总是凶巴巴的盯着人看，但是……他真的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在啊…… 罪过罪过，竟然无视了可爱的妹子。 唔，要不待会儿找个机会像之前一样，挑逗挑逗她？貌似还挺好玩的。 恶趣味涌上心头的夏明，正在思考着要有什么手法去挑逗，会显得比较礼貌（？）一点。 “脱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伤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 伊吹张了张嘴，神色有些僵硬，她又不是笨蛋，不由自主的愕然脱口而出之后，她便反应过来了，现在见夏明笑眯眯地特意解释，仿佛显得她真的不知道的样子，这让脾气不太好的伊吹颇为气恼：“混蛋小鬼，这种让人误会的话，真亏你能说得出口。” 虽然从刚刚的话题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不过，夏明是【不正常】的这一点，她倒是理解了。 但是，她可不是椎名日和，夏明怎样都好和她没有关系，即便是觉得有些可怜也好，她也不会因此就轻易地露出善意。 “伊吹同学你在说什么呢？” 夏明耸了耸肩，悠然说道：“我觉得我说得很明白啊，哪有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还是说……你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你……哼！” 伊吹咬咬牙攥紧了两只小手，虽然刚刚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已，但是，她确实是想歪了，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她也不打算辩解。 嗯？看来，她并不是那种智商无下限的铁头娃嘛。 “夏明同学，我们继续吧？” 椎名日和开口为伊吹解围道，她倒是没误会什么：“脱衣服验证什么的就不用了，我【相信】你的话。” “不过，刚刚太专注了一时没注意，但是……伊吹同学也在这里，没问题？” 少女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同班同学，这话可是相当于在赶人，还是替人做主让人被赶的那种。 “我对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 伊吹对于椎名日和的话倒是没什么感觉，她只是在担心自己班上的人被【敌人】盯上了，最终会损害到班级利益而已。 因此，她才会多管闲事似的让椎名日和远离夏明——这是她之前的想法。 现在，就算是【敌人】也好，伊吹也不得不承认，夏明说的话是对的——这所学校里，不会没有跨班级的朋友。 不过，就算是想法有了些许松懈也好，她也不会对【敌人】掉以轻心的：“……所以，如果觉得我靠得这么近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着。” “嘛，虽然我也不在乎这些，不过，既然伊吹同学你主动提出了……” 夏明笑眯眯的，往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努了努嘴：“去那边吧，帆波也在那里。” “帆波……？” C班的两人愣了愣，往角落方向望去。 “B班的一之濑……什么时候......” 伊吹怔然出声。 在那个隐蔽的角落处，坐着两个靓丽的少女，见夏明朝她们的方向望了望，其中一个金发的少女便开朗地朝三人挥了挥手。 “她们比你来得要早，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是三个人啊……” 扭过头来的椎名日和低声呢喃着，她想起了刚开始时的对话，夏明说他在给女友发短信，但是，自己却隐约发现了他在给三个人发送信息。 唔，难怪那时候他会那么奇怪，故意在发信息时，有意无意地遮住手势。 B班的人啊……能在暗处无声的支援，暂且先将他们定义为【合作】关系。 不过…… “B班的？夏明同学这是……？” 他们为什么会【合作】还不清楚，但是，夏明在这时候暴露了他们的【合作】关系，是为了什么？ “嘛，她们算是我拉过来的【外援】啦……” 和聪明人谈话可以省很多事，见椎名日和直奔主题的询问，夏明也不藏着捏着了：“之前还不够了解椎名同学，所以才想着要增加点砝码，好让你答应传话，毕竟，我懒得再去找龙园同学了，叫她们过来也不麻烦。” “......是觉得龙园同学有可能会拒绝，所以才想要通过我们，告诉他你已经和B班的人合作了？” “嘛，我不知道龙园同学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之前已经见过我和帆波走在一块了，关于这一点，伊吹同学也可以作证。” “……这么说，叫她们过来，只是为了唬人？” 得到伊吹肯定回复的椎名日和皱起了眉头……不，不对，这个大坏蛋，不会做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差不多吧，先前不是说过了吗，对于我和帆波，我还不知道龙园同学是怎么想的，所以，也算是想通过这样，来明确的表示我已经和B班的人合作了，以增加砝码。” 听一之濑帆波说，龙园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人，如此一来，光是抛出一个【合作】的诱饵可能还不够，毕竟，【攻击】也同样能【试探】规则。 ——以上都是非常正式的理由，不含虚假，不含欺骗，足以称得上是拥有高大上的权威性，绝对绝对绝对是，百分百的正事。 所以…… 我特么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正事】来化解修罗场，岂有不用之理？！ 没错，坐在那边的另一个人，正是黑羽莎。 也就是已经在图书馆里，展开了一场夏明看不见的修罗场的三位……两位主角之一。 一边和高智商的高中生【勾心斗角】，一边和高智商高情商的隐藏对象与待定对象【勾心斗角】。 夏明表示——你们让本王猝死在床上行不行？ “……好吧，就当是这样吧。” 椎名日和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她也习惯了夏明的话里藏话，他不想说的话，自己再怎么问，也不过是得到更多的杂乱信息而已。 虽然捋一捋可能会找出答案，但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伊吹同学，你先过去那边吧。” 一脸温和地打发走了伊吹之后，椎名日和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大坏蛋，三番两次的，我都差点就上当了呢……” “……” “别想用【正事】转移注意力喔？我们来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嘁……这都没成功……” 夏明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地撇了撇嘴。 PS1：第二更奉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贫如洗（雾） “……也就是说，因为有姐姐和青梅竹马的存在，你才得以幸免？” “不要说得别人好像一定会对我做什么一样啊……” 这话其实他自己也不怎么信，小孩子虽然天真可爱，但是，兴趣来了能不熊吗？ “不过，那些女生找我说悄悄话的时候，姐姐或者帆波，确实是会在远处看着。” 趴在桌子上应答的夏明，有些无聊的划着手机——再多的掩饰，也始终阻止不了椎名日和靠近【真相】的脚步，只要夏明还在坚持他所谓的【诚实】底线。 “原来如此……” 椎名日和微微低下头沉思着，她得到的【信息】不多，但也足够了。 和普通人【一样】的童年，证明给他下【暗示】的人就在他的身边，几乎每天都在接受【暗示】，就表示这个人和他足够亲近，如此一来，无非就是同学，朋友，好友，家人之类的。 考虑到直到目前为止，夏明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就只有部分【异常】，并没有对【实际】产生什么影响，如此一来，可以暂且将他身上的【暗示】，定义为部分思想的扭曲固定。 这么一来，父母的嫌疑便是最大的，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将自己的【期望】强加在孩子身上的父母，椎名日和已经见过不少了。 要是夏明父母的其中之一会【暗示】，并且还拥有强烈希望孩子【成才】的想法，会这么做也就不出奇了。 然而，通过刚刚与夏明的对话，椎名日和发现了一个很明显的违和感——在夏明的记忆里，他对自己父母的印象极其浅薄，几乎到了只是将他们当作【父母】一词来对待的程度。 这本应该是孩童记忆中最深刻的两人，对于夏明来说，已经差不多相当于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双胞胎姐姐，以及六年前认识的青梅竹马。 一之濑帆波，夏明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刚刚向这边招手的那个金发少女。 椎名日和微微转过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人——不知名的黑发少女镇定自若地捧着茶杯轻啜，B班的一之濑帆波，则是一脸开朗的向伊吹搭话中，脾气不太好的少女面露不耐之色，却也没有要大吵大闹的趋势，甚至，还隐隐有些妥协接受？ 唔，这一点来看的话，夏明的这个青梅竹马，倒是和他挺像的……或者应该说，夏明像她？ 这样看来的话，这个叫一之濑帆波的女生，嫌疑不小，但是，这和夏明说过的不符——他是从意识朦胧阶段开始，就时刻接受【暗示】的，时间对不上。 如此一来，剩下的人…… 椎名日和将脑袋转了回来，看着正趴在桌子上的夏明，良久，她才出声道：“……之所以会松口，是因为得到了你姐姐的许可？” 盯着夏明双手捧着的手机，少女有了推断——掩饰得再多，也始终有被揭开【真相】的时候，因为他【不会说谎】。 然而，如果真的想要掩盖【真相】的话，那只要不说就好了，连掩饰都不需要。 因为打从一开始，只能从夏明身上找到线索的她，只要男孩什么都不透露，便注定会失败。 “嗯。” 没打算掩饰自己正在与姐姐联系的夏明，轻声应答着。 “……她还说了什么？” 天生就会【暗示】的人，椎名日和有些好奇，她对知道了她秘密的自己，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 趴在桌上的夏明抬起眼帘，仰视着面露好奇之色的女孩，他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吗？” 椎名日和有些疑惑。 “……你自己看吧……” 将信息点开，夏明转过屏幕，将手机递到了女孩的眼前。 【……】 【聪明的孩子值得拥有奖励，告诉她也无所谓。】 【……】 【你好像挺喜欢她的？很可爱？】 【……】 【呵呵，喜欢就去追吧，到时候记得带过来，这种事情，别老是想着想要瞒我，我只是看看够不够优秀而已，又不会吃人。】 【……】 “……” 自动忽略了中间夏明那些撒娇一样的回复，椎名日和那平日里总是懒散的神情，此刻颇为精彩。 她该说什么好？ “......夏明同学……” “嗯？”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对啊。” “你姐姐不知道？” “你觉得她会不知道？” “……可能吧？” “对啊。” “……欸？” 见少女的神色有些呆滞，夏明微微一笑：“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膝盖……啊不对，是直到我被姐姐揭穿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想法了。” 你都被揭穿了，当然没有那种想法，心中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椎名日和问道：“那刚刚的信息......？” “刚刚的信息？”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颇为无辜地说道：“没问题啊？” 你这话恐怕连伊吹同学都骗不了。 “……算了……” 椎名日和轻叹一声——会给自己弟弟不停下【暗示】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是正常人。 夏明轻笑一声：“椎名同学这是要放弃了？不追究到底？” “不了，我只是喜欢推理而已，并不是能解决事件的，真正的侦探……” 喜欢推理的人和能解决事件的侦探，二者天差地别。 缓缓摇了摇头，椎名日和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情与软绵绵的语气：“而且，我本来……就不是夏明同学的什么人，这种家务事……我不适合插手。” 夏明身上的问题可大可小，但是，当这些问题牵扯到家庭的时候，就不是外人能够随便插手的了——人有时候会和家里人吵得不可开交，但是，却不会容忍别人随便辱骂自己的家人，所谓的家务事，就是这种类似的情况。 想要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身份】是很重要的。 在椎名日和看来，自己和夏明可以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也可以是因班级纷争而对立的【敌人】。 但是，现在的他们，绝不是能对对方的家务事指手画脚的关系——椎名日和虽然性子柔善，不过，还是能分得清事情该做不该做的。 “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吧，夏明同学。” 椎名日和望着夏明，颇为忧愁般地叹息了一声。 “说什么傻话呢，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夏明哑然失笑：“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这里是【监狱】，一贫如洗的进来，一贫如洗的出去。” 上架第的三更，今天的第四更，今天就到这里了，各位晚安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沉到海底去.JPG “坂上教马……总感觉这名字……” 望着手机上从椎名日和那里要来的联系人，夏明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真难得啊，看见你主动往手机上存男性的号码。” 往这边走来的一之濑帆波，坐在了刚刚离开没多久的椎名日和的位置上。 “少来，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去找他。” “噫？！女孩子就已经是极限了，我可不想帮你找男人。” “呸，就你总是想歪。” “总比某人总是打着坏心思要好。” “……” 将桌上的空碟子挪到一边去，黑羽莎捋了捋裙子坐下，她将垂落至脸颊旁的黑发撩到耳后，有些好奇的问道：“夏明学弟，你刚刚和那个学妹聊了什么？” “嗯？没什么啊，大多数都是一些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一之濑帆波眉头一挑——虽说夏明喊她过来掠阵，但是，具体要干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你以前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有——” 撇了一眼自家的青梅竹马，夏明悠然说道：“多了去了，像是总是被女孩子摸来摸去啦，被她们拖到角落去啦，有时候你可是在旁边看着哎，别告诉我你忘了？” “……” 在黑羽莎有些古怪的眼神中，一之濑帆波打了个哈哈：“没有没有，不过，那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嘛，她们又没真的对你做什么，不然的话，你姐早就把她们沉到海底去了。” “我觉得……” 夏明面露诡异地说道：“比起她们，你才是最容易被沉到海底的那个吧？” 高中生谈论这些，真的大丈夫？ 一旁默不作声的黑羽莎，依旧一脸古怪之色。 “啊哈哈哈，怎么会，我们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有栖对自己人还是挺宽容的，而且啊，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 夏明双手抱胸，哼哼唧唧地说道：“入学之后的事情先不说，在那之前，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你对我做了和姐姐一样的事情。” 椎名日和的推理并没有错，只是漏了一点而已——意识朦胧阶段就开始接受【暗示】，并不代表夏明只接受过那个阶段开始的【暗示】。 “……呃……” 一之濑帆波双手抱头地缩了缩，小声嘀咕道：“……居然被发现了……是有栖告诉你的？” “对，也不对——” 夏明叹了口气：“前一阵子，我有过仅有几天的奇怪症状，早上会持续一段时间的浑浑噩噩，类似于低血压之类的。” “那一阵子，我刚好为了点数的问题，熬了会儿夜，也就没去深思，就这样持续了几天，当我想着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调理一下的时候，这种症状就忽然消失了。” “虽说奇怪的症状消失了是好事，但是，这如此突如其来的消失，反而更令我疑惑了，并且，自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感觉自己怪怪的，哪里不对劲。” “人嘛，觉得自己不对劲就总会胡思乱想，我也不例外，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我们以前的事情，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从小的时候开始，坂柳有栖就总是会和他说一些很“深情”的话，这在之前的夏明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资深到鬼畜的弟控，在夜深人静，二人独处的时候，面对任其摆布的弟弟，不要说是情话了，就算是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亲身经历过的夏明，敢拍着胸脯保证。 但是，这原本没什么问题的回忆，自从浑噩的那几天过后，再度回想起来的时候，却总感觉有股奇怪的违和感，这百思不得其解的违和感，让夏明纠结了好几天。 然后，他就直接去找自家姐姐询问了。 “……关于那些奇怪的地方，姐姐并没有要隐瞒我的打算，她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对我做过的事情。” 在坂柳有栖那里得到了答案的夏明，顿时感到非常非常的......好吧，他愤怒不起来。 夏明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甚至可以说，这个【真相】给他的感觉，与其说是受到了【打击】，不如说是受到了【冲击】——现在的他虽然三观不正，但毕竟不是真小孩，对于这种骇人却微妙的事情，他只感到一阵无奈，不无奈能怎么办？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 至于说反抗？啪啪啪，好想法，赞—— 可惜夏明脑子里没有这个概念。 “然后，理所当然的，我发现了你也在对我做同样的事情。” 除了对鬼畜弟控的部分回忆感到违和以外，夏明还对鬼畜青梅竹马控有同样感觉，结果不言而喻。 “……不这样的话，怎么和她争嘛……” 一之濑帆波扁了扁小嘴，轻声嘀咕道。 “……我都快要怀疑，你其实是在和姐姐相爱相杀了。” “嘁……谁会爱……” 刚想踩扁坂柳有栖的一之濑帆波，完美地克制住了自己——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头。 少女瞄了眼夏明，直接利索地改口道：“我爱的是你啊，亲爱的~” “……” 早就猜到了部分诡异实情的黑羽莎，一脸淡定的望着窗外——当着夏明的面嘲讽他的青梅竹马，这种掉智商掉情商的事情，她现在还做不出来。 “……” 双手抱胸的夏明长吁了一口气——就跟面对姐姐坂柳有栖一样，他对于自己的这个青梅竹马，也是完全恨不起来。 “说起来，姐姐的情况我知道，她天生就会那个，你呢？你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是天生就会——这种彗星撞地球一样的想法，夏明选择保留。 “我嘛......” 一之濑帆波搔了搔脸颊，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跟有栖学的。” “……你能学会这件事我先不感慨，没想到你居然能虎口拔牙。” “嘛……经历了很多……总算勉强得到了资格。” “……” 经历了啥？ 那时候的我们才几岁啊？怎么语气听起来这么沧桑？ 夏明轻叹一声：“过去的我就不追究了，也完全不想追究，不过，以后别再对我用那玩意儿了，毕竟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对于我来说。” “知道啦……” 一之濑帆波吐了吐小舌：“……我早就很少用了，入学以来，也就只用过一次而已。” ……所以那次你就把直接把给我推到了？！ 心中颇为无语的夏明伸出手，拍了拍少女（雾）的肩膀。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放心吧，姐姐打算把你沉到海底去的时候，我会帮你求情的。” “……” 今天也有三更，这是第一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学习可以赚钱为什么要做别的事情？ 【学姐，你不对我们刚刚说的事情好奇吗？】 【好奇啊，但是，特意用代词取替了关键性的东西，是不想让我有进一步了解的意思吧？既然如此，我不会过多询问的】 【呃……其实我自己的话倒是没问题啦，只是，牵扯的人有点多，所以，我只能透露这些信息了，抱歉(⊙﹏⊙)】 盯着手机屏幕看的黑羽莎颇为没好气似的笑了笑。 你这种说一半不说一半的，还不如全瞒着我呢，不过…… 【上次的那个布丁，已经没有了呢】 【懂了！明天！】 【明天？】 【今晚！】 【只有布丁？】 【带上蛋糕怎么样？】 【晚上吃这么多甜食，容易胖】 【再带上酸奶！】 【呵呵，学弟还真是懂女孩子呢】 “……” 要是不懂的话，我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夏明在心里面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和黑羽莎再闲扯了几句之后，夏明收回了手机。 “拿来吧，傻瓜——” 将身旁青梅竹马的挎包拿过，夏明没好气似的说道：“说了这些书挺重的你还不信。” “哼哼——” 一之濑帆波揉了有些发酸的肩膀，哼哼唧唧的答道：“你这笨蛋，又借这么多书，房间了不是还有一堆吗？” “那些和这些不一样。” “一样不一样先不说，你看得完吗？”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别忘了是谁把你给整得跪地求饶的。” “呸呸呸——” 少女（雾）脸色羞红的敲打着夏明的胳膊：“笨蛋笨蛋笨蛋，开什么黄腔。” 呵，弱子……啊不对，这个好像不是用来形容女性的？ 算了，差不多就行了。 “说起来，我叫你们出来之前，学习会那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一之濑帆波撅了撅嘴，停下了撒娇的动作，双手抱胸的哼声道：“你来信息的时候，我们本来就打算要解散了。” “嗯。” 见夏明缓缓点了点头，一之濑帆波撇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塑料袋：“你这是给谁带的饭？” “嗯？” 夏明歪着头转过脸，似笑非笑的说道：“吃醋了？” 脑袋一别，一之濑帆波闷声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啊，是啊……” 微微一笑，夏明也不卖关子了：“放心吧，惠已经吃过了，她有喜欢给我发送行踪的习惯。” “这个……是给知惠老师带的。” 自己班主任的名字忽然出现在对话当中，让一之濑帆波有些沉默，良久：“……你还是打算对B班的人下手吗？” “刚开始的时候，你可是说要玩班级晋升游戏的喔？怎么？有感情了？” “……” 一之濑帆波缓缓低下了头。 夏明轻笑一声，有些艰难地将所有东西挂在同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拍了拍女孩低垂的头：“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就算是真的要出手也好，也不会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至于现在的话，埋下的种子收不回来，随缘吧。” 不正常的人实际上是不能相对比的，但是，如果非要比较的话，夏明觉得，自己这三人组当中，一之濑帆波无疑是最接近正常人的那一个。 只要不是触及到夏明的事情，她就是一个开朗聪明善良的十六岁女孩。 而她所在的班级，就和她表现出来的性格一样——天真烂漫，不是没头没脑的傻白甜，而是懂得思考【善人】。 说他们有多好多好，未免会过于夸张，但是，在这所学校里，一年级中氛围最好最正常的，大概就是B班了。 “那这个……” 虽然女孩依然低着头，但是夏明知道她在说什么：“这个啊，今天早上和老师闲聊的时候就答应她了，总不能反悔吧？” “那……你打算对星之宫老师出手？” “嘶……” 夏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着刚刚还失落似的女孩就是一个弹脑瓜崩：“你脑袋瓜儿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呀，怎么感觉比我还色。” “疼……” 摸了摸被弹的地方，一之濑帆波嘟着小嘴道：“什么嘛……师生游戏之类的……还不是你教我的……” “我还教过你医生游戏呢，你怎么不说我喜欢医生？” 夏明颇为没好气的说道。 “哼，你以外我不知道吗——” 一之濑帆波皱了皱小鼻子：“那个是有栖教你的。” “……” 哇擦！这种事情为什么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夏明忍不住捂脸——总感觉姐姐的形象，又变奇怪了几分啊。 ……… 无书则短，时间一眨眼，便来到了五月二十二号。 “你最近很忙吗？” 教室内，夏明的邻桌堀北铃音一脸疑惑的问道。 “嗯……忙啊……” 夏明伸了个懒腰，保持了一节课的端正坐姿，让他的身子有些僵硬。 堀北铃音皱起了眉头：“轻井泽同学的情况有这么差？” “嗯？……啊，不，不是惠的事情，我已经给她找了个很好的补习老师，所以不用担心她那边的情况了。” “那你……？” “我啊……” 收拾了一下书本，夏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在忙别的事情啊，我得想办法赚点个人点数，不然下个月就要吃土了。” “你啊……” 堀北铃音摇了摇头，叹息似的说道：“节俭一点不就好了吗？” “不不不，既然有办法赚取到足够花的个人点数，为什么要节俭？这玩意儿又带不出去。” “你怎么都有理——” 堀北铃音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夏明，于是便不再打算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然后呢，你打算怎么赚个人点数？现在个人点数增长最快的途径，就是增加班级点数了吧？学校里的那些体力劳动，有些得不偿失。” 学生的实力体现在学习上，而成绩的优秀与否，便是对学生实力的反馈——这所学校通过班级点数与个人点数的挂钩增减，强调着这一点。 而由其它体力劳动所换取到的点数，除了部分需要有特殊才能的会有大量的点数以外，其它的不过是蝇头小利而已——这还是在强调，没有特殊的才能，学生就应该要做好本职工作。 学习就能够赚到这么多的点数，为什么还要去干别的？ 第二更，晚上第三更码出来就上传，时间待定，不过不会超过12点。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来看看这群不读书的高中生都在干什么 “怎么赚取点数？” 夏明望着堀北铃音，脸上挂着颇为意味深长的笑容：“嘛……你不会想知道的。” “这是什么意思？” 见夏明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堀北铃音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会想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做什么？当然是赚钱点数养家糊口啊。” “养家糊口……” 这种微妙的说法让她有些不爽，堀北铃音眼角一抽：“那你打算怎么赚？打谁的主意？”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你在说什么呢，个人点数是个人的事，我能打谁的主意？” “唔……”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虽然这家伙说得没错，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她下意识地说道：“你该不会在打班级点数的主意吧？” “……哈？” 夏明愣了愣，哑然出声：“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班级点数增加，意味着个人点数增加，这么明显方便的路子，想要增加个人点数的话，谁会不打它的主意啊？” “……” 显而易见的事实让堀北铃音一时无语，沉默了一会儿，她再次开口道：“那你的功课怎么样了？你的成绩要是能保持的话，也能有更多的班级点数收入了吧？到时候个人点数也会增加。” 离期中考试还有一个星期，看夏明好似很忙的样子，于公于私，堀北铃音都有些担心他的功课问题。 眉头一挑，夏明傲声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就算是发挥失常也好，还能比不上须藤他们三个不成？” “……你拿自己和他们比……” 堀北铃音有些无语，满分学霸拿自己和不及格的人比……这家伙还真是有够恶劣的。 “总而言之，我成绩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万一真的是发挥失常好了，考个及格还是没问题的。”毫不在意似的摆了摆手，夏明满不在乎地说道：“说起来，你的学习会还顺利吗？须藤他们三个怎么样了？” “还好——”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不过，已经克服了的困难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她也不想让夏明认为，自己是一个经常把抱怨挂在嘴边的女生。 堀北铃音缓缓点头道：“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继续保持下去的话，他们三个在这次的期中考试当中，考个及格还是没问题的……你怎么知道我又重新开了学习会的？” “……都过去多久了，你们又不是什么秘密结社，能不知道吗？” 夏明颇为无语，先不说他有安排佐仓爱里暗中窥视着，堀北铃音组织的学习会里，还有栉田桔梗这个女人气王在，就算她不会大嘴巴到处说，她的朋友也会谈论她的行踪，经常被扎在女人堆里的夏明会不知道才奇怪。 “……” 堀北铃音一时语塞。 “嘛，我先走了喔，铃音。” 见轻井泽惠提着挎包往这边走来，夏明笑眯眯的将挎包放在邻桌的桌面上，和她道别说道。 “……” 眼角一抽地咬了咬牙，堀北铃音目送着二人的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尤其集中在那两只牵在一起的手。 ‘哼，装什么装，那副样子，走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是姐弟呢。’ “堀北同学？” 从远处走来的栉田桔梗望着堀北铃音面无表情的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她撇了撇远去的夏明与轻井泽惠，有些犹豫似的说道：“你怎么了吗？” “没什么——” 堀北铃音一如既往地冷然道：“我们也走吧，栉田同学，绫小路同学。” “嗯嗯——” 正在思索着什么的栉田桔梗快步跟上，她一脸自然的开口道：“对了，话说回来，我最近有听说夏明同学和C班的……” “……” ‘女性的另一面，还真是可怕呢……’ 望着离开时顺便带上须藤三人的堀北铃音和栉田桔梗，慢吞吞的才整理完的绫小路清隆，在心中颇为无语的想到。 ‘连这个女孩也不例外啊……’ 缓步行走间，视线不经意撇到了缩在座位上还没离开的佐仓爱里，逐渐远去的绫小路清隆，对自己心中的结论更加肯定了，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交女朋友果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虽然最近总是听池和山内他们吹嘘哪里好哪里好的，不过，他们也是没交过女朋友的吧？ 所以，所谓的美好，也只不过是他们的幻想而已——这么一想，果然还是算了，还是一个人比较轻松一点。 嗒嗒嗒嗒—— 趴在桌子上的佐仓爱里，依旧快速地编写着信息，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依旧沉浸在每日的例行功课当中，这是她这阵子除了自拍以外，最开心的时候。 ………… ‘我最近有听说夏明同学和C班的……’ 嗒嗒嗒嗒—— 带着耳机的夏明正在给佐仓爱里回信息。 【今天辛苦你啦，小爱里，我晚上回去的时候，给你带点吃的过去怎么样？】 【嗯嗯！我要吃上次的那个抹茶蛋糕！】 【没问题，啊对了，最近不用再给我发她们的行踪了，总是这样也不好喔】 【欸……？】 【没事，我们可以聊聊其它的啊，毕竟不能总是说跟踪狂一样的话题嘛】 【跟……跟踪狂……】 这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即使隔着屏幕，也几乎表里如一。 不过，总是做同样的事情，也应该差不多该被谁给发现了吧，再继续下去可不好…… 【所以说换个话题啦(๑•̀ㅂ•́)و✧】 【唔，对了，上次和夏明同学一起去的地方，晚上的时候也好漂亮！我昨天又去拍了几张照片喔，我晚上回去发给你看看好不好？】 【嗯，你喜欢就好，过几天再带你去一个好看的地方吧，最近才想起来，那边的夕阳应该挺美的，我上次没注意(°ー°〃)】 自己的注意力都在人身上了，哪还记得去看风景啊。 【嗯嗯！说好了喔！】 【好（´Д`）】 “......” ‘C班的龙园？那是谁？’ ‘我也不认识，不过，听说是一个很凶的男生……’ “……” 耳中有些杂乱的声音中，隐约传来了堀北铃音和栉田桔梗的对话声，夏明的嘴角勾起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终于开始了吗？我可爱的小天使…… 第三更！ 第一百二十六章 拍拍拍！使劲儿拍！ “小爱里，喜欢拍逆光？” “嗯……” “喜欢那种朦胧的美感？” “嗯……逆光的美感……夏明同学……也知道啊？” “呃……我算是有研究过自拍嘛。” 我当然知道啊，因为不久前你才刚说过。 啪哒，啪哒，啪哒—— 走廊内，窗外西下的夕阳很美，窗内夕阳下的景和人也是分外妖娆，而欣赏着美景的夏明，却是有些无奈——佐仓爱里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人说话的时候怯怯懦懦的，估计，也只有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会开朗一点吧。 “小爱里——” 缓慢行走的步伐不变，夏明微微侧探出脑袋，一脸柔和的说道：“今天，还是要拍风景吗？” 有些不敢直视夏明的眼睛，佐仓爱里颇为犹豫似的点了点头：“嗯……”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 夏明的叹息引起了女孩的好奇心：“……可惜？” “对啊——” 收起了想要打量女孩的目光，夏明尽量不让自己给女孩带去视线上的压力。 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怎样和胆小的人相处，他有一定的经验：“小爱里拍出来的风景照很漂亮喔，我很喜欢，所以，我就忍不住想，小爱里拍的人物照，也一定很美吧？” “……” 没有听到回话，夏明也并没有再出声，一脸轻松地望着前方的他，不用转头也能知道，女孩此时一定在低垂着脑袋。 害羞不害羞另说，但夕阳的晕红一定爬上了她的脸颊。 空气中隐约可见的光尘，散布在视野中的橘红色匹练上——这副景色，在早晨会显露出一股空灵仙境般的感觉吧？ 虽然此刻的薄暮感也很不错，但总觉得有些凄凉。 不过，这有些凄凉的场景，要是搭配上一个人物的话，就会呈现出别样的美丽吧？ 在照片上，人物的情绪很容易渗透进场景当中，从而带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如果是自己，那大概就是一张很温暖的照片？毕竟自己脸上的表情就是这样。 至于那微微落后半步的女孩…… 有些令人揪心的凄美感？ “……” ……或许只有自己会这么想吧，毕竟这副场景……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有些熟悉的一幕——同样是西下的夕阳，一男一女，男孩同样是目不斜视地走在前方，女孩也是微微低垂着头。 不同的是，记忆里的他们手牵着手，走得有些快，男孩脸上那凝结的表情，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一般。 他们身后有什么？ 夏明不由自主的缓缓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将情感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是他最嗤笑的常态。 “……人物照的话……我也有拍……” 就在夏明自嘲自己也不能免俗的时候，佐仓爱里那怯懦的声音响起，让他回过神来。 “真的吗？是小爱里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 将回忆藏在心里，夏明微微转过头，一脸兴致盎然的问道。 “那个……都有……” 佐仓爱里有些闪闪躲躲般说道。 “可以给我看看吗？” “这个……” 见女孩犹犹豫豫的，夏明笑了笑：“你不想的话，就算了，我只是有些好……” “不——” 胆怯的女孩有些慌乱地摇头摆手，她有些急切似的说道：“不，不是的……可以给，给夏明同学看。” 女孩那急不可耐又害羞的模样，让夏明哑然失笑：“不用勉强自己的，我又不是什么催人命的大坏蛋。” “夏明同学这么温柔，才不是什么大坏蛋……呼呀！” 脱口而出的话语，让后知后觉的女孩羞怯不已，佐仓爱里不由自主的捂脸低头，站立在原地小小的惊叫了一声。 “温柔？” 脚步并没有没有停留，再度哑然的夏明扭过头，不让女孩看见自己脸上的失笑，他承认正在的温柔确实是吸引人，但是，人是会区别对待的，谁没有温柔的一面？ 不过，也对，夸人温柔确实是挺好的——【夏明同学长得好好看，学习成绩第一又能帮我补习功课，而且听说家里还超有钱的，我好喜欢他。】 【……】 ……没毛病，不过还是用烂了的温柔好听一点。 “原来在小爱里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啊，老实说有些开心呢。” 从佐仓爱里嘴里说出来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怀疑的吧？ 虽然自觉对不上号，但是，夏明也没什么负担，被人夸奖了自然会高兴，而且，和胆小的人对话，要不着痕迹地多承认对方的观点，如果对方表现出明显的情绪，就更应该如此。 “唔……” 透过指缝，缩着肩膀的佐仓爱里看到了走在前方的身影，虽然有点远了，但是依然看得很清晰——垂肩的银发随着他的缓步行走而微微荡漾，与从窗外铺洒进来的霞光相映，让他周身的空气中，犹如闪烁着星星点点般的光芒。 男孩端正笔挺的走姿看起来并不肃穆，反而透露着一股与之相反的慵懒感，浅薄却鲜艳的暮色又赋予了他的背影些许凄美。 ‘好美……’ 映入眼中的场景让佐仓爱里觉得，自己仿佛在看着画中人行走在画中一般，扑面而来的虚幻美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将已经不知不觉放下了的双手抬起。 非常喜爱摄影的女孩迅速地抓起了挂在胸前的数码相机，她迫不及待般地按下了开关，将相机抬至脸颊前。 咔嚓—— 固定对焦微调，心潮澎湃的佐仓爱里干脆省去了最后一步，直接连续拍了好几张。 “嗯？” 隐约的快门声传来，前方的夏明站立在原地，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来。 ‘啊，这个表情，也好棒。’ 已经陷入了莫名狂热中的女孩，看什么都觉得好了。 “小爱里，是在拍我吗？” 有些好奇的看着手举相机拍摄的女孩，夏明笑了笑说道。 ‘这个这个这个！今天，不！能来这所学校真的值了！’ 在心中将各路诸神感谢了一遍，佐仓爱里依旧不停的抓拍着夏明的表情。 “……” 细微的快门声不断传来，夏明的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似的神情。 他现在虽然有些自恋，但是，像这样被人追捧似的不停地被抓拍，始终是有些微妙啊。 啊，忽然羡慕角色攻略完就能扔的写法.JPG 第一百二十七章 摄摄，我们去拍照片吧！ “小爱里，你拍完了没有？” 脸上的神情颇为微妙的夏明，有些无奈的说道。 “啊……抱歉……” 或许是已经拍够了，也或许是真的被夏明唤醒了，刚刚还沉浸在摄影的世界中的女孩，略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了数码相机。 佐仓爱里连连鞠躬，有些急促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你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我有些不习惯而已。” 摆了摆手，虽然自作主张的抓拍确实是不太礼貌，但是，夏明并不是真的在意这个，他笑了笑：“那，刚刚拍的可以给我看看吗？” 他很少有将身影留在照片上的时候，之前说过的对自拍有研究，其实只是【被研究】罢了，前世时和宅友们玩cosplay时研究的，算是不大不小的黑历史。 除了毕业照以外，这样正正经经的入镜还是第一次，让他有些好奇。 “嗯……这本来……就是拍夏明同学的……” 佐仓爱里有些害羞的小步上前：“里面的其它照片……夏明同学……也可以看……” 得到许可的夏明一愣，旋即，便轻笑一声：“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 接过数码相机，夏明有些生疏的操控了起来，单反他玩过，数码相机还是第一次碰。 “这里……” 在有些羞涩的女孩的近距离指点下，夏明磕磕碰碰的点开了照片浏览。 ……嗯？ 翻阅着照片的夏明皱起了眉头。 “那个……不好意思……” 靠的很近，同样在看照片的佐仓爱里有些慌乱的说道：“可能……可能……可能是没有调整的原因......所以，看起来有点，模糊……唔……怎么感觉……头有点晕……” 照片上的夏明看起来颇为模糊，面容似真似幻，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单纯的看到而是感觉到。 整张照片给人的感觉也非常的不舒服——清晰与模糊的双重洗礼让人觉得分外别扭，强烈的反差交织甚至让人有些炫目，这让佐仓爱里觉得头晕眼花，也让照片上的本人皱起了眉头。 夏明笑了笑说道：“没事，虽然有点模糊，不过，跟逆光的差不多，朦胧美嘛。” “嗯……” 晃了晃脑袋的佐仓爱里有些郁闷的应答了一声，她有些失落，没能把方才看到的美好画面拍下来，也有些奇怪，刚刚在镜头对焦的时候，明明还很清晰的画面，为什么会…… “嘛，这几张，删掉吧？反正也不怎么好看。” “等等！” 见夏明已经选取了那几张新拍的照片，正准备丢进垃圾桶里，佐仓爱里有些急促的叫喊出声。 “嗯？” “那个……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我想留着……” “这样啊……” 这个怯懦的女孩很少有明确表达自己意向的时候，这让夏明有些犯难。 这种诡异的东西，留着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啊，这个——” 无意识的继续翻阅下去，夏明的脸上泛起了笑容：“保留这个，应该就可以了吧？” 指了指翻阅出来的照片，夏明提议道。 照片上的人影同样是他，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仅有一个背影而没有正脸的原因，这张照片并没有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呀，这个……” 佐仓爱里很高兴的捂着小嘴惊呼了一声，这是她拍到的那几张背影之一，和后面的那些不同，这张照片完好的将她看到时的感觉记录了下来，恰到好处的虚幻感非常清晰，整体画面给人一种【行走在夕阳下的画中人】的感觉，是她最喜欢的一幕。 “有了这几张，后面看不真切的那些就删掉吧？反正也不好看不是？” 翻阅了好几张画面感十足的背影照，夏明再次提议道。 “这……好吧……” 虽然没有正脸有些可惜，不过，佐仓爱里也觉得夏明说得对，而且，照片是为了展示美好的一面给人看的，那几张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些不舒服的，留着也是对夏明同学的不礼貌吧？特意保留他不好的一面什么的，有些不太好——心思单纯的女孩是这么想的，完全没有考虑过黑历史照片的存在。 “咦？这个是……？” 删掉了那几张诡异的照片之后，夏明放下心来继续浏览了下去。 神情轻松的浏览着几张漂亮风景照的他，忽然愕然出声——他看到了一张人物照，里面的人影，他没看错的话就是佐仓爱里，也就是说，这是她的自拍照。 这原本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有相机的人，有多少会没有自拍过的？ 但是，这张佐仓爱里的自拍，有些颠覆了他对女孩的印象——照片上的背景在装束上虽然有些不同，不过从整体的构造可以看出来，那是这所学校的宿舍。 里面女孩扎着一头凸显出活力的双马尾，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活泼开朗。 双手在眼前摆出可爱姿势的她穿着一件浅色的T恤，有些紧致的上衣勾勒出她风姿绰约的身材，一条桃红色花边的酒红色的百褶裙，稳稳地扣在她纤细的腰身上。 双腿上套着四骨袜的女孩单脚直立着，另一只小脚有些调皮似的向后曲起，纯黑色的长袜过膝之后与百褶裙之间形成了一片美好的景色，也就是常说的绝对领域。 面容俏丽，身姿诱人，活力十足，看起来是很富有感染力与亲和力的人——难以想象这会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佐仓爱里。 “小爱里，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惊异的夏明毫不犹豫的夸奖道。 “那个，那个，这，谢谢！”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了，但是，被夏明看见这样一面的佐仓爱里依旧不知所措了起来。 她脸上有些惊慌失措似的，心中却忍不住欢喜不已。 ‘被夏明同学夸奖了，嘻嘻。’ “很漂亮喔，我都差点被迷住了。” “……” 佐仓爱里的内心深处虽然颇为雀跃，但是，怯懦的性格让她习惯了不懂得面对面表达，她颇为羞涩的垂下了小脑袋，声若细蚊地说道：“下面……还有很多……夏明同学，可以慢慢看……” “……” 女孩的话语让夏明嘴角一抽，很普通的话，但是—— ‘你这话，要不是我了解你的话，都以为你在约片了。’ 有过些许经验的夏明，心思可不单纯。 晚了点ORZ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故地重游 女孩的声音很小，夏明却听得很清楚。 而在这方面有过些许糟糕经验的他，则是下意识的想歪了。 不过，佐仓爱里这个单纯的孩子，可不会懂这些。 污妖王夏明撇了撇嘴，若无其事的继续翻阅起照片来：“没想到，小爱里竟然还有这么多可爱的照片呢，唔……衣服好多，都是来学校之前带的？” 屏幕上的佐仓爱里，除了神情与平日里大相径庭以外，还穿着多种多样的服装，夏明划了十几张照片，没有一张是重复的。 “嗯……因为，听说学校是半封闭式的，所以有些担心……” 那也未免有些太多了，依旧在翻新个人服装秀的夏明，禁不住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看来小爱里很喜欢……各种服装呢。” Cosplay差点脱口而出的夏明连忙换了个说法。 佐仓爱里并没有发觉，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其实，也有工作方面的原因……” “嗯？工作？” “嗯……我以前，当过一阵子平面模特，在入学之前……” “……嘶” 有些惊异的夏明小小的吸了口凉气：“难怪，完全看不出来呢，小爱里居然会这么的……大胆。” 模特，除了被人挖掘的以外，就是要靠自信了——自荐的自信。 不然的话，要如何从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 至于说外貌条件……这么说吧，给夏明一个完备的化妆箱，他能变出一个美女来。 咳咳，当然，先天条件好点的，自然是优先程度要高一点。 佐仓爱里的话，已经看过照片的夏明，自然不会怀疑她的外貌条件。 “唔……” 心思单纯的女孩自然听不出夏明话语里，那不小心带上的隐喻，佐仓爱里颇为羞涩的解释道：“我小的时候，很喜欢拍照，后来，发到了网上去，然后就……” “原来如此，看来小爱里还挺幸运的嘛，爱好刚能和工作结合。” 懂了，就像是明星被星探发掘的过程，至于年龄上的问题，光是报酬方面的合同洽谈，就不可能会没有监护人之类的第三者介入，有了监护人的陪同，自然少了……应该说多了很多麻烦，不过，看起来一切顺利就是了。 然而，虽说客观上的问题解决了，但是主观上的…… “不过，面对镜头的时候，不会害羞吗？” 换了一个直白点的隐晦问法，夏明再次开口道。 模特这一行可不是仅有外貌就可以的，比起外貌，更加值得注重的，其实是感染力和亲和力，也就是俗称的——气质。 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有了邪术……我是说化妆术。 有了精湛化妆术的现代，漂亮什么的不过是多花点时间的成果而已，能雇佣平面模特的自然不会缺化妆师，更何况，大多数平面模特本身就很会化妆。 吸引人的基础，也就是外貌【过关】了，接下来便到了吸引人这一步，这时候需要的便是感染力和亲和力，也就是引人注目的气质。 气质这种说不清的东西很难道明，但这是每个人都有的，然而，能在大众面前和荧幕上表现出来，并且还能吸引到人的，却是少之又少，这一点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究其原因，就是底气与自信的问题，佐仓爱里在这方面……不黑不吹，战五渣都不如。 “如果只是面对镜头的话，没问题的——” 不知是何处而来的勇气，习惯有怯懦语气说话的女孩，此刻显得有些豁达。 佐仓爱里的脸上露出了颇为宁静的笑容：“布置摄影什么的都是由我独自完成的，所以，其实只是单纯的对着镜头而已。”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多余的烦恼，只需要安心的拍照就好了……吗？” 夏明缓缓点了点头——佐仓爱里只需要拍照然后发送出去，剩下的就不归她管了，无论是交涉还是别的什么，都与她无关，这样一来，害怕与人面对面的女孩，自然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了。 “这么一看，小爱里果然很幸运……不，是很厉害呢，让我沾沾光怎么样？” 找到一份和自己的性格爱好都契合的工作，可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能够做得到的人，确实值得称赞一声。 佐仓爱里的情况是属于被工作找上门这种【幸运】事，但是，这也间接证明了她的能力，虽然看起来幸运成分占据了大部分，不过，肯定他人的能力夸奖人，总是更容易令人开心的。 “呼哇~” 少女刚刚说话的时候虽然正常了许多，但是，她在面对人的时候，本质上还是容易怯懦的。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以及听到夏明奉承般夸奖的话，佐仓爱里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她脸色羞红的左顾右盼，结结巴巴道：“那个……这……谢谢……不，不对……那，那个……沾……沾光？” “对啊——” 夏明笑了笑：“我想想啊……要做什么好呢……” 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让夏明的心思有些蠢蠢欲动……不过，总感觉有股奇怪的负罪感啊？还是算了吧，换些正常点的…… 啪嗒，啪嗒，嗒嗒嗒—— 嗯？ 正在思考着的夏明侧过脸颊，耳朵像是要往外伸出一样微微斜提。 啪嗒，啪嗒，嗒嗒嗒—— 脚步声，不止一个人的杂乱脚步声。 这个频率......三个？还是四个？ 确认了些许情况的夏明有些好奇，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居然会有人来？不应该啊。 ——夏明和佐仓爱里二人所待的这栋教学楼，位于特殊教学楼区域，也就是除上课以外，人烟稀非常少的那个地方。 离这栋楼不远处，便是夏明曾经战斗（雾）过的地方，在那里，他收服了一只温顺的宠……咳咳，总而言之，之前光顾着轻井泽惠的事情，一时没注意到这边的夕阳景色还不错，直到最近故地重游，他才将这个地方介绍给了佐仓爱里，然后带着她过来这边取材拍摄。 而他们会跑到这栋教学楼内，则是因为想找到一个好看的角度去拍摄景物，顺便看看教学楼内有没有值得下手的地方，唔，我是说下手拍照的地方。 ——薄暮时分的特殊教学楼区域，对于这所学校来说，是几乎不会有人影存在的时间地点。 这忽如其来的动静，勾起了夏明的好奇心。 下午要出远门，第二更要晚上才能发，十点前 第一百二十九章 VAN样现场 这个时间点，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颇为好奇的夏明招呼了一下佐仓爱里，带着她往声源处走去——好奇的话直接去看看就是了，虽然这边没有监控，但是三四个人的，总不会是打算开群体party…… “有什么事不能在社团活动的时候说？非要这么麻烦地跑来这种地方？”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跟过来就是了。” “哈？！你这家伙！是想要打架吧！” “哟？真不像你啊，居然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有动手。”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的！我只是不想给社团惹麻烦！” 就在夏明思索着会看见怎样的一幕的时候，那不加掩饰的洪亮嗓音以及吵闹声，直接将他的想象画面固定住了——这特么原来是打算来这边私了的？ 心中颇为无语的夏明止住了脚步，他转过头，轻声安抚着被吵闹声吓到的女孩——佐仓爱里可不是夏明，她的耳朵没有那么灵敏，方才的脚步声没有听见，跟着夏明走正准备拐角的时候，就听到了气势颇为凶狠的吵架声，着实把这个胆小的女孩吓了一跳。 “呵，你要真是为了社团好的话，就赶紧给我滚蛋，离开篮球社，这里不欢迎你这种拽到不行的人。” “喂，你们别太嚣张了！顾问老师和学长们都没说什么，你们凭什么擅自……我懂了——顾问老师说夏季大赛的时候要把我纳为正式队员，你们因为自己被淘汰了，所以才来找我的茬，我说得对吧！” 篮球社？ 安抚着女孩的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虽然对私了没兴趣，不过八卦什么的，是人都有一点，夏明也不例外，而且这熟悉的大嗓门和篮球社新生的身份……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同班同学啊。 “少废话！须藤，不想吃苦头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出篮球社。” “哈？你脑子有毛病吗近藤，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嘁，浪费我这么多时间，结果全是废话，我先说好了，以后别再来烦我了，我还要专心锻炼篮球技术呢，没空陪你们玩。” “喂喂喂，不答应你还打算就这么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你也未免想得太好了吧。” “嗯！？你们想打架吗！给我放开你的手！” “闭上你的狗嘴！给我乖乖点头答应！不然就让你尝尝我们三个人的拳头。” “滚开！别以为我会怕你们！” “你个混账东西！” “……” 嘶—— 这群人是火药桶吗？一点就炸。 颇为无语的夏明转身迈开脚步，虽然和须藤有过一点不愉快，但是说到底，那也只是小矛盾而已，不值得去记恨。 看在同班同学的面子上，能帮就帮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也刚好试一试…… 啪—— 就在夏明扭了扭手腕，正准备上去给点友情支援的时候，他身后的女孩抓住了他的手扯了扯。 被拉住的夏明一愣，他回过头去眨巴了下眼睛，有些疑惑地望着紧缩肩膀的女孩。 “不要……危险……” 拐角后的另一边虽然看不清，但是那不加节制的声响，却清晰地传到了这边，佐仓爱里不用看都能知道，那边正发生着什么。 蜷缩似的紧绷着肩膀的她下意识地望向了夏明，看见他踏出了一步，便急不可耐的抓住了他的手，并有些害怕的劝阻着他。 “……” 佐仓爱里太过于直白的话语让夏明怔了怔，他有些微妙的看着女孩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那双蕴含着担忧的充满水雾的眸子，那对嚅嚅开合的粉白唇瓣，他颇为无奈的摇头轻叹——红毛同学，不是本王不想救你，而是本王实乃昏君纣王，你就安心的去吧，Amen。 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不三不四的理由，夏明心安理得的再度安抚起女孩来了。 “……” “呸！就你们这三个渣渣，还敢来找本大爷的茬？” “……嘶……” “回去再多练几年吧，废物们，呸，真是的，浪费本大爷的时间。” “……” 正把佐仓爱里揽着爱……我是说安抚，正缓缓拍着女孩的小脑袋和背部的夏明，有些怪异的抽了抽嘴角——虽然自己是须藤那一边的人，但是，三打一还被反杀……那红毛的战斗力有这么强？我怎么不觉得？ “嘶……喂，石崎，别演了，那家伙走了。” “唔嘶……演你个头啊！那几拳可不好受好不好！我的嘴角都有点破皮了。” “哈？！我才是最严重的那一个好不好！？手都快要被折散架了。” “呸……等等……” 嗯哼？石崎…… 夏明的眼睛微微眯起。 “啧……真是麻烦……才给了他点甜头，就迫不及待地想再咬一口了吗……龙园……” “……龙园……？” 响动颇大的打斗声消失不见，换成了有些模糊不清的对话，佐仓爱里也褪去了些许恐惧，正抱着夏明寻求安全感的她，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男孩低沉的自语声，便有些好奇的轻声反问了一句。 “嘘~” 放开了女孩的夏明示意她安静，他抬起眼帘四处张望了一下——空无一人的长走廊，鳞次栉比的教室…… 唔……这边吧…… ———— “谁在那里！？” 脸上带着青黑色印记的男性，忽然从拐角处探出了脑袋，带着颇为凶狠的眼神喝问道。 “……”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夕阳红走廊。 “嚯啦，都说了，是你太敏感了嘶……石崎。” 另一个男生从拐角处走出，他一边揉着嘴角一边说道：“啊嘶……我的嘴角也破了，唔……好了别看了，什么人都没有，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回去跟龙园报告。” “就是就是……赶紧走哎呦……我的脸……须藤那混账东西，专门朝脸下手的吗！？呸！给我记住了，过几天有他好受的。” “……” 石崎没有回应，依旧有些疑惑地左顾右盼。 “还看什么呢，这么空旷的地方能躲什么人啊？要也是在教室……喂，我就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闭嘴！” 石崎紧皱起眉头，快步上前，将手搭在了最近的理科实验室的门把上。 咔嚓！ 阿西吧，Word太长宕机了一下，重启花了点时间，晚了，抱歉 第一百三十章 手刹！ 咔嚓—— 转动门把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内。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你看，都说了没人不是？” 石崎的同伴有些大大咧咧似的说道：“这里可是特别教学楼，现在这个时间点，学生会的人早就把门都关上了。” 学生会的人跑起腿来，就是干类似于此的工作，每天早上上课前早早的派人开门，下午放学后派人锁门，诸如此类的杂活数不胜数，当然，这是普通成员的工作。 “……嘶。” 或许也觉得自己多疑了吧，石崎扯了扯嘴角，这让他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发出像是咋舌般的吸气声。 “好了走吧走吧，赶紧离开，在这里待久了也没什么用——” 一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但却又显得有些得意，即使是被打了，也仍旧心情不错般的闲聊着：“话说回来，这次能这么顺利，还多亏了那个，谁，谁来着？石崎，D班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 “……呼~” 有些昏暗的环境当中，竖起耳朵凝聚起精神倾听的夏明，在声音渐渐远去到听不清之后，缓缓松了口气。 “……” 近距离感受着夏明呼出的热气，佐仓爱里感觉整个人都软了不少。 “啊，抱歉，怕你会叫出声，所以才——” 怀中忽然增加了些许的重量让夏明回过神来，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松开了少女小嘴前的手，搂着她的腰部将软瘫了似的身体扶了扶。 “唔，没事……” 双腿发软的佐仓爱里，脸色羞红地拍了拍有些涨的胸口——听到门把转动声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便被夏明迅速地从正面进行了物理上的压制……虽然动机什么的看起来很纯洁，但是实际上的过程，却让女孩颇为害羞，让她一直觉得脑袋有些昏胀。 “那个……那……” 脸红红的女孩眼神有些游离，她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出声道：“……那些人……已经走掉了吗？” 夏明哑然失笑：“不然呢？” 他对自己现在的听力还是挺有自信的，除非那三人能够准确的，模仿出由近到远的脚步声变化。 “……也……也是……啊，对了……” 自觉开了个尬聊头的佐仓爱里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神情恍然似的说出了一个疑惑：“他们刚刚，说我们班的谁？就是那个……多亏了谁的那个，那是谁啊？” “你没听到？” “没……夏明同学也没有听到吗？” “我啊——” 见少女有些遗憾似的，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他们后面越走越远了，我也逐渐听不清了呢。” “这样啊……真是可惜呢……” “嗯哼？你对这个感兴趣？不像你的性格喔？” “也不算啦，只是，有些……” “嘛，人总是免不了的好奇心的，不过，小爱里对这方面还是不要过多地探究比较好喔，都是些麻烦事，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确实是吃力不讨好，如果被发现的话。 “嗯嗯——” 见夏明说出关心自己的话语，很容易满足的女孩颇为愉快地点了点头，旋即，她便像是要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去似的，提出了一个新的话题：“啊对了，夏明同学，你为什么会有理科实验室的钥匙呢？” “钥匙啊？” 微微低垂着眼帘思考的夏明一怔，他耸了耸肩：“小爱里来猜猜看怎么样？我为什么会有钥匙。” “唔……！……那个……” 佐仓爱里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她才发现，自己现在还和夏明抱在一起，男孩耸肩的动作虽然轻微，但是……自己的身材太好了哇！ “什么？猜到了吗？” 笑眯眯的夏明并没有察觉到——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相当纯洁的，不过后来，佐仓爱里回过神来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无论女孩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好，相当不正经的夏明可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我……那，那个……不，不知道……” 反应过来后，便感觉胸膛上仿佛有另一颗心脏在跃动着，令人发软的热量不断地从另一边跳动而来，让佐仓爱里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没事，再猜猜嘛，随便说一个答案也可以的。” 人的身体诚实不诚实，取决于唯物还是唯心，而对于此刻的夏明来说，可能会偏向于后者吧。 心跳加快，血液流动加速，脸色发红，诸如此类的反应该有的夏明他都有，一个也不少，然而，这和他内里平稳轻松的心境有些相违背——简而言之，就是老司机要开始加速了。 “那……那……捡……捡到的……” “不对喔，这可是一大串的呢，哪有那么容易掉啊。” “那，那……就是，什么……就是……那个……什么……” 和经常心口不一的夏明不一样，排除掉胆小和害羞的话，佐仓爱里可是个相当诚实的人，身体和心都是，也就是心口一致的好孩子。 啧啧，这种只能用干巴巴的单纯可爱来形容的反应，真是让人……唔，不行了，受不了了。 如此想着的夏明，伸出了他邪恶的手——捏了捏女孩的鼻子，扶起了她软面条似的身子之后便放开了她。 现在还不到飙车的时候，加加速就差不多了。 “不是说了吗，要带你来这边拍点好看的照片，光是走廊可不够喔，所以我就去找学生会的朋友借了钥匙。” “这……这样啊……夏明同学，还认识学生会的人啊。” 佐仓爱里依旧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小手向后撑着墙壁，总算是勉强没有瘫坐在地上，心绪缭乱的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教室钥匙要是说借就能借的话，也就不会天天有社团拿着申请表去申请了，更何况是在这所相当【守规矩】的学校当中。 “啊，你也见过的，就是那次去班上找我的学姐。” “……唔，啊，原来，是那个学姐啊……” 见女孩还在努力地尝试着平复自己的思绪，心不在焉的附和着，夏明也乐得如此，他歪着脑袋想了想，提议道：“嗯，惊险刺激的躲猫猫玩完了，我们去找些好看的地……唔，要不，我给你拍人物照吧？教室学生主题的那种。” “这……唔……好吧。” 一谈及自己的爱好，佐仓爱里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夏明的提议让她很心动，于是她犹豫了一会儿，便缓缓点头答应了。 夏明笑了笑，女孩的犹豫他能懂——教室学生主题的人物照，说白了，就是JK写真。 我得先透透底，虽然原著剧情才到这里，不过，这个世界快要进入收尾阶段了，至于下一个副本，我只能说是泳装副本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请务必给我打包一份！ “这张应该不错——” 特别教学楼的一间特殊授课教室内，闭着单眼举着微单相机的夏明，将镜头聚焦了在微妙的地方，他的嘴角噙着满意的笑容，说出了令女孩颇为害羞的话——局部肢体的似露非露，总能刺激人的肾上腺激素，无论是露出的本人还是观看的旁人都会如此，如果两人性别不同的话。 “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晚了啊。” 美好的时光总会过得飞快，当抬起头的夏明注意到天色的时候，便想起了某艾斯伯格症候群患者说过的这番话，虽然人家是物理学界的巨头，但是这番话却具备了相当程度的文艺气息，特别是将其拉出来单独使用的时候——顺带一提，文艺与否与是否为理科生并没有直接关联。 “唔，嗯……” 从桌面上下来，将椅子摆回原位，整理了一下特意散开的部分衣物，佐仓爱里有些羞涩地轻声应答了一下——虽说是第一次与人合作，但是，拍写真类照片的时候要做什么，她还是知道的，既然已经答应了，也就不会扭扭捏捏的抗拒。 “嗯，很好，要是把这些扔到杂志上去，肯定能吸一大波【唯美党】。” 浏览着自己的战果，夏明的脸上露出了颇为满意的表情，难得遇上非常配合的摄影伙伴，他也好好过了一把随意摆弄人的瘾。 不过别误会，他可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拍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这些照片唯得有些刺激人罢了——也就是角度微妙的锁骨和绝对领域之类的，搭配上光影的调整，拍出了点唯美感而已。 “感觉夏明同学，很会这个呢，拍得很好看……就是……” 已经整理好衣物的佐仓爱里凑到了夏明的身边，和他一起观看起了两人黄昏时分的成果。 女孩有些赞叹，也有些羞涩，毕竟，泳装照什么的虽然也拍过，但她那算是自拍，而且，就跟泳装与贴身衣物的区别一样，拍这种和拍泳装，在羞耻心上也有相当程度的差距，这种情况放在佐仓爱里的身上就更加明显了——她脸上的红晕到了现在都还没消退。 “啊，以前有玩过一阵子嘛——” 对于夏明来说，这个支支吾吾的女孩很容易就能看透，因此，他将微单相机递给了女孩，哑然失笑似的说道：“你要是觉得太害羞的话，可以自己留着就行了，唔，实在是不行，删掉也可以的。” 对于这些照片的去留夏明并不在意，他也就图个摄影的乐趣，刚刚的话不过是随口一提而已，决定权在女孩的手上。 “唔……照片很好看，我会好好保存起来的……至于发布出去……” 垂下小脑袋的女孩脸上，已经散去了许多的红晕再次攀上了她的耳朵，将其想要说的话语，完美地用颜色表达了出来。 “那你可要放好了，要是打算存到电脑上去，就记得多加几把锁，不会的话我可以去你那边教教你。” 虽然听起来颇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不过，夏明倒是真的处于好心——其实他哪次都是出于好心，只是经常不纯粹罢了。 “嗯——” 也不怕握坏了似的，佐仓爱里将相机紧攥在手里，小脑袋颇为用力的点了点头，旋即，她的眸子左右游移了一下，小嘴巴开合着吞吞吐吐道：“那，那个……要是不，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可以……就是，那个……” “扑哧——” 女孩慌乱的模样让夏明会心一笑：“慢慢来，别慌。” 他虽然差不多猜到女孩想要说什么，但是很多时候，同样的话语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是有很大区别的。 “唔……” 佐仓爱里小小的吸了口气缓了缓，自觉心跳平复了许多之后，才磕磕碰碰的将话说了出来：“那个，要……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回去之后，可以把发给，发给夏明同学！……啊，啊啊喏……就，就是……当，当作谢礼，谢礼！照片很好看！我很喜欢的！” 一码事归一码事，即使是刚刚已经做了对于她来说属于相当大胆的事情，但佐仓爱里的胆小性子并不会因此而有太大的改善——又不是黑化或者洗白之类的大彻大悟，哪有人会一下子性情大变啊，唔，夏明这种类魂穿的例外。 言归正传，虽说夏明有得是机会真刀真枪的实际操作，但是，欣赏欣赏【唯美】的照片，也能愉悦愉悦心情不是？ 于是，自诩为人渣的夏明同学，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那我就先谢谢小爱里咯。” “嗯嗯！” 得到了肯定回复的佐仓爱里，颇为欣喜的点了点头。 ‘对了，要不，把以前那些好看的，也一起发过去吧？要发哪些好呢……’ 女孩甚至已经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挑选哪些好看点的打包发给夏明了。 至于轻井泽惠？emmm，还是不要指望这个脑子总是装满胆怯与羞涩的女孩，能一口气塞得下那么多的额外想法。 看着神色高兴的女孩，夏明的脸上也露出了颇为柔和的微笑，能让她们稍微开心一点，也算是自己的一点点补偿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要一起去……” “叮叮叮咚叮咚——” 就在夏明招呼女孩打算离开的时候，一连串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唔，还好不是刚刚【躲猫猫】的时候打来的。 这么想着的夏明，对投来视线的佐仓爱里歉意地笑了笑，从裤袋里掏出了大……咳咳，从西装裤子的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嗯？ 眉头一挑，夏明有些意外，虽说自己估计还是她通讯录里的唯一一人，但是，她会主动打电话联系，还真是挺少见的。 带着不小的好奇心，夏明的手指点在了接通按键上，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哟，你这是知道了我还没吃晚饭，所以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我的吗？铃音。” “谁会知道你吃没吃晚饭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唔，等等，刚好，既然你还没吃晚饭的话，就出来一趟吧。” 堀北铃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冷冽的干脆。 “唉……？”忽如其来的邀约，让夏明有些防不胜防：“你这是打算要和我约会吗？” “……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正经事吗？” “和你约会的事情，我觉得很正经啊。” “——嘶……” 电话里头传来的一声明显的吸气声：“要是换个陌生点的人，你早就被挂电话了。” “这话说得，我像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 “不像。” “这不就……” “你本来就是，而且还要加上非常这一程度副词。” “……” “好了，差点又被你带歪了，我们说正经的——” 夏明的沉默让堀北铃音找回了自己目的，她顿了顿，沉声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直接面谈吧，十分钟之后，我会在【调色板】等你……就先这样吧，待会儿见。” 嘟—— 望着手机屏幕，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这欲言又止的语气…… 难道是打算正式加入修罗场？ 我！！！设定到二月份去了！！！我......ORZ，一天一夜没睡觉果然快要精神失常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欢声笑语打出GG “我也一起过去，没关系吗？” 商业中心处，稀稀落落的学生人群中，佐仓爱里有些怯怯的向身旁的人轻声问道。 “嗯？没事，都是一个班级的人，而且，小爱里也可以多多和别人交流的嘛。” 刚刚给两人的关系升温了一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明显，但是这种似乎略带强迫性质的话语，倒也无需像以前一样仔细斟酌了。 “唔……我会努力的。” 佐仓爱里缩了缩脖子，看起来像是逞强似的答应道。 “慢慢来就好，不用勉强自己的——” 轻声宽慰了一句后，夏明笑了笑：“好了，我们到了，你的话应该是第一次来吧，可别迷路了喔？” “呣……只是咖啡厅的程度而已，会迷路才怪吧？”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望里面环顾了一圈，佐仓爱里噘起了小嘴轻声嘀咕道。 “嘛，走吧。” 原本只是开开玩笑而已的夏明也没在意，他招呼了一声女孩，领着她走进店内后，便径直地往一个方向走去——他已经看到了一脸欢快地朝自己招手的人了。 “哟，晚上好啊，绫小路同学，桔梗同学。” 示意佐仓爱里自便后，夏明拉开了卡座坐下，笑眯眯的打招呼道：“晚上好，铃音。” “晚上好。” “晚上好啊，夏明同学。” 栉田桔梗收回了刚刚挥舞了一阵子的小手，一脸自然的搭话道：“我记得，你比较喜欢抹茶蛋糕和拿铁咖啡吧？要帮你点吗？” “啊，麻烦你了……” 暗地里将自己【抹黑】了一把的事情先不提，望着小天使模式的栉田桔梗，夏明也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了她的另一面——那玩意儿跟自己的人渣模式一样，不去挖掘就没问题了，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挺有发言权的，站在类【同类】的角度上来说。 和【小天使】扯皮了几句，夏明转过头，看向了一直在沉默不语的堀北铃音，他挑了挑眉：“我说啊，把我叫出来然后放置play什么的，你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正式加入修罗场什么的，就现阶段来说，还只是夏明的自己的幻想而已。 “不，我并没有想要玩什么特殊游戏的意思。” 对待夏明也算是颇有经验的堀北铃音毫不动摇，她神情淡漠望着双手捧着茶杯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佐仓同学也在这里而已。”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你被咖啡苦傻了还是被拉花甜傻了？她是跟着我过来的，当然会在这里咯。” 傻？你才是傻子！ 【经验丰富】也改变不了多少应该要有的反应，老司机夏明是一个例子，现在嘴角微抽的堀北铃音也同样如此：“别想蒙混过关，你们俩之前……唔，算了，没什么。” 忽然扼住了自己话语的堀北铃音，有些郁闷的撇了撇。 “那个……要是我在这里，会妨碍到你们的话，我可以先离开的……” 坐在一旁尽量地降低自身存在感的佐仓爱里，怯生生的举起了小手，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无妨，只是多了个听众而已，况且，你也是我们班上的同学，这件事情，你也有知情权。” 堀北铃音摇了摇头否决道，她刚刚的话语有些像是在挑刺，但是，那只是单纯的在针对夏明而已——这混账见一次换一个女生似的样子，让她看得很不爽，连平日里的冷静也有些把持不住，差点失言。 “知情权……？” 堀北铃音的话语让夏明眼眸微闪，他轻声问道：“这个说法，是班上出什么问题了吗？” 佐仓爱里神色一紧，肩膀有些僵硬似的紧绷着——她想起了黄昏时分那段记忆。 这让女孩的心中开始滋生出恐慌，毫无道理的恐慌，但是，这就是她的日常，与莫名胆怯交织的日常。 “班上的问题……很难讲算不算得上是这种说法呢。” 堀北铃音长叹了一声。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很简单明了区别——就算我这么说了，也不过是无理取闹而已吧？” 是非黑白这种纯粹的分门类别，往往并不适合人与人事。 “是的。” 堀北铃音有些无奈似的缓缓点了点头。 “唔，这种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我懂了，所以说——” 夏明笑了笑，温温吞吞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没有单刀直入，可是一点也不像你的性格啊，铃音。” “啊喏……那个，要不还是我来说吧？反正，我那时候也在场。” 一旁的栉田桔梗举起了小手，见众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自己的身上，便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说道。 “唔……不了，还是我来说吧，毕竟，将这个混蛋叫出来的人是我，这点责任心我还是有的。” 堀北铃音眉头紧皱的沉吟了一会儿，才放弃似的决定了承担起解说员的责任。 “虽然事情挺简单的，不过，我还是稍微提一下前因后果吧，好方便理解。” 堀北铃音斟酌了下语句，缓缓开口道：“下午我们在图书馆举行学习会的时候，和C班的人发生了一点点争执，然后，我们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期中考试的出题范围，已经被更改了……” “唉……？”夏明一怔，旋即便呐呐道：“啊，这样啊……” 原来，没有暴露啊？害我白费了那么多的脑细胞来玩脑内小剧场…… “嗯？”被打断了的堀北铃音皱起了眉头，虽然夏明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他骗人的时候也一样满脸写着无辜：“我说啊，你这家伙，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啊？”被忽然提问的夏明再度怔了怔，他哑然道：“试题更改的事情？没有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所以，有些惊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真的？” “我什么时候在正事上说过谎？” “唔……这个倒也是。” 骗子归骗子，但是，这个骗子不会【说谎】，也是堀北铃音所认知到的事实。 “就暂且先相信你吧——” 将这句话当作是存档副本一样保留了下来，堀北铃音继续道：“原本规定好的考试范围，在临近考试前遭到更改这种事情，我们当然是不相信的，但是，作为争执调停人的……一之濑，她也对这件事表现出了肯定的态度。” “两个班级的人都这么说，这让我们也对此产生了些许动摇，所以，我们就去了一趟职员办公室，找到了茶柱老师，结果……” “……看来是相当残酷的结果呢。” 夏明眉头一挑，轻声打出了GG。 “……” 抿嘴皱眉的堀北铃音缓缓点了点头。 时间什么的不用在意，毕竟早就已经魔改了！不过我下一章还是会捋一捋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毒液可是好东西（望天） “茶柱老师说，期中考试的范围，在上上个星期五的时候，便已经更改了。” “上上个星期五？” 眉头一挑，夏明嗤笑出声：“那还真是，有够早的啊。” 现在距离期中考试的开始，还有三天的时间，上上个星期五就更改了考试范围，也就意味着堀北铃音他们，做了几乎半个月的无用功，记了整整半个月的错误考试范围——夏明不得不对此表示深感同情。 考试范围，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老师圈出来的课本上的重点。 当过学生的都知道，这些重点的数量到底有多少，在这些重点上又花费了多少时间。 然而现在，这些所谓的考试重点，这个被钦定的考试范围，被人轻而易举的涤故更新了。 这让夏明的不禁想起了三个字——白学了。 “啊，是啊。” 堀北铃音长叹一声：“关于考试范围的更改，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 “那三个家伙，怕是心态都要崩了吧？” 革旧鼎新的考试范围，对于夏明和堀北铃音这种学霸来说，算不上什么——他们学得比别人多，甚至还能继续学得更多，完全不虚【白学】这种渣渣定义。 不过，一码归一码，学霸有底气可以不怕，但是须藤三人组，就明显没那个资本了。 他们本身底子就差，按照堀北铃音之前所说的情况来看，即使是按照原本的考试范围去复习，他们也仅仅只能达到低空飞过的程度而已。 至于现在，夏明已经给他们配好表情包了——没救，等死，告辞。 “是啊，离考试开始还有三天，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要说他们了，就连我们也有些失态。” “啊，也难为你们了，白白做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无用功。” 像是猴子似的被人耍了快半个月，这已经不能用单纯的生气不生气来形容了吧？夏明再次对此表示同情。 “你……没事吧？” 堀北铃音神色略显古怪的向夏明问道。 “哈？” 夏明有些莫名其妙似的：“我？我又怎么了？” “唔，不，没什么，这样也好……” 不插科打诨，不深沉迫人，也不是看似温和讲理实则粗暴蛮横的强求，正正经经对他人的遭遇表示疑惑和怜悯的夏明，堀北铃音还是第一次见，这让她觉得，这家伙其实还挺正常的？ 唔，算了，将正常当作不正常，自己脑子一定是坏掉了才会这么想，这家伙难得有这么【蠢】的一面，好好欣赏就是了。 轻轻摇了摇头，心情莫名好了一点的堀北铃音继续说道：“总而言之，这就是我今晚找你出来的原因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唔……这确实是不好说算不算得上是班级出问题了呢……老师那边怎么说？别的班级都知道了，为什么我们会不知情？” “……茶柱老师说，她忘了。” “……啥？你再说一遍？” “茶柱老师说，她忘了，忘记把试题范围更改的事情告诉我们。” “……啧啧啧，骗小孩也该有个限度啊。” 天天拿着教科书和辅导材料，就算真忘了也早该想起来了。 “嘛，该有的抗议我们也已经抗议过了，但是最终，还是只能【接受】这个苦果。” 堀北铃音面露无奈之色，抗议无效，不接受能怎么办？ “嗯，所以呢？” 缓缓点了点头，夏明嘴角含笑的问道：“找我出来，是想让我帮忙？” “……”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啊，是啊没错。” 难怪总感觉她有些犹犹豫豫的。 夏明笑了笑，看着闹别扭的女孩：“我说啊，找我帮忙怎么了？又不是吃大米……咳咳，不好意思，口误了，我是说，找我帮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你最近挺忙的，不想麻烦你。” “……” 嘶，攻略过头了？【不想麻烦你】，这可是家人的相处模式，本王还没上垒呢，顺着这感觉下去可不太妙啊，还是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眼珠子转了转，夏明直接道：“嘛，我最近也刚好忙完了，空闲时间还是挺多的，傍晚的时候还去……唔嘶，去好好地浏览了一遍校园风光，不得不说，还真的是相当的漂亮迷人呢，我都忘记吃晚饭了。” 差点把拍写真三个字说出来的夏明咬了咬舌头，小小的痛吸了一口凉气，但好歹还是把话给圆回来了——可爱漂亮的JK衣衫半解，也算是校园风光嘛。 “呜……” 亲身经历，因而听懂了夏明话语里的含义，佐仓爱里禁不住低鸣了一声，脸色酡红垂下了小脑袋。 “嗯？佐仓同学，你怎么了？” 一旁的栉田桔梗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没……没什么……” 羞涩不已的女孩声若细蚊的声音回应道：“……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校园风光？” 同样有些狐疑的堀北铃音，视线来回打量着夏明和佐仓爱里，她那双漂亮有神的眸子渐渐眯起，意有所指似的缓缓说道：“你还真是好兴致呢，又去欣赏新的校园风光。” “……” 你特么的，是抓奸技能点满了吗？怎么感觉比谁都强？ “唔，你也知道的，美丽的东西总是会更容易吸引人眼球的嘛。” “嗯，确实，比如毒箭蛙什么的。” “……我不喜欢青蛙，而且它有毒。” “没错啊，美丽的东西往往会带有毒性，这是自然界的规律……啊对了，说起毒，我想到了一种动物，它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帮助？什么啊？” “巴西漫游蜘蛛，也可以叫狩猎蜘蛛，或者香蕉蜘蛛。” “……我很好，不需要吃药，而且它的毒液利用也还在研究当中。” “但是它的毒液天生就能用了不是吗？没事的，只不过是针稍微刺一下的程度而已，被它咬上了一口就好了——” 撇了撇嘴，视线像是要透过桌面似的往夏明那边盯着看，堀北铃音冷然道：“刚好能帮你坚持得更久一点，运气好点的话，还能碰上另一种永久性的功能。” “……” 巴西漫游蜘蛛，虽然被发现于温暖潮湿环境地带，但却没有特定生活的区域，世界各地均有分布，因为喜欢躲在成把的青香蕉中，也被称为香蕉蜘蛛。 与黑寡妇蜘蛛和漏斗网蜘蛛齐名的世界三大致命蜘蛛物种之一，它虽然不是毒性最强的蜘蛛，却被称为世界上最恶毒的蜘蛛——不怕死的可以试一试，巴西漫游蜘蛛的毒液，就是纯天然的，Viagra。 数小时到数日的异常升旗OR永久性功能丧失，治疗相关问题的最佳选择之一，前提是没有窒息死亡的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我说铃音啊，你能别学这么多这些偏门的知识吗？” “生物学，很偏门吗？” “……在这种地方说那种毛手毛脚的，不太适合，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 成，这波先认怂，以后换主场了再找回场子：“唔，让我想想，怎么帮那三个家伙混过去……” 你不就是毛手毛脚的代表吗？各种意义上的。 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和恬不知耻的某人计较了：“关于这个，其实我们已经有对策了。” “嗯？” 这装出一副思想者雕塑模样的夏明一怔：“那你还来找我干啥？” “你是看风景看傻了？当然是找你帮忙啊。” “啧——” 咂了咂舌，傻人有傻福，夏明很干脆的暂时揽下了傻子的称呼：“好吧，先说说看，你们想到了什么法子？” “很简单，找学长学姐们要以前的卷子。” “嗯？……原来如此，是背考古题啊……但是，这也要背到有用的题啊。” 夏明缓缓点了点头，相当简单粗暴的办法，但是，期中考试的题目，会和往年一样？ “……好吧，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要破罐子破摔……你真觉得期中考的试题会和往年一样？都已经有了更改考试范围的消息了喔？你还打算用这个方法？……唔，看来，我问得有点多余了，既然这样，那就说说你的依据吧。” 才刚收到了考试范围更改的消息，正常来说，是不会想到要去找那些过时了的考题的，然而，除了性格以外的其它都挺正常的堀北铃音，却做出了【不正常】的行为。 暂且刨除掉少女失了智的可能性，夏明觉得，自己有必要听听她的理由。 “算不算得上是依据，得待会儿经由你确认之后，才能真正的去定义。” 眉头一挑，夏明也来了兴致：“这个说法，还真是有趣……那就说说看的，你的推测。” “你还记得，上次测验卷子上的题目吗？” 见夏明点了点头，堀北铃音咬了咬下唇，带着些许怨气似的说道：“……那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卷子上有三年级题目的事情吗？” “——嗯，那些附加题怎么了吗？” 夏明愣了愣，旋即，便再度点了点头——那件事情，没记错的话，是在那天晚上说的吧，撞见堀北兄妹见面的那天晚上。 研磨了一下唇瓣，将那天晚上的回忆抛开，堀北铃音继续道：“正常来说，试卷上的题目再怎么困难也好，也始终会处于已学知识的拓展范围以内才对，不应该出现跨年级的超纲题目，而且，那些题目占的分数少得可怜，不要说是加分了，连填补分数都显得捉襟见肘，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可有可无，失去了其作为附加题的意义。” “唔……确实……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也解释得通了——” 缓缓点了点头，夏明思索着似的低声说道：“按照这所学校的风格和主旨，是不会做无用功的，但考试题目几乎等于无用，也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要以二者不冲突为前提，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 “——附加题有别的含义。” 堀北铃音轻声替夏明总结道：“既然附加题该有的作用没有反应在成绩上，那它必然会体现在别的地方。” 沉吟了一会儿，夏明笑了笑：“……所以，你就断定今年的题目一定会和往年一样？” 题目不会做怎么办？当然是找会做的人来啊——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总会有想要找学长学姐们帮忙的想法。 “不——” 然而，堀北铃音却缓缓摇了摇头：“这只是诱因而已，因此而断定的话，未免有些过于武断，毕竟，先不说今年的题目已经【更改】了，就算是顺着思路一直想下去，也不会有考题一样的想法出现。” 点了点头，夏明的脸上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找学长学姐帮忙的意思，是帮忙补习……或者说是预习功课题目，这才是学生学习的常态，哪有那么轻易会想到要【克隆】试题的答案。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又是怎么想到要背考古题的呢？” “关于这个，不得不说的是，你给我找了个好帮手——提出这个想法的人并不是我，而是绫小路同学，我只是在认同了他的想法的基础上，有了更深的猜测肯定而已。” “呃……我只是抱着可能会有用的想法，提出了一个小小的意见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一旁一直神隐了似的绫小路清隆，此时呐呐出声地解释道。 夏明哑然出声：“嘛，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绫小路同学不用这么谦虚，毕竟，背考古题这种事情，确实不是铃音会有的想法。” 堀北铃音这种学霸，都是撒网似的一口气把知识点给全记了的，哪会有特意去背考古题的想法啊。 堀北铃音也不否认夏明的说法，她继续接过话题说道：“当绫小路同学提出可以试试去找考古题的时候，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和你聊过的那些事情，再加上我自己的一些猜测和推论，所以就赞成了他的想法。” 望着提到那晚便会停顿一下的少女，夏明有些蛋疼，我还没把你怎样吧？你这是有多在意那天晚上的事情啊…… “猜测？” “是的，如果说附加题的异常是诱因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便是更进一步的猜测了……” 微微皱起了眉头，堀北铃音像是在斟酌语句一般，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虽然会设立能让人退学的规则，但是，以【将学生退学】为目的的学校，是不存在的，也不会有将不平等思想传授给学生的学校存在。” “这个，确实如此，将学生招收进来，又特意想办法令学生退学，从本质上来说，确实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学校……唔，然后呢？” 至于后面的平等思想探讨，夏明望了一眼平淡的少女，保留了意见。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刨除个别教师的个人喜好问题以后，现代社会的学校，确实是不会教学生用不平等的眼光去看待人，就正常情况而言。 “然而实际上，我们，唔，不对，是须藤他们，他们三人，此刻正遭受来自于校方的不公平对待——仿佛是在以将他们退学为目的一样，学校正在无声地刁难着他们。” 想了想那三人现在的处境。 “……确实……” 夏明亲切的给他们做了个总结——总有刁民想害朕。 附加题这一笔我好像埋了六十多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哄人确实是挺累的.JPG 摸着下巴给须藤三人安了个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想法，夏明忽然想找个吐槽役来和自己玩双人转了，一个人吐槽总感觉有点寂……嘶，渣男真是奇怪，天天扎女人堆里也会感觉到寂寞。 “不存在以【将学生退学】为目的的学校，和处于退学危机之中的三人组，这相互冲突的两方，你觉得哪边才是真实的？” 不知道夏明心中花花肠子的堀北铃音，一脸淡然的向他询问道。 “这还用问吗？” 摆了摆手，夏明想也不想便说道：“当然是前者。” 傻子才会觉得学校会为了让学生体验退学而招收学生。 堀北铃音淡然说道：“不过，他们正在遭受不平等的对待，这也是事实。” 夏明微微一笑：“没错，但是，学力不足还不思进取，那纯粹是他们自身的问题。” “是的，然而，他们入学了，以差到极点的成绩淘汰了更为优秀的人，他们成功入学了。” “嗯，所以——” “——所以——”堀北铃音接过夏明抛来的话题：“校方会给予他们一个【公平】的环境。” “那么现在，他们的【公平】在哪？” “在看不见的地方，在你的手上。” “那，需要帮忙吗？” “理所当然。” “扑哧——” 夏明轻笑一声：“你啊，说句感谢的话就这么难吗？” 堀北铃音瞪了他一眼：“你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随时听候差遣。” “……明明两次都没答应……” 夏明忍不住小说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之前在电话里，还有刚刚对话的时候，都有些扭扭捏捏似的，怎么现在就这么爽快了？” “……” “嗯……？” 难道自己踩雷了？不应该啊，处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个雷。 夏明有些奇怪的看着忽然沉默了的少女。 “……考古题的缘由说清楚了，但是，你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叫你出来吧？或者说，你还不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吧？” “这不是当然的吗，你都还没说呢——” 夏明颇为没好气地问道：“看你这副如丧考妣似的样子，该不会是想让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想什么呢，我才不会像你一样，连办正事都想要整蛊人。” 撩妹怎么能算是整蛊人呢？而且，我可是正事私事两不误，唔，撩妹才是正事。 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夏明催促道：“所以说，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让你去找考古题。” “哈？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你怎么……唔，唔噢~~~我知道了，包在我身上吧。” 夏明脸上的神情由狐疑迅速转变成了憋笑，看起来有些怪异似的——让他去找考古题，他去哪找？当然去找高年级的人要咯。 再进一步思考下去，找高年级的他第一个会想到谁？答案不言而喻。 夏明嘴角歪斜地憋着笑，看来并没有攻略过头嘛，啊不，不如说，就差一步了。 “……你的语气能不能正常点？” 与夏明几乎要伴随着话语而出的笑意不同，堀北铃音的语气显得有些僵硬，看来是心中颇为不满，却又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唔，咳咳——” 清了清嗓子，夏明朗声道：“嘛，总而言之，时间也不多了，有关于考古题的事情，我现在就问问吧。” “唉？现在就可以吗？就要考试了喔，不会打扰到前辈们吗？” 一旁的栉田桔梗有些惊异的插话道。 “这家伙和学姐的关系好着呢。” 撇了撇嘴，堀北铃音低声道。 “没事的，莎学姐这时候应该刚好有空。” 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夏明笑意盈盈望着闹别扭似的堀北铃音，唔，虽然说只差一步，不过这一步，可有些难啊，她之前知道得太多了…… ………… “……唔，确实是和以往的题目一样呢。” 望着手机屏幕上发来的卷子照片，夏明有些感慨似的说道。 那是他们一年级第一个月的小测试卷，是夏明刚从黑羽莎手里拿到的。 “真的唉，没想到竟然会一模一样，而且，前辈居然还保留着卷子。” 栉田桔梗凑了上来看了看，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手臂上碰触到的温暖让夏明微微撇了一眼小天使，他轻笑一声，将手机递给了栉田桔梗，自从上次被堀北学翻了翻之后，他就有了加密码锁的习惯，倒也不怕被发现什么。 将手抽回搭在桌面上，夏明自然的说道：“是啊，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呢，不过也好，有了答案的话，就能省下很多功夫了。” 不用去和猪队友斗智斗勇，简直不要太幸福。 “嗯嗯，话说，这个没问题吗？总感觉……” “看起来像是作弊？” 夏明哑然失笑：“你想多了，对于须藤他们三人来说，不这样做的话就会被退学，这就是校方给予他们的【出路】。” “夏明说得没错——” 翻阅着手机上夏明传来的照片，堀北铃音撇了一眼两人已经分开了的手臂，淡然说道：“这是他们的【出路】，想要继续在这所学校继续待下去的话，就必须要如此——学会自己去寻找【公平】。” 如何【打破】不平等，获得【公平】——在羡夏明看来，这是这所学校想要传授给学生的【常识】之一。 在学习的起跑线上，他们天生就比别人要低一点，因此，要想赋予他们【公平】，就需要不平等的【区别对待】。 “嗯，放心吧，这是我从学姐那里买来的——” 夏明笑了笑，宽慰道：“我提到的时候，她很快的就给出了价格，既然如此，反过来说的话，就证明了高年级那边早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也就是说，这并没有违反校规，或者说，这就是校规的潜规则之一。” “这样啊……” 捧着夏明的手机滑动着虚拟滚轮，栉田桔梗有些恍然般呢喃道。 “呵——没想到，你居然要用买的。” 同样在浏览着试题的堀北铃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啊，是啊——” 夏明长吁一口气：“谈判的时候，可花费了我不少的功夫。” 又是花式卖萌又是谈论要送多少布丁的，哄人确实是挺费劲的。 哇啊啊啊，晚了晚了，这几天调整时差，不大准时，抱歉了，明天应该就能恢复稳定了，就是有个万一也能在后天稳定，抱歉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跟你讲，你走到哪都有修罗场 “太好了，有了这个的话，须藤同学他们就不用担心会被退学了……啊对了——” 粗略的翻完了试题，栉田桔梗一脸高兴的说道：“我们待会儿去将这些打印出来吧，明天发给班上的大家，这样一来，不仅是须藤他们，大家也能轻松很多了。” “嗯？” 夏明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还没告诉其他人吗？” “还没有呢。” 摇了摇头，栉田桔梗解释道：“发现这件事是下午开学习会的时候，然后我们就急急忙忙跑去找老师求证，接下来便是光顾着想办法解决了，算是一直忙到了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告诉班上的其他人呢。” “唔，这样啊，也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晚一点再讲答案分发下去吧……就后天下午好了，一天多点的时间，应该够了。” “唉？为什么啊？” “人对于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不会珍惜的——” 熄掉了手机屏幕，堀北铃音双手抱胸地冷然说道：“就算是现在就把答案给他们了，也会有人选择临考试前才抽空背题的，这样一来，就连现在还保持着的复习劲头，也会随之滑落，与其让他们成为只会依靠答案的废柴，还不如等他们拼搏过后，再给予奖励。” “噢~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栉田桔梗一脸恍然大悟般的神情，她赞叹道：“堀北同学还真是聪明呢……啊，夏明同学也是。” 望着双面小天使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夏明的脸上露出神气兮兮的表情：“本王的睿智，所向披靡。” “呵，幼稚。” 堀北铃音忍不住嗤笑一声。 “咯咯——” 栉田桔梗捂着小嘴，发出清丽的笑声：“呣~本王什么的，夏明同学真是的，都已经高一了喔？” “嘁，幼稚怎么了？男人至死少年郎——” 对于两女的轻视，夏明表示不屑一顾：“而且，【幼稚】可是很难能可贵的，多少人望眼欲穿了，也始终盼不来。” 堀北铃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得了，就你有理。” “咯咯，夏明同学，说了一些像是老头子一样的话呢。” “胡说什么呢，我可是永远的十七，呸呸……十六岁——” 差点说出了脸滚键盘的岁数，夏明连忙改口道：“我可是要一辈子十六岁的男人，才不是什么老头子。” “是是是~~~永远的十六岁~~~” 一脸宠溺似的看着身形娇小的男孩，栉田桔梗像是哄小孩一样附和着。 “……啧。” 先不说那娇滴滴的语气让人觉得有些肉麻，光是看着眼前阳光积极性格的元气少女，夏明就忍不住想起了她的另一面，这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太特么有反差感了。 眼珠子转了转，决定不再继续这个有些刺激人的话题，夏明询问道：“说起来，刚刚不是说下午和C班的人起争执了吗？是和谁……” “明明~” “……” 就在夏明打算转移话题的时候，一把软糯糯的声音插了进来。 “唉？明明？” “……” 栉田桔梗一脸狐疑的回过头去，一道浑身透露着恬静氛围的身影，映入了她的双眼之中。 明显不属于在座几人的声线，以及那有些肉麻的昵称，自然会引起D班众人的注意力，堀北铃音也不例外。 望了一眼站在夏明身后的灰发女孩，她一脸怪异的朝着夏明重复了一次：“……明明？” “……” “明……明明？！” 惊愕的神情清晰地出现在了佐仓爱里的脸上。 “……” 你们特么能不能不要重复三遍！？ 此时此刻，夏明的内心是崩溃的。 “椎名同学？晚上好啊。” 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栉田桔梗一脸开心打着招呼。 “呀~晚上好，栉田同学。” 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觉得有些舒缓的椎名日和，用她那特有的软绵绵的语气回应道。 “……你们，认识？” 夏明一脸古怪的问道。 亲善大使，交友达人，人形自走情谊集中营，这些既是栉田桔梗的“目标”，也是夏明擅自给人家按上的别称。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栉田桔梗也好，也不应该会认识椎名日和才对——教室，宿舍，便利店，以及图书馆，这就是椎名日和四点一线日常。 就连学校的食堂中都看不见她的人影，能像现在这样在商业中心附近遇到，可以说是属于相当罕见的情况了。 “嗯，对啊——” 欢快的点了点头，栉田桔梗坦然道：“就在今天下午，我们在图书馆认识的……啊对了，我也想这么问呢，夏明同学和椎名同学，你们认识？” “嗯~很早就认识了呢~” “不认识——如果我这么说，你会相信吗？” “呃……”搔了搔脸颊，栉田桔梗有些尴尬道：“……看来，是我多此一问了……” “哼，我看，不止是认识这么简单吧？喜欢欣赏校园风光的夏明同学。” 撇了撇嘴，堀北铃音一脸不爽的挑着刺儿。 没错，你猜对了，要是语气能再好一点的话，这波推理我给满分。 “嘛，半个多月前认识的，说来也巧，我也是在图书馆碰巧认识她的。” “唉~~~？是巧合吗？我还以为，明明是故意向我搭话的呢~” “……虽然我有说过我们还是朋友，但是——” 夏明叹了口气，除去认真推理的时候，椎名日和的天然呆日常，令他有些头疼：“我还不至于会饥渴到，随便就对刚遇上的人发，唔……总而言之，那只是巧合而已啦，巧合。” 想到了【一见钟情】，想起了黑羽莎，夏明连忙改口敷衍道。 “唔呣~~~” 不请自来的椎名日和噘起了小嘴，女孩一手环抱在胸前，一手撑着手背上，青葱玉指轻点着圆润的小巧下巴：“但是，刚见面的时候，明明可是向我示爱了喔？说什么如果能帮到我的话，那将会是你的幸福……呀~现在回想起来，明明还真是相当的大胆呢~” “……” 我，我我我我我……无言以对？？？ “示……示爱！？” 一向胆小怯懦的佐仓爱里，忍不住出声惊呼道。 这时候你倒是比谁都要迅速主动啊？ “这……这……夏明同学？” 栉田桔梗有些混乱似的，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对，没错，就是我，我就是夏明同学。 “……真的是……好久没有叫过你人渣了。” 手指不安分的卷着细发辫，堀北铃音一脸冷漠的说道。 是是是，我是人渣，满意了的话就别想着要拿圆规戳我。 “……” 路人绫小路清隆一脸淡定的看着眼前的四女一男，捧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嗯，这茶，挺不错的。 要先说声抱歉了，年末事情多，第二更又要延后了，时间还是定在十点前吧，我尽量快些码，抱歉 第一百三十七章 修罗场（雾） “你们别误会了——” 长叹一声，趁事态还没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夏明连忙解释道：“那是场景模拟，唔，铃音的话应该知道，《战争与和平》里的，皮埃尔和娜塔莎的场景对话。” “是……是这样吗……？”佐仓爱里眼巴巴的看着堀北铃音。 “……” 堀北铃音眉头一挑——我当时又没在场，看我干嘛？我也想搞清楚状况啊。 “明明的语气，真过分呢——” 椎名日和略微鼓起脸颊，不满的说道：“明明当时人家这那么认真，事后也缠着人家不放，现在是打算不认账了吗？” “……” 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容易招人误会呢？！ 夏明现在神色微妙的说道：“小姐姐你正常点说话吧？” “唉~？人家明明很正常嘛，明明欺负人~” “……先改掉昵称好不好？你这样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说我了。” “明明不好听？我觉得很可爱喔？很适合明明~~” “不，我觉得不是这个问题……” “那不就是没问题了吗？” “……” “呣~~” 扁了扁小嘴，椎名日和在夏明身边坐下，将他往佐仓爱里那边挤了挤：“既然你不喜欢这个的话，那就换一个吧。” “唔……小明怎么样？” “……” 我不记得这边的数学书上有这个人啊！？ “不好，换一个。” “那就，小夏子？” “……你直接叫我名字不就行了？” “呣~~~那样，总感觉很生疏唉？” 不不不，直呼名字一般来说都已经算是很亲密了啊。 “就这样说定了，直接叫我夏明就好了，日和。” 夏明有些艰难的调整了一下身子——双人卡座坐三个人，要不是他本身就长得比较娇小，加上另外两人都是女孩子，很真做不来这种事情。 不过…… 嘶——真是涩秦啊。 鼻腔中满是淡淡的清香，身子两边隐约传来好似能令人酥软的热气，加上卡座上无处可躲的温润大腿，这种怎么动都是在揩油的情况，总算是让夏明明白了痛与快乐并存着的感觉。 唔，小爱里也就算了，椎名日和是怎么回事？ 不记得自己有对C班的女孩做过什么的夏明，此时此刻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话说回来，你不在图书馆里好好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唔……” 椎名日和有些不满似的嗔道：“虽然我是很喜欢泡在图书馆里啦，但是，最近我可是因为明明一直都没来约我，所以才会待在图书馆里的喔。” “……” 言下之意就是，因为没有朋友找，所以才会选择一个人待着。 嗯，很符合夏明对椎名日和的印象，但是—— 为什么女人在语言艺术方面能进步得这么快？！ 察觉到那种话里藏话的说话方式到底像谁，夏明不禁风中凌乱。 熟悉套路的他赶紧将话题扯回来：“所以说，你今晚怎么忽然跑到这里来了？心血来潮？还是说有人约了？” “嘛，与其说是有人约，不如说是约了人。” “嗯？” 夏明有些惊奇：“你居然能……唔，会约人出来？” “呣，别说得人家好像很孤僻一样啦。” “不，我倒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不孤僻，但是，居然有人会接受你的邀约，这就奇怪了，难道，那也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天然呆？ “不过，你不是约了人吗？待在这边没关系？” “没关系，她去前台点东西了，我是来找位置的，刚好看见你在。” “……找位置的话，你去隔壁卡座不就……” “椎名，你怎么又和这个白毛小鬼混在一起了？” “……” 我今天是不宜泡妞还是不宜出门？说话老有人打断。 深感蛋疼的夏明转过头，望向了侧后方走道上缓步走来的女生：“我说啊，你就不能好好的叫人吗？伊吹同学。” 会叫他白毛的，还是听起来很不客气的语气，夏明不用想都能知道来人是谁了。 “哼——” 看起来很不友善的英气女生捧着两杯打包的奶茶，那张秀丽的小脸上满是不豫之色，伊吹很不客气的说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叫你的名字？要是被人误会了怎么办？你赔我吗？” “……我说啊，只是叫一个称呼而已，又不是什么……” “夏明同学，夏明同学——” ……WTF，还来？有完没完？ 桌子下的脚被人踢了踢，再三被人打断的夏明无奈的看向了栉田桔梗。 在外人面前总是活泼元气的亲善大使，难得露出了有些慎重古怪的表情，她小手遮挡在嘴边，示意夏明附耳过来。 “……你认识她吗？那个，伊吹同学？” 耳边被温热的吐息弄得有些痒痒，夏明微微点了点头：“怎么了吗？” “呃……怎么说好呢，就是，下午我们不是和C班的人起了争执吗？” “……就是她？” “唔……情况有些复杂，不过，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夏明皱起了眉头，伊吹是龙园的人，这个时间点上…… 想到了下午的事情，夏明悄声问道：“……你们开学习会的时候，须藤有说什么吗？或者说，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须藤同学？唔……没有吧，他回社团报道请假之后，就直接过来了。” “这样啊……” “喂，你们在哪里唧唧歪歪说什么呢？” 站在过道上找不到位置，正因此而有些不耐烦的伊吹，见夏明二人坐在那里优哉游哉地窃窃私语，就很是不爽的嚷嚷了一句。 “呀~没，没什么，啊哈哈哈……” 被吓了一跳的栉田桔梗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迅速坐直了身子。 夏明抬起眼帘看了眼满脸不快的伊吹，视线顺势而下，看向了身旁紧挨着他的椎名日和。 “怎么了吗？明明？” “……没什么。” 轻叹一声，夏明拿出了手机，若无其事的说道：“对了，小爱里，我把东西发到你手机上去，你和桔梗同学去帮我打印出来吧，待会儿直接送到我房间去就行了，这是钥匙，给。” 害羞的女孩很容易支开，比如现在，佐仓爱里就脸色羞红的接过了房卡钥匙，问都不问的就答应下来了。 栉田桔梗也很好打发，给她点忙【帮】就行了。 “对了，绫小路同学，你也跟她们一起去吧，虽然是在学校里，不过大晚上的，还是有个男孩子在身边会比较好。” 假的不能再假的理由，不过，绫小路清隆恨不得远离麻烦的性子，夏明还是看得出来的，给他一个扯得过去的理由，剩下的他自己就会圆。 “我和铃音还有些话要说，也刚好准备和日和叙叙旧，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资料准备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三个了。” 三言两语的将能打发的人全打发走，夏明温和的说道：“还有，夜晚黑漆漆的，真的挺危险的，一定要注意安全喔，千万别撞到人了。” 差点咕咕咕了，还好赶上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戏里戏外 “唉~？都走掉了呢，好可惜~” “可惜什么？” “我还想认识一下他们呢，和大家多聊聊天。” “哈哈，你会吓跑她们的——” 夏明哑然失笑：“而且，和我聊天会更有趣不是吗？椎名同学。” “呣~夏明同学真是的，像刚刚那样，直接喊日和不就好了，我们可是朋友喔？” 饶有兴致地望着在向友人抱怨似的少女，夏明调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小日和。” “小，唔……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呢。” “彼此彼此。” “哼~啊对了，小澪，赶紧坐下吧——” 没有接夏明的话，椎名日和朝仍旧站着的伊吹说道：“就坐在这位……” “堀北。” 安静地把玩着一侧秀发的堀北铃音，淡漠的报上了自己的姓氏。 “小澪坐在堀北同学身边，没问题吧？” 椎名日和的疑问让堀北铃音皱起了眉头——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女所询问的人，并不是她。 “唔，铃音可能不太喜欢和陌生人坐在一起，不过——” “你来决定吧，铃音，要是不习惯的话，我过去也是可以的喔。” “……” 皱着柳眉的堀北铃音望着对面的好似在闲聊的二人，老实说，她现在还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过—— “不好意思，我确实是不习惯和陌生人坐在一起。” 复杂的情况，也就代表这并非是单纯的朋友，而且，她也听出来了，夏明的弦外之音。 夏明笑了笑，站起身来，坐到堀北铃音身边坐下。 “唉？没想到，堀北同学居然会怕生呢。” 虽说这是偏见，但也是很正常的话语，然而，堀北铃音却忍不住面露异色，她有种很不自在的感觉，仿佛不想和这个少女说话一般。 “我……唔！” “你们才第一次见面，会不知道她的性格，也是很正常的嘛。” 桌子下的手戳了戳邻桌的大腿，让刚想说些什么的堀北铃音闭上了嘴巴，夏明主动接话道：“对了，说起来，她是叫伊吹澪吗？” “呵呵——” 椎名日和挪了挪身子，同伴让了个位置：“是啊，我叫她小澪，很可爱吧？” “嗯，确实是很可爱呢，不仅是昵称，人也是。” “啧。” 脸上的神情本就紧绷的伊吹澪忍不住咋舌了一声，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不耐似的，将手中的一杯奶茶杵在了椎名日和的面前。 果然不行了吗，这算是吃一蛰长一智？唔，不对，应该说，已经被打好预防针了吗？ 夏明不禁在心中感到有些遗憾。 椎名日和微微一笑，好似将伊吹澪的不满无视了一般，她缓声说道：“夏明同学，刚刚说错了一点喔~” “嗯？什么？” “我和堀北同学，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呢，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 “不是第一次见面？” 夏明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向了身旁神色不豫的堀北铃音——要不是看出了气氛有些不对，对象又是夏明，算是被暗地里揩了油的少女早就发飙了。 “嗯，我们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在图书馆见过了，当时须藤和C班的几个男生起了争执，就是她和B班一之濑，还有栉田三人制止了。” 看来在制止男性争吵这方面上，女性还是挺靠谱的嘛，唔，这么说来，栉田桔梗所说的下午才刚认识，就是指这个啊。 不过，那个伊吹澪，又是怎么回事？而且…… “嘛，吵架是不好的——” 椎名日和轻声说道：“也多亏了一之濑同学和栉田同学呢，不然的话，我也只能稍微劝住自己班上的人罢了。” “……” 夏明皱起了眉头：“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太多管闲事了吗？” “唔呣……” 椎名日和微微鼓起了脸颊，有些不满似的说道：“那里可是图书馆唉，只是争吵就已经很不好了，要是进一步升级事态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我可是在帮同班同学喔？哪里多管闲事了啊？” “嗯……确实……” 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二人，夏明忽然快速说道：“说起来，伊吹同学。” “干嘛？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请我吃一顿怎么样？” “哈？你脑子有毛病啊？” “那个，实际上，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我看伊吹同学还挺大方的，所以……” “我凭什么要请你？而且，你哪里看出来我大方了？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莫名其妙的，你是想要吵架吗？” “嘛，别这么大火气嘛——” 夏明恬不知耻地笑眯眯说道：“我真觉得伊吹同学挺大方的，毕竟，现在可是月底了喔，还能请日和喝这种挺贵的东西。” 伊吹澪脸上的神色越发地不耐：“这只是贵了一点的普通奶茶而已，我可不是你们D班的，而且，又不是我想请她的。” “唉？伊吹同学，难道是傲娇型的吗？” “哈！？你这不是想吵架而是想打架吧！？” “冷静，冷静——” 啧，这就过头了，这火药桶也未免太容易点了：“日和也来劝劝她嘛。” “嘛，小澪冷静点嘛……” 和椎名日和一唱一和的给伊吹澪顺好毛，夏明依旧在作死边缘试探：“唔……伊吹同学，和日和的关系真好呢，都用上昵称了，而且还主动请客。” 只不过这一次，他好好地斟酌了一下用句，收敛了很多。 “别误会，那只是椎名擅自这么叫的，还有，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已经说过了，又不是我想请她的。” 伊吹澪颇为烦躁地说道：“她没有手机了，不能用点数，所以我才会请她喝东西。” “噢，原来是这样啊，日和，你忘记带手机了？” “！……” 见夏明的视线已经从自己的身上移开，伊吹澪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呀~被明明发现了~哎嘿~” 吐了吐舌，椎名日和小小的卖了一个萌。 “还以为你只是看起来漫不经心了一点，没想到，还真的有丢三落四的习惯啊？” “唔呣~~~只有这一次而已啦，而且，我也完全没有想过，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说白了，你就是蠢嘛，想萌混过关也没有用喔。” “我又不是你，哪有想要糊弄过去的想法啊。” “所以说——” 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夏明看着若无其事似的椎名日和，幽然说道：“笨就是笨，连糊弄人都不会。” 二更六点放出来，今天稳定更新！虽然还是只有两更ORZ。 第一百三十九章 墙头草 “06-09……” “你在干什么？” 耳边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堀北铃音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我在给小爱里发房间号啊——” 将手机收起，品了口甜甜的拿铁拉花，夏明继续说道：“他们已经把资料打印好了，正准备送到我房间去呢，我就给小爱里发我房间号码了。” “……” 房间号码……房卡上不是有写着吗？ 如果说之前的疑问只是随口一说的话，那么现在的堀北铃音，则是真的有些不解了。 但是……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地将身子往后挪了点，小手顺着视线往下，拍开了那只轻掐自己大腿的手——这家伙又来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说话了？ “既然你们没话题聊了，那就赶紧散了吧。” “嘛，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吧？在这里再坐一会儿也是可以的嘛，伊吹同学。” 夏明笑眯眯的说道：“我还没吃晚饭呢，唔，待会儿给小爱里带点吃的回去好了。” “你没吃晚饭那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走吧，椎名。” “欸~这就走了吗，我还想要多待一会儿呢，再和明明多聊会儿天。” “哈？你们不都已经快十分钟没有说话了吗？还有什么好聊的？” “这是两回事喔？而且话题什么的，明明一直在吃东西，都不主动挑起话题了。” 这不就是没有话题了吗！ 伊吹澪有些无力，她对于椎名日和这种类型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深知这一点的她，只能靠一味的强硬：“既然他不说，那不就代表了没什么好说的吗，与其继续这么僵持下去，还不如赶紧离开呢。” “欸~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应你的要求，奶茶也喝完了，我们走吧。” “唔呣~好吧——” 椎名日和气鼓鼓似的噘嘴叹气，她有些遗憾地说道：“那，再见咯，夏明同学。” 缓缓点了点头，夏明一脸笑容地说道：“嗯，再见，椎名同学。” “……”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堀北铃音沉吟了一会儿，狐疑地向夏明问道：“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少来——” 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夏明，堀北铃音也不拐弯抹角：“我听说你和C班的龙园有私下来往？还有刚刚那两个C班的女生，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些？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扑哧——” 夏明忍不住轻笑一声：“话说，你有见过龙园吗？除了知道他是C班的人以外，你对他是谁，还有什么别的概念？比如，性格特征地位什么的。” “……” “沉默，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咯。” 夏明笑眯眯的说道：“这才像你嘛，如果不是别人主动凑到你面前，你会去了解这些才奇怪。” “……会这么说，也就代表着，你已经知道了是谁告诉我这些的吧？” 堀北铃音闷声道：“是绫小路同学和你说的？” “不——” 摇了摇头，夏明泰然自若地说道：“关于这个，他什么都没和我说。” 不是他？ 堀北铃音皱起了眉头：“总不会是栉田同学本人吧？” “想什么呢，你不是知道了她告诉你这些事情的目的吗，她又怎么会自掘坟墓？” “只是猜测而已，我还不能完全确定她的目的。” 双手环抱在胸前，堀北铃音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察觉到了，夏明有意岔开这方面事情的详情，她也不再纠缠，将话题拉回了原来的地方：“刚刚C班的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她们……” “你觉得她们有问题？” “嗯……很奇怪的感觉。” “说说看吧。” 嘴角噙着温和的弧度，夏明淡笑道。 “那个叫椎名的，要特别提防？” “……” 见堀北铃音露出不豫之色，夏明笑了笑，解释道：“自然点，就是对她最有用处的提防，而且，现在的话，已经不用考虑她的威胁性了。” “不用考虑？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提防她吗？” “嘛，我还要早点回去呢，边走边说吧——” 摆了摆手，夏明站起身来，到前台结完账之后，便带着堀北铃音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手里拎着给佐仓绫音带的东西，夏明继续刚刚的话题道：“日和的事情，你不用关心也可以的，虽然她的能力很强，但是，她现在已经【没用】了。” “没用？” 这个说法，让堀北铃音疑惑不已。 “嗯——”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夏明嗤笑一声：“那个笨蛋，大概是半吊子做事搞砸了，然后跑来我这边撒气。” “……” 半吊子做事失败了？撒气？ 堀北铃音一时语塞，你们到底是有多熟练，才能在旁人毫无所察的情况下完成这种交流啊？传说中的神交？ “她为什么要找你撒气？” 心中凌乱了一会儿之后，堀北铃音直指疑问的中心，唔，她内心疑问的中心点，没毛病。 “嘛，那是因为，她那半吊子学的就是我啊，现在出问题了，当然是来找我这个【师傅】咯。” “……要你负责？” “差不多吧。” “你教了她什么？” “等等，停——” 抬起手虚推了几下，夏明纠正道：“我可没教她什么，是她自己学的，而且老实说，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唔，原来如此，不过，这么说来的话，又是一个喜欢偷腥的？ 在心中给椎名日和贴了张猫咪标签，堀北铃音有些狐疑的问道：“那，她学了什么？” “这个，就有些难说清楚了——” 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夏明斟酌出一个总结：“简单来说，就是失败的墙头草。” 失败的墙头草？原来如此……难怪会说，已经没用了。 缓缓点了点头，虽然仅仅只是只言片语，不过，她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失败的墙头草会有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堀北铃音望了眼优哉游哉的夏明，忍不住哼声道：“——成功的墙头草同学，见解就是迅速而又一针见血呢。” “那是当然的咯——” 自动过滤了那讽刺般的不爽语气，夏明笑眯眯的说道：“当中间人可是很累的，随时承担着玩脱的风险，不够聪明不会观言察色的话，可不行。” “这么说，玩脱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吧？” “唔……这是事实，我就不反驳了，不过——” 夏明昂首挺胸，神气兮兮的说道：“我是绝对不会玩脱的，你说是吧？铃音。” “……是是是，你是墙头草你说了算。” 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堀北铃音随口附和着身旁的傻瓜。 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写H 第一百四十章 下面给你吃 “明天见，铃音。” 与电梯内的堀北铃音道别，夏明转身往佐仓爱里的房间方向走去——他的房卡还在女孩手上呢。 叮咚———— “咔嚓！” 门铃响了不到两秒，紧闭的大门便迅速敞开：“夏明同学。” 门后的少女那略带急促似的呼喊，让夏明会心一笑，他拎起手上的袋子：“不好意思，小爱里，让你久等了。” 有些慌张地摇了摇头，佐仓爱里脸红红的说道：“没关系，我宿舍里还有面条，饿不了的。” “面条？是个好习惯呢，没想到小爱里还挺持家的嘛。” 夏明笑了笑，对于D班的人来说，宿舍里常备点面食之类的确实是好习惯，唔，衣食自理，真的是越来越像小型社会了啊，这所学校。 “持，持家……”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佐仓爱里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了起来，她声若细蚊地说道：“如果……夏明同学想要的话……我可以……那个……” “嗯？什么？” 侧脸探出，夏明微微靠近了点。 “就，就是……” 小脑袋低垂的佐仓爱里眸子上移，看着那张很近的异性脸颊，她的眼神有些混乱，呐呐了好一阵子，才像是鼓起了勇气般，声音稍大地说道：“——下面给你吃！” “……” 突如其来的引擎发动让夏明一时语塞，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笑容讪讪道：“呃……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唔，你可别想多了，我还是很想尝尝的——” 女孩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好懂，夏明连忙解释道：“只是，我已经约了人待会儿要见面，所以，这次就只能先抱歉了。” “啊，是……是这样啊……” 佐仓爱里脸上的表情转为慌乱，也许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露出手足无措的模样：“……既，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唔，这个……再见！” 颇为慌忙地接过夏明手上的袋子，将一直紧攥在手上的房卡塞到了夏明的手中，佐仓爱里急不可耐般的进行了道别。 砰—— “呼……我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呀……” 背靠着房门的身子渐渐滑落，佐仓爱里面红耳赤地瘫坐在地上。 “呀啊啊~~~~” “……” 略过在玄关处自暴自弃般凌乱的怀春少女不提，门另一边的夏明则是有些呆滞——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摔门。 “……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来上一句经典的吸引论语录？” 夏明神色微妙地摇了摇头，轻声嘀咕道：“算了……就算是霸道总裁，对着空气尬演也未免太掉价了点……” ………… 叮—— 欢迎来到，惊……咳咳，串词了串词了。 将脑海中不着边际的neet甩到剧本外面去，夏明缓步走出了电梯。 一边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望着好似空城般的楼层，他不禁小声嘀咕道：“好歹也算是男生宿舍啊……居然没人敞开大门到处乱窜……” 啪嗒，啪嗒，啪嗒—— 夜色下的走廊灯光，孤身独立的脚步声，无人无言的寂静氛围…… “呼~哇~！” “……” 相当王道的恐怖片展开，让在走廊拐角处停下脚步的夏明，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萌豚，萌不死的。” “萌豚？没想到，明明竟然还是个御宅呢。” 用恐怖片的氛围来卖萌的女孩，收敛起了脸上刻意摆出的唬人神色，椎名日和一如既往地轻飘飘似的说道：“不过，我可是有很认真的，打算吓你一跳喔？” “所以说——” 夏明颇为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样子和声音，根本就不适合吓人啊。” 软绵绵的表情和软糯糯的声音，完全就是软萌一词的代表，除了萌死萌豚以外，还能干嘛？ “欸？” 椎名日和被打击到了似的耸拉下肩膀：“亏我还这么的投入呢。” 摇了摇头，夏明越过少女缓步走在了前面：“你在那边等了多久了？” “电梯前面吗？” 转过身来跟上了夏明，椎名日和颇为苦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电子屏幕上的数字时钟只有一楼有，其它楼层的只映有电梯内的影像而已。” 这所学校的宿舍楼电梯有个很奇怪的设计——电梯外的上方有个电子屏幕，屏幕内的影像就是电梯内的情况。 “嗯？” 夏明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说啊，你到底做了什么？到了现在还扣着你的手机。” 在咖啡厅的时候，两人只能话里藏话地交流，因此，夏明所知道的事情，也就比堀北铃音多一点点而已，信息有限的他，并没有窥见事情的全貌。 “唔……” 椎名日和长叹一声：“就是下午的事情啦，我真的只是打算劝架而已喔，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那是龙园有意安排的？” “……嗯。” “没想到啊……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呢——” 咔嚓—— 打开房门将人领进屋内，夏明调笑似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和龙园理念冲突，看不惯他的做法，一时冲动跑出来唱反调了。” 椎名日和虽然会站在C班的立场上行动，但是，以她柔善的性子，对于龙园那种自爆式的进攻方式，自然会看不过眼——如果她知道那是龙园的安排的话。 “我好歹也是C班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当然不想和现在的班级代表唱反调，不过——” 椎名日和再度叹息一声：“龙园同学的做法，实在是太乱来了，明明还有很多更安全的办法。” “借你的话，我好歹也是D班的人喔，在我面前讲这个——” 夏明推开了里间的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直接趴在了柔软的床上闷声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嚣张的一面呢，小日和。” “你不就想听这些吗？六层九号房——” 椎名日和噘起了小嘴，坐在了夏明的身边：“要不是因为你叫我过来，我才不会傻站在电梯前等了那么久呢，人家现在好心给你解惑，你还数落起我来了，没良心。” “良心？我们master是没有良心的。” “master？” “没什么——” 夏明一个咸鱼翻身，摆了摆手说道：“说起来，你不是说要为C班出力的吗？怎么现在还是一副隐士模样似的。” 椎名日和的能力就在那里，如果她真的打算为C班出力，龙园自然会欢迎她的加入，如此一来，那她就不可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龙园的计划起冲突。 H我只是想想！而且那种东西写出来又不能放，我可不想进小黑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全程无痛包享受 “都是因为你啦——” 椎名日和颇为没好气地说道：“之前替你传话的时候，他问了我有关于你的印象。” “你说了什么？” “唔……虽然现在不太想承认了，不过，我只是单纯的实话实说而已。” “也就是说，你那时候夸我了？” “嗯。” “这样啊……还有呢？” 躺在床上的夏明侧翻了下身子：“龙园可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被夸的人，你还说了什么？” “……你会是个很好的朋友。” “扑哧——” 夏明禁不住抖擞着肩膀，他不停地锤着被子忍笑说道：“…….欢迎你，我蠢萌可爱的【盟友】喔。” 敌人不是不能夸，但你要是把敌人当朋友，那可就不一样了。 “……哼，你可别误会了——” 椎名日和颇为不满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两人靠得有点近，她总感觉翻身之后的夏明，随时能碰到自己的大腿：“我可是有很清楚地讲明白，在班级的立场上，我是不会站在你那边的。” “这种话，你要是事前就取得了龙园的信任，或许还有用。” 望着不远处的绝对领域，夏明咧嘴一笑：“而且，那时候他警戒的估计不是我，而是我姐姐吧。” “对于我来说，有区别？” “这个嘛......没有。” “这不就对了，而且，那时候龙园同学虽然有些不快，但也没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那不是当然的嘛，你那时候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算是现在也没有出格好不好？我只是不想让同班同学莫名其妙地背上处分而已喔？” “别自欺欺人啦孩子，你现在又不是不知道，那是龙园特意安排的。” “但是，我之前不知道啊。” “问题是，对于龙园来说，你之前发表过的【盟友宣言】，加上这次的坏事，串联起来之后可不能用不知道来解释欸。” “什么解释嘛，我可是有很明确的公私分明，在立场上才不是你的盟友。” “公私分明？” 夏明眉头一挑，脸上露出颇为玩味儿的表情：“所以你就特意跑到咖啡厅去找我，朝我撒气？” “……” 椎名日和的身子一僵，呐呐了一阵子后说道：“哪，哪有……我那时候，不是在挑拨离间嘛，就是后来，能挑拨的人都被你遣走了，所以，所以才……” “所以才什么？” “……” “编不出来了？” “唔呣……” “而且，我那时候可是刚好在而已喔，你要是去到没找到人的话，是打算在那边当望夫石？” “谁会当望夫石啊，要是你不在的话，大不了在那边坐一会儿就……唔……” 意识到回答已经变相承认了两个事实，椎名日和闭上了小嘴，贝齿研磨了一阵子嘴唇，她才再次开口道：“心情不好的时候找朋友宣泄一通，大家不都这么做的吗？而且，就算是这样，我也很有分寸喔，没有大吵大闹发脾气。” “扑哧，是是是——” 望夫石什么的大家都知道是在开玩笑，夏明也不会揪着这点不放：“那我还真是要多谢椎名大小姐的宽恕之恩了。” 穷追不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嘴皮子上取得阶段性胜利的夏明笑了笑，他主动转移话题道：“话说，你离得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不成？” “以前不怕，现在怕了。” 椎名日和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她软萌的只是外表和语气而已，眼光可是相当的老辣：“别以为我没发现，在咖啡厅里的事情。” “什么嘛——” 夏明光明正大地欣赏着眼前的大好风光，恬不知耻地说道：“我那时候可是在配合你表演欸？你也不想被伊吹看出点什么吧？” “你就不能用嘴巴制止吗？反正你这么会说。” “瞎说什么呢，再好的口才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发挥出来的，不然，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措手不及这个成语了。” “小澪那么笨，肯定看不出来啦。” “啧啧，这么说同班同学，真的好吗？” “没关系的，你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原来重点是别人知道不知道，而不是你有没有做啊。 夏明摇了摇头，旋即，便有些疑惑的问道：“话说，小澪什么的，你和她关系很好？” “嗯，因为上次和你的事情，顺利发展出正常的朋友关系了喔，书上说得对，有共同的敌人还一同面对过，就是容易产生革命的友谊。” “嗯？我能讨要助攻奖励吗？” “没有奖励，我可不会资敌。” “资敌不资敌什么的，我还没那么不识时务，给点私人奖励就行了。” “那也不行，你可是肉食性的，不能轻易松口。” “知道我是肉食性，你还敢跑到我床上来？” “嗯哼——” 故意翘了个二郎腿，裙底与过膝袜之间的更多景色一闪即逝，椎名日和有些得意的说道：“肉食性又不是犯罪的代名词，你敢强上吗？” “……你再挑衅一遍我就真的扑上去了，别怀疑我方面的胆子。” 夏明冷哼一声：“而且，你也别忘了我的能力，那玩意儿用来办这种事情，可是相当的方便。放心吧，虽然还做不到痛觉屏蔽，但是，我可以帮你【替换】成别的感觉，让你好好地享受一番被怜爱的滋味儿。” “噫！” 椎名日和打了个寒颤，有些怪异地说道：“我说明明啊，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总感觉……霸道了很多？” “哼哼——” 再度冷哼了两声，夏明神气兮兮地说道：“我本来就这样，只是平时懒得计较那么多而已，怎么样，被本王的霸气吓到了吧？” “嗯，有点吧，不过，忽然觉得你比女生还女生欸？性格变来变去的。” “你这是换个说法作死？现在就成全你怎么样？” “不不不——” 褪下室内鞋往床头角落里缩了缩，椎名日和扯过被子：“我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还是谈回正事吧。” 抱着被子躲在床上角落里的妹子，这完全就是明示了好吧？ 不说的意思就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 望着笑意盈盈的少女，夏明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外表软萌的大家闺秀，也免不了会在朋友面前玩心大起地胡闹啊。 咳咳，发出来就真的要被太监了，我也很无奈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都是陈独秀.JPG “陈独秀，不，大家闺秀同学，你要明白一件事情。” “欸？陈独秀？” 低沉的嗓音和莫名其妙的对白，虽然还不知道夏明打算干什么，但是，椎名日和的心中却有股不妙的感觉，少女脸上玩闹的表情有些凝固：“什……什么……啊，不对，不不不，不对，那个，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我觉得——” 松了松衣领，将脖子上的领带扯掉扔到女孩的面前，夏明嘴角噙着冷笑说道：“没有女孩子，会不把接下来的事情当作正事。” 紧抱着身前的被子，椎名日和神情慌张似的说道：“……明，明明，别，别别别，我错了。” “噢？错了？错在哪？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该太闹腾的，我错了。” “闹腾？怎么会？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噢？在我面前闹腾点有什么关系嘛，而且，我也说过了，在我面前可以畅所欲言来着，你这么听话，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对对对，没错，不怪我，对吧？所以……” “但是——” “呜——” 相当经典的转折性台词，加上飞盖到脸上的校服外套，让椎名日和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可爱的悲鸣。 “你抢我被子干什么？” “……” 相当富有冲击力的话语，让小脑袋上还盖着衣服，视野一片漆黑的女孩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 夏明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虽然我知道青春期的孩子都会有点奇怪的幻想，不过，你这反应……” 缓缓将身上的外套扯开，椎名日和颇为幽怨的说道：“……夏明同学，还真是恶趣味呢。” “彼此彼此——” 夏明笑容满面地回应着：“还有啊，我觉得我比你要好一点喔，裙子里藏着好宝贝的椎名同学。” 被发现了？ 椎名日和缩着肩膀吐了吐舌：“别说得好像藏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一样好不好，我只是放在了口袋里面而已。” “都差不多啦，反正掏出来都能雷死人就对了。” 椎名日和眨巴了下眼睛：“这个电不死人喔？不过，你怎么知道这是电击型的而不是喷雾型的？” “我瞎猜的——” 摆了摆手，夏明悠然说道：“好了，说回正事吧，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龙园让你带话？” “唔呣~~就不能是我想你了吗？而且，明明是你主动告诉我房间号，让我来这里找你的喔？” “少来，要是你不跑来找我的话，我会告诉你吗？” 椎名日和噘起了小嘴：“你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这唯一的朋友会因为想念你而去找你吗？” “我又不是你，哪来的【唯一的朋友】这种设定啊？” “唔呣，这种话，会很伤女孩子心的喔，明明。” “你伤心了？” “没有。” “那不就对了——” 夏明没好气地说道：“而且，那都是过去式的设定了，你现在不也有了第二个朋友了吗？那个叫伊吹澪的女生。” “唔……小澪，有点不一样啦。” “不一样？确实——” 夏明双手环抱在胸前，数落似的说道：“脾气暴躁，自以为是，话里带刺，还总是动不动就说你是不是想打架？我都差点以为那是娘化版的须藤了。” “须藤？” “我们班上的一个男生，脾气很暴躁的那种。” “明明，说是像男生什么的，对小澪可不好喔？” “我说的是性格啦，性格，还有，男生可是很现实的物种，只有够可爱的话，哪怕是触手怪也能控给你看。伊吹同学的话，在我看来也是属于非常清纯秀丽的类型，要不是因为她总是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带刺态度，应该会有相当数量的追求者。” “没想到，明明居然会这么看好小澪啊，不过，触，触手怪？……噫！” 椎名日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夏明微微一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如果要说不一样的话，她还能比我更特别不成？” “……扑哧——” 愣了愣神的椎名日和轻笑出声：“也对，从朋友的角度上来说，你比她更加特别。” “嘛——” 椎名日和再度挪了挪身子，神情轻松地往床上一倒，颇为懒散地说道：“确实，龙园同学让我给你带句话呢。” “本来是想要在咖啡厅里就说出来的，不过——” 少女侧翻了一下身，抱着被子闷声道：“完全看不出来，明明对自己班上的人，还是挺有保护欲的嘛，特意让我避开他们。” “我还要谢谢你呢，当时没有和我唱反调。” “我们可是朋友喔？说这些太客气了。” 柔善的人容易吃亏，不过，也比一般人要讨喜，耸了耸肩，夏明淡笑道：“保护他们什么的，我可不信你没看出点特别的东西。” “唔，的确是挺【特别】的感觉。” 沉默的怪异男生，违和的开朗女生，被夏明支开的三个人里，大概就只有那个害羞的女孩是【正常】的了。 “话说，你留下来的那个女生，就是那个，堀北同学，她是有意参要与班级竞争的人？” “嗯？她的话确实是有升上A班的意向，怎么？和龙园要说的话有关？” “嘛，这个倒没有，不过，我更想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视线缓缓地爬上了夏明的双眼，椎名日和语气认真地询问道：“你和龙园同学有过合作这件事，她还不知道吧？” “你这么说可不对喔，日和——” 夏明的脸上笑意盈盈，说着并不好笑的话：“正确来说，我和龙园，现在还处于合作当中。” “重点不是这个吧？” “嘛，她确实是还不知道，不，应该说除了惠以外，D班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像你刚刚说的一样，只要不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人知道了。” “……我的原话不是这样的吧？” “那不是重点，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算了，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 椎名日和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夏明说道：“【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儿童节前一天见】——这是龙园同学让我给你带的话。” 感谢？这种话还真是…… 联想到下午特别教学楼区域的事情，夏明眉头一挑，小声嘀咕道：“胆子还挺大的嘛，居然嘲讽我……” “什么？” “没什么。” “哦……” 没有得到答案的椎名日和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明明，你和龙园同学，想要干什么？” 她只知道夏明和龙园有合作，却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无论是夏明还是龙园，都没有对她透露详情。 说起来之前还立了个flag，出网骗梅天理了就加更一章2333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没有章节名的章节名 “唔……嗯？” 伸着懒腰的夏明放下了双手，他哑然失笑道：“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椎名日和是C班的人，在班级竞争上，她不介意为C班出一份力，之前也算是被夏明半推上了前台。 然而，她的本性柔善，不喜争斗，如果可以的话，她会非常乐意当一个划水型的幕僚人物，因此，被龙园半排斥出团队的时候，她也没表现出有多大意见的样子。 夏明并不知道她和龙园之间的事情详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了解少女的性格——简而言之，就是性格懒散的人，忽然探究起正事来了，让他产生了些许兴趣。 “什么嘛，说得人家不务正业似的，我可是有好好的在办正事喔？想要了解一下详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公私不明确，就算不是不务正业，也差不多了吧？” “你不也不一样吗？” “嗯哼？你确定要跟我比？” “……” “而且，办事和探究事，可不是一回事喔，你喜欢看推理小说，应该很明白这一点才对。” “……” “放心吧，我和龙园不一样，对打打闹闹的事情不感兴趣。” 见女孩沉默不语，夏明叹了口气：“你这样，可是会很难受的，立场这么不坚定。” “……你不也一样嘛……” “所以，我才会说很难受啊。” “……” 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日常，以及令人感动的瞬间，都拥有难以明言的魔力，会沉醉于其中的，便是人之常态，会因此而产生自我矛盾，更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对于青春年少的男女生来说，就更是如此——因为他们正处于迅速成长的阶段，多变，矛盾，不坚定，不讲道理，什么都想要，正是这一时期的特质。 椎名日和很聪明，也【看过】很多，然而，智商并不代表情商，【看过】也并不代表能理解。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的行动立场的，但是，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不一样，就算做类似，甚至于相同的事，也不可能会有一样的感受——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 “……” “但是，你很贪心，所以依然选择了和我一样的做法，什么都抓在手里，什么都不放弃，然而，这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难受。” 普通人的世界上有很多伪命题，比如最想要的是得不到的和失去的，椎名日和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很贪心，和夏明一样贪心，想要把已经攥在手里的情感一直抓着——友情，羁绊，班级，朋友，这些她都想要，柔善的性子也令她不想这些东西之间产生不必要的纷争。 擅自决定他人的思考以及行动是非常傲慢的行为，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比起椎名日和选择了改变自己。 不是什么复杂的改变，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想法而已——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夏明的立场想法，然后就有样学样的跟着想，也就是当当墙头草，哪边都想要，哪边都不想放弃。 在夏明看来，这是一个相当【明智】的想法，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么想的，但是，这对于椎名日和来说，就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了。 “你很聪明，也不是什么不理解感情的人，立场上的摇摆不定会有多难受，想必你也不会不知道，然而，你却忽略了，或者说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什么都想要，谁都不想放弃，那就紧紧抓在手里——非常理所当然，非常棒的想法，然而，这是建立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前提下，才能【心安理得】的想法。 椎名日和与夏明最大的区别，便是在【心安理得】这一点上的差距，对于少女来说，夏明的想法还太早了，她那正处于成长阶段的内心，还习惯不了夏明的那种【正常】想法——对珍视之物的【漠视】。 “……你和我说这些，对于现状来说，有什么用吗？” “没有。” 无论是鸡汤还是毒鸡汤，如果只是说说的话，永远不会【有用】，夏明从不否认这一点。 “不过，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爬上床，将面对着墙壁的少女掰过来跨坐在她的身上。 夏明摘掉了眼镜，双手撑在椎名日和的脸颊两旁，直视着她的双眼说道：“我和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安慰你。” “那是为了什么？” “看不出来？” 望着上方那一对，好似在阴影中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红眸，椎名日和轻声呢喃道：“……又想用暗示了？” “你觉得有必要吗？” “……” 少女的沉默，让夏明露出了笑容。 他拿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了椎名日和的樱唇，俯下脸去，在少女耳边轻声呢喃着。 “嗅出来了吗，这股味道……” “……” “这种香甜似的感觉，是不是有种熟悉感呀……” “……” “我可不会用香水喔，来猜猜看……这是谁的体香呢……” “……一之濑的……” 将脸上的被子挪开，椎名日和轻声低语道。 正确的答案让夏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抬起脸颊，额头抵在了少女的前额上：“这不是猜出来了吗，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抱着被子不放，我还以为你还在想这是谁的味道呢。” 温热的吐息让少女感觉嘴唇有些痒痒，粉嫩的小舌微微探出抿了抿，椎名日和小小的冷哼一声：“……我的鼻子和记忆，还是挺不错的。” “呵呵——” 一只手肘撑着，另一只手往身下探了探，将裙子里的危险物品拿出来丢掉一边去，夏明悠然说道：“我一直觉得，如果要说【有用】的话，比起安慰人，还是【揠苗助长】更为有用一点。” “这就是你这么做的理由？” “嘛——” 轻笑一声，夏明笑意盈盈地说道：“【坏掉】的人，比【正常】的人承受能力更强，你不觉得吗？” “……堀北同学说得对呢……” 想起了咖啡厅里的事，椎名日和轻声呢喃道：“明明……是个人渣……” “她以前经常这么说我，然后，我一般都会说——谢谢夸奖。” “……” 手指缓缓向上，画出一条优美的曲线，夏明再度俯下脸，低声细语道：“不过……我可不会强迫别人喔……你说是吧？” “……坏……” 夜色微凉，月色凄美，夜晚，总是容易充满别样的情绪。 嘘 第一百四十四章 都说了你走到哪都有修罗场 “夏明，知道空窗期吗？” 清晨的校道上，人烟稀少，迎着初升的温暖阳光，椎名日和向身边的男性如此问道。 “哈……嗯？” 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的夏明，有些懒洋洋的回应道：“事到如今，我还能有别的回答吗？” “……扑哧——” 椎名日和像是思考般沉默了一会儿，旋即，便掩嘴笑了笑：“啊，也是，那熟练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别这么说——” 摆了摆手，夏明难得的在这方面上进行了一次自我维护：“唔，浪漫点来说的话，我可是因为听到了你的心声，所以才会帮你铺路的喔，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强硬地将撕开别人的心灵盔甲，可是相当恶劣的行为喔？” “嘛，都是因为小日和太可爱了噢——” 清晨的阳光总是温暖的，对于这种可以称得上是一级棒的享受，即使是夏明这种人，也不会吝啬愉悦的心情：“居然真的敢一个人跑到我房间来，还露出那种让人心动的样子，真是，让我相当地心痒难耐啊。” 双手合十，轻舔了下嘴唇，夏明露出了相当心满意足的表情：“——多谢款待。” 太监男？不存在的，对于夏明来说，只要他想，没有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他是个相当服从即兴主义的肉食系。 而且，他虽然也很向往纯纯的青涩爱情，不否认其中的美好，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木讷的纯情呆子，还是他这种人渣吃的肉更多——鬼知道他这一世之前错过了多少块肉？ “……没有爱的行为，不过是空虚的体验罢了，你就这么沉迷于这种行为吗？” 非常具有文学气息的话语，夏明不禁嗤笑出声：“嗯，我很喜欢啊，因为在所有空虚的体验里，它是最棒的。” “……” “而且啊——” 椎名日和的沉默，让夏明再度轻笑一声，他脑袋探出，侧望着面无表情似的前·少女，手指竖在嘴前，缓缓地画出它的形状，一字一顿地说道：“已，经，三，天，了，喔~” “……” “该说不愧是小孩子吗？小日和比我想象中的要贪吃得多呢。” “……” “不喜欢的话，可不会这么贪心喔？” “……” 沉默是金，椎名日和贯彻着这个理念——就在她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夏明却难得的，展现出平日里隐藏着的另一面。 他一把揽过女人的颈脖，凑到了她的耳边轻语：“……” “……” “夏……夏明同学？”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校道上并非没有人，眼前的一幕已经足以让注意到的路人们惊讶了，如果再给路人添加一条熟人的属性，会被打断也是理所当然的。 惊愕地喊出夏明名字的，是一把元气开朗的声音，夏明抱着椎名日和的纤细玉颈，回过头来，一脸自然地打招呼道：“哟，早啊，桔梗同学，铃音。” “嗯……” “早，早啊……” 与面无表情地轻轻点头的堀北铃音不同，栉田桔梗的脸上表现出了相当明显的动摇。 她虽然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但是老实说，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富有冲击性了一点，而且，夏明还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更令她感到，怪异——她现在只能这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略过心情复杂的栉田桔梗不提，再杵在路上也不合适，夏明放开了脸色羞红的椎名日和，神情无异地缓步行走着：“真巧啊，你们也这么早？” “嗯，今天就要考试了，想要早点去课室调整好情绪。” “嘛，看样子，会是艰难的一天呢。” “是啊，一大早的就看一个二代流氓一样的家伙，那副搂着女性恣意放纵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快，连调整情绪的心情都被糟蹋了。” “哈哈，别这么说嘛，好心情可是会传染的，我现在就很开心，要不要传点给你啊？” “免了，我对那种好心情没兴趣。” “……” 栉田桔梗一脸古怪的看着貌似无异的二人，唔，总感觉这两个人……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到了在场之中，唯一的【外人】身上，她主动搭话道：“早啊，椎名同学。” “嗯……早啊，栉田同学。” 椎名日和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秀发，平复了下有些急促的呼吸，旋即，便用一如既往的平和语调说话道——二人世界虽然被打断了，但是，夏明最后在耳边的一句轻语，却还残留在她那砰砰作响的小心脏里面。 “说起来，还没好好和你道谢呢，那天在图书馆的事情。” “道谢？” “嗯——” 栉田桔梗一脸开心的说道：“要不是椎名同学及时出面制止的话，在一之濑同学来之前，须藤同学和伊吹同学，他们或许就要打起来了。” “啊，那个……” 椎名日和的脸色再度红了起来，对于那天的记忆，她更多的是将重心放到了夜晚的事情上。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有些急促的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天晚上的脸红心跳丢掉一般，椎名日和顺着刚刚的话题道：“打架毕竟是不好的，而且，小澪……啊，就是伊吹同学，她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她受到伤害。” 栉田桔梗有些尴尬似的搔了搔脸颊：“嘛，那天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啦，在图书馆里大声喧哗什么的，也难怪会让伊吹同学他们看不过眼。” 椎名日和笑了笑，温声道：“虽然我来得晚，不过，我可是看出来了喔，栉田同学当时是在劝架，而且，吵闹的也不止是你们那边的人呀，如果要道歉的话，我们这边也一样噢。” “啊哈哈哈……这样一来的话，总感觉，我们现在在这里谦让来谦让去的，好像没什么意义啊？” “咯咯，也是呢，都过去了。” “那，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啊对了——” 栉田桔梗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话题，她一脸感兴趣地询问道：“椎名同学，刚刚在和夏明同学说什么啊？” “……” “椎名同学？” “呀，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回想起刚刚耳边那温热的轻语，椎名日和有些慌乱地说道：“那个……就是，也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晚上的事情？” ……完啦，我怎么会变得这么笨啊…… 望着栉田桔梗脸上那疑惑的表情，一向聪明过人的椎名日和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像夏明说的那样，被他洗点重生了？ 昨天才发现月推荐过千了，今天加更一章，晚上十二点前放出。 对了，悬赏都是月结的，刀片一百一章，月票一百一章，推荐一千一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喜欢太阳吗 “椎名同学？” 看着支支吾吾的椎名日和，栉田桔梗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 “就是我们在咖啡馆见面的那天晚上啦——” 和堀北铃音并排走在前面的夏明回过头来，一脸笑意的替椎名日和回答道：“那天你和小爱里还有绫小路同学，不是先走一步了吗？在那之后，我跟日和好好地叙了叙旧，我们刚刚说的就是那些事情。” 那天晚上的事情？晚上？ 堀北铃音撇了一眼夏明，呢喃低语道：“……说什么放心吧她已经【没用】了，结果转头就将人家变成【有用】了吗？真是……啧。” 心中颇为烦闷的她忍不住咂了咂舌。 “这样啊……” 栉田桔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便好奇地问道：“你们那天晚上聊了什么啊？刚刚还……” “啊，那可是相当沉重的话题噢，虽然对话上还挺有趣的，不过，以日和的性格，不太想让别人知道那些事情呢。” “……” 椎名日和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确实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啊，那种脸红心跳的事情。 “哼……” 话题沉重，对话有趣？堀北铃音微微冷哼了一声——确实，不论是她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都符合这种说法。 椎名日和，栉田桔梗，以及自己，一句话囊括了三个不同的视角，堀北铃音不得不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身旁的这个大骗子，到底是有多么的会【骗人】。 “欸？是这样吗？” 栉田桔梗有些惊讶的，看着低垂着小脑袋的椎名日和：“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起的，那个……不好意思。” 椎名日和那低头不语的样子，让她以为那是什么难堪的事情。 “不……不用，没什么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椎名日和有些慌乱地摇头摆手道。 “这么说可不行噢，日和——” 夏明可不允许她这么说：“那可是相当重要的事情，我可没有开玩笑，而且......” 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银发红眸的妖异之人如是说道：“我可不会说谎，所以，别忘了最后那一句......” “唔呣……” 跺了跺脚，再度回想起那句滚烫的耳语，椎名日和面色羞红地嗔道：“你闭嘴啦，笨蛋。” “好好好。” 耸了耸肩，夏明也不再理会后面的二人了。 他转过脸，看着身旁神情冷淡的堀北铃音，不禁在心中咂了咂舌——他刚刚其实还挺慌的，那小心脏跳得，感觉比调情的时候还激烈，而且，每次捉奸都有堀北铃音，真吉尔刺激。 夏明的视线并没有掩饰，堀北铃音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眉头微皱：“你在看什么？” “嗯？” 夏明呆滞了一下：“这还用问的吗？” “……” 堀北铃音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被身旁的传染到的那种。 夏明暗笑，他眼珠子转了转，笑意盈盈地说道：“嘛，难道说，铃音其实是想听好话？” “好话？” “比如说，我在看美少女啦，或者是我在看小可爱啦，之类的。” 堀北铃音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肉麻？怎么会？我觉得我说的没错啊。” “这种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俗套了？” “俗套的另一面可是王道噢，我觉得我说出来就很王道，还是说，你不喜欢听？” 很遗憾这个世界是看脸的，夏明就有一张相当讨喜的脸，不说话都能当成是安静的美男子，而不是什么孤僻的人，所以当他具备了与之相对应的胆量时，只要嘴花花一点，确实是能得到很多女性的青睐，特别是他大部分时候都在装嫩。 精致的容貌加上娇小的身型，然后再附上天真的语气，这家伙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并且毫无犹豫地加以利用发挥。 “……” 喜欢不喜欢听？很遗憾，堀北铃音说不出否认的话。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你不觉得自己这样会很容易惹人厌吗？” 看起来年龄小有优势，也有劣势，比如，说什么骚话的时候，容易被人当成是玩笑话，好感度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还有话太多并且不加掩饰，会容易被人当成是熊孩子，这两方面的具体程度如何，则要看每个人的看法对待了，没有统一标准。 不过，对于这些，夏明最近可是把握得越来越熟练了，他笑眯眯的说道：“你见过我惹人厌了？” “……有。” “欸？谁啊？” 夏明有些惊讶，居然连堀北铃音都知道了，他还真不知道是谁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对他的厌恶。 “我。” “……” 夏明一时语塞，他扶了扶额叹了口气：“我说铃音啊。” “嗯，怎么了？” “你喜欢太阳吗？” “太阳？” 堀北铃音有些疑惑地望着夏明：“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你喜欢？” “嗯——” 夏明淡定地点了点头：“相当的喜欢，生命成长的源泉之一嘛，谁不喜欢啊，你说呢？”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的话，也确实是。” “这么说，你也喜欢咯？” “唔……” 堀北铃音皱了皱眉，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如果是从生命成长的角度上来说，就算我说讨厌也好，也不过是无意义的抗拒罢了。” “那就是喜欢嘛。” 堀北铃音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嗯。” 夏明见状，微微一笑：“那就好。”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皱着一张小脸的少女，颇为狐疑地望着悠然自得似的银发少年。 “鬼主意？真是失礼呐——” 夏明笑意盈盈地说道：“我只是单纯在问你的兴趣而已噢。” “那你在奸笑什么？” “奸笑？不不不——” 摇了摇手指，夏明的脸上露出了颇为得意的神情：“我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而高兴罢了，与人同乐，这很正常吧？” 堀北铃音脸上的狐疑更胜了：“你确实你不是娱人为乐？” “哪有，我也是会有饰演小丑的时候好不好？” “为了参与其中，以便体验最大的乐趣？” “嗯——” 夏明毫不掩饰地承认了，旋即，便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嘛……太阳的美好，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我会让你有个相当棒的体验的，我的小可爱。 第三更十二点前放出！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宁静 “人还真少呢。” D班的三人一同踏入教室内，环顾了下四周，栉田桔梗开启了话题。 “嘛，毕竟还早着呢。” “今天可是就要考试了，居然还这么松懈，哼。” “别这么说嘛，说不定，他们是昨晚奋战到深夜呢，就像我一样。” “你？奋战到深……唔，该不会是……” 堀北铃音有些狐疑的神色骤然一变，她原本以为还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亲近而已，没想到这家伙……这下手也未免忒快了点吧？ “嗯？想什么呢？” “……没什么，哼。” 见夏明笑眯眯的完全不打算接话的样子，堀北铃音的内心深处，已经进一步地确认下来了。 他不否认，也不插科打诨，不就是在光明正大的承认吗？ “欸？夏明同学，原来你也有背题啊？” 一旁对详情不清楚的栉田桔梗，倒是将夏明的话想到了另一个方面上去了。 “没有啊——” 夏明笑意盈盈地说道：“我确实是有在为考试做准备，不过，我可没有背题噢。” “没有背题？难道说，是自己复习？” 栉田桔梗有些感慨似的说道：“该说真不愧是学霸吗，居然这么有志气呢。” “哈？” 夏明哑然失笑：“放着答案不用靠自己，确实是很有志气，不过，我可不是那么正直的人，只是，唔……还是算了吧，你就当我是在复习好了。” 复习的内容有些奇怪就是了。 时间在三人的闲谈中逐渐前行着，很快，D班的学生们，便逐一来到了清晨的教室当中。 哒哒哒—— 高跟鞋踏地板上的声响，在半封闭的这间教室内，还是比较明显的，特别是当前面的学生看见茶柱佐枝安静下来的时候，以此为开端，学生们的议论声渐渐平息，让那哒哒哒的声音越发地明显。 “啪——” 密封的黄褐色文件袋扔在讲台上，D班的班主任双手抱胸，环顾了下四周，露出了颇为满意的表情：“很好，看来是都到齐了啊。” “我认为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缺席，茶柱老师。” 这是坐在前排的平田洋介的声音。 “也是，怎么说，这也是关系到你们是否会被退学的事情——” 茶柱佐枝缓缓点头道：“不过，你们看起来，很自信的样子嘛，考题范围变更了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都对自己的学力这么有信心？” “是的。” 平田洋介相当自信的，代表了全班进行宣言道。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一边将讲台上的袋子拿起拆封，茶柱佐枝一边说道：“对了，你们还记得，我以前和你们说过的话吗？” “话？什么话？” 茶柱佐枝说过那么多话，鬼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时候啊？ “就是暑期度假的事情，如果这次期中考试和之后的期末考试里面，没有出现不及格者的话，我就带你们全员，去海岛上度假，被蓝色的大海包围的夏日岛屿噢。” “……” “噢！想起来了！夏日海边！” “泳装！” “男生们都听着！一定要全都及格！” “没问题！为了清净蔚蓝的大海！” “为了泳装！” “……” 相当火热的一幕，特别是男生们。 夏明则是非常淡定地眨巴了下眼睛，这种时候说这个，算是鼓舞士气吗？真难得啊，茶柱佐枝居然会这么好心。 讲台上的茶柱佐枝也被小小的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了。 强作镇定地咳嗽了几声，她拍了拍手掌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好了好了，都别说话了，既然你们都这么有热情的话，那就给我安静点考完试，把这些多余的兴奋都给我留到度假的时候去，到那个时候……有得是时间给你们宣泄精力。” “是~小佐枝老师……” 喧嚣的声响逐渐平息，不久之后，考试便开始了。 ………… “啊啊啊！解放啦！” “啊啊啊，好幸福啊，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就是就是，刚知道考题范围改了的时候，我还以为死定了呢。” “还好有夏明同学和栉田同学拿过来的答案！” “真是，完全得救了哇。” “谢天谢地。” “……” 望着不远处以栉田桔梗为中心的小圈子，夏明将围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打发走，制止了被众人围观感谢的趋势。 “我说，你们没关系？” 夏明整理着课桌的堀北铃音问道：“那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吧？就这么全让给桔梗同学了？” “没问题——” 堀北铃音撇了一眼夏明，毫不在意地说道：“无论是我还是绫小路同学也好，都不是会对那种奉承感兴趣的人，而且，你和栉田同学一向是别人眼中的焦点，给你们再增添一点光芒，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听你的语气，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吃味儿一样？” “没有的事，你的错觉罢了。” “是嘛……”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好奇的说道：“对了，说起来，你和绫小路同学，挺熟悉了啊？都已经知道他会不在意这些。” 堀北铃音眉头一皱：“你这说法，我不喜欢，他不是你的人吗？你不应该比我更了解他？” “什么嘛，别说得这么容易让人误会好不好，我和绫小路同学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噢，真要说起来的话，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还没你们多呢，毕竟你们有在办学习会。” “唔，这么说也是……我对他了解得不多，不过，他比你好懂多了，而且，只是区区对名誉的看法而已，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很好懂……吗？” 夏明呢喃低语了一句，旋即，便轻笑出声：“这么说，我可要恭喜你了？成功地交到了第二个异性朋友。” “哈？你在胡说什么啊？” 堀北铃音有些不满地说道：“只是单纯的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而已，如果这就称得上是朋友的话，那友谊这种东西，也未免太廉价了。” “书本上的现实人物不少吧？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够多吧？难道那些也能算是朋友？” “……好好好——” 夏明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无奈地说道：“你胸，唔……你的交友指标，你说了算，我就不啰嗦这个了。” “什么指标嘛，说得我好像是靠指标认人一样，真要说的话，你可是完全不及格啊，人渣同学。”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啊。” 摸了摸下巴，夏明好好地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所作所为，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祸害遗千年，人渣万岁！ 第三更！ 今天更新推迟半天，下午六点开更 emmm，负能量就不散播了，容我睡半天 以下凑字数.......................................................................................... 第一百四十七章 前奏 “说起来，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略过奇怪的朋友指标问题，堀北铃音好奇地向夏明询问道。 “我？我啊……” 夏明一愣，双手环抱在胸前，沉吟了一会儿道：“唔……考得还可以吧，就是成绩上不太能保证。” “嗯？” 考得不错，成绩上却不能保证？ 堀北铃音狐疑地再次问道：“这是什么说法？” “嘛，等成绩出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啊，我要走了，明天见。” “……” 顺着夏明离开的身影望去，茶柱佐枝的身影映入了堀北铃音的眼帘中。 他找老师打算干什么？ 堀北铃音的疑惑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夏明已经和茶柱佐枝一起走出了教室。 哒哒哒—— Stiletto，高跟鞋的英文写译，也是其意大利语的译文，有刀刃窄细的匕首，短剑之类的语意。 对于女人来说，这是一把尖锐，致命，性感的匕首，用于刺穿男人的心脏。 望着前方袅娜多姿的女性背影，夏明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相当致命的武器，不过，他今天可不是为了和人玩这种【短兵相接】的。 “等等我啊，小佐枝老师。” 长马尾甩出一个干练的弧度，茶柱佐枝冷然说道：“你跟过来干什么？” “和你聊聊天啊，不行吗？” 快步走到班主任的身边，夏明温和地说道。 “聊天？” 视线上下打量着夏明，茶柱佐枝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你是打算和班主任聊什么心事？” “小佐枝老师，原来是会开导学生的那种类型吗？” 夏明有些惊异似的说道。 “啊，我好歹也算是班主任，给迷惘的学生指引道路，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之一。” “指引？扑哧——” 夏明禁不住嗤笑出声：“原来小佐枝老师，将那种话，当作是给学生指点迷津啊？” “嗯哼？什么话？” “开学的时候啊，说什么【这个月点数有十万，以后每个月都会发放点数，个人点数是带不出学校，随便花，尽情地享受校园生活】，结果一个月后知道真相时，可是让大家可是相当地震惊呢，过后也非常难受，特别是听信了老师你的话，几乎将点数花光了的人。” “那些人当中，也包括你？” “我？” 指了指自己，夏明似笑非笑地问道：“老师觉得，我会是例外吗？” 哒—— 不知为何，茶柱佐枝站立在了原地，她面无表情地紧盯着身旁的夏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觉得，只有你是例外？” “嗯？” 眉头一挑，夏明神色不变的，用惊讶的语气说道：“怎么会，我可不是那么自大的人啊。” “……” 茶柱佐枝沉默地与夏明对视着，好一会儿，她才将环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下，转过头，继续职员室的方向走去，缓步走在前方的她，用冷冽的声音说道：“我也希望，你可以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自信心呢。”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扭头看了眼那姣好的背影，嘴里嘀咕了几句听不清的话，便再度跟了上去：“小佐枝老师，你这么说，不就是觉得我很自大吗？这么直白地批判学生，还算得上是学生心灵的指路明灯吗？身为老师，你失职了噢？” 茶柱佐枝不为所动：“我可没这么说过，是你自己要这么理解罢了。” “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小佐枝老师，总是喜欢说这种容易令人误会的话呢？或者说，这是学校故意安排的？” 哒—— 高跟鞋停滞的响动再度响起，茶柱佐枝咂了咂舌，颇为不快地说道：“从旁打探学校的规则，就这么有意思吗？” “嗯——” 夏明欢快地点了点头：“我觉得非常地有意思呢。”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是知道了些什么也好，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的吧？” “嘛，老师平时也有仔细观察每一个学生吧？” “……” “虽然挺隐蔽的，不过，这么大的工作量，难免会有疏忽噢？” 茶柱佐枝禁不住皱起了眉头，那种事情，不过是【正常】的观察而已，那是有【疏忽】这个概念的事情？ 或许是察觉到了茶柱佐枝内心的疑惑，夏明微微一笑：“小佐枝老师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对视线什么的，算是比较敏感的类型。” “……看来你平时装得很好嘛？” 经常被人【窥视】，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体验，如果注意到了，总会有不舒服的表现。 “彼此彼此——” 摆了摆手，夏明继续悠然道：“既然老师平时有注意学生们的状况的话，那么就应该会知道我的交际情况吧？你觉得，我会是一个人吗？” “哼——” 茶柱佐枝禁不住冷笑了一声：“那你觉得，就凭D班，能拉出来什么像样的队伍？” “当然有啊——” 夏明笑眯眯地说道：“比如平田同学，桔梗同学，惠，要是把他们都拉出来，怎么也能调动全班的人吧？我觉得以我的条件，可以做得到喔？” 茶柱佐枝脸上的神色毫无变化，她的语气依旧淡然：“然后呢，你聚集起来这帮乌合之众，打算干什么？” “乌合之众？”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小佐枝老师，还真的是挺毒舌的呢，和铃音还挺像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强调她？ 茶柱佐枝摇了摇头：“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了，我承认，在头脑上，堀北确实是挺强的，还有平田和栉田，再加上你，如果是你们的话，确实算不上是乌合之众，但是，你们有凝集力吗？” “唔……” 夏明的脸上露出了颇为苦恼的神情：“看来小佐枝老师，平时确实是有经常观察学生呢。” “……” 茶柱佐枝一愣：“你，你刚刚不是说……” “嗯？刚刚？……噢，老师是说我察觉到你有经常观察学生这件事吧？” 夏明脸上露出平和的微笑：“我可没骗你哦，只是察觉的时间上，稍微有点晚而已，毕竟，那只不过是【正常】的观察而已吧？要是本人不说出【证据】的话，也就算不上是【窥视】了。” “……啧。” 察觉到自己被耍了一顿的茶柱佐枝，颇为不爽的地咂了咂舌，她决定不再理会这个令她有些烦躁的学生了。 稍后第二更，十二点前 第一百四十八章 鸣动 “如果你来只是想和我说这些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 茶柱佐枝面色冷漠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啊……” 夏明再度追了上去，习惯性地用上了哄人的说法，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那些小姑娘：“唔……实际上，我和人有约了，刚好顺路，小佐枝老师一起啊。” “你和人有约，和我有什么关系？” 茶柱佐枝面无表情地缓步前行着。 “嘛，大家都是这所学校里的人噢，怎么会没关系呢？”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这个D班的班主任，还能管到别的班级不成？” “你才是老师噢，我怎么知道呢……” ………… 时间微微往前推了推，一年B班内。 “小帆波，走了噢。” “啊，是，马上就来，请稍等一下，星之宫老师。” 一之濑帆波朝星之宫知惠挥了挥手，旋即，便于身边的同伴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千寻，我待会儿，还有点事呢，没办法和你们一起去庆祝唱K了。” “那个，小帆波，是因为学生会的事吗？之前就听你说起过这个了。” 望了眼站在门口附近的班主任，白波千寻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欸？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啊？” “因为，你不是要去找老师吗？我记得，老师也有学生会成员的推荐名额吧？之前你也说过，没能现在就进入学生会，有些遗憾，我觉得，以小帆波的性格，一定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啊，确实，我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不过，遗憾的是，我的事已经被学生会会长钦定了，那边和老师算是两个系统的管理，会长不点头的话，我想老师也没办法了。” “这样啊……真是可惜呢……” 白波千寻比自己还在意似的反应，让一之濑帆波哑然失笑：“女孩子露出这副表情，会变难看的喔？我也没那么失落啦，而且，会长也说过了，只要到了学生会的正常招募时期，我就能进去了，比别人少了一个麻烦的面试步骤噢。” “原来是这样啊……” 望着反过来安慰自己的金发少女，白波千寻脸色羞红地呐呐道：“那……星之宫老师，找小帆波是因为？” “唔……” 右手手肘支着左手手背，食指轻点在下巴上，一之濑帆波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啦，对于我来说。” “欸？” “嘛，就是有些繁琐的小事而已啦，我平时也总是喜欢帮人忙不是？小千寻还是别担心那么多了，好好的和她们去玩玩吧，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也能快点完事去找你们玩噢？” “真的吗？” 白波千寻有些惊喜，她可是非常希望，能够和一之濑帆波有更多美好的回忆。 “嗯，好了，我也要走了，可不能让别人久等。” “嗯嗯，小帆波再见。” “拜拜~各位也拜拜咯。” 挥了挥手，一之濑帆波与沿途的B班众人道别道。 “小帆波还是一如既往地受欢迎呢，老师都有点嫉妒了喔？” 教室外的星之宫知惠，和一之濑帆波会合后，便有些夸张地调笑了她一句。 “同学间的友爱，这很正常吧？而且，大家也很喜欢老师啊。” “同学间的友爱确实是很正常啦，不过，我总感觉，小千寻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噢？” “有吗？我觉得很正常啊？” “咯咯，看来小帆波是看多了这种眼神呢，都习以为常了。” “唔，老师是在取笑我吧？” “没有没有，我可是在夸你很受欢迎呢。” “这样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说话里有话一样，真是的，骗人也要有点诚心啊，星之宫老师。” “呵呵，就像小夏一样？” 一之濑帆波随意的步调一顿，微不可察地恢复了原状道：“小夏是指，笨蛋夏明吗？” 星之宫知惠眼神微闪，直言不讳地说道：“嗯，就是你的青梅竹马，D班的坂柳夏明。” “他啊——” 一之濑帆波皱了皱小鼻子，颇为不满地说道：“连自己都在骗，不诚心才怪呢。” “哦？” 星之宫知惠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没有看出来呢？” “我们好歹是青梅竹马噢~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合适，不过，我确实是相当地【了解】他呢。” 没有女孩子会对自己喜欢的芭比娃娃不熟悉，哪怕那是与人共享的也好。 “唔，这方面，倒是我疏忽了——” 星之宫知惠点了点头，旋即，她便有些感慨道：“不过，没想到，他这次居然会提出那种交易呢，你怎么看？” “老师，是在问谁啊？” 轻快的步伐不变，一之濑帆波转过头，有些俏皮地笑了笑。 “当然是，B班的代表人啊，小帆波。” “唔，这样的话，我也不太能理解他想要干什么呢。” 双手背在身后，一之濑帆波悠然道：“那种事情，完全就是资敌行为噢，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这样没头没尾的分析，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为他掩饰着什么吗？” “很遗憾，就事实而言，我并没有在为夏明掩饰什么。” “你不是说，他是你的青梅竹马，你相当地【了解】他吗？” “对啊，但是，并不止是我的青梅竹马噢。” “……” 星之宫知惠有些无语，虽然一之濑帆波说得没错，不过，总感觉她在敷衍？ 摇了摇头，她继续问道：“那，资敌的行为，这一说法，你是觉得，他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吗？” “那不是当然的嘛，显而易见喔……快到职员室了呢。” “……显而易见什么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职员室，星之宫知惠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果交易成立的话，他也能获得大量的个人点数不是？” “如果仅看个人点数的话，确实如此，但是，我们学校，考验的都是团体合作吧？不然，也不会让班级点数与个人点数直接挂钩了——” 快步向前，一之濑帆波拉开了职员室的大门，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如果交易真的成立了的话，他可是会在D班好不容易得来的微薄班级点数上，划上一刀噢。” 哗——哒 随着滑门的打开，滚轮的声响与门的相撞声也一同响起，引起了职员室内两人的注意力。 “啊，原来你们已经在了啊，坂上老师，龙园同学。” 抬起眼帘，职员室内的两道人影映入眼中，一之濑帆波扬起手，朗声打了个招呼。 第一百四十九章 和弦 哒，哒，哒—— 教学楼与教学楼间的一处偏僻内走廊中，在这个人际罕见的地方，有些怪异的声响回荡在其内，那是与大多数常人无缘的，手杖杵地的声响。 “你带我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坂柳同学。” 说话的是一名看起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性，他抱着一沓卷子，对身旁的银发女生发问道。 “呵呵，真岛老师，对于残疾人是怎么看的？” “嗯？” 姓氏为真岛的老师眉头一皱，他打量了一会儿拄着手杖的坂柳有栖，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虽然也算是这类人，但是，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啊？” 残疾人，广义上是指肢体，精神，智力或者感官有长期损伤的人，而坂柳有栖平时的样子，符合肢体有长期损伤这一点。 身为A班的班主任，他对于自己班上学生的一些资料，还是比较清楚的，坂柳有栖整日拄着手杖，并不是因为她的腿脚残疾，也不是因为觉得好玩，而是因为，她患有先天性心疾，从而导致了下肢不灵活，因此，她需要一些工具来辅助行走——这是真岛从坂柳有栖的资料档案上，所了解到的信息。 而从他平日里的观察上来看，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啊，看来是我让老师你误会了，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确实是有些在意呢，所以，希望能得到老师你的开导——” 坂柳有栖笑了笑，看起来颇为温婉典雅地缓缓问道：“为学生解忧，不就是班主任的职责之一吗？” 开导？职责？ 真岛眉头紧锁，他沉吟了一会儿，才温和地说道：“如果说是担心被异样的眼光注视的话，坂柳同学大可不必如此，根据我的观察来看，班上的学生们，还是相当地尊敬你的，不会因为你的身体原因就看轻你。” 尽管坂柳有栖所说的话和语气，并不像是陷入了苦恼的学生会有的样子，但是她说得很对，开导迷惘的学生，确实是身为教师的职责之一，这一点，身为A班班主任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并且，鉴于这个叫坂柳有栖的学生，平时的表现就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得多，她因此而理性地提出了【适当的要求】，也不算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 坂柳有栖莞尔一笑，她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真岛老师，你又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地问问你对残疾人的看法而已，关于我本身的事情，并没有与此有任何关联。” 与自身没有关联？ 真岛微微低头沉思着，在他看来，坂柳有栖虽然比常人要成熟一点，但是，她毕竟还处于迅速成长的年纪，正是思想观念转变最快的时候，这个问题，如果不是与自身有关的话……是对外界事物的看法？ 望了眼身旁即使是腿脚不便，也依然显得典雅端庄的女孩，真岛摇了摇头——不，不对，她本身就是这部分群体中的一员，不可能会缺少对这方面的看法。 “要说看法的话，他们比正常人多了点【不一样】，光是能很好地处理好生活上的困难，就是一件值得令常人敬佩的事情了——” 尽管感觉有些奇怪，不过，真岛依然很好地履行着自己身为班主任的职责：“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正常地看待他们，当然，因为生理问题等各种客观因素而产生的，必要的【区别对待】，还是少不了的，不过，不能仅仅只是出于好心，什么都还不了解的情况下，就擅自以【帮忙】的名义，去干涉他人的生活，要知道，自尊心，可是每个人都必不可少的东西。” 坂柳有栖缓缓点了点头，认同似的赞叹说道：“很实际的说法呢，不愧是老师，阅历方面确实不是学生能比的。” 善与恶，好与坏，黑与白，年仅十六岁的高中生，看事情还处于较为单纯的阶段，很容易就将事物两极分化，也因此，好心办坏事的情况，也并不在少数。 不过…… 即使是坂柳有栖说出了像是接受了说法似的话语也好，真岛也始终觉得，眼前的女孩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而且，总感觉，她今天的言辞比平时更为【理性】了？ 不是对比起同龄人显得成熟的理性，而是更在那之上的感觉…… 真岛恍惚间，脸上的神色不知不觉变得有些紧绷，他扬了扬手中的卷子，像是在征求意见似的说道：“心理辅导，就到这里了吧？如果没什么别的事要说，那我就先会职员室去了，毕竟，我还要给你们批改卷子。” “啊，批改卷子的事情，真是辛苦老师了，不过——” 坂柳有栖脸上的温和表情不变，言语间，却带上了意味不明似的笑意：“说来也巧，我确实是还有事要说。” “嗯？还有什么事？” 真岛颇为疑惑地问道。 “实际上——” 咚—— 坂柳有栖停下来了脚步，她微微转过身，略微抬起头来缓声说道：“刚刚的问题，我是替鬼头同学问的。” “鬼头……同学？” “对，班上的鬼头同学——” 坂柳有栖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鬼头同学，总是戴着一副白手套，老师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总是戴着白手套？ 那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 唔……资料上，好像……有些模糊？ 真岛诚实地摇了摇头。 坂柳有栖微微一笑，继续缓声道：“那当然是因为……有不能见人的原因啊……” “不能见人的……原因？” “是的……” 坂柳有栖的声音越发地轻柔，她轻声说道：“就像刚刚说的那样……鬼头同学……可能有身体方面的缺陷损伤呢……” “嗯……这样啊……” “没错……学生有困难了噢……老师……不会不管吧……” “学生……有困难……不会……不管……” “是呢……毕竟……你可是相当尽职的班主任……” “嗯……我是……” “你是谁？” “我是……班主任……” “什么样的班主任？” “相当尽职的……班主任……” “……” ——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但也都在情理之中—— 坂柳有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是不能通过对话来达到目的，不过，既然已经被隐约察觉到了，那就直接一点更为方便有效，而且，这样一来，也能节省下很多说废话的时间，这让她轻松了不少。 第一百五十章 荼蘼 咚！ 清晰到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真岛脸上的茫然神色为之一清，他忍不住晃了晃脑袋，露出了疑惑不已的神情——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走神了？ “真岛老师，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温和声音驱赶走了真岛内心的狐疑，坂柳有栖指了指两人身前的不远处，轻声道：“看，鬼头同学还在等着你呢，快去帮帮他吧，他现在，可是相当的迷惘呀，老师。” “鬼头同学？……哦，噢噢——” 真岛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他松了口气似的说道：“真是谢谢你了，我都差点忘了鬼头同学的事情，唔，待会儿还要回去批改试卷，开导虽然不能敷衍了事，不过，还是得快点才行……那，我先过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坂柳同学。” “嗯，老师再见。” 望着有些急促似的快步走向前方的真岛，坂柳有栖收回了道别挥舞的手。 “……咯咯……” 她沉默了良久，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微眯起的蓝色双眸中，别样的光芒一闪即逝。 “很快……老师又会忘记了呢……【鬼头同学的事情】……” 在原地站立在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坂柳有栖收敛起笑声，她摇了摇头，转身踏着优雅的步伐离去了。 “……走吧，真澄，该回去了，这里交给鬼头就行了。” 一直在身后远处隐匿跟着的神室真澄，看着若无其事走来的坂柳有栖，她神色紧绷地快步上前，走到了银发妖精的身后——妖精，她是这么称呼这个人的，在自己心里。 “是。” ………… “老师，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喜欢的花是什么？” 茶柱佐枝有些不耐：“你不是在星之宫那边打听过了吗？” 女人的不悦并没有让夏明退缩，他微微一笑：“那是以前的事情，人是会变的，我想知道的是，小佐枝老师现在的情况。” “知道这些有什么用？难道还能送我花不成？还是说，你会花语？” “花语？说不定我还真的会呢。” “你会花语？” 茶柱佐枝嗤笑一声：“该不会，是那些骗小姑娘用的玫瑰花语吧？” “玫瑰花语？” 夏明似笑非笑地说道：“老师，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 茶柱佐枝神情一滞，她叹了口气：“我喜欢的是荼蘼花。” “荼蘼？” 夏明有些惊异似的，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茶柱佐枝，啧啧称奇：“看不出来嘛，老师也懂花语吧？居然会喜欢那种寓意，这算是对自己的工作死心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茶柱佐枝面无表情地回应道：“D班班主任一职，是我的工作，没什么死心不死心的。” “嘛——” 夏明莞尔一笑：“我觉得，山茶花，会比较适合老师呢。” “山茶花？” 茶柱佐枝禁不住冷笑出声：“质朴，希望，需要从他人眼中寻求存在感，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单纯的人？” “不——” 缓缓摇了摇头，夏明轻声说道：“每个人都适合山茶花，没有人，会不需要从他人眼中寻求存在感，没有别人，就没有自己。” “噢？” 茶柱佐枝撇了一眼身旁的男生，他那不似人该有的，充满质感的银发，加上此刻脸上的悠然神情，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虚幻感，有些不真实。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冷声问道：“你将来，是想当哲学家？” “嗯？” 夏明歪了歪头，沉吟道：“唔……很不错的意见呢，可以考虑一下。” 哲学家，貌似很有文艺感？嗯，应该能吸引不少可（懵）爱（懂）的女孩子。 摇了摇头，茶柱佐枝跳过了这个话题：“既然那是每个人都适合的花，那你说我适合，有什么意义吗？” “因为我需要老师啊。” “……” 茶柱佐枝脸上的表情再度一滞，她的语气有些压抑似的，缓声说道：“坂柳，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当然知道——” 夏明哑然失笑似的继续道：“学生需要老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耍老师很好玩吗？” “欸？”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颇为无辜地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哪里有耍老师了？” “呵，你会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当然知道啊——” 脸上露出笑吟吟的表情，夏明若无其事似的说道：“不过，老师会怎么想，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 “我可是很正经地在表达自己的需求噢，老师却……唔，莫非，你其实是年下控？” “……我还不想被人当成是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说什么呢，真是的——” 夏明挥了挥手，状似不满地说道：“我只是看起来显小而已，实际上，可是已经到了能谈恋爱的年龄了噢，完全没问题的。” “噢？” 茶柱佐枝眉头一挑，神色冷淡地说道：“没问题什么的，这么说，你其实是年上控？对我这种老女人感兴趣吗？” “这么说可不太对——” 夏明恬不知耻地说道：“青春期的男孩子，虽说大都会喜欢成熟点的女性，不过，我可不会这么肤浅，对于我来说，无论是美丽的，可爱的，性感的，只要是能勾起我兴趣的女性，我都不会吝啬向其付出情感的。” “……身为一名老师，我觉得，我有必要纠正一下你的某些观念想法了。” 深吸一口气，茶柱佐枝觉得，今天一定是她这几个月来叹息最多的一天：“跟我来一趟教室职员室吧，放心，说教很快就能解决的，毕竟，我一向信奉脚踏实地做事，比起说教，以后我会用更实际的方法，来矫正你那惹人发笑的观念的。” “职员室啊，已经要到了噢——” 夏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往前张望了一下，快步向前走到了教室职员室的门口，将手搭在门把上。 “啊，对了，小佐枝老师——” 在将要拉开滑门之际，银发的男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回过头去，朝着身穿黑色正装的性感女性说道：“山茶花的花语，是质朴与希望，荼蘼的花语，是末路的美，对吧？” 莫名其妙的问题，让茶柱佐枝皱起了眉头，但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蔷薇亚科的荼蘼，确实是挺适合你的，但是——” 夏明微微一笑，缓缓拉开了门：“我觉得，现在的你，可能更适合丸叶桔梗一些。”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两个问题 丸叶桔梗？那种东西…… 茶柱佐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缓步走到了职员室的门前，抬起眼帘朝里面张望了一眼：“你……你们？……这是？” 这所学校的老师并不算少，但是，老师所待的职员室之间，也是有所区分的，而这一间，就是一年级班主任们所待的教师职员室。 平常来说，里面只有四个人在，也就是一年级各班的班主任。 而现在呈现在茶柱佐枝眼中的，就是这个理论上的人数。 当然，这并不是令她惊讶的理由，因为学生来拜访老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 B班的一之濑，C班的龙园，这两人，分别是他们班级内的代表人，职员室内出现其中一个，并不奇怪，但是，两人同时出现的巧合，就不得不令人感到疑惑了，特别是在她这个老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他们打算干什么？ “呀，茶柱老师，你好啊。” 一之濑帆波一如既往地朗声打招呼道，轻描淡写地盖过了茶柱佐枝的疑惑。 或许是回过神来了吧，惊讶的神色很快就从茶柱佐枝的脸上消失了——她虽然有些狐疑，不过，其它班级的人，不归她管。 如此想着的她，对一之濑帆波缓缓点了点头，算是尽到了该有的礼节。 至于龙园？ 茶柱佐枝觉得，连基本的礼貌招呼都不打的学生，没有必要对其客气，所以，她连看都懒得再看那个男生一眼。 啪—— 缓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前，茶柱佐枝将手中的文件袋扔到了桌面上，她坐下来后，便打算将夏明叫到跟前来，尽量简短地给他说说，有关于情感认知方面的问题——心理辅导，身为班主任，这一点点的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 抬起头来时的不经意间，茶柱佐枝看到了窗外有些阴沉的天色，这令她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明天就是儿童节了，也就是说，多变的六月天，就要到了——” 从茶水间走出的夏明，将手中的一杯茶，放在了茶柱佐枝的办公桌上，他温和地说道：“看天色，明天可能会有很多孩子不高兴呢……老师不喜欢吗？” “你指什么？” “当然是指下雨天——” 莞尔一笑，夏明轻声说道：“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去怀疑老师的品德的，毕竟，那样的世界，太悲哀了。” 茶柱佐枝望着夏明脸上的表情，良久，她才缓缓点了点头：“虽然你之前的思想观念有些问题，不过，这方面上的想法，倒是还可以，但是，唔……刚好，和刚刚的问题一起，也一并说了吧。” 沉吟了一会儿，茶柱佐枝缓声道：“听着，坂柳，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 “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老师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茶柱佐枝双眉紧皱，她神色冷淡地说道：“这虽然是很浅显的道理，但是，能够真正做到的，却没有多少，你在这所学校里也快待了两个月了，还不能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 缓缓点了点头，夏明神情不变，依旧浅笑温声道：“不过，难道老师你觉得，我会是喜欢山茶花的人吗？” 质朴，希望，从他人身上寻求认同感的单纯之人——茶柱佐枝很清楚，夏明所说的喜欢，并非指美丽的外表，而是以花语为出发点的喜欢。 茶柱佐枝双手抱胸，微微冷哼一声：“你以为自己有了点小心思，就不能算是单纯的人吗？” “老师是觉得，我不知道单纯的寓意？” 夏明微微一笑，悠然自得地说道：“单纯是中性词，既有指人的性格方面的，也有指【对人生的思考】这一方面的，如果是后者的话，我确实是挺单纯的。” “……啧。” 茶柱佐枝颇为不爽地咂了咂舌——这家伙，成熟得有些过分了，这样一来的话，疏导工作可就难做了。 “嘛……” 夏明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如果小佐枝老师，想要对我说教的话，那就回答我两个问题好了。” “问题？” “嗯——” 点了点头，夏明缓声问道：“对于个人点数，老师是怎么看的呢？” 个人点数？ 茶柱佐枝摇了摇头，冷声道：“既然，你说你的性格并不单纯，那么心思复杂的你，也应该知道，心理辅导归心理辅导，我是不会越界的。” “呃……” 夏明搔了搔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小佐枝老师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配合？陪你耍猴吗？还是被你当猴子耍吗？” “嘛嘛——” 像是安抚似的双手虚按了几下，夏明轻声说道：“别那么大火气嘛，我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问题而已，不是吗？” “这不是你又想试探学校规则的理由，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松口的，你还是省省吧。” “试探规则？扑哧——” 夏明禁不住嗤笑出声：“啊，这样啊，也确实是呢，也难怪老师你会误会。” 茶柱佐枝眉头紧锁，颇为冷淡地说道：“不是？既然如此，那就赶紧问完下一个问题，我还要给你们批改试卷呢，没时间陪你玩问答游戏。” “批改试卷啊……” 夏明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快，老师你就能如愿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 茶柱佐枝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的问题问完之后，老师不打算继续说教了吗？”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你不是那种光凭一次简短的言语就能改变的人，我待会儿还要忙着批阅卷子，所以，辅导工作我会留到下次的。” 不过下一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成熟，或者应该说是固执吧，总而言之，思想难以变通的人，还是直接用事实来将其击垮，会比较方便省事一点，这一次，就暂且先放过这个难缠的家伙吧。 夏明哑然失笑：“我这算不算是逃过一劫了？” 茶柱佐枝神色不悦地说道：“我说了，下一个问题。” “小佐枝老师，还真是意外地有些急性子呢——” 坐在来客专用的转椅上，夏明轻啜了一口茶水，神色温和地说道：“那么，老师你，对于【成绩】是怎么看的呢？” 今天二更推迟，过几天加更致歉 抱歉，年末事情多，今天有事要出门一趟，晚上十点多才回来，三十号到三十一号会每天加更一章，算是这几天总是拖更的致歉，抱歉了。 今天的二更已经码了一些了，会在十二点前发。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成绩 “成绩？” 茶柱佐枝皱起了眉头：“我对成绩怎么看，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夏明歪了歪头，温和淡然地说道：“这个，也算有吧，毕竟，老师可是学生的指明灯呢，你说对吧？” 茶柱佐枝脸上狐疑神色不减，但夏明的慢条斯理，也让她有些不耐了：“成绩就是成绩，个人成绩的高低就是个人评价的高低，总体成绩的高低同理，就是总体评价的反映，仅此而已。” “评价的高低吗……很符合的说法呢，不愧是小佐枝老师。” “这种浅薄的夸奖，对我是没有用的。” “唔，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夏明摇了摇头，他沉吟了一会儿，再度问道：“那，成绩的提高呢？” “啧，你这是第三个问题了。” “嘛嘛——” 夏明摆了摆手，毫不在意似的说道：“这算是第二个话题里的吧。” 茶柱佐枝双手抱胸，神情冷淡地咂舌一声：“你这个学生还真是……麻烦，你是女人吗？” 夏明眉头一挑，旋即缓缓点了点头，他淡然说道：“很有意思的提议，不过可惜，我对女装没兴趣。” “把评价当成提议，你就是这么蒙混过关的？” “那，我现在问问你，怎么才能提升他人对自身的评价？” “这算是第三个话题了吧？” “是的。” “……” 茶柱佐枝面露不豫之色：“你就这么喜欢得寸进尺？” 全然不将茶柱佐枝脸上的不快放在眼中，夏明悠然自得地缓缓说道：“明明是老师莫名其妙地不肯服输，又怎么能怪我得寸进尺呢？” “——啧——” 再度咂了咂舌，茶柱佐枝颇为不爽地说道：“就没有人说过，你很能吵架？” “吵架？没有啊，而且——” 食指在唇瓣上缓缓滑过，夏明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比起吵架，我更喜欢用嘴巴来品尝一些，非常美妙的东西。” “……” 看着眼前忽然显得有些妖异的男孩，茶柱佐枝微不可察地打了个寒颤，她交叠了下双腿，鼻翼轻轻地翕了翕：“噢？美妙的东西？” “嗯——” 缓缓点了点头，夏明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对面的茶柱佐枝：“比如说……蛋糕什么的，甜食可是很美妙的喔？” “……” 手指不停地点在胳膊上，茶柱佐枝面无表情地沉吟了一会儿，她再度开口时，已经恢复以往的冷冽：“继续之前的话题吧，有关于成绩提高的问题。” 夏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茶柱佐枝沉吟了一会儿：“在回答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你之前已经拿到了全科满分的成绩，为什么还要问这种问题？就算是有发挥失误也好，你之前的成绩，也足以证明，你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经验了，还需要我来提点？” 虽说有众人思考胜过一人智慧的说法，但是，茶柱佐枝不觉得，夏明会烦恼成绩方面的问题——无论是从他的成绩还是态度上来说，都没有这种迹象。 “提点？不不不，老师你误会了——” 夏明摇了摇头，浅笑道：“我对于成绩如何提高这方面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并不需要别人来教导，我只是，对老师你是如何看待这方面的问题这一点上，有些感兴趣罢了。” 茶柱佐枝柳眉一扬，这样的说法和语气，实在是令人有不快啊：“看猴戏？” “哈？” 夏明情不自禁地哑然出声，他忍俊不禁地说道：“虽然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老师你是……唔，很喜欢猴子了？” “……” 茶柱佐枝深吸一口气，将在心中沸腾的漆黑情绪，化为了脸上的平静：“你对我没兴趣了？” “噗，咳咳……” 过于以外的话语，让夏明一不小心被茶水呛到了，他咳嗽了几下捋顺了气息：“不不不，唔，也不对……呃……算了，小佐枝老师，你继续说吧，我不插嘴了。” 忽如其来的直球让夏明防不胜防，他有些感慨，不愧是思想成熟的成年人，战法果然犀利。 茶柱佐枝翻了个白眼——这是她第一次在学生面前，露出如此【不加防备】的表情，换而言之，就是卸下了年长者面对年轻人时，会有意无意带有的【矜持】。 “我对提高成绩的方法没什么独特的见解，汲取知识就是了，无论是什么，只有能够全部学会的话，自然就不会烦恼该如何去提高成绩了，他人对自身的评价也是同理，只要自己足够优秀的话，就不怕别人会看轻自己——” 拿起桌上的热茶轻饮了一口，见夏明很识相地没有再次插嘴，茶柱佐枝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简单来说，只要自身拥有足够的实力的话，成绩与评价，自然也会随之提高，不过当然，所谓的【自身实力】，本身也包含了他人对自己的评价。” “这是一个相当矛盾的点，自身实力的提高，他人对自身的评价也会随之提高，但是，他人对自身的评价，本身又是提升自身实力的必备条件之一。” “不过，这只是说起来矛盾的东西而已，要解决的话也很简单，只要……唔……算了，这些东西，还是需要你自己去领悟。” 茶柱佐枝叹了口气，其实说到这个份上，也差不了多少了，只是，就像这所学校的规则一样，茶柱佐枝本身也是这么想的——比起这种冗长的说教辅导，还是让学生去亲身体会，会要显得更有用一些。 她看了一眼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了的银发男孩，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泄气似的耸拉下一直以来都紧绷着的肩膀，无奈似的说道：“我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和你说话，会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嗯？” 夏明歪了歪头，脸上久违的带上了恬静的微笑：“有啊，小佐枝老师就说过。” “我？……啊，也对。” 自己刚刚那副啰啰嗦嗦的样子，确实是和平日里的表现大相径庭。 “老师是在泄气吗？为什么？袒露心声，不是挺好的吗？” “泄气？差不多吧……” 茶柱佐枝疲惫似的挥了挥手：“不过，和你说了也没用，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自然就会明白了。” “没用？我可不觉得噢？” 夏明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他没有理会狐疑的茶柱佐枝，而是转过脸去，对着缓步走来的男性说道：“你说是吧？坂上老师？” 险之又险的没有咕咕咕，啊，我想去守护人理ORZ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争吵 坂上？ 茶柱佐枝顺着夏明的视线望去，一道看起来很有白领精英感觉的中年男性身影，映入她的眼中——坂上教马，C班的班主任。 “你看起来，和你的学生聊得很开心的样子嘛，茶柱。” “开心？看来，你眼花的老毛病，始终都改不了啊，坂上。” 坂上教马推了推眼镜，嘴角露出了一丝细微的，蕴含着嘲弄意味的弧度：“总是对过去的事情念念不忘，说到底，你也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罢了。” “说到念旧，你也不比我差到哪里去——” 茶柱佐枝丝毫不让，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她，面色淡漠地说道：“以前的滋味，需要我帮你回想起来吗？” “哼，别开玩笑了，至始至终，我都比你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论以前的事情？” “到底是谁在开玩笑？你忘了……” “好啦——好啦——” 两人的争吵声有些大，足以引起整个职员室里的人的注意力，不仅是他们身旁的夏明，就连最远处，背靠在墙上的龙园，也一脸饶有兴致望着他们。 而出声制止茶柱佐枝与坂上教马的，正是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不得不从批阅的卷子上抬起头来的星之宫知惠。 看着两个打算将争吵趋势愈演愈烈的同事，星之宫知惠面露无奈之色地说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们好歹也是教师，又不是小孩子，难道想在学生面前露出丢人的一面吗？” 丢人的一面……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说到这个的话，貌似是星之宫知惠更加擅长？ 回想起一之濑帆波对这个老师的形容，以及自己那几天和她相处的情况，夏明抿了抿嘴，忍住了笑意。 “——啧。” 茶柱佐枝微微咂舌一声，居然被星之宫知惠说丢脸，真是有够丢人的。 她回过头去，将桌面上的其中一个密封的文件袋扔给了坂上教马——那是D班的数学数学卷子，由担任一年级生数学老师的坂上教马负责批改。 “试卷给你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至于茶柱佐枝所负责的C班的那部分试卷，在她进门之前，她的桌面上就已经摆有两份文件袋了。 “嘛，小佐枝老师，别这么急着赶人嘛。” 回应茶柱佐枝的人，并不是坂上教马，而是坐在转椅上悠闲喝茶的夏明。 “嗯？” 茶柱佐枝眉头一挑：“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夏明和坂上教马打的那一声招呼，茶柱佐枝不傻，自然能看出来其中有猫腻，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心烦意乱，焦虑不安，心里仿佛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也是她刚刚当着学生的面，对同事很不客气的重要原因之一。 夏明悠闲地品尝了口茶水，与平日里的他大相径庭的是，这寻常的举动中，透露出了一股虚幻的优雅感，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老师，你今天的表现，有些太急躁了，这可不是一个灵魂工匠，在面对需要精雕细琢的作品时，所该有的情绪。” “呵呵——” 坂上教马将手中的文件袋拆开，他一边翻阅着里面的卷子，一边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来，你要被你的学生说教了啊，茶柱老师。” 茶柱佐枝没有理会班上教马的嘲讽，她眉头紧锁，一脸冷冽地说道：“站着批改卷子，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奇怪的癖好了？” “我可不是你，没那么多与身份不符的举动，而且——”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坂上教马抽出了一张卷子扫阅了起来，他轻呵一声，语气仿佛在昭示着他的眼神般，轻视道：“说我改不了眼花的老毛病？我看，是你改不了有眼无珠的习惯吧。” 茶柱佐枝神色微冷：“坂上，你别太……” “老师——” 夏明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重，但却带有一股奇特的韵味，让刚想进行言语回击的茶柱佐枝，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 “手上的卷子，再拿着也没什么用，还是早点交给她吧，好让她有些心理准备。” 夏明虽然在望着茶柱佐枝，但是显而易见，他的谈话对象，并不是自己的班主任。 手上的卷子？ 茶柱佐枝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站立在原地的坂上教马。 “呵，事到如今，还说什么给予她准备时间，你这算是怜悯吗？” “坂上老师，请注意你的言辞——” 夏明淡然道：“我是学生，请不要唆使我与自己的老师作对，你是教师，请多加注意你在学生眼中的形象，否则……” “否则？你想说什么？下一个就是我吗？” “怎么会，你也是我的老师，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过——” 撇了一眼远处望着这边的龙园，夏明意有所指地说道：“人是一种习惯性的生物，有一就有二，我能说服龙园同学一次，就不会介意去说服他第二次。” “……” 视线从卷子上移开，面无表情似的看了夏明好一会儿，旋即，他再度轻呵出声，转过头，嘴角噙着有些明显的冷笑道：“你还是真是有了一块很不错的璞玉啊，不过可惜，这也是令人发笑的一点。” 茶柱佐枝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紧锁着的眉头，此刻显得更加凝实了：“什么意思？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拿去吧——” 坂上教马将自己带来的几张卷子，放到了茶柱佐枝的桌面上，他随意似的说道：“看完这个之后，你的学生会给你答案的，或者说，边看边说也行。” “坂上老师——” 夏明再次出声提醒道：“我是D班的学生，请不要随便替我做决定。” “噢？” 坂上教马嗤笑着：“你这是打算摆正自己的立场吗？现在？” 夏明缓缓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老师你有些太过了而已。” “太过了？老师的工作，就是给学生指明道路，我不认为我有与之背道而驰。” “越界并不等于背道而驰，而且，这不是你擅自替他人做决定的理由。” “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可不能简单地用【他人】来概括。” “转移话题中心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坂上老师，你还有工作要忙吧？赶紧吧……” “……” 眉头紧皱的茶柱佐枝望着眼前的一幕，她有些不解，这忽然自顾自的就吵起来了似的，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三条路 “小佐枝老师——” 就在茶柱佐枝狐疑之际，夏明已经结束了和坂上教马的对话，他回过头来，往桌面上的几张卷子撇了一眼，与面露沉思之色的茶柱佐枝道：“闲聊时间已经结束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吧。” “正题……” 茶柱佐枝拿起卷子翻阅了起来，卷子的数量不多，这也并非是她所负责的科目，身为老师的她虽然不至于看不懂，但是，她也看不到除了表面上以外的东西。 “小佐枝老师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 茶柱佐枝不明白，这几张卷子是坂上教马负责批改的，如果要说她有什么想法的话…… “这几个人的成绩如何？” 视线从卷子上移开，茶柱佐枝望了夏明一眼，沉声道：“你应该很清楚，在成绩公布之前，老师是不能透露相关信息的。” 夏明微微一笑：“不能透露相关信息……看来，老师们也有参与开学时的那个个人评价啊，和不同系统的学生会之间的交流，还挺频繁的嘛。” 茶柱佐枝抿了抿嘴：“如果想要套话的话，还是放弃吧，我可不是什么小姑娘。” “套话？没有的事，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且，我虽然对学生会的事情有些了解，不过遗憾的是，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将几张卷子反盖在桌面上，茶柱佐枝冷声道：“那你想干什么？让坂上给我看几张数学卷子又是什么意思？” “让坂上老师给你看卷子，不过是我要求附赠的一个小的请求罢了，好让老师你能够更容易接受一点。” “接受？” “嗯——” 缓缓点了点头，夏明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几张卷子的成绩，很差吧？” “……” “沉默的用处很多，但是现在，它毫无意义。” “……” “别看坂上老师了，他和你一样，起码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不会告诉我不该让我知道的事情。” 夏明的话并没有让茶柱佐枝脸上的神色得到缓和，她沉声道：“……所以，你刚刚又在试探我的反应吗？” “扑哧——” 夏明轻笑一声：“荼蘼是末路的美，而不是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小佐枝老师，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判断，就不要拿出来自欺欺人了。” “……” 茶柱佐枝沉默不语。 然而，个人的沉默，是换不来事态静止的，夏明也不允许她继续沉默下去：“你们不会告诉我，我也不能真正肯定猜测的正确与否，既然如此，那我将猜测与结论倒过来，不就可以得到答案了吗？你说是吧？小佐枝老师。” 没有结论的猜测，只要先给出结论，就能论证其正确与否，这是一个从书面上看来，非常矛盾的说法，但是，只要将其放到【不讲道理】的现实中去，就能轻而易举地办到了。 就比如现在，夏明不知道那几张卷子的成绩优劣如何，但是，他只要让坂上将成绩差的卷子拿出来，就能【肯定】这个猜测了。 相当理所当然的办法，也非常的不讲道理，就跟脑筋急转弯似的，让人感觉，像是被当作猴子戏耍了一样——茶柱佐枝就有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在这种略显严肃的氛围下。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冲动易怒的小年轻，对于她这个年纪与脾气的人来说，理性远比感性要强韧得多：“……坂上不可能会听你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坂上老师又不是负责我的班主任。” “那你是……” 谈话间，不经意地看到了远处龙园的身影，茶柱佐枝忽地楞然沉默了下来。 夏明微微一笑，缓声道：“看来，老师已经猜到了嘛……没错，坂上老师不是负责我的班主任，他不会听从我的请求，既然如此，那我只要找来他负责的学生就可以了。” 茶柱佐枝沉默了一会儿：“……即便如此，这种要求，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坂上也不会答应的。” “是的，没有意义的请求，老师是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还是这种显得多余的行为，以这所学校给人的印象来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这是没有意义的话。” 没有意义的行为，不仅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也会缺少说服力，换而言之，就是没有让人答应的理由。 以这所学校的给人的惯有印象来说，这种行为是不可能会实现的，因为这行动本身，会给学生透露【不必要】的信息，这就相当于在【走在了无意义的前面】——它具有了负面意义。 然而，这些都是建立在行为无意义的前提下，所臆想出来的结果，既然如此，只要赋予其意义，那一切的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还记得，我刚刚提到过的【如何提高成绩】吗？” 夏明继续悠然说道：“老师很真是敬业呢，兢兢业业地引导着学生如何正确的成长。然而可惜的是，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成绩的提高最王道的方法，确实是就像老师所说的那样，只要不断地提高自身，就没有能拦得住自己的成绩门槛，这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浅显道理，不过，唔，套用一句和老师很像的人说的话吧——这世界上总有人会考不及格，这是难以理解，而又无可否非的事实。” 这对于夏明来说虽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但是，他想要强调的，可不是这个：“不及格的人出现了，于是，他们就开始想办法及格，有走上正途努力提高自身的，也有半路跑偏到别的方向去的。” “作弊，是一条很简单直接的捷径，然而，作弊并不是万能的，不能时刻有效，并且还要承受相当大的风险，不是一条长久的道路，在此基础上，自然会有人去寻求其它的出路，然而，对于学生来说，【提高】成绩的办法，无非就是两条路——提高自身知识储备，以及发明更多的作弊方式。” “但是，当这两条路都走到了【尽头】，也就是学生本身不想再继续走下去了，那又该如何呢？” “……” 茶柱佐枝的沉默并没有让夏明停止他的言语，夏明轻饮口开始变得有些凉的茶水，恬然一笑道：“答案很简单——找到第三条路。” emmm，免得有人忘了，先说明一下，男主前世是不知道第三集具体剧情的，前面有提过他死的时候还没看，话说，我才反应过来，我写到动画第三集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作弊】 人们总说，人生就是一条不断循环的分岔路，左与右，往前踏出一步之后，又是一条是与非的岔路口，如此不断循环，却又不断前进，这就是人一生的缩影。 是否存在除左与右以外的岔路？答案是肯定的，然而，这是一条，很少有人会【选择】的道路。 或是没有必要，或是不敢向其迈出脚步，或是干脆就没有找到，总而言之，由于各式各样的理由，这【第三条路】，是属于与多数人无缘的【小道】——不论其是否有用，它都存在于此，等待着被人发现与遗弃。 “第三条路……” 茶柱佐枝看着夏明，轻声地重复了银发男孩话语里的重点。 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透露出平日里惯有的感觉——淡漠到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你想说，你找到了第三条路？不用提高自身，不用作弊的第三条路？” “是的。”夏明轻轻点了点头。 “是什么？” 夏明微微一笑，给出了答案：“【成绩】，或者说，分数的转让。” “……” 沉默中的茶柱佐枝，并没有感到意外，从夏明的表现来看，无论其正确与否，他都已经掌握了某些信息，而茶柱佐枝，也确实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被夏明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明知故问似的对话，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是节目现场，一定会为大家基本都知道的来宾报上姓名一样，不过是单纯地强调其存在而已。 这样的行为，也可以称之为——进行最终确认。 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来说……好像是叫实锤？ 总而言之，茶柱佐枝已经明白了，夏明知道了分数能够转让这一事实。 她沉吟了一会儿，冷声道：“——说说看吧，你是怎么发现的？又是怎么想的？” 眉头一挑，夏明好奇说道：“嗯哼？这算是那个吗？开学时有的那个个人评价，现在还有？那，会给我加分吗？”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实情？” “我觉得会。” “……呵，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唔——” 夏明轻点下巴歪了歪头，浅笑道：“看来，并不是呢。” “……” 摇了摇头，夏明轻笑着叹了口气：“让学生失望，可不是一个好老师该有的行为，还好，小佐枝老师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和班主任，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 “……哼……” 茶柱佐枝小小地冷哼一声，她淡然道：“少拿我来开涮，虽然这并不是那个个人评价，不过，你可别忘了，学生的资料档案上，还是有班主任评价这一项存在。” 那种东西？夏明耸了耸肩，那种有用起来很强，没用起来能当手纸的东西，他实在是不好去评价其重要与否。 不过，有备无患嘛，好的评价总比坏的评价要受欢迎，普通人都这么想的，夏明也就顺势下坡了。 “嘛，要说到我是怎么发现的话……老师你还记得，我们刚刚谈论过的【成绩】吗？” 作出歪头思索状，夏明缓声说道：“关于那个，我得纠正一下——与其说，我想询问有关于【成绩】方面的问题，不如说，我只是想问问老师你，对于【业绩】是怎么看的。” 业绩？…… “啧——” 茶柱佐枝咂舌出声，看起来像是在嘲讽似的说道：“看来，你还看得挺透彻的嘛，早熟的小鬼。” “这个语气，小佐枝老师也不喜欢早熟？” “……啊” 沉默了一会儿的茶柱佐枝轻轻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哪个早熟的孩子真的希望自己早熟？哪个早熟的孩子会不喜欢同龄人的天真烂漫？ 懂的人自然明白其中那【习以为常的苦闷】，没有这么想的人，不过是打着【早熟】的旗号，以彰显自己比同龄人【懂得多】的优越感而已。 茶柱佐枝望了眼悠然自得的夏明，沉声道：“既然我们都不喜欢早熟，那就回到原来的话题吧——你是怎么发现分数能够转让的？” “嘛——” 饮了口茶水润喉，夏明神色平静地说道：“虽然我这个年纪来说，说服力会有点不够，不过，既然小佐枝老师你有兴趣的话，那我就说说吧。” “其实，这只是很简单的联想而已——社会是一个很奇怪，很矛盾的地方，在企业内部工作的人们，实际上，很像是在学校上学。” “只要将他们的【业绩】改为【成绩】，将他们的月末总结、季度总结、年终总结，改口为相对应的【考试】，这样一来，其实很容易就能够发现，他们也是在【上学】。” “而他们与我们学生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能够作弊。” “……” 茶柱佐枝淡然的盯着夏明，像是确认他是否已经说完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冷笑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学校在培养你们的作弊意识？我们在教你们怎么作弊？” “不……事到如今，小佐枝老师，你还是不要再企图让我怀疑自己的结论了，我说过，美的是末路之时的凄丽，而不是毫无意义地垂死挣扎——” 夏明缓缓摇了摇头，温和地浅笑道：“他们的【作弊】，与我们的作弊并不一样。” “如果说，要将我们的第三条路，也即是分数转让，当作是他们的【作弊】的话，那么我们的作弊，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违反规定的行为——不是校规，而是法律法规，或是道德规范。” “【成绩】，也就是【业绩】，在社会上是一项很神奇的指标，所有人都在鼓励，业绩应该要由自身所创，只有这样，才能够对得起他人之后对自身的评价。” “但是，人们在鼓励的同时，也并不否认【帮忙】这一行为——【这个项目太赶，我的这部分又多又繁杂，就要忙不过来了，你来帮我做一点吧。】——诸如此类的，或是迫不得已，或是有意为之的情况，数不胜数，而这些情况到了最后，鲜有会将功劳匀出来一份，分给别人的结果。” ——多管闲事，能力得到质疑，两人之间的交情，等等等等，复杂的人心与可能存在的闲言碎语，都足以让双方放弃彰显道德的选项，放弃了将事实【公之于众】。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是【作弊】成功了。” 这并不是什么社会的阴暗面，而是社会中的【常识】——现实是不讲道德的，因为主观只有人才有，以人为基础而衍生出来的道德，这些只是客观存在的事情，自然不会有。 对了，如果有错字的话，可以在弹幕里指正，我看到了会修改的，一个人的眼力有限，始终会漏一些，抱歉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转让 有人说，只要没有被发现的话，作弊就不算是作弊。 相当经典的说法，然而，比起这种不能得到大众认同的方式，夏明，或者说人们更倾向于另一种方式，更为蛮横，更为不讲道理的作弊方式——从一开始肯定这种行为，直接【作弊】一词划掉，改为另一种说法。 另辟蹊径，神来之笔，小聪明，大智慧——命名说法多种多样，总而言之，就是将钻空子【合法化】罢了。 “我记得，老师你曾经说过，个人点数的购买力，在这所学校当中，就相当于【货币】吧？” “既然如此，那无论是劳动力，知识产权，还是个人知性的产物，只要是归属于我个人所有的东西，那么我就有权利，将其当作是【货物】，以获取相对应的【报酬】，也就是个人点数吧？” “这里与【外面】很像，这样一来，只要将【成绩】当成是【业绩】，那么，我们所能做到的事情，我们【成绩】的由来，就能变得多种多样了。” “比如说，代考……看来是不行了。” 拖长了音调，望着面无表情的茶柱佐枝，夏明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一方式——先不说这里只是与外面很像而已，并不完全一样，就算是将社会上的运作方式完全拓印下来，也始终要注意度量的问题，做得太过的超人，永远难以被常人【认同】。 不过，夏明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做这种冒失行为——这都直接告诉全世界我在【作弊】了，并且还往全世界人的嘴里喂人造化肥，就差额头上刻着孤儿两个字了，不怼你怼谁？ 这种明显的掉链子行为，姓远坂的都干不出来。 “嘛——” 夏明耸了耸肩：“虽然这一点行不通，但是，我们可以换一个思维——过程不被认同，那么我们只要将【过程】省略，直接把【结果】让渡就行了。” “代考这一【过程】不被人认同，那么我只要采取分数转让，直接将【结果】让渡的给他人，就没有问题了。” “我没有帮他做什么，我只是将我自己劳动所得的东西，通过交易，将所有权转交给他而已。”夏明悠然说道：“只要用这种说法的话，就能完成所谓的【分数转让】。” “分数转让……” 茶柱佐枝望了一眼夏明，冷声道：“这里始终与外面不同，你是怎么肯定的？这种明显的非常识性行为。” 在注意是否做得太过之前，首先要肯定能做，才能在此基础上延展，茶柱佐枝并不知道夏明心中所想，但是，她却可以问出更有实际意义的问题——夏明是怎么肯定可以进行【分数转让】的？ “这个嘛，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 夏明微微一笑，恬然道：“你是我高中的班主任，你是我的老师，你是一个好老师，坂上老师也是我的老师，你们都是尽职的好老师，换而言之——你们都是这所学校的老师。” “这里是一所很奇怪，很矛盾的高中，这里充满了秘密，不能明言，又不能说谎骗人的秘密，就和【外面】一样。” “你们都是相当尽职的好老师，时刻在遵循着这所学校的规则——不能透露有意隐藏的秘密，不能对发现秘密的学生说谎。” “规矩很矛盾，也很死板，只要抓住这一点的话，就能让你们，帮我【肯定】猜测。” 与潜规则似的秘密不能说出来，却又不能像潜规则似的说谎否认，剩下的，自然就是像茶柱佐枝之前做的那样，通过话题转移，或者变相诱导，来执行第一条隐匿规则了。 但是，插科打诨，言语诱导，隐瞒真实，这对于夏明来说，完全就是他现在的老本行，同行撞同行，各凭本事走。 而就结果而言，是夏明这个看起来还稚嫩无比的人，在言语的交锋上，获得了胜利。 “……” 说出并执行自己的猜测，在没有获得否认的基础上，再回头【肯定】猜测——提出观点，实验论证，肯定观点，非常常见的科学论证过程，茶柱佐枝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茶柱佐枝缓缓点了点头：“看来，你不仅是早熟，而且还和小孩子一样，相当地大胆呢。” 看似常见的科学论证，其实是一种非常大胆且【不讲道理】的尝试，就和万有引力定律初见时被人嘲笑为无知一样，夏明这种挑战【不明确规则】，在规则边缘行走的行为，在获得成功与认可之前，可以说是相当地【无知】了——就和孩子一样，不懂，无知，好奇，因而大胆。 “不——” 夏明缓缓摇了摇头，他并不认同茶柱佐枝对自己的看法：“我和【勇敢】的孩子不一样，我很胆小，只是因为，这次的后果在我的承受范围以内，我才会显得有恃无恐。” 是的，即使是这次的试探失败了，他所承受的损失，不过是学校对自己的评价，以及获得一个【蠢货】的称号罢了，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的目的是获得足够的个人点数，以满足自己那可怜的，想要自力更生的自尊心，但是自尊心这种东西，看开点也不过是无聊的自矜罢了，他想要点数的话，只要和姐姐还有帆波说一声，有得是可以肆意挥霍的个人点数。 然而，男性，或者说具备了强烈自我意识的现代人，就是如此的奇怪且无聊，这一点，即使夏明这个万年自称为人渣的家伙，也不例外。 “……” 茶柱佐枝点了点头，却并不认同夏明的话，她冷声道：“评价是他人的事情，自己所说的，连基本形式上的客观都没有，所以，你是怎样的人，由我，或者说，由除了你之外的人去判定。” “嘛……我们还是说回刚刚的话题吧，分数转让方面的事情——” 夏明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茶柱佐枝对自身的否认，他将话题拉回到原先的位置：“分数的转让这件事，老实说，我可是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才从知……星之宫老师那里得到答案的。” “然而，即使是星之宫老师也好，也是一个非常称职的教师，她并没有告诉我相关的详情，所以……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茶柱佐枝缓缓点了点头：“说吧。” 夏明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我可以转让多少分？” 下午睡醒得太晚了ORZ......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正经标题可以准备下班了 对于人来说，【程度】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都需要把握好相关的程度，也就是前世夏明那一代人经常会讨论的——尺度问题。 虽说个人财产的所有权是独属于个人，但是，总不能拿着自己的个人财产，光明正大地去干违法犯罪的事情吧？ 分数的转让已经确认，但是，有关于分数转让的容忍程度，也就是学校能允许转让多少分，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夏明所想要知道的，就是有关于这方面的底线。 “——你这是在耍我吗？” 然而，面对夏明的这一问题，茶柱佐枝并没有给出相应的答案，她好像有些气恼似的，冷冽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怒意：“——不能透露有意隐瞒的信息——这不是你的推论吗？这个推论你不是已经证明了吗？事到如今，还来问这种直白的问题，想要羞辱人也要有个限度啊，你这臭小鬼。” “羞辱？” 夏明摇了摇头，缓声道：“我不认为我有羞辱小佐枝老师的意思。” “哼，明知故问，强人所难，不是羞辱是什么？” 茶柱佐枝所说的，并不是指夏明知道分数转让的底线一事，而是他明知自己不能透露相关的信息，却还明确地提出相关的问题，这种仿佛强迫他人似的行为，以常人的眼光来看，确实是与羞辱差别不大。 虽说谈话总是会充满【意外】，同一句话在不同的人听来，会有完全不同的意思，这也实属正常。 但是，茶柱佐枝的坚持，却依然让夏明感到些许诧异，他双眉一扬，轻声说道：“没有考虑到老师的感受，是我的不对，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声明澄清——我并没有要羞辱老师的意思，之所以会这么问，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可以简单地获取信息而已，如果我的话让老师你误会了，那么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道歉。” 现在还算处于【谈判】阶段，夏明并不希望因为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旁支末梢，就推翻了大好的局势……？ 眉头一皱，夏明推了推脸上的镜框，凝神望着对面的茶柱佐枝，等待着她的回答。 “——好了，你的卷子我已经看过了，坂柳同学，分数还是和上次一样，希望你今后，也能够保持现在这样的成绩——” 就在二人将要继续议论下去的时候，一旁以及站立了不少时间的坂上教马，将夏明的卷子，放到了茶柱佐枝的桌面上。 他看了一眼冷着脸的茶柱佐枝，摇了摇头嗤笑道：“他还是学生，茶柱老师，请注意你的言辞和态度。” 说完，他便抱着剩余的卷子，转身离去了。 坂上教马的话语里，是否含有嘲讽之意另说，但是，他绝不是出于好心提醒茶柱佐枝——还是那句话，他们都可以算得上是尽职的好老师，只是，他们的尽职对象，有较为明确的先后顺序罢了。 “……嗯……” 红唇微张，茶柱佐枝长吸了一口气轻吐，她缓缓点了点头，拿起夏明的卷子看了起来——她不是负责这一门学科的老师，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得懂高中阶段的考题，而且，她觉得自己现在需要看点别的东西，来稍微转一下注意力，以平息那忽如其来的烦躁感。 茶柱佐枝无言地翻阅着写满正确答案的白色考卷，良久，她才沉声道：“说吧，你打算转让多少分？” 夏明眼帘微垂，会这么问的话，也就代表着，还是需要自己去试探底线啊。 虽然并没有对之前的【装腔作势】抱有多大期待，不过……啊算了，反正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的话题而已，算不上是多费口舌。 现在，还是早点结束这无聊的试探吧。 如此想着的夏明抬起眼帘来，说出了自己期望转让的数值。 “……” 原本一直盯着卷子看的茶柱佐枝抬起头来，她望了一眼此刻显得颇为恬然的夏明，平静地说道：“这个数值……你已经知道了及格线的算法了？” 有关于期中考试分数的及格线，茶柱佐枝可没有说过具体的数字，既然如此，那夏明的数值由来，自然只能是通过第一次的测试来计算推导了。 “算是吧。”夏明缓缓点了点头：“毕竟，只要稍微算一下的话，就能发现那过于巧合的数字了。” “看起来，你对自己的猜测，很有信心嘛？”推论始终是推论，在没有被证实前，不过是一纸空谈。 夏明微微一笑，像是胜券在握似的，他语气平淡地说道：“虽然我很胆小，但是，我从不怀疑自己的正确性。” “哼——” 这个小鬼，果然很自大。 “你不怀疑自己的正确性，就不怀疑别人的正确性了吗？” 茶柱佐枝冷声道：“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一定会拖后腿？” “为什么不呢？” 夏明轻叹一声道：“小佐枝老师你才是我们班的班主任，班上的人是怎样的，你就算没有了若指掌，也应该能看出个一二吧？特别是在整体氛围这一点上，你觉得会没有人拖后腿？” “况且，即使是剩余的这点分数也好，我也不认为，我会被划分到不及格组当中。” 夏明虽然是在拿自己的成绩来试探学校的规则与容忍底线，但是，自认为相当胆小的他，选择了在软垫子上走钢丝。 “——好吧——” 茶柱佐枝望着夏明那不似开玩笑的神色，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这是你的选择，希望你不要后悔。” “嘛，后悔什么的，虽然我也很不喜欢，但是，没有后悔的人生，只不过是单纯的行尸走肉罢了，就算是将其说成【已到达了生命的尽头】，也不无不可。” 夏明抖了抖肩膀，嫌恶似的说道：“我可不想变成那种，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的移动型肉块聚集体。” 无悔人生，这四个字，这个境界，就和至善之人一样，永远只能去追逐，而不能去实现。 因为，在那之后，在实现那个境界之后，迎接人们的并不是美好与幸福，而是【生命的尽头】，也只能是【生命的尽头】。 第一百五十八章 镜头换一下 “看样子，他成功了呢。” 望着稍远处正在和茶柱佐枝交流的夏明，星之宫知惠兴致勃勃似的说道。 “本来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察觉到的话，就能够做到了。” 坐在她身旁的一之濑帆波，难得替夏明谦虚了一下。 “说得倒是容易，要是真有这么简单的话，就不会只有这么少人发现了，是你告诉他的？” “没有啊——” 一之濑帆波摇了摇头：“我可没和他说这种事情，而且，不要说是分数转让的事情了，就连考试范围的变动，我都没和他说欸。” “嗯？” 星之宫知惠有些诧异——夏明不知道考试范围的变动？她望了眼远处的茶柱佐枝，柳眉微微皱起。 “好勒，星之宫老师，这次的结算，就这样吧。” 收起了手机，一之濑帆波总结道。 “和他们聊完了吗？已经确认好要转让多少分了？” “嗯，要的人其实很少，我已经让柴田同学帮忙统计好了。” 星之宫知惠笑了笑：“该说不愧是青梅竹马吗？就算没有事先商量好，也在做一样的事情呢。” “嗯哼？不一样喔，星之宫老师，我们可不一样——” 一之濑帆波将视线投注到夏明与茶柱佐枝的身上，有些恍惚似的说道：“要是让他来的话……就会变成那样吧……” 最近夏明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她可不想增加莫名其妙的竞争对手，特别是一点都不可爱的雄性。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分数转让吗？” “嘛嘛——” 一之濑帆波摆了摆手，一副已经看穿了的模样说道：“分数的转让之类的事情，也有很多细致规则吧？就算老师你不说，我也能够看得出来。” “分数转让，之类的事情……” 星之宫知惠似笑非笑地说道：“说说看，你还发现了什么别的事情？” “这个嘛，唔……” 小手的青葱食指轻点着下巴，一之濑帆波道：“比如说，可以向老师买分什么的，我说对吗？” “这个，我可不能说噢，小帆波。” “嘛，不说也无所谓，我会自己去猜的啦——” 一之濑帆波毫不在意地说道：“而且啊，我估计，那需要相当多的个人点数吧，还是只能获得个位数分数的那种。” “噢？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会这么说？ 既然这么问的话，也就代表了承认这一事实咯？ 一之濑帆波内心下了判定，微微一笑继续道：“发现这一潜规则，并且获得了相应的【奖励】是一回事，但是，我不认为学校会纵容这种类似于【贿赂】的事情。” “贿赂啊……确实是挺形象的。” 星之宫知惠点了点头：“那，你觉得这次的分数转让怎么样？不是说猜到了些什么吗？” “这个啊，唔……我数数——” 一之濑帆波点着手指，像是在数数般说道：“班级内部之间的转让，班级与班级之间的转让，根据不同的情况，分数可能存在不同的转换比例，分数转让的次数，或者说转让是否有特殊限定，一次能转出多少，转入又是多少，等等等等——唔，老实说，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呢，这么多可能存在的问题，老师又不会明说。” “咯咯，看来小帆波，真的很深思熟虑呢，如果不是你的性格很开朗活泼的话，我都要担心你会不会成熟过头了。” 没有被得出答案这一成果冲昏了头脑，从而忽略了由答案产生的许多旁支末梢——自己的学生能够有这么出色成熟的一面，星之宫知惠很开心。 “成熟过头什么的……” 一之濑帆波颇为隐蔽地上下打量了会儿星之宫知惠，笑容有些意义不明地说道：“说不定，我比老师还有成熟噢？” 就某方面而言。 最近被夏明带歪了思想的某金发丽人，不禁有些胡思乱想地在心中嘀咕道。 “欸？” 星之宫知惠有些不高兴似的微微鼓起脸颊，故作可爱道：“小帆波，这是在说老师爱闹腾吗？” “没有没有，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啦，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不知不觉说出这种话，内心深处有点小小的羞耻感，一之濑帆波连忙打算将话题盖过去：“说起来，笨蛋夏明那边也应该快谈完了，我过去找他了哦？老师。” “好吧，这次就暂且先放你一马，把你要转让的分数以及要转让给谁说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在场了，我会去找他们一一确认的。” 点了点头，星之宫知惠说完正事以后，便调笑似的说道：“好啦好啦，我看你是连眼睛都恨不得要粘在他的身上了，快去找你家笨蛋吧。” “唔呣……” 脸上的神色有些羞红，贝齿轻咬下唇磨了磨，一之濑帆波说出了必要的信心之后，直接甩给了星之宫知惠一个后脑勺与背影。 “贿赂……吗？” 这所学校，这么早就让学生去探寻这方面的事情，实在是……希望了解了这些的他们，能够健康地成长起来吧。 重新低下头批阅试卷的星之宫知惠，在心中如此祈祷着。 ………… “好了，分数的转让数值，就确定是这个了，至于转让给谁，小佐枝老师只要去找那边的坂上老师和龙园同学就知道了。” 哪怕是已经确认了转让的意向，但转让的确认过程，却依旧会显得比较繁琐，不过，夏明觉得，和外面的那些几乎可以令人恼怒的各类手续相比，学校在这方面的过程，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地简便了，因此，他之前也乐得和茶柱佐枝闲扯了那么多。 “嗯——” 缓缓点了点头，茶柱佐枝脸上的表情一直在昭示着她的心情，她冷声道：“如果你没什么事要说了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分数转让的事情，我会找坂上说清楚的，至于你能获得多少个人点数——” “嘛——” 茶柱佐枝故意拖长的音调，夏明也不是不懂接话的人，他笑了笑，不在意似的说道：“那种事情，我会和对方洽谈好的。” emmm，晚了抱歉，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明天和后天三更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后悔，不道歉 依照夏明之前的推论，分数属于个人所得的【产物】，而归属于个人的产物，只要不违反相关规定，也就是不触及底线，那么就能够随意使用，无需经过他人的同意。 然而，分数归属于个人产物的同时，也是被掌握在学校手中的虚拟数值。 就和存进银行中的货币一样，银行里面的钱，从所有权上来说还是属于你的，但是，如果你想要转让给第三方的话，就需要经过银行的一些手续确认——这所学校里的分数转让机制，就类似于此。 不过，分数与其说是货币，不如说是【货物】，学校可以帮你转交货物，但是，货物交易的具体价值，就不是学校能管的了，除非，你打算直接从学校那边购买货物，也就是夏明推测出的另一条【合法获取】分数的道路——向学校购买分数。 然而，夏明可是打着赚取个人点数的主意，而不是打算花钱买分。 “洽谈……这么看来，你的收获不小嘛。” 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茶柱佐枝神情淡漠地说道。 “嗯，差不多吧，起码，我没有觉得自己有吃亏。” 夏明笑了笑，看起来颇有踌躇满志的味道：“老师看起来，是想看到我吃瘪的样子？” “噢？我有露出那么明显的表情吗？” “没有——” 摇了摇头，夏明轻声道：“只是，语气稍微有些僵硬而已。” “语气僵硬？你的错觉罢了，干净利落到显得有些冷冽，我说话一向如此。” 错觉？那种事情，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 “扑哧——” 茶柱佐枝柳眉一竖，声音更冷了几分：“就算是不认同也好，也不应该随意嘲笑他人的话语，怎么？开学时在个人评价上获得高度认可的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吗？” 啧，这么看来，当初在废除个人评价的议案上，应该投堀北学一票的，区区一个月的观察评分而已，对处于迅速成长阶段的高中生来说，有什么用？ 这群臭小鬼，一天一个样才是对他们的最佳评价，特别是眼前的这个大号洋娃娃。 “啊？没有没有，我没有要嘲笑小佐枝老师的意思，就是有些太……唔，有些讶异罢了，没想到，老师你居然对自己还挺了解的嘛，说话干净利落到显得有些冷冽什么的——” 夏明摆摆手，轻咳几下压住了笑意：“至于说开学时的那件事情，那种个人评价，我本来就不觉得会有多大用处，而且，老师你也说过了，自己是什么样的，是别人说了算，那既然如此，学校要怎么评价我，和我怎么做有什么关系？” “硬要说的话，那大概是因为，我是被评价的当事人？嘛——总而言之，还是不要把站在眼前的我，和评价上的【我】混为一谈会比较好，说起来，这种情况也经常会有的吧？书面上的描述和实际上的相似而不相同。” “……啊——” 指甲修得整齐的食指与中指，无言地交替敲打着环抱在胸前的手肘，待夏明说完以后，茶柱佐枝冷声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啰嗦的一面。” “啰嗦？我这是健谈啦，健谈，真是的，小佐枝老师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委婉说话吗？” “我不会说话还真是抱歉啊，但是，就算是排队也好，也轮不到你这个现役高中生来教我怎么做人，还有，我是你的老师，是你的班主任，给我收起你那副老妈子一样的语气。” “老……老妈子？” 夏明眼角一抽，他脑袋微微一扬，轻哼一声：“我这可是在好心安慰你，不是都有这么说的吗，和需要安慰的人多说说闲话，而且，哪有老师像小佐枝你这样的，总是挤兑学生。” “安慰？你？” 茶柱佐枝神色冷淡，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呵，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了？为什么需要安慰？而且，是惺惺作态吗？还是想要借机反讽再踩上一脚？就算是真有什么事也好，也轮不到你这个始作俑者来安慰。” “嘛…..” 夏明面露无奈之色，他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不管怎么说也好，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将分数转让给C班这件事，是我亲手做的，也是我一手策划的，我不会后悔，也不会道歉——” 道歉是终点，意味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都将由【对不起】这三个字来掩盖，只遗留下事后所产生的情感。 而夏明觉得，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并不能表达出他内心的情感，茶柱佐枝也不会轻易地接受这并非真心的歉意，所以，他是不会道歉的。 “……” 茶柱佐枝冷眼望着平淡的夏明，她沉默了一会儿，淡然道：“这么说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夏明缓缓点了点：“——知道。” 茶柱佐枝再次冷然问道：“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 “——猜得到。” “你想好了要怎么面对同班同学吗？” “——没有必要，也不需要去想。” “这种恶劣的行径，你不后悔？” “——我会赋予其积极的意义，所以，我不会后悔。” “——嘁——” 茶柱佐枝不屑似的咋舌一声：“果然，那个时候，我应该投一票给堀北学的，那种完全没用的东西……” “嗯？堀北会长？” 意料之外的名字，让夏明有些好奇。 “啊，没什么，那不是你该了解的事情。” 茶柱佐枝像是累了似的，很直接的就将话题给揭过了，与之前连【掩盖】都遮遮掩掩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样啊……”| 像是若有所思似的，夏明垂下了眼帘。 “好了，看出了什么也别在我面前炫耀，你的青梅竹马来找你了，去她那边慢慢宣泄你的得意洋洋吧。” 夏明哭笑不得似的说道：“得意洋洋……我可没这么想过，而且，她估计比我看得还要透呢，去她那边自吹自擂，不就成了自取其辱吗？”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总而言之，现在不要再打扰我了，我可不是你们，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第一更。 最后两天，榨取一波剩余的票子！ 求一波推荐＆月票！ 第一百六十章 我感觉我变帅了.JPG 还有很多事要做？ 夏明耸了耸肩：“如果是改卷子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帮忙噢？放心吧，我嘴巴还是很严的，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免了，你走吧。” “……啧……” 茶柱佐枝忽如其来的一套拒绝三连，打得夏明不禁咋舌出声：“还真是有够干脆的呢，小佐枝。” 茶柱佐枝直接甩给了夏明一个好看的飘逸高马尾，她背对着夏明冷声道：“该如何称呼老师，加上幼稚园的话，你已经学十几年了，别对不起你的智商，也别在年长者的面前，显摆你那年轻的情商。” “……年长者还行。” 夏明撇了撇嘴，虽说叠加起来是自己比较大，但是，总不能说做了两次熊孩子，就能称得上是阅历丰富了吧？ 自认为自己还很年轻……啊不，是本来就很年轻，还只有十六岁的夏明，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那，我就不打扰小佐枝老师你咯？啊，对了——” 夏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即使茶柱佐枝看不见，脸上也依然带着打趣味十足的笑容，他兴致高昂地说道：“虽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不过，提前祝你儿童节快乐噢，小佐枝老师，祝你永远都能过上明天的节日。” “……” 没有得到茶柱佐枝的回应，夏明也并不在意，他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转身走向了一之濑帆波所在的地方——自家的青梅竹马，已经在不远处观望了好一会儿了。 “……” 儿童节……吗？ 茶柱佐枝禁不住轻笑一声——她并没有对夏明有多大的改观，但是，她的心情确实轻松了许多。 班级与班级之间的竞争，可不仅是体现在学生身上而已，老师之间，也有很多看不见的竞争。 自己所管辖的班级，居然出现了【叛徒】，不用多说，身为【领导人】的茶柱佐枝，自然需要背负相应的【责任】。 至于说欺骗夏明，给予他与事实相悖的情报信息，进而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呵，自欺欺人吗？ 想到了C班的坂上教马，茶柱佐枝忍不住在心中如此自嘲道。 不过，那个没良心的臭小子，还算会安慰……唔，他还算会夸人……不，也不对，应该说是，会哄女人吧？ 摇了摇头，虽说是被夸奖了，显得心情愉悦了不少，但是，在茶柱佐枝的心中，对夏明的评价，却不升反降——她可不喜欢嘴花花的男人，也不想老牛吃嫩草，而且，这棵草看起来也实在是太…… “唔……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神情有些茫然疑惑的茶柱佐枝在心中思索了一会儿，然而，并没心想事成的她，最终选择了放弃。 “算了，还是赶紧改卷子吧……” “……” 哒哒哒—— 教学楼的一条走廊上，两道几乎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在这没有红霞的空间内回荡着。 “丸叶桔梗……有些不太合适呢……” “屈服与悲伤？” 一之濑帆波眨巴了下眼睛，有些好奇：“你喜欢的，不是黑玫瑰吗？” “黑玫瑰？” 夏明抬起头来，不再小声嘀咕。 他望着自家青梅竹马那双明亮清澈的蓝眸，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啊，确实，不过，我最近……啊，不，是很久以前就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想法？” “嗯，虽然我喜欢黑玫瑰，不过，你也知道的，我向来不是喜欢憎恨的人，看起来也不温柔真心，除了喜欢挑战这一点有点搭边以外，黑玫瑰并不适合我。” “什么嘛，你不也说了是喜欢吗，适合不适合什么的，和喜欢不喜欢的关系可不大噢？” “对，只是喜欢而已，所以说，我又贪心了——” “……” 一之濑帆波一脸怪异地看着笑眯眯的夏明，张了张小嘴呐呐道：“我说啊……你该不会是……” 别人对夏明有什么想法她管不着，但是，夏明对别人有什么想法……貌似，她也管不着？ “该不会什么？” 一脸悠然自得的夏明说道：“微笑，自信，善良，我只是喜欢上了黄蔷薇而已，有什么不对的吗？” “……哼” 一之濑帆波别过脸去轻哼一声：“黄蔷薇，一点都不好看啦……我不喜欢。” “那——” 脚步轻快地走在了前方，夏明回过身来，往一之濑帆波别脸的方向探出了脑袋，歪头缓步倒退的他，笑意盈盈地说道：“——我把【黄蔷薇】改成【你】，怎么样？喜欢吗？” “……” 总感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会特别容易害羞？ 耳根酡红的一之濑帆波如是想到。 虽然私下里经常能看见，但是，诱人的景色，确实是赏心悦目，夏明微微一笑，他转过身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恍声问道：“对了，帆波，说起来，我最近是不是变帅？” “……” 刚刚还羞涩的一之濑帆波一时语塞，她一脸微妙的说道：“你现在和帅字搭不上边啦。” “欸？” 夏明像是不满似的说道：“这样说，可是会伤我心的喔？” “你会有伤心的时候？” “当然有啊，从情绪上来说，我可是正常人噢。” 仅从情绪的完整性上来说。 “唔……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用……我换个问法吧——” 背对着一之濑帆波的夏明沉吟了一会儿，再度问道：“我最近，魅力变大了？” “……” 一之濑帆波扶了扶额，叹息似的说道：“——没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别想太多了。” “和以前一样……扑哧——” 夏明肩膀一耸，嗤笑出声：“啊，和以前一样啊……呵呵，好吧，无所谓了。” 是啊，和以前一样，正在逐步往【非人类】的方向迈进着。 “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身体，记忆，思维，心灵，眼睛，现在是……声音？嘛，算了，之后再研究吧。 察觉到了？ 望着前方夏明的背影，一之濑帆波微微低头沉吟着，看来，他对自己越来越敏感了啊…… 不过，那到底是什么？ 一之濑帆波皱起了眉头。 唔，是不是该去找有栖问问？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春季末的最后一日 “对了，夏明，你对那个，绫小路同学是怎么看的？” 将直接去找坂柳有栖的心思暂时放下，一之濑帆波想了想，向夏明问出了一个略显奇怪的问题。 “绫小路？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夏明不是什么安全感稀薄的人，对于一之濑帆波对别的男性感兴趣这件事，他并没有多大想法，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没有好奇心的人，所谓的好奇心是沦陷的第一步，不过单纯地陈述人的天性而已，要是执着于此，那才是真的会踏入说不清的情感泥沼当中。 “唔……算是吧，你不觉得，他和你很像吗？和以前的你。” “嗯？” 夏明眉头一挑，再度转过身来，诧异道：“你应该，不会看不出来他藏得很深才对，和以前木讷的我，哪里像了？” “不是啦，我是说，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和以前的你挺像的，就是那种……说话没什么大的起伏，面部表情也缺少生气，人偶感十足的样子。” 一之濑帆波比划了一下，说出了自己对绫小路清隆的感觉。 “唔……” 歪着脑袋想了想，夏明缓缓点头道：“这个……倒也没错，绫小路同学给人的感觉，确实是有些像僵硬的扯线木偶……不过，这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他又没对我们做什么，而且，他最近貌似也改了很多，应该说，变得更像人了？嘛，总而言之，就是说话有带上明显的语调变化，表情也丰富了一点，整个人看起来自然多了。” “自然多了？……” 一之濑帆波垂下眼帘思索着——与第一次在校门口相遇时的感觉相比，第二次在图书馆见到他的时候，确实是有了些比较明显的变化，给人的感觉生动了很多，这样一来，简直……简直就像是…… 眼帘微微颤动了一下，一之濑帆波将夏明的身影，映入了自己那双清澄的蓝眸当中。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 摇了摇头，一之濑帆波沉吟了一小会儿，问道：“对了，你姐姐，有栖她以前认识绫小路同学吗？” “对啊。” 夏明点了点头道：“你上次不也在场吗，第一次见到绫小路同学的时候，那个时候姐姐不是说，他们已经八年没见了吗？” “八年啊……” 一之濑帆波有些苦恼，她是十岁那年认识夏明姐弟俩的，十三岁开始撒狗粮，撒了三年，八年前的事情，她当然不清楚。 “那，你对他有印象吗？” 看夏明的样子，八岁的时候认识绫小路清隆是不可能的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见过。 “印象……” 夏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子，缓缓摇头：“没有……在认识你之前，有空的时候，我都是在家里等姐姐回来的，除了被姐姐带出去以外，就没有别的外出理由了，而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夏明家的情况…… 一之濑帆波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搓了搓手臂：“我说啊，以前你不懂事也就算了，现在的话，你不会感到害怕的吗？就只有你们姐弟俩的大洋馆，简直就像鬼屋一样。” “不会啊——” 夏明耸了耸肩，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虽然我是有点怕恐怖片啦，不过，家里的话倒是没那种感觉，而且，只有两个人什么的，有些失礼噢，就算父亲母亲常年在外，但是，我家里还有别的人在啊——朝日朝阳姐妹俩，瑞惠姐姐，瑠美音姐姐，还有玛利亚姐姐，你不也认识她们吗？” “啊，她们啊，认识倒是认识啦……” 那几个像是扯线木偶一样听话的女仆，也能算是人？唔……这么说来的话，绫小路清隆给人的感觉，和她们有些像？ “怎么？你对她们，有什么意见吗？” 夏明双眉一扬，唇角微微勾起：“真要说起来的话，在青梅竹马的属性上，你可是完败给她们了喔？” “……” 一之濑帆波神色微妙地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将一口黑锅扣在了坂柳有栖的身上：“真不知道有栖是怎么想的，竟然找一些只比你们大一点的人，来当生活起居的负责人，刚开始的时候，你们可都算是小孩子噢？几个小孩子住在那么大的洋馆里，不说安全问题，就连起码的饮食起居都很困难吧？” “嘛嘛，那些都过去了，在我的印象里，也没出过什么意外——” 夏明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而且，你觉得姐姐会没考虑到这些吗？” “唔……她的话，确实是会考虑周到。” 一之濑帆波不得不承认，如果是坂柳有栖的话，的确不可能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即使是她那时候的年纪还小。 “对吧？所以说嘛，我家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正常？不不不，一个能在不知不觉中玩弄你思绪的姐姐，一个能在无可奈何中玩弄你情感的弟弟，常年失踪的父母，五个像是机器人一样听话的女仆，这样的家，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嗯，确实是挺正常的——” 就当是哄小孩吧，他也吃这一套，难得说了一次如此明显的违心话，一之濑帆波继续道：“不过，我倒是挺奇怪的，你家的女仆，不都是颜值拔尖的吗？你居然没有对她们下手。” “啥……？” 夏明一脸见鬼似的望着一本正经的一之濑帆波，他撩起她额前的金砂，手掌覆盖在她温热滑嫩的额头上：“……没有发烧啊？” 一之濑帆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拍开了夏明的爪子：“——你才有病呢，哼。” “我？我确实是有病啊——没有帆波在就会死的病。” “……” 再次给了夏明一个大白眼，一之濑帆波嘟着小嘴道：“你倒是越来越会哄女孩子了啊，以前的话，应该会说得了【没有可爱的女孩子就会死的病】吧？” “什么嘛，我可没有说谎欸，还是说，你不喜欢？” 老夫老妻也是需要调情的，夏明也不会坏了这大好的氛围——待会儿给小日和发条短信，今晚就让她放个假好了。 刚好，惠也和她的朋友们出去唱K庆祝考试结束了。 嗯，完美。 自称人形自走炮的某人，对自己春季末最后一天的夜程安排，感到非常的满意。 第三更！明天继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一样的镜子 “呀嗬，早上好啊——夏明同学。” “嗯……早上好，桔梗同学。” 夏明抬起了让栉田桔梗觉得，比自己还细嫩的手捂在了嘴前，双眼合闭小脸舒张地打了个小哈欠：“——真难得啊，你居然没跟在铃音的身边。” “啊哈哈哈——” 有些羞赧地笑了笑，栉田桔梗呐呐道：“毕竟，没有约好嘛，会遇不上，也就不奇怪了。” “我说啊，这里又没有别人会特意靠近，不用装得乖巧吧？我觉得你原本的样子也不错啊，还挺帅气的——” 四处张望了一下校道，仅有寥寥无几的数人在不急不缓地赶往教室途中，夏明继续悠然道：“这个钟点，都快要上课了，你在铃音门口守了很久？” “你喜欢我什么样子，关我什么事？” 栉田桔梗双眉一紧，不悦咋舌出声：“啧，那个完全不懂人心的女人，怎么还不去死？” 不懂人心？ 夏明小声嘀咕道：“她还差得远呢……” 就结果而言的话。 “夏明同学——” 栉田桔梗冷声道：“你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 “没什么。” 夏明翻了个白眼：“我是说，忽然感觉，你还是之前的那个小天使模式可爱一点，现在这个样子，有些让人出戏。” 这个黑化模式帅是帅，但是，那种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让夏明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他的内心不断涌起一股想要做什么的情绪，理性和偏好问题又让他不太能迅速地接受，无时无刻不在抑制着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微妙。 “哈？你的喜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神色淡漠的栉田桔梗不屑似的嗤笑一声，旋即，便继续道：“不过，果然，男性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也不例外。” “我也是男性啊，为什么要例外？”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无辜似的说道：“桔梗同学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色，爱显摆，喜欢对可爱的女孩子大献殷勤，完全不考虑自己在别人看来其实很恶心，我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栉田桔梗毫不留情地如此冷声道。 夏明耸了耸肩：“嘛，既然你这么讨厌的话，平时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哼，你是不会懂的……” 栉田桔梗低声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 撇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夏明幽幽道：“你不说出来的话，别人当然不会懂，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那么——” 栉田桔梗侧过脸，与平日里迥然不同的冷冽双眸紧盯着夏明，她语调铿锵有力，几乎一字一句般说道：“——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站在你那边？” 即使栉田桔梗看起来认真到有些吓人，但夏明依旧不为所动，他慵懒般说道：“那是什么意思？不好好说清楚的话，我可不会打算帮你。” “……” 带有凌厉神色的紫红色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明那毫无防备似的侧脸，良久，栉田桔梗才转过头去，不再打算施以眼神上的压迫：“探听别人的秘密，还真是有够悠闲的啊，你是打算了解我吗？” “嗯？虽然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不过，也算是想要了解你吧——” 夏明在大多数时候，对自己是非常诚实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傲娇这种事情，几乎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毕竟，就像你说的那样，男孩子总是喜欢往可爱的女孩子身上凑，我也不例外。” “……我就老实说了吧——” 或许是真的对周围放下了戒心吧，栉田桔梗脸上的神色毫不掩饰，她颇为嫌弃似的说道：“你很诚实，诚实到令我觉得有些恶心。” “哦豁——” 夏明拖长了语调，微微转过头去，看着身旁与他保持一致步调的冰冷女孩，他还是觉得，那副凶恶的样子其实挺帅的，比她平日里的样子，要有味道得多。 唔，这么说来的话，在这方面上，她刚好和自己相反？ 漂亮和帅气对调了什么的，脑海中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夏明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么，你讨厌我吗？” “……” 栉田桔梗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别用你那双眼睛看着我……” “嗯哼？” 双眉一扬，夏明诧异道：“虽说不是完全有必要的礼仪，但是，看着别人说话很正常吧？为什么？” “……你的眼睛，很漂亮，而且，就像镜子一样，所以——” 栉田桔梗抿了抿，有些凶狠般转过头来，做着与刚刚的话相悖的事情——她双眼一眨不眨地与夏明对视着，那副认真的模样，仿若在看着什么令她非常在意的东西一般：“——所以，你要知道我的秘密吗？” 镜子？还有这种感觉吗？ 将若有所思的心绪藏在心底，夏明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属于那种挺大胆的类型嘛。” 心底里藏着很多东西的人，面对镜子有两种极端的反应，害怕见到自己真实的一面而厌恶镜子，厌恶镜子映照出自己的模样。 虽说都是厌恶镜子，但是，一个胆小，一个胆大，从表现上来说，二者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是嘛……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刚刚的话，就当我没问过吧。” 与平日里的做法完全相反的干净利落，栉田桔梗在没有第一时间得到答案以后，便直接放弃了纠缠。 夏明耸了耸肩，依旧慵懒十足地说道：“——好吧，随你喜欢。” 两人一路沉默着，时间与他们的脚步一同前进着，很快，早课的铃声就近在咫尺了，一年D班的教室，也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眼中。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夏明同学。” 没有了活泼元气的感觉，没有了凶恶冰冷的感觉，栉田桔梗就这么平淡地忽然出声问道。 夏明的声音，倒是一如方才般的懒散：“——如果是我能够回答的话，问吧。” “嗯——” 缓缓点了点头，栉田桔梗淡然问道：“——你讨厌我吗？现在的我。” “扑哧——” 夏明禁不住嗤笑出声：“你觉得自己的样子，不会令人讨厌？” “……啊，也是呢……” 站立在教室门前的栉田桔梗微微低垂着头，小声喃喃道。 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答案，也有些——令人失望。 ——果然，他也不例外。 第一更！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五十已到 “抬起头来，该怎么做，你已经很熟练了吧？D班的亲善大使同学。” 教室的大门并没有关着，身旁的银发男性踏入其内时，在耳边留下了这一句清晰的话语。 “……” 啧，这家伙果然很让人恶心啊。 栉田桔梗迅速整理好自己脸上的表情，露出了惯用的开朗元气的笑容，跨过了教室的大门。 “呀嗬~大家，早上好啊。” “哟，早上好啊，小桔梗。” “早上好，栉田同学。” “……” 嗒嗒嗒—— 今天的茶柱佐枝依旧准点地伴随着钟声走进教室内。 与一个月前一样，她的手上拿着一根白色的海报卷筒，那是什么，不言而喻。 “看来，你们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嘛。” 扫了一圈神情紧绷的D班众人，茶柱佐枝的嘴角挂起了戏谑的笑容：“要我祝福你们一下吗？儿童节快乐？” “……” 在一圈人脸色稍显怪异地情况下，平田洋介接话道：“那个……茶柱老师，这个玩笑不好笑，我们还是说正题吧？” “玩笑？所以才说啊，都是些小鬼头……” 撇了一眼下面装作四处看风景的银色脑袋，茶柱佐枝摇了摇头。 她将几张海报抽出，一一别在黑板上用磁铁固定住，与上次仅有的两张不同，这次的海报数量贴满了黑板，上面的成绩，也比上次的要详细，有了各科的具体数值。 “……” “……” “……” 望着黑板上的白色海报，上面白纸黑字的成绩数值，D班的众人沉默着，他们睁大眼睛地，等待着茶柱佐枝的宣布总结——大部分人现在才想起来，他们好像还不知道这次的及格线在哪，是和上次一样的三十二分吗？ 将成绩海报贴好以后，茶柱佐枝转过身来，双手撑在讲台上，缓缓地巡视了一圈教室内的D班众人。 看着他们脸上那紧张的神色，她有些恍惚——真像啊……和以前的D班…… 只是…… 一抹在如今的她看来，非常显眼的颜色闯入了她的视线中，让茶柱佐枝回过神来，她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淡然地说道：“上面的成绩，你们也看到了，这次的期中考试……恭喜你们，全员通过了。” “……” “……噢！！！” 欢喜的笑容逐渐爬上了脸颊，D班的大部分学生们，在消化了这令人高兴的消息之后，禁不住欢呼出声。 “太棒啦！” “我过了！我过了！” “万岁！万岁！” “呼~还好，得救了……” 即使是事先已经拿到了答案，考试时也确认了题目的相同，但是，当结果公布出来的时候，也依旧令人兴奋。 无关乎冷静不冷静，先知其果而后高兴，好消息就是有如此的魅力，哪怕它已经丧失了一定程度上的实时性。 啪啪—— 拍了拍手掌示意喧闹的众人安静下来，茶柱佐枝平淡地说道：“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考到这种好成绩呢。” 几乎清一色地七十分以上，与第一个月的小测相比，可以称得上是天翻地覆了。 茶柱佐枝收起了撑在讲台上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挂了淡淡的笑容：“看来，你们找到了相当有用的应对方式呢，就特别夸奖你们一次吧，做得好。” “哈哈，只是区区这种程度的考试而已，只要我认真起来的话，完全不在话下。” “就是就是，可别小看我们啊，小佐枝老师。” “没错，想要做的话我们也是能够做得到的。” “……” 已经被夏明打上了喜欢吹嘘这一标签的山内春树，完美地带起了一波自我感觉良好的节奏。 “呵，就当是这样吧——” 和第一次相比，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两个团体的成绩数值，如果要说没有猫腻的话，茶柱佐枝觉得，那完全就是在侮辱她的眼睛和大脑。 能通过考试的方式有很多，但是，会全班在分数上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应该就只有那个了吧？ ‘只是因为得到了试题才会有的分数，这副神气兮兮的样子，还真是一群小鬼头啊，嘛……算了。’ 去买考题什么的，也在规则范围以内，而且，就算是被允许也好，茶柱佐枝也懒得去点破，就当作是给他们的一点点无声的奖励吧。 “好了，这次的考试成绩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 “还有什么疑问啊？我们不是都通过了吗？” “对啊……” “都通过了，哪还有什么疑问啊？” “就是就是……” 讲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大多数人都显得一脸茫然。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者说，面临着可能会被退学的威胁以及学校真相，还有期中考试的紧张备战中，D班的众人，大多数人的心思，都跑到这几方面上去了，尚且年少的他们，并没有那份细腻的心思，去注意观察外界周围的异样。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的思绪已经被之前的一连串事情给【挤满】了，温室中的花朵特有的惰性，让他们不想再去思考其它的事情。 “疑问……” 佐仓爱里一脸茫然地看着黑板上的成绩，她再次仔细扫了一遍，确认自己所见的并非虚假。 “怎么会……” 从榜首一路向下，视线经过一次转折，再从第二列缓缓往下，直到近乎末尾的位置，才找到了那个令她在意的名字。 “每一科……都是？” 与上次一样，全科目一模一样的分数，但是，与上次不一样，全科目少了整整一半的数值。 “五十……五十……五十……全部都是……五十？” 再三确认的结果并没有让女孩脸上的茫然褪去。 她不能理解，就算不是第一名也好，按照第一次的成绩来看，他也不会有这种成绩才对啊？ 佐仓爱里忍不住侧过脸去，望向了自己的邻桌。 夏明一手撑着下巴，一脸慵懒地望着前方，好似黑板海报上那白字黑字的成绩，与他完全无关一般，他的神情毫无起伏。 “夏明同学……” 望着那张表露出无聊神色的侧脸，佐仓爱里迷惘地轻声喊了一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咸鱼翻了个身 “你们啊，还真是……” 茶柱佐枝摇了摇头，她轻叹一声，虽说之前并没有特意宣扬，也能理解他们被之前的事情冲昏了头脑而没有去注意，但是，D班果然是D班啊，满是神经大条的人。 “算了，现在的话，告诉你们也无所谓——” 在规则上，及格线的存在，在公布成绩的时候，是允许说出来的。 茶柱佐枝拿起一只粉笔，在黑板上空余的地方写下了一道浅显的公式：“七十八分，是你们这次期中考试的平均分，它的一半，也就是三十九分，就是这次考试的及格线，D班中所有没达到这个分数的人，哪怕只有一科也好，都会被予以退学处理，不过，恭喜你们，没有人低于这个标准。” “平均分的一半？” “三十九分啊……” “那个，他好险欸……” “就是啊……” “须藤同学，英语那边差一点呢……” “刚好三十九分……” 听到这个消息的D班众人小声地议论着，须藤也重重地松了口气——不得不说，考试低空飞过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特别是在有退学危机的前提下，各种意义上的刺激。 “呵——” 茶柱佐枝嗤笑一声，她望着下方的学生：“不得不说，还真的是非常幸运呢，须藤。” “啊……噢噢，嗯……确实是很幸运啊……” 须藤有些庆幸，也有些尴尬和莫名其妙，因为茶柱佐枝虽然是说出来他的名字，却并没有看着他。 “嗯，是啊——” 见茶柱佐枝望着自己，夏明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语气懒散地朗声说道：“平均分的一半刚好是三十九分呢，不得不说，这个平均分卡得挺好的，运气不错，不然的话，要是须藤同学真的被退学了，那对谁都不好呢，你说是吧？小佐枝老师。” 对谁都不好……他知道有人退学的后续影响了？ 茶柱佐枝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她冷声问道：“噢？运气啊？你也会觉得这是运气？” “为什么不呢？” 一手撑着下巴的夏明，看起来依旧显得有些慵懒，他的音量不小，语调却并不高昂：“我又不是须藤同学，他能考多少分，可不是我说了算，所以，我觉得他运气好，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没有说有你什么事，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 哪怕是从今天清晨起，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夏明，也不禁被这微妙的话语，给狠狠地刺激了一下精神——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脑补着平日里一之濑帆波蛮不讲理的样子，夏明叹了口气：“老师……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吧？” “……啧……” 颇为不爽地轻声咋舌，茶柱佐枝压下了心中不知为何而升起的莫名躁意，她环顾了下四周望着她等待下文的学生们，再度冷声道：“你们对这个成绩分数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就直接进入下一个话题了。” 静候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搭话，茶柱佐枝的默默地转过身，收起了黑板上的成绩海报。 她拿出了学校分发的教师用手机，打开了一个画面，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起来，与此同时，她也缓声道：“接下来，就是你们最关心的班级点数了。” “班级点数和个人点数，会在每个月的一号统一更新一次，你们可以从你们的手机上，查看找到相关的信息。” “这是这次各班的班级点数情况，排序依旧和上次一样，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A班还是A班，往下的各个班级顺位也没变，不过，比起班级排序，D班的众人，更加关心他们在这个月中拿到了多少班级点数。 茶柱佐枝让开了身子，让黑板上的班级点数，呈现在D班的众人面前。 A班：1040 CP B班：695 CP C班：500 CP D班： 72 CP ………… “七十二点啊……总感觉，有点少呢……” “对啊，我们明明考了这么高的分数，怎么也该有八十点以上吧？” “就是就是，就算没有八十点也好，有平均分的那个数值也行啊。” “七十二和七十八也没差多少啦……” “嘛，还算可以吧？毕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光看成长值，我们可是位居第二名噢？” “我也觉得还行，满值是一百，有七十二也算是可以了，而且，换成个人点数的话，七千二的个人点数，也足够一个月用了。” “啊，说是这么说啦，但是，看看其它班的……我们才比A班的零头多一倍左右吧？而且，A班的班级点数居然破千了？唔……总感觉有些提不起劲呀……” “我也差不多，啊，好怀念第一个月的十万零花钱呀……” 要让人心得到满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夏明在某方面上，就是一个从不知足的人，他也有这个自觉，不过，那是另一回事。 现在，他对于这个班级点数的数值，还是挺满意的——比预料之中的要高了一点。 按照之前公布的那个考试结果来说……这次原本应该获得的班级点数，大概是八十点往上吧？ 但是，多了自己的【叛徒举动】，将战果拱手让给了别的团体，怎么说也会被扣上一些班级点数才对。 原本以为，最多只会剩下六十点左右的班级点数罢了，没想到，最后居然有了个意外之喜。 虽说六十多和七十二差别不大，不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他现在虽然不缺这点小菜肴，但是，聊胜于无嘛，有总比没有好。 “好了好了——” 茶柱佐枝朗声制止了D班的喧嚣，她尽职地为学生们述说着能说的事情：“这次的班级点数，数值的具体情况你们也看见了。” “A班比上次增加了100点。” “B班比上次增加了45点。” “C班比上次增加了10点。” “至于你们……” 双手环抱在胸前，平淡地说道：“这次增加了72点班级点数，恭喜你们，从数据上一眼扫过去，你们算是获得了最显眼的成长。” 虽然，实际上是A班取得了最高的成长值，但是，从940到1040，和从0到72，咋一看之下，的确是后者比较显眼，因此，茶柱佐枝倒也没有说错。 第三更！ 第一百六十五章 咸鱼翻身还是咸鱼 “高兴吧，虽然你们并没有改变排序的现状，但是，在一年级的第一次期中考试中，没有出现退学者的D班，也算是比较罕见的情况了。” 罕见？ 虽然话语里【比较】这个程度副词，但是，夏明依旧想对他的前辈们吐槽，这是要多菜才会在第一次特殊考试中就被退学了啊？ 平均分的一半，这个分数真的很低，低到夏明敢直接送五十分给别人的程度。 别看D班这次的及格线是三十九分，平均分有七十八分，但是，如果没有夏明他们给出的考题答案，实际上D班的这两个分数数值，还要拉低一个层次以上。 那个时候，如果分数转让规则依然没有限制，夏明甚至敢再扔十分下去打水漂，刨除鄙视不鄙视的问题，就单纯的事实而言，他还怕D班的人能考出平均分八十的成绩不成？ 这次只扔了五十分下去试探，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拿到了答案的情况下，想要保险一点罢了。 而在原本会更低的及格线下，依旧被退学了的前辈，夏明就只能嘤嘤嘤的说不出话了——都是命，不怪你考不好，就像须藤一样，三十九分的英语成绩，有没有答案都差不多了，估计都是踩在及格线附近。 “……期中考成绩，班级点数的增减，今天早上的早会主要讲的就是这两件事，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非常有茶柱佐枝风格的干练，让夏明都差点以为刚刚的对话是自己的错觉。 “那个，茶柱老师——” 在一片静默的氛围当中，有人举起了手。 看到茶柱佐枝点头允许的平田洋介站起身来，他问出了一个非常具有代表性意义的问题：“学校不是说，每个月的一号，班级点数和个人点数都会更新一次吗？” “是的。” “请问，有规定具体的时间吗？是什么时候呢？” “每个月一号的早上八点统一更新，班级点数和个人点数都是如此，有什么问题吗？” “那，为什么我没有在手机上，看到我的个人点数有更新呢？” 平田洋介凝神问道：“我的手机上设有个人点数进出时的震动提醒，早会开始的时间就是八点，但是，我刚刚并没有收到相关的提醒，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对，不过，我还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只发现了班级点数的更新，并没有看到个人点数有变化。” “欸？” “什么什么？真的吗？” 平田洋介的一席话，打破了D班宁静中透露着欢喜的氛围，许多学生纷纷掏出了手机，急不可耐地点开了余额查询一项。 “还真的是……”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点数呢？” “哇，别吧，难道是学校系统出问题了？” “这系统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啊，话说，既然是学校的系统出问题了，那这个会有补偿吗？” “补偿？这个可以有，说不定还能因此发家致富呢。” “呸，醒醒，别做梦了……” “……” “大家，可以稍微安静一点吗——” 见班级内的喧嚣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初衷是维护同班同学利益的平田洋介，主动安抚起了众人，他朗声道：“——我的话还没问完，我相信，茶柱老师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带头的人发话了，吵吵闹闹的议论声便逐渐平息了下去，平田洋介继续问道：“老师，大家的疑问你也看到了，我想问，真的是学校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说，发放点数的时候不小心遗漏了我们班？这个个人点数会在什么时候发放？” 茶柱佐枝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说道：“放心吧，学校的S点数系统很完善，不会出现唯独遗漏了你们班的情况，最近的系统运作也处于良好级别，并没有出现问题。” 学校没有问题？ “老师的意思是……” 平田洋介并不笨，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皱起了眉头：“我们出了问题？” “啊，个人点数会延迟发放，学校的S系统又运作良好，那问题自然是出在你们的身上。” 茶柱佐枝理所当然的话语，让D班的众人神色一紧，平田洋介脸上的神色也有些紧绷：“我们？……我们有什么问题？期中考试不是都已经安全通过了吗？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下意识地间歇性重复自称与提问，是紧张与思考话语的表现——依靠一模一样的考古题来通过考试什么的，在不知情的一般人看来，始终是属于【作弊】的范畴以内，会因此而心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还有什么问题？呵呵，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 一群普通高中生的神态表情，当然瞒不过茶柱佐枝，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这群学生们在想些什么，在为什么而心虚。 这让她在感到啼笑皆非的同时，也有些感慨——足够特别的，果然只有其中的几人啊。 在内心怀有如此想法的茶柱佐枝，也懒得给一大群普通高中生花费心思了，她很直接的，一如既往地冷冽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详情，只是收到了学校说延迟发放个人点数的通知，具体出了什么事，你们还是好好想想，问问你们自己吧。” 个人情感归个人情感，工作归工作，茶柱佐枝的工作，就是要让D班的学生明白——自己随时随地，都可能面临着【危机】的降临。 ………… 时间如流水般淌走，早会在茶柱佐枝一如既往地平淡述事中结束，在得到了个人点数发放时间待定的消息之后，D班的大部分人就无精打采地度过了一个早上。 “你待会儿应该有空吧？” 早上的课程结束以后，夏明的邻桌向他如此询问道。 “嗯？待会儿的话，我要和惠一起去吃饭呢。” 夏明的回答让堀北铃音皱起了眉头，她冷声说道：“那就是有时间了。” “……” 神奇的脑回路让夏明禁不住生出了神奇的疑问：“我说铃音啊，你的脑子终于被自己的语气给冻坏了吗？” 堀北铃音瞪了他一眼：“没和你开玩笑，我有正事要说。” “……” 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知道女孩子容易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夏明也早就习惯了。 悬赏是按月结算的，这个月还是不变，也不另外开章节说了。 刀片/月票，每破百一次加一更。 推荐每破千一次加一更。 悬赏每破五千一次加一更。 以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总感觉自己的人设崩了的某人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有正事要和你说。” 像是寒冬般凛冽的语气，并没有让夏明动摇，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道：“对啊，你是说了有正事要和我说啊，我没忘。” “没忘？没忘你带她过来干什么？” 指着夏明身旁正在细心地，给自家男友挑选着他喜爱的肉类的轻井泽惠，堀北铃音一脸不满地说道。 “这话说得，现在可是午饭时间欸，你不也约我在食堂谈话吗？” 与紧绷着一张小脸的堀北铃音相比，夏明倒是显得从容不迫：“而且，你不也带着人来吗？那我带我女朋友过来，有问题？” 撇了一眼身旁脸上挂着元气笑容的女生，感觉诸事不顺堀北铃音，总觉得全世界都在针对自己，她一脸僵硬地说道：“再说一遍，栉田同学是自己跟过来的，与我无关，还有，特意强调女朋友这一身份，你是想说明什么？”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单纯的陈述事实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栉田桔梗与堀北铃音之间的情况，夏明比她们自己本身还要清楚，刚刚的那些话，不过是刚好想到了，说出来好顺势转移话题而已：“好啦好啦，这样的话题继续说下去，既大家的浪费时间，又对心情不好，我们还是说回正事吧——你说有事找我，是想说什么啊？” 此刻的心情确实是不怎么好的堀北铃音也没继续纠缠，她顺着夏明给出的台阶下，直接问道：“我就直说吧——首先是，你那个分数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夏明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虽然我的自我感觉良好，但是，考出来的分数可能会有些不尽人意，这个意思的话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别给我装傻充楞——” 然而，堀北铃音并不接受这个简单粗暴的解释，她不满地瞪了夏明一眼：“五十，五十，五十，国语数学英语社会化学，五科成绩都是五十，你是二百五吗？还是把我当成是傻子或者瞎子？” “这个……我也很无奈呀，确实是只能到五十分。” 分数转让的机制，在容易满分的夏明看来，有一条显得非常鬼畜的规则——分数转让只支持转让平均分，而细分下来的科目成绩，会随之转让与之相同的数值。 也就是说，平均分转走多少，其它科目也一同转走多少。 这本来是限制随意转让分数，让人不得不从自己的劣势科目去考虑，从而减少转让数值的规则。 但是，这条规则在全科满分的夏明看来，就显得有些鬼畜了——怎么转都会让全科目成绩保持一致，要说里面没鬼？连鬼都不信。 “哈？之前全科目满分也就算了，我能夸你厉害，但是现在全科目一致为半数的成绩，你和我说这是无奈之举？……好，看在你不会说谎的份上，我就信你一次，说说看，你的无奈之举是什么？” 堀北铃音觉得自己的智商一定是又被夏明给吃了，质问问到一半，居然自己给他圆回来了？难以置信，这会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 欸？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他虽然能较为明显地察觉到别人的情绪波动，但是，那既不是读心术，也不是万试万灵的心情读取术，所以，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堀北铃音这自问自圆是个什么操作。 “嘛……” 他眼珠子转了转，顺道吃了口轻井泽惠特意挑出来给他的饭菜——他还在打着蒙混过关的主意。 细嚼慢咽地将美味的饭菜咽下了肚子，夏明这才再次开口道：“须藤那边不是差点没及格吗？我要是还是像以前一样考满分的话，那他不就铁定要被退学了吗？” “……” “欸？夏明同学居然……” 与皱眉沉默的堀北铃音不同，她身旁的栉田桔梗，脸上的诧异神色逐渐转变为了欢喜，这个被夏明戏称为D班亲善大使的女生，一脸高兴地说道：“原来你也有为须藤同学着想吗？太好了，要是须藤同学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鱼儿上钩了，果然还是她比较好钓。 平光眼镜后的双眸一亮，夏明笑嘻嘻地说道：“啊，差不多吧，毕竟是同班同学，要是就这么轻易地被退学了，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好。” “嗯嗯，就是啊，大家好不容易才聚集到一块儿的，才两个月就要分开，那也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老娘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洗脑成脑残粉，可不能这么容易就放他走，而且，说说这种煽情的话，说不定还能加印象分——这样的翻译纯属夏明内心的口胡。 栉田桔梗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夏明也就猜猜而已，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利用她——这个小天使模式实在是太好懂了，哪里用管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啊。 “对吧？” 轻轻松松就完成了语意上的诱导接续，夏明乐呵呵地朝堀北铃音道：“我这么说也没错不是？” “……” 堀北铃音一直肃立着的肩膀塌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要是再看不出来这家伙又打算萌混过关，那她就真的是白和他处了这么久了。 随后，放弃了继续探寻这个问题的堀北铃音，再度说出来了一句，唔，让她感觉自己的人设就要崩掉的话：“这种语气……你就不能用心点说吗？” “……”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个道理堀北铃音非常清楚，她对自己已经习惯了夏明总是【骗人】这一点也无话可说，但是，她现在居然嫌弃这家伙【骗人】不用心？ 有人会嫌弃别人骗自己不够用心的吗？ 堀北铃音不知道，不，应该说，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这么傻的人——自己一直以来保持的智商和性格，一定是被那个大骗子给吃光了，只留下一些傻得不行的本能反应。 “……” 静默的氛围持续着，轻井泽惠是根本没有在意，栉田桔梗是不明所以，夏明则是一脸怪异。 堀北铃音……如果现在是在宿舍里，她觉得自己一定会露出如丧考妣的表情——【会在意你的话，我真的是疯了。】 今天中午内心戏十足的她，想起了以前和夏明说过的这句话，然后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在疯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远到快要跳进那片无底的深渊——哪里来的深渊？她怎么知道，总之她就是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七章 没事，我拿电瓶车养你 “咳咳，用心不用心什么的，我们以后找个时间再说——” 这么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夏明清了清嗓子，主动挑起话题道：“你说的正事，应该不止是为了问我分数的事情吧？” “……呼~” 轻呼一口气，堀北铃音强自镇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啊，确实是还有别的事情，有关于个人点数方面的。” “个人点数？” 夏明愣住了，和别的班级有交易的事情，被发现了？ “嗯，茶柱佐枝老师说的，个人点数的发放延迟，问题出现在我们的身上，你有了解什么内情吗？” 眨巴了下眼睛，内心小小地松了口气的夏明，一脸无辜地说道：“那种事情，小佐枝老师也不知道不是吗？我也一样啦。”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和老师聊得这么欢？” “……” 聊得欢还行。 张嘴语塞的样子持续了一小会儿，夏明无奈地说道：“那时候说的是分数的事情啊，小佐枝老师说不知道个人点数延迟发放的具体原因，那和分数那种知道详情的事，应该没多大关系吧？” “这么说，倒也是……” 这种明显自相矛盾的事情，确实不像是茶柱佐枝会说的话，不过，和老师一样……那不一样的地方呢？ 有些熟悉夏明的套路的堀北铃音，抬起眼帘来撇了一眼对面的一男一女，旋即，她颇为不爽似的撇了撇嘴：“……那，刨除老师在这方面上知情的状况，你本身的情况呢？从你的角度出发，你觉得原因是什么？或者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丫头，【胡思乱想】的功力见涨啊。 微微低垂着头，优雅细腻地品尝着饭菜的夏明，再次以此拖延了一会儿时间：“个人点数迟早会发放的不是吗？依我看，按照这所学校的办事效率，延迟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啦，你这么着急个人点数干什么？是有什么困难？如果是的话，我会帮你的喔，放心吧，不用跟我客气，养活你，我还是做得到的，大不了，就去偷电瓶车好了。” “偷电瓶车……” 如果表情能够实体化，堀北铃音觉得，自己的额头上现在一定会垂落一脸的黑线。 “谢谢，我还不至于会落魄到让你偷电瓶车养我的程度。” “那还真是可惜，我还想试试那种感觉呢……” 夏明一脸惋惜地说道以后，便将话题的主动权抓在了手里，他不给堀北铃音反应的机会，直接说道：“说起来，我这边对个人点数的延迟发放倒是没什么想法，你呢？有线索吗？” 没有吗…… 堀北铃音双眉紧锁，一脸沉思道：“虽然在老师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有观察班上的人的情况，但是……” 茶柱佐枝说问题出在D班的人身上，既然如此，那这个【D班的人】，在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必然会露出一定的破绽，特别是在所有人都是这个年龄段的情况下，就更难瞒住那种【害怕背锅】的心态了——简而言之，就是少年人容易从表面上就被读懂。 但是—— “班上的人，基本都露出了异样的表情，对吧？” 夏明微微一笑，替堀北铃音说出了，她因无可奈何而没能说出口的话：“因为之前考古题的事情，当小佐枝老师说我们有问题的时候，大家可都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啊。” 刚刚【作弊】完就被老师地图炮点名有问题，哪个学生不心虚啊？ “是的——” 堀北铃音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老实说，就连我也被吓了一跳，更别提其他人了。” “那个……我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吗？” 一旁的栉田桔梗忍不住插话道。 “嗯？” “没关系，说吧。” 迥然不同的回应，却都没有拒绝，这让栉田桔梗拍了拍胸口肩膀微松，她小心翼翼似的说道：“那个，有没有可能……我说的是可能，可能……老师所说的问题，就是指考古题的事情呢？” “……” 堀北铃音沉默了。 “扑哧——” 夏明哑然失笑。 两人的反应让栉田桔梗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她呐呐道：“怎，怎么了？” “不，没什么。” 摇了摇头，夏明笑眯眯地说道：“只是，桔梗同学意外的，有挺笨的一面嘛。” 栉田桔梗的学习成绩很好，平日里也总是能装出一副亲善大使般的模样，夏明也了解她暗地里那凶狠的模样，这样一个女孩，没想到居然也会有这么，愚蠢的一面。 “唔……什么嘛，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已噢？而且，我不知道详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很正常啊…… 夏明哑然道：“啊，也对，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人无完人，自己不如别人的时候尚且有很多，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每时每刻都聪明无比且看穿一切。 看来，是最近和老师那边走太近了，都差点忘了，自己其实是一直处于一堆高中生之中生活。 “理所当然？” “嘛，不用在意那些细节，我们来说回正事吧。” 摆了摆手，夏明饶有兴致地说道。 无论栉田桔梗是不是装的都好，此时此刻的她，的确是足够可爱，蠢得可爱——或许，真的可以尝试一下？ 百思不得其解的栉田桔梗，也放弃了继续追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她一脸疑惑地说道：“那，为什么，小佐枝老师说的问题，不会是考古题的事呢？” “很简单啊，我们的成绩这么棒，如果你是老师，你会觉得没问题？” “……” 相当简单粗暴的理由，让栉田桔梗的疑问，当场就被她自己的一口气给噎回到肚子里去了。 “既然你都无话可说了，那你觉得，这么明显的猫腻，小佐枝老师会看不出来吗？”夏明毫不留情地，继续变相揭露着女孩的【愚蠢】，他理所当然道：“在此之上作进一步的推论，就能够得出她已经知道了【成绩的由来】这一点，如此一来，你觉得她会说【我也不知道详情】这种话吗？还是说，你觉得她有必要将揭露真相的时间延后？” 第一百六十八章 监控 “这个……” 面对夏明的一连串反问，栉田桔梗无言以对。 望着有些窘迫的女孩，夏明耸了耸肩——差不多就好了，再诘问下去，就显得太咄咄逼人了。 “嘛，既然小佐枝老师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选择了对这件事缄默不言，那么也就变相证明了，她，或者说学校，并不反对学生持有一模一样的考古题这一事。” “而且，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吧？你在分发考古题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暴露了。” “欸？……暴露了……是指……？” “字面上的意思，那天下午你在教室里分发考古题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已经暴露在学校的眼中了。” “这……是说被老师发现了？但是……” 考古题的分发，最方便快捷的时间地点，就是刚刚放学的教室里，那会儿人最齐，分发也最方便。 至于老师的问题，这个非常简单就能解决了。 那天分发考古题的流程，栉田桔梗可是记得相当清楚——下午上课前告诉D班的众人，说下午放学等老师走了以后，就把考古题分发给大家。 相当简单有效的做法，而之后的情况，也的确是完全按照剧本走。 “……不是被老师发现了，而是被学校发现了。” 见女孩仍然一脸狐疑的样子，夏明叹了口气：“你们真的是……神经大条也该有个限度啊？明明只要抬头看一看，很容易就能发现了呀。” 指了指食堂内的一处角落天花板，夏明露出一副无力吐槽的模样。 栉田桔梗的视线顺着夏明手指的方向望去，她一脸的愕然，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露出来一般喃喃道：“监，监控……” 缓缓点了点头，夏明一脸平淡地说道：“对啊，就是这种东西，虽然大多数学校教室内的监控也就考试的时候会开，但是，我平时已经注意过了，我们学校的大部分监控，包括教室内的，都是一直亮着红灯的，这也就意味着，它们一直处于开启状态。” 监控录像可不是装在那里就一定会开的，如果没有人在监控室值班，那么开着监控，也不过是纯粹的浪费电罢了——监控的最大意义是能够及时做出对事件的反应，没有实时性的监控，不具备相应的回报性。 如果监控一直处于开启状态，那也就意味着需要有人去实时监视情况，按照监控的范围和要求，需要相应的人力物力资源，而大多数时候，学校都是处于【和平】状态的，也因此，除了一些重要的地点有必要以外，大面积地实时监控学校，是一种不讨好的做法。 这些所谓的重要地点，并不包括学生扎堆的教室——除了考试的时候开监控抓抓作弊的，鬼才有空天天盯着学生在教室里干嘛，真当招聘工作人员不用钱？ ——以上是一般的正常情况，而这所学校，谁会信它是正常的啊？ “那个……我之前，都没注意到……” 栉田桔梗一脸羞赧地呐呐道。 “嘛……大概，又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吧……” 夏明再度轻叹一声：“你们会没注意到，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那东西我们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会忽略掉已经习惯了的东西，也算是人最常见的小毛病之一了。” 说是对小偷小摸威慑力也好，真的考试时有用也好，总而言之，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教室里装有摄像头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小时候见到一次两次的，可能还会有些新鲜好奇，但是，到渐渐长大了，也就下意识地忽略了这常见的【摆设】。 栉田桔梗微微垂下了脑袋，失落似的说道：“那……也就是说，学校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考古题的事情了？” “在我看来，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这样啊……” 这语气……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他有些好奇：“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前几天不还讨论过了吗？拿考古题通过考试，是学校的潜规则之一，现在不过是被学校【发现】了而已，双方都没打算说破呢，你在失落什么啊？” “唔……就是……那个，总感觉……” 栉田桔梗皱着一张小脸，苦哈哈似的说道：“……我总感觉，一切都好像是在学校的掌控之中一样，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女孩的话语，让夏明再度哑然——人的主观情绪是非常奇怪的，当知道自己的【成功】被人【了若指掌】时，大多数人会很容易产生一种微妙的落差感，激进点的人甚至会产生出什么，对天怒吼，向上再战五百年，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伪自由主义中二思想。 这一点放在情绪波动大的青春期少年少女身上，会尤为明显。 而栉田桔梗虽然有着令人感到惊讶的一面，但是，就和夏明一样，除了那部分【异常】以外，其它的都算得上是正常人该有的，这其中，也包括了她对外界事物的大部分看法。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只是做了规则内允许的事情罢了，而且，学校既然没有通过茶柱老师告知我们【真相】，那也就同样意味着，这并非是作弊事项。” 与栉田桔梗相比，看得相对透彻的堀北铃音，倒是看不出有这方面上的落差感，她一如既往地冷然道：“还有，比起这种马后炮似的后悔失落，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其它的线索吗？有关于个人点数延迟发放的问题。” “啊哈哈哈……没有了……” 栉田桔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老实说，她对于这个总是区别对待的女人，始终抱有讨厌的态度，比厌恶那些恶心的男生更难受的感觉，让她在面对堀北铃音的冷淡时，特别容易吃瘪。 但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决定的事情，又让她始终不会放弃与堀北铃音交流：“那个……我觉得夏明同学说的对啊，点数迟早会发放的，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这方面的问题呢？” “……” 堀北铃音沉默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执着于点数方面的事情，而是关注于【问题】本身。” “欸？……问题本身？” 即使是内心复杂的栉田桔梗，也不是对他人的想法了如指掌的，起码这一刻的她，就不知道堀北铃音的说法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放学别走！ “嗯——” 点了点头，堀北铃音说道：“学习会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要升上A班，所以，我可不想有人碍手碍脚的。”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好奇似的问道：“别人有要妨碍的想法，你也阻止不了不是？” 嗯？ 狐疑地望着夏明，堀北铃音感到有些违和，她皱着眉头答道：“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获得自由的就是想法，那种东西我无法干涉，但是，我也不需要去理会他人是怎么想的，我只要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就能够找到应对的方法了。” “哎……相当自负的说法嘛，不过，倒是挺有你风格的。” 就像夏明打趣的那样，堀北铃音，的确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这一点，她自己也不否认，或者说，她觉得自己的表现是自信，而不是自负。 “自负？” 堀北铃音嗤笑道：“和你比起来，我还差远了。” 撇了撇嘴，夏明颇为懒散无力似的说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说我自负啊？我看起来像是那样的人吗？” “噢？” 堀北铃音缓缓地上下来回巡视着夏明，她的嘴角挂着戏谑似的笑容：“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不自觉的一面啊？是谁说的？” “是小佐枝老师说的，还有，你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玩具一样欸？你想干嘛？” “玩具？挺贴切的形容嘛，你对别人的视线有这么敏感？” “贴切……你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承认了？” 夏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要说敏感的话也可以，不过，你那种像是在打量洋娃娃玩具一样的眼神，我见得多了。” “啧啧——” 堀北铃音啧啧称奇：“我都差点忘了，你的童年还挺悲惨的。” “喂喂喂，别在人家的童年前随便加前缀好不好？我过得一点都不悲惨，还有，你再这样说下去的话，人设就要崩了啊？” “人设？你的这种说法还真是令人很不爽啊，说得好像我只会冷着一张脸一样。” “堀北铃音等于只会板着脸，没毛病，不信，你问问你隔壁的老，啊呸……桔梗同学。” “哦豁？” 眉头一挑，堀北铃音转过脸去。 “欸欸欸……？” 正在一边吃饭一边看戏的栉田桔梗，被夏明的这一手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是很想和堀北铃音搭上话没错，但是，她现在看戏看得正酣呢，心里也是给夏明的观点点了一万个赞。 然而，看戏饭还没吃几口呢，就被点赞对象拉出挂了，一时之间，她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那个……没有，完全没有。” 越急越是不会说话的感觉，栉田桔梗总算是体会到了，她现在只会干巴巴地否认，平常那些好听的辞藻，大概已经顺着刚刚的饭菜下肚了吧？ “哼，你看，她说……” “……” “笨蛋夏明！” “欸？” 就在D班的几人在夏明的带歪下，准备度过热热闹闹的午餐时间时，一道清澈的活泼声线挤进了几人的对话中。 相当熟悉的昵称和声音，其中所透露出来的罕见的焦急，让转过头去的夏明，忍不住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你怎么了帆波？怎么急急忙忙的样子？” “大事不好了！我！……我！” 带着迫人的气势，一之濑帆波快步跑到了自家的青梅竹马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冷静，冷静，没事的，慢慢说，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态吗——” 夏明仰起头，看着那张快要压倒自己脸上的俏脸，他伸出手去抚摸着，拇指轻柔地点点她的鼻翼，手掌缓缓摩挲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帮她整理着垂落的发丝，以舒缓她的急躁。 “……我……我居然，我居然被人，唔……” 或许真的是被脸上微痒的感觉所舒缓，刚刚还有些激动的一之濑帆波，现在已经平静了些许，就在她将要把事情说出口之际，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四周的情况，或者说，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这里可不是私人空间。 感觉有些胃痛的她咬了咬舌头，将原本要说的话语，咽回了肚子里面去。 “嘶——” 柔嫩的小舌有些疼，一之濑帆波一边微微吸着凉气，一边俯首在夏明的耳旁低声说道：“总而言之，出事了，下午放学别走，啊不对，是下午放学的时候，记得到二号运动场那边的教学楼附近一趟，我有急事要让你帮忙。” “就这样了……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拜拜~” “……” 啥玩意儿？怎么老感觉今天，一个个的人设都崩了？ 夏明一脸迷茫的，望着说完以后，转身又急匆匆似的离开了的青梅竹马。 这么失态的样子，可不像她啊？ “她怎么了？说了什么？” 夏明身旁，存在感一直挺低的轻井泽惠皱起了眉头，她一脸不悦似的狐疑，问出了在座众人都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呃……” 想要知道答案的人，自然也包括了茫然的夏明，他搔了搔脸颊，一脸无辜状地说道：“我也想知道她怎么了呀，莫名其妙地就冲过来，一脸焦急的样子我还以为真出什么事了呢，结果，就说了下午有急事要找我，然后话又不多说两句地就走了，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样子，她就不能电话或者短信联系？” 这种说一半不说一半的，是夏明觉得最蛋疼的事情，也因此，他少有的发起了牢骚。 “嘛嘛——” 栉田桔梗倒是捡起了她常用的面具：“或许，是什么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的事情吧？那种情况也经常会有的啦。” “我倒是觉得，她可能是要找你兴师问罪呢。” 双手抱胸的堀北铃音，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 “兴，兴师问罪？！” 刚刚还有些不满似的轻井泽惠，这会儿已经忍不住面露慌张之色了，她连忙抱着夏明的胳膊，脸上的神色再度转变，一脸坚毅地说道：“下午，我和你一起去。” “……” 忽然感觉有些胃疼的夏明，朝着对面看戏的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就你事儿多，赶紧吃饭吧你，不然想什么都要全部说出来了。” 简短地抱怨完以后，他便转过头去，轻声宽慰起了自家不安的女友。 望着撒狗粮的两人，堀北铃音很是不爽地撇了撇小嘴。 随后，她想起了夏明以前教过她的一句话。 ——秀恩爱，死得快。 第一百七十章 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容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放学别走，是一句非常容易让人产生各式各样想法的话，女性对男性说出来的时候，则会容易变成遐想状态——说不定，她是要找我表白什么的，男人的劣性根是这么告诉夏明的。 当然，说这话的是他的青梅竹马，和他一起为爱情鼓过掌的青梅竹马，夏明自然也就没了那种不切实际的遐想——大家都已经深入过很多知识学问了，还要个屁的表白噢。 “唔……二号运动场附近的教学楼……真是的，明知道这学校这么大，也不说清楚附近到底是哪里的附近……” 二号运动场附近的教学楼，听起来倒是挺详细的，但是，光是有第二个运动场这一点，就能想象出着学校的规模到底有多大了。 而二号运动场附近的教学楼……东南西北各一个，夏明已经快饶了一个包围圈了。 算了，运动场上挥洒着汗水的小姐姐，也是不错的风景，话说回来，莎学姐好像喜欢打网球来着？要不这星期约她出来玩玩球场play？ 唔，网球服的运动裙还是一如既往地短啊，里面的打底裤也还是这么显眼……咦？这个小姐姐居然没有穿？ “笨蛋夏明……这边啦……” 就在夏明貌似眼神清澈地看着小姐姐的时候，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我说，你刚刚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运动场附近一栋教学楼的另一面，将招呼的手放下，一之濑帆波扁了扁小嘴，不满地说道：“那种东西，你都随手扔掉了，有什么好看的嘛。” “……” 走近的夏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都丢到我头上来了，我又不是变态，不扔了干嘛？” 皱了皱小鼻子，一之濑帆波很是不屑：“哼，明明看的时候，眼睛都快要发光了……” “……” 不得不说，为爱情鼓过掌的情侣，私下里单独相处的时候，会比较容易开带颜色的腔调，这一点，连现在依旧会脸红害羞的一之濑帆波也不例外。 “那是两码事——” 夏明耸拉下肩膀，无力地摆了摆手：“还有，我说啊，你说的急事，该不会就是找我调情吧？想玩野外play？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呸，就你才会整天想着什么野外play呢……” 刚刚还满口顺溜的一之濑帆波，这会儿已经面露羞躁之色了，她噘着小嘴儿，将一封信件递给了夏明：“喏，给你，你看着办吧。” 浅粉色的信封，亮粉色的心形贴纸，夏明要是再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那他这个人渣可以回炉重造了。 “呃……” 面无表情地接过同床共枕之人递过来的情书，夏明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征询意见似的说道：“我可以打个电话给朝阳姐吗？” “欸？打给她干什么？” 夏明家里的情况，一之濑帆波还是比较清楚的，他口中所说的朝阳姐，是他家里的双胞胎女仆之一，也就是被她评价为，像木偶一样听话的人之一。 “嘛，朝阳姐一向鬼点子比较多……” 搔了搔后脑勺，夏明像是在苦恼着似的说道：“我想让她帮帮忙，想办法把人沉到海底去。” “……” 啪—— 嘴角不停地扯动的一之濑帆波，对着夏明的脑袋就是一记手刀。 “脑子里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别什么都学有栖好不好？” 她一脸没好气地说道：“而且，你怎么知道这是别人给我的？就不能是我写给你的吗？” “唔……手刀打脑袋居然能打出这种效果……你是专门练过的吧？” 揉着有些痛痛凉凉的地方，夏明不满地嘀咕道：“我又不是真的是笨蛋，你中午的时候都露出那副模样了，刚刚又让我看着办，我还能想不到吗？” “而且——” 撇了撇嘴，夏明不屑地说道：“你用得着写这种东西给我吗？我们有什么不能在床上说的？” “……” 话粗理不粗，一之濑帆波一脸蛋……噢，她没有那种东西。 一之濑帆波一脸胃痛似的说道：“那你也不能一下子就想到要把人沉到海底去吧？” “为什么不能？” 夏明一脸不满地挥舞着拳头嚷嚷道：“这不是要和我抢人，而是要抢我的人欸，姐姐说过，任何想要抢走我东西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死刑，死刑！” 啪—— “疼……” 再次给了此刻像小孩子似的夏明一记手刀，一之濑帆波不满地说道：“真的是白疼你那么久，姐姐，姐姐，就知道姐姐，都说了啦，你和有栖走太近了，现在连三观都不正了。” “呸，我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在内好不好？说得好像你三观很正一样。” 朝扭曲自己性格的罪魁祸首之一吐了吐舌，夏明一脸不屑似的说道。 “……” 总感觉自己无言以对啊…… 一之濑帆波扶额叹气道：“——你就不打算看看那封信是谁写的？” “有啥区别啊？不都是要被沉到海底去的吗？” “那是我的朋友啦！沉你个大头鬼噢。” “唔……好吧。” 让恋人在自己与朋友之间选一个，那是最愚蠢的行为，除了病娇和不带脑子的恋爱白痴以外，应该没有正常人会这么做吧？……大概。 怀着小小的报复心，将心形的贴纸撕开一点，打开信封把里面的白色折叠纸张拿出来摊开，夏明仔细观看了起来。 “……” “怎么样？” 一之濑帆波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揶揄地看着沉默的夏明：“看完没？” “嗯……” 缓缓点了点。 “有什么感想？” “……” 夏明脸上的神色逐渐怪异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歪着脑袋，微微眯起双眼，五官有些紧缩的样子，像是近视的人，在努力地看着什么模糊不清的东西一样。 感想…… 银发男生的面部表情，很清晰地表达出了他此刻的感想——微妙之中带着些许困惑。 “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容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呸，说正经的呢，谁让你背书了？” “那，我就直白地问了吧。” 抬起头来的夏明，一脸郁闷地说道：“我能不能，打个电话给朝日姐？” “……” 夏明家双胞胎女仆之一的朝日，一之濑帆波同样认识：“这次又怎么了？以朝日姐的性格，你总不能让她帮你干什么坏事吧？” “呃，干坏事倒是不会，不过，朝日姐的，唔……应该说，她对这方面比较熟悉，所以，我想问问她——” 将字迹娟秀的情书收好，夏明一脸古怪地说道：“——老婆的闺蜜要和我抢老婆，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影子 白波千寻，一年级B班的一名短发女生，美术部部员，一之濑帆波新交的闺蜜。 短发，百合，主动向同性表白，光是看这三点，前世有过经验的夏明，不难想象出这是一个偏向男孩子气的女生——如果他没见过她的话。 实际上，白波千寻是一名非常可爱的女生，小小圆圆的脸蛋上，总有种开朗与娇柔交织的病弱感，前额别着一朵可爱的头饰，腿上套着的是代表着清纯的过膝白丝，理应显得干练的短发搭配在她的身上，显出的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柔弱气质，说话时的语调仅比椎名日和要高昂一点，但也难以掩饰身上那种小动物般的感觉。 一言蔽之，就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看起来非常具有食用价值的软妹子——以夏明的人渣视角来看。 “我说，你招蜂引蝶的本事，也不比我小啊？” 将收好的情书还给了一之濑帆波，夏明一脸古怪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第七个了吧？加上以前初中的时候，你都能召唤神龙打杯子战争了。” 自动过滤掉夏明自圆为ACG用语的奇怪说法，一之濑帆波挥舞着小拳头，不满地说道：“我们不一样好不好？我可是都有好好的拒绝掉的欸。” 夏明三人组的外貌情况摆在那里，除了坂柳有栖总是带着令人敬畏的感觉，而没有人敢越一步雷池以外，夏明和一之濑帆波，都算是非常受欢迎的人。 其中，与自嘲自己木讷到近乎痴呆的夏明相比，活泼开朗自信美丽的一之濑帆波，理所当然地在人气上位居第一，男女通杀那种。 异性的情书那种习以为常的东西，夏明已经懒得去记她收过多少了，而一之濑帆波虽然每次都会拆开来读，但那也是仅限于此礼貌行为。 不过，拆开来看的话，总是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说，那是同性寄来的告白信件。 每当这种时候，一之濑帆波就会跑到夏明面前，双手叉腰地喋喋不休，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这种特别的时候很好找，翻阅了一下记忆，夏明也就得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招蜂引蝶，又不是看你怎么做的……” 夏明吐槽了一句对自身的魅力没有太大自觉的青梅竹马，随后，他便有些懒散地说道：“所以呢，你这次打算怎么做？”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一之濑帆波都是自己解决的，至于这次为什么会来找自己，那大概是因为对象不一样吧？毕竟，闺蜜和普通朋友或同学，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而且，没有【吃醋】和【撒泼】的感情是不坚定的。 这一点夏明相当地清楚，而在这方面上的把握，他还是挺有心得的，总而言之，你家女票想看你什么反应，你就装傻宠宠她就对了，当然，傻过头那就是真的蠢了。 “怎么做啊……” 一之濑帆波搔了搔脸颊，有些苦恼似的说道：“老实说，我也还没想好呢，毕竟，小千寻还挺可爱的不是吗？有些不忍心呀……” “不不不……” 夏明一脸蛋疼地说道：“我说啊……因为可爱就不忍心什么的……这可是相当人渣的发言喔？你还想要吊着人家的胃口不成？长痛不如短痛啦。” “什么嘛……” 对于夏明的说法，一之濑帆波颇为不满地噘起了小嘴：“……我没有打算将小千寻当作备胎来看好不好？哪里人渣了？” “你有没有想过要把她当备胎这件事先放到一边不说，我们来谈谈另一个问题——” 忍不住扶额的夏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觉得，我不是人渣？” “……” 对于可爱既是正义，可爱万岁，将这种说法践行到生活中去，身体力行地执行着可爱有趣就想推，并且还真的推了的夏明，一之濑帆波实在是拉不下脸来，去帮他摘到那顶人渣的帽子。 “所以说嘛，还是赶紧想办法拒绝掉她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为什么……” 一之濑帆波微微低垂着头，声若细蚊般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呢……” “……” 夏明愣住了，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那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这种话吗？” “知道……” “……呼~” 长长地吐了口气，夏明轻声说道：“——如果，不……确实是我做得不对，这一点我承认，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需要一个理由。” 自己对另一半不忠诚，就没有理由要求另一半一定要对自己忠诚，这是很现实，也很公平的等价交换。 但是，真实从来不代表能够被接受，所以，夏明需要一个解释，不论他接受与否的解释。 “……你不觉得……” 红色夕阳的映照下，一个金发的女孩抬起头来，认真地直视着之前不敢与之对视的男孩的双眸。 和六年前一样，那双红色的玉瞳，毫不留情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只是这一次，她的背后，空空如也。 一之濑帆波抿了抿嘴，她轻启朱唇，缓声问道：“你不觉得……她很像琴美吗？” “……” 出乎意料之外的名字，让夏明忍不住产生了一阵精神上的恍惚，他沉默了良久，双眼中的焦距渐渐凝实。 望着眼前熟悉的青梅竹马，夏明伸出手去，像是要抹去脸上那不存在的泪水般，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他轻声说道：“帆波……将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不对的……你明白吗？” “……” 一之濑帆波摇了摇头，她抓着夏明的手，制止了他宽慰似的行为。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你总是骗人，也骗自己，所以……” 像是诘问般，她依旧直视那对红眸，那对沾染上了些许波澜的红色双湖：“……那个叫佐仓爱里的孩子……也和琴美很像，不是吗？” “……” “琴美的事情，我自然很在意，也因此有些过于在意小千寻了，不过——” 恋人的沉默并没有让一之濑帆波停止，她微微一笑，用俏皮般的语气，说着令人完全笑不出来的话：“——死人，永远没有活人重要，所以，你想要吗？琴美的影子。” “……” 沉默了良久，夏明轻声说道：“……你会下地狱的。” 是时候准备接轨外面了，望天。 啊对了，收到了打赏，今晚加更一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事到临头 “地狱？你在说什么呀？我可是，将你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之一喔，地狱那种东西，我早就看腻了啦。” 早已将自己划分出正常人的范围以外，一之濑帆波自然不会在意那些无聊的话：“况且，还有你陪着我，所以，完全没问题。” “……陪你到地狱深处，这种话放到这里来说，听起来一点都不浪漫啊……” 夏明的双肩一塌，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无所谓——” 一之濑帆波倒是不在意那种东西，她双手叉腰，满不在乎似的说道：“那种东西，你懂就好了。” 没错，浪漫不浪漫什么的，只要这个大笨蛋懂就行了，不需要自己去操心。 “……你还真是……感情可是双方的事情欸？你这是推卸责任噢？” “这种事情，你这个人渣没资格说啦，而且，我这么可爱，你舍得我吗？” “……” 一针见血的定义和反问，让夏明忍不住扶额叹气：“难怪……她们会说我看起来很自负的样子，原来是从你身上学来的呀……” “嗯哼？你像我，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高兴就好。” “哼哼——” 一之濑帆波看起来确实是很高兴的样子，她扬了扬小脸，向夏明问道：“那，小千寻的事情，你想好了要怎么做了吗？” “不不不，你别问我呀？先不说她是给你表白的，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想也好，真要问的话，也应该是我征询你的意见才对吧？” 哪有人问自家男友打算怎么出轨的啊？夏明一脸微妙地吐槽道。 “我？我嘛……” 手指卷玩着耳边垂落的金砂，一之濑帆波说道：“说是不在意，那完全是骗人的，不过，就像刚刚说的那样，她确实是挺像琴美的，就我个人而已，留在身边的话，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们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吧？留在你身边和交给我，这可是两码事噢？” 在某些方面，夏明可是相当有自觉的，将那种可爱的软妹子交给自己，那完全就是羊入虎口，只要给他个几天时间，几乎就能随意地搓圆搓扁了。 “而且，你之前不是还警告过我，别随便对你那群同班同学出手的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你出手和自己跳进进来，那是两回事啦。” 一之濑帆波叹了口气，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像是不甘般摇了摇头：“说到底，我还是太偏袒你了。” “说到这个——”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不解地说道：“你没有必要这么纵容我吧？又不是姐姐。” “唔……” 双手抱胸地歪着脑袋，一之濑帆波沉吟了一会儿：“原本，是没有必要啦……不过，啊算了……按照有栖的说法，你应该不记得了吧？六年前的那件事情。” “六年前的？” 夏明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是指琴美的事情？” “琴美的事……” 一之濑帆波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也算是吧，反正，对于我们来说，那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所以，你忘掉了也无所谓啦。” “不不不，那可是琴美噢？那个时候的我不懂事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然后？你就找了个性格和她很像的女孩子，打算将【她】吃干抹净吗？” 一之濑帆波眉头一挑，颇为无语地说道：“你这种记住人的方法，还真是……有够人渣的呀。” 夏明撇了撇嘴：“罪魁祸首，没资格批判我的做法。” 一之濑帆波毫不在乎似的摊了摊手，随后，她便将话题拉回了原来的地方：“所以说，小千寻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需要帮忙吗？” “不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搞定吧——”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虽然是人渣，但又不是真的见一个推一个。” “真的？” 一之濑帆波对此抱有狐疑的态度。 “当然是真的——” 夏明颇为没好气似的说道：“我们班也有很多可爱的妹子好吧？又不见我全都下手，而且，该付出的情感我还是会付出的，这样一来，谈感情也会很累的好不好？” “你就当找了个可爱的洋娃娃不就好了？小千寻可是有一双很棒的摇杆噢？” “……” 夏明一脸蛋疼看着又开起了黄腔的某人：“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她是摇杆好还是扶手好？” “嗯哼？” 对自己的身材相当自信的一之濑帆波，昂首挺胸道：“她的扶手能有我好？” “……你能不能别总是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人设很崩的欸？” “嘁，什么人设崩不崩的，你不就是喜欢这种，在外是完美女神，私底下又各种反差的女生吗？” 对于夏明的抱怨，一之濑帆波表示非常不屑：“而且，这种话，可都是你教我的欸？” 在夏明【醒来】之前，她可是正宗的【好孩子】，才不会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比喻。 “……” 这口黑锅……背着还挺舒服的？ “唔……” 摸着下巴的夏明，无言地承认着自己的癖好，他沉吟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帆波小姐姐这么宠我，那我们玩点好玩的play怎么样？比如说……” “那个，小帆波？” “……” 完美的读条打断，让夏明想起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也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啊，小千寻。” 刚刚还说得有声有色的一之濑帆波，也想起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和夏明扯皮。 回忆起正事的她，有些羞赧地搔了搔脸颊：“那个……你来啦？” “嗯，那个，夏明同学？” “啊，是我。” 虽然是显得多余的疑问，不过，白波千寻还是点了点头回应，并且非常还乖巧似的，朝夏明说道：“下午好，夏明同学，你怎么会……” 夏明同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这种时候。 难道说……不，不对，之前已经听说过了，他们只是青梅竹马而已，而且，听说夏明同学已经和同班的轻井泽同学在一起了，所以……应该是小帆波很害羞，所以才会叫他过来的吧？ “呃……” 这个可爱的软妹子，脸上的紧张神色暴露无疑，她在想些什么，光是看这副模样，在场的两个人精就已经能够猜出个大概了。 夏明和一之濑帆波面面相觑——之前说了那么多，现在事到临头了，是不是该实际操作一番？ 第三更晚上到。 第一百七十三章 掌权者与执行者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上呗，人家可是来找你的。” “别吧，你就不怕被绿吗？” “绿？不存在的，我相信你，亲爱的。” “呼哇~你这人，变卦变得真快......” “......” “啊喏......” 望着远处的窃窃私语两人，白波千寻有些怯生生的呼唤了一声：“小帆波，那个，你们？” 这个打算踏入百合之路的少女，此刻显得忐忑无比。 “你快去啦——” 推了推自家青梅竹马，夏明朝不安地站立在远处的女孩努了努嘴：“你自己看着办。” 本身就曾经有过性取向异常的朋友，夏明对于同性相爱之类的包容性，比大多数人要强，百合玻璃什么的，在他看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然，前提是同志们别祸害他。 之前会忍不住失态，也是因为出于事态可能会往糟糕的方向发展考虑，毕竟，他自己本身就是很对不起人的那种情况。 不过，现在他倒是不虚了，大不了......就当是多一个【老朋友】？嘛，反正，按照一之濑帆波的说法，他怎么也不会亏就是了，大概？ “我看着办？” 一之濑帆波回头对着夏明就是一个笑眯眯的表情，她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你可别后悔噢？” “......” 夏明一脸微妙地说道：“你别乱来就行。” 只要一之濑帆波不乱来下什么奇奇怪怪的【暗示】，夏明自认为还是能够镇得住场子的，吧？ “放心吧，我还是有分寸的......” 希望如此吧。 望着渐渐走远的青梅竹马，夏明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 “夏明同学，早上好......” 翌日清晨，打折哈欠走近教室的夏明，收到了来自佐仓爱理的早安问候。 “嗯......早上好啊，小爱理，呼~......” “夏明同学，最近看起来，都很没精神的样子？” 佐仓爱理有些担心似的询问道：“是，不舒服吗？” “嗯？啊，没事，就是有些睡眠不足而已。” 对于女孩的关心，夏明微微一笑安慰道：“嘛，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比较贪玩，特别是没人管束的时候，晚上会睡得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噗嗤——” 佐仓爱理禁不住掩嘴轻笑：“夏明同学，明明是在说自己......” “呃......” 看来，是最近过得太好呀......而且昨天的事情...... 夏明搔了搔后脑扫，眼角的余光扫过讲台上的挂钟，他顺口说道：“早会快开始了，我们等下再聊吧？” “啊，嗯嗯。” 佐仓爱理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点头答应道。 ...... “你们最关心的事情有结果了。” 早会上，茶柱佐枝如同往日一般，用平淡得稍显冷冽的语气述说着学业外的事情。 “一年C班的篮球部成员，向学校发起了控诉，我们班上的须藤，单方面对他们进行殴打，并且导致他们的身体受到了不轻的伤害，有关于这个说法的情况，我已经确认过了，他们确实是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身体损伤，也一致指认须藤为加害人。” “因此，在这件事得到解决之前，C班和D班的个人点数，将以暂缓发放处理。” “......” 忽如其来的消息，让D班一下子炸开了锅。 “明明是他们来找我茬的！我那是正当防卫！而且，他们可是有三个人啊！” 被提及的须藤本人，更是一下子就怒不可遏：“那群混蛋，居然敢恶人先告状，捅到学校那边去。” 然而可惜的是，学校并不会接受这种情绪宣泄似的发言，就如茶柱佐枝所说的这般：“很遗憾，他们是带着伤去控诉的，你们之间有矛盾，还有那天下午你和他们有私下邀约这件事，也已经得到了证实，所以，他们对你的控诉是有效的，至于事情的实情到底如何，你自己去学生会的人解释吧。” 有矛盾的双方私下见面，一方无伤另一方带伤，先不论见面时发生了什么，带伤的一方，确实是有权利向相关的仲裁机构控诉。 “啧——” 须藤狠狠砸了砸舌：“为什么非要跟那群装模作样的家伙说啊？跟学校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 对于须藤的说法，茶柱佐枝无动于衷：“我就直说了吧，这里不是外面那些学校，学生之间的矛盾事故，将全权交由学生会的人处理，并且根据那边的处理结果，学校也会进行一定程度上的配合。” “哈？不就是一些有点权利的跑腿杂的吗？他们能干什么？” 跑腿打杂的，在部分学生眼中，学生会的人就是这么一个让人不屑的身份，尽管他们知道那群人手中握有一定的权利。 “能干什么？呵——” 茶柱佐枝嗤笑出声：“你想知道？好吧，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捏着的事。” “这所学校学生的一切事务安排，除了学业上的以外，都由学生会的人负责，他们是与教师系统不同的另一个事务处理机构，根据其事务处理的必要性，学校会赋予其一定的权利，啊，正确来说，是想当大的权利。” “那方面的详情属于内部机密，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试着去加入学生会了解。” 对学生会的权利讳莫如深，茶柱佐枝淡然道：“至于说在这件事情上，学生会的人能干什么......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充当一个仲裁机构，对须藤的事情进行仲裁，在此之间，学校会作出相应的配合，也就是暂缓两个班级的点数发放，以等待仲裁结果。” 等待仲裁结果...... “老师——” 平田洋介一脸凝重的举手发问道：“等待仲裁结果......也就是说，学校会全面承认学生会的判定结果吗？” “啊，是的，就像你想的那样——” 理解了平田洋介神色僵硬的原因，茶柱佐枝有些恶趣味似的笑道：“学校会成为学生会仲裁结果的执行者，也就是说，无论是扣除班级点数，扣除个人点数，甚至是休学停课，或者更进一步的退学，只要是学生会给出的仲裁结果，学校都将全盘接受，并且不会过问其中的过程，也不会进行再审判裁定。” “......” “怎么样？对于学生来说，这可是相当自由和爽快的环境喔？学校不再作为干涉者，而是转为坚定有力的执行者，【忠诚】地践行着掌权者，也就是学生们，你们的决定。” 望着沉默的平田洋介和安静的D班，茶柱佐枝一脸戏谑地如是说道。 第三更！ 第一百七十四章 暗涌 自由，对于任何年龄段的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具有吸引力的词语，而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对于这方面则更为敏感——因为他们正处于非常想要证明自己的时候，当然，很多人喜欢笼统地称之为叛逆期。 “老师——” 举手发话的人不再是平田洋介，而是班内成绩名列前茅的幸村辉彥。 这是一个戴着常见的学究眼镜，浑身散发着些许认真气息的人，他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问到：“这是须藤同学和C班篮球部成员间的私事，为什么要因此而暂缓两个班级的点数发放？” 然而，和平田洋介那种几乎内外兼修的人不同，即使他看起来蛮有知性的样子，也掩盖不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浮躁，以及那和堀北铃音差不多的，将自主独立和叛逆孤立二者混淆的处事看法。 而在夏明看来，如果说挑起这一话题的平田洋介，可以因为点到即止的提问而洗白一下的话，那么幸村辉彥，则完全就是煽风点火的了，这口黑锅他不想洗。 “对啊，这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嘛，为什么要暂缓我们的点数发放？” “就是就是，停须藤他们的不就好了吗？” “附议赞成~~~” 不过，夏明的想法归夏明的想法，对于趁着幸村辉彥的发言而起哄的人来说，还是这个无意识中煽风点火的人说得比较有道理，当然，他们自己也只是在无意识地跟着起哄而已。 毕竟，总不能说每个人都是栉田桔梗或者平田洋介吧？起码夏明是看不出来，幸村辉彦或者D班的其他人有什么有深度的考虑。 “这是学校的定下来的规矩，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去向学校或者学生会反应。” 面对自己所带的学生们的诘问，茶柱佐枝不为所动，她依旧平淡地说道：“别忘了学校可是给了你们想当【自由】的环境，该怎么做，全凭你们自己决定。” “......” 与情绪波动明显的学生们成反比的语气，反而增加了许多说服力，让D班的众人一时无言。 “什么自由不自由......说到底，不还是要被学生会的那群人管三管四的吗？” 这个世界上笨蛋不少，脾气暴躁的人很多，不懂得看氛围的人也能轻易地找出来，而开口说话的须藤，可以称得上是三者皆有了，不过，他的话，也刚好代表了D班大部分人内心的看法，感想不敢说的看法。 “哦豁？” 茶柱佐枝双眉一扬，嘲讽般笑道：“你对于人人都有机会进入的学生会，有什么不满吗？如果是，那你大可以进入学生会，然后自己改掉那些让你看不过眼的规定呀？” “......” 追求自由，是这个时代的人都有的天性，但要是说到【决定】自由的话，那可就真的难到他们了。 “嘁——” 即使再怎么不爽也好，自己不是进学生会的那块儿料，这一点小小的自知之明，哪怕是须藤这样的人，也还是有的。 “由于关系到个人点数的发放时间问题，所以，学生会的人已经下达通知了，须藤和C班篮球部部员的事情，将会在这星期内解决，所以，高兴吧，要不了几天，你们的个人点数就能够到账了，作为班主任，我就给你们祈祷一下吧，希望你们到时候，依然能有七千两百点个人点数进账......以上。” “......” 就这样，D班的早会，再次在不愉快的氛围中流逝而过，唯一算得上是好消息的，大概就是以往总是幸灾乐祸似的茶柱佐枝，难得做了一回像D班班主任的事情吧？ 如果她真的有用心祈祷，并且起到了作用的话。 ...... “大家，有谁看见须藤同学和C班的人打架了，或者知道些什么吗？” 课后的幕间中，栉田桔梗站起身来，朗声朝班级内的众人询问着。 “......” 平日里很懂得看氛围的女孩，今天很难得的，无视了这静默无言的空气。 栉田桔梗像是不肯放弃般，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如果有谁看见了，又不方便说的话，可以私下里打电话告诉我的......谢谢。” “我说啊，须藤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是什么老妈子，用得着像这样替他操这份闲心吗？” 懒散接话，并且表现出些许不耐的人，有些令D班的众人感到意外，是几乎不会在公共场所发表过激意见的夏明。 与他平日里给人的随和印象不同，此刻的他，仿佛显得有些刻薄般，故意隐喻地呵斥了栉田桔梗的好心行为。 “夏明同学......” 栉田桔梗咬了咬嘴唇，犹如不甘心般反驳道：“须藤同学可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噢，帮助他，有什么不对？” “如果你是说他被人欺负了的话，那么作为同班同学，帮他一把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多变，冲动，团结，或者说，一致的排外性，少年时期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这样的特点。 如果说，须藤在眼前被人围殴的话，不是太胆小的同班男生，一般都会下意识地咋咋呼呼就冲上去【帮忙】了。 自己虽然不喜欢他，但是自己班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来欺负——他是我地盘里的人，要也是我来欺负，青春期的少年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当然，以上行为，都是建立在下意识地觉得能赢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感人】的一幕。 “但是——” 先扬后抑，已经明显地露出嫌弃之意的夏明，自然不是打算替须藤说好话。 他双手环抱在脑后，再次展现出这难得的，不似平日里温婉的他会做出来的蔑视神情，他一脸看似懒散，实则嘲讽地说道：“——他有没有被人欺负我们没看见，我们只听见了，他打伤了C班的人，并且还被控诉成功了，连带着的，大家的点数发放都受到了影响，这样的结果，说他自作自受都算是轻的了。” 比起那些还没发生的【如果】，这样已成既定事实的【结果】，无疑更能挑动少年人心中的情绪，让他们更加坚定地，站在【有理】的那一方。 这样一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眼角的余光忠实地记录着周围的情况，夏明的内心深处，正在暗自思索着自己的打算。 emmm，忽然发现，我好像写不来明着装逼的情节？ 第一百七十五章 擅长气人的夏明同学和他的同僚 这个大骗子，到底打算干什么？ 坐在夏明旁边的堀北铃音双眉紧锁，按照她对这个大骗子的了解，在这种麻烦事上如此张扬的做法，完全不是他的风格......不，等等，眼前的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 砰！ “坂柳！你这家伙，又想要吵架吗！？” 哗—— “须藤同学，不可以！” ......是了，入学的第一天，他也是这样【引人注目】的，通过针对须藤这个人...... 但是，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仇怨吧？看他平时对须藤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的样子，完全找不到如此刻意针对的理由...... “吵架？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谁要和你吵架了？” “你——！” “须藤同学！” “——！” 满脸怒气的须藤颇为凶狠似的瞪着夏明，或许是将平田洋介的语气劝告听进去了吧，此刻的他并没有像开学时那般冲到夏明的身边动手，而仅仅只是站立在原地，单纯的用眼神恫吓威慑着。 这种只能吓吓人的样子货，当然唬不了夏明，甚至，他还仿佛感到非常好笑般，嘴边挂着与刚刚的茶柱佐枝异常相似的笑容说道：“姑且提醒你一句吧——” 他指着离教室大门不远处的天花板，在须藤和D班的人注意到那颗半圆状的黑色球体以后，才继续道：“——监控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总是看不见，所以，从开学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注定了会有类似的结局了。” “只不过那时候......嘛，算是神明保佑了你吧，须藤同学。” “......” 夏明后面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众人都没有明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监控的作用。 在此基础上，夏明特意提起了开学时的事情，这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有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开学时的【见义勇为】，不过是有恃无恐的【精心策划】罢了。 仿佛被人耍了似的，以及徒然出现的，连自身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惧感，让这个饱受事故的班级，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你这——！” 压抑着怒气吼出声的，依然是须藤。 蠢笨，易怒，不懂看气氛，他这些显而易见的缺点，在这一刻，仿佛都能用勇气二字一概而论。 “————混账东西——！” “不可以！须藤同学！” 就在须藤将要在冲到夏明面前，打算将他痛揍一顿的时候，平田洋介仿佛三顾茅庐锲而不舍般再度呼喊制止。 只是这一次，见状不对的他，早已快步跑到了须藤身边伸手拦住了他，并且像是为了进一步说服须藤，让他不要再轻易被惹怒般说道：“冷静点吧，监控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开着的呢。” “而且，我听说你在夏季大赛之后，就会被正式吸纳进校队里面？篮球社那边和C班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你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节外生枝了吧？” “——！” 攥紧双拳的须藤在平田洋介的拦截下，无言地瞪视着看都没看过他一眼的夏明，良久，他才是真的放弃了一般，一直都紧绷伫立的肩膀塌了下去。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须藤自暴自弃似的说道：“我知道的啊——！” “——自己的性格容易惹人嫌弃，你们都不喜欢我，大家都讨厌我。” “但是——” 须藤将握着拳头的手抬起，指着夏明，一脸怒意地说道：“——我现在就是对这家伙很不爽啊！那种——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那种就算是忽略掉内容都能让人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的语气！实在是让人非常火大好不好！？” “......” “呵——呵呵——” 什么也没说，什么都不打算说，夏明就这么转过头去，嘴角噙着很普通似的笑容，安静地看着暴躁的须藤。 “————！！！” 怒不可遏是什么样的感觉？在这无言的环境中，须藤体会到了，那种气到整个人都像是要炸掉似的感觉。 “夏明同学——” 言语比须藤的动作更快一步，平田洋介的声音比平时要大上许多，也严肃许多，那股认真的感觉，就像是在义正言辞地呵斥一般。 而在实际上，他，或者说现在D班的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平田洋介正在呵斥着莫名其妙的夏明。 “——你也该适可而止了！” “......” 拥有知性的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就比如现在，受到呵斥的明明是夏明，而其显著有效的对象，却是须藤。 得到了平田洋介的【帮助】，也仿佛感受到了此刻D班的大致氛围，须藤再度将双肩放松了下来。 “——嘁！” 他脸色凶狠地瞪视了夏明一会儿，不屑似的吐气出声：“——懒得和你这种小鬼头计较那么多，矮子小不点。” “呵呵——” 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废话，夏明连语气的变化都欠奉。 “啧——” 很是不爽地咂了咂舌，感觉今天已经发过很多次火，忽然变得有些疲软的须藤，选择了转身离开教室。 “......” “嘛，看起来，大家今天都有些累了呢，都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那我就先失陪了，明天见。” 在须藤离开后不久，夏明也叫上了轻井泽惠，一同走出了教室，只留下面面相觑的D班一行人。 “......” 那个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 “夏明同学......他是怎么了？” 刚刚才被夏明连带着，小小地嘲讽了一下的栉田桔梗，此刻已经跑到了眉头紧锁的堀北铃音身旁，关心起那个损她的人了，小天使模式展露无疑的她，一脸担忧地问道：“堀北同学，你知道些什么吗？” 堀北铃音抬起眼帘，瞥了一眼擅自站在自己座位旁的栉田桔梗，一脸冷淡地给出了简短的回答：“不知道。” 即使已经有过几次顺利的对话了，但是，她依旧不喜欢这个看起来很善良的女孩。 “这，这样啊......” 栉田桔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将心中的气恼表现出来。 “那，我们来说说须藤同学的事情吧？毕竟，按照茶柱老师的说法，如果事情严重的话......” 低头沉思的堀北铃音，心思并不在栉田桔梗的话语上，她依旧在思考着夏明的异常。 那个大骗子，难道说......找到目标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写须藤线？？？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重叠的序幕 有些热闹的教室内。 “......同学，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春日温暖的夕阳下，两道稍长的影子。 “......嗯，差不多吧......我的目标，还很远呢......” 熟悉的一幕幕，这是...... 复古的白色欧式小餐桌，围坐着四人。 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所以，你要小心了喔，我的下一个......” “......” “......约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 “......乖孩子......什么都不要想......我的......有什么......” 咚—— “......喊我的名字一百次......” 咚—— 源于身体内部的响动开始取代周围的贯耳回音。 咚咚—— 红色的余晖逐渐充斥着视野，在这夺人心魄似的光芒下，天空，云层，落日，以及那明明就在眼前，却模糊不清的脸颊，一切的一切，都渐渐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咚咚，咚咚—— 四周黑白的光影，成了那一点红芒的衬托，那对侵染了红色的万华镜，仿佛映照出她所有的面孔。 那些不断循环重复，而又不断变化的面孔扑面而来，不禁令她感到晕眩——真令人作呕呀，无论是那张熟悉的面容，还是倒映出那些面容的，那双红色镜瞳。 “————” ——是。 “......” ......他说了什么？ 为什么会，忘记了？ “......你后退......是认真的吗？” 啊，当然，别过来。 咚咚。 我讨厌镜子，所以，别过来。 咚咚，咚咚。 我不是说了吗，别过来。 咚咚，咚咚，咚咚。 滚开—— 咚咚咚咚—— “滚开！” 用尽全身力气似的大喊，回荡在这一片漆黑的环境中。 呼，呼，呼—— 栉田桔梗双目失神地呆坐在床铺上，室内开了一晚上的冷气，仿佛也抵挡不住六月初始的闷热天气般，让她额前的秀发杂乱地贴在皮肤上。 “......梦吗......” 平复着沉重的喘息，她一手重重地将额头上的汗渍抹去，一手攥紧胸前的睡衣，将粘着身体似的衣服抓成一团握着，好让自己能透过气来。 咚咚——咚咚—— “这种心跳......恋爱？” 梦里的对话在脑海中回荡着。 “嘁......” 颤抖着有些苍白的嘴唇，栉田桔梗的脸上带上了不屑的鄙夷，她像是厌恶般低吼道：“——开什么玩笑，这分明就是见鬼！” “......” 一片沉默的黑暗之中，压抑的竭嘶底里过后，此刻的女孩，却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她紧抓着被子蜷缩起身子，手心里的汗渍沾染在了满是褶皱的被子上。 犹如迷途的孩子般，缩成一团栉田桔梗彷徨低语道：“这都......第几次了......” “......” ...... “听说，你在班里闹得挺厉害的？” 与怡人的清晨风景般，温婉如柔风的声音。 “欸？闹？没有啊——” 总感觉姐姐什么都知道啊？惠的事情也是，她会对这些八卦感兴趣的吗？ 夏明挠着侧脸，若无其事似的道：“我什么都没做啦，只是说了一些，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而已。” “呵呵，我又不是什么老顽固家长，并没有要斥责你的意思——” 坂柳有栖微微一笑，对夏明【撒谎】一事，表示毫不在意，甚至，她还赞叹般说道：“不如说，我还有点想要夸奖你的意思。” “啊？夸奖？” 夏明眨巴着眼睛，一脸不解——不说教式宠溺他懂，但是这个夸奖是哪来的？ “嗯——” 微笑着缓缓点了点头，坂柳有栖道：“你是特别的，本就应该与众不同，你的行事爱好是怎样的，可以随你，这点我不多加干涉，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能够站得高一点，不，是站得比任何人都高。” 这种说法...... 夏明有些苦恼似的说道：“唔......总感觉很中二呀，而且，我觉得我不太适合欸？那种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处境，我不喜欢高处不胜寒啦，还是和姐姐你们在一起比较开心。” “没事，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缓缓摇了摇头，坂柳有栖宽慰完后，继续道：“而且，不过是一手可遮的景色罢了，迟早会落入你的掌心之中，随你处置，到了那个时候......不喜欢的话，就扔掉吧。” “......” 这种明显的说法...... 望了眼身边缓步行走的银发女性，夏明是真的有些苦恼了，他像是感慨般轻叹了口气：“——该说不愧是双胞胎吗？联系还真是有够深的。” “咯咯......是啊，因为是双胞胎。” 坂柳有栖掩嘴轻笑，呢喃道：“真幸运呢......” “嗯？” 夏明有些疑惑：“幸运？” “是啊，能够成为你的姐姐，不就是我最大的幸运吗？” 摇了摇头，坂柳有栖轻声道：“这么看来，我上辈子，一定是一个很不幸的人。” “上辈子什么的，总感觉太玄乎了。” 即使自己本身就已经足够玄乎了，但是，夏明并不太喜欢那种藕断丝连似的前世论。 而且，能够成为姐弟很幸运之类的想法，夏明可完全没有，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他觉得还是把姐弟的设定去掉会比较好。 不过，已经欣然，唔......我是说无奈，无奈地接受了现实的夏明，现在也不打算对此抱有什么不满了。 他耸了耸肩，悠然道：“嘛，比起那种虚无缥缈一样的过去，我觉得，还是好好地享受现在，会比较自在一点。” “享受现在......” 斜了一眼身旁并肩走在一起的人，坂柳有栖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你确实是挺享受的嘛。” 夏明眨巴了下双眼，一脸无辜道：“是姐姐你说要我好好享受的嘛，在开学的时候。” “啊，是我说的——” 扶了扶头上的贝雷帽，坂柳有栖轻笑道：“所以，你就继续好好地享受吧。” 在这余下的闲暇时光当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其一的背叛 “休息时间到啦！嗯——” 时钟的指针来到下午放学后，夏明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低吟道。 “你还真是心大呢，昨天才闹出那样的事情。” 而他的邻桌堀北铃音，则是一边收拾着桌上的课本，一边平淡地对夏明吐槽道。 “什么那样的事情呀？” 夏明嗤笑着：“我又没对大家做什么。” “以自己主动为前提——” 堀北铃音瞥了一眼悠闲得有些过分的夏明，微嘲道：“你果然很自大呢。” “这种话，你还没资格这么说吧？” “说的也是呢，你就不觉得可惜的吗？” “嗯？” 夏明有些不解地歪着头问道：“可惜什么？” “当然是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啊。” 堀北铃音数落似的说道：“你以前不是说过吗，有付出才有收获，经营一段感情，是双方的事情，既然你能收获这么多的善意关注，那证明你也付出了相对应的代价，无论那是什么，都不算容易吧？这样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人际高塔，一下子就崩离解析掉了，你就不觉得可惜的吗？” “扑哧——”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夏明轻笑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夏明的态度让堀北铃音感到有些不悦，也有些不解。 “啊，我就直说了吧——” 夏明点了点头，哑然道：“能够和他们愉快相处，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说，只有你们是必要的，至于其他人，呃唔，可以摆在下一顺位去考虑。” 说道一半的时候，他稍微顿了顿，选择了一个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 “......” 堀北铃音现在的心情很微妙，说是高兴吧，又觉得什么【只有你们是必要的】，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的人，实在是病得不轻。 但要说她觉得夏明脑子有病，那她又会觉得，连自己的脑子也不正常了——这个大骗子哪次发病的时候，不是在坑蒙拐骗的？ “......你说的你们，那都有谁？” 抿着小嘴憋了半天话，堀北铃音才脸颊发烫地挤出了这么一个问题——那是尴尬和羞恼透出的红晕，可不是什么害臊脸红，唔，起码她自己是这么想的。 “嗯哼？你对这个有兴趣啊？” 夏明似笑非笑地望了堀北铃音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好吧，你觉得，在昨天下午之前，有多少人知道我会有那样的一面？只要猜对了这个，你就能知道大概都有谁了。” “啧——” 六月份已经到来，四季更替，人也应该要作出相应的改变，深得这一点道理的堀北铃音，立马变了脸色，她皱起眉头，看起来很是不爽似的咋舌道：“这种事情打哑谜有什么意义？我知道了又不会怎么样，你就不能直接说吗？” 对于堀北铃音的抱怨，夏明摆了摆手，直接无视道：“嘛，什么都说出来，那就没意思了，而且人也会慢慢变得脑子僵硬，思维转不过来。” “呵，说得倒是好听。” 堀北铃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站起身来，将两个挎包带上，声音稍大地说道：“赶紧收拾好吧，绫小路同学，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嗯？ 夏明眉头一挑，讶然道：“真难得啊，你的紧急学习会都已经解散了，居然还会主动邀请别人同行。” “别老是用以前的眼光看我——” 堀北铃音不满地再度抱怨了一下，旋即，便像是解释般补充道：“昨天下午我已经找班主任确认过了，须藤的事情关系到班级的整体，所以，我们可以在一旁实施听证权。” “听证权啊......看来你这方面的知识学得还蛮不错的嘛。” 夏明微微一笑，随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说是去听证，实际上，是去替须藤辩护吧？” “C班的人能起诉，我们自然也就能辩护。” “看来，你还是这么想升上A班嘛，居然替须藤辩护，你以前可是很看不起他的噢。” “一码事归一码事，而且，我既然能帮他一次，那第二次，就不会再那么犹豫了，毕竟，退学者会对班级造成怎样的损失，现在还是个未知数，能防范于未然，那自然再好不过。” “这个，也确实是——” 缓缓点了点头，对于堀北铃音的想法，夏明也是赞同：“不过，你打算怎么做？或者说，现在的情况可是对方有【人证】【物证】俱全，难道你打算就靠一张嘴去辩倒他们吗？” “呵——” 对于夏明的疑问，堀北铃音如此回答道：“如果你也肯一起来的话，我觉得的确是可以光靠嘴巴就能够结束这场闹剧。” 双眉一扬，夏明微微耸肩道：“我们说些实际点的东西怎么样？” 昨天下午才大吵了一架，就算夏明心大不介意，以须藤的暴脾气，也不会接受夏明的帮助吧？ 况且，看夏明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要帮须藤忙的打算。 这样让人脑壳疼的直白现状，不傻的堀北铃音当然看得出来，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显得有些不满——今天下午她已经暗讽了夏明好多次了。 “实际点的？好啊，我们来说说有用的。”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地说道：“比如，对面有【证据】，我们也有【证据】。” “嗯？” 夏明愣住了：“证据？你有？” “当然，不然我哪来的自信去做那种无用功？” “......” 还真的有啊，这么说...... “怎么不说话了？” 与夏明的沉默成反比，堀北铃音冷声追问道：“是对我找到了【证据】感到不知所措？” “怎么会。” 摇了摇头，夏明淡然道：“我只是有些意外罢了，毕竟，不过才一天左右的时间而已。” “是啊，像是傻瓜自爆也才争取到了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你很意外吧？”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地说道：“真是可怜呢，你也这么觉得的吧——佐仓同学。” “......小爱里？” 一脸讶然地转过头去，夏明情不自禁地轻叫了一声。 第一百七十八章 改变 跟以前一样。 “......如果你说......” 和两个月之前一样。 “......他有没有被人欺负......” 蜷缩着双肩，神情异样的女孩，微微侧过脸去，一脸胆怯地望着那个懒散发话的银发男生。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但是，不一样了—— “......算是神明保佑......” 不应该是这样的—— “......呵呵......” 不要，不要这样，我不想听到这种话—— “......再见......” 这种，只有【关心】的话。 ...... “......小爱里？” “呜，在！” 熟悉的声音让佐仓爱里的双肩跳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说道：“对不起！” “......” 夏明的嘴巴开合了一阵子，最终化为了一声苦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道歉？” “那个......那个......我辜负了你的好意，抱歉。” 低垂着小脑袋的佐仓爱里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呐呐低语道：“但是，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 胆小鬼，并不意味着只能缩在别人的背后，只要想的话，只要想着能够获得认同的话，自己也一样可以站出来。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做得到的，一定，要在他面前证明这一点，然后...... “嘛，也谈不上什么好意啦，只是......啊，算了，现在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你应该，很不喜欢须藤吧？” 正确来说，应该是讨厌才对，不过，这个怯懦的女孩，大概自己也不会接受这种说法。 “嗯......”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吗？帮须藤说话这件事情。” 昨天在自己闹出那种动静的情况下，除了自己以外，应该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才对，即使她脸上的异样神色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她自爆的可能性了。 “嗯......” “待会儿的对峙过程，可能会很吓人噢，你应该知道的吧？” 佐仓爱里连正常的对话都畏畏缩缩的，那种唬人坑人，总之就是突出一个说话要有气势的嘴炮现场，她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嗯......” “你自己，没问题？” 略微抬起眼帘，仅一眼，便将那熟悉的容貌映入心里，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不是一个人。 “......” 根本瞒不了人的小动作让夏明哑然失笑，他禁不住摇了摇头：“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加油什么的毫无意义，因为从她决定站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找到了支撑点。 “没事......我可以的。” 嘴角挂着一抹柔软的弧度，佐仓爱里轻声说道。 “哼——” 看着眼前的一幕，堀北铃音忍不住冷哼一声：“所以说，你既然这么关心她的话，那代替她去不就好了？” 望了一眼身旁的可人儿，夏明缓缓摇了摇头。 “不可以......” 垂着头的佐仓爱里，第一次如此积极地表现出反对的意见。 第一次有了不害怕的人，第一次有了可以在现实中畅所欲言的同龄人，莫名地束缚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着迷的奇妙自由感。 她很珍惜这样的感觉，也很想去呵护它，以及将它带来的人。 然而，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次——我来。” 自己太笨了，连挽救都做不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至少......这一次，我可以做得到。”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自己的也好，也有能够做得到的事情——改变自己。 “......”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低垂着的脑袋，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缓缓道：“我是接受帮助的一方，没有资格要求那么多，刚刚只是对这个让人不爽的家伙发发牢骚而已，佐仓同学不必在意。” “......” “她说得没错，所以，你不用在意她那些抱怨话的。” 摇了摇头，看着即使是作出了决定，也依然不敢抬起头来的女孩，夏明微微一笑，调侃道：“抬起头来吧，小爱里，你可是成功背刺了我，还能相安无事的人噢？” “......嗯！” 有些畏畏缩缩地略微抬起头，映入佐仓爱里眼中的，是那熟悉的面容与温和神情，这一如既往地一幕，让担心会被气恼丢下的女孩镇定了许多，她的嘴角忍不住带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有些夸张的点了点小脑袋。 “哼——” 一旁看着堀北铃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背刺......明明就是你将自己的好意强加在佐仓同学的身上，还好意思说什么背叛了你呀？而且，相安无事是什么意思，知道她胆小你还吓唬她啊？” “嗯哼？” 夏明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可没吓唬人，上一个这么做的，还是在六年前呢，而且，她也的确是只活到了那个时候。” “......” 堀北铃音哆嗦了一下，她搓了搓肩膀：“我说，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吧？你还会杀人不成？而且还是女孩子。” “扑哧——”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这么胆小的女生，不过，夏明还是嗤笑出声道：“看把你吓得，放心吧，人不是我杀的......别这么看着我，也不是什么买凶杀人和借刀杀人，她是死于事故的，唔，你要是再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帆波，她也知道这件事。” “她也知道？这么说，那个人是你们的朋友？” 堀北铃音有些好奇地问道。 夏明翻了个白眼：“这个话题，我只是调节下气氛而已，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不是还要去和C班的人辩论吗？留着点脑细胞鏖战多好啊，而且，绫小路同学都已经收拾好在那里等你们很久了，还不打算走啊？” “呃......” 堀北铃音回头望了眼站在身后的绫小路清隆，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这次，就暂且先放过你好了，我们走。” 擅自挑起女性的好奇心，可不是什么能够随便善罢甘休的事情——堀北铃音忽然觉得，夏明曾经说过的这句话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能暂时先把好奇心放到一边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挂饰 特别教学楼区域，学生会专用大楼内，二楼会议室—— “没想到，居然会有两位会长到场呢，学生会这么重视这件事情吗？” 长U型的会议桌左边，茶柱佐枝侧过脸，望着上方中间的三人，准确的说，是那边坐着的两人说道。 对于茶柱佐枝的疑问，堀北学一脸淡笑道：“啊，虽说因为平时事务繁忙，有些会议我没办法参加，不过，从原则上来说，我还是需要到场的，有什么疑问吗？茶柱老师。” “没有的事，毕竟，我对学生会的具体事务，也不算了解得太多。” 你是学生会会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的言下之意，当然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而身为学生会会长的堀北学，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话里带话，深知没有说出口就等于不存在的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 “剩下的那些杂务，延后处理也完全没问题——” 姿容端正地坐在转椅上，黑羽莎一脸平静地开口道：“而这件事情......毕竟是司法权，有一个拥有决策权的人在场，可以省掉一些繁杂的程序。” 按照学校所赋予的权利来看，说学生会拥有司法权也不为过，而司法程序的麻烦程度，即使是因为并不完全相同而有所精简，但也要经过一部分必要的手续。 而所谓的手续，不过决策人的点头，单从这一点上来看，黑羽莎的到场确实是可以省略掉一部分繁琐的过程，如果决策人仅有她一人到场的话。 “哦？” 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乎与堀北学一样少见出席会议的黑羽莎，茶柱佐枝似乎在称赞般说道：“看副会长眉宇之间的神色......还很真是尽心尽职呢，即使是杂务，也都尽力神情疲惫的样子。” 神情疲惫...... “谢谢老师关心，橘，开始吧。” 顺着茶柱佐枝的话，黑羽莎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是。” 在职务上相当认真的橘茜简短地应答了一声。 站立在两人，准确的说，是站立在堀北学身后的她，摊开了手上的文件夹，一脸严肃地说道：“那些接下来，开始审议......” 正经严谨的声音说了什么，堀北铃音并没有听清楚，现在的她，正一脸低迷地缩坐在宽大的转椅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胆怯不已的氛围，如果夏明在场，一定会嘲笑她连佐仓爱里都不如。 这个平时强气十足的女孩为什么会这样，从她是不是瞄向斜上方的眼睛来看，答案不言而喻。 ‘为什么会......在这里。’ 堀北铃音咬着下唇，努力地将自己的低吟声咽进肚子里去。 “此次会议，将由我——学生会的现任书记，橘茜来主持......” 纠纷会议由学生会书记，三年级的橘茜负责主持，昨天下午茶柱佐枝说过的这句话，现在也还游荡在耳边。 然而，静坐在主位上的那道熟悉身影，却像是一记重锤一般，将堀北铃音打得晕头转向，别说是和C班的人对峙了，她现在连主持说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从双方的身体情况上来看，须藤单方面殴打......” 时间过去多久了，思绪杂乱不堪的堀北铃音并不清楚，蜷缩似的坐在椅子上的她，只感觉现在的时间异常难熬，就连空气都仿佛像是灌了铅一样重。 “......看来，是都没有异议了呀......” 熟悉的低沉声音仿佛加重了堀北铃音的煎熬，让她的头低得更彻底了，苦闷，心慌，情绪低迷，让之前还信心满满的女孩，在至关重要的时候，毫无作为。 “既然这样——” 会议的主持人是橘茜，但是，对于一脸平静地越俎代庖的堀北学，在场的众人都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样子，甚至，也都觉得理所当然——无论是对学生会会长这个职位的权利了解多少，都没有指责他的打算。 看着这样的局面，另一个坐在主位上的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看来，也就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那这件纠纷的结果，就这样判定吧——” 堀北学的神情毫无起伏，他一脸淡漠的，宣布着这次纠纷审判的结果。 “此次事件的结论，一年D班的须藤......” 叮咚咚叮叮咚，咚咚叮—— 出乎意料之外的声音，让堀北学也情不自禁地停下了宣读。 这个声音是...... 他皱起眉头，一脸严厉地朝下方惊慌失措的堀北铃音喝道：“开会的时候要保持手机静音，你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吗？” “我，我......” 慌慌张张地将放在地上的挎包打开，翻找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找到了响个不停的手机，将它关掉并且重新抬起头来的堀北铃音，一脸胆怯地望着神色不悦的堀北学。 “嘛，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吧？” 黑羽莎望了眼堀北铃音手上的手机，一脸平静地替她解围道：“那台手机，应该不是你的吧？堀北同学。” “欸？” 才反应过来的堀北铃音，愣愣地看着自己抓着的手机——那上面挂着一串特别的挂饰，心形的，鲜花状的，徽章模样的，还有几个堀北铃音一时之间说不上来的，各式各样的饰品，看起来就像是大杂烩一样。 这所学校因为校规的关系，允许学生携带手机，并且由学校统一发放功能走在时代前沿的机型。 也就是说，这里所有人的手机都是一样的，这对于大多数都喜欢彰显自己的高中生来说，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有手机用，但又不够特别。 于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就有了各式各样的手机外部挂件，算是学生们自己添加的【标识码】。 不过，对这些一向不感冒的堀北铃音，手机上别说是这种拼凑起来似的杂乱挂饰了，连一条普通的吊坠都不会有。 这个挂饰是...... 她低着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手机，眼角的余光将地上的两个挎包，也一同映入了失焦似的漂亮黑眸中。 第一百八十章 大合唱 “看来，你对她的事情，还挺了解的嘛，黑羽。” 斜视着身旁一脸平静的黑羽莎，堀北学淡然道。 “不，我只是刚好知道而已，那台手机的主人。” 黑羽莎面不改色地说道：“会那么蠢的将那堆东西挂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个不怕死的家伙了。” “蠢啊——” 视线在那堆杂乱不堪的挂饰上停留了一会儿，堀北学点了点头：“确实，看起来一点美感都没有，的确是显得很蠢。” “呵呵——” 黑羽莎瞥了一眼身旁的男性，像是嘲讽般笑了笑说道：“随便就批判女孩子的品味，难怪你到了现在还没人喜欢。” “......” 堀北学看起来是很有高冷范儿没错，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窘迫的时候，就比如现在，被同僚调侃了句感情方面的问题，一向冷静淡漠的他，也有些如鲠在喉了。 “Nega Nebulus——” 没有理会身边那个即使是优秀，也难讨大部分女性喜欢的高冷男神，黑羽莎的音量稍微加大了些许，对着下方的堀北铃音说道：“Nega Nebulus，那上徽章样式的挂饰，有写着这串英文吧？堀北同学。” “......？” 一脸茫然的堀北铃音抬起头，第一次将主位上的另一个人映入了眼中。 黑羽莎一脸平静地说道：“那个徽章，是我送给他的，那个调皮的后辈。” “......” 一旁的堀北学沉默地推了推眼镜，女性还真的是，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得罪啊。 “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可以把手机交给我，我会还给他的，之后也会好好地说他一顿，这样一来，想必他以后也不敢再随意玩闹到了吧？” 说教，约束，黑羽莎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不过无所谓，她只是搭个梯子让人下台而已，不然，堀北铃音总是沉默着也不好。 堀北铃音凝望着那花样繁杂的挂饰，情不自禁地紧了紧手机，一脸淡漠地说道：“......不，不用了，我会亲自还给他的，作为他恶作剧的代价。” 这种光是看着就让人来气的东西，放在挎包里多久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在里面的？ 而且刚刚拿出来的时候，上面还连着数据线，隐约间好像还看到了移动电源的影子？ 这家伙，是知道我不会翻才放进去的？连静音都懒得......不，或许是特殊来电提醒吧？他应该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才对。 “嗯，既然这样，那题外话就到这里了——” 黑羽莎缓缓点了点头，她淡然道：“纠纷的事情，还是也赶紧下结论吧，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那么，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在不知不觉间，将场上的话语主导权握在了手中，黑羽莎向D班的几人询问道。 “是的，我们还有一些重要的话要说——” 堀北铃音深吸一口气，将升腾而起的怨气埋在心底，她望着上方的两人——令她感到畏惧的兄长，以及令她很不爽的学姐。 咬了咬腔内的舌头，疼痛感取代了杂乱的思绪，让思维再度清晰了许多，堀北铃音神色平静地站起身来，铿锵有力地开口道：“在那之前，我要求增加一名学生入场，她是这次事件的目击者，有必要听听她的证言。” 与正常的司法现场类似，到场的人数是有所限制的，而这间算是宽大的会议室，此刻仅有11人，学生会三人，C班和D班各四人。 为了维持一定程度上的现场秩序，限制人数是必须的，因此，想要增加入场人员，哪怕是只有一个也好，也要经过主持，也就是学生会的批准。 不过，道理是这么讲，其实只要给一个正当的理由，比如像是法院一样传召证人什么的，要进场也是可以的，前提是进场的人真的有【证词】。 证言？ 细边眼镜后的双眼微微闪烁了一下，作为班级的直接负责人，同样理应到场的C班班主任坂上教马，忍不住貌似无奈地说道：“有目击者的话，就应该要早点叫出来啊，临近宣判时才请求传唤，你们是终于找到临时工了吗？” 堀北铃音禁不住抿了抿嘴——这件事她也很恼怒，茶柱佐枝不用说，和C班积极的坂上教马成完全的反比，就坐在那边看戏，也不出声。 须藤指望不上，带来的绫小路清隆也不知为何，像是事不关己一般静坐在那里。 至于自己，居然要靠场外的那个大骗子自爆才清醒了过来...... 上面有两个应付不来的人，对面有咄咄逼人的师生，这边的不是累赘就是在划水，这样四面楚歌似的现状，实在是让堀北铃音在恼怒的同时，也深感无力。 她甚至开始考虑，要不干脆学那个大骗子算了，起码也能过得舒服一点。 “可以请你尊重一下进场的学生吗？坂上老师——” 不过，抱怨归抱怨，这些话她还是说不出来，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唔，还是待会儿去找那个大骗子发泄发泄吧，反正他没心没肺的，怎么嘲讽都不生气。 而且，刚刚的事情还要找他算账呢。 那些扎眼的挂饰，真的是什么时候看见都能让人精神一振啊，各种意义上的精神一振...... “现在判决还没正式确定，再听听新的证词也无妨不是吗？这样一来，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地避免误判......” 收敛好那些虽然让自己回过神来，却令人思绪纷飞的念头，堀北铃音正式参与进这场纠纷调解会议当中。 ...... “哼哼哼，哼，哼哼——” 银色的及肩发下，是一条白色的细线，一路向下，连接着手中攥着的手机，戴着一侧耳机的夏明，脸上满是愉悦的神情。 “夏明同学，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啊？” 栉田桔梗看着这样的夏明，有些好奇地说道：“是在听什么很好听的歌曲吗？” “嗯？歌曲呀？算是吧，而且音效也好。” 纯净人声音效的大合唱，应该算是挺好听的吧？ 夏明歪着脑袋想了想，拿起另一只耳机笑问道：“怎么样？有兴趣吗？这可是难得的大合唱噢？” “欸？” 栉田桔梗愣愣地看着递到眼前的白色耳机。 第一百八十一章 转幕 “大合唱？我对这个不太懂欸......” 栉田桔梗有些迟疑，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没关系——” 将白色的耳塞递到女孩的面前，夏明笑眯眯地诱惑道：“这声音有一道你很耳熟的喔，保证有听过，而且，还算是恨不得天天听到的那种。” “这......” 对夏明也算是挺了解的栉田桔梗有些不知所措，她犹豫着，视线在夏明和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游移，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比较喜欢清唱的歌曲和轻音乐。” “是嘛，那还真是可惜呀。” 夏明感慨着，收回了递出去的手。 “这手机，是轻井泽同学的吧？” 注意力从夏明莫名其妙的举动中挣脱，栉田桔梗这才发现了，刚刚的异样感是从哪里来的。 “嗯？对啊——” 抬起手机晃了晃，上面的银色心形吊坠在空气中划出一抹银丝，夏明笑眯眯地说道：“这是那个啦，那个，唔，情侣间互换手机什么的，不是常有的事吗？” “欸？这样的事，经常会有吗？” 即使是情侣，也应该会比较在意自己的个人空间才对，而且，互换手机什么的，还会带着分开的吗？ 夏明眨了眨眼，调笑似的说道：“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就当是触及到了你的知识盲区不就行了？” “......好吧。” 夏明的话还算说得过去，人家也搬出了情侣私事这块挡箭牌，对这方面不太了解的栉田桔梗，便决定不再去深思了。 “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忽然来找我了？” 而且，比起那些无聊的情侣小游戏，她现在更在意的是眼前的事。 “嗯哼？我主动来找你，很奇怪吗？” 夏明眉头一挑，像是有些不悦般说道。 “这个......有点吧。” 犹豫了一会儿，栉田桔梗决定实话实说：“以前就不说了，自从那次之后，你就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我了。” “呵呵——” 女孩平淡的话语让夏明禁不住轻笑几声，他恬不知耻地打趣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寂寞呀？虽说你不缺朋友，不过，我是特别的吧？” “特别？哈——” 四周并没有除了两人以外的第三者，栉田桔梗也放开了许多，她有些夸张地嗤笑一声道：“的确，是有够特别的，犯罪未遂者。” “什么嘛——” 夏明翻了个白眼，对女孩主动提起天台上的事有些不满：“那可是你主动的欸？我哪里犯罪未遂了？” “嘁。” 对于夏明的抱怨话语，栉田桔梗看起来相当的不屑，她撇了撇嘴道：“那你大可以去个别人说，看谁会相信你？” “为什么没人相信？” 夏明淡然道：“我说的话，都很有说服力，不是吗？” “嗯？” 栉田桔梗面露狐疑之色，她看着表情说变就变的夏明，疑惑地问道：“忽然找过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那之前——” 夏明抬起眼帘，似笑非笑地望着女孩说道：“你就不担心的吗？一个人跑到异性的房间里来。” “......哈！” 静默了一回儿的栉田桔梗一个没忍住，她打量着夏明，嘲笑出声道：“你这个样子，还能对我做什么不成？” “......上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后来一瘸一拐的跑回去了，你不信的话——” 指了指背后的大床，夏明神情淡漠道：“我们可以上去试试的。” “......” 看着不似开玩笑的夏明，栉田桔梗收敛起讥笑，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凶恶起来，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开朗氛围似的双眸，也染上了静谧却凶戾的色彩。 此刻凶相暴露无遗的女孩，一脸嫌恶似的说道：“免了，这种事情，你还是留给你那些秘密情人们吧。” “噢？” 夏明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很多情人？” “你是在侮辱我的情商吗？还是在侮辱我的眼睛？” 栉田桔梗面无表情地说道：“看看你平时用的手机上的那堆装饰物，还有你手腕上的那几个饰品，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风格，也就只有那些天真的学生，才会觉得没有异常吧？不，应该说，有疑问的都被你忽悠到没疑问了。” 很不爽似的咂了咂舌，栉田桔梗忍不住将言语讨伐的对象转移，继续道：“啧，真不知道你给那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可不信她们都是瞎子。” “呵呵——” 对于夏明来说，这样的话语与废话无异，他微微一笑，扬了扬手腕上的饰品打趣道：“怎么样？有兴趣来测测自己的眼力吗？来猜猜这些人都是谁，或者，来猜猜有多少人？” “没兴趣。” 对于夏明的恶趣味，栉田桔梗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迎合，反正，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个模样，也就不用在他身上花心思去维护表面关系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原本，这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小游戏来着，唔......就跟刚刚的大合唱差不多。” 忽然感觉这个女孩有些难缠的夏明，情不自禁地小小地叹了口气。 “哼——” 更加坚定了刚刚夏明那莫名其妙的举动有鬼，栉田桔梗冷哼一声道：“那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嘛，你可能有些误会了。” 摆了摆手，夏明幽幽道：“夹取饭菜的道具，哪有什么味道上的好坏之分啊？” “啧——” 栉田桔梗面露不耐之色：“有什么事快说，别总是在那里打哑谜，我不是那些蠢女人，不喜欢听你说这些废话。” “嘛，看来，你比这个年纪的男生还要不懂情趣呀，连前菜的魅力所在都看不到——” 夏明耸了耸肩感叹道。 旋即，他便一脸理所当然似的说道：“其实，我找你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让你帮帮忙来着。” “帮忙？找我？” 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栉田桔梗一脸诧异道：“你是认真的？脑子坏掉了？” 别人还好说，但是夏明，就像刚刚谈论的那样，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另一面之后，他就再也没主动找过自己了，在这种与警戒无异的前提情况下，他居然说要找自己帮忙？ 呵呵，管他有没有打什么鬼主意，先嘲讽一顿就对了。 不觉得自己的智商有问题的栉田桔梗，如是想到。 第一百八十二章 态度 “嘛，我又不是万能的——” 夏明禁不住轻笑出声：“而且，有事找人帮忙，这多正常呀？难道，你不乐意？” 栉田桔梗闻言，秀眉皱起了两道疑惑的弧度，她沉吟了一会儿，淡然道：“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吧。” 见对方答应了，夏明微微一笑，他歪着着脑袋皱着小脸，像是苦恼般说道：“实际上，我最近对自己的人际关系方面，有些烦恼呢。” “......人际关系？你？” 栉田桔梗满脸狐疑道：“你会有这方面的烦恼？” 对于夏明的社交情况，非常在意人际关系方面的栉田桔梗，可以称得上是了然于胸了，她才不相信这个人会烦恼这方面的问题。 “为什么不呢？” 见少女不相信，夏明耸了耸肩，淡笑道：“之前我不是又和须藤吵了一架吗？从那开始，大家都开始有些排斥我了欸？” 说到这里，他像是不解般叹了口气：“说来人还真是怪呢，这次的事情，明明是须藤惹出来的祸，我不过是像开学时的那样，站出来说了大家都不敢说的话而已，上次是收到了赞誉和肯定，这次却落得和须藤差不多的下场，你说，这是我做错了呢？还是大家做得不对？” “......” 栉田桔梗冷眼看着此刻的夏明，她根本没有从这个男生的身上，看到有一丝一毫的困惑。 这个神态形容词，从一开始就和他完全沾不上边，那副从容不迫般的神情语气，他根本就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及其后果，知道得一清二楚，并且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去行动与看待。 这一点，让她很不爽，非常不爽。 “毫无疑问，这是你的错——” 脸上的表情停滞在狠戾上，栉田桔梗淡漠地说道：“按照你的说法，冲突是你挑起的，自说自话地代表大家的人也是你，说出那种惹人厌的话的人还是你，诚然，事情的起因是须藤，但是，煽风点火的你，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原来，你也这么觉得的嘛——” 丝毫不觉得尴尬，夏明就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第三者的事情般，一脸好奇地说道：“那，你觉得要怎么补救好呢？” “没得救——” 完全不打算帮忙，甚至只想捣乱，还有幸灾乐祸地看戏，这就是栉田桔梗现在的心情：“你就等着被排斥到死吧，在那种所有人都是敌人的地狱里。” “这样啊......” 夏明呢喃了一句，随后，他微微一笑道：“桔梗同学，还真是率直呢。” “哈？” 对于今天这莫名其妙的对话，本性暴露的栉田桔梗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我看你是真的脑子......” “把什么都说出来的样子，还真是率直得可爱呢。” 开口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话语，夏明嘴角边的笑容带上了意味深长。 “......” “我说得不对吗？” 夏明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小桔梗已经有自觉了呢，毕竟，就差把生气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 深吸一口气，栉田桔梗语气淡然道：“我不认为我的表情有明显到那种程度。” “不不不，很明显啦——” 手肘杵在桌面上托着下巴，夏明笑眯眯地说道：“无论是平时像小天使一样的你，还是现在这样凶狠的你，在我看来，其实都非常好懂噢，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 “我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栉田桔梗不为所动，她像是不屑般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嗯——” 颇为欢快地点了点头，夏明道：“喜悦，悲伤，难过，不喜欢，这些你都一一表现在脸上了，那么明显的表情，我不认为我会看错。” “啊，的确是没有看错，你只是，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罢了。” 栉田桔梗冷声道：“老实说，男生光是看着就让我觉得心情很差，自以为没被看穿的吹嘘，恶心的表情，幼稚的讨好，简直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他们到底是有多自恋，才会觉得女生一定会喜欢他们说那些东西？自以为是也该有个限度啊，不要太无聊好吧？” “还有一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女生也是，总是在背后说三道四，却又不敢当面说个不字，今天还说着这个人哪里不好不好，第二天，不，是几个小时后就直接反口称赞起来了，这样的人，怎么不干脆把昨天的饭也一起吐出来算了？” “摆出虚伪的笑容和温柔接纳这些，你平时看到的我，心里面想的就是这些，这些令人恶心，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东西。” 神色淡漠地说了好一会儿，栉田桔梗才终于是停了下来。 “你说完了？” 与表情没多大变化的栉田桔梗一样，夏明脸上的笑容也始终不变，象征性地询问了一句之后，接着便自说自话地说道：“我想，你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 他放下了撑着的手，交叉抵在桌面上，以此为支点，上半身向对面的少女探出。 仿若那双戾气十足却显得平静的眸子不存在一样，夏明直视着少女的眼睛，淡笑道：“我从来都没说过，你对别人的想法是什么，那种东西怎样都好，我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 “......” 栉田桔梗很想再次嘲笑夏明，嘲笑他又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但是，看着那双令她讨厌的，却又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红色镜瞳，她选择了沉默——看到了不一定等于知道。 她现在想听听，想看看，这双眼睛里的东西，是否有映进他的心里。 “你对别人是怎么想的，我完全没兴趣，也懒得去记在脑子里——” 对方沉默与否，或者说，栉田桔梗是怎么想的，夏明完全不在意，对于他来说，只要自己做好了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完全不是问题。 失败？做不到？ 那种事情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夏明眼里有的，只有他想要的东西。 “在我眼里，你的态度不对人，只对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冷读 “......” 伴随着夏明话音落下的，是一阵无言的氛围。 栉田桔梗平静地端坐在毛毯上，夏明也收回了自己往前探出的身子。 矮桌两边的二人沉默了良久，终于，像是确认了夏明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一般，栉田桔梗缓缓道：“对事不对人，很狡猾的说法嘛，而且，这根本就完全站不住脚。” 对事不对人，这种事情说起来倒是很轻松，但是，真要放到实际上去考虑的话，栉田桔梗并不认为自己会有这么大度的想法。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缠着堀北铃音不放了。 “啊，那是当然的。” 夏明很爽快的承认道。 “哈——” 栉田桔梗下意识嘲笑道：“玩这种自以为是的出人意料，有意思吗？” “所以说，你真的太好懂了，桔梗同学。” 夏明摇了摇头，淡然道：“就比如现在，你还在猜我有没有看出你以前的那些事吧？” 栉田桔梗呼吸一滞，瞳孔微缩，她此刻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漏出来的一般，有些失真道：“你都知道了！？是那个长舌妇告诉你的！？” “扑哧——” 禁不住嗤笑出声的夏明，望着对面的女性淡然道：“这副表情，太假了，你还不如继续保持原来的样子呢。” “......” “不用浪费心思试探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有关于你以前的事情，铃音一点都没和我说过。” “......” 栉田桔梗闻言，收敛起了脸上故作的惊慌，她看了眼平静的夏明，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对于你所说的话，我会保留意见的。” 实际上，她并不打算相信夏明说的话，但是，在没有更加可信的说法前，她只能选择接受，而且，夏明也不像是在诈她的样子，她也就懒得再继续装次下去了。 “无所谓，就像是只有我觉得你的态度对事不对人一样，你也可以选择将自己的想法贯彻到底。” 在某些事情上，夏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比如，自己其实是个人渣，自己其实是在祸害那些喜欢的女孩子，诸如此类的。 而在看待栉田桔梗这件事情上，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自己的看法归自己的，别人怎么想......和自己有关？ “没有意义的话，你还真是有够敷衍的，比起这个，我倒是想问问，对于我以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堀北铃音没说，不代表夏明不知道——栉田桔梗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说对夏明的话保留意见。 但是现在，既然夏明都说了，可以将自己的怀疑贯彻到底，那她自然是不会跟他客气那么多。 “我不是说过了吗，铃音完全没和我说过你以前的事情，那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然而，夏明的回答却令栉田桔梗产生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神情一滞，忍不住厉声道：“那你还这么理直气壮？！” “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 夏明嗤之以鼻：“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还想瞒得住人不成？” “......” 对于这种再三重复的敷衍式说法，栉田桔梗实在是受不了了：“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啊，我到底都把什么写在脸上了？！” “全部——” 夏明嗤笑道：“我就说几个例子好了，第一次上习泳课的时候，铃音无视了你的声援，你那个时候低着头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失落呢，实际上，你那只放在胸前的小拳头，早就把你的想法暴露了。” “......” “接着那天在【调色板】的时候，你那副羞涩的样子还装得，唔，不对，那的确是羞涩来着，不过，没人说过，害羞就不能生气了吧？毕竟，恼羞成怒的成语都有了呀，你以为你那时候又低着头了我就看不见了吗，你身上的火气，都快把我的蛋糕烧融化了。” “......” “还有那次在天台上看见你发泄的时候，你觉得你一副凶到不行的样子，就能吓倒我吗？别开玩笑了，你那时候都慌张到玩什么录指纹了，那种蹩脚的威胁方式，还想唬人？” “......” “不信？那我给你提供一个现场破解的方法。” 夏明翻了个白眼，他将耳机摘下，缠绕在手机上扬了扬，冷哼一声道：“看见没？我这耳机质量好到不行，给你来个捆绑束缚完全没问题，只要把你扒光了拍几张好看点的个人秀，我甚至有机会干点别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你都不用录什么指纹了，直接找医生提取DNA更方便点，如果你不怕和一个人渣一起身败名裂的话。” “......” 任何女性听到这种所谓的解决之道，都不会有好脸色，栉田桔梗也不例外，她咬了咬牙，良久，才像是要将话语从牙缝里挤出来般说道：“你就不怕，我那时候就直接把你推下去？” “行了，咱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现在才来马后炮，打算骗自己吗？” 对于这种事后似的宽慰话，夏明嗤之以鼻：“你那个时候要是真敢那么做，刚刚也就不会沉默那么久了。” “......” “你看，又来了——” 夏明摇了摇头，嗤笑道：“醒醒吧小天使，我可是会，唔，这个你倒是不知道来着，嘛，总而言之，沉默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你的表情，眼神，小动作，甚至是呼吸和心跳声，只要是我能感受得到的，都能成为你的嘴巴。” “......” 栉田桔梗再度沉默了良久，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澜，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来，你的冷读术掌握得很不错嘛。” 通过观察眼神与举止，了解他人的心理活动，甚至，通过一些语言和行为的引导，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对方的行动。 具备以上特征的，在心理学上一般被称之为冷读术，然而，就和催眠一样，它只是听起来玄乎而已，实际上，这是一种很常用的社交手段。 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十万个为什么》的进阶版。 【你喜欢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甜的】 以上，就是冷读术的常用形式之一。 当然，常见归常见，真的要用冷读术来揣摩人的话，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最大的前提是，你得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以及能说会道的嘴巴，还有转得过弯来的脑子。 而在栉田桔梗看来，这些东西夏明都不缺。 卡文好难受ORZ 第一百八十四章 线 作为社交常用手段之一的冷读术，身为现充狂人，或者说致力于研究如何成为现充达人的栉田桔梗，对这方面的常识自然不会陌生。 在她看来，夏明的那些结论，同样归属于冷读术的范畴以内，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生，他的冷读术比绝大部分人都要更为精湛，但也仅此而已。 “冷读术？” 夏明歪着脑袋重复了一遍。 他现在也算得上是博览群书了，对于心理学方面常见的技巧之一，自然也是有所涉猎，而且，他也算是会下【暗示】催眠的人了，说自己不会冷读术，那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嘛，硬要说的话，这的确算得上是冷读术，你能这么理解的话，也省下了很多麻烦的解释过程。” 人们总是会对特别的事物冠以自己的理解，也就是所谓的定义，这是从未知道已知的过程之一。 夏明并不觉得，自己那种【方便】的能力，是传统意义上的冷读术，不然，也不会只有他【发现】了栉田桔梗的异常。 不过，从未知到已知，是一趟艰难的旅程，他自己也尚且未明确自己的具体能力，所以，借用现有的【已知】，给这种比常识上冷读术还要【方便】的能力，冠以【冷读术】的称呼，亦无不可。 就跟他随便给自己之前的能力起了个【暗示】的名字一样，这种东西，方便好用就行。 至于说这玩意儿像是异能读心术之类的？ 那倒是有些过于高看了，毕竟，跟传统意义上的冷读术近似，夏明也需要一定的言语引导，以及思考推论，才能确认出真正的结果。 从这点上来说，他的【冷读术】，仅比传统意义上的冷读术要方便一点，和那种蛮不讲理的，直接读取他人心思和记忆的异能读心术，完全不是一个系统上的东西。 而且，还有一点非常明确的区别，那就是，他不可能推断出，完全没有依据的事情。 “就跟你想的一样，我是依靠着，唔，你口中所谓的冷读术，推断出你平时举动中的异常，这是以【参与】为前提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实时性【道具】。” “所以，放心吧，对于我完全没有参与过的，那些属于你和铃音的过去，我并不知情。” 没有【参与】这一前提，也就是没有实施对象，自然就不能通过【冷读术】解析。 哪怕此刻栉田桔梗的脑海中，想到了她以前的事情也好，夏明也只能知道她【正在想】，以及对这件事的感觉如何。 至于这件事本身是什么，没有参与道其中的他，是推断不出来的。 总的来说，这只是一种方便的【能力】，仅此而已。 ——如果仅仅将其放到一般人身上去的话。 “呵，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对于夏明的解释，栉田桔梗视如敝屣，她轻哼一声，冷然道：“我们都不是笨蛋，冷读术有什么用，就不用藏着捏着了，说吧，你都猜了些什么？” 冷读术具有实时性，但这并不妨碍它与过去有所联系。 简而言之，就是通过冷读术的推论，对过去进行猜测，找个通俗点的比喻的话，就是推理。 以现有的【条件】，对过去进行【推理】，这同样是冷读术常用的形式之一。 在栉田桔梗看来，夏明能用冷读术看出这么多东西，自然不会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一丁点猜测，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将近乎两个月前的【日常】记在心里？ “嘛，虽然很想说你自我意识过剩，不过，在这方面上，我确实是有自己的想法——” 夏明耸了耸肩，歪着脑袋幽幽道：“实际上，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讨厌铃音呢？又为什么会在讨厌的前提上，还想着要和她做朋友呢？” “在我看来，这两个矛盾的想法，在你的身上共存时，并没有显出违和感，这表明，对于你来说，这并非是虚情假意。” “你和铃音之间有过什么往事，这是必然的，否则的话，你不会在讨厌她的同时，还对她那么执着。” “但是，和你完全相反的是，铃音对于你，是完全的陌生人态度，甚至她还说过，完全不记得和你有过接触。” “这样一来，你们两人的态度和行为，就成了完全对立的状况，是铃音忘记了吗？还是你们当中有人说谎？” “前者是万不得已的结论，在其它答案没有明确之前，我并不打算就这样断定，至于后者......” 说到这里，夏明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幽然道：“说句你不喜欢的话——我并不认为，你们当中有人撒谎。” 栉田桔梗不喜欢男生恭维的话，这是她之前自己说的，夏明也就这么听着了。 不过，夏明也并没有打算对眼前的女孩阿谀奉承些什么，因为那完全没有必要，所以，这句像是在讨好女孩似的话，他不过是单纯的就事论事而已——他的眼里只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看到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等等——” 略微抬起眼帘望了眼夏明，栉田桔梗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不......是你没有怀疑我在骗你？” “你骗不了我，我为什么要怀疑你？” 怀疑是不确定事项，对于夏明来说，栉田桔梗所说的话，并不存在这种暧昧状态，因为，就像他说的那样，在他眼里的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好懂了。 “......” 栉田桔梗沉默了一会儿，平静道：“——继续吧。” 莫名其妙的疑问并没有打断夏明的思路，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刚刚说到，你们两人都没有撒谎。” “很多事情乍一看之下，是处于完全相反的矛盾状态，但是，只有抛开其表面去探究，就有机会发现，那其实是深有联系的两个方面。” “换而言之，只要找到矛盾间的联系，就能够知道其中的真相。” “而铃音和你之间的怪异关系，在我看来，就是缺少了那条将矛盾联系起来的【线】。” “那条【线】，铃音不知道，所以，她待你如陌生人，而你却认为她可能会知道，所以，你拼命地想要接近她，以确认她的想法与态度。” “......” 无言的沉默，从侧面验证了夏明的这一推论，也让他继续道：“至于那条【线】是什么......” 凝望着栉田桔梗，夏明轻声说道：“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在讨论了，对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类比 “......” 两人一开始就在讨论的话题，夏明的这一结论，让栉田桔梗不禁说道：“你觉得，我的人际关系存在问题？” 夏明笑了笑，悠然道：“嘛，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这么想——我不傻，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到这方面去。” 栉田桔梗那与平日里相差胜远的一面先不论，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夏明口中的小天使，D班的亲善大使，这样的一个人，说她人际关系有问题，那是真的在没事找事。 至于说那副心机婊一样的模样，夏明也就呵呵了。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正常人都有自己【心机婊】的一面，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而那些被摆在明面上的，要不就是不懂掩饰，要不就是在程度上远超一般人。 栉田桔梗在夏明看来，就是属于后者。 不过，和那些暴露了自己的人不同，栉田桔梗还处于【隐形】阶段，而且，看她平时藏得那么深的样子，夏明也不认为她会那么轻易地就暴露自己。 就和她的【心机婊】程度要超过一般人一样，她的隐藏能力，也同样远超常人。 ——但是，人作为容器来说是有限度的，也是最不稳定的。 望着眼前安静中却透露出险恶氛围的女孩，夏明继续道：“但是，没往那方面去想，是直到须藤这件事之前为止的想法。” “须藤......” 栉田桔梗皱起了眉头，她不解似的问道：“那种人，他和我的过去，有什么关系？” 现实是很残酷的，就和夏明之前所说的一样，栉田桔梗的态度，对事不对人，对于她来说，会因为有同班同学被退学而显得难过，但是，对于被退学者，也就是须藤本人，她并没有多大感觉，不，应该说，对于须藤，她是抱有厌恶这一情绪的。 “不，他和你完全没关系，硬要说的话，就跟这次的班级对峙一样，冲动易怒的他，只是一根导火索罢了。” 夏明摇了摇头，淡然道：“真正让我对你的过去产生怀疑的——是我本人。” “你？” 栉田桔梗脸上的狐疑神色不减，她凝神盯着夏明，就仿佛像是要在现在，从他身上将答案找出来一般。 然而可惜的是，她虽然也会冷读术，却不能做到像夏明那般轻松，就结果而言，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是的，正是我。” 夏明点了点头，坦然地接受着对面投来的审视目光。 栉田桔梗的视线并没有掩饰，而且，对于夏明来说，她掩饰不掩饰，不过是多费一点心思去揣摩的事情罢了。 “......” 在对话中处于下风的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栉田桔梗，像是不甘般抿了抿嘴，她轻叹一声道：“——说说看吧，这次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取得阶段性胜利的夏明微微一笑，不过，他的目的，可不是在女孩子面前秀什么优越感，因此，比起落井下石般的得意语气，他更倾向于和风细雨似的轻言慢语。 “嗯，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桔梗同学既然知道冷读术，那对于心理学，应该有过一定的研究吧？你知道类比法吗？” “类比法？那个，不应该是......” 栉田桔梗一愣，类比法她当然知道，正确来说，没有高中生会不知道类比法，只要是有稍微用点心听课的话。 “嘛，看来是不知道了，我所说的类比法，和你印象中的类比法，有些不一样。” 摇了摇头，夏明缓声道：“嘛，先从囊括领域上说起吧，类比法，对于高中生来说，就是常见的数学概念。” 基本不等式，勾股定理，区间求值，归纳法，等等等等，这些常见的数学定理，都可以和类比法搭上边，也都和类比法有不浅的关系。 “但是，类比法，并不仅限于数学领域上的应用，它在法学，以及心理学当中，都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法学上的类比法，我们不需要去在意，那不是我们今天的话题，而心理学上的类比法，通俗点来说的话，就和你学过的数学类比差不多。” “我，和你——” 夏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栉田桔梗，轻声说道：“从人际关系方面上来看，很像吧？” “......” 栉田桔梗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前世的夏明和以前的栉田桔梗不提，在这所学校里的他们，在社交情况上，的确是非常相似，简而言之，就是都是现充。 女孩那像是不愿意般的小小沉默，让夏明微微一笑：“那么，在这样的前提下，在我们很像的前提下， 如果，我再做出和你很像，或者说，干脆就是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你的心里面，会怎么想呢？” “......” “嘛，说到底，你会怎么想，其实并不重要——” 不等女孩回答，夏明摇了摇头后继续道：“对于我来说，重要的，是你当时有在想。” 夏明的【冷读术】，或者说冷读术都具有实时性，因此，对于想要知道的事情，对于想要验证的猜测，只要实践一遍就好了。 在那个时候，只要你的冷读术造诣够深，自然能够做到【读心】。 而夏明，他在冷读术上虽然不似普通人那般，需要花费诸多该付出的心力，算是走了【邪门歪道】。 不过说到底，其结果本身都是一样的，只是，拥有非常识性能力的他，看起来更加游刃有余，也显得更加【方便】而已。 “......当时，有在想啊......” 栉田桔梗愣愣地看着夏明，不，应该说，她只是单纯地在看着前方而已。 或许，是被夏明的话激发了心中埋藏着的思绪吧，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又或是在追逐更久远之前的记忆，栉田桔梗在忽然之间，就这么呆呆地失神着。 “......” 与呆愣似的栉田桔梗差不多，此刻的夏明也并没有说话，他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欣赏着那与平时大相径庭的魅力。 从心灵上来说，栉田桔梗的另一面其实并不美，但是，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美的东西才有魅力，或者说，这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美。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与最好 不得不说，气质真的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素养。 夏明和他的姐姐，从样貌上来说，其实是非常相似的，但是，两人那迥然不同的气质，却很容易就让人将他们二人区分开来。 看起来文静点的是坂柳有栖，看起来活泼点的是夏明，这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区别。 不过，气质这种东西，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堀北学也曾经肯定过，夏明模仿坂柳有栖的行为。 那不过是简单的神态语气变化而已，就能够变成跟另一个人似的，不得不再次令人感慨，这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素养。 而夏明觉得，眼前的栉田桔梗，那人前人后两级反转般的变换，就是这一神奇素养其变化性的最佳阐述。 “......也就是说......” 在夏明欣赏他眼中的美景之时，栉田桔梗身上的时间也并没有停滞不前，她双眼中的焦距逐渐凝实，回过神来之后的她，真正地注视着夏明道：“你觉得以前的我，和班上的所有人发生过矛盾？” “不，这并不是我觉得的——” 夏明摇了摇头，淡然道：“而是你告诉我的，就在刚刚。” 相似是一个很神奇的状况，夏明能根据自己现在的状况，推测出以前的栉田桔梗有过类似的遭遇。 但是说到底，那只是类似而已，他能知道的，也就只有栉田桔梗和某个团体有过不愉快一事，具体是什么团体，是矛盾摩擦还是单纯的排斥嫌弃，这些还没探寻过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刚刚......” 反应过来的栉田桔梗冷然道：“这么说，你刚刚其实，一直在探听我以前的事？” “唔......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也可以。” 歪着脑袋的夏明笑道：“不过，对于我来说，只要对话能够顺利进行下去的话，就能自然而然地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了，所以，我可从来都没打算，特意去打听你以前的事情。” “啧——” 栉田桔梗颇为不爽地咋舌一声：“自然地就能够掀开别人的遮羞布，你还真是有够可怕的呀。” “嘛，你要是不喜欢这样的话，可以有别的选择呀，比如说......” 夏明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地神情：“——你自己动手脱掉那层薄纱，怎么样？反正，我对于背后的真面目，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与其继续这样遮遮掩掩的，还不如你亲自动手呢，这样一来，也省下了那一点一点地，被人缓缓掀开的煎熬折磨。” 长痛不如短痛，理解了夏明话语里的意思，栉田桔梗沉吟了一会儿：“......啊，你说得，也对......的确是，差不了多少了......” 淡漠地盯着眼前的银发男生，栉田桔梗的眼中，仿佛有着别样的情绪在酝酿，那颜色，暗得透光。 “既然你想知道详情，那就告诉你吧，我以前的事情......” 此刻的神情冷得可怕的女孩，平静地讲述了自己的过去。 ———— 人应该要为理想而活吗？ 她觉得是的。 从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受到了周围人的追捧，学习成绩好，体能也不差，相貌可爱，元气健谈，她拥有着，受人瞩目的诸多因素。 然而，渐渐长大的她，却觉得自己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独一无二。 离开了幼时狭小的圈子，她见到了成绩比自己好的人，体育比自己强的人，样貌比自己出色的人，也有比自己更加能说会道的人。 她其实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太多的赞誉，因为她的优秀是多方面的，但是，她仍然觉得很不甘心，很不愉快。 为什么，这个人这里比我强？为什么，那个人那里比我好？ ——诸如此类的，整体水平处于平均值以上的，能够称得上是优秀之人的她，在某一方面输给他人的时候，总是会产生这样那样的不满。 为什么，明明，是我更优秀才对。 为什么，我会输？ 为什么，会输给那种......只有一面之长的残次品。 “......” 啊，会输是当然的。 没有人给她开导，因为她从来没把这种想法说出来过。 但是，并不蠢笨，甚至比一般同龄人要聪明的她，自己就想通了，她找到了输的原因——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人。 诚然，她的所有能力都在水准之上，但是，反过来说，身为普通人的她，能够得到如此之多的优秀肯定，自然会失去相应的东西——她失去了得到第一的机会，失去了最好。 啊，是啊，她明白的，她知道的，她清楚的——她最大的缺陷，就是她的优秀。 即使是对那些残次品感到非常不满也好，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些人总有一方面，是比自己要更为强大的，因为他们将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那一面之上。 因为过于全面优秀而显得平庸，因为是残次品而得以登上第一的宝座——在某一天的时候，她明白了这个道理。 然而，现实并不会因此而停下它的脚步，在升上初中以后，她仍然不断地遇到某方面比自己强的人。 怎么办？她不想被人超越，她不想看见那些残次品得意洋洋的样子。 怎么办？每次输给别人的时候，她的内心都会交织着由不甘而生的自卑与嫉妒，那种被看不见的重物压着的感觉，好恶心，想吐，她不喜欢。 怎么办？赢不了他们，比不过他们，办不到，不行的，什么都拿不到第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 啊...... 说起来，如果想要最好的，其实，不用第一也可以的吧？ “......” 是呢，确实是这样没错，所以...... “......” 干脆就这样好了——拿不到第一的话，那就得到【最好的】。 “......” 什么是最好的？ ——最受欢迎的是最好的。 “......” 怎样才能成为最受欢迎的人？ ——成为被所有人信赖的人。 “......” 就这样，在沉重的焦虑与不断地挣扎自问中，她找到了答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成为比任何人都要受欢迎的人，得到他们的信赖，收集自己想要的【最好】。 这几天卡文贼难受，甚至看老太太打太极找灵感ORZ。 不过写完这部分就滚出校门去了，大概是刚好过年的时候？ emmm...... 第一百八十七章 暴力事件 成为受人信赖的，受欢迎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其他人是什么感受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前所未有地棒，非常爽快的感觉。 然而，在成为最受欢迎的人这条道路上越是前进，她就越是知道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她想成为受所有人欢迎的人，却又逐渐明白，这是完全不可能做得到的。 但是无所谓了，在这条路上快步前进的她，找到了能满足自己的东西——秘密。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或是害羞难言，或是不想透露，或是害怕被发现，诸如此类的，难以启齿的秘密。 在成为最受欢迎的人之前，她所收集到的信赖，【给予】了她各式各样的秘密。 原来，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女生，有这样恶心的一面呀，原来，班上的王子殿下，喜欢那个恶心的女生呀，原来，那个人的身上，有这样容易惹人嫌弃的缺陷呀。 原来，这些事情——只有我知道呀。 啊，这个，就是这个，独一无二的感觉，所有人都没有的，只有我有的，仅此一份的甘甜。 棒，很棒，太棒了。 这种握着别人恨不得烂在肚子里的秘密的感觉，这种将别人的死穴抓在手里似的感觉。 快乐，兴奋，激动，愉悦，欣喜到忍不住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浑身颤抖。 “......” ——成为了受欢迎的人，成为了众人信赖的人，手里握着诸多秘密，拿到了想要的，独一无二的最好，她就这样，沉沦在这种身心都被填满了似的【幸福】当中。 然后—— ——她崩溃了。 “......” 人是脆弱，作为情感的容器来说，既容易被填满，也易碎不堪。 她收获了诸多的【幸福】，伴随着那幸福而来的，还有那数也数不清的【情感】，不属于她的【情感】。 为什么那个女生能对自己的那一面觉得理所当然？她就不觉得恶心吗？ 为什么你会喜欢那种丑女？不是有很多漂亮的女生追你吗？ 为什么你就不能改改？那种容易惹人嫌弃的习惯，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吗？ “......” 像是这样那样，别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别人觉得无可奈何的【情感】，她全部都一股脑地【收集】起来了。 然而，这始终是别人的东西，她只是单纯地将其【收集】起来而已，这种不属于她的【情感】，她并不能完全将其【接受】。 但是，沉溺于那份愉悦之中的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贪婪地，不知节制地吞噬着，那些消化不了的甜美【果实】，其中的【残渣】也得以堆积了起来。 就这样，日积月累之下，【残渣】压垮了身为【容器】的她。 过分地吸纳着并不能接受的事情与情感，让她对那些东西的不满与厌恶再也抑制不住，她迫切地想要将其发泄出来，找个宣泄孔将那些堆积起来的恶心感倾倒而出。 然后，急不可耐的她在一次偶然中，再次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她便一股脑地所有的不满与厌恶，全都化作了文字，倾洪而出。 ——紧接着，崩溃便再度降临。 而这一次崩溃的，不再仅仅只是身为容器的她而已。 她周围的人，她的班级，以她为中心的小群体，全都受到了牵连。 秘密之所以难以启齿，那是因为有不能说出口的理由，而这些理由，很多时候都由负面影响及其消极结果组成。 用几个非常形象的例子就可以概括——某人都某人的辱骂贬低，某人对某人的嫉妒厌恶，某人与某人的不屑轻蔑。 当类似于这些，不说出来就能随着时间而消逝的秘密公之于众，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对立的情绪渐渐传染，矛盾的事态逐渐扩大，终于，她的周围刮起了一阵愤怒与憎恨的风暴，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 理智的人？ 当他们也是风暴的组成之一时，他们的理智早已被吞没。 老师？ 她所取得的信赖，她所获得的秘密，可不止是学生而已。 就这样，在事情得到有效的暴力制止前，她所在的班级，迎来了全面崩溃的终末——所有人，包括老师在内，都在那一天当中，愤然离开了学校。 散落满地的书卷，歪斜倒塌的桌椅，在这混乱不堪的场景中，唯一站立着的，是一个神色平静，却又显得戾气十足的女孩。 食指无聊似的卷着及肩发尾的她，便是这次诡异的【暴力事件】的元凶——栉田桔梗。 “......” “所以，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将那些东西写到博客上去的？” 除去事件的前因后果，栉田桔梗的部分遭遇，在夏明看来，其实相当地眼熟——将不能说的秘密放到网络上去，然后在某一天，被人意外发现并公布了出来。 啧啧，多么熟悉的狗血剧情展开呀。 “有了压力就想要宣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大家都这样，而且，我已经匿名了。” 对于夏明感慨似的话语，栉田桔梗显得相当的平静，她一脸淡漠地给出了自己的理由与解释。 “但还是被熟悉的人发现了不是吗？” 夏明摇了摇头，带着叹气声说道：“你的运气还真的是，有够差劲的。” 网络上的不知名博客有多少，那是连数都懒得数的数字。 而那些难以启齿的秘密，基本上只有那些人本身和有限的几人知道，在栉田桔梗的博客不出名，并且还是匿名的情况下，被刚好知道其中一条隐秘的同班同学，从茫茫大的网络海洋中捞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缘分啊。 此刻的夏明总算是稍微有些理解了，那种所谓的，天要亡我的中二思想。 “......” 栉田桔梗闻言，眉头轻皱，奇怪地问道：“你不觉得，我只是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夏明缓缓摇头道：“从某方面来说，将这些秘密上传到网上去的你，的确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但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从结果论出发的马后炮而已，不值一提。” 马后炮什么的，夏明当然也会说，不过，他现在可不打算做那种，直白到有些蠢的白开水操作。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条件 灯火通明的宿舍楼，六层的其中一间室内。 坐在地上铺设的毛毯上，夏明与栉田桔梗仍旧在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你自身的崩溃，人际关系的暴走，这些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无论你怎么做都一样，既然如此，再去说什么自作自受，不就显得很多余了吗？而且，我也并没有打算，要站在道理的高处去批判评价你。” “迟早的事情......” 栉田桔梗抿了抿嘴，有些意外地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虽然不太正常，但并不是什么自命不凡的人。 夏明所说的话，她并不会全信，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银发男孩，确实是将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彻——他的确是将那双讨厌的镜瞳所映的东西，都放进了心里。 甚至，还因此而得以窥视到了没有看见的东西。 “唔......” 歪着脑袋沉吟了一会儿，夏明开口道：“你想知道自己失败的真正原因？” 暴力事件是结果，秘密暴露是诱因，而真正的缘由，栉田桔梗并不知道，或者说，她并没有看见。 夏明的语气和反问让栉田桔梗很不爽，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联想到这家伙隐藏起来的另一面，她忍不住厉声道：“对于过去的事情，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在乎，所以，如果你打算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来让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想重蹈覆辙的她，自然很想知道以前的自己失败的缘由，但是，她并非是那种只会依靠别人的人，更何况，就算是不知道也好，也不代表着她一定就会重蹈覆辙......吧？ 禁不住回想起之前在现实中宣泄时，被夏明发现的事情，栉田桔梗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注定会被别人发现那样的一面？ “......” 夏明有些无语，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要是能想日和一样没有长歪，那该多好呀。” 就算不带嘲讽意味的也好，夏明也始终觉得，确实是老实人好骗一点。 至于像栉田桔梗这样的，或许该说是现实充满讽刺吧，贪恋感性的她，其实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 “日和......” 栉田桔梗眉头轻皱地问道：“C班的椎名？” “对啊——” 夏明缓缓点了点头道：“那孩子，虽然方向完全相反，不过和你一样，都很坚强。” “呵——” 栉田桔梗嘲讽般笑道：“所以，你就决定去祸害人家了？” “祸害呀......” 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坠饰，夏明沉吟了一会儿后，轻松道：“嘛，的确，我也不否认这点，不过，我可没打算和你讨论，我是怎么祸害女孩子的，而且，你也对这些不感兴趣吧？” 栉田桔梗点了点头：“所以，你打算告诉我原因吗？我失败的原因。” “原因——” 夏明望着那双淡漠的紫红色漂亮眸子，平静道：“与其追寻那种过去的东西，然后再花心思去想要怎么避免，还不如现在就直接找到解决的办法呢。” “你的意思是......” 栉田桔梗一脸惊讶地说道：“你要帮我？现在？” “当然，今晚找你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点了点头，夏明淡然道：“不过，就算我说是出于好心去帮你，你也会疑神疑鬼的吧？所以，姑且就提一个条件吧......放心，施恩图谋，我还不至于会这样对你，还是说，你觉得我做不到？” 施恩图谋什么的，是很有用没错，但是，那也要看对象是谁。 “......说吧，条件是什么？” 能不能做到，那是做了之后才能确定的事情，不过，栉田桔梗觉得，夏明提出的办法，成功率应该会高很多，因为他那双讨人厌的眼睛，能够【看到】很多东西。 而且他本人也足够老辣。 “铃音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让她成为你【社交游戏】中的战利品之一，我可以帮你。” “......” 栉田桔梗愣住了。 “但是——” 没有理会神色愕然的少女，夏明继续平淡道：“将她退学——这样的主意，你还是放弃吧。” “......” 栉田桔梗沉默了一会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你想要的解释，我早就说过了，不过，就当是警告好了——” 淡漠的色彩充斥着那双红瞳，空气犹如凝结成了一只缓缓压来的无形大手，似真似幻的呼呼声，伴随着语调平缓却有力的话语而来：“——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你，实在是太好懂了。” “......” ——逃不掉。 “嘛，只要你不再打那些歪主意，想干嘛都随你。” 轻松的语气回归，但那奇怪的感觉依然在。 “......” ——逃不掉。 “嗯？看样子，是答应了呀。” 似笑非笑的温和神情，她却忽然觉得，那其实是狞笑。 “......” ——逃不掉。 “呃，虽然好懂的好孩子很不错，不过，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话，可是很容易会吃亏的喔？小桔梗？” 自己很好懂，这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类似的话语，她却第一次有了寒毛倒竖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啊？ “......” “喂！” 伸出手掌在女孩的面前摇了摇，夏明不满道：“我说啊，就算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好，也不用这么无视我吧？” 仿若触电般抖了抖，栉田桔梗回过神来。 望着眼前的银发妖精，她忍不住问道：“我现在，不，我刚刚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明翻了个白眼，两人现在就在普普通通......暂且算是在普普通通的谈话吧。 总而言之，这种时候能联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栉田桔梗刚刚的样子看起来又有点怪怪的，夏明没见过，因此，一时之间，他还真猜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毕竟，就算是读心术，也会有没用的时候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夏明的正事 “这样啊......” 栉田桔梗松了口气，她再度看了眼对面的男孩，难得露出了一个恬静的微笑：“看来，你也有不懂我的时候。” “那是当然的——” 摇了摇头，虽说是强而有力的【武器】，但夏明也不怕暴露其钝绣的一面。 他相当平静地坦然道：“先不说每时每刻都懂别人这种事，完全不可能做得到，就算真有个万一，我也会想办法丢掉这种恶心别人，也恶心自己的能力。” “恶心......确实。” 有过那样的经历，栉田桔梗也是忍不住要赞同夏明的观点，的确，有那样的能力，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都会感到很恶心吧？ 但是，即使是赞同了夏明的看法也好，这也并不代表着，她会因此而说好话。 看着眼前懒散的男生，栉田桔梗淡笑着讽刺道：“不过，就算没有那种能力也好，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已经足够恶心了。” 主动坦诚自己的秘密，和被人揭露，完全可以说是南辕北辙般的感受，后者的恶心感，以前是强加在别人身上的栉田桔梗，今天算是自己亲身体会到了——不出意外的，很恶心。 特别像这样，被人强硬地通过自己的嘴巴揭露出来的感觉，虽说有了长痛不如短痛的自我宽慰想法，但也相当地难受。 这份恶心感，足以称得上是独一无二了。 “扑哧......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小桔梗——” 房间内的沉重氛围不知在何时褪去，夏明似笑非笑道：“傲娇这种属性，真的不适合你呀。” “傲娇......” 栉田桔梗不悦道：“你不知道，随便给女生添加属性是很惹人反感的行为吗？还有，擅自就将别人的恶意曲解为傲娇的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圣水吗？” “啊，脑子进水就脑子进水了，不用说得这么文艺的。” 好整以暇地笑完之后，夏明稍显认真地问道：“那，我这么问好了——你讨厌我这个人吗？” “......你” “欸，等等——” 忍不住闭眼小小地吸了口凉气，栉田桔梗沉默了一会儿刚开口，却又被夏明打断了。 只见他抬起手竖在两人中间，摇了摇食指道：“你可别忘了，在我面前撒谎，可是没有用的喔，你也不喜欢被人说成是傲娇吧？” “......啧。” 用咋舌表示着自己的不爽，栉田桔梗不耐烦似的说道：“啊，人倒是不讨厌，但是你这家伙，真的很恶心啊——无论是那双眼睛，还是你说的话。” 对于那种总是能将自己的真实暴露出来的东西，栉田桔梗一向是觉得很恶心的，夏明的那双红色镜瞳和他说的话就是如此。 但是，就和她两极分化似的性格一样，她是一个将很多东西分得很开的人。在她看来，恶心和讨厌是两码事。 她一直觉得总是变来变去的女生很恶心，但她不会讨厌和她们交流，也不会讨厌自己——如果非要去找一个合理点的解释的话，她觉得就是这样的感觉。 “嗯......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 夏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栉田桔梗天真的方向与一般人相比，有些大相径庭的样子，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不好骗。 不过对于夏明来说，这些都无所谓，毕竟，他又不是只会【骗】普通高中生。 “......” 栉田桔梗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她情不自禁地紧盯着夏明，有些警觉似的地喝道：“——你想干什么？” “别这么无情地对待自己有好感的人嘛——” 打蛇上棍嘛，谁都会，不要脸虽然不能总是有用，但是起码现在，夏明是不打算事息宁人了：“你不是想要知道怎么解决自己的潜在问题吗？我只是打算告诉你方法而已，至于要不要那么做......那取决于你。” 夏明一直都觉得，人偶不好玩，因此，他从不打算干强买强卖之类的事情，而下药催眠那种，简直就是浪费自己这张脸的愚蠢行为，他也觉得有失优雅，不干。 所以，苦思冥想的人渣明决定，当一个标准的纨绔小......中？还是大？唔......算了，反正就是纨绔子弟型的BOSS，装作很有格调的那种。 “......什么办法？” 一直紧盯着夏明的栉田桔梗，忽然感觉眼前的银发男性，似乎变得优雅从容了起来，但她的内心深处，却不自觉地有了一种，与镇定完全相反的不安感——这个钟点虽然还不算晚，不过，是不是该离开了？ “嘛，其实，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宣泄口而已，所以，我这边无任欢迎噢，反正，比起不关心身外事，对你之前的遭遇还处于【失忆】状态的铃音，现在的我知道得更多，不是吗？” 当然，受这一世的家庭，准确的说是坂柳有栖，受那个每时每刻都优雅加身似的姐姐的熏陶，夏明其实并不需要装什么，因为他静下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标准的贵族子弟。 身体型号再放大一点，就变成温婉有礼的谦谦君子了——明明知道他挺爱闹的，却仍然会产生出，他其实是个安静的美男子，可以和他说很多平常不能说的话，这样子的奇怪错觉。 光看表面上的话，他就是这么具有欺骗性。而在这一点上，有了这样不该有的自知之明，夏明当然会利用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平时有不满的时候，来找你？” 内心的不安感其实很微弱，栉田桔梗的所有警惕行为，都是在不自觉的下意识中完成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身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不，不对，应该说，她不自觉地被夏明的说法吸引了——在那副极具欺骗性的外表之下。 “嗯——” 夏明轻轻点了点头，温婉柔和的笑容，仿佛成了他的惯用表情，看起来非常的自然，也很容易让人感到安心——纨绔子弟型BOSS的外表有了，接下来，当然就是骗P......咳咳，我是说，该干正事了。 搭车回家，晕车，今天更新推迟 晕车狗的痛苦，下午六点后开更，以上..................................................................... .. ............... 第一百九十章 这家伙真难伺候.JPG “主动和别人【分享】秘密，会不自觉地有一种奇怪的放松感，这一点，想必你也很清楚吧？” “啊，那是当然的。” 栉田桔梗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打算轻易认同夏明的话，即使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但是，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我自己在房间里随便闹不行吗？” “噢，尊敬的女士，我发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率直活泼......啊呸呸，不好意思，过头了过头了，容我缓缓。” “......” “咳咳——” 清了清嗓子，夏明将那口地道的翻译腔扔掉，换回了正常的言辞：“我就直白点说吧，与人倾诉和对物发泄，无疑是前者更好，这点你也应该懂才对。” 唔，反正饵已经洒下了，看她的样子也有点警惕，还是先换回平常的说话风格缓缓。 “至于写日记什么的，你要是觉得只有自己能看的东西能有用的话，就不会在博客上写了。” 写日记其实是一种很有用的，能缓解心中郁闷的手段，不过，人有时候会很奇怪，他们所谓的宣泄，与其说是抒发内心深处的不满，不如说是向对外界施加压力的行为。 或是将平时隐瞒着的话与事情，写到会有人知道，却极小概率会被熟人发现的网络上，或是对宠物或物品拳打脚踢，恶言咒骂。 总而言之，就是将心中的怨气，倾倒在有【承受】这一属性的其它事物上，写日记那种【只有自己】的感觉，他们会觉得完全没有用。 “......我还是没有一定要和你【分享】情绪的理由。” “......嘶” 总感觉难度比毒舌三无高了不止一个级别，夏明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扔一次节操，直接强上？ 要是慢慢来的话，要磨到猴年马月啊？ 这么想着他的双手环抱在胸前，手指点着胳膊无奈道：“我说过了，这个办法用不用，全看你自己，我只负责给你出主意而已。” “你说是这么说。” 栉田桔梗淡淡地瞥了一眼夏明，小小地冷哼了一声：“但是实际上，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也会说到我答应的吧？” 啪—— 夏明拍了拍手掌，他真想说上一句，知己啊。 但是在某些时候，有些话即使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也是不能说出口的。 用闭合在脸颊前的手掌，侧头遮住了歪斜的嘴角，夏明缓声道：“嘛，说到理由的话......我其实对大家不为人知的一面挺感兴趣的，这个说法怎么样？” 虽然那种东西，自己就能看出来了。 “......” 神色平淡地盯着夏明，不知不觉已经正坐回原位的栉田桔梗沉默了一会儿：“你今天说的话，准确的说，是后面的这部分，完全没有让我觉得有被说服的感觉——简单来说，你这个说客失败了。” “不过......” 栉田桔梗缓缓吸了口气轻吐：“既然你这么想当抖M，那我就成全你吧。” 光从言辞上来说是没有说服力没错，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努力地回忆着之前失神的感觉，栉田桔梗就这么无厘头的，在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答应了夏明的要求，或者说，认同了他刚刚的说法。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夏明将嘴角的笑意隐去，一脸轻松地说道：“抖M不抖M什么的，我又不是只会听你说，而且，你也想听听别人对你的看法是怎么想......” 能够【说服】人的，可不止是言辞而已，而且，不喜欢硬来，可不代表不会耍手段。 那些文学作品里的纨绔子弟不都这样的吗？通过各式各样的非强制性手段，让别人主动屈服什么的，只是到了自己这里，显得有些魔幻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是将未来稍微提前了一点，但是，以她的警惕性，今晚是没戏了。 唔，还是再磨一阵子吧，反正，在自己面前撒泼的女孩子，跟慢慢褪下盔甲没什么区别，就当是享受宽衣解带的过程好了。 什么时候下嘴好呢…… …… “对，对不起......” 夜色的薄纱下，点缀着五光十色的耀斑，偌大岛屿学院中，有着许多个性鲜明的学生。 在校道之一上行走着的四人当中，唯唯诺诺的女生开口道：“我没有，没有能够帮得上忙。” “没有的事，你能够站出来，就已经算是做得很好了，起码，比那个不知道在干嘛的家伙强多了——” 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冷冽的女生，用不习惯的语气安慰着身旁的同伴：“更何况，就算是今天胜诉了也好，也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吧，毕竟，如果是纠缠不清的斗殴事件，那么在情理上，双方都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啧——” 一脸不爽的红发男生暴躁道：“明明是他们挑起的架，为什么我还要负责啊？” “话不能这么说噢，须藤。” 最后一个开口的，是一个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却透露出一股阴沉气息的男生，他用一如既往的平缓语调说道：“就算是对方先挑衅的也好，先动手的人也是你吧？这样一来，从通常意义上来说，是你的责任更大一点欸。” “绫小路同学说得对。” 瞥了一眼同班的须藤，堀北铃音冷淡道：“你要明白，要是因为对方的一点点挑衅就可以随意出手伤人的话，你现在已经进医院了，须藤同学。” “嘁......”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点的自知之明，以及改不了的陋习，对于须藤来说，自己冲动的性格和其中的后果，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然而，即使是这样也好，他也难改那看谁都不爽似的神情：“话说，那个叫佐仓的，你就没有什么实际点的东西能拿出来的吗？光是靠嘴上说说的话，就算会议推迟到了明天也好，结果也还是一样的吧？” 晕成DOG......第二更晚上十一点前。 第一百九十一章 会议后 “噫！” 即使须藤觉得自己的用词已经算是好的了，但是那副看起来就凶巴巴模样，仍旧将胆小的佐仓爱里吓得不轻。 不过，在一定程度上，已经下定决心要改改自己懦弱性格的佐仓爱里，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勇敢，嗯，起码她现在不至于，被吓一吓就没办法好好说话了。 “唔，抱歉，因为那个时候，被夏明同学拦住了，所以......” “啧，偏偏是那个家伙......” 再度咋舌的须藤，满脸不耐地嘀咕了一句，随后，他便泄气般说道：“算了，让那种人帮忙也没什么用，想来，他又是只会嘴花花而已，根本拿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 低头不语的佐仓爱里，攥了攥小手。 “你可别忘了须藤——” 皱着眉头的堀北铃音瞪了须藤一眼：“要不是因为我会你口中的那些嘴花花，你现在已经被处以停课处理了，哪还有机会在这里怨这怨那的。” “喂喂喂，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须藤很不满地嚷嚷道：“我完全无罪，这些事情都是C班的人故意搞出来的，这可是你的主张啊，我现在可是有在好好地收集证据欸？” “请你别误会了，须藤同学。” 堀北铃音一脸冷淡地回应道：“我是站在班级的立场上这么主张的，也就是说，就算换个人来也好，我也会这么说。” “你......！” 总感觉自己被耍了的须藤，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嘛，冷静点吧，须藤——” 一旁的绫小路清隆劝道：“会议的再审是在明天下午四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办吧，你也不想被退学或者停课吧？” “啊，这我当然知道啊。” 须藤烦躁地搓着脑袋：“我才刚刚被选进篮球队的正式替补，过了夏季大赛就是正式队员了，才不想就这么退学停课啊，退学就不说了，停课要是影响到转正怎么办？但是——” 说到这里的须藤忍不住叹了口气：“按照你们的说法，就算我们能赢下这场会议也好，也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吧？” “呵，看来，你还是有点常识的嘛。” 堀北铃音淡然道：“没错，率先出手的人是你，这一点，你自己之前已经在会议中承认了，这样一来，无论我们怎么说也好，你也免不了要背上一定的责任。” 律法条规什么的，为了保证其有效性，是有必要认死理的，更何况是须藤这种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情况。 要不是因为堀北铃音这次依靠佐仓爱里，在会议上给C班的三个当事人下了套，让他们说漏了嘴，两败俱伤的局面甚至还不存在。 “那你还说什么我完全无罪的话？” 须藤忍不住朝堀北铃音撒气喝问道。 “你要明白——” 堀北铃音毫不示弱地与须藤对视着：“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态度，才会招致现在的局面，要不是因为......啊，算了......” 自己居然会对这种人说教，还试图改变他的行事说话风格，真的是......和那个总是让人忍不住唠叨上两句的家伙待太久了啊。 叹了口气，堀北铃音恢复了冷静：“如果你是想说我也脑子有病的话，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会说出那种无厘头的主张，是有原因的。” “原因？” 简单直接，或者说饵咸钩直都一样会上钩的须藤，一下子就被堀北铃音的说法吸引了注意力。 “嗯——” 缓缓点了点头，堀北铃音解释道：“最直观的就是你看到的了——这次的会议，推迟到明天下午四点再审，也就是争取到了这将近一天的时间。” “就算有一天的时间又有什么用？” 须藤不耐地说道：“那个四眼会长也说过了吧，要是我们都不承认自己说的有错，那还是会判我们都有错，我可不信就一天的时间，那三个家伙会承认自己撒谎。” “须藤同学，在对别人的称呼上，请你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堀北铃音神情冷漠地指责了一番之后，继续道：“确实，抛开你的那些对立想法不提，就单纯的事实而言，如果他们承认了自己在撒谎，那就不止是斗殴纠纷那么简单了。” “不止是？这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四人当中，算得上【正常】高中生的佐仓爱里和须藤二人，脸上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那是因为，如果他们承认自己在撒谎的话，就是相当于承认了欺瞒校方。” 也不知是不是对弱气的佐仓爱里有些偏爱，堀北铃音此时的语气，显得柔和了很多：“这样的过错，哪怕是在普通学校当中，也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更何况，这边负责仲裁的，是同辈的第三方，而不是具有一定职责的校方。” 粗暴点解释的话，就是长辈看小辈，和小辈看小辈的眼光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还可能会带点宽容心之类的长者风度，后者，就算是不带私人感情也好，也会是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而堀北铃音可不觉得，怜悯之类的词语会出现在那个学生会当中。 也许是堀北铃音的语气起到了作用，佐仓爱里也稍微有些大胆了起来，她好奇地继续询问了起来：“也就是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C班的那三个人，大概会被直接退学吧。” 这次须藤的事情，按照之前的判决，是对双方都处以停课处理，须藤的是一个月，C班的三人是两个星期，因此，才会被说成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而如果有一方承认自己在撒谎，或者被学生会的人判定为欺瞒实情，那退学就会代替停课，成为基本操作了。 “这……这么说来的话……” 佐仓爱里虽然看起来笨了点，但是，她也并不是那种只会死读书的女孩，在这样有了些许勇气的情况下，她的思维也转动了起来：“——我们也一样的吧？” 过年期间，更新具体时间会有跳跃，不过，每天两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夏明的好爱...咳咳，的小迷妹 “……嗯。” 堀北铃音缓缓点了点头，她望了眼身旁一向很胆怯的女孩，并没有欺骗她的打算：“准确的说，如果我们这一方被判为欺瞒实情的话，是只有你和须藤会被退学。” 按照黑羽莎的说法，学生会在这次的事件上，会行使司法权，这样一来，做假证和辩护的区别，自然也会因此而体现出来。 “……” “你害怕？” 女孩的沉默，让堀北铃音忍不住如此问道。 “……嗯！” 并不是欢快而是恐慌地迅捷，点着小脑袋的佐仓爱里，一如既往的胆小。 “但是……” 攥了攥柔弱的小拳头，她颤声道：“不后悔……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不可以，再退缩了……” “……” 看来，那个大骗子还是会做好事的嘛…… 轻轻点了点头，堀北铃音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欸？” 佐仓爱里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望着身旁的冷冽女生。 “嘛……” 手指卷了卷耳边绑着雪白缎带的小细辫，堀北铃音抿了抿嘴，有些泄气般说道：“不得不承认，那个大骗子，的确是比我要聪明……不，应该说，是比我要知道得多，也更懂人心。” 啊，懂人心，所以，才能将班上的人都当成泥巴一样，捏来捏去的啊…… “大骗子，是指夏明同学吗？” 佐仓爱里有些怯生生地说道：“夏明同学，他怎么了吗？” “他啊——” 叹了口气，堀北铃音无奈道：“刚刚那个电话就不说了，在那之前，也就是昨天，他已经将破局的关键告诉我们了噢，就在班里面，告诉给了所有人听。” 佐仓爱里有些迷惘：“是，什么？” “关于这一点，绫小路同学，你来告诉他们吧。” “我？……好吧。” 绫小路清隆一脸的呆愣，应该说，他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语气有些惊讶，让人能感觉得出他此刻的意外心情。 ‘是装过头了吗……’ 对比着自己在前后两次事件中的活跃程度，绫小路清隆颇为无奈似的解释了起来，反正，就算自己说不懂什么的，也骗不了这个心甘情愿被坂柳耍的女生。 “嘛，很简单的提示……算了，我还是直接说吧，就是摄像头啦。” “摄像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一点东西都联想不到的，估计就真的是智……脑子不会转弯的一根筋，就比如此刻的须藤。 不过还好，在场的四人当中，也仅有他一个还没搞明白。 然而，佐仓爱里虽然明白了绫小路清隆所指的什么，却又在此之上，有了新的疑惑：“但是，那天下午，我隐约听到了C班的人说，那边并没有摄像头呀？” 和夏明相处的时间对于佐仓爱里来说，是非常值得回忆的美好时光，而两人独处的时间，就更是如此。 因此，即使有些慌乱也好，她也能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的每一幕场景与对话，特别是后面还…… 忍不住联想到了之后的事情，佐仓爱里的脸上渐渐爬满了红晕。 “佐仓同学？” “呼哇！没事没事没事！我们继续吧……” 两只小手慌忙地摆了摆，想要驱赶走堀北铃音那好奇狐疑的视线，佐仓爱里急急忙忙道。 “嗯……” 堀北铃音的内心深处虽然仍然有些疑惑，但是，她也并没有打算对佐仓爱里的事情深究到底。 她望了眼被自己打断之后就不再说话的绫小路清隆，自然地接过话题道：“确实，从理论上来说，C班的人在行动之前，一定会确认那边是否有监视摄像头，但是，唔……这么说吧，你觉得夏明是一个怎样的人？” “夏明同学呀……” 佐仓爱里虽然有些疑惑，堀北铃音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但是，她依然兴致勃勃似的点着手指，连语调都高昂了不少：“——开朗活泼，健谈温柔，阳光可爱，很会看气氛，也很会照顾人，啊，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缺点的，比如说，总是爱瞎操心这一点，就有些让人无奈了……” “……” What？ 如果表情能实体化，堀北铃音估计，自己现在一定是顶着一脑袋的问号——那是谁？我认识那样的人吗？对不起，能用这些形容的反义词描述一下吗？那样的话，我好像就有些记忆了。 ‘这孩子……应该还有救吧？’ 一脸惊悚地看着说话徒然顺畅了许多的佐仓爱里，堀北铃音忽然想起来了，以前夏明曾经说过什么——要养成一个，爸爸的好爱莉？ 唔，不过，这属性跟他描述的，好像不太搭边？ “咳咳——” 这个可怜的孩子或许需要拯……算了，总有种跑到他面前说这种话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错觉，堀北铃音放弃了自己难得想捡起来的良心。 “我的意思是……” 斟酌了一下用词，堀北铃音说道：“那个家……我是说夏明，他很擅长说……很擅长用语言击倒他人，不是吗？” “欸？这个……” 滔滔不绝的趋势停了下来，佐仓爱里点着下巴歪了歪头道：“也是呢，夏明同学很会说服别人。” 他那明明是说歪理兼死缠烂打，也就只有你会觉得那是正经的说服吧？ 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堀北铃音趁胜追击道：“就是这个没错，我们可以向他学习学习，忽略事实，或者说伪造事实，然后在此基础上，用言语去压迫他们，击垮他们。” “这个……是什么意思？” 佐仓爱里一脸迷茫。 堀北铃音暗自松了口气，要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话，那副事实就是如此的模样，估计自己都快要怀疑那个大骗子的真面目了吧？ 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具体来说的话就是——我们可以伪装摄像头。” “伪装……？” “啊，没错。” 堀北铃音下意识地摸了摸带着的两个挎包之一。 ——利用监控。 不得不说，无论那个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他都一直走在自己的前面啊…… “具体怎么做我会安排好的，现在，唔……虽然不太愿意，不过，还是先去找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人吧。” 堀北铃音叹了口气，再度向自己的目标妥协了——为了升上A班，为了能证明自己，她不得不妥协。 更新波动是预防针，看来今天暂时是没事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情人节快乐（笑） “堀北同学，是打算找夏明同学吗？” 佐仓爱里看着堀北铃音拿出的挂饰满满的手机，眼神有些游移地说道。 呜……我也想要夏明同学的手机…… “你的话，像夏明一样，直接叫我铃音也可以的。” 这没救的娃儿看着还挺让人心疼的，连自己都有些不忍心了：“不过遗憾的是，我要找的人并不是他。” 虽然找他也应该可以，不过，有点不想见到那样的场景啊……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吧。 “那是？” 拿着夏明的手机却并不是要找他本人，这让佐仓爱里的好奇心止不住地往上涌了起来。 “是一个我挺讨……不，应该说，是一个挺讨厌我的人，大概吧。” 这么说着的堀北铃音点开了夏明的通讯录——那家伙的密码猜都不用猜，因为他都直接拿着手机在自己面前炫耀了。 至于说那些，一看就感觉充满了红粉气息的短信之类的……还是无视掉吧，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话说这家伙通讯录上的号码还真多，跟自己的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啊。 一边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堀北铃音总算是操控着不熟悉的查找系统，找到了那个想要联系的女生。 嘟，嘟，嘟—— 耳边的待接通声音不断，堀北铃音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以便更好的开口。 咔嚓—— “呼……吸呼……呼……” 欸？ 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堀北铃音就被对面的怪异喘气声弄得有些懵逼。 她这是在干嘛？ “呼~……喂，你好，你是……轻井泽同学吗？” 在堀北铃音呆愣的时候，对面已经调整好了絮乱的呼吸，有些奇怪的喊出了一个称呼。 轻井泽？ 虽然这个号码能联想到她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我还没开口呀？她怎么知道这边是女生？ 神色有些怪异的堀北铃音回应道：“不，是我，堀北，你认错人了，栉田同学。” “唉——？” 栉田桔梗的声音似乎急促了一下，她有些慌忙似的问道：“堀北同学？！” 她在慌什么？ 堀北铃音的心中禁不住升起了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平静道：“啊，是我，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抱歉。” “啊，不会，怎么会是打扰呢。” 栉田桔梗像是很开心似的，语调有些高昂：“那么，唔，你有什么事吗？” “实际上，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让你帮忙的。”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堀北铃音也不会有什么犹豫或者不好意思，她将心中的狐疑压下，一如曩昔地干脆直接说道。 “帮，帮忙？” 并不是惊讶的语气，却像是迫不得已般地顿了顿。 “呼……你等等……咕咚~~~呼——” 从另一边传来了栉田桔梗吞咽以及深呼吸的声音，安静了一会儿，她才仿若从什么事中解脱了一般，声音听起来轻松了很多：“好了，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堀北同学。” “是这样的，你应该认识C班的那三个人吧？石崎，小宫，近藤。” 古怪的声音让堀北铃音皱起了眉头，但她对栉田桔梗的事情，一向没什么兴趣，她也懒得去深究，直奔主题地询问道。 “欸……？” 像是在思考着那些都是谁，这样的充满了现充气息的行为，栉田桔梗沉默了一会儿后道：“那三个人的话，我都认识噢，就是和须藤同学发生矛盾的那三个吧？” “嗯，对，就是他们。” “他们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我要找他们而已。” 堀北铃音淡淡道：“我想让你发一条短信给他们，将他们都叫出来，如果是你的话，可以办得到的吧？” “这个，唔……是没问题啦，是因为须藤同学的事情吧？”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小会儿，栉田桔梗略有些快速地回话道：“如果是那件事情的话，我很乐意帮忙呀，虽然可能会有些对不起石崎同学他们，不过，要怎么做呢？短信的内容有什么要求吗？” “啊，当然……” 堀北铃音将想好的短信内容说了出来，然后便继续说道：“——短信的内容按照我说的去写就可以了，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栉田同学……谢谢。” “噫唔——！” 嗯？ 堀北铃音忍不住皱眉问道：“你怎么了？栉田同学，是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有没有——” 栉田桔梗语气慌乱地回应道：“只是，只是……堀北同学忽然，那个，忽然就跟我说谢谢了，让我很意外罢了。” “……这只是基本的礼貌而已，这点程度的事情，现在的我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栉田桔梗，但是，拜托别人做事要说谢谢什么的，以前是从各种意义上的都不大可能，不过，最近在夏明的熏陶下，她还是能比较自然地就做出来的。 嗯，比较自然的，大概。 “这，这样啊……” 电话另一边的栉田桔梗似乎干笑了几声，她呐呐道：“那，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没有了。” 这种对白……她在主动寻找结束话题挂电话的契机？那个栉田桔梗？ 堀北铃音内心深处的狐疑越来越重了，一向对栉田桔梗漠不关心的她，也忍不住对此产生了好奇心——她到底在干嘛？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生病了啊？ “唔……既然这样，那，我就挂了喔？” 这真的是本人？ “嗯，等等——” 神色微妙的堀北铃音刚想结束这次奇怪的通话，忽然，她灵光一闪，下意识地问道：“说起来，这是夏明的号码，你怎么会将我认成轻井泽的？” 这一开始的疑问，被她回忆了起来，并且想也没想地就问了出来。 “呃……这个……” “可以请你回答我吗？栉田同学。” 对面打算沉默似的支支吾吾，并没有让堀北铃音放弃，她很是直接地如此问道。 “这个……实际上，是夏明同学告诉我的啦……他和轻井泽同学互换了手机这件事。” “什么时候的事情？” 和夏明混久了，堀北铃音也学会了很重要的一个概念，一个很常用的【骗人】技巧——时间差。 时间与事件的脱节性关联，可是有很多文章可以做的...... 微眯着双眼的堀北铃音如是想到。 才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加加减减弄了个111字hhhh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开门啦 “这……” 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被堀北铃音这么一问，不知为何，栉田桔梗禁不住一时语塞了。 “怎么了？这是不方便说的事情吗？” 啧，这女人烦不烦啊？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在想具体时间而已，唔……”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栉田桔梗答道：“大概是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吧，那时候刚和夏明同学还有轻井泽同学一起吃完饭，然后在聊天的时候，夏明同学提到了互换手机的事情。” “扑哧——” 夏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说我将互换手机的事情说出来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说我是主动透露的，而且还是在那个时候…… 这下子，彻底露馅儿了。 一手抓着手腕将另一只手捂在嘴巴前，正在努力地忍着笑意的夏明看起来，就像是在抖筛子一样，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 拿着电话的栉田桔梗很是不爽地瞪了夏明一眼，有什么好笑的？除了细节对不上号以外，这本来就是……等等…… 话说…… ——手机为什么会在堀北铃音那边？！ 刚刚脑子一直在发热的栉田桔梗，这才发现了问题的盲点所在。 “哦豁……”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句尾音调拉长的回复。 完啦，这下子全都……欸，等等，我为什么要怕被她发现？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彻底回过神来的栉田桔梗，忍不住恶狠狠地刮了一眼对面那个趴在矮桌上的银色脑袋——这家伙刚刚在那奇奇怪怪的瞎捣乱，肯定是故意的。 “啊，没，没什么啊，我只是在奇怪，堀北同学怎么忽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罢了。” “……” “嗯，嗯，好的，我记住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发短信的事我会办妥的，嗯，就这样吧，堀北同学拜拜。” “……” 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挂掉了电话，栉田桔梗气势冲冲似的，拿起了桌上夏明刚刚倒的一杯水，再度灌了一口。 她皱起眉头问道：“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 抬起头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夏明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一脸无辜道：“什么什么意思呀？” “别给我装蒜——” 栉田桔梗一脸没好气地说道：“你刚刚给我这杯水是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意思啊？” 夏明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是看你之前宣泄的时候，说得都气喘吁吁了，想着给你润润喉的噢？刚刚把水递给你的时候，你不也想都没想就喝了一大口吗？” “那刚刚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让她知道我在你这里？” “那个手势？” 夏明歪着脑袋像是在回忆般，旋即，他一脸恍然道：“噢~你是说那个呀，我是看你说得那么累，想让你停一停，喘口气而已，没别的意思啊？” “……” 栉田桔梗垂下了脑袋，她沉默了良久，才语气森森地开口说道：“你这家伙，是在耍我吗，是吧，对吧，没错吧。” “没有没有，作为盟友来说，我可是很尽责的。” 夏明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你，那就我一定会想办法好好地，让你将那些怨气都宣泄出来的。” 嘴角狠狠一抽，低垂着头的女孩沉声道：“……所以，你就以毒攻毒？让我气上加气？” “不不不，那样你会爆炸的，我可没那么傻。” “啊，确定，我现在都快……” 叮咚叮咚叮咚—— 来了。 夏明眼前一亮——果然是我的抓奸小能手，说不定，今晚能有戏了呀。 …… “欸欸欸……堀北同学，怎么忽然之间，要走这么快呀？” 佐仓爱里看着拉着自己快步向前的堀北铃音，不解地问道：“绫小路同学和须藤同学，不等他们没关系吗？” “我可不想带上两个男人过去。” 堀北铃音自己也不知怎么的，有些恼火般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过去？” 佐仓爱里呐呐问道：“去哪呀？” “去你爸……咳咳，去夏明那里。” 差点说错话的堀北铃音连忙刹住了车。 “欸？去夏明同学那里？做什么呀？” “去他那边串门，你不开心吗？” “但是……” 总感觉她的语气有点奇怪？怯生生地看了眼堀北铃音，佐仓爱里小声说道：“会不会太打扰夏明同学了呀？都这个时候了……” “打扰？啊，的确会打扰，不过没关系，他不会生气的。” 躲躲藏藏的样子，他敢生气？ “不会生气的吗？” 佐仓爱里禁不住露出了期待的眼神——还没试过晚上去……不，是从来没去过夏明同学那里呢，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场景呀…… “啊，不会生气的……到了。” 她们之前本来就差不多要到一年级的宿舍楼了，现在快步行走的几句话间，就已经来到了电梯门前。 这个钟点也没多少人进出，电梯门一按就开，堀北铃音拉着佐仓爱里走进电梯，想也不想地就按下了数字为6的楼层数按钮。 嗡—— 细微的电梯上升声音中，佐仓爱里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堀北同学，看起来很熟练呢……夏明同学，是在六楼的吗？” “嗯——” 像是神色凝重般地缓缓点了点头，堀北铃音的语调毫无起伏地说道：“六楼九号房，之前去过几次，姑且还算熟悉。” “这样啊……” “不用露出那种样子的，又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 眼角的余光将佐仓爱里的表情纳入了眼中，堀北铃音继续淡然道：“毕竟……啊，算了，你待会儿如果能够进去的话，就知道了。” 进去就知道了？知道什么呀？ 佐仓爱里的脸上再度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堀北同学今晚，怎么总是在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呀？ 叮—— “到了。” 再度说出了这两个字，堀北铃音一脸淡漠地率先走出了电梯。 ‘用得着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快步跟了上去的佐仓爱里，忍不住在心中如此想到。 叮咚叮咚叮咚—— 离挂掉电话也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堀北铃音已经带着佐仓爱里，站在了夏明的房门前。 她一脸漠然地伸出了右手，用与神情完全相反的急促速度，像是在催促着什么似的按着门铃。 ——哼，你有本事偷人，你有本事现在就给我开门啊。 过年回家果然好多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栉田桔梗：我在哪？ “哟，铃音，欸……？小爱里也在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堀北铃音的心声，门铃响了没多久，夏明那张活力四射的脸就出现在了两女的面前。 欸？我搞错了？ “夏明同学……晚上好。” “啊，晚上好呀，小爱里，你们怎么会……啊是我糊涂了，你们开会开到这么晚吗？” “嗯嗯，好久好久呢。” “……” 不可能啊？就算不是这间房也好，那他也不应该在才对啊？ 这副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之前那样……等等，那种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来着？书上说…… 唔，不对，这家伙可是惯犯，不能相信他表现出来的样子。 “你今天晚上，看起来很有空嘛？平时晚上都找不到你人。”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找不到我人？不会吧，我一般都不会关机的呀？” “啊，是啊，只是经常快要挂电话的时候才接而已。” “呃……” 夏明搔了搔后脑勺，有些奇怪地说道：“我没记错的话……铃音你很少给我打电话的吧？貌似，加起来刚好凑五个手指头欸？” “……” 堀北铃音一时语塞。 “扑哧——” 夏明轻笑一声，他让开了身子说道：“看你们开会开到这么晚这么辛苦，进来吧，我给你们倒杯水缓缓。” What？ 堀北铃音愣在了原地，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怎么了？特意来找我，又不进来坐坐？” “……进去吧，佐仓同学。” “欸，欸？噢，噢噢噢。” 正在发呆的佐仓爱里回过神来，和堀北铃音一起走进了夏明的房间内。 “……” ——这家伙！居然！ “……” “来，随便坐吧，你们要酸奶吗？” “酸奶……” 堀北铃音一脸纠结地说道：“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酸奶嘛……可以用来减肥的呀？你是女孩子，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个才对。” “能减肥是没错啦……但是，你又不需要不是？而且，你也不喜欢那种口感怪怪的东西。” 夏明的嗜好虽说是甜食，但却说过和酸奶类的东西聊不来，一般都吃不下来着。 “这个……” 眨巴了下眼睛，夏明似笑非笑地说道：“其实，我这里还有挺多其它的饮料来着，至于用途嘛……刺激性饮料的用途，要听？” “……不了，你开心就好。” “什么嘛……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来点的啊？本来就是饮料嘛。” 夏明忍不住别过脸去，窃笑了几声之后说道。 堀北铃音眼角一抽，冷声道：“……你又听不懂人话了吗？” “咳咳——” 夏明连忙收起了脸上的嬉笑之意：“那你们想喝什么？我这边基本什么都有。” “我！我要，那个……白开水就好了…..” 佐仓爱里兴冲冲地说出了前几个字，接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了下去。 “一样。” 夏明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里间。 “……堀北同学，在找什么？” 佐仓爱里目送完夏明离开之后，注意到了四处张望的堀北铃音。 “找人。” 心不在焉的堀北铃音下意识地回答道。 “找……人？” “……” 堀北铃音回过神来，强忍着捂脸的冲动，她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大概是我想太多了。” 门口没有多余的皮鞋，经过外间时没看见厨房有人，里面的淋浴间也是大门开敞，里间直接就一览无余，床底只有一条缝只能藏纸片人，衣柜狭小能闷死人，床上又一片平坦。 这间屋子，在自己和佐仓爱里进来之前只有一个人在吧？ 不过…… 堀北铃音耸了耸鼻子——这味道，有点熟悉呀？是谁身上的味道来着？ “夏明同学，看起来很爱读书呢？” 佐仓爱里兴致勃勃而又怯生生地环顾了下四周，看见了四周散落着数量不少的书籍，乍一看之下，还以为进了正在打扫中的图书馆。 “啊，他平时不也经常会带着一两本书的吗。” “唔，还以为都是教材之类的，没怎么注意到呢……” 佐仓爱里颇为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不过，话又说回来，夏明的同学的阅读能力，还真的是很强呀，这里这么多的书，光是看着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呢，就像是要被淹没在书海中一样。” “……” “啊……的确是呢……” 堀北铃音微眯起眼睛：“对了，佐仓同学，你今晚看起来，比平时要健谈得多呢。” “欸……？有，有吗？” 佐仓爱里有些羞涩似的垂下了小脑袋。 “嗯，不会有错的。” 堀北铃音淡然地点了点头，旋即，她话锋一转道：“这么看来，你是对这些书，对夏明的收藏感兴趣吗？” “收，收藏……夏明同学的……” 书之类的东西佐仓爱里并不在乎，但是，夏明的收藏什么的……佐仓爱里的脑子里被强硬地塞入了这个奇怪的重点。 “看样子，佐仓同学的确很有兴趣呢。” 堀北铃音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道：“正好，这里有这么多书，我也想找找看呢，看看有没有我感兴趣的。” “唔……这样，不太好吧？” 见堀北铃音已经起身，打算直接去翻找那堆书，佐仓爱里呐呐道：“要不，等夏明同学回来再说吧？反正，也差不了多少时间。” 咚咚咚—— “……” 堀北铃音淡然道：“没事，你也说了，差不了多少时间的。” “……” 炽白的灯光打在背上，给扎堆的书籍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堀北铃音缓缓弯下腰，拨开了眼前的堆积物。 “……” “你要找什么书吗？” 身后传来的好奇询问声让堀北铃音回过头去，映入眼中的是端着一个银色托盘的夏明，走进房间的景象。 “……” 见堀北铃音沉默地盯着自己，夏明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之后，笑容满面的问道：“怎么样？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吗？” “……” 堀北铃音撇了撇嘴，转身走回了矮桌前，身后的那堆书籍散落满地，除了书，还是书。 除夕夜快乐！祝大家能有个开开心心的年夜饭。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画面一转 “话说，你们为什么会来我这边啊？” 望着曲腿坐在矮桌对面的两女，夏明好奇地问道。 “这……” 佐仓爱里不停地偷瞄着身旁的堀北铃音，呐呐着说不出话。 与之相反的，堀北铃音倒是显得很淡定，她将夏明的挎包砸在桌上，毫不客气地打破了从不随意碰触他人私隐的戒律。 哗啦—— 音尾很长的一道清脆声响，堀北铃音将手伸进挎包中，拿出了两样东西。 “这个，还有这个——” 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个人手机和移动电源，堀北铃音平静道：“你放在书包里，忘记带着了，我来，是打算将这些还给你的，毕竟，移动电源不提，没有个人通讯终端的话，在这所学校里会很不方便的吧？” “……” ——鬼才信他是忘记带的，而且，他打算靠这手机坑多少人？ “……” “唔……” 夏明歪了歪头，轻笑道：“没想到，铃音也有这么有心的一面呀？有些受宠若惊呢。” “哼，你的这台东西，可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啊。” 虽说实际上是功大于过，但是，手机来电打断会议，给堀北学带去了不好的印象，于公于私都的确是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然而，严格意义上来说，说话喜欢言简意赅，算不上是傲娇的堀北铃音，她常有的钢铁直，唔……我是说率直，她坦率的性子现在经常会在夏明面前乱成一团，所以，话一出口，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带着些许傲娇味道的样子。 当然，如果没有必要，夏明是不会将傲娇两个字挂在嘴边的，那可是钢铁直，咳咳，那是很多率真女孩的雷区。 嗯，你就当真的听。 “麻烦？” 夏明像是惊讶般说道：“那还真是，抱歉了呢，铃音。” 堀北铃音禁不住双眉微跳，这棒读般语气，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掩饰地，不带诚意啊？ “手机还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这就走了？” 夏明有些惋惜道：“不多留一会儿吗？和我说说下午会议的结果怎么样？” 啧，这么明显的地方，居然没找到，还真是…… “不了，反正，你待会儿也要去黑羽学姐那里一趟吧？或者干脆直接用手机联系？嘛，随你了。” 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机，扫过那徽章样式的暗色挂饰，堀北铃音淡然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个人，好像能够接受了？ 唔……也不对，应该说没那么不舒服了？ ……啊，算了，反正，也早就习惯了，这次，就当是心血来潮吧——堀北铃音暗自想到。 “这样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夏明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似的佐仓爱里。 他有些感慨——这算是第二次了吧？被背刺什么的……啊，算了，这孩子可受不了那种刺激，今晚的三人行，还是放弃掉吧。 “那，喝完这杯顺便休息会儿，我就送你们回去吧……” “……” ——你就不能现在就带她们离开！？ “……” 就当是这次的惩罚play好了，你就暂且在湿冷的角落里好好地努力吧，我可爱的小天使。 愉快地和堀北铃音二人闲扯着，一脸笑容夏明如是想到。 “说起来，这可是我之前好不容易在购物中心找到的人参茶，听说能暖身子噢……” “味道是不错，不过，这个季节还提暖身子，你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 “欸你别管那么多嘛，好喝有益就行……” “……” ——白痴夏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所以，你们打算恐吓他们？” 翌日放学后，夏明一脸好奇地对佐仓爱里询问道。 “按照堀北……铃音同学的说法，应该是这样的吧？” 佐仓爱里有些怯生生地答道。 “这么说，你就不用去了吧？” 依佐仓爱里的性子，去了怕是只有成为猪队友的份儿。 “嗯……” 低垂着头的女孩，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嘛——” 举起手拍了拍弯腰弓背的佐仓爱里的小脑袋，夏明温和道：“我觉得吧，你去也没关系的，而且说不定，还能帮得上忙呢。” “我……？” 迷惘地抬起头来，佐仓爱里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自信。 “对啊，你可以自信点的嘛。” 夏明欢快地点了点头，笑容满面地鼓励道：“小爱里明明就可以很耀眼呀，在我看来，褪下这副眼镜，摘下这两个发圈，小爱里就能够一下子，哗地一声变成公主噢，非常出色的，美丽动人的公主大人。” “这……” 面如桃花，欲迎还羞，这是在佐仓爱里这里才能明显感觉到的，像是青涩爱情般的稚嫩感。 “唔……公主大人要是觉得还缺了点什么的话……” 虽说改变他人其实是一件非常傲慢的事情，夏明并不喜欢，但是，如果本人有那个意愿的话，他也并不介意推上一把。 而且，时间……应该不多了吧？ 按耐下心中忽然升腾而起的悸动感，夏明将注意力重新转回了眼前的事情当中。 “那就这样吧——” 往前两步走到佐仓爱里的跟前，伸出双手，夏明一脸认真地说道：“你做不到的事情就由我来做，你害怕的东西就由我来接受，你逃避的事情就由我来承担。” 替女孩摘下眼镜，放下发圈，将散落的秀发一缕缕地挽起，别在她的耳后，露出了那足以和任何人比肩的容颜。 最是那一低头的含羞，好似一枝水仙花不胜凉风的娇柔——夏明一向不喜欢这些用来装文艺的现代诗词，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些诗词被那些只会装的人用烂之前，它们还是相当有格调的，也有相应的被引用价值。 起码夏明现在就觉得，那个死于飞机失事的布尔乔亚诗人，他的那首《沙扬娜拉》，确实是很适合极东之地的女性……唔，也许该说上一句，特指佐仓爱里这种？ “你的话……” 欣赏了一会儿，夏明将女孩的绯红脸颊抬起，往前一步，将额头抵在她的前额上。 “……” 两人的体温透过彼此的肌肤互相传递着，令佐仓爱里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小爱里的话……” 夏明小声呢喃道：“要好好地站在我前面噢……好好地看着前面，然后告诉我，你想让我干什么。” 过年在家码字总感觉怪怪的，弟弟妹妹多，收敛收敛（望天）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双幕 一味地寻求庇护，在夏明看来并非不可取，因为漂亮的花瓶他也同样会钟情，如果他感兴趣的话。 不过，既然佐仓爱里有【自强不息】的想法，他也乐得如此，这样一来，自己只要成为后盾，成为支柱，就足以给予她足够的力量了——力量不足的时候，就像夏明说的那样，找他就好了。 唔，这么一来的话，总感觉自己像是干回了老本行呀？ 这种像是扯线木偶一样的感觉…… 呃…… 电梯内的夏明，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搔了搔后脑勺——扯线木偶什么的，总感觉像是开了全图嘲讽一样啊，在这所学校里…… 叮—— “哟，夏明，你来啦？” 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拉开，一张熟悉的脸和一把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闯进了夏明的世界当中。 夏明禁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其实挺恐怖的吗？” “恐怖？” 一之濑帆波眨巴了下眼睛，满脸无辜道：“我这么可爱的美少女，怎么会跟恐怖那种词挂钩呢？” “怎么不会，你要是带上一件凶器的话，不就妥妥的凶案现场了吗？” 几乎空旷无人的顶楼，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前站立着的人影，如果手上再拿着一把柴刀什么的……绝了，恐怖片氛围爆表，我是说诚哥千古向的那种。 “凶案现场？” 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点着下巴，一之濑帆波歪着脑袋道：“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没有没有——” 连忙摆手摇头，夏明道：“这种题外话只是说说而已，我们走吧，去姐姐那里。” 有栖那边…… 一之濑帆波转过身，跟上了走在前头夏明道：“怎么忽然间想起来，要带上我去有栖那边了？” 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不和来概括了，这一点，她相信现在的夏明，一定能够看得出来。 “唔……” 走在前面的夏明沉吟了一会儿，旋即，他便回过头来说道：“我记得，自从那次开学前的下午茶之后，我们三个就没好好地聚在一起过了吧？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噢，在这所学校里，这可是相当罕见的情况。” 高度育成高等学校里聚集的，是按照不知名的挑选规则，从全国各地抽取出来的高中生，一个年级的总人数不到两百人，三个年级加起来不到六百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堀北铃音和栉田桔梗那种来自同一所初中的，其实也算得上是罕见的情况了。 而自己这三人组的情况……夏明现在可不傻。 “这种事情，不是你邀请我来这边的理由吧？” 同乡情？我和有栖？别开玩笑了，我们之间的矛盾，连你也打算听之任之不是吗——从一之濑帆波的眼中，夏明看到了这样的独白。 “嘛……” 那样的话，在自家青梅竹马面前，确实是完全没意义，毕竟，是大家都知道内情的事情。 “实际上，我好像忽略了一些很显眼的东西。” 夏明耸了耸肩，直奔主题道：“所以，想要来姐姐这边求证一下。” “那为什么要带上我呢？” “我能说那是我的直觉吗？” “直觉？你又不是女孩子——” 一之濑帆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嗔道：“然后呢，你的直觉告诉你，我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夏明微微一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当然是给我壮胆呀。” “……壮，壮胆……” 一之濑帆波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肩膀像是在打嗝般地跳动了一下，她一脸古怪地说道：“我说傻子明啊，你想干什么？是叛逆期到了吗？” “叛逆期？” 夏明神色微妙地说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打算问姐姐一些事情，然后又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要带上你而已，我可没打算做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夏明，标准的姐控一枚，虽然身材和理想中的姐姐对不上号，但是，他可没有因此而对坂柳有栖产生什么奇怪的不满，也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是要和【长辈】对着干的叛逆思想——坂柳有栖从未限制过他的自由，他又何来的【没有自由】之类的叛逆思想？ “灵光一闪……” 一之濑帆波嘴角微抽，满脸无语道：“总感觉，我好随便啊？还是顺带的那种。” “充话费送的？” 垃圾桶里捡的听起来太不优雅了，夏明选了这个文雅一点的说法。 “呸，你还垃圾桶里捡的呢，傻子明。” “……” 夏明忽然抓住了一之濑帆波的双手，直视着她的眼睛深情道：“不愧是我老婆，我们今晚滚床单吧。” “……” ………… “你怎么来了？” 特殊教学楼的三楼楼梯间，拐角处的巨大落地窗前，刚刚和绫小路清隆忙活完的堀北铃音有，有些意外地看着来人说道：“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你的话，安心等待就好了，佐仓同学。” “爱里……” 低着头的佐仓爱里小声道：“叫我爱里就可以了，铃音同学。” 堀北铃音一愣，这孩子…… “……好吧，爱里同学，你要留在这边？” 佐仓爱里轻轻地，上下动了动小脑袋。 “明白了——” 堀北铃音也缓缓点了点头：“但是，你要明白，你留在这里，毫无意义，甚至可能会给我们添乱，即使是如此，你也要选择留下吗？” 要下定决心改变自己并为之行动，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认可佐仓爱里为此付出的勇气。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郑重地征询佐仓爱里的意见，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单纯地将她放置到一边去——连累赘的感觉都不会有，因为她比累赘要听话。 “嗯……” 佐仓爱里再度点了点头，她并没有抬起脸来直视着堀北铃音，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这样的事情，现在的她还做不到。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有想要作出改变，以及为此付诸努力的决心。 而且—— “我一定，不会成为累赘的……” 小手紧攥着，握成拳头紧贴在胸前，佐仓爱里如是说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宣言 “啊……所以说，为什么要我上啊？” 绫小路清隆摆着一副常见的扑克脸，语气稍显不满地说道。 “你的体格不差，起码看起来比我这个女生要有威慑力，而且，你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语气厚重点的话，可以吓到不少人，站在前面当个冲锋的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堀北铃音也习惯了如此，或者说，她现在还挺擅长应付这样的人，毕竟，和夏明那种家伙比起来，绫小路清隆的确是要好对付得多。 如果说服从强制性命令算得上是好对付的话。 “将军……这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怕不是送死的小兵吧？ 绫小路清隆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还有语气厚重什么的……这个要怎么做啊？” “你不是一般人，会知道怎么做的。” “哈……？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噢？哪里是什么……” “我说了，你不是普通人——” 堀北铃音神色淡漠地，打断了绫小路清隆的辩解：“所以，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堀北同学，很真的是看得起我啊——是坂柳和你说过什么吗？” 沉默的绫小路清隆周身，开始泛起一股奇怪的凝重氛围，明明还是那副没什么变化的扑克脸，明明还是那么漫不经心似的语调，却不禁让人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什么都没有，却偏偏身为人而行走，空洞，是一种很骇人的特质——看着眼前的绫小路清隆，堀北铃音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吗？ 堀北铃音摇了摇头，淡然道：“夏明并没有和我说过有关于你的事，不，也不对，应该说，他并没有和我提过你以前的事情。” “在有共同目标的时候，当作是合作伙伴也好，当作是强力棋子也好，都没有问题，他会是很好用的人偶——这是夏明对你的评价。” ——如果真的是目标一致的话。 “……” 绫小路清隆点了点头：“看来，坂柳的确是没和你说过什么。” ……那个女人，连她的弟弟都没有说吗？还是说，夏明没有告诉堀北铃音？ “那么，这边就交给你了——” 堀北铃音对绫小路清隆的过去并没有兴趣，刚刚之所以会轻易地引起绫小路清隆的无谓警惕，不过是为了更方便对话而已。 就像这样：“会议上你毫无作为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按照你的性格，既然学习会之后没有选择主动退出，那么，想必是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吧？或者说目的？” 这个男生的性格从表面上的话，非常好懂，一言蔽之，就是避事主义者。 他之前是被夏明强硬拉进来的，期中考试之后的这次事件，他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各种推脱嫌弃，而是沉默不语地跟在了自己这个【麻烦精】身后。 这样的避事主义者？当须藤是到处都有的街边货吗？ “嘛，那种事情，随便你了——” 他想怎么样都无所谓，与自己无关，也完全没有兴趣。 不过，夏明说他还挺好用的，那么姑且，算是信那个家伙一次，反正，出了事全都往他身上推就对了，到时候能随便煎炸焖煮，这么一想，好像也不亏？ “但是，既然你选择了留下来，那么我希望你能够比女生要有用一点。” 当然，也希望这个人，能够对得起他的评价吧，不然……考虑下银毛要怎么拌饭才好吃？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绫小路清隆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有的事，我只是单纯地希望你不是干看着，而是能够出点力罢了，更何况，我连怎么做都不知道，如何谈得上威胁？” “……” 沉默了良久，绫小路清隆才缓缓点点头道：“好吧，这次，我会……” “啊啦~，还真是巧呢，堀北同学，绫小路同学。” 一把软糯糯的声音，忽然闯入了二人的对话当中：“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唉？不好意思，刚刚被楼梯挡住了，没看见你呢，佐仓同学。” 或许是被那声音中的悠闲感所触动吧，佐仓爱里也难得的，没有露出愁眉苦脸似的胆怯模样，她笑了笑，小声打招呼道：“没关系的，下午好，椎名同学。” C班的椎名…… 与毫无防备的佐仓爱里不一样，堀北铃音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禁生出了警惕和忌惮。 那家伙，不是说这个女人不用担心的吗？那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 情不自禁地磨了磨牙，堀北铃音思考着，矮子要怎么羞辱会比较好。 唔，说起来，长这么大还没玩过洋娃娃呢，就决定…… “堀北同学，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椎名日和一脸好奇模样地询问着，打断了堀北铃音接下来的暴走幻想。 “咳咳，没什么——” 轻声咳嗽了两声，自我安慰般地掩饰着内心深处的奇怪冲动，堀北铃音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红，因为她感觉到了不同于外界闷热的滚烫温度了。 “说起来，椎名同学怎么会来这里？” 调整好心态，堀北铃音将思维的重心，重新放在了现在的问题上：“都已经放学了不是吗？而且，这边现在可是相当地闷热啊，你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呢？” “很热？会吗？我没什么感觉欸~” 将轻点着下巴的手放下背在身后，椎名日和像是毫无感觉般，依旧一脸懒洋洋的悠闲模样说道：“话又说回来，既然你觉得热的话，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还是三个人一起欸？你们是打算做什么奇怪的……唔——” 话还没说话，椎名日和便捂住了小嘴，她歉意地说道：“抱歉，最近和朋友玩得太过了，一个不小心就……” 朋友？什么朋友？ ……算了，猜起来完全没有技术难度。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这种闲话，我们还有留到下次再聊吧，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是说，不介意椎名日和忽然失言这件事。 嗯，真的没介意，这件事，就这件事。 “好吧，既然堀北同学不打算聊家常——” 椎名日和微微一笑，刚刚的那些话，不过是打招呼而已：“那我们就来说说正事吧。” 众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连因为胆小而脑子有点不灵活的佐仓爱里，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现在，只是缺了类似于宣言的话语罢了。 C班的来人温和道：“我们来说说——有关于须藤同学和石崎同学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不愉快事情。”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好，请多指教 “真是热呢，这天气。” 拎着衣领煽了煽，一之濑帆波叹气道。 “知足吧，起码宿舍楼这边还开着冷气，也就过道上有点闷罢了。” 夏明斜了自家青梅竹马一眼，领口处那若隐若现的凝脂玉肤，让他有些心痒痒——他毕竟是肉食系的，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远比看多了的全果要有吸引力一点。 不过，夏明又不是喜欢随时随地交配的猴子，所以，他也就饱饱眼福，享受一下视觉美景带来的悸动感而已——这玩意儿的感官其实不比真刀真枪差，如果吃肉吃多了的话。 “话说回来，你跟你家小千寻，现在怎么样了？” 欣赏着美景的同时，夏明也想起了那个软妹子白波千寻的事情——因为她那双白丝美腿的若隐若现感，实在是太赞了。 “嗯？你这是在担心她会把我抢走吗？” 一之濑帆波似笑非笑地问道：“还是说——你，心，动，了？” 心动，当然心动，做梦都心动。 然后就只能在梦里心动了。 夏明耸了耸肩，撇嘴道：“要不，你把她绑到我床上去怎么样？到时候，我给你来一套迄今为止最享受的马杀鸡？保证你没享受过噢。” 百合马杀鸡嘛，自己也是第一次来着，肯定没享受过。 “还是算了吧。” 一之濑帆波满脸没好气地说道：“你的马杀鸡，我可消受不起。” 对于夏明所谓的马杀鸡，她还心有余悸来着，各种意义上的心有余悸。 “至于小千寻……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看看你最近的私生活，我听着都替你捏了一把汗好吗？你就不怕被……那个，那个什么来着？柴刀？还是好船？” “哼哼——” 夏明得意的叉起了腰，神气兮兮地说道：“不存在的，蛐蛐柴刀和好船，在本王面前都是虚的，完全不需要担心那种问题。” 吹牛谁都会，夏明也行，至于实际情况嘛…… 内容容易引起生理与心理上的极度不适，还是不要去想象会比较好。 “你就得意吧，小心阴沟里翻船——” 一之濑帆波对此嗤之以鼻，她再度煽了煽胸前的衣领，望着前方道：“唔，快到了，你姐姐住的地方。” 夏明点了点头，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轻声道：“话说又回来，这边住的人，还真少啊。” 住的人少？ “你不是来过这边吗？” 一之濑帆波微微冷哼一声，她转过头去，有些不满地说道：“顶楼是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 “嘛。” 夏明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顶楼是什么情况，和我有很大关系吗？” “没关系？” 瞥了一眼身旁的青梅竹马，一之濑帆波淡淡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里，本来也是你住的地方。” “我？” 夏明一愣，情不自禁地转动着，扫了扫周围的布置——和其它千篇一律似的楼层不同，顶楼的这里，是优雅别致的欧式复古装潢，整体呈赏心悦目的暖色调，乍一看之下，比起宿舍楼的过道，更像是高档星级酒店里的顶层套房走廊。 房间门也是屈指可数的数量，总而言之，就是画风和宿舍两个字完全不搭边的地方。 “嘛，我可是乖孩子，姐姐不让我住进来，我自然不会死缠烂打，不过，这种类型的地方……家里好歹还有点人气，这里，太空旷了。” ——那几个房门全都是摆出来看的，这顶楼，根本就只有一个人在住。 所以，即使已经来过几次了，他也依旧对这里喜欢不起来。 夏明摇了摇头道：“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吃不了苦的人，只要能够舒心的话，住茅草瓦砖房也是可以的，更何况学校的宿舍配置，已经算得上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欸。” 一之濑帆波耸了耸肩，用完全不像是惋惜的语气如此说道。 “你啊——” 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肉眼可见的差劲。 停下来了脚步，夏明站立在坂柳有栖的房门前，无奈得叹了口气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了——要是说有用的话，让他说上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叮咚—— 随着站在外面也能听得见的门铃声响起，这对青梅竹马的日常对话，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 “C班，就只有你一个女生来了吗？那三个胆小鬼呢？” 堀北铃音卷着一缕秀发，淡然问道。 “呵呵——” 椎名日和掩着小嘴笑了笑：“堀北同学真是的，就算把脾气发到我身上，也没有用的噢？” “别误会，我只是在单纯地在陈述问题而已。”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下午的主角，本来就是石崎同学他们，现在你来了，他们还没到，我自然会有疑惑。” “他们有事来不了……虽然我是想这么说——” 椎名日和叹了口气道：“不过可惜，实际上，我并没有替他们做决定的权力。” 堀北铃音一愣，椎名日和的话她并不意外，因为C班首领性质的人物，按照夏明的说法，是一个叫龙园的男性，而不是眼前的椎名日和。 但是，椎名日和的言语语气中所透露出的诡异信息…… 她不是来替石崎他们撑场子的吗？ “堀北同学——” 椎名日和像是，不，她就是看穿了堀北铃音的想法，因为她本身，就具有如此的能力。 “你可别误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为了同班同学，将你们一一击溃。” 背着双手的她肩膀有些垮，此刻的椎名日和像是很无奈一般说道：“但是实际上，这次的到场，不过是我的自作主张罢了。” “自作主张？” 堀北铃音眉头微皱：“这么说，你还是来替石崎他们说话的吗？” “不，班级之间的事情，现在的我只有旁观的立场，刚刚的那些话——” 摇了摇头，椎名日和缓步向堀北铃音三人的方向走去，俏皮地笑了笑：“是明明让我说的噢。” “……” “嘛，你们不信也无所谓，反正，我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才会过来的。” 椎名日和耸了耸肩，实际上，她刚刚只是想给夏明添点堵而已，她自己本身另有目的。 “我听明明说了，你会在这里，所以，我来这边找你了——” 紫罗兰色的双眸，将她要找的人映入内里，椎名日和幽幽说道：“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是椎名，C班的椎名日和，请多指教，绫小路，不——人偶先生。” 今天走亲戚晚更新了，抱歉。 第二百章 监狱中的舍弃之物 “进来吧——” 打开房门的坂柳有栖微微一笑，她先朝夏明点了点头，旋即，便饶有兴致地说道：“还真是稀客啊，帆波。” “啊，是夏明拉我过来的。” 比起正经地和坂柳有栖对话，一之濑帆波更擅长用甜甜的笑容去应付——就像应付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样，尽管笑就对了。 “噢？” 坂柳有栖不傻，眼睛也很毒辣，但是，比起跟一之濑帆波较劲，她更喜欢和夏明多说说话：“说起来，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带她来见我呢。” 以前不用说，都是一之濑帆波有事主动上门的，而最近几个月……两边不是人的夏明，自然不会主动找不自在。 “呃……” 夏明搔了搔后脑勺，涎着脸道：“姐姐，我们进去吧？” 坂柳有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她轻轻点头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人缓步走在前方的她，声音有些幽远：“先去坐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茶……啊，差点忘了，你不喜欢酸苦的东西。” 像是忍不住掩嘴轻笑一般，她的肩膀抖动了一下，柔声说道：“存储起来的那些，上次已经用光了，我让真澄拿点你喜欢的上来吧，嘛，毕竟不是家里，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用，用光？该不会是…… 被无视了的一之濑帆波这回忍不住了，她脸皮抽了抽，无语般说道：“原来，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你教他的啊？” “有那个闲工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是赶紧进来吧，顺便带上门。” “……” 虽说是不再被无视了，但听到这种话，也实在是无法令一之濑帆波高兴起来。 明明是你故意让我想歪的好不好…… 走进屋内顺手关上房门的她，如此嘀咕道。 ………… “找我？” 忽如其来的被点名，即使是绫小路清隆也有些错愕，他回望着那双带着强烈探寻感的紫色眸子，一日既往地用着毫无感情基调似的语气说道：“抱歉，我这个人比较笨，一般只会死记硬背，所以，对于见过面的人，还是挺有印象的。” “我们，除了在图书馆和咖啡厅里见过一面以外，还有什么别的交集吗？” “如果说是直接交集的话，没有呢。” 椎名日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双眸中一直充斥着饶有兴致的意味——就像是在打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不会有错的，就是东西。 一旁的堀北铃音默不作声地思索着。 “不是直接……吗？” 绫小路清隆淡漠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你是听某人提起过我？是坂柳吧？” “坂柳啊……” 椎名日和悠然道：“是呢，毕竟你的事情，连明明也不知道详情嘛，而且在这所学校里面，应该不存在知道你过去的第三人吧？唔，或许应该说，第四者？” “人……” 绫小路清隆呢喃后沉吟了一会儿道：“有一点，希望你别搞错了。” 背着光芒的人，此刻被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阴影当中，只有一双琥珀色似的双瞳，正在闪烁着机械般的无情光芒。 “既没有第三人，也没有第四者，不，从一开始你就搞错了，但是——”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只不过是侥幸窥见了只鳞片爪的小角色而已，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探寻我的过去。” “……被发现了呀……” 椎名日和有些苦恼地晃了晃脑袋，她忍不住皱起小脸嘀咕道：“唔……姐姐大人也真是的，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就不能将全部都告诉人家吗……” “……” 一旁的佐仓爱里一脸茫然，他们在说什么？ “说起来，很不容易的吧？能进到这所学校来——” 很快就将脸上的些许不满收敛起来，椎名日和继续兴致勃勃地问道：“不过，为什么呢？你已经【自由】了吧，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再一次踏进【监狱】？” “监狱？看来，你果然只是个小角色而已。” 空洞的双眼倒映着眼前无趣的景象，他却像是看到了另外的东西一般，声音中带上了些许冷冽的色彩说道：“你应该去过，不，是进去了吧？一年级宿舍楼的顶层。” “嗯。” 缓缓点了点头，椎名日和道：“虽然有【锁】，不过，他带我进去过一次之后，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难怪，会这么大胆地跑到我面前来自说自话。” 绫小路清隆脸上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不过，有了这种程度的认可，再加上刚刚那些无聊的试探，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你在跟谁说话这一点。” “……” “收起你那根喜欢乱嚼的舌头吧，否则的话……啊算了，就算真有个万一，到时候你只要跪地求饶，或者满足一下那个人的嗜好，就能得到赦免吧？反正，也只是这种程度的【玩闹】罢了。” “哼，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操心。” 椎名日和小脸一绷，冷哼一声说道：“你，不，应该说【他】才对，我可没听说过，以前的他是这样的人。” 除了都像三无这一点以外，完全就和听到的是两个极端，眼前的这个人，一点都不讨喜。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终究不会一模一样。” 绫小路清隆淡漠道：“更何况，他现在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是吗？” “呵，的确，和你这种半成品不一样，【他】可比你可爱多了。” 椎名日和忽然觉得有些反感，这是在她身上，非常难得的情绪。 “真难想象，如果【他】也像你一样，那将会是多么无趣的事情。” “你会这样的想法，不过是结果论与立场的原因罢了。” 绫小路清隆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你是他的人，自然会认为【他】更好。” “这一点，我可不打算否认。” 椎名日和淡然道：“只是……有些扫兴罢了，嘛，【不过是舍弃之物】，这句话，我总算是明白了。” 舍弃？ 绫小路清隆点了点头：“的确，不过是区区被丢掉的半成品而已，你要是想了解【他】的话，就不应该来找我。” 下午要出门，第二更晚上十一点前 第二百零一章 公馆 “不，恰恰相反，因为想要了解他，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椎名日和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听之任之的人，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并且丝毫不认为自己有做错。 “而且，结果虽说是有些扫兴，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失望而已，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甚至，情况比我预想中的最坏结果，要好上许多。” 起码，能确认出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嗯？” 绫小路清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嘛，你就当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你完全无关了——” 心情愉悦的感觉，连看着反感的人都顺眼了些许，椎名日和悠然道：“所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怎么样？严格上来说，我对你的过去毫无兴趣，你也不喜欢别人探讨自己的过去吧？” 何止是不喜欢，椎名日和有理由相信，要不是因为自己获得了进出顶层的资格，眼前的人会毫不犹豫地用尽一切办法，将自己这个【知情小角色】排除掉的吧？ 真是可怕呢，那种毫无人性可言的眼神。 这个【人】，现在大概只是一团追寻【自由】的肉块吧？ “……” 绫小路清隆的目光中充满了空洞的色彩，不言不语的模样仿佛一尊雕塑一般，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带去了别样的压迫感。 “追寻真相，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并非是能随意抛弃的东西。” 他犹如机械般开口道：“你的好奇心，终有一天会找来灾祸。” “无所谓——” 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都已经烂透了的警句，椎名日和自然不会没听说过，她甚至能够现在就找出几个有名的案例来。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因此而抑制自己的好奇心——总有人说记吃不记打，却很少有人会在想起那些所谓的名言警句时，去深思它们的另一面。 简而言之，就是只记打不记吃。 “好奇心会招来什么样的后果，我自会猜测，也会衡量，在那之后，我会承担起所有的结果，无论是好还是坏。” 生性善良的人，做起恶事来会更加纯粹，因为他们在下定决心动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恶事中找到了他们想要的【善良】。 这一点放在柔善的椎名日和身上，则是在某种事情上，体现出有别于平常的刚毅。 绫小路清隆点了点头，接受了椎名日和的说法，对于他来说，不屑与轻蔑是不存在的，任何人在他面前的任何主张，他都会选择相信，然后，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将他们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打击敌人。 “你就躲在那个人的余荫下尽情地耍闹吧，当你被玩腻之后……” 未完的话往往更能带给人颤栗感，因为人就是一种容易被自我想象填满的容器，无论是好与坏，大多数时候，总是自己想象中的要更为极致。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椎名日和那懒洋洋的语气当中，充满了异样的肯定。 “他比你更像人，也因此比你想象中的要贪婪得多，已经得到了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 人性上的揣测，一向是他的【弱点】，绫小路清隆沉默了一会儿，才犹如意有所指般说道：“希望如此吧。” 不然，我的未来...... “那个……” 就在这时，佐仓爱里那怯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指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糯糯开口道：“石崎他们，就要来了……” 他们？ 堀北铃音皱起了眉头，她望着椎名日和，凝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并没有兴趣知道，但是，你刚刚也说过，你不是来帮石崎他们的吧？” “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帮帮他们呢。” 椎名日和有些无奈地说道。 “噢，这么看来，女生外向，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呀？” 堀北铃音忍不住嘲讽道。 “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些什么，堀北同学。” 椎名日和瞥了一眼堀北铃音说道：“我会坐以待毙，纯粹是因为，我不想做无用功罢了。” 无用功？ 堀北铃音愣住了。 “嗯？你不知道吗？” 椎名日和有些诧异。 不知道…… “这样啊。” 能在椎名日和面前藏得住心事的同龄人，到目前为止也就那仅限的几个人罢了。 而堀北铃音，很遗憾地只能算半个。 “嘛，给你个特别提醒好了，就当是示好吧。” 椎名日和有些俏皮地说道，旋即，她便将视线投注到另一个人身上：“要是觉得搞不定的话，就找这孩子吧，只要她打个电话开口撒撒娇，保证他会轻易屈服。” “……” 望着向自己投来古怪视线的两女，佐仓爱里一脸懵逼。 ………… “说吧，今晚来找我，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坐在一张完全不似宿舍该有的欧式复古椅子上，坂柳有栖一边优雅地品尝着可口的红茶，一边悠然问道。 “呃……” 非常简洁有力的开场白，让夏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有需求才会想起情人的负心汉？ “无须在意。” 夏明心里在想些什么，身为亲生姐姐，坂柳有栖觉得自己还是能够猜得出来的。 “从职责上来说，身为长辈的我，本身就是为你解惑的人，所以，你要是碰上了什么困难或者想不通的地方，可以尽管来找我。” 长辈…… 姐弟俩之间的关系让夏明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出戏。 “嘛，也不算是困难或者想不通吧，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眼帘抬起，夏明望了眼坂柳有栖身后的神室真澄。 “没关系，虽然能力上比不上玛利亚和瑠美音，不过，真澄还是能够信任的，而且，我最近也在考虑着，等她毕业之后要不要招进公馆里去。” 看出了夏明的顾虑，坂柳有栖温和地为他解释着。 “招进公馆里……” 夏明则是忍不住朝肃立着的神室真澄，投去古怪的视线——公馆，也就是他在学校外面的家，所谓的招进去，其实就是当女仆。 而他家的那些女仆…… 唔，夏明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了——栉田桔梗其实还挺正常的。 累成DOG，下午回乡下甚至没信号ORZ 第二百零二章 恶霸与勇士 “真是辛苦你了，真澄同学。” 夏明有些同情地望着自己的同级同学。 对于坂柳有栖来说，将考虑说出口的时候，就是决定性的时刻了，神室真澄的未来，已成定局。 生是公馆的人，死是公馆的鬼——拉进去再马上干掉，她就是公馆的鬼了。 “没有的事——” 神室真澄紧绷着小脸道：“那将会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这姑娘没救了呀…… 夏明颇为无语地想到。 “她说得没错。” 坂柳有栖则是完全不觉得神室真澄的说法有什么问题，她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能够自如地出入公馆，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她最大的荣幸，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将会如此。” “……” 夏明忍不住拿起茶杯挡住了部分脸颊，坂柳有栖的这番发言，实在是让他有些无力，言语之间透露着BOSS气息什么的，这算是中二病晚期吗？ “咳咳——” 假装喝了一口，夏明清了清嗓子后道：“公馆的事情，我们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吧，姐姐。” “嗯。” 坂柳有栖微微一笑，缓缓点头轻声应答。 “我看看……首先，”夏明歪着脑袋想了想，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旋即，便将一幅画面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姐姐对这副地图，有什么看法吗？” 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幅平面地图，是身为这所学校的学生，理应熟悉的地图——高度育成高等学校的地图。 这是在开学时分发的指南书上就有的东西，而夏明的这一份电子版，则是多了点东西。 几乎密布整幅地图的红圈数字，以及地图旁的些许文字注解。 “这个是……” 对手机上的各种挂饰视而不见，坂柳有栖眼神闪烁了一下，抬起眼帘望着夏明，温和道：“你这个，少了点东西噢，是偷懒了？” “这个嘛……” 夏明搔了搔脸颊，正准备解释之际，一道响亮的铃声，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叮铃铃—— 望着屏幕上的画面转变为来电提醒，夏明有些无语的将其拿了起来。 小爱里？ 眉头一挑，夏明对自家姐姐耸了耸肩以示歉意，随后便将画面滑向了属于接通的那一边。 “hello，小爱里，怎么了吗……” ………… “啊~好热~~~” “嘿嘿嘿，也不知道栉田叫我出来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想要给我表白吗？” 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右手挂在脖子的上的男生，有些飘乎乎般的遐想道。 “不可能的啦，你就别妄想了，近藤。” 一脸轻佻的红发男，丝毫不顾虑同伴那只看起来挺严重的手一般，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嬉笑道：“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嘛，别忘了她也就叫了我们过来噢？” “怎么不可能？” 对于同伴的打击，近藤并不买账：“须藤在D班是什么样的，小宫你也听说过了吧？看看我这样——” 一把推开了红毛小宫，近藤扬了扬那只打着石膏的手，一脸神气兮兮地说道：“我这可是和恶霸战斗过后获得的勇士勋章，小栉田会因为这样迷上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恶霸？ 走在前头的石崎忍不住回过头来，带着些许无奈的目光望着耍宝的两个同伴。 勋章什么的，怎么可能，自己这类人在栉田那种乖宝宝眼里，恐怕和须藤没什么两样吧？ 不过，勇士啊…… 呵，算了，同样选择了来这边的自己，也没资格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吧？ “呃？” 带着自嘲的意味叹了口气，将头重新转回去，正准备抬起头继续攀爬楼梯时，两道逆着光的身影，映入了石崎的眼中。 “……？” 骤然停了下来的领头同伴，也引起了后方打闹着的两人的注意力。 他们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石崎所注视着的方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让你们过来的，我当然会在这里。” 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堀北铃音，神情冷漠的说道。 她此刻的心情很不好，已经到了，能从那张一直冷着的脸上看得出来的程度。 “你……？” 拜此所赐，哪怕是石崎这种胆大的男生，也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栉田呢？” “是我叫人让栉田发短信骗你们出来的，她是不会过来这边的。” 堀北铃音冷声道：“现在你们要面对的人，是我们。” “你们？” 近藤禁不住从喉咙中露出了一声嘲笑，眼前的两个女生都可以算得上是熟人，堀北铃音的强势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在正常情况下，也能称得上是一个战斗力，但是她身旁的那个女生。 “你也就算了，她能有什么用？” 完好的左手指着像仓鼠似的，即使是站着也蜷缩起身子的佐仓爱里，近藤如此嘲讽道。 “她能将你们推进地狱。” 心情很不好的堀北铃音懒得和他们废话，说完这句中二病发似的话以后，她便直接进入主题道：“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我们来谈谈你们和须藤之间的问题。” “问题？能有什么问题？” 被人耍了一顿，现在心情有些糟糕的石崎直言道：“我们已经说过了，是须藤他……” “能麻烦你说谎之前先看看周围吗？” 堀北铃音直接指着墙壁角落处的一个半球状物体，不耐烦似的开口打断道。 “监控……？” “怎么会……” “这……难道说！？” 这种时候出现的半球状物体是什么不言而喻，望着那颗监控摄像头，近藤和小宫二人霎时间便慌了神。 “都给我安静！冷静点！” 站在二人前方的石崎头也不回地低吼道。 他咬咬牙，望着神色近乎无情般堀北铃音，感到压力骤增。 她没说谎？不，不可能的，她一定是在撒谎，绝对。 “那个东西，是你们装上去的吧！那个地方，是绝对不可能会有监控摄像头的！” ——绝对不可能，那个男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出错的。 并不能从表面上看出什么的石崎，凭借着自己的底气如此断定着。 第二百零三章 大家都是有智商的人 “噢？你很有自信的样子嘛。” 堀北铃音丝毫不为所动：“为什么？” 说石崎自信那当然是骗他的，近墨者黑，堀北铃音跟夏明纠缠了这么久，自然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影响到，简而言之，就是她学坏了。 “因为，因为……” 小宫和近藤嘴巴开合着说不出话，石崎的嘴巴蠕动着，想要找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然而可惜的是，他并不具备临危不乱的优秀心理素质。 “既然你们说不出来的话，那就由我来说吧，这里会有监控摄像头的理由——这里是特别教学楼，里面有很多拥有特定用途，并且具备危险性的道具，这里的每一层……” 原因什么的当然是瞎编的，监控摄像头的设置原因要多少有多少，只有到附近逛一圈，自然能够找到合适的理由——这年头，大街上的公共设施都有人窥视，只要不涉及隐私，给公共场所装摄像头找个理由很难？ “……这……” 然而，理由能随便找，并不意味着没有说服力，对于普通群众来说，那些理由的确是找不到漏洞——除了没说出没钱装摄像头，没人实时监控以外，其它的理由哪一点是骗人的？ 堀北铃音眉头一挑，冷声道：“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 很遗憾，身为普通群众的石崎三人，只能被这些【伟光正】的理由给耍得团团转，特别是堀北铃音那虽是面无表情，却又透露出淡然坚定的模样，更是让他们又多信服了几分。 “啧，明明都已经事先检查过了……” 近藤忍不住攥紧拳头，一脸懊恼地低吼道：“结果，还是出了疏漏吗……” 堀北铃音所指着的地方，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死角，再加上事前有所准备，他们在确认有没有监控时，也偷懒了许多。 “那个混账东西——” 一头红发的小宫也是满脸的愤慨：“他居然敢骗我们么！？” “我不是说了给我冷静点吗！” 被两个慌慌张张的同伴烦得不行，石崎再度低吼道。 五月份的天气真是，热呀…… 忍不住松了松衣领，顺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渍，石崎咽了口口水后，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说……如果监控真的拍到了什么，那你们根本就……” “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做，学校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对吧。” 堀北铃音语气冰冷地打断了石崎的话语，那淡然无比的神色在C班的三人看来，就像是胸有成竹而不屑一般，就连那平淡的语气，也仿佛充满了嘲讽的意味：“我就直接说了吧，这次的事情，学校并没有打算站在谁的那一方，哪怕这边是【受害者】也一样。” “因此，无论待会儿的再审会议结论如何，我们双方都会受到惩罚吧？”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C班的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因为他们受伤了，而须藤完好无损，并且，C班的人只是在言语上进行挑衅而已，并非是侮辱，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C班的人都有足够的底气，将自己归类为【受害者】一方——即使这是他们事先就策划好了的阴谋。 然而，摆弄阴谋，是需要跨过【骗人】不心虚这一道门槛的，C班的这三个人，显然还只是愣头青，冲劲儿有，但底气不足——简单来说，就是被人揭穿了，就特别容易慌张。 “既然我们都会受到惩罚，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汗水随着吐气而淌下般地滑落脸颊，石崎厉声说道：“现在告诉我们这些有什么用？结果完全不会有变不是吗？”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结果不变的错觉？” 毫无起伏般的平淡语气，此刻神情冷冽的堀北铃音，给石崎三人带去了厚重的压力：“寻滋生事，打架斗殴，甚至扭曲事实欺瞒校方，你们以为，你们会受到像须藤一样的惩罚吗？” “……” “除退学以外，不作他想。” 铿锵有力的宣言，犹如定音锤般敲落在石崎三人的心尖上。 被，退学？完蛋了？ “……” 既然这样…… 咕咚—— 重重地咽了口唾沫，石崎一咬牙，面露狠厉之色，正准备打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负隅顽抗之际。 “不过，那是在会议得出结论的前提下，才会有的结果。” 堀北铃音如此开口道。 “……” “哼，还不明白吗。” 见石崎三人愣愣地望着自己，堀北铃音冷哼一声说道：“有结论才有结果，那只要没有结论，自然就【不存在】结果。” 由始至终都冷漠无比，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女性，犹如命令般地俯视着下方的三人说道：“——所以，撤销你们的起诉。” “……” 没有了起诉，连结论都不会有，这样一来，后面的结果，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这种简单的因果关系，C班的三人还是能够明白的。 “你刚刚说的那些东西，都很有道理……” 石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重重地吐了口气，堀北铃音的话，像是让他想通了什么一般，肩膀放松了下来。 “但是——” 然而，这并非是他放弃的表现。 ——真的是，多亏了这个女人刚刚的多嘴啊，不然，哪怕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也会提心吊胆好一阵子…… 舔了舔感觉莫名有些干燥的嘴唇，石崎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你不觉得你做得太刻意了吗？” 打击敌人这种事，在场内的效果远比场外要更加有成效。 不战而胜？ 对于现在的两方人来说，那还是和之前的结果一样，区别仅在于，有没有在场内进行交锋罢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拽到不行的女人想干什么，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做这种【多余】的事情，那肯定是有所打算。 甚至，不，就是会这样——如果答应她提出的意见，D班将会毫发无损。 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情，那龙园…… 一想到这一点，石崎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清醒了过来。 “……” ……果然，不行吗？ 望着眼前忽然清醒了过来似的石崎，面无表情的堀北铃音，沉默不语。 走亲戚坐车，晕车就很难受 第二百零四章 叛徒 “怎，怎么不说话了？”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露出马脚了，看来，根本就不用这么慌张嘛。 石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稍显得意的笑容：“这就被我……” “来检查检查吧。” 再三打断了对方的话，堀北铃音依旧面无表情地冷漠道：“你之所以会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觉得这个监控摄像头，是我们事后安装上去唬人的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上来亲自去检查检查，看看这摄像头到底是真是假，怎么样？” “……” 刚准备打击一下对方的石崎呆住了。 “这……” 堀北铃音这种不利于自己似的反常行为，让石崎禁不住在心中迟疑了起来——难道，她真的没有骗人？那个摄像头是真的？学校早就知道这件事的详情了？ “我也懒得催你。” 冷漠无比的面具之下，是躁动的情绪，要不是平日里惯有的自我约束，她现在恐怕已经将暴走的内在表露于脸上了。 ——那个混蛋，那个骗子，居然敢…… “上来，自己动手检查，剩下的就不必多说。” “哦……噢……” 对峙时，硬气的一方总是更有说服力，仿佛理直气壮就一定等于正确一般。 再加上这件事本身就是C班策划的【阴谋】，身为良心还没死透的小年轻，石崎一时之间，被堀北铃音的强气所慑，有了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他下意识地遵循着眼前这个强势女人的命令，迈开了感觉有些沉重的步伐，在一阵有节奏的‘嗒嗒嗒’声中，逐渐靠近了那颗并不算太高监控摄像头。 话说，检查……要怎么做啊？ 临近之际，石崎忽然想起来，说是要检查监控摄像头，但是这种事情，他会做吗！？ 这玩意儿要怎么检查？拆开来？ 怎么拆？ 要是真的，那自己拆学校的摄像头…… “等等——” 就在缓步靠近的石崎思绪混乱之时，堀北铃音忽然出声叫住了他，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哇。 “想来，光是看看的话，你也检查不出这东西的真假吧。” 也不知堀北铃音是不是看穿了石崎的想法，她一脸平静地说出了让这个混混模样的人倍感尴尬的话。 尼玛要不是本大爷不打女人，我早就……还是算了吧。 膨胀的气球内部只有空气，一下子就被戳爆了的石崎，有些萎靡不振似的说道：“那你到底想……” “既然这样，那我们换个确认方式吧——” 堀北铃音高声再度打断了石崎的话。 唔，她现在觉得心中抑郁之气稍微消散了一点——原来打断别人说话，将自己都觉得不对的事情强加在别人身上，是这么爽的事情吗？难怪那个大骗子总是喜欢这样欺负人。 不过，哼，别以为能逃得掉，弄出这种事情，自己收拾烂摊子去吧。 “爱里同学。” 堀北铃音淡淡地叫了一声。 “是，在！” 听到自己名字的佐仓爱里肩膀一抖，条件反射般地大声应道。 “打个电话给你爸……咳咳，给夏明打个电话吧。” “嗯嗯！” 佐仓爱里迫不及待似的点了点头。 “……” “这边的监控摄像头分布情况，就是那个家伙告诉你们的吧？” 堀北铃音望着愣在原地的石崎，淡然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上个月他和龙园之间的交易，你也不用藏着捏着的了。” “……” “想要知道这里有没有监控摄像头，问那个家伙最方便，不是吗？” “……” “怎么？你觉得，他会站在我们这边，那个叛徒？” “……” 坂柳夏明会怎么做，石崎觉得，那并不是自己能够随便揣测的，因为那个家伙，可是和龙园…… “那个那个，夏明同学，你好！” “看——” 堀北铃音朝旁边手忙脚乱似的佐仓爱里瞥了一眼，毫无感情般说道：“那家伙的电话，打通了。” “……” 咕咚—— 感觉喉咙有些干燥的石崎，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 “嗯，嗯嗯，这样啊……” 宿舍楼顶层的房间内，拿着手机的夏明时不时地点点头。 经常口齿不清的少女在口述上有些乱七八糟的，但是，夏明又不是笨蛋，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他可是最大的知情者，那些零零碎碎的信息，足够他了解现在的情况了。 无非就是，堀北铃音知道了自己和龙园之间的交易的部分详情。 ——上个月和龙园交涉的时候，为了展现出这边的底气，也为了互相试探，夏明将自己探寻到的校内监控录像的分布图，丢给了龙园一份。 以此为开端，两人怀揣着自己的目的，有了各怀鬼胎的合作，打算在学校的规则边缘试探——由龙园支付报酬，夏明承担被退学的风险，对教师与学校进行一次大胆的试探。 也就是通过转移个人成绩，进而影响班级点数的增减一事。 私下买卖，出卖班级什么的，应该算得上是大胆吧？被公布出来可是要背上各种流言蜚语的，严重点的话，可能当时就会以【败坏风气】为理由，直接通告批判？ 加上当时那种对老师【逼宫】似的言语行为，这种完全将【尊师重道】四个字踩在脚下的事情，被退学也不奇怪吧？ 嘛，反正夏明不在意就是了。 总而言之，龙园打算利用从这件事中获得的信息来干什么，暂且还看不出来。 不过，吃相难看这一点，夏明倒是看出来了——明明都已经有了合作，却还想着暗中踩上一脚，顺带再次试探一波学校的规则。 啧啧，这行事风格，好像蛮符合那些，喜欢贪小便宜兼捡漏的逆袭型小说主角欸？ 嘛，龙园的问题先放到一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虽说是暴露了……不过看样子，问题不大嘛……” 现在还是先给点糖果吧。 夏明嘀咕了几句，旋即，便笑眯眯地说道：“小爱里，开免提吧。” …… “免提？” 佐仓爱里有些呆愣地重复了一句。 “怎么了？” 堀北铃音皱着秀眉问道：“那家伙怎么说？” “夏明同学说，开免提……” 轻声嘀咕了几句，佐仓爱里也不等在场的众人有什么反应，便按照夏明的说法行动了起来。 这让堀北铃音禁不住脸皮一抽——这混账也就对付女人有一套，正事上不见他有这种威慑力。 抱歉，半夜忽然转凉，起床没一阵子就受不住晕眩呕吐休息去了，今天的这两更都会晚点。 第二百零五章 楚门的世界 ——咕咚 “喂喂，hello，那边的听得到吗？” ——乍一听之下，是经过了电子音频的过滤后，都掩盖不住其阳光的声音。 “没，没问题的，夏明同学。” 佐仓爱里想也不想地便替众人回答道。 “嗯，那就好，那么，还是先打个招呼吧。” ——但是，就是这道仿佛能让人放下所有戒备般的声音。 “你们，啊不对，那时候在场的是石崎？嘛，无所谓了，总而言之，C班的各位，你们好。” ——却如同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男人一般。 “我是你们的好伙，唔，也不对，应该说，曾经的好伙伴？啊算了，那种事情怎样都好，现在，我们还是来谈谈，龙园欠我的东西吧。” ——内在充满了令人畏惧的疯狂。 “呵呵，说句话嘛，我又不会像龙园一样不讲道理。” ——那种将正常人都会下意识惧怕的事情，当作是玩笑般的疯狂。 “啧，无趣的家伙，喂，再不开口的话，我就去找龙园了。” “……” 依旧是说变就变的疯子言行，以及那一击即中的准确性。石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沙哑地开口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 …… “还挺快的嘛？” 将手机放下，夏明略带好笑地对称赞自己似的青梅竹马道：“不过是小角色而已，我要是连这都搞不定的话，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被女人大卸八块？” “咳咳——” 被女人分尸这种事情暂且不提，对于夏明来说，要搞定那三个人确实不难。 石崎对自己的看法是几乎与龙园持平，这样一来，只有让他认为自己将龙园耍了，那么石崎这个有点自知之明的小角色，自然是跟着以为自己也被耍了。 至于说摄像头的真假，那东西的分布图就是从自己这里流露出去的，有没有藏着捏着，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总而言之，堀北铃音那边已经有了从商业中心租借到的摄像头，只要不拆下来就不会露馅儿，剩下的就是靠嘴遁了。 而嘴遁嘛，啧啧，就算是龙园到场，夏明也有把握说到他怀疑自己智商有问题…… 好吧，那是过度YY了，不过，反正头脑风暴不用交税，夏明也就这么不要脸地美滋滋想着了。 “既然你都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我们就继续吧。” 坂柳有栖温和地笑了笑，主动替夏明解围道。 “嗯！” 夏明连忙点了点头，重新将自己手机上的摄像头分布图打开，继续刚刚的话题。 “姐姐刚刚说，少了几个地方，是这几个吗？” 将画面往左边一划，调出来下一幅地图，仅比刚刚那幅多了几个红圈的地图。 坂柳有栖望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了然地点了点头，夏明收起了手机：“果然，姐姐对这些东西，很熟悉呢。” 脸上的神情不变，坂柳有栖轻声问道：“这是事实，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缓缓摇了摇头，夏明沉吟了良久，才再次问道：“我记得，姐姐很喜欢那部《楚门的世界》吧？” 坂柳有栖眼前一亮，她迎着夏明探寻的视线，点点头道：“很好的一部作品，我很喜欢。” “那这里……” “和那个虚假的世界很像？” “……” 望着夏明那不置可否的模样，坂柳有栖主动说道：“与世隔绝般的岛屿小城，几乎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般的众多摄像头，光从这两点上来看，这里的确是和那个虚假的桃源小岛一模一样。” 楚门的世界，讲述的是身为主人公的楚门，从出生到成家，三十年的人生都活在一座庞大的人造小城当中。 他生活当中的每分每秒，都有上千台摄像机在暗中窥视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化为荧幕上的演出——纪实性大型真人秀，一个人的一生。 他比任何明星都要耀眼，因为全世界人民都在注视着他，关心他的成长，他的知名度堪比任何伟人，因为全世界人民都在注视着他，一看就是三十年，他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因为全世界人民都在注视着他，让他连烦恼都是暖色的。 与此同时，他也是最昂贵，最完美的扯线木偶——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他，他身边的所有亲朋好友都是演员，他所在的岛屿小城，就是一座巨大的半封闭式摄影棚。 他即将到达的目的地，就是一个重新搭建的舞台，他每长大一分，周围的景物就会随之成长。 全世界都在呵护他，全世界都在围着他转动——这意味着，楚门的世界，只有世界和楚门。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唯独只有他不知道的世界，以及一举一动，都在无自觉中取悦着世界的楚门。 “不过，这并不能让你产生那样的错觉吧？觉得自己像楚门的错觉。” “没错，光是上面那两点的话，我确实不会有那样的错觉。” 夏明不是中二病，也不是神经病，不会因为生活上的点滴与某些作品人物雷同，就觉得自己是里面的某某某那类人。 然而，夏明觉得，雷同也该有个限度啊。 “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父亲……啧。” 有些别扭的喊出这个称呼，也不知道坂柳有栖之前给自己下了什么暗示，让自己对这一世双亲的情感淡漠无比，甚至到了稍显排斥的地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育成大学的理事长吧？这所学校，也是育成大学的附属高中。” 实际上，这是夏明刚刚才想起来的事情——坂柳有栖在正事上一向是避着夏明的，这让他只知道自己家很有钱，并且军政民商，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至于具体到什么程度……从这所学校其实是自家开的这件事，都是从记忆角落里翻出来的信息，就可见一斑了。 “我说啊……” 坂柳有栖还未说话，夏明身旁的青梅竹马倒是先开口了。 她满脸抽搐着，像是在憋笑一般漏声道：“你，你该不会，现在才，才察觉到吧？” “……” “扑哧——” 见夏明沉默不语，一之濑帆波那清脆的笑声便再也憋不住了：“咯咯咯……你个大，大傻子，明明……明明，明明都已经，在自家学校里读了十几年书了，咯咯咯……” “……” 头晕晕的，现在还反胃，只有啃稀粥才有胃口了，ORZ...... 第二百零六章 手术台 “咯咯咯……” 迎着自己亲梅竹马的笑声，夏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坂柳家有多大的势力都好，它掌握了什么也无所谓，夏明只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当咸鱼了？ 含着金钥匙出生，在金屋子中度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也早就享受过十多年了，干啥都不用自己想，要不是可能会造成身体机能衰退推，估计夏明真的只需要躺在床上等着老死了。 你说你不是大写的咸鱼是什么？ “好了，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自己家具体干什么的还少吗？” 好吧，夏明也就幻想一下而已，毕竟，要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咸鱼养，就不会让自己出门上学了。 “不是不是，是你太笨了啦。” 一之濑帆波擦了擦眼角，缓和了下笑意说道：“我说啊，再怎么说，这种事情也该早就想起来的吧？你以为在开学前几天，我们为什么还能讨论要将你安排到哪个班级去啊？还不是因为这里是有栖的地盘。”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止是这所学校而已，就连夏明在此之前的在校生活，都一直处于坂柳家的掌控之下，要不然，迎接他的可就不止是什么单纯的被人小看了——大豪门的傻子，哪个贪财的不会唠叨上两句？胆子大点的在想什么，就更不用多说了。 不过，活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在自己家上学，这样的不韵世事，我能将它当成【暗示】的锅吗？ 内心颇感郁闷的夏明，闷声道：“所以说，我这跟楚门，貌似没太大区别嘛。” 从出生到察觉到真相的那一刻，都生活在某只看不见的大手之下，成长的路都铺好了，连傻子都能幸福，夏明觉得自己跟楚门最大的区别，大概是以前的自己真的是一个傻子？ “你们完全不一样——” 坂柳有栖也不在意自家弟弟的小脾气，她温和地宽慰道：“他的周围，都是剧本上的欢乐，你的周围，即使那大多数并不是多么愉快的回忆，也绝非虚假，更何况，一个是人偶，一个是璞玉，他不过是取悦他人的小丑罢了，没有资格和你相提并论。” “……” 一之濑帆波忍不住扶了扶额，在你眼里，除了你这宝贝弟弟，还有不是小丑的人？ 璞玉…… 夏明嘀咕了一会儿，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么说，这里是实验场咯？” 能够被打磨的才配叫璞玉，反过来说，璞玉只有被打磨之后，才能焕发光彩。 说句自恋的，夏明认为，坂柳有栖在掌握了如此庞大的资源的情况下，可不会对以前的自己置之不理。 按照她那扭曲的性格，要是真的能够管用的话，别说是火烧都城了，就连坑杀填埋，万人献祭，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顺着这个思路延展下去，她会将身边的这些学校变成什么，也就不难想象了。 “实验场？” 坂柳有栖歪头笑了笑：“嘛，这么说也没错，这个地方的话，实际上是……” 高度育成大学及其附属学校的年龄，实际上和夏明这一代人的年龄是一样的，也就是创校至今，历经了十六个年头。 正常来说，那个时候才刚刚出生的坂柳有栖，再怎么有违常理也好，也不可能参与到这所学校的建造当中去，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不过，她没有参与，不代表她不能将这里变成自己想要的地方。 高度育成学校这一概念，是由上一代坂柳家的当家，也就是夏明已故的祖父提出来的。 其后半生为这一事业四处奔波，将这一系列学校的建立，推上了国家重点扶持的位置上去，甚至到了，能给学校分发一座小岛屿的程度。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路绿灯的高度育成高等学校，仅仅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完成了建设。 然而，天公不作美，作出了杰出贡献的坂柳老爷子，并没有长命百岁，成为教育界的一颗常青树。 在育成学校建立十周年，也就是六年前的时候，他因病过世，留下了偌大的基业撒手人寰。 外界的惨雨酸风暂且不提，一脉相传的坂柳家，并没有发生什么兄弟相残的戏码，那份庞大的文化教育基业，全都由坂柳家的这一代家主继承。 而坂柳家的这一代家主，也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他在继承家业之前，紧靠自己一人白手起家，就已经有了不俗的商业成就，在吃透了家族那庞大的关系网之后，更是一飞冲天般，在短短五年多的时间内，将家族事业扩大到了各行各业当中。 军政民商，无一不涉，并且仿佛触类旁通般，全都获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使是在国际上，也拥有着相当庞大的影响力。 ——这是众所周知的，坂柳家这一代当家的发家史，随便在网络上一搜就能找到的励志故事。 嗯，要是再加个贫民身份的话，就更加励志了，符合爱做梦的年轻人的YY励志。 短短六年不到的时间，囊括了军政民商各行各业，打了鸡血一样地飞奔前进，甚至到了如今爬到世界顶端般的位置…… 呃，算了，人家钱多拳头大，自己还是乖乖当傻子吧。 ——by：智商尚存的吃瓜群众。 无聊的外界风雨暂且带过，在夏明看来，坂柳家的真正掌权者，就是自己这个怪物一样的姐姐大人，那个像是傲天主角一样的父亲，不过是被推到明面上的挡箭牌——成年人的确是比小鬼要更有说服力，起码能省去很多，因为外表而引起的无聊小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坂柳有栖能够拿到坂柳家的发家基业，也就是文化产业上的掌控权，也就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而出于对夏明【治疗】的想法，她也就顺手将原本就有的高度育成学校，全都拿来当【手术台】了。 “不是……” 夏明有些微妙地说道：“这，说是【手术台】吧，但是，这有什么用？” 手术台的作用自然是做手术，但是，夏明翻遍了记忆，也没找到自己有能够被称之为【做手术】的特别记忆——坂柳有栖也就将学校圈了起来，然后将自己扔到里面去生活。 这整一个过程，与其说是【治疗】，更像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视角的【保护】。 准备换地图，先填一波背景。 这几天养养病兼走亲戚，更新会不稳定，下星期恢复 第二百零七章 刺激疗法 “有什么用？” 坂柳有栖似笑非笑地将视线转移到一之濑帆波的身上，语气中带着意味深长的意味说道：“你问问帆波，不就知道了。” “……”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转过头去看了看别过脸去的青梅竹马，心中有了些许了然——难怪会忽然灵光一闪，要带她过来……要是有个数据面板的话，自己身上应该会有个直感技能吧？ 等级的话，大概会是E？啧啧，不知道有没有幸运EX。 “说起来，”将杂七杂八的年头抛开，夏明有些好奇地问道：“帆波你也知道这件事吗？这个实验……唔，手术台的事。” 总有种砧板上的肉的感觉，夏明有些别扭的换了个形容，虽然没有好多少就是了。 “算是知道一部分吧——” 卷着搭在身前的顺滑秀发，一之濑帆波有些微妙的说道：“实际上，要是将学校比喻成手术台的话，医生就不必多说了，我应该算是扮演护士的角色。” “至于有什么用……” 抿了抿嘴，一之濑帆波肩膀微垮，像是叹息般轻吐了口气道：“详细原理之类的你还是问有栖吧，我所知道的……都只是些无用功的结果罢了，除了那一次以外。” “那一次？” “……六年前的那次。” 六年前…… 夏明有些呆愣，他沉默了好一阵子，幽幽道：“那一年发生的事情，还真不少啊，也死了不少人。” 世界很大，每天会有多少人死去夏明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六年前，此身的祖父逝去，眼前青梅竹马的妹妹，也在那一年与世长辞。 “人死如灯灭，追到死人，不过是在世之人的自我慰籍罢了，除了能给自己一个安心的错觉以外，毫无作用，更何况，那两个也并没有白死。” 坂柳有栖淡漠地说道。 夏明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记忆中没多大印象的祖父也就算了，毕竟，坂柳家是什么情况，他也能够窥视一二，祖父的死，他不想，也没资格多说什么。 但是，另一边的可就…… “放心吧。” 坂柳有栖轻而易举地就看穿了夏明的想法，她微微一笑，柔声道：“那个叫琴美的孩子，的确是死于意外，她的死虽然与你有关，但绝不是为了你，而且，她也留下了帆波，不是吗？” “……” 转过头，夏明默不作声地，看着身边沉默的青梅竹马。 一之濑帆波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平淡而悠远般说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死人永远没有活人重要。” “琴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 沉默了良久的夏明轻轻点了点头，他再次说道：“这么说，我之所以会对琴美念念不忘，就是因为那次收获了，意外的成果？” “没错。” 坂柳有栖坦然道：“虽然没能将你从痴愚的状态中拉扯出来，但是，那个时候的你，目睹了那个孩子的死亡的你，的确是有了短暂的清晰神志，而那一次，就是你第一次有自己的主见的时候，也是唯一一次。” “主见？” 夏明可以肯定，自己对那件事情的记忆出了问题，否则的话，现在就不会像是在听新故事一样了，也因此，让他对那个所谓的主见，产生了不小的好奇心。 唯一一次主见，这个噱头的确是有些吸引人，特别是对于夏明来说。 “留下一之濑——” 坂柳有栖淡然道：“这就是你当时所说的话，尽管有些无理取闹，但终究是你的第一次主动请求，我也就答应下来了，现在看来，还算不错。” “啊，是不错——” 一之濑帆波也平静地附和道：“要不是你开口的话，相信，我也会像其他大多数人一样，仅仅只是你生命中一个过客而已吧？” “……” 这种语气，可不像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留下？ 除了留下以外，还会有什么结局？ 成为过客？ 祖父和琴美不也是过客？ 来回看了看神色淡然的两女，夏明禁不住缓缓摇了摇头——不该知道的事情，哪怕是装也好，也不应该知道。 既然她们都已经选择了将事情揭过，那自己也不应该自讨没趣地去重翻旧账。 “嘛，说起来，这实验场的成立理论是什么？” 见场内的气氛有些沉默压抑，夏明用稍显轻松的语调开口问道：“人生百态？还是生死之间？我觉得这些事情，对于傻子来说，都不会有什么用的欸？” “你又不是真傻子。” 坂柳有栖有些没好气的横了夏明一眼：“理论什么的说起来太复杂了，而且终究是纸上谈兵，如果你真想要有一个比较清晰的概念的话，就当作是刺激疗法吧。” 要怎么唤醒神志不清的人？当然是刺激他咯。 “……好吧。” 至于用什么去刺激，夏明想了想，就决定继续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了。 毕竟活人献祭什么的…… “对了——” 将心中那些不好的猜测扔到角落里，夏明转移话题问道：“那个，绫小路清隆，姐姐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他？” 坂柳有栖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怎么忽然对那种东西感兴趣了？” “呃……” 搔了搔后脑勺，夏明说道：“就是觉得，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有既视感。” “既视感？这样啊。” 点了点头，坂柳有栖说道：“你会有这样的错觉很正常，毕竟，那也算得上是你的复制品。” “……” What？我还有克隆人？ “这是怎么回事？” 懵逼的夏明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旁的一之濑帆波倒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嘛，那是八年，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White Room，白屋。 十年前的极东之地高层，在暗中启动的一个量产型天才计划。 从全国各地挑选出一批合适的六岁孩童，从小进行高强度的培养，为他们灌输各种各样的知识，从而制造出产品化的天才。 当时的坂柳家，就是这个人造天才计划的知情者之一。 眼睛火辣辣的疼ORZ 第二百零八章 White Room 十年前，一个叫绫小路的男人，找到了当时坂柳家的家主，并向其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加入一个名为White Room的天才量产计划。 按照那个男人的说法，White Room，也就是白屋计划，需要大量的精英教育人士，来对实验品进行知识灌输。 而当时在教育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振臂一挥便能一呼百应的坂柳家，自然是最佳的拉拢对象。 然而可惜的是，坂柳家的老爷子与他被推崇的地位相当，是一个非常具有师德的老教师，足以称得上是为人师表的典范。 将孩童困于一间毫无杂色般的白色空间，每日都强硬地将大量的知识灌输进那具年幼的身躯当中。 没有玩具，不允许玩耍，欢乐一词虽然存在，但却只能为了一事——只有在知识的海洋中迈进一步，才能允许露出笑容，因为那是世界上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 在那间纯白的屋子当中，尚且瘦小的幼童们，就是如此被教育着。 ——人才人才，这根本就不是在育人，何来天才一说？ 【这不过是在制造工艺性十足的流水线产品而已，找工人不就行了？来找我这个只会当老师的老家伙干什么？闲着没事干吗？】 没有大发雷霆般的怒斥，坂柳老爷子一脸平静地拒绝了绫小路的邀请。 【这样啊，那么，打扰老师了，我会另寻出路的。】 曾经是坂柳老爷子最出色的学生之一，名为绫小路，如今已在政界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中年人，就此辞别了他曾经的老师。 坂柳家的家主，在教育界拥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但是，那也仅仅只是号召力而已，并不代表回应号召的人，就是坚定的坂柳派系。 之所以会首先找到坂柳家，也不过是看中那份一呼百应的方便而已。 既然这条捷径行不通，那逐一寻找需要的人才就是了，只要许以足够的利益与名誉，不愁没有人参与。 更何况…… 一个月后，白屋计划，在笼络到大批初始资金的情况下，以招收大量人员为开端，正式出现在极东之地的高层视野当中。 投资方最大股东——坂柳集团。 …… “坂柳集团……那不是……” “没错。” 坂柳有栖点了点头，肯定了夏明下意识的询问：“就是坂柳家这一代当家，在继承家业之前所拥有的商业集团。” “那这个所谓的White Room”一旁的一之濑帆波皱着眉头问道：“就是你提出的吧？” “是的。” 完全没有隐瞒的打算，坂柳有栖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这的确是我提出的主意，也可以算得上是我的第一次尝试……” 什么尝试不言而喻，按照坂柳有栖的性格，无非就是和夏明有关的事情。 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按照坂柳有栖的解释，由于此前没有任何人尝试过进行这种……特别的治疗，也就是完全没有临床经验的意思。 所以，这个所谓的White Room计划，也就因此而诞生了。 打着量产天才的幌子，实际上，也就是坂柳有栖为了增加一次【临床经验】，从而特意设立的一次前奏计划。 至于怎么增加所谓的临床经验…… 先培养一个天才，接着将他弄成白痴，然后再救回来，不就有了如何拯救傻子的经验了吗？ “……” 夏明一脸微妙地说道：“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吧？” “没错，常理来说，这么做怎么想都是不可能，所以，那个计划我也就关注了半年多左右，之后便全权交给现任当家的，随他们折腾去了。” 常理…… 脑壳儿没坏的坂柳有栖，并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但是在场的人都不傻，而且也算是接触过非常理的人了，自然知道她的话语里所蕴含着的意思。 “而绫小路清隆，就是那个中年人的儿子，也算是我最看好的试验品之一……” 那是一个从小就显露出情感淡漠这一特质的人，从某方面上来说，他和曾经的夏明的确是挺像的，但也仅此而已。 通过几次隐蔽的观察，坂柳有栖很快就发现了，绫小路清隆，实际上是和自己预期中的样本，是内在完全相反的类型。 在那间纯白的房间当中，他身上的感性是完全的惰性状态，不是压抑而是天然的惰性，也就是说，他是个天性薄凉的人，这种本性甚至要比一般人更为深刻。 在知晓这一真相之后，坂柳有栖也就是放弃了白屋计划——那已经是最接近宝玉的玻璃珠了，其它的试验品，连路边的石子都不如。 当然，这只是因为坂柳有栖的目的奇特，才会有这样的评价罢了，实际上，绫小路清隆与白屋计划的契合度，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量产型天才，不就是要一些只会学学学的机器人吗？那么生下来就和感性绝缘似的绫小路清隆，不就是最完美的原石材料咯。 “……” 一之濑帆波眉头一挑：“那个大叔，还真是舍得啊，连自己的儿子都搭上去了，你给他许了什么好处？还是说，你连他都……” 那个时候的坂柳集团是谁说了算，自不必多说，一之濑帆波好奇的是，坂柳有栖到底给那个中年大叔说了什么，让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扔进实验室中去。 “我所掌控的势力，就只有坂柳家而已，也并没有给那个男人许诺什么好处，硬要说的话，我们是一拍即合的合作关系，而且，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White Room计划的真正用意。” 对于这个依靠自家弟弟才苟活下来的人，坂柳有栖最近虽然有所改观了，但态度也依旧没多大变化。 她一脸淡漠地说道：“绫小路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是六年前从政坛上退下来的人，但是在更早之前，也就是十年前，他就已经在思考着，要如何东山再起。” “而白屋计划，就是被他列为后手之一的计划。” 简单来说，就是野心勃勃的绫小路，在为自己的复出准备一系列后手时，坂柳家的这一代当家直接找上门去，提出了白屋计划。 【对外只要宣称是为社会输送人才就行了，你为你的复出铺路，我为我的商业制造新鲜血液。】 就这样，在资金充足，政界高层认可的情况下，白屋计划在正式面世之前，得以筹备启动。 魔改魔改.JPG，话说要不是赶着换地图，这背景我是不是还能再写个十几万字？ 第二百零九章 逃离 “这么说，那个时候的绫小路清隆，他的【未来】就是我咯？” “啊，除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还有这里以外——” 坂柳有栖好笑地指了指脑袋：“他迄今为止的成长，就是按照【坂柳夏明的未来】这一模板，来进行逐步拓印的。” “如果这次你没有醒过来，将你们放到一个班上的话，可能会有很多人觉得，你们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吧。” 难怪会说是复制品…… 夏明小声嘀咕了一句之后，便有些好奇地问道：“那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的未来是怎样的？” “他的未来？你对自己的未来感兴趣了？” “嗯。” 绫小路清隆的未来，是以自己为模板拓印出来的，夏明有些好奇，自己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说过了，你们只是外在看起来很像罢了，而说到未来的话，他的和你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坂柳有栖轻笑一声：“这么说吧，就算你们看起来完全一样也好，给人的感觉也会是迥然不同的，如果要举例子的话，就拿吸引人这一点来说好了。” “他的话，如果不将自己的特殊之处展现出来，看起来充其量就是个阴沉而不怎么受欢迎的男性罢了，即使他长得其实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刨除性格不论，绫小路清隆在无聊的一年级生所建立的帅哥排行榜上，是属于前五的存在，在这所颜值普遍较高学校里能有这个排名，他的外貌条件可想而知。 “至于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 鬼知道为什么傻子能泡妞？ 咳咳，好吧，说傻子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夏明之前的情况还没那么严重，不过，像块木头一样倒是真的，这样的人都能当个妇女之友什么的，的确是和绫小路清隆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人家好歹是展现出自己的内涵让别人刮目相看了，夏明倒好，站在那里啥也不用干，就能被当成是一块招蜂引蝶的蜜糖了。 “你们两个要是按照预定的轨迹成长，即使是在做同一件事也好，也会有大相径庭的结果，所以，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过，既然你对他的未来感兴趣，那告诉你无所谓——如果一切顺利，并且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话，就会有用到他的时候，就在两年之后，也就是他高中毕业的时候。” 即使是已经废弃掉的计划也好，要是预定的成果出来了，坂柳有栖也不介意花费一点点的时间，去好好琢磨试验一下的。 毕竟，要是有个万一呢？ “……” 坂柳有栖并没有直言绫小路清隆的未来会如何，不过，顺着刚刚的思路思考下去……啧啧，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绫小路清隆要点好处？好歹也算是救命之恩欸？ 嗡嗡嗡—— “说起来——” 口袋中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夏明将其拿出来看了眼，皱起眉头问道：“白屋的真正内幕，姐姐应该没有告诉过给任何人听吧？” “噢？为什么这么问？那是谁的短信？” 坂柳有栖饶有兴致看着夏明。 “日和的。” “那个好奇心很重的女孩？” 夏明点了点头。 “她说了什么？” “……” 夏明没有说话，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坂柳有栖。 兴致勃勃地翻阅着自家弟弟的手机，坂柳有栖道：“这么说，前两天她之所以会独自来找我，就是你指使的？” 摸了摸鼻子，夏明耸耸肩道：“也不算啦，我只是听说这次绫小路清隆的行为有些反常，所以，就想让她以敌人之类的身份去试探一下来着……” “那个时候有提到我了？” “嗯。” 夏明点了点头：“毕竟，姐姐确实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呵呵，就这么把我和她都卖了——” 坂柳有栖哑然失笑：“你倒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啊。” “一个人来这边找你，本来就是她自作主张的事情，我才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呢。” 撇了撇嘴，夏明说道：“而且，不过是有一说一罢了，我哪有卖姐姐呀？” 单纯地从结果上来说，的确是没什么好狡辩的，不过，夏明可不会承认，自己有主观地出卖坂柳有栖。 实际上，他是倾向于反对椎名日和去找坂柳有栖来着，因为从他的角度上来说，无论怎样都好，他都不认为椎名日和，能狗在坂柳有栖那边占到什么便宜。 可惜到最后，他还是没有阻止椎名日和的单独行动——有自己在，栽在自家姐姐手里，总比栽在别人手上要好，这次就当作是敲打敲打她吧，免得她总是好奇作死。 “有关于White Room的事情——” 闲聊结束，坂柳有栖将话题拉回了重点。 “在你们之前，我的确是将部分真正的内幕，告诉给了绫小路清隆。” 将手机还给了夏明，坂柳有栖继续说道：“不过，我也就告诉他，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为了制造一个合适的个体，而不是表面上的量产天才，以及，那个个体的终末。” “……” 夏明有些狐疑地问道：“将那种事情，将他死亡的时间告诉给他听，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意义。” 坂柳有栖给出了答案。 “……” 见夏明脸上的疑惑神色不减，她略有些好笑似的说道：“只会为了有意义的事情而行动，我这个姐姐在你看来，就是这么无趣的人吗？” “这倒不是。” 夏明摇了摇头，再这么说也好，他也不认为自家姐姐会是那种意义之上主义的人。 不过，无趣……吗？ “他，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愉悦，或者说有趣——这便是【无意义】的事情所要具备的素养，否则，连【无意义】本身，也不会存在。 “啊，是啊，他做了很有趣的事情。” 坂柳有栖笑容满面地点点头：“你知道吗，即使是废弃计划也好，即使对于我来说是不再值得关注的事情也好。” “White Room，白屋，那个打算量产天才，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的纯白色加工厂，也依然在运行着。” “……” 夏明愣住了，旋即，便下意识般说道：“这么说，绫小路清隆，他是……” “是的，就和你现在猜测的一样——” 坂柳有栖那温文尔雅的笑容不变，她缓缓点了点头说道：“绫小路清隆，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章 开门 “老实说第一次在外面看见他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呢。” 明明像是惊叹般的话语，但坂柳有栖的语气却并非如此，她就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般，平静地讲述着：“虽说我已经将white room的事情全权交给下面的人处理，不再过问，但是万万没想想到，实验样本竟然逃了出来，并且还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嘛，当时是因为你的原因，再加上一时兴起，就过去主动打了声招呼，倒是没想到......” 坂柳有栖顿了顿，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大概是刚逃出来没多久吧，对知道自己过去的人有些在意，他在那之后，便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打探我的事情，和你接触，大概也有一点点这方面的意思。” “直到前不久，他才直接上门找到这里来……” 在椎名日和之前，绫小路清隆就已经来到了顶层，向坂柳有栖摊牌过去的事情，两人在那时候具体说了什么，坂柳有栖并没有细述，只提到了他们之间有了一些秘密协议。 “协议……这么说，铃音那边……” 缓缓点了点头，坂柳有栖白了夏明一眼：“你太墨迹了，不就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叛逆期小女孩嘛，用得着花这么多时间？” “咳咳——” 夏明轻咳一声，左言他顾似的说道：“嘛，太容易到手的，会不懂珍惜不是？我也是怕自己会始乱终弃嘛。” “呸，你还有资格说这种话噢？” 一之濑帆波没好气地横了自家青梅竹马一眼。 “怎么就没有了？” 死鸭子嘴硬的夏明一脸正气地说道：“我多负责任，多诚实啊，哪像那些一炮泯恩仇的一次男，或者那些藏着捏着见不得光的家伙。” “哦，这就是你花心的理由？” “我才不会这么肤浅，花心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啊，喜欢到让我不顾一切的程度。” “……呼哇！有栖，你弟弟是不是又傻回去了？这种剧本台词都能一脸镇定地说出来，他的廉耻心就不会痛的吗？” “我的良心不仅不会痛，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的小可爱。”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啦！笨蛋！” 厚脸皮起反效果的例子多了去了，但是夏明可不是那种不会看时机硬上的愣头青，更何况，这种借机发小脾气的情况，他早就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于耍无赖的时机把握，可以说是非常熟练了。 “好好好，我们说点别的……” “……” 一旁的坂柳有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也不介意二人在她面前打打闹闹，不如说，她甚至期望着这样的场景。 自己的性格过于阴冷，并不适合长时间陪在夏明身边，而他虽然会在自己面前放开心扉，却又不会和自己有太多的嬉戏玩闹。刚好，一之濑帆波的存在填补了这部分的空缺，让这孩子不至于会变成像自己这样的——【非人】。 想要，渴望，贪婪，进而强占，你的话，不拥抱欲望可不行呢。 徘徊在人与非人之间的暧昧，才是你应该拥有的姿态。 “小姐。” 犹如空气般一直站在坂柳有栖身后的神室真澄，忽然弯腰低下头来，小声地报告道：“时间要到了。” 坂柳有栖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她抬起眼帘，脸上浮现在温和的笑意说道：“夏明。”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啊。 “啊，怎么了吗？姐姐。” 停下来了和一之濑帆波的玩闹，夏明有些茫然地望向了坂柳有栖。 “你喜欢看星星，或者说，你想看流星吗？” ——也是时候该邀请一批客人来了。 “流星？想啊。” 讲真，夏明也算是活了两辈子了，还没真正地见过流星呢，唔，如果可以的话，或许该迷信一回许个愿？毕竟重点是浪漫嘛。 “啊，那就好。” ——既然舍弃了精心准备饲料，那么，你就自己汲取养分成长吧。 “说起来，待会儿会有一场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呢。” “真的？” 夏明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澄。” 咚—— 坂柳有栖点了点头，握着的手杖轻轻敲了敲地板，她轻声说道：“——开门。” “是。” 神室真澄应声离去。 “你怎么了？” 一之濑帆波看着身旁徒然愣愣地望着地面的夏明，有些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什么都没发现的她，忍不住伸出手，在自家青梅竹马的眼前晃了晃。 “你不会是真的又傻回去了吧？” 回过神来的夏明翻了个白眼：“你才傻回去了。” 他转过头，带着探寻意味的目光，投射到了坂柳有栖的身上。 坂柳有栖见状，微微一笑，她抬起手，落下—— 咚—— 手杖着地，坂柳有栖站起身来，轻声说道：“走吧，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到外面去等流星雨吧。” “流星雨……” 夏明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怎么觉得，这比流星雨，还要难得一见啊……” 咚—— 隐藏在低垂着的眼帘下的红色双眸中，正如夏明所说的一般，正倒映着一幅比流星雨还要罕见的场景。 ——波纹，一圈圈正在逐渐扩散的波纹。 咚—— 以坂柳有栖的手杖与地面的接触点为中心，一圈圈像是在水面上掀起的海蓝色波纹，正不停地往四周席卷而去。 逐渐扩散开来的波纹，安静地越过了包括夏明三人在内的，房间里的所有东西。 在夏明的眼中，那海蓝色的波纹除了视界以外，并没有与任何事物有实际性的接触，犹如虚幻的海市蜃楼一般，仅仅只存在于观测者的双眸之中。 咚—— 微微抬起眼帘，视线随着坂柳有栖缓步行走的方向移动，夏明眼中所见的那海浪般的波纹，也同样如此。 咚—— 坂柳有栖停下了脚步，她站立在大门前，回过头来对上了夏明的视线。 “咯咯——” 犹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响起，坂柳有栖的脸上带着别有深意笑容，她难得地露出了俏皮的一面说道：“走吧，夏明。” “——门，已经开了。” 写完下一章就开新卷好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流星雨（卷终） 门——开了。 一片荒芜空洞的暗色空间中，一道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的修长身影漂浮着，这具原本应该犹如不会思考的陨石般，随着周围的引力安静地浮移着的黑色身影。 忽然有了动静。 “坐标——” 嗡嗡嗡—— 仿佛以一句简短的话语为启动按钮一般，奇特的响动开始回荡在其体内，并渐渐趋于平静。 一道紫色的光芒在其眼睛的部位一闪而过，这道在宇宙中不知道漂游了多久的身影，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 无声无息中，一块陨星在一道紫色的裂芒中化作两半，黑色的身影从中激射而出。 “坐标，锁定——” 顺着其前进的方向望去，一颗蔚蓝色的星球，犹如海市蜃楼般伫立在远方，黑色的身影仿若在沙漠中行走着的旅人般，坚定不移地朝着那蔚蓝色的行星移动着。 “预计抵达时长，公式演算——” 任何阻挡在其前方的，逐渐放大的陨星，全都随着一道裂芒分成了两半。 “最优方案列举，选取——” 宇宙中不存在声音，但那仅限于外界，而这道带有回音的声响，存在于黑色身影的身体当中。 “演算时长确认，方案选取确认——” 黑色的焰火，从其身后的双翼状的羽缝中喷涌而出，以完全违背物理性质的方式在真空中持续燃烧着，愈演愈烈。 “加速判断，准许——” 不过是几个眨眼之间，黑焰便以席卷之姿，顺着双翼的骨骼蔓延而去，直至遍布全身。 “回归，执行——” 近乎荒芜之地的宙域，无声无息的黑暗之中，一颗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黑色焰球，正拖曳着同色的直长焰尾，朝着它的目标迅速前进着。 “——” ………… 白色...... ——白色。 白色。 放眼望去，不知多宽多广的空间当中，尽是一片无垢的纯白。 它说—— “人途迷雾，散开了。” 纯白的无尽空间中，有白光在闪耀。 “【魔域花园】大门已开，指令下达——” 纯白的光芒在轮转，荡起一阵阵无色的空间涟漪。 它说—— “通告全员——” 透明的涟漪转换为一串串文字，以挥洒种子般的趋势，散落到近乎无尽的门扉前。 “方舟即将打开通往相位回廊的门扉，新一轮的世界探索即将开始，适格者请各自做好准备。” “嗯？” 笼罩在一团朦朦胧胧的重影当中，人影抬起头来凝视着上方，四面八方回荡着其失真似的重音。 “时间居然，提前了？” ——方舟出问题了？还是说...... 有疑问的并非只有一人，在那数不清的门扉后，花样百出的房间中，已经习惯了准时准点的生活的人们，都不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将疑惑的目光投注到迥然不同的天花板上。 然而，他们的疑问一如往昔般，得不到任何回应，有的，只有那无休无止似的，褒贬不一的任务命令。 它说—— “特此声明，此次探索将会设立悬赏任务，数量为一，目标世界探索人数将不再限制，并以投放形式进入，适合者可申请进入......” 悬赏任务？不限制人数？投放形式？ 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让不少人垂下了脑袋陷入沉思。 十分钟之后—— “任务确认......悬赏任务世界投放人数确认......” 思考并不会令时间暂停，在部分人还在深思这次任务的更深层次用意时，那道机械似的无机质声音，再次回荡在那一片纯白的空间当中。 “镜面回廊——投影。” 一片虚幻的星空，呈现在所有人的周身。 “相位通道——固定。” 缀饰着星星点点的宙域，逐渐扭曲成一个个弧形的通道门扉，出现在所有人身前。 “任务执行——开门。” 伴随着出击的命令落下，人，非人，数也数不尽的生命体，毫不犹豫地往眼前的空洞迈开了步伐，踏进了那世界的宙域当中。 ………… “黑羽学姐，怎么了吗？” “......没什么。” 同伴的呼喊让黑羽莎回过神来，她将仰望天空的视线收回，转投到了身边的后辈。 “说起来，你会来找我还真是稀奇啊，堀北学妹。” “黑羽学姐好歹也曾经帮过我，感激心之类的，我还是会有的。” “噢？这么说来，你可比你那个哥哥要可爱多了。” “哥哥......”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抱歉，我并不是很想在私下里谈论哥哥的事情。” “那你找我，是想要说什么？” 或许堀北铃音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吧，不过在黑羽莎看来，这个后辈就差将讨厌说出口了。 她心不在焉地说道：“不是你哥哥的事情，那就是夏明了吧？” “......” “被我说中了？” 黑羽莎摇了摇头，淡然说道：“你有什么事，直接找他本人就行了，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给他好处就是了，更何况，我看你也有点这方面的意思，不是吗？” “......” 堀北铃音咬了咬下唇，缓缓垂下头去。 真是，小女孩。 望着连害羞都不懂得掩饰的堀北铃音，黑羽莎叹了口气。 “抬起头来吧。” “欸？” 堀北铃音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看看天上吧。” 天上？ 抬头仰望星空，堀北铃音疑惑地说道：“天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嘛，现在你还看不见吧。” 那海啸般的声波型空间褶皱，并没有与现实反转，普通人的肉眼会看不见，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 “不过待会儿，应该会有流星雨出现。” “流星雨？” “对。” ——既然门开了，那第一次的探索，就只能以投放的形式进入吧？ 黑羽莎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学弟那边也应该在等着这场流星雨。” ——虽然不知道开门的人是谁，不过，应该会和他有关系吧。 “怎么样，要许许愿吗？和他在同一片流星雨下，这可是难得的浪漫。” “......” 堀北铃音托着手肘，一只手把玩着耳边绑着白缎带的小细辫，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仰望着星空。 今天的星星，好像的确是比平时明亮了很多？ 黑羽莎微微一笑，说不如做，看来这个女孩，还是挺有主见的嘛。 这么想着她，也抬起头来，安静地等待着流星雨的来临。 不知道这一次，又要死多少人呢...... ………… “来了来了！” 顶层的阳台上，一之濑帆波忍不住扯起了夏明的胳膊，一脸兴奋地说道：“笨蛋夏明快看！真的有流星雨欸！” “......” 抬头仰望星空的夏明，愣愣地望着眼前的景色。 流星，流星，流星，拖拽着光焰尾巴的流星，犹如要奔向大地似的流星，数也数不尽的流星，正犹如雨滴般密集地落下。 厚重的夜幕因此而轻快，暗沉的黑布因此而闪亮，世界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这一刻的夜空，充满了令人窒息般的魅力。 “这是......” “这是流星雨啊！” 听见了身旁青梅竹马的呢喃，兴致高昂的一之濑帆波，想也不想地答道：“真没想到，我们能在有生之年见过流星雨欸！” “真的......”女孩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神往的表情：“——好美。” “美......” 美，当然美，对于人类来说，没有能比这更美的东西。 因为...... “当然美，因为——” 坂柳有栖的声音响起，她仰望着夜空，像是在欣赏艺术品般说道：“——那可是生命的火光。” “......” 心若琉璃血焰躯。 是哪里听来的话呢？失神中的夏明已经忘了，但是眼前的场景，让他想起了这句话。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流星的关系，他红色的双眸微微亮起，其中倒映着的，是有别于现实的场景。 皮，血，肉，骨，脏，心—— ——皮肤被炽白的焰光烫成块状，逐块逐块地剥离。 ——血液被高温蒸成轻烟，还未飘散便再度被蒸发。 ——筋肉被火焰染成白色，而后步上了皮肤的后尘。 ——骨骼在露出来时，便已布满裂痕。 ——内脏在暴露的一瞬间，便化作了白焰的养料。 ——心脏，是最顽强的部分，它犹如化作了琉璃宝玉般，不断地折射着那狂涌而来的白色火焰。 美—— 很美。 为人最璀璨的，便是点燃生命火光，燃尽最后余辉之时。 这是一场对于人来说，最美的流星雨。 “感到荣幸吧——” 坂柳有栖笑意盈盈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夏明知道，她不是对在场的任何人说，而是对那远在天边的景物。 “——能够取悦他，便是你们至高的荣耀，你们存在的意义，理应如此。” 所以—— 安心地去死吧。 “......” 夏明默不作声地仰望着眼前美景，望着那片仿佛不会停下的流星雨。 “......” 瞬闪瞬逝的白色焰火，不停地在他那双红眸中一划而过，像是留下了什么，却又找不到一丝丝痕迹。 他不禁想到——生命的火光，的确很美...... ———————— 卷一，终。 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更晚了，抱歉。 下午带着小堂弟去医院了，小孩子过年，emmmm。 卷终写了三千一的字才停，也算是补偿了，抱歉 第一章 特殊工具了解一下 “噢噢噢噢！” 年轻，青春，躁动，这些形容词具体到实际行动上，就是大喊大叫。 “四季如常的海洋！” “辽阔的蓝天！” “暑期的修学旅行！” 最重要的是泳装。 “天堂！我来了！” “......” “你怎么不像他们一样，大喊大叫？” 夏明斜了一眼身旁的女伴，有些无语般说道：“拜托，咱们都认识一个学期，三个多月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咋咋呼呼的？” “哼，”堀北铃音忍不住微微撅起小嘴冷哼一声：“所以你就在私底下，一惊一乍地唬人咯？” “你们不就吃这一套吗？” 双手环抱在胸前，夏明歪着头说道：“看见别人因为自己的话，下意识地露出了满脸的震惊，就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啧啧，所以说，这么老实的孩子，会让人忍不住想欺负的啊？” “......” 堀北铃音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就是你诓骗我的理由？” “怎么会，你也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说谎。” “哼，我就是信了你的邪。” 夏明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这么邪，你还这么相信我，真是令我感动呐——” 他朝身边的邻桌伸出手，像是虚握着什么一般，大拇指往掌心上方按了按，眨巴了下眼睛，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亲，爱，哒。” “......” cnmua！ 脑袋一晕，一句刚学没多久的谩骂浮现在心中。 堀北铃音下意识地微微并紧双腿，右手迅速地伸进裙子口袋中。 “呼~” 确认了那件‘女性公敌’还在，并没有被夏明偷偷走，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扑哧——” 夏明别过脸去偷笑不已：“我说，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身上带着那种东西，你的高冷女神范儿可就全毁了喔？” “这是你的东西！而且说到底，为什么你要将这种东西带进学校啊！” 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学校的商业中心再大，也绝对不会有得卖的，堀北铃音无比确认这一点。 “当然是因为觉得好玩啊，我看你那时候不也挺兴奋的嘛？” “那，那种时候！头晕的时候怎么能算数！？” “欸......是嘛......” “......” 脸上的红晕已经肉眼可见，并逐渐蔓延至耳根，堀北铃音一脸超凶地瞪着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你们在聊什么呀？” 就在夏明二人友好互动（笑）之际，原本与朋友走在前面的栉田桔梗，回过头来跑到了他们身边，一脸好奇兼古怪地问道——堀北铃音在外情绪这么激烈的情况，她还真没见过呢。 “没什么——” 还未等夏明作出回答，习惯了对栉田桔梗爱理不理的堀北铃音，就直接板着脸抢先了一步。 旋即，收敛起内心纷乱思绪的她，轻轻刮了夏明一眼，像是嘟囔般嚷嚷道：“总而言之，出海以后，我会把这东西扔到海里去的，你以后就别想了。” 我又不是重口味爱好者，本来就没多想好不好...... “你随便找个垃圾桶扔了不就行好了，扔海里也不怕污染环境。” 堀北铃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 这种东西，要是被倒垃圾的不小心翻出来了怎么办？ 还是沉海底保险点。 “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扔海里啊？” 一旁的栉田桔梗一脸茫然。 “说了没......算了，哼——”说到一半的堀北铃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视线来回在另外两人身上游移了会儿，旋即，她冷哼一声，再度刮了夏明一眼说道：“你们俩慢慢聊吧，我去找爱里同学。” “......” 栉田桔梗顶着满脑袋的问号，望着离去的堀北铃音嘀咕道：“这八婆又干嘛了......” “她想干嘛，你不用管。” 夏明斜了一眼身旁的第二个女伴，悠然说道：“倒是你，这里好歹也算是众目睽睽之下欸，说那种话没问题？” “我的声音又不大，除了你，谁还听得到啊？” 栉田桔梗忍不住轻声反驳道。 “嘛，你自己有考虑就好。” 夏明耸了耸肩，在自己身边就会放纵，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他才不会去泼冷水呢。 “嗯，说起来——”栉田桔梗点了点头，随后便问道：“好歹也是去海岛进行暑期的修学旅行欸？你不用带行李的吗？” “行李啊......” 环顾了下四周，前往校门口的大道上，尽是带着大包或小包的一年级学生。 ——茶柱佐枝曾说过，如果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全员通过的话，暑假时会带所有人去海岛进行一个为期两个星期的修学旅行。 不过，就和当初夏明觉得事有蹊跷一般，这件掉馅儿饼似的好事，果然有坑。 实际上，只要是在校的一年级生，都会被要求参加这次的修学旅行——豪华游轮海岛游。 “我的话，就不用了。” “欸？为什么？你请假了？” 这次的夏日修学旅行，学校要求，哪怕是请假躺在房间里也好，也要全员到齐。 “那倒没有——” 夏明摇了摇头，他可没请假：“只是，我的度假地点，和你们的不一样而已。” “不，不一样？” 栉田桔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要去哪？” “嗯？听你的语气，不满吗？” 夏明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因为我不在？” “是啊，没错，”栉田桔梗可不是堀北铃音，可不会轻易露出什么小女儿表情：“你不在的话，我找谁泻火去？” 这种东西是说攒就攒的吗？又不是怒气条。 望着眼前一本正经的栉田桔梗，夏明眨了眨眼，选择了如实交代：“放心吧，说是不一样，实际上，如果你想要来找我的话，还是挺简单的，我让人载你过来就好了。” 载？ 栉田桔梗更加糊涂了。 “嘛，”夏明摆摆手解释道：“到时候去到港口，你就知道了，唔，校门口要到了。” 有些郁闷地刮了眼卖关子的夏明，栉田桔梗步伐加速，就打算撇下这个恼人的家伙算了。 哼，让你总是......欸？ 栉田桔梗有些茫然地望着校门口处的密集人群，忍不住向身后仅分开了一个身位的夏明说道：“巴士，不是在另一边吗？大家都挤在那边干嘛？” 第二章 女仆 “那个，小仓朝阳小姐？” “嗯？不用客气的，直接叫我朝阳就可以了——”双手叉腰，有着一头及腰的华丽白发，以及犹如散发着贵气的红眸的少女，正满脸兴致勃勃地，望着眼前的作品：“你有什么问题吗？丹婓小姐。” “有，”丹婓老实地点了点头，充满古国韵味的柔美脸蛋上，满是困惑，她忍不住朝眼前看起来很高贵的少女询问道：“为什么，我们要穿这种衣服啊？” “这身衣服怎么了吗？” 华丽地转了一个圈，小仓朝阳双手轻提裙摆，优雅地欠了欠身道：“简单朴素，看起来也不失优雅，也很方便行动不是吗？” “......问题是你穿什么都优雅啊......” 丹婓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随后，她扯了扯白色荷叶边装饰的黑底长裙，有些纠结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来接人的吗？为什么要穿女仆装？” “嗯哼——” 小仓朝阳抬起头，精神奕奕地说道：“你这个问题还真是奇怪呐，面见主人，当然要身着最能代表侍奉精神的服装。” “不不不，”丹婓忍不住摆手摇头道：“面见主人什么的，老实说在刚刚之前，我都不知道你竟然会是，这种以侍奉人为荣的职业？” 她并不是看不起女仆，也对侍奉人的职业没有任何一丁点偏见，但是，这个叫小仓朝阳的女性，竟然会是女仆这一点，实在是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初次见面时的深刻印象，那尽显高雅华丽的身姿，至今还残留在她的脑海中。 这是一个比公主还要贵气的女性，她一定生活在满是仆从的华贵城堡中，受尽世间的宠爱与侍奉——直到知道她的职业之前，丹婓都是这么想的。 “嘛嘛嘛，冷静点啦，丹婓。” 一旁的同伴柔声安慰着丹婓：“不过是女仆装而已，就当是任务要求好了，拿出你的职业精神来。” “你闭嘴啦，嘉德丽雅。” 没好气地刮了一眼同伴，丹婓直接揭穿了她的心思：“乐在其中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嘉德丽雅表情一滞，呐呐道：“都是女生嘛，喜欢华丽漂亮可爱的服装有什么错？而且你看，薇尔莉特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自己的小心思自己背好，别拉那孩子下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 丹婓哼声道：“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小女孩，你可别欺负人家乖巧听话。” “乖巧听话......” 嘉德丽雅满脸古怪之色，视线偷偷瞄了瞄话题的中心人物，小声说道：“我说丹婓啊，你好歹也算是领袖欸？不要求你一言九鼎，但是，能不能别说这种，这么明显的话？你想骗谁噢？” “......” 丹婓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望着安静地伫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的薇尔莉特——美丽，精致，不食人间烟火，她看起来，就像是雕塑家手里最完美的艺术作品一样。 没错，艺术品。 丹婓再次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 “看见了。” 忽然，犹如雕塑般的女子开口了，她的声线很轻柔，却又因为语末断得干净利落，而充满了别样的凛然，一言蔽之，这是一个很干脆的女孩。 看见了，要等的人来了。 闻言的丹婓，迅速收敛起脸上的不满神色，望向了这所奇特校园的大门口处——她刚刚只是忍不住私下里发发牢骚而已，在真正的东家面前，她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佣兵嘛，给钱好办事。 ............ 想要享受豪华的海岛游轮夏日行，自然就要先登上游轮。 而高度育成高等学校此次前去的一年级生，就有三百多人，为此，学校还特意准备了几辆高级大巴。 不过，在老师这类的组织者还未到场的现在，已经提前来到校门口等候的三两，却意外地有了一个较大的群体。 不知道他们在围观些什么？ 栉田桔梗与刚刚来到的学生，都不禁在心中有了这样的疑惑。 “有兴趣一起来吗？” 身旁的夏明忽然问道。 “欸？来？来什么啊？” 朝人多的地方努了努嘴，夏明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是去那边。” “去那边？你知道那里有什么？” “嗯，来接我的人啊，当然知道。” 栉田桔梗愣了愣：“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而且，学校不是不让对外联络的吗？你怎么知道那是来接你的人？” “我是没对外联络啊，不过，有人进学校来通知我了，怎么样，别挤大巴了，一起吧？” “这......”这所学校的严厉规则，让栉田桔梗有些犹豫。 见女孩面露纠结之色，夏明耸了耸肩：“嘛，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反正，如果到时候有空话，我还能邀请客人过来玩。” “客人？” 栉田桔梗一脸迷糊地说道：“是去你家吗？” “差不多吧，我先走一步了，拜拜——” 夏明微微一笑，挥了挥手，朝着人群密集的方向走去，留下来依然不明就里的栉田桔梗。 ............ “女仆装欸......” “说不定，是真女仆噢！” “啧啧，这排场......是谁家的啊？怎么跑到我们这边来了？” 影视剧中常见的加长版豪车，排成两排的女仆侍从，无论从哪方面上来看，都不是应该存在于此的景色——这里可是几乎与世隔绝的半岛学院，炫富也炫不到这里来才对。 “那个不是重点了啦，重点是那个！那个！” “噢噢噢噢！对！就是那个！那个华丽的姐姐大人！” “能把女仆装穿出贵族气质的姐姐大人！” “还有隔壁那个！金发的人偶女仆！” “太完美了！就像是艺术品一样！” “呸，你们懂什么，那个黑发的才是最有韵味的。” “就是就是，那可是女仆装噢，她居然能穿出古国的风韵，肯定是气质最棒的！” “不管！都是我的！吾等的至高追求！理想中的完美侍从！” “想要！谁家的！毕业以后我一定要买下来！” “......” 刚刚才来到附近的夏明，忍不住露出了满脸的古怪之色——穿着女仆装还能让人感觉贵气十足的，还姐姐大人，肯定是朝阳没跑了。 不过，金发的人偶女仆？还有古风美人？我怎么不知道我家有这两个女仆啊？ 薇尔莉特就不用多说了，其他的有多少人认识？hhhhh，本来想上传一张朝阳娘来着，可惜图片太大了上传不了，残念 第三章 第一印象 “贵安，少爷——” 轻提裙摆，微微欠身，白发红眸的少女，即使身穿仆从的服装，行着侍奉之礼，也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高贵感。 比贵族更像贵族，名叫小仓朝阳的女仆，正向自己的主人，献上最虔诚的问候。 “一百二十二天又八小时零十七分，这段未能向您请安的漫长时间，是如此的令人感到困惑，朝阳深受其中的煎熬，也为此而诚惶诚恐，没有办法向您献上忠诚与祈福的我，是如此的罪孽深重，还请少爷赐予我处罚。” “......” 旁边的丹婓和嘉德丽雅，一脸见鬼了似的望着恭谦不已的华贵少女——这人怎么拍马屁都能让人觉得贵气逼人？ “无论是何种刑罚，朝阳都甘愿领受，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与不满，所以，请少爷您尽管开口吧。” “......” 夏明忍不住别过脸去，一副想要摆出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模样，他轻咳了两声，朗声道：“好久不见，朝阳姐。” “是的，的确是朝阳久疏问候了，少爷，感谢您的提醒，”双手交叠于下腹，小仓朝阳微微躬身道：“不过，请务必放下您的忧虑，朝阳现在又能随时为您服务了，所以，如果您有任何需求，请尽管吩咐便是，朝阳一定会倾尽全力，为您排忧解难。” “嗯，如果需要你的话，我会尽情差遣的。”这么多年过来了，夏明也早就习惯了自家女仆们的侍奉。 刚刚之所以会忍不住露出回避之意，纯粹只是因为——尼玛当着别人的面要不要这么夸张？秀恩爱都没这么让人 我知道你很想我，但你也不用这么，这么......好吧，夏明觉得自己这一世难得羞涩了一回。 不过说真的，以前他几乎不会在私底下面见外人，重要的公共场合，坂柳有栖也不会带他去，生活基本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像这样让外人看见自己和自家女仆互动的场景，自然也就不会有了——远处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吃瓜群众不算，因为不感靠太近的他们，听不见小仓朝阳在说什么，但是，这边的另外三个人......这是自家新招的女仆？ “说起来，这三位是？” 啪—— 响亮的并脚声的吸引了夏明的注意力，陌生的三人之中，那个有着一头璀璨金发，看起来像是艺术品般的女性，正一脸平淡且迅速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薇尔莉特·伊芙加登，自律战斗人偶，随时听候长官差遣。” “......” 自律什么战斗什么人偶？长官？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小姐姐你能再说一遍吗？ “咳咳，嘛嘛，详情我们到车上去说吧，另外两位小姐已经搭乘另一辆车先行一步了，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她们久等了会比较好。” 见两人都像是发呆般地你看我我看你，一个身上带着些许风尘气息，看起来颇为艳丽的女性，赶紧打起了圆场。 “我的名字是嘉德丽雅·波德莱尔，你好啊，小，呃......小弟弟？” 见那银发的孩子将古怪的目光转向自己，她连忙如此自我介绍道。 “夏明，直接叫我夏明就好了，”夏明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许不满意的神色说道：“你的眼光很不错，我的确是男生，不过，最好还是不要用小弟弟这种称呼，我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明白了。” 很有礼貌嘛，虽然也有些小叛逆，不过看样子，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孩子。 望着眼前的银发男孩，微微一笑的嘉德丽雅，颇为满意地想着。 而且，和薇尔莉特有些像呐，那副精致得犹如人偶般的模样。 ............ Auto Combat Doll，自律战斗人偶，通称ACD军团，或者人偶军团。 是一个由六十四名主要人员组成的尖兵型雇佣组织，也就是所谓的职业佣兵。 “职业佣兵？” 坐在加长型的接送汽车后座上，夏明眼神一亮，想也不想地凑上前去，抓着一个古风美人的小手兴致勃勃地说道：“大姐姐大姐姐，我能摸摸你的大宝贝吗？” “大......大宝贝？” 丹婓一脸懵逼地望着快要凑自己脸上来的男，男孩？ “什么，什么大宝贝啊？” “就是那个啊，那个——”眼神闪闪发亮似的，是隔着镜片都能感受到的热情：“那个，大手枪！” “呃......” 丹婓的嘴角扯了扯，大手枪......这家伙，是熊孩子吗？ “抱歉呐，枪可不是拿来玩的东西。” 熊孩子就熊孩子吧，反正自己是职业佣兵，给钱好办事，而且，他看起来也比那些整天想着要揩油雇主好多了，起码样貌就让人赏心悦目，手感也一级棒。 视线微微下移，瞄向自己被紧攥着的双手，此刻的丹婓，完全没有被揩油的自觉，甚至还有种乐在其中的感慨——这滑滑的小手，这嫩出水似的脸蛋，闻起来貌似还有点香甜的味道？还有这双让人新生怜爱之意的眼睛。 啊，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华丽的抱枕就......好了？ “......！” 丹婓悚然一惊，犹如触电般地挣脱了那两只还没自己的手掌来得宽大的柔嫩小手。 “欸？” 夏明一愣。 嘉德丽雅见状，也有些疑惑：“丹婓？” “没，没什么......” 丹婓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倾吐而出。 “大姐姐？” 见重新睁开双眼的丹婓，用蕴含着审视意味似的眼神扫视着自己，夏明面露狐疑之色的轻喊了一声。 他没感觉？是不知道自己的特殊性吗？ 不知何时紧皱起来的双眉一松，丹婓露出了一个充满韵味的柔美笑容，她用安慰小孩子似的宠溺语气，轻声说道：“怎么了吗？夏明......同学。” 她本职是国际雇佣兵，并不是夏明家的专用女仆，所以在称呼上，她小小地权衡斟酌了一会儿。 摇了摇头，夏明乖巧地说道：“叫我夏明就可以了。” 嗯？没有纠缠不休？ 这么看来，除了好奇心有点重以外，应该是一个很温顺的孩子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客气咯，”丹婓温和地点点头：“你也直接叫我姐姐就好了，唔，叫斐姐姐也行，如果你喜欢的话。” “知道啦！斐姐姐......” 重新坐好的夏明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那双微微眯起的红眸中，微弱的光芒一闪即逝。 对了，差点忘了说，这卷是大杂烩，世界没变，不过副本变了。 还有这是半原创剧情，就是借鉴了部分作品的，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hhhh，看下去就知道了，看看能发现什么眼熟的剧情。 第四章 目标 “说起来，斐姐姐你们另外的一些人手呢？不是说有六十四人的吗？” 平稳地不似正在迅速行驶地汽车一般，稳坐在宽阔的后座空间内的夏明，有些无聊似的随意询问道。 “嗯？”丹婓有些诧异：“夏明不知道吗，我们ACD这次被雇佣的目的。” “这个嘛，姐姐以前一向不会和我说这方面的事情的。” 因为说了他也不懂。 “这样啊......” 是被架空的次子？这种事情在豪门好像还挺常见的吧？ “那，你姐姐有和你说过什么吗？比如，我们三个是来保护你的之类的事情。” 不过，他们家的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有啊有啊——”夏明连连点头，朗声道：“就是斐姐姐你们三个，是过来特意保护我的这件事。” “......” 丹婓眼角一抽，颇为无语，这不就是我刚刚才说过的事情吗......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 嗒！ 噗—— “啧！这群白痴，也不怕射歪了！”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望着刚刚话还没说完，便急速折腰躲过一发子弹的丹婓，一脸天真地问道：“斐姐姐，我们这是......受到狙击了？” “啊，是啊。” 车窗是非透明的防弹玻璃，深知左顾右盼也没有用的丹婓，很是镇定地摸了摸自己的那一头秀发——刚刚那发穿透力强大的狙击弹，就是穿过了她的头发，打到了夏明跟前。 “你不害怕吗？他们的目标可是你噢？” 夏明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斐姐姐说笑了，有你们在，我是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这是想活抓我吧？他们想要什么？” 按照坂柳有栖的性子，既然在这种时候也放心让夏明离开自己的视线当中，那至少能够证明，她的宝贝弟弟还是安全的，无论他是否会遇到危险。 丹婓眼前一亮，在聪明理智的雇主手底下干活，总是会轻松一些的，起码他们能听得懂人话，也会说人话。 看来这孩子，很有前途啊，倒是有些理解他为什么会被架空了。 不过这两姐弟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收起自然而然散发出去的思维，丹婓开始为夏明解释了起来：“没错，他们的确是想要活抓你，至于原因......” ............ “啧！这破玩意儿真不给力！连个臭娘们儿都摆平不了，还最强军用狙击呢。” 一处星级酒店的顶层中，一个满脸凶悍之色的光头大汉，骂骂咧咧的收起了架在床上的狙击枪。 “我都说了，这枪就是用来吓唬吓唬那群土鳖猴子的，你还不信，”底下枕着两个大枕头，横躺在床上的一个黄毛青年，一脸幸灾乐祸地嘲讽着同伴：“还学人家演戏的，非要将大床移到窗户前当垫子，你也真是有够闲的。” “你个死傲娇闭嘴！”光头大汉恶狠狠地刮了一眼黄毛：“这大床明明就是你移过来的！” “傲，傲娇，”黄毛青年一噎，涨红着脸回击道：“你才傲娇！你全家都是傲娇！” “呸！”吐了口唾沫，大汉冷笑不已：“求求你闭嘴吧，这种台词都过时了，而且还要放在一个黄毛男身上，真是，辣眼睛。” “你可拉倒吧！你都让人想要洗眼睛了！哲学家！” “哟嚯，看不起老子的性取向？”大汉舔了舔嘴唇，重新拿起了狙击枪，顶在了黄毛的脑袋上：“你是想在上面开个洞呢？还是让我开下面的洞？” “别！别别别！哥！我叫你哥！不对！”脑袋怎样都好，下面可要守好，黄毛连忙捂住了自己洞口前的两扇门夹紧：“我说哥！你倒是赶紧说话啊！这丧心病狂的家伙，可是打算夺走你的东西啊！” 黄毛叫谁哥？那自然是，绿毛...... 咳咳，总而言之，这家酒店的这间顶级套房内，现在有三个人，一个是手上拿着一杆狙击大枪的光头大汉，爱好男。 一个是一脸轻佻的黄毛青年，爱好嘴贱。 还有一个，是黄毛男的哥哥——绿毛男。 与两个吵吵闹闹的同伴不一样，绿毛男看起来就沉稳多了，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细边眼镜，一脸淡定地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了头，望向了自家弟弟和光头大汉。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玩你们的，别来打扰我推GAL。” “......” 做这一行的，总有点奇奇怪怪的放松方式，所以，黄毛此刻一脸淡定地，无视了从某种意义上很强大的哥哥，将话题拉回了重心。 “我说，要不，我们干脆去劫车算了？” “你傻啊？” 大汉翻了个白眼，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听起来有种很暴躁的感觉，而是充满了厚重与沉稳，就像是一个面恶心善的普通大汉一般，也有种会意外地挺细心的感觉。 “没看见刚刚劫前面那辆车的那群人，都有什么样的下场吗？而且，你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活腻了想死也别带上我，我还想多活过几次任务时间呢。” “......啧。” 咂了咂舌，黄毛很是不爽地说道：“那群该死的卫道士，土著走狗，你怎么不给那娘们儿多来几发？” “得了吧，要不是你说什么，‘难得目标人物之一离开了那个养猪场，不好好打声招呼怎么行？’要不是你这么叽叽歪歪地怂恿我，我才懒得去打草惊蛇呢。” 大汉一脸没好气地站起身来，瓮声瓮气说道：“招呼也打过了，闹也闹够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嘁....那群娘们儿，鼻子就跟狗似的......” 一个鲤鱼打挺，满脸不爽地黄毛迅速起身。 “那现在怎么办？是直接去【花园】吗？” “不然呢？任务目标都在了，不去那里去哪里？” “好吧，我也就问问而已，”黄毛耸了耸肩，撇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真不知道那个破玩意儿有什么好抢的，不就一个葡萄酒杯子嘛，这都死多少人了......” “好了，上面的决定，不是我们能够随便批判的，说说就好，”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绿毛盖上了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来淡然说道：“更何况，那可不是什么破玩意儿，而是神之子的圣餐杯。” 第五章 登船 “圣餐杯......” 夏明一愣，忍不住双手环抱在胸前，手指不停地点着毫无肌肉的胳膊，像是不耐般叹气一声说道：“那群人，都是天主教徒吗？托钵修会的多米尼克派都没他们那么极端啊？” 圣餐杯是什么他当然知道，不过，既视感虽然很强，但他可不是那些看起来萌萌的，脑容量却小到不行的考拉，他的脑子还在，书也没白看，历史更没有白学。 “教徒？” 丹婓想了想，旋即缓缓摇了摇头：“虽然是挺像的，不过，就像你说一样，即使是着重劝化异教徒和排斥异端的布道兄弟会，也没他们那么极端。” “那他们是？” “嘛，就当是和我们一样的雇佣兵好了，”丹婓也懒得找其它借口了，她将话题拉回到重心说道：“最近外界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在学校里，你也应该有所耳闻了吧？” 夏明点了点头：“是啊，就算是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学校里，我也听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有趣......看来这孩子的性格，有待矫正啊。 ............ 如果是在八月份的现在，那肯定会有很多人提及这个话题——以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六月份的那场，壮丽宏伟的流星雨为开端，整个世界都仿佛活过来了一般，陷入了死者之渊中。 这一听就矛盾不已的说法，却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 东方古国的龙帝之墓，漫天黄沙中的黑色法老金字塔，岛屿大洲上的古老洞窟，不列颠海岸附近的海底祭坛，太平洋某处的深海遗迹。 这些来自于过去的伟大，已逝者们的遗产，就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从未知之中拽出来了一样，在短短一个月之内，逐一浮现在世人的眼中。 而拜此所赐，人们也收获了众多，原本只应存在于历史或小说文本上的珍贵文物，这让整个世界都一片闹腾，无论好坏意义皆是一视同仁，犹如陷入了狂欢的宴会当中一般。 丹婓刚刚所提到的，神之子的圣餐杯，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现实来说，神明是否存在，取决于你是否信奉神明，但是这圣餐杯，甚至是其主神之子，可是确有其人。 尽管是经过了大量的美化乃至神化，但耶稣是名垂青史的伟大之人，其遗物具备非凡价值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尽管对于极东之地的坂柳家，是如何得到圣餐杯这一点抱有疑问，但其所拥有的实物，已经获得了一众专业人士的鉴定认可，因此，外界也就听之任之，不在对此抱有怀疑。 而在此之上，圣餐杯会招来各路妖魔鬼怪的窥视，也就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这么说，他们是想要绑架我，然后逼迫我们家交出圣餐杯咯？” “没错，就事实而言，确实如此，”见夏明很上道地自己脑补出原委，丹婓点点头道：“虽然我不认为有什么用就是了。” 一个被架空的豪门子弟，绑架他有什么用？没看见雇主都要求只派三个人过来就足够了吗？ “圣餐杯......” 夏明像是没听出来丹婓话语里的意思一般，自顾自地就望着窗外，失神似的嘀咕道：“神之子啊......” “呵，那群死人的东西，有什么好抢的......” ............ “我成神之子啦！我是被选中的人！哈哈哈哈！” “砰！” “呃......”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自以为是的白痴？” 吹走了枪口处的硝烟，身着一身雪白西装的金发帅气男子，优雅地耍了个枪花，接着，他便将完全不成比例的大手枪，塞进了裤袋之中。 咕咚—— 面对这样的一幕，与他面对面的几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别这么看着我，这是制式空间装备，你们进来的时候就有了，也就是所谓的新手背包。” 这群人的眼神简直不要太好懂，自己当初也差不多来着。 “怎么样，你们当中，也有这种‘天命之子’吗？”指了指地上正逐渐消失的尸体，他一脸淡定地如此询问着。 “......” “很好，看来，你们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那就让我们在这次任务当中，好好地愉快相处吧。”可以的话，金发男子也不想杀人，毕竟处罚虽然不重，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不过，上一个任务才刚刚被猪队友制裁过一次的他，可不会对跳来跳去的白痴置之不理。 “首先，我来给你们说明一下现状，”猪队友不可取，那自己不能制造猪队友不是？更何况，科普的奖励正好可以抵消刚刚的处罚，啧，满满的都是算计啊，抠门的方舟。 金发男子一边想着，一边说道：“那什么，无限恐怖了解一下......” “......” “那，那个，等等我啊！Master！” 海岸边的码头，身穿一身鲜红的性感晚礼服，看起来却显得英气勃发的金发少女，正一脸慌慌张张地拉着行李箱快速向前，追逐着前面的那个高大背影。 “太吵了，半吊子。” 充满磁性的厚重男声响起，身披鲜红大衣，戴着宽大的同色礼帽，着装看起来颇为风趣的男子平淡地呵斥道：“不要失了不列颠人的风度。” “不，不是啦，那个......” 金发少女忍不住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她耸了耸鼻尖，有些迟疑道：“那个，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吼？” 男子咧嘴一笑，墨镜下的妖异红眸一斜，瞄向了不远处诡异的一幕——倒扣于地上的灰色半圆状结界，里面正站立着十几人，或是惊恐，或是镇定，或是潜藏着兴奋。 而在那之中，掺夹着一具倒在地上，被子弹贯穿了头颅的尸体，正逐渐地消失于无形。 “哈！呵呵呵——” 他发出一阵嘹亮却沉稳的笑声：“半吊子就是半吊子，在【花园】外面，可闻不到血腥味，你那是感觉到了。” “欸？” 金发少女一愣，感觉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深知男子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她，忍不住抬起头来，仰望着眼前巨大的游轮，好奇地问出了另一个在意的问题。 “这里面，有血腥味？” 她糊涂了，明明已经算是近在迟尺了，自己为什么会一点味道都闻不到？ “那是当然的，半吊子吸血鬼——” 男子按了按礼帽，继续缓步上前，准备登上眼前的豪华游轮，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少女的耳边，让她有些不寒而栗：“——你以为，圣餐杯里面装的什么？” 忘了说一句，破杯子我借的是原型，不是型月，用的名词是圣餐杯也算是特意区分开来了。 对了，我发起便当来是没啥感觉的（写作视角），不过，不会轻易发就是了 第六章 熟人 “少爷，到了——” 小仓朝阳轻声唤醒了出神的夏明，她打开车门，拿出了别在门旁的遮阳伞撑开，微微躬身伸手示意。 “......” 资本主义的腐败生活，怎么没有认识的人让我晒一晒啊？ 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夏明收起了玩笑心思，将手搭在自家女仆那冰凉的小手上。 小仓朝阳微微用力，小心翼翼地将她珍重的少爷拉了出来。 “......” 已经先一步下车观察情况的丹婓小小地翻了个白眼，这孩子怕是要被宠坏了。 “这不是坂柳贤侄吗？” 就在夏明一行五人准备登船之际，一个成年男子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 夏明有些诧异，居然会有学校以外的大人和自己打招呼？ “真难得啊，你居然会自己一个人行动，你姐姐呢？” 一个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精壮中年男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走上前来，与夏明打招呼道。 这是，哪位啊？ “你是......？” “嗯？你不认识我了吗？”见夏明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中年男子正打算再度靠近一些，拍拍夏明的肩膀笑骂他一句：“我可是你......” “先生，请您保持好距离——” 然而，他的脚步才刚刚往前挪了挪，一直默不作声的薇尔莉特，便想也不想地拦在了夏明身前，并严肃地发出了警告：“如果您再继续靠近的话，将会受到我方的自律反击。” “......” 中年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才往前迈出一半的脚步被迫急刹车，让他看起来像是差点要跌倒了一般。 夏明也愣住了，这刚刚负责开车的小姐姐，原来这么......直爽的吗？ 一时想不出来要怎么形容好的夏明，给眼前这个真的犹如人偶般的金发少女，打上了直女的标签。 嗯，直爽，直女，延展一下没毛病。 “......” 算是打招呼失败了的中年男人，沉默地理了理自己的衣着，调整着自己的心态，随后，他的视线越过眼前的金发少女，朝夏明说道：“坂柳贤侄，你家的这个女仆，是新招的吗？” “她并非仆人，而是保镖，就跟叔叔你身旁的那位，大姐姐一样。”夏明皱着眉头，望了眼中年男人身边的妖媚女性解释道。 这个女人...... “咯咯咯——” 非常甜腻的笑声，一身秘书打扮的女人娇声道：“小弟弟，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保镖的？” “薇尔莉特姐姐告诉我的。”往一直朝着女人方向紧盯着的薇尔莉特努了努嘴，夏明淡然说道。 女人眼前一亮，笑吟吟地说道：“真是聪明的小弟弟呐，长得也是精致可爱，很对姐姐胃口噢，过来让大姐姐抱抱怎么样？” “......” 夏明无声地展颜一笑，旋即，腻声道：“谢谢大姐姐，我也很喜欢大姐姐类型的呐，不过可惜，”我对虫子和触手可没兴趣，推了推眼镜，眼中微弱的光芒顺着镜片的反光一闪即逝，夏明继续说道：“可惜大姐姐和嘉德丽雅姐姐的属性有些重叠的了呐。” “嘉德丽雅？” 女子的视线游移了一会儿，便凝聚在嘉德丽雅的身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的确是挺像我的嘛，这个女仆，而且......” 她倒是不认识嘉德丽雅，不过两人看起来都带有些许风尘气息这一点，倒是让她一下子就找到了目标。 而且—— 眼中的精芒一闪，女子娇笑道：“这位嘉德丽雅小姐，你们，是那根石头柱子里的人吧？” “是啊，”嘉德丽雅甜甜一笑，回击道：“初次见面，你好啊，烂木船上的水手小姐。” “呵呵，整天呆在那根冷冰冰的石头柱子里，真是辛苦你了呀，难怪一出来就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到处放飞自我。”戏谑地打量着那身女仆装，女子毫不掩饰地嘲讽道。 “欸？有吗？虽然像是很奔放的女性，不过，我觉得嘉德丽雅姐姐其实是很贤淑的人呐，”夏明调侃了一句，随后，饶有兴致地问道：“对了，你们说的石头柱子和烂木船是什么？听起来不是像是能住人的地方啊？” “随便打听女人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噢，”女子笑眯眯地说道：“不过，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好了。” 我不需要虫子的原谅，谢谢——夏明用暖暖的笑容以示感谢。 “真乖，这样吧，”虽然是土著，不过不得不承认，土著的确是很多都长得好看，眼前的这只小鲜肉，倒是可以考虑养来解解闷：“只要小弟弟你，答应成为姐姐我的人，那姐姐我就回答你的问题，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可不想成为里番版的魔法少女。 夏明有些失落般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真遗憾呐大姐姐，你来晚一步了，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噢。”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呢。”看来只能在离开的时候，找个机会带走他了，没能在任务中享受到可口的小鲜肉，确实是有些遗憾啊。 “啊，对了对了，”结束了与奇怪女子的对话，夏明像是才想来正事一般，望向了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歉意地笑容说道：“抱歉呐叔叔，将你晾在了一边。” 什么样的身份带来什么样的享受，自然也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身为坂柳家的次子，现如今智力正常的他，在享受到天堂般的待遇之后，自然不会忘了往自己家脸上贴点金。 你吹我我吹你的上流交际嘛，夏明也不是不会。 “没事，”中年男子展现出了长辈的风度，他挥了挥手，连带着刚刚两个女人间的火药味都无视了：“早就听说贤侄你的病好啦，现在看来，倒是所传不虚啊，恭喜恭喜。” “谢谢，”夏明点点头答谢道，随后，他便直奔主题：“那个，叔叔你是......” “嘛，说起来，我们也很多年没见过了，你那时候的病也还没好，倒是我强求了，”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自己介绍道：“这次你可要记好了，我可是你绫小路叔叔。” “......” 夏明眼角一抽，绫小路...... 这还真是，该说是缘分吗？ 第七章 双子花园 我是谁—— “那什么，无限恐怖了解一下......” 我在哪—— “对对对，就是那个，不过你们可别搞错了，只是很像而已，也就是类似的地方......” 我不是，死掉了吗？ “我们家上司，可不是什么发光的大鸡蛋，而是，呃......我也说不上来，总而言之，它自称是方舟，我们也就叫它无限方舟了......” 无限，方舟？ 一袭白色长裙，脸上带着茫然神色的黑发少女，呆呆地听着自称是资深者的金发男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现状遭遇。 ............ “贤侄，你也对那个圣餐杯好奇吗？” “嗯？叔叔为什么这么问？” 中年人微微一笑说道：“【双子花园】，既是这艘巨型游轮的名字，同时也是它与另一艘一模一样的游轮的合称。” “令尊为你和你姐姐建造的这两艘巨型游轮，另一艘借给了高度育成高等学院，用于你们学校这次的特别考试，而这一艘，则是用于这次圣餐杯的展览运输。” “你们学校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既然你选择了这边，那么应该就是对圣餐杯感兴趣了吧？是打算中途下船到另一边去吗？” 两艘巨轮的前进方向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一艘的目的地会更远，中年人会这么想也很正常。 “唔......算是吧。” 夏明歪着脑袋想了想后，便直接点头承认了，毕竟，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坂柳有栖拉过来的吧？ “说起来，叔叔不在这边等等吗，学校的那几辆大巴，也应该快要到了，”夏明脸上的诡异神色一闪即逝，乖巧地说道：虽然因为太久没见而不记得叔叔了，不过绫小路这个姓氏，我可是印象深刻喔。” “噢？”中年人有些诧异：“这么说，你和清隆认识？” “嗯，”夏明笑眯眯地点点头：“毕竟是同班同学嘛。” “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像是对不肖的孩子感到头疼一般，他无奈似的说道：“对了，冒昧问一句，清隆他，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 “绫小路同学过得还挺好的，”这老油条，装得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还好自己眼睛够毒：“虽然看起来有不太爱说话，不过，还是交到了不少的朋友，叔叔放心吧，他成长得很好。” 原谅我吧大兄弟，你一个多月前划水的事情被那个小气的女人给记住了，肉我也吃过了，不好偷懒啊。 “交到了不少朋友......” 看来，他过得还挺滋润的嘛，正好，最近计划有点停滞了，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将他拉出来。 不过，在那所学校里......啧，他倒是会选地方。 “贤......” 望着夏明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中年人刚刚开口之际，却又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咦？” 只见夏明面露惊异之色地望着轮船下方的一处阴影，绫小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是什么都......嗯？他们在那边干什么？ 一个毫无所察地恍惚间，绫小路看见了十几个人正站在那个地方，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们，也是这次展览会的参加者吧？”绫小路忍不住狐疑道：“在那种地方做什么？不打算上船吗？” “嘛，谁知道呢，”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错觉呢，没想到......夏明微微一笑，抬起脚步便往那边走去，并头也不回地说道：“叔叔，你先上船吧，我去那边看看。” 绫小路张了张嘴，随后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遇到点好奇的事就扑上去，一点都不沉稳：“走吧，瑞琪小姐。” 他身旁的妖媚女子眺望了一眼那十几个人，无言地点了点头。 一群新人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 “看见你们左手手背上的图案没？” 金发男子抬起左手点了点手背，朝众人说道：“纹章，印记，令咒，爱怎么叫随你们，不过官方，也就是方舟，它是这么叫的——铭文。” “铭文是钥匙，也是导航器，通讯装置，总而言之，只要是和空间有关的互动，都是通过它来完成的。” “现在，来看看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右手摸上去，在心里面默念任务就行了，”金发男子放下手，淡然道：“熟练了以后，可以省略掉触摸步骤，以后的所有权限也都是如此。” “这，这......” “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嘛，看看周围那些灰色景物，说不定是真的呢......” 这些新人还有完没完了。 金发男子满脸不耐地皱起了眉头，他忍不住呵斥道：“都会给我闭嘴！别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赶紧将任务看完，你们都是第一次进来的新人，任务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然后，有什么想问的也赶紧问，每人仅限一次。” 经过了刚刚的一番震慑，就算是有些想法的人，也乖乖照做了起来，处于迷茫阶段的黑发少女，也听之任之。 查看任务—— “近月来，死者遗留之物频繁现世，世界陷入了一阵争夺的狂潮之中，纷争频发，局势混乱，在此动荡不安之际，极东之地的大财阀坂柳家，一举夺得神之子的遗物，圣餐杯，现打算将遗物运往欧罗巴大陆的不列颠，交由其政府与宗教管理。” “......” “任务目标：登上【双子花园】，参与并夺得圣餐杯” “任务时限：十四个自然日” “任务模式：合作悬赏......” “任务奖励：......” “......” “你们很幸运，这次的任务是合作悬赏模式，这是差不多两个月前才出现的新模式。”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作为资深者一定会先一步新人苏醒，所以，金发男子已经事先查看过自己的任务了。 “在这个任务模式下，你们只要不自己作死，那一般是不会有人将主意打到你们身上去的，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一些资深者的庇佑。” “按照新人的情况，你们的任务应该是参与目标争夺，或者协助我们吧？......参与并夺得吗？” 金发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还算诚实：“放心吧，在合作悬赏模式下，只要有人将圣餐杯上交给方舟，那就算全体完成任务了，只不过是奖励大头归人家，其余人根据贡献分汤喝。” 第八章 探索记录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谁有什么疑问吗？” 和一开始的杀伐果断完全不同的清爽笑容，金发男子带上了自己常用的面具说道。 任务可不是只有杀杀杀，整天绷着脸杀气四溢，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人自己有问题的家伙，不是杀人称雄的大神，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真萌新，他两个都不是，自然需要换一张面具来处理日常生活上是琐事。 “......” 然而可惜的是，他一开始二话不说就掏枪的行为，实在是吓坏了这群萌新们。 “那个，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就在金发男子环顾完一圈，准备结束这轻松的萌新互动时，一个瘦弱的男生发话了。 “问吧。” 得到许可的瘦弱男生，推了推他那厚厚的眼镜框问道：“既然这里是类似于无限空间的地方，那是不是说，这个世界是某部影视作品，或者文学作品？” “噢？”金发男饶有兴致地说道：“这些东西虽说是有点接触的人都知道，不过会主动说出来的，倒也挺少的，你知道这个世界？” 那些小家子气想捡便宜的家伙不提，会主动说出这个疑问的，应该是因为对当前世界有一定的了解才对。 “嗯，”枪打出头鸟的另一面，就是苦逼的炮灰，男生觉得，自己这瘦弱的身板，还是当个出头鸟搏一搏好了：“我是一个喜欢看动画的人，任务信息上的坂柳家，还有这艘轮船，我都有印象，但是......” “但是就没有了？” “呃，嗯。”男生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这家伙应该不是那种，别人干什么都觉得是在耍自己的白痴吧？大概。 “这很正常，”如他所愿，金发男的确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能来火的暴躁老哥：“世界是世界，作品是作品，可以借鉴，但绝不能混为一谈。” 金发男不否认那种借着剧情发家的大佬，但是他也深知，那些大佬原本就是离成功只差一个机会而已——即使弄得色香味俱全，也不是谁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人的。 “实际上，我对这个世界原来的样子，也挺熟悉的......别这么看着我，个人爱好而已，”金发男摆摆手，毫不在意地继续道：“但就像我刚刚提到的那样，是这个世界原来的样子......” 在方舟完成过几次任务的人都知道，剧情世界并非一成不变的，甚至还偶尔会有几个剧情世界凑在一起的事情发生，那时候的情况就更加难以预测了。 但是，就一般而言，剧情世界还是会遵循一些最基础的规则的，就比如——武侠剧情归武侠剧情，不会出现魔法之类的东西，除非是有飞升之类的【世界外域】设定，否则也不会出现类似于外星人的生命体。 “一般而言......”瘦弱男生咽了口唾沫，本来还以为是那种拿枪的现代战斗场面，但是从这资深者的话语信息中来看...... “没错，这个世界的混乱情况，是罕见中的罕见。” “在接近两个月前，方舟发现了这个世界，并且开始了第一次探索，那一次的探索结果，可以说是以失败，不，是夭折告终。” “夭折......”无论是了解不了解方舟是个什么概念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惊愕不已——按照金发男之前的说法，他们原本是要死的人，在临死前的那一刻，被拉到了这个世界当中来，还有周围的那些灰色景象，那是方舟将他们与现实间隔开来的手笔。 这样那样在他们看来近乎神迹的事情，全都信手沾来似的方舟，居然...... “你们要清楚一点，”眼前众人惊愕的样子，让金发男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他摇了摇说，说了一句最近才开始流行起来的名言：“方舟是万能的，但并非无所不能。” “任何世界的第一次探索，都是以投放的形式开始的——于世界壁障较为薄弱的高空或外宇宙，凝结成一个个类似于救生舱之类的东西保护适格者，然后直接投射到星球或大陆之上。”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初次探索，却连这第一步都没能成功——不知名的白色火焰，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救生舱与其结界的重重保护，将里面的所有人，一个个都烧得只剩一具遗骸。” “每次的开荒都是声势浩大的行动，方舟也会将其记录起来，以供研究改进，但是这一次，从记录中看到的影像......呵，那些在天空中一划而过的【棺材】所化的流星，就像是节日里的烟火一样，的确是声势浩大。” “......” “第一次的探索以全灭告终，不过，根据方舟的特性，只要救生舱着陆的话，那第二次探索的时候，就能够以【融入】的方式进入这个世界了，也就是我们现在这样，只要结界散开的话，就能够融入这个世界，获得【合法身份】。” 实际上，以前普遍认为是适格者初次探索过后，才能够【融入】世界来着，但是现在看来，仅仅只需要救生舱安全着陆就可以了。 “......”众人沉默了良久，瘦弱男生才再次颤声问道：“那，这是第几次探索？我们，会有用吗？” “有没有用，取决于你们自己，”完全将自己先前说过的，每人仅限一次询问机会的话忘掉了，金发男继续说道：“至于说探索次数嘛，我想想啊......” “初次以全灭告终，第二次探索古国皇帝之墓，绝大部分人被不知名的斩击，分割成了肉块尸体。” “第三次探索法老金字塔，许多人都被冻成了冰块，连漫天的黄沙都变成了鹅毛大雪。” “第四次的洞穴探索，变成了熔岩地心游，三秒内便溢出到洞口的火红液体，直接淹没了全员。” “第五次的海底祭坛，一发从天而降的光柱，包裹住了整个探索地点，所有人都被分解成了原子结构。” “第六次的深海遗迹......”说到这里，金发男子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地述说道：“在踏入遗迹的一瞬间，影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下一刻，便传来了方舟的记录——全灭。” “......” 面面相觑的心思都没有，被金发男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的众人，此刻正被绝望与恐慌所笼罩着——这尼玛不是地狱级副本世界吗！ 送萌新来干嘛！送菜当炮灰都不够资格的吧！？ “那个......”瘦弱男生再一次出声问道：“后面应该......有安全脱离的例子吧？否则先生您，也不会这么镇定了，对吧？” “嗯？”这回金发男倒是真的惊讶了起来，这种时候还能够这么镇定的，可不止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而已：“说到镇定的话，你也不差嘛。” “没错，如果仅有这六次结果的话，我也不会有那个闲心思，和你们在这里闲聊了。”这个世界的【融入】比较艰难，结界所维持的时间，也会比一般要长，虽然这是他们在原地闲聊的原因之一，但要是情况危急的话，金发男也的确没心思说这么多。 “实际上，这次的探索是第十七次，全灭或近乎全灭的情况，仅出现在前六次当中，并且，方舟那边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 “就以这次的圣餐杯为例子吧，如果它只是普通的历史文物，那最大限度，也只会是现代战场的枪林弹雨，不会像前六次一样，被不知名的庞大力量所阻碍。” 自己有几斤几两，金发男还是知道的，方舟就更不用说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方舟依然将夺取任务下达到这边来，那就从侧面证明，自己也有完成任务的机会，既然如此，那就算是牵扯到神秘侧的力量，也应该不会太过糟糕吧？大概。 “如果......”这个用词实在是令人在意，瘦弱男生一个没忍住，直接颤声地说了出来。 这让金发男心情又有些糟糕了起来——他会说出这种不确定的话来，就代表着自己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气，现在被一个萌新【揭穿】打脸了，当然会忍不住心生不满。 “那只是如......” “请注意——” 就在他想维护维护自己的大佬形象时，一把回荡在结界内的，机械似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融入】已完成，结界将在三十秒后消散，任务即将正式开始，请适格者做好准备。” 萌新互动环节结束了啊。 金发男耸了耸肩，拍了拍手，安抚着有些慌乱的众人，毕竟猪队友嘛，能预防就预防。 “好了好了，不需要慌张，【融入】会给予我们一个正当身份，在铭文里就能够看得到，你们只要按照上面的角色扮演，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难度问题，这个大可以放心，你们只要当好自己就行了。” “如果有人连自己都当不好......”金发男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不用当了。” 其话语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连自己都当不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人群之中，戴着一副眼镜的白裙少女，惊恐不已地紧攥着自己的衣服。 怎么办！？我是谁！？ 第九章 你的名字 “你对那边的那群人感兴趣？” 丹婓的目光有些诡异，她望着前方的十几道人影，向夏明询问道。 “对啊，”夏明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很少有人会询问他对什么感兴趣罢了：“这次圣餐杯的展览运输，来的大多是一些名流，他们讲究排场，但也只会带几个保镖而已，像这样十几个人聚集在一起的情况，还是挺少见的。” 当然，他只是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而已，而不是将自己所想的全都透露出来。 “坂柳先生，请您止步，那边的那些人是......” “薇尔莉特！”嘉德丽雅一声轻喝，眉头微皱地说道：“那是任务之外的事情，不需要进行说明。” “但是，要是坂柳先生掌握了详细情报的话，不是更容易进行任务吗？” “......” 嘉德丽雅叹了口气，她有些头疼，自己的说法，其实会更容易激起人的好奇心，特别是眼前这个好奇心显得挺重的孩子，就更容易如此。 但是，薇尔莉特的情况，也不得不让她将话说得如此明白——这女孩根本就听不懂人话，对话从来都是只懂字面上的意思。 “好了好了，两位，虽然我很讨喜，但是可不能因为我而吵架噢，”夏明笑眯眯地打着圆场：“至于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不能说的话也不用勉强了，我会自己想办法问出来的。” 不过套话而已，那种事情他经常干，完全没问题。 “咦？” 走近之后的夏明，将视线停留在了一个白裙少女的身上，他红眸中的微弱光芒，一闪即逝——这个，是什么？ 看起来，还挺有趣的嘛...... 眼神微闪，夏明想也不想地直接向少女搭话道：“呐，漂亮的大姐姐，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呀？” “......” 管他三七二十一，有这副皮囊，先卖个萌总没错了。 ———— 怎么办！？ 我是谁！？ 一袭白色衣裙的少女，正满脸恐慌地低垂着头，思考着一个既哲学，又实际的问题。 “任务开始倒计时——” “三”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二” 我要怎么当自己！？ “一” 我该，怎么活下去？ “任务——开始” “......” 完啦，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任务，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眼前的地面逐渐恢复了原有的色彩，禁不住有些自暴自弃的少女，失神麻木般地跟随着人群向前走去。 忽然，窃窃私语地议论声响起。 “那些人，是谁啊？她们......这，是在往我们这边过来？” “看起来，好......” “该说不亏是幻想中的世界吗......” “好漂亮的人......” “应该是哪家的大小姐吧？不是说这次任务的场景，聚集了很多社会名流吗？那个带头的应该就是喜欢穿男装的某家大小姐了。” “不是吧？虽然看起来很像，但那应该是男孩子才对吧？” “明明是女孩子。” “明明是男孩子更好。” “......” “......” 这略显诡异的对话，也让少女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往人群视线集中的地方望去。 随后，她便呆愣在了原地。 拥有以前记忆的自己，会见过这样的场景吗——虚幻而存在感十足的身影，有着一头白银流苏，点缀着一对红宝石般的精致脸庞上，是让人禁不住露出笑容的愉快神情。 身旁紧跟着的，是四个不似仆人的女仆，一个身姿华丽而贵气，一个容貌精致而静谧，一个充满古香古色的韵味，一个带有诱人的成熟气息。 这原本应该存在感十足的四人，却很奇怪的，成了那道虚幻身影的陪衬——人们讨论的对象，就是最好的证明。 漫不经心，轻松随意，却又华美而绚烂，那道被仆人簇拥着的，轻而易举就成为了视线焦点的身影，正缓步向这边走来。 向这边走来，向这边......走来。 “噫！” 他真的往这边过来了！？ 他过来干什么？！ 是他发现了什么吗？！ 这可怎么办啊！？ 不不不，我慌什么，还有那个很厉害的金发闷骚男在前面顶着啊。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万一他不行了，就算他是可以的，跟自己好像也没多大关系吧？炮灰还是炮灰啊！自己就要像炮灰一样不起眼地死掉了吗？ 等等等等，冷静，冷静，他又不是过来找我......等等，他是不是在看着我！？ 他看着我干什么？！ 他是来找我的！？ 找我干什么？我只是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路人啊！ 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我好像是正常身材吧？长相好不好看来着？ 不不不，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重要的是他，他，他......他真的过来了......盯着我过来了...... 视线与那双红色的眸子对上，紧接着，他便笑了笑，朝自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感觉完蛋啦...... “......” 耀眼的人总是会犹如太阳般，眺望时不自觉，而一旦靠近深入时，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发现，那理所当然的压迫感。 随着那几道身影的靠近，耳边那吵杂纷乱的议论声，已经渐渐平息了下去。 周围的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已经垂下头闭上了眼睛的她，并不能知道。 自苏醒之后，连自己都还没认清，就一直处于莫名其妙的事情中，心中早已堆积起的不安与恐慌，那份灰色的情绪，随着那道完全与之相反的耀眼身影靠近，越发地躁动不安了起来。 “呐——” 自己，连自己都还没搞清楚的自己，就要...... “漂亮的大姐姐——” 就......要？ “你好啊——” 稍显稚嫩的嗓音，也充满了烂漫的憨态韵味，就像是孩童的纯真一般，让人禁不住会有哭笑不得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呀？”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不，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只是因为，自己害怕而已——眼帘颤抖着抬起，她重新睁开了她的眸子，那双带有些许紫色的黑眸。 名字...... 我的名字是...... 恍惚之间，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岛崎刹那。” 想了想，还是不用真名了。 第十章 背后 “没想到，竟然能够认识坂柳少爷，实在是不得不令人感慨。” “嘛，不用这么恭维我的，威尔曼先生，我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 金发男威尔曼眼角狠狠一抽——尼玛，孩子就能够光明正大地揩油了吗？！孩子就能秀恩爱了吗？！ 不，孩子才更不应该秀恩爱吧！？ 望着才半小时不到，就将一个新人哄得找不着北的纨绔子弟，威尔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 还是继续打听情报，顺便继续拍马屁吧。 “说起来，令尊呢，他就这么放心地将您一个人......” “他？他基本不和我联系的，”夏明摇摇头说道：“有什么事情，也都是通过姐姐的来让我知道。”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还想借着展览会的机会，拜见一下令尊来着。” 这次的运输展览，是由坂柳家举办的，如果能够接近那个当家的，想必会更容易完成任务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夏明淡然说道：“这次的展览会，他不会过来的。” “欸？”威尔曼一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夏明一脸奇怪地说道：“这只是一次展览会而已呀。” 只是一次展览会...... “也，也是......令尊这么忙，的确是不一定会参加这种游玩性质的展览会。”过于现实的答案，让威尔曼有些木讷地如此回应道。 任务目标是这边的任务目标，在这些不知情的剧情土著眼里，那个圣餐杯，或许只是一个有点不一样的历史文物而已吧？ 这么说来，直接抢不就行了？用得着浪费时间去刻意接近某人？ “说是游玩也不对吧，毕竟，姐姐还特意派人出来保护我。” “嗯？是谁啊？”威尔曼心中一动，这么说，这次展览会的主事人，是这个纨绔子弟的姐姐？ “喏，除了朝阳姐是我本家的女仆以外，斐姐姐她们都是。” “......” 见夏明如此老实，牵着他的手的岛崎刹那，忍不住张了张嘴，最终，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我说啊，你这么说老实可不行噢，要是被坏人骗了怎么办？” 这孩子，怎么就跟薇尔莉特一样耿直？ 丹婓和嘉德丽雅都有些无语，二人对视了一眼，虽然都是些连自己等人的来历都不清楚的新人和纯萌新，这孩子知道的东西也不多，不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要是继续让他说下去的话，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新手和萌新的杀伤力，可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大啊。 “没关系没关系，我相信斐姐姐你们一定可以的！我就交给你们咯。” 百分百阳光的笑容加上信赖的语气，再搭配上纯真的笑容，熊孩子有熊孩子刷好感度的方法，已经将撩妹当初是吃饭喝水的某人，自然信手沾来。 “......” 丹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家伙，平时一定没让你家里人少操心。” 不得不说，大多数人其实都拥有保护欲，无关乎强大与弱小，对于感官好的，看起来比自己弱小的，就会对其潜藏着一股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保护欲，或者说，占有欲。 强者之于弱者，男人之于女人，年长者之于孩童，虽然大相径庭，甚至会产生扭曲，但也不可否认，那是将弱小者揽于自身羽翼之下的行为——至于那算是保护还是占有，那就仁者见仁了。 而此刻的丹婓和嘉德丽雅，倒是没有那么复杂的情感，一来是真不怎么熟，二来她们又不是小女孩，所以对于夏明，她们现在更多的，是看待需要操心的弟弟的感觉。 “哪有，我可是很乖的，不信，你们问问朝阳姐。” “嗯，对比起以前的文静，少爷现在只是有点活泼过头了而已，说他只会添麻烦什么的，要不是丹婓小姐和嘉德丽雅小姐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噢？” 一直为夏明撑着遮阳伞的小仓朝阳，笑眯眯地说着看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话。 “......” 除主仆二人以外，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干笑了几声。 “对了，不知道几位是？” 威尔曼询问道。 “我们是雇佣兵组织，ACD军团的人。” “ACD军团？” 威尔曼有些疑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啊？ “......” 不对！ 反应过来的他脸色骤变——原著舞台中可不会有雇佣兵组织的出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自己产生熟悉感的...... “嗯，”像是无视了威尔曼的神情变换一般，丹婓继续淡然说道：“威尔曼先生会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我们军团的年龄，才两个月不到。” 两个月不到，这个时间点简直不要太巧。 威尔曼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装作毫不在意般说道：“难怪，我就说嘛，拥有这么多美人的佣兵组织，又怎么会默默无闻呢。” “啊，对了，上船也有好一阵了，也不知道我的那群手下有没有将事情办妥，我得去看看，抱歉了坂柳少爷，请恕我先失陪一阵子。” 屁的一阵子，最好再也别想起我来，鬼知道这些巧到不行出现的女人，会不会和前六次近乎全灭的探索有关？ 自己只是一个刚刚脱离萌新期的半新手，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大佬，才不要和这些疑似高能人士的家伙扯上关系。 至于这次的探索任务，自己还是划水吧，反正，投入进来的探索人员，又不止是自己这边的这一批人。 “啊，这......” 要离开了吗？ 岛崎刹那忍不住有些失落，自己好不容易才想起了自己的名字，继续呆在这个人身旁的话，说不定还能想起更多的事情。 “刹那姐姐就留在这里吧。” 即使没有感受到手中传来的紧握感，夏明也不会放手的。 因为——这可是他看中的东西。 “这......威尔曼先生？” “你就留在这里，陪陪坂柳少爷吧，放心，他又不是什么坏人不是？” 这个二世祖是不是好人他怎么知道，不过，还是尽量别招惹他比较好，反正横竖也不过是一个萌新罢了，而且自己又不会有损失。 “这......好吧。” “这才乖嘛。” “唔，真是的，对姐姐可不能说乖噢。” “嘛嘛，不用在意细节啦。” 夏明笑眯眯地说道，那笑容满面的样子，盖过了眼中那瞬闪瞬逝的光芒——让我来看看，你的背后是什么吧。 第十一章 扫除 【双子花园】，互为一体，却又各自独立的两艘巨型豪华客船之名。 两艘巨型游轮，无论是从外形设计上，还是内部的各种装潢，功能区域分配上，全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样式不同的各类餐厅，从精品到大众，娱乐设施的编排，从戏剧院到室外泳池，甚至是特殊服务业，只要你能找得到，自然能够享受得到——船上的众多女性服务员，以及各类大小姐和俏仆人，你能勾搭得到就完全不用烦恼这方面的享受问题。 只要你能勾搭得到的话。 “所以说，如果你们想要一飞冲天的话，现在去随便勾搭一个大小姐就行了，唔，会来看这文物展览的年轻人，大概是被长辈逼着来的吧？或者是组队来一趟豪华客船游？嘛，总而言之，她们不会拒绝刺激就是了。” 距离游轮出发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四十六分，圣餐杯的展览运输船上，一身沙滩服饰打扮的夏明，正仰躺在沙滩椅上，满脸悠闲地对坐在泳池边的几个男生说道。 那是他的同班同学，以社会实践为理由，从隔壁船过来的学生们，毕竟，以上列举的最后一条服务业，另一边的学生用船可不会有。 “啧，你说得倒是简单，以为人人都是你吗？大少爷。” “就是就是，可恶啊，我也想被女仆投食啊！” 仿佛已经将之前被坑的事情全忘了一般，须藤恨恨地嚷嚷道。 “嗯？”将小仓朝阳两指间夹着的红提咬下，夏明非常明显地，故意炫耀道：“抱歉，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要让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孩改变对自己的看法，简直不要太简单。 女生那边有强势的轻井泽惠，男生那边有将他们摆弄得跟忠犬似的栉田桔梗，甚至，他还能说自己是故意爆出摄像头的存在，好让须藤他们注意到的。 这样那样的连番操作，他将【玩弄人心的反派BOSS】这一角色，饰演得淋漓尽致——作为闲暇之余的游戏来说，他玩得还算开心。 “少爷，来，啊~” 完全将自家少爷此刻的玩闹心思猜透，小仓朝阳笑眯眯地，将下一颗红提递到了夏明的唇边。 “噢噢噢噢！该死的资本主义家！” “我也想要啊小姐姐！” “......” “你们啊，可别靠太近了噢，”就在此时，在室内更衣的女子组们，正陆陆续续的出现在室外泳池附近，其中，夏明的青梅竹马，一之濑帆波满脸无奈地带着白波千寻走了过来： “那位女仆小姐，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呐。” 不像人，就跟机器似的——对于夏明家的女仆，她是如此评价的，也是这么看待的。 “贵安，一之濑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朝阳小姐。”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群女仆在她们主人还在的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 “瞎说什么呢，我家的女仆们，可是世界第一的噢。”夏明悠然自得反驳完后，便笑眯眯地朝一之濑帆波身后的白波千寻搭话道：“哟，小千寻，这身泳衣是帆波给你选的吗？” “嗯嗯！” 不需要明说也能言益于表的称赞，令女孩有些小高兴，也有一点点小害羞。 “难怪看起来和帆波的那身挺搭的，你们的口味很合得来嘛，眼光也好。” 该怎么讨百合欢心，老实说夏明也是有经验的人了——前世高中时，这家伙就NTR了一对百合。 是一对百合，两个人，都被他掰直了，然后，他就跑去当死宅了。 咳咳，好吧，他那时候良心还在，从来没想过NTR什么的，更别提拆散自家一对的两个好友了。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一世的他，可是自认不折不扣的情感人渣，其它的三观都好说，感情方面的事还是别指望他有良心了。 “哼哼。” 夏明想干什么，一之濑帆波当然看得出来，不过，她也懒得说什么闲话了，见D班的几个男生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看风景】了，她便将白波千寻哄走，来到夏明身边小声说道：“学生和老师们都已经带过来了，现在那边，就剩一些工作人员了。” “嗯，”夏明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问道：“朝阳，那边的负责人是谁来着？” 小仓朝阳恭声道：“是姐姐和瑠美音姐姐。” 朝日和瑠美音啊...... 夏明嘀咕了一句，墨镜下的红眸微斜，他瞄了眼在远处观望着这边的薇尔莉特后说道：“ACD那边的人呢？” “嘉德丽雅小姐已经带着十一人在小船上待命了，丹婓小姐则是在大小姐那边商量晚上的展览安排。” 夏明再度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会儿，淡然道：“让瑞惠将那边封锁起来，留下一条让ACD的人通过的路就行了，然后......告诉嘉德丽雅，六点钟之前给我打扫干净。” “我说啊，就不能环保一点吗？”双手托腮地望着不远处的人群，一之濑帆波嘟着嘴插话道：“我可不想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让朝阳小姐过去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呢，”一边仔细地给红提剥着皮，小仓朝阳想也不想地就说道：“八月份的天气可不太妙，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少爷受苦。” 一之濑帆波有些无语：“冬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说？” “因为那个时候由姐姐负责啊。” “......”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转过头去说道：“朝阳，这里有个知道得太多的人欸，要不，我们将她绑到我房间里处决了？” 小仓朝阳掩嘴一笑，娇声道：“好啊，都听少爷的。” “正经点啦，”一之濑帆波没好气地回过头来刮了夏明一眼：“朝阳小姐也是的，瑞惠小姐那边没问题，那什么嘉德丽雅那边，就不用打电话通知一声吗？” “呵呵，喂完少爷这颗红提就去。” “真是的......” 这个家的女仆，果然都有问题。 一之濑帆波别过头去小声嘀咕道：“迟早把这家伙养成臭咸鱼。” 第十二章 守护者 “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手撑在栏杆上，一手拿着望远镜的瘦弱男生，嘴里小声逼逼着。 蓝天白云，露天泳池，泳衣美仆在侧，身为普通人时的，男人的集大成梦想之一！此刻正透过手上拿着的望远镜，不停地晃荡在自己的眼前。 至于其中的主角不是自己这种悲哀的事情，呵呵。 “很羡慕？” “噫！” 熟悉的声音让瘦弱男生打了个激灵，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说道：“威尔曼先生，你怎么来了？” 从楼梯处出现的威尔曼，拿着两杯装有鲜红色液体的高脚杯，缓步向瘦弱男生走去。 “放轻松点，你只是普通人，我还不至于会那么没脑子的，将琐事都推到你身上去。”普通人是有极限的，这并非是批判，也不是瞧不起普通人，只是经历了几次任务之后，威尔曼深知，肉眼所能见的东西，是有限的。 “给，享受一下吧，这可是很名贵的陈年佳酿。”施展一点点的关心，能够获得不错的好感，也就没那么容易会产生不必要的猪队友。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一点道理威尔曼还是懂的：“怎么样？我不在的时候，有看到什么不太正常的举动吗？” 有些惶恐地接过佳酿，并不是傻子瘦弱男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对眼前之人产生了些许好感——被上位者施以好意，只要不是别有目的的人，都会产生一点点好感。 如若不然，要摆出一副臭脸色撞枪口上吗？ “咳咳——” 将杯中的红液一饮而尽，没想到其中的辛辣会如此强烈的瘦弱男生，禁不住呛咳了几声，他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答道：“刚刚，就看见那个白色头发的打了一个电话，其它的就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了，抱歉。” “不，这一点就够了，”威尔曼摇了摇头，他轻靠在栏杆上，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原本肉眼所不能见的遥远景色：“那个大少爷，那个原著中没出现过的男孩，迄今为止都是一个标准的二世祖模样，你觉得，他需要注意吗？”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注意一下的，”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男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虽然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但是，他的姐姐，也就是那个坂柳有栖，是这次展览运输的主要负责人吧？” “坂柳家的当家既然能够将这种事情托付给一个女子高中生，那这本身就证明了她的特殊性，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最低限度，我们也必须要将坂柳有栖假想成一个能力出众的成人。” “这样一来，她的同胞弟弟，无论是出于哪方面上考虑，都必须要给予一定程度上的关注才行。” 威尔曼闻言，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收回了视线笑道：“你分析得很不错，看来，你会是很适合方舟生活的那一类人，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您过奖了，我叫齐阁，”齐阁有些羞涩似的干笑一声，旋即，他有些迟疑地说道：“那个，威尔曼先生......” “嗯？怎么了？” “就是，之前被留在那个大少爷身边的那个女生......” “是担心她会泄密吗？”威尔曼摇了摇头，淡然道：“放心吧，铭文的作用，可不止是与方舟互动而已。” “那就好......”齐阁松了口气。 “对了，任务目标，找到了吗？” “圣餐杯啊......”威尔曼呢喃了一句，随后，他轻叹一声道：“第七层的展览大厅中心，那个东西，从一开始就被放在了那个显眼的地方。” 齐阁一愣，这么显眼的地方还能安然无恙：“也就是说......” “没错，”威尔曼点点头，淡然道：“那一层，有两个强大的守护者存在。” “......” 齐阁干笑了一声，果然，之前所说的普通历史文物，全都是为了安抚萌新用的伎俩：“有那两个守护者的信息吗？” “信息......哈，哈哈哈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的事情一般，威尔曼第一次在新人面前露出了开怀大笑似的表情。 “呃......”齐阁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非常荒唐的事情而已，”威尔曼平复了一下心情，嘴角噙着的笑容，却变得有些讽刺：“虽然比不上初次探索，不过这次的任务，方舟也是派遣了不少人【融入】。” 自己也是昏了头，想着除去前六次以外的探索都挺安全的，而且报酬也不错，就跑来趟这浑水了。 “其中就有不少之前已经进来过的人，或者和之前阵亡者有关的人，甚至......” ——还有前六次探索存活下来的人。 “甚至？” “没什么，”威尔曼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道：“总而言之，在这些前辈们的信息共享下，我们还是能够知道不少事情的。” 在合作悬赏模式下，基础的情报共享，方舟里的老人们还是会做的，毕竟，吃相不能太难看了不是？ “这艘巨轮的目的地是不列颠，圣餐杯是坂柳家要交给不列颠政府与宗教的东西，就算是普通的历史文物也好，也是涉及到国家层面的事情，除去坂柳家的安排以外，不列颠那边自然会派遣一些人员过来看守。” “那两个人是不列颠的，异能者之类的？” 由于不熟悉非自然力量，齐阁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囊括较广的名词。 “异能者？呵，”威尔曼嗤笑一声：“它们连人都不是。” “......非人类？” “啊，没错，说起来，你应该也挺熟悉的，”威尔曼冷笑不已地说道：“不死者，吸食鲜红灵魂的怪物，行走于夜色之下的幽鬼，滞留在人间的遗骸，或者应该更通俗一点——Vampire，吸血鬼。” “这......” 齐阁呆愣在了原地，嘴唇蠕动着，说不出来话。 “哈，你也觉得很好笑吧？”威尔曼将杯中那剩余的鲜红一饮而尽，他舔了舔嘴唇，讥笑道：“神之子的圣餐杯，竟然交由渎神者，交给神之敌来守护，真是......” 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啊。 第十三章 油画 “Master，Master！等等我啊！” “太慢了，连怪物的体质都没能改变你的脚程，你是连半吊子都不如的婴儿吗？塞拉斯，塞拉斯·维多利亚。” 有别于其它热闹楼层的第七阶层，这里是展览文物存放的地方，是会展开放时间时，才会有人来的地方。 也就是说，现在这里是无人区域。 没错——【无人】。 嗒嗒嗒—— “什么嘛，明明就是Master忽然就擅自走掉了，”空旷无人的画廊中，大步跟在一个高大背影身后，绑着单马尾的英气女性，正一脸不满地抱怨道：“圣餐杯可是在会展中心处噢，您跑到这边来干什么？” 啪嗒—— “圣餐杯？” 戴着宽大红色礼帽的男子伫立在原地，他侧过脸，墨镜下的右眼仿佛露出了不详的血光一般，将镜片染成黑红。 他裂开了闪着森白寒光的一口利齿，像是嘲讽般说道：“半吊子也该有个限度啊，你没听到吗？那些灵魂绝赞的，动听的鸣叫声。” 旋即，他回过头去转过身，站在一幅巨大的油画面前，继续说道：“浑浊，混乱，疯狂，诅咒，死亡——那些数不清的破碎灵魂，尖叫着哀嚎，狂吼中癫狂，简直就像，就像是甜美的歌声一样。” “圣餐杯？啊，没错，这就是圣餐杯，这才是圣餐杯，不这样可不行，不是这样可不行——装有神之子灵魂的死者之物，怎能不邪恶？” “——我说的对吗？女士。” “女士？”塞拉斯一愣，她向着男子转身行礼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了一道矮小的身影，正拄着手杖站立在那幅巨大的油画前。 “灵魂？邪恶？” 坂柳有栖将望着油画的视线收回，她看向了男子，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说道：“阿卡多先生在说什么？在普通人看来，那只是普通的历史瑰宝而已。 “灵魂？杯子里不是空空如也吗？” “邪恶？圣餐杯是神子遗物，与主有关的东西，又怎么会邪恶？” 阿卡多闻言，咧嘴一笑：“您是想要以普通人自居吗？殿下。” 坂柳有栖摇了摇头：“拥有强烈的情感，能够轻而易举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普通人有什么不好的吗？伯爵。” “......” 阿卡多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他转过头，平静地望着那幅巨大的油画，犹如在欣赏一般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这里是历史文物会展，除了圣餐杯以外，还有许多名气或大或小的历史瑰宝，但是这幅画，为什么要放在这里？这并不是什么闻名于世的文物不是吗？” “玛门平原会战——”坂柳有栖也望着那幅巨大的油画，她轻声说道：“听说，这是五百多年前，采佩什伯爵与沃斯特伯爵的一场战役，由卡斯特所画。” 红色的天空飘散着些许黑烟，密集而凌乱的黑色长枪由两边向内交锋对立着，几乎占据整幅画面的枪林，在中间却留有一条犹如通往深渊般的迷雾空洞。 几顶黄色帽子般的物体沾着血迹，枪林之下是涌动着的黑色人头，战争，杀戮，鲜血，疯狂，整幅油画，没有一处不是充斥这些极致到单纯的暴力。 “采佩什，沃斯特，卡斯特，哈，哈哈哈哈——” 阿卡多再度露出了他那口白得令人发寒的利齿笑道：“看来女士对于弗拉德三世历史挺感兴趣的嘛，连这幅画都能找得到。” “呵呵——” 坂柳有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宠溺：“我们家小孩，前一段时间忽然对大名鼎鼎的穿刺公感兴趣了，身为姐姐，有能力的话自然会满足一下他小小的爱好，所以这幅画，也就被摆在这里了。” “噢？另一位殿下吗？”阿卡多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么说，他也在这艘船上？” 坂柳有栖缓缓点了点头。 “人类？” “毋庸置疑。” 阿卡多无声地咧了咧嘴：“您还真是自信，女士，不过，主君身边可不能缺少侍从，需要我派人过去吗？” 坂柳有栖摇了摇头：“半吊子的话，还是算了吧。” “......” “半吊子也是对比出来的，”阿卡多瞥了一眼被噎住似的塞拉斯，嗤笑道：“更何况，和那些劣质品比起来，半吊子已经绰绰有余了。” “还是算了吧。” 坂柳有栖依然拒绝道：“这艘船上的小偷，可不止是那些劣质品而已，你们还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噢？女士屈尊大驾光临，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一点吗？” “嘛，我只是无聊而已，顺便，”坂柳有栖微微一笑：“过来看看这幅画。” 阿卡多轻呵一声：“殿下还真是好兴致。” 咚，咚咚—— 温文尔雅的神情不变，对于阿卡多的话，坂柳有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她朝出口的方向转过身，拄着手杖缓步离去。 “文物展览的开展时间，是下午六点到深夜十二点，这一阶层的安全，就拜托你们了，Hellsing特务机关的两位。” “Yes，Your excellency” 摘下了宽大的红色帽子，阿卡多朝着坂柳有栖离去的方向躬身行礼道。 ———— “嗯嗯，好，好，我知道了......” 豪华游轮中的某处房间，洗浴间内。 一位浸泡在满是白色泡沫的浴缸内的棕发女性，正一脸笑容地缓缓点着头。 她并没有持有通讯工具，却好似在和谁在说话一般：“放心吧，我会加固船体的，再怎么说也是少爷和小姐的东西，不会让它轻易坏掉的。” “......” “咯咯，一之濑小姐说得对，你过去不是清理地更干净些吗？少爷？交给我就好啦。” “......” “好吧好吧，不和你吵了，我干活儿去了，拜拜。” 女子说完，像是无奈般晃了晃脑袋，轻声嘀咕道：“真是的，朝日朝阳的能力就是方便，我也想随时陪在少爷小姐身边呀。” “算了，还是先把少爷吩咐的事情做好吧，不知道，会不会有奖励呐......” 啪—— 两手一拍，却发出阵阵不绝如缕的回响，女子像是吟唱般低声细语。 “灵脉制御——拘禁术式。” 第十四章 地月囚牢 “队长，真的没问题吗？” 一身侍从打扮的青年，一脸担忧地向他身前的人询问道。 “没问题？有问题也得没问题。” 走在前方的男子回过头来，冷哼一声说道：“这次方舟给我们安排了这艘船上工作人员的身份，那就应该要好好利用起来，你有时间跟着我问这问那的，还不如去好好探索一下这艘船的构造，地图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但是，那群学生忽然都跑到那边去了......” “那又怎么样？” 男子皱着眉头说道：“暑期社会实践，人家名正言顺的，你想凑上去打草惊蛇？” “我们不是有擅长幻术催眠之类的人在吗？只要......” “没有用的，”男子摇了摇头道：“按照你的说法，那所学校里的具体情况，别说是学生了，就连老师也算不上半个知情者，更何况，之前不是已经找过那个A班的班主任了吗？有找到我们想要的信息？” “......” 就像男子说的的一样，完全没有在教师那边找到对自己等人来说有用的信息，青年闭上了嘴巴。 “灵脉制御——” “谁？！”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男子与青年悚然一惊。 “拘禁术式——” 手中光芒一闪，一把白银大剑出现在了男子的手中，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再次大声喝问道：“是谁！？出来！” “主体——确立” “副体——确立——追加——构造加强” 然而，那犹如回荡在空气中的缥缈之音，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着，并没有有任何想要回答的意思。 不好！ 犹如带有千钧之力般的右脚重重一踏——‘乓！’ 随着一声轰鸣，原地起爆般带起一阵透明气浪的男子，仰头冲天而起，就想要将那顶上的天花板击散开来，并且一路向上跃出这艘巨轮。 梆——！ “呃！” 随着一声响亮的撞击声以及短促的低吟，未能如愿的男子应声而落。 “唔......” 捂着头的男子晃了晃脑袋，他有些晕乎乎地拄着大剑站了起来，并低声骂道：“特么的！这什么破玩意儿......” “质心——构建完成” “周期——设置完毕” 回荡在虚空中的吟唱声并没有因此而停下，那像是计算机般的棒读声，依旧我行我素般地持续着。 “术式构架——完毕” “天体拘禁术式其三——” “地月囚牢——” “展开——” 话音一落，世界犹如黑白胶片般被抹上了一层灰白的色彩，一道耳鸣般的声音贯耳入脑，令船上的所有人，都不禁进入了恍惚愣神的状态当中。 “......呼~~~” 恍惚之间，眼珠子动了动，再眨了眨眼，确认了并没有真的陷入静止时间当中，男子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还能动，那就还有救。 “队，队长......”青年下意识地呼救声让他自己回过神来，他环顾了下四周逐渐褪去灰白色彩的景物，一脸冷汗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吴赫队长，刚刚那是......？” “有形无神，下盘不稳，你该兑换点基础武术了，鹤武，”吴赫朝被自己掀起的气浪吹倒在地的鹤武翻了个白眼，冷声说道：“至于那是什么，你没听到吗？” “拘禁术式，地月囚牢——具体是什么我也猜不出来，不过，从字面就能了解一二了吧？” “也就是说，”咽了口唾沫，鹤武颤声说道：“我们被人困住了？！” “应该说，不止是我们，而是这艘船上的所有人才对。” 曲着手指在墙壁上敲了敲，几道纵横交错，像是电路板一般的蓝色线条一闪即逝，吴赫摇摇头道：“看样子，应该是灵力术式之类的东西，而且等级很高，就算是以力量为主要属性的我，也没办法在这加持过的船体上开个洞。” “那，要不我们直接跳船吧？” “跳船？呵——”吴赫嗤笑一声：“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外面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这......”才刚刚度过一次任务，还是军团新人的鹤武不知所措地说道：“那要不，我们放弃任务吧？选择直接回归方舟。” “哈哈，你就是想太多，做太少，”吴赫继续教育道：“方舟可不是无限空间，更不是烂大街的网游，这里只有完成任务，或者被判定为【留着也是浪费时间】，否则的话，可不会有什么退出的，唔......差点忘了，的确是可以向方舟申请，选择放弃任务回归来着。” “太，太好了！”遇事慌张，不懂自主思考，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猪队友的鹤武，听到有活路之后，立马询问了起来：“吴赫队长！要怎么做！？” “我说过，申请就可以了。” 啧，要不是你有个好哥哥，鬼才想要带你这种白痴。 “不过，脱离世界只能在和平阶段申请，”在鹤武再度冒出白痴问题之前，吴赫抢先一步说道：“至于这个和平阶段的判定......反正不会是现在这种时候就对了。” “......噢......”鹤武虽然人傻了点，但是，他并不暴躁，也并不会轻易去埋怨些什么。 “那，我们现在应该要怎么办？”简单来说，他就是一个坚持抱大腿的人。 “能怎么办？”吴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去找同行啊。” “......” 这艘船上并不止有他们两人来自方舟，被困于此的也肯定不止他们，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抱团会比较好点——死也有人垫背嘛。 “啊~~~” 相邻的另一艘豪华游轮上，依旧是那间浴室内。 刚刚施展完术式的女子伸了个懒腰，她轻声嘀咕道：“加固......大陆级别的加持，那边应该没人能击穿吧？” “啊，对了。” 旋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起身。 在一片泡沫中，那具诱人的胴体光着脚啪嗒啪嗒地跑到蓬头下冲洗干净。 “还有去给少爷准备晚宴和会展的礼服呢，得快点了。” 女子急急忙忙间，披上了一条白色浴巾便小跑出了浴室。 啪——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里？！” 将浴室门推开，抬起头来的一瞬间，她听到了这样的质问。 “......” 高冷清冽的声音，女孩子？是少爷带回来的吗？ 真是的，刚刚太专注布置术式了...... 在心中小小地嘀咕了一句，她抬起头来，连人都还未看清便自我介绍道：“您好，我的名字是瑞惠，是这间房间主人的仆从之一。” 第十五章 进击 “我的名字是瑞惠，是这间房间主人的仆从之一。”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瑞惠自我介绍完以后便抬起头来，打量着来人——能进入这间房的，只有持有少爷钥匙的人，而不是认识自己的...... “您是黑羽小姐吗？” 现在还能在这艘船上随便晃荡的人，可不多了。 黑羽莎一愣，随即，她便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那姐弟俩邀请上船的，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夏明家的仆从，那她会认识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嗯，我是黑羽，”将思路理清的黑羽莎，皱着眉头问道：“那个臭小子呢？他跑哪里去了？” “抱歉，黑羽小姐，”两手上下扯着浴巾，尽量将自己不雅的样子遮住，瑞惠微微躬身恭谨道：“少爷现在并不在这里，如果您要去找他的话，可以去上层的室外泳池看看。” “室外泳池？”黑羽莎咬了咬牙——这家伙，将人拐来了就扔到自家姐姐车上，然后理都不理地放置了大半天，现在还好意思跑出去鬼混？ “他现在和谁在一起？” “上层的室外泳池部分被少爷征用了，他现在正和同年级的同学们在那边玩耍。” “噢？是全年级的吗？” “是的。” 黑羽莎双眼微眯：“你家主人也就算了，那群一年级的，怎么会在这边？” “据说是暑期社会实践。” 社会实践？这还真是......我当年怎么就没有这种游玩似的实践？ 沉默了一会儿，黑羽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刚刚在里面干什么？你们家的仆人，可以随便使用主人的浴室？” 微微低垂着头的瑞惠眨巴了下眼睛，微微一笑说道：“如您所见，瑞惠正在沐浴更衣，为暖床做准备。” “......你们家，还真是复古呐。” 先不说为什么会有暖床，这种事情是在这时候能看出来的吗？！ “为主人的欢愉而奔波，是我等仆从的本质与荣誉。” “......” 这家人是不是就没一个正常人？ 无力吐槽的黑羽莎晃了晃脑袋，沉吟道：“那个臭小子，夏明他什么时候回来？” “由于要参加晚宴和展览，少爷大概会在六点左右返回......” 忽然，瑞惠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语气顿了顿之后才继续说道：“如果黑羽小姐您不着急，可以留在此处等候，房间内就有各类食物饮料和娱乐设施，如果您打算参加晚宴，也有适合您身型的晚礼服，您可以随意挑选。” 这家伙的房间里还有女装的吗？ 黑羽莎眼角一抽，轻叹一声说道：“是他说的？” “......” 沉吟了一会儿，瑞惠恭谨地点点头道：“是的，少爷刚刚已经吩咐下来了。” “呵呵，你们这些当传声筒的，也算是辛苦了。” “予主人差遣，就是我等的日常与所有。” “......” 黑羽莎不禁摇了摇头，她转过身，朝不远处的那张大床走去：“我去休息一会儿，告诉夏明，他要是敢再放我鸽子......呵呵。” 瑞惠躬身道：“您的话，我会如实转达的，祝您能有个好梦。” ———— “啧啧，没想到瑞惠竟然这么强欸，我只知道她擅长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墨镜下的红眸闪烁着点点光芒，夏明望着那巨大的苍白色球形，嘴里啧啧称奇道。 小仓朝阳眨巴了下眼睛，为自家少爷科普道：“瑞惠擅长的是灵力术式方面的东西，比较适合辅助类的工作，她还会制造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少爷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找她了解一下。” “还是算了吧，”夏明摇摇头道：“我现在又没有你们所说的那个灵力，练起来太麻烦了。” “一定没问题的，如果是少爷的话，这种东西学起来一定会很轻松，”小仓朝阳自信满满地说道：“至于威力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那不过是......欸？瑞惠？” 话说到一半的女仆徒然愣了愣，她凝神倾听着远处同伴传来的信息，并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夏明。 “......” 几分钟后，夏明有些微妙地嘀咕道：“本来就是打算晚宴的时候再邀请她来着......” 嗯？不对。 夏明抬起头来，视线重新聚集在了旁边的那艘巨轮身上。 她应该，也看到了这个吧？甚至察觉到了隔壁房间的......灵力波动之类的东西？ “唔，算了，随她去吧，”思索了一会儿，夏明才小声地自语道：“反正，她身上有问题这件事，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黑羽莎......”他歪着头苦恼着：“这个名字，既视感真强欸？而且样子也很眼熟。” 啧，这完全记忆的能力，就没有像度娘一样的模糊搜索吗？ 这么一说，这个能力果然还是挺鸡肋的，还不如眼睛好用呢。 ———— “咕咚——” 齐阁咽了口口水，愣愣地望着前方呢喃道：“那个......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威尔曼摇了摇头，将点在齐阁额头上的两指收了回来，他皱起眉头说道：“可能是结界，也可能是某种大型术式的前奏现象，总而言之，能在一瞬间覆盖那么大的一艘游轮，用出这玩意儿的人，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就是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仅仅一秒钟不到，还在一边监视着二世祖，一边闲聊的威尔曼，忽然就看见，隔壁的巨轮就被套进了一颗散发着苍白色光芒的球形当中。 “我记得，威尔曼先生说过，那边也有方舟的人吧？”齐阁带着迟疑地语气说道：“那会不会是......” “不会的，”威尔曼说道：“这东西虽然普通人看不见，但是现在这艘船上，除了被封锁起来的，我们现在监视着的那一娱乐阶层以外，其余的地方普通人反而不怎么多。” “方舟的适格者，不列颠的特务机关，还有众多仍旧在隐藏着的奇怪人员，冲着圣餐杯而来的这些人，或者说非人类，不论是哪一方都好，只要是具备了一点点非常识性的能力，都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到那个球体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脑残，那就没人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目标还是隔壁的游轮......” 正在组织语言分析的威尔曼忽然停了下来，呆愣愣地望着前方。 “怎，怎么了？威尔曼先生？” “......” 威尔曼闻言回神，他收敛起了脸上的呆愣，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 在齐阁狐疑地眼神中，威尔曼重新将视线投注到了他刚刚提到的阶层当中，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了，安静下来继续监视吧，那边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 ‘特务机关守护圣餐杯不会轻易动身，适格者和那些奇怪的人不会打草惊蛇，这样一来，就只剩下......’ 微缩的眼瞳中，倒映着远方阶层中的两个人影，威尔曼的视线在夏明与薇尔莉特的身上来回移动了一阵子。 ‘哪边？是哪边的人？......没差了，如果是她们真的是雇佣兵的话......’ ———— “哇噢——” 望着前方的巨大球体，嘉德丽雅惊叹了一声：“这东家的人，都这么厉害的吗？总感觉我们白来了啊，丹斐。” “东家的人怎么样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有些失真的声音从挂在耳朵上的联络器中传来，丹斐说道：“现在他们要求在六点前解决那群外来人，怎么样，做得到吗？” 嘭—— 两只巨大的拳甲擦出一阵火星，女人用完全不似能使用这对巨物的妩媚神情说道：“那群人好歹也拥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是一不留神的话，可是会栽跟头的——所以，我可不能保证那艘船的损坏情况。” “关于这点，嘉德丽雅小姐大可放心——” 嘉德丽雅一愣：“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坂柳家的侍从之一，名字是瑠美音，很抱歉擅自进入了你们的通讯频道，”联络器中的声音逐渐清晰，自称是瑠美音的人说道：“如果对我的身份有疑问的话，稍后去可以询问少爷或者小姐。”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说说正题吧。” 经过了电子杂音过滤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非常地端正，并且带有一股迫人的气势，也就是所谓的有威严的人。 “这个结界是瑞惠的天体拘禁术式之一，虽然她经常会夸夸其谈，不过，这个术式的实用性还是很可靠的，并且我和我的同伴，也会在这边协助你们。” “简而言之，就是你们可以尽情地挥霍自己的蛮勇，其余的事情无需考虑。” 嘉德丽雅微微一笑，调侃道：“丹斐，听见了吧？东家的人是这么说的噢。” “......嗯，知道了，去吧。” “啊啦，松松筋骨去咯——” ———— 咚，咚，咚—— “这样真的好吗？坂柳小姐？” 站立在画廊出口前，丹斐皱着眉头向缓步走出的坂柳有栖说道：“您可能并不清楚，嘉德丽雅的力气......” “没关系，”坂柳有栖摇摇头，温声道：“不多下点力气的话，可是容易会清理地不够干净呢。” “......” 丹斐闻言，不再说话，低垂下眼帘的她，在坂柳有栖错身而过之后，才像是侍从般，跟随在其后离去。 三千字才停，晚了，抱歉 第十六章 崩坏的第一击 【双子花园】之一，巨型游轮的甲板上，零零散散站立着的一群人中。 忽然，此前在船内惊慌失措的鹤武，脸上再度浮现出了慌乱的神情。 “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 他指着在侧前方的巨轮后方某处，那一团渐渐清晰的黑影说道。 “喂，吴赫，”一个斜坐在栏杆上的女子，皱起了眉头：“你带的什么人？萌新也不用这么萌吧？” 她连看都懒得看鹤武指着的地方，因为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靠猜的还是靠硬实力，都早已注意到了那点动静。 “他是鹤睿旗的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噢？那个变态的人？”女子有些惊讶，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鹤武说道：“他不是在另一艘船上吗？将这......这小家伙扔到这边来干嘛？而且你怎么当起保姆来了？” 方舟安排的身份并非一定要遵守，简而言之，要是你有能力的话，随时可以自主更换，它并不会限制个人这方面上的自由。 “你也会说他是变态，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背靠着栏杆的吴赫翻了个白眼：“至于为什么会帮他这个忙......你不觉得自己太八卦了吗？酒井小姐。” “咯咯——” 酒井吃笑一声，娇声道：“人家只是有点好而已啦，你不想说的话，倒也无所谓。” “不过，倒是担心，待会儿打起来了的时候，你会没闲工夫照看这家伙。” “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担心，”吴赫冷声道：“与其在这里啰啰嗦嗦地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你还不如说说看，你对那群准备上船的人有多少了解。” “嘁，不懂风情的男人，”酒井耸了耸肩，悠然道：“你也已经到了二级区域了，那就应该有了解过【高塔】吧？” “高塔......” 吴赫皱着眉头问道：“是在说，石头柱子？” 他曾今在方舟空间内听过，那是一个和方舟很像的地方，不过区别就在于，那里的人几乎都是来自于所谓的剧情世界当中。 “对，没错，就是那根石头柱子，”酒井点了点头说道：“【无限方舟】，【无尽高塔】，这是我们现在已知的，两大能够自由穿梭于世界的势力。” “烂木船，石头柱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边稍微对这些东西有点了解的人，都这么称呼着对方。” “嘛，不过，这并不是我们现在的重点，”酒井打了个哈欠，懒散道：“按照你的强化方向，那你也应该看见了吧？” “——那个在海面上飞奔，却没有掀起浪花的带头人影。” 吴赫闻言，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已经能够看得清长发轮廓的带头人影。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对巨大得不似女性，甚至不似人能够装备上的拳甲，它正被一个看起来明朗却妩媚的长发女性提着，看起来就像是大号的泡沫玩具一般。 可惜，那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轻的东西。 “那是？” “Auto Combat Doll，通称ACD军团，一群仅有六十四名正式成员的国际雇佣兵——这是她们在接近两个月前，在这个世界所获得的身份，至于这个人的名字，好像是嘉德丽雅？” 吴赫眉头一挑：“这么说，她们就是【高塔】的人咯？” 酒井耸了耸肩，一脸平淡道：“哇，好厉害啊吴赫哥哥，居然猜出来了。” “......”吴赫一脸蛋疼地说道：“你能不能把那棒读的语气去掉？” “嘛，总而言之，现在可以确定她们就是【高塔】的人了，”酒井若无其事地说道：“而且看样子，这结界大概有视觉遮蔽之类的附加马赛克吧？这么明目张胆地冲过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她要到了。” 嘉德丽雅的速度在他们眼里其实算不上很快，毕竟，他们还有心思在这里闲聊，不过，那也是相对于他们而言，而对于现实来说，这个提着两个巨大拳甲的女人，她的冲刺速度几乎可以媲美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小型汽车。 在他们说了这么多的时候，嘉德丽雅已经即将抵达他们所在的这艘轮船下方了。 “嗯？那一圈圈蓝色的是什么？” ———— 被游轮带起的阵阵浪花上，嘉德丽雅踩踏在其上方，空气中随着她的脚步落下，正泛起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波纹——御空而行。 虽然并不是飞行，却比飞行更让她喜欢，因为对于她来说，脚踏实地永远都是安全感十足的事情。 嘉德丽雅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轮船，抛下队友先行一步的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嘭嘭嘭—— “对了，瑠美音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 将长发吹得猎猎作响的狂风，并没有影响她的开口已经声音。 “嗯？说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话。” “我可以肆意挥霍蛮勇，对吧？” 嘭嘭嘭—— “嗯哼？是担心会毁坏船体吗？放心吧，现在这艘船，完全经得起任何人的折腾。” “那，我就不客气了。” 嘭嘭嘭—— 不知何时已经拖拽于身后的右手拳甲，其上正不停地喷涌着淡蓝色的焰状火花。 “首先，来上一发——” 高速行进的身影后方，拖拽出一圈圈的淡蓝焰圈，在即将撞上巨轮的一刹那，嘉德丽雅猛地一跃，蓄力已久的右拳往前击出。 “崩坏的第一击！” ———— “那一圈圈的蓝色是什么？” 没有插嘴大佬们之间的对话，鹤武呆呆地看着疾驰而来的嘉德丽雅，注意到了她身后的焰状空圈。 “......” 吴赫与酒井一愣。 “这气势。” “玩大发了呀？” 二人眼角一抽，在嘉德丽雅的拳头碰触到船体的瞬间，纵身一跃，跳到了半空中。 BOOM—— 爆裂的声音骤然响起，整艘巨轮应声而动。以拳甲与船体的接触面为起点，无形地剧烈震动扩散开来，瞬间便撼动了整艘巨轮。 霎时间，游轮内仿佛成了氢弹炸裂开来的受灾现场。 家里的三只猫咪发情期到了，这两天被它们吵得不行...... 第十七章 交战 “嗯？” 坐在泳池边的椎名日和抬起头来，面露诧异之色地将视线投注到侧后方的另一艘轮船上。 那边，是不是发生了爆炸？ 一脸狐疑地望着那安稳前行着的双子轮船，她却生出了这样的奇怪感觉。 “轰——” 欸？另一边？ 椎名日和一愣，转过头，看向了传来声响的轮船前方。 一朵小小的白色浪花，正逐渐从远传的海面上升腾而起——出现在椎名日和眼中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色。 但是，这反而令她更为诧异了——这朵浪花的升腾速度，还有刚刚的那隐约听到的声响，这到底是多远距离的东西啊？ “在看什么呢？小日和。” 忽然，夏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应声收回了视线的椎名日和，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总算舍得从轮椅上下来了？大少爷。” “轮椅什么的，你什么时候变成毒舌了？”墨镜后的视线从相同的地方收回，夏明微微一笑说道：“还是说，你对我很不满？因为我像是瞒着你很多事吗？” “哼——”椎名日和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嘛，也不是什么都能说出口不是？” 夏明倒是不在意这些小脾气，毕竟，和打架比起来，还是哄人比较轻松......大概吧？ ———— 啪嗒—— 安稳落地的酒井，啧啧称奇：“这艘船，还真是坚固呐，不过，应该说坚挺？” “这个术式，到底是什么鬼？” 将手中提着的人扔下，脚踏实地之后的吴赫，感受着从甲板上传来的震动余波，满脸凝重地说道：“刚刚那一下的威力不好判断，但是这艘船，别说是损伤了，居然连一点点横移都没有。” 那么大的动静，到了现在还余波不断，应该就是直接物理伤害没错了，这样一来，这船的坚固，不，应该说这艘船的奇怪程度，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酒井眼神一眯，望着前方的另一艘轮船说道：“应该是某种绑定之类的效果吧？从刚刚开始，两艘船之间的距离就没变过。” “应该吧，还有多少人活着？”轮船的诡异的确值得在意，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 酒井闻言，环顾了下四周说道：“甲板上的震死了几个菜鸡，至于船里面的就不清楚了。” 吴赫点了点头，随后，他轻吐一口气抬起头来，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些许：“鹤武，离开这里，要来了。” “喝！” 随着一声低吼，不知何时已经将一把白银大剑握在手中的吴赫，矮身跃起，刹那间便出现在了从下方纵身跳起的嘉德丽雅面前。 双手一紧，朴实无华地挥剑斜斩而上。 锵—— 一声剑戟交击般地响动过后，一圈如有实质的透明气浪在二人中间荡开，旋即，吴赫的身影便朝轮船激射而回。 “唔！” 在甲板上弹了几圈的吴赫拄剑起身，一声闷哼过后，他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啧，这女人不仅力气很大，而且还会透劲，交手的时候要注意。” “不用你说我们也能看得见。” 酒井斜了他一眼，随后，一脸凝重地望着跃上了甲板的嘉德丽雅说道：“你们也看见了吧？她是从另一条船上过来的，而且后面还有人赶来，这意味着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路，能够出去的路，刚刚打开并且还没关上的路。 能在刚刚的那场音爆中活下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傻子，自然能明白酒井话语里的意思。 “很好，”无论是对面那群人的眼神，还是他们的对话，嘉德丽雅全都看在了眼里，她不禁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既然你们都这么懂事，那我也不多说闲话了。” “高塔直属特别行动机构，ACD军团突击小队队长，嘉德丽雅·波德莱尔——” 提起的一对拳甲错开，右手高举，嘉德丽雅矮身弹射而去。 “前来讨命！” ———— 嘣！ “呼哈，哈，哈——” 无视了身后传来的轰鸣声，鹤武头也不回地往船内跑去。 自己有多大本事他还是知道的，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自己应该待的，与其在那边添乱，还不如回船舱内去多找一些能够帮得上忙的人。 “哒哒哒——”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留着两行血痕却并没有完全损坏的耳朵，再也听不到战斗的声响为止。 忽然，一道细腻而清脆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几位先生，请等等。” 那犹如蕴含着魔力般声音，让鹤武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说不定，是方舟里的人呐？’ 不知为何这么想着的他，往拐角的声源处走去。 旋即，一个身穿女仆长裙的女性背影映入了他的眼中。 她有着一头刚好到背部一半位置的长发，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明快积极的清爽感。 “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即使是面对着几个壮硕的侍从打扮的男子，她也没有丝毫慌乱，而是从容且认真地说道：“但是，我家主人有命，要在六点前清扫干净【花园】，所以，”她礼貌十足地微微弯腰鞠了个躬：“请你们放弃抵抗吧。” “放弃抵抗？我呸，”她身前的其中一个男子，一脸戒备地说出了与其神色相反不屑话语：“你的意思是想要节省时间？那你还说这么干嘛？” 他在诱导敌人先出手，他擅长的是后手反击。 鹤武是有点胆小没错，但他其实挺聪明的，在场的几人中，谁是同伴谁是敌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然而，那名仅看见背影的女性，仿佛有股奇怪的魔力般，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临阵倒戈，开口去提醒她。 “啊，抱歉！”似乎是意外地犯迷糊了，女仆慌忙地再度鞠躬说道：“感谢你的提醒，先生。”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她便瞬身来到了那几名方舟适格者的身前，闪着微弱红光的小手连连击出。 “......” 无论是反应没反应过来的，全都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打扰了，之后我会回来打扫干净残渣的，祝各位旅途愉快。” “......” 再三鞠躬后，她头也不回地朝着前方小跑离去。 “......” 被击中之后仿若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人，随着那名女仆的离开，空气中开始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诡异沉重感，眼前的一幕过于诡异，让鹤武不禁定在了原地。 有人，安静—— 滴答—— 有声，诡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早已汗如雨下的鹤武，才终于是回过神来。 望着前方完全定格在原地的，几名同为适格者的侍从，他舔了舔有些干燥嘴唇——毫无疑问，刚刚那个犹如拥有魔性魅力般的女仆，对他们做了些什么。 她应该，已经走远了吧？而且之前也没发现我...... 这么想着的鹤武，试探性地朝那几名适格者打招呼道：“喂，还活着的话就说句话，或者转转眼珠子也行啊？” 见他们毫无反应，鹤武鼓起勇气，从拐角处走出，缓步来到了他们的身前，在其中一名男子双眼前晃了晃手：“大哥，你还，啊！” 就在他刚刚摇手开口之际，他面前的男子瞬间化作了一堆倾泻而下的黑色尘土。 “咕咚——” 心惊胆战地咽了口口水，鹤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的视线忍不住在剩余的几人中来回移动。 ‘他们，该不会全都......’ 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鹤武当即转头就跑，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他们怎么样了还用说说的吗？！ ‘船里面还有更诡异的敌人，要去告诉，不，不对，出去也是送死。’ 面对这些令人从心底里开始发寒的场景，鹤武难得智商上线了一次，随着光芒一闪即逝，一把充满科幻风的怪异枪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或许是武器在手的原因，他镇定了些许，开始思索着自己该要如何求生。 “......” 这尼玛的拿着这枪好像也射不中人的哇！ 回想起连那些比自己强多的适格者都避不开的诡异掌击，累觉不爱的鹤武不禁心生绝望，于是他便决定：“果然，还是去找根大腿抱吧......” 毫无四处乱窜自觉的菜鸟，如是想到。 ———— “朝日，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背后还有一个人。” 一间昏暗的巨大房间内，一道充满严肃氛围的身影正站立在其内，她望着面前诸多监控屏幕中的一面，不禁皱眉说道：“你是想被小姐责罚吗？还是少爷？” “瑠美音你在说什么呐！我才不想被责罚！” 虽然并不会抗拒，但她又不是抖M，才不会想着要主动招来惩罚，屏幕中的朝日不禁为自己辩解道：“我是看之前那个人被保护得好好的，就像是什么重要人物一样，就想着能不能靠他让那些躲在船里的人全部聚集在一起，然后好一口气都解决掉啦。” “......” 瑠美音下意识地扶了扶额——甲板上存活的人也不少，这人要真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们会连一个意思意思的护卫都不派？ 果然，这家伙就是喜欢在奇怪的地方掉链子。 emmm，感冒咳嗽严重起来了，起来的时候发现说话都有些困难，下午要去看看了，今天的第二更要晚上很晚才能发，然后这章码了三千字才放出来。 第十八章 画画 “呼，呼......” 背靠在甲板的栏杆上，吴赫不住地喘息着。 顺着额头流淌到下巴的暗红血液，已成了半凝固的块状——他们交战的速度较之普通人实在是太快了，这些没有被吹飞的血液，轻而易举地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还有多少人活着？他已经懒得去细数了，反正，也都是一些残渣罢了...... “呕——” 不过，即使是从被困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自己这群人难逃一死，他也不禁为眼前的场景感到一阵生理上的不适。 即使现在仅剩半个身子的他，已经没什么能吐的了。 ‘突然发现，以前一剑削掉敌人脑袋的自己，还真是仁慈呐......’ 黄色，绿色，酱紫色，棕色，白里透黑，原来人的身上，有这么多颜色的呀？啊，那是什么器官来着？都快变成烂番茄了看不出啊，不过，它正在逐渐变成白色呐......自己现在的脸色大概也一样吧？ “也算是......努力挣扎过......” 颤抖着的右手早已拿不起那白银大剑，他竭力地，缓缓碰触着那冰凉的剑柄，早已炸裂开来的肉掌上传来了麻木的疼痛，让他的唇边勾起丝丝笑容。 “真是......不甘心呐......没能带着你的，咳咳......一起......” 轰！ 四周散落着的扭曲残肢，像是被什么从体内炸开的尸身，流淌在完好甲板上的各色液体与肉沫器官，这犹如地狱般的景象，此刻也燃起了属于地狱般的火焰。 橘红的光焰于空气中不点自燃，旋即四散开来，不消片刻，便覆盖了整片甲板，然而怪异的是，火焰并没有灼烧除人体以外的任何东西，也没有冲天而起。 而是战战兢兢般地将一具居尸体或残躯，于顷刻间燃成了黑灰便消散而去。 “唔，真是的，这些外来人怎么就这么粗野呢，弄得满地都是些恶心的东西，就不能将场面弄得干净一点吗？” 从船舱的阴影处走出，刚刚将现场粗略打扫了一遍的朝日，不住地埋怨着。 “你这话，要是被玛利亚听见了，可是会被唠叨的。” 耳边传来了瑠美音的声音，朝日不禁打了个寒颤。 “咳咳，玛利亚姐姐是不一样的。” 监控室内的瑠美音闻言，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她的弄的场面会更恶心嘛，当然不一样。 “你还是少说废话吧，我这边又找到了几个目标，不想多费力气烧尸体的话，你还是赶紧过去吧，顺便将路上ACD宰掉的残渣清理清理。” “你就不能自己也动动手嘛......” 转身离去的朝日，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 虽然朝日看不见，不过瑠美音还是下意识地耸耸肩说道：“我可是后勤辅助人员，要是让我也上去的话，那可是你的不称职噢。” “嘁，无非就是懒嘛。” “废话少说，晚宴差不多要开始了，你还是赶紧干完活儿吧，不然你就自己加班留在这里算了。” “好好好，知道啦。” 无可奈何般地嚷嚷了一句，朝日便转身离去，再次投入了清扫工作当中去。 ———— “刹那姐姐，怎么不过去和他们一起玩？是身体不舒服吗？” 好不容易才将椎名日和哄好的夏明，正打算躺回沙滩椅上继续享受时，却在眼角的余光中，瞄到了缩在一旁的岛崎刹那。 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她，正失神似的望着前方玩耍的众人发呆。 夏明眼珠子一转，主动泡，咳咳，我是说主动跑过去打招呼问道。 “啊？啊，不，不是啊，就是......”闻言的岛崎刹那回过神来，她斟酌了一番之后，才继续说道：“就是，总感觉和你们格格不入呐，毕竟只有我一个是外人。” “不会啊，刹那姐姐看起来年龄和我，额，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嘛，肯定能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的。” “......” 岛崎刹那张了张嘴，她其实很想说，在自我认知上，她现在只记得一个名字而已，年龄什么的一概不知。 但是，想想这样很可能会暴露自己那奇奇怪怪的身份，然后给眼前这个可爱的男孩招来杀身之祸，她就开不了这个口了。 对于这个让她想起自己名字的男孩，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怎么了？是不喜欢游泳吗？还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唔......我应该算是那种，喜欢安安静静一个人呆着的性格吧。”现成的借口送上门来，让岛崎刹那稍微思索了一会儿，便迂回承认了。 “喜欢安静的氛围啊......”喜欢一个人呆着更好，夏明有些愉悦地继续说道：“那刹那姐姐平时都喜欢做什么？是读书吗？我听说娴静的人都有这类爱好。” “娴静......”自然而言的夸耀容易获取女性的好感，岛崎刹那的嘴角就带起了点点弧度，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道：“我应该，不算是喜欢阅读的那一类人吧？” 实际上，她是想不起来了。 夏明摘掉了脸上的太阳眼镜，有些好奇地望着她问道：“那，你的爱好是什么？” “爱好......” 岛崎刹那有些茫然，自己喜欢做什么...... 迷惘的她，下意识地将视线投注到了夏明的身上，或者说，他的那双红眸上——不仅是男孩摘掉眼镜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更是因为，她此前就是望着这双红眸，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画画......” “嗯？” “啊，我是说，”从恍惚间回过神来的岛崎刹那，下意识地说道：“我喜欢画画。” 随后，她便一脸呆滞地愣在了原地——我又想起来自己的事情了？ “喜欢画画？”夏明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总感觉，这个爱好很适合你呢，刹那姐姐。” 夏明的赞誉让她回过神来，岛崎刹那的脸上带着丝丝欣喜，却又没好气地说道：“爱好还有适合不适合的说法吗？” “当然有啊，虽然并不完全正确，不过，确实是有‘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爱好’，这种获得很多人认可的说法存在嘛。” 笑眯眯的夏明眼中光芒一闪，旋即，他忽然说道：“对了，我可以看看刹那姐姐画的画吗？” “啊？”岛崎刹那一愣：“那个，我......没有带画来呀。” “没关系，可以直接画嘛，”铺垫了许久的某人，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我房间里就有画具来着，刹那姐姐给我画一张画吧。” “这......”岛崎刹那犹豫了一会儿，望着眼前她很有好感的男孩面露期待之色，她便迟疑地点了点头。 “好吧。” 希望自己的画功不会太差吧，不然就要让他失望了——临行前的女孩，如此单纯地想着。 第十九章 玛门平原会战 “说起来，你也喜欢画画吗？” 在返回夏明房间的路上，岛崎刹那不禁问道：“要不然，房间里也不会有画具的吧？” “额，”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实际上，我更喜欢欣赏令人感动的画作来着。” 言下之意，就是只看不画。 “感动的画作？是什么啊？”不过显然，岛崎刹那并没有看出来夏明的真实语意，并顺着画作的话题继续下去。 “我的话，比较倾向于现在网上的一些人物风景，对以前的那些古国墨画和西方油画之类的，不大感兴趣......啊，对了，说起来，我听说姐姐给我找了一幅油画呐，五百多年前的东西。” “五百多年前的油画？”岛崎刹那对于这些画种的印象，其实并不是很多，比较符合她的爱好是画画这一特点，也就是比不主动接触的人要多了解一些的程度。 不过油画什么的，哪怕是没有接触过的人也应该会有所了解，毕竟，那几幅著名的油画作品实在是火得不行。 “对，不过，并不是什么出名的作品，”夏明歪着头说道：“唔，应该说，是相当冷门，甚至是无人知晓的作品吧。” “欸？是真品吗？那样的画，竟然还能流传下来？” 画作上升到艺术领域是非常残酷的一个战场，生前死后都不出名的，竟然能将作品流传至五百多年后的今天，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嗯，应该是真品了，”夏明点点头说道：“玛门平原会战，由卡斯特所画的，采佩什伯爵与沃斯特伯爵的一场战役。” “......” “怎么样，完全没听说过吧？”夏明也不在意少女的沉默，他继续说道：“实际上，我也只对其中一人比较熟悉呐，而且对于他的名字，你可能也听说过。” “采佩什伯爵，穿刺公，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三世·采佩什。” “他的父亲弗拉德二世被称之为‘Dracul’，这个单词在他们那边的语意是‘龙’，龙之大公。” “而龙之大公之子，也就是弗拉德三世，则被称为‘龙之子’，‘Dracula’，翻译过来的话，就是德古拉。” “德古拉......” 岛崎刹那愣了愣，她只是在自我认知的组成上有问题罢了，对于这些资料集之类的东西，只要有人跟她提及的话，她还是能一下子就想起来的。 “看来，你也对他的名字有一点点了解嘛。”德古拉之名其实算不上家喻户晓，不过在某些以年轻人为主的圈子里，他的名气着实不小——虽然很多都是听什么是什么的虚名就是了。 “德古拉伯爵，吸血鬼之王，虽说吸血鬼这一角色的现代起源，是以拜伦勋爵为原型所创的卢希梵爵士，但不可否认的是，德古拉才是让吸血鬼广为人知的主要角色。” “所以，我对于他的原型，也就是弗拉德三世有点好奇了，然后，之前和姐姐提了一下，她就让人去找找和弗拉德三世有关的东西了，那幅油画，玛门平原会战，就是手底下的人因此而找回来的。” “......” 岛崎刹那脸上的神色有些微妙，先不说夏明嘴里的姐姐对自己的弟弟到底有多宠溺，对邪恶阵营的BOOS感兴趣什么的，男孩子都喜欢这种的吗？中二病？ “嗯？”夏明一脸狐疑地望着身旁沉默的少女：“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呐？” “没有没有，”岛崎刹那连忙摆手道：“对了，说起来，你想要什么画呀？” 当然是果体画啊——像这样的话是肯定不能说的。 “拟人画怎么样？将事物人格化，赋予事物人的形象。”其实夏明更想说娘化来着，毕竟，这个国家的人在ACG领域上，给人一种什么都能娘化的感觉。 “欸？拟人化呀？”岛崎刹那微微低头沉思着，不一会儿，她便抬起头来问道：“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我可是性取向正常的男性，喜欢的当然是女孩子。” 要不直接说娘化算了？ “这样......”思想还比较单纯的岛崎刹那，依旧在想着要画什么东西的拟人化好。 而旁边的夏明也安静了下来——他现在忙着用眼睛去画画呢。 和身穿纯白长裙时的清纯文静不同，穿着由夏明挑出来的这一身淡蓝色比基尼，将额前几乎遮眉的齐刘海斜搭在一边，再扎上几根好看的小辫子在脸颊旁，眼前的少女身上有一股恰到好处的妩媚感。 身上那一对对绑起来的细绳卷起些许褶皱，独处时凑近看，会很容易被这种凌乱感吸引眼球——这就是私下果奔和大庭广众之下果奔的区别。 不过可惜，夏明与岛崎刹那，现在还算不上是独处。 ‘唔，朝阳姐也就算了，这个薇尔莉特......’ 斜了一眼侧后方的金发少女，夏明不禁有些头疼——这孩子，对，就是孩子，和自己这种装出来的不一样，这个叫薇尔莉特的，从情商上来说，简直就跟真的小孩似的，而且还是那种特乖巧的孩子。 然而，她的问题也正是太乖巧了，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完全不会拐弯抹角，这对于夏明来说......是非常好对付的人。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夏明才会觉得她很麻烦——哄小孩这种事情他做过不少，可以轻而易举地就将这孩子哄走，也可以花点心思去和聪明的嘉德丽雅还有丹斐解释理由，但是，他没有办法两者兼顾。 用对大人说的话跟小孩子讲，那是牛头不对马嘴，反之亦然——自己只要将薇尔莉特哄走，她转头就跟丹斐她们报告，那自己还怎么跟她们【解释】？ 直到来到自己的房门前，夏明也依然没有想出来好办法。 ‘算了，见一步走一步吧，自己以前在家的时候，就经常被人伺候入浴来着，也算是有被人围观的经验了，而且，瑞惠也还在房间里......不对，说起来，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推开房门的夏明，不禁如此深思着。 嗓子真难受，呼吸都感觉痒痒的，吃点东西也忍不住咳嗽，ORZ 第二十章 重要的东西 “少爷，欢迎回来。” 警惕心上线的瑞惠，想也不想地便朝开门的夏明躬身说道：“您是想先洗漱，还是想先进餐，亦或是想休息呢？” 此情此景，夏明不禁感到非常愉悦。 满足了满足了，虽然内容有点不一样，不过，形式差不多了，而且实际上，也不会比想象中的要差到哪里去。 不过，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个，瑞惠姐？” “我在，少爷，”瑞惠抬起头来，甜甜一笑说道：“瑞惠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呃，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床上躺着的吗？” 饮食洗漱什么的，朝阳还在自己身边，不愁没人做，所以按照以前的习惯，瑞惠这时候应该是在暖床才对。 “关于这个问题，”瑞惠掩嘴一笑后，像是可怜兮兮似的说道：“瑞惠也想呆着床上呐，不过，在还未侍奉过少爷之前，可不能随便与人同床共枕，所以，只好在这里等少爷回来了。” “......” 这些荒唐话的真实性不用去考虑，但是，自家女仆这么一说，夏明倒是想起来了，貌似......自己将一个麻烦的人留在这里了？ 他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完啦，原定计划泡汤了。 “夏明？” 身后的岛崎刹那，有些奇怪地叫了夏明一声——前面的对话她也听见了，不过，这些大家族之类的，虽然自己不理解也不太喜欢，但他们应该都这么奇怪的吧......大概。 “没什么，”夏明摇摇头，轻叹一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算了，反正也不差这么一次机会。 “对了，瑞惠姐，画具是放在储物间吗？” 身为【双子花园】的实际拥有者，夏明的这间房可不止是简单的卧室外厅和洗浴间而已。 “这个，”瑞惠眨巴了下眼睛：“如果是画具的话，是在卧室里。” “......” “之前玛利亚找到了那幅玛门平原会战，少爷小姐不是顺道聊起了油画吗？然后少爷说想看看小姐画的油画什么的......” “行了，回忆杀就到这里吧，”夏明摆摆手说道：“我自己进去拿。” 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是？要淡定。 然而，就在夏明打算慷慨就义时，他的卧室门却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不用麻烦你了，大少爷。” 穿着一身黑色连衣睡裙的黑羽莎，一脸淡然地从卧室内走出：“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就是了。” 夏明眼角一抽，他对于自己房间里放着一堆女性的衣服其实挺抗拒的——这不是暴露自己的险恶用心了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不用了，学姐，”夏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你刚刚醒吧？瑞惠，去给学姐倒杯红茶，朝阳去拿点点心出来，我去卧室里找找画具，至于其他人就在客厅里待命吧......你就在原地不要走动，薇尔莉特，就当是守好房间大门好不好？” 像是老父亲一样将自家熊孩子一一哄好，夏明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虽说不是修罗场，不过，还是回房间躲一会儿，想想怎么应付黑羽莎再说。 唔，放完鸽子之后要怎么萌混过关？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 “我的名字是黑羽莎，是夏明在学校的前辈，你是？” 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一杯红茶的黑羽莎，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这个神情羞涩，却稍显妩媚的女孩——这身泳衣应该是那臭小子挑的吧？看起来有些太合适了呀，完全不像是她会选的。 “你，你好，我的名字是岛崎刹那。” 或许是自己的年龄真的不大吧，眼前的黑发女生看起来也很有威严的样子，让人不禁有些拘谨啊，肩膀不知从何时起有些紧绷的岛崎刹那这么想着。 “岛崎刹那，”黑羽莎点了点头：“你是哪里人？” “呃，我，那个......” “怎么了？”眉头一挑，黑羽莎淡然道：“是不方便说吗？” “也不算是......” 方舟的事是肯定不能说的，但是，自己就连方舟之前的事都没得说哇。 失忆的人对于自己失忆的部分总是会比较在意，就像此刻的岛崎刹那，被人问及个人信息时，她完全没想过要现编一个，而是沉浸在对自己失忆这件事之中。 “嘛，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说出来的事情，”黑羽莎淡然一笑，眼角的余光从岛崎刹那的左手手背上收回：“岛崎小姐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出身，我也能理解的。” 虽然痕迹很淡，但却没有完全隐匿，而且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应该是新人没错了。 这臭小子，找一个新人适格者是打算干什么？ 而且这个金发的......高塔的人？ “呃......不好意思，”岛崎刹那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脸颊，随后，她匆匆忙忙问道：“那个，黑羽同学为什么会在夏明房间里呢？” “......” 这新人是连转移话题都不会吗？ 黑羽莎嘴角一抽，旋即如实说道：“那个臭小子放我鸽子，所以我就找上门来了。” “放鸽子？”岛崎刹那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是约定了要做什么吗？” “没有，不过，我对那臭小子总是无视我这一点很恼火。”黑羽莎面无表情地说道：“明明从我这里拿走了最重要的东西，却又总是对我置之不理，老实说我都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所托非人了。” “欸......欸？”不得不说这种话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现在的岛崎刹那就是如此。 “那，那个，你们......你们这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然而可惜的是，夏明总是能让她想起自己的过去这一点，在岛崎刹那心里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好感度加分项。 “误会？”黑羽莎冷笑一声，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后说道：“他到现在都还将那件东西带着身上呢，怎么可能是误会？” 岛崎刹那闻言却是松了口气——还带在身上，这么说来，应该是指某件物品了吧？而不是，咳咳...... 邪念退散邪念退散，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夏明也肯定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才对。 在某种意义上完全正确的少女，如此为自己心中的好人辩解着。 这几天不舒服脑子有点迷糊，晚了抱歉 第二十一章 核心 “拜托莎学姐，你这是诬陷噢。” 战略性撤退可不能做得太过，否则，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从卧室中走出的夏明听见黑羽莎的一番话，便忍不住撇嘴朗声道：“我可没要你什么东西吧？” “没有？”黑羽莎柳眉一挑，伸出小手冷然说道：“那你敢不敢将你手机上的那个挂饰，拆下来还我？” “不敢不敢。” 夏明连忙摇头——开玩笑，那种东西怎么能还？ “那可是我们之间的情谊证明欸，而且还是你给我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抛弃掉呢？” “哼，油嘴滑舌，”黑羽莎翻了个白眼：“你也就这张嘴特别厉害，干正事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卖力。” “哪有噢？我也有好好地在做正经事好不好？” 夏明颇为不满地说道：“不过，你也会说我现在只有这张嘴嘛，当然只能打酱油咯。” “打酱油？哼，”鬼才信你在打酱油，黑羽莎下意识地撇了一眼面露狐疑之色的岛崎刹那，旋即，收回视线望着夏明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你不必要的废话太多了，还是闭上嘴好好地做你的正经事吧。” “什么嘛，不是都说了我只有这张嘴有用的吗......”小声嘀咕了一句，夏明抱着画具来到了黑羽莎身边坐下。 他朝对面一脸迷糊的岛崎刹那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愉悦地说道：“来吧，刹那姐姐，我们来画画吧。” “啊，那个，你想要什么样的拟人化呀？” “我想想，唔......星星的怎么样？挺浪漫的不是吗？” “刚好适合骗小女孩？” “怎么会，莎学姐你又诬陷我了，我可从来都不说谎的欸？而且，这可是星星的女体化噢，再怎么说也太，呃......不是很适合用来探讨浪漫的话题。” “太容易暴露癖好？死宅真恶心？” “......” 你知道的太多了。 ———— “很遗憾，您的逃跑路线，已经到此为止了，先生。” 一片橘红色的光焰中，一身传统的女仆服，明明是充满明快与积极氛围的美丽女性，在此刻的环境之下，却透露出了另类的恐怖感——特别是在鹤武的眼中。 “非常感谢您一路上的帮助，要是没有您的话，朝日也不能这么快地就完成工作呐。” 那沸腾着的地狱之火，将她那张白玉般的柔美脸颊映照得通红，她脸上的表情既不是疯狂也不是平静，而是常见的普通笑容，是经常能看见的，邻居的友好笑容。 “......” 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的鹤武张了张嘴。 “啊，这些黑灰是有毒的，现在您的喉咙应该已经被烧穿了吧？所以不用勉强说话也是可以的。” “......” 原来如此，原来，这股火辣辣的感觉，不是错觉啊...... “更何况，有关于诸位外来者的事情，这边也是稍微有些了解的，您和您的同伴们，如果透露自己的来历的话，就会被分解成基础结构吧？连从遗体上读取信息片段都不行，还真是不禁让人有些苦恼呐......这样一来，严刑拷打不就没有用了吗？” 仿若是在为了晚餐的准备而认真苦恼一般，她脸上的烦恼神色不断——这应该是一个非常爱操心的女性吧？鹤武有些不由自主地想到。 旋即，他便疑惑了起来——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 “啊，时间到了，那么再见，这位，鹤武先生。” 伫立在火焰中的女子像是才注意到一般，她两手轻拈，优雅地行了个提裙礼。 “对于您的协助，朝日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橘红色的火焰便在男人的身上不点自燃，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便将其烧成了一堆黑色的灰尘。 以此为信号，周围那熊熊燃烧似的的焰火，也在顷刻间沉浸了下来。 “呜哇，这火，还真是可怕呐，”两手上是巨大的拳甲，高挑妩媚的嘉德丽雅，正一脸惊叹地缓步走来：“话说，竟然你们家有这种战斗力，那干嘛还要雇佣我们呀？” “您好，嘉德丽雅小姐，”朝日一本正经地行了个躬身礼后，抬起头来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恕朝日回答不能，更何况，身为仆从，只要遵循主人的意志便可，至于意图，无论是什么，那都无关紧要。” 嘉德丽雅闻言，不禁摇了摇头：“所以说啊，我们可不是你们家主人的御用仆从，和你们完全不一样。” “但是现在诸位乃受佣之身，不是吗？” “......”嘉德丽雅叹了口气：“你是叫朝日，对吧？” “是的，小仓朝日。” “朝阳的妹妹？” “唔......”朝日有些不满：“失礼了，从伦理上来说，这边才是姐姐。” “是嘛......”嘉德丽雅有些狐疑：“总感觉，你们两个微妙地反过来了呀？”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摇摇头，嘉德丽雅继续道：“不过，你刚刚的那种说法，可是让容易让人产生怀疑喔，让我们别探究那么多什么的。” “......” “所以说，你总是说朝阳像没大没小的小孩子，但是，你才更像小孩子吧？”空气中传来了一道没好气地声音：“就是那种，喜欢装大人的那种小孩。” “......” “嗯？”嘉德丽雅有些惊讶地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这声音，是之前那个叫瑠美音的？怎么看不见人？” “我在这里。” 一道敏捷的娇小身影从角落中窜出，三两下地就蹦到了朝日的肩膀上。 嘉德丽雅一愣：“这是式神？” “是的，”这是一只纸质感十足的小狗，端坐在朝日肩膀上的它，人性十足地点了点头：“因为是辅助人员，所以，现在只能用这副模样和客人见面了，抱歉。”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嘉德丽雅摆摆手，毫不在意，随后，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不是已经有远程监控和通讯了吗？而且找到人就能马上解决了，这个辅助是？” “关于这个问题，实际上，这是负责打扫战场，也就是回收【核心】。” “核心？” 那是什么玩意儿？那艘烂木船上的人有这种东西？ 吐血，起来发现这自动发布设置错，鼠标滚轮滚到两个月之后去了...... 第二十二章 神奇的辅助 “嘛，就是这个，大概是类似于掉落物一样的东西？” 瑠美音操纵的式神小狗忽然闪烁了下光芒，一道透明的锥形光柱从其嘴中吐出。 仿若由四周的染色飞尘组成的一颗淡蓝小球，出现在几人眼中。 “这就是核心？” 嘉德丽雅满脸狐疑地来回扫视着眼前的立体影像，这啥玩意儿？跟方舟的那群人打了这么多年？自己怎么没见过？ “这群人的力量模式，有相对严格的划分，以阶梯形式逐步提升，换句话说，就是类似于网络上的那些角色升级，从一级到满级之类的东西，说起来倒是挺方便的。” 将影像收回，瑠美音继续道：“不过，这种力量的获取模式，一般都是灌输型的，而作为人而言，不锻炼容器而一味灌输力量的话，是非常容易被撑爆的。” “既然这样，那更换容器不就好了？” 也算是老对手了，嘉德丽雅对于方舟的那套兵工厂模式还是挺熟悉的，而方舟里不做人的例子，也是数不胜数。 就比如被朝日烧出来的那堆黑灰，别看他们生前个个都跟体面人似的，但实际上，只要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够发现，那些黑灰堆的大小各异——他们的本体是有大有小的【非人类】，能够燃烧的质量并不一样，留下来的残渣自然也不会质量相同。 “更换容器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对于更换容器的做法，瑠美音也是赞同的，既然想要迅速变强，那舍弃人身也没什么好说的，这纯属个人选择，然而，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些：“不过很显然，将力量灌输给他们的人，比起给予他们选择，更倾向于一律同化。” “无论是否为【非人类】，这些家伙都经历过一次洗礼，而洗礼的结果，就是诞生【核心】——不是将力量灌输进人体而是核心，然后再经由核心向人体辐射力量，进而让他们快速甚至瞬间加强力量。” “......” 说得倒是有模有样，但是，嘉德丽雅仍旧有些不解：“这种东西，与其说是【核心】，不如说【过滤器】吧？” “光是这样的话，的确是称之为【过滤器】更为合适，”纸质小狗很人性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不过，【过滤器】再怎么变化也好，也离不开【过滤】的本质，而【核心】之所以称之为【核心】，是因为它拥有改变本质的特性。” “这群人，他们的强弱有很明显的区别，对吧？” 嘉德丽雅点了点头，方舟是采取金字塔模式的分区方式，也就是说，强的人扎一堆，弱的人扎一堆，其区域之间的强弱差距就，可以说是有本质上的天差地别了。 “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的核心强度完全不一样，收所以才会被叫做【核心】？” “没错，就是这样。” “......”嘉德丽雅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她若无其事般说道：“你们倒是了解得挺多的嘛，是以前就知道这群人的来历？” “我是辅助人员，要是没点特殊本领，可当不了她们的辅助人员。”对于这不痛不痒的试探，瑠美音完全没放在心上，她，或者说她操纵的式神淡然说道：“刚刚所说的那些事情，从这群人残留的的【核心】上就能够分析得出来了。” “哦豁......”自己等人和方舟的适格者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可完全没听过【核心】的事情啊，我们的辅助就这么差劲？ 嘉德丽雅继续问道：“那你们收集这些【核心】做什么？还要分析吗？” “那是自然，刚刚那些只是表面信息而已，【核心】里还有很多有用的东西没解析出来，自然需要更多的样本。” “那我可以理解为，这次的行动就是为了这些【核心】吗？” “嗯哼？”式神小狗一摆头，传出了瑠美音的轻笑声：“这次清扫行动是少爷下达的指令，按照他现在的性格，可不怎么喜欢做这种大屠杀呐——是这些人冲着圣餐杯去，然后将主意打到这艘邻船上，才有了这次的行动吧。” “圣餐杯在另一艘船上不是吗？他们还能用在这边翻天了不成？”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艘船上可是有少爷的同窗，要是他们那那些学生当人质的话，可是会让少爷陷入为难的，而且，两艘船的整体构造也一模一样，总不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摸清地形了吧？” “那船上的其他人呢？除了学生以外的人，总不会全都是这些人伪装的吧？这么说，身为负责人的你们，可是完全不称职啊。” “普通人在这里会怎么样，你想听？” “......” “咯咯......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看来你也和朝日一样容易掉链子嘛？” “......” 安静的伫立着的朝日，脸颊微抽地别过头去。 “放心吧，你的那一击，并没有将他们震成碎沫，”瑠美音悠然说道：“那些普通的下人，早就已经以集中大扫除为理由，分布在了几个固定区域内了，在布置结界的时候顺手圈起来，再施展一个昏睡咒就行了。” “至于缺少的人，之后再从另一艘船上运过来一些补充就是了。” “......” 被人在这种事情上说掉链子，对于嘉德丽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体验，她有些郁闷地轻叹一声，随后说道：“清扫工作已经完成了吧？那我们可以离开了没？” 两艘船之间的通道可不是开了就关不上的东西。 不过显然，瑠美音并不打算就这么放ADC的人离开。 “这可不行，虽然船身和船上的东西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朝日也将那些血腥感十足的东西烧成灰了，不过，你不觉得现在这里很像鬼域吗？” “......” 成堆成堆的黑灰，凌乱散落的衣物与奇怪器具，在这寂静无声，空旷无人似的大船上，要是配上诡异点的背景音，或者弄点干冰的话，的确是绝佳的恐怖片片场。 “叫上你的人过来帮忙打扫吧，那些普通人可没那么快醒来，而且，也不能让他们打扫这种东西不是？” “......” 你不是神奇的辅助吗？就不能弄一个神奇的清扫术式？ 颇为郁闷的嘉德丽雅，垂着肩膀继续第二任务去了。 第二十三章 阿尔泰尔 “怎么了，瑞琪小姐？” 中年男性有些诧异，身旁的金发女性忽然浑身散发出一股渗人的气息，脸上的妖媚神情也变得骇然无比。 “......” 冷气不断的房间内，她的双眼像是要透过那厚实的钢铁墙壁，投射到远方一般，有些无神地说道：“这股灼热感........” 被烧死了啊...... “瑞琪小姐？” “没什么，”瑞琪摇了摇头，从包臀短裙中拿出一条粉红色的手帕，她擦了擦脸上顺淌而下的一道汗渍，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绫小路先生，您不是还要去找令郎吗？晚宴也快开始了，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 中年人神情一阵恍惚，旋即，他眼神一清，点点道：“嗯，该出发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在其衣领与发尾的颈部间，一条几乎细不可见的银丝一闪即逝。 “是谁都无所谓了......” 将手帕折叠收好，微眯着的眼睛中闪过一缕寒光，她，或者说他，低沉着浑厚嗓音说道：“哥哥会帮你杀光所有人的......小武......” ————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会画画嘛？” 黑羽莎捧着夏明给自己画的素描肖像，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哼哼，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被称之为全能王的男人。”夏明的确是喜欢只看不画，不代表他不会画，现在的他只要再长高一点，就可以说非常硬核的白马王子了——当然，稍微深入一点了解的话就会知道，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残念的人，噢，不对，是无可救药的人渣才对。 “噢？”黑羽莎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么，全能王殿下，你会生猴子吗？” “......” 性别不对物种不同，生个鸡儿？ “话说回来，刹那姐姐画的是什么星星的拟人化呀？” 无视了毒舌攻击的夏明，笑眯眯地询问道。 “那个......”岛崎刹那的小脸有些红，她嘴唇蠕动了一会儿后，才低声道：“是彦星......” “彦星？”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随后，便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果然是挺浪漫的嘛，不错，可以给我看看吗？” “......” 一旁的黑羽莎眼角一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将牛郎星娘化，的确是挺符合死宅的浪漫。 不过，有些羞涩的少女可不会这么想，她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将抱着的画递给了夏明，小声笑道：“这次大概是我画得最快的一次吧？这么快就完成了创作，多亏了你的灵感呐。” 创作这种事情，所花费的时间可比想象中要多得多，这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大致画好了整体，老实说岛崎刹那也有些惊叹。 ‘大概，是因为在他身边吧？’ 想起来眼前的男孩总是能让自己变得【不一样】，少女就有些欣喜雀跃——在画画的时候，她找到了很多以前的东西，那并非是记忆，而是更难言明的东西，非要明确一点的话，那大概就是【手感】之类的吧？ 逐渐找回那种自己信手沾来的熟悉感，是没有失忆的人难以明了的欣喜感，岛崎刹那是这么想的，所以，对于身为这一切缘由的夏明，她现在真的是光是看着都感觉身心愉悦。 少女的心思暂且略过不提，夏明接过岛崎刹那的画以后，便仔细观察了起来。 “嗯？”凑过来看的黑羽莎双眉一挑，哑然失笑地用手肘捅了捅夏明的腰侧说道：“乍一看之下，还挺像你的嘛？” 夏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既不是双马尾，头发也没那么长，而且我这辈子也没玩过Cosplay，没碰过军装。” “不过，很好看呐，而且这股气质很传神，是穿着军装的公主殿下？”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画上的素描人物，旋即，眼中的光芒微闪，望着岛崎刹那的方向问道：“银发红瞳吗？” “呃......是，啊，不，不是，”被人物的原型问起这个，岛崎刹那有些慌乱地否认道：“这个，是，是白发啦，眼睛的话......虹膜确实是红色的......不过，瞳仁是，是蓝色的！” 嗯？变了？......不，是才刚开始定型呀...... 红眸中倒映着的漂浮身影，随着那微弱的光芒隐匿消失，夏明缓缓点头后说道：“她有名字吗？” “名字......” 岛崎刹那的眼神有些游移：“刚刚光想着人设了......还没想。” 实际上名字什么的，她早就想好了，不过，她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毕竟，少女的心思总是要藏藏匿匿的。 “那，我来给她起个名字怎么样？” “好！好呀！” 岛崎刹那连忙点点头——他能亲自起名更好！毕竟，毕竟，是......是，是父亲？ “你可别告诉我，你有什么奇怪的起名困难症？” 一旁的黑羽莎斜了夏明一眼吐槽道。 “嘁，就算是主角，我也是特别的那个，你看我像那种套路化的木头吗？” 夏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而且，你知道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点？我怀疑你才是硬核家里蹲。” 黑羽莎面无表情地啜了口红茶，淡定道：“你要不要猜猜我有多少朋友？猜不中当场去世？” “......” 夏明忍不住一脸微妙地拍了拍手：“妙啊pong友，没想到你藏得还挺深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黑羽莎悠然自得地说道：“你还是赶紧起你的名字吧，人家还在等着呢。” “咳咳，我想想呀......”清了清嗓子，夏明垂下眼帘思索着。 “彦星......牛郎星......天鹰座α......Altair，阿尔泰尔怎么样？” 微微一笑，夏明说道：“虽然只是西方对这颗星星的称呼直译，不过，我觉得还挺合适的，你觉得呢？刹那姐姐。” “阿尔泰尔......”岛崎刹那呢喃着，唇边的弧度越来越柔美，她念叨了两遍，欢快地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很好！就叫阿尔泰尔吧！” 夏明也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他眼帘抬起了些许，望着岛崎刹那身后的虚空。 “呵呵......希望你会喜欢吧......” 他轻笑一声，如此低语道。 ——阿尔泰尔。 第二十四章 晚宴之前 “少爷，该去沐浴准备晚宴了。” 就在三人围绕着画画相谈盛欢时，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女仆服的朝阳走了过来，附身在夏明耳边小声提醒道。 夏明闻言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遣推仆从，抬起眼帘望了眼对面的岛崎刹那，眼角的余光也瞄到了身边的黑羽莎——时间刚刚好，嘛，虽然过程出了点小差错，不过，想看的东西倒是没有错过，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也是时候该散场了。 想到此处，夏明笑了笑，他温声说道：“虽然称之为下午茶有些对不上时间，不过，欢乐的茶会时间，也的确要到此为止了。” “欸？”岛崎刹那一愣：“你要事情要办？” “算是吧，”夏明点点头：“晚上有一场宴会要开，我要去准备一下。” 除去那些冲着圣餐杯去的各路妖魔鬼怪，现在这艘船上，聚集起来的上流名门也并不少，按照这些人的习惯，这么一大堆人凑一块儿，肯定是少不了晚宴的。 而夏明身为东道主家的子女之一，他的出席必不可少，特别是坂柳家现任当家不在场的情况下。 “啊，对，対噢，我都差点忘了还有晚宴的事。” 岛崎刹那后知后觉般恍然大悟，她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脸颊道：“那，我先回去吧？就不打扰你了。” “回去？”夏明眉头一挑，摇摇头道：“你忘了那个，是叫......威尔曼的吧？” “......” “是的，少爷。” 夏明若无其事地点点头道：“你忘了威尔曼是怎么说的吗？” “......” “咳咳，”夏明清清了嗓子继续道：“所以，你还是待在我这边吧，放心，我这里什么都有，你要是也想参加晚宴的话，这边也有很多晚礼服可以随便挑，你的泳衣也是在这里换上的不是？” 岛崎刹那小脸微红，她慌忙摆手道：“这个，虽然是事实，不过，总不能之后也继续打扰...” 啪—— 伸手打了个响指，夏明笑眯眯地说道：“瑞惠，带刹那姐姐去洗个澡吧。” “您的意愿，少爷。” 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瑞惠躬身道。 夏明点点头，随后，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对了，你可不能随便乱来。” 躬着的身子更低了点，她再次说道：“您的意志。” “去吧。” “是——”瑞惠抬起头来，微微弯腰伸手，朝岛崎刹那行了个接待礼，礼貌十足地笑道：“岛崎小姐，请吧。” “......” 有一就有二，岛崎刹那见状，再联想到之前留在这边的理由，便松了松肩膀不再打算婉拒，她露出一个青涩的笑容，起身点头应声道：“嗯，那就有劳你了，瑞惠小姐。” 随后，二人便往浴室方向走去。 “——她身上有什么？” “嗯？” 夏明回过头来问道：“什么？” 黑羽莎转过脸来，直视着夏明的眼睛再次问道：“她身上有什么？” 歪着脑袋笑了笑，夏明悠然道：“她身上有什么呀...手背上的奇怪纹案，难道莎学姐没看出来吗？” “哼，我可不认为那种程度的事情能引起你的兴趣，”双手抱胸的黑羽莎伸出一根手指，她指着侧后方的另一艘船的方向说道：“那边的那群白痴，不都让你们围起来全宰了吗？” 夏明缓缓摇头道：“宰掉什么的太血腥了，我家又不是开屠宰场的，我只是让朝日她们清扫一下垃圾而已。” “不过看样子，莎学姐知道的东西，果然很多。” ——与刚刚相似的话语，却是完全不同的语意。 然而，即使夏明的脸上是笑眯眯的模样，黑羽莎也很不爽似的皱起了眉头：“怎么，你在怀疑我？” “怎么会？”夏明哑然失笑道：“我要是怀疑莎学姐心怀不轨的话，就不会让姐姐带你过来了。” “哼，谁知道你这臭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和夏明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黑羽莎自然知道，这家伙无论说什么都好，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轻信，否则，什么时候被他吞得连渣都不剩都不知道。 更何况，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她可是亲眼见过的，而且还有不少。 “打鬼主意什么的，莎学姐想玩抓鬼游戏吗？可以呀，我很乐意奉陪，没想到学姐还喜欢这种童趣十足的游戏呐，很有纯真感喔。” “行了行了，你这些不要脸的甜言蜜语，我已经听你说过很多个版本了，”黑羽莎翻了个白眼：“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不是还要去为了参加晚宴做准备吗？晚宴都快要开始了，还不快去？” 他不想说的话，再三询问也不过是白费功夫，这一点黑羽莎还是知道的，因此，她也懒得再继续问下去了，反正，只要时候一到，就算他不说自己也能看出来。 “虽说不是宴末的压轴出场，不过，我也不是招待人员，上面也还有姐姐在，没必要第一时间到场，只要赶在上台说话之前就行了。” 然而，话是这么说，夏明却是自动自觉的站起身来，他伸了个懒腰，哼声道：“不过，既然享受了这么多，也不能太理所当然了。” 他开始有些理解那些所谓的家族荣誉，因为，无关乎重要不重要，他真的从这边得到了很多，很多很多，别人一辈子都盼不来的多。 既然如此，那最起码的责任，他还是会主动承担起来的——即使这个家族在他看来，只有自己和姐姐，以及身边的这群仆从。 “怎么样，要一起来吗？” “什么？” 黑羽莎闻言，面露疑惑之色。 “学姐也应该会参加晚宴，或者之后的文物展览吧？” 夏明微微一笑：“这间房的浴室有两间，现在只剩一间了，怎么样，要一起来吗？” 黑羽莎眼角一抽，忍不住横了夏明一眼。 “没大没小，你还是和你家女仆洗鸳鸯浴去吧，我可不想掺和进去，免得扰了大少爷你的兴致。” “学姐在瞎想什么呢？只是一起洗个澡而已，就是混浴之类的，”夏明不禁摇了摇头，在学校悠悠闲闲的还好说，出外办正事的时候，他可不会随便发情，更何况，他又不是没吃过肉，也不是没肉吃：“嘛，算了，既然你不喜欢，那就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唔，不过，下次会不会忽然想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那可就不好说了。 “走吧，朝阳。” “是，少爷。” 第二十五章 清秀大汉了解一下 宴会，会聚宴饮，习俗或社交而起的宴饮聚会。 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社交性行为，在现代来说，就是随随便便都能来上一场的各色聚会——讲道理真的很简单，便利店买一听啤酒几包花生，几个人往天台上一坐就是宴会了。 然而奇怪的是，只要在前面加上上流两个字，就会变成非常容易招来各种流言的，群体party？ 咳咳，正经点，这的确是群体派对没错，不过，就是上流晚宴之类的容易招来什么，骄奢淫逸，寻欢作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群啃食着平民的血汗钱的无良管理阶层，在那惺惺作态虚与委蛇。 对于这些指着社交派对说人家只会社交的家伙，夏明表示，呵呵，没错！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所以，请口齿伶俐的您上台表演社交，小的下台当一只只会哼唧进食的猪好不好？ “哎呀哎呀，坂柳贤侄！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捧着一个瓷玉碟子，夏明笑容满面地将一块雪球迅速塞进嘴里咽下，这才礼貌十足地说道：“贵安，叔叔，久疏问候，您的身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硬朗呐。” 鬼知道你身体是不是被掏空了，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哈哈，贤侄说笑了，我听说你的病，噢噢噢，不对，你看我，在这种时候提这种事情，真的是，言帚忘笤啊。” “叔叔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应该说贵人多忘事才是。” “哈哈，不错不错，盘子里放了这么多甜的东西，难怪这小嘴这么甜，好了，叔叔就不打扰你吃雪糕了，有空再聊啊。” 夏明不禁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腻声道：“叔叔慢走。” “呼哇——才半小时左右吧？这都第几个了？” 望着远去的犹如脸谱化了的中年人，黑羽莎不禁抱着自己的双臂搓了搓，她一脸无语地说道：“还有，你能不能别这么腻腻歪歪的说话？听着很让人恶心欸？” “肤浅，”夏明横了身旁的女伴一眼，哼声道：“我就长这样，不用这种腔调说话，怎么打发他们？” “你就不怕遇上恋童癖？” 刚讲一颗雪球塞进嘴里，夏明动作一顿，含着汤匙满脸诡异地抬起头来，打量着足足有一米七以上的黑羽莎。 要不来点猎奇的，砍了她的腿装自己身上吧？ “...” 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穿着一身露背的纯黑华丽晚礼服，此刻宛若高雅的公主般的黑羽莎，也忍不住扭了扭身子，低头环顾了下自己的衣着。 少女的脸上带上了点点微不可察的粉红，她不禁向夏明问道：“怎，怎么了？我穿这身不好吗？还是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大庭广众之下，她的脸皮还不至于像夏明那么厚。 “不，这身衣服和你很配，合适到不能再合适了，简直完美，魅力值上升百分之一千。” 夏明收回了视线摇摇头，他将最后一口雪球解决掉，然后便四处张望着，打算再找一些来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实际上，这玩意儿还是挺有用的，毕竟雪球会融化，那些懂得观言察色的老油条看见了，也就下意识地少说了很多废话。 “只不过，我有点惊奇而已。” 很快，夏明便从琳琅满目的自助餐桌上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旋即，他快步向前走去，只留下一句话在黑羽莎耳边回荡着。 “——居然会有人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恋童癖什么的，啧啧，啊，我要先走一步了，你待会儿记得要跟上来哟。” “......” 啪嗒—— 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高跟鞋跺脚声，微微垂下脑袋望着光洁的地板，黑羽莎不禁小声咬牙切齿道：“合适，当然合适...要不是穿了这一身，我早就追得你哇哇大叫了，臭小鬼。” 然而可惜的是，她的行动不禁被服装限制了，就连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公子哥，也都偶尔会围上来搭讪两句，这让她更想对夏明说一句mmp了，当然，表面上的笑嘻嘻还是要有的。 有些气急败坏的黑羽莎不提，夏明心情愉快给自己盘子上添了点东西，他顺道环顾了下四周，不禁摇摇头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这边的【人类】好像要多一点？’ ‘而且还有那群奇怪的【本地人】，要怎么解决好呐...’ “夏明，我回来了。” 一口将一块甜品吞下，夏明将思绪从苦恼中挣脱，他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笑脸。 “你回来啦，刹那姐姐。” 一身蓝色长裙礼服的岛崎刹那从远处走来，她的步伐有些快，走到夏明身边时还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这让夏明有些好奇：“怎么了？威尔曼先生那边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没什么...” 刚刚从威尔曼那边回来的岛崎刹那有些牵强的笑了笑，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将游移的视线投注到夏明的身上。 “那个，夏明，待会儿可能...” “哎呀呀，这就是坂柳家的小少爷吗，果然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啊。” “...” 夏明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哪来的狗腿子，拍马屁都这么生硬，而且本少爷这张脸能和英俊潇洒扯上关系吗？还有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气宇轩昂的？对着我的样子再说一遍好吗？ 无力吐槽的夏明望向了岛崎刹那身后的来人，随后，他便虎躯一震，有些呆滞地望着来人。 怎么说呢，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样的人——虎背熊腰，眉清目秀，行走之间宛若龙行虎步般威猛，如果给他套上一件红披风，夏明毫不怀疑，这人会自带鼓风机让披风猎猎作响。 这个...真不是从哪个旧世纪里穿越过来的龙傲天？ “你是？” “哈哈，我是刹那的哥哥啊。”男人大步走来，那蒲扇大的手掌就要落在夏明的肩上，一直紧跟着的薇尔莉特见状，刚准备上前制止，尔后却又顿了顿，因为已经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这位先生，”同样尽职地跟着夏明的朝阳，此时却是忍不住站了出来，她几步向前直接拦在了二人中间，带着满脸的笑容，却又透露着一股寒气般说道：“可以请您收敛一下自己的热情吗，我家少爷身子骨弱，禁不起折腾。” 第二十六章 降智打击 哥哥？ 夏明眉头一挑，有些诧异地望向了岛崎刹那。少女的眼神有些游移，她犹豫了一小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这副有难言之隐似的模样，夏明顿时了然——在他面前撒谎，是没有意义的。更何况，这男的演技其实也不咋滴，就是打算用那副豪爽的模样蒙混过关而已。 他撇了一眼男人手掌上那微不可察的白光，轻笑一声。 “朝阳，退下吧，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不需要这么紧张。” “是，少爷。” 微微垂下眼帘，朝阳顺从地往夏明身后退去。 “这位...” “哈哈，叫我龙就好了。” 清秀壮汉见夏明身后的朝阳以及薇尔莉特都紧盯着自己，便放弃了小动作的打算，他那在空气中停滞了一会儿的大手一挥，旁若无人般大笑道。 看起来相当的豪爽——自以为的豪爽。 “这个名字，还真是适合你啊。” 夏明一边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一边微微退后一步——他怕自己会被什么奇怪的降智光环辐射到。 “哈哈，你也这么觉得的吧，我就说嘛，我的名字哪有什么问题啊。” 虎背熊腰又眉清目秀的男子一脸满意地点点头，旋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望了眼岛崎刹那后和夏明说道：“说起来，舍妹真的是麻烦小少爷了。” “没什么，”夏明摇摇头，恬不知耻地笑道：“我很喜欢刹那姐姐，照顾她是应该的。” “哈哈，对了，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是有关于舍妹的。” 哈哈哈哈，现在的降智光环是用笑声发动的吗？ “刹那姐姐的？什么事呀？” 当然，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一回事，真有傻子送上门，夏明也不会嫌弃的，所以，他很配合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这里不方便说，我们出去外面聊聊吧。” “...” 这尼玛的是看我这副模样，真把我当小学生了？这么睿智的吗？ “好吧，我们去外面聊聊。” 心中颇感无语的夏明，表面上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等...” 嗡—— 岛崎刹那刚刚开口之际，清秀壮汉想也不想地便抬起右手，正准备给这个不识时务的女人来上一下。 然而就在此时，夏明却是迅速抓住少女的柔荑，笑眯眯地将其拉了过来，然后头也不回地便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刹那姐姐也一起吧，反正是你的事情不是吗？” “...” 掌心处不断传来手指的揉按感，低垂着头的岛崎刹那，在这一刻终于是知道了——原来，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啧，待会儿再一起收拾了。 清秀壮汉很是不爽的再次收回了手，他望着夏明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三女的背影...他更是不爽了。 呵，小学生，给你女人你也玩不了。 “人我要带到了，你们准备好【异形】...” 心中充满不屑的清秀壮汉，不知道和谁低语了一句后，便快步向前带路去了。 ———— 时间往前倒一倒—— 宴会开始前，轮船内的一间客房内，几张沙发，一张矮桌，十几名神色各异的男女。 砰！ 一个眉清目秀又虎背熊腰的壮汉，拍着桌子站起身来低吼道：“隔壁船的人已经失联一个多小时了，你们还打算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 “我们现在连这艘船上的情况都没摸清楚，不静观其变你还想干嘛？”一个满脸轻佻的黄毛青年，翘着二郎腿一边修着指甲一边说道：“醒醒吧姓龙的，不就是个女人吗，你要多少没有？何必执着于那个叫酒井的？” “闭嘴！你懂个屁！” 龙姓男子咋咋呼呼道：“我要是连一个女人都救不了，那还谈何称霸世界！” 黄毛翻了个白眼，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事实就是人家基本都已经凉透了，你拿头救？还称霸世界。 当然，轻易与人交恶什么的，还是少干点比较好，特别是跟这个姓龙的。 “说得好，那你能过去那边吗？” “...” 非常实际的问题，现在侧后方的轮船就跟包裹在一个透明气球里似的，让人无从下手——能不能破是一回事，破了打草惊蛇怎么办？这艘船上的那群剧情土著可不是聋子。 “所以，我们还是来说点有实际意义的事情吧。”黄毛摇了摇头，环顾了一圈问道：“现在，有谁能来说说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剧情土著是什么？” “七层的那两只吸血鬼就不提了，其它阶层那些披着人皮的家伙，都是哪个世界的东西啊？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不知道，幻想世界这么多，那群东西又没个统一特征，鬼知道是出自哪里的东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和前几次的探索一样，它们都是伴随着遗迹或者遗物出现的【异形】。” 一名看起来有些发福的胖子双手抱胸说道：“它们的目标不用说，就是我们的任务目标，至于是用来干什么的...” 说到这里，胖子不禁皱起了眉头：“根据之前抓到的几只样本的情况来看，目的并不明确统一，就只知道是冲着圣餐杯去的。” “噢？” 清秀壮汉有些惊奇道：“这么说，那群【异形】还是能沟通的？” “它们会伪装成人，当然能沟通，”胖子冷哼一声说道：“只不过，难度系数很高而已。” “没关系！” 自带睿智光环的龙氏一族全都是谈判谈判专家——壮汉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大手一挥，挥斥方遒般说道：“只要能沟通，那就代表着能利用！” 黄毛眉头一挑：“你想用它们来干嘛？” “那还用问的吗！当然是将它们都当成炮灰为我们开路，好让我们能够夺得圣餐杯！” “...” “好！睿智，睿智啊！” 早就对这家伙知根知底的一众适格者，恰如其分地如此起哄道。 “既然龙兄能想出如此妙计，那肯定有更详细的计划了吧？”胖子也拍手叫绝般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个计划，就交给龙兄你来负责吧！” 众人顿时再次起哄——这个姓龙的虽然傻不拉几的，不过，他的那个降智光环，的确是挺好用的。 唔，不行了，还是得离他再远点，总感觉要中招了。 第二十七章 我们来比比嘴炮吧！ “刹那姐姐知道吗？在夏天，有时候能在海面上看到蜃景噢。” “欸？海市蜃楼吗？”岛崎刹那一愣，原本低垂着的眼帘也抬了起来——夏明的身高，让她完全不用抬头...咳咳。 “没错，就是海市蜃楼，现在这个节气时段的话，我们能看到上蜃景。” “上蜃景？” “啊，这个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你只要知道，海上出现的蜃景，大多是上蜃景就行了，至于下蜃景，”夏明耸耸肩：“夏天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在高速路上看见一些有点模糊的，像是有一层油铺在地上的景色，如果在那时候，你看见地上有一滩水的话，就是下蜃景之一了。” “当然，下蜃景表现为水是仅在沙漠中和高速路上有，而在海上的话，会是其它的景色，不过，那个比较难见到一点，在非冬天的时候就更不用想了。” 岛崎刹那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蜃景啊...不过，就算是，呃，那个...” 夏明见状微微一笑。 “上蜃景。” “啊哈哈...”少女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脸颊，紧接着，才羞赧地继续说道：“就算是那个上蜃景，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吧？” 海市蜃楼属于自然景色，哪怕是岛崎刹那这样的外行人也知道，那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形成的景色。 “唔...”夏明歪着头想了想，他望了眼远方的夜色水平线，旋即，似笑非笑地回过头来说道：“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喔。” “欸...？” “不过，”没有理会少女的呆滞，夏明自顾自地说道：“如果附近没有什么东西的话，就算是蜃景，也不过是又一海平面罢了，没什么好看的呐。” “...” 岛崎刹那默然无语。 “嘛，算了，”手牵着手的二人与跟在身后的两女，跟随着岛崎刹那所谓的哥哥，逐渐来到了一处寂静无人的船尾处，夏明环顾了下四周，悠然道：“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会儿事情解决完了，我们再来说些好玩的事情吧，这次说星星怎么样？” 他笑眯眯地抬起头来，望着繁星开始显现的夜空说道：“今天天气这么好，等星星逐渐亮起的时候，可是真的能够看见银河噢，真真正正的银河。” “闭嘴！臭小鬼！” 一直殷勤引路般走在前头的壮汉回过头来高声喝道。 “叽叽歪歪叽叽歪歪的，一路上就会想着哄女人开心，哼！难成大器的废物！” “嘛嘛，冷静点，冷静点，”夏明连忙松开了抓着岛崎刹那的手，像是害怕对方会生气般和声道：“我们到这边来，不是为了来吵架的呀...” “哈哈哈哈！没错！当然不是为了吵架！” 壮汉哈哈大笑，他大手向前一挥，指着夏明蔑视道：“谁要跟你这种小学生吵架！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二世祖罢了，配和我吵吗！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像你这种无能的人，就该趴着给我乖乖听话！” “...” 夏明摘下了眼镜，依旧一脸温和地说道：“该说真不愧是你吗？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呐。” “哼哈哈哈！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壮汉再度猖狂般笑道：“我可是，世界第一！是即将要称霸世界的男人！不仅是这个世界 ，还有千千万万的...” “那又怎么样——” 啪—— 低沉到厚重的声线，完全不像是那稍显稚嫩的嗓音能说出来的一般，却又偏偏显得毫无违和感。 伴随着镜片碎裂四散的声音，夏明松开了那扭曲破碎的眼镜，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道：“稍微对你客气一点就蹬鼻子上眼，没有自知之明也该给我差不多了，没脑子的猪猡。” 夏明朝身旁伸出了那只握碎了眼镜的手，毫无感情起伏般继续说道：“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下贱东西，是想征服世界还是想要称为世界第一，谁会管啊。” 一旁的朝阳见状，恭敬地掏出了手帕，擦拭着夏明的那只沾着些许碎屑的右手。 “要不是为了看看你们能拿出点什么新花样来逗我开心，你以为我会有心情和你说话吗，垃圾都不如的东西。” 一头及肩银发的男人收回了右手，将其连同左手一起背在身后，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语气讥讽地说道：“来吧，四肢着地像猪一样哼叫给我看，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取悦，我是不会吝啬开怀大笑的。” “...” 男孩忽如其来暴走让所有人防不胜防，不仅是岛崎刹那呆愣在了原地，就连对面刚刚还叫嚣不已的清秀壮汉，也完全呆愣在了原地。 暗中埋伏着的众人，也被这一幕惊地目瞪口呆——这小子，他咋骂人呐？ ...噢噢噢，不对，不对，本来就是那傻大个先开骂的，别人会骂回去也很正常...不过，是不是哪里不对？ 这小孩不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吗？原来他嘴炮这么顺溜的吗？ “怎么？你是废物到连学猪叫都不会的程度吗？果然是垃圾都不如。” 夏明不耐地摇了摇头，旋即，他指着清秀壮汉身后的虚空，冷声道：“那就给我像只青蛙一样趴在栏杆上，然后跳进海里，如果你死不了的话，就特别允许你能将自己当成是鱼食。” “...” 暗中藏匿着的几人面面相觑，全都不禁小小地打了个寒颤——这小孩，该不会是坏掉了吧？或者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嗜好？ “...” “不说话？” 面无表情的夏明环顾了下四周，嗤笑一声：“无聊的东西，连现身的勇气都没有，”他不禁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走吧。” “站住！” 就在夏明转身之际，清秀壮汉终于是从那反差之中反应过来了，他想也不想地怒喝一声：“你骂了人还想跑不成？！” “...” 以壮汉那一声大喝为信号，正以包夹形式围上来的众人，几乎全都忍不住踉跄了一下——不是你先骂人的吗！？ “哼！油嘴滑舌的臭小鬼！”可惜壮汉听不多他同伴们的心里话，或者说，他完全没这方面的自知，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继续义正言辞道：“今天！我就要教教你，什么叫做礼貌待人！” “...” 刚刚才发飙完，现在仍然是有些不顺气的夏明，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礼貌待人？物理意义上的礼貌待人吗？ 第二十八章 交战 “这位，小少爷。” 一道人影的轮廓从阴影处逐渐凝实，化为一名黄毛青年，他刚一现身，便对夏明笑道：“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不如，你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毕竟，杀人也是要费力气的，我也不喜欢随便见红。” “噢？在那之前我，倒是想问一句，”夏明眉头一挑，他冷笑一声指着壮汉说道：“既然有会说人话，你早干嘛去了？别告诉我你是这家伙的人？” “嘛，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战友吧，不过，什么方法都好，只要能把你独立出来，那就没问题了。” 黄毛青年抬起手打了个响指，顿时，一道道身影从阴影处渐渐凝实现出身形。 不消片刻，夏明四人便被一群人包围住了。 “你们倒是挺自信的，”左右看了看，夏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另一艘船上的情况，你们也应该有一点点了解了吧？就不怕这边也和那里一样，是个陷阱？” “怕，当然怕，”黄毛青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旋即，他便笑道：“不过，你可能有些误会吧，我们和他们，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原来如此，”夏明点点头，淡然道：“所以呢？” “所以？”黄毛青年哑然失笑了一下，随后他抬起手来，一枚红色的卡片浮现在他的掌心之上：“所以，我们比他们有钱。” 啪—— 随着黄毛青年右手一握，竖直浮立在其掌心上旋转的红色卡片，在一声玻璃碎裂声中，化作光尘四散开来。 那红色的光尘四散成球状，眨眼间便扩大了数十倍，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圈了进去，随后，光尘凝实成结界，进一步地扩散到了整个世界。 “这是...” ——红色。 红色，入目所见皆为红色，不，应该说，肉眼所见的所有事物，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只有在场的人身上，还保有原先的色彩。 “在发光？” 这抢眼到极致的对比，让在场的所有人看起来，都像是在体表涂上了一层，淡到几乎察觉不到的荧光一般。 “这是什么？”饶有兴致地环顾了下四周，夏明兴致勃勃地问道：“结界？都在发光欸，是不是叫灯泡结界？” “...” 黄毛现在觉得有些头疼了——这小鬼刚刚还是一副气到骂人的模样，现在就好像是完全忘记了一样，一脸纯真地问起问题来了。 老实说，这种喜怒无常变脸比翻书快的人，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个麻烦，各种意义上的麻烦——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离疯子只差一步的变态。 “我说大家伙儿，直接光膀子上吧，”和这种人说话是最傻帽的行为，因为你永远说不过他们，甚至会被他们气个半死，因此，黄毛直接一挥手，想也不想地就招呼众人说道：“砍掉四肢什么的就免了，活抓的时候记得封住他的嘴就行了。” “噢噢噢，真令人害怕。” 夏明感慨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就是了。 “哼，动手。” 黄毛话音一落，便迅速将身影沉入影子当中，而其余人，显然并非是本身就具备这份能力。 其中的几人直接矮身突进，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道残影，朝中间的四人奔袭而去——并不是他们不想一哄而上，而是如果人太多的话，只会让自己人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喝！” 一直默不作声地护卫在夏明身侧的薇尔莉特，此刻终于是让人想起了她的存在感。 犹如人偶般的金发少女右脚一跺，一圈无形的气浪升腾而起，来势汹汹的几人顿时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了一般，忽然于半空中笔直摔落，在甲板上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 少女动作不停，借助右脚的一跺之力，顺势挪移到夏明身后，她犹如先知先觉般，迅速探出了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将一把从夏明影子中弹射而出的利刃握在了手中。 随着咔吧一声，闪烁着微微紫芒的利刃，轻而易举地便被少女碾成了一团废铁。 将废铁随手一扔，薇尔莉特的右手再度握拳，想也不想地便朝夏明影子的方向挥砸而下。 咚—— 一道闷响浮现，挥砸而下的拳头像是碰到了什么一般，于半空之中停滞不动，然而，薇尔莉特并没有就此罢休。 少女见一击无果，便猛然抬起左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出，紧接着，她像是踢中了什么一样，空气中忽然闪出一道犹如利器交错般的紫色花火。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遍了四周。 “尼玛！这女的手有问题！” 黄毛青年的声音徒然从远处响起，顺着薇尔莉特踹出的方向望去，他的身影从透明中逐渐凝实成型。 显然，刚刚从夏明影子中窜出的，可不仅仅只是一柄利刃而已。 “精彩！精彩！” 夏明忍不住鼓起掌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精彩的肉搏战，而且这身临其境的感觉，可比看什么3D电影刺激多了，有意思。” 作为普通人来说，刚刚那三秒不到的交锋，的确是可以称得上是精彩了，如果他们能看得见的话。 “薇尔莉特姐姐，刚刚那个是什么？你将那群人砸到下面去的那个。” “那个是...” 老实的薇尔莉特刚打算回答，便被人打断了。 “那是重力制御类型的能力吧？” 一道有些胖的身影从地上的几个坑洞中浮了起来，他捏着自己的下巴扭了扭脖子，发出卡巴卡巴的声响，朝薇尔莉特说道：“还有你那只，不，是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也是机械金属？” 薇尔莉特闻言，原本就没打算隐瞒的她，轻轻点了点头。 “啧——” 瘫坐在地上的黄毛青年站起身来，很是不爽地嘀咕了一句：“难怪会发出那种声音。” 他甩了甩了刚刚与薇尔莉特对上一拳的左手，一层皮肤从其指骨上脱落，露出了其中的黑色金属色泽。 “好了，都别打酱油或者装死了，”虽说是在坚硬的甲板上砸出了一个深坑，不过，黄毛可不相信自己的那群同胞会这么容易就挂掉，他扭了扭自己的机械手臂，面露狰狞之色说道：“都给我动起来！先把这个女人解决掉！” 霎时间，一股凶悍的气息，便笼罩在这一片红色的空间当中。 第二十九章 世界基石 “六式——生命归还——” 漂浮在半空中的胖子一声低喝，他深吸一口气，身体一胀一缩，身型瞬间转换成了一个筋肉结实却显得有些精瘦的猛汉。 纸绘武身！ 砰！ 骤然一声爆响，一圈圆形气浪四散开来，霎时间，壮汉人已出现在了薇尔莉特的身前。 “武装——拳炮” 犹如金属般的色泽迅速侵染了猛汉的整只手臂，黑色的拳头一握一紧，带着出膛的炮弹般的气势轰然击出。 空气犹如被拳头划破了一般，在其表面覆盖上了一层絮乱的气流，拳头前方的气流更是呈现出了锥形。 仿若人偶般精致美丽的少女，挨上这一拳的结果是什么，估计没有多少人想知道——夏明是个例外。 他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的似缓实快的场景，红眸中的光芒微微闪烁着。 咚！ 然而可惜的是，事实并没能如他所愿。 胖子...现在应该叫猛汉，猛汉那巨炮出膛般的一拳，在即将砸中少女面门的那一刻前，就仿佛击中了空气中的什么一般，猛然停滞在了那里。 一阵强烈的对流狂风，以黑色的拳头为中心，朝两人身后吹拂而去，卷起了一阵几欲将人掀起的气浪。 猛汉借着气流之力迅速向后退去，以此为信号，剩余的人也纷纷拿出了自己武器或招式，往中间四人涌去。 一时之间，各种夏明熟悉或不熟悉的招式武器，一一呈现在其眼前 “噢噢噢噢，这个是，肯普法？6666，女装大佬。” “欸？这啥？闪电侠？不对，盗版的菜鸡？” “咦？我好像看见光剑了？” “这位，龙兄？你那是御剑诀？” “等等，这位玩火的大兄弟别激动，你那点小火苗是碰不到我的。” “你说谁是小火苗！老子能把你的船给烧穿...尼玛！” 被夏明点名的火焰操纵者一个气急，差点没被抓住机会的少女，一巴掌把脑袋给扇飞了——这女的重力制御能力也不知道是怎么用的，居然能变相增加自己的力量。 “这家伙很会挑拨人，别听这小鬼说话！做不到就都给我把耳朵戳爆了！” 黄毛青年猛然大喝一声，制止了想要继续痛骂的火焰操纵者——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是一件说起来很简单的事情，但也仅限说说而已。 事实上，哪怕是上帝也有不能容忍的东西，更何况是七情六欲旺盛的人类。 “啧啧，”夏明不禁摇了摇头：“我可没打算玩什么激怒，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哼！” 黄毛冷哼一声，并不打算作答，而是再一次专心投入到战斗中去，寻找缝隙，以求一举击破那个金发少女的防御——夏明说得没错，他们现在仍然碰不到他。 这个金发的少女在防御战上非常强力，肉搏战性质的以拳脚应对，能量性质的，直接被徒手捏爆，也不知道是那双手套还是机械臂的功劳。 力量应该是受其能力影响，有很大的增幅，速度也同样如此，自己这边又不能一次性全围上去，否则束手束脚的，反而容易被抓住机会——刚刚那一招对拳下来，自己的机械手臂到了现在还在过载发热中呢，那种拳头谁爱谁挨。 “啧，有脑子的重力制御系就是麻烦...” 那种只会用力场压人的其实很好解决，只要在自己身上覆盖能量的话，就能抵消掉相当一部分的作用了，这对于在场的这些老油条来说都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人家小姑娘有脑子，不是只会用蛮力的家伙。 不过—— “应该，差不多了...” 人有力竭之时，哪怕是体力超人的家伙，在这三分多钟的频繁攻击下，也会逐渐产生应有的疲惫感——敌人会从哪里攻过来，下一个敌人会是什么招式，武器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招是不是陷阱，自己应当用什么去接，等等等等。 在战斗中所花费的心力，脑力，气力，甚至是异能之力，都远比想象中的要多，除非你远超对手，领先至少一个层次以上的各项实力指标，否则，也难以抵挡得住车轮战的消耗。 按照现在的趋势来看，这个金发的女孩应该还能支撑... “两分十四秒。” 岛崎刹那一脸茫然地将视线从战场上收回，有些奇怪地望着夏明问道：“时间？...什么意思？” 夏明淡然地望着前方说道：“我是说，薇尔莉特，还能再坚持两分钟。” “这...你没有别的同伴了吗？” 岛崎刹那闻言，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有啊，”夏明点点头道：“不过，有这结界在，你以为是看着玩的呀？” “呃...”岛崎刹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因为她对这方面的东西，本来就不懂。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夏明歪着脑袋打量了下四周，露出一个淡淡笑容说道：“这应该是相位转移类型的结界。” “相位...转移？” “嘛，你只要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只有我们这群人在就是了。” 夏明摊开手，对着在场的所有人示意了一下说道。 “那不就是说...” “我无路可逃了？” “...” “扑哧——”夏明轻笑出声，他不禁摇摇头笑道：“我说啊，刹那姐姐不是他们那边的人吗？你在慌什么呀？” “...” 岛崎刹那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嘛，的确是无路可逃了，”与脸色沉重阴郁的少女不同，夏明倒是显得轻松自在，他向前走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回过头来，笑容满面的问道：“你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吗？” “话...？” “嗯——” 夏明转过头，望着前方的海平面说道：“蜃景——你想要的话，可以噢。” “...” “怎么样？想看看吗？” 不知为何，望着前方那矮小的身影，岛崎刹那有种奇怪的冲动，顺着这股冲动，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呵呵——” 没有回头的夏明仿佛知道少女一定会点头一般，适时地发出一声轻笑。 “如你所愿——”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一间厚重的大衣浮现在朝阳的手上，她乖巧地快步向前，将大衣披在了夏明的身上。 “诸位——” 他放下了右手，朝什么都没有的身后坐下。 “恭喜你们，感到荣幸吧——” 一张蓝色的王座从无到有，瞬间便完成了从底部到顶端的构造凝现。 “——为成为世界基石之一而欢呼吧。” 他坐在王座上，脸上露出了一个平淡的笑容，缓缓的如是说道。 第三十章 永冻国土 “这家伙是疯了还是中二病犯了？” 仗着武装色霸气硬接了一拳，龇着牙爆退到黄毛的身边，猛汉无语地看着坐在王座上的夏明说到。 “还有那王座是什么鬼，那家伙也有能力？...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别吵！我这不是看着了吗！” 黄毛低喝一声，他的双眼不停地闪烁着微光，带有探查意味的目光，如有实质般扫射在夏明的身上。 然而，眼中所见却令他眉头大皱——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坐在王座上的男孩身上，没有丝毫的特殊能量波动。 灵力，魔力，血气，查克拉，精神力，他这双特意强化过的探查之眼，完全没有在男孩的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力量波动，这也就意味着，他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类。 这不可能，那张王座是怎么回事？ 顺着心中的疑惑，他将视线投注到了王座上——咔嚓。 “唔！” 视线的焦距才刚刚凝聚，黄毛便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发出一声闷哼。 “黄猫！你...你的眼睛！？” 同伴的状况让猛汉骤然一惊。 咔嚓咔嚓—— 细微的声响不断从左眼中传来，些许透明中带着淡蓝色的晶体，像是病毒般逐渐蔓延开来。 黄猫深吸一口气，迅速运转起体内的特殊能量，随后，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延绵不断的白雾。 紧接着，他牙关颤抖着，磕磕碰碰地说道：“别...别用，探查技能...去看那张王座...” “那...那上面，有...” “那上面有寒毒——” 谁！什么时候！ 远处的打斗仿佛失去了声音，猛汉与黄猫二人浑身紧绷，一动不动地等待着身后的动静。 “嘛，我家少爷想要看蜃景，就从你开始好了，黄色头发的先生——” 这个声音是... 仿若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一般，一只飘散着森白雾气的玉手，轻轻地搭在了半跪着的黄猫肩上。 咔嚓咔嚓—— 淡蓝透明的冰晶顺着白手套蔓延而下，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的朝阳，面无表情地说道：“——作为恣意探视我家主子的代价，给予你永眠的寂静。” 逃！ 有这个想法并因此而动的，并不是已经逃无可逃的黄猫，而是他身边的猛汉，他的警觉心从那个奇怪的女仆出声的那一刻起，便无时无刻不在疯狂鸣动。 现在见她的第一目标并不是自己，自然是想也不想地就爆退而去，而救人那种事，他连想都没想过。 “逃掉了？” 瞬间将一个人冻成冰雕的朝阳抬起头来，她望着猛汉退走的方向，轻笑一声低语道：“逃得掉吗？” 散发着白雾的右手一握，手上的冰晶连带着那半透明的人形雕塑全都爆散开来，化作了飞扬在半空中的冰尘。 “蜃景——” 紧握的拳头中开始四射出微弱的光芒，那双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的眼睛再度睁开，内里的红瞳却变为了冰蓝色，一缕淡淡的像是光芒般的雾气从中飘散而出。 她摊开手掌，掌心向上—— “——永冻国土”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冰瞳便从虚空中浮现而出，高悬于苍穹之上。 “这是...什么？” 猛汉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因为，在那只冰瞳出现的瞬间，一股仿若冻结灵魂般的寒流，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中轰然窜出。 不过是刹那间，便达到了铺天盖地的程度，视野内所有的一切，全都化作了半透明的冰雕——无人可挡，无物可挡。 肆意席卷而去的寒流，将所过之处皆尽化为冰晶的国土。 从高空中往下看去，那些犹如海啸般的冻土，像是墨汁挥洒在宣纸上似的，以斑点扩散的模样在大海上相互碰撞着。 轰—— 冰晶一浪高过一浪，一浪盖过一浪，那因冲撞而四散开来的碎屑，又夹带着空气与寒流，凝结成一簇簇耸立在白皑大地上的尖锐冰柱。 喀啦喀啦—— 坚韧的冰柱并未支持多久，随着那大陆板块移动般的冻土挤压，它们再次四散开来，尔后又再度凝结成新的冰柱。 创造，毁灭，创造，毁灭，创造，毁灭—— 周而复始地循环着这个过程的冻土，就以这种方式，不停地扩张这自己领土。 杀戮早已被掩埋，任何反抗皆为徒劳，所有的一切一切，在那不息的寒流席卷之下，都已成为冻土的养料。 那群被淹没于这伟力之下的人，就像夏明所说的那样，成为了世界的基石。 ——永冻国土。 当一切都已平静下来时，肉眼所见的一切，都像是毫无意义般，紧剩下这苍白而震撼的想法——永冻国土。 “呼~~~” 寒流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天空中飘散起了雪花冰晶，在这白皑皑的大地之上，有一柱犹如不周山般耸立于天地间的冰柱。 在那之上，端坐于霜天王座之上的银发男孩，轻轻地呼出了一口白色的雾气。 望着眼前消散于空气中的雾气，夏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怎么样？” 他转过头，望着身边也被披上了一件大衣的岛崎刹那说道：“这个蜃景，漂亮吗？” “...” 一件大衣也挡不住寒冷般，少女无言地搓了搓双臂，她下意识地转动着脑袋——雪花，冰晶，高山，平原，盆地，丘陵。 ‘就像是，真的冰雪大地一样...’ 目睹了这个地方诞生全过程的她，明明知道那些全部都是由奇怪的寒冰凝结而成的，却还是忍不住生出这样的想法。 毕竟，这实在是过于荒谬，也过于真实了。 “很，很美呢...” 她有些牵强地笑了笑，不过，少年脸上那温和的笑容，让她也鼓起了些许勇气：“不过，那个...蜃景，不是应该...” “是虚幻的吗？” “...” “呵呵——” 少女像小鸡啄米般的模样让夏明忍俊不禁：“严格来说，蜃景是温差间的产物，只要温差足够的话，就能够产生蜃景了。” “不过，蜃景也是实物的投影，在大海上如果没有实物的话，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只有一成不变的海平面可看了。” “这片空间骤然变换的温差，已经足以产生蜃景了，怎么样？”夏明站起身来伸出了手：“美丽的小姐，要与我一起，去寻找追逐如昙花般的蜃景吗？” 立于天地间的冰晶不周山上，银发年轻的少年如是邀请道。 第三十一章 冰原 嗒嗒嗒—— “放心吧，这些踏板很结实的，也不会滑——” 在岛崎刹那看来，与那些总是容易沉溺于，各种酷炫华丽帅气场景中的人不同，夏明显得更实际一些。 就比如现在，他们正从像是支撑起天地的冰柱上，一步一步地往大地上走去——他们在下楼梯。 这一条非常奇特的楼梯，从他们绕着冰柱走的情况可以看出，它整体呈螺旋状——是的，在岛崎刹那看来，这是需要从整体上推断出大概轮廓的楼梯，因为她根本看不见它的全貌。 不是因为太过宽广而不见头尾，而是它本身就处于似有非有的状态——脚步往前落下，在恰到舒服的位置，作为踏板楼梯的冰晶，就会像刚刚才诞生般，眨眼间于脚底下凝实浮现，而作为上一步落脚点的冰晶，则会在脚步离开时隐匿于空气当中。 老实说，这种周而复始的景象，让少女完全有一种，自己是在走钢丝的感觉，以及那种随时会从高空中掉落的心惊胆战感——她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身高腿长的不一样，步伐的大小也有不同，这也就意味着，她与夏明的落脚点，是完全不一致的。 连带着的，二人所踩踏的冰晶，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东西。 “嘛，没什么办法呐...不过，抓紧我的手可不能放噢，否则的话，会掉下去的。”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颤抖感，夏明无奈地耸了耸肩。 “嗯嗯！” 傻瓜才会放手，岛崎刹那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随后，她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般问道：“这个，是什么呀？” “这个啊？”夏明微微一笑说道：“永冻国土，朝阳姐是这么称呼这个地方的。” “...” “嗯？...哦，噢——”见少女沉默不语，夏明像是才反应过来般恍然道：“你是说这根柱子，还有这楼梯啊？” “...嗯。” “唔...”他歪着头想了想：“不周山，通天道，世界柱，天地路——这些名称都是我瞎编的。” “...” 岛崎刹那闻言，猛然一咽。 “哈哈，实际上，名字什么的随便叫啦，真想要知道的话，问问朝阳姐就行了，”满足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夏明笑眯眯地说道：“不过，这根柱子，还有这条楼梯，的确是有些作用就是了。” “作用？” “嗯，”夏明点了点头，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弹了弹身上的雪白毛大衣，悠然道：“我们不仅身处于冰原当中，还在不知多高的青空之上，刹那姐姐觉得，一件普通的毛大衣就没问题了？而且，你不就得少了点什么吗？” 被夏明这么一问，少女顿时愣住了。 “少了点...什么？” “是寒风——” 夏明指了指与冰柱方向相反的虚空说道：“虽然在这里面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不过外面的环境，可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残酷很多喔。” 这是理所当然的，哪怕是正常形成的大自然景观，这种程度的地方也不是人类随便能待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在空旷冰原上的高空之中。 用夏明的话来说，光是那扑面而来的冷冽寒风，就足以让人当场去世。 “至于这楼梯...”夏明撇了一眼脚下的冰晶踏板，旋即，轻笑一声抬起头来：“多走两步你就知道了——啊对了，要是觉得受不了头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喔。” “欸？受不了？头...” 正奇怪不已的少女话还没说完，便感觉一阵子天旋地转般的错位感袭来。 霎时间，她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那景物扭曲位移的光怪陆离感，让本来就有些近视的她，更是感到一阵眼花缭乱——就像是被强行戴上了完全对不上度数的眼镜般，而且还是加强版的倍数增值体验。 起码迄今为止，她从未有过如此难受的晕眩感。 “晕...” 干巴巴的一个字，既是上一句的延续，也是她现在这股感觉的最佳形容。 夏明哑然失笑，他抬起手，五指穿过少女的黑发，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额头触额头，温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 一片天旋地转的景色中，少女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红色的清澈眸子，视线的焦距逐渐凝实在那双仿若世界中心的眸子上，渐渐的，晕眩感褪去，絮乱的呼吸也平复了...不，是往另一个方向，渐渐粗重了起来。 “好了？” 夏明微微一笑，放开了按照少女后脑勺的手——冰天雪地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他现在也没那个兴致。 “...” 岛崎刹那脸红红地低下了脑袋，她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赧。 夏明见状也不打算揭穿，他望了望四周问道：“你想去哪边？现在雪不大，往高山那边走也可以。” 岛崎刹那闻言也环顾了下四周，她忍不住蹲下身子，将地上薄薄的一层白雪擦掉，露出了底下的透明大地——无底深渊上的冰层，这就是她现在的感觉。 那半透明的冰晶层，因为过厚而在底下呈现出犹如深渊般的景色，踩在上面完全没有一丁点泥土的松软感，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泥土。 “呵呵，”夏明忍俊不禁地说道：“放心吧，这里的踏板很结实，也不会滑。” 和刚刚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语，让站起身来的岛崎刹那忍不住回了句：“是不是也要抓着你的手不放？” “这是当然的。”夏明恬不知耻地承认道。 岛崎刹那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她环视了周围一圈，随便选了个方向便拉着夏明走了起来。 “说起来，朝阳小姐和薇尔莉特小姐呢？” “她们？” 夏明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说道：“这片景色，除了雪白以外，还有什么呢？” “还有...” 岛崎刹那一愣，她望着四周的景物，这才发现了其中的违和感——这片冰原的出现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震撼。 然而，经过夏明的提醒，她总算是发现了另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虽然因为这冰雪而消减变淡了很多，但四周那红色并未完全散去，按照夏明的话来推论，他们现在仍旧处于所谓的相位空间当中。 “这么说，那群人都还活着？” 夏明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像是感慨般说道：“正确来说，是有一部分人还活着。” 第三十二章 套路 淡淡的红色天空中飘散着鹅毛大雪，雪并不大，却渐渐为凋零的冰晶大地盖上了一层不一样的颜色。 尽管它依旧单调，但那纯洁的雪白，总比无底的透明深渊要美。 “咔嚓，咔嚓！嘣！” 忽然，一道巨大的声响传来，冰原雪地上的某一处，一些雪花倒飞而上，冰晶随着轰鸣声逐渐隆起，某一刻，一道漆黑金属色泽的人影破冰而出。 “尼玛这什么鬼怪物！那女人是青雉吗！？” 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后，破冰而出的男人巡视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没什么异状，他便深吸一口气吐出——解除。 随着一声低语落下，男人身上的金属色泽褪去，精壮的身型也变回了原先的肥胖模样。 “啧，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活...咦？你这家伙还没死啊？” 一阵光芒线条涌动间，一道身影由光芒粒子态逐渐凝结成实体，其姿态，正是原本应该已经被朝阳冻成雕塑，随后一把捏碎了身体的黄猫。 “唔！咳咳咳——咳咳！” 复活过来的黄猫像是缺氧般不住地咳嗽着，牙关也是不停地颤抖着，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如释重负似的长吁一口气。 “哈——活过来了活过来了，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挂掉了！” “啧啧，”胖子啧啧称奇：“你这是，重生十字架之类的东西？命还挺硬的嘛，你这黄毛。” “闭嘴陆奇！是黄猫！黄猫！不是黄毛！”黄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咱们好歹也是活到这个阶段的人了，身上能没点保命的东西吗？更何况，咱们适格者可是出了名的蟑螂命。” “蟑螂命？”陆奇发出一声嗤笑，他跺了跺脚，不屑地说道：“说这话之前，想想方舟在这个世界折损了多少人吧，不说其它的，咱们脚下的这块冰晶大地，估计就埋葬了不少的蟑螂。” 不死之身，复活重生，对于探索在多元世界中的适格者们来说，只要实力到了一定程度的话，那这些就不会是什么难弄到的东西了。 然而，各式各样的‘不死类’能力或道具，也就意味着有各种各样的缺陷——简而言之，就是哪怕拥有了‘不死’，也不一定是真的死不了。 就像刚刚陆奇所说的那样，这片由寒冰伟力制造出来的冰晶大地上，就埋葬了不少的‘不死’。 “那些活不下来的家伙，没什么好在意的，”一来那不是真正的自家人，二来身为适格者，因为任务而死的情况，那可是多了去了，黄猫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悲天悯人：“而且，我们现在应该要考虑的，是怎么从这个鬼地方中逃出去。” “……” 胖子陆奇默然无语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相位拟界，不是你买来的道具吗？你不能解决？” “呃…这玩意儿本来是时限制的一次性用品，到时间了自然会解除，不过，看样子……”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你就说说怎么办吧。” “唔，我看看啊…”黄猫双眼一闭一张，左眼转换为探查专精的义眼，他环顾了下四周，很快，便将视线定格在了那通天的冰柱上。 “那个地方…有古怪。” “……” 啪—— 陆奇情不自禁地给了他脑袋一巴掌：“那么大一根柱子！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特么！熟归熟！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可是心有所属的人！” “你可拉倒吧，不就是你哥吗？熟点的谁不知道你是兄控基佬？” “怎么？瞧不起老子的性取向？还是瞧不起老子敢于向世俗挑战的勇敢之心？” “咳咳——不敢不敢，”知道自己踩到地雷的陆奇，也不打算继续在作死边缘试探了，他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怎么会质疑你的事情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想要出去的话，是要爬上那根冰柱吗？” “爬上去之后能不能出去，现在还只是个未知之数，”黄猫冷哼一声后便不再纠缠，他冷着脸望向了冰柱的方向：“不过，现在那根冰柱的顶端，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点，只要能到达那上面的话，就总会有收获的，起码比到处乱逛要好得多。” “既然这样，那我们赶快走吧，”陆奇也不多说废话，他很干脆地便朝冰柱的方向走去：“顺便在路上找找，还有没有活着的……” 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 啪沙、啪沙、啪沙—— 地上的积雪逐渐变厚，踩踏在上面行走，也开始发出明显的响动了。 “我们，是出不去了吗？” 岛崎刹那缩了缩肩膀，搓着双臂问道。 “嗯？不是啊，”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踢着雪玩的夏明摇摇头道：“时间一到，我们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了，不过，因为还有一些收尾工作嘛，所以，在这里面再待一会儿也无所谓吧。” “呃…说得也是呐……” 岛崎刹那有些牵强地笑了笑——收尾工作是什么，应该不会猜错了，而从阵营上来说，自己，也是属于【工作内容】之一吧？ “啊，对了，说起来，好像少了这个呐——” 对于少女的心思，夏明自诩还是挺了解的，他往自己雪白的毛大衣内翻找着，不一会儿，便很神奇地掏出了一条长长的淡蓝色围巾。 他满脸笑容地哼着小调，将围巾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接着将其中一头拉长，然后往前两步转过身，站在了少女的身前。 “……” 无言的岛崎刹那就这么愣在了原地，她有些呆滞地望着，夏明将围巾一圈一圈地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唔，像这样竖起来，遮住一点点下巴，然后再蓬松一点，再把袖子盖住小半只手……好了——” 功成身退的夏明拍拍手，欢快地退到了少女的身旁，紧接着，他直接就顺势挽住了岛崎刹那的小手，笑眯眯地说道：“抱歉啦，围巾只有一条，不过，两个人一起的话，就不冷了。” “……” 岛崎刹那脸上的神色有些纠结，先不说这家伙这么长的一条围巾，是怎么藏进大衣里面的，光是看这一套熟练的操作下来，她就感觉到了一股满满的套路气息。 一条围巾都能穿出花样来，这家伙怎么对打扮女孩子这么熟悉？以前肯定没少干类似的事情吧？ 第三十三章 庞然大物 轰隆隆隆———— 空气中隐约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胖子陆奇满脸呆滞地抬头望着天际，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他看见了一道身影，一道好似将天地连接在一起的身影。 其上部轻而易举地就穿透了云层，那飘落皑皑白雪的云层环绕在其身周，随着它的行动而卷起一阵肉眼可见的云涌气流，脚下的冰晶大地并未传来震动感，却隐约传出一阵悠长的轰隆声。 他们猜，这是它的脚步声。 “我说老黄啊，那个……你能看得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吗？” “……你问我，我问谁呀？” “不是——”陆奇不满了，他回过头来望着身边的同伴说道：“你那眼睛，不是特意用几万点数强化过了吗？” “现在那边那么大一团东西杵在那里，你就一点东西都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又能怎样？” 黄猫也回过神来，一脸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打算上去打打秋风不成？” “呵呵——” 脸上露出一个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陆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咱们没有对大型物体的作战装备，还是算了吧。” “真怂……”小声嘀咕了一句，旋即，黄猫一脸凝重地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就是我们之前提到过的【异形】了。” “.…..咕咚——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就是在和这种…怪物打交道？” 陆奇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指着那远在天边，却依然令人感到震撼的巨大不明生物说道：“这么说来，那艘船上……” “大概吧，那群【异形】，在船上的时候我也能没看见全貌，就像现在这样。” 散发着微光的眼睛中，一团不定型的暗色泥沼像是年糕一样粘黏在一块，在那巨大的类似四肢爬行动物的身躯中，几乎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蠕动的泥浆——恶心，反胃，头晕，还是人形的时候还好，现在，光是看着那东西的真面目，黄猫就不禁感到一阵难受。 “尼玛要是那艘船上的【异形】都这样，那圣餐杯花落谁家还有疑问的吗？那两只吸血鬼怕不是在我们出手前，就直接被这些怪物给一口吞了。” “没那么简单，”黄猫倒是持有相反的意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艘船上应该有类似于抑制力之类的东西，不然的话，这群怪物早就一口将整艘船都吞了。” “而且，它人形的时候战斗力也应该不会比我们高到哪里去，更何况，【异形】的真身也不一定都是这么大，起码我看见的，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很多其它形态的东西。” 至于它们显出真身时的大小，就不是黄猫能揣测的了。 “呵呵......”陆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还以为那个姓龙的，几分钟内拉过来的【异形】会是没脑子的弱鸡，现在看来......” “我们才是鸡，”黄猫面无表情地说道：“被人家一口吞的那种。” “那个另说，咱们现在怎么办？”陆奇指着那庞然大物说道：“那东西的目标也是那根柱子吧？咱们......” 黄猫斜了他一眼：“你还能不去不成？” “......” 眼睛呈亮的大佬都说那边是出口，自己一瞎子还能有别的看法不成？ 陆奇长叹一口气：“这任务还真是......那些路人不算，主要人物就见过一个是菜鸡的土著，这个世界的【异化】程度简直不要太严重。” 世界的变异其实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学名，异化，不过是方舟适格者们惯用的说法而已，实际意思也很好懂，偏离了世界原本主体的就是异化了。 也就是这类日常世界中，出现超自然力量的情况。 “菜鸡？你是说那个小男孩？” “对啊，”陆奇点点头道：“除了他，也没谁了吧？手无缚鸡之力的土著。” “得了吧，”黄毛对此却嗤之以鼻：“领导型的土著有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说，你觉得他手底下会缺人用？” “一颗核弹，如果说咱们只能用来炸死一片人的话，那他就是连引爆都不用，就可以弄死成片成片人的家伙。” “嘛......领导口才的威力嘛，这一点我还是懂的，”陆奇干笑了一声说道：“不过，那只银毛，充其量只是个狐假虎威的小屁孩吧？仗着自家有强大的护卫就作威作福什么的，实际上，也就是个没有力量的草包，只要找准机会的话，咱们随随便便就能拿下他。” “......”黄猫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你的智商该充值了。” “......” 见胖子乖乖闭上了嘴巴，黄猫继续道：“这么说好了，如果你是普通人，我给你两个武装到牙齿的护卫，你敢上战场逛一圈吗？” “呃......” “所以说，这种人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好，也绝不会是草包，甚至，他们比大多数人都要大胆，因为他们懂得压制自身的恐惧。” “而且，他们只要嘴巴还在，只要脸还能做表情，只要眼睛还能眨动，就足以比得上咱们的一拳一脚了。” “......我说，你这太夸张了吧？”陆奇嘴角抽搐着沉默了一会儿：“总感觉就像吹死婊活一样。” “是夸张了点，毕竟这本来就是夸张的说法。” “......” 无视了被自己的直白噎住了的陆奇，黄猫继续说道：“不过，那个小鬼不简单就对了，他就是走在成为这样的人的路上。” “啧啧，”陆奇啧啧称奇：“你这眼睛，还能看到这种事情？” “废话，当然看不见，”黄猫没好气地说道：“这是阅历问题，我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就见过这样的人。” “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只要知道，那是一个，呃......中二病十足的皇帝就是了，真实故事。” “中二病皇帝？总感觉既视感十足啊？” “嘛，幻想世界内这类王者并不算少见，甚至只要是个当皇帝的，就总有点中二病的感觉，这不是重点，”黄猫耸耸肩说道：“重点是，要是遇上了这种人，就一定要想办法让他闭上嘴巴，最好再套一个黑色头套在他脑袋上。” “啊，对了，看见他疑似落单的时候，不用怀疑，他肯定将护卫藏起来了，就是没有也要这么想，总而言之，就是不能在他看起来破绽十足的时候，轻易尝试捕捉，因为那很大可能是一个陷阱，无底深渊那种。” “......” 陆奇听着听着，仍旧觉得有些蛋疼——你确定你不是在吹死婊活？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缓解目睹那庞然大物的恐惧感，二人就这么一边吹嘘着，一边往冰柱的方向走去——这片冰晶大地让他们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哪怕是要直面那庞然大物，他们也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而远在另一边的冰柱下，有一男一女也同样仰望着天边。 岛崎刹那小嘴微张，满脸呆滞地注视着那庞然巨物呢喃道：“那是......哥斯拉？” 好吧，她脑海中最大的怪物，就是哥斯拉了，虽然哥斯拉看起来远比这个全貌都被云层遮住的怪物要小很多就是了。 “扑哧——” 夏明微微一笑：“我觉得哥斯拉要比它可爱多了。” 起码哥斯拉，不会让人看着就想吐。 “不是啦，那个......”岛崎刹那觉得，他们的话题重点是不是错了？反应过来的她，指着忽然出现的怪物说道：“那个，那个BOOM的一声就出现的怪物，它...它是不是正在朝我们这边过来？” 夏明很配合地点点头道：“是啊，那个Duang的一声就出现的怪物，的确是正在往我们这边走来，目测再有个一个多小时，它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欸？” 什么Boom不Boom，Duang不Duang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只徒然出现的怪物的目的地。 岛崎刹那木讷地说道：“你知道，那个怪物的目的地？” “......” 夏明眼角一抽：“那家伙的前进的方向，不就是我们这边吗？至于我们这边，”他指了指身后的冰柱：“你觉得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显眼的？” “......” 岛崎刹那干笑了一声：“那......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吧？这个地方不安全，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不用，那家伙过不来的，”夏明摇摇头道：“更何况，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岛崎刹那悚然一惊，她想起了之前从冰柱上下来时的情景。 “难道，那只怪物也会瞬间移动？！” “哈？” 夏明哑然失笑：“嘛，它会不会我不知道，不过，这边的人不会，我倒是能够确认的。” “这边的人......？” “对啊，这边的其他人，”夏明耸耸肩悠然道：“我说对吧？诸位？” “......” 空气中的氛围忽然一紧，连那四处飘落的雪花都仿佛被什么拉扯住了一般，速度更慢了。 “动手！他的护卫不在！” 忽然，随着一声爆喝，几道从四面八方出现的呈亮寒光以包夹之姿，像是捕食的恶狼般朝夏明扑去。 emmm，忽然发现还是三千字往上比较好写，两千总是各种噎住，就是更新时间很难稳定 第三十四章 黑烟 叮—— 一片片飘落的雪花，犹如铁壁般抵在了剑尖前，让其不得寸进。 夏明饶有兴致地环顾了四周，他忍不住嗤笑道：“你们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没有护卫的错觉？” “嘁！” 清秀壮汉脚尖一点，向后滑身收回了刺出的古剑，他抬手一握，停滞在夏明周身的利刃也一并被他收了回来。 “我不是说了吗！一起动手，你们都站在那里干什么？” 他很不满地喝问道。 “呵呵，别这么暴躁嘛，龙兄，”一道戴着白骨面具的精瘦身影伴随着一阵黑烟现身，他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说道：“就像这位小兄弟说的那样，他的身边还有护卫呐。” “他有个屁的护卫——”清秀壮汉不屑道：“不就是那两个女仆打扮的女人吗，她们现在根本就不在这里，至于那些雪花，哼！” 剑刃翻转，透明却可见的气劲像海浪似的一鼓，顿时，天上地上的雪花纷飞乱舞，全都化作了飘零四散的烟尘。 “——不过尔尔！” “啪啪啪——” 面具男子鼓掌道：“好好好，不愧是龙兄，不如，这小娃就交给你来解决好了，如何？陆家姑娘也没意见吧？” 男子话音刚落，一名飘渺如仙的女子便从远方踏雪而来——远处一道渺小却清晰的身影踏出一步，眨眼间，咫尺天涯，她来到了二人身旁。 女子抱着一柄连鞘的长剑，头戴白纱面巾，内里白雾氤氲，让人看不清其面貌，看起来就像是谪落凡尘的剑仙一般。 这让夏明不禁眨巴了下眼睛——小姐姐，你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啊？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这小孩并非表面那般人畜无害，”她的声音空灵清冷，带有一股淡淡的仙家韵味：“这玄冰绝地虽说甚是古怪，却也消去了那股压制你我的力量，而这一切，都与眼前的这小孩脱不了干系。” 女子伸出如玉般的青葱食指，朝夏明的方向一点，随后摇摇头道：“我的御物术与纳物术对其无用，那绝世凶物只需半个多时辰便能赶到此地，时间已经不多了，老先生，这位公子，出手吧。” “哈哈哈——” 清秀壮汉仰天大笑三声：“此言差矣，陆姑娘多虑了，此子不过是一文弱书生罢了，只需我一人出马，便可手到擒来！” “……” 夏明不禁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这年头，神经病也学会抱团取暖了吗？” “哼！黄口小儿，口出狂言！”清秀壮汉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而夏明的声音在他们听来，其实也并不算小。 “看我用御剑术取你狗命！接招吧！喝！” 壮汉话音一落，提起手中的古剑纵身一跃，剑刃于空中幻化出重重光影，几个轮转间，剑影便分化出三十六道实体，带着森白的寒光朝夏明激射而去。 叮叮叮—— 然而可惜的是，这三十六道犹如闪电般实体剑影，并没收获一丁点战果。 只见那原本在空中随意飘落的雪花，不知何时已聚集成一面面小巧的白盾，无论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剑影，都被其阻挡在了夏明三米开外的地方。 就连那夹带着千军之势袭来的壮汉，也被几面雪花之盾挡住了去路。 “呔！无耻小儿！你使的这是什么妖法！” “……我有没有用妖法你看不出来吗？” 夏明眼角一抽，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有，我对跟智障玩角色扮演没什么意思，你想要发疯的话，就去找那边那两个吧。” “你才智障！你全家都是智障！” 轻而易举就被激怒了的壮汉，想也不想地便再次提剑朝夏明杀去。 而在远处观看着的二人，也对现在的情况疑惑了起来。 面具男沉声说道：“陆姑娘…有看出来什么吗？那些雪花之盾的源头。” “没有——”抱剑女子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淡然说道：“那小孩身上并任何无气息波动，那些雪花之盾应该并非出自他之手，而在化为盾牌之前，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白雪罢了。” “怪事，怪事，”面具男不禁啧啧称奇，随后，他抬起头来望了眼远处的庞然巨物，叹息了一声说道：“也罢，为了那长生古物，老朽就不要脸一回吧！” 说完，他便抬起骨瘦如柴右手，漆黑如墨的烟气顿时凭空凝聚，不消片刻，一团犹如黑云般的气团便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之上。 只见那犹如爪子般的手掌用力一握，那黑云便化作缕缕轻烟四散开来。 那黑烟于白雪中上下翻飞了一阵，随后，它们落地化作人形，霎时间，一道道由黑烟所化的人影，便聚集在了面具男的身后。 在一片雪花之盾中的夏明，兴致勃勃地望着眼前的场景，他好奇地问道：“那边的那个老爷爷，这算是撒豆成兵吗？” “哈哈哈——” 面具老者闻言，不禁一阵大笑：“你这小娃儿倒是胆大，不过，撒豆成兵那可是仙家法术，你看老朽使的这手黑烟，像是那种正派人士吗？” 叮叮叮——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脸淡定地略过了清秀壮汉舞出的一片夺命剑影，夏明摇摇头说道：“你旁边的那位仙子姐姐不是没拔剑看人吗？比起她那种【同道中人】，我这个外行人，没资格评判老人家你的正邪吧？” “你这油嘴滑舌的机灵鬼，”面具老者笑骂了一句后说道：“这样吧，老朽看你也不过是普通人一名，在这异术伟力纵横的地方待着挺不容易的，不如，你就直接乖乖束手就擒吧，这样一来，老朽也好保你性命周全。” 夏明不禁摇了摇头——老人家就是老人家，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闲话就到此为止吧，既然老人家不肯告诉我，那就让我亲自体验一番吧，如何？你的那些小兵，也应该列队完成了吧？” “呵呵，机灵鬼就是机灵鬼，看得倒是有够透彻的——”面具老者握拳的右手一松，指尖对准夏明的方向便是一声大喝：“上！” 霎时间，那黑烟所化的军队，便夹带着铁血之气，朝夏明二人所在的地方直扑而去。 第三十五章 口舌之利（雾） 锵锵锵—— 一片剑戟铁器交击的声响中，黑烟人影组成的军队，裹挟着无畏拼死的气势与速度，不停地冲撞在那不破的雪花之盾上，令那黑与白的非金属之物，擦出了阵阵四散的火花。 冲刺，突进，冲锋，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这拼命的架势确有其事，那一排排的人型黑烟，仿佛将立命之本倾注在了手中握着的长枪上一般，火花的四溅既为它们的归宿与新生。 因冲击无果而轰然四散的黑烟一个轮转，重新在军队的后方现出身形，它们无貌的脸部轮廓上，依旧是两点状若鲜活的红芒，它们步履一抬一踏，飘乎乎的雪花被劲风吹散，它们无畏无惧，继续随着前身陷阵迈进。 冲刺！突进！冲锋！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此情此景，夏明不禁摇头感慨道：“虽然都是些死物，不过，却硬是让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出了铁血沙场之风，老爷爷，你以前是军人？” “以前的事？”面具老者摇摇头：“都是些过眼烟云，不提也罢。” “那我们来说说现在的事，”夏明微微一笑道：“老爷子，你也是冲着那圣餐杯来的？有必要吗？” “有必要。” 老者铿锵有力地说道：“小娃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大限将至的恐怖感，等你到了老朽这个年纪的时候，就会知道时间的宝贵了。” “这么说，你是觉得圣餐杯能延长你的寿命？” “不，那是神子的器物，神圣之物于我无用，”面具老者淡然道：“但是，神子的血液，却是天然的长生之药，任何人都可以服用，只是世人无知，灵觉未开，看不见那杯中的神血罢了。” “长生之药？” 夏明眉头一挑：“是谁告诉你，那杯子里装的东西是长生药的？你又怎么知道那是真的？” “长生药的说法，是谁传出来的都无所谓，”老者丝毫不为所动：“只要老朽亲自验证了它的真实性，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 夏明不禁摇了摇头——果然，老人与小孩，除了岁数不同以外，都是爱做梦的人。 “那这位仙子姐姐呢？”夏明将视线投注到了那白衣飘飘，仙气氤氲的女人身上，淡然问道：“我看姐姐你的样子，最多也不过才二十来岁，既不像这位老爷子一样是垂暮之身，也不像远处的那只怪物一样贪婪成性，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冲着圣餐杯去的呢？” “噢？”白雾面纱之后的容颜露出了惊诧之色，女人下意识地问道：“你看得见我的样子？” “嘛，我的眼神一向比较好，”夏明耸耸肩道：“不过，你可别跟我说，你有什么，【不能让男人看见自己真容】的奇怪规矩啊？” “放心吧，我们这一脉，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规矩，我会以这副模样示人，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罢了，”女子收敛起了自己惊讶的语气，平淡地说道：“至于我谋取神子之物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 “……” 夏明觉得，自己在战场上谈笑风生，已经很不尊重那些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黑烟士兵了，但是，他现在又觉得自己还太嫩了点——讲道理嘛，这都几几年了？怎么还有人打着拯救苍生的名号，跑到人家地盘上去抢人家东西的呢？ “哼！” 女子的眼力想来也是相当不错，能在一片黑烟与白雪盾牌的缝隙间，看到夏明脸上的无语表情，不过，这也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恼火的冷哼。 “小孩，看见那只怪物没有，”她指了指天边的巨兽，很是不满地说道：“那是从【边境之地】越界而来的凶兽，嗜血成性残忍凶狠。 “像那样的怪物，在那艘船上还隐藏有相当的数量，你以为它们都是为了什么而来？要是让它们出现在世人面前，那将会是多大的灾难？” “嗯哼？你这是在质问我吗？”夏明眉头一挑，好笑不已地说道：“质问我这个，被你们联手围堵的人？” “.…..你们，没有能力保护圣物……” “得了吧——”夏明嗤之以鼻，他两手向外一展，环顾四周说道：“看看这片你口中的玄冰绝地，看看那只只能蹒跚向前的巨型肉块，想想它们在船上的时候为什么不显出原型，你还敢说，我们没有能力？” “.…..那是因为，它们是邪物，而船上有圣物压制它们的力量，更何况，不仅是它们，就连身为人类的我们，也都受到了来自圣物的威压。” “那就当作是这样吧，”夏明摇摇头道：“不过有一点，我希望大姐姐你别搞错了——现在，你才是和那群怪物一伙儿的人。” “.…..” “拯救天下苍生？和你口中的邪物一起拯救吗？扑哧——” 或许是知道自己理亏，女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僵硬地说道：“……圣物，并不是供人随意观赏的玩物，它应该存放在更安全的地方，否则，只会像这次一般，为人世间招来无妄之灾。” “更安全的地方，你说的是你家吗？”夏明翻了个白眼说道：“想抢我家的东西就直说嘛，反正船上那么多强盗，也不差你一个。” “公子此言差矣，”不知不觉间，女子改变了对夏明的称呼：“如若我向你讨要圣物，你会双手奉上吗？” “问得好，我一向觉得自己是爱美人胜过爱江山的人，”夏明说的当然是大实话，活的和死的，他一向更喜欢活的：“如果是大姐姐你开口的话，我肯定不给。” “.…..” “哈哈哈哈！你这小娃子果然很机灵，也够实在！” 这毫无防备的转折，不仅令女子哑口无言，更惹来了她身旁面具老者的几声大笑。 “正因为知道公子不舍那圣物，所以在下才会出此下策，”女子自顾自地继续道：“这其中的无奈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下策？海涵？” 嗤笑着的夏明摇头不已：“不如，我给你出个上策吧？” “公子请说。” “我是一个很俗的人，会让那些自命清高之人觉得俗不可耐的人，所以，红尘缠身才是我的追求。”夏明话语一顿，笑眯眯地继续说道：“但是，权利对我来说等于麻烦，金钱对我来说与土石无异，而力量则是唾手可得。” “甚至，如果我想要的话，你们口中的圣物，也不过是我餐桌上的一个盛酒杯子罢了。” “.…..” 男人双手背在身后，悠然地望着飘渺如仙的女子说道：“权利，金钱，力量，就连长生我都不缺，在这种情况下，大姐姐你觉得，还有什么能引起我这个俗人的兴趣？” 锵锵锵—— 与在那相谈盛欢似的三人不同，那黑烟所化的军队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冲击着雪花之盾，而就在这刃盾交叉的杀伐之音中，沉默了良久的女子寒声开口道：“阁下的上策，恕小女子愚钝，听不明白。” “啧啧，”夏明啧啧称奇道：“逃避现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噢？” “是的，就如阁下所说，我需要正视现实——” 锵——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这跟你拔剑有什么关系？” “与阁下不同，小女子只是一个痴心于剑的粗野之人，不懂口舌之利——” “没事没事，你要是不懂，我可以教你呀，口舌之利嘛，这方面我很擅长的，各种意义上的都很擅长。” “.…..” “欸欸欸！你别运气啊！我是说真的！她们都说好的呀！就连铃音那个大冰块都……” “多说无益！” 砰！ 蓝色的气劲从女子体内喷薄而出，汹涌澎湃的劲气如有实质般，充斥着女子周身三米范围以内。 “既然老人家的面对面不能破了你的雪盾，那就让小女子来试试以点破面吧！” 狂涌不止，张牙舞爪，几欲冲天而起的天蓝气劲，忽然一个收敛，眨眼间便全数凝聚在了女子手中的蓝色长剑之上。 “敛神！” 手腕翻转间耍了一个剑花，将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长剑提至眼前，左手食中二指并拢，朝剑身上一抹——眨眼间，那几乎要刺伤人眼睛的光芒便流转至剑尖，化作一点明灭不定的寒芒。 “天霜——” 再度挽了个剑花，剑尖直指那一面面盾牌后的夏明，女子脸上的白雾在此刻悄然散去，露出了那薄薄的面纱也遮掩不住的绝代风华。 然而可惜的是，那张沉鱼落雁的俏脸上却满是寒霜，不是毫无波澜而面无表情，而是怒不可遏而密布寒霜。 “——烟月无痕！” 脚尖一点，手中长剑递出。 眨眼都不到的片刻间，那点缀着一缕寒芒，拖拽出如轻烟光带般的月华长剑，便与雪花之盾短兵相接。 “————” 没有四溅的火花，没有铿锵的哀鸣，也没有不破的盾牌，在那一缕似乎能穿透万物的寒芒前，雪花终究是雪花。 一点既破，便是命运。 “尔敢——！” 咳咳， 我真没在写仙侠，就是背景需求 第三十六章 军！ 排列在夏明周身三米开外的雪花之盾，犹如遇到了沙漠中的炙热阳光，如普通的冰雪般于刹那间消融殆尽。 嗡—— 那一点飘散出轻烟月华光带的寒芒，在无声无息般击破雪花之盾后，便展现出潮鸣电掣般的不可阻挡之姿，朝着夏明飞掠而去。 “尔敢——！” 就在那寒芒剑尖离夏明只有一米之际，一声仿若惊雷般的大喝平地响起。 叮！一抹长仅三寸的冰晶剑尖凭空出现，剑尖抵着寒芒，霎时间，一波波无声的透明浪潮以二者相触的地方为中心，不断地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空中飞落的雪花与地上沉积的白雪，全都被吹得纷飞乱舞。 咔嚓咔嚓嚓嚓嚓—— 透明的冰晶大地寸寸龟裂，很快，便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不宽却深厚的坑洞。 一击未果的女子收回了长剑，她借着那股互相胶着的劲力倒飞而退。 “这又是谁？” 倒提着长剑的女子脸上，那氤氲的白雾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凝聚，然而，即使不用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也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疑惑。 “如你所见——”玩心大起的夏明饶有兴致地说道：“这是我家护卫啊。” “不可能！” 在那片白雾后，一双亮若星辰的黑眸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在女子的视野之中，夏明的周身徒然出现了点点蓝光，那蓝光好似拥有生命般，环绕飞舞在他的周围，似乎在保护着他一般。 望着眼前的景色，女子声色凝重地说道：“这是冰雪所化的灵气精灵，是没有灵智的自然之物，不可能是你的护卫，更不可能会发出声音。” “为什么不可能？”夏明微微一笑说道：“你也会说这是自然之物，而人类最擅长的，不就是利用工具，利用自然吗？” “更何况，你们的这些，黑烟士兵，仙法剑招，不就是利用它们来做到的吗？” “哼！” 脚上的白履一跺，肉眼不可见的点点蓝光，霎时间便从地上升腾而起，女子长剑一转，仿若在海中卷起了漩涡一般，将那点点蓝光尽数吸进了剑身之中。 哗！ 抬手，握剑一划，一道粗大剑芒便朝着夏明应声而去。 “放肆——！” 依旧是一声爆喝，一名身穿华丽冰晶盔甲的高大将士从虚空中显出身形。 他伸手一抓一握，先前的冰晶剑尖凝实成三尺三寸的长剑，被其握在了手中。 “喝！” 单手将长剑横在腰间斜斩而上，一道不输于女子的雪白剑芒，从冰晶剑刃上喷薄而出。 两道几乎相差无几的剑芒相撞在一起，再次给大地增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夏明悠然自得地说道：“这是我的护卫。” “……” 如果面纱之后的白雾散去，那在场的众人肯定能够看到，女子脸上那深深的疑惑之色——灵气精灵是无主的自然之物，是任何人都能够利用的东西，但是在她眼中，夏明的身上并没有传来任何气息波动，这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做出调动灵气的举动。 而那由冰雪灵气所化的将士身上，也并没有掺杂任何杂质——它并非是有人操纵的傀儡，而是自主显化的冰雪化身。 再加上刚刚那些怪异的雪花之盾，这简直就像是，这片白雪皑皑的自然拥有了意识，并且在主动地保护着眼前这个银发男孩一般。 但要真是如此的话，那自己先前的那道引动自然之力的剑芒，是不可能用得出来的才对。 “事实就在眼前，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呢？” 白雾并不能遮挡夏明的视线，见女子的脸上布满了狐疑之色，他不禁有些感慨：“这么看来，人，果然是只会看见自己想见的东西啊。” “是啊，眼见为实，老朽也是这么认为的，”一旁的面具老者倒是很在赞同夏明的话，他点点头道：“不过，那是不是你的护卫，这都无所谓。” “因为那是你的事情，老朽做不了主——” 他朝天高举起双手凝聚起黑烟，一抓一撕 哗啦啦—— 因刚刚女子那招无差别的攻击而消散的黑烟再度凝聚，只是这一次，那集结起来的人影士兵，远比刚刚要多得多。 “既然如此，那老朽只要将你变成乖乖听话的小娃子！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嗒嗒嗒！ 整齐一致的脚步声再度响起，重生的黑烟军团再次提枪摆开架势，带着陷阵冲锋之志朝夏明的方向直扑而去。 “还是老人家看得透彻——” 夏明哑然失笑道：“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哼！随你怎么说，”老者冷哼一声：“这次我倒是要看看，没了那龟壳一样雪花之盾，就凭你那形影单只的将士，要如何拦我这千军万马！” “大胆！” 仍旧是一声爆喝，冰雪所化的将士将长剑往地上一插—— “狂妄的无礼之徒！竟敢在此地饶舌乱纪！集结贼子，对殿下兵刃相向！” 然而，或许是知道了即将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他那犹如惊雷的嘶吼却并未止于此—— “众将士何在！” “在！在！在！在！在！” 刹那间，雪花飞舞的天地间回荡起了震天般的嘶吼声。 踏！踏！踏！ 撼人心神的踢踏声响起，一名名身穿冰晶盔甲，手握冰雪长枪的士兵，于虚空之中凝结成实体现形。 碰！ 唏律律—— 一匹冰晶白马破地而出，带头的将领将地上的长剑拔出，横跨上马。 提剑，指天—— “此地乃永冻之国土！帝国边疆之地！” “帝国！帝国！帝国！” 一划，指地—— “尔等贼子竟敢在此对殿下剑刃相向！此乃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大不敬！大不敬！” 抬手，指人—— “此罪该当如何！？” 哗——！ 一眼望不尽的士兵高举长枪，栩栩如生的脸上露出竭嘶底里的神情，他们大吼—— “死刑！” “死刑！” “死刑！” 唏律律——！ 缰绳一扯，白驹仰天长嘶一声，将领面目狰狞地吼道：“给我——” “杀——！！！” 呃...怀念日常.JPG 第三十七章 马前卒 一片足以遮蔽视线的狂风大雪，不似有人烟的白皑大地上，有两道人影以闲庭信步之姿行走在其中。 “朝阳小姐，我们丢下坂柳少爷真的没问题吗？” 拥有一头胜雪的白色长发，身上只穿着一套长裙样式的女仆服，举手投足之间却显得贵气十足的朝阳，忍不住对身旁反复提问的同伴无奈道：“薇尔莉特小姐，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三十九遍了，你是喜欢我家主子吗？” “喜欢……是什么？” 薇尔莉特的脸上露出了迷惘的神情。 “嗯哼？看来是个缺爱的孩子呐？”朝阳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要让大姐姐来教教你，什么叫做——爱吗？” “朝阳小姐，”薇尔莉特神色一正：“这种明显的文字把戏，我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听出来就听出来了呗，我可没打算隐藏自己的性取向问题。”朝阳毫不在意地说道：“怎么样？女孩子的身体，可比那些肮脏的虫子要美妙多了，你不来试试吗？” “请恕我直言，朝阳小姐，”薇尔莉特有些疑惑地说道：“您不是曾经侍奉过坂柳少爷入浴吗？您那时候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厌恶的感觉。” “哼，那些卑不足道的蝼蚁之辈，岂能与殿下相提并论？”朝阳嗤之以鼻道：“更何况，我家殿下乃是圣洁无垢之躯，又怎么会和那些污秽的浊水尘埃有关？” “……”一向非常走心的薇尔莉特糊涂了：“殿下……是指坂柳少爷吗？那不是王储的称呼吗？圣洁无垢之躯又是……？” “这个世界能够被称之为殿下的，当然只有少爷一人……啊，还有小姐也是。”朝阳一脸的理所当然，随后，语气一顿说道：“至于无垢之躯……殿下乃神文圣武，即将为万世开太平之人，自然会以无垢之躯，挥洒圣洁之耀。” “……” ‘丹斐姐姐说得对，朝阳小姐看起来贵气十足，说的话也像贵族一样，让人不明觉厉。’ 薇尔莉特觉得自己难得情商上线了一回，她默默地将话题转了回来：“朝阳小姐不是说，这片大地上还有一些坏人没解决吗？要是他们去找坂柳少爷怎么办？他只是一个没什么力量的普通人而已吧？” “哼哼——” 朝阳小脸一昂，虽然看起来神气兮兮的，但却比刚才神经兮兮的要更让人觉得正常。 她那即使在冰天雪地里，也显得粉嫩无比的双唇勾勒出一个得意的弧度，得意洋洋般说道：“永冻国土，这个名字可不是说着玩的，还有那张玉座，也不只是用来看的。” “？” 歪着脑袋的薇尔莉特，无言地等待着下一步的解答。 “端坐于霜天玉座之人，乃世界之王，普天率土，眼过之物，皆为王所用——”抬脚一跺，一片星星点点的蓝光浮现，朝阳满脸骄傲地说道：“这片大地，就是殿下的马前卒！” ———— “噢！！！” “胜利！荣耀！尽归吾主！” “胜利！荣耀！尽归吾主！” “胜利！荣耀！尽归吾主！” “……” 取得胜利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片大地犹在。 “……” 取得荣耀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君主就在此地。 “……” 那么，即便它们不是人类，即便它们的生命仿若昙花，只要能为王而战，只要能为王的胜利而欢呼，哪怕是仅此唯一的一次，也不枉此生了吧？ “……” 啊，我可以说出来吗？睁眼看世界的这段时间，是有意义的——闭上眼，逐渐与光同尘的士兵，如是想到。 “……” “残垣断壁，硝烟弥漫，断肢残骸，尸山血水——这些都没有呐，刹那姐姐。” 是的，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交战的两方根本就不是人，战场也是仅有白雪与冰晶荒芜大地，哪会有什么倒塌的围墙与破烂的尸体。 “呵呵——”岛崎刹那脸上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那些东西，总归不好……” “……” 夏明转过头，无言地望着少女那显得有些畏缩的双眼。 “……” 良久，当肩膀紧绷的少女忍不住想要缩脖子的时候，夏明却哑然一笑，他微微摇了摇头，替少女松了松脖子上将两人连在一起的围巾，温和地说道：“是啊……那些东西，总归不好。” 踏，踏，踏—— 收剑入鞘的将领，大步流星地朝夏明走去。 啪嗒—— 来到夏明跟前的他弯膝跪下，双手捧着两枚大小不一的红色珠子，低下头，声若洪钟般说道：“属下无能，竟然让贼人逃脱，望殿下责罚！” 简洁，干脆，就像他们的来去一样。 “我不信奉功过相抵——” 夏明接过了两颗珠子，淡然说道：“不过，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你们之前护卫有功，如果想要领罚的话，那就先要领赏——说吧，你想要什么？” “……属下不…” “怎么？”夏明眉头一皱，声音微冷：“我给你的，你不要？” “属下不敢！” “那就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 沉默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一直没有直视过夏明的他，第一次对上了君主的双眼。 “属下并无讨要之物，只是，有一僭越之问，还请殿下莫怪。” “无妨，问就问吧，这是你应得的。” “属下斗胆一问——”只要是有灵智，会思考的生命，都会有这么想的时候，他也不例外。 所以，在职责已尽，即将消逝之际，他忍不住如此问道：“属下，我，我们——是否有意义？” 他们是诞生于这片大地上的短暂生灵，出生，死去，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玉座之人，既然如此，那又为何要赋予他们灵智？为何要让他们懂得思考？ 这样，有意义吗？ 夏明微微摇了摇头，他摊开手：“你应该清楚，这两颗珠子的来历。” “是的，这是两名贼人性命所化之物。”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来这僭越之问？” “……” “还是说，你想看见我被他们抓走？” “属下万万不敢！” “那就给我抬起头来！” “是！” “……” 夏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微微颔首，满意地说道：“很好，你们，做得很好。” “……” 有了，有意义了。 冰晶将领神情一肃，有些僵硬的语调与热烈无比的语气混杂在一起，发出嘹亮的声音道：“谢殿下！” 一句话，足矣。 “很好，退下吧。” “是！” 随着这洪亮恭敬的声音落下，半跪在地上的冰晶将领，化作了星星点点的蓝光，步上了士兵的后尘。 直到最后，二人都没有提责罚的事情，因为死人，是不需要责罚的。 “……” 岛崎刹那觉得，自己大概是经历了一场梦吧？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下意识地抓了抓身旁男孩的手，想要找到一点实在感，直到男孩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她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吗？刹那姐姐？” “呃…那个……”少女踌躇了一会儿寻找话题，呐呐道：“那个，他…他们……” “他们？” 夏明歪着脑袋，恍然大悟般说道：“你是说刚刚那些人吗？” “嗯！” 虽然都是些半透明的模样，不过，那应该都是人吧？ “他们回家了，”夏明微微一笑说道：“这片土地，就是他们的家园，所以，他们都回家了呀。” 入土为安，应该也算是回家吧？ “这样吗？” 岛崎刹那仍旧有些疑惑，不过，她本身并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只是想要从中找到实在感罢了。 她现在其实更在意另一个问题。 “那个……是什么？” 少女望着夏明手上那两颗红色的珠子问道。 “这个啊？” 夏明把玩着两颗红色的珠子，笑意盈盈地说道：“我想想看啊……生命宝珠，这个名字怎么样？” “……” 原来你连那东西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吗！ “嘛嘛——”夏明毫不在意的说道：“名字什么，要是没有意义的话，叫什么都可以的。” 死人留下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因人而异，不过，那种东西，叫【遗物】不就够了吗？ ——考虑到三观冲击的问题，夏明并没有说出这句话。 “但是，刚刚不是说，这东西是那两个人的……” “性命所化？”夏明哑然道：“没错，这东西的确是那两个人留下的遗物，小的这颗是那个自称是你哥哥的家伙的，大的这颗是那个戴面具的。” 同样的词句用不同的语气在不同的时机说出来，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就比如现在，同样是在说死人的东西，夏明敢打包票肯定，那三观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岛崎刹那也的确是如夏明所想，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两颗珠子的事情，毕竟，还只是个小萌新的她，并不是很了解这些非自然现象的事情。 “那个……神仙姐姐逃掉了？” “神仙姐姐？” 夏明忍不住轻笑一声：“啊，她逃掉了，她的术式和力量类型与这片环境契合度不错，想要逃走的话，这边要拦下她还是挺不容易的。” 第三十八章 先收一个flag “那个逃掉的女人暂且不提，她自己会回来的。” 只要圣餐杯还在，那她就一定会回来，这一点，夏明是万分肯定的，所以，现在不是谈论她的时候：“那边那两位先生，躲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吧？还不打算出来吗？” 这片冰晶大地上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活着的生命，但是，那些因为地壳运动挤压而成的破土冰柱，还是有不少的，自然，也就不会缺少影子。 “啊哈哈哈，看来，坂柳少爷也不是普通人啊？” 拉着同伴从一道冰晶薄影中显出身形，馒头黄发的青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 “没有的事，我只是眼睛比较好而已。”夏明笑盈盈地说道：“闲话先放到一边，你们二位，也是来抓我的吗？” “哈哈哈，怎么会？我们怎么……” “噢噢噢，对了，你瞧我这记性——”目睹了刚刚那一幕的黄猫，可不打算再继续作死了，然而可惜的是，夏明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的意思：“我都差点忘了，这片空间，就是你们为了抓我而特意弄出来的，你们又怎么会不是不是来抓我的呢？” “既然这样……” “等等等等！” 见夏明抬起手，黄猫可不敢想象他的手落下之后自己脑袋会怎么样，至于说冲上去砍了他？ 还是想想就好了——他刚刚可是看得分明，那个女人那么快的速度都没能突破这人的防御，他可不信这抬手动作是必要的。 “怎么？是想要像那位老人家活着那个女人一样，弄一出战前嘴炮吗？”夏明微微摇头道：“恕我直言，你们不一样。”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刚刚那两个人说的话也跟神经病似的，但是夏明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两个人与他们的区别——空有外表而千篇一律，就像是从加工厂里出炉的精致工艺品般，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沉积的厚重感。 眼前的这两人身上，明显散发出这样的氛围，这样的人，可说不出那种【傻里傻气】的真心话。 “一样不一样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对于适格者来说，只要能活命，除了某些实在是干不出来的恶心事，那是什么都没问题。 不过是向剧情大佬低头而已，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所以黄猫拍起马屁来，那是毫无压力的。 “高抬贵手？” 夏明哑然失笑，然后，他就真的收回了手——嘛，反正这动作，不过是顺手而已，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我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而已，这位……” “黄猫，猫咪的猫。” “扑哧……咳咳——” 夏明清了清嗓子，有些憋笑地说道：“我还只是个高一的孩子，黄猫先生可别这么夸我，不然我会骄傲的。” 大哥，就算你是小学生我也得巴结你啊——求生欲旺盛的黄猫，当然不会讲这种话说出口，他搓着双手，狗腿子模样十足地说道：“坂柳少爷……” “夏明，叫我夏明就好了。” “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黄猫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会儿后，才继续献媚道：“夏明少爷英明神武，霸气外露，当得起任何夸耀，又怎么会是骄傲呢？” “……” 岛崎刹那有些懵逼，这位先生，好像和自己见到的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 而夏明则是不禁摇了摇头——这群外来者，是真的连拍马屁都不会的吗？ 他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再度抬起手来：“如果黄猫先生只是想说这些的话……” “别，啊，不不不——”黄猫连忙摆手道：“那个…那个……” 他心里有些着急——这求饶也是不知道多久没做过了，说起来完全不顺溜了呀？这时候要怎么说来着？ 作用？自己有啥用？ “……” 眼见夏明的手就要落下，感觉自己都要汗如雨下的黄猫想到了一个馊主意——要不，还是继续逃吧？ “我可以说句话吗？” 就在这时，黄猫身边的胖子开口了。 “噢？你是？” “陆奇。” “嗯，”夏明点点头道：“说吧，一视同仁，我都会听的。” 别是对将死之人一视同仁吧？ 在心中嘀嘀咕咕的黄猫理智地闭上了嘴巴。 “这位，夏明少爷，”陆奇斟酌了一下称呼说道：“您应该，对这边的事情不太清楚吧？我是说非自然力量性质的事情。” “哈？” 夏明哑然失笑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你看我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 “就凭您的这句回答。” “嗯哼？” 这回夏明是真的惊讶了，他将举起的右手重新背在身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胖子，旋即，才缓缓点头说道：“原以为也是无意义的垂死挣扎而已，看来，倒真是我看走眼了呀？” 陆奇闻言，不禁长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肩膀也垮了下来——和拥有一双好眼睛与小聪明的黄猫不同，他之所以能一直活到现在，除了实力以外，靠的就是这莫名其妙的直觉。 没错，眼前这个剧情人物不知道些什么，全都是陆奇瞎猜的，他只是觉得刚刚的交战场面有种奇怪的违和感，然后就下意识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错，我的确是对那边的事情不太清楚，或者说，仅仅只是一知半解的程度而已。”夏明毫不避讳地大方承认道——他说的是事实，坂柳有栖虽然待他如至宝，但他可不是只会嗷嗷待哺的婴儿，所以，有关于这些非自然力量性质的事情，是需要夏明自己去探究的。 到目前为止，他也就知道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而已——外来者两批，一批是这些【烂木船】上的，一批是薇尔莉特那些【石头柱子】上的，这些人应该就是自己前世知道那些，【轮回者】之类的人了。 至于他们的任务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船上的圣餐杯了。 除了这些外来者以外，还有一批【本地人】，而他们的组成和来历，夏明觉得可就复杂多了。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见过各式各样的本地人——有那边的那种大块头，有刚刚的那种古韵十足的家伙，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物种简直比那群外来者还要丰富。 这让夏明不禁深感无语——自己之前在学校里立下的flag真的应验了呀，什么奇奇怪怪的非自然之物都跑出来了，那我说过的世界末日是不是也有戏份？ emmm，之前一直忘了说，慢热标签还有书名还是要点一下的，这卷基本就是主线的坑 第三十九章 两侧世界 【双子花园】，一艘载着学生的巨轮上，除了已经被夏明拔除掉的那部分外来者以外，其余一切都很正常，而再除去那可以预见的特殊考试，足以称得上是完美的度假游轮。 但是另一艘载有圣餐杯的双子船，可就没有那么太平了。 这是一次明里暗里都带有特殊意义的游轮出行，将号称是神子遗物的圣餐杯送往不列颠，等于是将圣遗物送给不列颠的国教，也就是基督新教——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要知道，除去一些不出名的小流派以外，基督教有三大教派，现在将唯一的圣遗物交由其中之一的新教保管，那另外两个教派会有什么反应，那是用屁……用小脑想也能想出来的事情。 更何况在暗地里，现在这个世界还有非自然性质的异能之力，那画面，啧啧。 抛去…或者说，在非自然性质之力的基础上延展，顺着这条思路继续想下去，那尊据说是装有神子鲜血的圣餐杯，这带着天然大IP的东西，都不需要打什么广告了，直接大喊一声‘就在此地’，那还有什么牛鬼蛇神不冒个头出来瞧瞧？ 至于说圣餐杯有什么用，神子之血有什么用，这些其实都没有人知道，因为二者的实物还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自己去脑补，也不妨碍他们去吹嘘——长生不老，白日飞升，一瞬成神，不死不灭。 鬼知道那些家伙是怎么知道，一件用都没用过的东西有什么作用的？ 总而言之，这件圣遗物从现世到现在，都没有有过安宁的一天就是了——这么一说夏明才想起来，自己上船还十二小时都没过呢，这破杯子就完美地将自己的日常全都搅黄了，真是……听说生死关头更容易泡妞来着，这个还没试过呢，要不作死试试？ “……” 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脑子还在的夏明没有选择作死，他指着天边的庞然大物说道：“那边的那只大家伙呢？那么大的一只移动蛋白质，而且船上还有不少呢，我可不信外面的人都是瞎子。” 光是站在那里就突破了高空云层的东西，夏明可不觉得它是能玩躲猫猫的家伙。 “关于那个……” 陆奇望了一眼那只怪物，踌躇了一会儿后才说道：“那就要说说这个世界的组成了。” 方舟适格者的身份是万万不能透露的，否则，自己在说出口之前，肯定会被手上铭文点燃灵魂精神身体，瞬间烧得连渣都不剩。 但是，之前的适格者所探索到的，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方舟倒是没有添加什么限制，因为那本身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哦豁，世界的组成？” 这个说法，可不仅仅只是说个体的异能之力了啊？夏明饶有兴致地说道：“有意思，说说看，这个世界，都是由什么组成的？” “这个世界，其实分为内外两层……” 里侧，外侧，对于知道这个世界真相的人，是这么称呼组成世界的内外两层的。 这并非是单纯的因人区分，也不是纯粹的现代物理区分，而是空间意义上的两侧区分——如果要找一个形象点的解释，可以用异位面的说法来形容，虽然那并不完全准确就是了。 外侧世界就是物理常数一切正常的世界，也就是夏明所待的世界，而从空间意义上属于星球内部的里侧世界，则是非自然性质之力纵横的世界，。 以接近两个月前的一天，域外流星天降之日为标记，连接里外世界的大门敞开，使两侧世界有了互通的可能。 龙帝之墓，法老金字塔，古老洞窟，海底祭坛，深海遗迹，这些在近两个月内出现的死者弥留之地，则是两侧世界事象的重叠。 简而言之，就是空间位置上的交叠替换，而里侧世界的居民，则是通过这些事象重叠，得以在外侧世界出现。 “至于那些大块头，则是来自里侧世界的附属位面，一个叫做【边境之地】的地方。” “嗯？附属位面？” “是的，那边的空间外壁相对薄弱一些，所以有很多附属位面，【边境之地】就是一处自然生成的地方。” 夏明缓缓点了点头，旋即，他有些好奇地问道：“里侧居民会出现在外侧世界，是因为事象重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单行道吧？他们能回去里侧世界吗？” “他们……”陆奇忽然停顿了下来，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僵硬地转过头，望着身旁同样反应过来的同伴。 他们……我们…… 在冰天雪地中也止不住的汗如雨下，对视中的两人心中大呼不妙——这尼玛的就被发现了！？ “怎么了？” 夏明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们能不能回去，你们不知道吗？” “呃……” “在我面前撒谎，是没有用的噢，”夏明摇头哑然道：“不过放心吧，说不出口的事情，我是不会勉强你们的，所以，你们有一句说一句就行了。” “这…那个……”黄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讪笑道：“小的斗胆问一句，您……对我们的事情知道多少？” “这个倒不是很多，”夏明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我能分辨出【你们】就是了。” “……” “这个，你们左手上的东西，，”夏明抬起左手拍了拍手背：“虽然深浅不一，甚至到了你们这种程度的完全看不见，但是它在我眼中，就跟黑夜里的灯塔一样，简直不要太明显。” “……” “还有你们身上的那股味道。” “味，味道？！” 那边的那两个汗如雨下的男人还没什么反应，夏明身边的岛崎刹那倒是先惊诧了起来。 她满脸惊慌失措地在自己身上左嗅嗅右嗅嗅，那副模样让夏明白眼直翻——两人脖子上还连着围巾呢，少女动作大一点的话就连带着他也受到影响了。 “别弄了，我说的味道不是那个意思，”夏明没好气地说道：“而且你身上也没有那种东西。” 岛崎刹那闻言，不禁长松了口气，她呐呐问道：“那，你说的味道是什么呀？” 夏明扯了扯勒得有些紧的围巾说道：“形象点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气质，总而言之，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唔，还好，这些浪漫桥段下的小坑他早就习惯了，不然，十有八九会被噎死。 第四十章 两只 “嘛，怎么分辨出你们的区别，这一点就算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我们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吧，”夏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群里侧的居民要怎么回去，你们知道吗？或者说，事象重叠不是单行道？” “事象重叠确实可以说是单行道，也可以说不是，”陆奇顿了顿，见夏明并没有因为自己模棱两可的话而露出什么恼火的神情，他再次小小地松了口气：“正确来说，与其用单双行道来比喻，我更倾向于用开门和关门来形容，呃……应该不难懂吧？” “开门和关门？” 意思就是开了就让过人，没开就不让过人咯？夏明点点头道：“懂了，这么说来的话，钥匙就是那些里侧世界的东西，也就是圣餐杯之类的玩意儿？” “是的，虽然每次都不一样，不过，这次的钥匙是圣餐杯，这个应该是没跑了。” 陆奇忽然觉得，这个少年是不是太老成了？根本就不像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的高中生。 不过，考虑到他之前举手投足之间的那股威慑力，还有刚刚话语里有意无意的敲打……好吧，剧情人物的评估，不能光看外表和岁数。 陆奇的心思不提，夏明也懒得去猜他在想些什么，反正，都是些惜命的家伙，吓一吓就能套出很多东西了。 “嘛，看在你们告诉我这么多的份上，我也不是什么喜欢鲜血内脏的人，所以……” 听到自己想听的话，黄猫和陆奇不禁面露期待之色。 而夏明则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背在身后的右手缓缓伸出：“想请两位……” 死的漂亮一点—— 忽地，岛崎刹那指着天边问道：“那个，是什么……？” “啊……” 抬起的手一顿，夏明叹了口气，顺着岛崎刹那视线的方向望去——似实似虚的庞大影子浮现于天边，那怪异扭曲，却能看出像是四肢爬行动物的模样，与另一道庞然大物的身型简直一模一样。 “怎么会！？两只？！” 看着两只一模一样的庞大怪物，黄猫与陆奇不禁陷入了惊慌失措当中。 “不……不对……” 或许是今天的三观已经碎得足够多了，让自身的接受能力暂时增强了很多，岛崎刹那表现出了与两个老油条完全相反的平静，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先一步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看着与另一道相比，显得虚幻很多的巨大身影，岛崎刹那呢喃道：“那个……是假的，那个……是蜃景？” 见少女像是征询意见般向自己投来疑惑的视线，微笑着的夏明点点头道：“那个的确是蜃景。” “只要垂直温差足够明显的话，蜃景还是挺容易出现的。” 他来回望了望两道身影，推测道：“不过，话是这么说，但这边这么轻易就看见了，想来那边是有使用高温火焰之类的人在吧？或者干脆就是那只怪物的能力？” “那边的那两位，你们知道吗？” 回过神来的黄猫答道：“那群里侧的人不清楚，我们这边这次来的人，倒是有一个用火焰的。” “就是之前那个小火苗？” “呃……”其实那家伙的火焰能力还挺强来着，不过，知趣的黄猫知道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就是他没错，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而且他的能力，在这个地方会受到一定程度上的限制。” “而且……” 强忍着恶心感，为了保命，黄猫不留余力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视野中的怪物实体，它身体内部那些，光是看着就令人反胃的粘稠半液体，正像是一滩被煮沸了的却不会凝固的泥水般，不停地冒着大大小小的液泡。 “那只怪物的正在使用自己的力量，它应该是在和什么人在战斗，不过，因为离这边还有些远，所以我们看见不见动静罢了。” 收回了视线，黄猫将自己的呕吐欲压了回去，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道：“按照我所看见的东西来说，高温火焰之类的能力，应该是属于那只怪物的。” “这样啊，唔……”夏明歪着脑袋想了想，笑盈盈地说道：“怎么样？要过去看看吗？” “呃——” 在场的另外三人全都愣在了原地——这小少爷是真的不知凶险为何物的吗！？ “那个，我觉得吧，”黄猫不禁讪笑着劝说道：“那边的那只怪物这么大，就算有千军万马也好，也不能保证安全不是？我们还是不要去……” “你觉得我是瞎子还是傻子？” 夏明笑眯眯地打断了黄猫的话语。 “这……” “或许你忘了吧，”望着天际那庞然大物的身影，夏明悠然道：“我说过，我的眼睛比较好。” “……” 黄猫有些蛋疼，那你刚刚还问我们干什么？ “在那边和那只怪物交战的，是我的人，”对于黄猫在想什么，夏明也没兴趣知道，他指着天边说道：“而且你们不觉得，它已经很久没有移动过了吗？” “是朝阳小姐吗？” 岛崎刹那闻言，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制造出这片大地的人。 “嗯，还有薇尔莉特也在。” 夏明点点头道：“那个大块头，其实从它现形开始，就一直受到这片环境的物理压制了，否则的话，能长成那种不正常的生理结构，我可不认为它会遵循单纯的物理法则。” “意思是……？” “意思是它走起路来不可能会悄无声息。” 那庞大而不正常的身躯，夏明可不认为它会那种轻手轻脚走路的东西，行走之间悄无声息什么的，又不是漂浮在半空中的行动模式，怎么可能嘛。 “恕我直言，”陆奇皱起眉头说道：“那种大块头，如果没有配备超大型作战载具，或者是相应的伤害手段的话，是不可能杀得死的吧？” “既然这样，那拦下它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直接将它留在这里，我们出去不就好了吗？” “这个嘛……” 夏明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你得跟我家女仆说去。” “……” 什么鬼？！感情你还管不住她的吗？！ 陆奇与黄猫一脸懵逼。 “嘛，放心吧，薇尔莉特我不清楚，不过，如果是朝阳的话，那还是没问题的。” 夏明往示意众人看看四周的环境，悠然道：“你们可别忘了，这块地方是谁弄出来的。” “……” 黄猫与陆奇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第四十一章 冲天的焰柱 虽然夏明很想近距离看看讨伐巨兽的场景，但是奈何他并没有说服岛崎刹那，或者说，他还想起来了，自己会被留在这里，貌似就是因为自家女仆要讨伐那只巨兽来着。 也就是说，他被当成累赘扔在这里了，啧啧，这可真是……自己或许应该在别的地方展示一下主人的威仪？ 既没能去看到巨兽，也没有心情再去想干掉两个外来者的夏明不提，朝阳和薇尔莉特那边，倒是与那只庞然大物打得火热朝天，真真正正的火热朝天。 “哗——” 半液半固泥浆状，冒着阵阵令人感到恶心的热气，一团漆黑中带着猩红脉络的熔浆，正不停地冒着粘稠感十足的液泡。 恶心，反胃，想吐，任何人在明了它的破坏力之前，感官都会被这股作呕感所充斥——这东西可以说是从存在上就违反了生命的美学，没有一处不是令人反感的。 “哗啦啦——” 忽然，这片看着就让人感觉受不了的漆黑熔浆沸腾了起来，那此起彼伏的恶心液泡不停地重复着爆炸与凝聚。 某一刻，这短暂却又好似一成不变的景色中心处，窜出了几条粗大触手状的东西，朝着远处站立在洁白雪原上的两道身影飞掠而去。 看起来粘稠臃肿的触手，速度却是极快，不过是一秒多点的时间而已，便已经窜到了四百米开外的地方——音速是每秒三百四十米，也就是说，这触手的奔袭速度，已经很接近音速了。 然而，那片令人作呕的熔浆湖，它的半径可不止是四百米，而那几条触手的目标，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朝阳望着眼前恶心的黑红湖泊，以及那几根张牙舞爪地飞来的触手，向来信奉优雅美丽的她，忍不住眉头大皱。 满心厌恶的她强忍着恶心，举起了右手竖起食指尖，霎时间，星星点点的蓝芒汇聚在一起，一块巨大的冰结陨石在空中凝现。 “轰——” 随着白发女仆小手优雅地一划，巨大的宝石型陨石应势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在了二人的面前，挡住了那袭来的黑红色触手。 “嗞，嗞哗——” 宛如烧得通红的铁块浸泡在冰水里一般，从黑红触手与陨石相触的地方冒出了云雾渺渺似的白烟。 “这肮脏的爬虫果然很让人讨厌，真不想和它有任何接触。” 朝阳的语气中满是止不住的厌恶与嫌弃。 “朝阳小姐，不是您主动要求过来讨伐这只巨兽的吗？” 一旁的薇尔莉特有些不解，她抬起头来，仰望着根本就看不见头的庞然大物，皱眉说道：“请恕我直言，光靠两个人，是解决不了这只巨兽的。” “两个人？”朝阳眉头一挑，微微冷哼一声：“这种连地域压制都突破不了的东西，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垃圾罢了，我一个人可以搞定它！” “嗞，嗞——” 与刚刚水火不容的声音异常相似，云雾袅袅的白烟也同样升腾而起，然而不同的是，这次响动出自一人之身。 “呼——！” 忽然，冒着白烟的玉手燃起了一簇火焰，冰蓝色的火焰。 “虽然你可能听不见，不过处于礼貌，我还是会说一下的，讨伐你的理由——” 冰蓝色的火焰猛然一涨，刹那间便覆盖了朝阳的整只右臂，然而怪异的是，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却并没有扭曲空气，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奇特的景象。 “哒，嗒，嗒——” 冰蓝火焰的周围不停地凝聚出小巧的冰块，顺应着引力掉落的它们，于半空中便碎裂成了更小的形状，落在地上时更是仿若水珠般碎散开来。 “这里是永冻国土，端坐于玉座之人的统治之地——” 白发女仆抬起头来，那双与其主人异常相似的朱红眼眸，此刻已然被冰蓝所侵染，她脸上的优雅不在，难得露出了一个气势十足的笑容。 “而你，竟然敢比玉座还高——” 朝阳抬起了被冰焰附着的右手，朝着那望不到头庞然大物上方，张开了扭曲光影中的五指。 “死刑——！” 话音一落，一道犹如要遮天蔽日般的冰蓝焰柱便朝着天空狂涌而去。 轰，轰，轰——！ 冰晶宝石般的巨大陨石，不断地从天空中坠落，那是冰焰冻结空气的产物之一，没有受到控制的它们，唯有遵循星球的引力规则，不停地坠落在那片黑红的熔浆湖泊中。 而身为熔浆湖泊之主的庞然大物，也并非没有挣扎，只是受到这片庞大冰原压制的现在，身为移动天灾的它，不仅连移动都很困难，就连调动身体里的力量时，都感到一阵晦涩僵硬。 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运用起自己的本能，御使那片大缩水的熔浆湖泊，那是它以本体现世时，就会从身体里涌出的东西，原本应该是足以让它躺在里面打滚玩耍的，现在却只能用来垫脚了。 然而这并不是它放弃挣扎的理由。 透过云层，它看见了那奇异的冰蓝色焰柱，正犹如火山喷发般地朝着自己喷薄而来——如果那真的是火山喷发就好了，因为对于带有火属性的它来说，那不过是挠痒痒一样的事情而已。 不过可惜的是，它感受到了仿佛连自己的灵魂与精神都要冻结的冷气，那冰冷虽然正竭力地压抑在焰柱之内，但那偶尔泄露出来的些许，就制造出了一场足以摧毁城池的冰晶陨石雨。 被那股冷气锁定的自己会有什么下场，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轰—— 不想就这么轻易领便当的庞然大物，将自己脚下的熔浆湖全都聚集了起来，那恶心的黑红色泥水聚成一团，顺着巨兽的身体极速地朝上方爬去。 或许是受到了巨兽本体的加持吧，那团泥水后发先至，在焰柱即将击中巨兽的一刹那赶到，化作一道厚重的墙壁拦在了二者的中间。 咔嚓咔嚓咔嚓—— 然而可惜的是，挣扎始终是挣扎，无劳之功罢了。 不过是眨眼间，焰柱便将巨兽最后的挣扎冻成了冰块，紧接着，它便轰击在了巨兽的上半身上。 咔嚓咔嚓咔嚓—— 几个呼吸间，那被冰焰穿透了的部分就成了跳动着同色火焰的冰块，并且一路向下，很快便占据了巨兽的全身。 “……” 无声无息间，焰柱停止了喷发，尔后，那宛如连接着天与地的巨大冰块，逐渐化作了白色的雪尘随风散去。 第四十二章 回归 “呼——” 冰蓝色的焰尾闪灭，朝阳收回了右手，她微微冷哼一声：“不识时务的爬虫。” “……” 望着眼前被陨石群轰击过的冰原大地，薇尔莉特并没有露出什么震惊之色——她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变过多少次，即使是看见了那滩恶心的熔浆湖也好，她也一样是神色如常。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是三无，或者说，她是一个非常遵循自己内心想法的人，只是她很少有心理波动罢了。 就比如现在，她的那张精致小脸，就很诚实地作出了与她的语气相符的表情。 薇尔莉特狐疑地问道：“朝阳小姐一个人不就可以解决了吗？为什么要带上我呢？” “那当然是因为有要用到你的地方——”实际上，是不放心将少女放在夏明的身边，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随便说出口：“嘛，要干掉这只大家伙，光是想想就觉得很费功夫不是？我只是看起来轻松罢了，所以，回去的时候要是遇到一些杂兵，就拜托你来解决咯。” “原来如此，是因为力竭而需要护卫吗？”脑子算是一根筋的薇尔莉特非常容易接受别人给出的理由，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好骗：“但是，这种事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既然朝阳小姐也是坂柳少爷的护卫的话，那就更应该以护卫一职为重点，而不是做出这种冲锋陷阵之事。” “是是是——”朝阳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我忽然觉得，你和我家少爷还挺像的。” 薇尔莉特不解地说道：“我和坂柳少爷无论是年龄性别还是外貌，都没有一致的地方，为什么会得出我们想像的结论呢？” “是没有一样的地方，不过，你们说话都喜欢噎人就是了。” “噎人？是我说得不对吗？还是坂柳少爷总是说错话？” “不，少爷说的当然不会有错……” 不知不觉就聊了起来的二人，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 入眼所见尽是高矮不一的巨石，龟裂出道道或长或短的深缝——那几分钟不到的短兵相接中，便已满目疮痍的冰原大地，也逐渐被掩埋在了皑皑白雪当中。 ——— 现代城市中绝对看不见的满天星斗高悬于天，略带咸味的海风迎面吹来，在一片因为深夜而蓝到发黑的海洋中，一艘乘风破浪的巨型游轮上。 在其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的一处阴暗甲板上，一道微弱的红芒一闪即逝。 啪—— 六道人影应声浮现。 “回，回来了？” 有些轻佻的声音如释重负般说道。 “不然呢？”有些稚嫩的声音哑然失笑道：“这是你们的相位空间转移，我们是在玉座附近覆盖转移的，不在这里还能是别的地方不成？” “啊哈哈……” 黄猫讪讪笑道：“毕竟，那边都大变样了，轮船什么的也都被埋在了那片冰原之下，现在忽然从冰天雪地里回到八月份的海洋中，难免会有些奇怪的感觉。” “原来你们这些人会对环境变化这么敏感的吗？”夏明不禁摇了摇头，随后，他饶有兴致地说道：“下次带你们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看看怎么样？保证不再是这种冰天雪地的体验了喔？” “不不不，不了不了，谢谢您的好意，”二人连忙摇头摆手，黄猫迟疑了一阵后说道：“那个……我们能离开了吗？” “离开？”夏明双眼一眯：“你们，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没有……”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询问而已，对方也不是什么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但是黄猫二人依旧止不住地紧张不已，就像是学生时代的学渣面对老师的提问一般。 “那你们这么着急要离开干什么？” “这…我们……” 就在紧张的二人张口结舌之际，夏明却又放过了他们，他淡然地主动说道：“嘛，要走就走吧，你们想要离开是你们的自由，我也不会拦着你们。” “呼……” 二人闻言，不禁长长松了口气，他们是真的怕了，如果是仅有夏明一人还好说，但是，他的身旁还有那个实力深不见底般的女仆在，要是惹恼了他，谁知道他会不会让那个女仆，给自己两人来一发物理意义上的杀必死？ 冰原上的那个大块头是什么下场，哪怕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也算是有目共睹的了。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怎么？是想要留下来和我玩吗？”夏明撇嘴道：“抱歉，虽然我长得很可爱，但是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对男人没有兴趣。” “……” 除了死忠的朝阳和脑子比较硬直的薇尔莉特，在场的另外三人都不禁脸颊微抽地默然无语。 陆奇深吸一口气后鞠了个躬说道：“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也有些厚颜无耻，不过，还是要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既然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那还不赶紧离开？” 夏明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我可是很随便的人，上限下限什么的都很极端，所以，说不定只是转个念头而已，我就不想放过你们了。” 黄猫闻言，连忙弯腰致谢，接着便急急忙忙地，拉着还打算说些什么的陆奇离开了。 “哼，无礼的爬虫。” 朝阳很是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对于她来说，自家殿下网开一面，他们居然没有三跪九叩地涕泪言谢，简直就是无礼至极。 “坂柳少爷——” “叫我夏明，夏明。” “是，夏明少爷——”薇尔莉特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随后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不明白，那两个人不是来对付您的吗？为什么要放过他们呢？” “你问为什么呀？” 夏明歪着脑袋想了想：“嘛，大概是没有了那份心思吧，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以杀止杀的残暴之人。” 死亡是最令人恐惧的解脱，但是有些时候，活着未必比死了要好，更何况，猪胖了以后才会有更多的肉，不是吗？ “好了，两个外人而已，他们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夏明笑眯眯地朗声道：“话说又回来，时间过去多久了？……啊，已经这么晚了吗？真可惜，我还想去晚宴上好好玩一玩呢，看来，只能等明天晚上了。” 岛崎刹那问道：“是要回去了吗？” “唔……”夏明沉吟了一会儿后笑道：“我还有一个地方想去看看呐，薇尔莉特，你和刹那先回去吧……可别推迟噢，这是命令，更何况，我还有朝阳在，没问题的。” “……” 有些纠结的薇尔莉特，最后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第四十三章 人与怪物（上） 灯火通明的游轮第七层，长长的，长长的展览通道中，一眼望去，两边尽是价值连城的各式古物——虽然与神秘有关的器物只有一件，但是这一层的文物展览，可不仅仅只是圣餐杯而已。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会展的结束时间也早已过去，虽然七层依旧灯火通明，但是此刻还会呆着这个地方的，基本都是拥有特殊权限的人。 “哼哼，哼，哼哼哼——” 就在这严谨与底蕴气息十足的地方，一道带有轻佻意味的哼唱声响起。 哒哒，哒哒，哒哒—— 颇有节奏的步伐之中充满了欢快愉悦，虽说是带有不符合现场氛围的轻佻意味，却并没有让人产生多大的反感。 听小姐说，殿下的成长很喜人，这么看来的话，倒也算是没说错呐——望着前方带着些许矛盾的身影，低垂着眼帘的朝阳暗自想到。 不过，就是有些太倔强了，这最后一步不肯走下去…… “朝阳姐。” “我在，殿下。” 走在前方的夏明兴致勃勃地说道：“你和薇尔莉特回来的时候，有看见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吗？她是里侧世界的居民之一。” “回殿下，我们回来的时候，只碰见了几名外来者，并没有看见里侧的人。”朝阳微微躬身道：“殿下是想要抓住那个女人，打听情报吗？” “嗯，有点吧，”夏明直言不讳地说道：“毕竟在家里面，貌似就我知情权最小吧？” 说到这，他回过头来笑道：“连你们几个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也是最近才清楚的事情。” “我等并非有意要欺瞒殿下，只是殿下以前的情况……”仆从的头低得更深了，她恭声道：“如果此事令殿下心有不悦，朝阳甘受任何处罚。” “没有没有，不用说得那么严重，我以前是什么情况我还是清楚的，不说告诉我也没什么用，还可能会被人套话吧？”夏明转过头去摆摆手道：“嘛，就算这种事情没多少人会相信，也终究会有那么一些傻子当真……” “殿下……” 朝阳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想起六年前的事情了吗？” “六年前——”夏明语气一顿，脚步也缓和了下来，随后，他淡然说道：“那个时候，是你们刚刚拥有力量的时候吧？” “是的，”见夏明没有主动提起，朝阳也知趣的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她顺着夏明的话语说道：“那个时候，我们五人正在熟悉小姐所给予的力量，为此还闹出了不少笑话，多亏了小姐在一旁照拂，才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嗯。” 简短到完全不像是平时该有的回答，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夏明很快便接着说道：“说起来，掌握力量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感觉——” 朝阳低着头想了想，有些雀跃地说道：“很好，能做到很多看起来做不到的事情，有种释放一切的舒畅感，掌控以及超越一切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但也仅限于此了。” “哈哈哈——” 夏明忍不住摇头失笑几声：“说得好，说得很正确，很符合我的胃口，不过，你呀，就是比朝日姐要多一些花花肠子，我像是那种需要你们拍马屁的人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是听不得逆言的暴君？” 朝阳吐了吐小舌道：“当然都不是，殿下虚怀若谷，才不是那种人呐。” “那就给我说实话。” “呃……去掉最后一句就行了。” 并非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夏明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旋即，他再次问道：“那你觉得人类，普通人怎么样？” “……” 这个话题…… 朝阳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能让殿下如此留恋的，肯定有朝阳所看不见的好。” “好？” 夏明摇摇头道：“或许吧，我只是，不喜欢和别人分享我的东西罢了，硬要说的话，这是人的劣性根在作祟，可说不上好。” “……” 身后的仆从没有接话，但是夏明知道，她的头，低得更深了。 “你们呀，什么都好，”夏明长叹一声道：“不过我偶尔也会觉得，帆波说得没错。” 自家的仆从，确实是过于听恭顺了，连一点点忤逆的话都不敢……不，应该说，她们不会有【主人错了】，这样的想法。 朝阳暗自松了口气，有些好奇地问道：“帆波小姐说了什么吗？” “嘛，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嗯……？” 夏明脚步一顿，他环顾着四周，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朝阳，有匕首吗？” “有。” 嵌着几颗精致宝石的皮鞘，华丽精致的刃柄，接过这把朝阳双手奉上的匕首，夏明感慨道：“这玩意儿是仪式用的吧？” 就差刻着华而不实四个字了。 “殿下需要的自然是最华美的，”朝阳展颜一笑说道：“至于实用性，请您尽管放心，这把匕首锋利程度还是有所保证的。” 夏明点了点头，他拔出匕首，割开了展览物与过道间的装饰用隔离带，缓步走到墙壁前，轻轻地抚了上去。 “仪式用的，有经过洗礼仪式吗？” “您是说教延的祝福洗礼吗？”朝阳摇头说道：“没有，殿下的东西，不需要做那种多余的事情。” 夏明哑然失笑，他抬起手中的匕首，眼中红芒一闪，想也不想地便朝着墙壁直刺而去。 “喀嚓——” 常人不太常听见的声音，因为没有多少人会用匕首去刺墙壁，也没有多少匕首能刺穿墙壁，不过，现在夏明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情。 “唔！好疼——！” 一道稍显英气却带有柔弱意味的痛呼声，从长廊的一边传到另一边，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 墙壁，天花板，地板，上下左右的四方长廊，全都化作了黑红相间的流光，随着声音转瞬即逝。 “咦？”夏明诧异道：“还是位小姐姐？” “……” 见对方沉寂了下去，夏明收回了匕首，有些好奇地说道：“不出来打声招呼吗？这位不列颠特务机构的特派员小姐？” “……” “呵呵呵呵——” 一阵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墙壁中逐渐穿透而出，男人摘下了宽大的红色帽子，朝着夏明行了一个绅士礼：“初次见面，殿下。” 男人很高，即使是弯腰行礼的时候，夏明也需要微微抬起头来看着。 不过，比起身高那种无聊的事情，夏明现在更在意别的东西，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们是，吸血鬼？” 第四十四章 人类与怪物（下） 吸血鬼，怪物，夜色下的幽鬼。 “是的，殿下。” 行了个绅士礼的男人起身咧嘴一笑，俊秀妖异的脸上却有一种豪迈的感觉，他的声音也充满了低沉的磁性：“很荣幸能见到您，我是阿卡多，不列颠皇家国教骑士团垃圾处理班的成员之一。” “垃圾处理班？” 夏明哑然失笑，他不禁摇了摇头，身子微倾，有些好奇地望着男人的身后说道：“这是阿卡多先生的女儿吗？” “女儿？呵呵——” 阿卡多轻笑着否认道：“这是塞拉斯，塞拉斯·维多利亚，在职位上是我的下属，至于私人关系，是眷属。” “您，您好。” 或许是注意到了自己的不礼貌，女人有些匆忙似的，从男人身后的墙壁中走了出来，她站得笔挺，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摆手打招呼道：“初次见面，我是塞拉斯·维多利亚。” “你好，塞拉斯小姐，”夏明有疑惑地望着面部表情僵硬的女人，或者说少女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啊，啊？” 塞拉斯有些懵逼，而夏明则是一如既往地，自顾自地问了起来。 “我想，我应该不至于会出名到，在不列颠也能知道我吧？” “是，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怕我？我长得很可怕？” 夏明问了个相当奇怪的问题，不过，少女那有些胆怯似的模样，的确是让他感到不解——这是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做什么呀？ “怎么会？您一点都不可怕，”塞拉斯连忙摆手道：“只是，只是……那个……” “呵呵呵——” 一旁的阿卡多发像是嗤笑般说道：“毕竟是半吊子，看见您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噢？” 夏明一脸饶有兴致的模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么说来，当个人类也没什么不好的嘛，居然能让吸血鬼害怕。” “您说笑了——”对于夏明的说法，阿卡多却并不认同，或者说，他的看法相当独树一帜：“怪物会害怕人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嗯哼？”夏明眉头一挑，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说道：“这种情况和想法，还真是少见呐，也不知道多少人甘愿变成怪物，也想要拥有怪物的力量。” “那不过是屈服于命运，沉迷于暴力的表现罢了，”吸血鬼咧嘴一笑：“连人类的强大之处都不知道的家伙，会堕落成怪物，也是理所当然的。” “阿卡多先生也相信命运？相信神的存在？” “命运？神明？” 吸血鬼忍不住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来历：“我是，皇家国教骑士团垃圾处理班的成员之一，吸血鬼，阿卡多。” “……” 夏明沉寂了一会儿后缓缓摇了摇头，他转过身去，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方向走去，语气之中，带上些许晦涩难明的意味：“不列颠的国教是新教，倒是我多此一问了……伯爵。” 伯爵…… “呵呵——” 阿卡多脸上的表情逐渐趋于平静，他重新带上了自己的帽子，跟在了夏明的身后：“那么殿下呢？殿下又是否相信命运，相信有神的存在？” “我……？” 没有回头，一直望着前方的夏明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答非所问地说道：“不知道，阿卡多先生认不认识一个人？” “人？” “是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不列颠人。” 夏明点了点头，淡然说道：“他生命中三分之二的时间，头顶上都悬着一把死亡之剑，每一天都可能是他最后的一天。” “他生于伽利略的三百周年忌日，死于爱因斯坦的一百三十九周年诞辰，二十一岁以后的余生几乎全在轮椅上度过，四十三岁以后被疾病彻底剥夺了说话的能力。” “作为人类，作为生物而言，他只剩下大脑是自由的，眼睛是可以转动，但是，他却成为了世界上最杰出的人物之一。” “他不相信奇迹，却令无数人相信奇迹。” “他只能坐在轮椅上，却跑得比无数人要远。” “他失去了写字的能力，却撰写出了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书籍。” “他逐渐呀呀呓语甚至不能发声，却说出了令无数人追捧的话语。” “这样一个特殊的不列颠人，”夏明回过头来，淡然问道：“我想，阿卡多先生，一定有印象吧？” 阿卡多闻言，咧嘴一笑：“啊，那是当然的，对于那个傲慢的小鬼，我还是有印象的。” “傲慢？” 夏明哑然失笑道：“嘛，也对，毕竟，他算是无神论者中的实战派，你会觉得他傲慢，也是理所当然的。” 隶属于新教特殊机构的吸血鬼笑而不语，而夏明，也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虽说他在最喜爱的本职上并非是最出色的，甚至只能称得上是卓越，但是，他是当世最杰出的科普作家，所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他的一句话。” 嗒—— 夏明脚步一顿，他站立在原地，望着前方玻璃橱柜里的东西——那是一尊华美的酒杯，整体呈现金黄色泽，刻有一圈简洁花纹的杯身看起来有些发白，杯脚却是遍布华丽而繁杂的雕刻，甚至因此而显得有些厚重，镶嵌在底座上的五颗宝石围成一圈，其通红剔透的色泽质感，无声地述说着它的名贵。 望着眼前与其说是遗物，不如说是艺术品的圣餐杯，夏明淡然而平静地述说道：“我曾经仔细观察过那些相信命运，并且坚信命运不可逆的人，他们在过马路的时候，都会左右看一看。” “呵呵，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阿卡多发出一阵大笑声，他像是胡言乱语般说道：“有吗？是吗？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奇迹在否认奇迹，命运在唾弃命运，人类，终究是人类——这个狂笑中的怪物，它在心中如是想到。 “啊，当然，他有说过这样的话。” 夏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抬起手，让朝阳将装饰用的缎带挪开，四人走到了玻璃橱柜前。 “这么说来，殿下也和他一样，不相信命运？” “人类唾弃命运，很奇怪吗？” 夏明仍旧答非所问，他朝身后伸出手，朝阳恭敬地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了夏明的手上，并快步前行，打开了圣餐杯外的玻璃罩子。 “不过，我的话——” 银发的男性带着满脸的笑容，走到了圣遗物前——红色，犹如宝玉质感般的鲜红，那神之子的圣遗物中，盛着这样的液体。 “比起去思考相信不相信命运，更喜欢去做点什么——” 如此说着的人类，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红色，散发着鲜红色泽的宝玉，犹如那圣遗物中盛着的液体的宝玉。 “就比如现在——” 他伸出手，拿起了其中一颗—— 咚—— “怪物？” 一颗宝玉，那上面点缀着的一点高光，一道好似立地耸天的巨兽身影，一闪即逝。 咚—— “人类？” 又一颗宝玉，只是这一次，宝玉小了一圈，而那上面闪烁的画面，也变成了一道飘散着黑烟般的人影。 咚—— “命运？” 一颗又一颗的红色宝玉落入杯中，那神子的遗物也好似不知满足为何物的饕餮般，无休止地吞噬着那些红玉。 夏明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他像是在烹饪什么美味一般，愉快地说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要是我，那就可以了。” “……” 咕咚—— 离得有些远的塞拉斯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太大，打扰到了那只披着人皮的怪物——不，应该说，是名为【人类】的怪物。 ‘真不知道谁才是人类，谁才是怪物……’ 吸血鬼不禁在心中如此嘀咕道。 “呵呵，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与年轻的少女相比，活得足够长的阿卡多倒是觉得相当地有趣，是的，自从成为怪物以后，他已经很少会发出如此酣畅的笑声了。 他忍不住嗤笑道：“圣遗物？神之子的遗物？哈，不过是死人的东西罢了。” “啊，是啊，”夏明点点头赞同道：“说到底，不过是死人的东西罢了。” 将所有的生命宝珠都投入了那小小的杯中，看着那毫无起伏似的红色液体表面，夏明将空盒子递给了身后的朝阳，拍拍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叫它圣餐杯，也完全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完全没问题，”阿卡多大笑着认同道：“死人的东西该如何处置，本来就是活人说了算，更何况是一个名称。” “是啊，不过可惜，”夏明轻笑一声道：“很多人，甚至是怪物也好，都没有这个自觉呐。” “力量，长生，”阿卡多咧嘴一笑：“这不正是那群渴望堕落成怪物的人类，以及已经堕落了的怪物，所求之不得的东西吗？” “呵呵——” 夏明摇头叹息道：“怎样都好，竟然会被一件死人的东西牵着鼻子走，真是……” “愚不可及——” emmm，主角点的是幕后黑手模板，我记得之前已经有打过预防针了吧？ 第四十五章 迟来的后日（？）谈 【双子花园】，夏明的房间内，刚刚回来的夏明，便遭到了某人的白眼。 “舍得回来了？” “嗯哼？” 将西服外套交给身后的朝阳，夏明似笑非笑地望着沙发上的黑发少女说道：“都这么晚了还有女孩在等着我的归来，我又怎么舍得在外面过夜呢？你说是吧？莎学姐。” “晚上等着你的女人还会少吗？”黑羽莎轻啜了口红茶，一脸事不关己般揭着眼前这个人渣的短：“她们不在同一个房间吧？不舍得在外面过夜的话，你是打算跑一晚上？” “先不说她们已经回去了，今天也太晚了点，她们应该都睡了吧？”虽说是被挤兑了，但是这点毛毛细雨，某人也早就习惯了，他相当淡定地瘫坐在沙发上，闷声道：“更何况，她们又不是独守空房，可不像学姐你这样，容易胡思乱想。” “噢？你这说法……” 黑羽莎眼神诡异了起来：“莫非是大彻大悟，良心苏醒，舍得放手了？” “嘁——” 夏明撇了撇嘴道：“摸着你的良心说，我是那种人吗？” 摸着良心说？那大概是世界末日都不会变吧？ 黑羽莎不禁摇了摇头：“那你是怎么搞定她们的？那群小姑娘的性格，都挺麻烦的吧？” “让她们有事干不就好了？”夏明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慵懒地说道：“帆波在B班，日和在C班，铃音在D班，不愁她们搞不出事来。” “那不是独守空房又是什么说法？你把她们凑一块儿了？” “我没那么笨好吧？” 夏明撇了撇嘴说道：“帆波不用怎么担心，而且她有小千寻在……小千寻是谁你不用管。” “日和是除了帆波以外最不需要操心的，最近也和同班的伊吹走得挺近的，我就给她出了点主意，教她怎么处闺蜜，倒是不用怕她太闲。” “……” 黑羽莎不小心被茶水呛了一下，她忍不住嘴角微抽地说道：“处闺蜜？你别是教人泡妞吧？” “没事，我是过来人，不会自掘坟墓的。” 夏明咧嘴一笑，百合嘛，前世没这张脸的时候他都双双NTR过了，虽然最后良心发作啥也没干，不过这一世……鬼知道他的良心什么时候被坂柳有栖给洗脑没了。 “至于班上的那几个……啧。” 他不得不承认，和自己的人渣作风比起来，D班的问题儿童们，其麻烦程度并不会小到哪里去。 “我让惠去帮我照顾爱里了，嘛，我特意分开叮嘱过她们了，按照她们的性格，倒是不用担心会出大问题。” 轻井泽惠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夏明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来她对其他人的态度有多极端，自己要是不在又不特意叮嘱的话，她会干出点极端的事都不奇怪。 也因此，他才会将她和性子最柔弱，却又正在努力改变的佐仓爱里放在一起，毕竟严格来说，她们二人还是挺像的，而且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并不算太好受。 “这么说，”黑羽莎眉头一挑：“你把新勾搭到的那个女生和堀北的妹妹放到一起了？” “为什么不呢？”夏明悠然道：“她们两个虽然天生不和，但她们同时也是喜欢将关键的东西埋在心里的人，只要找到方法的话，让她们【和平相处】并不难，然后，她们就会慢慢习惯了。” “方法？你干了什么？” “莎学姐想知道？”夏明再度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望着黑羽莎，枕头遮住了他嘴角那诡异的笑容：“告诉你也是可以的，就是动静有点大，唔，正好，刹那姐姐也睡着了……一起来？” 一起…… “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黑羽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扭了扭身子往沙发后面缩了缩：“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 嘁。 再度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夏明闷声道：“你不是都脑补了好几个不同场景了吗？还问我干嘛？” “……” “你能想得到的，我这个没下限的自然能想得到，我能想得到的，自然有办法能够做得到，”夏明抬起头来，笑眯眯地说道：“我虽然喜欢偷懒，但是执行力一向很好，不是吗？” “你这不过是自说自话而已，”黑羽莎面无表情地说道：“就跟你自顾自的行为一样。” “嘛，我从来都不喜欢强迫别人，不过，那是属于我的人不是？”一手撑着下巴，夏明懒懒散散地眯着眼睛说道：“更何况，我也没那么多时间了……临走前，总要留下些什么。” “……” 黑羽莎沉默了一会儿：“那我呢？你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学姐……” 将脑袋枕在沙发扶手上倒吊着垂下，夏明望着视野中颠倒过来的黑羽莎，欣赏着那双诱人的晶莹玉腿，微微一笑说道：“学姐不是想跟我一起离开吗？” “……” “让我猜猜看，你想回家，对吗？” 喀嚓—— 将茶杯放在底盘上，黑羽莎交叠了下双腿，丝毫不在乎夏明那明目张胆的吃豆腐行为——跟这个家伙打交道还是别想着全身而退了，更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跟自己说这么多事情？ 不过…… “很遗憾你猜错了。” 难得他有真正犯错的时候，不好好损一番可对不起自己一直以来的郁闷——花心的家伙都该被烧死，黑羽莎有些怨念地想。 “唔……？”夏明翻了个身，歪着脑袋望着黑羽莎说道：“学姐还真是意外的有些坏心眼呐？” 黑羽莎小脸一绷：“正经点，我们在讨论正事。”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也不揭穿：“那我应该没有猜错啊？怎么也对了一半吧？” “哼——” 一半也是错，黑羽莎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夏明两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啦。” “……”黑羽莎眼角一抽：“你……认识我？” “认识认识，”夏明毫不避讳地承认：“Black Lotus，黑雪姬嘛。” “……” 见少女神情微妙的沉默着，夏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几件挂饰之中翻找了一下，指着那个小型徽章说道：“Nega Nebulus，黑暗星云，我的英文还是很不错的。” “……” 第四十六章 踩！ “你这家伙……” 又在装疯卖傻。 黑羽莎不禁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知道我说的【认识】，不是这个意思。” “无所谓了啦。” 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夏明悠然道：“我们也重新认识了，不是吗？” “……” “还是说……”夏明舔了舔嘴唇，笑呵呵地说道：“学姐打算吃干抹净了就走人？” “……” “我会告你猥亵儿童的噢？” “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黑羽莎炸毛了：“而且你已经十六岁了！论经验更是比大多数人都要丰富！要也是你欺负人家小姑娘懵懂借机占人便宜！” “大姐姐——” 夏明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腻腻歪歪地娇声道：“你说的经验，是什么呀？我不是很懂呐。” “……” “所以说，”耸了耸肩，夏明笑眯眯地说道：“我觉得我的话，可信度要比学姐强喔，而且大家也都会这么觉得的。” “……” 黑羽莎嘴角一扯，决定还是自己将话题扯回来比较好，不然鬼知道这家伙又要歪楼到哪里去：“我说的【认识】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看过有关于我的影像资料？” “这个世界可没有那种东西噢，啊，”夏明笑意盈盈地棒读道：“糟了，说漏嘴了呢。” “……” “好吧，不开玩笑了，”对玩笑的容忍度是因人而异的，夏明觉得自己能到现在还没被黑羽莎打死，已经算是二人关系足够好的表现了，要是再随便得寸进尺的话，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我的确是看过关于你的影像资料，在别的世界中……对了，” 夏明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怎么，唔，怎么解释这种世界间的关系的？” “说法有很多种，”黑羽莎淡然道：“不过被广泛认同的，就是世界信息片段的流失，被其它世界的人接收到了，然后就有了所谓的剧情。” “还有一些来自没有信息片段流出的世界里的人，则认为除了他们的世界以外，其余的全都是虚幻的存在，算是彻头彻尾的唯我主义者。” “广泛认同？”夏明不禁摇了摇头：“这还真是，有够随便的。” 广泛认同，也就意味着不明确，不明确，也就意味着真相还没被揭开，或者是知道真相的人没有站出来表明态度，无论是哪一种都好，也都意味着，这些观点不过是口口相传的假说罢了，很难判定是真是假。 “无所谓，”黑羽莎淡然道：“既然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那自己找出来就是了。” “嗯？” 夏明有些哑然：“很有学姐你的作风嘛？我还以为你变了呢。” “变什么？”黑羽莎眉头一皱，稍稍有些不满地说道：“除了被你这家伙噎得说不出话，我可不记得自己哪里有变过。” 黑羽莎虽说是看起来非常冷静且稳重大方，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也就是说，不会在嘴上功夫输给别人。 “嘛，毕竟按照我的了解，你可是才初中生哟，而且也没那个能力当上这所学校的副会长。”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把死宅圈起来玩几百年的游戏，也不会让他们的对外社交能力增长多少的，因为对于他们的来说，外面的世界，都算是极少，甚至是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游戏时间的长度，不过是腐蚀他们面部表情与心灵波动的消化液罢了，不会让他们无师自通地就学会怎么处理人际关系的。 至于说以前就当过学生会副会长，并且是实际上的掌权者的黑羽莎……唔，夏明觉得，还是要有一说一，毕竟两所学校之间的差别，没有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吧？ “…..” 黑羽莎淡定地站起身，走到了夏明身边。 趴在沙发上的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视线顺着那双差不多算是近在咫尺的白瑕玉腿往上，路过那看不见的裙底，仰望着那双淡漠的茶瞳：“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不，你说的很对，”黑羽莎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她忽然展颜一笑，扯了扯自己那短短的睡裙裙摆，轻声问道：“想看吗？” “想！” 相当诚实的夏明想也不想地便点头了。 “满足你——” 脸上的笑容一敛，黑羽莎退后一步，抬起脚来直接踩在了夏明的脑袋上。 “……” 这豪华沙发并不高，足足有一米七以上，并且还有一双修长玉腿的黑羽莎，做出这种动作来倒是毫无难度。 不过这对于夏明来说，现在该考虑的不是为什么，而是该干什么。 “你要是敢乱伸爪子，我就让你尝尝柴刀的滋味。” 夏明向上伸出的手顿时一僵。 “哼——” 黑羽莎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 “不是，我说学姐啊，”脸埋在沙发扶手上的夏明闷声道：“我现在看不见了呀。” “少来——” 黑羽莎轻啐了一声：“你这家伙眼睛好着呢，那么大的动作我可不信你什么都没瞄到。” “……” “说吧，影像资料是影像资料，真人是真人，区别还是有的，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黑羽莎双手环抱在胸前，淡然说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傻兮兮的样子，可不像是把我给认出来了。” “我没有认出你来啊，”贼心不死的夏明，借着说正事的机会，拍了拍少女嫩滑的脚裸，让她放开自己：“想想你之前的问题，我只是承认了自己发现了你的不一样而已。” “……啧。” 很不爽地用脚底板蹂躏了下那满脑袋的银毛，黑羽莎机智地把脚收了回来：“那你是在什么时候把我认出来的？” 得到解放的夏明淡定地抬起脸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后说道：“就是那个徽章啦，之前还只是觉得学姐很眼熟而已，还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呃……” 想起自己以前那副模样，饶是夏明也有些羞赧：“总而言之，就是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学姐很不对劲了，身上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之后就一直带着疑惑接触了，直到你将这样东西交给我的时候，” 夏明再度拿起手机，指着上面的徽章挂饰说道：“我才通过上面的那串英文，认出了你的来历。” 第四十七章 坐！ “那个徽章……” 望着那个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着的徽章，黑羽莎沉默了一会儿后淡然道：“那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要是敢丢了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放心吧，这种重要的东西，丢不掉的——” 夏明收回了手机，微微一笑说道：“还有学姐可别忘了，连你要回去的时候，我都没打算给噢。” “我要的时候另算。” “……” 夏明禁不住一噎，随后讪笑道：“话说又回来，学姐来这个世界最少也三年了吧？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呢？”黑羽莎斜了夏明一眼说道：“你又来这边多久了？怎么来的？” “呃……我嘛，情况比较复杂一点。” 夏明倒是不介意向黑羽莎坦白这件事情，毕竟他又不是那种安全感缺失的人，而且，手上的徽章也表明了黑羽莎的态度…… “我算是重生来的吧，以前的我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我，就是在这个世界活过十六年的夏明，就是多了点记忆和不存在于此世的经历罢了。” “重生？” 黑羽莎柳眉一展，随后点点头道：“虽然是第一次看见实例，不过，我以前游历的时候，确实是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游历？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望着前方，无言地催促着她继续讲下去。 长长的睫毛微颤，眼帘微微垂下，黑羽莎望着趴在沙发上的那个银色的脑袋——那毫不掩饰的视线简直不要太明显，这家伙，他是真的不怕被人讨厌呀？ 黑羽莎轻轻地冷哼一声，随后莲步轻移，走到了夏明身侧。 嗯？ 绮丽的美景从眼前消失，夏明禁不住一愣，就在他刚想转过头去的时候，腰背上却传来了沉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软软的温热触感。 “……” “怎么不说话了？” 坐在夏明腰背上的黑羽莎眼珠子一撇，似笑非笑地望着那颗没有动作的银色脑袋——既然怎么也避免不了，那换个会令自己舒服愉悦一点的方式来控诉，可比做无意义的抵抗要舒心多了。 “呃……” 不轻不重的感觉倒是挺舒服的，再加上那股温润的感觉……和她上面贫瘠的地形完全不一样嘛，夏明有些微妙地说道：“不，我只是，在等学姐继续说下去而已，毕竟我对这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没什么发言权。” “这时候倒是老实了，哼——” 黑羽莎嗤之以鼻，虽说自己是发福利的一方，但是占便宜这种事情，只要将自己摆在主动的一方，还是能找到享受感的，毕竟男女平等不是？ “我和你不一样，虽然有很大限制，但是，我是属于能够主动穿越世界的类型。” 重心往后一退缩了缩脚，双手环抱在胸前的黑羽莎，舒服地将自己整个人都压在了夏明的身上，唔，虽说场面看起来像是高中生在欺压小学生，不过实际上，两个当事人都挺享受的就是了。 黑羽莎慵懒地继续道：“那是在迄今为止三年多以前吧，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本来是打算逛一下就回去的，不过没想到……嘛，总而言之，意外出现了，我被困在这里，然后，我就一直在找回去的办法，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唔……” 夏明现在是相当的享受，当然，他并不是抖M，只是这种play，如果坐着的人不重的话，确实是挺舒服的，至于重一点的话……咳咳。 不过，享受中的夏明也没忘记正事：“学姐的这种说法，省略了很多东西喔？” 黑羽莎眉头一挑：“你会对那些事情感兴趣？” 夏明则是淡然道：“你知道我不感兴趣的事情是什么？” “……” 承认不承认，区别已经不大了，黑羽莎撇了撇嘴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明目张胆地穷追猛打了？” 关系亲昵的一男一女在谈事的时候，很容易就会陷入一种稍显奇异的氛围，而对于这种事情再熟悉不过的夏明，则是笑眯眯地温声道：“乖啦~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不好？我对学姐的事情本来就很在意嘛。” “……” 黑羽莎支起手肘，右手食指卷着肩上的秀发，抿了抿嘴后说道：“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微微垂下头思索了一阵子后，缓缓说道：“三年多……不对，应该说，是以我的时间观为轴心的三年多以前，我发现了这个世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波动传出，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 “你的时间观为轴心？”夏明有些好奇地问道：“意思是……？” “关于这个，解释起来会比较麻烦，唔……”黑羽莎想了想后说道：“这么说吧，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逝，有相同也有不同，对于我来说是在三年多以前发现的力量波动，但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那可能是在三十多年以前发出的力量波动。” “套用一下现代物理的说法来形容的话，”黑羽莎指了指天花板说道：“我们可以从现在这个时间点，从地球这里，看见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毁灭了的星系。” “虽然并不完全一致，不过你可以暂时这么理解时间流逝的不同。” 夏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对于这个还是有一点点概念的，毕竟以前的小说他还记得一些，当然，他不会傻到将那些全部都套用到现实中去就是了。 不过，黑羽莎的三年多以前……该不会是这边的六年前吧？ 别这么巧吧？ 夏明不禁将脸埋进了柔软的沙发扶手中，略有些无语的想到。 心情有些微妙的夏明不提，黑羽莎扭了扭身子，让自己坐得再舒服一些后，继续说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里外两侧的世界？”夏明闷声问道。 “那个也算是其中之一，”黑羽莎点点头道：“不过，更令我在意的，是另一件更明显的事情。” “嗯？还有什么？” “我才刚踏入这个世界，【门】就被关上了，也就是说，有人将这个世界锁起来了。” “……” 夏明嘴角一抽，好吧，罪魁祸首是谁，他觉得自己完全不用猜了。 抱歉，早上呸父母去了一趟医院，现在才回来更新 第四十八章 陷入沉思.JPG “这个世界连通外界的【门】被关上了，不仅如此，就连信息的传输也对外封锁了，”黑羽莎像是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淡定道：“而且，就连那股奇怪的力量波动的源头，我也没能找出来，只是将目的地锁定在了位于外侧世界的极东之地上。” “之后，为了找到那股力量波动的源头，也为了找到将这个世界封锁起来的人，我就在那边徘徊了一个多月，最终找到了那所特殊的学校。” “嗯哼？” 夏明发出一声轻哼，悠然问道：“你就这么肯定，学校里有你要找的东西或者人？” “一半一半吧，”黑羽莎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说道：“按照我以往的经验，在这种没有特殊力量的地方，那些看起来较为特别的地方，基本就是所谓的【剧情】发展的地方了。” 夏明点点头道：“这个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虽说他认为每个人每个地方都是独一无二的，但他也不否认，对于正常情况来说，特殊的人或事物，的确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有别于平常的地方。 “然后呢，你就找到了我？” 黑羽莎闻言，想也不想地就朝夏明的脑袋来了一巴掌，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瞎子，你那双眼睛里的光都快射出来了，不找你找谁呀？” “……” 夏明吐了吐舌，笑嘻嘻地说道：“我那不是被学姐给迷住了吗？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 “少拍我马屁，”黑羽莎笑骂了一句后说道：“你那双眼睛，应该有探查真视之类的能力吧？” 见夏明点头承认以后，黑羽莎继续道：“特殊能力者之间，其实有一种互相吸引的特质，通俗点来说的话，就是你有特殊能力，那你的周围就有很大概率会发生特殊的事情，当然，我们现在说的，不是这种特质引发的事件，而是这个特质本身。”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你觉醒能力以后，第一次遇到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吧？既然如此，那你会露出那种表情，也就不奇怪了。” “……”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他现在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每个字都懂的话，连起来却有种微妙的不明觉厉的感觉了。 “嘛，简单来说，就是人会被【未知】吸引，越是强力的【未知】越有吸引力，不过一般来说，人是看不见这种【未知】的，只是下意识地会有——那个人有种特别的吸引力，这样的感觉。” “而你的话……” 黑羽莎眼珠子一撇，斜了眼那打算转过来的银色脑袋，再度把他按了下去：“哼，叫你眼睛不老实，不该看的东西也敢乱看。” “……” 自认倒霉的夏明像是放弃了挣扎一般，举起手来摇了摇：“懂了懂了，不过没想到，原来学姐你的专长，不是只有游……不是只有加速啊？” “我的专长的确是加速，”黑羽莎满意地摸了摸那一头银发后继续道：“不过，穿梭世界的话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出现，我总不能只靠神经连接装置辅助的限制加速，否则的话，说不定我还见不到你。”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但是，夏明仍旧有些无语——妙啊，我遇到的都是加强版的，什么原著设定，全都上天了。 “那，船和塔，学姐你是哪边的？” 在之前的对话中，夏明有意无意地用过【你们】之类的代称，而且黑羽莎也完全没有刻意隐瞒自己有团队这一事，夏明也就顺势问出来了。 但夏明的这个问题，还是让少女感到些许惊讶，她不禁眉头一挑，想到了这间屋子里的岛崎刹那，有些意外地说道：“你们家，是有了解外世界的人在吗？” “嗯哼——” 意义不明地轻哼一声，夏明幽然道：“她们了解不了解我不清楚，不过，我倒是今天才了解这些事情的。” “那你怎么不问她们？” “为什么要问？”夏明淡然道：“不该看的东西不要乱看，这是学姐你刚刚说过的话吧？同理，不该我了解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问？” 坂柳有栖是肯定有事情瞒着他的，只是按照她的性子，到了现在还没说出口，那估计是那种蛋疼的时机未到了，而且看样子，还对家里的女仆们下了封口令。 以至于现在夏明所了解的情况，其实意外的有些少，不过对于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毕竟他有手有脚有脑子，自然有的是办法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吧，这是你家的情况，我就不多过问了。” 夏明家的情况如何，黑羽莎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这可能关系到她来这个世界的原因，以及她回去的方法。 不过，就算逼着这家伙去套话，他也不会乖乖就范的，而且或许他还会反过来在自己身上咬几口？ 唔，这家伙咬女人可不止是咬那么简单——奇怪的直觉让黑羽莎放弃了继续探寻的想法。 “我的话，严格来说是【方舟】的人，也就是你口中的船，”黑羽莎一顿，见夏明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不过后来，我从方舟那边叛逃出来了，跟【高塔】的人有了合作，所以实际上，我算是第三方的人。” 第三方…… 这回夏明倒是有些惊讶了：“你是靠自己的力量穿梭世界的？” “如果你的意思是没有借助方舟或者高塔的力量的话，那我的确算是靠自己的力量穿梭世界的，”黑羽莎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怕不怕？” “……” 夏明歪着脑袋沉寂了一会儿，憋出了两个字：“还行。” 啪—— 再赏了夏明后脑勺一巴掌，黑羽莎轻哼一声道：“这种事情只要有诀窍的话，跟无尽的世界对比起来，能做到的人其实并不算少。” “感情这也算是大众技能之一啊？” 夏明捋了捋后脑上的头发，在心中暗自嘀咕到——看来自己的主角光环，可以再减少一点了。 仔细想想，在本土世界里，自己是一个有钱但不是最有钱的富二代，而且后面还有里侧世界的出现，再后来还有轮回者之类的玩意儿，再再后来，就连单体穿越世界都泯灭与多数之间了。 啧啧，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像主角该做的事情了？ 不过就自己这身板，放到里世界中去……找谁单挑呀？ 想到这里，夏明不禁陷入了沉思。 复诊的事情弄到很晚，今天没能准时更新，抱歉了。 第四十九章 未来 人，到了选择的时候都会有的烦恼，而夏明，作为曾经的前者，现在的后者，在经历了昨天的一堆事情，以及晚上和黑羽莎的一番谈话以后，他又再一次，陷入了这个烦恼当中。 摆在他面前的路有很多，因为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真正的强迫他，所以，他的路有很多，很多。 第一条是最明显，也是最轻松的，在学校里窝着，当一个【普通人】。第二条是去找坂柳有栖，她肯定是与帝国中枢那边有关的，而且看样子，大概是在铺路？嘛，总而言之，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轻松。 第三条是再等一阵子，按照那个已经沉默了许久的中枢所给出的选择，穿越到下一个世界。第四条是留在这个世界，里外两侧的存在，依照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并不比游历其它世界要无聊。 第五条是将圣餐杯交给方舟的人，按照黑羽莎的说法，自己也可以借机成为方舟的一员。第六条是去找高塔的人，按照那边的情况，身为【剧情人物】的自己，也是有机会加入他们的。 第七条是协助黑羽莎，帮助她找到力量波动的源泉，或者说，帮助她找到脱离这个世界的办法，然后跟着她一起离开，唔，这一点，夏明还是有信心能够睡……咳咳，这个估计不行，不过说服她，倒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一二三四五六七……”夏明小声嘀咕道：“真是有够乱的，我这是成葫芦娃的爷爷了？” 要翻哪个瓜娃子的牌子啊？ “你又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正在暗自嘀咕思索的夏明，引起了身旁的黑羽莎的注意，她眉头轻皱的说道：“该不会是又打算坑人吧？”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坑呢？”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而且，我只是在思考我的未来而已。” “未来？” 黑羽莎不禁嗤笑出声：“你不是及时行乐主义的吗？居然会想那种事情？” “怎么不会了？” 夏明有些不满，他不禁说道：“现在船上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物存在，换作是普通的少年人，看见那些绚丽强大的玩意儿，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心生向往的吧？我好歹也是货真价实的十六岁喔？” “你又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黑羽莎嗤之以鼻道：“而且对那群人心生向往什么的，亏你还说得出口。” 夏明撇了撇嘴，用昨晚少女说过的话反击道：“强大的【未知】会不自觉地吸引人，这可是学姐你昨晚说过的话噢，这么快就忘了？” 黑羽莎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将他们都引来这艘船上的理由？” “嘛，这倒不是……”夏明轻笑一声说道：“看出来了？” “嗯，”黑羽莎点点头承认道：“昨晚文物展览的时候，看见那个杯子就看出来了。” “看来学姐很厉害呀？”夏明不禁摇头道：“迄今为止，加上学姐，我也就见过三个看出那是什么东西的人，唔，另外两个还不是人。” 黑羽莎斜了他一眼，答非所问般说道：“那种东西，放在那里就是对方舟的嘲讽，会引来那边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有方舟的人在，那高塔的人的也很大可能会过来凑热闹，还有那群里侧世界的居民，看见香饽饽在大街上跑，自然也会打着各种主意跟上。” “你不是说你昨天才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的吗？会说这么明显的谎话，可不像你啊？” “我可没说谎，”夏明轻轻地冷哼一声，悠然道：“我是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但是，用一根香蕉就能抓住的猴子，我需要提前知道它的来历吗？” “……” 将那群人比作猴子…… 黑羽莎眉头一挑，点点头道：“猴子还行，不知道他们在知道自己被一个普通人，像猴子一样戏耍玩弄了之后，会怎么抓嘴挠腮。” “聪明的人还是有的，唔，眼睛好的人也有，”夏明语气慵懒地说道：“不过，那终究是少数人，而且，这种简单到不行的布局，也就一个解决办法——杯子我就放在那里了，拿得走你就拿，拿不走就继续想办法拿。” “所以，我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守着那个杯子就是了。” 黑羽莎闻言，柳眉微皱地问道：“你引来这么多人，不怕他们合作？” “按照你的说法，方舟和高塔就几乎不可能合作了，”夏明毫不在意地说道：“更何况，他们合作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是以一个强大敌人集团为假想敌来着，只是没想到，这群人的来历意外的有些复杂。” “……” 黑羽莎沉寂了一会儿后，才淡淡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这是出自你手笔的布局。” “为什么不？” 夏明歪着脑袋说道：“对外公开的运输，文物展览的举行，这些都是出自坂柳家的手笔，圣餐杯就在这里，这是打从一开始，就是告诉给所有人听的事情。” “……” “公之于众，通告全世界，既然如此，那我这个出主意的当事人，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 “……” 黑羽莎再次问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以自己的名义宣布这些？” 夏明淡然道：“因为坂柳家的公信力更强，不是吗？” 一个家族小辈说的话与一个家族的名义，哪边更令人信服，哪边更容易招来宾客，这是看都不用看就能知道的区别。 “……” 嗒嗒嗒—— 船舱内的过道内，此时人烟稀少，二人的耳边仅剩下少女的高跟鞋踩踏在地上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清晰。 黑羽莎再度沉寂了一会儿后，语气认真地问道：“你想做什么？将那些人引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自己——” 夏明想也不想地便答道：“为了我的未来。” 自己该干什么，自己要做什么，什么是适合自己的——人生已经重来了一次，并且拥有诸多自由选择的夏明，再一次陷入了这个烦恼当中。 第五十章 童话故事 当夏明再度说出有关于的未来的话题时，黑羽莎沉寂了一会儿后，才神色淡漠地问道：“那你找到了吗？你想要的未来。” 嗒—— 夏明停下了脚步，他望着身边因为穿着高跟鞋而更显高挑的少女，良久，他摇了摇头。 “薇尔莉特小姐。” 他抬起手来，让远处的朝阳撤掉了在二人身边设下的隔音结界，稍稍提高音量招来了吊在后边的薇尔莉特。 “您有什么吩咐吗？少爷。” 恪守护卫本质的薇尔莉特闻言，快步向前来到了二人身边行了个提裙礼——这是昨晚朝阳教她的，她也是ACD军团中唯一没脱下那身女仆服的人，至于原因……反正对于夏明来说，要说服这个死脑筋的少女，难易度参半。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相当简练，也很符合少女的回答，夏明点点头后问道：“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人偶般精致而又少有表情的脸上带上了些许疑惑，薇尔莉特不禁问道：“那是什么？” “啊，我倒是忘了，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还太早了点，”少女虽然不是白纸，但在某种程度上也差不多了，问她这种问题，确实是为难她了，夏明不禁摇摇头道：“算了，我还是直接一点吧。” 反正，并不需要她听懂。 啪—— 夏明抬起手，伸向了少女的脸颊旁，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柔声问道：“你愿意，将你的命运，你的过去，交给我吗？” 薇尔莉特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出于自身听命于雇主的职责，以及心中忽然涌起的奇怪感觉，她脱口而出地说道：“我愿意。” 咚—— 夏明微微一笑，伸出的右手五指张开，一抓，一条常人的肉眼不可见，闪烁着些许荧光的丝线凭空出现，被夏明抓在了手中。 “……” 薇尔莉特神情恍惚，她情不自禁地紧攥着胸口前的衣服，像是有些难受般张开了小嘴，无声地低头长吐了一口从身体里挤出的空气。 有什么……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了？ “这是什么？” 常人不可见，不代表黑羽莎看不见，她眉头一皱，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想干嘛？” “这是我的能力，以前的话，还处于不可控的被动阶段，经过了几个月的磨合，最近刚刚掌握了一点使用方法，用游戏术语之类的来解释的话，就是从LV0升级到了LV1吧？” 拍了拍有些难受的薇尔莉特的脑袋，等少女舒缓过来以后，夏明将丝线拿到眼前仔细观察了起来。 实际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使用自己的能力，虽然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实物还是第一次接触。 黑羽莎疑惑地问道：“你的能力？不是那双喜欢乱瞄的眼睛吗？” “那是控制不住，我可没打算乱瞄，”光明正大的看能算是乱瞄？夏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眼睛是前提，这东西要是看不见的话，可抓不出来。” 黑羽莎嗤之以鼻，不过，她现在也懒得和夏明争论这个问题了。 “你抓这玩意儿出来，有什么用？” 夏明闻言，不禁轻叹一声道：“嘛，简单来说，就是复制盗取。” “复制盗取？原来如此。” 算是通俗易懂的形容，黑羽莎有些了然：“不过总感觉，和你有些不搭啊？” 能力与个人的性格其实并没有什么关联，只不过，就跟看见身型健硕的人就觉得他力量强，看见打扮斯文的人就觉得他不容易脸红发怒，与这些常识性的印象错误一样。 黑羽莎觉得，像夏明这样的人，能力应该是更邪道，更不可理喻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跟着别人的路子走似的能力，完全没有他自主的风格。 而夏明本人，其实也挺认同这一点的，他耸了耸肩道：“虽然有些差异，不过你的这个看法，倒是跟我想的差不多。” 黑羽莎秀眉一挑：“怎么？嫌弃自己的能力了？” “怎么会？”夏明摇头道：“我从来不会嫌弃自己，只要是属于我的，那就是适合我的，没什么好嫌弃的。” 他将手中闪着荧光的丝线递到嘴前，伸出舌尖一点，那道丝线蜿蜒而上，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夏明的嘴中。 吃掉了？这种使用方式的能力，倒是挺少见。 有些诧异的黑羽莎不提，将丝线吞下后的夏明脸色一白，脚步虚浮地摇晃了几下，最终抓着黑羽莎的手臂稳住了身子。 “你怎么了？” 反应过来的黑羽莎连忙拍了拍夏明的背，有些担忧的询问了起来。 夏明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个能力是有很大限制的，我复制的是重力制御，身体一时之间难以适应，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的能力，任何听起来很好很强大的能力，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限制，夏明的这一能力也一样，他能复制盗取他人的能力，不代表他能完美地将其再现出来。 他与别人不同的身体条件，首先就限制了他的出力，毕竟，就算同为载具也好，汽车与飞机与轮船，怎么比引擎出力？ 而黑羽莎也了解这一点，甚至，她还从夏明的话语中，看出了另外的信息：“应该，不止是这样而已吧？你的这个能力，应该不止有容器方面的限制吧？” 夏明微微一笑，缓缓点头道：“我不是强盗，我的能力也不是，所以，有借有还是肯定的。” “还？” 黑羽莎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拿什么还？” “别担心，我这个可不是什么自残式的能力，”夏明摇头道：“只是在归还能力的时候，会带走我的使用经验罢了，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代价。” “……” 黑羽莎沉默了一会儿后，淡然说道：“听起来真好，就跟不会赔本的买卖一样。” “看起来很美好，很方便，很强大，”夏明毫不在意地说道：“超自然能力不都这样的吗？就像童话故事一样。” “童话故事……” 黑羽莎摇了摇头，她动作轻柔地扶着夏明，拉着他缓步向前说道：“走吧，你不是说，要去找你的未来吗？” 夏明闻言，打起精神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学姐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我娶你吧。” 啪—— 黑羽莎想也不想地便拍了下夏明的脑袋。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 夏明揉着脑袋嘀咕了几句，便无言地被少女拉着向前走去。 做梦，也没什么不好的呀……起码要比童话故事好多了。 毕竟，那可不止是给小孩子看的东西。 第五十一章 赌场内 “所以说，”人头攒动，吵吵闹闹的环境中，黑羽莎扭头望着被自己扶着的夏明，有些无语地说道：“你所说的寻找未来，就是来赌场？” “寻找未来这种事情，答案就在过程当中，只是发现的时间早晚罢了，所以，做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享受着少女身上的温润，夏明若无其事地笑道：“更何况，我的直觉一向挺准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哪里来的怀春少女吗？ 黑羽莎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你直觉怎么样我没看出来，不靠谱的样子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夏明摆摆手道：“嘛嘛，你就当作是我们在约会好了，正好，刹那留在了房间里面画画。” “明明是你将人家强行留在房间里的吧？”黑羽莎轻哼一声说道：“还说什么想要看看阿尔泰尔的上色完整版，哄起女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要合理利用自身优势不是？”夏明悠然道：“更何况，现在外面还挺危险的，房间有结界，瑞惠也在，她还是挺安全的。” 昨晚虽然收拾了一波人，但是这艘船上的非人类，可不止那那十几个而已。 至于学校里的人，已经在昨晚被赶回另一艘船上去了，现在这边唯一需要夏明考虑的，估计就剩下一个他有些在意的岛崎刹那了，至于其他人……夏明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黑羽莎眉头一挑，有些不满道：“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 夏明闻言，不禁有些怪异地说道：“我说学姐啊，你最近是不是……原来你是这种喜欢撒娇的人吗？” “……” 挽着夏明的双手悄悄伸走一只，轻轻地抚上了夏明的腰侧，黑羽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要进去玩吗？赶紧让你的人换筹码去。” “……” 那个地方被掐了会有多痛，夏明还是很有经验的……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招呼朝阳换好筹码，便带着三个女人走进了船内自带的娱乐赌场。 ———— 赌博的本质是什么？ 夏明觉得是——疯狂。 远离赌博之类的话，老实说在上一世他已经听到耳朵都快要起茧了，赌博所带来的恶果在信息发达的现代社会，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新闻。 但是，真正让他产生实在感的，真正让他产生——【原来这就是赌博】——这一感觉的，还是在这一世，在现在。 “来了来了来了！是大是小，买定离手——” 很简单的赌骰子大小，夏明却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平常所看不见的东西。 “大！大！大！” 即使是在有冷气的室内，也阻挡不住那几乎迸发而出的热情，以及脸上那滑落的汗珠，一身西装打扮，看似社会精英的男子，双眼瞪圆地望着那小小的黑色骰盅，嘴里低吼般呢喃着。 这让夏明不禁摇了摇头——这艘船上除了非人类以外，还是有很多普通人，或者说，各个阶层的普通人在，毕竟一艘游轮，可不止是乘客而已，当然，乘客也不会只有上流阶层的人。 眼前的这个男子，估计就是中产阶级中的一员了，而且看样子，已经赌红眼了。 这在赌场中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这才是常态，像夏明这种，带着三个女人到处乱狂看看随便玩的，应该待在贵宾室里，或者干脆就不会来赌场——毕竟能赌博的地方，可不止是这种人声鼎沸的花花世界。 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乖乖女的黑羽莎，也有些好奇地望着那个骰盅，她捅了捅夏明的腰侧说道：“你买大还是买小？” “……” 女……唔，这个字划掉，咳咳，人就是善变，明明刚刚还一脸嫌弃的样子，现在倒是好奇心上线玩起来了。 夏明不禁有些蛋疼地说道：“有区别吗？” 这东西对于普通人，或者心智普通的非常人来说，可能足以致使其疯狂，但是对于夏明和黑羽莎这类人，大和小，骰盅里原本是什么，有区别吗？ ——还真的有。 黑羽莎斜了夏明一眼，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难道，你玩这个还作弊不成？” “……” 夏明禁不住一噎，没好气地朝少女翻了个白眼，旋即想也不想地便压在了小的那边。 “开了开了开了啊——” “小！” “……” 比起这不言而喻的结果，更能吸引夏明目光的，是那个逐渐走向疯狂的男人。 夏明虽然不会读心，但他对于他人的情绪波动还是比较敏感的，特别是普通人，心灵状态对于夏明来说几乎与赤身裸体无异。 赌博的本质是疯狂。 这一世，现在的夏明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本主义者，因此，他更能明白也更能理解，在赌博面前，那种钱与生命，赌与一切挂钩的感觉。 夏明眼中的这个男子已经完了，要是没有人出来拉他一把，没有人出来提醒他一句，那他就会陷入狂赌的深渊之中，栽在那简单的大小之上。 不过，拯救他可不是夏明的职责，而且与他类似的人，在这片赌场内还有很多，只是他们有的从深渊中爬了出来，有的越掉越深罢了。 更何况，他可没资格去拯救这个男子。 吩咐朝阳收拾好筹码，夏明三人便离开了，在继续闲逛的路途中，挽着夏明虚扶着他的黑羽莎不禁问道：“你真的作弊了？” 夏明不禁嗤笑一声：“我需要作弊吗？”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赌大小的，你已经连赢几局了不是吗？” “刷脸啊，欧洲人了解一下。” “……” 黑羽莎没好气地说道：“我在说正经的。” “我很正经呀，”夏明一本正经地说道：“那种运气决定输赢的东西，我刷脸就够了。” “……” “不懂？” 夏明眉头一挑，像是在看什么笨蛋一样望了黑羽莎一眼，摇摇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黑羽莎柳眉微微竖起：“赌场。” “范围再大点。” “游轮上？” “再大点。” “再大点……海上？” “……” 夏明有些蛋疼了，他情不自禁地望了望自己深陷温软玉香中的手臂，一脸微妙地说道：“我是自带降智光环吗？怎么自从挽着我之后，就感觉你变蠢了很多？” “……” 第五十二章 老男人 对于夏明几乎摊牌般的暗示，黑羽莎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与此同时，她不禁也有些羞赧，毕竟就像夏明说的那样，自己好像真的变蠢了？ ……啊算了，反正背锅的人就在自己手上，找个人少点的地方再处理好了。 如此想着的黑羽莎，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那我们去玩什么好？纸牌类的？” 少女对赌场里的东西并不熟，与纯运气类的骰子猜大小相比，她能够首先想到的，就是纸牌那种作弊手段限制稍大的东西了。 但是，年轻过的，呃……夏明也算是年轻过了，总而言之，在他看来，骰子和纸牌其实都差不多。 “不……” 然而，就在他打算拒绝，继续四处逛逛，看看有什么能让自己提起兴趣来时，远处的一道人影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绅士打扮的中老年人，一身褐色的西服与一顶同色白边的礼帽，梳理得体的八字胡与一丝不苟的鬓角，看起来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气质型老帅哥。 不过当然，夏明的关注点不是这些，而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疯狂，血腥，以及……死亡。 这让夏明不禁眉头一挑，有些诧异：“吸血鬼……眷属？” 不，不对，差太远……不，应该说，是差别太大了才对，本质上非常相似，却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的感觉……是劣化的赝品？ “人造物吗？” 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旋即，他便招呼黑羽莎三人跟了上去。 唔，听说方舟那边有吸血鬼的血统兑换来着，不过，高塔那边的剧情人物，应该也不会缺少血族之类的物种才是，而且，这边的这个世界，也有吸血鬼呐……不知道他们的区别是怎样的？ 夏明心中的小心思暂且略过，四人跟着那个老帅哥一路来到了安静了许多的贵宾室，放行条件是什么夏明并不清楚，不过，他还是那句话，在这个地方，他刷脸就够了。 嗒嗒嗒—— 夏明根本就没有隐藏行踪的打算，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有没有发现，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该畏首畏尾的，是那群到了现在还打算躲躲藏藏的家伙才对——也包括了眼前的这个老绅士。 走在前面的男人脚步一顿，他回过头来，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身后的四人，像是打趣般问道：“四位美丽的……嗯？抱歉，失礼了，诸位先生小姐，跟了我这个老人家这么久，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什么，只是刚好顺路而已。” 夏明微微一笑，也不打算揭穿他的身份：“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托巴鲁卡因·阿罕布拉，熟悉的人都叫我帅哥，”老帅哥行了个绅士礼，抬起头来笑问道：“四位也是要去棋牌室吗？” “是啊，帅哥先生，”完全不知道目的地在哪的夏明，若无其事地笑道：“一起去玩两把？” 老帅哥点点头道：“求之不得，小少爷。” 没过多久，结伴而行的几人便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单间内坐下。 棋牌类的玩法有很多，而这一间则是随处可见的扎金花，只是赌注与外面的差距颇大罢了。 “说起来，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这是一项考验人胆略与智慧的纸牌游戏，不过显然，夏明的重心并不在这上面，即使他已经连输几把了。 “能登上这艘船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你的吧？”老帅哥悠然自得般说道：“更何况，小少爷的外貌还如此的出色，想不让人记住都难啊。” “既然这样，你不觉得自己太嚣张了吗？”夏明点了点桌上的纸牌，笑眯眯地说道：“连我这个做东家的都没打算作弊，帅哥先生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这样吗？” 托巴鲁卡因瞄了一眼汗如雨下的发牌员，笑呵呵地说道：“小少爷还年轻，资本也足够多，不差这点东西。” “噢？” 夏明眉头一挑，再度翻开了那一手不知重复了几次的烂牌，一脸淡然地说道：“看老先生的样子，也不是很缺钱啊？” “赌博的本质是疯狂——” 老男人拉了拉头上的礼帽，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翻开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牌，向夏明朗声问道：“小少爷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它和钱挂钩，而对于资本家来说，钱就是命，”夏明随手一撒，再度将数额庞大的筹码扔了出去，他望着老男人说道：“所以，赌钱就是赌命。” “既然如此，那小少爷还要赌吗？” “为什么不？” 无聊似的一手支着下巴，夏明语气慵懒地说道：“我有的是钱，为什么不赌？” “那命呢？” “命？一条就够了，还是说——” 夏明抬起眼帘，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能拿走我的命？” “……呵呵，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托巴鲁卡因沉寂了一会儿，才低沉着嗓音笑道：“不如说正好相反才对。” “噗嗤——” 夏明不禁嗤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说，可以给予我永恒的生命吧？” “哦吼？” 托巴鲁卡因有些诧异道：“这么看来，小少爷还是知道点什么的嘛？” 夏明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你们能不能换点别的台词？我看起来就这么人畜无害？我看起来就不像是能知道点内幕的样子？” 讲道理，夏明觉得自己这个幕后黑手当得还真的挺委屈的——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们就不能换个方向惊讶，好满足一下我的成就感吗？ 然而可惜的是，不会读心术也没有夏明那种情绪感应能力的老帅哥，注定不会对夏明内心深处的吐槽作出回应。 托巴鲁卡因盯着夏明沉声道：“既然小少爷已经知道了些什么，那么你意下如何呢？对于永恒生命的想法？” 夏明轻吐一口气，他挥了挥手，让旁边已经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的荷官退下。 “我这么说吧，帅哥先生——” 夏明抬起手，再度一点桌上的纸牌，霎时间，一股无形的重力便死死地压着那几张流动着怪异光芒的卡牌。 “你的口才很差，而且，你所说的东西对我来说——”夏明抬起眼帘，望着对面从白手套中闪出几张卡牌的老男人说道：“一文不值。” 轰—— 第五十三章 黑玉 咔嚓—— “你就不担心你家少爷的吗？” 望着缓缓将大门关上的朝阳，黑羽莎皱着眉头说道：“就算他的心智再怎么强也好，这也是他的第一次战斗吧？你这个……” “殿下没有问题的。” 朝阳轻声打断了黑羽莎的话语，她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自信，以及淡淡的……厌恶？ 黑羽莎有些诧异，她直言不讳的问道：“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那是当然的，”朝阳垂下眼帘，将眼中的情绪隐藏了起来，语气平静地说道：“若非殿下多次抬手制止，黑羽小姐昨晚可没机会玩得那么开心。” “这么忠心的下仆还真是少见呐，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像人？”黑羽莎双手环抱在胸前，像是嘲讽般说道。 昨晚的那两道杀气她当然有所感觉，不过，那个笨蛋还算有点良心和脑子，制止了冲突的爆发，不然在那种地方打起来的话，对谁都没好处。 朝阳默不作声地望了一眼黑羽莎，很快便再次低下头去，安静地伫立在门前。 “朝阳小姐也被人这么说过吗？” 另一边的薇尔莉特难得主动搭起了话来，然而可惜的是，朝阳仍旧没有出声，她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像是在神游天外一样。 但是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很清楚，这个安静的女仆的注意力到底在哪里——常人所不能见的怪异冷气从她的脚底下窜出，渗透进地板后朝着她身后的房间涌去，将房间围地严严实实。 见朝阳将自己等人无视，有些不爽的黑羽莎转移目标，斜了一旁的薇尔莉特一眼说道：“你呢？你怎么也跑出来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性格直到不行的女生居然会放弃自己的职责，黑羽莎倒是有些好奇夏明和她说过什么了。 “他说了很多，不过，我只记得一点点，”薇尔莉特有些迷惘似的如此说道：“只要跟着朝阳小姐的话，就能体会到各种各样的感情。” 死记硬背对于薇尔莉特来说是肯定没问题的，但是夏明所说的，经常喜欢话里带话，所以，对于少女来说，想要明白夏明话语里的意思，还太早了点。 “嗯？” 对于薇尔莉特了解得比较少的黑羽莎有些讶异，她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神色一直以来都没有多大起伏的少女，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高塔的人还真是舍得，居然将你扔到那家伙的身边，也不怕会变成赔本买卖。” 薇尔莉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什么？” “没什么，”黑羽莎摇了摇头，随后有些好奇问道：“你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心情……” 薇尔莉特双眼有些失神，她摸了摸心口呢喃道：“不知道……” 心情如何，感觉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感情——询问少女这类问题，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但是，比起这种意识流般的问题，耿直的薇尔莉特，也有自己的回答，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此刻才会忍不住失神，露出了比平时更为茫然的眼神。 她不禁微微用力紧攥了一下胸口前的衣服，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望着那大门紧闭，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声音传出的房间，再度呢喃道：“不过……为什么，心跳得好快？就像是……” “……” 战斗是怎样的？能力该如何使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将仅有一次的生命放在死斗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以前总是站在后方观战的夏明，第一次体验到了，那种与赌博类似的，疯狂的感觉，那种肾上腺激素极速分泌，心脏砰砰作响几欲从胸腔中跳出来的感觉。 “——！” 红心A，那张带着一阵劲风擦肩而过卡牌上，上面的纹路与字样清晰可见，甚至夏明的那双红眸，让他看见了更加本质的东西。 “嘣——”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卡牌，那被刮成了两半的赌桌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而夏明要不是在关键时刻，一股脑地将重力朝外倾泻，将无色的锐利锋刃弹开，估计也是被撕裂的命。 “咳咳——” 然而，即使没有命中，没有被余波命中，夏明也仍旧受到了打击——他自身的能力在发动时不会自残，可不代表他在使用别人的能力时不会有事。 “怎么了？小少爷？” 右手缓缓朝外张开，像是打开了看不见的口袋一般，一张张卡牌从手臂上掉落而出，仿若拥有生命般飞舞在老绅士的周身，在这一片翻飞的卡牌雨中，托巴鲁卡因嘲笑般说道：“将同伴全都赶走，只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我，你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 男人伸手一夹一甩，一张卡牌以接近一马赫的速度笔直地朝夏明飞去，而早有准备的夏明，在男人话音未落之际便已经做好了应对的方案。 “黑玉！” 一颗小小的黑色圆球浮现在夏明身侧，霎时间，空气便像是螺旋漏斗般，不停地朝那颗黑色的小球倾灌而去，那张极速飞来的卡牌，以及托巴鲁卡因周身飞舞的卡牌雨，也一并没入了那无底洞般的小球当中。 “咳咳——” 三秒过后，一片狼藉的室内，夏明再度咳嗽了几声，他深呼吸一口气，有意识地安抚了了一下跳个不停的心脏，随后小声嘀咕道：“难怪薇尔莉特在护卫的时候不用这招……” 能力的使用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麻烦，因为他不仅要做到对敌，还要做到护己——重力制御这种操纵物理常数的异能，可不是用一句对友军和自身无效的话来糊弄，就能随便使用的东西。 那些重力反重力，以及它们所引发的各种物理现象可不会认人，就比如刚刚，比起弄出来的那颗类似于黑洞的小球，夏明更多的心力是放在了对自身的防御之上。 要不是他时刻注意自身周围的重力变换，并因此而作出调整布下对应的反作用力，他估计就是第一个被吸进去然后被碾得渣都不剩的东西。 至于说那颗黑球？弄出来解放任它吸就是了，根本就不需要过多的操作。 第五十四章 你已难逃一吸！ 能力的使用有多麻烦暂且不提，夏明再度深吸一口气，他调整好自身的状态，脸上挂起了从容的神色——不管怎么说都好，不露怯可是单挑对敌的基本功。 “习惯就好——” 如此想着的夏明微微一笑，望着对面正在整理自己凌乱仪容的老绅士说道：“老人家别慌，你也难逃一吸。” “原来如此，掌握了这种程度的力量，难怪会对我的提议不感兴趣。”托巴鲁卡因掸了掸自己身上的衣物，他再度张开右手，一阵纷飞乱舞的卡牌雨从中落下。 “不过，即使是拥有这种奇怪，唔——！” 啪—— 托巴鲁卡因话还没说完，便被夏明一个重力压迫甩在了身上，让他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咳咳，抱歉，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能不能打完再说？” 夏明微微一笑，他虽然不喜欢偷袭，但他现在不过是一个能力半残人士，可没资本尽情地挥霍自己的意志——夏明不是薇尔莉特，他可不能将重力压迫用得如臂指挥，只有像现在这样目标静止在原地的时候，他才能准确命中。 当然，重力压迫的倍数数值也是呈直线形式下降，简而言之，在宏观操纵上，和薇尔莉特比起来他弱爆了。 “哈，也是，胜者才有说人话的权利——” 半跪在托巴鲁卡因有些艰难地伸出了戴着白手套的左手，他紧盯着夏明的方向，周围那些从他的身体上脱落而出的卡牌微微颤抖地再度漂浮了起来。 不过是几个眨眼间，那些卡牌便仿佛适应了截然不同的重力般，再次肆意地飞舞了起来，紧接着，一张卡牌从那片牌雨之中迅速窜出，朝夏明直射而出。 “——！” 瞳孔一直紧缩着的夏明想也不想地便朝侧方一滚，躲过了这早已防备着的一击，托巴鲁卡因借着夏明躲避时对能力操纵的松懈，右手两指夹着从卡牌雨中取出的一张，他左脚用力一蹬，身形如电地朝夏明直扑而去。 嗒—— 右脚在离夏明仅有三步之遥的地方踏实，托巴鲁卡因的右臂带起一圈犹如云雾般，由水气凝结形成的微小水珠，朝着夏明电射而去。 与此同时，才刚刚起身的夏明仿若受到了强风的席卷一般，娇小的身子朝一旁急速略去，并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嘣嘣——” 在两声后至的音爆响动中，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的夏明迅速起身，呼吸局促地全神戒备着对方的下一招——他的眼睛和思维跟得上对方，但是身体的反应和能力的操纵可不行，无论是一开始的黑玉也好，重力压迫也好，还是刚刚那个减轻自身周围的重力，以达到强制规避效果的操作，全都是提前布置好的东西，否则的话他的身体可跟不上这种眨眼间的战斗。 ‘尼玛，网络延迟克制一切微操，去特么的高Ping战士！呸！下一招！近战没用就是远程！’ 思维还有闲工夫吐槽了自己一句，夏明迅速调动起自身的重力制御能力，好似不加思考般地便再度用出了下一招。 “黑玉！” 一颗小球再次浮现在他的身侧，庞大的吸力骤然出现，将托巴鲁卡因甩出的一片仿若子弹雨般的卡牌全数吸收，搅碎得连渣都不剩。 “重力压迫！” 夏明再度抬手一按，一股无形的重力在他的身侧倾泻而下，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借助黑玉的吸力朝夏明扑去，带着一缕模糊残影似的托巴鲁卡因，便出现在了那片重力异常的区域内。 以毫秒只差错过了机会的老绅士一声闷哼，那急速移动的身形便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他右手的那张卡牌，离夏明仅有一指只差。 “黑玉！” 不是乘胜追击而是接连不断的预判，在托巴鲁卡因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在他还未在忽然的受击中反应过来时，夏明便再度凝聚出了黑玉，这一次的黑色小球，终于被用在了它应该用的地方。 “唔啊！！！！” “咔嚓咔嚓咔嚓——” 浮现在托巴鲁卡因身上的黑玉无情地吞噬着他的身体，他的爆发力并不足以让他脱离如此近距离下的吮吸，身体被扭曲搅碎的痛苦，让他只顾着发出难听的嚎叫声，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尽全力地想要挣脱那股扭曲螺旋之力，塞满了【活下去】三个字的大脑丝毫没有对近在咫尺的夏明出手的思量。 “咔嚓咔嚓咔嚓——” 然而可惜的是，他的挣扎注定徒劳无功，三秒过后，先前还绅士风度十足，充满了成熟魅力的老帅哥，已经只剩下小半个身子了。 “看样子，是我赢了…咳咳！” 和趴在地上等死，只能像抽风机一样呼吸的托巴鲁卡因不同，身为胜利者的夏明，仍然有肆意宣泄自身虚弱的余韵。 “咳咳！咳，咳咳——！” 脸色苍白的夏明呼吸急促地咳嗽了几声，心力计算上的疲劳还算可以接受，但是在能力的运用上，对于他来说仍旧属于高强度的消耗，哪怕他一次只运用一种能力，或者像使用黑玉时那样最大限度地使用一个半，那种频繁的使用频率以及不间断似的高速转换，也仍旧对他的身体产生了不小的负担。 即使已经经过了几个月的磨合，他的身体终究是个短板，在没有经过任何高强度的洗礼下，难以支撑起这种强大的异能之力。 ‘说起来，我这算是一方通行吗？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边的超能力者，身体强度好像不是必备条件吧？啧，要是能撞上了炮姐，我就能直接成为那边的LV5了。’ 杂七杂八的想着，等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几乎要跳出胸膛似的心跳平复了一下，夏明才甩了甩脑袋，将心中不着边际的想法压了下去。 “呼——” 他长吐一口气，皱起眉头地望着地上还活着的托巴鲁卡因：“这家伙，该说不愧是吸血鬼好呢，还是说居然是吸血鬼好？” 卡在这种程度伤势将死未死，这生命力的确是很让人钦佩，也容易让人联想到吸血鬼那种不死的怪物，但是，托巴鲁卡因看起来更像是生命力顽强过头了的人类，而不是那种号称不死怪物的吸血鬼，因为，夏明并没有从他身上看到吸血鬼那种鬼畜的恢复力。 “啧，残躯始终会令人作呕——”相当不习惯这种场面的夏明转过头去，低头思索了起来：“不过这家伙，该怎么处置好呢……” 第五十五章 特别 双手环抱在胸前，黑羽莎食指频繁地点在手臂上的长手套上，她就像是在约定地点等待迟到的某人般，满脸不耐兼略微失神地望着前方。 偶尔路过的行人会朝这边看上一眼，毕竟三女的样貌气质都很出众，而朝阳与薇尔莉特的打扮，在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独此一家的了，这样的组合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特别是她们专门等候在某一个地方的时候——至于她们在等谁，贵宾室里的人基本都猜得到了。 “咔嚓——” 就在这稍显安静的过道处，一道细小但在三人耳中异常清晰的开门声响起。 “我说，你也太慢……”黑羽莎想也不想地便转过头去，就在她刚想抱怨时，眼前所见的人却让她忍不住眉头大皱。 她脸上的神情一板，瞪了一眼那个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满脸轻松似的人，不禁寒声说道：“不行就乖乖呆着后面不就好了？冲在前面也不是你的性格不是吗？还是说你中二病犯了？觉得打架战斗很酷很好玩？” “嘛，不试，咳咳——”明明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刚开口没说几个字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夏明就像是看得很开的绝症病人般，带着苍白却又开朗的笑容说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你是白痴吗？” 皇帝不急太监急，很多时候，人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而憋气，就比如现在，黑羽莎就竭力地压抑着心中的不爽，寒着脸沉声道：“我原以为你不会是那种冲动的人，结果没想到你居然……” “莎学姐，我觉得我有必要说明一下，”夏明缓缓摇头打断了少女的话语，他望着黑羽莎温和道：“你能关心我，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也好，我都很开心，很欣喜，但是，人生很长，很长很长，我只见过你在学校里的样子，你也一样。” “……” 见少女摆出一副抿嘴沉默不语的模样，夏明不禁微微摇头，他将脸上的笑容褪去，换上了稍显轻松的语气说道：“而且硬要说起来的话，我本来就是一个很看心情的人，兴起的时候别说是抖S了，抖M都有可能会尝试一下，所以实际上，我算是非常冲动的那一类人，只是很少有冲动的时候罢了。” 黑羽莎闻言，紧绷着的小脸不禁舒缓了少许：“哼，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是最不靠谱的，你可别忘了你以前说过的这句话。” 唔，虽说她不是傲娇类型的少女，但是，口不对心这种技能也并非是傲娇的专属就是了。 “啊，是啊，所以，不靠谱的我就拜托你了。” 与黑羽莎聊了几句稍微安抚一下她之后，夏明吩咐朝阳道：“里面的那个家伙来历有点奇怪，别让他死了，唔，冻起来遮住，让人送到七层去。” “是。” 从夏明出来以后便一直扶着他的朝阳闻言，将搀扶的工作交给了薇尔莉特后就执行命令去了。 “咦？” 被薇尔莉特扶着的夏明忽然面露诧异之色。 “怎么了？后遗症发作了？” 黑羽莎下意识便向前两步，走到夏明的另一边扶着他的另一只手臂问道。 “不，”夏明微微摇头，他有些好奇地望着自己被薇尔莉特搀扶着的手，眉头一挑向少女直白地问道：“薇尔莉特，你的手不是机械臂吗？” 因朝阳的恶趣味而穿上的女仆装是较为传统的样式，少女的双手上也一直戴着手套，夏明本以为她是为了遮掩自己手臂的特殊之处，但是，从自己的手臂上传来的柔软感，以及微微透过来的温热，无一不在表明，这是一双有温度的血肉手臂，而不是冰冷的机械。 “手臂？” 薇尔莉特闻言，言简意赅的解释道：“丹斐姐姐之前在战场上将我救下来之后，治好了我的手臂，所以，两边都可以用。” “意思是你的手臂可以在机械与血肉之间转换？” “是的。” 夏明不禁哑然了起来，他忍不住转过头去，望着另一边的黑羽莎说道：“这个技术好像挺适合学姐你的嘛？怎么不见你有？” 黑羽莎则是摇了摇头道：“要是单纯地换身体的话还比较简单一点，但有机物与无机物之间的共融转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这种事情无论是从物理意义上还是非物理意义上来说，都是属于颠覆性的技术。” 夏明不禁啧啧称奇：“我还以为方舟和高塔是无所不能的呢？” “你这么说也不算有错，”黑羽莎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不过，无所不能这个词，在基数庞大的世界面前显得过于苍白无力，所以，我们一般只说它们是万能的，而并非是无所不能。” “那薇尔莉特这边？” “这孩子……”黑羽莎语气一顿，随后淡然道：“她比较特别，与其说是高塔的人治好了她的手臂，并且让她拥有了这种能力，不如说是她本身的容量，或者说兼容性很强，【特别】意义上的强，强到足以影响容纳物与容器之间的关系。” “……” 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读不明白的话，让夏明不禁摇了摇头：“总而言之，她很特别就对了，是吧？” “没错，”黑羽莎点点头道：“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 夏明一愣，这倒是真的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嘛，她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足够【特别】，”黑羽莎完全没有说清楚的打算，她斜了一眼自己搀扶着的人说道：“你之所以将她带着身边，不就是看中了她很【特别】这一点吗？就跟那个岛崎刹那一样。” “呃……” 夏明讪讪笑了笑：“对于我来说，学姐也很特别啊。” “是啊，我很【特别】，”黑羽莎小声地哼了一句说道：“不然你早就将我忘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了吧？哪里还有空邀请我这个过气的三年级生来这里啊？” “怎么会？” 夏明笑容满面地辩解道：“我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学姐在学校里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我才不会有什么想玩放置play的想，呃……” “……” 黑羽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小手缓缓地移到了夏明的腰间。 “嘶——！” 第五十六章 情报 游轮娱乐赌场的贵宾室内，待朝阳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将被冰封了起来，装在一个大箱子里的托巴鲁卡因运到第七层后，夏明吩咐了一番收拾好杂乱的房间，便带着薇尔莉特和黑羽莎继续闲逛了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闲不住的夏明就忍不住朝黑羽莎问道：“话又说回来，那群轮回，呃……我是说那群方舟的人不应该是惹事精吗？怎么我出来闲逛这么久了都还没动静？” 在夏明的印象中，那些轮回者之类的家伙，不就是顶着一些主线任务到处搞事的人吗？哪里有事就往哪里窜，鼻子比猪还灵敏，自己这个移动WiFi在外面发了这么久的信号，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凑上来蹭一蹭，这不禁让夏明略感奇怪。 黑羽莎闻言，不禁摇摇头道：“方舟要培养的，并不是只懂得咬人的疯狗，适格者虽然喜欢坏人好事，但不是一群没脑子的人，指望他们像蝗虫一样成群结队的冲上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昨晚应该已经对你出手过了吧？” “嗯，”夏明点点头道：“昨晚他们来了一部分人，还带着一些里侧世界的居民就直接过来找我麻烦了。” “这就对了，里侧居民那边我不清楚，但是方舟那边的，那些应该是担任斥候任务的人，能有战果自然是好的，没有也能获得一些你这边的情报，好让他们作出下一步的部署。” 黑羽莎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不过，方舟安排的任务一向是时间比较紧迫的，他们到了现在还没什么动作的话，那要不就是他们判定你这边不能成为任务的突破口，要不就是他们产生了争执，或者干脆就是任务有冲突。” 黑羽莎曾经在方舟待过一段时间，对方舟的任务模式以及适格者的执行方式还算了解，她还在的时候，方舟的人就时常会因为任务的事情，而发生各种各样的冲突或者合作，就算偶尔任务模式会有所改变，在她看来也差不到哪里去，无非就是那套先打听情报后下手的行动方案，区别只在过程而已。 “这么说来的话，”夏明歪着脑袋说道：“他们是在开作战会议咯？啧，要不要去凑凑热闹呢？” 黑羽莎有些无语道：“这艘船这么大，光是粗略人数就有三千多人，你能找得到那群像老鼠一样躲着的家伙？” “啧，找是能找得到，不过……算了，还是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吧。” 普通人和非普通人在现在的夏明眼里，区别还是非常明显的，但是，三千多人并不少，这艘船也很大，人员流动起来的话，要找出将部分人一个一个的找出来还是非常麻烦的，而夏明讨厌这种麻烦，更何况对方也不是傻子，有点不对劲了他们自然会隐蔽起来，到时候就更难找到他们了。 放弃了主动送上门打草惊蛇的夏明，再次带着两女闲逛了起来，唔，到处闲逛总比死盯着一群人更能找到有趣的事情不是？他还想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呢。 看起来完全就是在划水的夏明不提，方舟那边的人可比他要敬业多了，正如夏明和黑羽莎所谈论的那样，方舟的适格者们的确是正在商议有关于任务的事情。 “……综上所述，以上就是昨晚所打听到的情报了。” 一张四方矮桌，几张沙发，游轮上的意见客房内，黄猫再次言简意赅地报告了有关于昨晚行动所得的情报。 “冰系的能力……” 长相斯文，却顶着一头稍显奇怪的绿毛的青年眯着眼睛沉声道：“这么强大怪异的冰系能力，你们想到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光着膀子，浑身筋肉扎实的光头壮汉想也不想地就说道：“不就是两个多月前的第三次探索记录吗？那片被冰封了的沙漠，可是到了现在都还在影响着这个世界的部分气候。” “是的，”黄猫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当时我和陆奇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离开那个鬼地方。” 那根通天冰柱虽说是离开那个相位空间的关键，但是，去那边就意味着要和那只擎天巨兽撞上，这对于惜命的适格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选择，而黄猫和陆奇之所以会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这么做，自然是因为有更让他们害怕的事物在。 “第三次探索……” 绿毛青年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他扫了扫周围的同伴一圈，将目光定在了一个妖媚的女人身上：“鹤睿旗，你弟弟昨天死在了另一艘船上，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别叫我那个名字，我现在是瑞琪小姐。” 女人翘起二郎腿，一边修着艳红的指甲一边慵懒道：“他死了就死了，帮他报仇就是了。” 绿毛青年眉头一挑，这个双性变态的性子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人所说的报仇，可不是那种简单的快意恩仇，他不禁说道：“你应该很清楚，除了特定任务以外，方舟是不鼓励大屠杀行为的。” “得了吧，也就你还把这些土著当人看，更何况，我的事你管得着吗？”外貌特征为雌性的人嘲讽了一句后，不等绿毛反驳便再次说道：“我在那个废物身上种了蛊，让他在死的时候能将部分情报反馈给我。” 信息有什么用不言而喻，虽说是不成器的弟弟，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人，能决定他生死的，只有自己。 女人微眯起双眼，冷声道：“根据蛊虫的反馈来看，他是在一瞬间被烧死的，不仅是身体，就连灵魂也一并烧掉了，让蛊虫连影像都来不及传输过来。” 绿毛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个……” 一旁的黄猫不禁说道：“虽然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这个用火的人，会不会就是方舟对这个世界第四次探索时……” “拥有火焰能力的人并不少，甚至还比较普遍，”绿毛淡然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情报的分析是需要严谨的，我们不能听风就是雨。” 话虽如此，但是在他心里，其实也对这个猜测比较认同的，毕竟，和黄猫那边的信息一结合起来，两者实在是有些过于巧合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联系。 第五十七章 我们有二五仔！ “只停留在猜测的层面上的事情待会儿再说，现在我们先来整理一下确切的情报。” 绿毛青年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一脸严肃地拿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将一些整理过的信息投影在了矮桌上——实际上，方舟内有更先进的电子设备，只是他出于习惯以及一些不方便见人的个人爱好，才会使用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便携终端。 “这艘船上总人数推算有3209人，普通人略去，拥有能力的人占总数的十分之一左右，大约有三百多，高塔的ACD军团来了三支小队，一共三十三人，我们这边去掉另一艘船上和昨晚折损的，现在剩余一百零七人，本土的里侧居民有一百七十多人，至于这艘船的所有者那边……” 说到这里，绿毛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自己搜集到的不确定情报：“按照黄猫他们带回来的情报上看，那个银色头发的男孩应该有一点奇怪的能力，但实力并不强，他身边的女仆一个是高塔的人，使用重力制御类的异能，防御战能力很强，进攻性未知，一个冰系能力上限未知，保守估计为对大国级别，并且拥有针对大型物种的作战能力。” “我这边追查的另一个主人家，是那个男孩的胞姐，她自从上船以后，就只有在宴会的时候有出现在大众面前，其余时间都窝在自己的房间内闭门不出，并且，另一队侦查人员已经确认过了，这两人的房间都设有强大的结界，不易在短时间内强行突破。” “综上所述——” 绿毛语气一顿，稍稍思考了一下后总结道：“除去高塔的一人，他们有一个冰系战斗型的女仆，一个使用火焰能力的未知人员，一个能力有点奇怪的小少爷，一个未知的大小姐，一名或多名不明确的结界系人员，加上站在他们那边，充当第七层任务目标守护者的两名吸血鬼，初步推算他们有十名左右的特殊能力者。” 实际上，真正确认有特殊能力的就只有六人，但是，对于一向信奉谨慎行事的绿毛来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这艘船的主人家那边的情报，本身就比较少，再加上有那个实力强大的战斗型冰系能力者在，那姑且先按照物以类聚的想法来思量，将他们的特殊能力者人数再拔高一下，也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而这个浅显的谨慎想法，对于方舟的人来说也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了，因此，在场的其他人也并没有对此提出什么疑问。 “一百零七人？” 不过，没有疑问不代表没有争吵，不如说，争吵才是这群人的常态，就比如此刻的鹤睿旗，她就忍不住说道：“我说绿帽子，你是不是把那群新人也算进去了？” 青年淡然道：“他们也是被选中的适格者，有什么问题吗？” 女人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道：“他们有作战能力？” 青年眉头一挑，毫不在意地说道：“新人都有一次觉醒能力的机会，即使实际战斗力很弱小也好，常规作战能力也没有，但某些诡异的能力，说不定能对任务产生积极的影响，所以严格来说，他们也算是战斗人员的组成部分。” “得了吧，你可别忘了，能在第一场任务中觉醒的是少数派，很多人都是回去方舟以后，靠方舟的力量开启觉醒的，”鹤睿旗嘲讽道：“而且你也会说，他们没有常规作战能力，你将他们也算进战斗人员中，是打算让他们拖我们后腿？还是想把他们当成炮灰诱饵？”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一旁的黄猫忍不住反驳道：“我哥向来有一说一，既然你对我们搜集到的情报不满，那你干嘛不自己去？” “闭嘴吧小猫咪，我可不是你这种只懂得用打草惊蛇来探听情报的人，”女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已经控制了一部分这个世界表侧的土著，情报我自然会通过来探查，而且他们还能起到一定的牵扯能力，可比那些新人靠谱多了。” 黄猫冷着脸说道：“神气兮兮的样子，还以为你控制了那些里侧的居民呢，结果就是一些毫无战斗力的普通人，他们除了提供一些表面上的情报还有什么用？你是来搞笑的吗？” “嘁，你以为我们现在为什么还能坐在这些沙发椅上？”鹤睿旗不屑道：“要不是有这群普通人在，我们早就跟你一样跑到冰天雪地里雪去了，还能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交流情报？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要不要我帮你回炉重造一下？” “你怎么知道对方会顾及普通人的性命？你哪来的自信？自我妄想也该有个限度好吧？” “用你的猫咪脑袋好好想一想，对方既然拥有改变大片地域的能力，那为什么还要和我们窝在这艘小船上玩捉迷藏？” “但是这并不能代表……” “够了！” 满脸不耐的光头大汉不禁出声制止道：“我们是来交流情报的，不是来吵架的，得到情报以后该怎么做那是个人的事情，不是你们拿到台面上来争吵的理由。” 方舟的适格者之间，不和谐的关系才是常态，在以前没有合作悬赏模式的时候，可是经常会为了唯一的任务奖励而大打出手，毕竟在他们的观念中，不变强就会死，在等死和作死中求生两个选项间，大部分选择了后者。 当然，能混到这个地步的适格者，也不是什么眼睛一红就刀剑相向的无脑之人，别人递出了台阶之后，他们自然会顺势收声不语。 光头壮汉见状也不再落井下石，他瓮声瓮气地说道：“鹤睿…瑞琪说得对，对方没有利用具备主场优势的冰原困住我们，这一点的确是值得在意，姑且就先认为他们在估计那群普通人的性命吧。” “还有，”壮汉望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绿毛青年说道：“那群新人虽然有可能会觉醒能力，但他们的能力未知，作用非常不稳定，而且也确实是没有常规作战能力，甚至连充当诱饵炮灰的能力都有限……我想听听你将他们纳入战斗人员中的理由。” 青年闻言，神色平静地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淡淡地说道：“因为，有人成功打入了对方的内部。” 第五十八章 换装play 方舟的适格者们会耍花花肠子，是夏明早有预料的事情，不过，对于手握主动权的他来说，一直都是处于等他们送上门来的状态。 因此，他才会有闲工夫在这种地方满足自己的换装癖，唔，当然，他是看的那个，不是换的那个。 “这套衣服很适合你嘛，薇尔莉特。” 夏明一脸赞叹地望着眼前的薇尔莉特，纯白色的长袖衬衫上衣，天蓝色的束腰中裙，加上双腿上套着的黑色长丝袜，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是脱掉了西装外套的职业女性套装，但是身后腰身上露出的一点点大蝴蝶结的痕迹，加上脚上的那双棕褐色马丁靴，无一不在表明这是一套经过精心搭配的日常装扮，而不是模板化的工作装。 当然，对于夏明来说，工作装也有工作装的乐趣就是了。 站在一旁的黑羽莎斜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你倒是很会搭配女装嘛？没兴趣自己穿上试试？” “女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夏明望着自己的作品随口反驳了一句之后，便拿着一条蓝色的缎带跑到薇尔莉特身后去了。 温顺地任夏明摆布的薇尔莉特也疑惑了起来，她感受着发根上传来的拉扯感，轻声问道：“这是要换发型吗？” “对啊，”心情很不错的夏明愉快地回答道：“给你换个吾王的发型。” “吾王是……？” “唔，那是昵称之类的称呼，她的名字是阿尔托莉雅，你应该不认识。” 考虑到高塔以及方舟的特性，那个人气爆棚的角色会出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薇尔莉特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应该还没去过高塔，不认识也不奇怪。 “嘛，我觉得你的整体造型和她挺像的，就当作是模仿秀或者cosplay呗。” 掌握着扎发型这种诡异技能的夏明拍了拍手，转过身来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完成品：“嗯，不错不错……虽然身材不搭就是了。” “身材？” 薇尔莉特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焕然一新，将姣好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的装扮，有些不解地问道：“我的身材怎么了吗？” “没有啊，”夏明哑然道：“我只是在说你身材很好而已。” 一旁的黑羽莎闻言，眼珠子微移地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上半身，不禁轻哼了一声说道：“才十四岁就这样了，小心以后身材走样。” 而一向认真严谨的薇尔莉特闻言，下意识地紧绷起身子答道：“没关系的，就算是任务期间，我也会抽空好好锻炼身体，避免身体强度下滑。” “……” 二人，不，应该说三人完全不是一个频道上的对话，不禁让夏明别过头去捂住了嘴。 薇尔莉特的脑回路让黑羽莎也不禁噎了口气，她双肩一松，有些无力道：“逛了这么久，我觉得我需要休息一下了，我去那边的吧台坐着等你们吧？” “这可不行喔学姐。” 夏明笑眯眯地否决道：“在学校里可没有这种店，你不想试试吗？” “……” 三人现在驻留的这家店，乍一看之下是眼花缭乱样式多款的普通服装店，但是实际上，这就是一家普通的服装店……咳咳，好吧，这里有很多常见以及不常见的各式套装，总而言之，就是有点心眼的人都能够明白的地方。 被这光明正大的外表诓骗进来的黑羽莎，不禁语气僵硬地说道：“你们家，怎么还在船上开这种店？” 夏明则是眨巴了下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有需求啊，资本主义背后的娱乐嘛，我相信学姐一定会懂的。” 没有什么，是比光明正大地宣泄自己见不得人的爱好，更能获得解放感的，对于那些隐藏在光鲜表面之下的丑陋，这一世算是资本家之一的夏明有所了解，而算是能够游历世界的黑羽莎，显然也并不天真无知。 但是，了解知道并不代表能够认同，黑羽莎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你们这些资本家，还真的是到哪都这副德行。” “资本家拥有很多，所以，需要宣泄的也很多，而且，这也总比到处去烧杀抢掠要好得多不是吗？” 并非是辩护，而是单纯地陈述事实，夏明对这些必然的存在也并无多大要争辩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说完后便接着道：“所以，学姐就当是满足我这个，唔……病弱无法宣泄出来的祈求好了？” 随口找了个理由，夏明继续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先从女仆装开始如何？” “不可能，”黑羽莎脑袋一别，想也不想地便拒绝道：“女仆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没有直接转身离开就代表着还有机会，站在原地别过头去，就代表着需要嘴上软语相求兼身体上的强硬态度，对于黑羽莎这副不是傲娇却又口嫌体正直态度，夏明早已熟悉。 “学姐别学我说话嘛，不是女仆装也可以啊，我们也不要那些死板的套装，我来帮你搭配好了，保证很好看，薇尔莉特也一起来吧，我们换套别的。” 夏明走到黑羽莎身后，双手抓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往衣物堆中推去，也不管她有些别扭似的轻微挣扎，招呼上一旁的薇尔莉特便继续他的换装游戏去了，唔，真人版的换装play，可比屏幕上的数据换装要有趣多了，起码夏明现在是这么想的。 就在三人算是热闹的换装游戏过程中，夏明身心愉悦之际，一道熟悉的人影走进了店内，白发的华贵女仆往服装店内张望了一下，在见到自家主人后便小小地松了口气。 朝阳快步上前，小跑到夏明的身边微微低头恭声道：“抱歉少爷，朝阳回来晚了。” “没事，我们本来就没有预定好时间，而且有薇尔莉特在，安全方面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夏明一边替有些不情愿的黑羽莎扎着麻花辫，一边说道：“你那边怎么样了？阿卡多怎么说？” 托巴鲁卡因，那只被夏明评价为劣化赝品的吸血鬼，他的身上带有一丝丝阿卡多的味道，却又有根本性的不同，因此，夏明才会将他的残躯交给位于七层的阿卡多处理。 “阿卡多先生说，那些人的目标是他。” “嗯？” 夏明的双手一顿，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五十九章 Millennium 朝阳带回来的消息让夏明有些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不是以圣餐杯为目的的家伙，而且，既然用【那些人】来概括说明，夏明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些人，指的具体是谁？” 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阿卡多既然能有这种结论，那也就代表着，他对于托巴鲁卡因背后的势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Millennium，最后的大队。”朝阳眉头微皱地陈述着从阿卡多那里得来的情报：“他们是Die Nazis的残党组织。” “Die Nazis的残党？” 自家女仆所带回来的消息，让夏明不禁愣在了原地：“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阿道夫的余孽？” Die Nazis是德语单词，至于阿道夫，则是第三帝国总理的名字，用ACG方面的话语来说的话，就是鬼畜素材之一的元首大人。 嘛，总而言之，在这种时候听到有关于元首的消息，夏明是真的有些诧异了，毕竟，虽说崇拜他的人不是没有，但他本人都凉了多少年了？跟着他的那批人，就算当时是小孩子现在也差不多到了该入土的年龄了吧？居然还能跑出来四处乱逛？啧啧，该不会全部都是吸血鬼之类的东西吧？ 心中不着边际地想着，夏明继续问道：“阿卡多那边是怎么说的？他怎么会和那群残党扯上关系的？” “阿卡多先生参与过那场战争，他在那个时候曾经与最后的大队有过交锋。” “这算是英雄模板的吸血鬼？”夏明不禁哑然，以他所了解到的吸血鬼的特性，阿卡多参加过那场战役这一事并不算太稀奇，但是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他已经注意了很久的事情。 “说起来，阿卡多他应该是里侧世界的居民吧？两侧世界的大门在很久以前就有打开的记录了？” 按照夏明自己先前了解到的情报来看，他还以为阿卡多是两个多月前从里侧那边溜过来的人呢，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就不得不让他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测了。 “关于这个，很抱歉，殿下——”朝阳躬身低垂着头，语气中夹带着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僵硬说道：“阿卡多先生并没有告诉我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 迄今为止，除了坂柳有栖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在夏明面前，将自己【没有如实相告】这一点隐藏起来，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人能在夏明面前【撒谎】。 这一点，即使是眼前这个强得不像话的仆人也不例外——她【隐瞒】了事实，阿卡多没有说，不代表她本身不知道。 不过，夏明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负面情绪，甚至不如说，他还觉得有些高兴，因为，他在朝阳身上感觉到了人的味道，这可比那些有办法打听到的情报，要更让他来得高兴，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他的家人。 “那关于Die Nazis的残党，那个最后的大队，阿卡多还说了什么吗？” 既然是冲着阿卡多，不，应该说既然那群家伙的目标就在这艘船上，那他们肯定还有后续行动，就跟那些冲着圣餐杯来的人一样，现在估计也躲在某个角落里密谋着什么计策了吧？ 见夏明没有继续追问两侧世界大门的事情，朝阳暗自松了口气：“托巴鲁卡因是接受了吸血鬼改造手术的人类，是介于食尸鬼与吸血鬼之间的产物，并且在船上，还有几名他的同伴潜藏在暗处。” 吸血鬼改造手术？这算是黑科技吗？夏明思索了一阵子后问道：“这些人的任务有问出来了吗？” 那个劣化的赝品连夏明都能收拾，他可不认为多来几个差不多的杂鱼，就能对付能震住那群方舟的人和里侧居民的阿卡多。 这一点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朝阳也不例外，所有，她也有些疑惑地说道：“按照阿卡多先生所得到的情报来说，最后大队的领袖所下达的任务就是消灭他，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夏明眉头一挑：“没有了？就只有一个指定了目标的任务？具体一点的东西都没有？” “是的。” 夏明不禁头疼了起来，只有三种人才会做这种简单到不行的布局，一种是想不到那么多的傻子，一种是像夏明这样有恃无恐的人，还有一种是聪明人，战略思维极高的聪明人。 这类人往往能用一些常见的简单战术来达到战果的最大化，应对这样的人，守株待兔很容易就会变成坐以待毙，夏明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既然几个杂鱼没办法造成威胁，那他们的王牌必然是其它的东西，要么是藏在船上谁也没发现，要么……” 夏明微眯起眼睛：“朝阳，我们还有多久到达公海领域？” “预计在晚上七点左右。” “两艘船的分轨时间呢？” “预计是下午五点四十七分。” “太晚了。” 夏明抬头望了眼时间，皱着眉头说道：“——找个理由让那边脱离原航道，两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他们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从宏观意义上来说，任何行动任务只能从两个地方执行实施，一个是在内，一个是在外，在船上他们翻不了天，但是在外面，他们起码能掀掀海浪，而在托巴鲁卡因已经失联了的现在，夏明也猜不出他们什么时候会在外面兴风作浪。 这让他忍不住咂了咂舌：“啧，光想着解决内部问题，外面的倒是疏忽了……” “您和小姐离队的理由，是按照之前的吩咐处理吗？” 夏明点了点头：“啊，心脏病发这个理由足够了。” 坂柳有栖有先天性心疾的病史，以前夏明还有些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不过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一个完美的理由。 “您的旨意——” 朝阳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便再度退下执行命令去了。 “你这是打算坐以待毙？” 朝阳离开了以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黑羽莎出声问道。 夏明微微一笑说道：“坐以待毙和守株待兔的评价区别，不过是底牌比拼后的结果罢了。” “别忘了船上还有方舟的人和那些里侧居民在，你要面对的敌人可不少。” “他们又不是盟友。” 但是他们有结盟的理由不是吗？——黑羽莎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夏明不会不了解这一点。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沉吟了良久，她才如是说道。 而夏明则是笑而不语，继续把玩着少女柔顺的黑发。 第六十章 我们出征不列颠 时间稍微往前推一推，在【双子花园】出航的同一时间段内，阿卡多登船之际，远在彼端的另一片大洋上。 嗡嗡嗡—— “Heute wollen wir ein liedlen singen, Trinkenwollen wir dir kuhlen Wein……” 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上，一架黑色的直升机低空掠过，它就像是一只蚊子般，盘旋在一艘大型军用航母周围。 “Und die Glaser sollen dazu klingen, Denn die musses muss geschieden sein……” “观测室的人都在打手枪吗！？这架直升机是怎么靠近的！？” 甲板上一名负责站岗的士兵趴在栏杆上，难以置信地望着已经在航母周围盘旋了一阵的不明直升机，朝身旁的同伴吼道：“还有刚刚去报告的人跑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Gib'mir deine Hand……” 直升机桨叶所带起的狂风扑面而来，在一阵嘈杂的噪音中，忍不住退后了几步的士兵从中听到了一点点歌声，他下意识地微微挪开了遮挡在眼前的手臂，想要看清楚那离他只有几米远的直升机上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Deine weisse Hand……” 然后，人生中的最后一幕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很长很长的燧发枪，到底有有多长他不知道，因为枪口正对着他的脸，让他难以测量具体的长度。 “Leb' wohl mein Schatz……” “你好，士兵——”清脆悦耳的女声在混杂着的噪音与歌声中传出，手握一杆复古燧发枪的女性咧嘴一笑：“然后Lebwohl,永别啦，士兵们——” “砰——” 扳机扣动，在弹簧的作用下，燧石重重地击打在火门边上，二者摩擦冒出的火星点燃了火药，一颗子弹从枪膛中迸出，以不似它该有的威力将士兵的脑袋整个炸裂开来。 “混，混账东西！” 倒下的士兵身旁，他的同伴满脸怒火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Leb' wohl，Leb' wohl……” 龇牙咧嘴般笑着的女人将燧发枪扛在了肩上，她伸出了戴着白手套的左手，用大鱼际扶了扶脸上有些滑落的眼镜：“没有乱七八糟的区别——我的子弹绝不留情。” “你——！” 杀了我的同伴还在那里优哉游哉的胡言乱语！就在士兵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即将要开枪之际，鲜红中带点白色的液体从他的太阳穴中喷薄而出，刚刚夺走了他同伴性命的子弹，连同他也一并带到了地狱中去。 “Denn wir fahlen……” 然而，那颗诡异的子弹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打算，它仿若拥有生命般不停地在空气中变换着捉摸不定的轨迹，一个又一个地收割着其余士兵们的性命，很快，不过是三秒钟左右的时间，完全没有从眼前诡异的一幕中反应过来的士兵们，便被尽数全灭。 “……Denn wir fahlen，Denn wir fahlen——gegen Engelland.Engelland.” 《我们出征不列颠》，轻哼着广播中的歌曲，无视了甲板上的尸体，女人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闲庭信步般的走在那战场似的场景当中，她朝从船舱内走出的一名海军军官打招呼道：“哟，新舰长，背叛了祖国，杀掉了同伴，吃掉了长官和部下的尸体，当食尸鬼的感觉如何？” “欢迎来到我舰，李伯·凡·温克中尉。” 脸上是不正常的青紫色，拥有人的外貌，内在却完全是别的东西，女人口中的新舰长裂开了他那口鲨鱼利齿般的白牙说道：“如您所愿，我和我的一部分部下们，愿意加入Millennium。” “很好，干得漂亮！”温克笑容满面地夸耀道：“真是大功劳啊，那么多人要登舰，要是没有你们的话就不会成功了，代理总统大人也十分的高兴。” “啊…哦……” 女人的表情夸张地有些吓人，就像是在哄骗人一样，不过，那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强笑中的新舰长如是想到。 “那没事的话，就快点给我下去吧——Limey！” “你——！” “砰——” 诡异的子弹再次出现，它在空中划出一条怪异的弧线，眨眼间便穿透了那名军官身后的两名手下，将已经变成了食尸鬼的他们断成两截。 “你骗了我们！” 关键时候弹跳到了甲板建筑物上的军官惊慌地大吼道，随后，他望着自己那两名手下的尸体，脸上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怎么可能！枪声明明只有一个！” 咧嘴大笑似的女人略微抬起头来，望着位于建筑物上的军官如是说道：“我是猎人，李伯·凡·温克，没有乱七八糟的区别，我的子弹绝不留情。” “你这家伙！区区战败国的余孽！” 惊慌与愤怒占据了军官的脑海，他脚下重重地一踏，将自己像子弹一样朝女人射去，空气中甚至响起了轻微的尖啸声。 “真是愚蠢的孩子。” 女人丝毫不为所动，她就这样扛着长长的燧发枪站立在原地，完全不将那个朝她急速袭来的怪物放在眼里，而当军官注意到这一点异样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颗刚刚带走了他两名手下性命的子弹，不知从何时已经折返往回，划过几缕不可捉摸的轨道之后，以不可阻挡之势贯穿了半空中的军官的脑袋，将他一并带到了地狱中去。 “哟，中尉，你看起来玩得还挺开心的嘛。” 一名穿着旧式第三帝国军装的男人从直升机上跳下，他完全没有将那满地的尸体放在眼中，而是缓步朝女人走去。 “啊，你醒啦。” 扛着燧发枪的温克回过头来回应道：“正好，你去将船上的其他家伙也都叫醒吧，在棺材里睡了这么久，想必他们也都饿了吧，刚好这里有一大堆现成的鲜肉，足够他们在开战前好好地吃上一顿了。” “是——” 吩咐了几句将手下遣退以后，女人拿出了一个小型闹钟，她望了眼上面的时间，抬起头来望着极东之地的方向嘀咕道：“还有37小时12分。” 第六十一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来求和的 时间转回现在，与黑羽莎和薇尔莉特闲逛了一圈以后，别说是等着人送上门来了，就连拥有特异能力的家伙，夏明也没见到多少，就仿佛个个都在躲着他似的，这让他很是不爽。 “我就这么不受人待见？” 黑羽莎闻言，不禁嗤笑道：“你昨天下午和晚上搞出的两个动静又不是没人知道，你现在还在这里活蹦乱跳的，他们当然要躲起来了。” 别人有什么收获暂且不说，就单单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次被人一锅端了，一次主动出击近乎全灭，这样一来一回的交锋结果，有点脑子的人估计都不会再随便出现在夏明面前了。 而这一点夏明当然也清楚，只是，他现在想要见一见那群方舟的人，最好是队长，或者拥有决定之类的人：“啧，我家的船虽然够大，不过，他们真以为自己能躲起来不成？” 黑羽莎眉头一挑，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很喜欢摸鱼的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积极了？” “我只是没有亲力亲为而已，怎么就成摸鱼了？”夏明不满道：“再说了，我就算是摸鱼了，摸到世界末日，也能让那群只会躲躲藏藏的老鼠体验到被摸的恐惧。” “是是是——” 黑羽莎像是哄人般应付道，这又是老鼠又是鱼的，完全没将人家放在眼里啊？这家伙个子和实力不大，口气倒是比自己还大。 “那么请问这位摸鱼达人先生，你打算怎么摸到你的鱼呢？直接跑过去踹门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 抬起手打了个响指，夏明踌躇满志地说道：“咱们身为文明人，首先要有礼貌，踹门这种有失风度的事情我一般是不会干的，那么，我们就剩下两种选择了——要么逼他们找过来，要么找人带路。” 嘴上说着其实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话，夏明直接给出了唯一一个选择：“而第一种显然不怎么现实，那我们只能选第二种了。” 黑羽莎也很配合地和声说道：“但是，他们一直在避着我们呀，我们要怎么找到带路的人呢？” “关于这种问题——” 夏明抬眼张望了下四周，很快，他便找到了自己要找的目标，只见他脸上堆起了公式化的温和笑容，朝着常人目力所不能望及的远方挥了挥手，就像是在和某人打招呼一般。 “那位，唔……威尔曼先生？嘛，总而言之，会有一位好心人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了。” ———— “好久不见，威尔曼先生。” “好，好久不见……” 威尔曼的嘴角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语气有些硬邦邦似的，回应着眼前被一个女人虚扶着的家伙。尼玛就知道会被发现，我怎么就手贱自己跑来做这狗屎监视任务了呢？ 想起自己在监视过程中发现的，以及从更高一级的适格者那边得来的消息，才刚刚勉强脱离了萌新期没多久的威尔曼不禁感到一阵悲从中来。 “放松点嘛威尔曼先生，”夏明笑吟吟的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带个路而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至于说去哪里，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 “……” 带路就很炸了好吧！？ “嗯哼？” 见威尔曼神情一噎并没有作答，夏明眉头一挑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那个…其实我并不知道……” “我只是想省点功夫而已，”夏明神色淡然地打断了威尔曼的话：“别忘了这是谁的船，你要是真觉得你们能在这艘船上藏得住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这个主人家放在眼里了？” “……” 一旁的齐阁见威尔曼仍旧没有回答，不禁有些着急了起来，他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碰了碰他的这个带路前辈，提醒他答应下来。 威尔曼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毕竟现在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十几分钟过后，夏明三人跟着威尔曼二人来到了一处客房前。 望了眼眼前毫无特色，与周围的客房一模一样的房间，夏明眉头一挑，上前两步按了按门铃。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出来，他便有些不满地说道：“我说里面的人，看了这么久还不打算开门是什么意思？以为我很好骗？” 对于视线之类的东西都比较敏感的夏明早就察觉到，他们在走进这个走廊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注视着了。 夏明的话语刚落不久，一名绿发的青年便打开了房门。 “抱歉，刚刚在忙活儿其它事情。” “没事，人嘛，我能理解，不过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像是在聊家常一般，夏明和青年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聊了起来。 绿毛一边给几人让开了身子示意他们进去，一边说道：“我是黄猫的哥哥，我叫黄磊。” “难怪我会觉得你有些眼熟。” 毫无防备般的夏明，被黑羽莎搀扶着走进了屋内，他环顾了四周，一名光头大汉，一名妖媚女子，便映入了他的眼中。 妖媚女人朝夏明嫣然一笑：“好久不见啦，小弟弟。” 夏明摇了摇头，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后才说道：“阁下还真是健忘，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不是吗？” “咯咯咯——小弟弟居然还记得我，真是令姐姐我受宠若惊呐。” 女人笑意盈盈地说道：“说起来，我也很挂念小弟弟你呢，不如我们……” 夏明眉头一挑：“我觉得我身边的女伴已经足够优秀了，更何况，我还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和口味。” “唔呵呵呵呵呵——” 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可以让你体验到，普通的胭脂俗粉所没有的双重快乐哦……” “够了——” 一旁的黑羽莎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你想要发情的话可以去找你身边的人，别在这里卖弄你的恶趣味，我们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 另一边一直板着脸的壮汉见机问道：“那么三位来我们这里，是打算干什么呢？” “我们来这边的理由嘛……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笑吟吟地说道：“我们是来寻求合作的。” “……” 一时之间，默然无语方舟的几人不禁面面相觑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敌人的天然盟友，也可以是我的盟友 “合作？” 黄磊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将圣餐杯交给我们？” “不不不——” 夏明摇摇头道：“我是带着诚心来洽谈的，所以这种大家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黄磊先生还是不要再提了。” “那你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光头壮汉直言不讳地说道：“想必你也对我们这边的人有些了解了，既然你不打算将我们的任务目标交出来，那你跑来这边说要合作，是觉得我们很好耍不成？” “如果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话——”夏明扫视了一圈对面的人，脸上带着温和的表情说道：“那我也只能和你们一样，也这样想了。” 大汉闻言，不禁脸色一冷：“小鬼，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老子最讨厌你这种…” “好了，石闾——” 黄磊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神情淡然地制止了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光头壮汉道：“既然人家没有踹门，那我们也没必要红着脸，说说看吧，坂柳少爷，找我们合作是什么意思？” “还是和会听人话的家伙谈比较舒服，至于我所说的合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夏明顿了顿，随后继续道：“不知道各位对于阿道夫这个名字，有多少了解呢？” “阿道夫？” 黄磊眉头一皱，有些若有所思道：“叫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少，但你这么问的话……” “没错，”夏明微微一笑道：“就是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唯一领袖，阿道夫·希特勒。” 方舟的几人对视了一眼，仍然由黄磊负责接话道：“虽然可能有些出入，不过，我们对于他的了解，大体上应该是和你差不多的。” 按照之前的探索回馈来看，这个世界的表侧与一般的地球正史并无多大差别，所以在方舟的适格者们看来，夏明所说的阿道夫，应该不会和正史上的那个有多大区别。 “那么你们知道，他的残党也盯上了这艘船吗？” 黄磊一愣：“残党？” 夏明点点头道：“Millennium，最后的大队，据说曾经是阿道夫的亲卫队之一，我刚刚在赌场那边，捕获了一名他们的人，从他口中得知，这个由阿道夫的残党所组成的组织，也盯上了这艘船，以那群战争狂的恶名，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 黄磊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来淡然道：“他们虽然臭名昭著，但是说到底，也是为了一定的目的而行动的，利益才是驱使他们行动的理由，如果你想用【战争狂】这顶帽子来挑起我们和他们的冲突，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而且我觉得，我们和他们的目标一致，完全可以结为同盟。” “结盟？那还真是可怕呐，不过我想，黄磊先生你可能搞错了什么——” 夏明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阿道夫本人或许是为了自身的目的而行动，但是他的亲卫队，他的狂热追随者，将他奉为救世主的人，和他可是完全不同的人，还是说，你见过与上帝拥有相同目的的狂信徒？” 历史的评价如何夏明并不想作过多无谓的臆测，因为他不是历史老师，也不是来告诉别人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的，过家家很好玩，但不是他现在想做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会是那种不顾一切的狂信徒？” 黄磊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是狂信徒好了，我们也完全可以先合力将圣餐杯抢到手不是吗？” “你可别忘了，那群战争狂虽然最后输了，但他们实际上很少打没把握的仗。” 谈判的基础是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夏明悠然道：“你们这些中途闯进来的先不提，那群从里侧世界溜出来的家伙们也暂且先忽视，我们就单单说这艘船明面上拥有的护卫力量好了——那两名不列颠特务机关的特派员，他们的威慑力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在这种情况下，那群狂热而又谨慎的家伙仍然打算往这边凑，他们有没有把握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有百分百的把握？说不定他们只是搏一搏呢？”黄磊毫不退让道：“更何况，你又是怎么知道，那群余孽一定会知道那两只吸血鬼的实力？” “阿卡多，也就是七层那边的两人之一，他曾经参与过那场战役，并且和最后的大队有过激烈的交锋，嘛，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稍微润色了一下交战过程，夏明继续说道：“至于说他们一定会有百分百的把握？这话我可没说过，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量得失而已。” “也就是说，你认为他们比我们要更具威胁？” 黄磊微眯起眼睛如是说道，敌人有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己不清楚，但是，只要敌人的威胁力的超过了自己所预料的底线，那就无所谓是不是百分百了，因为那时候，自己总要找到别的方法来对付自己【心中的强敌】。 这是大部分人，或者说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并不愚蠢，甚至很聪明，但在人类的本能这一点上，他也不例外吧？ 而夏明也正如黄磊所想的那样，点头承认道：“没错，在我心里，他们的确是要比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更具威胁力。” “为什么？”黄磊推了推眼镜道：“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不是吗？” “可以不要用那些大道理，套用到具体的每一件事情上面去吗？” 夏明嗤笑道：“难不成，你不知道空气的组成，就会每时每刻都恐惧呼吸？” “……” “所以说，要来和我一起，先解决掉只会搅局的疯子吗？” 黄磊与在场的另外两人对视了一阵子，随后，他无视了夏明的邀请，再次淡然说道：“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哼？” 夏明眉头一挑，缓缓点了点头。 “二战的欧罗巴战场，轴心国之一是德意志，但是这边的战场，轴心国可是你们极东之地——”黄磊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是天然的盟友吗？” 第六十三章 自恋狂 “我？和那群疯子？” 黄磊的话让夏明愣住了，我怎么就成了第三帝国的余孽了呢？ 他不禁哑然摇头道：“我说黄磊先生，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三好市民，对那些轴心国的理念完全没兴趣，也不是战争妄想症患者，更不是中二病晚期，你可别随随便便就给我套上一些莫须有的臆想。”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黄磊淡然道：“在我看来，这个所谓的最后大队存在与否还有待商榷，不过，看在你算是以身犯险的情况下，我就先当作是真的来听好了，但是相反，你这种不正常的以身犯险，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 黄磊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的银发少年，按照黄猫和陆奇两人带回来的报告上来看，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可以归类为指挥系人员，这样的人愿意以身犯险，别的先不说，他犯的险在他看来肯定是值得的，并且事实也多半会如此。 这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他在给这边的人下坑，而跳进这种人挖的坑里面，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看来，黄磊先生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呐——” 夏明微微一笑，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毕竟这并不是什么难猜到的事情，而他本身也完全没打算想要瞒过去：“我承认，我的确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我㛑保证，我和那边的人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也并没有打算和那群疯子合作，毕竟比起他们，我更倾向于还比较正常的你们。” “我还是那个意思，空口无凭，”黄磊依旧冷然道：“而且，你不是和那边的人完全没有关联吗？怎么肯定他们就一定是疯子？” “啧——” 对方的谨慎让夏明不禁咂了咂舌，他神情一冷，面无表情似的模样带上了些许压迫力：“我虽然和他们没有联系，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和他们，是天然的盟友。” “……” 夏明的语气和神情转变之剧烈，以及他话语里所表达出来的意思，都让黄磊陷入了一时的无言当中。 “哼——” 见对方没有说话，夏明冷然寒声道：“要么我们合作，干掉他们，要么我和他们合作，干掉你们。” “……” 黄磊仍旧没有说话，一旁的壮汉石闾却忍不住发话了，他神情不悦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怕你们合作？” “你们怕不怕我不知道，”夏明扫了壮汉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就仿佛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一般，音调毫无起伏地说道：“我只知道，我想要和正常点的人合作，所以才来找你们。” 石闾虎目一瞪，低声喝道：“既然是来找我们合作的，那就给我将态度放好一点！” 夏明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嗤笑一声说道：“你该庆幸，我家的仆人们不在这里，否则的话，你现在连尸体都不会剩下。” “你——！” “好了石闾！谈判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黄磊制止了正欲暴起伤人的壮汉，他望了眼神色冷淡的夏明，语气略带轻松地说道：“坂柳少爷家的仆人们有多强，我们也算是有一点点了解了，这样的人仍旧要来找我们寻求合作，老实说我有点受宠若惊啊，不过，这也证明了敌人的不简单。” “终于舍得松口了？”夏明冷笑一声说道：“别人不强硬就不答应，你们是抖M吗？” “呵呵——” 也不知是不是认同的意思，黄磊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嘛，拳头大的人说话才有说服力，而且也会更加强硬，不是吗？” “哼——” 见对方露出了仿佛妥协般的语气，夏明却完全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打算，他冷着脸起身：“我想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很高兴能和诸位建立合作关系，希望我们的战时友谊能够长久一点，再见。” 说完，便在对方几人的瞩目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我们可以留下他，不是吗？” 望着那三道离开的身影，石闾冷然道：“情报中的那个女仆不在，我们三个完全可以将他留下来。” “或许吧，不过，”黄磊摘下眼镜仔细擦拭了起来，他神情淡漠道：“那种人，他敢冒险跑来我们这里，肯定会有所依仗。” 鹤睿旗摇了摇头微讽道：“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人家似的。” “我并不了解他的为人，”黄磊摇摇头道：“但是从刚刚的对话中，我能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噢？”鹤睿旗饶有兴致地说道：“说说看，是个怎样的人？” “聪明——很聪明，比情报上说的还要聪明，”将眼镜重新戴好，黄磊点了点脑袋淡然道：“你们不是靠这个吃饭的所以可能不清楚，他刚刚话里面，到底下了多少套。” 鹤睿旗闻言，不满地皱着眉头说道：“按照你这种说法，难道我们一直在被人耍不成？” “从结论上来说，差不多了。” “啧。” 石闾很不爽地咂了咂舌：“所以我才说，你们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家伙，就是麻烦到让人觉得恶心。” ———— 方舟的适格者们如何沉重这件事情暂且略过，已经打算折返回房间的夏明，此刻也是有些郁闷。 “我居然沦落到要去强迫三个男人答应我，阿西吧，简直就是毕生之耻。” 黑羽莎闻言，不禁斜了一眼她挽着的少年：“我看你刚刚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套人的话说起来一套接着一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政客家庭出身……唔，好像也差不多？” 想起坂柳家的部分情况，黑羽莎在最后稍微改了下口。 “那是你的错觉，谢谢，”夏明不满道：“比起和那些家伙勾心斗角，我更喜欢将心思花在我喜欢的事情上。” “比如撩妹？” “果然，还是我家学姐懂我。” “得了吧你，自恋狂，”黑羽莎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句，随后问道：“说起来，你就不怕他们不答应？” “不答应？” 夏明微微一笑，他伸出手，卷起少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秀发把玩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需要别人来决定他自己答应不答应了？” “……” 黑羽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缓缓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她倒是忘了，比起争取他人的意见，夏明更喜欢强迫别人同意自己，就像是刚刚随口一说的那样，他是个不折不扣的—— “自恋狂——” 第六十四章 我就算是死了，死在外边，也绝对不会再氪金.JPG 轮船的船尾甲板上，闲逛到此处的夏明三人，此刻正在悠闲的吹着晚霞的海风。 和黄磊等人谈完以后，夏明便再度带着两女到处晃悠了起来，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能够说得上话的里侧居民，然后再将自己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好好甩一甩，把那群满脑子只有圣餐杯的家伙从迷途之中解救出来，让他们踏上拯救世界的正确道路。 唔，对抗挑起世界大战的阿道夫的残党，谁敢说不正确？ 不过，从他们三人能够在这里悠闲地吹海风就能知道，他们显然一无所获。 “啧，那群家伙，怎么比方舟的人还能躲？”夏明有些不满地咂了咂舌，实际上，他们并非没有找到里侧世界的居民，只是显然，那些看上去本质是黏糊糊，恶心感十足的家伙，并不是什么能够好好谈话的对象。 这就令夏明觉得很蛋疼了，之前还能看见漂亮的小姐姐和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来着，怎么现在全是那些从【边境之地】里跑出来的软泥怪了？能听人话能沟通的家伙都跑到哪里去了？ “真搞不懂你，”一旁的黑羽莎不禁摇头道：“真想要找到他们的话，那就直接将他们逼出来不就好了？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做事要点到即止，要是将人逼得太紧，那只会起到反效果而已。”就像之前在黄磊那边的谈判一样，夏明也是掐在对方松口妥协的时候选择离开，因为他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们答应下来，只要他们动摇了，觉得夏明说的话有道理，那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不过显然，黑羽莎完全不认为夏明是那种懂得适度的人：“你不是每次都将人家逼得不得不答应下来的吗？哪里有点到即止的意思啊？” “咳咳，那叫以退为进——”夏明装模作样地解释了一下，随后厚着脸皮说道：“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物质社会，像我这样懂人心知进退的人已经不多了，学姐还是不要随便扼杀珍惜人种比较好。” “呵——” 黑羽莎斜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不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物质社会里，只有女孩子的身体还有一点点温度？” “……” 夏明不禁一噎，差点忘了旁边的这位也算是一个死宅来着，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恬不知耻地顺着话说道：“学姐言之有理，在这个没有温度的社会当中，还是你身上才会有一点点温暖。” 说完，他还顺势抱了上去，二人顿时闹作一团，一旁的薇尔莉特见状，抓了抓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像夏明问道：“夏明，冷吗？” 夏明算是刷了一天的好感度，倒是让女孩去掉尊称了，不过，现在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 “呃…”薇尔莉特的话让夏明一呆，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的他，难得完全诚实地说道：“我说的冷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只是在和学姐开玩笑而已。” “这样吗……” 少女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却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沉了下去。 一旁得以解放的黑羽莎整理着自己稍显凌乱的仪容，撇了一眼两人道：“我说，你大热天的给她选一套看起来就有些闷的衣服就算了，怎么还给她搭了条围巾？而且还配了一副反框眼镜。” “这你就不懂了学姐，”夏明眼中精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金发，眼睛娘，呆萌，无口，软妹，水手服，吊带袜，兜帽，围巾，甜食党，文学少女，体型较小，紧身运动服，唔…后面几点你就当有的听好了，总而言之，要是现在有两把光剑的话，我一定给她配上。” “……” 黑羽莎面无表情地望着忽然胡言乱语起来了的夏明，她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说谁，不过，这家伙嘴巴里蹦出来的这些宅系用语她还是知道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恶趣味发作了，将薇尔莉特COS成某一个ACG人物。 “小艾，啊呸——不对。” 夏明拍着薇尔莉特的肩膀说道：“小薇……也不对，咳咳，薇尔莉特，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女主角了，阅读是你的爱好，豆沙包和糖分是你的力量来源，卡路里就是你的魔…呃…能量，总而言之，你是黑暗圆桌骑士团最后的荣耀，是最重要的人。” 随后，他又小声嘀咕道：“说起来，光剑是不是可以找方舟的人打劫一波？或者干脆让高塔的人发配两把？唔，这样一来，也算是符合剑是网购来的这一点吧？” “……” 一旁的黑羽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夏明的脑袋上，她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才说过自己不是中二病吗？这些奇奇怪怪的设定是什么？网购来的光剑？你怎么不干脆网购一个老婆回来算了？” “呃……” 夏明摸着脑袋讪笑道：“网购有风险，使用需谨慎，网购的老婆只有抱枕手办和纸片人靠谱。” “……这么说你还真的试过了！？” “没有！这是污蔑！”夏明义正言辞地反驳道：“我就算是死了，饿死在外边，甚至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会网购老婆……纸片人例外，氪金的事怎么能算网购呢？” “……” 黑羽莎闻言，顿时和放飞自我的夏明再度闹作了一团，二人嘴里念念叨叨着一些奇怪的话语，让一旁纯洁懵懂的薇尔莉特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她耿直的思维在夏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语中，找到了她能听懂的一句话。 “我是……最重要的人？” 脑回路完全没有对上号的少女歪着脑袋，心思单纯的她不禁反复地呢喃着这句话，当然，要让她产生什么奇怪的联想也未免有些太为难她了，薇尔莉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句话有种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这让她下意识地惦记着，想要再听一遍。 “嗯？” 正在玩闹中的两人，还有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女，忽然之间全都神情一顿，夏明眼中红芒一闪，他耸了耸鼻尖，抬起头来望着船头的方向，眉头微皱地疑惑道：“这是……血腥味？” 第六十五章 我这一响指打下去，你可能会怀孕.JPG “我说，就算是狗鼻子也闻不到吧？” 步伐略有些迅速地往船头的方向赶去，黑羽莎不禁对夏明刚刚的那句血腥味感到有些无语，距离先不说，那些迎面吹来的海风可不是无味的空气。 “我得纠正两点，第一，猪鼻子要比狗鼻子灵敏，”夏明耸了耸肩，他指着自己的红眸说道：“还有第二，与其说我是闻到了，不如说我是看到了…啧，这么说也不太对……嘛，算了，你就当我是闻到的好了。” 对于自己那些挂件一样的非战斗系能力，老实说夏明也没完全弄明白，所以他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了，一句话，好用就行。 而对于黑羽莎来说，千奇百怪的感知能力也算是见过不少了，所以，她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 “在你的感知里，你觉得是哪边的人在挑衅？” “哪边的人？” 夏明闻言，想也不想地便回答道：“哪边都好，我巴不得他们跳出来搞点事情，只不过可惜的是，我不认为现在会是他们开窍的时间，而且味道也不是从船上传出来的。” “殿下——” 黑羽莎柳眉一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忽然出现的朝阳打断了，白发的女仆快步走到夏明的身侧，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嗒嗒嗒—— 脚步不停的夏明眉头一挑，脸上难得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冷笑，语气嘲讽道：“失联了三十多个小时，现在才来通知我们，要面子也该有个限度啊。” 随后，他沉声吩咐道：“通知驾驶舱的人，将游轮的速度减下来，条件允许…不，是必须给我绕道，我不想在这艘船的视野范围内看见那玩意儿，残骸也不行。” “ACD的其他人在哪？…算了，告诉丹斐，让她派一个小队的人到船头甲板上待命。” “另外——” 夏明双眼微微一眯，挥手示意朝阳退下时淡然道：“通知不列颠的人，就说他们的军舰，被他们自己人击沉了。” 低垂着眼帘倾听的朝阳闻言，行了一礼后便再度退下了，将注视着女仆离去的视线收回，黑羽莎不禁向夏明问道：“你怎么忽然之间不把她带在身边了？而且这种事情，直接交给她不就好了？” 夏明脚步一顿，但很快便恢复了节奏，他边走边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学姐你知道多少，不过，我姐姐的异常，相信你也能看得出些许吧？” 黑羽莎沉寂了一阵子，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她很溺爱我，甚至到了不正常的地步，但是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将我绑在身边吗？”不等听到回答的声音，夏明便自顾自地说道：“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她是【毒药】。” 强大，很多人都在追求的强大，无所不能似的强大，夏明在坂柳有栖身上看到了这点，然而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毒药】。 同理，即使是在程度上有所减弱，但朝阳也同样如此——这是在昨晚之后，夏明想明白的事情。 “嗯哼？” 黑羽莎微微一笑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打算安安心心的当一条只会呼吸的咸鱼呢？” “我是很喜欢不务正业当咸鱼没错，但我什么时候沦落到只会呼吸的地步了？” 夏明还很不成熟，无所不能对于他来说就是废物的代名词，他想当的是无所事事的咸鱼，而不是万有无缺的废物。 “难道要把你那些斑斑劣迹也算到你的本事上去不成？”黑羽莎轻轻地冷哼一声说道：“你觉得我像是那么大方的人？” “当然——不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女人在生闷气的时候让着点就是了，不多对于夏明这种老油条来说，这是一道加分题就是了。 ———— 夏明游轮前进的前方，一艘军舰航母正以乘风破浪之势，笔直地在同一条航道上相对而行。 军舰船头的甲板上，地上是一道鲜红的第三帝国标志，在其正中间，一名戴着眼镜的长发女性正躺在一张沙滩椅上，无聊地翘起二郎腿望着已经快要沉到水平线下的红色夕阳。 “李伯中尉，还有多久？” 在她身边，一名男性军官如此问道。 “这艘船的速度不错，时间比预料的要早上一些，等太阳落下了，要不了半小时就会遇上了吧？” 李伯悠然笑道：“怎么了小队长？不是才刚吃过没多久吗？这么快就饿了？” 男人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说道：“啊，再怎么说我们这边事先混上船的，加上之后陆陆续续到达的，也有一百多人，要分摊那么一点点食物，实在是有些不够啊。” “放心吧，等会儿有很多…嗯？” 正打算说些什么的女人忽然一个起身，有些诧异地望着前方：“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她摘下了习惯戴上的眼镜微眯起眼睛，经过改造而强化的目力顿时将眼前的景物倒退，几艘小型快速舰艇便映入了她的眼中。 “哦吼，还真是大胆呐——” 女人咧嘴一笑，她从新躺回了椅子上，朝身边的军官吩咐道：“小队长，航母雷达探测到东西的时候就直接攻击吧，不用向我报告了。” “是有客人来了吗？” “啊，是啊，我们要好好招呼一下他们才是。” “是——” 男人裂开了满口森白的利齿，躬身应道。 ———— “请恕我僭越，贸然靠近军舰太危险了，我认为比起狙击敌人，现在更应该将你送回船上去。” 一艘快艇的船舱内，薇尔莉特紧绷着小脸朝夏明如是说道，顿时引来了船上其他人的诧异之色。 等夏明哄好了少女以后，一旁的黑羽莎有些奇怪地朝他问道：“你给这孩子灌了什么汤？怎么才一天多点就变成这样了？” 以前的薇尔莉特是怎样的她不知道，不过黑羽莎能够看得出来，比起劝说这种事情，这个少女更倾向于服从命令，她就是这样的人，因为这是她的本质。 “你想知道？” 劝说耿直girl总是令人头疼的，夏明揉了揉脑仁，随后，他伸出手放在了黑羽莎的耳边，响指一打。 咚—— 黑羽莎顿时神色一僵，小手捂着忽然砰砰作响的心脏，脸上开始爬上显而易见地红晕，她有些羞恼道：“你想干嘛呢？” 第六十六章 美少女的内心要毫无波动（笑）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的能力果然会很奇怪！” 捂着胸口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黑羽莎羞赧地朝夏明娇喝道。 “哈哈哈……童话里的美好可不适合现实，要做到那种不讲道理的BUG，当然需要很大的前提，这是前奏的共振同步。”脸上同样爬满了因血液急速流动而起的红晕，夏明有些喘气似的瘫坐在一旁，他笑容满面地说道：“我说学姐啊，你的心能不能不要跳得那么快？我这边可不止是感同身受那么简单好吧？” “共振同步？” 黑羽莎瞪了夏明一眼：“这叫心灵同调共融，你这白痴就这么不怕死吗？” “这不是没事嘛，习惯就好。” 夏明微微一笑，缓声说道：“好了好了，你先静一静，不然我就真的要死了喔？” 黑羽莎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心中纷乱的情绪以及那颗快速跳动的心跳。 一旁的薇尔莉特有些茫然，她望着与之前的自己完全不是一个反应的黑羽莎，下意识地询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会不一样？” “一样的——” 黑羽莎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他对我们做了同样的事情，只是因为个体不同，所以反应不一样罢了，而且，之前他在赌场的贵宾室里战斗的时候，你也有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对吧？” 薇尔莉特抚上了自己的心口，缓缓点了点头。 “那是心灵同调的反馈，简单来说，就是让你感觉到他当时的情绪与情感，而我和他现在，就是你们当时的情况对换过来后的加强版本，至于说为什么我们的反应会不一样，”黑羽莎语气一顿，她抬起眼帘，望了眼神情茫然却变化不大的薇尔莉特，淡然道：“除了因为我们不一样以外，还有就是，你比较单纯的原因。” 薇尔莉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她罕见地露出了犹豫的神色：“那，这个……会牵扯到生命危险？” “嗯？……看来效果很好嘛，眼皮子底下偷腥的本事还是这么熟练——” 这个耿直girl居然会神情踌躇地表达出自己的关心了，黑羽莎斜了一眼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夏明，唔，要不是考虑到这家伙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会挂掉，她可不保证自己会控制得住自己的心情。 “夏明的这个能力确实是会带来生命危险——心灵的交融，情感能够完全传达到的互通，这听起来是很美好的事情，但也仅限于此了。” 黑羽莎思索了一会儿，简单地解释道：“我就说其中一点好了——人是独立的，人的心灵与情感也是，与他人进行心灵同调，等于是将另一个人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对于意志不坚定的人来说，很容易就会产生人格分裂的情况，这还是最轻的后果，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这家伙的能力……” 说到这里黑羽莎忍不住抿了抿嘴，神情不悦地继续说道：“从他的反应来看，这家伙在同调的时候会弱化自身的意志，将自己的某种东西变成类似于一张白纸的存在，然后再将别人的颜色染在自己身上，在那之后，获得了他人的【特质】，自然也就有机会使用他人的【能力】。” “学姐还真是厉害呐，”夏明重新睁开了双眼，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额前有些散乱的银发，对揭自己的底的黑羽莎调侃道：“只是见过两次而已，就能够看穿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该说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人吗？” “……你一语双关的习惯就不能改改？” 黑羽莎轻哼一声说道：“而且你都对我动手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夏明闻言微微一笑，他缓缓点了点头道：“——谢谢。” 就像黑羽莎说的那样，这是一个首先要将他人的存在【拓印】在自己身上的能力，而在拓印的时候夏明则需要弱化自己的意志，毕竟，没有什么能比一张白纸，更容易侵染上其它的颜色了，但是这样一来，要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可就不是人格分裂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以拓印黑羽莎为例子，要是在过程中真有个万一的话，【夏明】本身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及其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黑羽莎】。 而拓印的过程会因人，甚至会因为时机不同而产生巨大的差异，所以，之前的薇尔莉特和之后的黑羽莎，才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症状，夏明也同样如此。 “哼——” 夏明这忽如其来的道谢让黑羽莎有些不习惯，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珠子撇到一旁后说道：“要不是看在你这家伙还有用，而且平时也还算识相的样子，我才懒得理你这种恶劣的小偷。” 夏明笑而不语，心灵的同调共融说白了，跟偷心区别不大，因此，刚刚黑羽莎的反应才会显得有些激动，并且在同调共融的情感放大下，情绪表现看起来要比平时更为显著一些，比如心跳加速什么的，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了。 ……唔……起码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说，现在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对于黑羽莎和夏明的话，薇尔莉特懵懵懂懂，但是两人现在的表情，是连她都看得出来的平缓，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已经没事了？ “啊，没事的——” 夏明的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话当然是哄人用的，至于实际情况，看黑羽莎现在仍旧端坐在原位，脸上的神情完全就是一副标准淑女的模样就知道了——跟她同调共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现在她与夏明仍旧处于同调中的状态，要是她的情绪波动大一点，就会被同调实时放大。 然后，夏明就能感受到她的情感到底能有多热烈了，唔，当然，他要用命去感受。 所以，竭力地让自己内心毫无波动的黑羽莎，此刻只能选择当一名文静的美少女。 第六十七章 夏明：女人都是毒药！ 小型快艇的船舱内，刚刚才给黑羽莎下完套的夏明回过头来，朝薇尔莉特说道：“对方是军舰，我们这种小型舰艇要靠近的话，一定会遭受到炮火轰击，学姐现在不方便行动，你留在这里保护她吧。” 薇尔莉特闻言，顿时小脸一紧，现在的她可不没那么好骗了，或者说，接受夏明这种人精的心灵反馈，哪怕只是某方面的片段，也足以让她懂得说出自己的意见了。 “不对，我的护卫对象是你，黑羽小姐和我的任务无关，而且，这次出击的还有其他小队成员，他们也是可靠的同伴，完全可以将黑羽小姐的安危交给他们。” 夏明眼角一抽，不禁感觉有些头疼了起来，他带ACD的人来的目的，可不是让他们当护卫的，不过，自己这个能力的效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让进展也比预料中的要快了一点，这样一来的话，只能靠强硬点的手段了…… “那边的那位先生——” 夏明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他没有回应薇尔莉特的提议，而是抬起头来瞄上了一个ACD的成员：“丹斐小姐让你们过来的时候，是不是说将指挥权交给我了？” “啊…？呃…好像是这么回事……”被夏明点到名的男人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事实，只不过，为什么丹斐和嘉德丽雅没有亲自过来，为什么要将指挥权交给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懂行的雇主，这两点疑惑让他有些踌躇罢了。 “谢谢——” 而得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夏明则是点了点头，随后偷换概念地忽悠道：“你也看见了吧？你家首领让他们都听我的，所以现在我是指挥官，你也得听我的。” “……” 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薇尔莉特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什么——虽然是在情绪上有了些许主见，但是和夏明这种老油条比起来，少女还太嫩了点，三言两语的就被他晃进圈子里面去了。 一旁安静的美少女黑羽莎见状，情不自禁地轻哼了一声，随即，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收敛起自己心中的不满。 “我说过了吧，学姐等着我回来就好了，完全不用跟过来的——”黑羽莎在想什么夏明不知道，但是她现在的情绪是什么，夏明倒是能感觉得到，见态度一向比较强硬的少女现在不得不乖乖就范的模样，夏明就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一米五都没有的矮子装什么神气。” “……” 第一次被人当面这么说的某人脸上笑容一滞，成，现在不能吵架，之后再找你算账。 心中有些郁闷的夏明吩咐了几句后便走出了船舱，他怕自己再待在这里，会忍不住想要试试作死是什么样的感觉。 “……” “黑羽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在夏明离开以后，站立在原地的薇尔莉特有些迷惘地问道：“为什么，他要把我们带在身边，却又避开我们？” “察觉到了？” 薇尔莉特点了点头，她虽然情商上显得非常笨拙，但是在直觉上，却反而比一般人要敏锐，如果夏明在这里的话，大概会说出，耿直Children总是能说出戳人心尖的话之类的吧？ 唔，不行不行，这么想的话太容易引起恶趣味了，黑羽莎连忙小小地吸了口气镇定下来。 随后，她语气平淡地解释道：“很简单的道理，因为我们，我，你，还有岛崎刹那，都是【特别】的，那个家…夏明他的眼睛，或者说他的能力衍生出的那双眼睛，那上面有一种特别的本质，让他能够潜意识地感觉到，或者直接看到很多东西。” “而像我们这样的，【强大】，【神秘】，【未知】，是生灵天生最想要追求的东西之一，对于人类来说，则具备了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而他的那双眼睛，就像他能力发动时的前奏一样，会将这种吸引力放大，本人毫无自觉地放大，甚至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出现，唔…应该说是，类似于中二病的症状吧。” 想起来夏明第一次和自己见面的情况，黑羽莎如此总结道。 “最近他的能力应该是迎来了第一个自主增长期，所以，他才会潜意识地想要将我们带在身边，至于说他为什么会想要避开我们……这就是他自己的意思了。” 黑羽莎话语一顿，她抬起眼帘来望着迷惘神色更深一层的薇尔莉特，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满，语气平淡地说道：“因为我们是【毒药】。” 啧，被那个笨蛋这么看，真的是…很不爽啊—— 咚咚咚—— “呼，呼…呼——” 船舱外的夏明忍不住按着自己的心口调整呼吸，待那颗心脏平缓了些许后，才小声嘀咕道：“将钢铁直女放在那里…….会不会不小心把我自己给弄死啊？” 和脑回路与常人有点不太搭边的人相处起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别人不知道，但是夏明的话，估计会被弄得心口发闷有气撒不出——这是他前世和中央空调式的宅友相处所获得的经验，如果要总结的话，他觉得【我想一刀杀了你】就很合适。 唔，说起来，他这一世貌似很适合这个总结来着？虽然缘由不太一样就是了。 “嗯？” 将心中杂七杂八的思绪压下，夏明忽地抬起头来，他眼中光芒一闪，抬起手来朝前方一托，重力制御能力发动，将眼前的一小片区域重力翻转，让海水朝空中倒流而上。 “——簇！” 水下的鱼雷受絮乱的海流以及部分区域的重力反转影响偏离了轨迹，朝着夜空的方向从水中斜斜窜出，等待它们的，将会是动力耗尽而沉入海底的终末。 然而即便如此，夏明所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因为从水下袭来的鱼雷，当然不可能只有夏明所影响到的那几枚，但他做的已经足够了，因为这边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以夏明的这一下拦截为信号，感知上虽然没有他强，能力强度上却比他要好很多的ACD小队成员，直接无言地派出了两人钻入海中，解决水下的鱼雷去了。 黑夜中，夏明微眯起眼睛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航母，他小声嘀咕道：“虽然莽夫不是我的风格，不过偶尔当一回，还是可以的……” 第六十八章 这算不算女装？ 银河高挂的平静夜空，映照繁星的波澜海面，站在小型舰艇船头甲板上的夏明，微眯起眼睛望着前方。 嘣，嘣，嘣—— 水下偶尔传来几声轰鸣，隐约可见几团的赤红，让本就不怎么平稳的海面更加颠簸了。夏明微微抬起手来，随后却又摇头放弃了。 “距离太远了……” 夏明的内在特质让他可以在能力的精细操作上与他人相比，甚至更为优秀，在实绩上也能够通过转得快的思维弥补一定的缺陷，但是在各种威力输出距离等硬性条件面前，还算得上是一个萌新的他可没什么发言权。 “不过，刚好……就让我来看看，黑之王能有多强吧……” 夏明微微一笑，他拿出了一直携带着的手机，一边取下上面的其中一个挂饰，一边向身后不远处的一名ACD成员问道：“说起来，你们应该有自己的联络器之类的东西吧？” 被忽然询问的人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这边又专用的便携式联络器。” “有多余的吗？我好歹也算是指挥官，给我一个吧。” “好的，请稍等一下——” 一会儿后，接过别耳式的小型联络器，夏明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吩咐道：“交给黑羽小姐让她好好保管，我先走一步去对面看看情况了，之后会联络你们安排清扫任务的。” “欸，欸……？坂柳少爷你不是…” 夏明伸出的手正打算拍拍男子的肩膀，却又因为身高问题悻悻地收回了手，最后，他只得摆摆手道：“虽然待在后方指挥是挺轻松的，也挺符合我给人的感官，不过男人嘛，些许无脑莽夫的性质还是少不了的，所以这次，我和你们一起……不，是我要冲在你们前面咯——” 不等男子回答，夏明便转过身去，他握着手中的徽章，小声嘀咕道：“按照学姐的性格，这个指令应该是那个吧？……总感觉有点羞耻啊……” 他小小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心神收敛，旋即低语道：“超频连接——” 话音一落，手中的徽章便散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些许刺痛感从掌心中传来，从指间中露出的光芒也在转瞬之间包裹住了夏明的全身，一把机械的声音传入了夏明的脑海中。 “指令认证——通过” “主体鉴别——警告，主体与登录用户不符——” “用户更正——用户重新确认——通过” “战术性作战用——Black Lotus核心机体——启动” 很快，光芒散去，一具充满了科幻风的黑色人型装甲，静静地悬浮在距离甲板三十厘米左右的半空中。 “……” 在一旁呆愣在原地的男子的注视中，完成了非常微妙的一幕的夏明，他抬起了自己那双算是变成了臂刃的两只手摆弄了一下，有些满意地说道：“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呀，而且有系统的矫正处理，倒是不用担心身型不符的问题了。” “而且这个视角——” 夏明抬起头来，V字后倾形的紫色护目镜转动了几下，随后缓缓点了点头：“——总算是有点以前的感觉了。” 唔，矮子当久了，他忽然有些怀念自己以前一米八多一点的身高了。 “我要先走一步咯——” 挥舞了一下手上的臂刃算是道别，穿上了一身悬浮移动型装甲的夏明便一头扎进黑夜中去了。 “……” 呆愣在原地的男子望着那逐渐融入黑夜的中的身影，口中不禁呢喃道：“原来……那是坂柳小姐啊？” “报告队长——” 几分钟之后，另一边军舰航母上，驾驶舱内，一名负责侦查的士兵报告道：“侦测到海上有一个不明物体正在高速移动接近当中，预计四分钟左右之后会与本舰接触。” 被称为队长的军官皱起了眉头喝问道：“炮火拦截呢？” “不行，所有类型的炮火打击都被不明的攻击击毁，完全没有办法对目标进行有效的拦截打击。” “啧——” 军官不禁咂了咂舌，随后摆摆手说道：“继续拦截，防空系统的武器也别闲着，全都给我动起来，用火力网覆盖上去！” “是——” “……” “Vorpal Strike——” 在海面上急速前进着的黑色装甲，全身都散发着犹如流烟般的紫色光芒，偶尔在臂刃上凝聚出星星点点似的光斑，随后便在空中，海下，划出一道道能切断万物似的紫芒斩击，顿时引爆了一颗颗袭来的导弹鱼雷，让夜空与海下爆出一团团焰红的硝烟光球。 “这群家伙是学不乖的吗？” 刚刚从装甲系统中翻出了一招夺命击，正在用火力网测试着装甲性能的夏明，不禁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身体适应得差不多了，这玩意儿的技能也不需要什么【心意】，能量方面…这是储备能吗？……还是算了，跟材料与整体构成一样，不了解还是不要乱猜了，能用就好。” 夏明觉得，自己这时候得承认一下自己庸俗，但是不可否认，平民老百姓那种【能用就行】的一般思维的确是很轻松，完全不用去深思那么多原理。 不过说到底，拥有极限的智慧生命本身，就是擅长使用工具的存在，在某些时候，知道不知道原理，并不怎么影响使用体验。 就比如夏明现在，就跟他自己之前所说的那样，虽然风格不对，但是，当个莽夫冲上去甩出一片技能不就好了？ 平砍连击带顺劈，招招暴击致死的攻击，又不怎么耗能量，这种操作还用得着带脑子的吗？ “啧啧，看看这手脚，来一个爱的拥抱怕不是要上天？……怎么又来…嗯？” 被预警系统拉回了现实的夏明抬起头来，在那片熟悉的弹幕中，他好像看见了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子弹？还是圆形弹…滑膛枪？” 装甲头盔内的红眸微眯，夏明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趣来——可不是吗，一堆导弹中夹带着一颗子弹，而且还是老式滑膛枪的圆形弹，再看那飞行速度，要说它没问题夏明是完全不信的。 “来试试这个好了——” 在一片弹雨的轨迹覆盖之下，心思电转之间，夏明低语道：“Over Drive——Mode Red。” 超频驱动——红色模式。 Link居然是敏感词... 第六十九章 星爆弃疗斩（无雾）了解一下 包裹着全身的纤细黑色装甲，剑刃状的四肢，闪耀着美丽光芒的晶状物体，原本应该是黑色与紫色相映的，冲击力与压迫力十足的危险机体，此刻却有了很大的改变。 超频驱动—— 夏明对于黑羽莎的机体了解的其实并不详细，毕竟这不是他的东西，也不能照着前世的资料搬过来就说自己了解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能从这架机体的系统中，找到这个名为超频驱动的模式转换。 按照上面的解释，这是一种将机体性能专长转换的特殊技能，和只消耗能量的常规性技能不同，这东西需要一种特别的，呃…夏明非常熟悉的个人能力——自我暗示，来对模式转换进行辅助。 唔，考虑到这架机体的原型是虚拟世界中的假想体，而假想体的构成的确是与心灵状态有关，这个奇怪的技能前置倒也说得过去。 至于这东西的原理是什么，夏明就懒得去想那么多了，毕竟他缺乏这方面的基础知识，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儿的好用不好用。 根据系统的指示给自己下了个自我暗示，装甲上原本是紫色的晶状物体顿时被染上了一片深红，缠绕在周身的紫色流光也转化为了鲜艳的红色。 艳红的光芒流转在黑色的剑刃上，夏明在前方划出一道十字斩击，与之前光剑般的连体流刃不同，十字斩击脱手而出，朝着上方袭来的弹雨迎击而去。 Boom——！！ ‘嗯哼？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算了。’ 望着声势浩大，实际收效甚微的能量斩击，夏明微微摇了摇头，看来这东西不是这么用的，唔，果然，虽然能使用这架机体，但是经验上的差距，还是有些区别的。 思索之间，夏明抬起手，在头顶上方画了一个半圆，剑刃上星星点点的红芒滞留在了空气中，八个光点组成了一道半圆状的轮盘—— StarBurst Stream—Red “GO——” 机械的指令声一落，一道道红色的细小光柱不停地从八个光点中激射而出，不过是几个眨眼间，便将夏明眼前的一片弹雨扫荡一空。 望着眼前于夜空中绽放的一片片大团火花，身为罪魁祸首的夏明不禁微微点头：‘这个还差不多……不过，这技能名我没看错的话…是可以翻译成星爆气流斩来着？这算什么？SAO的DLC？真是有够串戏的。’ 碾压战总是能催生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念，说是游刃有余也好，傲慢轻敌也行，反正现在的夏明是觉得，穿上这身装甲（女装？）之后自己能一打…… “咦？！” 一串焰火的光团中，一颗几乎看不见圆形弹从中窜出，仍旧带着破空般的轻微尖啸声，朝夏明直射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从转换模式迎击到现在不过三秒左右的时间，这颗射程完全超出便携枪械弹药该有程度的圆形子弹，已经来到了夏明的面前，就在他微微侧身打算躲避的时候，子弹却仿若拥有了灵性一般一偏，径直地朝着夏明的面门而去。 蓦然一惊的夏明条件反射地抬起剑刃手臂拦截，子弹却又一个转折，绕过了寒光流转的刃锋，击打在了装甲的面部水晶之上—— 铛——！！ 本不应该出现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得脑袋后仰的夏明的双耳中。 “唔……” 有些难受的用没有五指的手臂扶着，夏明不禁晃了晃脑袋，装甲头盔内的脸上龇牙咧嘴着——虽然没有被实际击中肉体，装甲内部也有缓冲减震功能，但是那颗诡异的子弹，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 “啧——要是这时候能用重力制御就好了……” 虽说只有几次的使用经验，但是比起这架机体，重力制御的确是让夏明觉得更熟练一些，起码刚刚那种情况，他就有几种办法可以解决。 顺带一提，夏明的能力限制之一，就是一次只能使用一个【特质】，简而言之，就是他现在这张白纸，只能涂一个人的颜色，而这架【黑色睡莲】，必须要【黑羽莎】才能驾驶。 闲话暂且不提，被这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攻击打中以后，夏明也是咂舌反省了起来——果然，以伤换伤才是莽夫的本质……如果这种感想能称之为反省的话。 就在夏明准备重整旗鼓，打算将自己受的伤（雾）还回去的时候，他身形一顿，想也不想地便迅速转身，流转着红色光芒的右手臂刃抬起，在前方舞出一道道交错的线痕。 铛铛铛—— 接连不断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在那些转瞬即逝的红色线痕中，一朵朵焰色的火星不停地四溅着，与剑痕共同组成了一道绚烂的光景。 铛铛铛—— “这东西，还没完没了了——” 眉头微皱的夏明低喝一声：“Over Drive——Mode Blue。” 超频驱动——蓝色模式。 赤红的水晶光芒一敛，内部流烟轮转之间，转化为了天空般的清澈蔚蓝，黑色机体周围的流光不在四散，而是尽数收敛进了体内。 “Death by Piercing——” 手剑挥舞将子弹弹飞，随后，一抹天蓝色的流光轮转，光芒敛而不发，顷刻间便将整只臂刃的前端染成了蓝色，装甲内部的红眸微缩，眼前的景物蓦然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胶体般，变得缓慢了起来。 一颗旋转着，带起一圈圈后旋气流的圆形弹映入了夏明的眼中，他脑海中心思电转，根据之前的几次转向袭击计算着它的轨迹，双眼一眨，蓝色臂刃往前方的某处突刺一点—— 死亡穿刺—— 近战与突刺技能强化了的刃锋，毫无悬念地穿透了那颗硬得不正常的子弹，结束了它的崎岖路途。 “呼……” 夏明长吐一口气，有机体的系统辅助，他倒是不用担心身体跟不上思维了，只是，暂时摆脱了高PING战士烦恼的他，这次却在自己的长处上吃了一个闷亏——这种即时性的自我暗示转换，远比他想象中的要耗费心力，短时间内的连续转换，即使是夏明也不禁感到有些精神萎靡。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虽然说不上是人格转换，但是这种对比差别明显的自我暗示转换，普通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做得到的，估计就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了。 第七十章 四十米大长剑了解一下 “那家伙……” 小型舰艇的船舱内，黑羽莎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心中掀起了些许波澜，不过很快，就被她自己下意识地强压下去了。 “……居然现在就用上了？这不是两个待遇了嘛…啧，真是……不公平……而且，那个笨蛋现在肯定在乱用，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才行……” 一旁的薇尔莉特见黑羽莎低着头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不知为何心中一动，她下意识地问道：“黑羽小姐，怎么了吗？是夏明出问题了？” 黑羽莎闻言，眉头一挑说道：“你们两个相性还真是……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了。” 能力与时机以及个人性格和特质，让夏明能够轻而易举地就将这张白纸涂上属于他的颜色，不过说到底，也就这家伙会这么厚颜无耻地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吧？ 唔，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这孩子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来着…… “……黑羽小姐？” 薇尔莉特的再次呼叫让黑羽莎回过神来，她望了望神情有些疑惑的少女，沉吟了一会儿后，决定如实说道：“我和你不一样，他只是将我的【特质】拓印在自己身上而已，也就是他刚刚所说的，能力施展的前奏，但是，他并没有进行下一步，也就是没有在我身上取走什么，所以，他现在情况也没有反馈给我。” “那刚刚……” 黑羽莎卷着自己落在肩膀的黑发，按耐住心中忽然涌起的情绪回答道：“那家伙穿女……唔，简单来说，他用了我的东西，所以我才会有所感应。” “黑羽小姐的……东西？” “是啊，本来只是当作合作诚意之类的，算是暂时寄存在他那里东西，没想到他的能力刚好能用得上，唔……这么说来的话，那家伙说的不愿意还就是这个意思？啧啧……” 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实际上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就比如现在的黑羽莎，不开口说话还好，一开口就容易陷入自说自话的自我解放当中去，这让一旁本就不怎么会接话的薇尔莉特，显得更加茫然了。 貌似不能让黑羽莎小姐有太大情绪波动来着？要不要制止她不让她继续讲下去呀？ “……” 黑羽莎与薇尔莉特这边的小剧场暂且不提，正独自一人反拦截敌方航母导弹雨的夏明，再次陷入了和之前类似的情况当中——几乎算得上时接连不断的导弹雨砸脸，加上偶尔穿插在其中的一颗诡异子弹，老实说用这架战术用的单兵机体，实在是有些不好应付，特别是这家伙还是个新手驾驶员。 不过好在，机体内部的能量足够他随便施放技能，让他能够充分发挥出莽夫平砍暴击带顺劈的……不要脸无脑特性。 咳咳，总而言之，他只要小心那颗诡异的子弹就行了，并且，虽然有些自恋，不过夏明觉得自己在战斗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起码一两次的魔弹袭击过后，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使用超频驱动了…… 好吧，实际上，完全是因为萌新夏明用不好超频驱动，这玩意儿他用起来就只能耍耍帅，或者用近战强化的蓝色模式去切一切那颗魔弹，然而魔弹以外的那群弹幕嘛……老实说人类是真的机智，特别是在武器的制作上。 那片导弹雨的威力即使不能对夏明造成直接伤害，但是，傻子才会以为导弹只有嘭嘭嘭的爆炸伤害。那些什么肉身近距离剑劈导弹之类的，音爆震荡高温以及剧烈爆炸引起的缺氧了解一下。 至于夏明这边，近距离感受震荡之力什么的他可没兴趣，而仗着这身装甲，倒是敢实行中距离的强行反拦截，否则的话，没有直接性质的防御力，他才不会傻到不跑远点再去想办法拦截导弹呢。 “StarBurstStream——” 已经解除了超频驱动，变回了通常模式的夏明双手交叉，左右各八颗点状的紫色星芒闪耀在臂刃前端的刃锋上，星光在轮转之间融合凝实，两把紫色的光剑延伸而出。 点缀着紫色水晶的漆黑人型机体，用两只装载着细长的紫芒光剑似的臂刃，在空中舞出十五道纵横交错的剑痕，再次将一片导弹雨终结于半途之中。 一颗魔弹再次从剑网中窜漏而出，它左闪右突，虽说速度因为弹道的不停变换而慢了些许，但是它那捉摸不定而又隐约可见的轨迹，却更容易让人感受到危险的临近。 “————！！” 无声无息碰撞间之间，魔弹将凝实后延伸而出的光剑消融了大部分，紫晶头盔后的红眸精芒一闪，夏明左刃先一步稍慢的突刺，而后右臂迅速一记顺劈，逼迫魔弹变轨到左臂刃前方，径直地撞上了还有一点星芒的刃锋。 叮——！咔嚓—— 突刺后横斩，最后一道剑痕顺利地将突破了紫芒剑网，并消融了延伸光剑的诡异魔弹解决了。 “这四十米大长剑不太稳啊，还是说这颗子弹太诡异？亦或者是我的原因？” 对于夏明来说，当莽夫也不是真的要完全丢掉脑子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再次用出预判类的行动模式了。 不过，这个自恋的家伙在战斗上的确也算得上是有天赋，毕竟，他能在短短的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就从装甲上那些眼花缭乱的技能中，挑选出了适合现状的通常模式以及技能，而不是对着空气一顿猛烈输出。 讲道理，一个角色四个技能的MOBA游戏，新手玩家都要花费不短的时间去熟悉吧？而现实虽然完全不同，但难易度绝不会低就是了，所以说夏明挺有战斗天赋的，倒也还算说得过去。 ‘唔……算了，能用其它方式破解的东西，现在还是不必耗费心思去执着于这个了。’ 夏明的战斗经验并不多，但是他现在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思考与战斗，是紧密相连而又能互不相干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思考敌人的招式，什么时候可以无视敌人的诡异，这是一道没有唯一答案的即时选择题。 就比如夏明现在，奇怪的魔弹虽然让他有些恼火，但是，拥有很强的切割能力，某种程度上算是拥有了很强的破坏力，夏明完全没有必要纠结于魔弹的秘密，他现在只要冲过去，上船，然后挥舞着两把四十米的大长剑一路砍砍砍，就足以解决一切问题。 唔，当然，前提是他要先过去，并且对面真的没人能接得住他的大长剑。 第七十一章 魔弹射手的终末与十六分割 “队…队长！那个怪物！……根本就阻止不了！” 船舱内的吸血鬼士兵有些惊恐，尽管本质上属于劣质人造物的它们有很多粗烂般的缺陷，但是，远超一般人的目力，还是让他们看见了那道几乎与黑夜融在一起奇怪身影。 一身纤细的漆黑装甲，看起来像是一名女性，它悬浮在海面上急速前进着，手臂一样的细长光剑时不时地伸出，并挥舞着摧毁大片大片的导弹，在其周身四十米左右的范围内，除了它们看不清的魔弹以外，没有一枚导弹能近身。 “这家伙……难道那里面也是吸血鬼吗！？” 队长模样的军官有些难以置信，即便那片导弹雨不能直击敌人也好，但是那些剧烈爆炸所引起的巨大声响以及高温环境，早就将那一大片看起来正常的海域，化为了一块令生物难以忍受的炼狱之地才对——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他完全可以如此保证，就算是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从生理上来说，连他也会感到一阵难受。 “不…不行了队长！” 就在军官还在对现状咬牙以强制镇定时，手下的士兵已经忍不住慌乱了起来，这并非是他们心理素质不行，他们本身就是从战场上残留下来的老兵，自然更加清楚能够从容地穿梭在导弹雨中代表着什么，那可是连现在已经算是怪物了的他们，也没有办法轻松做到的事情。 “不行也要行！” 眼前的一幕已经让军官明白，这是一只比他们还要怪物的怪物，放任其靠近只有死路一条，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仍旧没有放弃的打算，他手底下慌乱的士兵们，也没有这个想法——这可不是什么死战不降的豪迈气魄，而是对于他们来说，战场就是归宿，除了这里，他们哪儿也不想去。 “都给我继续射！它上船了也不能停！让那个怪物好好感受一下战场上的……呃……？” 正狰狞着朝部下们狂吼的军官忽然一顿，他有些愕然地透过船舱的玻璃，看着外面的甲板，耳边隐约传来一阵熟悉的歌声—— “Mein Sohn，nur Muth——” “……” BOOM！BOOM！BOOM——！！ “Wer Gottvertraut，baut gut！……” 嗯？ 一片炮火的轰鸣声中，夏明隐约听见一把模糊却又清脆的歌声，臂刃挥舞，再次将眼前的一片弹雨扫毁，他微眯起眼睛望着已经快要抵达的航母，一团团热浪扭曲的空气后，一名在甲板上举着枪的长发女性映入了他的眼中。 “Jetzt auf！In Bergen und Klüften……” 精神集中以及更加接近以后，歌声已经清晰可闻，随着这一阵热浪的散去，长发女性的模样也清晰了起来，那是一名符合西方审美的雀斑女性，看见她之后，夏明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与之前的托巴鲁卡因非常相似的感觉——劣质感十足的腥臭味，哪怕是作为臭味而言，也是下等低劣的东西。 唔，尽管这很神奇，但是在夏明的脑海中，的确是浮现出了这样完全不对的形容。 言归正传，从甲板上的雀斑女性手中举着的滑膛枪来看，她应该就是魔弹的射手了，再看她那口森白的牙齿开合间的嘴型，不用说，夏明耳边的美妙歌声，也同样是出自于她。 “唔……？战场上唱歌……不对，这是歌剧？这又是什么癖好？” 在学校图书馆里积攒了很多杂七杂八的知识，夏明很快就辨认出了女性所咏唱的歌曲，他眉头一挑，啧啧称奇地低语道：“《魔弹射手》……还真是符合这个能力的歌曲呐，唱得也好听，但是……” 这和自己关系不大——不过，当一回恶魔，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VorpalStrike——” 夺命击——手剑的刃锋上紫芒流转，已经相当接近军舰航母的夏明，朝着前方的巨大船体打出了一道光柱直击。 砰—— 在周围巨大的爆炸声中，一道尖细的枪声响起，伴随着一阵白色的硝烟，魔弹从长长的线膛中激射而出，朝着下方的紫色半透明光柱袭去。 悄然无声间，有形有质的魔弹再次将凝实的锐芒消融，以不可阻挡之姿沿着光柱，径直地朝夏明射去。 紫色水晶面甲后的嘴角翘起，夏明咧嘴一笑：“抓住你了——” 细长光柱中更为细小的魔弹，仿佛若有所感般微微颤抖了起来，它像是在朝四周急速晃动却又逃不出囚牢般，带出了一层层模糊的幻影，二者在碰撞间，魔弹不断消融着周围的紫芒，却又被接连不断填补上来的流光所围困。 既不能后退，也不能像之前一样横穿而过，仅有一条路可走的魔弹，只能沿着光柱朝锐利的刃尖袭去。 咔嚓—— 结局毫无疑问，是已经开始熟练起来了的夏明的胜利，与此同时，被密集的炮火拖延了足足有一大半时间以上的夏明，也终于将军舰纳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以内—— “StarBurstStream——” 毫无感情基调可言的机械声指令，夏明做出了一个纵身一跃的动作，原本悬浮突进的黑色装甲，应势迅速地朝上方飞去，很快，他便越过了栏杆。 “哟，你好啊，射手，这应该是第七发了吧，所以，安心下地狱去吧——卡斯帕尔。” 寒光四溢的黑色剑刃上，共计十六点的紫色星芒闪烁，在轮转之间凝实成剑芒依附在刃锋之上。 纤细的人型机体双手交错挥舞——横斩，突刺后横斩，回旋斩，转身齐斩，交叉下斩，交叉上斩，突刺后下斩，绚烂不断的流光斩击在空气中组成一道华丽的剑网，将眼前的猎物笼罩在其中。 ——接近战必死，早已抱有这种觉悟的雀斑女性，望着那一道道绚烂夺目的剑芒，她那张惊慌且强笑着，用自己熟悉的歌声麻痹着的脸，终于是僵硬在了某一刻。 咔嚓！啪—— 戴着白手套的纤细手掌一松，女人手中的滑膛枪掉落，而她自身，也碎裂成了一块块毫无意义的血肉…… “唔……经常有人说暴力美学，暴力美学，但是这东西实际看上去……” 身为始作俑者的夏明眼前的一幕，不禁有些不适地皱起了眉头：“还是和以前一样恶心——” 夏明微微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用挂在耳边的联络器呼叫起了ACD的人，他手剑刃锋上的流光再度轮转吞吐，随时准备给其它敌人也来一次十六分割——尽管觉得有些恶心，但是现在的他，还算勉强能够接受。 “嘛，虽然卡斯帕尔已经死掉了，但是我这个萨米耶的胃口，可不会像歌剧里的那么小呐……” 第七十二章 少校 “死了，中尉死了——” 一间昏暗的巨大房间内，一名仪表整洁，身穿白色西服与白色军大衣的胖子，正翘着二郎腿端坐在一张红色的单人沙发上。 他嘴角的弧度夸张地有些状似癫狂，望着前方大屏幕上的影像，他咧嘴笑道：“好好好，非常好，这种程度的力量，这种程度的怪物，中尉还真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医生，那艘船上还有多少这种东西？” 背着手站在胖子身后的男人微微鞠了个躬，他恭声应答道：“抱歉，少校，我们的人仅有几名干部成功的潜入了那艘船上，根据他们最后一次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只能预计大约有十分之一的人拥有特殊能力，具体数量以及强度并不知晓。” “十分之一？这可不行啊，不行，不够，还不够，”胖子推了推眼镜龇牙笑道：“仅仅只是万分之一而已，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法王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教延——” 被称为医生的男子抬起头来，他脸上戴着奇特的多片眼镜，共计六块的镜片反射着大屏幕上的屠杀，然而男子像是毫不在意般轻松说道：“背叛者十三课的指挥，主战派的马克斯威尔，已经在昨日正式晋升，位列大主教之职，与此同时，他也担任了秘密军团的总指挥，而关于秘密军团的组成，请稍等一下——” 医生的话语一顿，他在身上翻找了会儿，拿出最新的情报继续道：“库尔蓝德剑友修道骑士会，340人，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118人，圣斯特法诺骑士团，托斯卡纳军团，257人，马耳他骑士团，2457人，以及背叛者十三课的精英部队58人。” “噢噢噢，可怕，可怕，真可怕，”语气之中充满了嘲弄的意味，少校像是在感慨似的说道：“我们可爱的信徒们聚集起这么多人是想要干什么？开宴会吗？十字军宴会？啊，这是第九次，还是第十次来着？”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第九次，少校。” “噢噢——无所谓，无所谓，”少校缓缓摆手道：“三千人的怪物歼灭部队，一千名人造怪物，三百名奇怪的特殊能力者，数量上的千分之一有余……不——” 镜片后的金色瞳仁映照着荧幕上的影像，一名奇特的纤细人型盔甲，正挥舞着臂刃在船舱内肆意地屠杀着怪物，即便那都是一些残次品，但这种程度的差距…… 少校再度咧嘴一笑：“够了，多余了，其他人如何已经无需在意了，三百人中有这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少校，我们还要继续派人去摧毁那艘船吗？” “不——” 少校摇摇头道：“那艘船上的怪物不止一个，单凭我们，单凭人类的力量，是没有办法阻止它们的。” “哦…噢……” 医生有些汗颜，自己这边……好像一个人类都没有吧？唔，这种话他当然只能憋在心里：“那我们现在……？” “去不列颠，”少校淡笑道：“为我们即将凯旋的阿卡多先生，准备一份大礼。” “大礼……”医生忍不住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般问道：“是要发动总攻了吗？” 少校缓缓点头笑道：“啊，演员都已经准备就位了，甚至还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嘉宾，那我们就不应该让人等急了才是。” 咔嚓，嗡—— 一阵机械噪音响起，沙发下的地板在一条机械臂的托举下缓缓升起 “医生，通知我们在外面的人，让他们动手吧——” 少校站起身来，他低垂下眼帘望了一眼下方一列列整齐的队伍，随后，视线重新回到了陷入一片战火中的航母影像上，他裂开了一口整齐森白的牙齿，缓缓说道：“好了诸位，我带你们回来了，回到这该死的地狱之中——让我们开始吧，吹响疯狂的号角，为他们，为我们，Achtung！” “Achtung——！” “……” 咔嚓，嘭—— 火光四溅的军舰船舱内，夏明伸手切断了头顶上的一枚监控摄像头，虽说他不认为现在还有人会躲在船上的暗处监视，但是那种隐约浮现在心头的窥视感，却让他下意识地给了摄像头一剑。 随后，他动作一顿，心思电转之间便反应了过来：“有人在看着？……啊算了，反正也没打算隐瞒些什么。” 之前虽然有通告不列颠的人说，军舰是被他们自家人击沉的，但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说辞而已，好让大家都有台阶下——面子问题这种事情只要上升到国际程度，那就真的是要多较真有多较真，不比小孩子吵架差多少。 “坂柳小…先生——” 耳边的声音在一阵电子杂音中逐渐清晰，之前给予了夏明联络器的男子报告道：“报告，B1至D4区域清扫完毕，E1区域往后还在打扫中，预计十分钟后完成任务。” 看来这高塔的人战斗力还挺强的嘛，这群人造吸血鬼虽然都是些残次品，但是在实际战斗力上，以一挑百还是轻轻松松的，更何况，个体的数量叠加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数字叠加而已，这一点无论是人还是人造吸血鬼都一样。 言归正传，清扫这些人造吸血鬼的过程，就连夏明这种开了挂的，打起来都要费点精力才能解决，嗯，毕竟一刀砍死的莽夫碾压，可不代表能够刀刀命中，更不能代表他能无视数量一刀全中 这么说来的话，之前那两批方舟的，还有那批里侧的，他们之所以看起来会这么差，果然是因为自己这边开挂了吧？ 啧啧，自家姐姐到底是干嘛的？哪儿找来的战斗力这么高的战斗人员？啊不对，差点忘了，朝阳她们的能力是姐姐给的来着…… “那个……坂柳先生？你那边出问题了？” ……算了，这不是现在的自己该去管的事情。 耳边的呼叫唤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夏明，他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将杂乱的思绪甩走后沉声说道：“没什么，刚刚正在解决敌人而已。” 夏明话语一顿，将通讯频道调至全体：“——通告全员，我给你们七分钟时间，全力清扫E1往后的区域，不必留手，不准逗留，给我一路横扫过去，十分钟之后，我要在外边看到你们的身影……否则就给我沉到海底去吧，连同这艘破烂一起。” “……是！” 第七十三章 这算是爆衣吗？ “喂，我说老苏，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急速扫荡的五分钟过后，加紧节奏撤退的队伍当中，一名挑染了一缕红发的时尚男子朝身旁的青年说道：“那个小，唔，先…也不对……那个…那个小少爷，你不觉得他简直就像是这里有……” 踌躇了一会儿，男子才最终定下了称呼，随后，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意有所指道。 “你疯了吗？！” 青年眉头一皱地，他有些紧张似的张望了下四周：“不要在工作中随便议论雇主，这可是基础中的基础，你是脑袋被那群残次品给替换了吗？居然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 “不不不，我那是正面意义上的说法，完全没有任何贬低说坏话的打算——”男子连忙摆手道：“我的意思是，按照我们之前对那个小少爷之前的印象，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太…那个，就是……” “太敬畏他了？” 替支支吾吾的男子补上他想说的话，见他急忙点头之后，青年神情一顿，旋即缓缓摇头道：“军团长让我们听他的命令行事，我们只要照做就好了，没有必要去想那么多，知道了吗？” “但是……” 有意识的服从命令与莫名其妙的顺从是两码事—— 时尚男子刚准备说出这句话时，却被青年的低喝所打断了：“我问你知道了没——！？” “……” “……不好意思，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同伴愕然的沉默让青年回过神来，他先是沉寂了一会儿，随后小声道歉解释道：“那个小少爷没有什么问题，你就当他是性格落差比较大的人好了，人前人后两个样子的人多了去了不是吗？” 旋即，他不等男子回答便继续道：“还有，对自己要自信一点，不是随便什么魅惑性精神类的技能，都能让我们这些人毫无所察地中招的，更何况，他要是真有那种能力，船上的那些普通人早就神志不清了……唔，你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就当人家天生有领导气质好了，性格作风褒贬不一的领导者也多了去了不是吗？” “……” 挑染着一缕红发的时尚男子闻言，望了眼自说自话似的青年一眼，最终沉默的点了点头——这一段解释是说给谁听的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现在忽然发现，他们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 毕竟，他们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家军团长本人了…… “对了，老苏，听说军团长一直在保护另一位重要人物？我们回去之后要不要……” “——都出来了？” 联络器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男子的话语，声音稍显稚嫩却掩盖不了其中的沉稳，莫名的慎重感让他们肩膀微僵，当两人真正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时，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再次出现在了大海之上。 夏明望了眼最后走出的两人，见他们脸上的神情像是刚回过神来一般，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俩……怎么了？是在清扫途中发现了什么吗？” 夏明想起了之前在船舱内发现的被窥视的感觉，便以为这两人也可能感受到了什么，然而可惜的是，他们显然不是在为这件事情走神。 “不，没什么，只是在想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毕竟最后阶段的清扫时间，有些过于短促了。” 经验较为丰富的青年如此答道。 “……” 隐藏在不透明的紫色晶状头盔后，那双眼之前看起来充满了活力的红眸，此刻会露出怎样的神采呢？青年与男子并不知道，他们现在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正缓慢地攀爬在自己身上，颤栗着的寒毛不禁微微竖起。 “……嗯，的确是有些过于仓促了——” 沉寂了好一会儿的夏明终于是缓缓点头开口了，这让二人不自觉地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没有关系，清扫只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扩大战果罢了，有漏网之鱼也无所谓，他们逃不掉的。” 随着夏明的话音一落，黑色睡莲附身上前，手剑的刃锋上再度流转起星星点点的紫芒，瞬息之间，黑色人型铠甲内的机械指令落下，十六道绚烂夺目的流光剑芒朝军舰笼罩而去。 华丽炫美而又切割力十足的斩击落在了航母的侧身船体之上，让本就火光冲天的军舰更加不堪重负，发出了一声声延绵的哀鸣，与船上偶尔爆出的巨大声响相互回应。 “这艘船要是再大一点话，说不定四十米的长剑还不够呢……” 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透过头部的晶状盔甲，夏明静望了一会儿眼前崩离解析，逐渐沉入海底的巨大火块，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旋即，他转过身去，带着ACD的人朝来时的方向赶去。 ———— “哟，回来了？” 黑羽莎神情稍显怪异地望着夏明，唔，也难怪她会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毕竟，这种像是看见自己朝自己走来的感觉，的确是有些怪异。 “啊，回来了。” 从外面飘进来的夏明点点头应答道。 “情况怎么样？” “呃……顺利凯旋就对了，具体情况也就是一边倒的碾压，没什么好细说的。”杀戮什么的，可不是应该用来当谈资的东西，夏明也没兴趣用这种东西去夸耀自己的勇武。 “Burst Out——” 他低语了一句解除武装的指令，话音刚落，一阵光芒便笼罩在了黑色的机体上，黑羽莎见状，眨巴了下眼睛后就转过脸去——唔，喜闻乐见的剧情要出现了，宅属性并不小的少女如是想到。 “……” 光芒散去，一阵失重感过后，夏明重新站在了地上，紧接着，他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脚底板直接接触地板的感觉…有些凉凉的，四周微微流动的轻风抚在身体上的感觉…也是凉凉的。 嗯，都是凉凉的，毕竟他什么都没有穿…… “……” 夏明神色平静地双手环抱在胸前，食指不停地轻点在纤细的胳膊上，沉默了一会儿，他面无表情，眼神平静，语气平淡地问…说道：“——学姐的这架武装机体，设计得还挺别有有趣的嘛？这是你的个人爱好？” “……” 第七十四章 光膀子干架 “咳咳——” 脸颊微红的黑羽莎轻咳了一声后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感冒了就不好了。” “劳烦学姐你费心了——” 夏明神情轻松地走到黑羽莎身旁坐下，他翘起二郎腿遮挡住不雅的地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不过，我虽然会因为能力的兼容性问题而虚弱，但是就我自身的身体素质而言，还是比大多数人都要好很多的。” 夏明说的这个倒是大实话，他先前因为能力而引起虚弱，实际上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并发症，至于身体所表现出来的一些不适症状，他直接靠自己的身体素质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了——他这具花了十几年来适应自身能力的身体，可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就算是这样，”黑羽莎不禁有些羞恼道：“你也得要穿上衣服啊，人要遮羞的好不好？” “遮羞？” 夏明眉头一挑，若无其事……不，应该说气势十足地一挥手，笑吟吟地说道：“我这具身体，没有任何值得羞耻的地方！” “……” 神情微僵的黑羽莎默然无语，一旁有些呆呆的薇尔莉特倒是反应过来了，她下意识地快步上前，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和身上的外套扯下来披到夏明的身上，唔，不得不说一米五都没有的夏明，穿上少女的外套之后都可以遮住下面了，虽然他现在坐着就是了。 “学姐你看，纯洁的薇尔莉特就完全没有害羞不是吗？” 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就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任由少女给自己穿衣服，夏明还有闲心笑呵呵的调侃着身旁的黑羽莎。 “你的意思是，我不纯洁咯？” “怎么会？莎学姐纯洁不纯洁，我可是很清楚的喔。” “……你还要我谢谢你不成？” 黑羽莎不禁一噎，忍不住说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后，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身旁的情况，她转过头来接着道：“而且这孩子，说不定连害羞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能不【纯洁】才怪。” “这我可就不同意了，”夏明笑盈盈的伸出手，拍了拍有些呆呆的薇尔莉特的脑袋：“学姐你可别忘了，这孩子也算是和我心灵相通过了，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些少儿不宜的，算是思想类的东西因为传达不到暂且不提，但是，夏明这个内心感情戏丰富不断，并且时常居心不良的家伙，会将什么样情绪传达给薇尔莉特，想必也不用多说了。 而清楚夏明为人的黑羽莎，也相当地明白这一点，不过，阅历较为丰富的她，可不是夏明唬一唬就能糊弄的人：“得了吧，她可不是你，更何况情感成长也不是过山车，能够在一天多一点的时间里变成这样，已经算是超出界限了好吧？还是说，你想将她玩坏不成？” “没有没有，我可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夏明哑然摇头道，他自认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没错，但他可不想随随便便就将人玩坏，而且以前也曾经说过了，他对于人偶，兴趣不大：“还有，学姐你可别搞错了，这个能力的副作用可不单单是我说了算的，不然的话……” “……你想用来干嘛？” 黑羽莎很清楚，夏明算是一个物尽其用的人，就像这种能力的副作用，只要他能找到令自己感兴趣的用途，那他肯定会抱着有趣之类的心态去尝试，至于会有生命危险什么的……只能说这个自恋的家伙，完全就没有将【翻船】两个字放在眼中，对于他来说，只有不可能翻船，以及翻了扶起来继续浪两个概念。 “想干嘛？” 夏明闻言微微一笑，随后缓缓摇头道：“没想干嘛呀，我只是想提醒学姐，我能力的前奏期已经过去了，所以，你现在可以不用继续压抑自己了，来，让我们尽情地谈一谈吧。” 心灵同调共融其实在刚刚返程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如若不然，夏明也不会进来没多久就噎黑羽莎几句了，而黑羽莎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她朝夏明翻了个白眼，转移话题道：“谈谈，谈谈……那艘军舰呢？” 唔，夏明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让她想起了不久前自己挑明他身高的事情，现在同调共融已经解除了，还是不要和这个话题扯上比较好。 而夏明也不知是不是忘记了，脸上露出笑眯眯的表情答道：“之前已经说过了吧？被不列颠的人击沉了。” “欸——？” 黑羽莎不禁有些诧异：“那不是敷衍话吗？我还以为你会将那艘航母占为己有呢。” 航母是什么？最直观的说法就是钱与资源，各种意义上的钱与资源，毫不客气的说，哪怕是一艘废弃了的航母，它也具有相应的价值。 因为即使你已经拥有了更先进的技术设备，也有废物利用这一说法不是？更何况那是一艘航母，能再利用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过，夏明看起来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就是了。 “不会不会，我可没有那种想法，我们家只不过是有点闲钱的普通家族而已，留着那艘航母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吧？我可不想找不自在。” 嘴里说着完全没有人相信的话，夏明继续悠然道：“对了学姐，说起来，你的那架黑色睡莲有多重来着？” “……” “怎么了？我只是觉得，用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到有负担，所以才有些好奇问问而已，是不方便说吗？” “……” 信你才有鬼——黑羽莎脑袋一扬，脖子一硬，放弃治疗似的强硬道：“——和我本人一样，所以，随意打听女性的身体状况，你就不知道羞耻的吗？” “……哦豁——” 夏明微眯起眼睛，笑意盈盈地说道：“这个倒是，是我失礼了，唔，好吧，那我不问了——” “……” 黑羽莎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这家伙嘴上说不提了，那也就是说…… “——我亲自动手好了！” “等——！” 黑羽莎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个字，便与扑过来的夏明闹作了一团，一旁的薇尔莉特有些呆呆看着，完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忽然间打闹了起来。 唔，夏明的衣服掉了，这种脱衣服的打架，叫什么来着？ 纯洁的少女歪着头思考着。 第七十五章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只有爱（无雾）能给予我生存 “喂喂喂？小姐姐小姐姐，网恋…啊不，连麦吗？我正太音……” “正你个大头鬼！” 电话中传来的一声怒斥，让夏明下意识地将手机稍微放远了一些：“你冷静点啊铃音，没看见我还有闲心和你开玩笑吗？担心什么呀……你是老妈子吗？” “……” 沉默了一会儿，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深呼吸的声音：“我可完全没听说过，你有心脏病这种事情？” “呃……”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搔了搔后脑勺说道：“这不是怕事情说出来会吓到你们吗？” “……现在才说这种话，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呀……” 有些头疼的夏明揉了揉脑仁，和声与担心不已的堀北铃音继续聊了起来，直到半个多小时以后，二人才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后的夏明长叹一声，他缩了缩双腿抱着膝盖坐着，一会儿过后，他又将手机放到了自己的眼前，双目有些失神似的，凝望着面前微微晃动的几件小挂饰。 “……” 咔嚓—— 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夏明下意识地想要将双腿放下坐好，随后却又僵住了身子，肩膀一松后塌了下来，握着手机的手也垂了下去。 他转过头来，望着向自己这边走来，身上有些许水雾环绕的少女轻声笑道：“都说女生洗澡会比较久一点，看来，即便是看起来雷厉风行的莎学姐，也没能跳出这个本能呐。” “……” 用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身上仅仅穿着一件纱衣睡裙的黑羽莎并没有马上回话，她缓步走到夏明对面坐下，二人神色平静地对视了一阵子后，她才缓缓说道：“——就算不打算洗澡，你好歹也该穿上衣服了吧？这里和外面又不一样，合适你的和你想要的到处都是。” 夏明不禁微微一笑，他揽了揽身上薇尔莉特给自己披上的外套，满不在乎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而且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吗？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我总该有点自主……” “你这副样子，还真是少…不，是完全没见过呢。” “……” 见夏明沉默不语，黑羽莎眉头一挑后继续道：“没有人在的时候，蜷缩起来抱着双腿坐着，揽紧自己身上的外套，这些都可以算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这可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可别跟我说你忘了？” “……” 沉寂了一阵子的夏明轻笑一声：“学姐，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才对，这些话不过是网络上很常见的心灵鸡汤而已，都是用来吸引眼球……” “但是这个描述很符合你现在的心境，不是吗？”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缺乏安全感的人吗？” 夏明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无关乎外在，如果要说心灵上的安全感，一直以来都是我给予别人的，这一点学姐你也有目共睹不是吗？” “这并不冲突，”黑羽莎淡然道：“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你要从她们身上汲取些什么，和你会给予她们什么，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汲取……” 夏明呢喃了一句，随后，他哑然一笑，抬起眼帘望了望淡然的黑羽莎说道：“学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惠交往吗？唔……我是说，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将她摆在明面上。” 黑羽莎闻言，摇摇头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对轻井泽了解得也不多。” 夏明微微一笑道：“嘛，实际上，我以前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最近，我忽然明白过来了，那是因为，我们其实算得上是同一类人。” “嗯？” 黑羽莎有些诧异：“她也和你一样？” 夏明缓缓点了点头，尔后却又摇了摇：“啊，差不多吧，她没这么严重，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我觉得其实大家都一样，不如说，人类不都是这样的吗？——没有他人就没有自己，没有别人就活不下去。” “……” 黑羽莎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她侧过脸去望着夏明，语气轻柔的说道：“对于你来说……或许就是这样的吧。” 夏明满不在乎地轻笑着，他头一偏，将脑袋侧枕在了膝盖上：“不说这些有的没的笼统大道理了，我们讲回刚刚的话题吧——学姐你觉得，我是要在她们身上汲取安全感吗？为什么？” “你这家伙需要的可不是什么安全感——”黑羽莎轻轻翻了个白眼道：“比起那种说起来跟慰藉似的安全感，你这大胃王要的可多了去了，贪婪的家伙。” “呵呵呵呵——” 夏明莞尔道：“我的就是我的，所有的都是我的，所以，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黑羽莎嘴角一抽，没好气道：“你这是仗着自己有不得已的理由，就厚颜无耻地狮子大开口呀？” “咦？学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夏明笑眯眯的变相承认了。 “想想你最近的所作所为，”黑羽莎冷哼一声道：“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难以察觉，现在倒好，不过是才离开她们一天多一点的时间而已，你脸上都快写着垂涎三尺了。” “我只是不习惯忍耐而已，”夏明悠然道：“更何况，忠实地面对自己糟糕的一面有什么不对的？我这叫直面自己的缺点好不好？” “……就你会说……” 黑羽莎眼角一抽，别过头去嘀咕道，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二人之间便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 “……” 直到良久，黑羽莎才眉头微皱地再次说道：“这件事——依靠汲取他人情感来生存这件事，是你能力的副作用？还是说……” “关于这个——” 少女的进一步推论还未说出口，便被沉默了许久的夏明轻声打断了：“应该就是能力的副作用了吧？嘛，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是我嘛，完全不用担心缺爱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人的情感又不是只有爱……” 黑羽莎下意识地如此吐槽道。 “但这是最甜美的呀——”夏明嘴角一翘，一本正经地答道：“我这种情况，怎么也算是亲口尝过的吧？所以你得听我的，不接受辩解。” “……” 黑羽莎神情一滞，随后双肩垮了下来，有气无力似的说道：“是是是，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这可是学姐说的喔——” 不知何时，夏明的嘴唇已经凑到了少女的耳边，他缓缓张开了嘴巴：“——那我就不客气了……” “……” 第七十六章 严肃点，在榨橙汁呢 “完啦……” 身上只有一张薄薄的被子盖着，黑羽莎像是被玩坏了一般，双眼失神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那两片比平时红了许多的唇瓣正缓缓开合着，她嘴里呢喃着：“我怎么就一时糊涂……忘了这家伙见缝插针的本事了？” 少女……咳咳，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侧过头去，她望着近在迟尺的那张脸，鼻尖上满是他呼出的热气，凉凉的，让她忍不住一颤。 黑羽莎回过神来，她那对有些溃散的茶色双瞳逐渐凝实，一张异常甜美的睡脸便强势地占据了她的视野……唔，用甜美这种词来形容男人好像不太合适？不过，这家伙的脸蛋就这样，也不能怪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这股奇怪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刚刚才清醒过来，还在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的黑羽莎，忽然感觉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被单下的身体渐渐取回了实感，紧挨着的那具比自己还要纤细娇小的身子的触感…… “我这算是猥亵儿童吗……？” “学姐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呀——” 毫无征兆地，那双亮晶晶的红眸忽然出现在视野中，黑羽莎顿时被吓了一跳，就在她刚想往后缩的时候，却被夏明一把揽住了颈部又拉了回来…… “唔……” 粘稠的声响不知持续了多久，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了的黑羽莎才捏了捏夏明，想让他放过自己。 夏明眼带笑意地放开了那对沾满了水渍的红唇，他被子下的手竖起一根食指，缓缓地勾勒着温软香玉，望着有些失神气喘的黑羽莎，他笑意盈盈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休息……三秒钟怎么样？” “你是Juicy姬吗！？” “嗯哼？” 夏明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虽然我是男的不适合这个外号，不过现在的话……既然学姐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不是？” “呃……” 黑羽莎不禁有些抓狂，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面对这个对付女人熟练到不行的家伙，她忍不住下唇紧咬，又想起了之前在小型舰艇上的事情，于是便从唇齿间漏出了压抑的呼声：“你这分明就是记…呀——！” “记什么，记什么？” 夏明悠然自得地轻声笑道：“我没听清楚，学姐你能再说一遍吗？” “……” 小气鬼！Juicy姬！小心眼的矮子！ ……咳咳，好吧，这种类似的话黑羽莎现在只能憋着了，毕竟之前都已经吃过几次闷亏了不是？ “不说话？”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随后眼珠子一转，笑吟吟的俯下身去缓声说道：“对了学姐，之前在小商场里的那家店，就是很多衣服的那家，你还记得吗？” “……” 身上有点黏糊糊的感觉有些难受，但是黑羽莎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你提这个干嘛？你想干什么？” “嘛，我就是想说，那毕竟是明面上的店铺嘛，很多东西都不会摆出来的……” 夏明抓住黑羽莎的双肩，将想要退走的她又按了回来，笑眯眯的说道：“所以，我这边还有很多可爱的小东西哟……” “……” 这一天，此前还算挺纯洁的黑羽莎，第一次见识到了以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游戏……唔，应该说是体验到了？ 嘛，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没多少精力的她，决定要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学姐是学生会的嘛，放假的时候偶尔也会有工作的，她昨晚就是太卖力…啊，应该说是太投入了？嘛，总而言之，她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所以，今天就只有我们了噢，刹那姐姐。” 花了大半个晚上和一个上午，从物理意义上将口中所说的学姐榨干，里番技能几乎点满的夏明，在某种意义上的吃饱喝足以后，中午就精神奕奕地出现在了岛崎刹那的面前，并且稍微解释了一下黑羽莎还没有起床的原因，嗯，他就稍微润色了一下过程，没毛病。 “这样啊……” 抱着一块画板的岛崎刹那推了推眼镜，脸上的表情稍显疑惑，虽然夏明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说起来，她本来就不怎么了解黑羽莎呀，不信不行吧？而且，她也不关心那个看起来成熟地不像是青春期的少女来着。 “对了，刹那姐姐的画画完了吗？” 夏明见对面的少女有些狐疑，眨巴了下眼睛后主动说道：“我听瑞惠说，昨晚你画得很晚很投入呢，甚至还出门去找灵感了，是去看天鹰座α…看彦星了吗？” 岛崎刹那闻言身子一僵，有些牵强地笑了笑点头道：“是，是啊……我昨晚去看牛郎星了，毕竟，能这么清楚地看到星星的地方，现在可不多见了。” “是啊，跟陆地不一样，海上还是能看见星河密布的夜空的，”夏明温和地点点头道：“看到那种难得一见的场景，刹那姐姐有找到什么灵感吗？” “呃……” 岛崎刹那有些羞愧似的，缓缓地低垂下了脑袋。 “没有吗？没关系——”夏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本来就只是我随……失礼了，差点说错话了，抱歉。” 话说到一半，夏明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之言，便有些歉意地笑了笑，随后，他见岛崎刹那没有在意的摇了摇头，才再次轻声问道：“我可以看看吗，你画的阿尔泰尔。” 岛崎刹那闻言，有些犹犹豫豫的，面露迟疑之色地将手中的画板递了过去：“这个，本来就是打算要给你看看的，只是，因为总感觉还差一点点，所以……” “嘛，没事的——” 夏明一边安慰着有些忐忑的少女，一边欣赏起了她的画作。 “……怎么样？” 见夏明没有说话，岛崎刹那有些不安地怯声问道。 夏明抬起眼帘，笑意盈盈的表情遮挡住了微微眯起红眸的动作，他望着少女身后的虚空，缓缓点点头道：“很好啊，刹那姐姐画得很好看……有种很真实的感觉。” “真实……？” “是啊——” 虚影……不，现在的模样已经很清晰了，不应该再叫虚影了吧？夏明思索着，他望了眼对面懵懂的少女，神情一顿，缓缓地伸出了右手放在她的耳边—— 岛崎刹那一愣，脸色微红道：“欸？怎么……” 啪—— “所以，你愿意将她交给我吗？” 呃，算是愚人节的福利？ 第七十七章 失败 清脆的响指声回荡在耳边，岛崎刹那感觉胸口一紧，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感浮现在心头，女孩忍不住紧闭双眼，双手用力地紧攥着心口前的衣物，发出一声低吟般的悲鸣。 “呜……这是……什么……？” 对于夏明来说，拓印仅仅只是普通人的少女的特质，这个行为本身与强取豪夺无异，而对于算是被害者的岛崎刹那来说，在被夏明拓印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心灵悸动，是一种非常难受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是正常的，夏明所拓印的是每个人最本质的东西，也就是比内在的灵魂与心灵还要深的东西，这种东西被强迫性地展示出来，用形象点的说法来形容的话，就是与被人剥光了无异。 这种事情应该是感觉羞涩？不，对于这种本质的东西来说，所展现出来的反应也是更本质的东西——是难受，非常奇怪的难受，是拼命想要将自己遮挡起来，拼命想将暴露出来的东西塞回去藏好的感觉。 不过当然，这只是最本质的反应而已，并非是每个人都一样的外在表现，毕竟，就算是羞涩也好，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表现形式不是？ 而算上这回已经有过三次经验的夏明，对于这一点也明白了许多，所以，他就像是对薇尔莉特一样，缓缓地拍着少女的脑袋轻声宽慰了起来。 呃……不是他想玩这种老套路，而是这玩意儿就跟多喝热水一个道理，虽然都被人用来当冷嘲热讽的素材了，但它本身是真的有用，唔，不过当然，随便乱用和张口就用的话，凉凉那就是迟早的了。 “刚刚那个……是什么？” 心有余悸地微微喘息着，岛崎刹那不禁有些怯生生地向夏明问道。 “嘛，你就当是我在给你做身体检查好了，毕竟，你身体上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不是？” “……” 夏明意有所指的话让岛崎刹那沉默了，虽说她早就知道了，夏明很清楚她有问题这一点，不过，之前他与黑羽莎谈论一些重要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要避忌自己的意思，这让岛崎刹那不禁有些……应该说是有些自以为是吧？ 嘛，总而言之，夏明现在所说的这些话，让岛崎刹那不知该如何去接就是了，毕竟她对于自己本身，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 “刹那姐姐，需要我帮忙吗？” 岛崎刹那在烦恼些什么，夏明觉得自己并不需要看得出来，或者说，他只要知道她正在迷惘，知道她正在需要什么，那就足够了，而且，指点迷途的少女…我是说羔羊，指点迷途羔羊什么的，夏明还是挺熟练的，嗯，各种意义上的熟练。 ‘我这是……又饿了？’ 夏明一边下意识地缓缓抚了抚肚子，一边意有所指地笑道：“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告诉我也无妨，虽然做不到无所不能那么夸张，但是，我比你想象中要全能地多噢。” “……” 不提感觉自己某个奇特的胃袋又在响了的夏明，岛崎刹那闻言，面露迟疑之色地犹豫了一阵子以后，少女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终缓缓摇了摇头道了声谢谢，随后她又踌躇了一会儿，将话题拉了回来问道：“夏明刚刚说的，那个，‘将她交给我’……是什么意思？” “那个啊——” 夏明丝毫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他扬了扬手中的画板，笑眯眯地说道：“就是她啊，阿尔泰尔，我很喜欢，所以才会这么问的。” 嗯，的确是没有隐瞒，没毛病。 “原来…是在说阿尔泰尔啊……” 岛崎刹那不知为何肩膀耸拉了下来，她呢喃了一会儿，随后，轻轻地松了口气似的柔声笑道：“可以啊，本来就是给你画的嘛，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处理好，所以……” “没关系，你答应就好——” 是啊，答应就好——夏明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那双微眯起来的红眸之内，一缕缕闪烁着微弱荧光的丝线浮现，它们纵横交错地缠绕在岛崎刹那的周身，其中一条稍显明亮……唔，这么说也不太对，应该说，它在夏明眼中要比其它丝线更为显眼，因为，那就是他的目标。 ——这算不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略有些好笑的感慨，夏明再度伸出了右手，打算将目标纳入掌中。 “——痛！！”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刺痛感却忽如其来地袭上了夏明的心头，他不禁有些诧异地微微睁大了双眼，脸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呆愣在原地，而那只正打算夺取丝线的右手，也像是被什么固定住了一样僵在了半空之中。 “夏明……？”岛崎刹那见状，也不禁错愕了起来，她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受伤了吗？” 少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夏明那声痛呼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 看起来像是神游天外了的夏明，被岛崎刹那的疑问唤回神来，他缓缓摇了摇头，收回了手后说道：“不，我没有受伤，只是……嘛，总而言之，算是受到了惊吓吧？” 夏明的语气之中，罕见地带上了他自身少有的错愕，紧接着，他不等岛崎刹那接话，便转移话题似的问道：“啊，不说这个了，说起来，你之前所说的那个，‘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处理好’，那个指的是什么？这幅画不是已经画好了吗？” 岛崎刹那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道：“这个，画是画好了，不过，一些具体设定什么的，还没想好啦……咳咳——” 见夏明面露迟疑之色，岛崎刹那清了清嗓子解释了起来：“这个角色，唔……我是说阿尔泰尔，阿尔泰尔她是星座的拟人化不是吗？这种拟人化跟角色创造差不多，也就是说，这个就是人设……人设你应该知道吧？” “嗯。” 见夏明点了点头后，少女才继续道：“人设需要的不仅仅是【样子】而已，他们还要有【内在】，也就是性格，爱好，还有特长之类的设定，这种东西一般是要比【样子】先出现的。” “不过，因为现实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出现，所以，有时候也会是一边画样子，一边补充内在设定，甚至，还会出现根据【样子】的完成度，再来随机更改或补充设定的情况。” 第七十八章 要不捏一个三太子出来？ 有关于阿尔泰尔为什么还属于未完成品这件事，岛崎刹那说了很多，而本身就不是笨蛋，甚至脑子还转得比很多人要快的夏明，他其实在少女解释了几句之后就明白过来了——意思就是这还是个样子货嘛，内在的具体人物属性还没设定好。 唔，这种事情对于死宅来说还是很好懂的，不过，望着难得肯主动说这么多话的少女，夏明也就没有不知趣地去打断了——人要学会适当地变蠢，这是待人处事的哲学之一，各种意义上的待人处事。 “……既然还没有完成设定，那我来追加一些东西也可以吧？” 待少女说得嘴巴有些干去喝水的时候，夏明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如是说道。 岛崎刹那闻言一愣，随后便点头同意了，在她看来，这本来就是给夏明设计的角色，他想要添加点什么，只要不太过分的话，那还是可以的……欸？为什么不太过分就可以？ 总感觉有些奇怪的岛崎刹那晃了晃脑袋，将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到一边去，一旁的夏明见状微微一笑，他不着痕迹地望了眼岛崎刹那身后的虚空一眼，晶莹剔透的红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既然觉得我太猖狂了，那我换个方法好了……’ 夏明缓缓抚摸着仍旧有些刺痛的右手，脸上笑容不变地与岛崎刹那讨论起了有关于阿尔泰尔的设定。 “不如来个父母怎么样？就我和你好了。” “欸，欸…欸！？……” “哈哈哈哈哈——这不是挺有趣的嘛，而且也不会对之前的东西有太大影响不是？” “这个……这……会不会太……” 见脸色羞红的少女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恶趣味涌上心头的夏明继续着他的胡搞乱搞，唔，刚刚才被现在软瘫在床上的某人，激起了一堆里番技能的夏明，想让他现在正正经经地讨论人物设定什么的，那是不太现实的。 不过当然，在特殊场合以外的地方，夏明还是会稍微克制一下自我放飞程度的，不然的话…… 呃……夏明连忙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那些奇怪play甩走，那种事情要是现在说出来的话，绝对会掉好感搞砸的，所以，要等一个意识模……咳咳，看来是里番技能被学姐点出来太多了，脑子里都是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夏明连忙再度晃了晃脑袋，将心中的愉悦想法压了下去……虽然用处不大就是了…… 咳咳，总而言之，愉悦的偷税犯夏明和纯洁的画师少女岛崎刹那，二人就这么坐在房间内对他们还未出生的女儿（无雾），进行了一下午的人物内在设定。 ‘话说这算是捏人物吗？’ 在最后讨论结束的时候，夏明不禁冒出了这么一个很符合现状的想法，并且在此基础上，他又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李家三子什么的……夏明不禁打了个寒颤。 “瑞惠姐——” 夏明的房间很大，足以称得上是一个中小型别墅，内有几间单间，在目送岛崎刹那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他唤来了一直驻守在这间房间内的女仆。 “我在，殿下——” 与朝阳不同，被称之为瑞惠的女性并没有身穿传统的女仆服，而是一身得体华美的红底樱花和服，加上她本身端庄淡雅的仪容，与其说是她是一名女仆，不如说她是一名，不知从哪个古老家族里出来的深闺大小姐更为合适一些，看起来非常有大和抚子的感觉。 “今天，外面怎么样了？” 因为某种意义上的胃口大，所以胡搞瞎搞了的一上午暂且不提，下午的几个小时时间，夏明都在于岛崎刹那谈论阿尔泰尔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今天与昨天相反，完全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了解外面的事情，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 他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一边听着瑞惠的报告，一边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他想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和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的某人，顺带一提，他的厨艺还是可以的，黑暗料理阶段那是他小学时候的事情，前世小学的时候。 唔，他前世的事情略过不提，言归正传，根据瑞惠的报告，外界今天和夏明这边是完全相反的情况，昨天是夏明到处浪没人出现，今天是夏明没有出现他们到处浪。 白天的时候，方舟的人组织了一次强攻，与七层的阿卡多和塞拉斯发生了剧烈的冲突，至于具体有多剧烈…… “无人生还？” “准确的说，是进去的人没一个出来的，刨除分身试探之类的能力，的确可是称得上是无人生还。” 夏明缓缓点了点头：“大白天的这么猖狂……是和前天晚上一样，用了类似异空间之类的东西？” 七层白天是不开放的，不过，方舟的人敢在大白天行动，那想必不是毫无顾忌，就是有所保障了，而从夏明这边风平浪静似的情况来看，他们属于后者，这让他想起了前天晚上的那个相位空间。 “是的——” 迈着端庄地步伐紧跟在夏明的身后，大和抚子般的少女恭声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考虑，不过看样子，他们并不想将事情摆到明面上去。” “不想将事情摆到明面上去？这群家伙……”夏明闻言，不禁缓缓摇头道：“——真没出息。” 船上的一部分普通人是什么情况，夏明之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他可不信那群方舟的人，身上会有什么必须要遵循的隐匿规则。 瑞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毕竟只是一群喜欢东躲西藏的老鼠而已，他们甚至还要靠一个毫无能力的小女孩来拖住殿下的脚步，瑞惠觉得，他们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极限了。” “嘛……” 夏明耸了耸肩道：“实际上，我今天本来就没有出门的打算，要不是刹那姐姐忽然来找我的话，说不定我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瑞惠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微微低垂下头，轻声娇笑道：“需要瑞惠再去找一些玩具来吗？还是说，殿下需要有人从旁辅助？” “……” 夏明不禁有些头疼地摆了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只是想说，我可能还躺在床上睡觉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唔，他最近虽然里番技能点得有些多，不过，当这种事情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微妙的纠结感……总而言之，良心忽然又上线了的夏明，拒绝了自家女仆的诱人提议，选择了当一个温暖人心的家庭煮男。 嗯，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不是？ 第七十九章 事后一餐饭，快活似，呃…我是说，正事后的一餐饭 “你，你还想干嘛？” 透露着资本主义气息的豪华大床上，一片凌乱的杂物中，黑羽莎缩着身子裹紧小被子，一脸警惕地望着笑眯眯的夏明。 “扑哧——” 手上捧着一个银质的托盘，些许云雾烟绕般的热气升腾而起，稍稍遮挡住了夏明脸上的哭笑不得，他蹬掉了脚上的室内鞋爬上床，示意黑羽莎从一堆杂物中找出床上桌撑开，然后将盛着食物的银盘放了上去，唔，至于一堆杂物里为什么会有床上桌，或者说，那堆杂物里都有什么……闺中密事还是不要随便提起比较好。 “来尝尝吧，这是我亲手煮的，唔，太久没下厨了，味道可能会有些淡，不过，女孩子一般来说都不太喜欢味道太重的吧？我就按照这个想法来做咯，没事先问过你抱歉啦。” “……” 黑羽莎仍旧有些狐疑，她鼻尖轻耸，双眼往下瞄了瞄，望着那桌看起来简单却又色香俱全的饭菜问道：“你该不会……在里面下了什么助兴之类的东西吧？” 夏明闻言，不禁扭过头去憋着笑，黑羽莎见状嘴角一抽：“意思就是真的有咯？！” “没有没有——” 夏明连忙回过头来摆摆手，随后，他轻咳了一声道：“虽然我知道学姐你身体很好，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会怜香惜玉的，不会毫无节制……之前那是尝鲜不算…啊，失礼了，抱歉，我们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来，我喂你怎么样……” 黑羽莎满脸古怪之色，她看着忽然化身为暖男似的夏明，见他很贴心地将饭菜拌凉了些许之后才递到自己嘴巴前，眼神游移了几下后，任命似的闭眼张嘴吃了下去。 “……” 一会过后，黑羽莎的神情放松了下来，夏明见她表情舒缓了许多，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嗯。” 正在低头细嚼慢咽的黑羽莎睁开了双眼，她抬起眼帘来瞄了眼夏明，旋即缓缓点了点头。但是，当黑羽莎看见夏明脸上那嘴角微微翘起的得意模样时，心中原本就有些怨气的她，忍不住轻哼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夏明闻声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他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动作轻柔的再度给黑羽莎喂了口饭，直到那张微微嘟起的小嘴，像只小兔子一样迅速一开一合，他才淡笑着开口道：“怎么了？是不合你口味吗？”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黑羽莎摇了摇头，待到将食物吞咽下去之后，她才再次嘟起了小嘴：“没有，就是你这家伙，看你很不爽。” 夏明哑然道：“我怎么了？” “之前乱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贴心温柔？”黑羽莎不满地嘀咕道：“笨蛋，鬼畜男，恶趣味的死宅，人形自走猥亵物……” 见她似乎有越骂越兴起的打算，夏明哭笑不得地又夹起一口饭菜，塞进了那张不断开合着的小嘴中，然后用自己最擅长的嘴花花安抚了起来：“公主殿下消消气，我那不是因为太想看到你可爱的样子了吗？” “……那种样子能叫可爱吗！” 将饭菜咽下去之后的小猫咪顿时炸毛了。 “能啊——” 而夏明则是继续温和地顺着毛道：“在我看来，莎学姐什么时候都很可爱，完全没有不可爱的时候。” “……这些肉麻的情话你还是留给别人吧，而且，还叫什么学姐嘛……” “……” 这不是今天早上起来办事的时候你要求的吗？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知趣地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背这种锅了。 用喂食的方式轻车熟路地安抚着丢掉了第一次的女性，夏明与黑羽莎就这么渡过了一个吵闹而又愉快的早餐……起床餐之旅。 嗯，起码夏明很愉快就对了，至于说被投食的黑羽莎……要说她没乐在其中夏明是不信的。 “你和岛崎刹那在外面大厅待了一下午？” 事后，呃……饭后，黑羽莎主动说起了正事：“昨天不是还很积极的，甚至都主动找上门去了吗？怎么今天就窝在屋子里不出去了？” “别说得我好像是个惹事精似的——”唤来了瑞惠让她收拾好餐具，夏明摇摇头道：“前天晚上的那场试探，方舟的人估计是将我列为了最不受欢迎的人之一了吧？再加上昨天晚上和最后大队的那场战斗，他们今天是不想再放任我继续到处乱狂了……” 随身带着一个战斗力强大的女仆四处乱逛，这样的夏明在方舟的人眼中，十足十的就是一堵不安分的移动石壁，谁撞上了就谁倒霉。 甚至，昨天下午方舟的几人和夏明在会谈的时候，即使是没看见有华贵的白发女仆在侧，他们也没有要动手的打算，因为这家伙不仅带着的女仆很麻烦，就连他自身的情商和智商，也都是他会被列为最不受欢迎之人的原因之一。 综上所述，在方舟的人看来，夏明这个自主移动的麻烦源，必须要有人来牵制住他，否则他们的任务就基本能和GG挂钩了。 “……所以，他们就让那个女生来当这个拦路虎？” “对啊，”夏明点点头道：“昨晚我们在外面迎击敌人的时候，方舟那边的适格者和刹那联络上了，让她今天想办法将我留在屋子里，不让我到外面去四处瞎逛。” “……” 黑羽莎有些无语，先不说那群适格者居然放心让岛崎刹那一个新人，来独自一人拖住夏明这个被他们判定为用奶……用脑子吃饭的人，关键的是，他们居然还成功了？ “你就没看出来岛崎刹那来找你的目的？” “看出来了呀，”夏明摇头答道：“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出来了，毕竟，那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说谎这种事情不适合她。” “……” 如果黑羽莎没有记错的话，夏明口中的好孩子……她不禁扶了扶额，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扔到一边去，随后，她轻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现在还露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你可是被别人算计了喔？” “扑哧——” 夏明闻言，不禁哑然嗤笑道：“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陷阱罢了，踩进去之后再看看他们猴笑的表情也不错不是？” “……” 黑羽莎为再度变成了猴子的适格者们，致以一个沉默的哀悼。 第八十章 守株待兔（物理） “那你是怎么想的？” 黑羽莎望着正在收拾床铺的夏明问道，认识了这么久，她知道这家伙倒是真有可能会因为有趣而选择吃瘪，但是她更清楚，这家伙那种吃瘪之后一定会在某个地方讨回来的性格，毕竟，她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咳咳，总而言之，小气鬼夏明会安安分分地吃瘪这种事，黑羽莎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什么怎么想？” “就是放任那群方舟的人乱来，除了想看他们猴笑的表情这种理由以外，你应该还有别的考虑吧？” 黑羽莎毫不避讳地直接询问出声，夏明闻言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般地继续收拾着床铺，并且坦露出自己的考量：“嘛，远来是客，只要是安安分分的客人，我身为主人家，还是会负起一定责任来的。” “嗯……？” 黑羽莎一愣，这家伙，居然真的还有良心？ “你的意思是……那群被控制了的普通人？” “你那是什么表情？”夏明像是不满般哼了一声道：“我性格不怎么好就一定要对生命视若无睹吗？” 黑羽莎想起了七层中的那只杯子，脸色怪异地点了点头。 “……” 夏明没有听到回应声，他回过头去看见了一张泛着古怪神情的熟悉小脸，眨巴了下眼睛后耸耸肩道：“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安安分分的客人，唔，乖巧听话的人总是会讨喜一点不是？眼前能多一些这种人的话，心情总归会好上一些的，反正也不会费多大力气，顺势而为看看能不能救下来一些呗，而且，里面还有一个老熟人的父辈……” 随着夏明一边收拾一边像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的，黑羽莎倒也逐渐明白了他的打算——方舟的人控制了一批表侧世界的普通人，夏明想要将他们解救出来……好吧，比起这种正义使者才会说的话，黑羽莎更愿意相信夏明是出于有趣之类的扯谈理由，才会像现在这样大发善心的，至于哪里有趣了，这就不是她能猜出来的了，毕竟，她一向觉得这家伙的脑回路有点清新脱俗，另一种层面的清新脱俗。 闲话暂且不提，夏明的想法是，解铃换需系铃人，在背后控制着那些普通人的人是谁，他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干什么就不必多说了，只不过，昨天的引蛇出洞失败了，直接找上门去gank又发现容易扩大事态事以愿违，所以，他就决定今天干脆按兵不动好了。 方舟的适格者习惯先试探再正式行动，前天晚上他们已经在夏明这边打听过情报，那他们的下一步行动，估计就是跑去七层作作死了，接下来要是那个操纵者也一并去找死，那就再好不过。 一句话，你们不想见我，那我不出门就是了，我不出去打扰你们，那你们总该出来浪了吧？ 然而可惜的是，方舟的人虽然是出来浪了，但会计划出控制人质这种行动方针的人，显然并不是什么冲锋打头阵的战士莽夫。 所以，夏明打完电话发了会儿呆想出来的小算盘，在今天入夜后算是正式宣告失败了——适格者再次全灭以后就没有再跑去七层作死了，而那些被控制的普通人依旧没有摆脱现状。 “……说起来，要是能直接冲上去干掉那个恶心的家伙就好了。” 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收起来藏好，夏明有些想念昨晚的潜入行动了，冲上去就是一顿无双乱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砍砍砍，死光了就没人知道我潜入了不是？……噢对了，监视器那边好像还连着不知道在哪里的人？找个好日子也砍了吧，潜入完美。 不过显然，黑羽莎对于夏明的这种莽夫想法嗤之以鼻，她斜了眼正在叉腰感慨的某人，轻哼一声道：“你怎么不干脆说，带着一堆霰射炸药去营救人质算了？” “……我不是Fuze，谢谢。” 夏明神情古怪地看着抱着被子靠坐在床上的黑羽莎，不禁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你永远不知道那些女神范儿十足的女生会喜欢什么，就比如眼前的这只游戏姬，其游戏涉猎范围之广，夏明觉得自己是自愧不如的。 言归正传，从常规现实的角度来说，救人和无双这两件事基本上是不相干的，虽然现在双方都属于非现实的情况，但是，考虑到方舟的适格者们，通过穿梭世界所得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保命或者脱身能力，夏明要是选择直接莽上去，那也只能是落得个事以愿违的下场。 就比如昨天下午找上门去顺道gank的情况，就是各有顾忌的双方巴拉巴拉了一顿嘴炮之后，来了个无伤的和谐收场，呃……虽说夏明本身最大的目的就是那顿嘴炮，不过，要是能顺道解决一下麻烦的话不就很棒了吗？可惜，结果有目共睹，他放弃了那个好坏参半的机会。 毕竟，这次的好坏参半对于夏明来说，属于不能接受的范围以内，用他的想法来解释的话，就是——我优势很大，为什么要赌对半分的机会？ 夏明脑海中的这些已故考量暂且不提，黑羽莎倒是对于他的现状有些感兴趣，毕竟，这算是在他身上比较少见到的了：“那个操纵者应该是不打算轻易现身的吧？找上门去又容易会被发现，然后导致他能够提前脱身……你这算不算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嘛，应该算吧……？” 夏明撇了撇嘴道：“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了，那群适格者对我的感受。” 黑羽莎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引蛇出洞，还是像前天一样主动出击？” “那当然是继续守株待兔咯。” 夏明耸了耸肩如是说道，倒不是他不想变着花样主动出击，而是现在如果仅靠自己出力的话，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办法，靠单兵力量莽进敌军里就能完美解决的，那是属于武力强无敌兼智商down down down的兵王才能完成的事，夏明自认为是比不上那群披着人皮的神仙的，虽然他自己也跟披着人皮差不多就是了。 “……” 为什么放着那几个武力值破天的女仆不用？ 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黑羽莎现在并不关心，她现在关心…或者说担心的，是另一件与自身息息相关的事情。 “守株待兔……”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被子，警惕地问道：“你想守什么株？”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满脸阳光灿烂地说道：“我还能去哪呀？当然是守你啊。” “……” 第八十一章 一秒出轨了解一下 “Neko Charge——！” “哈！笨蛋白毛！你那套草履虫一样的操作是打不到我的！” “游戏姬闭嘴！我这是银毛！” “……” 哒哒哒哒—— 清脆的按键声回荡在房间内，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两道衣衫有些凌乱的人影，正一人握着一个手柄疯狂地对面前的屏幕嘘嘘…… 咳咳，好吧，夏明昨晚作出了守株待兔的打算，而他也的确是在房间内待了一个晚上，和已经开发过各种奇怪姿势的黑羽莎一起。 不过，良心上线了的夏明，倒是没有再继续摧残黑羽莎这朵娇嫩的花蕊了，而是好好地呵护了一下她的心情——和女神通宵玩游戏虽然很Low，但是架不住女神本身就喜欢玩游戏，再加上关系亲密二人现在是在私人空间内，女神昨天又刚刚失身，夏明也会哄人，这一来二去的，投其所好保值一下好感度，顺道给游戏加上一点有些小刺激的赏罚play，一套完美的事后措施就被夏明这样信手沾来了。 并且，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之后再想和女神玩点更刺激的play，不就简单多了嘛…… 咳咳，刨去最后那句犹如脱了缰绳的马般的话，夏明这一套坏暖男的操作下来，即便是黑羽莎这种平时看起来很稳重成熟的女生，也有点被哄得五迷三道的意思。 就比如现在，赢了一局格斗游戏的她，兴冲冲地将跨坐在自己腰身上的夏明颠下来，反手就是一个擒拿将自家男人钳按在床上，然后也不管自己身上仅仅只是套了一条薄纱睡裙，直接就跨坐在了夏明的背上，她扔掉了手上的手柄，虚掐着夏明的脖子晃动着，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娇声道：“我赢了我赢了！辣鸡银毛！现在到我骑你了！” “是是是——你赢了，你赢了…欸你别晃了呀，要淑女，淑女…真的别晃了啦，你人设要崩了哇亲爱的……” 她身下的夏明很配合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以减轻所带来的轻微晕眩感，并且暗自翻了个白眼，嘴里不停地吐槽着仿佛失了智似的塑料女神——唔，塑料做的女神气质，一捅就破，没毛病。 “哼——我会变成这样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黑羽莎龇牙咧嘴般搂着夏明的脖子抱住他的脑袋，手脸并用地蹂躏着他，随后，心中越想越气的她，全然不顾仪容大失地张开了小嘴，一口咬在了夏明的耳朵上，用自己那排皓齿研磨着他的耳郭。 “嘶——疼疼疼！你太超过了！赏罚制度里可没有这个！你快松嘴！松嘴！” 情侣之间的赏罚游戏，免不了会受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不乐意与妥协，不是男方就是女方，昨天的黑羽莎与现在的夏明，就是一对鲜明的例子，而对于这一点，夏明也是很清楚的。 然而，清楚了不代表会放弃抵抗，就像是黑羽莎，她也很清楚这些，但是，昨天她仍旧艰难而又顽强地抵抗着夏明那些磨人的小伎俩，唔，尽管那些全都以妥协告终就是了。 不过，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夏明也不是黑羽莎，在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是更加丰富的某人，对于这些表面上的皮肉之苦，那当然是会，毫无办法…… 呃……对付莽夫就这样，没有事先准备好的话，就只能暂时先乖乖吃瘪了，而现在的夏明，显然就是没有准备的那一个，所以，他也只能放放马后炮，做一些事后的应对反抗了，唔，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和女生掐架。 “嘶——我警告你！你再不松口！我就让你再尝尝这两根手指的滋味儿！” 一只手扯着女人的小嘴，另一只手并其食中二指，夏明声色厉茬似的龇牙道。 “哼——！” 抬起眼帘望了眼面前的两根手指，已经上头了的黑羽莎冷哼一声表示毫不畏惧，要不是嘴巴没有空，她现在肯定会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谁怕谁呀？ “……——！！！” 呃……女神私底下到底能有多污，这是一个不亲自尝试就永远不会了解的命题，而夏明很幸运，他已经了解了很多差不多的命题了，当然，也包括了现在黑羽莎的这个。 “叩叩——” “……” 不大不小却足够清晰的敲门声，正好惊醒了似乎打算要玩大发儿的两人，黑羽莎闻声一个弹射起步似的动作迅速起身，三两下地捋好那一头凌乱的秀发，扶起肩带扯下裙边遮住了泄露的诱人风光，随后她动作一顿，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便随手捡起身边的大枕头就直接揽在怀里，再顺道爬到床边翘起二郎腿换上平淡的神色，活脱脱的一副正在和男闺蜜谈论小秘密却被人发现的模样。 “……” 天生戏精还行，男孩子总是会更简单一些，呃……或者说，经验丰富的人总是会更简单一些，一旁同样在三秒不到的时间内整理好了的夏明，微微翻起了一个白眼。 唔，说起来，这里算是自家的地盘，抓奸在床这种事情，也就只有身边的黑羽莎能干出来，但是她现在是被抓的那个，所以，倒也没像是在学校那边似的，发生一些喜闻乐见的事情，有些失望……噢噢不对，是有些庆幸才对。 “进来吧——” 收敛起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夏明高声喊道。 “抱歉，失礼了——” 推门而入的女性躬身歉声说了一句，转身关上门之后，才仪态得体地小跑到了夏明二人跟前。 黑羽莎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没有见过的女仆，她和之前经常看见的朝阳有些像，只是她身上完全没有华贵的感觉，发色和瞳色也不一样，前者是和夏明很像的白发红瞳，后者是紫瞳与紫中带蓝的中长发，声音和神情给人一种柔和积极的感觉，看起来是一个阳光而又平易近人的人。 而且她身上…… “这位是……？” 没见过的女仆身上仿若有一股魔性的魅力，就连黑羽莎也忍不住对其产生了些许说不清楚的兴趣，向来不是很在意夏明家仆人的她，第一次主动询问了起来。 “这是朝日姐，朝阳的姐姐。” 夏明应声介绍了起来，他眨巴了下眼睛，面露似笑非笑之色，随后，他凑到了黑羽莎的耳边轻声说道：“虽然我知道朝日姐很诱人，但是，你才刚刚有了我欸，这么快就想要出轨，这可不行噢——” “……” 清明是个难受的日子...要爬山祭祖ORZ 第八十二章 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JPG “出轨是什么鬼啦！我又不是你！” 黑羽莎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推开了夏明：“还有别靠那么近，我跟你不熟好嘛。” 夏明耸了耸肩，也不在意这些口不对心的话，他转过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朝日姐。” “啊，抱歉，失礼了，”原本有些好奇地望着两人的朝日闻声致歉，随后，她抬起头来对着夏明就是一顿数落：“殿…少爷，您太怠惰了！怎么可以待在床上玩一天呢，既然您这么有空的话，为什么不去跟大小姐一起处理事务？帝…家族那边明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过问，您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也是时候该学习一下怎么处理那些琐事……” “……” 在这一堆冗长的话语轰炸中，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神情有些古怪的说道：“你确定要让我来处理那些事情？姐姐说的？” “呃……” 小嘴不停的朝日一顿，脸上的严肃立马被慌乱所代替，她有些手足无措似的说道：“抱…抱歉！因为这是第一次看见正常的殿下！…啊不对！我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 夏明摆摆手道：“看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神我就明白了，说吧，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报告吗？唔，要是那些杂务真的需要我的话，尽管开口好了，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无论是哪个身份都好，现在的夏明，扎进一堆琐事杂务之中才是最正常的，无聊，繁琐，日复一日的提笔签名，不厌其烦地戴着各种表情面具对别人呼来喝去，这才是他最应该有的常态，毕竟唯一继承权什么的，也就听起来很美好而已。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都想要当一条咸鱼的理由之一，也是他总喜欢在干正事的时候划水的原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还年轻，还能干…噢不对，应该是现在要是学不会划水，那以后还有多少机会可以学？ 唔，夏明想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实这种东西，就是容易出乎意料之外，想象中的琐事满天飞的情景，貌似早就有了？只是这提前到来的未来，和自己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那我可以继续划水了？ “抱歉，那些杂务交给我们就好了，刚刚只是因为初次见到正…开朗起来了的少爷，心中喜悦激动之下，一时没忍住啰嗦了几句，还请您原谅朝日的僭越。” 道歉N连之后的女仆，见自家主人挥挥手表示不在意之后，她才进入正题道：“实际上，我刚刚在船上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唔……应该说是男性才对。” 夏明一愣，这种不男不女似的说法…… “是一个看起来很妖媚的人？” “是的。”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夏明饶有兴致地仔细询问了起来。 朝日她与朝阳和瑞惠不同，之前是同另一个人待在另一艘船上，负责那边的安全问题的，在两艘船分道扬镳的时候，被坂柳有栖召回了这边，虽说具体是要干什么夏明并不清楚，但是她今天，显然是带来了夏明感兴趣的消息。 “……你是说，那个人一直盯着你？” “是的，虽然很隐蔽，但是那个人身上偶尔浮现出来的气息，还是暴露了他的目的。” 夏明眉头一挑：“杀气？” “是的。” 夏明闻言，不由地摇了摇头，他虽然也算是踏入非正常领域的人了，自己身上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预警系统似的玩意儿，但是骤然听到杀气什么的……这东西怎么用？我也算开过光了，身上有这玩意儿吗？ “你之前和他见过面？还是和他有过交集？” 将不着边际的思绪甩到一边，夏明如此问道，得到的却是否认的答案，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唔，这两个人以前没有交集，但是最近的话…… 夏明抬起眼帘，望着朝日轻声问道：“你带回来的那些珠子，都处理掉了吗？” 朝阳点点头道：“刚刚已经处理完毕了。” “你是在去七层的时候被那个人盯上的？” 朝阳再度点了点头。 “是嘛……” 这么说来的话，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应该是和另一艘船上的某人有关系了，不过，珠子已经处理掉了呀…… “啧，刚刚才想出来的引蛇出洞又泡汤了……” 夏明有些头疼的双手环抱在胸前，手指轻点着胳膊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吗少爷？”朝日见状，有些忐忑地问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夏明摇摇头道：“只是刚巧错过了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必在意。” 在意也没办法，仔细一想的话，刚刚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就没有动手，反过来推论了一下，就算之后设下了诱饵，那家伙也不一定会上当。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先退下…不，等等——”见自家女仆松了口气后仍旧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候吩咐，夏明挥了挥手，刚想将其遣退时却忽然话锋一转，让朝日留在了原地。 “这么想的话……也应该可以吧？唔，先试试好了。” 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夏明改变了主意。 “你打算干嘛？” 一旁的黑羽莎见夏明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 “小莎小莎——” 夏明脸上露出了笑意盈盈的表情，他兴致勃勃地喊了两声黑羽莎，让她下意识地抱紧枕头往床上缩了缩：“别叫得这么肉麻，你还是喊我学姐吧，还有，你一副阴森森的表情是想要干嘛？” “真是失礼呀，我这是阳光灿烂的表情好吗——”夏明不满地哼哼了两声，随后，话锋一转说道：“也没什么啦，你看，我们还没约会过吧？” “……” 黑羽莎神情一顿，旋即反应过来，迅速地摇了摇头道：“不了不了，我又不是小姑娘，不需要那种事情。”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总而言之先拒绝就对了。 夏明眉头一挑：“你的意思，你想待在房间里？和我一起？唔，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只是想自己出去玩玩而已，反过来说的话，就是我不出去也是可以的，刚好，有你陪我玩的话，待在房间里也不会无聊了，来，我们来谈谈你昨天答应了我并且还没完成的事……” “等等——！” 回想起自己昨天做过什么，黑羽莎就恨不得将自己那张不听话的嘴巴缝起来，不过，想再多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她现在只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答应了。 “我去还不行吗……” “万岁！我超爱你的！亲爱的！” “……你的爱不值钱了！” 祭祖花了很长时间，明天还有一天ORZ 祭祖请假一天... 如题，今天一整天都要外出，抱歉啦，明天见.......................................................................................... 第八十三章 资本主义腐败生活了解一下 “我说……你说的约会，就是指这个？” 黑羽莎望了望自己手中那根多节中空的长棒形物体，再看看身旁翘起二郎腿，躺坐着遮阳伞下沙滩椅上的某人，满脸黑线似的问道。 “嗯，对啊——” 夏明笑眯眯地拿起了一旁小桌上的一杯鲜橙汁，非常享受似的喝了一口后说道：“夏日，海洋，既然这些元素都齐了，那怎么可以没有泳装和日光浴呢？” “你不是很喜欢坐着不动的享受的吗？怎么不干脆在船上做高级SPA？不喜欢公共场所的话，让你家女仆来不就行了？她们应该不缺这种技能吧？” 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遮阳草帽，身上穿着一套分体式的黑色比基尼，披着一件纯白的防晒衣，再加上脚下的一双白色凉鞋，让本身就足够吸引人的她，此刻显得更加明媚动人，特别是在昨天……咳咳，好吧，奇怪的描述跳过不提，反正那种区别不是骨灰级的老司机也看不出来。 总而言之，隐藏的资深游戏姬，外在的现充大美人黑羽莎，她现在感觉有些不爽，躺在沙滩椅上的某人，之前连哄带骗的甚至还恐吓都用出来了，说是要和自己去约会，结果……呵呵。 黑羽莎翻了个白眼：“更何况，约会约会，不享受的约会怎么能叫约会？” “我们这不就是在享受了吗？”夏明耸耸肩悠然道：“船上那些是公共场所，是几乎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地方，而这边，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豪华小艇噢？钱这种东西虽然总是被人说俗，但是它确实是和享受挂钩不是吗？” “……你能不能少说点鸡汤和毒鸡汤呀？” 夏明是个什么样的人，黑羽莎还是自信挺了解的，这种像是在女孩子面前赤裸裸炫富的二逼行为，可不是他该有的操作，也就是说，这家伙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嘴巴上的那些话，根本就是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拿出来糊弄人的东西，一句话，信了她就输了。 而且实际上，黑羽莎现在也不是在抱怨这个地方：“我现在和你说的是，为什么我们要坐小艇跑到后边来钓鱼呀？在船上明明有更好的约会地点和路线不是吗？” 讲道理，钓鱼这种文静的操作，对比一下之前嗨到不行的热情，黑羽莎都觉得自己和夏明二人，是不是一下子就从热恋期进入到磨合期了？ 不过显然，夏明仍旧处于喜欢乱来的热恋期，他听了黑羽莎的话后眉头一挑，义正言辞地说道：“约会就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现在就是想享受一下资本主义的腐败生活，有什么不对的吗？还是说，学姐你怀念在卧室里的舒坦了？” “……没，没有，你说得对，约会就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吃瘪，实际上也是感情升温的途径之一，唔，不过当然，具体的操作还是要看个人才行。 沉默了片刻的黑羽莎选择了卖掉自己的人权，向为所欲为的万恶资本家低头，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撇了一眼夏明的侧后方，小声嘀咕道：“夏日大海，豪华游艇，美人在侧，的确是有够腐败的……” 像是在发呆一样，安静地注视着夏明的薇尔莉特似乎心有所感，她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已经转过头去的黑羽莎。 “……” 视野中身穿着淡紫色分体式泳衣裙的金发少女，身材诱人却又更显得纯洁柔美，非常符合她自身的气质，这是当然的，毕竟和自己身上这套显得成熟的一样，都是那个眼光在奇怪的地方毒辣的家伙选的，能不合适才怪。 黑羽莎在心中如是不满地暗自想到，实际上，这才是她真正想要抱怨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呵呵，有眼睛有心的人都能明白。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是怎么和这混蛋扯到这种关系来着？ ……大概，这就是失了智的感觉吧…… 正在心中哀叹着自己也成为了无可救药的女人时，她的耳边传来了罪魁祸首的声音：“嗯？小莎，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 黑羽莎拉长了声调，随后，她装出一副毫无感情似的模样说道：“我是说，我们不是在航行中吗？这动静能钓得到鱼？” “哼哼，能啊——” 夏明装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科普道：“这个算是放流钓，是更深入海洋后的一种有趣的钓鱼方式，虽然因为互相拉扯之类的原因，一般是不用人拿着鱼竿，而是在船尾竖起桅杆放线的，不过，这种问题对于你来说应该不足为虑吧？” 故意卖弄学识会容易引起反感，但像这种正常的问答交流，就是提升好感度的途径之一了，唔，生活不是游戏，好感度这种东西，是没有满值这种说法的，所以，时刻注意着刷一刷好感度，是一件值得用一辈子去实践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黑羽莎就嘴角一抽，有些不满道：“你的意思，我是筋肉女咯？” “……” 呃……夏明还记得以前听过的一番话——当你回忆起你已故的伴侣时，更多的，是你爱人身上那仿佛数也数不清的各种小毛病。 也就是说，提升好感度什么的，没有必要和【美好】完全挂钩，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吃瘪，也同样能升温感情。 不过当然，以上的一切都是纸上谈兵，实际上，夏明现在还是要哄一哄黑羽莎的，毕竟，她现在都已经嘟起嘴抱怨了，就差将【快来哄我】几个字写在脸上，精于见缝插针的夏明会不趁机刷刷好感度才怪。 “学姐的模样，我可是有好好印在心底的哟，才不是什么筋肉女……” “……” 正在外面花天酒地…咳咳，正在外面风花雪月，呃…… 总而言之，正在外面玩得挺嗨的夏明几人暂且不提，在他们那艘豪华游艇的前方，像是父亲一样甩给他们一个高大背影的巨型游轮上…… 唔，略过这些奇怪的形容不提，游轮上众多宾客中的其中一拨人，此刻正因为巨轮后方的那艘，对比起来显得娇小的豪华游艇，而陷入了意见分歧当中。 昨天忽然降温还行，马上就感冒了 第八十四章 这是一章天书（迫真） “为什么不能去？” 兴趣爱好比较特别的鹤睿旗冷着脸如是说道。 一头健康的绿色头发，看起来斯文气质十足的黄磊闻言冷哼一声道：“你几岁了？看不出来那个小鬼打算干什么？” “我知道他想将我引出去，但是那又如何？”鹤睿旗冷然道：“别忘了我们是谁，别说是这种明显的小伎俩了，更危险的局我们也见过不是吗？还是说，你觉得比起那种到死了才能醒悟过来的局势，现在这个小鬼头弄得小伎俩会更可怕？” “啊，没错，就是这样——” 黄磊推了推脸上的眼睛，一脸淡然道：“醒醒吧白痴，你…不，应该说，我们现在都已经中招了。” 鹤睿旗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黄磊冷笑一声回答道：“那个二世祖大少爷，和我们以前遇到过的很多聪明人不一样，杀人诛心，他擅长的不是阴谋布局杀人，而是阳谋逼人诛心。” “阳谋……诛心？” “没错——” 见鹤睿旗终于听进去了些许自己的话，黄磊暗中松了口气继续道：“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放过黄猫和陆奇？为什么那天下午会跑来和我们说那个最后的大队的事情？为什么手中掌握着那么强大的力量，昨天却主动选择让我们去试探七层守护者的实力？还有他为什么会将女孩放在身边？” 昨天与夏明分开以后，岛崎刹那就通过特殊的联络方式，与适格者们取得了联系，按照暗中指示，她详细地报告了夏明当天下午的情绪变化——他没有表现出有任何不耐，或者想离开的模样。 暂且先排除那个新人女性的不专业监视与陈述，以及考虑到对面的并不是一个天真的高中生，以最坏的结果去思量的话，那个叫坂柳夏明的人，可能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想要拖延他脚步的打算，然后，从他在此基础上所做出来的应对来看，他应该是主动选择了放任自己这边的人胡来。 “按照黄猫他们先前带回来的情报，加上我们之前和他的接触来看，这是一个聪明人，既然如此，那他的这些行为背后，一定是有更深一层的含义才对，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猜对了，也猜错了。” 黄磊顿了顿，望了眼对面阴沉着脸的鹤睿旗，见他并没有插话发出疑问，这才满意了似的微微点了点头，能听得进人话的队友还是很不错的不是？心中如是想到的他继续道：“说是猜对了，是因为他的确是有别的考量，而说是猜错了，则是因为我们打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他的行动主旨，在意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放过黄猫和陆奇，是因为他们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会得到让我们忌惮的情报，和我们谈及最后大队的事情，也不是真正地想要让我们和他结盟，而是想让我们带着猜疑与最后大队的人进行接触，放任我们去与七层的守护者进行正面接触，是为了让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更加谨慎，换而言之就是更加畏首畏尾，将那个已经看出来身份的女孩放在身边，是为了让我们自己想得更多，也更加的忌惮。” “一句话，我们怎么做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考虑怎么做的过程中所产生的情绪——猜疑，忌惮，用一些很容易就能看得穿的小伎俩，来让人思考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想要做什么，到头来无论是看穿没看穿，是重视还是轻视，那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了，而在实现或不能实现目的的过程中，对方所产生的情绪，也同样是他的目的之一，还是必然能够收获一定成果的目的。” “就比如现在，无论他这个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引蛇出洞有没有成功，我们都已经产生了分歧不是吗？” 先思而后行，这是所有生命都摆脱不了的桎梏，在黄磊看来，夏明的所以计策都很简单，就像是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他想干什么一样，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够顺利破局了。 方舟的适格者，是非常信奉所谓的黑暗森林法则的，而从一开始，从第一次获得夏明情报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站在了这个心灵法则的顶端，那么接下来，无论他做什么都好，哪怕只是一些简单的小伎俩，都足以让他们这些下位者产生很多有必要或没必要的思考。 简而言之，上位者就是放个屁，下面的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说法，更何况是一些彰显他本人会如何思量的事情？ 黄磊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苦口婆心似的将鹤睿旗劝下来。 在啰啰嗦嗦地讲了一堆以后黄磊便沉默了下来，片刻过后，鹤睿旗阴沉着脸摇摇头道：“我有时候是真的觉得，那个傻大个石闾说得对，你们这些靠脑子吃饭的家伙就是恶心，整天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如简简单单的来得爽快。” 他虽然并不是真正的莽夫，但是和黄磊这种会考量对手每一步的家伙比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而黄磊则是摇摇头道：“都一样，不，应该说，要是我没有考虑这么多的话，说不定会更好受一些，那个小鬼擅长的是阳谋诛心，越是考虑得多的人，越是能感受到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和需要躲躲藏藏的阴谋比起来，阳谋所需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气魄与光明正大，就好比治国政策，昭告于天下的文案是肯定不能有所隐瞒的，想要做什么从一开始就告诉给所有人听了，但是，那字里行间所表达出来的含义就不能揣测了吗？不可能，只要是正在蒸蒸日上的国家，有点正常智商的人都知道，那些字里行间到底有多少东西等着被发掘。 而在于此同时，聪明人更是能从中看出那种磅礴大气的阳谋，体会到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他们看出来了，但他们和那些没看出来的人一样，必须要遵守那其中所制定的规则。 现在面对夏明所做的事情，黄磊就是这样的感觉。 鹤睿旗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我们只能任其摆布了？” “是，也不是——” 黄磊闻言，点点头后而又摇了摇头，旋即，他微微一笑道：“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击破阳谋最好的方法，从来都是以力破力，所以我才说，要是我没考虑这么多的话，说不定会更好，莽夫也有莽夫的好处不是？” “……你特么能不能说人话？！” 感觉自己听了这么久天书的鹤睿旗，终于是忍不住发飙了。 第八十五章 老公是有精神病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说，你今天不会就真的只是想和我约会而已吧？” 犹如宝石般的蔚蓝染上了一抹昏黄，与遥远无边似的天际相比，近在咫尺的大海上，落日的颜色要显得更为浅薄一些，一条仿若匹练似的夕阳光影，正气贯长虹般地投射在波澜不断的海面上，像是要将大海分割成两半一般。 在这转瞬即逝般的水天一色中，一艘已经灯火通明的巨型游轮后，一艘私人游艇正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啊，是啊，有什么不好的吗？” 夏明从眼前的景色中回过神来，温和地回答着伫立在身旁的黑羽莎的话。 “……不，你真是这样考虑的话，我自然会很高兴，”黑羽莎托着手肘，食指卷着脸颊旁的秀发，秀美微皱而又面带些许犹豫似的说道：“但是你今天，应该是有其它的事情要做吧？不然也不会将那个叫朝日的女仆也带出来了。” 游艇还是需要人驾驶的，夏明，黑羽莎，薇尔莉特都在外面，那驾驶舱内，必然还有一个人在，加上夏明之前才刚刚和那个叫朝日的女仆有过一番谈话就带她出来，黑羽莎自然能明白夏明在打着什么小心思，估计，与之前提到的那个适格者脱不了干系吧。 “嘛，那种事情，只是顺带的而已啦，”夏明摆摆手道：“学姐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黑羽莎闻言，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摇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很清楚，但是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 “当然知道呀，不过，考虑到学姐你的心情，我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 “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吗？”黑羽莎淡淡地打断了夏明调笑似的话语，她抿着嘴唇，一脸认真地望着愣住了的夏明：“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吗？你知道，你不是正常人吗？” 夏明微微摇头道：“我觉得学姐没资格这么说我吧？在常人的世界中，我比你更接近正常人不是吗？” 黑羽莎的经历注定了她的观念会与常人大不相同，这一点并没有在她的日常中体现出来，夏明也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见过方舟的人，见过高塔的人，所以，他自然能够明白，穿着那身能够在万军从中杀个七进七出似的铠甲的人，其中的一部分观念到底和普通人有多大区别，用点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日常系与战斗系，他们是两个画风的人。 但是，黑羽莎想说的可不是这个，她轻叹一声道：“你的这句话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不要和我谈论有关于【我】的事情。” “……” 夏明沉默了片刻，旋即，脸上露出了一抹意义不明的轻笑道：“学姐这算是报复吗？总是摆出一副聪明过头然后让人无话可说什么的……一向是我的专利噢？” “嗯哼——谁叫你这家伙总是欺负我？”黑羽莎皱了皱小鼻子道：“而且这种事情不存在专利，别随便往自己脸上贴金好吗？你个笨蛋自恋狂。” “好好好——” 夏明有些好笑地和声哄道，旋即，他思索了片刻，最终长泄了一口气：“嘛，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只是不想让你产生不必要的怀疑罢了。” “怀疑……？” “嗯，”夏明缓缓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道：“我知道自己精神上其实并不正常，唔……这么说吧，阳光温和积极向上的人，以所谓的正当理由开后宫的人渣，喜欢玩弄小心思的骗子，气派磅礴而又善于心计的王公贵族，杀人如割草的刽子手，这些乍一听之下，好像都能通过各式各样的途径，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模仿扮演的角色，对于我来说，却仅仅只需要一个眨眼间便能转换自如，这不是在演戏，所以，这是不正常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不正常，因为我连画风都变了。” 稍微引用一下ACG用语显得气氛轻松一下，夏明继续着对自我的阐述：“人前人后使用不同的模样，是人的基本素养，戴着或真或假的面具与人交谈，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悲哀或者嘲讽的。” 没错，人是多变的，多变的才是人，看见别人戴着面具示人，这没什么好嘲笑的，毕竟，你面对陌生人，总不能用对待爱人的态度去相处不是？ 然而，夏明的情况却并不属于这种。 “但是，我的情况不一样，与其说我是戴着面具示人，不如说我就是面具本身，那种仿佛连价值观都即将要随之改变的感觉，让我很多时候都在想，自己或许真的有精神分裂吧，而在事实上……也差不了多少了。” 转换自如可不是夸张的说法，毕竟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连画风都瞬间改变了。 而对于夏明来说，每次性格上的转换，都会产生犹如价值观都要为之改变的感觉，这其实几乎要与精神分裂无异了，要知道，价值观的形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转瞬之间就改变自己价值观的家伙，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精神分裂，总而言之，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正常】这个字眼扯上关系的。 “看来，你对自己的情况还挺了解的嘛——” 自己是看不到自己的全部的，黑羽莎刚刚的话，不过是在试探夏明对自身的问题有没有明确的认知罢了，从他之前的回答来看，她还以为这家伙是知道了不愿意和自己说呢，但是现在看来…… “——说说看，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的？你又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不正常的？” “嘛，我就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回答好了，”也不在意黑羽莎一口气提了几个问题，夏明想了想后说道：“要说我是怎么发现的，其实说来也算是运气好吧，我以前不是说过，我算是重生者吗？还有痴痴呆呆似的木讷了十几年的事。” 黑羽莎秀美一挑：“的确，你是有说过这两件事情，所以呢？” “所以我就知道了呀。” “……” 黑羽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要听你说人话。” 第八十六章 论熊孩子是如何成为斯文人的 “好吧，看来学姐变笨的时候也不少。” 在黑羽莎的眼角微跳中，夏明耸耸肩道：“我【醒来】的时候，主体感官还停留在死之前的时候，虽然这一世的十几年都算是我亲身经历的，但是，这种重生情况，更像是夺舍，呃…你应该懂吧？……那就好，总而言之，这种类似于夺舍的重生情况，让我能够以【前世】，【今生】，两种视角去观察和体验这一世十几年来的记忆。” 没错，就是在很早以前，夏明就已经思考过了的两种视角，给了他清晰认知自身的基础，而有了这种奇怪的体验，加上他自身的能力显性与心灵方面有不小的关系，所以，对于自身精神状态的变化，他还是能够隐约察觉到的。 更何况，他还【亲眼看见】自己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来着，会对自己的异常有自觉也不奇怪。 “观察和体验……” 黑羽莎嘟哝了一句，旋即问道：“也就是说，是你这一世之前的十几年让你变成这样的咯？你那时候不是个榆木脑袋吗？做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 夏明嗤笑一声道：“榆木脑袋才好【教育】不是吗？” “教育……” 黑羽莎眉头一挑，神情微冷道：“谁……是我多此一问了。” 她没有瞎，也不是真的蠢，对于夏明身边最大的异常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也是她会来这边的原因之一：“告诉我你之前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不介意也将这部分的事情告诉给我听吧？” “嗯，可以呀，毕竟学姐也很不容易嘛，总算是敢在这种情况下向我询问这种事情什么的……”夏明食指朝上指了指，笑眯眯地说道：“算是对你的奖励吧。” “哼——” 黑羽莎轻哼一声道：“也就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才能在这种环境下活得自在吧？”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这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那我现在也一样能做好不是吗？更何况，我真的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 “……” 王储的生活是怎样的？黑羽莎没体验过，也没兴趣知道，但是就像夏明说的那样，他这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他现在自然能够做好，至于他本身的意愿如何……你生而为人还谈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你现在过得很好这已点我已经知道了，”想起这家伙的胡作非为，黑羽莎轻叹一声后说道：“所以，你现在该说说你以前过得怎么样了吧？” “以前啊……” 夏明有些神游天外似的恍惚了一会儿，随后，他轻笑一声道：“好吧，我和你说说，我以前，以前的事情吧，我前世的事情……” “哈？喂，我不是想问你……” “我以前算是一名孤儿——” 没有理会黑羽莎的嚷嚷，夏明自顾自地讲述起了自己的前世。 夏明曾是一名留守儿童，所谓的留守儿童，就是父母经常在外工作，独留孩子寄养在某人家中的情况，因此，当年纪尚小的他在某一天，听到父母因事故离世的消息时，他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死掉了……那是什么？’ ‘就是离开了，永远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不过，他们在遥远的地方一定会过得很开的，所以，小明别伤心噢……’ ‘哦，这样呀？啊，对了，再见！这个时候应该是这样说的吧？对吧！’ ‘……嗯。’ 父亲母亲是什么？那大概是某人的名字吧？比较重要的两个人。 很重要的人离开了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要是他们能在遥远的地方过得很好的话，那也算值得高兴的吧？毕竟，听说那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两个人来着？ 像这样无知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了某一天为止，某一天是哪一天呢？……忘了，那具体是为什么会忽然醒悟过来呢？这个夏明倒是记得挺清楚的，那大概是发现了，自己和别的小伙伴们不一样吧。 嘛，总而言之，当夏明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时，他就一改以前的调皮性子，变得文静了许多，即使他的内心还是一如既往地闹腾，啊，想起来了，也就是在那时候，他喜欢上了那片下着小雨的暗沉天空，那种全世界都安静地好似只剩下自己的感觉，让他不禁为之心安。 对了，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不是因为他心里有什么阴暗的想法，也不是因为有人欺负他而性格扭曲，仅仅只是因为，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那时候寄养家的长辈对他很好，就是有一点令他很不满，那就是他们太【小看】他了，唔，没错，用他当时的眼光来看，那对夫妻就是在【小看】他。 ‘父母去世了？这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吗？我过得很开心呀，不要总是用那种看流浪猫一样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不是捡来的宠物啦！’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幼年时失散长大后重逢，然后互相泪流满面的家人吧？但是，夏明觉得自己并不在此列，因为自己对那两个人，根本就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啊。 都说人的亲情是天生的，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对血缘相近的人感觉亲近，这么说来的话，他应该算是天生感情比较淡漠的人？ 嘛，怎样都好，总之，那对印象并不深刻的父母，对于他们的离去夏明虽然失落了一阵子，但是，小孩子是最实际的，没有经常接触得来的情感，是没有办法让他们产生什么像样的情绪的，觉得自己天生就情感比较淡薄的夏明更是如此。 ‘没有别人就不行了吗？自己一个人不也挺好的吗？’ 小孩子的叛逆心是很显著的，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的夏明也很直接，喜欢上了那种独自一人的感觉。 唔，当然，他还是比较含蓄的，因为以前调皮的时候吃过不少教训嘛，所以，像这种明显是和长辈对着干的事情，他也就只敢偷偷想一想而已。 最实际的行动，也就是一个人偶尔找找幼稚的借口，然后享受一下淋雨时会有的，那种放空自我似的轻松自在感，虽然回去之后还是会被骂上一顿就是了。 总而言之，对于这段过得并不算悲惨的童年，夏明是觉得完全没有什么值得被同情的，只是因为文静了许多的性格，让他偶尔会觉得有些寂寞罢了，不过，已经逐渐喜欢上一个人待着的他，很快就习惯了这样的寂寞。 是时候填一下坑了... 第八十七章 人生赢家的过去了解一下 幸福是什么？ 还是小学生的夏明在一次大雨后，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这种，不像是小孩子该思考的问题的答案，这或许是因为他那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吧？ 一次秋季的磅礴大雨的放学后，熊孩子夏明出于自己徒然喜欢上的淋雨的感觉，待到周围的小伙伴都走得差不多以后，默默地戴上了挂在身后的那件小小的大衣的帽子，独自一人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至于说雨伞？鬼精鬼灵的夏明，偷偷地将它撑在了一个路口的拐角处，听说那边时不时地会看见被遗弃的小猫小狗来着？ 唔，它们应该更需要这个吧？而且，回去的时候不用撒谎也应该不会挨骂吧？哎嘿~~~ 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是第一次淋这么大的雨呢，都有些看不清前面了…… “嘀——” 一声嘹亮的鸣笛声从身后响起，夏明闻声回过头去，猛然闯进眼中的强光更能让幼小的孩童感到不适，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然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要躲避。 “唰——” 或许是因为亲生父母的离去带走了他所有的不幸吧，在这雨天路滑，视野不清晰的时候，疾驰而来的汽车险之又险地与他擦肩而过。 才刚刚理解了【死掉了】是什么没多久，尔后就差点去见天国的父母，劫后余生的小家伙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那凉凉的胸口，唔，因为衣服早就已经湿透了嘛。 略过这些现实的问题不说，此刻的夏明心中，忽然对自己的看法更加坚定了——自己其实真的是挺幸福的，能跑能跳，能哭能笑，健健康康，还有很多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可以尝试，真的已经足够多了。 那些因为已经离世了的人，而整天用可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大人们，果然都是些笨蛋，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哼哼。 就在小屁孩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洋洋得意时，一道差不多的鸣笛声再次回响在他的耳中。 ‘还来呀？饶了我吧……’ 刚刚才被溅了一身水渍的夏明侧过头去，映入他眼中的，是一辆朝着他驶来的摩托车，为什么说是朝他驶来的呢？答案很简单，因为那辆摩托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就是他，妈妈，这把伞是这个人的。’ ‘欸……？’ 偷偷地扔掉了伞的夏明心虚了，不过好在，来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阿姨和叔叔，也对，叔叔阿姨也没有孩子来着，怎么会有人叫‘妈妈’呢。 这让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然后，怯生生似的，用出了那套原本是用来讨好长辈的说辞，唔，差点忘了说了，这是他和他好友相识的契机。 夏明的好友原本是他班上一个的普通同学，她在家长的接送中，看到路边那把花里胡哨的伞，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班上那个忽然安静了很多的，原·熊孩子的东西。 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呃……又差点忘说了，夏明的这位好友，性别女，不过可别误会了，那时候还纯洁的小屁孩，可不会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总而言之，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就这么与表面上很安静，实际上心底里很跳脱的夏明，结下了一段充满童真的良缘，是真的，充满童真的良缘，嗯，良缘…… 好吧，在没心没肺的夏明多次暗中怂恿下，原本很文静的小女孩，也有些倾向于成为熊孩子的趋势，不过还好，继承了她【师傅】的习性，小女孩在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显得很文静的。 ‘你知道，小女孩是由什么组成的吗？’ ‘什么呀？’ ‘砂糖，香料，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 ‘真的吗？那，那个，小男孩是由什么组成的呀？’ 双眼闪闪发亮般的小女孩，不禁向双手叉腰，得意洋洋似的男孩如此问道。 ‘这个嘛……’ 那本从叔叔书房里偷偷拿来的绘本上，上面写了很多像是童话故事一样的东西，既有看得懂的，也有看不懂的，而让小夏明感觉非常喜欢的，就只有这一句而已。 ‘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咯！’ 面对小女孩好奇的询问，小男孩很不情愿地说出了那句他非常不喜欢的话。 ‘小男孩是由……由青蛙和蜗牛，还有小狗的尾巴做成的……’ ‘……那，那是什么……咯咯咯，感觉好恐怖，又好恶心，但是…咯咯咯……好想笑，咯咯咯咯……原来夏明，是…是那样的丑八怪吗，咯咯咯咯……’ 二人就这样，经常躲在你或我的房间里，吃吃零食玩玩游戏，看看从大人那里拿来的，看得懂或看不懂的书籍，然后对里面的东西指点江山。 亦或是唱一些自己瞎编的乱七八糟的童谣，互相诉说着一些小孩子的不满，接着便乐呵呵地幻想着，自己能怎样怎样，然后打倒那些不顺心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的过，夏明与女孩也越发地亲密，唔，是孩子间的亲密，起码夏明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然而在大人们眼中，事情可能就没那么单纯了。 时间来到了初中，在这个年龄段，男孩与女孩之间的亲密关系，就不能用单纯的眼光来看了，索性还好，双方的长辈因为两个孩子的关系，对彼此都很熟悉，也都不是非常保守的那一类人，因此，在双方家长的一通秘密会议之后，二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了娃娃亲，唔，这应该还算是娃娃亲吧？ ……好吧，无所谓了，大家开心就好。 望着好友脸上带着些许红晕的笑容，以及二人家长脸上满意的笑容，感觉自己对情感比较淡薄的夏明，也就听之任之了，毕竟，这些都是挺重要的人，大家开心就好。 开心，是的，开心就好，亲生父母虽然早早离去了，但是现在的自己，过得很开心，因为自己周围的人，都过得很开心。 夏明一直觉得情绪是可以【传染】的，既然自己周围的人都过得很开心，那自己没有理由会不开心，同理，幸福也是如此。 他找到了那些在日常中堆积起来的幸福，并不留余力地将其分享给身边的人，紧接着，他们会用脸上的笑容告诉夏明，他们过得很好，很开心，很幸福。 如此一来，夏明也就自然而然地，有一种被幸福【传染】了的感觉，一切在他的眼中，就该是充满了幸福的味道……是的，就该是这样的，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 “直至死亡，将你我分离……” 咳咳，这可不是在用回忆凑数，而是很重要的剧情，都是一些埋了很久的，或者才刚写没多久的伏笔。 第八十八章 幸福就是活着 幸福是什么？ 能跑能跳，能哭能笑，健健康康，还有很多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可以尝试，真的已经足够多了。 是的，幸福就是活着，然后……直至死亡，将你我分离。 这是夏明小时候就明白的道理，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很乖巧讨喜的孩子，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他喜欢阴沉的天空，但他讨厌那些阴沉的表情，他明白大人们肯定比自己懂得多，但他就是不喜欢他们懂那么多的样子，因为他讨厌他们脸上那种阴沉的表情。 但是在那一天，他幡然醒悟，其实自己和大人们一样，因为他已经长大了，也因为…… ‘……都……死掉了吗……？’ ‘是的，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一天来得很突然，六个人，两个家庭，一场车祸，只剩下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这样啊……’ 缠满绷带的手缓缓地抚上了面前的玻璃，病房内的白色大床上，女孩安静地躺在那里，他没有死，她也没有死，仅此而已。 ‘她还有救吗？’ ‘……’ 恍惚之间，夏明看到了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那张往日里总是带着柔和表情的熟悉脸蛋，现在满是他最讨厌的表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对不起……’ ‘没事……’ 夏明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你知道吗？小女孩，是由砂糖，香料，以及一切美好的组成的，所以……没事的。’ 幸福是什么？ 能跑能跳，能哭能笑，健健康康，还有很多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可以尝试，就已经足够多了…… 出院以后，夏明的生活回到了以往的轨迹，只是和以前相比，他在外人面前显得更加安静了，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考虑，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比如，今天要做什么好吃的，现在的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发型，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喜欢什么样的妆容，喜欢听什么样的话，喜欢什么样的……唔，认真想来的话，自家好友还真是好哄呢，跟教自己化妆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知识的那两个同班女孩完全不一样。 不过听她们说，女孩子都会喜欢听甜言蜜语来着？好吧，今天就说说她们教自己的话吧。 结束了一天的奔波劳累，夏明照例来到了病房，给躺在床上双眼失焦的女孩进行护理，他替她梳洗好头发，换上一套新买来的可爱装扮，拿出化妆箱提女孩化了一个流行的淡妆。 旁边看着的漂亮护士姐姐，总是忍俊不禁地取笑他，说他打扮起女孩子来，比大部分女性都要熟练和厉害，这是当然的，你以为我在这方面上花了多少功夫啊？ 哼哼唧唧的夏明将女孩抱到了轮椅上，打算和她一起到庭院外面一起共进晚餐。 ‘……’ 女孩子是由砂糖，香料，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组成的，幸福则是能跑能跳，能哭能笑，那既然我还活着，我还幸福着，那么我就一定可以，将一个完美的女孩子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 所以，身为我唯一的好友，我的愿望就拜托你咯？ ‘……’ 早点醒过来啊……不要…… ‘……’ 人还活着就会有希望，因为没有希望就活不下去，就这样，夏明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舟车劳累的生活，白天上学，当个安安静静的乖巧学生，晚上去医院，当个称职的男人，未婚夫，好友。 你说为什么要去上学？那当然是因为，幸福是需要去发现的呀，没有那些无聊的日常哪里来的幸福？没有幸福又怎么给小女孩灌输砂糖，香料，以及美好的东西？ 啊，对了，实际上，他仍旧觉得自己和女孩是好朋友来着，未婚夫什么的，他对爱情其实并不怎么理解，就像他前不久刚刚拒绝掉的那对情侣一样。 夏明不明白，她们俩不是互相相爱的吗？他觉得，能够忽视性别相爱的人，都很厉害噢，为什么她们会徒然向自己表白了呢？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吧？搞不懂，还是好友更容易明白一点。 不过，不懂归不懂，出于她们一直在教自己各种各样的，有关于如何讨好女孩子的方式，夏明还是满怀愧疚地拒绝了她们，并决定不再与她们来往。 唔，她们说，优柔寡断的男孩子最讨厌了，中央空调什么的都去死，既然不爱人家就不要吊着人家的胃口啊，断绝来往不就好了。 综上所述，自己应该没有做错吧？ ‘对了，你听我说噢，最近班上转学来了一个女生，她看起来和你挺像的呐……’ 自我感觉天生就情感比较淡薄的夏明，很快就将拆散了一对情侣的愧疚扔到了一边，脸上带起了浅浅的讨人喜的笑容，一边推着轮椅，一边说起了班上的事情。 班上转来的女生的确是和女孩挺像的，从不怎么与人接触这一点上来看的话，不过，或许是因为夏明很有这方面的缘分吧，虽然这并不好浪漫就是了，总而言之，他的确是和那个不怎么和他人交流的女生接触上了。 怯生生的，像是一只小仓鼠，这是他对转校生的印象，而从之后多次的接触中得知，她患有一定程度上的自闭症，这让夏明的心思不禁活络了起来。 她和现在的她，的确是挺像的…… 总感觉自己像是怀着不良心思一样，夏明就这样闷头扎进了有关于自闭症的相关知识当中。 然而可惜的是，夏明可不是什么专业的医生，他所做的的努力，不过是稍微缓解了一下转校生的交流障碍罢了。 尔后不久，转校生便离开了，不是离世而是离开，她转到了能接受治疗的地方。 理由是因为，夏明发现她越来越不对劲了，于是，手足无措的他将情况如实告知了校方，交由大人们来处理，希望她能平安无恙吧，那时候的夏明如是期盼着。 转校生最后如何，夏明已经没有办法知道了，因为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或许，是她发现了自己的【背叛】？ ……嘛，也好，两边病人两头跑什么的，有些应付不过来呐，而且我这算是出轨吧？ 不过，夏明心中的感想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转校生已经离开了，而她，也醒过来了。 回忆下一章就结束了，倒是真没想到能写这么长 第八十九章 尔后，直至死亡将你我分离 ‘哟……你醒啦，老朋友。’ 老朋友？ 呆呆地望着满头大汗的夏明，女孩噗嗤一笑。 ‘那是什么呀……笨蛋，你不应该这么叫我吧？’ ‘啊，也是……’ 夏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旋即微微一笑。 ‘那你想听什么？宝贝儿？亲爱的？你喜欢的话，都可以哦。’ ‘咯咯咯，我听护士说，你经常喊我宝贝儿？什么嘛，以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会这么喊？’ ‘以前是以前啦，现在会喊也不晚啊，你说是不是？宝贝儿~’ 女孩轻笑着搓了搓胳膊。 ‘真肉麻……我听说你还学会了很多情话？护士姐姐说起这个的时候还脸红红的喔？你从哪里学来的？’ ‘喂喂喂，才刚醒来就说这个的吗？我那可都是为了说给你听的噢，怎么感觉像是出轨被抓了一样呀？’ 夏明忍不住嚷嚷了起来，他说的是事实，不过，情话这种东西，总是要有对象才知道有没有用不是？ 所以，在学习过程当中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并没有细说，嗯，没错，塑料姐妹情什么的才不是他干的呢，而且，自己离开了以后，那对姐妹一定会和好的……吧？ ‘咯咯咯……’ 女孩微微弯起了月牙般眸子，她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她知道，有些事情，憋在心里要比说出来好很多。 ‘我才不要听你说情话呢，我要听你唱童谣……’ 没有提及那些本应该要提及的事情，她望着已经长得比自己要高出很多的男孩，脸上是一如往昔的恬静笑容，就像他们还小小的时候那样，要求他唱那些俩人一起编出来的孩童歌谣。 ‘童谣？没问题，你想听哪首啊？我都还记得呢。’ ‘唔……就那首好了，我们第一次编的那首，木头人。’ ‘那个呀，你等等，我想想怎么唱来着……’ ‘一二三，木头人，’ ‘……’ 夏明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了柔和的笑容，与笑得很温和的女孩一同唱着那首调子乱七八糟的童谣。 ‘你说一，我说一，你说二，我说二，你说三……嘻嘻……’ 这一刻的夏明觉得，幸福的标准或许可以再降低一点点，因为她已经醒过来了嘛，能哭能笑，挺好的。 ‘……’ 照顾病人其实比想象中的还要辛苦，更不要说还要兼顾自己的生活了，不过，夏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不在意，也不想在意，他一直都是这么和她说的，但是—— 或许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吧？ 或许是自己藏得还不够深吧？ 或许是……自己不会骗人吧？ 她说——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 ‘我最喜欢你说谎的样子噢。’ ‘……嗯？’ ‘因为那时候的你，笑起来最耀眼了……温柔，阳光，可爱，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看见了世界上最温暖的人一样，就像是，就像是…童谣里唱的一样……你还记得吧？那本童谣，《鹅妈妈的童谣》。’ ‘……嗯’ 得到肯定答案的女孩微微一笑。 ‘小女孩，是由砂糖，香料，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组成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一身漂亮衣服，摸了摸那一头被打理得很好的秀发，脸上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已经足够了噢，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 那应该算是他第一次哭吧？第一次不由自主的哭泣，第一次因为心中的情感哭泣。 ‘不够…不够…还不够……’ 但他仍旧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 她是很聪明的孩子，和她相处得很愉快的他也并不笨，他们都知道，留给他们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时间不会因为悲苦而停滞，世界也不会因为某人而停止转动，夏明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他心想，最重要的是笑容，笑容。 ‘笑容……’ 坐在出租车内，他拍了拍脸颊，两手将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个熟悉的弧度，带着轻松柔和的表情下车，心里思量着等下要和她做什么好。 对了，玩一玩那个心跳共鸣的小游戏？她应该会很喜…… 砰！咔嚓——！ ‘……’ 夏明觉得，以前的自己太贪心了，所以现在，他觉得幸福可以更简单，不用很多，能哭能笑就好，是的，只要活着就好，只要能远离那该死的死亡就好，但是…… ‘……’ 他似乎心有所感，不知何时紧攥的拳头微微颤抖着，他缓缓地，缓缓地，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 ……那里，就在那里，三秒钟前，他才刚刚从那辆车里下来，然而现在，那辆车的车顶已经被人砸得扭曲，车窗因为重压而破碎，细碎的玻璃洒满了一地。 ‘……’ 里面的司机怎么样了？夏明并不关心这个，他望着车顶上的人，缓缓上前……是的，车子被人砸了，真正意义上的，被【人】砸了。 ‘……’ 他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哭，只是呆呆的，呆呆的，呆呆的望着那身熟悉的装扮，那是他刚买的新衣服，给她买的新衣服…… ‘她的生命迹象已经很微弱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医生说过的话。 ‘身体内部也乱七八糟的，沉睡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安乐死嘛，他明白的。 ‘……她还有救吗？’ ‘很大几率能醒过来，但是……’ 没救了嘛，他明白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对不起……’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明白就能够接受的。 ‘没事……对了，医生，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如果我能做得到的话。’ 夏明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你知道吗？小女孩，是由砂糖，香料，以及一切美好的组成的，所以，没事的……如果她醒过来了，请务必不要告诉她实情。’ ‘……’ ‘怎么了？是医疗费用的事情吗？不用担心，我们还有很多遗产，虽然现在还不到年龄不能够完全继承，但是请放心吧，我有办法的……’ 办法什么的是人想出来的，即便那会很辛苦，即便那会丢掉某些重要的东西，或者干脆就丢掉未来，但是夏明觉得，那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幸福可以很简单的嘛。 ‘……’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幸福的终点是死亡，望着眼前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男孩又一次，明白了这一点。 第九十章 人格塑造 “……然后呢？” 见夏明忽然停了下来，黑羽莎神色淡然地轻声问了一句。 “然后？” 夏明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死了，她死了，我还活得好好的，就这样，没什么好说的了。” 难道还要将自己办完白事之后哭得有多惨说出来吗？还是说将自己以后变得孤僻的生活说出来？ 没意思，他不是来获取同情的，也不是来比惨的，跟人说这些不过是徒增忧愁罢了，有那个闲心他还不如多想想开心的事呢，整天伤春悲秋的，说句难听的，你以为你的悲伤很值钱吗？ 世界上比你惨的人多得是，屁大点事儿就怨天尤人的，那你也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这也是之后周围的人说他别扭的原因，他不是不开朗，仿佛什么事都看得开的人，怎么会不开朗？但他又仿佛对谁都竖起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生活交流点到即止。 这种情况你要说他孤僻吧，那也勉强算得上是，但你要骂他自作自受吧，他又完全不在意，甚至还一脸像是要发光一样的笑容，说一句‘没错，辛苦你了’，之类的完全意义不明的话，让人感觉像自己才是被开导的那个一样，我去，这特么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自己死的时候才二十多吧？” 黑羽莎踌躇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如此问道，夏明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什么什么？学姐该不会以为，我是自杀的吧？我？我会自杀？” “……” 黑羽莎忽然觉得，自己就不该提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伤心，然后，她现在忽然很想，非常想，想将他关在黑屋子里，蹂躏他，摧残他，让他那张像是一直在笑的脸露出哭泣的表情，品尝他的眼泪，品尝他的无力，品尝他的…… 唔，不好不好，好像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这可不行，这可不好，都是这家伙的错，对，没错，都是这家伙的错，要怎么惩罚他好呢…… 双眼有些亮晶晶似的女人，貌似按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 夏明忽然感觉脊背有些发凉，他不禁抖了抖身子，轻咳了两声后说道：“放心吧学姐，幸福这条路我还想和你走一辈子，才不会轻易去呢。” “……笨蛋——！！” 黑羽莎一呆，随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夏明的脑袋上：“突然间的说什么呢你——！！我们在说你以前的事情！” “以前啊……” 揉着脑袋的夏明笑了笑：“以前我也不算是一个人啊，而且，我还没那么脆弱啦，所以，那真的只是死于意外而已，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提的，还有啊——” 夏明脑袋一扬，像是得意洋洋般说道：“或许是看我上辈子一个人过得太好了吧，我这辈子可是完全不一样了噢——没有你的爱就活不下去什么的，我可是想都没想过。” 嗯，虽然实际情况有一点点偏差，不过，这种话还是要粉饰一下的。 “……呸，说这么肉麻的话也不知道害臊。” “你在说什么呢，无论是从事实还是从真心话的角度上来说，我说的都是真到不能真心的话，为什么要害臊？” “……” 这家伙扯皮的本事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但黑羽莎仍旧感觉有些无力，也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反应过来了吧？ 她不禁长吁一口气，收敛起了被他说得有些絮乱的心思，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你的过去，还有你的感情，我已经清楚了，所以，这和你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唔，听得太入迷了，她都差点快要忘记了，之前二人所说的那个话题呢——夏明的精神状态为什么会异常，他为什么会说，知道真相以后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和他刚刚所说的事情，有什么必要的关联？ “当然有必要的联系啊，”夏明点点头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上辈子一个人过得太好了，所以这辈子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什么意思？” 黑羽莎皱起了秀眉，轮回报应什么的，可没有跨世界服务，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夏明伸了个懒腰，慵懒道：“有人对我上辈子的活法看不过眼，所以，我就变成这样了咯。” “……” 见黑羽莎仍然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样子，夏明轻笑一声说道：“嘛，说起来，学姐应该对自我暗示之类的，挺熟悉的吧？” “嗯——” 黑羽莎缓缓点了点头，她的机体所拥有的模式转换，就是依靠强烈的自我暗示来提供转换基础的，所以，对于自我暗示她还是挺熟悉的……自我暗示？这么说来的话…… “难道说……” “啊，你应该差不多猜到了——” 夏明点点头道：“我的精神之所以会异常，就是因为被人下了多个【暗示】，唔，或者应该说——【人格塑造】，这样会更准确一点。” “……” “一般来说，对于正常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暗示】说穿了，不过是短暂的【人格模糊】罢了，不可能能够和长时间形成的【自我】抗衡，而所谓的【人格塑造】，也不过是成功率极低的个别案例而已，唔，那种会变成神经病的【极速自我切换】不算，而且，那种事情也没人能够做得出来。” 没人能够做出来，这里指的是正常人，夏明倒是可以，不过，他也是转两下就心力憔悴了，毕竟他又不是真的神经病。 “并且，就是【人格塑造】能够成功也好，对自我观念已经成形了的人来说，再人为的添加多个【人格】是几乎不可能的，毕竟，人格分裂也该有个限度不是？……但我不同，我可以。” 人是复杂多变的，人是会成长改变的，但在某种程度上，人也是具备【单一不变】这一性质的。 你可以拥有多个【人格】，因为那意味着你有病，但无论何时，你都只能拥有一个【自我】，如若不然，那就不再是【我】了。 然而夏明不一样，他在【自我】上既坚定又模糊，简单来说，他仍旧是他，但他的【思维】，他的【价值观】，会在某一刻发生颠倒性的变化，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也就是他之前所说的，画风不一样了。 第九十一章 我不做人啦！ “【人格塑造】的成功之所以会是个例中的个例，是因为暂时性质的【人格】，难以和长久时间形成的【自我】相抗衡，但是，反过来说，只要在【自我】还没有形成的时候，那么【人格塑造】就能够轻易成功了，就像我这样。” 就像在白纸上涂颜色一样，只要在人的心智还为完全成形的时候，将其【未来】有意识地灌输进去，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人】了，唔，用通俗点话来说，就是在玩真人养成游戏。 就难易度来说，困难是肯定困难的，但是，对于夏明这类人来说，心灵空白的人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好教育，而这一世夏明的那十几年，就是这种完美的素材。 “……就算是这样好了——”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上了，加上之前就已经有所察觉，但黑羽莎见夏明特意没有提及某人，她也就懒得揭穿了，而是顺着他的话继续询问下去：“就算【人格塑造】能够成功好了，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多个【人格】的塑造是不可能成功的不是吗？”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易懂的矛盾，举例子来说，养成一个医生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在养成医生的同时当律师养？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职业都已经是如此了，更何况是【人】这种更为复杂的个体，白纸就一张，你涂了红色再涂蓝色，那自然会变成非红非蓝的状态，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失败了。 “确实，正常来说那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嘛，我作弊了……正确来说，是我【被】作弊了。” “……” “虽然很多人总是在说，人类是没有极限的，人类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但其实大家都很清楚，人类作为【容器】而言，是脆弱的，有限的，恨到极致是疯狂，爱到极致也是坏掉，同理，作为【容纳物】之一的【人格】也是如此，太多人格的话人就会疯掉，既然如此，那要怎么办呢？” “……” 没有听到回应声，夏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道：“很简单的答案——只要不是【人】就好了，只要在身为【人】的同时成为【非人】就好了。” “……” “只要变成贪婪的【怪物】，不知疲倦地吞噬，不【吃掉】什么就没有办法活下去，那就没有问题了……就像我现在这样。” “……” “学姐应该见过不少了吧？” 夏明转过头，主动和沉默了良久的黑羽莎搭起了话：“像我这样特别的【人】，其它世界也应该会有吧？” “……啊，是啊，奇奇怪怪的人的确是见过不少，”黑羽莎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她又缓缓摇了摇头：“只不过像你们这样的……算是少见吧……为什么你能够…你会无动于衷，安之若素？” 【你们】指的是什么人，那大概是除了夏明以外的知情人吧，至于具体有谁……黑羽莎不知道，但她知道，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女人，一定会在此列，所以，她才会有些……不，应该说，是非常的不高兴。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懂悲苦之人，天真烂漫仿佛永远笑口常开的，其实很容易被悲伤的氛围所感染，而像夏明这样的，不过是强迫自己不知愁苦罢了，是的，他对什么都看得很开，但与此同时，他也将一切都压在了心底。 这个不抱怨那个不抱怨，这个很正常那个很正常，这算什么？存在即是合理？别逗了，道理要是和生活直接挂钩的话，就不会有【怨声载道】这一词了。 “唔……” 夏明歪着脑袋想了想，很快，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招了招手让黑羽莎靠过来。 “你知道，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吗？” 见黑羽莎摇了摇头，夏明轻笑着，让她转过身子，摘下了那顶白色的草帽，替她仔细地梳理起头发来。 “是梳头噢……” 没有提那些禁忌的事情，夏明神情温和地，一如往昔……是的，一如往昔的，就像以前，很久很久以前一样，替女孩梳起了头…… “……” 嗒—— “……” “怎么了？丹斐小姐？轮到你了噢？” 望着手中的【主教】掉落，表情呆愣愣的黑发女子，银发的妖精不禁轻声说道。 “……” 丹斐下意识地望了眼二人身侧的一片影像，无言地点了点头，旋即，继续小心翼翼地和对面那人下起了国际象棋。 “咯咯——” 坂柳有栖不由地轻笑出声，她摘下了自己的贝雷帽，像是整理般摸了摸那头丝毫不乱的银发，随后似笑非笑地说道：“丹斐小姐，是有什么想问的吧？说吧，很多时候，我还是很大方的。” “……” 这回真的是贼船难下了…… 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丹斐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后，踌躇着问道：“那位……他刚刚说的那个女孩……” “我们现在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可以再大胆一点的——” 坂柳有栖缓缓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个问题嘛……他不喜欢前世论，因此我也不喜欢，所以，这件事你就当是故事听好了，更何况，过去是过去，最重要的是现在不是吗？” “……” 所以说陪着这种人才是最糟心的呀！伴君如伴虎好不好！ 内心一片哀叹的丹斐小姐不禁轻轻地长叹一声，啊……既然说可以大胆一点，那就大胆一点吧。 她重振旗鼓般地神色一正，一边认真地和坂柳有栖博弈，一边问道：“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坂柳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离开？” “嗯哼？就我有栖就好——” 坂柳有栖眉头一挑，神情温和道：“至于你们的任务……丹斐小姐已经决定要放弃她了？” “……” 丹斐抿着嘴沉默了片刻，轻吐一口气说道：“她本来就属于这个世界，我不过是受你所托——找到她，并将她带到他面前罢了。” “啊，辛苦你了……” 坂柳有栖微微点头，旋即，她话语一顿说道：“那么接下来，只要等这艘船靠岸以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别开玩……！！……抱歉，是我失礼了……” 下意识地发怒的丹斐猛地一个停顿，紧接着，她很快就遏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致歉道。 抱歉，今天早上临时有事出了趟远门，没来得及通知，待会儿还要再出去一趟，第二更晚上码完就上传，十二点前搞定。 第九十二章 密谈 “没事，我理解。” 没有实际意义的宣泄正如表面所示，不过是无力的哀鸣罢了，对于丹斐的愤怒，坂柳有栖毫不在意。 “……” 双肩松垮下来的丹斐神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她低垂着眼帘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问道：“坂柳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 坂柳有栖神色温婉中带着些许好奇，好似真的不理解丹斐为什么会这么问一般：“我不是说过了吗？接下来只要等这艘船靠岸就可以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啊，是啊，靠岸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如果是上船之前的话，我也是这么想的。” 丹斐神情淡漠道：“但是不对吧？坂柳小姐做了这么多事情，应该也不会放过我们吧？” “咯咯——” 坂柳有栖巧笑嫣然道：“丹斐小姐言重了，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们的意思。” “只是想把我们都变成【饲料】？” “嗯？” 似笑非笑地望着对面神色平静的女性，坂柳有栖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饲料】什么的……我可没养什么吃人的怪…失礼了，我都差点忘记了，你们身后还有那个没礼貌的偷窥狂呐，是它在信息面板上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养殖场】，【饲料厂】，即使万不得已也绝对不行，绝不能靠近那座半岛学院半步——面板上用红色的高亮字眼这么写着……” 秀美婉约，充满东方韵味的脸上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坂柳有栖知道信息面板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这种东西除了方舟和高塔的人，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 丹斐从来没见过本土的【剧情人物】对【高塔】有这么深的了解，不，准确来说，现在已经不是了解不了解的问题。 “……你是怎么做到的？——屏蔽面板信息，甚至屏蔽了后续的异常报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一排红色的高亮字眼，以及后续的一连串错误异常报告，全都是才浮现在面板上没多久的信息，这是不正常的，【高塔】与【方舟】要做的事情其实差不多，只是，【高塔】的人员组成要更倾向于【剧情人物】。 而在任务世界的背景情报上，高塔方面会更加宽松一点，也就是说，像红色高亮字眼这种高危情报，是在第一时间就烙印在信息面板上的才对，就算有错误评估，也会标明后续追加更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位列于第一序列的红色警告，直接被替换成了普通的背景信息，连带着的，后续行动异常的警示报告，直接全部被人为的掩盖掉，变成了一片空白。 “怎么做到的？啊啦，你觉得会有人蠢到将商业机密说出来吗？” 坂柳有栖微微摇头道：“不过，如果是夏明在这里的话，说完这句话以后，一定会自问自答的说‘有’吧？” “……的确是像他会干得出来的事情，不过，现在不是提他的时候吧？”丹斐皱着柳眉说道：“还说是，坂柳小姐在暗示着什么？” “呵呵——” 坂柳有栖微微一笑，也没有打算直接否认的意思，而是问了一个问题道：“丹斐小姐知道，高塔为什么要叫【高塔】吗？方舟又为什么要叫【方舟】？” “这个……” 丹斐一愣：“这算什么问题？它们会有这个名字，那自然是因为它们的外形……” “【烂木船】，【石头柱子】，很形象的比喻呢——是谁告诉你们的？” 见丹斐默然无语，坂柳有栖脸上的笑容不变，她继续道：“从我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它们】的外形，的确是一座塔和一艘船，但是——你们可看不见。” “……” “准确来说，【它们】大到你们看不见，对于你们来说，白到刺眼的走廊，一间间大同小异的房间，这才是【它们】呈现在你们面前的面目，所以，你是怎么知道它们的外形和名字的？” “……” “没事的，放心吧——” 坂柳有栖温和地笑道：“【高塔】的监控系统管不到这边的，而且，你刚刚已经透露了面板信息了噢，有惩罚的话也早就下来了。” 这番话让丹斐回过神来，紧接着，她再度沉默了片刻后如实说道：“……【方舟】那边怎样我不清楚，但是【高塔】的话，是从高层那边传下来的，准确来说，是高层从一些与【高塔】有关，却又没有隶属于【高塔】的【剧情人物】身上了解到的。” “【局外人】？比如说……” 坂柳有栖抬起眼帘，望着旁边的屏幕影像道：“像她这样的人？——你应该知道她吧？夏明正在打扮的那个，高个子的黑发女人。” “嗯，黑雪姬，黑之王，”丹斐老实地点点头道：“虽然在下层中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剧情人物而被认知，或者干脆就没什么人认识，但是在上面那边，她似乎有很高的评价。” “嗯——丹斐小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坂柳有栖收回了目光，她饶有深意地说道：“对于这些所谓的上层信息，你了解得不少嘛？” “……” 丹斐微微低下了头轻声道：“坂柳小姐言重了，我只是知道我能够知道的事情罢了。” “呵呵——谦虚是美德，过分了可就不好了喔？”坂柳有栖浅笑道：“嘛，为了同伴，真是辛苦你了。” “……” 太认真的人总会有些无趣，坂柳有栖缓缓摇头道：“放心吧，我不会食言的，等船靠岸以后，你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了，中途我也不会让你们做什么送死的事，至于你的那些手下，让他们乖乖听夏明的话就好了，那孩子的性格你也看见了，虽然很别扭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不会害自己人这一点，我还是能够保证的。” “……谢谢。” 不到最后都不能确认话语的真实性，但是，现在除了相信以外，她也做不了什么。 微微地低垂着脑袋，在丹斐的视野中，除了桌上的棋盘与棋子，对面的银发女性，以及这偌大房间内的摆设以外，还有那仿佛遍布整间屋子的银丝。 那些银丝是什么，它们有什么用，从她只能安安分分地呆坐在原地上这一点来看，就能从中窥视一二了。 差点没赶上，万幸 第九十三章 论如何对双胞胎弟弟瞒天过海的持久战 嗒—— “Check Mate——你该感谢的人不是我。” 咚—— 坂柳有栖拄着手杖站起身来，将那闪烁着森寒冷芒的银丝视若无睹，二者不知是哪边变得透明般重叠在了一起。 她垂下眼帘俯视，温和地望着下方微微低头的女人轻声道：“要知道，女人总是喜欢贪小便宜的，而最有营养的【饲料】，味道可不怎么好……你该感谢的，是那孩子比我想象中的要挑食得多。” “饲料……” 丹斐抿着嘴唇低声呢喃了一句，理所当然的，这句低语并不能瞒过坂柳有栖，她似笑非笑地问道：“是不是想说，我像是在养宠物一样？” “……” “嘛，看起来的确像是这样，这一点我也不打算否认。” 该说不愧是两姐弟吧，和夏明一样，坂柳有栖虽然会外人面前保持良好印象，但实际上对别人的评价并不会太在乎，夏明是因为他的经历，而坂柳有栖，则是天性如此：“不过，这种事情，也就仅限是这次而已噢，下次再让我看见那种眼神的话……” 坂柳有栖今天心情很不错，夏明继第一，第二关之后，第三关也在短时间内完成突破了，这样的【成长】速度让她很满意，也让她心情为之雀跃，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有闲心和一个外人讲这么多话。 “……” 我低着头你是怎么看见我什么眼神的！？ 即便是心情一直都挺沉重的，但丹斐仍旧忍不住有些风中凌乱。 “咯咯——” 似乎是察觉到了丹斐心中所想，心情看起来也很好的坂柳有栖不禁笑道：“丹斐小姐紧张过头了，什么都写在桌面上了噢。” “……” 桌面…… 神情有些微妙地望着那张半透明的桌面，虽然上面只有一点点淡淡的影子，但是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这其实跟看镜子差不了多少，也难怪坂柳有栖会这么说。 “嘛，接下来，这孩子就暂时交给你来照看了，有什么事的话喊一声就好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去处理。” 戴好那顶贝雷帽，坂柳有栖小手一挥，将那面一直映照着夏明影像的屏幕拉到丹斐面前，像是非常信任她一般如是说道。 交给我照看？说得好听——像是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丹斐顺从地点了点头。 “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说了——” 转身临走之际，坂柳有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小手再度一挥，一幅小了很多的影像画面被她甩到了丹斐面前：“你的魅力看起来还挺大的嘛？管好你手底下的人，你们的通讯手段我并没有限制，不过，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这点常识就不用我来教你了吧？” “……” 眼角微抽地望着屏幕上那站在某间房门口来回渡步的嘉德丽雅，丹斐无言地点了点头。 这个笨蛋女人……就算破门而入也不会见到我的好不好？ 深知这间房间的诡异程度，丹斐不禁在心中为同伴的行为感到一阵无奈，感动是感动啦，但是在【外面】瞎逛这种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在添乱啊。 如此想着的她在心中斟酌了一会儿，尔后打开了通讯设备，与【外面】的嘉德丽雅联系了起来…… ———— “殿下，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困住那个女人呢？要是觉得会弄脏手的话，朝阳可以代劳，要是不想杀掉的话，那放走她也不所谓吧？” 小步小步的走在坂柳有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白发华贵女仆如是问道。 “我说过了，你们的殿下只有一个。” 拄着手杖行走，看起来似乎腿脚不便的坂柳有栖淡然道：“至于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功夫……嘛，都是些很不错的【饲料】，要是可能的话，让他换换口味也好，更何况，【高塔】的态度虽然好点，但是，能多安排些钉子也不错不是？” “殿…小姐的意思是……” 朝阳意有所指地轻声问道，坂柳有栖微微摇头：“虽然可能会需要很长时间，不过，这件事就交给夏明好了，毕竟，我总不能真的当他宠物养吧？” “嘻嘻——” 朝阳闻言，不禁嬉笑一声道：“要是殿下的话，说不定还巴不得这样呢？” “他也就嘴上说说心里想想而已，”坂柳有栖噗嗤一笑，她缓缓摇头道：“我要是真要让他缩在背后毫无作为的话，他怕是会变着花样让我将他赶出去，那时候就有得烦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对殿下的了解还不够深呐——”朝阳轻笑道：“而且，该说不愧是小姐吗？果然很了解殿下。” “行了，这些阿谀奉承就免了，我不吃这套。” 坂柳有栖轻声道，旋即，她便询问起了正事：“我之前让你办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都已经办妥了，”朝阳神情一肃，她恭声道：“除了被特务机关的阿卡多吃掉的那个托巴鲁卡因以外，船上找到的亲卫队残党共计三名，虽然在细致上有些差距，不过，那应该都是属于干部级的，现在已经全部都妥善处理掉了。” “嗯，那就好。” “……请恕朝阳直言，小姐——” 朝阳犹豫了片刻，低下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留下活口进一步询问情报呢？” “没有必要，”坂柳有栖摇了摇头说道：“那不过是一群想死的疯子罢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已经没有必要再去问那么多了。” 朝阳不禁一愣，虽然被人评价为像是机器一样听话，但是实际上，她是一个思维灵活的正常人，对于坂柳有栖这样的解释，稍稍动一下脑子以后她就反应过来了。 ——坂柳有栖知道那群人，她甚至了解那群人，至于这里面具体缘由……唔，这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这一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明白了……既然这样，那要将他们交给殿下解决吗？” 朝阳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后问道，有些事情虽然不可以深究，但是发表一下意见，还是没有问题的。 “关于这个……现在已经不是我说了算了。” 对于这一点坂柳有栖也有些无奈，如果夏明还没接触到的话，她倒是不介意瞒着他解决掉，但是现在……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明目张胆地和夏明唱反调，这也是她如今最显眼的弱点之一。 唔，这么一想的话，还真是有些羞耻啊…… 第九十四章 地图导航有跨界服务不？回娘家用，在线等，挺急的 “嘛，算了，这件事就交给夏明自己去决定吧。” 思来想去也觉得没什么好办法，坂柳有栖最终轻叹一声道：“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虽然我很不想让他和那群只想着送死的疯子接触，不过……既然阿卡多我都答应让他见到了，也不差那群【残次品】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夏明现在依靠吞噬【人心】，【情感】之类的东西存活，而这种心灵上的无形物质，具备很强的感染力，无形物质的感染力，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和某一类人接触久了，会不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 可成长的生灵充满变化，变化充满不确定性，很多时候，心灵上的成长变化，并不是用【意志坚定】四个字就能将糊弄过去的，这并非是贬义或褒义，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罢了。 坂柳有栖非常清楚这一点，如若不然，夏明也不会一睡就是十几年，说他是适应能力也没错，但实际上更多的，是让他适应【变化】，并且巩固他的【自我】，让他不会轻易发疯。 “朝阳不明白——” 白发女仆疑惑不解地说道：“要是怕殿下承受不住的话，为什么不让他喝掉那杯【命泉】呢？那本来就是为殿下准备的不是吗？” “啊，是啊，【命泉】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不过，他是个很别扭的人——”坂柳有栖有些无奈地摇头道：“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即便是再不愿意也好，他也会选择接受，但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嘛，随他吧，他不喜欢的话，就放在那里吧。” “这样真的好吗？” 朝阳皱着眉头说道：“【命泉】的制造花费了小姐不小的心血吧？而且，要是被别人喝掉了……” “长生不老，羽化飞升，白日成神，蜕妖成人——”坂柳有栖轻笑着缓声道：“虽然杯子是假的…不，那就是真的，那就是一群【神子】的遗骸，这样的东西要实现这些愿望，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要是让外人喝掉了，的确是会造成不大不小的麻烦……对，要是让【外人】喝掉了的话……” “……” ———— “……我怎么感觉，你梳的这个发型恶意满满？” 伸手摸了摸侧搭在一旁的发尾，黑羽莎神色微妙地说道。 “我觉得挺好的呀，”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笑眯眯地说道：“简单实用，而且还很适合现在的你噢，人妻，啊呸……成熟气质满满，对吧？薇尔莉特。” 一旁的薇尔莉特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好吧，指望她看出来什么是不实际的，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要听夏明的就对了，自己只管点头。 “看，连薇尔莉特都点头了，这证明我的手艺很好，而且学姐也很适合这个发型。” “……” 夏明的得寸进尺和自夸，黑羽莎也不是第一天见识到了，所以，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无论多少次，她都是差不多的反应。 ——本应该是如此的吧？只是这一次，稍微有些特别而已……在不同的场合吃饭，也会有迥然不同的反应不是？ ——她不禁如是想到。 “该回去了吧？” 把玩着搭肩侧马尾的发尾，黑羽莎轻声道：“看样子，那群人今天是不会出来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再待在外边也没什么用了吧？” “不对，有用的，”夏明缓缓摇了摇头，他望着黑羽莎温和道：“就像刚刚那样，只要在【外面】，只要离开了【那里】，学姐就敢向我询问我的过去……我说得对吗？” “……” 黑羽莎抿着红唇沉默了片刻，随后，她神色平淡的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的话，前天晚上你之所以会带上我主动出击，就是为了试探我吗？” 夏明闻言，缓缓摇了摇头道：“那时候强硬要跟上来的，是学姐你喔，你本来就没打算掩饰自己的目的吧？硬要说的话，我只不过是懂你罢了，没错，我们很合得来呐。” “……你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黑羽莎不禁有些好笑道。 “多谢夸奖。” “这不是在夸奖你啊，笨蛋——”黑羽莎翻了个白眼嗔道，随后，她将话题拉回了原来的地方。 “不过，你说得很对，我们的确是很合得来——”虽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那种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并且，她还相当地纵容这家伙乱来，那她也不会否认自己真正的感情……所以，她想要争取一下：“——所以，你要加入我，到我这边来吗？” “到你那边去啊……” 等价交换原则几乎是通用的，既然黑羽莎主动提及夏明的【过去】，那必然有她的理由，而夏明也理所当然的，不会放过这个了解黑羽莎【过去】的机会。 唔，就像她之前在床上嘀咕的那样，这家伙就是擅长【见缝插针】，让他自爆【黑历史】了还想全身而退什么的，黑羽莎觉得自己还是想想就好了。 “【方舟】，【高塔】，这两边都不是，你那边是哪里？自由人组织之类的？” 黑羽莎曾经说过，她出身于【方舟】，与【高塔】的人有过合作，算是能够自主穿梭世界的人，现在又邀请他加入她那边……唔，夏明对她的印象，从一个散漫的自由人，变成了一个有组织的，散漫自由人。 “啊，算是一个自由人组织吧，一个由我建立起来的军团，毕竟世界这么多，总要有各种各样的人才才能确保安全不是？” 黑羽莎稍微简单解释了一下以后，便再度向夏明抛出了橄榄枝：“怎么样？要来我这边吗？” 夏明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有些好奇道：“你之前不是说，找我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吗？” “是啊，之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说到这里，黑羽莎不禁轻哼一声道：“都已经做过了，你还想不负责任不成？” “……” 这转变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夏明也不禁露出了蛋疼的表情。 ——被人拉着要求负责这种事，他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是他完全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来了个这么刺激的，直接跨世界负责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教练，这个娘家要怎么走啊？有地图不？在线等，挺急的。 第九十五章 确认过的眼神，遇上了对的人 夏明算是一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出于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他这辈子选择了当一个人渣…噢，应该说是渣男，开后宫的渣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成功…那应该算是成功吧？ 嘛，总而言之，他暂时还没有遇到真正的柴刀剧情，唔……他想了想，或许是姐姐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脚？还是说，自己的身体和能力还有什么特殊的隐性Buff？ 啧……要是真有万能的后宫光环该多好，夏明不着边际地想着。 “……喂，你的回答呢？” 黑羽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夏明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十足的笑容：“老实说，这算是表白吗？这算是表白吧？啊——！你冷静点！我的意思！我很心动！真的，我很心动，我没骗你。” “……所以你就拒绝了？” “嗯！” “……” 啪——！ “疼——！！嘶……！” 夏明有些晕乎乎地揉着自己的脑袋，唔，没有打脸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过，打天灵盖也很不好受就是了。 “学姐你就不能轻一点嘛……” “我已经打得很轻了，哼——” 黑羽莎冷哼一声道，她可不是只会靠外部装甲的人，刚刚那一巴掌，的确算是很轻的了：“不想负责任的渣男，你还指望能一点苦都不受不成？” “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虽然至今为止还没遇到过，但是，什么Die End好船柴刀，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和脑海里那些预想中的状况比起来，夏明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走大运了。 唔，如果有渣男榜的话，自己是不是能够拿个前十玩玩？噢，前三之类的就算了，夏明自认为功力还是不够深厚的，前三的位置还是乖乖拱手相让吧。 “不过，谁说我不想负责任的？” 夏明揉着脑袋不满道：“我只是说不会到学姐你那边去而已，怎么就成了不负责任了？难道说，工作地点一样不一样还能和负责不负责有必然联系不成？那得要拆散多少对啊？” “……” 必然联系是没有，但一定的关联是肯定有的，毕竟，还有异国他乡和异地恋的说法不是？更何况两人还是跨世界。 不过，黑羽莎考虑到自己这边的情况……呃，要不是这次由于特殊原因被困在了这个世界，她跨世界其实跟出差一趟差不多来着…… “……你就不能过来给我帮帮忙吗？” 沉默了良久，黑羽莎才憋出了这句话。 “帮忙？” 夏明一愣，双眉不禁微微挑起道：“你可别跟我说，你想要称霸多元宇宙什么的呀？中二病还没好吗？” 夏明虽然顶着一个帝国继承人的身份，并且自身也算是个惹事精，但是，喜欢挑事可不等于喜欢打仗，亡国遗孤也不等于一定要复辟王朝。 “称霸多元宇宙？我可没那种闲心——”黑羽莎没好气道：“再说了，你之前应的那几声殿下不是挺自然的嘛？好意思说别人中二病？” “我那是特殊情况，她们从小就那么叫，我【以前】也习惯了，现在就懒得改了，”夏明耸耸肩道：“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你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习惯还真是有够奇葩的……” 夏明周围的异常黑羽莎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她在意的也不是他的身份，而且，如果不是她误会了的话，那她现在就不应该再继续深究下去了——这家伙的良心总是体现在奇怪的地方，就比如这几天，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暗示自己和那个岛崎刹那，不要追问他的身份问题。 并且真要说起来的话，要不是因为确认了这里是【外面】，自己也不会做出询问夏明的过去，这种相当于变相打听他身份的事情吧？他也不会那么爽快的，就将那种【秘密】说出来，虽然这里也仍旧处于监控范围以内就是了…… “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再详细点的话，就是帮我重组【军团】。” “军团？重组？”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言简意赅地直白问道：“唔，你之前是和什么人干过架吗？” “没有，所以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我还没沦落到要躲到你身后的地步，更何况，我都搞不定的人，你还能搞定不成？” 黑羽莎摇了摇头道，虽说这家伙藏得很好，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能把她打垮的人，可不是现在的夏明能够应付的。 “这可不一定，我可是有脑子的。” “有脑子也不行，”黑羽莎寒着脸说道：“真要发生了那种事情，就算是打断你的腿我也要将你拖回来。” “……忽然柴刀发言还行，”夏明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随后扯回正题道：“那这个军团重组是怎么回事？怎么散掉…噢，等等，我想起来了，你说的军团，该不是指【黑暗星云】吧？BB世界里的那个？” 刚刚的话题一直在现实…呃，应该说是超现实世界的范围内晃荡着，夏明倒是差点忘记了，黑雪姬要说重组军团的话，那个虚拟世界里的【黑暗星云】不就是了？ “那个？你对那个感兴趣？” 和夏明差不多的反应，黑羽莎本人也是一愣，她眉头轻皱地说道：“……你要是对那个感兴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刚刚说的是现实世界的军团，虽然名字也是【黑暗星云】就是了。” “……” 该说死宅都有某种程度上的中二病吗？虽说在夏明曾经的视角中，黑雪姬是个只厨一款特殊游戏的网瘾少女……呃，这么说应该没毛病吧？ 咳咳，总而言之，夏明认识的是现在的黑羽莎，而她在他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游戏姬，这样的人会在现实中组建一个军团，然后取名为【黑暗星云】什么的……毛病不大，很符合她的个人爱好。 “……你那是什么眼神！” 嗯，毛病是不大，就是夏明的眼神太明显，让黑羽莎不禁为之炸毛罢了。 “我那是为了怀旧！女孩子想家有什么问题吗！你对我的取名品味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夏明别过头去说道：“我那是确认过的眼神，遇上了对的人。” “那你就好好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啊——！！” “这个嘛……我忽然有些害羞了。” “……” 第九十六章 真相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你组建的军团在一次探索中被冲散了？” “啊，是啊，虽然她们有的可以自己找到聚集地，但那是少部分人而已，而且迄今为止，我都还没收到一个准确的联络，唔，虽然也有我被困在了这边的原因就是了……” 聪明人之间谈话有时候是很省事的，就像是现在，黑羽莎有意盖过【探索】的详情，夏明也不会多问，嗯，现在不会多问。 毕竟，人就是这么的矫情，很多事情都喜欢讲究循环渐进，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一下子被脱光的，在这一点上黑羽莎也差不多，这并非是说她不干脆，只是有些事情，在她的视角里，现在的夏明是不应该去接触的。 而关于她的这种想法，有坂柳有栖这样一个姐姐的夏明，也算是了解的比较清楚的了，说好听点就是在呵护他，难听点的嘛……好吧，身为保护伞下的某人，自觉自己是没啥资格说人家，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实际行动来改变她们的想法，唔，虽然过程会很缓慢就是了。 言归正传，按照黑羽莎的说法，穿越世界说穿了，其实和乘搭交通工具出远门差不多，并非是像很多中二青年想象中的那样，非要自身的实力破这个破那个的才能做得到。 唔，那些肉身横渡虚空穿界的伟大固然存在，不过，对于很多人或者势力来说，他们更多的是利用工具之类的东西来进行世界穿梭，黑羽莎的军团就属于这种性质。 【黑暗星云】的情况可以用一句简单的话来概括——探索世界的时候被人冲散放逐了，群体穿梭的手段掌握在黑羽莎的手上，尔后，就是夏明现在看到的重组军团的戏码了。 至于说她为什么会跑来这个世界……没有导航的时候看见一座像是灯塔一样的东西，在荒野平原上也只能朝那个方向前进了吧？ 按照她本人的说法就是这样的感觉，翻译过来的话，就是瞎逛找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临时起意打算顺道过去看看，然后，她就中招了。 “……唔，我的回答暂且先不提，我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学姐在差不多两个月前，应该就可以离开了吧？为什么要滞留到现在呢？难道说，是想要毕业这种理由吗？” 夏明没有直接回应黑羽莎的邀请，而是在读询问了一个他有些在意的问题，近乎两个月前，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时间点，近日来的大变化全都开始于那个时候。 其中具体的内情夏明是了解一小部分的，那些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暂且不提，但是【开门】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既然黑羽莎手上有穿梭世界的办法，而她被困于此的理由是因为【门】被关上了，那现在【门】已经开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她为什么还有留在这个世界呢？ “等毕业？你觉得我会因为那种理由而留在这里吗？” “不会。” “知道就好，不过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因为你呢。” “那个比毕业还靠谱一点。” 理由什么的夏明想过很多，不过最后，连自恋都没有，他选了个最不靠谱的，至于理由，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嘛，之前的话，等毕业也算是一部分吧，反正都已经在这边待了这么久了，也不差那么一点时间，不过现在倒是多了一个理由。” 黑羽莎这边的失散，形象点比喻的话就是世界级的迷路，那可不是仅靠时间就能解决的问题，所以，她看起来才会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因为急也没用，而多出的理由是什么，看她望着夏明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去掉多出来的理由，一部分是等毕业，还有一部分呢？” 夏明有些锲而不舍地追问道，这让黑羽莎有些不解：“你好奇这个干嘛？”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那当然是因为，我想更了解学姐你呀。” “……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大实话，我发四…啊呸！我发誓！” “我要听全部的大实话，”黑羽莎翻了个白眼道：“还有，把你那四根手指放下来吧，那样子很蠢欸。” “……好吧。” 夏明放下了右手，耸耸肩道：“我就是想问问，那个深海遗迹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罢了。” “深海遗迹？” 黑羽莎一愣，有些莫名其妙道：“那是什么东西？跟我有关？” “那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欸。”夏明摇了摇头道，随后，便和黑羽莎解释了起来。 世界级的异变发生在几乎两个月前，而在这些异变的当中，有五个地方是值得注意的，第一个是古国皇帝之墓，第二个是法老金字塔，第三个是深渊洞穴，第四个是海底祭坛，第五个是深海遗迹。 这些都是【方舟】的人曾经探索过的地方，当然，他们探索过的地方并不止这些，至于夏明为什么说这五个地方值得注意，那纯粹是因为，这几个地方那些不是死就是残的适格者，几乎全都是出自他家的人之手。 这是他从瑞惠那里打听来的部分情况，也是他能够知道的部分实情之一，而在这些情报中，他瞄上了其中一点，非常显眼的一点。 ——深海遗迹，这是报告中唯一一处空白的地方，和那些即使朝阳她们没有直接参与，也有部分情报进行描述的地方不同，深海遗迹是打从一开始，就完完全全空白的地方。 唔，严格意义上来讲，说是空白也不全对，应该说，报告中只有那座遗迹的一点点外貌描述——那是一座耸立在海底的古怪都市，外貌呈现出与人类文明完全不同的姿态，仅仅只是一眼，就能直观地察觉那其中充满了外来的气息，在那群适格者【降临】到那座怪异的海底都市以后，遗迹就连同人一起消失掉了。 这份简短的口述报告令夏明有些在意，而在他了解到的信息当中，【高塔】的人这时候就已经被朝阳找到并且达成了合作周游世界去了，【方舟】的人就是受害者暂时pass掉，他家的其他人还没进去，那么剩下的选项，就只有两个了。 唔，现在看来，就只剩下一个了。 第九十七章 触手怪信徒了解一下 “……我那时候还在学校里呢，可没空跑到大洋深处去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黑羽莎的目的不是和【方舟】的人干架，她才没那个闲功夫花费那么大力气去炖一锅不对胃口的东西呢，不过，她这时候倒是有些好奇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对那种事情感兴趣了？” 人是很矛盾的，就比如夏明，他虽然很喜欢在一部分人面前秀他的存在感，但实际上，他算不上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唔，前提是，他没像现在这样，表现出自己的好奇心。 “这个嘛……报告上总会有时间地点说明的不是？时间暂且不论，那个地点……”夏明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犹豫，他踌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南纬47度9分，西经126度43分，学姐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吗？” “南纬47西经126……那应该是南太平洋附近吧？那个位置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单纯的地理方面黑羽莎还是知道了，只是，这时候提起这种详细的地点，那总会有特殊的意义，而这一点，她并不清楚。 “嘛，说是特殊的含义也没错吧……” 虽说是虚构的，不过，这个世界，以及那些形形色色的能力都存在的话，那再来一个猎奇点的东西，也就不奇怪了吧？ “——你知道《阿卡姆故事集》吗？或者说，你了解触手怪吗？” “……” ———— 跑！ 快跑！ 不要命的跑！ “见鬼！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在一座巨大怪奇的海底都市内，几名不断在一些奇形怪状的建筑物间，进行着跳跃性前进的人中，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正吼叫着，发泄他的恐慌。 “那些又像青蛙又像鱼的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不是说枪械就能解决它们了吗？！” 逃跑的间隙中，暂时甩掉了身后追逐而来的怪物，已经夺命狂奔似的连续逃了几天几夜的大汉背靠着墙壁瘫坐下来，在休息期间，他也不忘嘴里继续咒骂着那些恶心的，满身让人想吐的腥臭味的鬼东西，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发泄途径了。 “我得提醒你一点，你最好小声一点……” 他的一名同伴微微喘着气，面无表情地寒声说道：“这些深潜者可是高智能种族，而且喜欢和人类男性进行生殖交配，你要是再继续叫下去将它们引来，可别怪我砍了你的四肢将你丢在原地当诱饵。” “高智能种族？就它们那副样子？” 脑海中回忆起那群怪物的野蛮外表与行为，大汉嗤笑道：“你要说它们拥有捕食智慧我信，但是高智能？别开玩笑了，就凭它们那副将鱼脑袋放大，然后塞到绿皮人猿身上的样子？它们走路都还像人猿呢，还高智能……” “哼！愚蠢的人类！” 面无表情的轻声呢喃了一句，大汉的同伴冷静道：“现在不是吵这些的时候，你有空说这么多抱怨话，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它们然后逃出这个鬼地方吧。” “逃？怎么逃？” 大汉不禁横眉竖眼道：“现在连【方舟】都没反应了，这座城市又像座迷宫一样，我们往哪逃？怎么逃？？？” 自从那次【降临】到这座都市以后，他们还没来得及为直接抵达目的地而高兴，眼前就一黑一亮，莫名其妙的被困在了这座海底都市之中，并且一直在被一群模样猎奇的生物追杀着。 那些生物整体呈现出一种灰暗的绿色，有着鱼的身躯和脑袋，皮肤像是青蛙一样光溜溜的，背上长有鱼冀，那颗硕大的鱼脑袋上是一双巨大凸出的眼球，并且看起来从不闭合，脖子两边是不断颤动着的鱼鳃，长长的手脚趾间长有蹼膜，身上满是浓烈到让人想吐的鱼腥味。 它们或是用后腿行走，或是四肢着地前进，它们那满是利齿的鱼嘴开合着，用它们那嘶哑，尖锐的嗓音，不断地传达着它们呆滞的面部所无法表达出来的阴暗情感。 根据【方舟】中知情的适格者所说，这是一种叫做深潜者的生物，它们大部分生活在一座名为伊哈斯里的有机海底都市当中，是一种只要不被杀死，就能够永生不死的高智能种族。 而正因为这一特性，所以它们虽然拥有残忍的天性，却并不会在战斗中显得有多凶猛，并且，人类所发明的枪械，是可以对其造成巨大伤害，甚至是可以直接使其毙命的。 总体而言，用形象一点的方式比喻的话，这就是一群生活在深海之中鱼人，除了那可怕的外形和恶心的腥臭味，以及那不被杀就不会死的特性以外，就是一群连普通人的军队，都能将其碾压的普通鱼人……个鬼啦！ 这群猎奇的家伙是那个著名邪神克苏鲁的信徒不说，这现实版的深潜者，貌似还是加强型号的！？ 那身光溜溜的鳞片别说是子弹了，连特化型的穿甲弹都打不穿——可别以为科技的力量对于神秘侧来说就不管用了，一句话，很多人宁愿挨上一发威力巨大的爆裂火球，也不愿意硬吃一记特化型穿甲弹。 这玩意儿就是造出来穿甲用的，你脸皮就算比钢铁城墙还厚也没用，至于说真气能量护体什么的，抱歉，没有人是傻子，那时候自然会换一种攻击方式，管用不管用和实际作用，那是两码事。 而对于这群貌似是强化型的深潜者们来说，这种特化型的穿甲弹，除了那巨大的动能可以稍微阻挡一下它们前进的脚步以外，就和被人推了一下没多大区别。 这让那群适格者们有些风中凌乱——震荡呢！？ 你皮硬穿不透也就算了，但是震荡感呢？那股巨大动能带来的间接伤害呢？？？ 一块石头砸谁的脑袋上都不会只破皮出血而不晕的吧？这都多少颗穿甲弹了？用身体硬接不破防就已经够不给物理学面子了，现在还连震荡感都无视了？？？ 不是说克苏鲁是披着神话皮的科幻小说吗？？？这特么的科幻个屁啊！ 嗯，实际上，这卷本来就打算写克苏鲁来着，不过因为要和主线搭边，然后一下子就铺线太长了，现在才正式登场......（望天） 啊对了，卷名是Neta而已，不会写什么san值狂掉的东西的......吧？ 唔，鲱鱼人什么的，写起来真的没啥恶心感...... 第九十八章 ——本书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切勿较真（笑） “Wryyyy——！！” 怪异的吼叫声打断了几人的小声争吵，得到了些许休息后的大汉一咬牙，脱口而出一句经典的国际通用语，抬起右拳对着地板一砸。 “轰——！！”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一簇簇带着土色的厚重地刺拔地而起，瞬间便将几人的周围化作了一片地刺林。 那些奇形怪状的建筑物应声而倒，在那一根根尖锐的地刺上，偶尔会看见一些模样吓人的深潜者挂在上面，发出凄厉的吼叫，做出无意义的挣扎——这群家伙是不科幻没错，但适格者本身也并非只有科技手段。 一些经由神秘加成的特殊攻击能对深潜者造成直接伤害，这也算是他们现今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特殊攻击有用归有用，但那是要耗费力气，血气，精气，总而言之，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有限能量。 而深潜者的具体数量未知，冲过去砍倒一片又杀出来一片，这没完没了似的情况，简直堪比他们之前见过的星空虫族。 这特么就很蛋疼了，面对这种基数庞大却又难啃的骨头，他们就算嗑药开无双也砍不完啊，最终也就沦落到依靠一些科技武器来争取一下回复的地步了。 “你特么白痴吗——！！” 大汉的同伴忍不住揪着他的衣领吼道：“杀这么一片有什么意义！？这么大动静你想要引来更麻烦的东西吗！？” “那你说怎么办！？” 喘着粗气的大汉也来火了，他拍开了同伴的手冷声喝道：“这些鬼东西杀又杀不完，还会设陷阱设包围网，我们都快要被它们耗死了，而且按照你的说法，它们还是高智能种族，但是你看看它们都在干什么？说句难听的，我们凭什么能在人家地盘晃荡这么久？是它们没脑子吗！？还是我们现在还不够虚弱！？” “……”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可以说自己仗着能嗑药开无双，砍倒一片又一片的深潜者，让它们对自己等人毫无办法，但是现在，他们的药已经嗑完了，疲于奔命的情况也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了，还没有被抓到，呵呵，要是有这么“轻松”的话他们之前还用得着嗑药开无双？ “……那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大汉冷哼一声道：“当然是想逃出去！” “逃？怎么逃？” “不知道。” “…你耍我呢！？” “本大爷没空耍你！”大汉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过，这里不是伊哈斯里而是拉莱耶吧？” “啊，是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直接降临到这种地方，不过，这里的确是拉莱耶。” 建筑物间的结构反常，与三维空间中的立体几何完全相悖，前所未有的空间结构与维度尺寸，让他们这群适格者都感到有些不适，更不用说普通人看见会如何了，加上那些外形可怖的怪物，也难怪会有san值狂掉然后精神失常的说法——这些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污染，致使生物疯狂就是它们的存在基础之一。 言归正传，伊哈斯里他没见过，但他知道那是一座有机体城市，唔，有机体城市就是【活着】的城市。 生活在海底，没有办法享受【火】带来的各种恩惠，深潜者们的海底都市可以说都是【生长】出来的，而并非是纯粹的建造物，这些城市的特征也是显而易见的，比如不明肢体状的路灯，满是褶皱与脉络的长椅等等等等。 简而言之，就是一座人类看见就会产生生理不适的，【活着】的城市，而并非是现在这种空间结构异常，却明显是被造物的怪异都市。 “拉莱耶……好办也难办啊……” 大汉舔了舔嘴唇，低声呢喃道。 “……你想干什么？” “说了多少遍了，我想逃出——” “所以说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 望着有些惊慌的同伴，大汉打了个哈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就像我们一直以来做的那样不就好了？——就当是玩一场RPG游戏。” “……” RPG游戏，角色扮演游戏，通关方式，打倒BOSS。 “……你怕是SAN值都掉光了疯掉了吧？那可是【拉莱耶之主】，【至高祭司】，【长眠之神】！随时随地都可以统治星球的旧日支配者！”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克吹，不用秀你的知识了，”大汉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你可别忘了，你那只伟大的旧日支配者，可是曾经被一艘由普通人开着的普通快艇，给撞碎了部分身躯，普通人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干掉它？” “那是小说！我们现在是在现实里！而且，先不说它会不会和这些深潜者一样是加强型的，就算是原版的，那最低也是灭世级，甚至是星球级的好吧！你拿头打！” “那算什么，灭世灭世，灭的只是人世，给我点时间，再给我来多点药，我也能移平地表人类，要是打到地核去，我甚至还能摧毁地球呢，我凭什么虚它？” “你就吹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吗？而且你都被人家马仔追得满地图跑了，凭什么不虚它？” “这特么的不一样！好汉架不住群狼，比单挑爆发本大爷绝对不虚那个章鱼脑袋！” “瞎几把吹！你扛得住那种级别的精神污染？见到人家还没出手你就已经跪了！” “屁！普通人都能直视它我为什么不能？” “都说了那是小说里的，而且那个船员直视的也不是真正的本体，他最后也疯掉——” “——！！” 一股无言的可怖感忽然涌上二人的心头，一直在看着他们争吵的其余几人也都悚然一惊，冰冷颤栗的麻痹感从脊椎处直窜脑门，原本隐约可听的怪异吼叫声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让他们双腿微颤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在了这些幸存下来的适格者们当中。 “喂…喂喂喂——！！” 望着四周不知何时升腾而起的绿云，在一阵呛人的气味中，大汉捂着嘴鼻瓮声道：“你这白痴不是说！它只有在星位正确的时候才会醒过来的吗！别跟我说现在就是星位正确的时候！” 同伴也惊慌失措地捂着嘴鼻大声回应道：“我都说了多少遍！那是书里的东西！” “……” ——本书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切勿较真。 “雷同个屁啊！这特么的是雷人吧！！！” 第九十九章 无声的尖叫 “嗯……？？？触手怪……？？？” 阿卡姆故事集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触手怪……黑羽莎不禁下意识地摆出了一副满脸惊悚的表情：“……触手怪……南太平洋附近……” 《阿卡姆故事集》，光是听这个名字的话，很多现代的年轻人或许会想起那个大名鼎鼎的黑暗骑士，毕竟什么民风淳朴哥谭市，人才辈出阿卡姆，也算是一句比较流行的ACG用语了。 不过，夏明所说的《阿卡姆故事集》，里面的这个阿卡姆，显然不是那个算是犯罪分子聚集地的阿卡姆疯人院，他所提到的阿卡姆，是出自于克苏鲁神话中的一个虚构城市，是一个以研究怪异邪术出名的，氛围古怪的地方。 克苏鲁神话体系虽然被称之为一个体系，但实际上，混乱，无序，这些特征不仅存在于克苏鲁这个神话体系当中，也存在于【创造】出这个世界观的人类身上，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都是疯子，只是说他们笔下的一系列与克苏鲁神话有关的故事，统合起来的时候都会显得有些杂乱无序罢了。 简而言之，就是一系列原创或二次创作的，世界观相关连通的恐怖小说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以疯狂，混乱，无序，恐怖为主的世界观体系，人们笼统地称之为克苏鲁神话体系，而始创者本人，则只是简单地称之为——《阿卡姆故事集》。 这是一个很少有人会知道的信息，夏明之所以会清楚，那是因为他看的书多，唔，这辈子的学霸体质还是很有用的。 至于同为学霸的黑羽莎为什么会不知道……克苏鲁给人的印象就是触手肉块粘液恐怖血腥恶心，不要说女性了，就连男性也没多少会愿意主动去了解吧？ 呃……多次改编创作的相关游戏不算，毕竟游戏宅还是很多的，眼前的黑羽莎就是一个典型的游戏姬，虽然她看起来对她玩的游戏里，有没有和克苏鲁元素沾边这一点并不清楚就是了。 不过，不清楚归不清楚，不了解鲜为人知的《阿卡姆故事集》这一称呼也不奇怪，但是，说到南太平洋附近，再加上触手怪这个关键词，某种程度上来说知识渊博的黑羽莎，也不得不联想到那个可怖可憎的克苏鲁神话体系了。 ——传说，在南太平洋附近的海底，沉睡着一座古老而怪异的城市，名为拉莱耶，克苏鲁神话中，最负盛名的旧日支配者克苏鲁，被称之为【至高祭司】，【拉莱耶之主】，【长眠之神】的庞大怪物，就在这座古老而怪异的都市当中沉睡安眠着。 当天上的繁星谱写出正确的图谱时，它就会从长眠中苏醒，给予世界恐怖与疯狂。 ——这是黑羽莎所了解到的文本信息，结合她对克苏鲁的印象翻译过来的话，就是南太平洋底下的一座古怪都市当中，沉睡着一只能够毁灭世界的触手怪。 这相当简洁明了的总结联想，让她的大脑宕机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的她快步上前抓住了夏明的双肩，一脸严肃地冷声道：“说吧……你是想先断左腿？还是想先断右腿？第三条腿我也不介意……” “我介意——！！还有你的眼睛也别乱瞄！我哪条腿都要！” 夏明满脸没好气地制止了黑羽莎的危险想法，他直接用脑袋往她胸口上一撞一扭，变相争夺了那双拥有不符合女人力道的小手。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慌什么？” 旋即，他扶着她的腰部重新站好，冷哼一声道：“那种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过，而且真要说起来的话，我家的那艘船上不就有几只差不多的东西在了吗？更何况，书里的和现实又不会完全同等，你自己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我的情况那是个例中的个例！不是所有，欸……？等等，你说你船上的那些……那些里侧世界的居民，也是克苏鲁邪神？” 皱着眉头的黑羽莎满脸狐疑之色，那些里侧世界的居民中，的确有几个非常奇怪的【异形】在，本体是什么她虽然没有看出来，但是它们身上那种恶心，混乱，疯狂的感觉，她确实是感觉到了，不过，如果说它们是克苏鲁邪神的话，那也未免太勉强了吧？ “它们当然不是，硬要说的话，就像是我们之前见到过的那群吸血鬼赝品一样，也算是残次品之类的东西。” 唔，暂且算是不好不坏，按照原著中的设定来看，旧日支配者这种级别的存在，光是显出原型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发疯了，就算是像奈亚纳托提普那样，喜欢伪装成人类的模样，也会是到处散播混乱的主。 简单来说，就是有它们的地方，就别想着要和【安宁】一词搭边，因为当你感受到【安宁】的那一刻起，就是你深陷【疯狂】中的证明。 咳咳，扯远了，总而言之，夏明船上的那些里侧居民，他们当中的部分【它们】，从它们身上还算带有人类能理解的【秩序】这一点来看，这几只出身于里侧世界【边境之地】的庞然大物，并非是常识中所了解到的，克苏鲁神话体系当中的邪神。 只能说算是一种残次品吧，虽然本质上几乎都是一团令人感到恶心的，不可名状物的聚集体就是了。 不过说起来，它们更像是一种超大型的，阵营为守序邪恶的软泥怪？嘛，什么都好，只要不是克苏鲁邪神就行了。 不是克苏鲁邪神就好—— 黑羽莎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旋即，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板起脸来严肃道：“那些里侧世界的居民暂且不提，刚刚也是我莽撞了——你真的确定吗？这个世界有那种东西在？”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微微一笑道：“学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依靠吞噬【心灵情感】而活的【怪物】噢，对【情绪】方面的东西，我可是非常敏感的。” “心灵情感……情绪……” 黑羽莎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夏明，望着他那双仿佛在微微发亮的红眸，她看见了，看见了那些隐藏在美丽红瞳之下的，微不可察的狰狞血丝—— “嗯……我呢，最近耳边一直都有【听到】一道惊恐的尖叫声……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不过我知道，那是来自大海的尖叫声……” 隐藏了许久的疲惫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夏明精神萎靡地望着大海，有些出神般呢喃道：“惊恐，疯狂，混乱，像是疯子一样的……尖叫声……” 第一百章 不能停下，不想离开 咚—— 稍显怪异的脚步声，回荡在长廊中，坂柳有栖面无表情地往甲板的方向走去——对于出游中豪华邮轮来说，白天夜晚其实并不会有多大区别，同样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但是这条安静的长廊，显然没有多少人能够进入，或者说，这里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踏入。 “大小姐，我们这是要去……？” 身后一直紧跟着的朝阳有些不解，坂柳有栖自上船以后，除了第一晚的宴会有出席以外，其余时间一直都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中。 夏明现在不想见我，我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就待在房间里看书好了——这是坂柳有栖自己的说法，朝阳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以后就明白过来了，不过，这不是身为下人的自己该议论的事情，因此，她很快将心中的猜想给按了下去。 言归正传，打算一直闭门不出的坂柳有栖，忽然非常有目的性地往外面走去，这让朝阳有些好奇，外面……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是我最近，太安逸了。” 好似在回答朝阳的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坂柳有栖神情淡漠道：“这么大一只恶心的臭虫混进来了都没有发现，真是……太不像样了。” 原本只是想拉一个奇特一点的世界过来而已，倒是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混进了一些恶心的东西，呵，姑且先称赞【你】一句好了，居然能在这里，比我先发现那只臭虫……看来，【异化】的程度，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啊…… “臭虫……？” “啊，是啊，臭虫，原本以为只是一只能藏的蟑螂而已，没想到，竟然会是一只麻烦的臭虫。” “……” ———— 啪—— “你干什么——？放开我。” 黑羽莎横了一眼抓着她右手的薇尔莉特，满脸寒霜似的冷漠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薇尔莉特一脸严肃地盯着黑羽莎，抓着她手刀的手越发地用力：“黑羽莎小姐这什么打算干什么？为什么要偷袭他？” “他需要休息——” “这不是你下手的理由。” “……你是什么时候……”被原本应该沉默寡言的少女厉声打断了话语，黑羽莎很是诧异地转过头去，旋即，映入她眼中的一幕让她蓦然惊醒。 那双美丽的湖蓝色双瞳中，不知何时染上一层很淡很淡的红色，那是连她也未能察觉到的，已经看了许久的红色。 黑羽莎抿着小嘴转过脸去，神情淡漠地盯着夏明道：“难怪，难怪你只是在我身上拿走了【资格】，没有连同能力也一并拿去，就是因为要加速她的【成长】吗？……这么说来的话，昨天之所以闲了一天，真正的原因就是她？” “差不多吧，”神情萎靡的夏明微微一笑，轻声道：“毕竟，总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了不是？” 拓印，同步，提取，使用，这是在满足特定条件以后，夏明能力使用的过程，而在那之后，或者说在使用的过程当中，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会有一个【反馈】的特性，除了他能力使用的【经验】以外，还有他的心灵信息。 就像他与他人【心灵同步】时的那样，只是这一次，轮到他将自己的【情绪】传达给他人罢了。 律动之弦，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能力，就现阶段来说，这是非直接性伤害的能力，并且拥有诸多限制与副作用。 这是一个非常公平的能力，它能让人获得任何【东西】，但在于此同时，你也必须要将东西【还给】别人，就相当于，有人玩网游开小号练级，还能将经验同步到你身上一样，而作为满足条件以后，你能强取他人【内在】的条件，就是你得单方面的承担性命之忧。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你强制同步他人时，要承担生命危险，你同步反馈给他人时，他人无需承担风险便可全盘接受【好处】，唔，作为【强取豪夺】的代价来说，夏明觉得这应该算是【公平】吧？ 毕竟，当强盗的不就是要在刀尖上舔血吗？才刚刚有了一点点成长的能力，还不足以让他当一个稳坐椅子的安逸豪绅。 “你就不怕她会变成疯子吗？” 夏明如今的能力黑羽莎也算是清楚的了，这让她不得不有此一问——对什么人都好，唯独对薇尔莉特来说，从夏明身上【反馈】过来的好处，其实与大补药差不多，吃多了，也就容易撑死了。 这并非是夏明的能力具备了直接性的伤害，只是纯粹因为，对象刚好与众不同罢了，而活用【副作用】和【与众不同】，一向是夏明的长处。 “没有关系的，她本身的【器量】就非常庞大，所以，揠苗助长也无所谓，”夏明温和道：“而且你看，她现在不就长得挺好的吗？” “……” 黑羽莎沉默了片刻，随后，她甩开了薇尔莉特的手，轻哼一声淡然道：“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就算是将她的心灵强行拉到她该有的程度好了，你以为她真的能拦得住我？” “虚张声势的事情还是免了吧学姐，”夏明缓缓摇头道：“我们都不是那种蛮力主义之上的人，更何况，她一个人是拦不住你，但是加上我的话……” 见黑羽莎柳眉微皱，露出了不满的模样，夏明不禁轻笑一声，话锋一转道：“好吧，加上我也拦不住你，不过，现在是你要拦我，不是吗？” “……” 拳头大的人说了算，那也要看是和谁谈，夫妻吵架难道要比谁拳头大不成？ 唔，当然，家暴那种不算，而夏明和黑羽莎这样的话……好吧，没办法一巴掌拍晕对方就行了。 “你这个乱来的能力，不该看的乱看，不该听的乱听，是在催你赶紧去死吧？” 黑羽莎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有你也是，在这强撑着有什么用？还不如去好好休息休息，拉莱耶的话只有在星位正确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么多个世界这么多年，都没有几次能够成功出现的玩意儿，你是怕世界末日明天就会到不成？” “这倒不是……”夏明转过头微眯起双眼，望着自家那艘游轮的方向道：“只是，我要是【停下来】的话，就会离开这里吧？我还不能走呐……” 抱歉，下午复诊去了，晚了很多 第一百零一章 骨科医院应该也收姐弟吗？ “说起来，我还没正式回应学姐你的邀请呀。” 夏明转过头来说道，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很符合他这副外貌的淡雅微笑，加上他此时神情虚弱的模样，如果忽略掉性别的话，倒是一个十足的病美人。 只可惜，了解夏明的黑羽莎知道，这是他腹黑时惯用的表情。 “唔，我的话，其实算不上是一个自由人，与此同时，又算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所以，如果你能【抢走】我的话，我不介意和你私奔喔？” “……” “她带不走你的，她也不会想带你离开——” 异常相似的精致容貌，声音给人的感觉却与夏明迥然不同，稍稍有些稚嫩中透露着很是温和稳重的感觉，忽略掉外貌的话，一定会是一个沉着知性的大姐姐吧？ 如果她的言语中偶尔会带点刺的话，坂柳有栖给人的印象确实如此：“不过，如果黑羽学姐想要看看彼岸花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唔，你是喜欢红色的彼岸花呢？还是白色的？” 彼岸花现实就有，但是传说，红色的彼岸花盛开于地狱，白色的彼岸花绽放于天堂，都是很美的一道风景，不过当然，黑羽莎哪种都不喜欢就是了。 “抱歉，我不喜欢彼岸花，也没兴趣欣赏。” “那就好——” 面对黑羽莎的冷淡回应，不知何时出现在船上的坂柳有栖微微一笑，温和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带夏明回去了，毕竟时间也不早——” “我可没说过你可以带他走，”黑羽莎寒着脸，冷哼一声道：“你一直在监视着他吧？无论是在这里也好，在学校也好，无论是科技手段也好，神秘手段也好，他始终都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吧？” 坂柳有栖神情不变地缓缓点了点头，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黑羽莎不禁嘲讽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偷窥狂。” “我是他的姐姐，唯一的姐姐，我想看着他【长大】，这有什么错吗？”拄着的手杖微微抬起而又落下，坂柳有栖仿佛不满般敲了一下甲板，神色淡漠道：“更何况，他一直都在这个世界，我为什么不能一直看着他？” “……” 胸腔内的心脏骤然一阵紧缩，眼前的视野徒然亮了些许，无需抬头，黑羽莎看见了，那片高悬于夜空中的银河，仿若点头般微微闪耀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她不禁咬了咬下唇——怎么是这种…麻烦的【东西】…… 一旁眼睛很好的夏明也头疼了起来，看样子，这是没办法比了呀…… “他不是你的所有物，”就在夏明有些想认命的时候，黑羽莎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态度强硬道：“而且……我也最讨厌……像你这样的姐姐了。” 望着她微微咬牙的模样，夏明的心情有些微妙了起来，呃……希望她不是在逞强吧，还有，别把你自己对姐姐的怨念带到我身上啊…… “……啊啦，真是个…双重标准再明显不过的女人——” 沉默了片刻的坂柳有栖轻笑道，未等黑羽莎回答，她便继续道：“嘛，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没有兴趣，不过，你确定要拦我？我们都是为了他好不是吗？而且，他在我这边会更加安全，这一点你也明白的吧？” “啊，是啊，但不代表我会承认你的做法，”理所当然的，黑羽莎完全不认同坂柳有栖的做法，她淡然而又信心十足道：“更何况，虽然比不上你那边，但是他在我这里，也一样会很安全。” “你不觉得自己太自大了吗？”湛蓝的眸子弯起两道月牙，坂柳有栖温和道：“就凭你被困在这个世界三年这一点来看，你还能有自信说出这样的话，老实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呐……原来人真的可以做到如此的不自知呀？” “在不自知这一点上，我们彼此彼此，”从来都愿意在嘴上服输的黑羽莎，神情一顿后便反击道：“没有自觉的偷窥狂，仗着长辈的身份就自说自话的家伙，没有资格嘲讽别人。” “啊啦啊啦……叛逆也就算了，看起来，还是是个不怎么讨喜的弟媳呐，不过，我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玩过家家的。” 坂柳有栖缓缓摇了摇头，旋即，她温和的神情一敛，冷声说道：“最后问你一次——我要带他走，你要拦我？” “多此一问——” 黑羽莎浑身一紧，茶瞳中厉芒闪烁，寒声道：“别人的家事我不管，但是现在……我是不会将他交给像你这样的姐姐的。” “那好，彼岸花什么的，他会不高兴的，但是，不听话的弟媳，还是得要好好教育教育——” 湛蓝的双瞳中有神芒一闪即逝，坂柳有栖缓缓抬起手，声若闷雷，遥远而又庄严厚重，她唇间低吟轻吐道：“我说——七印揭开其一之时，你……” “等等——！！” 夜色之下，繁星之间，远处一道白光隐约可见之时，红瞳骤然紧缩的夏明猛然一声大喝，制止了坂柳有栖的低语。 “……哼——。” 坂柳有栖闻声一顿，旋即收回了手，她转过视线，望着夏明轻哼一声道：“终于舍得开口了？” “……啊哈哈…哈哈……” 眼见远处仿若错觉般的白光已然不在，学霸兼熊孩子夏明松了口气，他扯着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那个……我错了，宝贝…姐姐。”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得不在坂柳有栖的瞪视之下强行改口，呃……虽然听起来不怎么样，但是见自家姐姐收回了严厉的目光，夏明也就随她去了，而且，现在也不是在意称呼的时候。 夏明眼珠子一转，啪嗒啪嗒地走上前去抱着坂柳有栖的手摇晃道：“那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次的事情交给我来负责，所以，不过是蛐蛐一个章鱼脑袋而已，包在我身上就好了啦，你回去吧~~~” “……我看你是在女人堆里待太久了，连撒娇都学得这么像，”坂柳有栖罕见地小小翻了个白眼，她没好气地数落道：“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现在一副清音体柔易推倒的样子，还好意思说自己能搞定？你这是想要报复我，让我给你守寡吗？” “……” 唔，一旁刚松了口气的黑羽莎觉得自己没有听错，她的确是听到了‘守寡’两个字，虽然她现在知道了这对姐弟之间的关系既复杂又简单，但是，望着那两张异常相似的精致面容，她还是不禁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骨科……应该也收姐弟的吧？ 第一百零二章 啊，熟悉的味道，这是，修罗场？ 身为一名学霸，夏明也算是博览群书的那种的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急急忙忙的，出声制止了坂柳有栖。 声音如雷，揭开七印其一，白光隐现——这道有名的场景，要是让那群狂信徒见了，怕是要当场去…噢不对，信徒的话，应该是当场跪拜谢恩才对。 至于夏明这种人……赞美上帝，万幸自己没有看见《启示录》中的末日场景，否则的话，怕是要当场去…啧，也不对啊，严格来说，貌似自己才是最信【神】的那个？ 抬起眼帘望了眼坂柳有栖，夏明小声嘀咕道：“难怪那个破杯子要叫圣餐杯……原来…我特么还真的是【耶稣】啊……” “嗯？” 坂柳有栖秀眉一挑，似笑非笑道：“怎么？声音这么小，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我在打姐姐的…呃……！！” 脱口而出的夏明神情一滞，随后，他眨巴了下眼睛吐了吐舌，甜甜一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在想，要怎样才会不让姐姐守活寡。” 夏明在坂柳有栖面前服软是很熟练的，就跟他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一样熟练……咳咳，好吧，实际上他也就敢在背后搞搞小动作，毕竟自家姐姐，的确是能够一巴掌就将自己给拍晕治服了，各种意义上的拍晕治服。 ——这是他在看到了刚刚的场景之后，才从心底里涌现出来的想法，至于之前的……唔，看坂柳有栖正板着脸教训这熊孩子的模样，就知道他之前在想些什么了。 “你什么都不用想，”坂柳有栖瞪了一眼夏明道：“闹够了就给我回去，在【里面】待得好好的，非要跑到【外面】来受苦，要不是看你忽然想起【我】来了，连我都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你这蠢材，喜欢逞能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 按照坂柳有栖的计划，夏明的【成长】是有阶段性的，第一步是最不确定的【苏醒】，第二第三步都是随着时间的递进，自然而然的【成长】，标志性的事件是冲破她的【暗示】，察觉到学校里的【黑幕】，以及夏明与【她】之间的【过去】。 第一步花了十多年，第二步仅仅数月，老实说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让她很高兴，但是这第三步……好吧，她承认，是她自己太急躁了，看看这【日常】到【世界末日】的转变，一下子就将他塞到这种级别的战场，自己着实是有些失了智。 不过好在，之前十几年所埋下的【暗示】，让他能够迅速【适应】现在的状况，至于那一点点精神失常似的转变，没有关系，他的【体质】很快就能自动梳理好的。 这样一来，虽然有些太快了，但他果然不会让人失望——啊，是啊，满意过头不算失望。 这条算是大致规划好了的成长路线，看看那日常侧到武力侧的转变，就能知道它第二到第三步的跨越程度有多大了，虽说标志性的事件都是冲破她的【暗示】，但在她的料想中，夏明这次应该是要慢上很多才对。 而现在这结果，不过才两个月多一点点的时间而已，比第二步结束得还要快，如此出乎意料的迅速成长，坂柳有栖自然是觉得有些高兴的，但是与此同时，也反应出了夏明的不对劲——成长是需要养料的，养料的味道有好有坏，好的就是她给他准备的东西，也就是无需承担风险的，只需跨过不必要底线的【好东西】。 至于坏的……无他，大致上反过来罢了。 不过看样子，这家伙倒是更喜欢那些【坏东西】啊，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什么逞能不逞能的，我一直都这样啊——” 夏明嗤之以鼻道：“更何况，我才不会做那些没有把握的事情呐。” “把握？” 坂柳有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微微皱起眉头道：“你哪里来的把握？就凭这个七拼八凑临时凑出来的队伍？靠那三个女人？” 还不等夏明回答，坂柳有栖便摇摇头道：“你还是跟我回去，去好好睡上一晚，然后去找你该应付的人吧，那只大章鱼…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哪三个就不用具体点名了，黑羽莎立马就将自己的不满摆在了脸上：“你可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我和你们不一样，”坂柳有栖淡然道：“更何况，你刚刚是打算直接带他离开这个世界吧？这可不行呐，黑羽学姐，他自己想离开可以，但是如果有人敢强行带走他的话……” “哼——” 黑羽莎不禁冷笑道：“从双重标准上这一点来看，我们也差不了多少嘛。” “啊，没错，”坂柳有栖微微一笑，大方承认道：“女人都这样。” “唔，停一下，两位姐姐都停一下——” 虽然主要角色变了，台词也变了，但是眼前这氛围熟悉的一幕，夏明不得不有些脑阔痛地出声制止道：“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揉了揉太阳穴，夏明不等她们说什么，便轻柔地自说自话了起来——靠大声劝架的那是撒气的莽夫，或者拳头大的人做的，夏明既不是莽夫，也是这里拳头最小的，他自然也就只能小声逼逼了。 不过好在，劝架最重要的面子，他还算是这里面排最大的那个。 “……你们最担心的，不就是我能不能抗得住精神污染吗？” 克苏鲁神话最著名的，除了它们奇特的造型以外，就是它们不知什么时候能致使人疯狂的精神污染特性。 而这一点，恰好掐到了夏明的【软肋】——他对于精神心灵层面的东西太敏感了，这并非是说他没有对精神类异术的抗性，而是他对于天然的精神状态感知过于强大，从而造就了他某种程度上的【纤细】。 一句话，他眼睛太好了，身子骨相对虚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身体承受不住。 “这方面完全没问题，先不说我已经撑了这么久，而且还可以继续撑下去，更何况……”脸色苍白的夏明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他转过脸，朝一直伫立在一旁的薇尔莉特微微一笑道：“姐姐不是早就将【保险丝】送到我身边来了吗？” 卡卡的，好难受... 第一百零三章 咸鱼【坑人】的自我总结 都说黎明前的那一刻是最黑暗的，但实际上，落日黄昏转黑夜前的那一刻，与深夜转黎明的那一刻并无多大区别，只是一个白转黑，一个黑转白而已。 唔，从这一点上来看的话，事物的两极对立也并非是完全相反的吧？毕竟，从来都没有‘黑夜前的那一刻是最明亮的’这种说法不是？ “你怎么有闲心出来看日落了？” 踏着轻巧的步伐来到趴在栏杆上的夏明身边，黑羽莎转过脸望着他道：“就带着薇尔莉特一个人，你就不怕被船上的那群恶鬼给吞了？” “嘛……这几天他们都没什么动静，估计是在等什么杀手锏之类的东西吧？”双手托着下巴望着前方，夏明懒洋洋道：“更何况，我看的可不是落日喔，学姐。” 在与坂柳有栖的谈话过后，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那天的结果其实并不难猜，毕竟坂柳有栖现在唯一的弱点，就是不想明着与夏明唱反调，而夏明本身，也不愿意和姐姐闹得不愉快。 夏明与坂柳有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对非常相似的姐弟，外貌也就算了，就连性格，其实也有很相似的地方——这俩人明面上对对方几乎都是百依百顺的态度，但实际上，也都喜欢在背地里瞒着对方搞小动作，而且还是不到想说的那一刻就绝不开口，在这种别扭的程度上相似，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他们之间的关系好。 言归正传，黑羽莎对于夏明在看什么并没有兴趣知道，她只是对这几天都一直窝在房间里的夏明，忽然跑出来了有些担心而已。 “杀手锏？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杀手锏？” “这个嘛，”夏明歪着脑袋想了想后，慵懒道：“【高塔】是我们的人，pass掉，里侧世界的居民我不清楚，不过那群【方舟】的，其实还挺好猜的……” 他们在这个世界就是一堆无垠的浮萍，他们的杀手锏之类的东西，无非就是【外援】啦，召唤大怪兽啦，或者说拿出一些神奇的武器道具之类的，总而言之，抛去这其中包含的多样性，就总体归类而言，神秘侧的打架打不过之后，他们所祭出的杀手锏，无非就是这三样而已。 啊，多加一个爆种吧，给热血系主角一个面子。 至于说夏明为什么会肯定，【方舟】的人有不敌他这边的想法……啧，坂柳有栖那天弄出来的大动静，因为还没有正式引起常规意义上的物理现象的原因，普通人仍旧毫无所察，但在他们这些神秘侧的感知当中……小心脏都跟敲丧钟似的咚咚咚的响了，简直不要太刺激。 “……所以，你觉得他们是在等【外援】？或者是在准备召唤大怪兽的仪式？” 黑羽莎眉头一挑，如是问道。 “不然呢？” 夏明缓声回应道：“要是他们现在能拿出什么禁忌诅咒蛤蟆油，诡秘邪眼黄脸谱，新月自由意志刃，还用得着像我一样，整体窝在房间里当咸鱼吗？” “……” 新月自由意志刃？那不是香蕉吗？ 诡秘斜眼黄脸谱？那不是滑稽吗？ 禁忌诅咒蛤蟆油？呃……这个就算了吧，太危险了。 黑羽莎神色微妙的摇了摇头，她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道：“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是条咸鱼了，那干嘛还要跑出来看风景？” 说夏明是咸鱼也是有一定原因的，自从出海以后，因为自身的特性以及硬实力不足，他成为了克苏鲁眼中最好啃的一道前菜，耳边一直都隐约回荡着疯狂的尖叫与堕落的诱惑。 这成为了他之前那几天看起来【不正常】的导火索，正因为他被这些【噪音】弄得心神絮乱疲惫，才会让坂柳有栖很久以前就埋下的【暗示】骚乱了起来，再加上一些外部遭遇，他的画风像是一跳一跳似的改变，也就不奇怪了。 而且正因为如此，有压力才有动力成长，在这种时时刻刻游走在自我模糊边缘的情况下，他才会如此迅速的就将坂柳有栖为他设下的第三个目标完成。 然而，这种不受控制，只能被动承受，还不能缓解的压力，必然会给夏明带来很大的负担，如果他乖乖的，在船上随便走走，只和那群打圣餐杯主意的人玩玩心计，那他本身的成长速度以及对自身突变的适应性，足以让他顶着负荷成长，就是过程要比坂柳有栖安排好的还要危险一点点而已，嗯，夏明自己说的一点点，可信度…… 嘛，再来谈谈夏明的进一步作死之旅吧，顶着精神负荷的他，不仅在和外人玩心计，还和自己人【勾心斗角】，这也就算了，毕竟这熊孩子给自己人【挖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但他仿佛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似的，顶着一堆Debuff冲上去和敌人硬刚，没错，说的就是他手撕吸血鬼，开着小型高达和军舰硬碰硬的事情。 黑羽莎的【黑色睡莲】有辅助系统暂且不说，但是夏明之前那场和托巴鲁卡因的战斗，可以说是疯狂地在作死边缘试探了。 这家伙经验不足力量不足，身体反应也比别人慢几拍，全程就靠着耗费大量心力的模拟预判对敌，再加上身上顶着一堆Debuff，他没有半路突然猝死，不得不说这大概就是他平时【坏事】做多了积到的德吧，祸害遗千年不是？ 不过，这样疯狂作死的行为，报应什么的还是会有的，虽然对于他来说那是福利就是了——在那之不久之后，他穿上女装…噢不对，他穿上了黑羽莎的【黑色睡莲】，跑去和人家的军舰硬碰硬了一波，期间还雪上加霜地，短时间内连续使用了超频转换，也就是自我暗示的急速转换，这让他本就负荷严重的精神终于是撑不住了。 然后，他就【折磨】了黑羽莎整整半天，唔，一天二十四小时，半天…… 咳咳，人嘛，宣泄疯狂无非就是砍砍砍和啪啪啪，夏明上半夜砍完了，回来以后又不能在船上大开杀戒，所以，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可以做咯。 嘛，总而言之，多亏了如此，再加上后来又在屋子了歇息了一天，第二天早上他才能看起来精神奕奕跑出去和黑羽莎【约会】，虽然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就是了。 而在那之后，彻底暴露了自身【虚弱】的夏明，和自家姐姐与黑羽莎达成了大家都【满意】的协议以后，他也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屋子里，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 吸血鬼：要优雅不要污 日月同辉其实并不少见，落日黄昏是抬头望天，要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偶尔能看见月亮的影子的，这种被古人拿来惊叹并为之沉醉的场景，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抒发情感的时机，换而言之，就是一个非常适合浪漫的时候。 不过可惜，夏明这次并不打算说什么撩人的话，他只是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有些失神似的望着前方呢喃道：“在房间里有些腻味了嘛……出来换换口味也不错……” “嗯？” 夏明窝在房间里干什么，陪了他几天的黑羽莎可是相当地清楚，唔，虽然说对那种事情腻味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看夏明这副模样，显然不是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黑羽莎微眯起眼睛望着懒洋洋似的夏明，与其说他是腻味了，不如说是他发现了什么能让他舒缓的东西…… “不列颠快到了吧？你【看见】了什么？” 稍微思索了一下，她便反应过来问道。 “唔……”夏明非常不满似的撇了撇嘴：“不是什么好东西，好辣，不过刺激性很足，暂时能让那种恶心感消退一些。” “辣……？只是辣吗……” 对于夏明来说，情绪是有【味道】的，精神污染是令人烦躁的恶心的东西，情情爱爱是身为甜食党的他最喜欢的东西，至于辣的东西是什么，黑羽莎就不知道，不过，她总觉得有种很微妙的不爽感就是了。 “不过说起来，”夏明转过脸，望向了侧后方的墙壁道：“阿卡多先生应该会很喜欢这种辛辣的味道吧？” “喜欢？不不不，只是有些怀念罢了——”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处的阿卡多，身躯像是虚影般从墙壁中缓缓走出，他裂开一口森白的利齿嗤笑道：“——被刺死的男人的味道，被斩杀的女人的味道，被烧死的婴儿的味道，被枪杀的老人的味道，哼哼呵呵呵呵呵……死亡的味道，战争的味道，令人怀念的味道。” 夏明昂起头望了眼身旁高大的男人，缓缓摇头轻声道：“看来……我们的味觉完全不一样呐，伯爵。” “啊，是啊没错，”阿卡多脸上的嗤笑敛去，他微微低头望着夏明温和道：“殿下并不适合【这边】，放弃那个杯子，是明智的选择。” “别把我说得和你一样好吧？”夏明转过脸重新趴在了栏杆上望着远方，情绪仿佛毫无波动般慵懒道：“你是特别的，我也是，所以……我们不一样。” “……” 虽然仅仅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仿佛不应该存在这个高大男人身上的错愕，的确是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反应过来的阿卡多发出一阵低沉厚重，却给人以柔和的笑声道：“殿下果然还是小孩子……难怪会这么喜欢那些甜腻的东西。” “小孩子挺好的，起码很简单不是？”熊孩子当然是讨人厌的，但是，夏明的确是喜欢小孩子，嗯，调皮捣蛋点的他也不介意，毕竟很有活力不是？当然，让他带孩子就免了，不然怕是要教出个混世魔王来，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 “呵呵呵呵……的确，小孩子挺好的，”阿卡多摘下帽子微微行了个弯腰礼，他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虽然我喜欢人年老的模样，但是我祝殿下您，能够永远保持现在这副年轻的模样。” “……看来伯爵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嘛？不过可惜，我是男孩子，”夏明沉默了片刻后哼哼道：“说吧，你是想葬在不列颠呢？还是想南下荣归故土？” “非常感谢殿下您的慷慨——” 阿卡多抬起头来咧嘴一笑道：“但是对于殿下来说，那都是欧罗巴，区别不大。” “一片大洲也有很多不同的地区嘛，”夏明幽幽道：“不过，只是嘴上说说的话可不行喔，伯爵——看，它们来了。” 它们来了。 他话音落下后，才如同黑羽莎和阿卡多一般抬起头来，仰望着天上那轮不知何时已然升起的圆月。 太阳落下以后，黑夜如期而至，天空上早已静待多时的月亮散发出皎洁的白光，而在那颗朦朦胧胧的洁白月亮当中，一点犹如墨汁滴在宣纸上的模糊黑点正逐渐扩大。 “它们来找你咯，伯爵。” 遥望了一会儿那颗越来越大的黑点，夏明转过头，向阿卡多笑道：“怎么办？不列颠方面已经失联了三个多小时了，你是想葬在那里呢？还是想荣归故土？” “荣归故土？对于吸血鬼来说，棺材就是最好的归宿，所以故土，一直都在身边。” 吹拂着迎面而来的海风，阿卡多咧嘴一笑说道：“更何况，殿下也没有停下来，不是吗？” “是啊，我还不想停下来呐——” 夏明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指着天上的黑点道：“但是，那颗满身机油的大子弹要是撞上来…唔，不，要是让那艘齐柏林飞艇靠近的话，这艘船再大也会被轰成渣的吧？巡航导弹什么的，我可不想再次品尝到被轰炸的滋味。” “那就击落它——” 阿卡多如是说道。 “我家的这艘船，只是一艘普通的游轮而已喔？可不是什么军舰航母，当然也不会配备防空部队和对空防御系统。” 夏明摇摇头道：“而且，它们是来找你的，难道伯爵有让人代劳的习惯？” “没想到殿下还知道【我】喜欢亲力亲为，”阿卡多遥望着那艘似缓实快地靠近中的齐柏林飞艇道：“不过最近，我有些喜欢上了驱使手下的感觉。” “嗯哼？” 夏明眉头一挑：“是指塞拉斯小姐？” “是的，”阿卡多微微一笑：“殿下看起来，很意外？” “是啊，毕竟她是个好孩子嘛，你居然会干这么没品的事，和你的身份不符噢？伯爵。”仅仅只是见过几面，夏明就看穿了塞拉斯的性格，唔，她是一个非常不适合吸血鬼这一身份的人，起码现在是。 “呵呵呵呵——” 阿卡多轻笑道：“殿下是觉得同病相怜吗？不过可惜，她和您不一样，只有死，或者生不如死可以选。” “生不如死……” 夏明撇了撇嘴，他抬起头来望着那颗异样逐渐显眼的圆月，小声嘀咕道：“我觉得她现在倒是过得还挺好的，唔……要不，我还是把【命泉】喝掉吧？” 身心疲惫的夏明忽然有点想不做人了，毕竟当吸血鬼什么的，貌似有魅力加成来着？自己是不是能省点口水，坐等后宫送上门了？ 思想一向不怎么纯洁的夏明美滋滋的想到。 设定的上传时间滚轮滑到几个月后去了，英文写的月份一时没注意...... 第一百零五张 快出来看上帝噢不，是看导弹 “呼哇~~~” 夏明一手平放在额前，微微瞪大双眼，语气假惺惺般惊叹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十四架小型飞行物，那个是V1飞弹吧？这种年代还有这种东西，是改进型号吗？还有那艘齐柏林飞艇，该说它们是念旧好呢，还是说它们是不懂风趣的老顽固好？” V1飞弹是一种很有年代的巡航导弹，有年代到应该被放进博物馆当中，如果这玩意儿能展出的话，当然，那艘看起来像是用补丁拼凑起来的齐柏林飞艇也是。 “呵呵呵呵呵……殿下对于这些陈年旧物，知道得倒是挺清楚的嘛，”阿卡多有些意外的调侃了一句后说道：“您不需要去准备一下吗？” 巡航导弹大抵都是一些小飞机，不要说是在黑夜中的海洋上了，就算是白天，当普通人的肉眼看到的那一刻，就是它命中前的倒计时了，而那艘齐柏林飞艇相比较起来虽然速度慢，但是那个大块头，要是眼力好一点的话，就能在飞弹命中游轮前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以上是普通人的视角，而不论这边的迎击是在那之后还是之前，安抚一下因此而惊慌的人群都是必要的，虽然部分人群并不需要他安抚就是了。 “不了，我这副模样，出现在大众面前也只会徒增不安而已，安抚人群的事交给朝阳姐就好了，她换套马甲还挺适合这种工作的。” 安抚人群需要的是气场，这方面夏明倒是完全没问题，就算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他也能巴拉巴拉地扯出一堆突显气场的话，不过……唔，好吧，说句老实话，他这次只是单纯的懒癌发作罢了，所以，他打算将工作扔给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贵族模样的小仓朝阳处理。 “至于我们这边嘛……” 夏明转过头，望着阿卡多轻笑道：“伯爵先生介意帮我去把小艇开出来吗？游轮的目标太大，恐怕会不好靠岸登陆。” 虽说不列颠方面已经失联了三个多小时了，但是夏明这边，坂柳有栖安排的情报网可没有断绝，对于那座曾经的雾都现在正遭受怎样的蹂躏，他已经不需要亲眼看见了，就像他之前说过的那样，那边充斥着足以让正在遭受精神污染的他，都能够感到另类舒缓的【辛辣味】。 ——用吸血鬼的话来进行表述的话，就是死亡与战争的味道。 “Amen，殿下——” 阿卡多微微躬身道，随后，他的身躯便沉到了一片阴影中去。 “说起来，他是不列颠的官方人员吧？” 见夏明已经谈完了正事，在一旁安静了许久的黑羽莎开口道：“怎么连他也叫你殿下了？是那个女人安排在外的谍报人员吗？” 夏明闻言，有些无奈了撇了撇嘴，明智的没有去纠正黑羽莎的称呼，他重新趴在栏杆上撑起下巴道：“不知道，不过，他大概是知道些什么吧，学姐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是说他曾留名于历史中的身份。” 黑羽莎一愣，她原本还觉得夏明问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加上了【名留青史】这一条件以后，她便反应过来了，紧接着，她沉吟了一会儿后，有些不确定道：“穿刺公德古拉？” 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杜撰，真正在历史上有名的，并且还和吸血鬼这一传说有关的人物，也就只有伊丽莎白·巴托里，以及弗拉德三世·采佩什了。当然，现代人一般都称这两人为【血腥女伯爵】，以及【德古拉伯爵】。 “嗯，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穿刺公，阿卡多，Alucard，Dracula，德古拉，倒过来就是了，很容易猜到不是吗？” “……” 谁会蛋疼到闲着没事去研究这个啊？黑羽莎神情微妙道：“然后呢？这和他知道些什么，还有他喊你殿下这两点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关联咯，”夏明轻笑道：“他生前信仰东正教，后改信天主教，而在死后的现在……不列颠的国教是新教，而他则是王立国教骑士团的人，所以，他叫我一声【殿下】，也没什么不妥的。” 东正教，天主教，新教，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教派，统称为基督教，虽说内部纷争不断，但是，他们都信上帝与耶稣就对了。 阿卡多这名‘名垂青史’的吸血鬼，可以说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摆脱不了教会的影响，身份与信仰的相悖这一点，是否会让人觉得讽刺暂且不说，起码夏明觉得，他的那几声【殿下】与【Amen】，喊得倒是挺心甘情愿的。 “……嘁，冒牌货，”黑羽莎也不知是在不爽些什么，她难得的发出了一声明显的嫌弃声，小声嘀咕道：“你们姐弟俩都是。” “嗯哼？” 夏明眉头一挑说道：“学姐是不是健忘症发作了？忘了是谁救了你一命，让你没有死在马蹄之下的？” “你才健忘呢，哼！” 黑羽莎瞪了夏明一眼，冷哼一声道：“如果你们都是真货，那揭开七印招来末日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呃……算了吧，我还没那么伟大，”夏明讪笑道：“而且我觉得吧，羔羊这种代称不适合我。” “谁说的？” 黑羽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夏明，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觉得你这副样子……就很适合【羔羊】这类形容词来着。” “……” 羔羊是名词，不过，在某些人眼中，的确是和形容词差不多，唔，求生欲很强的夏明机智的选择了转移话题，他抬起头望着夜空道：“说起来，阿卡多说要将天上那些V1飞弹交给他的手下处理，不知道塞拉斯姐…塞拉斯小姐会怎么做呢？” 被巡航导弹瞄准袭击了，乍一听之下本应该充满紧张感才是，但是，因为其超远距离的射程，以及夏明几人各类感知型能力很好的关系，让他们还能够优哉游哉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具体他们能够扯皮多久，那就要看那些V1飞弹要多久能到达这边的反击范围内了。唔，老式的V1飞弹能从法兰西海岸地区飞到不列颠海岸地区，用时大约十几分钟。 这次改进型号的V1飞弹虽然不需要飞那么远，但是，从那艘大大的齐柏林飞艇，现在才刚刚正式出现在夏明几人的目力范围内就可以知道，它们还是要飞上那么几分钟的……嗯，现在估计是一分钟不到了。 第一百零六章 手持大炮打飞机（物理） “那个，朝日小姐？” 游轮的顶层上，吸血鬼阿卡多的嫡亲，金发的英气女性塞拉斯·维多利亚，正满脸微妙地望着替她穿戴衣物的，看起来拥有不输于吸血鬼的魔性魅力的女仆说道：“你不是说，你们家…我是说，坂柳家只是普通的财阀世家而已吗？” “是的，没错——”满心欢愉地替塞拉斯穿戴好从仓库中翻出来的‘衣物’，小仓朝日哼着小曲儿道：“我家的确只是普通的财阀世家而已。” 坂柳家的确是财阀世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这十几年来有了些许改变而已，不过，那并非是【坂柳家】的事情，所以，自己也不算是说谎吧？ “普通的财阀世家……” 神情微妙的塞拉斯低头左右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物’，她背后背着两个大大的正方形物体，从中吐出的金黄色子弹连接着手上的两杆，或者说两门大枪，嗯，比直立站着的人还长的细长大枪。 装备着看上去酷炫而又暴力十足的热武器，好似人形自走炮（物理）般的塞拉斯忍不住吐槽道：“那你们船上的仓库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好啦——” 朝日拍拍手抬起头来，随后，她双手叉腰有些得意道：“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在塞拉斯小姐的眼中，大财阀拥有自己的私人装备很奇怪吗？” “不不不 ，这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在很多国家，有钱等于有势，有势等于特权，虽然明面上一般都是禁止的，但大财阀家族拥有一些私人雇佣兵和装备，已经算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了，毕竟，那么大笔钱财还是要有些安保措施的，而国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手分配给财阀世家。 “但这身装备是什么鬼啦！这是军用加农炮吧！这是要把我当坦克炮台吗！” HalconnenⅡ型，总重量345千克，最大射程4000米，30厘米半自动加农炮。唔，简单来说，就是子弹都比手臂粗，甚至能比小臂长的单管连射机炮。 没错，机炮，这玩意儿就是装备在机械载具上的热武器，塞拉斯现在的模样，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将军舰上的远程武器缩小，然后再装在人身上的感觉，嗯，也就是所谓的人形高达。 至于这身装备的威力如何……巴雷特狙击步枪的12.7毫米弹药命中人身的话就是直接削去近乎一半的身子，这个30厘米弹药的威力就可想而知了，更何况，这套重型机炮是对载具用的热武器，也就是专门打坦克军舰飞艇之类的玩意儿，威力自不必多说。 “没问题哒！” 朝日给塞拉斯竖起了大拇指，眨了眨右眼道：“‘这是我们惹来的敌人，自然应该由我们来解决。’阿卡多先生是这么说的。” “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吧！” 吸血鬼恢复力是很强没错，身体强度远超一般人也没错，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一定可以手持载具热武器啊！这东西的后坐力虽然震不死他们，但也能把他们都震得头晕目眩好吧，眼花缭乱的还怎么瞄准射击啊！ “没问题哒！” 性格明快的朝日再度露出了一个清爽的笑容，她笑意盈盈道：“你要相信自己，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觉醒，但是，你可是那个号称【吸血鬼之王】的男人的女儿喔，你一定可以哒！” “啥？【吸血鬼之王】是谁啊？Master有这样的外号吗？”塞拉斯有些凌乱道：“而且我不是他的女儿啊，我父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好啦好啦，叽叽歪歪的女人可是会被嫌弃的喔？”嘴上将自己的缺点套到别人身上，朝日将装备着一身载具热武器，总重量超过345公斤的塞拉斯往前推了几步，随后，她指着天上那些普通人还看不见的东西道：“那些巡航导弹还有那艘飞艇就要来了噢，再不抓紧时间将它们击落就大事不好了啦，快点快点，一个不剩，将它们全都射下来吧。” “……” 被赶鸭子上架的塞拉斯神色微妙的沉默了一阵子，她自暴自弃般的肩膀耸拉了一下，随后又很快地昂首挺胸了起来，让她那对脂肪为之抖动了几下。 唔，不挺不行，这玩意儿的重量对于她来说虽然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以内，但是背着和拿着是两码事，重心要是不稳的话，她也会被这套装备弄得脚步踉跄。 “——我知道了。” 反正被逼着做类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她生前还是一名人民警察，开枪的觉悟什么的她还是有的，就是这开炮……让她有些纠结罢了。 “很好——！” 咔嚓——嘭——！！ 两支钢铁支架从子弹箱中滑落撑在地板上，发出两道沉重的撞击声，塞拉斯·维多利亚抬起手挽着两台机炮，身体微微倾斜对准前方斜上方的夜空，她原本蔚蓝的眸子染上了鲜血般的赤红，散发着仿若即将择人而噬般的赤红。 “目标，敌人的空中战舰！准备炮击战！——开炮！”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顿时充斥着周围，焰红的火光与硝烟从炮管中激射而出，络绎不绝般的巨大中空弹壳掉落在地上，发出钢铁被敲击的厚重回鸣声，但是下一秒，不，根本就没有下一秒，弹壳落地的回鸣声直接就成为了巨大的炮击声的伴奏，轻而易举的就被其夺去了风头。 一发，两发，三发，四发……V1巡航导弹二十四架，大型空中飞艇一架，但是理所当然的，炮击其的子弹绝不止二十五发，不过是十多秒的时间，地上就已经堆满了几乎有脚掌大小般的空弹壳。 二十四架装载着大量高能炸药的V1飞弹早已被中途击破，那艘犹如隐没在黑夜中的飞艇也暴露了其存在，橘红的火光与灰烟遍布其躯壳，在这片强大的火力网覆盖之下，巨大飞艇那笨重的身躯成了最好的靶子。 …… “噢噢噢噢——！！” 远处炸裂开来的小飞机点亮了夜空，也微微照亮了夏明的脸颊，他眨巴着眼睛望着眼前有些熟悉的一幕，趴在栏杆上有气无力似的嘀咕了一句：“妹子手持大炮打飞机，嗯，不知道朝日有没有录下来……” 唔，载具武装由【坂柳家】提供，夏明特别指定，嗯，他才不会说，自己想换个视角看看人形高达呢。 差点抽不出身更新了，万幸 第一百零七章 老司机手把手教你光速拆战舰 “索林，索林·布里奇中尉——” “是——” 一名穿着紧身背心，右半边身子遍布细小字母组成的文字纹身的彪悍女人，扛着一把巨大的镰刀缓步从列队中走出。 身穿一袭白色军衣的胖子坐在椅子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吩咐道：“他们要来了，它要来了，你带着你麾下的部队去打声招呼吧。” “遵命——” “但是要避免强攻，海上作战对你们不利，如果遭到反击的话，撤退到岸边降落迎击就是了，明白了吗？” “……是——” 沉默了片刻的女人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领命离去。 “……少校——” 被称为少校的男人抬起手制止了身后那声略带迟疑的呼唤：“无所谓，她会死，她要死，她必须死……死在那个【铠甲怪物】的面前……” 他一手撑着脸庞，凝望着眼前屏幕上那片地狱般的火海如是说道。 “真美啊……” …… “V1改全数击落！舰船受到攻击！飞行能力降低百分之三十二！我们遭到了来自目标的炮火狙击——！！飞行能力降低百分之三十二！中尉！我们要是再不撤退——” “已经太晚了——！！” 警铃大响的齐柏林飞艇舰桥内，右半边身子是一堆诡异纹身的姐贵听着手下的汇报，她目露凶光地咬牙切齿道：“在那种火炮面前，即使是有轻型装甲的舰船也不过是纸气球，这么大的舰船也逃不掉……给我撞上去——！！强行降落！” …… “欸~~~？他们这是打算当德意志自爆兵吗？” 双手撑着下巴，一脸肾虚模样的夏明用软绵绵的语气感慨道，呃，倒不是他不想像平时一样精神，只是这几天闲来无事一直都在忍受着精神污染，这玩意儿纯粹就是他的【过敏反应】，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长得太可爱被盯上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远离那些狂蜂浪蝶，或者干掉它们。 这二者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并且打算亲自动手。 黑羽莎抬起头望着那艘朝游轮坠落而来的飞艇，一脸平淡地点点头道：“被那片火力网笼罩住了，在完全坠毁之前发动自杀式袭击，的确是挺明智的选择。” 那么大的个头被火力网覆盖，退后不退后已经没多大区别了，坠毁前拉上一波敌人倒是不错的选择，加上她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上面应该都是一群半成品的吸血鬼，虽说都是半吊子的，但是这种程度的爆炸，还要不了它们的命。 “这可不行呐——” 夏明眉头一挑，有些不满道：“怎么说也是我家的客人们，一点点的生命保障我还是不会吝啬的。” 他说的是船上的那群普通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他们已经反应过来了吧，朝阳与瑞惠应该已经在带着【高塔】的人镇压混乱了，但是光这样可还不够，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就是拿出实绩给骚乱的人群看。 “要我动手吗？” 黑羽莎问道，上面的那片火力网说穿了就是一片穿甲弹，就算是30厘米的大号穿甲弹也好，齐柏林飞艇那么大的块头，只是穿透力强而没有压制性瞬时爆发力的穿甲弹，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就取得完美战果的，这给了对面发动自杀式袭击的机会。 然而，上面的炮台没有足够的压制性爆发力，不代表下面这边没有，黑羽莎的那架【黑色睡莲】，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唔……上面倒是还有两发广域立体压制用的爆炸燃烧弹掷弹弹筒啦，那玩意儿单发的最高压制范围可以有140平方米以上，两发都射进去的话，威力应该足够即可镇压了，不过那架飞艇的坠落趋势……也好，以防万一，就拜托学姐你咯，让我看看老司机的操作吧。” 夏明歪着脑袋笑眯眯道，没有什么经验的他驾驶【黑色睡莲】，不过只能当个仗着性能强行碾压的莽夫罢了，而身为铠甲机体持有者的黑羽莎，夏明倒是挺期待她会有什么样的操作。 接过夏明递来的徽章，黑羽莎翻了个白眼道：“打仗又不是打架，哪有那么多浮华夸张的东西啊？能一剑砍死的敌人，你还打算用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技能不成？” “……” 曾经将星爆弃疗啊不…曾经将星爆气流斩当作普通攻击用的夏明，顿时露出了一副蔫头耸脑的模样，虽然他本身就没精打采的就是了。 蔫头蔫脑的夏明不提，拿回了自己的大宝贝的黑羽莎立马就娇躯一震，王霸之气四溢，一股沙场悍将之风扑面而来……唔，好吧，以上是夏明视角，实际上，黑羽莎只是眼神更为凌厉了，整个人看起来忽然英姿飒爽了许多而已，这很正常，毕竟她又不是病娇，不可能一脸愉悦的去冲锋陷阵。 黑羽莎小手微紧，一阵柔和的不透明光膜骤然出现，包裹着她的光芒顷刻间便拉扯出了一具纤细装甲的外貌，随后化作玻璃般的光斑碎裂脱落，露出了【黑色睡莲】的全貌。 “说起来，我也有近乎三年没用过这副姿态了。” 一旁的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问非所答道：“说起来，上次因为是我自己穿的所以看不到，但是这次为什么会没有福利画面啊？不应该啊，我眼睛这么好，为什么不能看透那层光膜？” “哼，你这笨蛋就学不会教训的吗？”黑羽莎的声音从装甲内传出，带着些许机械过滤后的悦耳回音：“算了，你要是懂得反省的话，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黑羽莎摇着头说完，便不再理会身旁不满地嚷嚷着的夏明，操纵着自己的老伙计朝空中坠落而来的钢铁巨兽飞去，在游戏中她的虚拟假想体只能悬浮而不能真正的飞行，但在现实中，显然不是如此。 “物理加速——” Death by Embracing——死亡拥抱！ 紫色的氤氲从纤细的装甲中流出，黑羽莎双手交叉平放在前方，散发着紫色流烟的黑色身影徒然一阵模糊，好似拉出了重重幻影，与此同时，两道交叉的十字斩击瞬间撕裂了夜空中的钢铁巨兽。 分成了四等份的齐柏林飞艇，带着炸裂开来的火光与厚重的黑烟，笔直地朝着下方的大海坠落而去。 夏明眨巴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禁砸了咂嘴道：“完成成就——手撕空中战舰，不过，接下来该咋办啊？” 那么大的块头砸到海面上，这得要掀起多大的波浪啊？自己这边……貌似不能幸免欸？夏明不由自主地如此思虑着。 第一百零八章 欢迎来到…… 手撕战舰什么的，夏明也体验过，不过他撕的是海上战舰，而黑羽莎现在撕的是空中战舰，二者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所以，夏明现在不得不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这战舰撕起来虽然跟切蛋糕似的，但是，它掉下来的时候，可不会像蛋糕掉到水里一样那么简单。 “这个位置的话……船会被海浪直接吞没的吧？” 嘴里说着万分危急的情况，夏明脸上却仍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他甚至还接着小声嘀咕道：“还说什么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结果自己还不是直接技能砸脸？虽然没有加那么多特效就是了……” 旁观者视角的夏明暂且不提，他能想到的东西，黑羽莎自然也能明白，毕竟就像夏明说的那样，在这方面上，她可是不折不扣的老司机。 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现场的条件也限制了她很多的发挥，毕竟，船就那么近，想要做什么总得要顾忌一下，所以她只好——将战舰拆得更小块一点了。 “唔，可惜这边没有配备广域歼灭用的光炮，不然直接来上一发蒸发掉就好了……” 颇有闲心的想着一些稍微搭边的事情，黑羽莎操纵着【黑色睡莲】一个折身，朝着掉落的四等份残骸俯冲而去，投入到了愉快的切蛋糕时间中去。 瞬闪瞬逝，与夏明驾驶是的那种以力与势压人的感觉不同，黑羽莎驾驶的【黑色睡莲】，给人的感觉就是凌厉与飘逸，其中还夹带着仿若能切断一切的感觉，仅仅只是一挥一提，看起来轻飘飘的斩击就轻而易举的切断了目标，很快，不过是几个眨眼间罢了，她便像切糕点似的，将四块残骸全都切成了上百块的小蛋糕。 这一流的工作效率让夏明汗颜不已，几秒钟的时间人家能将战舰当点心切，自己只能砍砍一两只不要命扑上来的吸血鬼，这就是驾驶员之间的差距…个屁啦！ 跟金毛外星猴子似的瞬闪瞬逝，他可不记得那架机体有那么高的速度上限，这看起来像是专用机福利似的玩意儿，恐怕就是黑羽莎本身一直都没有使用的能力了。 “唔，快艇开出来了，薇尔莉特。” 眼角的余光看见游轮下方有一艘熟悉的快艇出现，夏明呼唤了安静地待在身旁的薇尔莉特一声，少女闻言，心有灵犀般抱起夏明，脚尖一点，带着他往快艇的方向飘去。 “……” 半空中的夏明神色有些纠结：“我说你啊，最近也懂事了很多不是吗？” 神情淡然的薇尔莉特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这公主抱是什么意思？” “这样最好看不是吗？” “……” 身高方面的问题夏明虽然并不怎么在意，但他也不会蛋疼到去主动提起，二人就这么一路无言的慢慢往快艇飘去，好在薇尔莉特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即使夏明不主动找她说话也不会感到寂寞之类的。 而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夏明，也难得的当了一回安静的美男子，可惜的是，他的禅功注定不能圆满。 “夏明！” 薇尔莉特才刚落地，一声焦急的呼唤便从甲板上传来，身穿一身洁白的衬衫连衣裙，青涩感十足的少女岛崎刹那，有些慌慌张张地跑到夏明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随后，她的脸上才浮现出了安心的神情。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温和地宽慰了女孩几句后才进入正题道：“你过来这边的事情，威尔曼有说些什么吗？” 岛崎刹那迟疑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没有吗……” 夏明眉头一挑，若有所思的小声嘀咕道：“看来，是我被耍了啊……也好，本来就没指望他们能有什么作为……” “什么……？” 在不安中被瑞惠护送到这艘快艇上，刚刚才找回了些许安全的岛崎刹那，有些疑惑的望着自言自语的夏明。 “没什么——” 夏明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刹那姐姐，在这边会安全很多……” …… “他们已经离开了。” 游轮上的甲板处，一名适格者遥望着逐渐远离的快艇报告道。 “嗯，动手吧——” 七层的走廊中，缓步朝展览大厅走去的绿毛青年沉声道。 “那个……黄磊先生……”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和最后大队的人联系上的吧？” 之自从那次夏明与他们的谈话过后，给夏明带路的威尔曼不仅没有受到责罚排斥，反而像是受到了赏识般，被绿毛青年带在了身边。 “是，是的。” 绿毛青年闻言，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睛淡然道：“我没有和他们有过联系，只是……和他们有合作罢了。” “……” 威尔曼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没有联系却有合作？这是什么说法？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望了眼前方那个男人的身影，恍惚间，他好像看到那头令他在意了很久的绿毛，像是触手般的飘动了一下。 “到了——” 还未等威尔曼来得及有什么感想，他们便来到了一扇大门前，展览大厅的大门前，他们的任务目标圣餐杯，就在里面。 “两名来自不列颠的守护者，一名在外面迎击，一名要回老家，这艘船的东家要带着【高塔】的人，去和那群里侧世界的居民们纠缠，现在就是合适的时候了……” 一旁的威尔曼闻言，不禁媚笑着附和，这让一旁的光头壮汉不禁摇了摇头，毫不避讳的说道：“要是真有这么顺利就好了。” “……” 正在拍马屁的威尔曼的不禁话语一滞，唔，好吧，虽说他也有一定的预感了，但是，这么明目张胆打脸的话，他还真说不出来，或者说，不敢说出来。 “顺利不顺利也好，我们都要用眼睛亲眼确认一下不是？” 没有在意同伴的嘲讽，绿毛青年淡然的推开了眼前完全没有上锁的大门，一片柔和的灯光瞬间照亮了稍显昏暗的走廊，门后的景色映入了几人的眼中。 “嗯？这种时候居然还会有来这边的笨蛋啊？” 悦耳柔和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如沐春风一般，拄着手杖的银发妖精回过头来，她望着几名不速之客，温和的笑道：“你们好啊，诸位，欢迎来到这边，来到……” “……” 第一百零九章 黑幕与算计 游轮七层的展览大厅内，拄着手杖的坂柳有栖转过头，望着几名不速之客，温和的笑道：“你们好啊，诸位，欢迎来到这边，来到……咦？” 话还未说完，她脸上忽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那双蔚蓝的眸子来回打量着走在前方的绿发青年，如果黑羽莎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觉得很熟悉，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坂柳有栖打量她的眼神。 “原来如此，要不是亲眼所见，连我都没能发现呀……那群臭虫藏身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感到恶心呐……难怪【她】会比我先发现那只章鱼脑袋的存在，还能将一群【残次品】传送到古城里去……这么说来的话，不是【异化】而是【堕落】了吗？居然和臭虫合作……” 自顾自的小声低语着，坂柳有栖完全没有打算有人能接上自己的话，她抬起眼帘，望着那几名四处打量着展览大厅的适格者，再次朗声道：“如果你们要找那个杯子的话，抱歉，它已经被夏明带走了。” “嗯？” 不耐烦的四处张望着寻找目标，本来是将那个情报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女孩无视的壮汉，闻言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坂柳有栖的身上，他瞪着一双虎目打量了一会儿，不由地嗤声冷笑道：“你倒是挺大胆的嘛，没有护卫在身边也敢这么大声说话？” 在他眼中，眼前这个双子之一的女孩，和她的弟弟一样，只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小孩罢了，或许他们都很聪明吧，但是在真实战斗力上，他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本事。 “混到这种程度的，都对自己的实力和眼力很有自信嘛？”坂柳有栖缓缓摇了摇头道，几天前的事情，只有那艘小艇上的人和朝阳知道，她自己又一直缩着基本没怎么见人，会遭到这样的小瞧也并不算奇怪。 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对于她来说，小虫子的蔑视本身就不值得在意，如此想着的坂柳有栖，温和的笑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护卫？” “哼！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们的人，都带着【高塔】的人去安抚那些普通人，还有镇压那群想要趁机摸鱼的里侧居民去了。”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就不用你特意来说明了，”坂柳有栖轻笑道：“真要说的话，你怎么知道里侧的人就一定都需要镇压的？我不是很懂呐……你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被镇压吗？陆小姐…或者你喜欢别人喊你，陆姑娘？” “喜欢怎么称呼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一名身材高挑，气质缥缈出尘，感觉与现代格格不入的古装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坂柳有栖的身边，她脸上是一袭氤氲环绕般的雪白面纱，手上抱着入鞘的古剑，与夏明看见她时不一样的是，她怀中的长剑多了一柄，剑柄与鞘，漆黑如墨。 “这个女人……” 几名适格者中的一名黄毛青年，不由自主地怔怔出声道：“你还活着？！” 古装女子的面纱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是朝黄毛青年那边望了眼，又似乎是转过脸，与坂柳有栖说道：“——要解决他们吗？” “嗯哼？” 坂柳有栖不禁轻笑道：“把你捡回来以后，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主动呐？” “寄人篱下，总归需要做些什么，我不想白白受人恩惠，”她微微紧了紧怀中两把风格迥异的古剑，话语一顿后说道：“更何况……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就好。” “放心吧，就算没有【锚点】，我也能送你回去……只要你想回去的话——”坂柳有栖笑吟吟的温和道：“至于现在，暂且先委屈你一下了。” 说完，她转过脸，望着那几名适格者说道：“怎么样？就算是加上外面那些没有进来的人也好，你们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啧！” 眼见对面那个看起来就很难缠的古装女人，很配合的摸上了她怀中其中一柄古剑的剑柄，壮汉不由自主地咂舌一声道：“怎么办？杯子已经不在这边了，我们还要死磕吗？” “……” 绿发青年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不着痕迹般望了眼坂柳有栖，旋即，他神情淡然道：“刚刚那个女孩说，杯子已经被她弟弟带走了，特意告诉我们这一点，恐怕就是没打算让我们离开吧？或者说，她弟弟那边有什么杀手锏？” “杀手锏……” 壮汉眉头一皱，想起了前几天的那股奇怪的压力：“那怎么办？光靠那个死人妖的话，应付不过来吧？” “啊，是啊——” 见对话顺着自己预定的方向走下去，绿发青年继续道：“所以，你们留在这里，拦住她们，我去和那个人妖会合。” 壮汉有些迟疑：“你们两个……能行？” “为什么不能？”绿发青年淡淡道：“你可别忘了，是谁将你们带出那片拉莱耶的。” “……哼，要不是我说要去打BOSS，说不定还不能将那家伙给引出来呢，你也没机会可以……” “好了——” 绿发青年打断了壮汉的话说道：“别磨磨叽叽的，你还想不想完成任务了？” “……” 壮汉闭上了嘴巴，无言的缓步上前，双臂亮起了土黄色的光芒：“来！今天本大爷就是要锤爆你们这群bitch的狗头！” “啊啦啊啦——” 坂柳有栖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不过是一只被虫子戏耍的猴子罢了，还真敢说呐……压制我已经给你解除了，切的时候记得注意点，可别脏了我的地方。” 吱吱吱—— 犹如鸟鸣般的雷鸣声，一道道夺目的电弧游走全身，与之前擅长冰雪系灵力的模样迥然不同，古装女子威势如狱般的踏出一步，化作一道闪耀的雷霆，与浑身土黄的壮汉交战在一起。 微眯起双眼望着眼前的一幕，绿发青年撇了一眼拄着手杖伫立在远处的坂柳有栖，吩咐好其他人留下找机会帮助壮汉以后，便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你可别搞错了呀……”已经离开了展览大厅，正往甲板的方向走去的青年低语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所以，你顺序弄错了喔，我有的是机会……” 那一头绿色的短发，似乎在赞同他的话语一般，微不可察的蠕动了一下…… 第一百一十章 男人的直觉就不是直觉吗？ “哟，学姐，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空中战舰的细碎残骸掉落在大海上，数量虽然繁多，但因为体积没有多庞大的关系，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浪。趴在快艇甲板的栏杆上，路过一堆浮沉着的冒烟残骸处，夏明眼珠子四处乱转，找到了静静的悬浮在海面上的【黑色睡莲】。 “……” “……看样子是我多此一问了。” 靠近之后见那架装甲机体仍旧一动不动，只是保持低垂着头的静立姿态，夏明耸了耸肩，让一旁的薇尔莉特将黑羽莎捞上来，嗯，虽然既不是在海里面也不是船，不过，这应该也算是捞吧？ “喂，学姐——！醒醒——！你应该不会这么脆吧？” 一米七以上的机体加上一直是悬浮状态，还有自己那妙不可言的身高，让夏明直接对着【黑色睡莲】的肚子饱以老拳，当然，如果有伤害数值显现的话，夏明的这顿小拳拳不过是一飘零不断的卖萌罢了。 不过，没有伤害归没有伤害，受到直接攻击的话，装甲机体还是会有反应的，【黑色睡莲】的晶体面罩微微亮起一缕光芒，黑羽莎经过机械过滤的声音响起。 “——你个混蛋，又坑我……” 夏明闻声停下了自己的卖萌攻击，他眨巴了下眼睛，笑意吟吟道：“都是自家人，什么坑不坑的，更何况，你不是总说我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吗？所以这次我就吸取教训，没有自己亲自上阵咯。” “——歪理……报复！小气鬼！” “哼哼，我看你是缺乏来自爱人的打击，让我来教教什么叫作爱的毒打吧！” 话音刚落，夏明就抡起拳头继续练习王八拳去了。 十年啊不…几分钟过后，缓过神来的黑羽莎解除了装甲，一阵熟悉的光芒过后，没有福利的她跌落到夏明的怀中，让夏明又是一顿不满的碎碎念。 “……你是说，你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纹身女？” 双眼紧闭的黑羽莎缓缓点了点头，夏明见状眉头一挑，伸出手去打算掀开她的眼皮查看一下时，却被恶狠狠的拍了下手背，黑羽莎冷哼道：“你干嘛呢？不该看的东西别乱看。” 夏明龇着牙揉了揉通红的手背问道：“那个纹身女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纹身——” 黑羽莎揉了揉脑仁缓解下精神疲劳，虽说被夏明拉出来挡了一刀，不过她也没什么不满的，毕竟，类似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体验到了，更何况，除去坂柳有栖那边的人以外，夏明这边能挡下这一刀的人，也就只有她而已了。 “那些纹身，里面隐藏着克苏鲁式的神文，简单来说，基本等于见者必疯，你的话就更不用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只是有股不好的预感，以防万一罢了，”夏明坐在甲板上，将黑羽莎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双腿上，替她揉着有些僵硬的面部舒缓她的疲惫，他侧着脸微眯起双眼，眸子里的凶芒一闪即逝，语调轻缓道：“【方舟】的人太安静了，那艘齐柏林飞艇也来的莫名其妙，还有那种蛮不讲理的自杀式袭击，看起来无谋，毫无意义，如果是那群疯子的话，这很正常，但也正因为如此，它们背后的人肯定在打着什么主意。” 夏明曾经与最后大队的人有过短暂的交锋，尽管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但他能看得出来，那是一群喜欢战争的疯子。战争的目的是掠夺资源，杀戮是震慑的手段，而它们则完全相反，杀戮才是他们的目的。 它们会狞笑，它们会哀嚎，无论是杀与被杀，都是它们所期盼的，简而言之，就是一群喜欢战争的疯子，然而，这并不代表它们会毫无理智，相反，喜欢战争的它们沉溺于其中，沉溺于其中的它们拥有相应的【智慧】，为战争而生的【智慧】。 它们不追求胜利，但它们享受追求胜利的过程，也就是说，它们不会做出单纯为了享受而送死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它们那种送死似的行为，背后一定会有更深一层的目的。 它们打算做什么？只是和它们有过一次接触的夏明自然猜不透，但这无所谓，只要用最稳妥的方法碾过去就行了，那他这边最稳妥的是谁？除去【坂柳家】以外，黑羽莎理所当然的当仁不让了。 “……这么说来的话，你还真是自信我呐？”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笑眯眯道：“那当然，我的爱人是无敌哒！” “……” 享受着膝枕的黑羽莎撇了撇嘴，她眼皮颤抖了一阵之后，睁开了那双桦茶色的眸子，一连串漆黑混乱的古怪文字，在其眼中一闪即逝，连夏明都未能看到时，便已消散得一干二净。 “那【方舟】的人怎么说？他们和那群战争狂人联系上了？” “现在看来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夏明耸耸肩道：“原本我还打算明着挑拨一下来着，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作聪明被人耍了啊。” “你也有今天。” 整理着仪容的黑羽莎柳眉一挑，毫不客气的给了夏明一记嘲讽。 对此夏明并不介意，他自顾自的解释道：“嘛，我又不是万能的，会被人耍也不奇怪，更何况，这次耍我的还是大名鼎鼎的邪神大人，唔，堂堂神明大人居然舍得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不亏。” 黑羽莎神情有些微妙，她忍不住吐槽道：“那只大章鱼就这么中意你？” “谁知道呢？” 夏明摊手道：“不过它的目标是我，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了。” “哈？这你又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直觉啊——！” “……” 好吧，这个直觉暂且不提，夏明之所以能够肯定他被人耍了，就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巧太快。 他刚刚注意了一下船上的骚乱，问过岛崎刹那，那群普通人的骚乱来得很快了，快到他们才刚刚打响了迎击的第一枪，他们就全方位的乱起来了，速度堪比记者。 加上之前就察觉到的，船上的一部分人被【方舟】的适格者暗中控制住了，以及黑羽莎刚刚的遭遇，夏明要是再反应不过来，就白浪费他这高情商学霸的身份了，更何况，他其实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些怀疑了。 黑羽莎闻言一愣，有些好奇道：“一开始？什么时候？” 夏明微眯起双眸，凝望着来时的方向，撇嘴厌恶道：“刚准备上船的时候，我说得没错吧？满身虫子的人妖先生——”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扶她出去！ “给我闭上你那张恶心的嘴巴——” 一道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长相妖媚的男人出从水中浮现，站在浪涛不断的海面上却如履平地，他望着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了的快艇，用厚重的本音说道：“你是怎么察觉到的？在海里你应该发现不了我才对。” “嗯，是啊，原本是发现不了，就连在岸边的时候，我都因为海水的干扰，而没有第一时间【看出】你的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克苏鲁有水之象征这个二次设定的原因，大海虽然并非由它掌控，但却能通过海水，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近海岸周围的事物，夏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要说在海上了，就连在岸边的时候，他都没能【看到】近在迟尺的异常。 这对于眼睛【很好】的他来说是不正常的，至于对方清楚不清楚这一点，夏明就不知道了，但是他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人妖，对于自己藏身于海里隐匿这一点，有着相当的自信能不被人察觉到，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夏明确实是没察觉到有人藏在海里。 是的，他没察觉到，有人藏在海里。 “——我是没察觉到你，但是你身上的那些【虫子】，它们都打算爬上我的船来了，你真当我是瞎子不成？” “……” 夏明一直以来所说的【看见】，【看到】，并非是通常意义上的视觉效果，而是透过他那双特殊的红眸所延伸出来的特殊感知，克苏鲁对于水的掌控，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他的感知，却不能真的让他变成【瞎子】，否则的话，他也就看不见岛崎刹那身后的阿尔泰尔了。 对于有克苏鲁的庇佑，又懂得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的智慧生命而言，的确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瞒过夏明的特殊感知，但是那些看起来就智力不足的虫子，显然不懂得什么叫做压抑自身。 “好了，别和这种人说这么多废话，会被传染不干净的东西的——” 由于夏明的关系，黑羽莎实际上挺不喜欢男生女相的人来着，唔，简单来说就是莫名其妙的迁怒，她对夏明本人是没什么办法，但是，她起码能对和这家伙相像的人倾泻不满不是？尤其是这种惺惺作态的恶心人妖。 “不干净的东西？咯咯咯咯——” 一阵娇媚的笑声中，那张媚态十足的脸蛋上开始浮现出一块块光滑的灰绿色鳞片，恍惚之间，那个站立在水面上的人影佝偻了许多，双手似乎变长了些许，小臂侧方与耳边两侧，似乎长出了类似于鱼鳍的东西。 “你是指——” 他，或者说它，那张忽然让人产生莫名厌恶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龇牙的笑容，一口森白的鲨齿间，深绿色的长舌隐约可见，它狞笑着，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这副模样吗？” “……” “嘶——” 原本看起来无精打采似的夏明立马变了脸色，他忍不住将自己的脸皱成一团，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心与厌恶道：“我说大兄弟，你那些像蛇一样的虫子都比你好多了好吧？你怎么就这么让人恶心呢？难怪会将自己扮成一副漂亮女人模样，感情还是因为你其实长得很让人讨厌啊。” “……” 单纯从外貌上来看的话，实际上就算是变身成这副鱼人似的模样了，这家伙也还算过得去，但是不知为何，这家伙显露出这副模样以后，就仿佛将【恶心】这个字眼刻在了自己的脸上似的，让人不得不产生如此直观而又失礼的想法。 ——嗯，它不是很难看，但它真的很恶心。 “……够了！你怎么看与我无关！要不是……你以为我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吗！” 要不是被那群恶心的母怪物给……狰狞的脸上凶光毕露，裂开的唇齿间缓缓滴落着粘稠的液体，模样似乎与【人】越来越远，它的声音也仿佛逐渐失真般，犹如漏气的风箱似的喃喃道：“只要，完成任务……我就能，变回原来的……只要…完成任务……只要——杀了你——！！” 嘭——！ 人立的凶兽忽然弹射暴起，一圈浪花在它脚底下四溅飞射，夹带着破空的尖啸声，它朝着夏明的方向，伸出了不知何时已经变异了的蹼爪。 “不三不四的东西，也敢在这里乱叫——”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寒光四溢的利爪就要撕裂它的目标时，一道红黑色的犬影骤然在夏明前方掠过，闪烁着寒光的两排犬齿，仿若深渊般的巨口猛然咬合，毫不留情的咬住了人立凶兽的前臂，一击未果的凶兽当机立断，像是感觉不到痛楚般，毫不犹豫的扭断了自己的手臂往后退去。 “噢？” 从船舱的阴影处慢步走出，将红黑色流体般的右臂所化的恶犬缓缓收回，一会儿过后，来到夏明身旁的阿卡多望着自己手上抓着的那只断臂，有些惊异道：“这是什么？居然能承受住【黑犬】的咬合力。” “唔……不知道呢，反正不会是什么麒麟臂就是了——” 一旁的夏明皱着眉头道：“而且看样子，还是不可回收类型的垃圾？” 有别于人类的墨绿色液体，正从手臂的撕裂处缓缓滴落，与地上甲板发生碰撞时，还会像是浓硫酸正在侵蚀某物般，发出‘嗞嗞嗞’的声响，几缕难闻的白烟飘散在空气中，让人感觉像是走进了有毒的沼泽地里一样。 “呵，有趣——”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阿卡多的脸上露出了稍感兴趣的模样，夏明闻言，顿时眉头一挑警告道：“伯爵，就算是你也好，不该吃的东西还是不要乱吃，不然会闹肚子的。” 阿卡多咧嘴一笑：“放心吧，殿下，我还没有疯。” “但愿吧——” 夏明撇了撇嘴道，旋即，他背着双手，好整以暇的望着远处警惕的人立凶兽说道：“怎么了？这位，唔……仁兄，怎么不继续了？断一只手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你不是还有很多虫子可以用吗？或许还可以接上一只触手假肢呢……啧，仔细想想，你好像点了不少里番技能欸？” 御使虫子，暗中控制人，变身成恶心的兽人，触手假肢，还有扶她…… 噫——！ 变态！扶她出去！ 夏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一百一十二章 烧！烧死！烧死异性恋！ 扶她…唔，扶他…… 咳咳，总而言之，要扶那只独臂怪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起码在场的几人里面，没人愿意和那只看起来很恶心的家伙进行直接接触。 唔，口味比较重的阿卡多例外。 像是夏明和岛崎刹那这种小清新，已经抱作一团做出取暖状了。 当然，夏明是完全没有要揩油的意思的，只是生性比较胆小的少女，看见断肢残骸什么的，就下意识的搂住了他，善解人衣…我是说，善解人意的夏明，也就顺势由她去了。 唔，身高问题就不要在意了，脸颊旁传来的温热，让夏明情不自禁的眨巴了下眼睛，随后若无其事的将眼睛撇到一边去了。 都已经碰到了，就不要太嚣张明显……咳咳，没什么。 ‘死性不改……’ 抱着双臂站在另一侧的黑羽莎，用微斜的茶瞳表示了对夏明的不屑，如果忽略掉她那声让夏明的耳朵都为之一颤的冷哼，那她的确是在对此情此景表示不屑……就当是真的听好了。 “……” 独臂怪…暂且就这么叫着吧，反正名字什么的它现在是想不起来了，它龇着牙一脸恼怒的望着对面才刚刚逼逼完一通，然后又和一个雌性抱在一起的夏明，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火热感。 烧——！烧死他！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抱着这么有魅力的雌性，而我只能……！ 我只能…… 嗯……？我只能……什么来着？ “……它这是SAN值掉光了？怎么变身之后看起来傻傻的？” 夏明歪了歪脑……唔，他现在脑袋不好动，假装歪了歪脑袋疑惑道：“挑衅它没反应，说了这么多也没见回复一句完整的话，这算是已经没救了吗？” 黑羽莎闻言轻哼道：“怎么？大善人口味变重了？连这种东西都想救？” “不不不，我可不喜欢这种东西。” 夏明有些蛋疼，这刚刚还好好的，连护夫属性都隐约透露出些许，结果转眼间就变了脸色，真是塑料夫妻情，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戏精呀。 某男戏精直接无视了现状，在心中如此感慨到。 “不过，我本来还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着，但是现在看来只能作罢了。” 虽说【疯子】的话语里也可能会包含有用的信息，但夏明可不想花费那么大的心思，去琢磨那些胡言乱语中哪句是正确有用的，更何况，对面那家伙现在恐怕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吧？ 自从变成那副让人恶心的模样以后，它身上的【非人类】气息越来越重了，简单来说，就是夏明从它身上感觉到的【情绪】，越来越单纯简单。 嗯，就像是没多少灵智的动物野兽一样，只不过，那股【情绪】有些古怪就是了…… 烧，烧……？应该是烧吧？ 烧什么啊？烧烤吗？ 啧，真不愧是野兽，满脑子只有吃，还挑食的想要吃熟的，是残留下来的【人类】部分的影响吗？ 夏明有些好奇的探视着那只感觉越来越凶狠的独臂怪。 唔，不得不称赞夏明一句——不愧是靠脑子吃饭的人，虽然猜测的方向有些微妙的偏差就是了…… 不过这无所谓，在夏明的视角中，知道这个独臂怪仍旧残留着一点点人类的【知性】就行了。 虽看起来然交流很成问题，但这并不妨碍下次遇到类似的怪物时，能够迅速做出正确的反应。 “您打算怎么做呢？殿下——” 一旁的阿卡多见夏明几人沉默的望着那只静立在原地，紧绷着怪异身躯的人立凶兽，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他，少有的主动开口询问道：“不列颠那边的事态估计已经很严重了，再不快点的话……” 空气中逐渐清晰的那股铁血交融的硝烟味道，让阿卡多有些血液沸腾的同时，也让他罕见的挂念起了远在岸边不列颠首都的同志。 嗯，志同道合的人，也就是他所属的特务机关里的人。 “嗯哼？” 阿卡多给夏明的感觉类似于愉悦之人，总的来说，就是不像是会挂念同伴的人，现在骤然听到他催促自己前进，夏明倒是感觉有些意外，但也仅此而已了。 毕竟，他们其实并不是很熟来着，所以…… “好吧，把这只疯狗也带上吧，它可能还有些用处。” 如果说这只独臂怪还是【人】的话，说不定还有些难缠，毕竟硬核实力上可能比不上现在，但在狡猾程度上，夏明不觉得这只口水四溢，像疯狗一样的家伙能狡猾到哪里去。 这只前身是人……姑且算是人吧，这只独臂怪不做人的现在，连带着对自己手底下的那些虫子的操纵力，也都削弱了许多，本来还有些担心它会用操虫术……这命名总感觉怪怪的。 嘛，算了，总而言之，夏明之前还有些担心它会用虫子玩出什么新花样来着，现在倒是完全不需要操这个心了，不仅是他而已，就连刚刚还有些紧张，急急忙忙起身的黑羽莎也镇定了许多。 嗯，她甚至还有闲心去鄙视趁机揩油的夏明。 不过话又说回来…… 夏明低垂着眼帘思索着——和克苏鲁沾边的都有脑残的一面的吗？这家伙的变身有个毛线意义噢？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就打算变身唬人吗？ 屁用没有。 这一段变身的力量与悍勇之气看起来倒是涨了很多，但问题是根本就不能够对夏明这边的人造成什么大的威胁，顶多也就让他们费了点力气收拾而已，还比不上它还是人的时候，用那些夏明等人不知道详细底细的虫子，来制造麻烦周旋呢。 ……唔，不过既然有一段变身了，那会不会有二段变身？或者说用它来钓钓鱼……还是算了吧。 克苏鲁的脑回路和人类大相径庭，诱饵什么的，夏明觉得自己可能会更香一点…… 好吧，坦白来说，夏明觉得【真香】这块牌子自己是撕不掉了，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只大章鱼的确是冲着自己来的。 啧—— 它是黄花大闺女还是贞洁烈妇啊？自己不就是眼睛好了点【看到】了它的存在吗？怎么就跟被看光了似的，死追着我不放啊？ 夏明不由地撇嘴小声嘀咕道。 眼角膜了ORZ...... 右眼一片通红，暂时看不见东西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咱们来商讨一下工作环境的问题吧 克苏鲁式的萌妹子，唔，夏明虽然对触手系无爱，但是不得不说，那只大名鼎鼎的【蠕动的混沌】（笑），的确是他的菜。 呃，不是那啥意义上的菜，而是性格爱好合得来的那种菜，嗯，也就是所谓的狐朋狗友。 不过，以上纯属夏明闲着没事干的脑补，他倒不会真的把现在遇到的这只克苏鲁邪神，当成是呆毛突破天际的银发萌妹子，更何况，那只是奈亚纳托提普，而这只是克苏鲁，二者并非是同一个体。 至于说他为什么还能这么闲，那当然是因为无聊啊，那艘齐柏林飞艇被黑羽莎击沉以后，连带着上面的那群半成品吸血鬼也都搞定了。 圣餐杯被带走了，那些适格者现在估计已经得到这个消息了，那只独臂怪的出现，夏明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家给看穿了，结果没想到，那家伙只是个送人头的货。 最多算是探路的？ 嘛，怎样都好，另外的那群适格者，追上这边也是迟早的事了，希望他们不会傻到去招惹坂柳有栖吧，不然的话…… 这次事情的主要负责人是夏明，但这并不意味着，被人骑脸了还不能动手，起码在夏明与坂柳有栖的协议中，想要作死的人是一视同仁哒，满足他们想见冥府裁判长的愿望。 “吼——！！” “那个…夏明……” 抱着夏明手臂的岛崎刹那紧了紧双手，她望了眼被无形的囚牢禁锢在原地，朝他们发出一声声渗人咆哮的独臂怪，有些怯生生道：“它…它怎么总是看着我们啊？” “呃……” 思索着克苏鲁式，萌妹子这个不靠谱设定的夏明回过神来，他眨巴了下眼睛，稍微思考了一下后，一脸正经说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见不得别人好吧。” “……？” 岛崎刹那有些苦恼的皱起了小脸，算了，夏明不说人话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只是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想要找他说说话好缓解下不安而已，至于话题什么的，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吧。 “说起来，那个……都是这样的…人……都是这种样子的吗？” 夏明微微一愣便反应过来，岛崎刹那的意思是，会变身成这种恶心的样子，【方舟】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唔，考虑到她萌新的身份以及尴尬的位置，夏明倒是能够理解她会有这样的疑问…不，应该说，她心里面还有很多疑惑和不安吧，稍稍将重心往她身上偏移一下，夏明就能感觉到那股忐忑不安的【情绪】了。 “那倒不是，这只是特例…唔，这只是其中几个特例而已……”夏明话语一顿，临时改口道：“说起来，刹那姐姐知道这家伙经常和哪些人混在一起吗？” 柔声而自然的引导让岛崎刹那陷入了思考当中，虽说结果夏明自己就能推断出来，也不是很在意还有几个像这只独臂怪一样的家伙，但是有些时候，人要学会怎么装蠢不是？ 岛崎刹那面露犹豫之色，她并不蠢，一直以来都对她和那些人的联系不闻不问的夏明，现在忽然间问出了这种问题，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有让她签投名状的意思。 但是……少女摇晃了下脑袋，随后眼睛一闭，低下了头。 “……扑哧——” 夏明见状沉默了片刻，尔后便再也憋不住脸上的笑容。 他伸出双手，抚上了女孩的脸颊将她的脑袋抬起，笑意吟吟的说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闲着无聊，换个答法让你来猜猜看而已，而且，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夸，但是和我多说说话的话，可是能够减轻压力的喔？” 嗯，毕竟都发泄出来了嘛，当然是减轻了咯。 “……” “嘛，说起来倒是我欠缺考虑了，忘了你那边工作环境的问题。” 呃，这应该也算是工作吧？ 随便找了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借口，替沉默的岛崎刹那解围以后，夏明歪着脑袋稍稍思索了一会儿，顺着瞎说的理由继续道：“对了，刹那姐姐要考虑换个工作环境吗？” “诶……？” 岛崎刹那有些迷茫，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她每个字都懂，但是连起来再加上自己现在的情况之后，她就忍不住茫然了。 这种【工作】……原来还能跳槽的吗？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因为【禁令】而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没事的——” 夏明微微一笑，揉了揉那张微凉的小脸说道：“在我这里，谁都可以畅所欲言喔，没有什么可以为难你的。” “……” “放心吧——” 一旁一直在冷眼观望的黑羽莎解释道：“这家伙的意思是，他就是个移动的信号干扰器，你的那些顾虑，在他身边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所以，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可以……” 或许是与夏明一直以来投以的【信任】有关吧，岛崎刹那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问道：“我可以…离开【方舟】……离开这边吗？” 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违反【禁令】的后果没有降临，岛崎刹那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她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期盼。 她并不想要换什么工作环境，因为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适合这种【工作】。 哪怕是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也好，她是普通人这一点是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的，而她自身，也并不想和这种乱七八糟的古怪世界有什么深入接触。 唔，和里面的人当朋友可以，甚至是…好朋友也行，但是，要让她参与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岛崎刹那觉得自己还是洗洗睡吧。 更何况，她现在其实更想找回自己的记忆。 “离开这边啊……” 夏明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他抬起眼帘望了望少女的身后，缓缓摇头，给出了令人失望的答案：“很遗憾，如果是换个环境的话，我可以帮你，但是你想要离开……办不到，应该说，就算你离开了，最后也会回来的，除非……” 情绪有些低迷的岛崎刹那精神一振，她迫不及待的询问道：“除非什么？” “……” 夏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仁，他缓缓吐了口气，望着岛崎刹那的双眼轻声问道：“你真的……想要离开吗？”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麻烦 “你应该也已经听说过才对，”夏明望着岛崎刹那认真道：“能进入【方舟】的人，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但是你觉得，这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 岛崎刹那有些迷惘，这几天她已经见识过这些怪奇的本事了，夏明的话也让她反应过来，掳走一个普通人与复活一个死人，哪边会更容易一点呢？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见少女有些懵逼，夏明耸耸肩道：“我是前几天才知道【方舟】这一存在的，当然不会知道它里面的具体机制。” “……” 那你还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 “不知道可以猜嘛，”夏明笑嘻嘻道：“不过，这和现在的话题没有太大关系，我也就不多说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身上有…无，怎么说好呢……你就当自己有主角光环吧，这玩意儿自带吸引‘麻烦’的体质，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夏明自己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实际上，他本身还没来得及做多少事情呢，周围的‘麻烦’就直接扑面而来，就连他之前以为的‘日常’，也不过是自家姐姐将‘麻烦’藏起来了而已。 虽然这么轻易下定论有些粗暴不讲理，但是他认为，背后有那么大一只‘幽灵’飘在那里，岛崎刹那走到哪都会吸引‘特殊’的目光。 或许没有死神小学生那种走到哪死到哪的程度，但是某种意义上的‘麻烦’，还是不会少到哪里去的。 “但是你刚刚不是说……” 岛崎刹那并不清楚自己身上的【异常】，因为夏明没有告诉她，其他人也没有看出来。 “是的，我刚刚说过了，除非……但是，你不会喜欢这个方法的，我也不喜欢。” “……” 岛崎刹那抿着小嘴沉默着，一旁的黑羽莎见状柳眉一挑，她冷着脸开口招呼在场的另一个人道：“薇尔莉特，你去四处巡逻——” “学姐你也去吧——” “……” 黑羽莎眉头一皱，寒着脸说道：“我不是她那种小女……” “就当作是我求求你好了。” “……” 贝齿磨了磨内唇，黑羽莎将烦躁的情绪压在心底，随后扭头大步离去，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她有些周围的动静，没有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她板着脸回头轻喝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在想什么才对，难道他现在——” “我不知道……” 比岛崎刹那更为迷惘的眼神，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茫然的望着夏明的薇尔莉特，紧攥着自己心口的衣服迷惑道：“好重……好闷……好压抑……这是…什么？” “这是懦弱，这是胆怯，这是想要逃避责任的心，”微微弯起唇角，夏明面露温和之色缓声道：“这是每个人…最讨厌的自己。” “……” 静默的氛围骤然降临，尽管仍旧不明白，但是现在的薇尔莉特，还是非常听夏明话的，而在黑羽莎与薇尔莉特离开以后，岛崎刹那才有些尴尬的开口道：“那个……是我提了什么很难为人的要求吗？” “难为人……是啊，这的确是让我很为难啊……不过没关系，”夏明缓缓摇了摇头，旋即微微一笑道：“不怕跟你说，在被女孩子为难这方面上，我也算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人了，所以，没问题的，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不了不了，还是不要了，要是为难的话，那帮我换个地方就好了，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尽管夏明说起来轻松了很多，但岛崎刹那仍旧摇头拒绝了。 虽然提出这种要求的是她，她也是真心想要离开这边的，不过实际上，她与夏明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么深厚。 不比举手之劳困难多少的事情，她还能够劝服自己去接受，但是，刚刚的那股气氛，显然不能和轻松二字沾上边。 “不麻烦——” 想做就做，人渣是不应该有那么多心理负担的。 嗯，没错，不应该有。 咚—— 夏明直接将岛崎刹那推到在了甲板上，在女孩懵逼的表情下，他摘掉了她的眼镜，撩起她的发帘额头抵着额头。 双眸微微弯起月牙，泛着微不可察的红光，夏明轻声道：“怎么说也好，你可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女儿’喔……一点小麻烦而已，算不上什么……” “什——！！” 少女话语未落，便被夏明堵住了双唇，食指轻柔的勾勒着唇瓣的形状，夏明温和道：“抱歉了，不过放心吧，交给我就好了，之后我会好好负起责任来的……” 如果还能再见面的话…… “所以，我会如你所愿……现在，你就先睡上一觉吧……” “——！！” 岛崎刹那瞪大双眼，双唇上传来的触感与刚刚的手指完全不同，只是不知为何，那张近在迟尺的脸庞却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色也仿佛带上了重重幻影。 渐渐的，眼皮越来越重的她，缓缓合上了双眼，一句带着不明意味的问候，成了她此刻最后的记忆。 “晚安……” “……” “黑羽小姐——” 另一处的甲板上，神情迷惘的薇尔莉特脚步一顿，她皱着小脸苦兮兮的闷声道：“夏明他……在干什么？” “他不是没有接触和你的连接吗？”走在前方的黑羽莎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应该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绪】才对，所以，你问我干嘛？” “……这是不想回答的意思吗？” 能感受道不一定能理解，这一点薇尔莉特自身再清楚不过了，而她也相信，黑羽莎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嗯，看来那家伙把你【教育】得很好嘛，现在连这种弦外之音都能听出来，”黑羽莎神情一顿，随后嗤笑一声说道：“没错，这就是不想回答的意思，至于理由……用你自己的双眼去确认吧。” “用自己的双眼去……！” 有危险——！ 回去！ 徒然降临的危机感让正迷惘着的薇尔莉特神色一紧，湖蓝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想也不想的扭头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急速折返。 不过片刻，拥有重力制御能力，速度极快的少女便回到了离去时的地方。 “夏明——你是谁？！” 眼前一幕让她脚步一顿，板脸皱眉的喝道：“放开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帮他说话我就是狗！ 一袭深色军服样式的衣裙，看起来就像是从旧时代舞台剧中走出的女艺人，给人以一种凌厉而又庄重的美感。 身穿军衣的公主殿下。 这是在看见她的第一眼时，最直观的感觉。 一头不知该说是银色还是白色好的长发，用两条酒红的丝带在脑后扎出了一对双马尾，本应给人青春活力的发型，在她的身上却显得有些凛然。 前臂上套着不明器械的双手上持有一刀一枪，左手上是一把颇有复古风的汤姆逊冲锋枪，右手中的军刀也是样式古旧，看起来就像是上个世纪使用的武器一般，与她略带给人的感觉很搭。 但是这一切对于薇尔莉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像是从舞台剧中走出的女人，她右手上的军刀正架在夏明的脖子上。 那微微陷入皮肤中的利刃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发出一声聊胜于无的警告。 稍慢一步赶到现场的黑羽莎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捂脸长叹一声道：“你这家伙的惹事能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得多啊？” 似乎对自己身处危机之中毫无所感，夏明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回答道：“学姐在说什么呢，能让女性在意什么的，这可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该有的表现。” “……” 感情你眼中的让女性在意，就是指人家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 “您嘴花花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呐，”军武娘气场十足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感觉和夏明非常相似的温和笑容，她微眯起双眼，嘴里吐出了一个令人掉下巴的称呼：“——父亲大人。” “……” 喜当爹的夏明神色如常…啊不，应该说，他还恬着脸说道：“我说乖女儿啊，你爸爸我还能活很长时间呢，不用着急给我健身的，先把这刀拿开好不好？” “健身？我没有立刻一刀杀了你，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然而可惜的是，夏明惯用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于他的‘女儿’来说并不管用，这个叫他‘父亲大人’的少女，甚至还目露凶光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找哪个角度更适合下手一般。 “我说，这位……你是叫阿尔泰尔吧？我见过你，在刹那小姐的画上。”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军服少女，也就是黑羽莎口中的阿尔泰尔，她转过头望着向她搭话的黑羽莎，一脸冷漠道：“你有什么事吗？情妇小姐。” “……” 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被噎得不轻的黑羽莎忍不住瞪了夏明一眼：“你都给她灌输了些什么？” “我没有啊，”夏明一脸无辜道：“我们才刚见面没说几句话呢，能教她什么呀？” “开口就是噎人的话，这嘴巴还说不是你教的！” 无话可说的夏明眼睛上斜地吹起了口哨，唔，他其实更想别过头去来着，但是脖子上现在还被人架着一把刀，不好随便动作。 “你们相声说够了吧？够了的话就给我闭嘴。” 阿尔泰尔冷哼一声，旋即，她寒声继续道：“说吧，父亲大人，作为唤醒我的代价，你想要付出什么？” 我能说什么都不想付出吗？ 眨巴了下眼睛的夏明机智的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虽然他沉默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阿尔泰尔冷笑道：“我这就送您下去，送您去见母亲大——” “下不了手就不要再装了。” 一旁的黑羽莎咬了咬下唇后再次开口道：“你要是真想杀了他的话，就不会等我们过来了。” “……” “放下刀吧，她还有希望，”黑羽莎暗自松了口气道：“没有第一时间就动手，那证明你对这个男人，对你的‘父亲’有一定的了解吧？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很清楚，这个白痴就算再蠢也好，他也不会自掘坟墓。” “……” 见阿尔泰尔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有些头疼的黑羽莎继续替夏明收拾残局道：“按照夏明的性格，他是不会让她有多少实感的，也就是说，对于她来说这只是睡上一觉而已，你也不想她【醒来】以后面对一些糟心事吧？” “……” ‘你这白痴倒是说话啊！’ ‘没事，爱人你一定可以说服我女儿哒！’ ‘爱人个屁！你特么让我帮你说服你跟别人的女儿！你怎么不上天！’ 被夏明眼神暗示了一波的黑羽莎感觉有些心累，这家伙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要人帮忙收拾也就算了，他还一脸悠闲的在事发中心看戏。 我可去您***，再帮这家伙说话我就是狗！ “哼——” 神色冷漠的在夏明与黑羽莎两人身上来回转动了一下，阿尔泰尔也不知是不是被劝服了，轻哼一声以后收回了架在夏明脖子上的军刀。 “看在刹那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摸了摸有一道淡淡红印的脖子，夏明暗自嘀咕道：“我记得我设定的是父控啊？怎么看起来不像……啊不，等等等等，刀别拿起来了，枪也别对着我，我什么都没说！” “……” 将夏明弄得手忙脚乱似的乱了一阵子，阿尔泰尔总算是安分了下来，紧接着，她似乎是不想看见夏明，在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嘲讽以后，便转身走进船舱当中。 “夏明，你没事吧？” 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相当在意夏明薇尔莉特，连忙快步上前，对其一通上下其手，哦不，应该是一通乱抓才对。 在确认了夏明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她不禁长松了口气。 “那个人……是谁啊？” “呃……” 夏明搔了搔后脑勺，迟疑了片刻后承认道：“怎么说好呢，她算是我的‘女儿’吧，至于为什么会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你就当她是叛逆期好了。” 见薇尔莉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夏明继续道：“嘛，没事的，她只是有些闹别扭而已，很快就会调整过来的。” 夏明的这一番信口胡诌，让伫立在一旁的黑羽莎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叛逆期？ 闹别扭？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虽然刚刚三人都没有明说，但是岛崎刹那……啊算了，烂摊子他自己收拾，再帮他说话我就是狗，哼。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宁静 “怎么样？新的力量用得还习惯吧？” 【双子花园】七层，展览大厅内，放眼望去，鳞次栉比的玻璃橱柜，内里陈列着一件件名贵的珍品，大红的金边地毯看起来极尽奢华，干净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有名的画作，其价值无所多言。 整个大厅内充满了一如既往的庄严典雅氛围，是的，一如既往的。 ——安静。 “锵——” 一袭古装白衣的女子收剑入鞘，那漆黑如墨的长刃似乎还不满足一般，剑柄微微的颤抖着，最终却又安静的被女子抱在了怀中。 “……” 她无言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 坂柳有栖环顾了下四周，对这安静干净的环境还算满意，她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准备一下吧，我送你回去。” “……需要我做些什么？” 古装女子沉默了片刻，非常识趣的开口道。 坂柳有栖闻言微微一笑，她缓缓摇头道：“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无论是匡扶正义也好，平定天下也罢，在那边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反正，你也会将那边搅得不得安宁，到时候……这边负责【善后】就是了。 视线从那柄黑色的古剑上移开，坂柳有栖抬起眼帘，望着前方的虚空轻声道：“夏明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快要抵达岸边了，”一道听起来很有严肃感的女声响起，与此同时，一块淡蓝色的虚影屏幕也呈现在她的眼前：“跟在殿下身边的有四人，阵亡一名，新加入一名，目前……” “死了？” 坂柳有栖打断了报告，秀眉微皱的说问道：“谁死了？怎么死的？” “……【方舟】的那名适格者，殿下亲自动的手……” 女声沉默了片刻后，将自己所看见的情况如实报告了出来。 “……原来如此，” 坂柳有栖的嘴角微微翘起，她有些好奇的自语道：“不过…他才刚刚接触这边的事情而已，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那个多嘴的女人？” “大小姐……？” “没什么，”坂柳有栖抬起头来轻笑道：“瑠美音，我没记错的话，教会那边的人已经在岸边待命了吧？” “是的，虽说是临时拼凑出来的杂牌军，但是三千名炮灰，还是能堆死不少杂鱼吸血鬼的。” “嗯……将指挥权交给夏明吧，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偷偷解决掉了，那就干脆让他来动手好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是常有的事，那群上个世纪残留下来的余孽，坂柳有栖本来是打算在夏明发现之前，借助【他人】之手解决掉的。 但是，那只章鱼臭虫的出现打乱了她的安排，原本应该在南美洲密林深处潜伏着的最后大队，竟然开着几艘飞艇带着一千多名半成品吸血鬼，跑到欧罗巴大陆进攻不列颠的首都去了。 这让坂柳有栖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她罕见的有了懊恼的情绪，至于原因…… 坂柳有栖晃了晃脑袋，将心中的情绪驱赶出去——和夏明一样，她不喜欢总是挂念着那些，会令自己感到不快的陈年旧事。 “让殿下去指挥……” “无所谓——” 坂柳有栖摆摆手道：“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垃圾而已，要多少有多少，就当是给他涨涨经验好了，更何况，这次【成长】的舞台本身就打算以战场为主题，现在只是多了点变化而已，只要【保险丝】还在的话，那就还算可以接受。” 她先前之所以会有要将夏明拉回来的打算，只是出于他自身【极限】的考虑罢了，毕竟，逼得太紧就不叫【成长】了。 不过实际上，真要比拼起来的话，只要那件【东西】还在，那么就算是克苏鲁真身降临了，在这个世界里也要退避三舍。 更何况—— “只是投影而已……算你运气好，臭虫……” 这笔账我记下了—— “……” 把伟大的邪神大人记在了小本本上，心中打着不明算盘的坂柳有栖暂且不提，夏明这边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唔，或者说，暴风雨前的宁静。 “喂，负心汉——” “别喊我负心汉，我可从来没有推卸过责任，呃……偷懒的时候不算。” 黑羽莎轻哼一声，无视了夏明不诚心的掩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起来，拉莱耶不是在南太平洋附近吗？这边是北大西洋附近，那只大章鱼是打算游过来找你不成？” 夏明眉头一挑，有些蛋疼道：“我又不是它，我怎么知道它打算怎么过来找我？更何况，它现在醒没醒我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它打算怎么横跨大半个地球跑来找我了。” 按照传统套路来说，这种疑似还在沉睡中的大BOSS，是应该要组团上门去拜访才对，没醒就干掉那些打算唤醒BOSS的人，醒了就干掉它或者封印它。 但是到了夏明这边，情况却是完全掉转过来了，原本应该组团上门刷BOSS的他，现在却在远离BOSS的另一个半球上，悠闲的等待着人家上门找茬。 老早就想吐槽这一点的黑羽莎终于是忍不住了，她眼角微微跳动了几下，扯了扯嘴角道：“那你还这么悠闲的在这里等人家上门？不是说要去干掉它吗？你就没打算主动出击将它引诱出来？别跟我说你是懒癌发作了？” “呃……那倒不是……”夏明眼珠子转了几圈，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道：“你看啊，那只大章鱼不是看上我了吗？就算我往它老家的反方向走，它都蛊惑了几批吃瓜群众来追捕我，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把它的那些马仔都干掉了，它不就只能自己亲自出面了吗……”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情，就像是玩游戏打一名非常难啃的BOSS一样，黑羽莎的确是不想夏明与克苏鲁扯上关系。 但是，当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了，鼓足了气势要和BOSS大干一架的时候，夏明却告诉她，咱们其实什么都不用干，安心等着BOSS上门就好了。 唔，这种微妙的落差感，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让她不由地有些憋屈。 第一百一十七章 信我者永生！（迫真） 眼见黑羽莎似乎打算化身为暴躁老姐，夏明连忙缓声宽慰了起来。 嗯，他换了个靠谱点的说法。 “好啦好啦，我的确是偷懒了，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只大章鱼应该会用定点传送之类的手段过来这边，至于原因嘛，这边有它的地盘，唔…那应该也算是它的地盘吧，我从书上看到的。” “……” 大棒甜枣，虽然并非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夏明突如其来的转折，黑羽莎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她现在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喜欢读那些乱七八糟书籍的家伙，又知道些什么偏门的【黑幕】了？ “这个详细说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见黑羽莎沉默着用眼神催促他，夏明望了眼他们前进的方向，估摸着还有一点时间，便和她解释了起来。 克苏鲁神话体系，能被冠以【神话】这一定义，那自然会有其信徒，而信奉这些长相怪奇的外神的家伙，也大多是一些挑战人类审美下限的猎奇种族。 它们一般被称之为【眷族】。 【眷族】，这是一个对于中二少年来说会非常熟悉的名词与定义，它虽然并非是由克苏鲁神话所创，但是将这一概念推广到深入人心的，其源头几乎都是来自于克苏鲁神话当中的【眷族】概念。 当然，这是追根溯源的结果，时过境迁，后世文学作品当中的【眷族】概念，早已和克苏鲁神话当中的【眷族】概念相去甚远，也就谈不上有多深的关系了。 言归正传—— 作为克苏鲁神话当中最著名的外神克苏鲁，它的【眷族】实际上也非常出名，用现代点的话来说——那群生活在深海当中的鱼人就是了。 唔，这里指的是克苏鲁神话体系当中的深海鱼人，并非是指所有拥有相同定义的生物。 【深潜者】—— 这是克苏鲁神话体系当中，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眷族】之一，它手底下较之人类而言出名的下级仆从。 深潜者有着鱼的脑袋，一双永不闭合的凸眼，身体像是直立放大的青蛙，身上带有鱼鳍，还散发着恶臭的鱼腥味，经常被描述为像鱼的青蛙，又或者是像青蛙的鱼。 呃……夏明觉得，大概就是鲱鱼罐头成精的感觉吧？ 咳咳，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非常挑战人类承受下限的智慧种族。 没错，这个听起来就像是哪里来的没有智力的鱼人种族，实际上是一个拥有不输于人类文明的智慧种族。 只是和人类不同，拥有‘不被杀就不会死’这一特性的它们，科技产品在其社会当中，远不如在人类社会当中来得重要。 并且，由于深潜者起源于深海，【火】这一概念而衍生出的文明并不适合它们，也就是说，它们没有冶炼技术。 因此，深潜者的文明发展，可以说是与人类文明大相径庭了。 不过，既然它们拥有智慧，既然它们会崇拜克苏鲁，那也就意味着，它们拥有相应的精神文明，也就是宗教信仰。 与复杂多变的人类不同，深潜者这一种族，或者说克苏鲁神话体系当中的【眷族】，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族群——整个族群，全都是它们所崇拜的神明的信奉者。 也因此，它们被冠以【眷族】这一概念，也被称为外神的仆从。 深潜者是信奉克苏鲁的【眷族】，它们是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忠实信徒，能为之鞠躬尽瘁的仆从。 它们会为了扩充族群，也就是扩充信徒而与人类交配，除此之外，深潜者既然拥有宗教文明，那它们自然会拥有相应的概念——祭祀，礼拜。 不同的宗教会有大相径庭的叫法，以及迥然不同的做法，但是归根到底，都是为了加强其崇拜个体的信仰所做的一系列举动。 这一点深潜者也不例外，只是它们的情况要复杂些许。 深潜者是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眷族】，是伟大邪神的仆从，但在与此同时，它们也信奉着其它【神明】。 或者说，被深潜者社会神化的【个体】。 深潜者拥有‘不被杀就不会死’的特性，它们最终能【成长】到什么地步暂且不提，在它们当中，有两名体积巨大的个体——神父【达贡】，以及母神【海德拉】。 呃…… 如果是从文学作品的角度来看的话，叫【海德拉】什么的可以当作是借鉴，但是从现实的角度来说…… 鬼知道那只深潜者为什么会是【九头蛇】的名字？好吧，称呼上的纠结暂且放下，海德拉就海德拉吧，夏明现在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深潜者作为邪神的【眷族】，虽说它们的主子是疯狂与混乱的代表，但是不得不说，就和物极必反似的，疯狂的代言人往往会拥有坚定的【信仰】。 无论是于旧日支配者克苏鲁也好，还是被称之为神父与母神的达贡和海德拉也好，深潜者们对其都拥有虔诚的信仰。 深潜者们为其信仰奔波劳累，哪怕拥有不会死的特性，也是终生致力于唤醒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事业当中。 期间，它们在全球各地的深海中建立生体城市当作据点，搭建祭坛瞻仰膜拜它们的【神明】。 “……你的意思是，这附近有它们的据点？” 抱着双臂听夏明科普了好一阵子，黑羽莎圈出了重点。 “是的，虽然这些都是书上瞎编的，不过，前阵子在不列颠的某处煤炭矿层海岸附近，的确是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海底祭坛。” 夏明点了点头说道。 和书中虚构的信息较真那是闲得蛋疼才干的事，呃……虽然夏明的确是经常闲得蛋疼，但是老实说，如果不是他听到了邪神的低语，以及得到了远在另一个半球大洋上的，与拉莱耶有关的深海城市的消息。 他也不会将不列颠这边的海底祭坛，与这件事联系到一块儿去。 “那是克苏鲁的祭坛？” “这个倒不是，”夏明摇摇头道：“克苏鲁祭坛的详细信息我并不清楚，但是，说到不列颠海岸附近的海底祭坛，那估计就是属于达贡的了。” “不过，深潜者的整个族群，包括神父达贡以及母神海德拉在内，全都是克苏鲁的【眷族】，所以，如果那只大章鱼真的被唤醒了的话，那估计能通过那座祭坛降临吧。” 【神明】通过祭坛降临什么的，虽然并不清楚其中的具体原理，但是这一幕并不少见不是？现在只是将它从幻想搬到现实中来罢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突破种族地爱恋（动作后助词无雾） “这么说来的话，这只独臂怪……” 黑羽莎望着那个被阿卡多的【黑犬】咬掉了一只手臂的半人怪物，尽管它还保有很大程度上的人样，但是看看它身上的那些鱼类特征。 蹼爪和鱼鳍，凸出的大眼珠子，逐渐向内侧靠拢突出的脑袋，看起来滑溜溜的灰绿色鳞片，还有那副像猴子又像青蛙的直立模样，只要再继续变态下去，呃……只要它继续变换形态下去，那就和夏明描述的【深潜者】样貌基本一致了。 嗯？ 它现在的样子……好像比刚刚更不像人了？ 正确来说应该是更像夏明所说的深潜者了才对，黑羽莎眉头轻皱的思索着。 “这家伙嘛……它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夏明微微摇头道：“深潜者并非是游戏电影里的丧尸，它们是没有那种感染力的。深潜者增加【同伴】的手段几乎与人类一致，也就是说，它们只能通过正常的繁殖方式来增加自身的内部人员，而且，它们是有智慧的，眼前的这只独臂怪……虽然外貌特征都有些相似，但他应该不是深潜者，起码现在不是。” 或许是为了种族崛起，也或许是有异种杂交的癖好吧，总而言之，深潜者会与人类进行交配，并诞生下拥有深潜者特质的混种后代。 其中以男性人类和女性深潜者苟合居多，一发入魂以后，女性深潜者会生出深潜者外貌的幼崽，而另一种较少的情况，可就要复杂一点了。 女性人类如果被一发入魂了，那她会生出一个正常的人类，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都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然而，这种正常只会持续到大致20岁左右的时候，在大约20岁往后，他们会迎来为期两三个月左右的变身阶段，最终在身心上都被变化为深潜者。 而这类混种后代最大的特征，就是在迎来变身阶段之前，他们本身的样貌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的丑陋。 也就是所谓的越长大越丑，最后直接干脆变成非人类的典型例子。 “虽说这类混种后代的变身阶段以及程度，并非是固定不变的，它们也有可能会根据外界环境的刺激而提早变异，也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极大的变化，变异的程度也会因个体而异，但是，和这个看起来像是没脑子似的独臂怪比起来，它们起码还拥有‘智慧’。” 样貌可以伪装，独臂怪的叫声也或许会有特殊的含义，毕竟深潜者算是智慧种族，拥有它们自己的智慧文明，那它们会和人类【语言不通】，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只是，夏明并没有在这只独臂怪的身上【读取】到智慧这一概念。 唔，说是没有读取到可能有些过于夸大了，但是，对于能将【情绪】当作是养料来摄取的夏明来说，这只独臂怪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单纯的动物一样。 它有一点点‘智慧’，属于大自然的捕食者式的智慧，和智慧文明的‘知性智慧’相去甚远。 “那这家伙是什么？” 手上是否握有的敌人来历信息，经常会成为关键性的决胜条件，虽然这只独臂怪看起来不足为虑，但是黑羽莎也不介意多了解一下它就是了，尽管看见这恶心的东西总是会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既不是深潜者也不像深潜者的混种后代，难不成还能是人造的不成？” “嗯？……你这么一说的话……倒还真有可能。” 夏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虽然深潜者看起来像是原始部落中的野蛮种族，但是刚刚也说过了，它们实际上是智慧种族，擅长的是深海形式的生体科技，弄个改造人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克苏鲁系列在被神话化以前，实际上是属于科幻系的，里面的地外科技文明并不少见，邪神们的【眷族】也大多是外星生命体。 人类？地球？ 在克苏鲁系列里的待遇不会比路边的石头好到哪里去。 不过当然，这些都是撰写出来的设定，实际情况如何，夏明觉得还是要以自己的亲身体验为准好。 所以他现在嘛……觉得这群深潜者说不定还真是生体科技发达的智慧种族。 好吧，夏明和黑羽莎既不是科研人员也不是生物学爱好者，他们实际上对这只类似于深潜者的独臂怪，并没有多大兴趣，二人之所以会从克苏鲁的降临方式谈到这个，也只是出于基础的情报交流罢了。 黑羽莎需要夏明对这类偏门知识的讲解，夏明则需要老司机黑羽莎的经验之谈。 两人在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以后，总结出了…好吧，他们没总结出什么。这玩意儿完全就是第一次见的东西，除了夏明的那段深潜者科普有点用处以外，他们能得到的有用信息其实相当稀少。 不过这不重要，先前已经说过了，两人既不是科研人员也不是生物学家，对于他们来说，比起去探究解析这个物种的具体来历，他们更想要知道怎么才能轻松的解决掉它们，毕竟大BOSS的手底下，总会有一群模板化的难缠小怪不是？ 这只独臂怪既然出现了，那就暂且先套用这个常见的套路发展好了，有备无患。 “……如果是深潜者的话，其实普通的枪械就能够奏效了，它们虽然拥有‘不被杀就不会死’的特性，但是深潜者实际上并不会什么魔法斗气，顶多也就身体强度要比人类好得多而已，而且也在枪械能解决的范畴以内。” “不过，那也就正常的深潜者而言罢了，”夏明望着那只断了右前臂的类深潜者怪物，耸耸肩道：“这种东西先不说它是不是深潜者，单从实际情况来说…或许需要特化型的穿甲弹才能破防吧？” 阿卡多的那一击，夏明可不觉得那只是普通的噬咬而已。 不愿意靠近去碰触，只得眯起双眼仔细观察的黑羽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子：“这家伙是突然发疯的……是靠近了祭坛的原因吗？这么说来的话，那座海底祭坛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加持吧？” 夏明闻言眉头一挑，接话道：“你的意思是，这家伙是仗着主场BUFF才会这么皮厚的？” “或许吧，试试就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温暖人心（物理） 黑羽莎的性格一向是说做就做，想要知道类深潜者的特性，想要知道它是不是因为有特殊加持才会显得难啃，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很简单，既然可能是因为靠近祭坛才有加持，那远离祭坛就是了，至于说不知道祭坛具体在哪的问题…… 管它呢，带着那只独臂怪飞到平流层去不就好了？ “……这个…祭坛的具体范围计算是不是垂直方向上的无限，这一点暂且不提，”既然超现实都有了，那这种不讲理似的范围计算也算可以接受吧？总之，夏明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可能性而已，而且，他想说的重点也不是这个：“我们来说点实际的，谁带这家伙上平流层？” “……”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夏明是一个非常喜欢‘美’的人，当然，这不是说他对长得不好看的人有什么意见，也不是排斥人家，只是，就他自己觉得的自身本性而言，他更喜欢亲近‘美’的人或物。 也就是几乎人人都有，却几乎人人都在唾弃的‘颜控’属性。 唔，虽然这么说会显得很俗，但他的确是更喜欢好看的，漂亮的，美丽的东西，也不会对相反的东西有什么嫌弃之意。 他只是颜控而已，不是颜痴。 言归正传，如果这只独臂怪只是长得丑，那夏明虽然有颜控属性，但也不会这么的，呃…这么露骨的将自己的嫌弃之意表现在脸上。 “别跟我说你不觉得它恶心，你刚刚的眼神，还有你现在站得比我还远的样子，都已经深深的出卖你了……别看我，我不去，我也不会让我家薇尔莉特去的，还有阿卡多要开船，你也别想了，至于阿尔泰尔……你自己去，唔——” 抱着薇尔莉特的夏明神情一顿，旋即似有所感的改口警告道：“不对，你可别将主意打到她头上，那可是我亲女儿。” “……这孩子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了？我就不是你家的了？还有你今年才16岁而已，就有了个看起来比你还大的亲女儿了？” 黑羽莎感觉…啊不，不是感觉，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夏明的话语里槽点满满，让最近逐渐有化身为吐槽役的趋势的她忍不住碎碎念了几句。 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个点子虽然是她出的，但是实际上，她自己也不愿意去干，这只独臂怪是真的让人觉得恶心。 人形鲱鱼罐头什么的……抱歉，自认为没有颜控属性的黑羽莎，觉得自己也受不了这种刺激。 唔，俗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既然你无情，那就不能怪我无义了。 桦茶色的双眸内精芒一闪，已经被夏明带坏了的黑羽莎，从吐槽役转化为了心机婊模式，开始思量着要怎么将夏明坑上天去…… 嗯？这个【味道】是…… 瑰丽的红瞳中同样精芒一闪，夏明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弧度。 既然敢当着我的面耍心机？ Naïve！ 夏明虎躯一震，眼珠子转了转，正打算振一振夫纲之时，抱着的薇尔莉特却忽然出声了。 “夏明，你的脸压到我了，养。” “……” 与夏明二人正在思考的现实问题不同，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原来这孩子的敏感带是这里啊？ 他当时就直接抓住了那对又软又大的人心，斜眼望着黑羽莎感慨道：“在这个勾心斗角，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也就只有这点人心能给予我温暖了，话又说回来，懂人心是有了，但是学姐你什么时候也能暖暖人呀？” “……你对我的身材有什么不满吗？” 黑羽莎面无表情的叫道：“一米四九。” “……还行，”夏明缓缓点了点头，同样面无表情的说道：“等这场仗打完以后，咱们换个地方再战，唔，让朝阳准备一张水床好了……” “……” 不得不说，人这种生物的下限承受总是会变来变去的，换个地点换个时间，比如在人多的时候，夏明要是敢这么讲，黑羽莎指不定就提着剑直接冲上去了，或者拿着电击器给他来上一发治疗。 而现在嘛…… 好吧，她已经没机会继续和夏明打嘴炮了，也不用借机蒙混过关推掉黑锅——她宁愿说话被夏明噎着，也不想去找那只独臂怪做实验。 刚好，一架‘嗡嗡嗡’作响飞来的直升机，让扯皮扯得正欢的二人结束了他们之间的打情骂俏。 嗯，乱洒狗粮是会被烧的，还是低调点好。 完全无视了不远处那只正在嗷嗷叫的独臂怪，无视了它身上传来的想要烧死什么的【情绪】，泰然自若的夏明给自己和黑羽莎贴上了为人着想的标签。 嗯，就当真的听好了。 …… “新任大主教，第十三课指挥官，第九次十字军军团指挥官，安立柯·马克斯威尔，见过…阁下。” 跪拜在身前，低垂下眼帘与头颅的男人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狂热，他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一个较为大众化的尊称。 “初次见面，你好，马克斯威尔大主教。” 夏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应道。 这是给我安排了什么身份？或者说，我在他眼中是谁？ ……嘛，算了，看样子，这是一条很忠心的狗啊？就是有些忠心过头了…… 察觉到跪在地上的男人心中那热烈的【情绪】，夏明也有了些许了然。 第九次十字军军团指挥官，大主教级别的人物，第十三课？看样子还是个干脏活儿的狂信徒。 能让这种人虔诚跪拜的，加上之前在海上听到的《启示录》，自己在这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圣子耶稣什么的……自己随便YY一下还真成了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时间逻辑完全混乱掉了……这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啊？’ 夏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现在的自己都没有能力去管，还是先管好现状吧。 “起来吧，马克斯威尔大主教，和我说说那边的情况。” 瑰丽的红瞳中映照出河对岸那片不一样的红色，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异常显眼的黑烟，在那座犹如炼狱般燃烧的城市中升腾而起。 ——不列颠的帝都，如今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第一百二十章 失陷中的都市 大不列颠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简称不列颠，其首都伦丁尼，乃是世界最大金融中心之一，因其上世纪工业革命时代背景下的急速发展，曾经有‘雾都’的别称——近代化的工厂几乎充斥着城市中的每个角落，其高速的流水线生产，使得整座城市偶尔会笼罩在一片灰白的废气烟雾中，这是它别名‘雾都’的由来。 这个褒贬参半的称呼暂且不提，在迈入了现代以后，醒悟过来的人们总算是开始注重其环境问题了，虽说看起来像是在亡羊补牢，但实际效果还是能看出来些许的。 嗯，仅仅只是些许而已。 这座多元化的现代大都市，光是人口数量就多达800万左右，如此庞大的人口数量，哪怕其中很多都是流动人口，也注定了其繁华与昌盛。 朱门酒肉臭或许谈不上，但是挥手间千金散尽，还是一道挺常见的风景的，毕竟作为世界三大金融中心之一，走在商业中心的高级区内，弹指撒金不过是基础操作之一而已……好吧，虽然可能有些夸大，不过实际情况也差不多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座不会缺乏故事的城市，所以，它今天迎来了大结局—— 对于身处不列颠帝都的人们来说，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因而，这一天也注定会成为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天，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没有任何预警，没有任何先兆，今日入夜不久后，几艘像是在荧幕上才能见到的老式飞艇，看起来就像是上个世纪残留物的钢铁巨兽，于黑夜之中缓缓掠过城市的上空。 灯红酒绿的大地上，闪烁着霓虹灯光的城市盖过了夜空中的繁星，也照亮了天上的几艘飞艇。 那是什么？ 在拍电影吗？ 还是在搞什么活动？ 在他们还在为眼前的一幕感到好奇，甚至拿出手机拍照，打算跟虚拟世界的小伙伴们分享一下自己的惊叹时，一圈烟云便从飞艇的两侧朝外扩散。 在人们的视野中，隐约可见那是一架架娇小的飞机，从尾部喷射而出的蓝焰带着一条条单色彩虹般的灰白烟云。 那是…… 轰——！ 平地惊雷…不，是比平地惊雷更为撼动人心的巨响。 在抬头仰望的人们不可思议的神色中，黑烟的焰火带着战争硝烟的味道，在这座刚刚步入夜生活节奏的国际大都市中炸现。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震耳巨响，以及视网膜的角落中升腾而起的火光与黑烟，让飞艇底下的人们回过神来。 于是，他们也迎来的相同的处境——巡航导弹是用于打击极远距离目标用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不能直接空投打击近地面的目标。 轰轰轰轰轰——！！ 战争的洪流冲破了和平的水坝，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内弥漫起了刺鼻的硝烟，几欲冲天的火焰灼烧蔓延，蛮横地将霓虹闪烁的大地涂成了红与黑。 泰晤士河西岸，议院，伊丽莎白塔，白金汉宫，首相官邸，国防总部，苏格兰场总部，威斯敏斯特教堂，圣保罗大教堂，皮卡迪里广场，SOHO区，南华克区。 如此近距离的轰炸，让凡是能映入眼帘的东西几乎都被火焰与硝烟吞噬，不列颠的帝都，这座曾经，现今的繁华大都市，如今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一幅属于战争与死亡的狰狞绘卷，正肆意地刻画在它绚烂多娇的身躯上，这微弱的文明之光在野蛮的屠宰场中，变得一文不值。 然而，地狱才刚刚开始—— 在不知第几轮的导弹轰炸过后，被火焰映照得通红，仍在城市上空缓慢飞行，像是正在巡视领地的恶魔大君般的几艘老式飞艇，朝着下方化为一片火海的城市投射了士兵。 ——来自深渊地狱，带来战争与死亡的恶鬼士兵。 它们是残兵败将，它们是来自上个世纪的亡灵，它们是带着对战争的狂热化为死者的士兵。 突破了人类极限的身躯让它们的速度与力量变得蛮不讲理，甚至，即便是没有配备降落伞，它们也能从空投大跳跃中存活下来。 不，不应该用‘存活’这个词语，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死者……既然如此，那说是拥有不死之身，也不无不妥吧？ 既然如此，那它们渴求生命，它们吞噬生命，它们吃掉生命，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是的，理所当然，所以，它们张开了贪婪的血盆大口，撕咬在人类的身体上。 ——大腿，手臂，十指，腹腔，胸膛，脊背，脖颈，下巴，脸颊，嘴唇，鼻翼，眼睛，耳朵。 一切，所有，任何，只要是可以撕咬吞食的部位，它们全都不介意尝试，八百万人口的不列颠帝都，世界三大金融中心之一的伦丁尼，如今已经成了它们唾手可得的盘中餐。 随时可以尽情享用的，吃进肚子里的晚餐。 不过当然，它们现在更想要的，是那熟悉的战争与硝烟的味道，只是区区的移动肉排而已，兴致来了就吃上两口吧。 …… “……它们攻占伦丁尼已经多久了？” “从第一轮轰炸开始算起，已经有五个多小时了。” “五个多小时……你们在这里待命多久了？” “在第一轮轰炸过后的两个小时内，我等军团成员就已经在此地集结完毕。” “两个小时内就集合起来了，你们这是授命隔岸观火？” “……不，教宗猊下的命令是歼灭‘不死者’，具体的战术方案……全都由在下负责。” “呵——你倒是诚实……”夏明微眯起双眼，遥望着河对岸的那座地狱淡然道：“伦丁尼的中央情报控制本部呢？这么大几艘不明飞艇，他们屁都没放一个就让人家在自己家里大跳热舞了？” 微微弯腰，恭敬地站在夏明身后的马克斯威尔马上答道：“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中央情报控制本部，国防部情报管制部，伦丁尼BTN社管制局，不列颠首都圈内民用通讯电话线路，全都在战火蔓延前的几分钟内，失去了通讯功能，他们的皇家空军基地，以及海洋舰队司令部，也在近乎相同的时间内失去了联络。” “哈？这还真是……前几天的军舰被劫还没让他们清醒过来吗？”夏明不由地摇了摇头，旋即，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应该有派遣先锋部队进去里面探查战况吧？除了这些坏消息以外，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 马克斯威尔沉默了片刻，如实报告道：“先遣武装部队的人，找到了不列颠特务机关的局长，并且已经将她保护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火海下的内斗 “保护起来了？” 夏明双眉一挑，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这个世界上只要是群体组织，就一定会有派系党争，这源于生灵的个体独立性，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我们不一样。 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种思想，更何况，都已经被分为‘两种’了，自然也就会存在一定的差异。 单独的个体是如此，那由这样的个体所组成群体，自然也就更加复杂了，因此也就诞生了派系党争。 这一点不说别的，就算是在学校里面，夏明也已经见过不少了，甚至不如说，这家伙就是挑起争端的罪魁祸首也不为过，比如情杀和柴刀什么的…… 咳咳，自从对【情绪】敏感起来以后，他就时常感觉到身边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寒感，就像上次被阿尔泰尔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一样，那感觉或是对着自己，或是对着自己身边的人。 至于那是谁弄出来的，或者说都有谁…呃……正常点的女人都会想一刀杀了自己或者小三小四的吧？更何况她们也不笨……自己到了现在还好好的，难道身上真的有降智光环和柴刀抗性这些不讲理的东西？ 好吧，这种就连夏明自己都有些羞于开口的YY暂且不提，对于马克斯威尔口中所说的‘保护’，他心里已经有了点底了。 就像刚刚提到的那样，派系党争是哪里都有的，更何况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 不列颠的国教是基督新教，其特务机关皇家国教骑士团，是属于依附在国家之下的官方性质宗教组织，里面那些复杂的门门道道不提，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隶属于新教的组织。 而马克斯威尔，来自于天主教教皇厅的第十三科，背叛者十三科，这是一个之前身为‘普通人’的夏明，没有在明面上听说过的组织。 毕竟，使徒只有十二个，只能拥有十二个，被冠以‘背叛者’名号的犹大什么的，可不能算是耶稣的门徒。 不过，教延手底下有秘密组织之类的，基本算是超现实世界的标配了，问题不大。 而这类秘密组织，一般都有由狂信徒组成的，负责一些不为常人所知的事情的激进派。 嗯，狂信徒，激进派。 把这两个关键词圈起来的话，就不难发现马克斯威尔对于异教徒的态度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新教与天主教的关系了，这么说吧，这是两个甚至对【圣父】与【圣子】之间的关系，都持有根本上的不同意见的教派分支。 一方认为圣父与圣子加上圣灵是‘三位一体’，是同一个体的不同表现，简单来说，就是所谓‘一气化三清’。 一方认为圣父与圣子是两码事，上帝就是上帝，主就是主，前者是唯一的至高神，后者是前者的儿子，也就是耶稣。 这归根到底，是对《圣经》的理解不同所造成的，毕竟书籍的解读什么的，给其安上一个迥然不同的释意，对于后世人来说是常有的事。 只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宗教组织身上时，就会变成党派相争的最佳‘领头羊’罢了。或许，真的有信徒只是因为单纯的解读不同而意见相左，从而信仰不同的教派吧…不，应该说，正常的普通信徒大多数都是这样。 在迈入了现代化的和平年代以后，对于异教徒也会抱有宽容的心态，毕竟，总是这个异端该死那个异端该死的，现代还有多少人会这么凶残愚昧啊？ 不过，一般民众归一般民众，到了管理阶层往上的，就不单单只是信仰不一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即便管理阶层的基础之一是虔诚的信仰，但是在信仰以外的俗事，也同样是他们需要着重考虑的事情。 夏明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而且，这些宗教派系之间都已经吵了这么久了，早就不止是信仰相左那么单纯的事情了，里面牵扯到的人物事……这么说吧，就单单新教而言，连浅信徒也包含在内的话，就有大约十到十五亿的人。 就算狂信徒只有百分之一甚至更少也好，里面也绝对会包含来自世界各地名流高层，就算身居高位的狂信徒的比例一再衰减也好，也总会有那么一部分失了智的存在，这类人不需要很多，即便是个位数，也足以牵扯出庞大而复杂的事态。 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八百万人身陷火海地狱之中，光是看着对岸的那片火红光景，夏明就能想象出那当中的绝望与哀嚎…不，他想象不出来。 就像是没有亲眼见过至亲好友摔死在自己面前的人，永远不可能理解那种感觉，能用言语情绪表达出来的，不过是其中的万分之一罢了。 这次的伦丁尼也一样，被枪杀的男人，被刺死的女人，被砍碎的老人，被撕碎的婴孩，被烧死的千万人，模糊的，看不清的，焦黑的，四分五裂的，甚至拼凑不起来的尸体。 诸如此类的场景，任谁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想象一下，但是，当亲眼目睹地狱，耳边溢满低吟哀嚎，鼻翼之下充斥死亡与绝望的味道时…谁能笃定自己当时的心中所想？ ……没有人可以。 这一点就连夏明也不例外，尽管他曾经当过刽子手，曾经屠杀过吸血鬼，但是现在，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如果亲自进入了那片充满‘辛辣味’的战场，会是有怎样的表情与思绪。 ‘不过……自己大概会适应得很快吧？这种【适应性】……真是……’ 想到了潜藏在自己体内的【人格】，夏明缓缓摇了摇头，他现在可没资格去怜悯那些平民。 ——伦丁尼的八百万人口尽管并非全都是不列颠人，但是在马克斯威尔这个狂信徒的眼中，国教为新教的不列颠帝都伦丁尼，无异是异教徒的大本营之一。 一般民众信徒对异教徒是宽容的，但是在马克斯威尔这个狂信徒的眼中，异教徒就是该死的异端。 他巴不得异教徒的大本营化为一片火海地狱，然后再由他这个天主的虔诚信徒，对那些深陷苦海当中的异教徒们施以怜悯。 是的，怜悯——赐予不信唯一神者，永恒的寂静与安宁。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那位大人 第九次十字军军团的任务是歼灭‘不死者’，也就是所谓的吸血鬼，这是教宗所下达的命令，是他们此次集结的目的。 他们原先的目的地是南美洲的密林深处，根据情报部门的消息，在那片密林附近，发现了由上世纪的党卫军亲卫队残党所转化成的半吸血鬼。 这群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它们会挑起多大的动乱暂且不提，‘吸血鬼’，‘不死者’，‘非人者’，它们并非是神之敌，它们也没有资格成为天主之敌。 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天主与天使最大的亵渎——人死上天堂，天主的信徒死后将会受到天使的指引，洗尽铅华前往天堂，永享极乐安宁。 换句话说，掌管死亡与灵魂，才是所有天使的本质之一，也是天主的权能之一。 而吸血鬼乃‘非人者’，吸血鬼乃‘不死者’，它们并非是唯一神的信徒，它们亵渎天主的权能。 亵渎神权者是为不详，是为异端，是为怪物——它们该杀，它们该死。受教规指引，受教宗之命，以神之名，歼灭所有‘不死者’。 然而，令人恼火的是，令马克斯威尔恼火的是，刚刚晋升为大主教之一，掌管了第九次十字军军团，即将替天主分忧，即将为天主消灭渎神者时，情报部门却传来了令他烦躁的消息。 【最后大队】，上世纪党卫军亲卫队残党所组成的千人吸血鬼小队，仿佛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般，已经搭乘着几艘老式的齐柏林飞艇逃之夭夭了。 是的，逃之夭夭，尽管它们逃走用的交通工具是几艘抢眼的飞艇，看起来似乎没有隐藏踪迹的打算，但是，这种在被围剿前的大规模迁移，不是临阵脱逃还能是什么？ ……会是陷阱吗？ 尽管心中对那群该死的渎神者充满了鄙夷，但是能成为【背叛者十三科】的局长，甚至能从这个见不得人的脏活组织首领，晋升为紫衣加身的大主教，马克斯威尔显然不是什么愚蠢的狂信徒。 没错，他是一个聪明的狂信徒，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拥有丰富的对怪物作战经验的团队领导者。 简而言之，他就算是失了智也不会变成白痴，潜伏了许久的最后大队徒然如此高调的出行，无论它们的目的是什么，都是值得注意推敲的事情。 明白这一点的马克斯威尔，选择了静观其变，更何况，由于方方面面的国际问题，属于非法组织的最后大队可以不在意，但是身为教皇厅第十三科的他们，还是要有些许顾虑的，他们只是秘密组织，不是非法组织，能够肆无忌惮也是因为有限制的。 但是几天以后，马克斯威尔的顾虑就可以打消了——开着几艘老式的齐柏林飞艇，那只仅有千人的吸血鬼小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攻进了八百万人口的不列颠帝都，数小时内让伦丁尼化为了一片火海。 令人笑掉大牙的同时也让人目瞪口呆。 周围国家的反应暂且不提，拥有丰富的对怪物作战经验，并且一直在追踪最后大队的马克斯威尔，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抵达了现场附近。 望着那片火红的炼狱，我们的第九次十字军军团指挥官，背叛者第十三科局长，大主教马克斯威尔阁下，很快就集结起了他的部队——然后坐在河对岸隔岸观火。 教宗陛下的命令是歼灭‘不死者’，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不列颠的帝都伦丁尼已经化为了‘不死者’横行的炼狱，死伤者无数，更有甚者，已经变成了毫无理性的怪物——吸血鬼可不是只会创造同伴而已。 比半吸血鬼更为低劣的，只是一堆行走的肉块，被称之为‘食尸鬼’的毫无理性可言的怪物。 它们的存在是对神的权柄最大的亵渎，没有理智，只懂得遵从渴求的本能，贪婪地啃食人类的它们，就是最卑劣的怪物，是最显而易见的异端——非常符合那群异教徒的下场。 教宗陛下的命令——歼灭‘不死者’。 既然如此，那平定‘不死者’纵横的炼狱，从怪物手中，从异教徒所化的异端怪物手中夺回伦丁尼，也没什么不妥的吧？ ……是的，身为天主的信徒，就应该把主的领土，从怪物与异教徒手中夺回——替主夺得不列颠。 所以，再稍微等一等好了，等那些异教徒们现出异端的丑陋本性，等他们变成‘不死者’…… 马克斯威尔的思绪被一脸激动慌张的手下打断，眉头大皱的他正要呵斥其不懂事时，手下带来的消息却让他也陷入了错愕激动慌张之中——时隔二十个世纪，两千多年，【那位大人】再次受肉降临。 “……” “……” “……点什么点！还不快去迎接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来了，这是由教宗陛下亲口宣告的消息，狂信徒马克斯威尔当场去…唔，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心潮澎湃的他恨不得立马冲过去跪舔…呃……我是说跪拜瞻仰，狂信徒的物理性虔诚理解一下。 不过当然，托多年修身养性的福，马克斯威尔很快就清醒过来了——那位大人为什么会降临这片苦海？那位大人为什么会前来这片炼狱？ 是要再现《启示录》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来传播信仰？ 亦或是…… 打消了亲自去迎接的念头，马克斯威尔转过头望着河对岸的火海炼狱。 他情不自禁的低声呢喃道：“主是…救世主……” 救世主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拯救‘世人’。 ‘世人’是谁？ 瞻仰主的荣光者即是‘世人’。 异教徒…… 马克斯威尔知趣的沉默了，他是聪明的狂信徒，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揣测主的意志，也知道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狂热而自知，这算是‘背叛者十三科’的通病了。 主是宽容的，因而渎神者由他们来制裁，主是仁爱的，因而狭隘由他们来背负，主是善良的，因而邪恶由他们来承担。 他们是主最忠实的信徒，也是最卑劣的‘背叛者’，他们是不该存在的第十三门徒，因而…… “愿主的荣光永存，Amen……” 第一百二十三章 等打完这场仗，回家当个好爸爸 “……是的，在战况展开三个小时后，带领着十三科作为先遣部队探听情报的安德森神父，找到了刚刚从伦丁尼中央情报控制本部内逃出的Hellsing机关现任局长，因特古拉·范布鲁克·温盖茨·海尔辛，并将其一路护送到了Hellsing机关的本部。” Hellsing机关，也就是阿卡多所在的不列颠特务机关，皇家国家骑士团，通称Hellsing机关，而因特古拉·范布鲁克·温盖茨·海尔辛…… 欧罗巴有点家族历史的王公贵族成员的名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又长又别扭啊，他们彰显自家祖先荣耀的方式就不能换一个吗？ 夏明不禁摇了摇头：“这么说来，里面还有幸存者在抵抗吗？已经集合起来了？” “是的，大部分的顽抗分子都集结在了Hellsing机关的本部，由于Hellsing机关本身属于怪物处理班，最后大队的不死者们尽管数量众多，并且配备了大量的现代热武器，但一时之间也难以攻下。” 夏明闻言不禁咂舌一声，不得不说人类还真是有够可以的，就连突破了常理的超现实怪物，也都对人类发明的热武器钟爱有加，这种东西在战场上的效率可想而知了。 眺望着河对岸的那片炼狱火海，夏明淡然道：“伦丁尼……已经沦陷了，沦陷在怪物手中，去把它夺回来吧，马克斯威尔。” “……” “怎么了？是担心那群‘不死者’吗？”夏明微微一笑，轻声呢喃道：“放心吧——凡有血气的尽皆如草，花必凋谢，草必干枯，像蝴蝶飞舞一般，像蜜蜂一样死去。” “这是……” “这是记载在《圣经》里的语录——” 似乎是见到了马克斯威尔脸上的愕然，夏明转过身来，伸出手拍了拍腰弯得很低的男人的肩膀，温和的望着那张错愕到有些混乱的脸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很虔诚的信徒，这句话想必你也有记在心里，并且有了属于自己的理解。” 话语一顿，神情温和的夏明放下手再度转身，背对着马克斯威尔继续道：“所以去吧，去夺回伦丁尼，去从怪物手中夺回失陷的不列颠。” “……是——！” 被主赋予职责的虔诚信徒朗声回应道，这是他此生最大的荣耀，是的，因为他是主最忠实的信徒，所以，被主投以‘期待’，是他此生最大的荣耀。 是的——荣耀。 …… “你这是打算把他逼疯吗。” 望着远去的马克斯威尔那意气风发似的背影，食指卷着垂落在肩旁的秀发的黑羽莎，不禁如此说道。 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逼疯？……这次十字军组建起来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歼灭怪物，我只是让他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呵，可笑——” 眺望着炼狱火海的夏明刚刚话音刚落，站在他另一旁的阿尔泰尔就冷笑一声接过话道：“让那种身体羸弱的指挥官冲锋陷阵，和让他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送死？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夏明眉头一挑，冷声道：“更何况，聪明人会懂得怎么应付险象环生的环境，他不蠢，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要死得光荣吗？” 阿尔泰尔嗤之以鼻道：“什么叫没说过这样的话？这不就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引导人妄自猜测……” “阿尔泰尔——” 一旁的黑羽莎开口打断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年龄在肆意的宣泄自己的不满吗？” “不满？我有什么好不满的？” 阿尔泰尔指着河对岸的那片火海，望着夏明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像这个软弱的父亲一样，让自己忠心的部下去为那群不认识的人负责？” “嗯？” 夏明眉头一皱，转过头来望着阿尔泰尔道：“我可不记得，我和刹那有给你灌输过轻贱生命的价值观。”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 阿尔泰尔冷声道：“还是说在你眼里，怪物的生命就不是生命？” “那不一样，对待不同的个体有不同的态度，”夏明缓缓摇头道：“看来，即便是【拥有】价值观，也不一定能够完全理解……是我疏忽了，忽略了你才刚刚诞生的事实，等打完这场仗以后，我会好好负起教育的责任来的…尽管我的价值观不太适合教育人。” “……事到如今才摆出父亲的嘴脸，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阿尔泰尔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旋即，不等夏明回答她便继续道：“还有，我们现在说的是那个马克斯威尔的事——他的做法合情合理，为什么要让他去送死？” 黑羽莎摇头接话道：“尽管他的做法很符合‘情理’，但是实际上，这和让他去送死之间并不矛盾。” 战争灾难在实际发生之前永远都处于未定阶段，正因为如此，即便你用‘救援’为理由也好，一个拥有自主权的国家，也不会放装备齐全的他国部队进入自家领土。 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这样，比起讲究虚伪道德的大人，它们之间更像是诚实单纯的小孩——死要面子，认为什么事都可以靠自己解决，也不得不这么认为，只有当你像个孩子王一样拥有比谁都大的拳头，你才能做到一定程度上的一言堂。 言归正传，在热武器纵横的现代战争中，有抵抗和没抵抗是两码事，绞肉机般的杀戮武器可以带来高速的侵略效率，也同样可以拖垮侵略者的脚步。 三千人的对怪物作战军团，即便对方是一千名现代兵装齐全的怪物部队也好，也并非没有胜算。 更何况，他们还可以和不列颠的官方人员合作，那时候虽然轰炸与怪物空投已经发生了，但是起码，偌大的伦丁尼不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化为一片火海，死伤无数——即便是面对战争机器的蹂躏，能容纳八百万人口流动的大都市，只要能组织起像样的反抗势力，就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不过是几艘老式的齐柏林飞艇罢了，能搭载多少巡航导弹？能犁完面积1577平方千米的土地？ 一千名半残一样的废物吸血鬼很多？就算是能滚雪球好了，给它们一天的时间就能啃掉能跑能动的八百万人？排队给它们枪杀都杀不完。 要是这批三千人的怪物处理班早早进入战场，结果就更不用说了——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是不列颠，不是这支隔岸观火的军队。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收个flag，父女局 “……说了这么多，不还是在为了他的软弱和迁怒找借口吗？” 阿尔泰尔瞥了眼夏明道：“尽管是今天才知道，但是，马克斯威尔是他的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觉得对不起那八百万人？杀掉刹那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仁慈？” “……这可不是仁慈，也不是迁怒。” 夏明闻言眉头一挑，或许是真的觉醒了为父之人之类的玩意儿，他难得的耐心解释起了自己的用意。 ——其它不太了解的暂且忽略，但是第九次十字军军团指挥官，这种名号可不是用来看和虚荣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私下里怎么样另说，但在公事上起码要让人挑不出大毛病来。 马克斯威尔这个才刚刚上任的新官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已经不止是让人挑毛病的程度了。 吸血鬼想要增加下仆是很简单的事情，将人一口咬死别吃下去，要不了几分钟就能见到一只鲜活的食尸鬼了，尽管被评价为半残一样的劣质品，但是最后大队的吸血鬼在转换下仆的作用上，可没有多大的懈怠。 八百万能跑能动的人啃不完杀不完，但那是在它们只有一千人动手的情况下，现在五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谁知道那片火海里的八百万人，有多少已经成为了半死不活的食尸鬼？ 第九次十字军军团的原目标是歼灭‘不死者’，也就是吸血鬼和吸血鬼的下仆食尸鬼，原本的目标数量是一千，但是现在…… 就算食尸鬼是只有本能的像丧尸一样的一级怪，并且还是那种走路都踉踉跄跄的垃圾丧尸，也不是马克斯威尔放纵它们数量增加的理由——这不仅违背了教宗的命令，更违背了天主教信徒的理念。 就算是选择以暴制暴的‘背叛者第十三科’，也不应该做出如此失态的行为，这是单纯的在增加敌方的战力，而不是强化己方的力量，敌人很好解决不代表你就能资敌，这是原则性问题。 夏明的处理方式算是比较仁慈的了，马克斯威尔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他手底下的人是专门处理怪物的怪物处理班，这样的保障能不能让他在那片炼狱中活下来……看他自己怎么做吧。 “仁慈是必须的，软弱也是必须的，甚至迁怒…有时候同样也是必须的……但是在那之前，你要知道‘责任’这个字眼。”望着阿尔泰尔，夏明意有所指的说道：“胜利即是一切，那不过是粗暴中二的言论，简而言之，就是不经大脑的废话。” “【过程】和【结果】是两个词，代表的是两种意义，那些说什么胜利代表一切的，不过是马后炮的结果论而已，你要记住，在【结果】没有到来之前，【过程】就是一切，你赌在【结果】上的一切。” “赌博的筹码是买来的，给钱了才会给你筹码，这是等价交换，反过来说，你能拥有筹码，那是因为你拥有赌的资格，也就是你拥有资本，能被别人认同的资本。” “这个道理套用到【过程】和【结果】中也是适用的，甚至更合适，因为这里面的【资本】是责任，你在【过程】中赌上了什么，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这是你迎来【结果】的资本，否则的话，一个连责任都不敢负的人，凭什么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空手套白狼吗？套谁？套我吗？还是套小莎？亦或者是……你想成为被套的那个人？” 尽管夏明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并不适合教育人，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但是不得不说，这些忽悠人的大道理，他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尽管有些连他自己也做不到。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成为像我一样的人，你想怎么做和我会怎么做，那是两码事，我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想你清楚的不是【做到】，而是【知道】。” 道理谁都会说，但是真正能身体力行的却没有几个，说好听点的，傲娇是每个人都有的性格之一，说难听点的，人类就是习惯自打脸的生物，说现实点的，没有人能够做到真正言行一致。 在这一点上，夏明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资格可以这么说的，尽管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就像这次，我知道马克斯威尔做了什么，我也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承认，我的确是有让他去送死的意思，甚至，我就是因为对他的做法看不过眼，所以才会想让他去送死，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也不需要你来强调，我有这个自知，但是……” 话语一顿，夏明望着阿尔泰尔的双眸，一字一顿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 “……是我的错，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忽略了你才刚刚诞生的事实，”深呼吸了几口气，夏明平复了一下心中不断涌现的‘噪音’道：“看来刹那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对你来说特别重要。” “……你是怎么发现的？” 阿尔泰尔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的说道：“克苏鲁的干扰即使是在这里也还在起作用才对，你不应该有这个精力发现不对劲……” “这还用特意说明吗？”夏明揉了揉脑仁，神情有些疲惫道：“我算是一个比较有自知的人，哪怕是【人格暴走】，我也能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更何况，那种暴走也就只有在第一次的时候能让我困扰而已，之后很快就适应过来了，所以这次……” “……” “为什么会怀疑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毕竟你挑拨我的情绪做得这么明显。” 夏明长吁一口气，他抬起眼帘望着不知何时已经退后了几步的阿尔泰尔，轻叹一声道：“回来吧，刹那不会想看到你这……” “别跟我提刹那！是你杀了她！” 阿尔泰尔的表情有些扭曲，她激动不已般喊道：“口口声声说什么满足她的愿望，结果就是让她去死吗！说什么会负起责任来…都是借口！你不过是想要得到战胜克苏鲁的力量罢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半身 “你说的没错，这一切不过是借口罢了。” 好话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已经做过了的事情，比起为自己辩解，夏明更倾向于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刹那是我杀的，她不像你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直面克苏鲁的资格，如果她疯掉了，难保你也会出问题，所以，我选择了我认为的最稳妥的办法。” “稳妥？呵——” 阿尔泰尔嗤笑道：“你是失了智还是疯了？真以为我刚刚诞生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吗？你杀了刹那，对我来说就是杀了我最重要的人，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叫你一声父亲不过是……” “配合我表演？” 夏明缓缓摇头道：“如果你真想杀了我的话，你早就已经动手了，在你将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醒醒吧，你只不过是被克苏鲁放大了心中的负面情绪而已，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那种东西只对你这种人和普通人有大用而已，”阿尔泰尔面无表情的说道：“克苏鲁的精神污染说白了，就是更深层次的精神系能力，那对于我来说不过是烦人一点的蚊虫叫声罢了。” “或许吧，如果刹那还在的话。” “……” “不说话？看来这次我没有看走眼了，”夏明微微一笑道：“你很强，诞生的方式也很诡异，但是世界是公平的，你这种不合理的强大如此显眼，那就证明，你的弱点也会很显眼。”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哪怕是不合理的走运，那也是付出相应代价的，只是时间的早晚，或者承受能力的问题罢了。 阿尔泰尔之于岛崎刹那来说，是一种非常强而有力的【力量】，甚至比夏明的能力还BUG，既然如此，那问题也就是显而易见了——如何使用【她】？或者说，使用【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这也算是吃了没经验的亏吧？身边尽是一些强得不像样的人，让我都忽略了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她死，你活，但是与此同时，没了她的你，不过是残缺的半身而已，会被那只臭爬虫钻了空子也是无可奈何…不，是我的错，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拥有阿尔泰尔这种不合常理的【力量】，岛崎刹那的需要付什么代价，夏明其实已经差不多心里有数了——他之所以不能【拓印】阿尔泰尔，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本质】，而是实实在在的【外在】，也就是岛崎刹那的【另一半】。 夏明的能力是【拓印】本质，而不是将别人的整个半身都复刻在自己身上，阿尔泰尔就是岛崎刹那的半身，夏明自然不能【拓印】她。 那么问题来了，拥有这么强的半身，岛崎刹那要如何使用？或者说，她要如何让这个半身现世？ 答案其实很简单，两人的存在方式是一隐一现，既然如此，那只要反过来就好了。 但是，要怎么反过来？岛崎刹那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她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阿尔泰尔身上，拥有主导权，却又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她，要如何做到与半身的存在方式互换这种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不可能，她是做不到的，只是她的话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 得出了这个结论的夏明又瞬间明白过来，她做不到，但她换得到，以命换命。 这很公平，也很现实，但是更让人，或者说，更让夏明感到无奈的是，他现在明白了，他现在才明白过来—— 即便是岛崎刹那付出了自己的性命，也依然不够。 阿尔泰尔的存在太不合常理了，岛崎刹那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人们总说性命不分贵贱，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身为普通人的岛崎刹那已经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换来了阿尔泰尔的诞生，然而，尽管二人之间的关系算是半身之类的存在，岛崎刹那这一半已经付出了所以，但阿尔泰尔这边，仍旧不能算是【完整】。 或者说，正因为岛崎刹那付出了所有，所以，阿尔泰尔这边才算不上【完整】——自家半身都死了，她还怎么【完整】？ 她们二人之间简单而又复杂的联系暂且不提，阿尔泰尔既然已经成功诞生了，那以这种收获和付出不成正比的方式诞生的她，身上必然会带有一定的缺陷。 缺陷出现的原因很容易猜，但是缺陷具体是什么，夏明并不清楚，不过，那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看样子，阿尔泰尔已经被克苏鲁钻空子影响到思维了。 ——这种马后炮似的醒悟，老实说夏明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也不是什么知晓一切的全能圣人，甚至不如说，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其实也就比蠢萌的萌新多了点脑洞而已，或者还要再加上多读了点书？ 嘛，总而言之，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蠢了就是蠢了，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得已的客观理由也好，夏明也不打算推这口锅。 毕竟…… “我知道自己说这种话其实用处不大，甚至还很厚颜无耻，但是——” 夏明一脸正色的说道：“看在刹那的面子上，回来吧，阿尔泰尔，她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呵，知道厚颜无耻你还说？” 阿尔泰尔不禁冷笑道：“还看在刹那的面子上？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她一样好吧？你们只不过才认识不到半个月，她也只是被你那不要脸的天性魅惑给迷住了眼睛，否则的话，你以为她凭什么会对这副模样的你脸红？” “我是不够了解她，这一点我不否认，至于天性魅惑的事情……抱歉，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那种东西。” 耍嘴皮子夏明自认为不会轻易输于人，但是现在他不是来耍嘴皮子的，所以，他很快便将话题拉了回来：“我看得出来，我能感觉得到，你的内心并没有疯狂，你的精神也没有被污染，你只是被克苏鲁放大了内里的负面情绪罢了。” “甚至，那只欠扁的章鱼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影响到你，还有你不想抵抗的原因在内——你想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找一个杀死我的‘正当’理由。”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现在需要一个宝具核心，是谁这么幸运呢？ “啊，是啊——” 锵—— 一阵蓝白的光芒闪过，阿尔泰尔挥手唤出复数的军刀环绕在周身，闪烁着点点寒光的军刀刃锋朝外，组成的圆环旋转着包裹着她，配上一身主调为黑色的军服一群，看起来颇有一种肃杀的美感。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找个理由杀了你。” 或许是将怒火都藏在了心中，阿尔泰尔神色平静的承认道：“对你的憎恨，光靠我一个是不够的，刹那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连带着，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光靠我自己没有办法对你产生足够的憎恨，因为刹那会干扰我……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了。” 阿尔泰尔此刻的杀意毋庸置疑，黑羽莎，薇尔莉特，以及一直都无声的眺望着伦丁尼的阿卡多，全都提起精神戒备了起来。 甚至，脸色看起来就潜藏着火气的阿卡多已经打算先下手为强，他右手化为一阵红黑色的流质体，隐约可见其中有一头恶犬模样般的猛兽在龇牙，跃跃欲试地准备扑咬上去。 “黑……” “阿卡多——” 夏明出声制止了阿卡多的动作，他缓缓摇了摇头，指着河对岸的那片火海道：“那边才是你该去的地方，那八百万人不知道有多少已经变成了食尸鬼，光靠那三千名十字军的话，就算能应付过来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你过去收拾收拾吧……按照你的做法来就好了。” 阿卡多闻言一愣：“噢？按照我的做法来……” “哈——” 阿尔泰尔不禁发出一声嘲笑：“这是要连带着那群十字军也处理掉的意思？为了获得强大的个体，您还真是不留余力呐，看来父亲大人很适合待在勾心斗角不断的王公贵族家庭嘛，您不去当皇室继承人之类的真是可惜了。” “我本来就有这个身份，不过可惜，没有你想看的狗血剧情。” 夏明翻了个白眼道，他还没忘记自己那个继承人的身份呢，尽管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继承人身份水深得不行，不过刚好，他本来就对重建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帝国没什么兴趣，真的能划水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刚刚站了那么久还不够吗？” 夏明皱着眉头对阿卡多说道：“那群余孽本身就是冲着你来的，没看见它们都已经用一座城市当烟花来给你开欢迎会了吗？你是打算留在这里将它们引过来？” “……擅自涉足您的家事，是我太过傲慢了，殿下——” 红黑色的恶犬隐没，阿卡多微微躬身道：“请允许我去处理一下垃圾。” 夏明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你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既然是输给了欲望的吸血鬼，就不要掩饰自己的渴望了。” “……是——” 无关乎阵营与否，吸血鬼就是怪物，堕落的怪物，输给现实欲望的怪物，渴求鲜血，渴求争斗，渴求地狱，就是它们最原始的本性之一，在这一点上吸血鬼之王更是如此。 被鲜血侵染般的红眸泛起微微的亮光，一直在抑制着自己的阿卡多裂开了一口森白的利齿，露出了一个狂气四溢的笑容。 随后，血眸中倒映着那片火海炼狱的吸血鬼，身躯化为一阵红色的流光绕过长河，朝着它渴求的地方飞去。 “薇尔莉特——” 嘭—— 夏明话还没说完，薇尔莉特便先一步有了动作。 “嘶吼——” 一直困在一个无重力的囚牢内，被几人带在一旁的独臂怪，霎时间被无形的重力碾碎，化为了一滩泛着液泡的恶心液体。 “……噫！” 夏明毕竟没有解除连接，二人现在也算是心意相通了，薇尔莉特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也无可厚非，只是，这直接将一具躯体碾成了液态…… 看来即便是三无娘，也会有发脾气的时候啊？就是不知道这脾气是冲着谁呐…… “咳咳，好了，闲杂人等都走光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处理一下家务事了。” 直接就将在场的人都划进了‘自己家’这个范围内，夏明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道：“阿尔泰尔……如果你现在回头…啧，算了，你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听话乖孩子，我还是直接打醒你吧……” 啪—— 伸手打了个响指，夏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来好好感受一下吧——爸爸对你的爱！” 轰—— …… “被做掉了？” 远在不列颠外海处，在薇尔莉特将独臂怪碾成液体的那一刻，在大海上朝着不列颠方向前进的绿发青年心有所感。 “没有在海上的话，加持果然会削弱很多呐，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做掉了……” 皱着的眉头一松，绿发青年神情平静道：“不过也好，本来以为让力量强大的人占据那个【位格】的话，会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力量，结果到头来却是变成了两边都不讨好的废物，现在【位格寄宿体】死了，刚好换个新的，顺便带了两个新人还真是做对了呀……选谁好呢？” “那个……” 老司机眼中的萌新，金发帅哥威尔曼的心中有了些许不详的预感，见绿发青年在低声自语，他不由地出声询问道：“如果是要去追夺圣餐杯的话，为什么要带上我们呢？” 威尔曼身旁的纯萌新齐阁连忙点了点头，老实说他也不明白，如果说威尔曼还有点力量能帮上忙的话，那他算什么？ 他可是真真正正的萌新啊，连听说是【方舟】基础配备的个人能力都没有觉醒，还没完成过一次任务回归的他，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兑换来的东西可以用了。 难道大佬是要送我装备？或者传绝世神功给我？ 齐阁不禁如此YY着。 绿发青年沉默了片刻，他回过头来打量着两人——都是细皮嫩肉的萌新，用哪个好像都差别不大？ “我现在要抓…唔，我现在需要一个人来配合我放出我的宝具，你们当中谁……算了，就你吧，是叫齐阁对吧？来当我的宝具核心吧。” 不过，考虑到【位格】可能会和已有力量的个体产生内在冲突，从而削弱两者的力量，还是找一点力量都没有的纯萌新会好点吧？ 就决定是你了，齐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审判之时 “宝…宝具核心？” 齐阁有些愕然，宝具这个词语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现实应该不会和自己了解到的一模一样，但是能有这种命名的，大概就是类似的东西了吧？ 大佬这是真的要给我送装备？ 这忽如其来的福利让并不单纯的萌新犹豫了，他思量着犹豫了一会儿，又怕绿发青年发怒，咽了口唾沫后直接问道：“那个…我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宝具核心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看起来颇有知性气质的绿毛推了推眼镜道：“我要发动宝具，需要一个核心…放心吧，如果是担心生命安全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就是宝具的核心，你死了宝具也就没了，所以，成为宝具核心是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不过当然，宝具是拿来战斗的，所以外部环境造成的死亡，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只能保证不会拿你当炮灰用。” 这种话当然是哄人用的，因为强制寄宿会造成被寄宿者的心灵死亡，到时候得到的只是一具随时可得的尸体，而没有【心】的死人，是发挥不出【位格】的力量的。 “那…我会变成什么？” 齐阁的话让绿毛眼中精光一闪，没想到只是一个蛐蛐萌新而已，就有了这么高的警觉性，看起来前途无量啊，正好，越是谨慎理智的人，就越适合【位格】，毕竟，他们疯起来可比普通人要危险多了。 “这个解释起来太复杂了，我就简单点说明一下吧，ACG方面的用语你应该能听懂吧？” 见齐阁点了点头，绿毛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解释道：“简单点来说的话，我的宝具就是一架高达，一架能自动驾驶的高达，但它需要一个起到开关作用的驾驶员……好吧，我实话实说，之所以不是由我来亲自驾驶，那是因为要将战力作最大限度的增加，其他人被船上的敌人拦下了，我只带出了你们两个……” 骗人要半真半假可是基础中的基础，在那之上就是能说多细就说多细，给人一种煞有其事的感觉，所以，绿毛挑了些能说的事情给二人细细道来。 被绿毛一顿嘴炮说得有些晕乎乎的齐阁，尽管仍旧觉得大佬这送装备似的行为有些迷，但是他自觉是个没有拳头的萌新，这怀疑也只得胎死腹中了。 没办法了，上就上吧，反正到头来也是个死字，还不如拼一把人家没骗人呢。 “好吧，我要怎么做……” …… 凡有血气的尽皆如草，花必凋谢，草必干枯，像蝴蝶飞舞一般，像蜜蜂一样死去，这就是所有怪物，以及异端应有的下场。 何为怪物？ 盗取天主权能者是为怪物。 所以，但凡拥有人所不该有的能力者，拒绝死亡者，都应被视为怪物，譬如女巫，譬如吸血鬼。 何为异端？ 亵渎神明者是为异端，不信神者是为异端，违背神明之意与教导者……亦是异端。 “所以——‘背叛者’也是异端……” “……” 夜色下的通红火光，仿佛给周围打上了一层暗沉阴森的红色，被烧得有些滚烫的碎石堆中，与散落在周围的零碎尸身躺在一块，仍旧幸存着的人类发挥出犹如小强般的生命力。 为什么能从战场中活下来，为什么能在地狱中活下来，身心饱受折磨的幸存者们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这种幸运的由来了。 不过，由于生活富裕而精神稍显空虚的原因，不列颠的新教信徒其实意外的有些多，尽管大多数都并非是狂信徒，但是有事没有事向神明祈祷一下，已经成为了他们大多数人的一种习惯了。 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得以幸存的信徒们下意识的给他们的主献上一点信仰，然后，他们就看见了天使。 “天使……” 犹如瀑布般从半空中挥洒垂落的光芒呈三叉状，尽管只是如同水流般而没有具体的轮廓，但是在身陷火海炼狱中的信徒们看来，那挥洒光芒的姿态，就像是身披长袍背生双翼的天使，在怜悯这片充满苦痛哀嚎的地狱。 然而可惜的是，怜悯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天使最初存在的意义，便是引导死亡。 嗡—— “没错！天使——！！” 像是舞台上麦克风启动时的一阵电流声过后，一道高昂而又隐含狂热的声音响起：“我等乃死之天使在地上的代行人！现在以神之名宣告审判之时！” 仰望着夜空中那几道犹如天使般的巨大光影，在这句宣言过后，面露惊愕之色的人们才发现，那并非是什么天使，而是单纯的光芒挥洒在大地上所呈现出的景象。 之所以会看起来像是天使一样，那纯粹是因为始作俑者有意而为之——为了散播主的光辉，为了宣告主的判决，也为了昭示主的威严。 “被告：不列颠——” “被告：怪物——” “判决：死刑——” 被直升机垂吊着的一具黑曜石玻璃柜平台上，马克斯威尔的身影立于讲台前，被诸多麦克风包围的他，在下方众多干扰弹拉出的天使光影照耀下，神情狂热至扭曲的高举双手大喊道：“死刑！死刑！死刑！死刑——！！！” “对于你们的遭遇我感到非常的遗憾，亲爱的罪人们——”马克斯威尔竭嘶底里地吼道：“然而罪总不得赦免！” 凡有血气的尽皆如草，花必凋谢，草必干枯，像蝴蝶飞舞一般，像蜜蜂一样死去—— “像凋谢的花一般死去吧！微不足道的生命，背负这沉重扼死去吧——！！！” “哼哼哈哈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 热忱到疯狂的信徒仰天大笑，于火红炼狱内的受难者们眼中，带着他的军团降临到战场之上。 一番高调的宣言过后，马克斯威尔俯视着下方被吸引来的，全副武装的吸血鬼们，以及前方正从远处赶来的几艘齐柏林飞艇，脸上狂热的笑容中透露出些许满意。 异教徒都该死，但是他现在的任务，可不允许他将子弹浪费在那些愚蠢待宰的白痴们身上。 马克斯威尔激动地挥舞着双手，让身后搭乘在诸多直升机上的军团成员们下降落，一众十字军从运输直升机内鱼贯而出，他们摆好阵型，准备迎击即将到来的吸血鬼与食尸鬼们。 救援？ 把敌人都杀光了就救援成功了。 “据守此地，攻占它土！眼之所见即为坟茔，将我等的仇敌彻底埋葬！” 陋习难改的狂信徒指挥官大手一挥，对着前来的怪物狞笑道：“目标：前方！” “死刑，执行——！”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亲爱的，你就直接剃了吧 “噢——我们的马克斯威尔大主教，那种人，没想到他也有亲临战场的魄力啊。” 飞艇内的舰桥处，穿着一身白得有些渗人的老式德意志军服，身型是个标准胖子的少校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只是很快，他就换上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因为他没在荧幕上看到他想看见的场景。 “索林中尉失败了？还是说他们在海上就……看来是哪种情况都已经无所谓了，它来了。” 巨大的荧屏上一道红光划过长空，几个折身之后笔直地打进了那片炼狱火海之中。 “看样子，它还很有精神呐……这可不行，医生，我们的‘盟友’怎么样了？” “随时可以进行登陆——” 少校身后的男人恭敬道：“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安排在海岸附近的雇佣兵已经准备好仪式了。” “让他们开始吧，屠城进行到现在，要收集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那家伙要是进场的话，这种程度的动乱很快就会被镇压下去的。” “……那个…真的有用吗？” “啊，当然有用，事到如今你还在怀疑什么？” 少校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他望着荧屏上的那抹如血红光，像是要抓住它一般地缓缓伸出了双手：“我从来都没有把它当作是吸血鬼，它是城堡，是移动的领土，是率领死之河流民众的，不折不扣的怪物。” “怪物与怪物相争只会留下怪物，所以，能打倒怪物的只有人类——”他脸上满是着迷与愉悦之情，看起来是一副颇为开心的样子：“但是，羸弱的人类是不可能在力量上战胜怪物的，所以，我们需要借助怪物的力量。” “然而可惜的是，另一只怪物看起来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不过无所谓，意外之喜被扼杀掉了的话，那就按照原定计划来好了——让我们的‘盟友’登陆吧。” “是——” 医生躬身回应离去后，坐在椅子上的少校站起身来，他缓步走到荧幕前，伸手抚摸着那抹红光，神态微微透露出些许痴迷与狂热。 “……你是无敌之师，不破的城堡，不死者之王，对于你来说我们只是待宰的牲畜，是你的食物，在你面前弱的不比一条狗强。” “要如何战胜你？要如何打败你？要如何杀掉你？我思考了很久，很久，甚至甘愿使用这具冰冷的躯壳来作为思考的基座。” 戴着苍白手套的手握了握，传来一阵轻微的齿轮咬合声，少校扶了扶脸上有些滑落的眼镜继续自语着：“一千名人造吸血鬼，尽管装备了大量的现代热武器兵装，那也不过是给你塞牙缝罢了，就算再加上那三千名十字军，也只是让你多花费点时间而已……不够，不够，只是这些肯定不够——！！” “你是吸血鬼，变化身体，操纵使魔，迅速再生，不死，以多到不行的鲜血为食，真好，很好，非常好，这些我都没有……为什么？” “——因为我是人类。” 自言自语的男人忽然转过身，话锋一转继续道：“如果成为吸血鬼的话，那一定会很棒吧？” 无限永久的生存，无限永久的持续作战，那肯定会很令人喜欢吧……不死的吸血鬼真的很棒，能力炫目，以血液作为货币，交换灵魂与生命，与他人的生命融合，统合他人的精神……多么棒的事情啊，那一定会很棒，那一定会很令人兴奋。 “但是别开玩笑了，无论如何我都不干——” 他缓缓摇了摇头，咧嘴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大笑：“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一根毛，一滴血，都是。” “我就是我……” “我就是我。” “我就是我——” 身形矮胖的男人眼中满是如有实质般的意志，强烈到容不下其他的自我，让他从见到阿卡多的那一刻起就变得疯狂。 “多么令人羡慕，多么耀眼，多么美丽，所以才值得去爱，所以才值得去恨，因此……你才是我的宿敌，你才是我不得不击溃的宿敌。” 他是极端自我的人类至上主义者，它是统合他人精神的不死者之王，人类与怪物，生与死，弱与强，一与繁，极端对极端，疯狂对疯狂。 “我找到了你，我找到了我的宿敌，我找到了属于我的战争——为此，我们准备了很久，花了六十多年，直到不久之前，一切都为你准备好了。” 少校转身踏着期待的步伐离开舰桥，他要到外面看看，亲眼看看，亲眼见证那一幕。 “来吧，我的宿敌——让我来看看，这次你能吃下多少。” …… 锵—— 利刃交击碰撞的声响充斥在这片广阔凌乱的大地之上，两道时隐时现的身影不断地碰撞又分离，偶尔会溅射出的几道如有实质的剑芒，在大地上犁出一道又一道深又长的丑陋伤疤。 直到到目前为止，交战中的二人已经将河岸附近的这一带土地，给狠狠的来回犁了三遍有余。 这令人叹为观止的拆迁速度，让不远处背着双手看戏的夏明，恨不得抱着一桶爆米花来好好欣赏这一场真人快打。 “你个死没良心的——！” 这一声熟悉的，带着些许回荡音的，像是从话筒另一边传来的悦耳谩骂声，让夏明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 “怎么了——亲爱的——” 双手呈喇叭状，像是在为偶像应援的夏明有模有样地呐喊道：“你要撑不住了吗——你怎么这么早就歇菜了呀——我记得你的持久力很棒的啊——” 我特么！ 被队友这一声入魂的gank给气得不轻，差点被阿尔泰尔一刀命中的黑羽莎连忙荡开横斩而来的军刀，手剑发力，利用二者碰撞时所产生的反作用力，退到了夏明身边。 “我先斩了你这只猪队友！” 见对面的阿尔泰尔也借机退到了远处暂时没了动静，黑羽莎当场就是一记手刀（迫真），朝着夏明……的那一头银发而去。 唔，真要砍了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给他一点教训还是下得去手的。 正好，那一头显眼的，看见就让人联想到他那个令人恼火的姐姐的，像是那个女人在炫耀所有权一样的银发，她现在看着就很不爽。 干脆直接全削了吧。 “亲爱的，不是我心狠，而是我看你与佛有缘，前途无量，所以你就直接剃度出家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森罗万象 “剑下留发！” 对于自己这头柔顺的银发，夏明还是很爱惜的，尽管他说话颇有话唠唐三藏的风格，但他对猴子和猪可不感兴趣，更不想当得道高僧。 呃，如果是深入敌国的御弟，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嗯，毕竟深入女儿国什么的……咳咳。 好吧，黑羽莎也没有真打算让自家男人剃度出家，她只是一时之间一口气没能提上来，随手夏明额前比划了一下而已。 “你不是想让人家感受到你这个老父亲的爱吗！站在那里看戏干嘛！别跟我说你不打女人！” “呃……这倒不是。” 不打女人是不可能的，毕竟深入交流的时候，也会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不是？ “你和她打了这么久也应该明白的吧？” 夏明搔了搔后脑勺道：“阿尔泰尔的能力有点……嘛，总而言之，我就是个打辅助的，要有直接战斗力还得向你们【借】，而且还是劣化版本的，上去也只是给你添乱而已。” “啧——” 黑羽莎狠狠地咂了咂舌：“她那种BUG一样的能力是什么？跟你们设定的一样吗？你和岛崎当初到底是怎么给她设定的？弱点又是什么？” “唔，看了这么久，她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倒是和设定上的差不多。” 虽说被黑羽莎叫做猪队友，但是夏明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干的，应该说，他的作用就是边缘OB，也就是在一旁仔细观察，毕竟，好好的一双眼睛不能浪费了不是？ “【森罗万象】，就像之前给你提醒的那样，是和因果律有关的能力，详细原理的话，我和刹那算是普通人，对那些东西不了解，所以只是大体设定了能力的表象，也就是【森罗万象】的效果。” 其实夏明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这名为【森罗万象】的能力，实际上是他自身的能力为蓝本的产物。 唔，这么说有点太过了，毕竟他连自身的能力都没了解多少呢，应该说，阿尔泰尔的能力设定是由夏明提出的，灵感来源于他自身能力的介绍。 ——执掌森罗万象，重写秩序之基。 这两句中二到爆表的话他还记得呢，尽管到了现在他还没看出来自己有什么很硬核实际的东西，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两句话的臆想。 这两句话如果要简单脑洞一下的话，就是掌管万事万物，谱写出世界的基础。 嗯，听起来很好很强大，就像创造之主一样，给自家女儿添上这么一个设定吧—— 于是，夏明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给阿尔泰尔安上了名为【森罗万象】的能力。 不过好在，夏明这种像是为了给主角开挂而特意弄一个无敌能力的行为，被称职的设计师岛崎刹那给一口否决掉了。 嗯，这可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心血结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糊弄过去呢？直接贴无敌标签的行为是非常不走心，不行，这个不行，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嗯？没有啊，才不是呢，我才没有打着想和夏明多说说话的主意，绝对没有噢，这是角色设计师的天性，哪怕是我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我胸膛中的那颗熊熊燃烧的设计之心，也一直在如此呐喊着！ ——by：岛崎刹那。 “……” 锵—— 一动不动地漂浮在离地面大概十厘米左右的位置，黑色的人型装甲安静地打磨着自己的两支手剑，黑羽莎那淡然中透露着些许压迫的声音传来：“——我是来听你说敌人的弱点的，不是来听你脑补少女内心活动的。” “呃……” 有些心虚的夏明眨了眨眼，旋即立马一脸严肃的说道：“刹那拒绝了我一开始的设想，然后我们就围绕着能力的设定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终出炉了几个【森罗万象】的能力效果，唔，具体原理还请自行脑补。” 神秘方面的东西黑羽莎才是老司机，自觉是个萌新的夏明不打算多做赘述了——他怕继续扯下去的话，自己那一头秀发就要保不住了。 “说——” 简洁明了，能一个字表达完意思就不想再说第二个字，这让夏明打了个激灵连忙答道：“【森罗万象】最大的特点就是将敌人无力化，四十八把军刀围绕在身体周围，攻防一体，和近乎无敌的防御力比起来，直接破坏力并不算很强，但是胜在能力诡异难防。” “直接破坏力不算强？……还行。” 黑羽莎不由地环顾了下四周被犁了一遍又一遍的大地，发出了宠溺瞎子的声音，尽管这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自于她之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给夏明贴上瞎子的标签。 毕竟他刚刚都发出了猪队友的声音了，自己就不能在心里面稍微贬低他一下？ 事实？那是什么？能吃吗？ “咳咳，是的，阿尔泰尔的直接破坏力还行，”黑羽莎语气中的含义夏明还是能够听出来的，不过他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再作死比较好，于是老老实实的继续说道：“防御力就不用我多说了，想必你已经深有体会，重点是这个将敌人无力化的能力……” 这个将敌人无力化的能力，实际上应该被归类在阿尔泰尔的防御手段范畴之内，只是，由于这能力并非只能运用在防御上，所以夏明才单独将其分类出来。 简单的从表象上来说，这是一种将敌人的攻击无效化的能力，用相似的形象类比来说明的话，就是大名鼎鼎的幻想杀手。 尽管黑羽莎不知道幻想杀手是什么，但是那种再直接不过的攻击无效化，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她又不是瞎子。 而除了这个最明显的能力以外，阿尔泰尔的体术，或者说近战能力也是非常瞩目的。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和她那个身体虚到不行的羸弱老父亲比起来，能和着装了【黑色睡莲】的黑羽莎拼刺刀的阿尔泰尔，在身体素质上无疑是出色到不行的人。 “谁是羸弱的老父亲啊？！” “嗯哼？你有意见？” “……” 夏明缩了缩脖子，机智的选择了继续说正事：“总的来说，阿尔泰尔是那种非常麻烦的类型，将敌人的能力抹消，将伤害转移，近战能力很强，远程也不差，防御就更不用说了。” 第一百三十章 心心相印了解一下 “所以说你女儿的弱点呢？” 夏明这一通补完性质的解说下来，黑羽莎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这些东西她在和阿尔泰尔交手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她要的是她没有看到的，直接一点的弱点。 “她最大的弱点已经GG了。” 关于岛崎刹那，夏明直接一笔带过，他现在其实不太想提起她：“所以严格来说，阿尔泰尔现在就已经被削弱了，她是不完整的，这种不完整体现在她的精神与心灵层面，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现在了，她受到了克苏鲁的影响。” 克苏鲁的精神污染其实并不是多么无解的东西，会被传得神乎其神，那是基于克苏鲁世界观下的表现而已。 那边的世界观是没有精神抗性这一设定的，而且里面的故事也全都发生在普通人身上，更何况那是恐怖小说，会营造出一个不可战胜的邪神形象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把克苏鲁搬到夏明这边来的话，别的先不说，就那个精神污染的特性，夏明自觉自己还是挺特殊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就是个菜鸡，连他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挡得了克苏鲁的影响，那其他那些能一巴掌拍死他的人，总得有属于自己的抵抗方法吧？ 能和穿着【黑色睡莲】的黑羽莎五五开的阿尔泰尔，那就更不用说了吧？ 就算再退一万步来说，克苏鲁现在的目标是夏明，那些令人恼火烦躁的声音还一直都在他耳边嗡嗡的响呢。 而且，那只章鱼脑袋要是能控制阿尔泰尔这种等级的战力，在船上的时候，不，是在船开之前，它早就屁颠屁颠的动手控制其他人了。 还用得着钻空子影响现在的阿尔泰尔？ “那其它弱点呢？” 黑羽莎问道：“你们俩讨论出了这么一个半无敌的能力，总会给她加上一个相应的弱点吧？不是说岛崎不喜欢不走心的碾压设定吗？” “呃……嘛，那个……我觉得吧，阿尔泰尔是真人诶，咱们不能用设定去看她不是？所以弱点什么的，也不能……” “哦豁——？” 左言右他似的夏明让装甲内的黑羽莎微眯起双眼，她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危险意味道：“我说你，该不会是弄了什么很麻烦的弱点吧？还是说……干脆就没设定？” “……” “原来如此，看来是后者呀。” “啊哈哈哈，还是亲爱的懂我，”夏明打着哈哈道：“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嘛，你又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我怕你饿了，所以就跑去给你做晚餐啦！”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左言右他，语气飘忽，眼睛还心虚似的四处乱瞄，放在这家伙身上，就是他完全没打算掩饰自己说谎这一事实的意思。 不过，这家伙一般来说还挺有分寸的，现在这种情况他不会藏着捏着，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了，不然也不会企图萌混过关。 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萌就是了。 “那你知道她现在打算干什么吗？” 二人实际上已经交流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这段时间内阿尔泰尔一直都没有动静，这让黑羽莎不由地产生了正常人都会有的疑惑。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不知道。” 虽说是自己设定出来的人物，但是老实说，哪怕阿尔泰尔现在的能力跟夏明和岛崎刹那设定中的差不多，夏明也不敢肯定她的能力就是所谓的【森罗万象】。 毕竟，阿尔泰尔在他们二人给她添加能力之前，就已经真实存在于岛崎刹那身后了，完全用设定去看待她…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抛开这些不谈，夏明和阿尔泰尔真正相处的时间还没超过一个小时呢，想要他了解阿尔泰尔现在打算干什么，那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一点。 “你的能力对她没用吗？” 黑羽莎想到了夏明的【情绪感知】。 “没用——” 夏明摇了摇头道：“到了学姐你和阿尔泰尔这种程度的个体，如果不是没有对我设防的话，那我的能力其实是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能大概的感觉到一些很单纯的东西。” 阿尔泰尔对夏明是设有心防的，这也是夏明说阿尔泰尔之所以会受到克苏鲁的影响，其实有她自己的一份功劳在内的原因了，她只是精神心灵方面不完整而已，不代表她在这方面就毫无抵抗力。 “单纯直接的东西还不够吗？你以前不是挺在行这方面的事情的吗？” “当然不够，不如说正好相反，”夏明翻了个白眼道：“【情绪】不能代表一切，这么说吧，我能感觉到别人想要干掉我的心情，但是如果没有其它信息的话，我也不可能知道别人打算怎么杀我啊。” 黑羽莎闻言，不禁有些无语似的缓缓摇头道：“真亏你以前能把这能力用得跟【读心术】似的，果然，你女儿说的对，你这家伙就是个天生的心机婊。” “她没说过这样的话！而且性别也不对！我是男的！” “那就绿茶婊好了。” “这特么的有区别？！” “啧，死宅婊要求真多。” “？？？” 这啥玩意儿啊？新型婊？当场造词？ 望着夏明脸上那副微微张着嘴的错愕表情，黑羽莎感觉浑身舒爽。 不爽不行啊，自己在外边真刀真枪的干架，这家伙居然开嘴炮来gank自己，来而不往非礼也，此仇不报非君子。 嗯？性别不对？那是什么？能吃吗？ “嘁……” 朝小心眼的女人再度翻了个白眼，夏明视线一转，望着远处已经静静地伫立了很久的阿尔泰尔道：“你上不上啊？不上就换人了呀？薇尔莉特——” “换你个头啊——” 黑羽莎轻啐了一声：“薇尔莉特是偏向能力远攻类型的，让她上去不是吃瘪吗？还不如我上去继续对砍呢。” “那总不能两个都守着我吧？这是要看着她准备大招之类的东西？你就不能上去打断她读条吗？” 夏明有些无奈道，在场的几人中就他是硬核实力最菜的了，打起来随时会被一刀切的那种，黑羽莎和薇尔莉特二人不得不分出一个来护着他。 “打断她干嘛？她这样会暴露更多的东西。”黑羽莎悠然道：“——那不是正合你意吗？” “……拼大招可是很危险的，我这不是怕你们谁出事了嘛。” 夏明耸了耸肩，旋即，他眨巴了下眼睛调笑道：“果然不愧是我家亲爱的，不用我说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心心相印噢，给你比个心~~~” “少来，你以为这是谁的功劳啊？我这是被你坑多了，哼！” “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 五一快乐，然后最近更新不稳定的原因就不多赘述了，有点闹心。 不过不用担心，我还没打算太监，所以总体数量还是不会少的。 明天请个假，整理一下接下来的东西，也顺便休息休息，写太久了，脑子有点打死结。 以上，晚安。 第一百三十一章 要把持不住啦！ 提问—— 打架战斗生死斗的场合，适合谈情说爱吗？ 答案—— 一句话，战场如情场，生死之间能擦出最激烈的火花，懂？ 薇尔莉特神情严肃的盯着远处的阿尔泰尔，眼角的余光将夏明与黑羽莎二人不正经的行为一览无余，然后，她就顺道脑补了一下刚刚的问答。 唔，不得不说，夏明在带歪人这方面上的感染力跟那啥似的，几乎百发百中，一碰一个准，跟他靠太近的人没一个能保持原样，之前还跟白纸似的薇尔莉特就更不用说了。 啊对了，以上说法特指女性，毕竟这个身心腐坏的家伙只对女人感兴趣，嗯，情爱方面上的兴趣。 所以他才会时不时的冒出自己真是无可救药的想法，顺带还会在心里悄悄的贬低一下那些明知而不自救的笨女人们…咳咳，为了性命着想，这种想法得一冒就掐。 视角回到薇尔莉特的身上，尽管女孩之前在感情上跟白纸差不多，但这并不代表她没多少正经的常识，而像这种在战场上打情骂俏什么的……老实说如果换个人来，她估计就要一脸严肃的开口提醒猪队友了。 现在正荷枪实弹的打炮呢，你们能不能严肃点？ “……” 总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最近情商有些在线的薇尔莉特不由地微微张嘴，露出了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按照夏明之前偶然提到过的，正常女孩在提到‘打炮’这个词的时候，应该会是一副脸红红的模样？那是羞涩还是恼怒来着？ “你怎么了？薇尔莉特？” 讨异性喜欢的基础之一是心细在意，夏明在这方面上一向是很不错的，虽说薇尔莉特在与他【心灵共融】以后，从三无的安静美少女变成了时不时会露出若有所思模样的文艺美少女，但是，夏明总感觉这次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难道已经可以推了？ 身心腐坏的某人不禁严肃的想到。 “……不，只是想说，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那位阿尔泰尔小姐好像已经做好准备了。” 白皙的小脸微红，总感觉夏明那边传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薇尔莉特不由地开口转移注意力道。 “准备好了？” 夏明虽然总是会不着边际，但是不得不说，他那种被坂柳有栖强塞进去的内在特性，让他能够很快的就将飞远了的心思拉回到正事上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咋舌的一幕。 轰—— 一只手背上带鳍的灰绿色巨大蹼爪，阿尔泰尔身后的入海大河中立起，高耸如大楼般的爪子带着一阵犹如瀑布般的水花往大地上砸去。 它要上岸了。 从那弯曲扭动中的，像是人要撑地而起时的姿态来看，这只巨大蹼爪的本体透露着这样的意思。 “啧——” 夏明很不愉快的咂了咂舌，那只有一点点眼熟的灰绿色巨爪让他再度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厌恶感。 这种看一眼就让人作呕的熟悉感暂且先不说，阿尔泰尔的这个‘大招’，也着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这特么的是大召唤术啊？我要看的不是这种玩意儿……嗯？” 像是海啸的浪花般朝岸边拍落的水流，其中淹没阿尔泰尔身影的那一部分，化作了漫天的玫瑰花瓣飘散开来。 瑰丽红眸中映照出的这一幕让夏明不由地皱起了脸，他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吧？而且看样子，也不能再继续拖下去……算了，不行也得行了。” “吼——！！！” “——！” “——！” 从水中窜出的巨大头颅发出一道半兽半人的巨大吼叫声，在这磅礴大雨般延绵不断的巨大叫声中，一只又一只大小与人类近乎相差无几的丑陋鱼人从水中跃出。 它们胡乱的跳动着，有的两脚前进，有的四肢着地，那丑陋鱼脑袋看起来相当的呆滞，但是那迫不及待般飞快的前进速度，以及那隐约可闻的聒噪吠叫声中，无一不透露着它们疯狂而又阴暗的情感。 杀掉毁掉撕掉吃掉！ 从那群跃出海水这一层特殊屏障的怪物中，夏明所感受到的【情绪】全都充满了这种类似的东西，让本来就饱受克苏鲁低语折磨的他，几乎要把持不住。 ——他要是‘吃坏肚子’，可就不是仅仅只是要调理身体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喂，负心汉——” “都说了不要叫我负心…” “我说正事呢，”黑羽莎自顾自地打断了夏明的话说道：“我觉得吧，你把那杯子里的东西喝了怎么样？” “……” “现在这种情况，一个和我五五开的阿尔泰尔，一群深潜者大军压境，话说那应该是深潜者吧？看起来挺像的，还有一只…达贡？还是海德拉？” “我可没有储备对深潜者进行性别判定的知识基础，所以别问我。” “嘛，那就当它是哥斯拉好了，”相当随便的给眼前正逐渐爬出水面的大怪物改掉了物种定义，黑羽莎转过头望着夏明说道：“这只大家伙，还有阿尔泰尔，可以交给我和薇尔莉特来应付，但是那群小怪兽……我不认为对面会让我们有机会给你打下手，你不打算男子汉一回儿吗？” “这种说法太粗暴了啦，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男子汉必须的既不是面子也不是力量，因此夏明缓缓摇头道：“更何况……姐姐说，如果是我的话，喝下【命泉】会成为吸血鬼。” “不是单纯的获得【力量】吗？这个倒是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所以黑羽莎很平淡的问道：“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你是人类至上主义者，不想成为吸血鬼？” “这个倒不是，我对自己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再这么说也好，胃口【奇特】的他也算不上是单纯的人类。 “怎么说好呢……” 趁对面的深潜者们还未发起进攻，夏明简单解释道：“这边的吸血鬼的本质是统御他者——血液是货币，交换的是灵魂与生命，作为强取豪夺那一方的吸血鬼来说，就是夺去他人的生命与灵魂，进而统御他者。” “简单点来说的话，就是往自己的身体【里面】塞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河流与河流 异端能信奉圣父吗？ 怪物会信奉圣父吗？ 吸血鬼可以信奉圣父吗？ 答案是——否。 所以，抛弃了弗拉德三世之名的他，早已不再是一名虔诚的信徒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阿卡多觉得，自己生前信仰东正教，后改信天主教，现在又是新教秘密结社中的一员，这也算是一种对主的另类忠诚吧？ 尽管他现在更多的是听命行事，而不是依靠信仰支撑。 缓步走在化为了火海炼狱的伦丁尼当中，无视了那些正低吟地伸出颤抖的手，朝他投去求救眼神的普通市民们，阿卡多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向着他的目的地出发——那几艘齐柏林飞艇的方向。 Hellsing机关本部？ 无所谓。 那是专门负责处理怪物的特务机构，加上一些从其余机关设施内逃出来的武装力量纠集在其中，足以挡下眼前的危机了，起码，他们撑个几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阿卡多有这个自信。 更何况，它们的目标是他，不会派太多精英力量过去进攻的，顶多只是打围剿消耗战而已。 这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群只能在这片火海炼狱里蹦跶的残次品，迟早会被抹得连渣都不剩下。 阿卡多对这方面的自信比之前的更大。 “吼！” “嗷——！” 伴随着一道半兽半人的吼叫声响起，阿卡多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右臂化为红黑色的恶犬，遍布森寒利齿的大嘴一张，顿时将吠叫而来的丑陋怪物给咬成了两截。 “哦吼——这个是……？” 阿卡多微眯起双眼，尽管这东西杀起来的手感脆了很多，但是那种略熟悉的外貌以及在之前之上的恶心感，让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这就是深潜……嗯？” 阿卡多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注意力被视线以外的东西夺走，他撇下手中的鱼人尸体纵身一跃，一缕血光几个转折前进间，落在了一栋半塌的楼房上。 “这个数量……” 从崩塌的帝都大桥下，与海洋相接的大河岸边，不断地有丑陋不堪的怪物从水中一跃而出，数不清的深潜者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它们便组成了一股黑色的兽潮，犹如海浪般拍打在河流的岸边，并不急不缓地朝着帝都伦丁尼袭来。 “已经没有办法了。” 当数量汇聚成潮时就会失去意义，因为没有细数的余力，也没有抵抗的余地。 位于河流一端的城市边缘，已经被黑色的兽潮蚕食淹没。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本神色平静的阿卡多不由地露出了笑容，毕竟这一幕对于他来说，有些过于眼熟了。 “限制禁缚术零式——解放” 一缕泛着轻微蓝色荧光的白烟从嘴中吐出，犹如从地狱深处吐出的吐息很快便消散在了空气中，紧接着，短促的咒文吟唱声响起。 “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噬己翼，以驱己心——” …… “要来了，河流要来了。” 迎着满是硝烟与燥热的风，神情狂热的少校压抑着止不住的笑声。 “听到了吗，那道来自地狱的歌声——要来了，死之河就要来了。” 镜片后的那双熠熠生辉的黄金瞳，映照着他梦寐以求的一幕。 和宛如从水中溢出的黑色浪潮相映似的，早已化为了炼狱火海的陆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股红黑色的河流。 “——！” 冲刷在建筑物上的红黑色河流泛起一阵浪花，隐约可见其中攒动的人头与身影，从斜坡上冲下的河流被路上倒塌的楼房巨石所挡，尔后化为了一只不规则的巨大手掌将其吞噬。 所有阻拦在河流前方的，将河流分道的，终将被河流吞噬。 “噢——” 似缓实快地朝着黑色兽潮涌去的红黑色河流中，发出了一道悠长的低吟，那是属于死者的哀嚎，来自地狱的低语。 伴随这道回荡在火海中的延绵低吟，那红黑色的河流终于是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人，死人，不死者。 和黑色的兽潮相映，这是由无数被吞噬的人，无数被强留在人间的不死者所组成的河流。 ——血液是货币，交换的是灵魂与生命，而强夺他人的生命与灵魂的吸血鬼，则是统御他者的不死之王。 一人成军？ 不，哪怕是一道浅浅的河流也好，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其中包含了多少颗水滴。 当数量汇聚成潮时就会失去意义，因为没有细数的余力，也没有抵抗的余地。 当两道由无尽个体组成似的河流冲刷在一起，除了淹没与被淹没以外，没有任何形容足以讲述这令人惊愕的场景。 谁杀谁，什么杀什么，如何杀，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谁能淹没谁，才是这场战斗的意义所在。 …… “往自己身体【里面】塞人，唔，你理解为和字面上差不多的意思就行了。” 见黑羽莎似乎没懂似的没有回话，夏明耸耸肩道：“总而言之，就是通过吸食血液，将他人的生命以及灵魂储存到自己身体里，然后在必要的时候使用……” “现在不就是必要的时候吗？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黑羽莎指着前方已经发起冲锋的黑色兽潮如是说道。 夏明神色平静的缓缓摇头道：“统御他者并非是想象中那么美好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和毒药无异，你是想杀了我吗？” “……” “克苏鲁的低语根本就没有停过，我现在的精神层面本身就已经够虚弱的了，要是再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来，我拿什么去统御【他们】？” “……” “更何况，我自身内在的复杂性你也有所了解，之前在人格方面就有过暴走的前科，将【其他人】塞进来，你是想让我彻彻底底的变成另一个人？”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沉默了片刻，黑羽莎摇着头说道：“我还不至于会那么小气。” “……” 不小气就不会说出来了。 “然后呢，现在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夏明闻言，收敛起心思道：“其实很简单，解决阿尔泰尔和那只大家伙就行了。” “那种数量的敌人，要是没有一锤定音的力量的话，死守只不过是在慢性死亡而已，所以主动进攻是必然的了。” “接下来要思考的就是如何打破局面，也就是进攻哪里是最有效的了——斩首战术，擒贼先擒王，和那群量产货相比，那只大家伙和阿尔泰尔无疑就是所谓的‘王’了，虽然仅仅只是猜测而已，但这是最显眼的方向，以我们的机动力，值得一试。” 第一百三十三章 ‘老实人’了解一下 黑羽莎并非是蠢材，不如说对于战场上的一些战术思维，她其实比夏明更为了解，所以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机动力？你的意思是，空中作战吗？” “没错。” 夏明点点头道：“阿尔泰尔的目标是我，那只大块头的体型，刚好给了我们不必固守陆上阵地的机会，飞上去和它上半身打的话，下面那些跑来跑去的杂鱼就不需要花费那么多心思去管了。” 这些暂且定义为深潜者的怪物，单纯从生理结构上来看的话，属于水陆两栖类，没有飞行能力。 而夏明三人则具备空中作战能力，没有固守阵地的需要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扬长避短，避开那群多得不像话的杂兵，直接与对方的主要人物进行单挑。 “那这些深潜者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并非是单纯的仁慈，只要是还拥有人性的话，哪怕是习惯了偷蒙拐骗的犯罪者，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看见一座八百万人的城市轻而易举地被毁于一旦。 人祸与天灾，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尽管伦丁尼现在的遭遇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的天灾。 “不用管。” 夏明伸出手拍了拍薇尔莉特的脑袋，少女马上反应过来，二话不说便将他背在了身上。 菜鸡夏明用能力进行精细操作还可以，但是像高机动力这种明显是出力方面占据更多比例的事情，他还是乖乖的当个挂件吧。 “你以为我是怎么了解到吸血鬼的本质的？放心吧，我们这边也有【河流】，” 丝毫没有不害臊的表现，趴在薇尔莉特背上的夏明说道：“走了走了，那群恶心的鱼人就要扑过来了，阿尔泰尔的目标是我，她就交给我这边了，所以，其它的就交给你咯，亲爱的，来～我给你加个buff……” “恶心，你走开啦！” …… “你就是阿尔泰尔小姐吗？” 提着威尔曼的绿发青年从巨大的深潜者身上飘落，来到了阿尔泰尔身旁。 “这群废物有用吗？” 没有打招呼的打算，因为阿尔泰尔本来就不认识他们，不，应该说，她所知道的这俩人，和克苏鲁可没什么关系。 虽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并非如此，但是无所谓，阿尔泰尔本来就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现在想要的，是能够干掉夏明的战力。 ‘只要他死了，就可以…可以……？’ “放心吧，阿尔泰尔小姐——” 绿发青年的话语打断了阿尔泰尔刚刚从心底里浮现出的一点点疑惑，没有给阿尔泰尔回答或表述疑问的余地，他自顾自地解释道：“尽管因为在陆地上失去了海洋的加持而让身体脆弱了很多，但终归是总体素质要超越人类的物种，更何况，我还给特意添加了狂躁暴走，剔除了多余的理性……” 一旁缩着跟鸵鸟似的威尔曼闻言，悄悄的暗自松了口气，虽然这些想有些对不起齐阁，但是他现在真的很庆幸，庆幸自己没被抓去当什么狗屁宝具核心。 那湿漉漉的，丑陋的，恶心的，一看就知道是不祥之物的庞然大物，会是宝具那种【传说的结晶】？ 哇，老铁，你怎么不干脆用禁忌手抄将触手怪给召唤出来算了？在这个领域上，那玩意儿要比这鱼人似的，丑不拉几的大怪兽出名多了吧？ “我不是在说它们有多厚或者能不能打，而是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它们会飞吗？”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拥有空中作战能力的家伙，而不是只能固守阵地的坐以待毙之徒。 尽管这批深潜者大军多得跟潮水似的，甚至能够淹没大地，但它们若是不能够触及天空的话，那也不过是只会在地上嘤嘤作吠的爬虫罢了。 用阿尔泰尔之前的话来形容——一群废物。 “放心吧，阿尔泰尔小姐——” 绿发青年对于这一点其实也是相当赞同的，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总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自家人的面子不是？ “你要理解，和我们合作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这批深潜者的主要目标是那座城市，这边只是顺带的而已，更何况，敌人会飞，那我们把他们打下去就是了，到时候他们自然会被潮水淹没，所以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让它们发挥作用……” “你废话太多了，让我想起了我那个多嘴的‘父亲’。” 阿尔泰尔神色平淡地望着下方涌动的兽潮说道：“你们这种人，在说这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的时候，心里面总会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 “你想做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 无视了沉默，阿尔泰尔冷然道：“但是，你可别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我们把他们打下去’。” “……” “我希望你不会像我那个父亲一样，只会嘴上说说，要是让我发现你出工不出力的话……我不介意临阵倒戈，跑到对面去伺机暗算的，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就要先解决你了。” 对于阿尔泰尔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的话，站在哪边都无所谓，而她之所以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跳到这个阵营来，不过是因为夏明早早的摊牌了而已。 至于说临阵倒戈然后伺机暗算有没有用，这一点完全不需要考虑。 阿尔泰尔对于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还是挺了解的，只要‘听话’的话，那个男人才不会管是不是阳奉阴违，因为他本身所信奉的，就是表里不一的复杂性。 “放心吧，阿尔泰尔小姐，我们的目标一致，我还不至于会愚蠢到在这种时候拖后腿。” 绿发青年推了推眼镜和声说道，尽管是个不稳定因素，但他可不想和这个好不容易拉过来的战力闹矛盾，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希望如此。” 阿尔泰尔沉默了片刻，旋即，她转过来头，嘴角扯出一道略带嘲讽的弧度道：“说起来，你刚刚和我说话的时候，一共用了三次‘放心’来迎合我。” 见青年神情一滞，她毫不留情的嗤笑道：“看样子，和我那个外表稚嫩却经验老道的‘父亲’比起来，反倒是你这个面相较老的斯文败类要显得更为‘老实’啊。” “……多谢夸奖。”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上去就是一JIO！ 绿发青年推了推眼镜调整下思绪，将不由自主的扯了几下的嘴角压平后说道：“我们还是说回正事吧，阿尔泰尔小姐，对面的人看样子是打算主动进攻了，怎么样？要一起上吗？” “不需要。” 阿尔泰尔冷哼一声道：“你们帮我拖住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装甲的女人就行了，他就交给我来解决。” “意气用事可不是什么好事，阿尔泰尔小——” “你再啰啰嗦嗦的我就先撕了你的嘴。” 直接将一把军刀架在绿发青年的脖子上，阿尔泰尔寒声道：“我最烦别人在我耳边说……！啧！果然是一群废物！” …… ‘听得见我说话吗？’ 迎着在耳边呼呼作响的气流，夏明额头紧贴在薇尔莉特的后脑勺上，做出了一番对于他来说属于非常魔幻的操作——打电话…哦不对，是心灵对话。 尽管在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在看不见的【里面】，已经心灵共融了许久的二人还是有些变化的，应该说有很大变化才对。 薇尔莉特自不必多说，而现在的夏明，他也能通过二人特殊的关系，与少女使用这种所谓的心灵对话。 尽管从他紧闭的双眼以及紧锁的眉头中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其实并不轻松。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是忽略了外部条件，他也要注意遏制住那些乱七八糟的‘低语’，否则的话，怕是又要诞生一个二五仔。 感受到薇尔莉特微微点头的动作，夏明才继续在心中说道：‘抱歉，让你陪我乱来了这么久。’ 所谓的遏制住，并非是指完全堵住，而是‘稀释过滤’的意思。 在心灵共融的状态下，夏明这边是必须要朝薇尔莉特传递出【心】的，如此一来，薇尔莉特也同样避免不了会感受到克苏鲁的低语。 而她之所以会看起来像是没受到什么影响的样子，纯粹是因为夏明一直在‘过滤’低语罢了。 然而尽管如此，少女也始终避免不了会‘听到’一些不好的东西，自从心灵共融过后，夏明听了多久克苏鲁的低语，她也就听了多久的劣化版‘噪音’。 ‘没，没…没事……’ 和自己这边不一样的‘杂音’，看得出来少女其实并不习惯这种少见的‘对话’，这让夏明的嘴角不由地微微弯起。 他纯粹是心情不错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好吧，闲话我就不多说了，接下来你就听我指挥……放心吧，你只要专注眼前就可以了，我可以看得见的，通过你的眼睛。’ 从特殊意义上来说，夏明的‘视力’是要比薇尔莉特好的，但是考虑到高速移动中的风压之类的物理条件，他还是乖乖闭上眼睛吧。 而且说句老实话，他现在呼吸也有些难受了。 言归正传。 从防御角度来说，阿尔泰尔几乎等同于‘无敌’，无论是将敌人的能力抹消，还是将作用于自身的伤害转移，都能让她处于天然的不败之地。 然而，夏明之前和黑羽莎说过的话也不全是玩笑，也就是说，阿尔泰尔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敌，因为她老爸老妈没给她开无敌挂…… 咳咳，好吧，总而言之，阿尔泰尔直到现在为止的实力表现，都没有超出夏明与岛崎刹那两人给她设定的上限。 因此，要如何对付她夏明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只要她还没超出自己心中的预期的话。 那么首先…… 薇尔莉特现在身上穿的是夏明之前宅性发作时，给她挑选的一套衣服，也就是兜帽夹克加水手服和围巾，她将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绑在二人的腰间上打了个死结，算是将夏明固定在了自己的背上。 然后，双手得到解放的她朝地面一抓，被反转了重力的区域顿时窜上来了十几只深潜者，紧接着她便按照夏明的意思，调整重力方向，将一群无辜的深潜者往阿尔泰尔身上砸去。 将敌人的能力抹消不等于将敌人本身抹消，否则黑羽莎也不会和阿尔泰尔打了那么久，面对这来自己方的自杀式袭击，阿尔泰尔恶狠狠的咒骂了几句废物以后，便毫不留情的将它们全都切成了碎片。 反正这些废物杂鱼不值钱，甚至还倒帮了对面一把。 ‘接下来是……’ 夏明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了薇尔莉特的身后紧抱着她，尔后，一道犹如雷鸣般的爆炸声响起。 一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机械右手宛如从水珠凝结成的白雾中伸出一般，带着突破音爆云后的速度与力量，狠狠地朝前方的阿尔泰尔身上砸去。“” 被一堆凌乱的掉落的尸身暂时遮挡了部分视线，当阿尔泰尔反应过来时，音爆声已然响起，这也就是意味着，她已经先一步被击中了。 再度重申一般，能力抹消并非是将敌人本身抹消，连带着的，来自于能力所衍生出的二次伤害，自然是不能抹消掉的。 叮—— “你们当我是傻——” “退！” 还未等用军刀挡下薇尔莉特一记直拳的阿尔泰尔有进一步的动作，脱离了极速运动所带来的生理压力的夏明，立马将薇尔莉特喝退。 与此同时，比他们稍慢一步的黑羽莎心有灵犀般的从二人侧后方窜出。纤细的黑色人形装甲手剑亮起紫芒，黑羽莎将其交叉架在身前以迎冲之姿迎击而上，挡住了从阿尔泰尔侧方朝夏明二人袭去的一柄墨绿色巨剑。 那是来自阿尔泰尔身旁的其中一人的攻击，那一头让人印象深刻的绿毛，如果黑羽莎没有记错的话，是一名叫做黄磊的【方舟】适格者。 “走你！” 砰—— 还未等黑羽莎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想法，说时迟那时快，借助薇尔莉特特意转身退走的趋势，趴在她背上的夏明对着黑羽莎的侧后方就是一脚。 施加了重力强化过后的这一脚，毫不留情地将黑羽莎连带着被她的双剑夹住了武器的绿发青年，以及被绿发青年提在手中的金发男，全都踢向了那只巨大怪物的方向。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应该会有人撞上去的吧？就是不知道会是谁。 ——又坑了一波队友的夏明，非常有闲心的暗自想到。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次骂人 令人眼花缭乱的斩击犹如狂风骤雨般朝眼前的敌人拍打而去，被夏明踢飞了的黑羽莎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动作不仅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还借助绿发青年错愕的一瞬间，展开了这压迫力十足的追击。 横拉，斜斩，下提，顺劈，逆斩。 带着紫芒的刃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瑰丽的线条，被这道华丽的剑网所笼罩的青年，很快便呈现出溃败的趋势。 力量，速度，技巧，这些全都比不上，这本身就不对等的实力，加上手中提着的累赘，还有被抓住机会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追击。 绿发青年很直接的付出了该有的代价。 紧握在右手上的墨绿色巨剑被挑飞，被同时震开的右手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无情的斩落。 断臂处整齐的切口还未喷洒出鲜血，左腰侧就挨了一记旋身重踢，整个身子连同左手上仍旧没有放开的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朝一道灰白色的高壁飞去——那是那只巨大深潜者的前身，像是鱼肚一样却又泛着不详的灰白色泽的前身。 呼—— 似缓实快的巨大手掌带着呼啸的风声落下，然而早有所料的黑羽莎已经借着旋身踢踹的反作用力，身子先一步倒退开来。 巨型深潜者的一击没能落实，巨大质量所带起的余波狂风也被那对紫光轮转的手剑撕碎，但是，由于它的这一手强制打断，黑羽莎也不得不停下了对绿发青年的继续追击。 在撤退期间斩裂狂风气流的身影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黑羽莎望着那两道撞在巨大深潜者前身上的人影，思索了片刻后，她抬起头来，两支手剑亮起了点点瑰丽的紫色星芒。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大家伙。 …… 和有些轻松的黑羽莎那边不同，夏明与薇尔莉特这边，倒是打得火热朝天，或者说，夏明单方面的火热朝天。 ‘没有关系，你的能力可以尽情使用，阿尔泰尔只能抹消直接作用于自己身上的能力，并且持续不断的攻击也能对她产生影响。’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是‘几乎无敌’，而不是完全无敌，会有许多细微的‘破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否则的话，之前黑羽莎也不会和阿尔泰尔打得有来有回。 ‘重力场，身体周围的重力场强度一定要够大，我不需要行动所以不用考虑我的问题，和她打近身战不需要比她快，只要让她不能快到你反应不过来就没问题了，接下来该怎么迎击就交给我来判断。’ 和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将能力抹消的阿尔泰尔打远程是非常不划算的事情，就算她抹消能力的能力有次数消耗或者强度上限之类的限制，也不应该拼在‘她会比己方先撑不住’这一点上。 因为她除了一手几乎等同于无敌防御的能力抹消以外，还有足够的余力发动进攻。 这对于先天性就处于下风的一方来说，是等于将主动权完全交给她的送死行为。 而夏明尽管战斗经验并不算丰富，但是架不住他有一件贴心的好棉袄——黑羽莎刚刚已经演示了很久了，要如何与这种会咬人的乌龟战斗。 不得不说，他们二人虽然会做出在战场上打情骂俏这种完全不看氛围的事情，但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和无声的扶持，并不比深交多年的人差。 黑羽莎不知道夏明到底打算怎么做，但她知道他最缺的就是对敌经验，因此，她二话不说的就第一个冲在了前面——她自认为这里战斗经验最丰富的就是自己了，加上她对自己的能力也是心中有数，所以，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当带头冲锋的了。 尽管他们只有三个人。 而看到黑羽莎冲在前头的夏明也瞬间明白了这一点，虽说他忍不住咂了咂舌，但是，在并非能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还是能够静得下来的。 所以，他也就顺势将薇尔莉特也留在了自己身边——这既是在保护羸弱的自己，也算是稍稍留了一手。 尽管这时候将薇尔莉特这一战力雪藏起来，不过是聊胜于无的闲策罢了，但在稍微权衡利弊之后，夏明还是选择让黑羽莎一个人去和阿尔泰尔打了第一战。 言归正传，通过黑羽莎的第一场实战演示，夏明倒是省去了需要研究打法的精力，能够直接的就当个外挂一样的背部挂件。 不过当然，外挂什么的也就是说说而已，实际上，夏明还是要耗费相当大的精力去给薇尔莉特大辅助。 没办法，能力被克制，速度不如人，力量又是需要依靠能力来打出优势的，对战经验什么的在这种被暴力碾压的局势中，几乎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所以二人现在之所以能够和阿尔泰尔打，靠的还是夏明最熟悉的，也是最让他难受的那一手‘预判’。 预判预判预判预判预判。 预判尼玛耶判！ 感觉脑子都快要炸了的夏明，已经连这种爆粗口的闲功夫都没有了。 毕竟这次和上次打托巴鲁卡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不仅敌人的级别横跨了几个次方，就算夏明和薇尔莉特拥有和现实时间不同步的‘心灵对话’，也依旧免除不了信息传播时的‘延迟’。 心灵对话的信息传递再快也好，从夏明这边预判出处理方案再传递到薇尔莉特那边，然后再由少女实际施展出来，终究会有一定的僵直时间。 虽说夏明已经连这段时间都考虑进去了，尽量的将薇尔莉特的动作调整地圆滑，但是，这也始终避免不了二人落于下风的战况。 尽管看起来像是他们在压着阿尔泰尔打。 “不得不说，父亲大人您真是厉害呐——” 和吃力的夏明与薇尔莉特不一样，属于被压制方却又是上风的阿尔泰尔，甚至还有闲心说几句称赞的话。 “老实说打得很难受呐，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攻过去，从哪个角度防御，都会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能发起像样的反击啊，比和那个铠甲女打的时候还要难受。” 和薇尔莉特打了几回合，阿尔泰尔算是看出来了，现在这种局面完全就是缩在背后当挂件似的夏明黑弄出来的。 这让她不由地开口称赞了一下，尽管这是她现在想要杀的人，但她还不至于会盲目到只会贬低他。 和黑羽莎打的时候，她尚且觉得那个女人是个很强的对手，她们二人会打得有来有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这场和薇尔莉特的战斗，她就不禁感到了一阵憋屈。 平心而论，这个金发的女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属于那种被她克制的类型，身上甚至还背着一个累赘，能打出现在这样的‘优势’来，夏明可以说功不可没…不，应该说他才是真正的关键点。 “不过，你还能支持多久呐？” 想杀他是一回事，称赞是一回事，战斗又是另一回事。 再次将薇尔莉特那只有些怪异的金属拳头荡开将其逼退，阿尔泰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饶有深意的笑容。 啧！ 亲女儿也不带这样玩的啊！ 这是打算转战聊天流吗！ ‘别管她！停下来会被她抓住机会，继续！’ 感觉到薇尔莉特的动作有一点点僵硬，夏明不得不分出一点心思将她安抚下来。 “身体周围的重力场真强呐，接近战的时候连我的速度都受到了影响。” 和夏明一样，阿尔泰尔也感觉到了薇尔莉特的那一瞬间迟疑，她手中动作不停，却分出心思整理语言后说道：“不过，你也会受到影响的吧？我说的可不是你喔，小姑娘。” “……” ‘左手抬起九十度横扫！’ 金属制的左手震飞了从身侧一个刁钻角度袭来的两柄军刀，薇尔莉特一如既往的照着夏明的吩咐去做，然而，在场的另外两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她的动作比之前要更为僵硬了一些。 这样下去会出问题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你的身体虽然有些奇怪，强度看起来也挺不错的样子，但是和我们比起来，还是不会比纸片强到哪里去，这样的你又能承受得了多大的重力蹂躏呢？” 你才纸片人！你全家都是纸片人！ 夏明抱着薇尔莉特脖子的双手紧了紧，张嘴咬在了她的脑袋上，利用生理上的触觉提醒女孩注意眼前的攻击，这才让她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如电光般袭来的一记直刺。 “这可不是游戏，能力不会长眼睛，她也不像你一样能够做到那种程度的精细操作。” “……” ‘前进三米！右手直锤猛砸！’ “重力场的压迫暂且不提，承受我们这种级别的速度本身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吧？呼吸应该会很困难吧？身体应该会觉得像是要散架一样了吧？内脏已经破裂了吗？喉咙里有没有想要吐出点什么的感觉呢？” “……” “呐，你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倒是开口说话啊，告诉我让我高兴一下嘛，父亲大人——” “你闭——！唔咳咳咳咳！咳咳——！” “夏——！” 伴随着那道仿佛止不住的咳嗽声，一滩温热的液体在脑后的头发与脖颈间扩散开来，薇尔莉特慌忙想要转头之际，唇齿间被内里涌出的鲜红所涂抹的夏明再度张嘴，一口咬在了她侧边的耳朵上。 锵—— ‘退后！走！’ 女孩分心即将转头之际，视野被一抹刺眼的亮光夺走，来不及明白事态的薇尔莉特被夏明带来的疼痛刺激到了身体，猛然激灵间，顺着他的指示身子迅速倒退离去。 “嗡——！” 当退走的速度因空气阻力稍微慢下来以后，迟来的音障爆破声窜进了薇尔莉特的耳中，被强光刺激到下意识闭上了的眼睛连忙睁开，美丽的湖蓝色眸子里满是慌乱——她速度太快了！这次在‘前面’的是夏明！ “我没事…咳咳咳咳……” “夏明！” 思绪凌乱的薇尔莉特想要转头查看一下夏明的状态，然而一双并不宽大的手却按在了她的两颊上。 有些热，有些湿，还有些粘粘的。 然后不消片刻，女孩就感觉到了那些粘稠的液体，变成了令人不舒服的块状物，鼻尖也窜进了些许咸腥味。 ‘听说成人的血一般都是腥臭味的，只有婴儿的血才会带点咸味，这算是暗示我永远都长不大的意思？还挺不错的嘛。’ “……” 薇尔莉特咬了咬嘴唇，她不懂，她从来都不懂，从他们两人心灵共融的那一刻起，从夏明那边就一直都有传来痛苦，难受，煎熬，不舒服等等等等的负面情绪，但他从来都没有将这些东西摆在脸上。 她一开始不明白这些令她感到不舒服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渐渐的，她知道了什么叫负面情绪，她知道了那是不好的东西，她知道了很多很多不好的东西。 然后，她就产生了更大的疑惑。 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不好的东西缠上了的样子？ 她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跟在他身边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得知，不好的东西也是必要的，所以，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不好的东西。 觉得自己已经能稍微理解一些感情的薇尔莉特，感觉自己明白了——这是必要的，但它不重要。 ——如果没有现在这件事的话，她大概会一直都这么觉得吧。 她不懂，明明都已经这么痛苦了，为什么他还能做出这种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不懂，明明他完全没有隐藏过自己的痛苦，为什么自己却能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可以完全不在乎，甚至还觉得没关系，没问题，没事的。 ‘因为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嘛。’ 像是一下就察觉到微微颤抖着身子的女孩在想些什么，额头重新抵在薇尔莉特后脑勺上的夏明，在心灵对话中如是说道。 “……” ‘全部都是我的错喔，因为我一直都给你我能行的错觉，但是实际上，就像你看到的一样，这样子的我根本就完全不行。’ “……” ‘所以啊，你就再陪陪我，让我装装男子汉好不好？’ “……” ‘乖啦乖啦，交给我就好了，你只要乖乖听话，其余的全都交给我就好了，刚刚不就是这样的吗？’ “……骗子。” 薇尔莉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骂人这种事情所存在的必要性，与此同时，这也是女孩从有意识以来的头一次骂人。 电脑出问题第一章被吞了....然后重新码的时候就干脆连第二章也码在这里了，今天两章合一，所以现在才更新，抱歉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达贡 骗子？ 在说什么傻话呢，这种事情还用得着说出来吗？ “……” 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原本被紧锁在内里的鲜血滑落脸颊，双眸感觉清凉舒服了许多的夏明，最终却没能睁开眼睛。 他有些累了，闭上眼睛是很不错的休息选择。 本就只是象征性的固定女孩脑袋的双手像破布一样垂落，无力的下巴颤抖着往前挪了挪，染血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后微微张开。 “乖……听…听话啦……” 像是从肺里挤出的残余空气所组成的声音，带着濒死窒息时会有的尖锐与沙哑，光是听着这样的话语，薇尔莉特就忍不住产生了错觉——他在下一秒就会死去。 “嗯……” 并非是应答，而是与眼泪一起从身体内里涌出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哽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泣。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刚刚才了解到些许心与感情的复杂性的少女，是不会明白这些难以言明的东西的，她现在也不想去明白这些——她只想摇头。 “……” 然而可惜的是，她摊上了一个任性蛮横的‘老师’。 ——不许拒绝。 仿佛早就知道薇尔莉特会想要摇头一般，虚弱无力的夏明在说完话以后，便毫不犹豫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耳朵上。 不，与其说是咬，不如说只是单纯的用两片唇瓣轻轻地夹住了少女的耳廓，就像是情人间温柔甜蜜的亲热问候一般——尽管此刻的现实与之相比显得大相径庭。 但是这无所谓，薇尔莉特能明白夏明的意思，夏明也知道薇尔莉特会明白自己的意思，这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现在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的犹豫会令我丧命，刚刚如果你听我的不去管她说什么，我…我们就不会溃败得这么快……我也不会变成这副不堪入目的模样。’ “……” 身体撑不住了，心灵上他还是有一点点余力的，趁着阿尔泰尔没有追击的这个空档，夏明用行动唤回了薇尔莉特的理性之后，如实的说出了她所犯下的错误。 这并非是责备或者埋怨，而是少女必须要认清楚的现实，否则的话，没有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与重要性的她，很可能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打起来的时候，光是【预判】就几乎耗费了夏明如今所剩下来的所有精力，他可没办法再以薇尔莉特为中心，和阿尔泰尔打嘴炮。 而心思单纯的薇尔莉特，夏明不觉得她能扛得住阿尔泰尔的嘴炮——好歹算是亲女儿，阿尔泰尔嘴炮的威力，参考一下嘴碎的夏明就知道了。 ‘嘛，我还不想死呐，所以我不会随便乱来的啦，但是，如果你不听话的话，可是会拖我后腿的诶？你也不想我死吧？’ “……” 说别人拖他后腿，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厚颜无耻了，但在与此同时，夏明又觉得自己也有拿命在拼不是？而且，自己也还算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尽管并没有亲自上去拼刺刀。 但也没人规定只有拳头才有用啊。 男人最重要的也从来都不是力量与面子。 不过，现在可也没那么多时间给他解释男子汉的根性，而且他也不太喜欢那种容易让人联想到热血男的东西。 尽管他自己现在就是这样。 ‘差不多也该消消气了吧？小脾气再闹下去又该出事了喔？再有下次我可能就要撑不下去了诶？’ “夏明闭嘴！” 一直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的少女不由地抬起头来喊道：“骗子！总是逼着女孩子做不愿意的事情！最差劲了！” 眼中含着的泪水模糊了些许视野，然而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能看得见，那道身体周围四十八把军刀环绕成一圈轮转的身影。 “哟——” 阿尔泰尔的脸上带着挑衅味十足的温和笑容，她望着双眼泪花闪烁的薇尔莉特，以及她脸颊旁那颗像是挂在肩上的抹布般的银色脑袋，饶有兴致的说道：“两位这是谈好了？还是说，您已经晕过去了？我贫弱的父亲大人。” “他没事！” 代替夏明回答的，是抽了抽鼻子止住泪水的薇尔莉特，她将夏明的双手重新环绕在自己脖子上。 尔后像是还不放心一般，有些困难而又迅速的将外套夹克脱下，袖子打了个死结将自己和背上的夏明加上一层捆绑保险。 两手有些滑稽的往背后摸索了一阵子，找到外套夹克自带的帽子，小心翼翼的替夏明盖上。 ——尽管这些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但是她觉得，这样他可能会暖一点。 阿尔泰尔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虽说可以趁机进攻，但是她知道，她感觉到了，那双看不见的【眼睛】正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呵，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要逞强？ 阿尔泰尔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冷笑的弧度：“还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幕呐，您说是吧？父亲大人——” “你闭嘴！” 薇尔莉特一改以往不善表达情绪的模样，神情有些激动的吼完一句以后，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她像是正在被人安抚的炸毛小猫一般，四溢的扎人气息正缓缓地平复着。 “夏明现在不方便说话。” 深呼吸了一会儿过后，薇尔莉特神情重归平淡似的说道：“但是他托我告诉你——你该撅起屁股来等着挨打了！你个不懂得尊老爱幼的不孝女！” “……看到您还是这么健康我就放心了，父亲大人——” 阿尔泰尔整理了一下头顶上的帽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所以，让女儿来为您好好的健一健身吧——” 嗡—— 突破音障云的军刀从各个刁钻的角度朝二人包夹袭去，这次的目标是——薇尔莉特背上的夏明。 主动权早已被迫逆转，这场本就力量悬殊的战斗，正式进入了阿尔泰尔的节奏当中。 …… “那家伙……虽然方向不同，不过，喜欢乱来的性子还是一样的啊？真是……” 与打得火热朝天而又落于下风的夏明那那边完全相反，黑羽莎这边尽管交锋得并不少，但是她那种游刃有余的姿态，以及完全碾压似的局势，让整个场面看起来有股风平浪静的感觉。 她甚至还有闲心看看夏明那边的状况，然后，她就不由地摇着头叹息道：“他这喜欢乱来的性子，无论看多少次都很令人火大啊。” 以前是火大他对自己乱来，现在是火大他对他自己乱来，他就不知道他这副模样有多让人感到不快的吗！ “阁下还真是有闲心，我们有这么弱吗——” 呼—— 一团翻滚着的粘稠绿云缠绕在巨剑上，手臂不知何时已经重新长出来了的绿发青年，双手提剑下劈重斩，带起一阵呼呼呼的渗人怪异声响。 吞吐着剑芒的手剑交叉架住袭来的巨剑重击，顺着力道的方向将其卸掉，侧身躲过顺势落下的巨剑，黑羽莎重新抬起刚刚才放下的右手，对着近在咫尺的绿发青年前胸就是一记穿心直刺。 撕裂棉袄般的声音响起，带着紫芒的黑剑透体而出，黑羽莎给绿发青年来了个透心凉。 深绿色的液体顺着刃锋滑落撞在了青年的后背上，紫色的水晶面罩内紧皱着的眉头一挑，黑羽莎想也不想的便迅速抽剑将其推开，她将自己剑上的绿色血液甩干净后，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厌恶说道：“你这家伙真烦人，就算是苍蝇也该差不多给我有点自觉了吧？还嫌死法不够多吗？” “这可不行——” 原本低垂着的脑袋闻言抬起，绿发青年擦了擦从嘴角留下的非人类血液，将巨剑扛在肩上，他摸了摸前胸已经愈合了的伤口，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说道：“毕竟阁下很强，强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强得连海德拉都完全不是你的对手，虽说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相性的问题，但是不得不说，现在还是你比较强。” 碾压局什么的可不是说说而已，尽管那只深潜者体型巨大，能支撑起那么大体型也肯定有相应的防御力与韧性，甚至连恢复力也应该是怪物级别的才对。 但是不得不说，那么大的体型必定会相应的拖累它的整体速度，这对于攻击力上限待定，又是敏捷刺客型的【黑色睡莲】来说，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移动靶子。 慢吞吞还皮薄很好打的那种。 所以对于黑羽莎来说，这只巨大的深潜者唯一比较麻烦的地方，就是它那种不讲理的恢复速度了。 然而尽管如此，她仍旧取得上风，甚至是碾压式的上风——就像砍掉绿发青年的右臂那样，黑羽莎也同样砍掉了那只巨大深潜者的手臂。 而断肢伤害与普通伤害显然不同，尽管那只巨大的深潜者恢复力很强，但是从它现在需要这个绿头发的来干扰以争取恢复时间这一点来看，断了一条手臂对于它来说也算是重伤了。 “海德拉？” 黑羽莎若有所思道：“原来它不是【达贡】啊……” “嗯？” 身上挂满了破烂布条似的衣服，绿发青年干脆将上衣全部扯掉，他有些诧异的双眉上扬说道：“看来阁下对【这边】的事情，了解的还挺多的嘛，是专门研究过吗？” 黑羽莎闻言，淡然回应道：“不用这边那边的藏着捏着了，不就是《阿卡姆故事集》吗？就算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知道克苏鲁神话的人也不算少吧？” “这个倒是。” 青年点点头认同道：“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觉得很厉害很好玩，很恐怖就很酷，所以也就跟风了而已，会知道【达贡】，会知道《阿卡姆故事集》这类名词称呼的……莫非阁下是我们这边的爱好者？” “拥有这种程度力量的粉丝还真少见呐，怎么样？要不…考虑考虑加入我们？待遇从优喔。” “你所说的待遇从优就是指那个？” 指了指捂着一条手臂一动不动，正在专心恢复似的海德拉，黑羽莎摇头嗤笑道：“还是算了吧，我会知道这些，只是因为我们家笨蛋总是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而已，而且他还嘴碎碎的停不下来似的，真令人火大。” 青年不禁咂舌一声道：“阁下的语气……听起来不想是在生气的样子嘛？这是在秀恩爱吗？” “秀恩爱？哼——”黑羽莎不由地冷哼一声道：“你可没资格这么说我。” “……” 绿发青年有些困惑似的搔了搔脖颈，他再度咂舌一声道：“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当我是傻子吗？” 黑羽莎冷声道：“这么大一只【海德拉】站在这里，你身上的‘恶臭’又随着血液流出来了，那你是谁很难猜吗？” “恶臭？” 青年似模似样的抬起手臂闻了闻，皱着眉头道：“‘我们’很臭吗？” “啊，是啊，腥臭，丑陋，恶心——” 黑羽莎想也不想的就说出了几个难听的词汇道：“对于正常生物来说，你们简直就达到了人见人憎的程度，甚至还有人给你们安上了‘反生物’的评价。” 主动披上皮囊隐藏起来的时候还好说，一旦露出了出真身，或者显露出部分本质，那克苏鲁神话中的大多数‘怪物’，可以说基本都是反人类的东西了。 不，就黑羽莎所了解到的情况来说，不要说是人类了，就连很多非人种，也表示出克苏鲁系生命体的厌恶。 所以，将它们称之为‘反生物’生命体，貌似也没什么不妥的。 “反生物？这是从那群多管闲事的家伙那边传出来的评价吧？” 绿发青年眉头一挑，他不禁打量起眼前的黑色人型装甲来：“说起来……阁下的这副模样好像有些眼熟呐？名字也有种似乎在哪里听过的感觉……你应该不是【高塔】的人吧？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遇见过？” “现在才发现我不是【高塔】的人，所以说苍蝇就是苍蝇，脑回路都这么差劲。”黑羽莎冷哼一声嘲讽道：“不过放心吧，要是我们以前见过的话，你早就真真正正的死过一遍了。” “嗯？听起来似乎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呢，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好了，就当作是基本礼仪，你们人类很喜欢这一套的吧？” 似乎是没有怀疑黑羽莎话语里的真实性，绿发青年微微躬身说道：“你好，阁下，我是至高祭司，拉莱耶之主，长眠之神的最虔诚的信徒，同时也是深潜者之祖。” “你可以叫我——达贡。” 我爱上四千字的两章合一了，不用断章（望天）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抓到你了—— “你们还喜欢玩人类礼仪那一套吗？” 话语一顿，黑羽莎继续嘲讽般的自答道：“也是，我都差点忘了，你们这些家伙就是喜欢伪装成人类，然后将那些无知的人引诱到自己的巢穴里发展成下线和信徒，或者干脆吃掉他们，献祭他们。” 这是一种对于近现代的年轻人来说非常有既视感的做法，因为他们拥有发达的信息网络，能从很多文学作品或者游戏中了解到这类似是非是的东西。 而实际上，将这种非常有既视感的诱拐方式发扬光大的，正是《阿卡姆故事集》，也就是克苏鲁系的怪奇故事。 不过当然，因为起源什么的比较难考究，所以夏明所了解到的，也就只有《阿卡姆故事集》将这一诱拐方式发扬光大这一点而已。 相对的，对这类信息不太感兴趣的黑羽莎，她所了解的自然也就和夏明差不多了。 “听阁下的语气，大概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吧？” 好似对黑羽莎话语中的讽刺毫不在意般，达贡满脸温和的说道：“虽然我们这边的名声不是很好，但是从根本上来说，我们可是从来都不会强迫人的喔？比起那些只会强取豪夺，又带着莫名优越感的【神子】而言，我们更像是和善的传教士不是吗？” “怎么连你们也叫他们【神子】？这是看上了【方舟】的意思吗？” 黑羽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由地嗤笑出声道：“想要将它至于自家神明的掌控之下？难怪你会以适格者的身份混进那群人里面……不过，既然你们有这个意向的话，那怎么不干脆对【高塔】也下手？或者说，你们其实已经下手了？” “打探情报做得这么明显真的好吗？……好吧，是我多此一问了。” 眼前的黑色人型装甲剑上亮起了一颗颗摄人心魄的点状紫芒，那宛如星辰般浩瀚无垠的光芒，老实说如果不是亲身感受到的话，连他也不能从外表上看出来，那种死死地收敛在其中的庞大【力量】。 大概是因为某种原因而残缺了吧？否则的话，就像她所说的一样，自己这身不死性不过是笑话而已。 然而即便是如此，她想要【击杀】现在的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这只海德拉，也不过是多耗费点时间的问题罢了。 想要通过对话拖延时间的战术也已经被看穿了，甚至，对方还更进一步的利用这一点，从而作出了威慑性十足的情报探听——‘不说我就继续砍了’，那架人型装甲剑上亮着的星芒就是这么个意思。 没办法，自认为活着还有些用处的达贡，只好挑一些能说的东西如实口述出来了，至于说谎这种伎俩……还是算了吧，谎撒了就要圆，圆起来贼要命，想要靠临时编的破绽百出的话来骗人，还是等对方是萌新小屁孩的时候再干吧。 达贡将有些走远的思绪拉回现实，耸耸肩道：“嘛，上面想怎么做我这个跑腿的可不太清楚……诶等等等等，我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跑腿的，一点点乱七八糟的猜想还是会有的，加上一些我自己看见的东西和经历，总会有你想要的情报不是？” 黑羽莎闻言停下了抬起的右手，她像是在思考达贡话语里的可信度有多少一般，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将星光隐没的剑刃放下。 当达贡长出一口气时，她又开口道：“我们家笨蛋就是你这样嘴巴闲不下来的人，所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面打着小算盘，我也不指望你们这类看似嘴松的人能说出什么核心机密，不过，要是让我觉得你有一句话不对劲的话……你老婆杀起来可比你方便多了。” 仿若要凝结空气似的杀气骤然浮现，像是产生幻觉般，那道静静地漂浮在空中的身影在达贡眼中徒然变大了许多。 上达浩瀚，下接无垠，犹如连通天与地的影子让他瞳孔徒然紧缩。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外界人】在【花园】里能够……！ 即便是情感与人类大相径庭的达贡，脸颊上也不禁留下了代表着惊惧的冷汗。 能够在【魔域花园】里使用这种【力量】，这个女人的麻烦程度说不定比想象中的还要……不，不对，等等。 达贡似乎是想通了一般，抹掉了脸上的冷汗后长出一口气道：“原来如此……阁下是取得了【权限】吧？难怪会整天和那个小少爷黏在一起……不过即便如此，能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看来阁下果然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你很自信我不会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嘛？” 黑羽莎漂浮在原位没有动作，像是被禁锢住了的姿态却带给达贡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她声若威狱般冷然道：“算了，这些小事无所谓，但是你给我搞清楚一点——现在是我问你话，明白吗。” “懂，懂，懂，我明白，我知道……” 像是迫不及待似的举起了双手作投降状，达贡老老实实的将一些情报像倒豆子般的从嘴里吐出。 怎样都好，该怂的时候就应该要乖乖认怂，不过看样子，这次的任务是要泡汤了…… 啧，怎么偏偏在这种世界摊上这种对手，而且还让对方拿到了【权限】。 倒霉。 …… “您怎么了？父亲大人——” 阿尔泰尔狞笑着操纵四十八把军刀对薇尔莉特进行压制：“不是说要给我教训打我屁股的吗！” 夏明理所当然的回答不出来，但她像是知道薇尔莉特也不会回应自己一般，神情中带着明显的愉悦朗声继续说道：“你那副像是快要死掉的样子，没有办法做出像样的反击也就算了，但是你看看你指挥的这个女人！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小三？那是什么意思？ 要是有空余精力的话，纯洁的少女肯定会一脸迷惑地表示出自己的疑问吧。 挥舞着一柄军刀的阿尔泰尔山闪身来到薇尔莉特的跟前，尽管速度会因为重力场的覆盖而有所下降，但是自身的力量，以及对异能力的【抹消】这一点，可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甚至只要操作得当，她还能利用重力场的方向来增加自己的力量，或者像是这样—— 近半数的军刀在阿尔泰尔的操纵下，围绕在薇尔莉特的周围对她进行干扰牵制，目标自不必多说，当然是少女背上背着的‘累赘’。 而另外所剩下的军刀，不知何时已经定格在了二人的头顶上方，看样子只要时机合适的话，那二十多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就会毫不犹豫的落下。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阿尔泰尔利用接近战来逼迫薇尔莉特转变重力场的方向，每当力场方向向下时，她就立马牵引几柄位置合适的军刀落下。 自身重力能力的加持以及对方的有意顺势牵引，这双重叠加落下来的军刀，就算有背上的夏明的提前预警，薇尔莉特也疲于应对。 ‘预判’也不是万能的，在瞬息变化的战场上，每多一道来自不同【个体】的攻击，‘预判’所带来的消耗就会呈几何次方似的上升。 而托这种难缠的又直接的攻击方式的福，夏明估计，阿尔泰尔也差不多要察觉到了——他‘预判’的极限在哪，他和薇尔莉特两人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在哪。 这本来就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夏明与薇尔莉特能做到以弱战强，在久战不胜而又不能撤退的情况下，自然是会有极限所在。 而现在距离这个极限临界点的到来……已经差不多了吧？ “看看她那副贫弱无力的样子！看看她那副不敢说话的样子！看看她那副……不要脸的自以为是的样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在战斗占据了上风的现在，阿尔泰尔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心中的积怨。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看上这种女人！为什么你会选择这种女人！为什么你要抛弃她！？” 老实说，阿尔泰尔也没指望能得到回答，她只是想发泄自己的愤怒，发泄自己的不满，发泄自己的怨恨罢了。 “是因为力量吗！你想要力量的话我就有啊！我比她要强不是吗！为什么要抛弃我！？” 就像她会主动接受克苏鲁的精神污染一样，她本来就没有指望能得到那个‘父亲’的意见，也不想得到的他的意见。 “看啊！看看啊！看看看砍砍砍砍砍砍砍啊啊！！！” 憎恨他，厌恶他，杀掉他，砍死他。 这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这才是自己身为‘女儿’最应该做的事情。 “你倒是！看我一眼啊！父亲——！！！” 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 那当然是因为，他杀掉了‘母亲’！ 他杀掉了刹那！ 他杀掉了【——】！ “……算了，我累了，你现在也说不了话，而且……就算告诉你【刹那】是谁，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她】也不会想要这种怜悯人一样的感情。”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人渣。 负心汉。 身上全是其他女人的味道。 连旧人都说忘就忘。 他根本就……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背叛者】，【负心汉】，【凶手】——造了这么多孽的你，也是时候该偿还代价了。” 这种男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她】为什么连死都要追着他？ ……算了，想不通，这也不是自己该去管的事情，而且，现在的重点也不是这个。 阿尔泰尔深深地呼吸吞吐了几口气，将沸腾暴走似的情绪与心跳平缓下来。 她举起手中的刀遥指，望着窜来窜去应对那些牵制用的军刀的薇尔莉特，屏气凝神地寻找着那些已经被她漏掉了很多的破绽。 ——她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她那个精明的父亲故意卖的破绽，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阿尔泰尔能看得出来，那个叫薇尔莉特的女人尽管体力还算充沛，但是她那高度集中的精神，因为要保护背上的夏明所分散出去的精力，都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这样一来，就算是她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父亲，也应该想不出什么像样的反击来了吧？ 没有了【身体】，光靠一个【脑子】的他，在自己面前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是时候让他下去陪【她】了。 “放心吧，我的父亲——” 阿尔泰尔微眯起双眼，神色淡漠地盯着那个戴着兜帽趴在薇尔莉特肩膀上的脑袋：“我会砍下您的头颅带着身边，这样一来，您也会有复活的机会，到时候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我就会将刹那和您复活过来，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能够永远在一起了，永远。” 刺眼而又不正常的白色光芒骤然亮起，这道诡异出现的白光犹如被赋予了难以言明的魅力一般，原本全神贯注地应付阿尔泰尔所操纵的军刀的薇尔莉特，下意识地转过头望了过去。 然后，她就像上次被不明亮光给刺花了眼一样，视野再度被轻而易举的夺去。 糟了！ 夏明！ 这次注意力在一直战斗上的薇尔莉特并没有走神，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阿尔泰尔的目的，然而即便是如此，被阴了一把的她还是产生了一瞬间的停顿。 而这个瞬间对于早有准备的阿尔泰尔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一次，她可不会再将转瞬即逝的机会放走。 悄声无息之间，就连无处不在的空气这一阻力都没能反应过来一般，阿尔泰尔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薇尔莉特与夏明的身后。 她咧着嘴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似缓实快地朝着夏明的后心递出了手中的军刀—— “——” 闪烁着寒光的利刃犹如陷入了泥沼中一般寸步难行，原来是薇尔莉特在千钧一发之际，再度将包围自身的重力场方向改变，让从背后袭来的利刃难以再直刺下去。 “呵，垂死挣扎——” 就在感觉到身后动静的薇尔莉特刚准备松一口气时，阿尔泰尔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闻声的薇尔莉特面露愕然之色，她的眼中倒映着的，是从正面电射而来的几柄利刃——能够利用重力场加速的，可不止是来自上方的军刀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来不及做出反应，那几柄军刀便从她身旁掠过——阿尔泰尔的目标，一直都是夏明。 寒光四溢的刃锋轻而易举地切断了将夏明和薇尔莉特绑在一起的围巾与外套，失去了束缚的夏明，身体顺着被改变的重力场朝薇尔莉特的后方‘掉落’。 尔后，他就被阿尔泰尔抱在了怀中。 阿尔泰尔望着怀中抱着的男人，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狞笑：“抓到您了——我的父亲…” “啊，是啊，总算是抓到你了——我的乖女儿。” 卡着写得难受.... 第一百三十八章 父嫁结局不清真，砍 “……总算是抓到你了——我的乖女儿。” 迎风摇摆的兜帽飘落，一双宛如炽阳般闪耀着迫人光芒的红眸从阴影中露出，尽管阿尔泰尔知道这只是错觉而已，但是，那对瑰丽红眸所散发出来的点点光芒，的确是会让人联想到天上那颗煌煌烈日。 炽热，耀眼，拥有无法让人直视的本质的同时，也拥有让人忍不住要去追寻的魔性魅力，就像真正的太阳一样——就像她刚刚用来对付薇尔莉特的那道白光一样。 没错，她的能力本身就来源于‘父亲’，而强弱问题的缘由，只是因为她先他一步走得更远一些罢了——在夏明与岛崎刹那的设想当中，阿尔泰尔已经踏入了【成年期】。 所以，她自然不会像夏明一样还处于摸索能力的阶段。 “休想——！” 被夺去视野的阿尔泰尔瞬间反应过来，非常清楚夏明的能力有多么不讲理的她明白，【强弱】在他面前是没有意义的。 特别是在这个世界当中，他的【心】甚至能够和克苏鲁那种级别的怪物抗衡，他的【心】甚至能够影响到那个突破了【临界点】的外界人。 在这种蛮不讲理的【权限】面前，自己这个【衍生物】所能做到的抵抗，也就只有依靠单纯的暴力罢了——【力量】可以杀死他，但绝不能让他有机会使用【权限】。 而即便是暂时性失明也好，神经反射速度绝对要比夏明快的阿尔泰尔，在相对体弱而又伤得不轻的夏明才刚刚抬起左手来时，就足以反应过来应对。 “啧——！” 那个女人的重力场…强度又增加了！放手摔不下去，推开又会砸回来！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直接杀了？ 不行！行动受到了影响没有办法一下子就解决掉有【权限】吊着命的他！ 既然这样…… 不管了，他想做什么都好，直接阻止他就是了！ 咻—— 右手中一柄军刀闪现，阿尔泰尔想也不想地便朝着威胁感袭来的方向斩去，伴随着一道撕裂棉袄般的声音响起，一滩温热的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丢失的视野也仿佛以此为启动按钮一般，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砍中了什么，才刚刚夺回视野的她便感觉自己头顶上的帽子被什么给摘掉了一样，发帘上扬所露出的额头被一处有些湿湿的地方抵着。 紧接着，一股像是要直达心灵深处般的奇怪温热从便那里传来。 “思弦——意志逆行！” …… ——力量并非是必要的，因为总会遇到用单纯的力量解决不了的事情。 杀人诛心有很多种解释，夏明就比较喜欢其中一种——杀人，只需诛心。 不过当然，他并没有要杀死阿尔泰尔的意思，也不是想要诛她的心，但是，他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就和他喜欢的杀人诛心的释义一样——不论【力量】，只谈【心灵】。 【力量】并非是必要的，因为有【心】的存在。 所以—— ‘以弱胜强’也未尝不可。 律动之弦这一能力尽管足够古怪，像是在开挂了一样的古怪，但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像是某些游戏设定一样的限制，却又让它在实际作用上弱得不像话。 别看夏明用起来可以这个偷一偷那个偷一偷，但是实际上，就算刨除掉最危险的致死性问题，光是先决条件的需要‘心灵开放’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个能力废了九成九。 所谓的‘心灵开放’，用通俗一点的说法来理解的话，就是夏明曾经随口一说的好感度，爱情友情亲情什么情都可以，只要好感度足够的话，就代表着‘心灵’对某人足够开放。 形象点来比喻的话，就是只有别人对自己‘开门’了，夏明才能够进去‘拿东西’。 至于怎样才算是‘开门’……这个就需要靠夏明自己去把握了，毕竟这东西可不是游戏，是没有数值显现的。 而这种明显是只能对自己人施放的能力，在实际作用上当然会弱得不像话。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能力，只要运用得当的话，同样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像夏明，他在能力的二次作用以及其它用途上就用得非常出色。 尽管他在二次作用的使用上占据了不少的运气成份，以及在其它用途上显得不那么正经。 但是，这和‘要灵活运用能力’这一点并不冲突。 所以这一次，夏明想要利用的，正是‘能力只能对自己人施放’这一点。 阿尔泰尔是由自己和岛崎刹那捣鼓出来的，尽管她原先就存在于岛崎刹那的身上，存在本身是不应该按照【设定】来的才对。 但是，她喊‘父亲’的样子，她使用能力的样子，都不得不让夏明认为她就是自己和岛崎刹那两人所捏造出来的‘女儿’。 在阿尔泰尔现世之前，夏明其实并不能真正确认她的具体情况，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反水当二五仔。 会在亲手杀掉岛崎刹那的情况下还将阿尔泰尔列为帮手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手上握有岛崎刹那复活的关键而已。 毕竟，不能确认她会不会当二五仔的话，那只要自己手上握有‘把柄’，这一点就不需要过多考虑了。 而这些思量在阿尔泰尔叫自己‘父亲’的那一刻起，貌似需要重新考虑了？ 而且，有个‘女儿’好像也挺不错的样子诶？ 怀着这样的想法，对有可能会是二五仔的阿尔泰尔好感度+1（N），暂且将她当作是‘女儿’来看的夏明，迎来了每个父亲都会有的烦恼——女儿进入叛逆期了。 ……好吧，这时候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真的变成了二五仔的阿尔泰尔。 在看出阿尔泰尔叛投到克苏鲁那边的时候，夏明心中的天秤，就往‘阿尔泰尔并非是按照【设定】来存在’的这一点上偏移了些许。 但是，在将有冒头迹象的‘人格’压制下去，稍微冷静了一下以后的夏明就看出来了——阿尔泰尔还是那个阿尔泰尔，她就是自己和岛崎刹那二人所设计出来的那个‘角色’。 反应过来的夏明顿时就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炸了。 不过，尽管他再气也好，那只垃圾混账狗屎臭章鱼现在还窝在老家里，自己暂且拿它没什么办法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更何况，现在还是将自家‘女儿’给拉回来这件事要更加重要。 对，很重要很重要。 心中像是燃起了为父之魂的夏明，觉得自己能够拯救世界！ 没错！ 女儿就是世界！ ……咳咳，好吧，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理性上来说，将阿尔泰尔拉回这边的阵营都是有必要的。 在此基础上所制定的目标，就是将她身上克苏鲁所带来的影响给移除掉了。 怎么做？ 夏明觉得这很简单——放自己过去‘吃’就可以了。 他是以人类的【情感】为食的‘怪物’，既然如此，那他当然可以将阿尔泰尔的【憎恨】给‘吃掉’。 但是要搞清楚的是，他之前赖以生存的‘吃法’，和现在要做的，将他人情感移除似的‘吃法’完全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只要站在身边就可以了的被动技能，后者是需要特殊条件才能发动的主动技能。 而二者最大也是最明显的区别，除了被动与主动的说法以外，就是【共享】与【移除】的区别。 被动在夏明看来，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共享】，因为他人身上仍旧会存在理应已经被吃掉了的【情感】。 并非是重新出现的一样的情感，而是根本就没有消失过，，也就是没有被他‘吃掉夺走’，否则的话，自己身边的人早就用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来看待自己了。 所以，夏明更愿意将这种吃法称之为【共享】，只是自己尝起来会有‘味道’，并且以此为食赖以生存罢了。 至于另一种【移除】式的吃法夏明是怎么发现的，就跟他徒然察觉到自己的能力升级产生了质变似的一样，这是自然而然就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总而言之，比起那个好歹能复制自己人的【本质】，从而【借到】能力的新奇力量而言，这个貌似只能移除自己人【情感】的进阶版进食方式，直接就被夏明抛给在了脑后。 不扔掉干嘛？留着‘吃’自家人的【情感】，让他们全都变成陌生人吗？他可不是抖M，不喜欢玩陌生人play。 然后—— 他现在就不得不说上一句‘真香’了。 各种意义上的真香。 啧，我女儿就是我女儿，坑起自家人来就是这么的熟练自然，不过有些太皮了，得好好教育教育才是。 原本应该被丢在角落里的移除式‘吃法’在这时候排上了用场，夏明一边将它从脑子的边缘附近捡起来，一边思索着要怎么使用。 这是一个主动技能，而夏明如今的主动技能全都是靠‘被动’撑起来的，这个也不例外，也就是说，这又是一个需要满足一定条件才能发动的能力。 不过好在，最大的难题在确认阿尔泰尔就是自己和岛崎刹那设计出来的那个‘角色’以后，变成了最先被解决掉的问题。 阿尔泰尔将攻击‘无力化’有两种最明显的表现，第一种来源于夏明的臆想，将他人的能力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抹消’，也就是能力上的‘无力化’。 第二种是由岛崎刹那设定的，针对的是敌人的武器，通过改变物体的本质，从而达到将其‘无力化’的目的。 但或许是因为大多数少女都会喜欢浪漫一点的东西吧，岛崎刹那将这一能力的外在表现，设定为了将物体转变成华美的玫瑰花瓣。 原本夏明看阿尔泰尔与黑羽莎对战了那么久都没有使用这一能力的迹象，还以为即便她是‘设定中的阿尔泰尔’，在实际诞生以后也会与‘设定’有所不同。 但在看见阿尔泰尔将那只大型深潜者所溅起的浪花化为漫天的玫瑰花瓣时，他又再度推翻了这一猜想。 既然岛崎刹那这种充满少女味的‘设定’都存在，那自己那个充满死宅味的‘设定’是不是也…… 唔，对面已经带着一只大怪兽和一群小怪兽压境，没那么多时间给自己继续推想验证‘设定’的有无了，不行也得行。 更何况，那可是自己的女儿！ 不，应该说，那就是自己的女儿！ 少女梦一样的玫瑰花瓣都存在了，那身为自己死宅梦的‘女儿’这一设定也一定是真的！ ……咳咳，好吧，实际情况是，就像上面说的那样，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 前面曾经说过，夏明的主动技能都是靠‘被动’撑起来发动的，那个移除情感般的‘进食’也同样如此。 而这一主动技能的前提被动，就是之前提到过的‘心灵开放’。 形象点比喻的话——这不是WiFi共享，如果人家没有开门，那夏明怎么进去吃人家大米？ 这一点套用到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就是阿尔泰尔必须要对夏明有足够的‘好感度’的意思。 唔，暂时只能在自家女儿身上感觉到【愤怒】与【憎恨】的夏明，觉得这前提条件实在是有够扎心的。 不过好在，‘好感度’只是一种比喻说法而已，准确来说应该是‘心灵开放’才对。 而对夏明‘心灵开放’这一点，对于‘设定中的阿尔泰尔’，对于差点被夏明写下父嫁结局的‘设定中的阿尔泰尔’来说，无疑是…… 呃，总而言之，在‘心灵’上阿尔泰尔是基本不会对夏明设防的，尽管与此同时她也在【憎恨】着夏明，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夏明拥有很深的‘好感’——如果设定没有出错的话。 嗯，看见那个少女设定已经真实存在了的夏明，感觉自己的死宅设定也一定会刻在自家女儿身上哒！ 大概吧。 综上所述，又一次将心灵开放这一最难的前提‘解决掉’的夏明，开始思量起要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吃掉’自家女儿多余的【憎恨】了。 这个需要发动的主动能力，必须要进行身体上的接触才行，哪里都可以，只要能碰到掌管【情感】的头部就行了。 然后，思来想去的夏明，最后还是决定了——卖屁股……好吧，就是演一出苦肉计然后卖破绽最后故意被抓住的戏码。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女儿真的是痴女父控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卖屁股…我是说用苦肉计请君入瓮，这是一件相当麻烦而又困难的事情，因为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傻子嘛。 就算真有个万一也好，现在也暂且将阿尔泰尔当作是聪明人来看会比较好，绝对不是出于——因为那是自家女儿所以就不可能是笨蛋——这样的想法来考虑的，绝对不是。 嗯，没错，出于稳健求安全的考虑，夏明决定将事态复杂化，总而言之，就是阿尔泰尔没那么好骗的意思。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骗人先骗己，要欺骗敌人最好是先把自己人给骗了可是常识，尽管这是不正常的常识，不过，夏明仍旧是选择了将自己的打算隐瞒下来。 毕竟想要让单纯的薇尔莉特玩心计什么的，操作难度有点高，而且现在没那多时间给他玩迂回作战。 不过当然，虽说是将薇尔莉特拉下水又瞒着她自己真正的打算，但夏明还不至于会让她陷入危险当中，所以，他倒是很卖力的靠脑子尽量地让薇尔莉特规避危险来着。 啧，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种脑子像是要烧起来似的感觉真的快要把夏明给折磨疯了，身体也确实很难承受薇尔莉特和阿尔泰尔这种级别的速度与交锋余波。 加上他的确是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会把自己的身体给弄得乱七八糟的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而且，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在这种程度的交锋中做到以弱胜强的翻盘，总得要付出点代价不是？ 没问题的，就当是献祭自己好了……不行也得行嘛。 把自己当成鸭子似的赶上架的夏明，不得不抱有乐观的精神与看得开的想法，毕竟他还不想死，也不想去考虑失败以后会怎么样。 而且，女儿啊…… 还是和……啧嘶，算了，脑壳痛，现在还是先将女儿救回来要紧。 薇尔莉特与阿尔泰尔的交锋不出夏明所料，即便是有自己这种脑力侧的在一旁指挥辅助，本身几乎被完美克制的薇尔莉特也很难有多少发挥空间，就算没有阿尔泰尔之前的那番话，她会从艰难的压制对方转变为被对方全面压制，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甚至于薇尔莉特的败北，也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但是，如果不作出像样的反抗的话，阿尔泰尔可不会轻易入套，所以，尽管抱有很大的歉意，但夏明仍旧毫不留情地榨取着少女的力量。 同时也在榨取着他自己的极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演戏的最高境界之一就是没有在演。 只有真正的拼尽全力去迎战，然后迎来希望的终末，迎来一线之差就落败谢幕的结局，这才会显得稍微合理一些。 但也只是稍微合理一些而已。 没有波澜的过程总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哪怕是虚假的也好，一时的上风总归是需要的，更何况只要问题不大，在短时间内也很难让人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至于如何让对方取回优势，这并不需要夏明去考虑，因为薇尔莉特本就应该处于下风，强撑起来的压制局面随着时间的流逝迟早会丢失。 如果说在这早就预料到的结局中有什么令夏明感到意外的话，那就是阿尔泰尔的那番话了。 他原本以为战局的转变会更为符合战场风一些，也就是会被阿尔泰尔抓住那些不用故意制造都会有的破绽，然后一下子就将局面反转过来什么的，倒是真没想到她会使用嘴炮这种充满夏明风格的战术性干扰。 啧，果然是亲女儿。 无可奈何的夏明只能卯足了劲替薇尔莉特填补上她因心神动摇而带来的空缺，托这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转变，夏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与炽热完全相反的，被夺走热量的冰冷燃烧。 被重力挤压的身体，加上直面高速运动所带来的负担，被友军gank了一波的夏明已经快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身体血液的流失连同热量也一起夺走，具有止痛与欣快感作用的内啡肽在脑子里极速分泌，让他整个人暂且还能支撑得住。 但是，快了，就快到了。 阿尔泰尔胜利的时候快到了。 薇尔莉特败北的时候快到了。 自己迎来终末的时候快到了。 ——当天旋地转般的失重感袭来，全神贯注的他感觉全世界好似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夏明知道，时候到了。 随后，他就掉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中。 与会让人心跳加速的，像是情侣间的温存的拥抱不同，那股能刺破自己逐渐失去温度的肌肤似的憎恨，让夏明的意识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意识到自己等候的时机已经到来的他撑开了疲惫的眼皮，睁开了闪耀着惑人心神的光芒的眸子。 这是‘进食的前奏’，像是某些动物吞食猎物前会注射麻痹毒素一般，这是能让人放空心神的光芒。 直白点说，就是能让人暂时性失神的光芒，持续时间视对象不同而待定，如果是阿尔泰尔的话，大概只有一瞬间左右吧？ 但是一瞬间也已经足够了，尽管对于现在的夏明来说，一瞬间的时间只够他稍微移动一下手臂。 不过，阿尔泰尔就算是失神了身体也能自然而然的做出反应吧？ 那就利用这一点来做佯攻好了。 抬起在外左手往她额头伸去，与此同时，为了防止她放手让自己被迫飞走，紧挨着她身体的右手直接抓住她的衣领，然后比左手伸出稍慢些许，将自己的额头朝她那边凑过去。 “……” 能行的，内啡肽的急速分泌会让自己暂时性忘掉疼痛。 “……” 可以的，薇尔莉特的重力场还在作用，她推不开自己的。 “哧——” 没问题，事到如今就算再断掉左手也不会增加多大的痛苦，不如说甚至能够刺激早已被疼痛麻痹了的神经，让自己的速度能够更快一点点。 一点点，一点点就足够了，就差的一点点…… “——！” 尽管咬着下唇的夏明看起来颇为气势汹汹，但他额头抵着阿尔泰尔额头的力道，实际上并不会比轻抚的力气大到哪里去。 但是碰到了，也就足够了。 “思弦——意志逆行……” 这像是招式名一样的东西，只是他临时随口喊出来的，毕竟他现在意识模糊处于随时会昏迷过去的状态，想要使用能力的话，总归要有个和开关类似的东西。 喊个招式名就很不错，尽管那只是瞎编的。 被方向奇怪的重力场朝后拉扯的帽子前，两个拥有相似银发的身影正额头抵着额头，，一股如有实质的红黑色细沙从阿尔泰尔的身上冒出，源源不断般朝着夏明涌去。 憎恨，厌恶，杀意，愤怒，不满—— 已经没有时间‘挑食’的夏明，一股脑的将一些‘难吃’的东西从阿尔泰尔身上汲取出来，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是的，转移到自己身上，所谓的‘移除式吃法’就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理所当然的，夏明会承受这大口大口吃食所带来的恶果。 那种又辣又苦又难吃的味道暂且不提，被多余的根本就消化不了的负面情绪所感染，夏明自身的精神也不由地开始朝不好的方向发展。 再继续吃下去的话……应该不会坏掉吧？ 夏明有些乐观的想着。 “……所以呢？告诉我你现在的处境，是想要我可怜你吗？还是说想让我产生愧疚感？” 像是被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帘气泡般的地方，半空中映照着外界的风景，那是被一片红黑色风沙所笼罩的两个银发之人。 伫立在这片投影出来的景色前，阿尔泰尔如是问道。 “啊？怎么会？” 阿尔泰尔的身旁，原本正好奇地望着这一幕的夏明不禁摸了摸后颈道：“只是在这个…是叫做精神海的地方吧？” “在这个和外界时间不同步的地方待久了，总会想要说说话不是？正好我没怎么和我家乖女儿说过话。” 那片被红黑色风沙所笼罩的二人的景象，夏明与阿尔泰尔已经看了很久了，这么久了薇尔莉特还没有动作，夏明就算再傻也知道这里和外界时间是不同步的。 “净是挑一些自己都不喜欢的东西来讲，”阿尔泰尔回过头来，平静地望着夏明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其实是个不懂得怎么和女儿说话的笨蛋吗？” 夏明呼吸一滞，讪讪笑道：“这……第一次嘛……总会有些紧张……” 老爸要怎么当？ 这个问题是真的难到夏明了，在快艇上的时候他其实有意要避开阿尔泰尔，因为做了不能被原谅的亏心事嘛，而且时候也不对。 还有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慌了。 讲道理，他只是兴致来了给阿尔泰尔加上一个女儿的设定而已，结果真人冒出来以后貌似成真了？？？ 那种微妙的感觉……喜当爹？ 好吧，总而言之，要不是因为还有正事暂时将心中的微妙感觉给压下去了，夏明估计当场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了——说话会磕磕碰碰的，以往能言善道的嘴巴开口讲出来的东西，就是些干巴巴的‘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之类的东西。 他这副纯情少年似的模样，让任何一个被他的嘴碎弄得闹心不已的女人看到，估计连脸上的淡妆都能笑融化些许。 笑到泪花四溅嘛，化了妆的话可能会融掉一点点的。 “紧张？面对女人的时候你也会紧张？” 阿尔泰尔不由地轻笑出声，随后饶有深意道：“无论是哪个你，都不像是这么纯情的人呐。” “……” 放在脖颈后的手一顿，夏明不禁轻叹一声道：“我觉得吧，别人都是能将自己身上的秘密藏得严严实实的，我觉得我也应该是这样的才对……结果，我明明连一丁点都没有提起过，你们怎么个个都好像都知道了很多东西似的？而且貌似知道得比我多？” “不然呢？要是你那些【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话，你以为你这辈子凭什么也叫【夏明】？” 阿尔泰尔缓缓摇头继续道：“尽管从分类上来说这个世界仅仅只是普通级别而已，但是实际情况你也看见了，它的内在早已经被人弄得乱七八糟，只是，它在你走出那座休憩庭的时候才正式运转起来罢了。” “嗯哼？这算是世界围绕着我转吗？这么看来，我还挺有主角命的嘛。” 休憩庭指的是学校，这一点夏明还是能明白的，所以他好奇的是别的地方：“不过，我对这些事情的兴趣其实并不大，毕竟总有一天会跳到我脸上来的不是？就像这次一样，所以啊，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怎么会了解这些的？” 话语一顿，暂时忘掉了紧张的夏明继续道：“我姐姐的话……她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并且，我为什么会叫【夏明】估计就有她的一份功劳在内，我守着的秘密恐怕也和她有不浅的关联，所以，她知道些什么我也不奇怪，但是你呢？” 夏明望着阿尔泰尔，面露好奇之色道：“虽然我很弱，但是我的【眼睛】很好，你应该算是刹那的‘半身’吧？像是影子之类的半身。” “刹那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她可不会有多少机会了解到‘世界分类’这种事情，你看起来……知识面远远超出‘半身’能触及到的地方吧？” 如影随形，如同影子般的‘半身’就算属于超常范畴也好，如果是身为‘本体’的岛崎刹那没有接触过的事物的话，那作为只能算是岛崎刹那附属品的阿尔泰尔，也不应该会了解到才对。 “只是单纯的‘视角’不一样而已，”阿尔泰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就和你那双总是控制不住会乱看的眼睛差不多，不过我的话，是因为存在方式本身就很特别，所以，看见的东西也会比较特别。” “特别？你能看见什么？” 夏明自己【看见】的东西就比较特别，所以，他倒是挺好奇同类型的人会看见什么，会和自己的一样吗？ “我能看见什么啊？” 阿尔泰尔的嘴角勾起一丝丝意味深长的弧度，她用像是打量猎物一样的眼神来回看了看夏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道：“我能看见——有关于父亲大人的【所有】。” “……我……？” 没有理会脸上浮现出古怪神色的夏明，阿尔泰尔继续笑眯眯道：“如果按照您的习惯来说的话……没错，我就像痴女一样，眼里特别的东西只有您的【一切】。” “？？？” 女儿真的是痴女父控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第一百四十章 有其父必有其女？还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死宅也…噢不，夏明现在不算是死宅了，不过，他觉得自己也是个俗人。 当阿尔泰尔之存在于设定中时，他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写上‘痴女父控’四个大字，但是当她从设想中跳到现实来时，面对这真实的痴女父控……讲道理，死宅也没多少能接受的。 想象一下在现实中的女儿骑在自己身上……不不不不，不行，不可以，这不清真，会被和谐的，太可怕了。 果然，所有美好的东西还是在脑海中的时候最美好，父嫁结局必须砍。 “父亲大人，看起来很怕我的样子？” 阿尔泰尔悠然道：“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打我屁股来着？” “……咳咳——” 要不你现在撅起屁股来怎么样？ 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口，毕竟阿尔泰尔虽然才刚出生没多久，但是看起来可不像是心理和生理都不成熟的幼女，这种话要是说出来就变成*骚扰了。 *骚扰自家女儿什么的，夏明仅存的一点点良心在隐隐作痛。 “说起来，你所说的‘看到一切’指的是什么？” ‘一切’其实是一个很模糊的词，实际上，夏明并不觉得阿尔泰尔真的把自己的所有全都看在眼里，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反叛道克苏鲁那边去了。 “不愧是父亲大人，这些小把戏果然骗不了您多久。” 谎言算是夏明擅长的领域，想要通过话语来欺骗他并不容易，这一点阿尔泰尔还是知道的，所以，她只是想吓吓他而已。 “我的‘视角’很特别，要解释起来的话还挺麻烦的……就当作是我能看见您的详细资料好了，就像看游戏面板那样，只是我看到的有些过于详细罢了。” “过于详细？” 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夏明的心头。 “啊，是啊，过于详细……” 阿尔泰尔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道：“比如，您是什么时候丢掉童真的，您身上沾染了多少女人的味道，您喜欢用……” “等等！等等等等——！够了够了，我们说点别的。”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不能移动的话，夏明铁定冲上去捂住阿尔泰尔的嘴，这都啥玩意儿啊？真的是亲女儿啊喂？能力都是用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的吗？ 有些脑壳疼的捂着脸，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明白家长的难处的夏明长出一口气，有气无力般说道：“你会知道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从我身上看到的吗？” “这个嘛，差不多吧。” 与夏明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负面情绪正被逐渐转移的原因，阿尔泰尔的心情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样子，她相当好心的和夏明唠叨了起来。 “以前因为身处的世界不同的原因，我也只能隐约看到您的方位而已，那个时候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穿透了许多无形的屏障，一些杂七杂八的有关于‘世界’的知识，也就顺势涌进脑子里了。” “之后就是刹那身亡，我将方舟的牵引拉到了她的身上，从而让她有机会复活并且来到这个世界，我也因为方舟必定会赋予每个适格者‘天赋’这一点，有了可以现世的机会，也就是你之前看到的‘胚胎’状态。” “接下来，我们就遇到了您，不过可惜，刹那死的时候脑部受创，失忆了，不然的话……嘛，就算没失忆也好，你们估计也认不出对方了吧？如果没有提起以前的事情的话……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我在…那时候看见了她的记忆。” 夏明沉默了片刻后缓缓点头道，都说人临死前会有走马灯，会回忆起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尽管死过一次的夏明并没有这种经历，但这并不妨碍岛崎刹那死亡时，和女孩的意识短暂性连接在一起的他，看到她过去的记忆这件事。 在岛崎刹那的【里面】翻找出阿尔泰尔这一存在的时候，夏明看到了她过去的记忆。 在那段时光倒流般朝后回溯的记忆里，比之出生还要遥远深邃的过去，就在夏明奇怪为什么还找不到阿尔泰尔的存在时，一幕让他不禁愣住的画面出现了——他看到了‘夏明’，不是‘坂柳夏明’而是‘夏明’。 那张许久未见而有些陌生的，却又是再熟悉不过脸庞出现在了夏明的眼中，如果意识能做出表情的话，或者说，他当时能看见自己的表情的话，那一定会是值得他刻在心底里的‘精彩’吧？ 换而言之，他当时的表情已经超过瞠目结舌能描绘的样子，非要形容的话，只能用精彩万分这样的描述来表达了。 不知该如何描绘自己当时的心情好，夏明就这么恍恍惚惚的，顺着那些熟悉的记忆继续往‘岛崎刹那’的【深处】飘去。 直到他找到了阿尔泰尔，像是‘复制’能力时将【本质】拓印出来一般，将她从岛崎刹那的【深处】拉扯出来，覆盖在了少女的身体上。 然后，换了个人勉强算是复活过来的少女，起身就将军刀架在了夏明的脖子上，让他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 至于说在岛崎刹那的上辈子是谁……和夏明上辈子算是有孽缘的女人就那么几个，能叫他‘背叛者’，‘负心汉’的…呃……貌似除了他未婚妻以外个个都可以？ ……嘛，总而言之，从阿尔泰尔之前的态度上来看，加上这次黑化病娇似的暴走，就算夏明没有看到那段记忆，只是告诉他岛崎刹那上辈子和他有那方面的因缘，他也差不多能猜出来那是谁了。 ——因为除了那个有自闭症的转校生女孩以外，和他有较深牵扯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较正能量，会有黑化倾向什么的基本是不可能的。 大概吧？ 话又说回来，这接二连三…啊不，这才第二个，不过也差不多了。 总之，为什么都是老熟人暂且不提，再这么继续安排下去的话，夏明总感觉自己迟早会迎来被‘旧情人’捅死的结局。 不过，另外的人除了性取向以外几乎就是标准的好孩子了，起码正常表现来说是这样的，所以她们应该不会黑化捅人的吧？ ……嘶—— 要不先立个反flag避避邪？ “看来父亲大人对自己造的孽还是挺看得开的吗？我还以为现在的您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呐？” “……” 尽管阿尔泰尔的语气充满调侃的意味，但是这种话从自家女儿嘴里说出来的感觉……夏明一脸蛋疼的说道：“你不是偷窥了我很久了吗？我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 “关于这一点，您可能有些误会。” 阿尔泰尔摇摇头道：“在来到这个世界真正的看见您之前，我只能算是能感知到您的存在在哪……” 阿尔泰尔对于夏明的认知，来源于岛崎刹那过去的记忆，以及那些像是面板数据一样的资料，还有这几天她自己亲眼所看见的情况。 至于那些面板数据一样的东西，用她的话来说，其实是从一种叫做【虚空记录】的玩意儿中提取出来的。 而关于所谓的【虚空记录】，阿尔泰尔并没有详细说明，只是简单的举了几个相似的例子。 天道，阿卡夏记录，记载此世一切之源，无意识的世界记事本——大概就是这种类似的东西。 只要是在世界范围内发生的事情，那就必然会被记录在其中，只要在神秘程度上足够‘强大’的话，就能获得读取【虚空记录】信息的权限。 阿尔泰尔之所以能知道夏明在这个世界的事情，就是因为她拥有一小部分读取信息的权限。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阿尔泰尔所了解的信息其实并不算完整，起码对于夏明来说，自家女儿那些所谓的面板信息，其实跟他自己知道的差不了多少——夏明知道的‘秘密’能有多少？ 除了那个打酱油的帝国中枢以外，自家姐姐上辈子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件事算不算？ “所以说，你刚刚只是单纯的在唬我咯？” 夏明翻了个白眼，他还以为阿尔泰尔是因为知道帝国的事情，所以才会说知道中枢的存在呢。 “唬？” 阿尔泰尔轻笑一声，随后意有所指道：“您觉得刹那恢复记忆以后，她会怎么看待您和那些偷腥猫呐？” “……” 沉默了片刻后，夏明摸着下巴恍然道：“这么说来的话，那是抓奸技能？” 他指的是阿尔泰尔的‘视角’，仔细想想，如果是从所谓的虚空纪录的角度来抓奸的话……啧，教练，有天道辅助的抓奸技能要怎么防啊？ “您的话太难听了喔～父亲大人——” 音调拖得有些长的阿尔泰尔，满脸温和道：“抓奸什么的怎么可能嘛，我和刹那只是因为太过于关心您罢了，而且说起来，您已经被那个女人给祸害了两辈子，不考虑一下离开她吗？要是您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代劳喔？其他那些烦人的女人也可以一并帮您解决掉的。” 夏明连忙摆摆手道：“不了不了不了，我觉得就这样相亲相爱挺好的。” “啧——” 阿尔泰尔恶狠狠的咂了咂舌，随后，她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后笑吟吟道：“那群女人只是在表面上笑嘻嘻的相处…啊，不对，不应该这么说，我看到的资料上写着，‘如果偶遇到的话，哪怕是在爱人面前，也很少会摆出真正的和颜悦色，基本都是处于言行暗讽的相处模式，背地里就更不用说了’。” 这是真话，阿尔泰尔看到的面板资料上的确是这么写着的，夏明也并没有怀疑，因为这跟他自己看到的情况差不多。 但他不知道是，阿尔泰尔少说了几句——‘她们之所以没有使用暴力上演血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共享部分彼此的【情感】。’ 诸如此类的，强调夏明这一‘情感中转站’的作用的话语。 “所以说，与其和那些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女人混在一起，还不如和我们相亲相爱呢，起码我们可不会勾心斗角嘛，而且……” 话语一顿，阿尔泰尔舔了舔嘴唇，如花般的笑靥中带上了些许诱惑的味道：“这可是很多男人都梦寐以求的，母女……” “停！我知道你们都很爱我，但我是不会放弃一片大好的江山的，更何况，你和刹那与其说是母女，不如说是姐妹更合适一些，而姐妹花的话……算了，小孩子不应该听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会长针眼的。” 夏明一脸严肃正经的制止了阿尔泰尔的话，在这短暂的交流过后，不仅是已经被移除了大部分负面情绪的阿尔泰尔，就连刚刚还在受身份桎梏的夏明，也渐渐适应了许多。 “？？？” 刚刚还摆出一副诱惑人模样的阿尔泰尔，不禁有些懵逼的歪了歪头。 长针眼……那不是说不应该看太多的吗？关听故事什么事啊？ “……您果然是脑子不正常了。” 一脸问号的纠结了一会儿以后，阿尔泰尔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嗯，没有直接说白痴有病之类的，应该还算中肯吧？ …… 时间往回倒退些许—— “啧！嘶——！我可去尼玛的吧！” 有些心有余悸的望着下方如同潮水般的深潜者大军，趴在一块科技感十足的飞行滑板上的金发英俊青年，强忍着胃袋被人翻滚抓挠似的恶心感，小心翼翼朝着正在交战中的夏明与阿尔泰尔那边飞去。 他被达贡，也就是他眼中的‘黄磊’安排了任务。 在被黑羽莎踢到那只巨大的深潜者肚皮上时，虽说因为有关照而得到了缓冲，但仍旧有些晕乎乎的威尔曼才刚刚回过神来，就被他眼中的大佬给使唤干活去了。 ‘那个奇怪的黑色人型机甲交给我和海德拉解决…不，是由我们来拖延住她，你去另外一边，在他们下面偷偷藏着，放心吧，那群孩子不会袭击你的，你的任务是收集到从那个小少爷身上掉下来的东西，血液或者零件都可以，如果是尸体的话就更好了，然后……’ “将东西按在这本书上？” 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质感十足的怪异书籍，威尔曼轻声嘀咕道：“有什么用？话说回来……咱们不是来抢杯子的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被牡丹花‘熏死’是什么样的感觉？ 威尔曼踩在一块金属飞行滑板上，抬起头来忧郁十足般仰望夜空，当然，捏着鼻子的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优美感就是了。 虽说下方的那群移动鲱鱼不会袭击他，但是那股随风而上的腥臭味，还是让威尔曼鼻子离不开手指的封印。 他在这边等了已经有好一阵子了，正上方的动静…好吧，高空中那混乱的重力场，在纵向范围内已经触及到地面了，他可不想像那些失了智的鲱鱼人一样，被无形的大手抓来抓去的。 噢对了，比起深潜者，他更喜欢喊那群只会怪叫的东西鲱鱼人，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臭…也不对，算是心理上感觉太让人受不了了，连原本应该稍微能忍受的样貌和味道都仿佛上升了好几个级别。 啧，这么说来的话，是不是应该叫超级鲱鱼人比较好？ 亦或者是鲱鱼侠？ 那只超大个的应该叫鲱鱼队长吗？ 唔，不行，等夏明掉宝贝等得有些无聊的威尔曼心中忽然涌起了些许罪恶感，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那啥了？ 好像黑了很多不得了的人诶？ 而且在【方舟】里面，指不定就真的有人将那些名人给带出来了？ 话又说回来，那边那个又黑又紫的人型机甲……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原本就捏着鼻子的威尔曼另一只手也抬起来回摩挲下巴，让他的样子看起来颇为诙谐，倒不是说他不够专注一直在划水，只是这边混乱的重力场实在是有些麻烦。 目力还算可以的威尔曼，偶尔能瞄到黑黑的天上那些从夏明身上飘飞出来的鲜血，但是就像字面上提到的那样，絮乱的重力场让那些鲜血根本就没有往下滴落的打算。 完全无视牛顿般鲜红血液在威尔曼望眼欲穿的神色中，这边飘飘那边飘飘，然后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他倒是试过追着其中一些鲜血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快要越来越远离这片区域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升起。 灼热，冰寒，以及仿佛被看不见的刀刃架在脖子上的感觉，都让他不得不咽了口口水然后原路返回。 其他人都感觉不到吗？ 还是说，这是只针对我的？是大佬弄的限制？ ……好吧，想不通，也敢继续深入探究的威尔曼，只好在这附近待着打酱油，期望那个奇怪的重力场能给力一点，别再把夏明身上的血液吹得那么远了。 “……咦？” 有些呆呆地仰望星空的威尔曼眨巴了下眼睛，远处上方一股红黑色的风沙涌现，将夏明与阿尔泰尔二人包裹了起来，看起来颇有种正在同归于尽的趋势。 但这些都与他的任务无关，威尔曼在意的，是在那股风沙出现之前，貌似…有一条纤细的手臂飞了出来？ 凝神定睛一看，一条被切得整齐的左臂出现在威尔曼的眼中，从上面的衣着来看……那的确是夏明的左臂。 这让他眼睛一亮，这么大的零件好锁定啊，而且看样子那边也刚好出问题了，现在飞上去不用太担心会被波及到……好机会！ 这么想着的威尔曼脚掌微移，踩在了飞行滑板上的加速器，顺着奇怪的水平重力场朝那只平移的断臂追去。 话说这重力场可真是有够难受的，身体内部的器官像是全都被翻滚移动压在了不正常的那一侧般，让人作呕的同时也逐渐呼吸困难的起来。 这边的余波就这么让人胃痛了，那正中心的压力会是怎么样的？那个小少爷不是就会一点精神系能力的普通人而已吗？ 怎么从里面撑下来的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威尔曼不由地摇晃了下脑袋，将习惯性跑题的思维甩走以后，开始专注起眼前的目标来。 算了，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赶紧完成任务吧……嘶，说起来，将血肉放在那本书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是叫什么文本来着？ “拉…拉莱…拉莱耶？拉莱耶文本？好像是…唔——！” 隐隐约约记得那段听不懂的语言的发音，威尔曼尝试着将它复述了一遍，旋即，一股席卷全身的恶寒忽然从心头涌现，恍惚间，一抹惨绿色的云雾浮现在他的眼眸深处。 随着身体一阵轻微的抽搐，面无表情的威尔曼全然不顾剧烈的风压所带来的压力，发了疯似的将飞行滑板的速度提高到极限，犹如迅雷般朝着夏明的断臂掠去。 “权限……” 一本风格怪异的书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左手上，散发出惨绿色光芒的文本渗出一缕缕蠕动着的云雾，眨眼间便爬满了威尔曼的全身，让他变成了一团正在极速飞行的绿云。 托这云雾状态的福，速度进一步提升的‘威尔曼’，在夏明的断臂被刮飞到他之前感到威胁的区域前，先一步赶到了它的附近。 随后再一次提速飞掠而过，一把抓住了那条断臂。 如同蠕动着的绿云一阵收缩，回到了散发着惨绿色光芒的文本中，神情呆滞的‘威尔曼’从半空中显出身影。 然而，原本英俊的金发青年已然不在，或者说，如同被什么腐蚀掉了部分血肉，身体变得千疮百孔的‘威尔曼’，已经与英俊二字无缘了。 ‘他’宛如腐尸般，被粘稠的血浆垂吊着几块紫黑色肉块的左手伸出，手上的《拉莱耶文本》犹如活物般无风自动，混合着‘呼呼’怪叫声的冷风不知从何处吹起，鼓动着那一页页禁忌之章。 让人眼花缭乱，看一眼就几欲作呕的‘文字’浮现，抖动着组合成一根根触手从书中蠕动而出。 唰地一声，在半空中飞舞着的短小触手朝断臂掠去，贪婪地缠绕了上去，随后，在一阵蠕动收缩间，包裹着手臂的触手群缓缓地缩回了书本当中。 直接最后一点末端被吞食完毕，《拉莱耶文本》像是满足了一般，‘啪’地一声回归了闭合的状态。 只是在那充满扭曲线条的封面上，隐约可见一道整天蔽日般的巨大身影浮现…… …… “小姐，殿下附近的区域已经封锁起来了。” 宛如大和抚子般的褐发女子微微躬身道。 一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干净山坡上，遥望着远处那片火海上空的坂柳有栖缓缓点了点头。 “嗯？” 蔚蓝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坂柳有栖罕见的皱眉小声抱怨道：“‘线’居然连上了？烦人的孽缘，果然，‘以前’报告的朋友关系根本就是在哄人，骗子……算了，也不差这么一个。”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着那张和自己异常相似的脸，坂柳有栖心中不禁浮现出了一股莫名的愉悦感——你们尽管争，反正他早就已经是我的了。 “果然……这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正确的事情……” 就在坂柳有栖为自己许久之前做的决定感到自满时，身旁的瑞惠再度出声道：“小姐……” “怎么了？” 听出了仆人语气中的担忧，坂柳有栖眉头一挑问道：“难道是锁区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吗？还是【花园】那边？” “不，锁区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至于船上的骚动，多亏了小姐请来的那批人，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很快就基本镇压完毕了，那几只麻烦的【边境异兽】也已经由小姐亲自解决掉……” 低垂着头的瑞惠报告完后，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道：“只是……殿下那边……” “他死不了，就是会受点苦罢了。” 坂柳有栖了然地微微颌首，家里的几个女仆都是和夏明一起长大的，会有这样的担心也不奇怪，这也正是她想要看见的。 “这个世界的【权限】…算了，你还没有到需要了解这些东西的时候，总而言之，有我在，他死不了的。” “阁下倒是挺冷静…不，应该说是冷酷吧？” 一旁抱着两把剑的古装女子像是闲来无事般接话道：“看来那位公子，平时一定没少受苦吧？” “他好得很，”坂柳有栖不由地轻哼一声道：“就是因为好过头了，所以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过也好，趁现在还能控制住局面，让他吃吃苦头也不错，免得出门以后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和在下唠叨这些家常真的好吗？” 雪白的面纱微微飘动了一下，古装女子轻声道：“虽说是在下主动搭的话，但是在下原本以为会得到几句不痛不痒的敷衍呐，倒是没想到……” “你就当我是在有意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了，”坂柳有栖满不在乎地浅笑道：“毕竟说不准，我可能会到你那边去拜访——”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语气有些僵硬地打断了坂柳有栖的温婉细语，古装女子不由地紧绷起身子如是问道。 “嗯哼？你是出身于那片古国大陆上的人吧？” 看出了古装女子的紧张，坂柳有栖似笑非笑道：“虽然是区分开来的两侧世界，但是在地域区分上并没有多大区别，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看你的着装打扮和语气，应该就是那个古国的人吧？礼仪之邦的文明人，就是这么款待我这个恩人的吗？还是说，你是属于没有教养的那一类人？” “……呼……” 或许是因为被面纱与白雾遮挡习惯了，为了方便沟通，古装女子的语气似乎很容易就能表达出她的情绪，她像是放弃了挣扎似的长出一口气。 旋即低下头坦言道：“我这条命，是被你用这柄剑从三途河上吊回来的，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命还一命，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是……我希望您能…尽量手下留情……” 坂柳有栖闻言，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只在唇边留下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她和风细雨般轻声说道：“你的思想觉悟还挺高的嘛？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呢？” “……” 见古装女子不答话，坂柳有栖转过头去，将视线重新放到了那片被映地火红的夜空当中。 “放心吧，就算是那群爬虫疯子，打起仗来也是为了掠夺【资源】，我们这边就更不用说了，所以，生灵涂炭并不是我们想要见到的场景，我们是不会滥杀无辜的，而且……” 坂柳有栖话语一顿，随后微眯起眸子淡笑道：“和我不一样，我们的唯一指定继承人，志向就是当一个不理朝政的昏君……所以，这些麻烦事就只好由我这个姐姐来代劳了。” “不过说到底，这个‘帝国’本身就是……咦？” 蔚蓝的眸子一转，视线定格在某处的坂柳有栖眉头一挑，旋即了然道：“原来如此，不是强行改写星象信息，而是通过吞食【权限】来获得降临资格吗？胆子倒是挺大的，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什么？” 能让人联想到皱眉的语气，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答案的古装女子暂且放下了忧愁，顺着坂柳有栖的话语疑惑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一只恶心的章鱼爬虫用鬼画符写的破书，趁乱吃掉了我家弟弟的左手。” 坂柳有栖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 古装女子呼吸一滞，像是没反应过来般沉默了片刻后，才不解地问道：“书…趁乱吃掉了……也就是特意为之？目的是什么？威慑对手吗？还是什么邪恶的密仪？” 坂柳有栖点点头道：“目的就是召唤邪神…用你们那边的话来说，就是换来域外天魔之类的东西。” “域外天魔？” 古装女子的语气中充满凝重，她有些焦虑道：“那种东西……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吗？” “嗯，【权限】已经被吃掉了，那本破书虽然没什么大用处，但是在消化能力和召唤作用上还是蛮不错的，所以，要不了多久那只长着章鱼脑袋的大爬虫就会降临了吧？” “也就是说还能阻止？” “你阻止不了，现在的你是办不到的。” 坂柳有栖轻声制止了身旁正打算上前的古装女子，她像是毫不在意般幽幽道：“更何况，这是我们家笨蛋自己要求的‘加分题’，为什么要阻止？” 笨蛋要求的加分题……做不出来更好，这样就能让他继续待在学校里补习一阵子了，省得跑到外面去丢人现眼。 哼——到时候找机会让学校里的几朵花熏死他算了，免得他精力过剩到处勾三搭四，沾花惹草。 坂柳有栖不由地有些恶意的想到。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降临 不得不说，在得知‘以前的人’追夏明追到这里来以后，坂柳有栖就开始变得有些…呃，应该说是怨气上身了吧。 总而言之，即便是像她这样的人，也会有小气进而产生怨念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她会不会将藏在手杖里的细剑拔出来呐？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噫——！” 远在阿尔泰尔精神海中的夏明，似乎心有所感般地打了个恶寒。 他环顾了下四周同时小声嘀咕道：“这是哪个妹子在心里念叨我啊？这么戳人心尖的吗？” 疯狂立flag的夏明暂且不提，坂柳有栖这边的对话也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因为夜空上的异状，让古装女子乖乖闭上了嘴巴。 ——毕竟看样子，说什么都晚了。 此时的不列颠正处于深夜时分，原本在都市中就几乎看不见踪影的繁星，在那片火海的映照下，其存在更显稀薄。 如果是原本的正常情况下的话。 高悬于漆黑夜空中的星辰一颗颗亮起，那璀璨绚烂的光芒，一时之间甚至盖过了大地上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焰。 壮阔的银河倒悬，炫目的星芒挥洒，就算此刻有人说，他在那片银河之中看到了伟大的神明，想必也不会是一件引人嗤笑的事。 因为这美丽的景色确实充满了史诗般的宏伟感，让人不禁为之着迷与沉醉，就像是看见了令人心生向往的伟大一般。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这就是‘伟大神明’降临的前奏，如同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一般，在这些星辰消失之前，它们会发出最绚烂的光芒。 很快，群星的光芒隐没，月亮不再明亮，明明是在黑夜之中，却能看见一颗漆黑的太阳升起。 轰轰的雷声响起，一缕，两缕，不知从何处开始浮现的绿云在几个眨眼间，就取代了那片墨色的天空。 像是沸腾中的有毒泡沫，一眼望去便能让人联想到搅拌中的女巫的锅炉，天空中那深沉的绿色云雾就这么一直翻滚着，向着中心处的一点旋转。 啪—— 一道清脆的破碎声蓦然响起，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陷入了一片单调的灰白之中，当多姿的彩色重新回归到视野当中时，一道几欲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已经静静地伫立在了大地之上。 寂静。 无声。 忽然—— “——！！！” 一道难以形容的可憎叫声，让仿若静止了的世界重新恢复了运转。 令人疯狂的怪叫声过后，一道朝着天空倒悬而上的飓风猛然出现，地上的海河与土石化为天灾激流，像是天与地反转过来一般，随着飓风往天空坠落而去。 与此同时，遮蔽天空的惨绿色毒云也一并被飓风卷起。 从未被波及到的区域望去，逆行而上的杂乱激流呈倒转的漏斗状，当飓风带着的水流土石与毒云，全部消失在倒转漏斗底部的那一点内以后，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的，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人。 他们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在呼吸，这是呼吸时的吸气…… ……呼—— 脑海中才刚刚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直面这呼吸便能引起天灾的怪物的人们，便被从天而降的毁灭性飓风吹走了灵智或性命。 ——直面不可名状的群星子民，蝼蚁般的人类只有死与疯的下场。 拉莱耶之主，至高祭司，长眠之神，伟大的旧日支配者之一，可怖神话中最具代表性的‘神明’——克苏鲁，于此降临。 …… “……阁下这种级别的存在，应该知道不少内幕吧？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高塔】那边的名声，和我们这边也差不了多少吧？” 达贡慢悠悠地说道：“如果说我们是疯子，恐怖，恶心的代名词，是人见人躲的大型臭虫或者老鼠，那【高塔】就是谁见了都不想碰的垃圾堆了，唔，那些想捡垃圾的不算。阁下也应该有遇见过的吧？那些冲着【剧情人物】那副皮囊去的人。” 黑羽莎淡然的点点头道：“我就是你口中的【剧情人物】，也就是你刚刚说的垃圾，而且真要说起来的话，其实你和你的上司，也是你口中的垃圾。” “……” 这特么就尴尬了。 达贡有些不自然地搔了搔头，无视了黑羽莎膈应继续道：“总而言之，因为以前的【高塔】是一群背叛者的聚集地，身上那层二五仔的标签还没有完全去掉，所以，上头暂时对那边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至于对【方舟】这边的安排……我只知道我自己负责的任务，我这么说你会信吗？” 黑羽莎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漂浮在空中，戴着紫晶面罩的头盔让人完全看不见她的表情。 不表示肯定也不表示否定，意思是让我自己斟酌该怎么说好咯？ 达贡见状撇了撇嘴，只好继续如实说道：“这个世界原本是什么样的我就不多说了，不过现在…不，应该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面的人喜欢叫它【魔域花园】，为什么要叫花园我是不懂啦，但是这个魔域……阁下应该比我更能感受到这片环境的‘恶劣’吧？” “确实。” 黑羽莎颇为赞同似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权限】在三年前被强制剥离了的话，现在也不用和你啰嗦这么多废话了。” 达贡双眉一扬：“这语气听起来真渗人呐？……虽然我不是人，不过，姑且还是想问上一句，如果【权限】还在的话，阁下原本是打算怎么做呢？” “当然是把你连同灵魂也一起切成碎片，然后再将意志提取出来慢慢审问。” 完全没有掩饰的打算，黑羽莎大大方方的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赶尽杀绝的，之后会将你的【印记】全部清洗掉，送你去多元宇宙轮回转世。” “【印记】都清洗掉了，那不就是赶尽杀绝了吗……” “嗯？如果你觉得不满意的话，我也不会嫌麻烦的，反正对我来说，把你全部切成碎片反而要更加轻松方便一些。” “……” 这算是警告？ 达贡非常知趣将话题拉回到原来的地方说道：“任务总得有个地点目标，我这次任务的地点就是这里了，至于目标…那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阁下不是已经先我一步得手了吗？” “然后呢？” 黑羽莎直白地问道：“拿到【权限】以后你们打算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让那只大章鱼降临吗？” “看来阁下的确是不怎么了解我们呐。” 达贡拐了个弯回答道：“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都好，深潜者存在的意义，就是引导我主的降临，除此之外的事情，你觉得我有那个资格知道吗？不过当然，要说引导我主降临之后会发生什么，这点我倒是知道，不，应该说所有人都会知道——只要看见我主的身影，无论事前是否有了解过祂，都会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那群疯子一样的，恶心的肉块‘神明’想要干什么，黑羽莎并没有兴趣知道，但是不得不说，就和达贡所讲述的一样，任何人只要看见克苏鲁系邪神的身影，都会知道它们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那种完全违背星球常规存在的姿态，光从外貌上来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为了摧毁世界而存在的怪物。 呼吸抬足之间就是天灾降临，除了毁灭一切以外，对它们的存在形式不作其它感想。 也因此，那过于直白而又强大的可怖姿态，让它们获得了‘神明’的称谓。 “所以说，你们是怎么好意思和叛徒比肩的？” 黑羽莎不禁缓缓摇头道：“和只会从毁灭中获取所需的你们比起来，叛徒在正常人眼中简直不要太可爱。” 达贡闻言摊手道：“我可以理解为，阁下是在为那群背叛者开脱吗？看在同为【剧情人物】的份上？还是说，你其实就认识他们？” “哦豁？” 漆黑的利刃亮起紫芒，头盔面罩后的双眸微微眯起，黑羽莎冷声说道：“你的语气和言辞突然间就大胆了许多嘛？是准备好再次被我刺穿了呢？还是准备好再次被我切成肉片了……看样子都不是。” 话音未落便转过头去的黑羽莎，凝望着夜空下火海上的某一处，片刻过后，她才继续说道：“的确是很像老鼠，偷偷摸摸的，你对自己人的评价还蛮准确的嘛？用什么方法将他隐藏起来的？我还以为他已经…不，现在已经死掉了。” “翻译成人类能理解的发音的话，一般叫《拉莱耶文本》，当然，我们更喜欢叫福音书，上面有一点点我主的力量，主要功能是什么就不多说了，它在隐藏能力上还是蛮不错的，起码阁下就没发现不是？” 达贡一边缓缓后退一边和声说道：“啊，对了，威尔曼先生可不是我们的人，不过从结果上来看的话，差不多了，而且老鼠什么的，那只是谦虚的自嘲而已啦，这边的人类都很喜欢这种风格的说话方式吧？我也挺喜欢的，不知道阁下……” “你说够了没？” 黑羽莎淡漠的声音打断了达贡的话语，她仰望着天空中正迅速成形的毒云，波澜不惊般说道：“说够了就乖乖去死吧。” “这可——” 张嘴说了两个字，达贡便神色僵硬地定在了半空中，不，应该说他整个身体都仿佛被什么给束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别以为只有你在拖延时间而已——” 淡漠冷冽的声音继续响起，黑羽莎像是好心解释般说道：“【权限】是一种非常暧昧的东西，它可以以任何形式存在，我的【权限】在三年前被剥离了，正确来说，应该是被驱逐出了这颗星球。” “……” “老实说那让我很苦恼，因为如果我想要离开这个世界，那就必须要使用【权限】的力量，而光靠我一个人的话，很难在茫茫的宙域当中找回我的【权限】，不过那无所谓，因为具象化的【权限】会自动回归所有者身上，我的就是我的，它会回来的。” 完全没有打算得到回应，黑羽莎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但是，就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的‘环境’很恶劣，因为有人将这个世界封闭起来了，连同【权限】一起。” “这样一来的话，不要说是使用【权限】了，像我这样【权限】被剥离驱逐了的，连【权限】能不能回归都是个问题。” “理所当然的，我不会坐以待毙……尽管后来觉得，其实我只要安安静静的等上一阵子，什么都不用做也是可以的，因为不久前【门】被人重新打开了嘛，不过，我最近又忽然觉得，其实这趟没什么意义的劳碌奔波，也还蛮不错的。” “不仅放了快三年的假，好好的享受了一回以前的悠闲生活，在几个月前，还找到了……啧，还是算了，忽然不想提那个家伙，火大。” “……” 唠唠叨叨了一堆闲话的黑羽莎晃了晃脑袋，终于是将话题拉回了正轨：“刚刚说到…可不只是你在拖延时间而已…没错，就是这里了。” 她点了点头继续道：“如你所见，你们之所以能够降临这个世界，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大门已经被人打开了，虽然【权限】的使用依旧受到限制，但是你我，我们都找到了破解的方式。” 尽管破解方式迥然不同，但是，那并不妨碍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你们的话……通过吞食【权限】来获得降临资格，倒是挺有你们做事的风格，不过我不一样，我早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了，只是【权限】被驱逐，并且因为这颗星球也被封锁住的原因，阻碍了【权限】的回归罢了。” “前一阵子大门打开的时候，我的【权限】就找到了我的位置，并且正在往这边赶来的路上，不过说到底，使用受到限制的话，只能用常规物理性质的赶路方式了。” 黑羽莎抬起头来，仰望着天外悠然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它】也快到了呐……不如说刚好，刚好到了——我需要用【它】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夏明：我！是！权！限！狗！ 深沉的夜幕下，无星无月，一轮黑色的太阳霸道地占据了天空，成为黑色油画中的唯二景物之一。 在另一道骇人的景物吐出堪比大型天灾的呼吸后，在逐渐平息下来的风暴中，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影响到的黑羽莎，平静地说道：“别挣扎了，你们已经被锁定了，既然你们拿走了他的一条手臂，那我断你们主子一臂也是可以的吧？很公平不是吗？” 但是我们没要你老公的命啊！ 完全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的达贡，只能将这句声情并茂的咆哮憋在了心里。 “好了，听我唠叨了这么久，想必你也明白自己的下场了吧？” 一直伫立在原位的黑羽莎终于有了动作，她像是饭后散步般，缓缓地朝达贡的方向飘去： “安心上路吧，连同你身后的那只赝品一起。” 达贡瞳孔一缩，赝品……她看出来了？ 还没等达贡理清思绪，一道深紫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瞬间淹没了他与他身后的海德拉，旋即，像是毫不意外般，黑羽莎前进的方向不变，身影缓缓地融入了那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当中。 隐约间，一颗黑色的圆球状般的物体在深紫色的光柱中一闪即逝。 …… “轨道突入——分析完毕，预计2280秒后抵达地面。” 在近乎一片荒芜的庞大宙域中，一颗拖拽着黑色长尾的古怪焰球，正朝着前方不远处的蔚蓝行星坠落着。 忽然，像是不速之客般突入了这片星系，以这片星系中唯一拥有生命的星球为目标的黑色焰球，张开了一对绚烂的深紫色流光羽翼—— “更正——部分【权限】限制解除。” “主体牵引力加强——” “突入方案正在修改——” “修改完毕——” “方案四——突袭降临，执行。” “虚数牵引轨道——构建。” 一条无形无质的轨道悄然形成，铺设在了黑色焰球与蔚蓝的行星之间。在轨道搭建起来的那一刻，介于焰球与星球直线间的所有物体，全都被迫陷入了停滞状态。 黑色焰球上半部分的光翼像是展翼飞行般，一挥一扇，一条有形无质的深紫色光路，便覆盖在了无形无质的轨道之上，朝着蔚蓝色的星球延伸而去。 随后，黑色的焰球便隐没在了深紫色的光路轨道当中。 …… 胡须般的触手群在下巴处垂落舞动着，胶质感十足的皮肤看起来光滑无比，却又给人一种碰到了便会觉得黏糊糊的感觉，就像章鱼一样。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这个像超巨型怪兽多过像神明的巨大身影，就长着一颗变异了的章鱼脑袋。 它有着完全不符合自然物理定律的，能站立起来的巨大人型躯体，看起来可能还有些显胖，但是对于地上犹如蝼蚁般大小的人类来说，这位身高堪比世界最高峰的神明是胖是瘦，已经毫无意义了。 根本看不见另一边尽头，不是说身高而是说脚掌，当体型巨大到这种程度以后，抬手投足之间就是一次余波不断的灾难。 像是在搅拌内脏的强烈地震，咆哮着不停猛刮的狂风，整个世界都仿佛在天摇地动，堪称大型移动天灾的存在，去计较这种存在的胖瘦，那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巨大的，看起来能将百米高的奥特曼当虫子踩的克苏鲁，伟大的旧日支配者之一，具有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属于神力的神明克苏鲁，这位被称之为【长眠之神】的存在，它完全不需要施展自己的‘神力’，仅凭那具看起来似缓实快的，正在移动的身体，就能给世间带去疯狂与尖叫，恐惧与哀嚎。 所谓的世界末日，大概就是这样子的事情吧？ 被简单到极致的暴力摧毁，就是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就在尚存一丝理智的人们醒悟到这一点的时候，一道从天而降的深紫色光柱，照亮了他们灰暗无神的双眸。 那是什么？ 是来拯救…… “……” 尽管因为身处绝望之中而丢失了几乎全部的理性，但那道深紫色光芒的存在性质，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让眼里近乎只剩下对生存与希望的渴求，生命已如风中残烛的垂死之人们都能明白——那绝不是什么来拯救他们的天使。 凌厉，锋芒毕露，光是看着就感觉皮肤上正传来一阵如有实质般的刺痛感，带给人这种感觉的深紫色光柱，怎么可能会是要拯救世界的东西？ 那种东西……怎么看都只可能会是另一只毁天灭地的怪物。 这道光柱应该就是它出现的前奏吧？ 就像现在这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庞然大物一样，这种只会给世间带来灾祸的东西，出现之前总会有这种引人注目的动静呐…… 啪—— 总感觉有些熟悉的破碎声响起，一道刺眼的光芒骤然亮起而又闪灭。 咔嚓咔嚓—— 更有实际感的碎裂声从深紫色的光柱内传来，旋即，两把点缀着黑焰的庞大利刃从中探出。 深紫色的光柱就像一道紧闭的大门，涂抹着黑炎的两把巨大利刃就像两条手臂，刃臂将门缝撑开，露出了门内的风景——又是一道抬头望不到尽头的巨大身影。 “——！” 就如同只能趴在地上祈求救赎的人们所臆测的一样，这又是一只堪比大型移动天灾巨大怪物。 与先前出现的那只看起来还有生物质感的怪物不同，这新出现的庞大人型，看起来是由充满冰冷质感的金属物质组成，一言蔽之，就是一架超巨型的人型机甲。 第一眼最先看见的，除了那对连着利刃的手臂外，就是那些依附在金属巨人身上的黑焰了。 一团团黑焰像是华丽的装饰品般点缀在漆黑的金属巨人周身，一对光芒敛而不发的紫黑色蝶翼在其背后展开，给整体显得纤细的机甲增添了许多狂气霸道，而又华丽庄严的感觉。 尽管这管中窥豹所见的身影看起来并不邪恶，甚至应该说充满了耀眼与威严并存的压迫感，看起来就像是神明一样。 但是对于今天饱受灾难的人们来说，这不过又是一只只会带来灾难的超巨型怪物罢了。 更何况，它的部分样貌看起来和天神天使之类的完全不搭边，还有那种降临以后愈加锋芒凌厉的感觉，简直就像是随时要将天空与大地切割开来一般。 渺小如蝼蚁般的人类就更不用多说了，不用踩都能消灭掉一片又一片。 这样的怪物，之前那些放火屠杀吃人的怪物，还有那只可怖感十足的庞然巨物，这些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该死的怪物，它们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的出现？ ……这大概就是世界末日吧？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 凌厉的飓风再度刮起蹂躏大地与废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的声音回荡在末日般的炼狱当中，两只像是要撑起天空般的庞然巨物，以人类难以承受的粗暴方式，直接碰撞交战在了一起。 …… “……嘶……这都啥玩意儿呀？” 刚从阿尔泰尔的精神海里出来，强忍着在内心深处不断翻腾的恶念，夏明还没来得及感受身体上的断臂之痛，就被原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干瞪着眼看的薇尔莉特一个闪身擒抱死死地拥在了怀中。 守了那片恶念风暴好一阵子的薇尔莉特，一脸警惕抱着夏明远离了阿尔泰尔。 不过，夏明之所以会倒吸一口凉气，并非是因为薇尔莉特弄疼了他，也不是因为脸颊旁的温软福利，而是因为眼前这极具视觉冲击的一幕。 那啥，那两只飞在半空中都看不见头部的庞然大物，那只看起来有点滑溜溜的感觉的，应该就是克苏鲁了吧？ 从上方垂落的隐约可见的触手群，那是那颗章鱼脑袋下面那些胡子一样的触手吧？ 巨大人型，章鱼脑袋，胡子触手，胶质一样的有鳞皮肤，还有后面那对破破烂烂似的蝙蝠翅膀。 啧，这应该就是克苏鲁没跑了。 那另外一只金属质感十足，还浑身冒着黑火的大家伙是什么？ 那是蝴蝶翅膀状的光翼吗？ 这是谁啊？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从大脑高速运转的强迫性兴奋状态中退了出来，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缺氧迷糊的脑袋变得不太灵光，加上超巨型机甲那一身狂气的黑焰与华丽的深紫蝶翼，夏明一时之间，还真没能认出来那是放大版的【黑色睡莲】。 “那边那只大怪兽不知道，不过，那个超大型的机器人，应该就是黑羽小姐了。” 挺像是小孩子的说法，也挺符合薇尔莉特的风格，唔，也就是说，夏明能听得懂薇尔莉特在说什么。 不过，懂归懂，他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大写的懵逼就是了。 “小…小莎？她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瞠目结舌的夏明少见的直接喊起了黑羽莎的昵称，一扫平时游刃有余的不正经姿态。 “克苏鲁那种论外不提，那个机甲这么大的体型，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用人形的姿态支撑起来的，而且，那种和克苏鲁类似的醒目存在感……那大概是她【权限】的具象化吧？父亲大人是什么时候给予她在这个世界使用【权限】的资格的？” 阿尔泰尔在薇尔莉特的瞪视警告中，神情稍显温和地缓缓靠近搭话道。 旋即，夏明向薇尔莉特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阿尔泰尔现在的状态，三人便决定暂时躲到两个庞然大物互殴的余波没那么强烈的地方。 和山峰为什么会呈现类似正三角形的形态差不多的道理，体型越是庞大的东西，越是需要厚重的‘下盘’来支撑。 将人形放大的话，可不是用两脚就能站立起来的姿态，简单点来说，哪怕看起来只是放大缩小而已，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随便，其中所伴随的，必定会有一系列崩塌掉的物理常数与规则。 克苏鲁那种本质上就是论外的存在不提，将黑羽莎那架【黑色睡莲】放大到这种程度……啧，好吧，暂且当它是由足以颠覆物理常规的材料所制造的好了，就和那些用特殊材料为由搪塞过去的不科学的高达一样。 至于说权限……权限狗？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不太明白似的说道：“呃…权限……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读取【虚空记录】的权限？原来我有那种东西的吗？” “不是，应该说，读取【虚空记录】的权限，是【权限】之一。” 阿尔泰尔摇了摇头，见夏明皱起眉头思量着自己话语里的具体意思，她便继续解释道：“【权限】是一种非常复杂而又暧昧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释清楚，唔，用现阶段的情况来稍微说明一下的话……” 阿尔泰尔指了指克苏鲁：“那边那只大章鱼，之前一直在谋划降临显现，就是因为它没有降临的【权限】，也就是没有获得降临的‘许可’，这时候的【权限】就是一种资格，一种签证之类的东西。” 随后她又指了指巨型般的【黑色睡莲】：“那边那个女人之前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了，不过按照她之前的表现，是不应该拥有能够和那只大章鱼硬碰硬的力量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父亲您也看见了，所以，这时候的【权限】就是‘力量’，她将自己的【权限】具现化为了实质的力量。” “而要在这个世界将【权限】具现化为实质力量的话，是需要获得许可的，也就是要她要被赋予了‘允许使用权限力量’的资格，才能够将【权限】实质化为‘力量’。” 最后，阿尔泰尔望着夏明说道：“【权限】的存在形式并不止是这两种而已，还有很多很多，但是大都离不开‘资格’与‘力量’的分类，不过，父亲大人就是那种不在这两大类中的另类，稀少而又比较常见的另类。” “我？稀少而又常见的另类……” 夏明一边顺从地让二人给自己断掉的左臂止血，一边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后说道：“难道说……主角命？就是那种…气运之类的，会降低智商的东西？” “降低智商……” 阿尔泰尔不禁眨了眨眼，随后缓缓点头道：“嗯，这么说也没错，毕竟父亲大人看起来就挺像白痴的，很符合降低智商这个评价呐。” “……” 父女和好的象征就是一脸自然的毒舌吗？？？ 还是说我家女儿的叛逆期还没有结束？ 夏明不由地再次陷入了身为一名父亲的忧愁当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权限狗：总有一天我要找女群员补魔.JPG “……【权限】的赋予需要持有者的主观同意，是一种非常唯心的概念。” 阿尔泰尔继续向夏明科普部分有关于【权限】的知识：“但也正因为如此，它才充满了暧昧与不确定性。” 思想是瞬息万变的，心也不会完全一成不变。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高高兴兴的买了个戒指准备回家向女友求婚，结果在过马路的时候看见她和另一个男的在大街上热情拥吻……啧。 以上是最能感受到心的变化的例子之一，虽说变化有些过激，一般而言遇不见，不过，一些零零碎碎的影响心情的琐事是绝对不会少的。 虽说唯心主义产物的诞生并非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但是从这些琐事对心或者思想的影响来看，唯心的多变性是不可避免的。 而多变也就意味着暧昧与不确定，亦既是说——尽管【权限】的赋予需要持有者的主观同意，但在与此同时，它也不可避免的存在着被‘盗取’的可能性。 也就是所谓的‘被同意’。 阿尔泰尔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位黑羽小姐，大概就是利用了这种暧昧与不确定性吧？毕竟愚蠢的父亲大人，是基本不会对自家人设防的，而且……” 她微眯起那双外红内蓝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会儿夏明，盯得他感觉有些恶寒忍不住想要打寒颤的时候，才慢悠悠的说道：“而且，【权限】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实体化，唔，不对，应该说，是将【权限】诱导出来然后附着在实物上才对。” “这种诱导实体化的方式，一般作用于【权限】持有者身体上的某一部位或者体液，那只克苏鲁大概就是趁我们刚刚打起来的时候，派人收集到了父亲大人身上的血液，或者干脆就是那条断掉的左臂吧？然后把降临的权限诱导附着在那些东西上面吃掉……说起来，我记得之前在船上的时候，父亲大人和黑羽莎小姐后来是睡同一间房的吧？” “……” 阿尔泰尔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温和笑容，意有所指的说道：“您该不会……在那时候让她吃掉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 夏明别过头去假装四处看风景…嘶——好吧，感觉太假了，刚噘起嘴准备吹口哨的夏明，回过头来吐了吐舌说道：“我这算是被采补了吗？还是触发了补魔剧情？” 阿尔泰尔轻轻地翻了个白眼不再言语，要不是因为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克苏鲁的精神污染也被夏明祛除，恐怕她就要再次提着刀冲上去一阵砍杀了。 啧，做人还真是复杂，阿尔泰尔不禁如此想到。 一旁的夏明见自家女儿没有回话，眨巴了下眼睛后问道：“对了，说起来，我能拿回【权限】吗？” 夏明算是一个非常双重标准，并且护短又心大的人…好吧，简单来说，黑羽莎那部分拿了也就拿了，毕竟他本身就对【权限】之类的东西没什么实感，不过这同一件事放在克苏鲁的身上，夏明可就不打算一笑置之了。 更何况，夏明和克苏鲁本身就是对着干的敌对关系，而和黑羽莎的…emmm，好吧，这两个肚子里都藏着不少东西的家伙关系比较难表述。 不过好在，这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既互相信任却又互相有所隐瞒，就像是自由度很高还很看得开的小情侣？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父亲大人还是别想了。” 阿尔泰尔摇摇头道：“得到了并非属于自己的【权限】以后，通常来说都会藏在比灵魂海还深的地方，不从身体和灵魂两方面进行毁灭性打击的话，一般是拿不回来的。” “至于您的【权限】为什么会被窃取，那纯粹是因为您没有设防，或者说根本就不会设防，甚至连隐藏都没有。” “这对于拥有【权限】，并且还知晓相应的提取秘法的人来说，完完全全就是一块移动蛋糕，谁见了都有可能会想要咬上一口。” 唐僧肉？ 难怪那只大章鱼会一直死追着自己不放，而且这么说来的话，当初黑羽莎之所以会想和自己搭上关系，除了自己的眼睛奇怪以外，还有【权限】这方面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夏明不禁摇了摇头，大人的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复杂啊。 “这么说来的话，现在是只能看着这两个大家伙互殴到其中一方倒下咯？”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种级别的较量，鬼知道他们能打到什么时候？ 见阿尔泰尔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夏明摸着下巴嘀咕道：“那我的‘附加题’岂不是要泡汤了？这可不行……” 老实说，克苏鲁这庞大到没有边际似的体型，其实并没有出乎夏明的意料之外，毕竟他曾经阅读过可以用来当参考书的相关资料，对克苏鲁的外貌和体型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为了对付这个大到不行的大块头，夏明召集了他自己找来的后…唔……我是说队友，没错，‘队友’。 但是事以愿违，在还没有正式和克苏鲁交锋之前，夏明拉出来的队伍就基本处于半残状态了。 队友一个被自己干掉了献祭，召唤出了战力爆表的女儿。 嗯，战斗力爆表的女儿，然后——他就自食恶果了。 以夏明的作死为主因，阿尔泰尔挑起的那场窝里斗，让夏明现在浑身内伤不说，还丢掉了一条手臂。 而且按照阿尔泰尔的说法，那只大章鱼一直都在瞄着夏明身上的部分零件，窝里斗弄出来的从他身上掉落的那些鲜血和一条左臂，直接成为了召唤大BOSS克苏鲁的最佳素材。 终于可以将其推到的大BOSS以这种方式降临，这是该兴奋期待还是该懵逼自责的事情暂且不说，现在的重点是—— 一场打得激烈的窝里斗下来，夏明变成了半残人士，薇尔莉特力竭疲惫，阿尔泰尔也状态不佳。 这支被夏明硬是凑起来的队伍，现在唯一还保有巅峰战力的，也就只剩下黑羽莎了。 虽然夏明早就知道会打得很辛苦，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种辛苦法。 唯一还算安慰的，就是黑羽莎不仅保有巅峰战力，甚至还超出了夏明之前所预计的巅峰，这令他有些瞠目结舌的同时，也感到了些许慰藉。 起码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不是？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啊，这可不行。 而且更重要的是…… 夏明双眉一皱，神情微寒道：“小莎这是……要顶不住了？” 尽管因为太大有些看不太清晰，但是加超巨型机甲持续后退似的趋势，夏明还是看得出来的。 “……也好。” 沉默了片刻的夏明龇着牙站起身来，在身旁薇尔莉特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脚步踉跄的向黑羽莎与克苏鲁交战的战场中心走去。 “父亲——” “没事…你可别小看我喔，阿尔泰尔。” 夏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冲淡了些许嘴边的咸腥味，随后扯了扯嘴角道：“我可是很强……” “这一点我不否认。” 阿尔泰尔打断了夏明的话语，她快步跟了上去垂下眼帘说道：“强大并非一定要与力量挂钩，所以，父亲大人很强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是，这和您现在需要休息这一点并不冲突。” 再怎么说断臂也是重伤，更何况夏明的身体之前就已经积攒了很多暗伤，加上精神方面还一直在高负荷运行。 失血加精神疲惫，尽管这么说有些缺德，但阿尔泰尔的确是完全想不出来，自己的父亲到现在还没晕过去的理由。 【权限】加身可不等于 “事情都已经快要落幕了，我怎么可以在这时候休息？” 夏明动作非常轻微的摇摇头道：“更何况，只有你一个人去给小莎支援的话，那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阿尔泰尔皱着眉头轻咬下唇，旋即有些激动的开口道：“您才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吧？都已经是这副破破烂烂的模样了，敌人又是那种级别的怪物，您还指望之后的战斗能像之前一样，依靠头脑来取得胜利吗？” “冷静点，阿尔泰尔，没事，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太想做太多动作的夏明低垂着脑袋轻声道：“和刚刚的战斗不一样，无论是那只大章鱼也好，还是现在的小莎也好，我对他们的了解其实并不算很多，而且，我的身体也确实是限制了我。” 在近乎势均力敌的战场上，情报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但这并非说情报就只能在战前收集。 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只要脑子转得够快的话，同样能收集到很多具备各种意义的信息情报。 就像以往的夏明一样。 不过这一次，在战前情报量与之前几次差不多的这一次中，夏明已经不能再临场发挥了——阿尔泰尔状态不佳，薇尔莉特力竭疲惫，而夏明本身…… 无论怎么说都好，就算另外两人还留有一点余力保护夏明，他自己本身也撑不了多久。 一鼓作气这个词还是挺有道理的，之前的夏明能在持续失血与低氧的环境中，保持脑子的高速运转状态，靠的就是内啡肽与肾上腺激素的持续高速分泌。 但是在这股气过后，在持续高速运转的脑子与身体熄火以后，他就很难再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了。 简而言之，现在的夏明脑子不好使了，身子骨则更虚，要不是一直有人扶着，绝对是风一吹就倒。 这种状态下的他不要说是帮忙了，没有帮倒忙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既然如此，那您也应该明白，现在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正确的选择，不是吗？” 要是己方三人状态还良好的话，阿尔泰尔并不反对夏明以身犯险，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做蠢事。 然而夏明现在这副模样，已经不能用‘他不会做蠢事，所以就由他去’，这样的理由来任由他继续胡闹下去了。 毕竟再怎么说也好，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实际情况又是另一回事。 “当然不是。” 想也不想的便给出了否定答案的夏明，嘴角再次有些艰难地扯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唔…身体状态下滑的情况越来越明显了啊…… “你没懂我的意思，阿尔泰尔。” 夏明像是没有在意自己的情况似的，继续温声细语的缓缓说着话。 “我可是很强的喔，是我的身体限制了我。” “嗯……？” 阿尔泰尔微微侧过头去，有些迷惑地望着夏明被部分侵了鲜血的银发粘住的侧脸。 “说起来，也多亏了你呐，我原本还以为会赶不上，打算用点不太和谐的方法来着。” 在阿尔泰尔疑惑不解的神色中，夏明抬起头来望着搀扶自己的薇尔莉特，被污渍弄花了的脸上隐约透露着笑意说道：“多亏了你……这孩子现在已经是——完全属于我的【东西】了。” “……？” “虽然我是现在才知道这叫【权限】，不过——” 在薇尔莉特面露不解之色地回望过来时，夏明有些艰难地微踮起脚尖，搭在少女脖颈后的右手轻轻一用力，将她的小脑袋往自己昂起的脸上按了过去。 “应该是这么用的吧……【权限】……” …… “这是……” “真是壮观呐，比那群边境异兽要大上很多，也恐怖很多，你说对吧？陆小姐。” 见古装女子愣愣地望着那两个庞然大物呢喃自语，却又说不出来完整话语的模样，坂柳有栖微微一笑地悠然说道。 “……” “这也是当然的。” 坂柳有栖继续温和淡笑道：“那个女人的那层外壳暂且不说，那只章鱼臭爬虫就算只是分身也好，也好歹是那群边境异兽的原型，正品的复制体比仿制品‘质量好’，这一点应该不算稀奇吧？” “边境异兽的…原型？” 古装女子不禁愕然。 “嗯。” 坂柳有栖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而是直接换了个话题说道：“陆小姐觉得，那个女人，我是说那个长着深紫色蝶翼浑身冒黑火的大家伙，你觉得它能撑多久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光塔与青年 能撑多久？ 古装女子不解地问道：“它们现在不是势均力敌吗？” 坂柳有栖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答非所问道：“除了隐匿的以外，那群爬虫最擅长的就是【权限】的粗滥运用，也就是说，它们最喜欢的就是打现在这种架——抛弃能量，抛弃神秘，将所有的‘力量’全都转换为不讲道理的诡秘质量，然后拳拳到肉的对轰…说起来，这样的风格在你们那边是叫做‘肉身成圣’来着？” 抬起头来凝望着那片简单到反而难以表述的风景，古装女子木讷的点了点头呢喃道：“肉身成圣……差不多吧……” 这是失了智？ 坂柳有栖不禁微微摇了摇头：“‘给世界以不解的恐惧与疯狂’……这种一莽到底的战斗风格，倒是和这个评价非常融洽呐。” 会带来恐惧与疯狂的并不止是未知而已，或者说，当简简单单的质量被放大到那种程度以后，那种明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可怖，反而令人产生了更深一层的‘疑惑’。 既不是无解也不是不理解，而是在明白现实的基础上，被放大到难以理解接受的程度。 所谓的‘不解’，如果从这一角度上去理解的话，的确是挺符合克苏鲁一贯的诡秘风格。 诡秘，神秘，未知。 对于普通人来说既是前进的源泉之一，也是恐惧与疯狂的诱因之一。 而对于非常之人，对于所谓的求道者来说，那大概与罂粟无异吧。 咚—— 看似普通的手杖轻轻地敲打在大地上，一圈无形的波浪荡漾开来，坂柳有栖轻笑道：“别看了，那条路不适合你，我可不想刚找的帮手就这么废掉了。” “——！！！” 蓦然惊醒的古装女子不由地粗喘了几口气，那张被面纱与白雾遮住的脸，现在已经汗如雨下了吧，坂柳有栖如此确信着。 古装女子平复了一下呼吸，旋即，她低垂着脑袋轻声说道：“刚刚的意思是……那只天魔擅长这种类型的战斗吗？那只兵偶就要支撑不住了？” “兵偶？这种叫法倒是挺合适的，”坂柳有栖缓缓点头道：“在【权限】的运用上，这两个家伙走的是不同的路子，而现在这场战斗，契合的是那只爬虫的节奏。”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那只兵偶会……” “为什么会主动迎合那只爬虫的节奏吗？” 坂柳有栖回过头来，笑意盈盈的说道：“那是因为她现在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 “嘛，你不是外界人，所以才感受不到，”坂柳有栖解释道：“就跟你们里侧居民之前在船上感觉到的那股压制感差不多，外界人在这个世界中，也会受到类似的压制，特别是在【权限】的使用上。” 在这个花园世界里，任何没有得到认可的人，都会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压制，这是优先度最高的【权限】之一。 “外界人？你理解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就行了，里侧外侧的都不是。至于【权限】是什么……天地之力，自然精灵，或者说天道权柄，你喜欢怎么叫都可以，总之就是一种很暧昧的力量。” 【权限】既是万有全无，因而叫什么都可以，只是为了方便，所以才被知情人称之为【权限】罢了。 “在很多方面都受到压制的情况下，像那只爬虫那种对【权限】的粗滥运用，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而且，说是粗滥，但是实际上，【权限】的运用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分类评价出来的东西，上面说的那个只是我个人的评价而已。” 就和一百个一加起来等于一百，两个五十加起来同样能等于一百一样，两者相比较的话，后者会显得更加方便，简单，也更容易看见成果，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可以说是‘粗滥的运用’。 尽管从实际上来说，后者才是更加值得称道的运用。 古装女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坂柳有栖并没有给她举例说明，但是在力量的运用上，她也有属于自己的见解——粗滥运用之类的评价只是难听点的说法，简单的东西只要运用道极致的话，不会比繁杂浩瀚的事物差。 就像眼前这两个只是单纯的体型巨大的怪物一样，它们抬手投足之间的战斗余波，都比那些华丽而又奥妙难寻的仙法要强大得多。 更何况，死物一样的术法和能动能跑的灭世巨兽，可不是能一概而论的东西。 “那只兵偶已经开始出现劣势了，那应该是我们这边的人吧？不需要去帮忙吗？阁…小姐。” 战场上的情况古装女子一直都有注意着，只是没有像之前那样投入心神去专注罢了。 而映入她眼中的场景，就像坂柳有栖刚刚所说的那样，那个看起来有种锋芒毕露感的大家伙，已经逐渐陷入了下风。 坂柳有栖闻言秀眉一扬：“帮忙吗……也好，虽然这两个家伙交战的时间不算太长，不过再这么下去的话，就算结界能撑得住，这片岛屿怕是也要沉到海底去了。” 土石汇聚凝实成大地以后，其结实程度远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而坂柳有栖这样的说法尽管有些夸张，但是不可否认，这种质量级别的存在互殴所产生的力量余波，的的确确是在一点一滴的撼动着大地。 要是放任他们这样毫无节制般的继续战斗下去，震塌整座岛屿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提是他们真的能打上那么久的话。 “好歹也算是闻声色变的后花园，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要是这么轻易的就被外人给挖走了一把泥，那在面子上也不太说得过去呐……” 白皙的小手缓缓抬起，微眯起那双蔚蓝眸子的坂柳有栖轻声说道：“而且，既然你这么久了还没动静，那就不能怪我……哈？” 像是泄气了似的肩膀一塌，坂柳有栖有些哭笑不得的放下了刚刚才抬起的手：“这算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我可不记得我有给你加上主角命格啊？真是……” “……？” 在古装女子的歪头不解中，坂柳有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后，她将放下的手搭在握着手杖的另一只手上，朝身侧的仆人吩咐道：“瑞惠，把那边的将阿卡多带回来吧，他应该已经解决掉那些小麻烦了…没有也把他给我拖回来，好歹也算是一个能用的人，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掉了。” 尽管那是能被称之为‘不死之王’的吸血鬼，但是坂柳有栖可不认为，他能在接下来的一幕中存活下来。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算是‘污秽之物’。 “至于那座城市里的人……” 轰炸，火海，食尸鬼军队，深潜者群，还有现在这两只庞然大物，一晚上就经历了这么多的‘磨练’，那八百万人里面还有多少能存活下来？ 坂柳有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祈祷吧，他们祈祷就好了，向他们的主祈祷。” ……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既是诗人用来直抒胸臆的诗句，也是从实景中所感悟出来的现实。 但是黑羽莎觉得，这句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现在所看见的风景了。 会当凌绝顶？ 她现在可没那么矮。 一览众山小？ 啊，是啊，小得跟路上的小石子似的，走一步就能踢起来好几块。 说起来，她之前在某个世界里遇到过那种叫奥特曼的外星生命来着，那个尺寸和现在的自己比起来…… 唔，还是那些‘小石子’好找一点。 然而，尽管是已经如此巨大的她，在战斗中也依然是逐渐落于下风的趋势。 这群恶心的神明还是这么难搞，本以为这家伙的级别低一点点会好对付一些，没想到…… 啧，那个小气的女人也真是的，不就是睡了她的宝贝弟弟几晚吗？至于到了现在还不给我放权？ 还有那家伙也是，榨了他那么久竟然只吐出来这么点【权限】，小气鬼！ 库存比口水少的小气鬼！ 死矮子！ 臭夏明！ 打得憋屈的黑羽莎内心正逐渐狰狞。 呃，倒不是她不专心于战斗，而是在体型放大到这种程度下的战斗，对于她这个级别的人来说速度是自然会显得‘慢’上一点的。 而且就她本人而言，实际上是非常不习惯这种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弄出很大动静的战斗，因为这等于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眼中，想瞒都瞒不住的那种。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实际奏效的突袭攻击……她想到了夏明那种预判式的打法。 然而，尽管黑羽莎的战斗经验远比夏明要强，但她终究不是夏明，更何况，她现在的敌人和夏明之前遇见的，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在试了几次预判式的打法后，黑羽莎不仅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效果，甚至还被对面的克苏鲁给完全看穿了，然后反其道而行之，给她来了几下措手不及的重击，差点就直接让她打出GG。 至于为什么要搞突袭攻击而不是硬碰硬……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拼不过啊！ 就像在黑羽莎所不知道的地方，坂柳有栖所说的那样，在【权限】的‘粗滥运用’上，克苏鲁可以称得上是炉火纯青了。 别看他们之间的体型好像差不了多少，但是实际上，在真正接触战斗过以后才会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其实远比想象中的要大。 同样是附着【权限】力量的攻击，黑羽莎一剑砍在克苏鲁身上，不仅没有蹭破它的皮，甚至还会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反弹。 这是不正常的，对于黑羽莎来说，只要是附着了【权限】的斩击，就一定会对对方造成伤害。 就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什么都能切碎也好，也不会出现一点皮都没蹭破的情况。 这让她不由地对坂柳有栖碎碎念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权限】只能粗滥的运用，她绝对可以破开眼前这只大型章鱼人的皮肤，就算它在身上覆盖一层【权限】防御也一样。 曾经砍过相同类型的敌人的黑羽莎有这个自信。 和对克苏鲁没有办法造成像样的伤害，甚至还会被其反伤些许的黑羽莎不同，克苏鲁殴打起黑羽莎来，就跟壮年人打老年人似的，几乎都是拳拳到肉的碾压局面。 硬碰硬打不过，搞突袭攻击会被看穿然后被反打一套，这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让黑羽莎除了在心里面批判一下坂柳有栖的小气以外，还顺带念叨一下愚蠢的夏明。 嗯，尽管是后者念叨得比较多，但黑羽莎仍旧认为那只是顺带的。 ‘说起来那家伙还没好吗？还是已经被他女儿给榨干了身子？’ 心里思量着夏明怎么还不上来帮忙，败退的趋势已经明朗了的黑羽莎，不禁开始打起撤退的算盘来。 ‘撑到现在，给他争取的时间应该已经够了吧？再这么打下去也没有意义……找个机会顺势撤退吧，先和那个慢吞吞的笨蛋会合，然后再…嗯？’ “——！” 一进一退的两只庞然大物忽然一并停下了动作，和黑羽莎一样，看起来像是只懂疯狂的克苏鲁，此时也被不远处的动静给夺去了视线与注意力。 那是光，光之柱，宛如无穷无尽的白光所组成的光之柱—— 从大地之上闪耀而后刺破夜空的白光之柱，气势磅礴的伫立在天与地之间。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像是塔一样的耸立着的光之柱上方，无尽而又柔和光芒扩散开来，瞬间将深沉的夜色染成了明媚的白天。 这日夜颠倒的一幕并没有夺去视线，或者说，有存在感更为强烈的东西，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那将日夜反转的罪魁祸首上方，在那座神圣耀眼的光之塔上方，一道渺小却又存在感极其强烈的身影，正安静地漂浮在那里。 那是一名白衣青年，神情温和而又神圣感十足的青年，嘴角那一抹仿佛永远都不会变的浅浅弧度，让他看起来颇为温和，那张挑不出瑕疵的完美面容上，是一双充满神圣感的金黄色眸子。 那一头极具质感的银发直垂至脚裸，隐约可见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其中闪耀，眨眨眼，就像是在白天看见了星星一样的感觉。 诡异而又神圣，柔和而又庄严，于光之塔中现身的青年，瞬间成为了万物的焦点。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还是用拳头说话吧 “……这算什么啊……” 晴朗和煦的青空下，在浪涛不断的大海上，丹斐难以置信的望着那座耸立在大地之上，像是撕裂了天空般的光之塔。 那道存在感异常强烈的青年身影，也一并被她收入了眼中，但令她不可置信的并非是那道身影，而是隐约浮现在那道身影旁的幻影。 青年的身侧有手持旗帜般的火焰扇子，六翼四首的蛇，有四只四脸四翼的异形。 四只异形的周身闪耀着电光与火焰，身旁都有一个深青色的车轮，车轮的外侧附有无数的眼睛，它们的头上是灿烂荣耀的宝座，周围满是虹色的光辉。 那名青年正站在站在宝座之上，腰下部位隐约可见火焰的幻影。 诡异而又神圣，柔和而又庄严的青年，无疑是此刻存在感最为强烈的人，即便是在不知多遥远的这边，也能清晰的看见那道仅普通人大小的身影。 但是他身旁那些衬托般的幻影，才是令丹斐露出无力低吟模样的罪魁祸首。 “这算什么啊……？” 轮船上的丹斐不禁扶着额头低垂下脑袋，左手紧攥着手中的栏杆，口中呢喃细语道：“那群‘兽’也在的话……那是【塔】吗？”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近乎让她好不容易才扩展开来的三观再一次碎裂。 …… “怎么会……那个地方是……” 古装女子遥望着远处的光之柱，环绕着的白雾逐渐散去，透过洁白的面纱隐约窥见内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与丹斐不同，除了那道存在感异常强烈的身影外，她另外的一些注意力，放在了那片大地之上，那耸立着光之柱的地方。 自光柱出现将日夜颠倒，白衣青年的身影从中显现以后，他的身侧便浮现出许多怪模怪样的幻影，与此同时，在光柱耸立的大地上，在那片火海废墟当中，令人瞠目结舌的风景也一同现世。 像是欺诈师的魔术一般，如同那反转的日夜一般，在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内，繁花在炼狱之中绽放，纷飞的花瓣被清爽的微风吹散开来，它们散落在本是火海废墟的地上，将满目疮痍的大地化为了繁华绚烂的花园。 好似令人心旷神怡的轻风扑面而来般，即便是在那片花海没有触及到的这里，古装女子也能隐约嗅到那股怡人的气息。 绚烂华美的花海，怡人心脾的微风，温暖和煦的气息，在尽头处闪耀耸立的光之柱……这个地方，不应该在这个世界才对。 “存在于星之里侧，尽头之地，缝合世界表层的【光之柱】，系住星辰的岚之锚。” 坂柳有栖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她轻声开口道：“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在外侧的风景……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吧？” “……将维系里外两侧世界的支柱拉扯到外侧，”古装女子不由地无力低吟道：“你们是打算摧毁两个世界吗？” 于尽头之地的花海中耸立的【光之柱】，是里侧世界最著名，却又鲜有人看见的一道风景。 系住星辰的岚之锚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光之柱】是负责缝合世界表层的塔。 里外两侧世界的存在，在不能从物理意义上去理解的同时，也具备着一定的物理含义，【光之柱】是维系两侧世界的存在，是缝合世界表层的塔，是只能存在于里侧的闪耀光辉。 它就像一根柱子，两边撑着的就是里侧与外侧，要是把它拿走的话…… “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坂柳有栖悠然道：“这颗星球远比你想象中的要结实，把那根柱子取出来，最坏的后果也不过是法则坠落而已，到了那个时候……大概会重回神代吧？” 尽管外侧世界没有所谓的神代，但是在幻想与神秘遍地走的里侧，可不会缺少代表其巅峰鼎盛之时的神代。 “你们这些求道者，不就是一群追寻过往的荣光，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现先祖荣耀的人吗？幻想法则的坠落会令世界重回神代，那对于你们来说，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吗？” 既然神代能被称之为幻想神秘的巅峰鼎盛之时，那在不是神代的现在，必然不会是神秘与幻想强盛的时候。 盛与衰是轮回不止的圆环，已经不在鼎盛之时，也就代表着正在走向衰落，亦或是正在走向强盛。 而不论是哪一边，重现过去的强盛，一向都是求道者最高追求之一。 执着于过去，渴望重现先祖的荣耀，这就是外人对求道者普遍印象。 飞升成仙求长生？匡扶正义或者祸乱人世？ 是的，这些都有，因为这些就是重现荣耀的最佳证明。 一群眼珠子恨不得长在背后的人，坂柳有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重回神代……那不过是文明倒退罢了。” 然而，与坂柳有栖印象中的刻板想法相反，在脸上白雾退散的现在，能隐约看见古装女子贝齿轻咬下唇的模样。 “强盛会有缘由，衰落也同样如此，重回过去不过是重蹈覆辙，更何况……” 古装女子转过头来望着坂柳有栖，语气僵硬道：“里侧世界的幻想法则坠落，也就意味着外侧世界的物理法则会同步崩塌吧？到时候这里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嗯哼？真令人意外呐，你竟然会关心这个世界的人？” 坂柳有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古装女子，一会儿过后，她才了然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反过来了，你是手段更甚目标…啊，抱歉，应该说，‘手段’才是你眼中的目标。” 匡扶正义，拯救世人，这些都是为了重现荣耀这一目标而使用的‘手段’，而眼前的古装女子，显然是将手段与目标反过来的那类人，或者说在她眼中，手段反而比目标更加重要。 这让坂柳有栖有些意外同时，也让她的话语收敛了些许，毕竟即便是手下，也是有感情的人，一味的大棒砸人终归不是上上之选。 “放心吧，就跟上面的那几只天使一样，那边的【光之柱】只是投影，就是比较凝实罢了，更何况，我之前就已经做过预防措施之类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的吧？里侧那边最近时不时的会有东西掉到外侧这边来。” 那是坂柳有栖为了让神秘能够在外侧顺利使用而做的措施，否则的话，在没有相应的条件环境下，想要投影出【光之柱】无疑是痴人说梦。 毕竟无中生有也是要看对象的，而且那也不等于无所不能。 “……你是怎么做到的？” 尽管坂柳有栖的语气显得很清淡描写，但古装女子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好似银发妖精般的女人，到底做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在里侧世界鼎盛的神代，也鲜有人能够找到那座【光之柱】，更不要说将主意打到它身上了。 “是【权限】，那根柱子本身就是【权限】的一种。” 坂柳有栖似乎心情很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耐心解释道：“我只是在它已经实质化的基础上，再进一步赋予了‘生命’与‘自由’，然后再将她拉到这边来罢了。” “……” 这个人，真的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结果，大概是因为水土不服吧，那孩子不仅在来的‘路上’迷失了方向，甚至还连心智都不怎么成熟，以至于我的人找到她的时候，都被她的处境给吓了一跳呐，不过好在，最坏的状况也不过是断了一双手臂而已。” “……她要是死…” “毕竟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那个时候还只是个普通人的她，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也托多次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福，她倒是找回了些许自己身为‘异常’的本质，也就是所谓的觉醒了能力。” “……” “通过这次的实验我也明白了，那孩子想要发挥出自己的作用还需要适应环境，尽管在这边放任她十年八年估计就能适应过来了，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她慢慢耗，所以，既然她不适应这边的法则，那我就拉一些她习惯了的东西过来好了，让这个世界增添一些她熟悉的‘气息’。” 坂柳有栖向那道光柱摊开了手，像是展示自己的成果般轻笑道：“最后的结果你也看见了，很美吧？”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古装女子沉默了许久后说道：“赋予那种东西生命与自由，要是有什么意外…” “她不会死的。” 坂柳有栖开口再次打断了话语，她遥望着远处的光柱，以及在那光柱上方的青年，神色淡漠的说道：“那是我给他精心准备的‘保险丝’，可不允许在没有发挥作用前就轻易的死掉了……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他面前。” “……” 古装女子张了张嘴，尽管她很想再继续质问坂柳有栖的做法，但是那种不容置疑的淡然语气，让她不由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古装女子用劝诫般的语气说道：“看得出来，那位…殿下他并不是喜欢这种行事风格的人，要是您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坂柳有栖闻言不禁沉默了片刻，旋即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到时候就由他来亲自纠正我好了，所以现在……我会给他最好的。” “……” 二人的对话到此结束，之后，她们便一直眺望着远方的光景，直至这次事件的最后一幕结束。 …… “这家伙……恶作剧也该有个限度吧？” 底下的花海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眼前从光之柱中浮现出来的景象，黑羽莎便不禁产生了一股由衷的无力感。 “六翼四首的蛇人使者炽天使，四脸四翼的异形坐骑智天使，托着荣耀宝座的天眼车轮座天使，桀嘻嘻嘻嘻嘻嘻——” 原本好似只会发出不明意义怒吼的克苏鲁，第一次用黑羽莎能理解的语言开口了，它发出一阵与庞大身躯不符的尖细笑声，嘲笑着眼前于光柱中显现的银发青年：“这算什么？还以为是老朋友出来迎接客人，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我现在这副样貌应该说不上是小孩子吧？” 神情温和的夏明一步踏出，周身的幻影与光之柱散去，在无形的道路上缓步行走着，青年期模样的他让人如沐春风般浅笑道：“更何况比起擅自闯进别人家中的客人，没有马上暴起伤人的我，怎么会和‘不懂事’这种评价沾边呢？” “桀嘻嘻嘻嘻嘻嘻嘻——” 克苏鲁再次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你盗取了别人的形象不说，还敢以那副姿态在通天的高塔中现身，叛逆也该有个限度啊，小心你家大人让你再也没办法和人交流。” “抱歉，这是我家长辈硬塞给我的东西，我没有办法拒绝，也不打算拒绝。” 夏明摇了摇头和煦道：“至于叛逆……就算那真的是【巴别塔】，也轮不到身为外系神明的您来操心。” “哦——？” 克苏鲁那特意拖长的音调中充满了嘲笑的意味：“小毛孩就是小毛孩，不过才这么一点点的时间而已，被神性吞噬的趋势就这么明显了吗？” 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即便是蛮不讲理的【权限】也同样如此，夏明能一举成为存在感比克苏鲁还强烈的存在，自然是需要付出非常规性的代价。 “是的——” 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处境的打算，夏明大大方方的淡笑着点头道：“神性正在疯狂地吞噬着我的人性，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成神’了吧？成为唯我独尊的自我至上神明。” “桀嘻嘻嘻嘻嘻——自我至上有什么不好！成神有什么不好！” 克苏鲁再度发出难听的笑声，只是这一次，它并非打算嘲笑夏明：“只要能成为人上人，成为万物之上的存在，那就能随心所欲，无所不能！” “我不否认随心所欲的诱惑力，也不否认无所不能的吸引力——” 夏明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摇头道：“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当笼中鸟，当一个会被很多东西束缚住的人类。” “哼——愚蠢！” “彼此彼此——” 如同克苏鲁想也不想的就嘲讽出声那样，夏明也毫不迟疑的轻笑道：“所以，我们还是用拳头说话吧。” “——！” 就像是在一直等待着夏明的这句话一般，话音刚落，克苏鲁便举起了它硕大的拳头。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星之岚与光辉（卷终） 世界是怎样的？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而对于生活在神秘与幻想中的人们来说，他们对世界的看法可不是仅有思想上的不同而已。 在他们的某一视角中，世界是多姿多彩的，【异常】意义上的多姿多彩。 就比如此刻青年期的夏明，在他眼中的世界，充满了光怪陆离的景色，以及无处不在的【丝线】。 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 光怪陆离的风景，无所不在的线，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大概就是他没有那种世界支离破碎的感觉吧。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本来就没有那对有名的直死之魔眼。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也自然不是切断那些无处不在的线。 旧日支配者指间有蹼的偌大手掌紧握成拳，朝着它眼前渺小的青年挥砸而去，光是这一举措便带起了呼啸不止的狂风余波，其中的威力可想而知。 似缓实快的拳头似乎撼动了不可捉摸的空间，在其周围的光影开始变得扭曲模糊，让克苏鲁的这一记拳头显得更为可怖。 然而可惜的是，这空间中如同水波般扭曲模糊的景象，并非出自克苏鲁之手。 律动之弦…… 夏明并没有直死之魔眼，也不是四百多岁的幼女二小姐，他对于眼中所见的丝线的运用，自然也不会是单纯的切断与捏碎。 所以…… 嗡—— 像是将手探入河中轻轻摇动一般，夏明的五指缓缓掠过面前的空间抬起，一圈圈无形的波纹随着一道不存在于世的轻音荡漾开来。 看不见的万物之弦在他手中起舞，丝线摇动间带出现实的景象，克苏鲁那只袭来的巨大拳头周围，空间开始变得粘稠了起来。 带着巨大动能的拳头犹如陷入了泥沼中一般，越是前进越是深入，越是深入则越是缓慢，最终，堪堪停留在了半路之中。 没有废话，也不打算废话，现在的夏明可不想在话语上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刚刚‘诞生’所带来的陌生感正迅速消除，他动作顿了顿，抬起另一只手再度拨弄起无形的丝线。 “——！” 刹那间，原本被克苏鲁的重拳带起的狂风徒然增大，暴乱叛变的风凝而不发地缠绕在那只停滞的巨大拳头上，狂风聚拢收束，化为了绞肉机般的螺旋风刃群，风刃群像是在狂吼般搅动着克苏鲁的巨大拳头，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铁器摩擦声。 “哼——” 一声闷雷似的轻蔑不屑，克苏鲁那只被风刃绞肉机包裹在内的拳头猛然张开，巨大的力道将狂风破开，露出了完好无损的带鳍蹼爪。 不仅如此，在那看起来很简单似的张手动作中，还夹带着一股诡异的震荡，古怪的劲力在瞬息之间便将宛如泥沼的扭曲空间抚平。 而后，克苏鲁摊开的手掌便顺势朝夏明继续拍去，再度带起了阵阵咆哮的狂风。 不输于之前的浩大声势表明，尽管这是被卸掉了力道后的半路追击，也依然不会减少其中的威力。 这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调动身体所发出来的力量，甚至连技巧都没有，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个动作——出手就有力量，朝着敌人攻击就必定是全力。 这种视觉感官与常理完全相悖的景象，让夏明不禁摇了摇头，算了，这种时候还去计较常识也未免有些太蠢了。 如此想着的他，将轻抚丝线抬起的右手翻转，五指大张掌心向外，随后动作轻柔地往前一推。 “咔嚓咔嚓咔嚓——” 无形物质的空间再度被丝弦带动，凝实成了诸多晶莹剔透的万华镜，尔后，空间的万华镜像是手铐般扣在了那只巨大的蹼爪上，将那只带鳍的鱼鳞蹼爪定格在了夏明身前不远处。 呼啸而来的狂风也随着空间万华镜的折射全都落在了镜子的彼方，让世界的某一处刮起了一阵来路不明的狂风。 祈祷没有引起二次灾害吧。 人性尚存，并且还不太熟练的运用着能力的夏明如此想到。 “拥有【权限】加身的话，这些小把戏有什么用！” 再度失手的克苏鲁有些不耐烦，要不是因为【权限】不够的话，不要说是空间了，就连时间也挡不住它的这一拳和一拍。 而眼前似乎有要走向‘你打不动我，我打不到你’这一局面的趋势，的确是让它这种喜欢拳拳到肉的感觉有些不爽。 “抱歉——我并没有硬碰硬的打算。” 夏明制止了打算上前的黑羽莎，放下手后浅笑道：“说起来，【权限】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呐，附着在身上的话，就连空间断层都没有办法折断躯体，难怪会诞生出这种原始的战斗方式。” 别人的情况夏明不清楚，但是他弄出来的能‘折射’攻击的空间万华镜，实际上是由空间断层折叠而成的镜子。 从这一端进入的事物，本应该会从不知何处的彼方出现才对，但是从那只‘完好无损’的蹼爪上就能看得出来，【权限】加身的克苏鲁显然无视了这一扭曲的既定事项。 不仅如此，那些连接着彼端的空间万华镜还呈现出了‘不能闭合’的状态，就像是那只蹼爪强行撑开了空间的大门，并且还不能通过‘关门’这一举动来进行截断攻击一样。 正因为如此，那些万华镜才会像手铐一样地扣在了克苏鲁的巨大蹼爪上，而夏明也看准时了机利用这一点，通过重重大门的‘紧锁’，将那只蹼爪定格在了半空中。 所以这回万华镜倒是真变成手铐了。 “桀嘻嘻嘻嘻——” 巨大的旧日支配者发出了招牌式的难听笑声：“恐惧既是害怕，简单的东西只要超越了现有的认知，必定会带来惊叹，而当生命受到‘未知’的威胁时，惊叹将不复存在，恐惧必然滋生。” 咔嚓咔嚓咔嚓—— 庞大的异貌五指在被禁锢住的情况下骤然发力，几个扭动间便撑破了由空间断层折叠而成的万华镜，响起一阵镜子碎裂的声音。 “战斗方式原始？没错！但是那又如何！” 克苏鲁高举双手合握成巨大的拳锤，朝着面前的夏明轰然砸落，尖啸的风声轻而易举地甩在后头，拳锤下的空间甚至隐隐泛出一缕缕淡淡的白痕。 显然，这一击并非只有单纯的力量而已。 “我等既恐怖！我等既疯狂！我等的降临必将带来毁灭与恐惧！” 抬手投足就能引起世界级的混乱与癫狂，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位于庞大拳锤下方的夏明抬起头来，仰望着如同天罚般落下的重锤，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已经被一种奇怪的东西锁定。 那大概是克苏鲁的【权限】吧，毕竟它刚刚就有提到过。 ……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呐，难怪会说它很暧昧—— “呼——！！！” 夏明抬起手来，一股莫名的风暴骤然卷起，与落下的重拳撞击在一起。 “以前会经常听说到一些空间时间至上的理论，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毕竟没有见过嘛，不过现在忽然感觉，那根本就是在胡扯，力量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看相性。” 蓦然卷起的风暴将拳头推开，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余波让庞大的克苏鲁不由地退后了几步。 于风暴之中再度现身的夏明，手握着一柄螺旋花纹状的洁白骑士长枪，风暴的余波散去后，他将长枪搭在肩上感慨道：“就像现在，如果我使用的是刚刚那种空间力量，肯定会被你连带着人也一起砸进地底里的吧？那还不如这阵风来得实用呐。” “桀嘻嘻嘻嘻——没错！” 后退了几步的克苏鲁稳住身形，随后它坦然说道：“无形无质的东西最容易被【权限】克制，只要【权限】足够的话，不平稳的时空力量不会比一张纸厚到哪里去！” “不平稳？……原来如此，是指人为的操纵吗。” 夏明了然的点了点头，如果把时空比作一滩水的话，那有人动过这滩水，就必然会刮起一阵不平稳的波浪。 用【权限】来打破人为的时空之力，那大概就是将这滩水抚平的意思吧。 “小孩子脑子倒是转得挺快的，不过……” 如果人类能理解旧日支配者脸上的表情的话，那克苏鲁现在大概是在冷笑吧？ 庞大的异形怪物犹如嘲讽般说道：“你这幅模样，是打算做最后的挣扎吗？” “嗯？这就看出来了？” 夏明歪着脑袋挑眉道：“真不愧是老东西，不过说是最后的挣扎也未免太失礼了吧？说成是决定胜负的一击不好吗？这边好歹算是我的地盘欸？” “哼！在神明的领域上你不过是个小毛孩而已。” 有【长眠之神】这一称谓的旧日支配者傲慢道：“唯我，霸道，无情，傲慢！无论表象如何，神明的本质是不会变的！现在的你不过是嬉皮笑脸，只会装模作样的人类！” “将【权限】所赋予的大部分神性凝聚成那把长枪，只留下能握住枪的资格的你，不是垂死挣扎是什么！” “……原来你也喜欢聊天流的战斗啊？” 看来喜欢用嘴遁的人到哪都不会少嘛？夏明闻言不禁摸了摸脖子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嘛，毕竟【神化】的趋势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强烈得多，才那么点时间而已，我就有点想不做人了……这可不行呐，我还有很多想要疼爱的人，也不想走霸道总裁的路线。” 俗人夏明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大概也就这么点了，所以要当【神明】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起码他现在是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愚蠢！徒劳之功毫无意义！” 克苏鲁完全没有搭理夏明闲话的意思，它再度紧攥右拳提起，一抹惨绿色的烟云从无到有浮现在拳头周围，尔后被尽数吸入其中，化为了在拳头中轮转的惨绿毫光。 【权限】是比时间与空间更为无形无质的暧昧存在，想要使用就必须要赋予其‘意义’，也就是附着在各式各样的事物或者能力上，这是夏明从刚刚的状态中所领悟到的部分【权限】的本质。 眼前的克苏鲁右拳上的毫光，老实说要不是知道【权限】这一存在的话，夏明还以为那是什么特殊的能量呢。 不过从现在的眼光来看，那是实质化了的【权限】聚拢在一起的表象，也就是收束现有的全部力量发出‘最后一击’这样的外在表现。 这一拳能达到什么程度夏明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接下来，不，应该说是要摧毁它。 啧，人就是这么的反复无常，明明刚刚才说着不打算硬碰硬来着。 “圣枪，拔锚——” 夏明手中握着的长枪卷起风暴，星辰之岚与光辉聚拢，顺着枪身的螺旋状花纹汇聚在枪尖的一点之上。 枪是神性的具现化，这神性来源于【光之柱】的【权限】，因而，将其当作是【光之柱】的具现化也不无不可。 【光之柱】是什么？ “于尽头之地绽放的光辉……” 神性之枪是非人之物，人类想要使用的话，比起顺着感觉走，不如将感觉牵引出来。 怎么做？ ——通过语言来引导力量，也就是所谓的言灵咏唱。 “星辰之光撕裂天空，连结大地！” “歌颂吧！闪耀吧！吹起星之岚！” 星辰的风暴卷在枪身之上，光辉凝聚于枪尖，夏明举起圣枪笔直的对准犹如怒涛般袭来的拳头。 下一刻，系住世界的【光之柱】所化的圣枪，轰出夹带着星辰的风暴与光辉的一击，和旧日支配者的倾力一拳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 尔后，世界便陷入了一片无声的白光之中。 “……” 安静，一片空白，过去多久了呢——不知道。 “……还不错……” 其实只不过是瞬间罢了。 而在被白光所吞没后，失去意识之前，夏明隐约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勉强过关……接…来…帮不了你……” “所…在外面………也别…乱来了……” “……” “……去吧——” “……” 旋即，夏明仅存的意识便沉进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 emmm...这卷删减了很多来着，毕竟反响不怎么好，所以就当是伏笔埋着了，后续以后再交代。 不多说了，下一卷转回日常点的风格，不过，主线总得要写的，只是不会像这卷这么多。 至于终于到来的下一个世界是什么...... 虽然俗了点不过我要贤妻！学妹！混沌恶！ 啊对了，前世什么的就当是多了一段经历好了，毕竟我写的时候是在原著人物的基础加以变化来着。 最后——泳装我来了！ 第一章 混沌恶登场！（雾） 虽然这么说有些突然，但我是一名穿越者，来自现代的穿越者，投胎转世的那种。 事先声明，我对自己的前世还是挺满意的，没有什么特别憎恨的人，没有去招惹什么奇怪的二代，以前一直以来的生活也比较美满，交过女朋友还很恩爱的那种…… 呃……咳咳——嗯？ 为什么要特意说明是现代的？ 那是因为我现在所在的世界有些特别，不，应该说非常特别。 具体如何特别…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一言蔽之，这个同为现代社会的世界，有一种名为【魔术】的超常力量，使用这种力量的人被称之为【魔术师】，也就是一种类似于魔法师之类的存在。 唔，尽管这边的【魔法】有特殊含义，但是对于我来说，那的确是和魔法没有太大区别。 当然，以上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辈子依然是一个普通人的我，被卷进了这个超常的世界当中。 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是因为我是被选中的孩子。 嗯？ 不相信？ 我可没有说谎喔，这是事实。 在平平稳稳的渡过了普通的幼稚园小学初中以后，在我以为我的高中还是会普普通通的渡过时，我迎来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改变。 在位于京都市中心的车站前，我看见了一辆行迹有些可疑的献血车，就是那种…像是从哪里来的传销组织专用车的感觉。 嗯？我是没见过传销组织的专用车啦，不过，那辆献血车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呀？形迹可疑，怪里怪气，看起来很正常却又总感觉哪里不对，莫名其妙的…… ……就像某人一样…… ‘哟，这是要来献血吗……’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献血车前，一道热情的声音把我从久远的记忆中拉扯出来，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叫住了我。 白人？ 虽说什么人从事什么职业都可以啦，而且这个世界人们的瞳色和发色也不太科学，但是，在亚洲极东之地的献血车上看到一个欧美特征浓厚的工作人员…… 老实说还真有些意外呐，莫名其妙程度+1。 不过，应该不会有非法组织蠢到用这么显眼的人来干见不得光的活儿吧？ 可信程度+1. 算了，就当是做好事好了。 这么想着的我，上了那辆之前还觉得形迹可疑的车。 啊，别误会，我没有被拐走，只是很普通的享受了一套抽血……好吧，再这么说这个抽血流程也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虽然我对医疗设备不怎么熟悉，但是，那些超现代感十足的设备是什么？ 这不是要献血吗？ 为什么要像做全身检查一样照射X光啊？ 话说那个应该是X光吧？ ……好吧，我不问了。 就当作是转世型主人公的特殊经历好了，听说网文那边的都这样，身世离奇一点的，到了某段时期遇到特别的事情，然后就会遇到各式各样的美少女，获得这样那样的成长，最后走上人生巅峰。 嗯，就当是这样吧，虽然我对走上人生巅峰没什么想法，但是对美少女还是挺有兴趣的，不，应该说有很大的兴趣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会跟那个人扯上关系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上辈子抢我女朋友NTR我也就算了，这辈子不过是稍稍怀念…不，是不小心回忆起了以前刚认识的时候的感觉而已，就立马撞上了这种奇怪的事情。 呵，他果然该……啊，的确是死了呐…… 我们都……已经死了。 ……算了，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而且就算他也转世重生，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也不一定能认出对方吧？ 毕竟样子不一样了嘛。 更何况，他能不能记得我还有待商榷呢。 唔，这么说来的话，我怎么没喝孟婆汤啊？ 保留上辈子的记忆真的挺辛苦的诶？ 简直就是折磨人好不好？ ‘咦？御主适性百分百？’ ‘……’ ‘这位同学……’ 再一次打断我思绪的白人男子，一脸热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像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传销组织人员一样，向我推销西瓜…啊不，是向我推销了一个好地方。 他嘴里巴拉巴拉的说着什么拯救世界需要我啦，我是亿里挑一的被选中者啦，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英雄啦。 啊，嗯，哦…… 像是觉得我不相信他的胡扯一般，白人男子挠着脑袋想了想，接着便手舞足蹈的继续他伟大的传销…换个词吧，继续他伟大的推销事业。 嗯，这样就好听多了，毕竟传销组织不会有这样的笨蛋不是？ 啧，好了，别说了啦，拯救世界什么的让我出力是没问题呀，但是走在大街上听到这种…… ‘我跟你讲！我们迦勒底——！’ 等等！ 迦什么勒什么底什么？ ‘……’ 好吧，我早就该认命了，从我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开始我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果然不可能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日常世界。 藤丸立香，迦勒底—— 这名字和组织名称真特么耳熟。 就不能让我以为是重名了吗！ 咋滴！ 名字重复了样貌也重复就没什么好奇怪了吧！ 这组织名称叫迦勒底也可以是……！ 好吧，我编不下去了，算了算了，这么多巧合叠在一起，我也懒得逃避事实了。 来吧！不就是拯救世界吗！ 我做给你看！ ……嘛，说是这么说啦，因为爱好的原因，当初游戏刚有消息的时候我也有预约账号，但是等游戏正式运行的时候，刚好撞上了被人甩掉的那段时间…… 啧，总而言之，就是对这边的事情仅限于听过一些内容的程度，而且那个时候那款游戏也才刚出没多久，剧情进展听说才刚推进几个章节来着？之后没怎么去了解不太清楚呐。 呃，我的意思是，这趟拯救世界之旅其实意外的很有难度……话说拯救世界本来就很难吧！ 不如说就算有了‘未来视’这也是地狱级别的副本好吧！ 就算是游戏查了攻略也不一定能通过的好不好！ 更别说是拯救世界这种超现实的事情！ 所以说！ 我，真，的，是，超，害，怕，的——！ 混账夏明快来救我啊！…… “……” 嘶……怎么又想起那个死人来了？ 难道是因为最近灵子转移次数过多，脑子出问题了？ 而且这次的灵子转移又出问题了呀……话说为什么要说‘又’？ 双眼失神般眺望着大海的橙发美少女——藤丸立香。 今天的内心也是一如既往的混乱。 嗯，毕竟是拯救世界这样的重担，对于一个现役的女子高中生（伪）来说，的确是有些太重了。 嗯？女的？有什么问题吗？ ……女朋友？怎么？女孩子就不能有女朋友吗？ 被NTR了……想死一遍康康吗？（震声） “…辈……前辈…前辈——！” “啊，啊？…抱歉，我走神了，玛修。” 藤丸立香回过神来转过头去，望向了身旁的同伴。 那是一名让人初见时会感觉有些冷酷的少女，她手持一面比人还高的漆黑十字大盾，身着露出的地方有些微妙的盔甲，这种看起来颇有种中世纪骑士Cosplay感的装扮，确实是很容易会让人觉得，眼前这个粉白色短发的少女是一个冷酷果敢的女战士。 然而事实是，这是一个有些天然呆的小清新，既外向好动又有些胆小，如果非要形容她的话，就是一朵纯白的雪花。 ——这是一个需要好好呵护的后辈，藤丸立香是这么觉得的。 嗯，没错，需要好好呵护的后辈，就这样，没了。 因为藤丸立香至今还记得与这个后辈刚见面时所发生的事情，让她忍不住想要钻洞捂脸却又深感无力的事情。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面前的少女充斥着寡言文静的氛围，即便是很有礼貌而又理所当然的喊自己为‘前辈’，她的情绪也不见有多大的起伏，那种像是不太愿意与人接触的感觉，让一向自诩开朗阳光的藤丸立香都觉得有些难以接近。 唔，非常有礼貌，却又似乎有些冷淡，在这对待陌生人的正常态度中却又透露出些许奇怪的感觉……嘶，来了，这种既视感…那家伙该不会转世成女人了吧？ ……Perfect！ 完美！ 棒啊！ 让他体验一下每个月有一半时间在为身体烦恼的感觉！ 嗯？ 为什么是半个月时间？ 废话，不稳定的时候时间上下波动些许很奇怪吗？ 对于女性来说早一个星期迟一个星期都很正常的好不好？ 一个月就四个星期，上下波动一下不就半个月过去了吗？ 啊，可恶啊，那种想吃的东西不能吃的感觉，呜—— 超，难，受——！ 就这样，眼中似乎含着些许泪光的藤丸立香，与她可爱的，惹人怜爱的，超想疼爱的后辈——玛修·基列莱特，在迦勒底的某处走廊中来了一次命运般的邂逅。 嗯，尽管在这与美少女命运般的邂逅中，百合少女藤丸立香的脑子里仍旧想着那个NTR她的男人……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因为她已经和女主角相遇了！ 百合都不是问题的那种女主角！ 也就是说！ 她可以！ 可以！ ……诶？ 等等，唔唔唔……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个内在的犬系女？ 也就是那种，攻略以后会非常坦诚的，经常会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令人心动的话，那种言谈举止间都能让人感觉到温暖贴心的那类犬系？ ……不不不，用犬系男的特征套到女性身上未免有些太失礼了。 再说了，这孩子又不是他，不会……呃，貌似，似乎，好像—— 刚刚感觉她和他有些像来着？ ……呜啊！ 教练！ 我能申请换女主角吗！ 与美少女命运般的邂逅过后不到一分钟，百合少女藤丸立香的眼中再度涌出了些许晶莹的泪光。 这回，她可爱的惹人怜爱的超想疼爱的后辈，确定自己并没有看花眼，于是，两人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交谈当中。 ‘那个…前辈？您…您怎么…’ ‘天王盖地虎！’ ‘诶…诶……？’ ‘禁忌诅咒蛤蟆油！’ ‘这…这里没有蛤蟆，油的话……’ ‘查克拉！’ ‘唔……那个…是指密教的脉轮吗？’ ‘象征自由的男…诶？密教？脉轮？那是什么？’ ‘前辈不知道吗？查克拉这个概念来源于印度神话……’ 就这样，可爱的惹人怜爱的超想疼爱的后辈，给藤丸立香科普了一些听起来就像是故事一样的历史知识。 托这件事的福，她也知道了这个叫玛修·基列莱特的女孩子，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人的转世。 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不过怎样都好（虽然是犬系）， 面前的女孩子是以后会和她一同面对许多困难，并且不离不弃的好孩子（虽然是犬系）， 现在就先聊上了而且看起来还是好印象，这总归是一件好事（虽然是犬系）。 虽然是犬…… 好吧，不纠结犬系了，总而言之，将这孩子当作是一个可爱的惹人怜爱的超想疼爱的后辈来对待，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 嗯，绝对不是因为是犬系的原因不想有进一步的发展喔？ 绝，对，不，是—— “前辈——！” “啊！抱歉，玛修，我又走神了。” 藤丸立香搔了搔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玛修歉意道。 “唔——前辈不要道歉啦。” 忍不住微微鼓起脸颊的玛修很快就将被无视的郁闷抛在了脑后。 旋即，她那只没有被发帘遮住的左眼带上了担忧的色彩，神情有些紧张的望着她可敬的前辈问道：“前辈是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虽然灵子转移的次数不少，身体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而且转移出问题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说不定只是因为之前的次数还没到达上限，又或者是因为这次的转移差错比以前的更加……” “好了玛修——我没事，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发了会儿呆而已。” 藤丸立香有些好笑的给担心过度的后辈解释道，旋即，她将话题转移说道：“对了，你之前是打算说什么来着？是出海探索情报的黑胡子回来了吗？” “啊，这个倒不是，黑胡子先生还没有回来。” 玛修摇了摇头，向自家master报告了另一件事：“是安妮小姐和玛莉小姐，她们在远处的海岸附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小男孩。” “诶？奇怪的小男孩？在这里？”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不知为何，因为想起以前的事情而有些干劲不足的她，忽然提起了精神。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粘着的些许沙子，随后朝自家后辈招呼道：“走吧，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能获得一些有关于这个特异点的情报呢。” “嗯——” PS:角色基本是按照原版来的，只是加了和男主相遇‘后’的变化，所以崩不崩什么的...算了，这本来就是同人文，还是不要太计较这个比较好。 话说我之前一直没写以前的名字就是因为这个来着，只是一段有所牵连的过去嘛。 而且有点实感总比那些强硬塞记忆的好一点不是？ 第二章 少女就应该讨论甜甜蜜蜜的（？）恋爱话题！ 一处阳光明媚的海岸边—— “呐，玛莉。” “怎么了吗？安妮。” “这孩子……是那个吧？” “嗯，是那个呢。” “但他是人类诶？” “是人类喔？” “这么说来的话……” 一头浓密的金色秀发在两侧扎了一对有些松散的马尾，大红色的海盗服披风搭配上内里露出度有些微妙的紧身上衣和一字步短裙，让身材与长相本就颇为艳丽女子看起来更为…诱人了一点。 嗯，就一点点。 被称呼为安妮的女子皱着一张小脸，套着红色长手套的右手托着下巴，食指有节奏的轻点脸颊的样子表明她正在思索着什么。 薄薄的樱唇蠕蠕了一会儿后，再次向身旁娇小精致的白发女生问道：“这孩子，就是那个吧？是迦勒底最近刚开发的秘密武器之类的？” 与看起来艳丽却带点稚气，或者说爽朗活泼的同伴相比，娇小精致的白发女生语气听起来更为成熟稳重一些，她眉头紧锁地说道：“秘密武器……这孩子的完成度看起来不像是刚刚开始的时候呐，但是也没有听达芬奇小姐说过这样的事情，灵子转移的时候也没看见人……应该是被谁给召唤来的吧？或者干脆就是圣杯召唤的？” “诶？” 安妮像是有些难以置信般说道：“但是，玛莉，这孩子看起来才这么大一点喔？感觉比玛修还要小，挑选这么小的孩子来……感觉很没品诶？” “大概是相性问题吧。” 玛莉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也觉得有够差劲的，但是所谓的英雄就是这样的吧？我行我素个性十足的，说得难听点就是任性妄为啦，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会进入完全不听劝的模式，这么一想的话，会选中孩子也就不奇怪了喔？” 安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的话，这会是一个很蛮横的同伴？” “蛮横……”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蛮横诶？ 似乎对自己两人的性格看得比较透彻，玛莉的秀眉似乎要曲成八字般，神情有些微妙的摇了摇头道：“任性妄为不等于蛮横啦，等着这孩子醒过来看看情况吧，说不定是和玛修一样的好孩子喔？” “嗯，也对，这种状态下的情况我记得还挺复杂来着。” 安妮歪着脑袋缓缓点了点头，旋即，打量了好一会儿地上躺着的人后，她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蹲下身子：“说起来这孩子感觉很亲切呐？” 捏脸。 “长得也好可爱，像人偶一样。” 摸摸心口。 “诶？好平，原来不是女孩子吗？” 安妮眨巴了下眼睛，右手缓缓向下。 “让我来看看，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吧……” “安妮……” 见同伴对一个未成年伸出了魔爪，玛莉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算了，就当是检查身体好了，等master过来后也好有个基础情报，虽然刚刚已经正正经经地检查过一遍……这些都不是问题！ 海盗就是冒险冒险再冒险！ 只要是热爱的，那就不存在因为重复而厌倦的情况！ 没错！ 就是这样！ 所以！ 现在来看看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吧！ ……话说刚刚貌似已经确认过性别来着？ …… 另一处阳光明媚的海岸边—— “对了，玛修，奇怪的小男孩是指……样子吗？还是说话很奇怪？”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藤丸立香很自然的如是问道。 “这个……” 苦恼的模样瞬间将少女身上冷峻的气息一扫而空，玛修皱着小脸困惑道：“那是一个昏迷的小男孩，安妮小姐和玛莉小姐说，他看起来和我很像…但是我没觉得诶？只是觉得有股很亲切的感觉。” “和你很像……” 藤丸立香一愣，脱口而出道：“犬系男？” “犬系…男？” 玛修有些迷糊道：“是指雄性的犬科类动物吗？我完全没听过，不过，为什么会感觉有些失礼……” “咳咳——” 藤丸立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犬系男，人类雄性的众多种类之一，一言蔽之，就是像小狗一样粘人的男人，唔，不要以为这是好的评价，你想想医生…好吧，他是废柴男不是犬系的，不过这不是重点——” 藤丸立香神情一肃，双手抓着自家后辈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玛修的眼睛说道：“重点是，一定不要找犬系男当男朋友，就算他看起来很笨很温柔很专一也不行，绝对不行。” “诶…诶……？” 前辈又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玛修别过头去扯了扯嘴角微妙道：“这个…嗯…啊…那个…这是经验之谈吗？以前就觉得了，前辈对恋爱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上次在奥尔良的时候和贞德小姐还有玛丽小姐谈了很久呢。” “……恋爱经验……” 也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藤丸立香的眼角含着些许泪光，她伸手擦了擦，露出一个大大的阳光笑容说道：“没有喔！我可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臭男人什么的才不会喜欢呢。” 所以说，女孩子就可以了，只要不是犬系的话……话说我最近遇到的好像大都是犬系的？ 难道说要对尊敬的师匠…唔，不行不行，再这么说那也是长辈。 那就吾王…呃，还是算了，虽然她勉强算是百合，但是她的家庭情况…emmmm……我会被谁砍死呢？ 那就莫德雷德……好吧，熊孩子PS。 玛丽…比不上法兰西啊！ 玛尔达……我打不过啊！ 清姬和玉藻？ 想都别想！犬系退散！ 唔唔唔，这样一来的话，这次来的女性里面就只剩下安妮和玛莉了……但是那好像就是一对的诶？连职介都是共享的二人一组的状态，貌似没有我能插手的余地……不！ 既然那个臭男人都能撩得动百合那为什么我不能！ 不如说我的狩猎对象本来就是百合吧！ 好！决定了！ 最近总是回忆起那个臭男人，我一定是思春期到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找人代替……诶？不对啊？我思春期想他干嘛？我干嘛要找人代替他？ “……” “前辈？前辈？” 玛修伸出手在藤丸立香眼前晃了晃。 藤丸立香失神的双眼机械似的移动着，视线落在了再度挂上担忧神色的玛修脸上，嘴唇蠕动了几下后，神情凄凉的一把抱住了迷糊不已的后辈，像是哭诉般说道：“明明…明明…明明明明明白白白喜欢他，但他就是不说！害得我之后还…之后还…还……我真的是白白喜欢他了哇——！！！” “……” ？？？ 玛修·基列莱特，生存大危机之——前辈又在说什么？ 自从在自家前辈那里知道了‘懵逼’这个词以后，玛修就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定时常挂着这样的表情。 呃，经历的事情不算少，她现在已经有所成长了，所以不禁开始觉得，或许真的不是自己懂得太少而是前辈思维太跳脱了？ 噢对了，思维太跳脱的意思是，想得太天马行空。 嗯，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前辈说的。 “芙…？……芙！芙芙！芙——呜！梅林！” 就在玛修对藤丸立香的话语中进行了一番抽丝剥茧，提取出‘前辈失恋过’这样的结论时，抱在一起的二人脚边，一只毛茸茸的，既像小狗又像松鼠可爱（疑）动物蹦跳了几下。 它鼻尖轻耸地嗅了嗅，旋即一溜烟地往前跑去，嘴里还‘芙芙芙芙’的叫着，偶尔还夹带着‘梅林’这样的称呼。 ‘这种甜到发腻的味道…不会错的！这是花香！喜欢到处勾引女孩子的人渣的气息！梅林！’ “诶？芙芙！” 注意到自家宠物异样的玛修连忙推开了藤丸立香，双手摇晃着她的肩膀有些焦急道：“前辈，前辈醒醒啊！不要擅自沉浸在失恋里了啦！芙芙她说人话了！” 被摇晃得有些晕的藤丸立香下意识反驳道：“谁…谁失恋了呀！我才没有！我有女朋友的好吧！” “……女…女…女朋……” 啪—— “……” 发帘下的阴影似乎盖住了半张脸，以前偶尔会听到‘混沌恶’这样的形容的藤丸立香，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很符合这个霸气十足的外号。 “小茄子，棉花糖……” “茄…茄子？棉花糖？……前…前辈是在叫我吗？” “对，没错，就是你，我可爱的惹人怜爱的超想疼爱的后辈……” “啊，啊哈哈哈……我很高兴噢？前辈居然这么喜欢我？” 混沌恶微微垂着脑袋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灿烂到不行的笑脸。 在玛修忍不住想要躲到墙角似的害怕表情中，按住她肩膀的手拍了拍，随后满意道：“什么嘛，这不是可以好好的谈论恋爱的话题吗？所以说上次和贞德她们开女子茶会的时候为什么要跑到一边去啊？” “那个，是因为要……” ‘因为要负责夜间巡逻’——这样的话在自家前辈那张灿烂的笑脸中，变成了随着口水一同咽进喉咙里的东西。 “嘛，我懂的，你不用害羞，恋爱是女孩子最常见的话题之一，所以，下次有机会的话你也一起来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好…好的……” “嗯，很好——” 见玛修非常温顺（？）地接过了话茬，混沌恶…我是说立香，我们伟大的御主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起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用前辈的话来说，这时候应该要给自己点个赞。 玛修擦了擦脸上汗水，非常机智的说道：“刚刚芙芙冲出去了，而且好像还说了人话喔？好像是在叫某人的名字。” “诶？芙芙说人话了？” 这么说那真的是只神兽咯？立香若有所思道：“你有听清楚那个名字吗？” “嗯，听清楚了。” 玛修回忆道：“‘梅林’，就是这个名字，听起来应该是那位非常有名的贤师，教导出阿尔托莉雅小姐的那位宫廷魔术师。” “梅林？” 立香不禁眉头一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梅林的大名她确实是有听说过，而且还是在以前的世界里，不过，那是在游戏以外的领域听说的。 至于这个世界里的……现在去了解也不迟吧？ “小茄子我们走！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梅林。” 大手一挥，招呼上自己的后辈继续向前：“说起来，我还没听阿尔托莉雅说过有关于梅林的事情。” “不要叫我小茄子啦！而且那只是芙芙说的而已喔？前辈一点都没有怀疑的吗？” “有什么好怀疑的嘛，去亲眼见一见不就知道了……” “……” 几分钟后—— “……” “梅林！梅林！梅林！” 踩，踩，踩—— “……” “混蛋！骗子！人渣！” 踢，踢，踢—— “……” “啊，芙芙，不可以这样啦，不能随便踢人。” 来到了目的地的玛修有些慌慌张张地小跑上前，将不停地踢蹬着一个在沙滩上躺着的小男孩的宠物抱了起来，并有些责怪数落了它几句。 “芙！芙！芙——呜！” ‘这是一个人渣！快放开我！我要踢死他！’ “……” 神情有些怪异的立香稍慢了几步，她上前蹲在小男孩的侧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后，伸手掐了掐他白嫩的小脸小声嘀咕道：“好嫩…好滑…好有弹性…这是男孩子？……可爱的男孩子？” “对吧？master——” 一旁的安妮不知为何有些得意的挺了挺胸膛，在自家master艳羡的目光中得意道：“这孩子是我和玛莉发现的喔？老实说这么精致可爱的男孩子还真是少见呐，让我都差点忍不住要做出对不起master的事情来了。” “……” 我的狩猎名单上又要划掉一个名字了吗？ “这孩子是我和安妮还有玛修在探索附近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他刚好顺着海浪飘到了沙滩上，然后就一直这么躺着了，到了现在也还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安妮身旁的玛莉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后，便有些奇怪的问道：“来的人只有master吗？迦尓纳和库丘林呢？” “我看见玛修回来的时候就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四处转转了，毕竟如果能早一步知道这里是哪里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回迦勒底的方法了。” 似乎是觉得手感很好，立香有些爱不释手地捏着小男孩的脸说道：“话说回来，你们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吗？他真的是梅林？” “梅林？” 安妮和玛莉一愣，就在她们对视了一眼准备开口的时候，从远处传来的两道声音先一步打断了她们。 “我似乎听到了梅林的名字？他也回应了召唤吗？” “哈？梅林？那个花里胡哨的娘炮也在这里？” “……” 第三章 你以为我是梅林？其实我是夏明哒！（真实泪目） 好黑。 好冷。 “……” 只能用这种简单的词语来形容的，熟悉的感觉…… 这是—— 有人在叫我？ “……” “……哈？这小鬼怎么看都不像是梅林吧？” 是谁…谁在说话？ “……” “嗯，确实，这孩子并不是梅林，而且这种感觉……玛修？” 朦朦胧胧的意识逐渐清晰，耳边的话语也清楚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环绕在周围的气息以及声音。 浪潮的声音，被几缕花香般的气味冲淡了许多的咸腥味，再加上那些清脆悦耳的说话声，他差不多知道自己处于什么状况了。 “唔……大家都这么说…但是这孩子和我长得不像啊？而且，虽然我有感觉他很亲切，但是我的确没有弟弟之类的家人，连见面都是第一次喔…前辈，别捏了啦，这孩子还在昏迷中。” 捏…有人在捏…我的脸？ “嗯哼？小茄子，你们都还没说过话呢，这算是女生外向吗？” 小茄子…… 双眼紧闭的夏明像是熟睡中被人吵醒了一般，眼皮抖了抖有睁开的迹象。 “唔——！！！” 在猛烈的阳光下睁开久闭的双眼，理所当然的会被刺眼的光芒刺激到视觉神经，但是对于夏明来说，让他不得不面露痛苦之色地合上双眼的，是其它存在感更为强烈的‘东西’。 ‘又来了，这对喜欢乱来的眼睛。’ “诶？小弟弟你醒啦？” 最先发现夏明清醒过来的，是一直在蹂躏着他脸颊的立香，她眨巴了下眼睛很自然地放开了手，视线刻意的无视了夏明脸上那块被她掐出来的红印关心道：“你没事吧？能自己起来吗？” 灼烧神经的疼痛逐渐散去，神情舒缓了很多的夏明抬起左手叹气道：“嘛，我也很想说自己没事，不过暂时来说，我连睁开眼看大姐姐都做不到喔，能扶我起来吗？躺在沙滩上不太舒服。” “嗯——” 见刚刚的小动作似乎没被发现，还被叫了一声大姐姐的立香心情有些愉悦，她抓着夏明的左手想要将他拉起来，好奇地问道：“话说回来，拉这只手的话你能起得来吗？” “嗯？” 夏明一愣，旋即便反应过来——自己的左手…… 铮铮铮—— 坐起身来后很自然的动了动左手手指，耳边响起有些熟悉的响动。夏明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问道：“我现在的左手……是什么？……我是说，它是机械臂吗？” “……嗯。” 似乎是觉得眼前的小男孩表情有些不对，立香迟疑着点了点头，看见那双仍旧紧闭的双眼时，她才轻轻地应了一声。 “……是嘛。” 夏明却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松了口气小声嘀咕道：“也好，如果是那个状态下残留的东西，那就不得不考虑封印，或者干脆就直接砍掉算了……麒麟臂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并不算太小的声音让离得很近的立香一愣：“诶？你刚刚是不是说…麒麟臂？” “嗯，是啊，怎么了？” 夏明点了点头承认。 立香有些迟疑道：“你是…现代人？” “嗯？” 如果不是现在不敢睁开眼睛的话，夏明的双眸中肯定会闪烁着古怪之色，而实际上，他脸上表情也不需要用眼神来表达了：“不是现代人我还能是古猿人不成？” “啊，不是，我的意思…我们这边很少会见到现代人。” 在迦勒底中除了有限的工作人员以外，其余的全都是来自于历史与文献中的人物。 在特异点中就更不用说了，离迦勒底所在年代最近的，也就是那次2004年的冬木市，难道这次意外掉落的时间段要比2004年还晚一点？ “很少见到现代人？” 双眼紧闭的夏明眉头一挑：“这里是哪里？如果可以的话，方便告诉我大姐姐你的名字吗？” 被刚刚的两次意外打岔，夏明终于成功问出了最关键性的问题。 “这里……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和我的同伴也是被迫漂流到这边的。” 立香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玩着发尾，随后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藤丸立香，来自……” “等等——！” 夏明一脸严肃的打断了话语说道：“刚刚不够清醒我还以为我听错了，不过现在……我其实是在梦里？” “诶？没有啊？我觉得你现在挺清醒的…不对——” 立香也反应过来恍然道：“你认识我？” “……” “咦？是前辈的熟人吗？” 立香的疑问似乎点燃了周围，刚刚在一旁一直保持着安静，好让现场不至于太过混乱的几人，纷纷有些惊奇的开口说话了。 “不，他们看起来似乎也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听到名字就有反应…说不定是master忘掉了的故人喔？” “诶？那是什么？旧情人？” “不可能的吧？这孩子看起来才刚刚步入发育期没多久，怎么也不会和master有那种关系吧？” “就是就是，而且这种话还是不要让清姬小姐听到会比较好喔？” “那个吐火的女人……” “……” 在周围一片小声嘀咕，实际对话内容完全能听到的氛围中，夏明再度沉默了片刻后，才一脸正经的开口道：“好吧，看样子用做梦这种借口来逃避现实未免有些太逊了，抱歉，刚刚失礼了。” 那副严肃的模样弄得立香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没有啦，又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 夏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名字是岸波白野。” “……” “职业是半路出家的灵子骇客，也就是网路世界中的魔术师。” “……” “喜欢的食物是红豆…唔，甜品。” “……” “怎么了？我的名字太复杂了？那你可以叫我弗朗西斯扎比……” “扎比你个头啊！” 沉默了许久的立香一巴掌按在了夏明的脑袋上：“我只是不了解刚出的手游而已！论资历我玩《月姬》的时候你个小屁孩还没出生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扎比和扎比子！” “呃……” “还有你这家伙存在感一点都不低！长成你这样的早就在刚开始的时候就被人道毁灭了！而且人家喜欢的是法式清汤红豆汤！你省掉清汤还改成甜品是几个意思，个人爱好吗！装也给我装得像样一点啊！” “前…前辈，轻点晃啦，这孩子才刚刚……” “小茄子～” “……” 这犀利的吐槽……遇上同行了？ “这位混…咕…大姐姐～” 夏明的脸上露出了一副甜腻腻的笑容，尽管少了那对闪亮双眼的加成，那张可爱的脸蛋让他看起来依旧显得很讨喜…如果不是他刚刚撒谎被当成揭穿了的话。 抓着夏明脑袋的立香淡淡地点了点头：“说吧。” “那个…你能不能，对残疾人友好一点？你看啊，我这手和眼睛……” “我惨痛的人生经历告诉我，熊孩子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否则以后变成欺骗女孩子的人渣怎么办？” “芙！芙——呜！” ‘他就是人渣！不是梅林也是和梅林一样的人！’ “看吧，芙芙也很赞同。” “……” “呃…我觉得那只永远只在右下角原地跑步的吉祥物……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在乱七八糟的对话中收集到些许信息，了解到这个咕哒子的异常，夏明清了清嗓子正式自我介绍道：“相信你也大致猜到了我来自哪里，至于我这副样貌…你也懂的吧？我就不多说了……” 立香了然地点了点头，她不笨，眼前的这个小男孩那一系列的反应，都表明了他来自了解型月这一‘幻想世界’的‘现实世界’中，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己的那个家乡，但他来自于世界外的这一点倒是可以完全确定。 毕竟他对岸波白野的了解角度，实在是不要太明显。 话说这家伙看起来像是搞笑角色，但是意外的有些细心嘛？ 特意没有提到‘现实世界’之类的用词，甚至连样貌的改变是转世的原因这一点也含糊带过，大概是考虑到可能会给这边带来麻烦吧？ 啧，这种‘表里不一’真熟悉…… “我的名字是夏明……” 看，连名字都和那家伙…… 嗯——？？？ 啪—— “诶？” 被紧抓着肩膀的夏明不禁有些愕然：“立香小姐？” “……你……” 神情呆愣的立香双手越发地用力，她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道：“明明……？” “呃……” 夏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觉得我直接叫立香小姐已经算是挺失礼了诶？你这么直白的……” “小夏子？” “……” 夏明有些蛋疼：“那个，他乡遇故知，叫得亲密点我能理解啦，但是能不能别像是叫宦官一样？而且我对这个称呼有点……” “熟悉？心理阴影？” “……” 夏明嘴角扯了扯，不由地讪笑道：“不…不会吧？应该不会这么巧…” “小瞎子——” “……” 一连串熟悉的昵称外号，让夏明都不禁动摇了起来，他的眼皮不停地颤动着，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嘴角的笑容全是牵强：“那个…立香小姐……方便告诉我你以前的…” “爱妃——” “……” 夏明呼吸一滞，脑子一片混乱的他僵在了原地良久，尔后，咬牙舔唇的脸上满是重复重复再重复的小动作。 呼—— 最终，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脸上挂起了熟悉的哭笑不得：“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喊你陛下还不成吗？别用那个外号叫我了。” “……”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少女脸上那对满是希冀的双眸瞬间被泪水侵占，她很想像以前一样满脸得意的拒绝他，又或者是破涕为笑地展现出自己的坚强。 但是从心底里涌出的热意不仅占据了眼眶，甚至还驱使她的双手张开，一把抱住了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人。 憋了许久许久许久的委屈，成了她哽咽中的一句短语：“明明…你和白白……我…我好想你们……我好…想…你们……我……” “好啦好啦～知道你想我们啦……” 夏明轻柔地抚着她的背部，手指伸进秀发中顺着纹路缓缓地捋过，一直不停地重复着，语气像是哄小孩般宠溺道：“我在，我在，我在……” “……” 我好想你们—— 我在—— 两人嘴里仿佛都只剩下一句话般，单调而又不厌其烦地述说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情感——有些时候，一句话就是一辈子，说一辈子。 良久—— “……你…你这招，还…还是我教你的呢，哼！” 一点都不客气地将眼泪全部抹在夏明的衣服上，立香吸了吸鼻子冷哼一声不满道。 她指的是安慰女孩子的时候，那些拍背摸头还有说话的小技巧。 “是是是——” 夏明有些无奈道：“我的这一身本事都是陛下教的，臣妾甘拜下风。” 这个的确是事实，俗话说同性最了解同性，虽说这不完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 夏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是凭空而来的，这辈子大部分时间处于被动地位的他，那些主动技能自然是大部分都来源于上辈子。 同性最了解同性这种话是从什么人嘴里说出来的呢？或者说，经常会被什么人挂在嘴巴呢？ 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说夏明的撩妹技巧师从于百合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至于他是如何在机缘巧合下，从学习打扮女孩子变成学习撩妹，甚至最后还‘离经叛道’的师父师母一把抓的……黑历史还是不要提了。 咳咳—— “哼——知道就好……” 感觉眼眶还是有些热热的，立香不由地用手背擦了擦后噘着小嘴轻哼。 “那个……” 伫立在一旁观赏了一出韩剧的几人终于找到机会插话，玛修转动了下脑袋，见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她便鼓起勇气有些忐忑地开口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噫——！” 立香不知为何呼吸一滞，被刚刚重逢的感动冲昏了头脑，感觉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她不由地别过头去，脸颊红彤彤地小声说道：“我…我们以前…认识啦……” “……” 这副表情这么看都不止是认识而已好吧！？ 图片:"520快乐",位置:"Images/1526767349-100050310-101965294.jpg" 对了，520快乐2333 第四章 直感（混沌恶） “玛莉玛莉，御主真的出轨了，怎么办？” “嗯…是呢，这个…去找清姬小姐？” “咦？那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不会喔？对付花心的人，就是要用专一来治理，阿尔托莉雅小姐觉得呢？” “抱歉，我并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就是啊，怎么说也好，王可是每天都很忙的人，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理会这种儿女情长啦，你们问错认了。” “……” 用高昂赞扬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不知该说是夸耀还是暗讽好，总而言之，莫德雷德得来了一片熟悉的沉默。 阿尔托莉雅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自顾自地板着脸望着远处的夏明与立香还有玛修——她们家御主嫌她们的眼神太古怪，将她们赶远让她们警戒去了。 挑起话题的安妮也玛莉则是眉头撇成八字，满脸无奈之色，毕竟眼前的这一幕太熟悉了，这对父子…母女…呃……总而言之，就是叛逆期的小孩和威严的长辈这样的组合，经常会出现这种不是你闹别扭就是我闹别扭的情况。 她们在迦勒底待久了也就习惯了，而且，她们偶尔还会听到自家御主唠叨说，这两人的家庭情况非常复杂来着？ 啊，还是不要管太多比较好，总感觉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海盗也懂的审时度势指的就是这种时候。 ……或者该说见风使舵？ 几名被打发走的从者如何念叨暂且不提，夏明与立香那边，在经过了刚刚的插科打诨以及认祖归宗…我是说泪目重逢，收拾了一下心情以后倒是开始说起正事来了。 “你们是在灵子转移的时候出错，然后掉落到这片海域附近的？” “没错——” 立香小小的吸了吸鼻子解释道：“我们这边虽然有海域方面的专家，但是由于这边标志性的事物太少，甚至应该说是没有，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这里到底是哪里。” “四处搜寻一下呢？” “有，深入密林各个方向以及另一边海岸线的有七人，后面加派了两人，然后有一人出海探索去了。” “一个人出海？啧啧，真是勇敢。” 夏明啧啧称奇道：“是谁啊？” “黑胡子。” “那个死宅男？” 立香翻了个白眼：“你有资格说人家吗？” “呃……” 夏明有些郁闷撇了撇嘴：“你再拆我台我就掀你黑历史了啊？” “嗯哼？蛐蛐一个妾侍，”比出一个手刀的动作挥舞了几下：“信不信我斩了你？我做不到有得是人替我去做。” “……不，我觉得你一个人就能手撕了我……”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咳咳——” 讨论一个普通（？）女孩子的武力值高低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这是血的教训，夏明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回正轨道：“我来说说我的情况吧，唔——简单来说，我和克苏鲁打了一架，然后就漂流到这里来了。” “……没了？” “你想听过程瞻仰我强大的身姿仰望我的背影？” “……” “别别别——别锁我喉！” “撒谎不眨眼的家伙需要制裁！” “咳咳——我现在眨不了眼！” “呀——！你就不能轻点抓吗！就算是脂肪也会痛的好不好！” “……” 一旁的玛修呆若木鸡地望着锁喉抓胸剪腰卡腿，几套动作一气呵成的两人，不禁感到一阵风中凌乱。 “前辈你是女孩子呀！” 被人抓胸了第一反应不是推开的吗！ “女孩子怎么了？我可是要当救世主的女人！” 蜷缩着身子两腿紧紧地夹着夏明的腿部，将他的整个脑袋夹在腋下锁在胸前，下巴抵在他头上的立香，姿势看起来相当地不雅。 不过，在很久以前就是这么闹腾夏明的她完全没有害羞与窘迫的意思，反而还气势汹汹地咧嘴笑道：“以前身高不行要两个人才能锁你，这回儿本王一个人就能搞定！你就乖乖的认命吧！” “玛…玛修姐姐～” 这种事情力气上来了就是痛与快乐并存，但是，夏明依旧相当无耻地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姐…姐姐救我～” “闭嘴你个妖孽！” 立香磨着牙说道：“你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又用装嫩战术，哼！这次白白不在我看谁还能……” “前辈太差劲了——！” 玛修不由地皱着小脸不满道：“就算是以前就认识了也不能这样对待夏明呀，他才刚刚醒来没多久，而且看起来还脸色苍白很虚弱的样子。” 立香闻言动作一僵，眼角抽搐不已地强笑道：“我说，玛修啊……你可别被这家伙骗了，别的先不说，就克苏鲁，克苏鲁诶？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吧？” 她掐着夏明的脸挑眉道：“那可是克苏鲁喔？就凭这个家伙？和克苏鲁打架？” “你什么意思？” 夏明很不满地一把拍开了立香的手，报复性地用脑袋顶着她的下巴让她闭嘴道：“我可是很强的好不好？你以为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我骗你有好处吗？” “没好处你也会骗人！” “我那是免得你们瞎想！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对你们说过谎！” “你就是有骗人！把我跟白白骗得团团转！” “我……” “好了两位——！” 玛修不禁无力似的塌下肩膀，大声地打断了似乎打算一直争吵下去的两人：“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有什么事就不能等确认好情况再说吗？” “……” “呼……” 夏明缓缓地长出了口气，旋即，他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右手朝后上方伸出，轻柔地抚摸着少女温热的脸颊和声道：“好啦，差不多可以了吧？” “……” “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一声不吭地就离开的，所以，先让我喘口气怎么样？” “……你骗人…” “嗯，但是我从来没有让你们伤心过喔？” “……” 沉默了良久的少女松开了紧抱在怀中的人，立香抱起双腿坐在沙滩上，下巴抵着膝盖撇嘴道：“教过你多少次了，哄女孩子的语气要信誓旦旦，你那种软绵绵的疑问句算什么呀？那不是摆明了在骗人吗？” 夏明撑着身子坐起身来，歪头笑了笑：“所以说，我没有对你撒过谎，因为根本就骗不到你嘛。” “……狡辩起来倒是跟以前一样一套一套的……” 立香翻了个白眼道：“说说吧，克苏鲁的事情，那是真的吗？” 一旁的玛修见状不禁松了口气，自家前辈总算是能正常点了，尽管她平时就会时不时地做出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但是像今天一样失态的，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看来，我对前辈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视线不由地转到旁边那个令她感到亲切的男孩身上，玛修也静下心来聆听着他的话语。 “……” 时间静静地流淌过后，夏明停下了述说。 “这么说，你是被余波给推到这里来的？” “大概吧。” 夏明本身倒是不在意被别人知道自己来自世界之外的人，但是在没有知道立香的想法前，他也不会随意地将话说满，毕竟如果和她的过往有牵扯的自己来自世界之外，那她的来历就很值得推敲了。 由此产生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情况略过不提，夏明可不愿意因为这样而影响到她和她同伴们的关系。 因此，他说的东西其实也比较有限，只是详细说了克苏鲁袭击了他的故乡，然后他借助同伴的力量和一股伟力将其击退罢了。 “唔……” 玛修皱着眉头不解道：“这么说来的话，夏明是来自平行世界的人？” 然而即便是如此，夏明的话语中也依然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毕竟在玛修的认知中，地球除了迦勒底以外，应该已经没有活人了才对。 “算是吧。” “那你和前辈……” 在这个平行世界概念存在的世界中，平行世界之间的关系一般而言仅仅只是相似而已，也就是，即便是同一个地方的同一个人，二者的人际关系也并非是完全一致的。 甚至在一致的人际关系下，人际关系产生的过程也不一定完全相同。 简单来说，如果夏明真的是平行世界的人，那他就算和那边的立香熟稔，也不一定做得到和这边的立香如此相熟。 所以，当和不同世界的‘伙伴’相处起来的时候，会产生违和感的概率非常大。 因此，夏明和立香两人如此熟稔的氛围，不得不令玛修产生疑惑不解的想法。 不过这对于夏明来说不成问题，因为他对整个型月的大致了解并不算少。 “嘛，既然你知道平行世界的话，那你也应该知道那位掌握着第二法，能够在平行世界里自由漫步的时之翁吧？” “宝石翁？” 玛修一愣：“你遇到了那位老人家？” 夏明笑而不语。 来了，这家伙最擅长的骗人技巧，一旁的立香满脸古怪地盯着那张陌生的脸上所露出的熟悉表情。 “这么说来的话……” 不了解夏明的玛修不由地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会儿，随后，她像是了然般点了点头：“听说那位老人家的性格非常古怪，而且作为本应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却意外的喜欢涉足俗世的事务……夏明之前是被他给扔到平行世界去了吗？” 夏明面露无奈之色地耸了耸肩。 “唔……借助庞大到异常的魔力源打开通道，然后借助自身与原来世界的因缘作为路标……好像可以？记得达芬奇小姐好像有说过类似的知识……这么一来的话，也能解释为什么会漂流到这边来了，这算是和前辈的因缘最深的证明？” “……” 夏明不由地挑起眉头，他有些不习惯地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子，当手掌上传来一股滑嫩温软的触感时轻轻一捏。 “你干嘛啦……” 立香有些羞赧地拍开了夏明在她的大腿上轻掐的魔爪。 “过来过来……” 吸引了注意力的夏明招了招手，让立香附耳过来后小声嘀咕道：“我说啊…你平时都是怎么教她的？怎么这么好骗啊？” 这是夏明现在最大的感想。 倒不是他想要比较，而是在见识过自家学校里那几个不正常的高中生以后…… “你这算是承认自己喜欢骗人了吗？” 立香冷哼一声道：“说起来，我总感觉你哄女孩子的手法熟练了很多？骗人时候的语气也是……你之前跑到哪里去了？都做了什么？” “……” 女人的直觉都这么强的吗？ 还是混沌恶限定的直感加成？ 夏明神态自若地轻声道：“去了哪一时半会儿很难说清楚，不在这个世界就对了，至于做了什么…我说我在和克苏鲁干架前的两个星期，还只是个聪明点的普通现役高中生，你信吗？” “两个星期？开挂也别这么过分好吧？” 立香再度翻了个白眼，旋即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了下夏明嘀咕道：“而且你现在这副模样，真的不是小学生？” “呸！小学生可不会有这么强的……” 差点说漏嘴的夏明连忙闭住了嘴巴。 “嗯？” 总感觉夏明接下来还有话的立香皱眉问道：“什么强？强的什么？” “我是说，”夏明淡定道：“小学生可不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立香有些仍旧有些狐疑：“那高中生就有咯？” “嘛，极东之地的高中生嘛，你懂的。” 夏明微微一笑说道：“打败邪恶的大魔王拯救世界什么的，我这算是在干极东之地高中生的正经事喔。” “是啊，真耳熟的剧本，不过……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立香微眯起双眼，语气有些危险道：“你的女主角呢？” “……” “说起来，你刚刚有说到同伴们…那些都是你的什么人？男的女的？” “……” 少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看来答案很明显了。” “……不，关系还是挺复杂的，里面还有以前班上的那个转校生，她也和你一样，转世成了…” “还有？就是很多咯？而且转世…意思是死了都追着你不放？” “……” 角度正确，思路清晰，这抓奸技能怎么提升了这么多？ 难道又是混沌恶的加成？ 如果可以的话，夏明现在真想翻一个白眼以表郁闷。 第五章 老...的魔境的智... 浪涛不断的海岸边，不知为何显得不怎么毒辣的大太阳，让夏明几人得以坐在沙滩上谈论事情。 为了立香那边的人际关系着想，夏明并没有过多地透露自己的过往，给了一个大致的男主角奇遇模板以后，剩下的就交给玛修这个喜爱阅读的好孩子自己去推敲了。 她的偶像还是福尔摩斯来着。 至于克苏鲁，对于神秘纵横的魔术世界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东西，这并不是说她相信那就是旧日支配者克苏鲁，而是对于喜欢赋予神秘各种已有概念的魔术师们来说，制造山寨版的‘克苏鲁’，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魔术师的目的是根源，根源的本质是万有全无，而符合万有全无这一概念的例子，在记载过往的文献与传说中比比皆是。 当然，这些东西一般被称之为神话，所谓的万有全无的例子，也就是各个神话体系的中的主神。 不过，对神代真实存在的这个世界而言，比起去模拟主神的威能以抵达万有全无的根源，制造在近现代由普通人创造出来的‘神明’，或许会更容易一些。 或者应该说，那样更适合神秘逐渐流失的现代背景下的魔术，而其中非常有名的克苏鲁神话体系，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不过再怎么说也好，名讳对于魔术师及其造物，乃至于神秘本身而言，都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制造出能被冠以‘克苏鲁’之名的怪物，这样的魔术成就实在是令人惊叹。 “夏明还真是厉害呐，居然能击败那种怪物。” 更令玛修惊叹的是夏明击倒了克苏鲁这一事实，即便她不认为那是真正的长眠之神，但是能击倒那样庞然大物，已经无所谓怪物的名讳是什么了。 毫不客气的说，无论是那只怪物还是击倒它的人，都不应该是在在现代中所能看见的东西。 一言蔽之，那是宛如神话般的光景，是足以在死后升格为英灵的功绩，是理应只存在于口口相传的故事中的一幕。 甚至连英灵……生前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英雄，即便是在神代的时候也少之又少。 起码在玛修的认知中，这种事情基本都是神代的神明之子，或者干脆就是神明才能做得到的事情，也就是所谓的书中的故事。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真的存在于现代？ ……回去问问医生和达芬奇小姐吧。 “嘛，称赞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咯？” 夏明笑眯眯地说道。 这种看起来颇有些不要脸的表现，让一旁的立香不由地翻了个白眼：“玛修你就别赞他了啦，而且要说厉害的话，我觉得我们也不差诶？” “这个确实，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 夏明点点头赞同道：“老实说这个机构在业内的名声可以说是相当的响亮，即便是在没有出现刚刚你们所提到的人理烧却事件以前，迦勒底也是一个备受瞩目的组织。” 这话……其实是夏明自己吹的，毕竟他又不是型月本土世界的人，对于名声这种日常生活中的东西，要是没有写在资料上的话他也只能靠脑补了。 不过，如果是迦勒底的话，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应该会比较出名吧？ 毕竟它的创建者及其首任所长，是时钟塔十三科之一天体科的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 而迦勒底组织内所拥有的研究成果，本身也足以引起魔术协会的重视—— 现象记录电脑使魔·拉普拉斯。 拟似地球环境模型·迦勒底亚斯。 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 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 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 除了灵子演算装置是出自于魔术协会的三大部门之一，阿特拉斯院的契约支援以外，其余的成果，包括顾问雷夫·莱诺尔所贡献的示巴，都可以算得上是迦勒底本身的研究成果。 依存在时钟塔十二名门之一阿尼姆斯菲亚家的名望下，由世界各国共同出资，拥有凭借世界仅有七份的阿特拉斯院契约书所得到的灵子演算装置，这样的迦勒底在魔术师的世界里还不算出名的话…… 难道这是和魔术协会本身比较得出来的结果？ “诶？” 玛修不由地一愣：“迦勒底…原来是这么有名的地方吗？” 尽管和夏明的视角不同，但是却有差不多的感觉，对于玛修来说，她的确是不太清楚迦勒底在外界的名声如何。 夏明微微转过头去，像是在直视少女般面对着她，嘴角不由地抿了抿后和声道：“嘛，就我本人而言，对于魔术师世界的了解其实也只是一知半解的程度而已，所以，如果你问我迦勒底出不出名的话…我觉得是很出名啦，起码我听说的次数绝对不会少。” 经常听人提起迦勒底这件事倒是事实，只是，那既不是在这个世界，也不是在平行世界里听人说起的就是了。 “这样啊？” 玛修歪着脑袋道：“是因为那位老人家而踏进魔术师世界的原因吗？” 对于魔术师的世界有半吊子的了解程度，结合夏明刚刚所说的话，玛修所能想到的原因也就只有这个了。 夏明耸了耸肩，任由小姑娘自己去脑补。 比起承担开口说多错多的风险，还是让别人自己头脑风暴会更好一些。 一旁望着两人交流的立香不由地撇了撇嘴，她手肘捅了捅夏明不满地喊了一声。 “喂——” “你就不能喊我名字吗？” 夏明有些无奈，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无视了那些直白（抓奸）问题的原因，少女此时的怨念就算不用看也完全能感受得到。 而事实上夏明现在也的确是看不见，不过，听到那种怨念十足的语气，根本就不用看本人的表情了吧？ “不要，我现在忽然感觉发音有点恶心，不想叫名字。” “……发音恶心还行。” 夏明叹了口气后无奈道：“说吧，又怎么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嘛……” 立香小嘴都能挂油瓶似的嘀咕道：“我就想问问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 和女性讨论她的语气问题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夏明摸了摸自己的眼皮直接回答道：“这个嘛……大概过一阵子就能睁开了吧？毕竟又不是真瞎。” “那是魔眼吗？” 过一阵子就能睁开，这种奇怪而又特别的情况，让玛修不禁联想到了在魔术概念中，非常有名的魔眼。 魔眼是一种工程魔术，魔术师在眼球内铺设好使用魔术所需要的模拟神经——魔术回路，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将眼球接受外界讯息的被动机能，转变为主动影响外界事物的能力。 也就是通过眼睛来施放超能力这样的感觉。 说起来的话，夏明的眼睛的确是很有魔眼的感觉，不如说在这个世界的定义中，他的眼睛就是所谓的魔眼。 而且还是罕见的天生魔眼。 在魔术师的世界中，魔眼这一工程魔术的灵感来源，就是从神代起就一直都有的天生魔眼。 换而言之，所谓的人工魔眼就是天生魔眼这一罕见资质的‘平民化’，尽管拥有魔眼算是一流魔术师的证明，也依然改变不了这一点。 不过，人工魔眼所能做到的，充其量只有魅惑，暗示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而天生魔眼的能力说是千奇百怪也不为过。 在玛修看来，能够击倒巨大怪物再现神话场景的夏明，会拥有天生魔眼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现在他的眼睛之所以不能睁开，那大概是消耗过度之类的原因吧？ “魔眼？算是吧。” 夏明歪着脑袋点了点头：“不过我的眼睛的话…并不是因为消耗过度才睁不开的喔，这点可别搞错了。” 不是消耗过度？ 一旁的立香皱眉道：“不是真瞎也不是消耗过度…是功能不正常了吗？” “呃……” 夏明搔了搔后脑勺窘迫道：“如果说……” “他的眼睛是因为功能太好，远超他本身所能承受的程度，所以才会被身体自发性地关闭起来。” 一道成熟稳重的声音，伴随着‘沙沙沙’的脚步声响起。 “师匠？你回来啦。” “啊，探索辛苦了，斯卡哈小姐。” 夏明不由地眉头一挑，左手不受控制般微微动了动，却又被他有意识地压制下去。 “我回来了，御主，玛修。” 倒提着一把猩红长枪的成熟女性微笑着轻点了下头，回应完招呼后，她的视线落在了不着痕迹地压着左手的夏明身上。 “这位就是…她们所说的感觉和玛修很像的人？” 身着深紫色薄纱与皮衣的斯卡哈微眯起那双赤红的眼眸，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道：“确实，这种感觉……的确是很像拟似从者。” “拟似从者？” 夏明歪着脑袋好奇道：“我身上有那样的感觉吗？我被谁附身了？” “只是和拟似从者的感觉很像而已。” 完全不在乎夏明是否能看见，斯卡哈点着头说道：“实际上，附着在你身上的东西并不是英灵。” 拟似从者，指的是英灵附着在人类身上的特殊情况。 但是斯卡哈直白地说附着在夏明身上的东西并不是英灵，那夏明自然也就称不上是拟似从者了。 “诶？” 夏明惊奇道：“斯卡哈小姐的眼力真好呐？你看得出我身上有什么吗？” “我好歹也算是一名合格的老师，对于学生的资质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 “不不不，我觉得这和老师学生什么的没有太大关系吧？而且，您教导学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语气？” “嗯，差不多吧——” 斯卡哈挽了个枪花，微微透露着一点寒芒的枪尖直指夏明，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我就直说了吧，你身上的神灵气息比我还浓，身体看起来却依然是人类，尽管规格有所超出，但并不具备神灵的本质，你这样的存在，应该被称之为拟似神灵吧？” “这么说，我还挺厉害的？” 像是没有感觉到近在迟尺的危险一般，夏明笑容不变地说道：“不过拟似神灵什么的…这和斯卡哈小姐拿枪指着我有什么关系吗？” 斯卡哈紧盯着夏明温和道：“神灵的视角与人类不同，仅此而已。” “……” “等等——！” 总是算是反应过来了的立香有些慌张地开口道：“这个…那个…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忽然间……” 慌慌张张的声音让夏明不由地轻笑出声：“那是因为你家师匠认为我是敌人啊，笨蛋。” “你才笨蛋！” 立香瞪了夏明一眼：“被枪指着还笑嘻嘻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有这么大胆？” 你也会说是原来…… 夏明耸了耸肩将这句话留在了肚子里。 “立香，我听说你和他是旧识？” 称呼变了，立香也感觉到自家师匠的认真，她连忙点了点头，转着脑筋将刚刚的对话往好里润色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地全部都说了出来，一旁同样有些慌乱的玛修也时不时地帮忙补上一些内容。 不过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都是玛修在说就是了，毕竟立香本身也是个半吊子，真正各种意义上的半吊子。 不得不说，夏明刚刚故意说得暧昧不清的话还是挺有用的，从立香这个半吊子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再经由玛修的‘详细’补充，的确是要比夏明自己瞎说可靠多了。 起码夏明就偶尔会从玛修的话语里，听到一些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常识’。 那是属于魔术世界的常识，那是对于夏明这个只从资料上看过大致设定的人来说，属于完完全全的知识盲区内的东西。 虽说可以用自己是半吊子蒙混过去，但这种话骗骗玛修这种好孩子还可以，要骗老…师中的佼佼者，教导出众多出色弟子的影之国女王斯卡哈，那未免也太天真了点。 更何况，抛开她所拥有的，原初的卢恩和魔境的智…慧不提，斯卡哈的身份也注定她会有远超常人的眼界和智慧，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贤者之类的存在。 要想骗过这种人的话……还是从她身边的人下手会更加妥当。 ——神情悠然自得的夏明浅笑着如是想到。 第六章 你说的是这种螃蟹？（钳子） 蓝天大海。 阳光明媚。 海岸沙滩。 美少女成群。 不出意外的话还会有泳装盛宴。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毋庸置疑的男人的天堂——如果这个世界不是动不动就亮兵器的话。 不过当然，即便不是这样，现在就是个瞎子的夏明也看不见什么美景，更何况人家还没穿上泳装呢，他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脑补来满足自己的程度。 但是，话是这么说啦，如果可以的话夏明还是希望自己睁开眼的时候能看见一片大好的风景。 而且要是那把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些许渗人的长枪，能不要一直指着自己就好了。 话说闭着眼都能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危险……我什么时候有直感这种丢人的技能了？ 能产星吗？ 五十颗怎么样？ 我想当莫扎特。 “哦豁——” 猩红的长枪直指夏明，斯卡哈静静地听完立香与玛修的话语后，发出了一声赞叹似的呼声——尽管那在夏明听来有些假。 “欺骗小女孩的本事倒是不小嘛，这位…神灵大人？” 似乎带着些许笑意的语气中，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显然，夏明的小算盘对于这位贤师来说并不算什么，或者说，比起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她更想听听夏明自己的说法。 “神灵…我不太喜欢那种东西，所以别那么叫我啊。” 没有一枪捅死还算是有点交涉的余地，夏明有些无奈道：“话说，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伤员诶？虽然现在的太阳不算太毒辣，但是我看起来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大少爷吧？禁不住这么继续晒下去啦。” “……” 神情有些微妙的玛修身旁，立香嘴角抽搐着吐槽道：“这种光是语气就能让人觉得很假的话，亏你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总感觉你这家伙真的变了很多诶？以前没这么不要脸来着？” “谁不要脸了？我这叫活跃气氛。” 收敛起惺惺作态的表情，夏明拉下脸来不满道：“我说，咱们好歹也是老朋友吧？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 “呸！” 立香轻啐了一口气呼呼道：“你还知道心疼怎么写？你知道你当初一声不吭地躲着我们的时候，白白哭得有多伤心吗？要不是她拉着我的话，那时候我就把你给剪了！” “咦？” 一旁的玛修有些愕然道：“原来前辈和夏明…不是恋人关系吗？” “没有！不是！” 立香咬牙切齿地别过头去：“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跳到海里，被水淹死，也绝对不要跟这家伙谈恋爱！哼——！” “啊…啊哈哈哈…哈哈……” 怒火中烧的气愤和语气震住了非当事人的玛修，让她笑容有些僵硬地说道：“也…也是……夏明看起来还小，的确是不适合谈恋爱。” “……” 二人身旁的夏明不禁面露古怪之色，玛修这孩子……被混沌恶吓傻了？ “玛修，按照你们刚刚的说法，这个看起来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家伙，实际年龄可不会比御主小，如果他真的是御主记忆中的那个人的话。” 原本蓄势待发的斯卡哈双肩微松，手中的猩红长枪在一阵光粒消散后，她上前了两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夏明。 “和面对我的时候不同……” 如有实质般盯了夏明好一会儿，影之国的女王陛下最终长出了口气说道：“好吧，是我失礼了，抱歉。” “诶？” 立香不由地一愣：“这就…完了？而且为什么要道歉啊？” “擅自将别人当成是敌人一样对待，会因此而道歉很奇怪吗？” 斯卡哈皱着眉头奇怪道。 “不不不，这很正常，只是放在师匠身上……啊，不！我的意思是，跟平常的凯尔特完全不一样！” 求生欲强大的立香在脸上的冷汗滴落前便改口道：“就是那个啦！那个…凯尔特的…勇猛！直爽！” “老实地承认错误不就是直爽吗？还是说，你想说的其实是一根筋？” 斯卡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是平时的锻炼还不够，没有让御主深切地了解到所谓的凯尔特勇士到底是为何物……这样吧，待会儿来长跑一下怎么样？刚好也是在海边，稍微改变一下锻炼方法也不错呐。” “……” 这不就是在练肌肉吗！真的会变成一根筋的吧！ 我不想被人说成是能手撕英灵的混沌恶哇啊啊啊！ 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在心底里咆哮的立香不提，玛修也有些好奇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刚刚斯卡哈小姐和夏明之间的气氛明明还那么的……” “剑拔弩张？” “嗯——” 见玛修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斯卡哈不由地闭上了双眼叹气道：“你们是把我当成了不懂变通的老太婆吗？” 要是眼睛现在是睁开的，夏明的眸子里一定充满了诡异的神色，BBA自己说自己是BBA什么的……有点带感诶？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玛修不禁有些苦恼道：“就是感觉…今天大家好像都有些奇怪？气氛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我们现在可是和迦勒底失去了联系喔？气氛这么松散真的没问题吗？” “嘛，我觉得挺好的呀？” 丝毫没有身为事外之人的自觉，夏明笑眯眯地说道：“虽然以前不认识，不过我看得出来，玛修你的神经一直都绷得很紧噢？偶尔放松一下会比较好啦，不然就算从者的身体能撑得住，你的精神也会先一步垮掉的，要是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的话，到时候谁来保护立香？你可不能忘了自己的职责。” “这…职责……这是两码事吧？” 玛修皱着眉头反驳道：“我现在在说大家的氛围有些奇怪的事情啦，这个特异点的基础情报还没有得到保障，大家要是这么随意松散的话，万一被敌人袭击了怎么办？” “敌人？” 夏明歪着脑袋道：“哪里来的敌人啊？不是说基础情报都还没有多少吗？” “是我们刚来的时候遇到的。” 玛修用手比划着：“一种很奇怪的螃蟹，小次郎先生说砍起来很爽，迦尓纳先生说值得向其学习的神奇的螃蟹。” “砍起来很爽……值得学习……” 夏明不由地吐槽道：“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方式啊？” “啊，这个……” 立香有些无奈道：“就是一种拥有魔力的螃蟹啦，也就是所谓的螃蟹怪，在特异点里也不算少见的事情，听说是圣杯引起的变异？又或者干脆就是那个时代里就有的魔物，总而言之，就是一些拥有力量的野兽。” “螃蟹怪…蟹兵蟹将？” 夏明神情有些微妙道：“说起来，那些东西出现的频率怎么样？” “诶？” 立香一愣：“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你还想去找它们麻烦？还是想刷经验？” “我还刷材料呢！” 夏明没好气道：“我就想问问，那些东西是不是经常出现，然后还喜欢从地下钻出来，特别是在人身子底下。” “你这种说法……总感觉有些邪恶诶？” 从人的身子底下偷袭什么的…让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女生大都讨厌这种东西，特别是爱穿裙子的女生。 立香捋了捋自己头上那根侧马尾，歪着脑袋说道：“偶尔会有一些吧，不过大多是直接在地上跑的。” “这是横行霸道啊——” 夏明不禁感慨道。 随后，他指了指地上：“那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 似乎是收到了指令一般，在夏明的手指指着地上的沙滩时，一只浅蓝色的巨大钳子便从金黄的沙粒中迅速探出。 反射着太阳光的钳子内侧堪堪从夏明的手臂外边擦过，看起来只要稍稍动一动手就能碰到一样。 咚咚—— 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金砂般洒落，在视野不再受阻的立香眼中，夏明曲起手指敲了敲那只比坐着的他还高，整个比例比他上半身还宽大的浅蓝色钳子，歪着脑袋天然般无辜道：“这群家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下面不停地挖来挖去喔？我还以为它们是你们招来的使魔，在下面挖避暑用的清凉地道呐？” “……” 呆若木鸡的立香机械似的转过头去，抬起头来朝站立着的斯卡哈木然道：“师匠？你干的？” “御主并非是我的弟子，私下里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斯卡哈似乎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她叹了口气说道：“很遗憾，尽管我可以驯服野兽，但这些都是变异的魔物，是比没有理性只有本能的野兽更为不可理喻的东西，总的来说，就是一群不可能被驯服的东西，所以说，这不是我干的。” “那这些……” “御主对自己的朋友这么没有信心吗？” “……” 这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吗！ 而且我为什么要对这家伙有信心啊！ 有什么信心啊！ 哪方面的信心啊！ 那种事情绝对不要！ “玛修玛修……” 一只手半捂着放在嘴巴旁，夏明神情诡异地朝玛修的方向小声说道：“你家御主…现在是什么表情啊？” 立香‘唰’地一声转过头去——你那叫小声逼逼吗！ 那种动作根本就完全没有用啊！声音我也能听得到哇！ “这个……” 玛修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懂得该怎么描述……大概是一脸懵逼？” “噗——” 夏明这回儿是真的捂住了嘴，他闷声道：“这种话……是她教你的吗？” 玛修老实地点了点头。 “……” “认清现实吧，御主——” 斯卡哈像是安慰般说道：“我知道昔日的友人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一时之间会有些难以反应过来，但是在那之前，他不是已经给你做好接受的准备了吗？” “……那种事情，听到和亲眼看见是两码事啦。” 就像房子那么大的鸡蛋，听到和看见那是迥然不同的感受。 立香叹气道：“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才会那么剑拔弩张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夏明再度敲了敲那只巨大的钳子，笑眯眯道：“这群家伙虽然在底下爬来爬去的，不过，那也就仅限这一片区域罢了，而且它们挖得也有点深，不靠近仔细感受的话倒还真的挺难察觉到。” “斯卡哈小姐之所以会一过来就用枪指着我，大概是觉得下面这些家伙是我搞的鬼的吧？毕竟我一直在用力量压着它们。” 它们，这些家伙，也就是复数以上咯。 立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后长出一口气道：“你不是说你受了不轻的伤吗？现在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那是身体上的事情。” 夏明挥了挥左手的机械臂，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斯卡哈小姐刚刚也有说过的吧？我的身体承受不住什么的…所以我才说讨厌神灵之类的东西啦，那根本就不适合人类。” “你这样大言不惭的蔑视神灵真的好吗？” 立香不由地吐槽道：“你身上不就有一个神灵吗？小心人家看你不顺眼让你不得安生喔？” “没关系没关系，那是个好孩子——” 夏明摆摆手道：“而且，那是不是神灵还有待商榷呢。” “这话我可不能当作没有听见。” 斯卡哈双眉一扬：“我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挺有自信的，那种感觉…我不认为那会是除了神性以外的东西。” “这一点我不否认。” 夏明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拥有神性的不一定是神灵，这一点你也应该很清楚才对，斯卡哈…女王陛下。” 斯卡哈是凯尔特仙境之一影之国的女王，是神灵级的弑神之人，是因为职责与身份及其力量而被赋予了神性的半神灵。 这一点基础情报夏明还是知道的，尽管在这个世界里，影之国应该被称之为异境·魔境才对。 “……这就是所谓的，名声太大的烦恼吧？” 斯卡哈轻叹了口气，旋即，她像是要与夏明直视一般，紧盯着他淡漠道：“不过，你要怎么证明那不是神灵？难道你觉得你的眼力能比得上我吗？” “应该比不上吧？毕竟经验的差距摆在那里。” 夏明耸了耸肩，随后却轻笑道：“但是，就像斯卡哈小姐刚刚说的那样——神灵的视角与人类不同，仅此而已。” 第七章 没有什么是一发光炮下去解决不了的！ 斯卡哈，凯尔特神话中的知名人物，以凯尔特神话中最著名的人物之一，《夺牛长征记》中的中心人物库丘林之师的身份被人广为流传。 斯卡哈是凯尔特神话中统治异境【影之国】的女王，拥有过人的武义与术法知识，在神话中以将武艺与术法传授给他人而闻名。 传说她的武艺已经踏入神域，并且会使用古老的卢恩符文，其独门的跳跃术鲑鱼跃以及投掷魔枪盖伯尔加（Gae Bolg）的技巧，在后来成了她最优秀的弟子库丘林的代名词。 与此同时，斯卡哈也是一名擅长军事与战斗的女战神，其威慑力甚至连隔着大海的爱尔兰诸王都畏惧三分。 其次，她甚至还是一名预言者，曾预言过其弟子库丘林在库利牛争夺战中的命运。 ——统治异境之国的女王，拥有神域武艺的女战士，会使用古老符文的施法者，擅长军略的女战神，窥视命运的预言者，培育出诸多战士与英雄的贤师。 这就是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凯尔特神话中的英雄之师与恐怖女王。 也是夏明从《夺牛长征记》中所了解到的斯卡哈。 ——而此时在他面前的这个斯卡哈，尽管与神话中的有所出入，但是大抵上还是差不多的。 魔境【影之国】的女王与守门人，拥有踏入神域的武艺与原初的卢恩符文魔术，御使魔枪，具备王者气质的女性，个性孤高，不会服侍于任何人，是天生的支配阶级。 作为赋予人民幸福的女王而君临国家是不言自明的事情，但也深刻地理解到自身才能横溢，与凡人不同。 就像是能充分地理解自身一样，斯卡哈有着能看透他人素质与气质的眼力，也就是所谓的识人慧眼，能看出与凡人不同的【才能横溢之人】。 用夏明的话来说…那就是用来看马的眼睛，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嘛，对不对？ 斯卡哈就是用这对看马眼…识人的慧眼，一眼相中了太阳神之子库丘林，库丘林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成了她所指导过的最有天才性的稀有人物。 而就在此时此刻，斯卡哈正用自己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夏明—— “神灵的视角与人类不同……” 立香的神情有些恍惚，她想起了之前在那片漫天的黄沙中所看见的那座洁白王都，也想起了那个端坐于王都中心，华美玉座之上的【神灵】——想起了她那双平静，淡漠，无情的眸子。 这是立香所能想到的形容，如果非要她去细致描述的话……那是人类绝不可能拥有的眼睛。 不是因为它真的有光芒在其中闪耀，而是因为它内里所包含的情感，是人类绝不可能拥有的，不该拥有的东西。 那既不是所谓的冷静与理智，也不是不可理解的疯狂，更不是坚不可摧的意志，而是更为深层，更为纯粹，更为本质的东西…… ——【视角】，神灵的视角。 是了，神灵是非人之物，非人之物自然不能用人的视角去看待，尽管在外表，行动，乃至思想上都有人的影子，但是在本质上，神灵与人类就是不同的物种。 不同物种之间的视角会有所不同是理所当然的，用人类的视角去定义神灵的情感……自己这天真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呢？ 立香叹了口气，她微微转过头去望着双眼紧闭的夏明——尽管脸已经不再熟悉，但是那副文静浅笑的表情，却让她感到分外的安心。 这副表情…他肯定又在心里面想着什么事情吧？ 闷骚的性格还是没变。 不过…… 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吧？ 立香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她张开了感觉有些干燥的嘴唇：“夏明……你怎么会知道神灵的视角与人类不同？” 魔物，英灵，英雄，在迦勒底的这段日子里，在遇到过这些之后，在那座神圣气息满溢的王都【卡美洛】的中心，立香遇到了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神灵 阿尔托莉雅·潘多拉贡，或者应该称之为【狮子王】才对。 她是亚瑟王在应当迎接死亡时未能死去，而后手持圣枪彷徨于世的亡灵，她在最终彻底化身为了神灵——【狮子王】。 而正因为立香曾亲眼见过这位神灵，曾亲身置于她的救世理念及其行动当中，所以她现在才能明白过来，所谓的‘神灵的视角与人类不同’，到底包含着怎样的含义。 但是，夏明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他真的遇到了旧日支配者克苏鲁也好，那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外物，不可能会拥有这个世界的【神灵视角】才对。 难道所有世界的神灵都是这样的？ 立香不禁如此希望着，闭合着的嘴巴里贝齿紧压下唇，提起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夏明。 “诶？” 似乎是没有想到立香会徒然向自己发问，夏明的脸上露出了呆愣的表情。 “你问我怎么会知道……” 夏明歪着脑袋略有些好笑地说道：“那当然是因为我亲身感受过啊，那种【纯粹】到无视一切的感觉。” 用人类的善恶观念去界定神灵是错误的，如果让夏明去表述自己快要变成神灵时的感觉，那大概就是【纯粹】二字吧。 老实说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性格算不上有多好，观念就更不用说了，在自家姐姐的‘洗脑’下他没有完全坏掉就已经算不错了……或许是因为自家青梅竹马在一旁从中作梗？ 嘛，总而言之，夏明在逐渐成神的时候，感觉自己往人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呃……听起来是和【神灵】这种存在不沾边，不过，这的确是他那时候最大的感受。 怎么说好呢……尽管他一直都有自觉自己其实就是在践踏人家女孩子的纯情，完全无视人家的感受似的在四处沾花惹草，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但是在相处起来的时候，他还是会尽量地放低姿态，让人家达到想要一直藏在心里的最佳体验……虽然看起来像是在耍人玩。 咳咳—— 总之，在渐渐变成所谓的【神灵】的时候，夏明感觉自己越来越【表里如一】，越来越【纯粹】，再继续下去的话，他觉得自己大概会变成霸道总裁龙傲天吧？ emmm…… 自己本身就已经够差劲了，要是连表面功夫都丢掉的话……还是算了吧。 “亲身体验过……” 立香神情有些动摇地呢喃着：“也就是说……” 他果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吧？ 就像是自己身边的阿尔托莉雅与自己曾经遇到过的【狮子王】，尽管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们都应该是同一个人才对，但是在本质，她们就是不同的存在。 并非是单纯的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是更加本质上的不同，这样的感觉…… “你…你不是夏……” 啪—— 一巴掌拍在立香的脑袋上，双眼紧闭的夏明却摆出了一副想要瞪死人似的架势。 他很是不满地龇着牙道：“你打算说什么呢白痴！” 夏明指着一直紧盯着他的斯卡哈道：“没看见你家师匠都只是在怀疑而已吗？你哪来的自信跟人家比眼力啊？” “这不一样！” 立香紧咬下唇，眼角带着些许晶莹嚷嚷道：“她又不是我！怎么可能会了解你！” “那现在的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目中无人的白痴神灵吗？” 夏明拉扯着立香的脸颊，神情夸张地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看来你是忘了被我这双手支配的恐惧了！信不信我再给你化一次大眼睛长睫毛粉红腮厚嘴唇尖下巴的平板妆容！” “滚开啦！你那个根本就是妖魔化了的东西！邪道！” 恶狠狠地拍开了捏红了自己脸颊的双手，张牙舞爪的立香跟夏明龇了会儿牙，最终不由自主地噗嗤一笑。 “笨蛋……还是这么蠢。” “唔……” 盯了夏明许久的斯卡哈像是受不了一般闭上了双眼，她有些无奈道：“这种大概就是所谓的秀恩爱吧？看来御主今天的确是闲了点呐……” 神灵的视角与人类不同，其最大的区别在于【纯粹】。 和仍旧有些不知所云的立香不同，对于斯卡哈来说，只要确认夏明不是敌人就可以了。 至于他是否是神灵…那根本就不是问题。 之前会用枪指着夏明，只是因为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误以为他是敌人罢了。 但是现在…… 这孩子的潜能看起来很棒呢…要不连他也一起锻炼吧，反正他是御主的恋人，算是自家人……吧？ 将立香刚刚的‘澄清’完全抛在了脑后，斯卡哈开始思索起两人一组的锻炼方式。 唔唔唔，果然还是先来一段长跑吧？ “咔咔咔咔咔——” “诶？什么声音？” 像是什么坚硬的物体不断碰撞所发出的声音让玛修不由地一愣。 她转动了下脑袋张望了一会儿，视线最终落在了蓝色的大海之上—— “前…前辈——” 她扯了扯身旁的立香的衣袖，指着大海呆愣道：“来了…来了好多……” “什么？好多什……螃…螃蟹？” 视线落在玛修所指的方向，立香不禁眼角微跳地干笑道：“这群横行霸道的家伙…是在搞大迁徙吗？” 在蔚蓝的大海上，隐约可见一只只巨大的钳子从水中伸出，那一眼望去排山倒海般的数量，要是它们排得在密集一些的话，丝毫不会有人怀疑那是形状奇怪的芦苇海。 话说钳子状的芦苇本身就很奇怪吧？ “御——主！” 立香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远处几名扎堆巡逻（？）的从者正迅速地朝着这边赶来，其中一名穿着白底红纹的厚重铠甲的女性骑士，甚至还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好——多——螃——蟹——啊——！” “……” 莫德雷德！我没瞎好吧！ “这阵密集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地不妙啊？” 夏明转过身去面朝大海地摸着下巴，左边的机械臂敲了敲身旁那只巨大的钳子，随后像是询问底下动不了的螃蟹一般开口道：“我说，你们这是找来了多少同伴啊？我还以为底下那些就是你们的全部了呢？” “……” 立香有些抓狂地抓着夏明的肩膀摇晃了起来：“你知道它们会呼朋唤友就早点说啊！要不就干脆将它们全部都干掉啊！” “别——晃——了——啦——” 抓着少女的手将自己的定住身形以后，夏明撇了撇嘴道：“我说啊，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可不懂得螃蟹在说什么喔？也不是这群螃蟹的老对手，怎么可能会知道它们还会叫亲朋好友啊？” “嘛，现在还是先迎敌吧。” 一旁的斯卡哈手中幻化出猩红长枪，随后便像是兴致勃勃般，直接朝着螃蟹袭来的方向扑了过去。 “噢噢噢噢——不愧是凯尔特的勇士，就算是女性在勇猛方面也丝毫不会落于人后。” “人家已经走远了你就别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厨的是什么角色！” “事实怎么能叫吹…诶？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厨的是谁啊？你不是不玩那游戏的吗？” “……你管我！而且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不玩的！” “呃……” “……” 一旁已经站起身来的玛修不由地叹了口气——所以说这两人真的不是恋人吗？ 总感觉他们之间就算话题跳得再快也能接上的样子…… ——半个多小时过后。 “这些螃蟹就这么杀掉会不会太浪费了？”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沙滩，手持一柄光辉圣剑的娇小女骑士微微低头嘀咕道：“在和迦勒底失去联系的紧急情况下，事先带着的储备粮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对了，说起来这些螃蟹好像可以吃的样子诶？” 她身旁那名被立香称为莫德雷德的女骑士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后，气势高涨般大声道：“要不我们待会儿来一场烧烤大会吧！就用这些螃蟹好了！” “……” 你们两个面前还有螃蟹的吗！ 那种包含巨大热量的光炮不是把它们全都蒸发掉了吗！ 而且那些螃蟹是哪里来的神兽啊？ 清理它们为什么要用宝具！ 在目睹了自家从者那种浪费魔力的行为以后，立香不由地塌下了双肩，无力地趴在了身旁夏明的身上。 ——忽然感觉玛修说得对，今天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神情有些腌巴巴的混沌恶如是想到。 第八章 话说迦勒底的电费怎么算？ 人的五官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夏明认为是眼睛。 所以，看不见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糟糕透了。 眼睛是人接收外界讯息的重要器官之一，也是人传达信息的重要器官之一。 尽管说起来有些夸张，但是所谓的心领神会，心照不宣，很多时候靠的就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眼神。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们在交流的时候会在意对方投来的眼神，也会将自己的心情通过眼神来传达给对方，因而才会有‘谈话时要礼貌地注视着他人’这样的说法。 当然，说法归说法，实际上能不能做得到另说。 至于通过眼神来确认对方的想法这种事情…要是人的交流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好了。 不过，尽管眼神交流确切成功的情况属于少数派，但也仍旧不能否认眼睛的重要性，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眼睛不仅涉及到交流上的问题，还涉及到更加切实的东西。 ——非常实际的，要是徒然失去视觉的话，连走路都会成为一个让人困扰的问题。 失去眼睛，失去视觉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大打击，而对于夏明的来说…他觉得自己失去的更多。 这不是他在自诩非常人就觉得高人一等，而是在陈述一个客观意义上的事实，毕竟他本身所拥有的【东西】就更多一些。 除了视觉和被人点醒的左臂以外，另一件夏明察觉到异常的东西，是那个存在感极其低下的帝国中枢。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那玩意儿是个不得了的外挂，结果因为当时兴趣不大（重点），并且所谓的帝国重建主线任务根本就可有可无，他在放置了一阵子之后就渐渐没了声息。 渐渐……话说它原本就只有在刚开始的时候冒过泡吧？ 不对，自己身体里真的有那种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感觉自己的能力还在，夏明一定会有这样的疑问。 啧。 难得自己在漂流到异界他乡的时候第一个想起了它，结果它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销声匿迹了。 没良心的外挂。 不过，它好像给自己留了点好东西…… 就在夏明的嘴角勾起一丝丝愉悦的弧度时，原本被自家从者随意浪费魔力的行为打击得不轻，脱力似的倚靠在他身上的立香，撑起身子来推了推他说道：“喂，你在发什么呆啊？你不是说你很强的吗？刚刚怎么不上去帮忙？” 夏明无视了那股明显道不能再明显的不满语气，耸耸肩无奈道：“你总不能让一个瞎子上去乱来吧？” 立香皱了皱鼻子：“你不是有跟直感类似的能力吗？” “……” 幼稚的人喜欢成熟，成熟的人喜欢幼稚。 尽管这句话不全对，也不适合套在面前的这个女孩身上，但是夏明忽然觉得，玛修刚刚说的话可能是正确的吧？ 今天的立香有点不正常什么的…… 毕竟，要是女孩一直都像在自己面前一样显得有些刁蛮的话，那她也不会召集到这么多英灵吧？ 更不用说去面对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已经跨越的那道【天堑】——神圣圆桌领域卡美洛。 这么看来的话，最菜可能的就是自己了吧？ 无论是在人还是非人上都是半吊子啊…… 夏明微微摇了摇头，抬起左臂道：“我可没有那种亮晶晶的技能，当时之所以能察觉到斯卡哈用枪指着我，大部分要归功于这孩子的提醒。” “那是…活的？” 立香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的话……你就是靠这只【手臂】才能压制住下面的那些螃蟹咯？” “有什么问题吗？”夏明如此坦然道。 “……没有，”立香沉默了片刻后摇头道：“只是，我以为你又会说‘我很强’之类的话呐？” “……你这是嘲讽我吧？” 夏明一脸没好气的说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自尊心过剩的人？” “也不算是自尊心吧？” 立香歪着脑袋轻点下巴，一副正在回忆以前的事情般的模样嘀咕道：“应该说乐观过头了才对……” “乐观不是挺好的吗？整天板着脸那得多难看啊？” 夏明嗤之以鼻道：“而且我觉得我以前挺文静的诶？不熟的人当我是安静的美男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乐观这种朝气蓬勃的词不太适合我喔？” “安静的死宅还差不多。” 立香翻了个白眼道：“而且你也会说那是以前吧？难道你现在连一点长进都没有不成？” “长进……那确实是有啦…这个你之后就会知道的。” 虽然长歪了就是了。 “说起来，她们那么浪费魔力没问题？” 从者，一般而言是通过圣杯召唤而来的英灵们的分身。 由圣杯从世界外侧的【英灵之座】中借取英灵本体的情报（英灵最高纯度的魂），而后将情报塞进名为平【职介】的框架之中，就成了所谓的从者。 虽然在分类上归属使魔，但却是人类本不可驾御的存在，不过，在魔术师中的某一部分翘楚，借由给从者套上【项圈】从而将其‘削弱’这种逆向思维，让人类拥有了能够驾御从者的可能性。 而所谓的项圈除了固定（借取英灵的部分能力及赋予从者某些‘能力’）从者能力的【职介】以外，还有【御主】这一存在。 所谓的御主，就是维系从者存在于世的基础之一，是从者依凭的对象，固定其现世存在的坐标与锚。 而作为能够御使从者这一非人之力的代价，作为人类的御主也需要为从者的现世行动提供魔力。 理所当然的，原本就不是人类所能够驾御的从者，他们所需要的魔力自然不会少到哪里去。 即便是借助了圣杯的力量也好，一人一骑从者也已经是极限了才对。 但是，说到底所谓的从者召唤本就是魔术师的研究成果，尽管它很出色，非常出色，但也并非没有改进的可能。 ——【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 这是迦勒底借由原先的从者召唤系统进一步改进得来的成果。 详细的情况夏明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他知道对于迦勒底的御主及其从者们来说，一对一的搭档组合将会是过去式。 ——从者现世需要魔力，需要人类不足以提供的魔力，即便是一人一骑的情况下也不足以提供的大量魔力。 所以，以往的魔术师们都是倚靠圣杯的力量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但是，对于一开始的迦勒底来说，他们可没有什么金黄色的大型高脚杯。 因此，他们也只能依靠别的办法来获取大量的魔力了。 ——电力。 将电力转化为魔力提供给从者，这就是他们所想到的办法。 将御主固定从者现世的职能与提供魔力的职能分割开来，由御主继续作为从者现世行动的依凭，魔力的提供则是由迦勒底方面将电力转化为魔力来完成。 如此一来，只要能获得英灵的回应达成共识的话，就能近乎无限制地召唤出从者。 不过当然，即便是在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已经完成的现在，能无限制地召唤出从者也不过是美好的幻想罢了。 毕竟，就算除去了御主与英灵的相性问题，在魔力供给方面也始终是个跨不过去的坎儿——人类可制造不出永动机，无论是魔术还是科学都不可能。 所以，就算是从能够人工制造的电力中转化而来的魔力，也始终是有限的资源，不可能做到无限制地召唤出从者，也不可能任由已召唤的从者肆意挥霍……吧？ “我也很想上去骂她们一顿让她们珍惜一下电费…啊不，珍惜一下魔力啊！” 显然对于立香这个御主来说，即便不用她提供魔力也好，自家从者那种随意浪费魔力似的行为，也依旧让她忍不住有些抓狂。 “前辈——” 待脸上带着高兴神色的玛修一路小跑到自己两人身前时，立香才有气无力似的说道：“怎么了？玛修，又有蛮不讲理横行霸道的东西出现了吗？” “横行霸道的东西…是指和那些螃蟹样的魔物相似的存在吗？” 玛修摇了摇头：“不是，那些螃蟹魔物的话，托莫德雷德小姐和阿尔托莉雅小姐的福，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 “……” 能不提那两个放光炮的家伙吗！ 玛修似乎从立香那副眼角微抽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她脸上带着雀跃的笑容高兴道：“打起精神吧前辈，黑胡子先生回来了。” “嗯，都快一天一夜了他终于回来了吗？” 立香闻言精神一震，算上今天的话，在遇到夏明之前迦勒底的人其实已经在这边待了一天一夜了。 在今天分批对周围进行勘察之前，在昨天白天的时候，立香等人派出了一名熟悉海洋的从者当先锋斥候，出海勘察去了。 原以为最迟会在昨晚就能等到斥候带回来消息，结果没想到，今天白天都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没能看见他的踪影。 于是，感到有些不安的立香也就坐在了岸边眺望大海，而见自家御主对那个满身缺点的从者都能摆出这样的态度，其余人也就随她去了。 反正今天的太阳也不算毒辣，而且还有这么多名从者守护，就算是后来让立香给打发去勘察陆地了，也依然有两名强大的从者守在身旁。 后面的事情就是捡到遭遇了海难似的夏明，交流了会儿后迎击那堆螃蟹大军了。 现在，原本还打算和夏明继续扯下去打发时间的立香，听到昨天派出去的斥候总算回来了的消息，不由地打起精神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沙粒后自然地走在前头道：“我们走吧，看看他有没有给我们带回来好消息。” 那副从容不迫的语气，让夏明不禁歪了歪脑袋。 ‘这算是…我多虑了吗？这不是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强韧得多嘛……哭鼻子的时候还真的吓了我一跳呢。’ 忍不住露出颇有些没好气的模样，夏明不禁在心里如此嘀咕道。 就算没有哭，没有诉苦，也没摆出愁苦的模样，那也不一定就代表着心里面会好过，甚至，即便是自己觉得自己没有问题，那也不一定就没有悲苦。 刚刚相认的时候那一段抽泣，可真的是有些吓到夏明了，毕竟以普通人的身份担当救世主什么的…… 那在幻想中是很美好啦，但是在现实中，无处不在而又无时不在的压力，可不是用一句‘乐观面对’就能解决掉的东西。 刚好，如果能和熟人多说说话的话，就算是乱七八糟的不着边际也好，也能起到一定的宣泄作用。 夏明也就这样，暂时先放下了自己的事情和少女扯起了皮来。 不过，看样子是自己多虑了？ ……嘛，怎样都好，没事就行。 但是…… “我说——” 感觉两人踩踏在沙滩上发出的‘沙沙’声变得有些远了，夏明不由地嚷嚷道：“两位大姐姐是不是都把我给忘了？”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刚刚还说过我存在感很高来着，转眼就被吃了？ 沙—— “……” 沙—— “啊，夏明！抱歉——” 比起逃避事实选择了沉默的立香，认真而温顺的优等生玛修，坦然地承认了错误。 她折身往回小跑两步，小心翼翼地将夏明搀扶了起来。 “我说……” 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似的，立香不由地吐槽道：“你就不能自己走吗？” “我把你眼睛挖了你走一个给我看看？” 夏明没好气道：“我看你这是为了掩饰尴尬失了智。” “……” “对了，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道谢呢。” 玛修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边扶着夏明慢慢前进一边致谢道：“虽然是因为御主的命令才离队的，但是，谢谢你刚刚帮我照顾前辈。” 她指的是刚刚扫荡魔物的时候，原本应该至少留一名从者在御主身边的，但是，因为夏明得到了斯卡哈的认可，能压制魔物的姿态看起来武力值也应该不会低，有他在的话前辈的安全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毕竟看起来不是恋人也是非常熟稔的旧识。 这么想着的玛修，放下心来随着同伴一起迎击魔物大军去了。 月世界的设定一向很庞杂，而且本身也吃书频繁，一向很少有人能完全啃完，也很难找全正确的资料。 FGO的剧情和游戏也不完全一致，或者说，游戏里的东西在剧情里什么情况这个坑官方还没填完，所以，我也只能尽力写得‘正确’一点了。 啊，对了，最后一点，这始终是同人文，魔改免不了。 （小声逼逼：厨粉太多，先给自己套个安全帽） 第九章 没错！揉来揉去的生活已成定局！ 谢谢你，能帮我照顾前辈—— 柔和又明快的声音，一个开朗乖巧的形象顿时浮现在夏明的脑海中，虽说他早就对玛修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只有在实际相处起来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暖心的感觉——虽然暖心的对象不是自己。 哇，不行，想要，谁也别拦我，我今天就是要给混沌恶戴帽子！ “话说，这么好的孩子让你糟蹋了怪可惜的诶，要不……” “想都别想！” 又想挖我墙角！ 立香转过头瞪着夏明龇牙道：“比起想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还是走快两步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让夏明耸了耸肩：“我也想啊，但是闭着眼睛走路总归有些不方便不是？嫌我走得慢的话…要不你背我？” “男生将这种事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立香眼神古怪地扫了扫夏明那副精致无比的样貌，一股洋娃娃的感觉挥之不去：“你该不会是真的变成女孩子了吧？” “有困难就寻求帮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又不是外人。” 夏明摆摆手笑眯眯道：“至于男孩女孩的问题，你要来亲自验证一下吗？” “……总感觉你变流氓了呀？小瞎子。” 立香不由地有些疑惑道。 在她的印象中，夏明和熟人相处时尽管算不上话少，也不是不会说骚话，但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隐约中含有一股攻击性的意味才对。 就像是，从食草男变成了食肉男？ ……这家伙该不会变成深夜番的男主角了吧？ 明明以前安利他十八禁的时候都会眼神游离来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前那种明明自己都会忍不住脸红，却又努力学习情话的反差人设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就像那些努力认真系的纯情角色一样，没想到居然能在现实中找到这种人设的人，咕嘿嘿嘿嘿嘿嘿…… “那个，抱歉，前辈她偶尔会这样。” 望着不知为何忽然自顾自的笑起来了的立香，玛修有些羞赧的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那阵笑声中包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她不由自主地脸红的同时，也不敢过多去询问。 “不，没事，我懂的。” 熟悉的笑声让夏明不禁叹息一声，比起纯洁的玛修，如今的夏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那阵笑声中所包含的意思。 不是说他知道立香具体在想些什么，而是他知道她在想哪方面的事情。 “真是辛苦你了，玛修，居然能在她手底下保持干劲，你不容易啊。” “诶？谢…谢谢。” 玛修歪着头笑了笑：“不过，前辈平时可是很靠谱的喔，所以我才会充满干劲。” 不，我说的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干劲…… 少女无暇而又信心与热情洋溢的语气，让夏明都不太忍心打碎她的幻想。 算了，反正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发现从海上归来的从者的地方并不算太远，在几名从者有些好奇的眼神中，走在前头神情略显古怪的立香，已经带着被玛修搀扶着的夏明来到了这边。 “……我觉得还是把这家伙给埋了吧。” 清脆稚嫩而又带有成熟感的声线，让夏明想起了自家姐姐，不过，这道声音的主人脾气大概比较直一点吧，比较话语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客气。 “声音…美少女……” 回应的是一道浑厚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才刚刚醒过来一般，就是用词一下子就能让人听出来不正经：“NO，埋葬…活着，在下…在下还活着……？” “啧，一抽一抽的样子真恶心。” 没记错的话，这道女声的主人似乎是叫玛莉吧？ 在夏明好奇的歪着脑袋回忆刚刚醒来时的对话时，玛莉皱着眉头踢了踢沙滩上的一滩东西嫌弃道：“喂，黑胡子，快报告成果。” “啊啊，朦胧的脑海中被幼女的声音渗透……对，奖励，奖励……” 奖励…… 啧啧，这种语气说的话一听就能让人明白在说哪方面的事情，不愧是原著中就钦定了的行动派死宅。 “先听结果，快点。” “诶嘿嘿嘿，为即将踏入大人的世界而感到扭扭捏捏，充满期待与不安的感觉让人心跳不已哦，玛莉氏，真难消受——不过期待的事情还是留在后面吧，先报告情况。” 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胡子脸上收敛起荡漾的笑容，一本正经道：“从海上观察陆地得出的结论，在下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 “夜晚能看到的星空排列也是支离破碎的，完全无法帮助在下得知现在的位置。” “……还有呢？” “外洋的洋流湍急，海浪非常大，潮流复杂怪异，普通的船只根本不可能正常航行，还有，还有……” 黑胡子的声音逐渐高昂了起来，他像是在憋着笑声般说道：“咳咳咳，哎呀，本以为丢失了的殿堂级小薄本原来在这里啊……太棒了……啊，糟了，眼前开始模糊了……难道是因为在下过度兴奋了吗？” “等一下！就算是要去那个世界也要先把情报全都吐出来再走啊！” 另一道有些熟悉的明媚声线让看不见的夏明明白过来，黑胡子能在完全没有来过的这里找到熟悉事物的原因——看来是传说中的走马灯之类的东西，这家伙要上天了。 身体周围渐渐出现了许多光点，那是从者即将消失的证明，黑胡子似乎在强撑着一般说道：“啊！奖励……只要能有奖励……在下就能继续加油……” “真没办法……” 玛莉有些无奈的用棒读非常明显的语气说道：“啊～黑胡子，真亏你能活着回来，侦查得真不错，不愧是大海盗，值得尊敬，耶——耶。” “耶……耶……？” 见身旁的夏明不解似的歪了歪脑袋，玛修伏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玛莉小姐向全身颤抖的黑胡子先生伸出了手，黑胡子先生也做出了反应……应该是要击掌。” “……” “碰到了，碰到了吧？绝对碰到了，好了，说好的一次触碰到此结束，交易完成，来吧，继续说继续说。” “……！噢噢……噢噢噢……！” “在下边绝望颤抖……边表达因为触碰到那娇小的手掌而感到内心窃喜的纯真之心！” 黑胡子高昂的声音逐渐凝重道：“绝望……没错，绝望！你们这些家伙让黑胡子大人感受到了绝望！” “……” 这里也有绝望党？ 萌萌哒（雾）的盾子教主在吗？ 黑胡子粗喘了几口气后继续道：“通过从海上调查陆地，在下得出了最后的结论——这里……并不是大陆的海岸边，而是绝海孤岛，没猜错的话甚至是无人岛！” “无人岛……” 立香有些头疼的皱起了眉，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以算是最糟糕的状况，是无人岛的话就意味着没有人类的踪迹，没有人类的踪迹就意味着要搜集情报会变得异常困难，在这之上想要回到迦勒底的话…… “嘟呼呼呼——” 黑胡子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道：“无人岛……不可能逃脱……今后即将展开与女性们揉来揉去的后宫生活已成定局。” “……” 这家伙在某种程度上比我还厉害啊？ 夏明不由地如此想到。 “然而……然而！为什么——” 黑胡子像是要使出吃奶的力气般大声道：“迄今为止最辛苦的在下为何不能参加！万亿级的不讲理！” “诅咒！在下要诅咒世界噢噢噢！呜噢噢噢——！诅咒圣杯啊啊啊——” 黑胡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玛修叹了口气道：“很遗憾……看来是受到了致命的打击，黑胡子先生消散了。” 总感觉他好像是自己给自己补刀补掉的诶？另一种意义上的致命打击，而且临走前诅咒圣杯什么的……这台词估计拿着俩刷子的男人听了会很有亲近感。 “根据他的说法，看来这边也不是普通的大海……而且还是无人岛啊。” 除了乖孩子玛修以外，在场的女性从者们更多的是注重眼下的情况，也无怪乎她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毕竟是那个黑胡子不是？ 平时在迦勒底里就没少做出让她们感到嫌弃的事情。 更何况，从者的消散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也不是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就连玛修也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回到了现在：“无法与迦勒底取得联系的情况下……在这座不知道是哪里的无人岛，只有我们……” 似乎被玛修忧愁的语气所感染，玛莉叹了口气说道：“出发时携带的食物不是很多，就算只用于供给御主和这位小哥，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而且玛修的情况也做不到太长时间的不进食。” 和她是二人一组的安妮也有些苦恼道：“在海上发现食物不足的时候那种背后发凉的感觉……真是糟糕的体验。” “我的话，摄取食物不需要太频繁，和玛修一样就可以了。” 夏明微微一笑插话道：“你们也能感觉得到的吧？尽管本质上还是人类，但我的情况和玛修差不多，拟似从者能做到长时间不进食的话，我也应该可以，虽然没试过就是了。” “唔……好吧，现在也不是推脱客气的时候。” 立香有些头疼般抱着双臂叹气道。 一旁的玛修则是神情有些低落道：“看来，我应该好好学习一下身无一物时在无人岛的应对方法才是……” “芙呜……” 一直跟在玛修脚边朝夏明龇牙炸毛的芙芙也不闹了，蹭了蹭她后声音低沉的叫了一声。 肉戏来了—— 夏明眼中精芒…啊，差点忘了他现在是个瞎子。 笑眯眯的夏明伸出手拍了拍玛修的脑袋道：“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 虽然摸头这种事情对不熟的女孩子做就是在耍流氓，但是对于玛修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只要不是像黑胡子一样那么张扬的话，她基本都会往好的方面想，更何况…… “总感觉……有股莫名的和谐感？” 安妮点着下巴奇怪道：“这位小哥真的是御主的旧识，而不是玛修的长辈之类的吗？” “就算是有亲缘关系也好，也应该是玛修是长辈才对吧？” 立香翻了个白眼，上前两步一把拍开了夏明的右手，将玛修护在身旁瞪了他一眼，刚打算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家伙看不见自己的眼神，眼珠子一转，自然地上前将夏明的右手挽起：“还是我来扶你吧，玛修说不定还要像刚刚那样出击呢。” “……” 虽然实际情况不一样，但是微妙的既视感扑面而来，夏明不由自主地嘀咕道：“你这是要重蹈覆…” “咳咳——” 立香清了清嗓子，朝现场资历最老的人说：“师匠，您有什么主意吗？” “？……总感觉你在想些不礼貌的事情。” 斯卡哈微眯起眸子盯了立香一会儿后才继续道：“主意说不上来，不过，现在也只能去做该做的事情了。” “首先，当然是尝试和迦勒底取得联系，但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通讯完全连接不上，而且看样子也应该不是因为通讯系统坏掉了。” “既然这样，那只要离开这座岛到其它地方去，是不是就有恢复通讯的可能性？” 一道充满凛然与严肃感的声音提问道。 “主意是好主意啦，不过——” 夏明转过脸去般朝这道声音的主人搭话道：“那位黑胡子先生可是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提醒喔？无论是他自身的结果还是他说过的话。”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阿尔托莉雅吧？ 能和闻名已久的吾王说话倒是挺有意思的，被这少女的遗容正式带入宅圈的夏明，如今也非常现实地遵循着自己的想法，借机和她搭起了话。 “的确，黑胡子说过，‘普通的船只根本不可能正常航行’……” 眉头微微皱起，阿尔托莉雅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那反过来说，只要有一条好船的话，我们就能够出海了吧？” 立香摇了摇头：“但这里是无人岛，最好的情况也只能找到遇难船只的遗骸，那种东西对于连从者都能击溃的海洋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个，确实……” “造一艘船出来不就好了？” 夏明转过脸去朝刚打算开口的斯卡哈说道：“斯卡哈小姐应该有的吧？造船技术。” 第十章 一流的战士就是要随场合进行变装！ “嗯，我确实是有造船技术。” 原本就打算说自己会造船的斯卡哈点头承认道，只是，她现在有些在意另一件事情：“刚刚说了这么久，听你的语气…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回迦勒底吗？” 夏明摊了摊手：“你们总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无人岛上吧？还是说迦勒底的从者已经多到连一个空余的客房都没有了？” “这个倒不是，不过……” 立香摇了摇头，她眉头轻皱地狐疑道：“师匠？” “……不，没什么，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斯卡哈闭上眼沉默了片刻，旋即缓缓摇头将话题拉了回来道：“造船技术方面不用担心，只要结合我的符文，大部分东西都能制作出来，不过，时间上可能会需要久一点，素材也要有足够的数量。” 无中生有这种事情哪怕在这个世界里也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毕业了，斯卡哈也同样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这座岛看起来……应该有足够的资源，只是——” 斯卡哈继续讲述道：“所谓的岛屿，就是统治者的领土，无论是神，人，还是野兽，总而言之就是存在管理者，不过根据之前的情况来看，这座岛的管理者恐怕是那种疏于管理的类型吧？或者干脆就没有要管理的意识，只是单纯的作为最上位者而存在着。” 迦勒底的众人来这边也有一天一夜了，被庞大的螃蟹大军袭击也不是第一次，虽说作为智力低下的群居生物有迁徙的习惯也不奇怪，但是那种气势汹汹的姿态根本就不是迁徙该有的样子。 更何况，那是魔物群而并非是单纯的群居生物，在魔物如此横行的这座岛上，斯卡哈已经不对其管理者抱有期待了。 “这种怠惰的管理者放着不管也没问题，造船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的事情，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去和它纠缠，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船建造完毕之前，居住在这座岛上生活并搜集必要的素材。” “生活啊……” 立香不由地长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早知道应该带点书或者漫画之类的，说起来莎士比亚和安徒生最近好像写了点新的东西？” “……” 不愧是带我入宅的师傅，危急时刻不靠谱的想法窜出来的速度比我还快。 话说小说故事之类的也就算了，迦勒底还有人画漫画的吗？ 夏明忽然生出了‘要不真的去迦勒底看看吧？’这样的想法。 “我有些担心生活上的问题。” 同样离立香很近的玛修似乎没有听到自家前辈的自言自语，她依然像是个认真严谨而又温顺的优等生一样，皱着眉头细数困难的现状道：“这边的气候和生存环境与迦勒底完全不同，会有什么样的自然现象也是未知之数，而且水和食物，还有居住的地方和生活用的各种基础设备...” “关于这些方面的问题无须担心。” 斯卡哈仿佛游刃有余般，嘴角勾起宽慰他人的笑容开口道：“尽管依旧需要一些时间和材料，但设施之类的东西同样能依靠我的符文来解决，生存技术方面我也不缺，所以，一开始或许还有些不方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该说不愧是老师类型的角色吗？这种可靠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传销…噢不，是相当的鼓励人心。 将这句话憋在心里的夏明开口赞叹道：“斯卡哈小姐的魔术造诣…是该说深厚强大好呢，还是该说涉及面广好？尽管不论哪方面都很令人佩服就是了。” 只从一些资料上看过些许片段的夏明，对于魔术了解自然属于半吊子，虽说他也知道魔术实际上是一种非常贴近生活的东西，但是没有亲身感受过的他，理所当然的会对现状有些感慨。 而且印象中专精战斗方面的斯卡哈，在生活琐事中也能有这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不得不说这的确是让夏明对她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噢？你有兴趣吗？” 斯卡哈微眯起那双锐利英气眸子，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她有些跃跃欲试般说道：“你的话……应该可以……” 如有实质般的沉重语调骤然一松，斯卡哈对夏明发出了邀请：“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不过，作为成为我弟子的基本觉悟，我希望你能先学会自己走路，毕竟对于战士来说，心眼能发挥作用的地方会更多一些。” “诶？”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让众人不由地陷入了呆愣之中，如果要为此找一个更深层次一点的理由的话，那就是斯卡哈的态度让她们有些惊愕。 这么说吧，对于迦勒底的大多数人来说，斯卡哈是值得信任的老师，也是女王，却又不知为何拥有邻家大姐姐一样气质的美女，看起来似乎还能行的样子…最后一句划掉。 斯卡哈基本不会直接参与战斗，一般只是提供协助的建议，用她的话来说，如果自己随意出手的话，就是剥夺他人成长的机会。 话虽如此，但由于天生容易对战斗产生炽热情绪的原因，她经常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骗过自己，在局部战斗中展现自己高超的技艺，像这样夺走了其他人出场的机会后，又会因为自己打破了自身定下的‘只打算在一旁协助’的行动方针，而独自一人跑到一边擅自陷入反省的状况当中。 总的来说，在迦勒底的大多数人眼中，斯卡哈就是这样一个有些别扭而又可靠的长辈角色。 起码比起一部分同样技艺超群却又毛病多多的从者要好上很多。 比如虽然不算长辈，但武艺一样超绝，只会喊‘Aaaaa——sa’的，粒子雾特效大赞的狂化骑士。 还有那个一点也看不出来被赞颂为拥有最具智慧的头脑，同时也是苏美尔平原第一巨剑使的只会‘哈哈哈哈哈’大笑的最古之技安…我是说最古之王。 咳咳。言归正传—— 对于迦勒底的大多数人来说，斯卡哈就是那种可靠的老师类型的角色，受过她指导的从者并不在少数，她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技艺，不如说教导他人也算是她少有的乐趣之一。 尽管对于这样的斯卡哈来说，弟子数量能说是众多也不为过，但在这其中却又有些细微的差别，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老师与学生’，以及‘师傅与徒弟’这样的关系区别。 最好的证明，就是在教导他人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以指点之人的身份自居，并没有擅自对他们冠以‘弟子’的称呼。 这其中的细微差别，对于已经和她相处了好一段时间的迦勒底众人来说，并不算是难以发现的事情。 “……居然能得到英雄之师的青睐，看来我的确是拥有不得了的才能嘛？” 沉默了片刻的夏明用赞叹自身的话语开头，旋即却缓缓摇了摇头道：“不过，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当战士喔？而且要当斯卡哈小姐的弟子……老实说我很抗拒。” “嗯？为什么？” 并不是什么值得羞恼的事情，但是对于夏明给出的理由，斯卡哈倒是产生了些许好奇：“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天生的战士，但久经磨练的普通人，同样能成为不输于天生是战士的人，尽管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能吃苦的人，但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内心远比你自己想象中的要强大。” “或许吧……但是我更想当一个内心脆弱的人。” 在众人有些奇怪的眼神中，夏明抬起了那只动指间都会发出一阵细微声响的左臂，他像是女性在涂抹口红般，用冰冷的食指缓缓划过下唇，而后笑容轻淡地说道：“我知道成为你的‘弟子’会被你赋予怎样的厚望，但是对于我来说，那种事情一次都已经嫌多了，我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尽管在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不久前自己亲手‘杀死’那人的滋味，仍旧一直环绕在夏明的内心深处，那种难以言喻的焦躁与苦闷，时不时地会在他安静的时候徒然出现，啃食他的心脏与大脑，让他偶尔会产生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种情感一般会被称之为愧疚吧？ 不过，就像夏明曾经自认为是情感淡薄的人那样，他并不擅长将这种愁苦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所以直到现在为止，他才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表现出对那件事复杂情感。 “……” ——又来了。 这是第二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笑容……不过这张脸的话，应该说是第一次吧？ 立香一边有些不着边际的想着，一边将挽着夏明的手滑落，手指撑开了他的五指与之交错紧握，将自己手心中的温度传递过去。 ——这一次，我可不打算再让你溜走。 “……我会造船技术也好，我对弟子的‘要求’也好，看来你对我的事情还挺了解的嘛？” 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自家御主主动握上去的手，斯卡哈的视线重新落在了已经将苦涩的笑容收敛起来的夏明脸上，内心不由地对其赞叹了一声后继续道：“好吧，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过多强求，不过，如果你想要学习一些技艺傍身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看在你和御主熟稔，而且也有成为迦勒底战力之一的可能性上，我不会吝啬自己的知识与技艺的。” 斯卡哈拥有能看透他人素质与气质的双眼，她在夏明的身上看到了他那份才能的可能性，所以，尽管她内心深处对于夏明的态度仍旧有些模糊，但就像她刚刚所说的那样，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介意收夏明为徒。 甚至就算不是师傅与徒弟的关系，她也不介意将自己的技艺与知识传授给夏明。 毕竟因为欣赏勇士的才能而教导他们，对于斯卡哈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于如今的夏明来说，‘客气’两个字就和‘死’字一样，他很少会记得怎么写，特别是在相熟的人面前，呃……现在就当他是打算和斯卡哈打好关系好了。 “好了，那边那几个就别盯着御主和她的小情人了，我们来说说接下来的具体行动吧。” 斯卡哈朝夏明点点头后，环顾了下自从夏明与立香两人十指相扣后氛围变得有些沉重的四周，叹了口气肃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他才不是我的小情人！我才不是像玛修一样的正太控！” 语气和态度毫无说服力的立香，一不小心就将自家后辈藏了许久的秘密爆了出来，来了个公开处刑。 “……” “正太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新赋予的常识中，那应该是对小男孩有特殊喜爱的意思吧？” 阿尔托莉雅有些意外的望着玛修道：“原来玛修是这种类型的吗？” “……我…我……” 羞红着双颊的玛修看起来相当的动摇，她眼神混乱地望了望干笑的立香，又望了望神情古怪的夏明，一时之间似乎陷入了脑袋宕机的状态之中。 这孩子居然……知道正太控的意思？ ——这是夏明神情古怪的原因。 而对于刚刚被人公开处刑的玛修来说，或许夏明脸上的那个表情，已经被她脑补出了一连串的嫌弃意味了吧？ 不得不说，这对于个性认真的玛修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她确实是对夏明抱有一种亲切的好感。 “咳咳——” 斯卡哈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虽然当务之急是尽早做好接下来的安排，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一个提案。” 见众人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在她们疑惑的眼神中，斯卡哈微微一笑继续道：“身为一流的战士，就应该配合场合和状况改变自己的模样，所以，我们来稍微修改一下灵基吧。” “嗯？修改……灵基？” 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道：“这是能随便做得到的事情吗？” 第十一章 灵基修改（雾） ——【灵基】—— 这个概念对于夏明来说，是处于熟悉与陌生间暧昧区域的东西。 熟悉是指他不止一次在游戏里见过这个单词，陌生是指他并没有实质了解过这个概念的具体。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他还玩游戏的那阵子里，连官方都没有给出灵基这一概念在剧情中的详细情报。 他一个嗷嗷待哺一样的游戏玩家，自然只能依靠对这个世界的些许熟悉程度，在脑子里稍稍推敲一下灵基这个概念的‘实际情况’了。 不过，那终究是属于他个人的头脑风暴，现在有机会听听具体情况，倒也满足了他那时候的好奇心。 “嗯，如果只是单纯的对灵基进行些许修改的话，用我的卢恩符文就可以做得到。” 原本显得很稳重的斯卡哈似乎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她有些兴致勃勃般说道：“和灵基再临那种通过扩充容量进而变强的做法不同，灵基修改只是在现有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程度的变换改变。” 斯卡哈伸出了右手，在空气中比划出一个个古老晦涩的符文道：“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幻术，变化之术，亦或者说是变形术。我记得阿尔托莉雅你的老师，那位有名的花之魔术师就非常擅长变形术吧？我所做的灵基修改就是跟那个类似的东西。” 阿尔托莉雅闻言微微点头：“确实，梅林的确是拥有能变成老人，小孩，女人，侏儒或者动物的变形术，不过，他本人倒是喜欢称之为迷惑人心的魔术，也就是所谓的幻术。” “那个整天花言巧语的娘娘腔一句话都不能信啦，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喔，不管是小孩，女人，侏儒，甚至是动物时候的形态也好，基本都是为了接近那些贵妇和小姐所用的伎俩。” 一旁的莫德雷德不知为何有些不满道：“我看啊，要不是因为老人的形态是用来对外交流用的，他的真实样貌又太过招摇，恐怕连这两个形态他都不打算放过喔？或者干脆就是在别的形态讨喜完以后，在私底下里变回真实的样貌乱来一通，我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诶？” 煞有其事的莫德雷德说着说着就自己先点了点头，明明到了后面已经全是推敲出来的内容了，她却说得好像亲眼见过一样。 “说起来，梅林好像比较常用小孩子的形态去勾引女性，听他说是为了能够激发出喜欢疼爱人的母性？真不知道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的。” 到了最后，她甚至连偷瞄身旁阿尔托莉雅的视线也都收了回来，不知为何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夏明的身上：“话说，小哥你是不是认识他啊？总感觉你们会是很聊得来的人。” “额……如果说是单方面的知道‘梅林’这个人的话，那倒算是认识，毕竟哪怕在普通人的认知中，梅林的知名度也不算小。” 亚瑟王传说这个IP可不止是型月或者二次元在用而已，对于身处信息大爆炸时代，着重精神娱乐的年轻人来说，会知道梅林这个存在于传说故事中的人物也不奇怪。 其它二次创作如何丰满梅林这个人物不提，从莫德雷德的口中能得知，这个世界里的梅林…倒是和夏明以前所了解的差不多——标准的轻浮男一枚。 不过……他的人设是不是和我撞车了？ 夏明不由地歪着脑袋想到。 “这样啊，那就是不认识咯？那就好。” 莫德雷德换上了爽快的笑容，然后便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仍旧无视她的阿尔托莉雅身上。 那就好……意思是我说认识的话会被怎么样？ 言归正传。 斯卡哈拍了拍手，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笑容道：“嘛，总而言之，所谓的灵基修改就是免费换衣服的程度，就算是魔力幻化的东西也好，该有的机能还是会有，总是全身武装的话，即便是从者也会感觉到炎热的吧？” 英灵的现世与行动是需要魔力的，光维持自身的存在都需要一定的魔力，身上的衣着服装也同样如此。 一般而言，从者会维持降临时的着装，因为那是最适合他们本身职介的衣物装备。 会将衣着幻化成更节省魔力的‘轻便形态’的情况不是没有，但那样会牺牲相应的防御力。 而会加强防御力的‘重装形态’，则是会牺牲自身的敏捷程度。 魔力的消耗程度是由轻便到重装这样的变化逐渐增加，正常来说的话，随意改变着装其实是不利于从者发挥自身实力的事情。 就像前面所说的，降临时所自带的衣物就是最适合他们当前的装备，甚至有时连衣物本身也属于宝具的范畴。 所以，如果是在战斗中的话，从者一般而言都会维持自身降临时的姿态，因为那是最适合他们发挥出自身实力的着装。 不过现在的话…… “原来如此，的确是清凉了很多，而且这种程度的变化，难怪会说成是‘免费换衣服’。” 阿尔托莉雅打量了下自身的衣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只是衣着改变的话，其实从者自身就能做得到，但既然斯卡哈特意说成是‘免费换衣服’，那显然指的不是一般的变化。 “……” 闭着眼睛的夏明沉默不语。 “Yahoo～！既凉爽又方便行动，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你还挺能干的嘛，没想到既然连职介都改变了。” 莫德雷德的声音中充满干劲：“脱下铠甲穿着这身泳衣的话，或许我会比亚瑟王更强哦？” “……” 你爹就在你旁边啊喂？ 睁不开眼睛的夏明沉默不语。 “这…这已经是神技了吧？” 玛修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青涩的意味，就算看不见，夏明也知道她现在一定通红着脸颊：“依托于职介而得以现世的从者，居然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改造‘容器’，斯卡哈小姐的魔术造诣真是难以想象。” “守护英灵召唤系统，说到底终归是属于魔术范畴的东西，既然没有达到魔法领域的话，那自然是能够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改造，我记得这个系统本身就是脱胎于圣杯战争从者召唤系统的吧？我有听那个废材男说过。” 斯卡哈的语气中似乎洋溢着兴致勃勃，她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的得意作品般说道：“不过，和改良形式的英灵召唤系统不同，这个灵基修改只是加了一层‘掩饰’而已。” “与其说是掩饰，不如说是‘限制’吧？” 阿尔托莉雅似乎也对自己的装束很满意一般，饶有兴致的接过话茬道：“在原本的职介上覆盖上一层新的职介，通过这样的‘着装’来让从者能够暂时性的使用新职介的能力…乍一看之下似乎能让从者变强，但是实际上，这并非是改良而是‘欺骗’，是通过限制从者出力而获得的改变。” “……” 棉被王穿上泳装之后不是因为懂人心而变强了吗？ 看不见的夏明沉默不语。 “看来即便不是魔术师，身为魔术师弟子的你，看待魔术时也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眼光嘛？” 斯卡哈赞扬了一句后继续道：“没错，这并非是【改良】而是【欺骗】，这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朝不同的方向延伸出来的变化，实际上，我们的职介本质依旧没有变，只是我用卢恩符文在职介技能上覆盖了一层其它职介的能力，是属于伪造的东西，而且从出力的角度上来说，会比原版的要差上些许。” 这样的说法让夏明想起了那个老妈子性格的正义伙伴，他的投影魔术复制出来的东西，基本都是直接降低一个等级的玩意儿，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够获得那件东西原持有者的‘使用经验’。 这让他的从者数据面板变成了一个笑话，上面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不过斯卡哈现在所做的事情，大概是属于和他相反的情况吧？ 不是通过魔术让自己的应敌手段多样化并且加强自身，而是通过魔术来改变自己的应敌手段并且削弱自身。 “话说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玛修扯了扯自己洁白的泳裙，虽然平时穿的铠甲本身就比较微妙，但是这种轻飘飘的泳装……总感觉比穿短裙更容易让人感到羞耻啊？ “意义当然是有的。” 斯卡哈提起别在腰上的泳装纱巾，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道：“了解敌人才能更好的解决敌人，我们的敌人里也有不少从者吧？能亲身体验一下其它职介的保有技能，可是一个了解其它职介敌人的不错的途径，玛修就继续这样好了，你本身就还有很高的成长性，暂时不需要太大的变化。” 阿尔托莉雅也非常赞同般点着头道：“说的不错，更何况，说是限制削弱，但也未尝不能当做是一种‘负重训练’，能一骑当千的从者在被限制的情况下能发挥出多少实力，在不同的环境中是否能够通过变换服装来展现出更为强大的能力，甚至，能不能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获得一定程度上的变强，这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但是总感觉……” 说出来吧玛修，她们就是太随便了—— 不想开口的夏明仍旧沉默不语。 “虽然我经常在水上活动，不过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种游泳用的服饰了呢～御主，这样不奇怪吧……？” 玛莉似乎在原地转了一圈，发出些许‘沙沙’声，她身旁的安妮则热情洋溢地发出了一声明显的‘哦呼～’称赞道：“非常适合你，很可爱哦，玛莉～。” “……话说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蒙着我的眼睛干什么？” 夏明见被提及的某人完全没有回答自家从者的意思，便好心的朝她抛出了话题：“我现在是瞎的，瞎的诶？连瞎子的眼睛你都蒙，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他身后的立香理直气壮地一挺胸，皱了皱小鼻子不屑道：“你见过骂死他有良心的吗？” “骂死他……你是故意的吧？” 夏明没好气道：“你有没有良心我不知道，但是你能不能放开我？你的胸顶到我了。” “……” 立香缩回了手，讪笑着躲在夏明的身后小声道：“我说……便宜你也占了，像以前一样当当挡箭牌呗？” 夏明嗤之以鼻：“哼，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是没有用的，你这种强买强卖的方式对我来说已经useless了！” “没用就没用，说什么英文嘛……” 立香嘀嘀咕咕的抱怨了一句，随后，她脸上带着献媚一样的笑容抱着夏明的手臂摇来摇去道：“大哥哥～你就帮帮人家嘛～” “……我现在可没有一米八诶？你抱着看起来比你还小的人喊大哥哥，怎么做到的？” 夏明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道：“你好歹也见过这么多妖魔鬼怪了，怎么老毛病还是没改啊？而且说到底，穿泳装有什么好羞耻的？你那两团脂肪现在还蹂躏着我的手臂呢，怎么不见你害羞？” “额……” 穿着斯卡哈用其它方法制造出来的泳装，缩在夏明身后的立香扫了扫脸颊干笑道：“闺蜜不一样嘛……” “你再把我当成闺蜜小心我把你吃得连渣都不剩。” 已经进化成肉食性动物的夏明实话实说地威胁了一番后无奈道：“御主和从者之间，不是有值得托付性命的羁绊吗？而且她们都是女孩子诶，你有什么好害羞的？没看见那个最…正直的骑士王都没有说什么吗？” 其实他想说古板来着，毕竟在场的几人中，就属阿尔托莉雅最有可能反对那身装束了。 “这个……总之就是不一样啦。” 立香有些含糊的一句话盖过，感觉到怀中的手臂似乎打算因此而挣脱，她才噘起小嘴老实交代道：“如果是这边的这几个人还好啦，就是……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这边的人还好……意思是别人咯？” 不是这边的人那就是另外一边的人，非常好猜的事情，夏明稍稍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对话：“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来了十六个人吧？啧啧，除了你以外有十五名从者，怎么做到的？居然能一次性传送这么多从者。” “那个是因为这次的【出口】比较大…啊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立香晃了晃脑袋，随后像是在提防着什么一般，凑到夏明耳边小声道：“那些还没回来的人里面有……” “御～主～！” “……” 立香眼前一黑：“——完啦。” 第十二章 说了吧，（被）揉来揉去的生活已成定局 “御～主～！” 饱含无尽热情般的呼唤声中简直就像是带上了弦外之音，让人一听就知道那并非是单纯的将某人称呼为‘御主’。 “完啦……” 伴随着身后这道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吟，夏明便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挂上了铅块一样。 “……清姬？” 得到了挂在自己身上的立香的肯定，夏明沉默了片刻，趁着大老远的声音的主人还未靠近，他转过头去和声道：“放开我吧，亲…立香…不，藤丸小姐。” “不要！” 立香变本加厉地弯下腰抱着夏明，将自己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背后：“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会喊我亲爱的！” “那是因为我当年年少无知！” “你现在也很年轻啊！还能行！” “别用那种像是在跟老太婆说话一样的口吻！” “？” 一旁的斯卡哈眉头一挑，总感觉这两人的对话似乎…… 夏明叹了口气，现在身子骨还有些虚的他实在是没有力气推开立香，于是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你不是说那是个为爱而生的女子吗？既然如此，那你坦然面对她不就好了，拿我当挡箭牌干什么？” 原来他们已经谈论过了吗？难怪夏明会知道清姬。 原本还有些不解的众人不由地放下了疑惑。 “不不不，这不是坦然不坦然的问题，要是平常的时候还好，但是穿着这身……” 并非是立香想要夸大自己的魅力，而是对于清姬来说，身穿泳衣的御主绝对会让她情绪暴走，不如说只要是面对御主，那她就没有不情绪暴走的时候，所以穿上泳装之后情绪暴走一定会更甚！ “我觉得现在的重点不是你穿了什么，而是你抱着我不放。” 夏明直言不讳道：“我知道你经常会做出一些失了智的事情，被羞耻心和担忧冲昏了头脑抱我大腿我也能理解，但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说不定还能帮……” 嗒—— 不受控制伸出的左手抓住了跨越长空而来的华贵扇子，由此发出的金铁交击声，以及从金属左臂上传来的重压让夏明闭上了嘴巴。 “可以请你…放开我的御主吗——” 低沉而甜美的嗓音近在迟尺，宛如要灼烧一切的甜美吐息打在鼻尖下，明明是从少女口中呼出的诱人气息，却仿佛带上了什么时候会爆炸开来都不奇怪的硝基的气味。 然而，比起这如有实质般的外界感受，更让夏明忍不住脸色僵硬的，是另一个层面上的东西。 ‘这股味道……’ “呕——” 甜到发腻的爱情——夏明还是第一次‘吃下’这么甜腻的【情感】，那种黏糊糊的‘味道’让他感觉自己的胃部都仿佛在为此而翻滚，他忍不住捂着嘴巴发出一阵干呕。 这尼玛的是真的要甜到掉牙了？ 自从醒悟到自己能像恶魔一样【吞食情感】以来，夏明还是第一次从个体的身上品尝到这么刺激的‘味道’。 而且还偏偏是他最喜欢的属于爱情的甜味。 受到打击的甜食党扔掉了左手上的扇子，将身后的美少女拉出来当作是祭品般贡献了出去。 这回不是我不想帮你了，而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胃里的翻腾感似乎在蔓延而上，就连头部都开始感觉隐隐作痛，这不禁让夏明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股奇怪的‘甜味’了。 果然，还是普通人的世界好，就算脑子有点不正常也不会有偏执到这种程度的人——呕。 “不，明明你不能这么对我，爱妃！” 耳边响起立香那可怜，弱小，无助，凄凉的呼唤声，可这和我是冷酷的人渣有什么关系呢？ “放心的…呕——，去吧，等我适应了这股…呕——，甜到发腻的‘味道’，再来帮你搞定她。” 身子骨虚不代表左臂也没有力气，不如说现在左臂的机能远比以前要好上很多，原本还紧抱着夏明恨不得将自己揉进他身体里的立香，轻而易举地便被他的机械左臂给制服并交给了清姬。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不…不要哇！你个出卖师傅的逆徒！我一定会回来的！呜……” 伟大的，拯救人理的迦勒底御主，一边发出不像样的叫声，一边被自家从者拖到密林内部欣赏起那具身穿泳装的优美胴体。 ……话说迦勒底夜袭组有多少人来着？ 这次好像只来了清姬一个？ 夏明有些心虚的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这是……何等美妙的景色，哼，看来我果然是受到了命运的眷顾，仿佛一切都向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不愧是我——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迪卢木多，话说，你喜欢哪种类型的？没事，只要不与我重复就好了，就像格兰妮那时候，就像格兰妮那时候。” “这个……这个问题稍微有些难答……还有您说两遍是否有些过分了……” “哈哈哈！没什么，这就是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格兰妮那时候……” 一阵由远到近的脚步声以及谈话声，昭示着到来的人并非只有清姬一个，尽管夏明现在还看不见，但是光听声音和对话，他就大致能猜到谁是谁了。 回答的时候感到些许为难，声音听起来有一股天然的磁性，让人一听就不禁心生好感的男性，他是费奥纳骑士团的【光辉之貌】——迪卢木多·奥迪那（Diarmuid Ua Duibhne）。 与他对话的，似乎有话唠趋势的男子则是凯尔特神话中，最著名的爱尔兰传奇英雄之一，费奥纳骑士团(The Fianna)的杰出领袖——芬恩·麦克库尔(Fionn mac Cumhaill)。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起码在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算是非常要好的关系……大概？ 嘛，总而言之，虽然两人的关系有些复杂，但是他们相处起来的时候还是很让人省心的，就是芬恩在和迪卢木多对话的时候，很容易会让人认为他是在挖苦对方。 而且，尽管芬恩很喜欢公正，高洁，正道之类的充满骑士美德的东西，但是他给人的印象，更像是一名喜欢花言巧语的轻浮男子。 至于迪卢木多……简直不像是人他妈生的的完美大帅哥，颜值高性格好全方位美男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完美，完美到就是个典型的为悲剧而生的角色。 “那个，回来的只有几位吗？” 对自家御主和清姬的日常见怪不怪，玛修收回了视线后望着走来的四人疑惑道：“迦尓纳先生和库丘林先生，还有小次郎先生呢？” 向这边走来的从者一共有四名，正在尬聊的芬恩和迪卢木多不提，另外两名从者都是女性，其中一名脸上洋溢着闪耀的笑容，她用仿佛没有一丝阴霾的明快声音说道：“他们三位在回来的路上忽然有了想要切磋的想法，然后就跑去找空旷的地方啦。” “简单来说，就是身为武斗派的男性们在迦勒底憋的太久了，这次难得能一次性传送过来这么多人，又不用顾及周围的环境能放开手脚，他们自然是想要好好舒展一下身子，要不是这两个家伙说什么‘要护送女士道安全的地方’，恐怕连他们也都已经加入进去了吧？” 另一名女性从者则是稍显啰嗦的简要说明了情况。 迦尓纳，库丘林，小次郎，这三名算是有种武痴感觉的从者，应该说，大多数从者都很容易给人一种喜欢战斗的感觉，这和绝大部分英灵生前都是英雄人物有很大关系，其中，男性由于更为阳刚的外貌和言辞，武斗派的感觉会更甚一些。 当然，看起来像非武斗派的从者还是有的，而刚刚被点名了似的芬恩与迪卢木多，算是倾向于武斗派的从者，毕竟他们出身于以勇猛著称的凯尔特神话，就算是被称之为骑士团，实际上也难逃武斗派的风格。 所以，芬恩与迪卢木多被人戳破了心中所想后，两人仿佛被远方看不见的战斗点燃了体内的热血，在稍微与众人交谈了一会儿后，便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芬恩的勇武甚至智慧无需质疑，但是在这边……他好像更像是搞笑角色来着？ 啧啧，堂堂一个知名度能和光之子库丘林比肩的战神末裔，却一度沦为了搞笑角色般的人物，而且居然做出了向玛修求婚这种事情……你还是和那个黑不溜秋的欧证一样，变成方块吧。 “话说回来，这孩子是……？” 明快而又充满活力的声音离得有些近，放在自己脑袋上的那只手让夏明的神色舒缓了许多。 别误会，夏明虽然会装嫩卖萌，但并不是那种被人摸头就会高兴的角色，他之所以会忍不住露出舒服的表情，纯粹是因为面前的这名女性从者带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 和玛修那种青涩的‘味道’不同，面前的女性从者尽管同样给人一种无垢的纯洁感，但却更有一种欢快治愈的感觉。 如果要形容的话，就是一个光用微笑与眼神就能安抚人心的耀眼女性，就像是天生的治愈系偶像一样。 玛丽·安托瓦内特——十八世纪身负哈布斯堡家系谱的法兰西王妃，被誉为是梦幻般的贵妇人，是一名即便面对悲剧，也会用耀眼的笑容坦然面对的美丽女性。 她身上传来的那种淡淡的甜味与温暖，让被刚刚的清姬弄得不太舒服的夏明，下意识地露出了舒缓的神色与姿态。 “我的名字是夏明，你好啊，声音甜甜的大姐姐。” 如今的夏明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和甜言蜜语，卖起萌来也不会有负担，毕竟他巴不得能品尝到更多的‘甜美味道’呢，就像他刚开始时下意识地追求‘爱情的甜美’一样，无论是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他都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甜食党。 当然，清姬那种就……习惯了或许就会好上很多吧，但是现在他暂时还消受不起。 “嘿嘿，乖孩子，我的名字是玛丽……” 尽管在历史上是有名的贵妇人，但是在这里，玛丽就如同纯真的少女般，很快就被夏明哄得笑靥如花，甚至连真名也都随意的透露了出来。 唔……抛去自己其实早就知道这些从者们的真名不说，夏明不禁觉得，在这座岛上的从者们是不是太过放松了？ 正常来说应该藏着捏着的真名，他们却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打算，一个两个当作是特例也就算了，但貌似所有人都不避讳提及真名？ ……算了，现在还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暂且将疑惑埋在心底里的夏明，继续和闪耀的王妃殿下聊天去了。 ——在提及自身来历时，夏明很巧妙地借助了一旁的玛修，让单纯的少女再次无意识的帮自己填补了来历的空白之处。 而在密林内忙着应付清姬的立香不提，斯卡哈替归来的两名女性从者修改了灵基后，便拉着先前的几名从者到别的地方搜集建造设施用的素材去了。 这片区域被暂定为据点，留守的人员有夏明，玛修，玛丽，以及另一名刚刚归来的从者——玛尔达。 夏明现在不利于随便移动，玛修擅长防御以及照顾人，玛丽在纯武力值上并不算强大，在决定了暂时要在这座无人岛上生活的现在，比起包含开拓性质的探索任务，她还是更适合待在据点里当留守人员。 至于最后一名刚刚归来的，名为玛尔达的女性从者…… “玛尔达小姐——” 和玛修以及玛丽愉快交谈中的夏明，借着两人欢笑的时候，转过头去面对着玛尔达和声道：“一直盯着我看……是有什么疑问吗？” ‘这种感觉……’ 自从见到夏明以后，就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玛尔达被这温和的话语唤醒，这位拥有美丽的容貌，性格热情洋溢，连恐怖的怪兽都为之倾倒的圣女，现在徒然陷入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当中。 玛尔达快步上前，弯下腰伸出双手，托着夏明的腋下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 “好像！感觉太像了！这股神圣的气息…简直一模一样！” 将夏明高举在眼前的圣女大人，美丽的蓝瞳中仿佛闪烁着星星般兴奋道：“我说，你真的是叫夏明吗？你真的不是‘那个人’吗！” “……” 你们这些从者认错人也该给我有个限度了吧？ 而且举高高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对‘那个人’的态度？ 满脸懵逼的夏明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脸幸福的圣女大人揽进了那对博大的胸怀之中。 “……？？？” 第十三章 酒池没有，肉林怎么样？ 玛尔达（Martha），或者称呼为圣玛尔达（St.Martha），是制服了利维坦之子，暴虐之龙塔拉斯克的一世纪圣女。 她拥有美丽的容貌与热情的性格，外表是完美的圣女，内在也是完美的圣女，她是有着不屈的精神，同时又兼备了温柔的可靠女性。 就连袭击人类吞食人类的狂暴怪兽，也对少女的那份圣性亲近。 玛尔达是与弟弟妹妹一同，由被他们款待了的救世主的话语所指引，成为了人们的信仰之人。 ——亦既是圣女玛尔达。 玛尔达的事迹被后人所传颂，她在救世主被被处刑后不曾抛弃信仰，被时任的罗马总督流放也未曾死去，而是受到了神的恩宠，向着法兰西的南部漂流而去。 在罗纳河（Rhone）沿岸的奈鲁克（Nerluc）镇，听闻村民们遭受恶龙塔拉斯克的迫害而决定除龙，最终，与恶龙对峙的玛尔达以她的慈悲降服了恶龙，拯救了村民。 以从者之身现世的玛尔达，如同她被描绘于新约圣书中的模样一般，手持由救世主所赐的圣杖，身穿圣衣，是一名充满温柔与不屈的神圣少女，不折不扣的慈悲圣女。 是的，慈悲（物理）圣女—— “小孩子模样的【他】好可爱！没想到既然能见到这种状态下的【他】，这一定是…没错，恩赐！这一定是恩赐！” “……这是大不敬！” 和甜蜜时间里的主动不同，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闷到了的夏明推开了贴着整张脸的温软玉香，鼻孔不禁像是被塞住了一般长出了两口气。 呼出的热气打在玛尔达的胸口上，在圣女大人不知该说是因为兴奋好，还是该说是因为害羞好而产生的淡红脸颊前，像是要瞪视她一般抬起头来的夏明，对呼吸都快要打到自己脸上来的玛尔达恶狠狠的重复了一边：“这是大不敬！” 这辈子居然还有被女人用胸口呛到的时候！ 丢人！ “如果我真的是‘那个人’，你应该要做的是献上你虔诚的信仰，恭恭敬敬的顶礼膜拜！” ‘那个人’，【他】——玛尔达与其弟弟妹妹一同款待的那人，赐予她那杆圣杖之人，一言蔽之，就是圣书上所记载是神之子，救世主。 名讳在这个世界是具有特殊含义的，英灵释放宝具大多需要真名解放，也就是高呼其宝具的名称。 而由于魔术基盘的存在，以及提高神秘性的必要，魔术师在使用魔术和制作道具材料之类的东西时，也会注重具有象征意义的【名词】。 因此，无论是出于维持‘那个人’的神秘性也好，还是出于本身对古老抱有畏惧和向往的心态也好，对于非普通人的魔术师们来说，很少会提及‘那个人’的名讳，一般都会在谈话中提及一些事迹，然后用代称映射其本人。 不过以玛尔达的视角来说，会用【他】或者‘那个人’来代指，大概是出于自己对【他】的尊敬吧？ 所以—— “这是——大不敬！” 夏明忿忿不平地再次重复道。 讲道理，福利什么的他当然无任欢迎，但，是——现在不是孤男寡女的时候啊！ 我可是吃肉的哇！ 从立香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在诱惑我，有本事就带我去偏僻的地方单独相处啊！ 我闭着眼睛都能让你们哭出来！ 好不容易靠着和玛修还有玛丽谈情…我是说聊日常，好不容易靠着和两个小清新聊天舒缓一下冲动，被拥有天性肉体的玛尔达这么一打岔以后，夏明总感觉自己那身火气似乎有要冲破理性的压制，反映在身体上的趋势。 居然有被撩起火而得不到发泄的时候，丢人！ “我…我也觉得玛尔达小姐太……再怎么说，夏明也是前辈的友人，应该是同龄人吧，男孩子喔。” 玛修脸色羞红地别过头去，时不时往夏明和玛尔达身上飘的紫色眸子，忠实地显示出其主人的心思。 “嘿嘿，看来玛尔达小姐很喜欢夏明，我也觉得他很可爱呢。” 玛丽·安托瓦内特，天生的治愈系偶像，美丽，华丽，快乐，率直的活着的贵妇人，换而言之就是脑袋缺根线的天然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存在暧昧不明的态度，但是，就是这样的天然率直，却常常能引起他人的误会。 就比如现在，玛丽就非常诚实地遵循着自己的话语，直接朝夏明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像对待宠物一样将自己那张洋溢着欢喜的柔嫩脸颊蹭了上去。 “唔～软软的滑滑的～好可爱～” “是吧？是吧，是吧！” 刚刚才被夏明的‘大不敬’三连唤回了神的玛尔达再度露出了火热的眼神，并且再次对夏明动起了手脚。 “……” 我能打开十八禁路线吗？？？ 憋着一口气的夏明再也忍不住，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放松身体任由两女将自己当成是玩具一样揉来揉去。 ——这个世界拥有很多酷炫十足的能力，也有一些看起来很容易让人想歪，或者干脆就是恶搞一样的东西。 比如乌鸦坐飞机…啊不，我是说阿斯托尔福，那个骑着俊鹰的可爱JK（男），甚至能够依靠自己的宝具之一【魔术万能攻略书】，在自己的能力面板上乱涂乱画。 而所谓的容易让人想歪的东西……玛尔达与玛丽就是例子之一。 …… 【玛尔达】： 职介：Ruler 职介技能： 对魔力：EX 由不可动摇的信仰心所发挥出的高强抗魔力……实际上只是单纯的避开魔术攻击而已。 保有技能： 【水边的圣女】：B+ 在船上漂流，在罗纳河边感化（物理）了恶龙塔拉斯克的玛尔达和水有很密切的关系，当意识到在水边时，她的攻击力会上升……简而言之就是在水边的时候会嗨起来。 【天性的肉体】：A 脱下圣衣后的玛尔达其肉体作为生物来说是完美的，虽然这是展示肉体绝对性的技能，但也具备魅惑他人的效果……总之就是脱衣服以后会很厉害啦。 …… 【玛丽·安托瓦内特】： 职介：Rider 保有技能： 【魅惑的美声】：C 天生的美声，能作为对异性用的魅惑魔术，但只要有对魔力便能防御，没有对魔力但抱有抵抗的意思也能减轻其效果，也象征行使王权的宣言，做为王权象征现界的玛丽，她的歌声能以魔力攻击王权的敌人。 【美丽的公主】：A 吸引周围的人的魅力，单是存在便能吸引守护自己的骑士。 【神之恩宠】：B 最棒的美貌与身体，象征‘王权之美’的技能。 …… 现在眼睛睁不开的夏明当然看不见从者的面板数据，但这并不妨碍他记得玛尔达和玛丽的部分资料。 更何况，就算夏明不记得也好，现在正与两人发生切切实实的肢体接触的他，对于那些容易让人想歪的从者技能，自然是深有体会。 尽管所谓的技能绝对不是面板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是不可否认，在这个近乎是神秘之上的世界里，那种明摆着添加了神秘的东西，的确是更容易对人的感官产生效果。 简单来说，如果没有所谓的对魔力，或者意志不够坚定的话，会被玛尔达或者玛丽的魅力给俘虏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至于这里的魅力指的是哪方面……正常来说是很少会往那方面去想的。 嗯，正常来说的话。 毕竟——穿着不暧昧，对话不暧昧，眼神不暧昧，气氛不暧昧，就这样正常来说谁会把‘魅力’和‘H’联系起来啊？ 领袖气质不也是魅力吗？ 朋友多不也算有魅力吗？ 咳咳，言归正传—— 尽管夏明深知‘魅力’并非一定要与那方面的事情挂钩，但是，玛尔达与玛丽的技能，的确是赋予了她们在女性层面上的魅力。 考虑到英灵的技能与宝具是生前轶事的实质化，应该说她们本身的魅力就已经足以被升华为技能才对。 浸泡在这样的‘肉林’当中，没有办法放开手脚的夏明只好让自己的身心放松下来，以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 屁的无欲无求啦！ 要是夏明会想追求那种境界的话，他早就奔着戒色去了，哪里还会有满脑子儿童不宜的操作啊？ 所以说—— “……” “……” “诶？玛尔达小姐，你怎么了？” 与兴致勃勃地将夏明当成是小可爱（宠物）一样爱怜（物理）的玛丽不同，只能隐晦地用艳羡的眼神望着三人的玛修，反而先一步察觉到了玛尔达的沉默。 玛尔达神色僵硬的挪了挪身子，想要将一直紧被她抱在怀里的夏明推开。 “……那个…” “我说了，这是大不敬——” 然而可惜的是，这回轮到夏明紧抱着她不放了。 从圣女大人那对博大的胸怀中抬起头来，夏明一点也不客气，或者说满怀怨气的直接将下巴枕在那对脂肪上，神情貌似非常平淡般再次开口说道：“玛尔达小姐，你得负起责任来，起码让我喘口气。” 夏明是身心完备的少年人，就算心理年龄有所超出，但也是一个正常的雄性，该有的东西他都有，甚至还有所超出。 把一具精力旺盛的身体泡在酒池肉林里还能保持镇定？ 抱歉，夏明自认为做不到，就算是所谓的意志坚定也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否则的话，军人的意志也很坚定啊，为什么他们的精力反而会更加旺盛？ “这……负责……” 总算是从莫名的狂热状态中清醒过来，玛尔达感觉小腹处的火热似乎正在往自己身体里钻，不同于周围明媚的阳光所带来的热气，让她的耳郭开始爬上红晕。 “我，说，了——让，我，喘，口，气——” 夏明两手紧抱着玛尔达，枕在圣女大人胸前的脑袋随着一声叹气稍微向下滑了些许，他就这样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只是想喘口气，将身体里的躁动平复下去罢了。 夏明虽然总是自认为人渣，但还不至于真的眼里只有女人和啪啪啪，毕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甜食党，‘爱情的甜蜜’才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更何况，露天play野外play也就算了，难道还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来不成？ 怕是下一秒就被混沌恶给撕成碎片。 “夏明是累了吗？” 玛丽望着软绵绵的趴在玛尔达胸前的夏明，刚刚才折腾了他许久的王妃殿下，毫无自觉的笑呵呵道：“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 ‘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休息啊？’ “嗯，我先睡会儿吧，玛尔达姐姐——” 玛尔达神情一僵，似乎察觉到了夏明平淡慵懒的语调下深藏的怨气，又或许是即便已经醒悟过来夏明不是‘那个人’，但仍旧下意识的对他抱有亲近感，我们慈悲的圣女大人将怀中的人稍稍移动了下位置，看起来似乎是打算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一旁的玛修张了张嘴，刚想说为什么不将夏明给放下来，但是见正主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平稳，犹豫了一会儿后，她最终放弃了开口。 一时之间，四人就这么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听着浪潮的声音，享受着难得的夏日阳光。 …… “你对那个叫夏明的小男孩……怎么看？” “嗯？” 走在前头的斯卡哈回过头来，望着身后被现世称赞为【永恒之王】的女骑士，嘴角勾起一缕轻笑道：“怎么了？我们的国王陛下刚刚不是一直都在用自己的眼睛观察那个小男孩的吗？看不出来他的来历吗？” “……” 阿尔托莉雅的神色一扫刚刚的兴致，即便是穿着一身青春气息十足的泳装，也难以掩盖住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严肃感：“为什么……我的剑会对他产生反应？” 斯卡哈的红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你的剑以前没有…不对——你知道你那把剑的来历吗？” 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不悦道：“这是梅林交给我的，由湖之妖精所打造的湖中剑，有什么不对的吗？” 阿尔托莉雅的剑就是她的宝具，宝具对于英灵来说就是人们对他们的赞颂，是英雄荣耀的实质化与证明。 在得知英灵的本名知晓其历史的情况下，用异样的口吻询问其宝具的来历……差不多就是等于在诘问英灵的荣耀了。 职介没有写错，一个是泳装版的，一个是原版的，其它没有必要的数据就不贴出来占字数了，如果要用到之后会补充的 第十四章 ...(?)，看什么看，你也是BBA “妖精打造的剑……吗。” 斯卡哈缓缓摇了摇头道：“西历已过，神代终结，人类逐渐成为地上最繁荣的种族，成为了定夺星辰之去向，于星辰之上铭刻碑文的【人】。” “为了让人类更长久，更准确，更强大地繁衍下去而诞生的【理】——人类的航海图，这就是魔术世界中被称呼为【人理】的东西……你知道在魔术世界里，这句话包含了几个时代吗？” 这算什么问题？ 阿尔托莉雅眉头轻皱：“神代，妖精时代，以及现在的人类时代，我的圣剑就是诞生于妖精时代的东西，这点有什么不对的吗？” 肃正的语气很好地与刚才的不悦结合在一起，让人听了很容易会下意识的端正自己的态度和语气，与其说她是收敛起了自己的不悦，不如说她是一丝不苟的严谨认真。 当然，阿尔托莉雅并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对于御主和同伴，她也会努力去理解对方的性格和立场，有着自己的价值观和坚定的信念。 因此，她才会像是再次确认般，认真地询问斯卡哈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而身为梅林的弟子，她也的确是拥有与外表不相符的渊博知识。 对于这一点，身为曾经的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雅还是有这个自知的。 ——生活在妖精时代中的不列颠，要是没有储备对魔术世界的认知，那可不是一个合格的王。 “……” 斯卡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点了点头后转过脸去，重新迈开了步伐走在前头。 阿尔托莉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次外出开拓的队伍分成了两支，斯卡哈与自己一队，剩余的人组成另一支队伍。 和另一支洋溢着年轻氛围的队伍不同，或者说，与迦勒底中受斯卡哈指导的一部分从者不同，她是属于和斯卡哈近乎相同类型的人。 除去后者时不时流露出的爱教导人的毛病以外，阿尔托莉雅是这么觉得的——自己和斯卡哈都是站在守护后人这一立场上的人。 这是类似于性格与知性，还有视角之类的东西，在这些深层内在的方面上，阿尔托莉雅觉得自己与斯卡哈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简而言之，就是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被斯卡哈当作是不懂事的后辈一样看待。 就在阿尔托莉雅皱紧眉头跟了上去，打算再次开口时，漫步走在前面的斯卡哈却率先开口道：“西历年前一万两千多年，也就是公元前一万两千年左右，神代文明开始衰退……但是实际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是神代的终结而并非衰退。” 戛然而止的转变让阿尔托莉雅有些不解，她望了眼走在前面的姣好背影，若有所思道：“神代的彻底终结，是在公元元年不是吗？” “嗯，公元前一万两千年左右，神代文明步入了衰退期，公元前2600年，那个任性自我的王断绝了神灵对这个世界的最后想念，众神离开了这个世界，仅留下他们对现世的依恋——这是神代文明消失阶段之二的【诀别】期。” 【衰退】，【诀别】，接下来便是消失的【契机】—— “公元前930年，所罗门王之死加速了神代消失的步伐，直至公元前七世纪，神代文明的消失迎来了【契机】……” 【契机】是什么斯卡哈并没有打算细说，她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道：“【契机】过后七百年，来到了公元元年…你知道公元元年的来历吗？” 阿尔托莉雅的神情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道：“那是‘那个人’的诞生之年，原称基督纪年，不过在现代，为了淡化其宗教色彩以及避免非教徒的反感，一般称之为公元元年，而在魔术世界里，以这一年为标记，昭示着神代的彻底终结。” “没错，公元元年，救世主诞生，神代文明彻底终结——” 在魔术世界里，或者说在神秘侧中，圣堂教会为什么会和魔术协会并称为两大组织，从普通侧世界中的编年历就足以窥见一二。 而且实际上，在公元元年才正式成立的魔术协会，其原本对外宣称的成立宗旨，就是【针对圣堂教会成立的魔术师自卫机构】。 斯卡哈轻巧地跃上了一块巨石，一边眺望着周围寻找合适的路线，一边用磁性十足的嗓音继续娓娓道来：“不过，说是彻底终结，但在部分岛屿上，仍旧存有相当程度的神代神秘，这些神代文明的【残渣】，构成了人类时代正式来临前的妖精时代……” 妖精时代——实际上，这是西方魔术世界习惯用的叫法，代表的是神代文明彻底终结到人类时代到来前的过渡期，历长大概一千多年左右，也就是公元一世纪到十一世纪末至十二世纪初左右的时间段。 伴随着在这段时间中，岛屿国家上【神代残渣】的消磨殆尽，世界正式迎来了人类时代。 “你说的这些——和刚刚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同样以优美的姿态跃上了普通人攀爬不上的巨石，阿尔托莉雅借机问出了刚刚就有的疑惑：“而且神代文明的衰退……听你的语气，你知道其中的详情？” 神代，妖精时代，人类时代——她的老师梅林也曾跟她谈论过这些，但是，那个时候梅林说的是神代在公元前2600年迎来了【诀别】，人类时代正在逐渐走向繁荣，并没有提及到在那之前的事情。 至于妖精时代以及之后的具体划分，身为公元5世纪之人的阿尔托莉雅原本是不会知道的，哪怕是成为了英灵，也不会有这种常识以外的东西。 不过好在，在迦勒底中并不缺乏5世纪以后的魔术师。 “我勉强也算是从这个世界毕业了的人——” 斯卡哈答为所问道：“从【外面】看的话，会知道一些没有必要的东西也不奇怪。” “外面……指的是【影之国】吗？” “……嗯，就是那里。” 似乎对【影之国】的话题有些为难般，斯卡哈的话语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后，没等阿尔托莉雅回话便继续道：“至于说这个和刚刚的话题有什么关系——你的那把圣剑，实际上曾经在神代绽放过比众神更为耀眼的光辉，不过……嘛，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话，你就当它是【湖中剑】好了…不，它原本就是你的【湖中剑】，毕竟，已经不会有要用到【它】的时候……希望如此吧。” 关于圣剑的话题戛然而止，在那之后，似乎找到了想要的素材的斯卡哈，再次当起了领路人般的角色，阿尔托莉雅则若有所思的跟在了她的后面。 至于一开始的话题——对夏明怎么看？ 那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想要知道的，本来就是‘为什么自己的圣剑会对那个小男孩产生反应’这一点而已。 至于夏明是个怎样的人，她自己会看。 ‘比众神更为耀眼的光辉……不会有要用到它的时候……吗。’ 阿尔托莉雅微微晃了晃脑袋，看来梅林果然是梅林，对谁都一样，花言…唔，能言善辩，侃侃而谈。 深知自家老师的品行，阿尔托莉雅如今对他曾经交代过的圣剑的来历，打上了一个“？”。 当然，这里面绝对没有包含贬义的意思，梅林绝对是一个好老师，嗯。 正在努力催眠自己的（划掉）阿尔托莉雅略过不提，走在前面的斯卡哈脚步一顿，她的红眸中闪过一缕奇异的色彩，眉头微皱地呢喃道：“这座岛上，居然有这种东西……” “嗯？这是——” 阿尔托莉雅似有所觉般豁然抬起头来，她的视线越过了斯卡哈，落在了两人前方的不远处——带有倒刺的触爪既是手也是脚，像是从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周围延伸出几根触手站立着，看起来宛如绽放着的怪异花朵被里外翻转过来，借由类似花瓣一样的触手倒立着的怪物。 像这样的怪物，就成群结队的在前方的密林中蠕动着，就在二人身前的不远处。 “海魔？” 阿尔托莉雅神情一肃，她对于这种光是肤色都容易让人感到不适的怪物还算熟悉，毕竟，这并非是第一次在特异点中遇到这种名为【海魔】的东西。 但是——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阿尔托莉雅脸色凝重地提出了理所当然的疑问。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那个东方古国的俗语之一，阿尔托莉雅觉得，这句话其实非常契合魔术师这种家里蹲一样的群体。 同样的，对于神秘侧的魔物们来说，这句话其实也是颇为合适的诠释。 简单来说，就是这里不应该会出现名为【海魔】的怪物才对，因为它们出现的理由—— “很遗憾，我并非全知，所以对于你的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 缠绕在手腕上的卢恩腕轮闪过一缕光芒，一杆猩红的长枪出现在手中，倒提着红枪的斯卡哈朝着密林中的海魔群缓步迎了上去。 “不过，这群东西一向喜欢袭击人吧？就这么放着不管可不好。” “……总感觉来到这座岛上以后你变了很多？看起来更有活力了。” 厚底的女式沙滩凉鞋踩踏在地上，发出一阵‘沙沙’声的同时，也带来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别说那种像是老太婆一样的话嘛，严格来说，我们算是处于同一个时代的人喔？” “……失礼了。” 望着罕见的选择了主动迎击的斯卡哈，阿尔托莉雅稍稍感慨了一下后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水枪（魔力强化版）。 嗯，自己现在的职介是Archer来着，远程攻击才是王道，配合一下配合一下，免得总是被御主误以为自己很死板。 我还很年轻，还能行…… 话说回来，她既然这么喜欢打正面进攻的话，为什么要特意将自己的职介变换成Assassin呢？ 是因为御主提到过的那个在上一个特异点中大展身手，斩下拉美西斯二世脑袋的【山之翁】吗？ 说起来，那位老人家似乎还拥有能力压高文卿的剑术？真想和他比试一番啊。 ——现在是Archer职介的阿尔托莉雅稍微有些期待的想到。 “唔，不好不好，要认真对敌才是——” 咕咚—— 给经由【魔力放出】强化过了的水枪填装好弹药（？），阿尔托莉雅摆出标准的持枪突进姿势，时而大胆地与斯卡哈一同长驱直入海魔群中，时而冷酷地躲在阴影处狙击敌人，时而细密地在海魔群前进的方向设下简陋的陷阱以扩大战果。 手持远程武器的她在密林中的野战能力（？），堪比迦勒底中那个披着红色兜帽的暗杀者。 回去迦勒底后好好感谢一下那个叫卫宫的暗杀者吧，毕竟这身野战技艺（？），就是从他的战斗方式中领悟到的东西。 嗯，感觉动作比以前更加灵活了，Archer职介适应率上升（？），照这个趋势继续下去，连海中的鲸鱼我都能暗（划掉）杀掉！ “以后就叫你——Excalibur·Vivian吧！” 一脸严肃地摸了摸手中的爱枪，阿尔托莉雅一边再次给其填装上弹药（？），一边若有所思地给它起了个名字。 Excalibur，这是她所拥有的圣剑的名字，Vivian（薇薇安），则是将圣剑托付给她的湖之妖精的名字。 “……说什么我变了很多…这不是比我还投入吗？” 一旁的斯卡哈望着精神奕奕地投入战斗中去的阿尔托莉雅，不由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与感慨：“不行，不能输给她，我还能行！” 我还年轻，还能行—— 老太…老师中的老师，英雄之师斯卡哈，似乎被同伴认真的态度点燃了体内的青春（？）之血，身为现Assassin（？）的她再度摆好架势，以无双之姿冲杀进了海魔群中，展现出了强悍的正面搏杀能力。 不一会儿，原本几乎成群结队的海魔，便尽数死于Archer的暗杀与Assassin的拼杀之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算啦，难得的夏日假期，她们开心就好。 嗯，吾王和师匠的年纪就差几个世纪而已，时间拉长到二十一世纪的话，的确是差别不大，啊对了，卫宫指的是切丝爸爸，他面板上的姓名也是【卫宫】。 没想到子弹也是和谐词语... 第十五章 恋之追迹者——我！爱！你！ 天空现在是什么颜色的呢？ 是一望无际的蔚蓝？ 还是被猛烈的太阳照亮的蓝白？ ……大概是后者吧，因为柔软的沙滩上满是阳光的味道。 阳光下的沙滩说是金黄色可能会有些夸张，但是与回荡在耳边的，宛如亲眼所见的海浪相比，身下的沙滩的确是足以被冠以金黄的色彩。 顺带一提，在耳边悠然不止的，除了翻腾迭起的海浪以外，还有靡靡之音般的心跳声，似乎是被阳光的气息抚得微红的脸颊偶尔会有海风路过，带来些许慰藉的凉爽。 至于另一边的脸颊…… “……” 沉默—— “……” “……” “哼，哼哼哼～哼哼～” “……” 啊，差点忘了，还有仅有一人的活泼歌声，这道天籁般的嗓音以及扑面而来治愈感，该说真不愧是天生的治愈系偶像吗？ 真是容易让人想就这么沉浸在这段轻哼的美境当中——如果不是现在越来越热了的话…… 刚刚的太阳明明就一点都不毒辣啊！ 为什么没过多久就变得这么热了！ “话说——” 总感觉…不，是已经沾上了汗水的夏明，将自己的脸稍稍抬起了一点点，让自己与那对让人恼火（真实）的脂肪中透进些许咸咸的海风。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稚嫩的嗓音中带上了些许低迷道：“她们还没回来吗？” “啊，夏明你醒啦？” 用小手给自己扇着风的玛修有些惊喜，她不知为何颇有些高兴道：“嗯，斯卡哈小姐她们还没有回来，而且看样子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我们去密林里避避太阳吧。” 不，虽然这么说有点下流，但是我根本就没有睡，而且一直在…… 嗯，特意等我‘醒过来’才提出意见这点真是谢谢你了。 但是…… 嗯，虽然这么说有点下流，但是，这人和鬼天气在里外‘烧’我，根本就完全‘静’不下来。 嗯，不管怎么说这也太下流了，连不在乎裸奔的我都受不了—— 生平第一次浮现出罪恶感的夏明再度吐出一口热气，一边因为趴着而印出一块通红印子的脸颊上滑落一缕汗水，他舌头微吐地润了润嘴唇：“嗯……那什么，帮我挖个坑好不好？” “挖坑……？” 对，把人埋起来的那种—— 刚刚还哼着歌的玛丽一顿，她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道：“是指那个吗？沙滩埋人？” “对，就是那个。” 难得会对那种事情产生羞耻感的夏明转动起宕机了许久的脑子：“这是人家第二次临海，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坐船，而且经历也不怎么愉快，所以……”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个可怜兮兮的语气卖萌（？）再说，啧，可惜现在不能睁开眼睛，不然的话…… “这样呀？” 歪着头的玛丽闪着星星眼蹦起身来：“那我们就来玩这个吧！” 那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与其说她是被夏明的语气给攻略了，不如说她本来就对这种游戏感兴趣。 不过，夏明这次的语气的确…… 呃，大丈夫能伸能屈，而且奶声奶气和那副外表还挺搭的，再说了，在场的几人里也没人感觉到不对不是？ “……总感觉玛丽小姐也比以前更加活泼了……” 提出建议的夏明，投赞同票的玛丽，不说话的脸色似乎是被晒红了的玛尔达则被当成了默认，原本打算去密林内避暑的玛修，也只好无奈地感慨了一句。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夏明的脸上，玛修不由地露出了些许狐疑的神色。 总感觉…… “嘛，既然斯卡哈小姐都难得露出了放松的一面，那不就证明了这边的危险程度不大吗？” 出于天然呆（？）的直觉，玛丽用闪亮的笑容笑呵呵道：“所以呀，玛修你也一起来享受一下吧，总是绷紧神经可不好喔，来吧！——Vive La France！” “Vive La France——！” Nice！法兰西！ 用奶声奶气的高呼附和了一句，迫不及待地想要解脱的夏明用组队比试的借口，将玛修和玛丽两人打发到稍远一点的地方。 “……” “呼……” 待两人的脚步声远离了些许，松了口气的夏明放开了他抱了许久的玛尔达，随后蹲下身子板着脸刨起了沙子。 耳朵动了动，没有听到身旁的人有动静，夏明抬起那张一边有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龇牙道：“挖着…呸！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挖。” “啊，啊？…哦，哦……” 脑子有点打结的玛尔达回过神来，连忙趴在夏明身旁和他一起挖坑……话说为什么要挖坑啊？ 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干什么一般，玛尔达不由得抬起头来，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夏明的脸上。 “……” 面向自己这一侧的脸上有一块不正常的红印，那是他趴在自己胸口前所造成的印子，要是玛修她们走晚一点的话，大概能在自己胸口前看到如出一辙的印子吧？ 微微湿润的银发有几缕粘在一起搭在额角，随着动作在光与影中摇曳的汗珠似乎闪烁着光芒，一闪一闪，然后向下滑过那块小小的红印，汇聚在下巴处后再度摇曳了几下后，朝着散发出些许阳光气息的沙滩上坠落。 滴答，滴答—— 随着沙滩上的小洞越来越大，他的动作也愈发地大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看不见，也或许是因为本身就比较小只，他那越来越大的动作中，身体的摇晃程度也逐渐上升，看起来似乎有要摔倒的趋势，那模样简直就是百分百的小…… “我说——” 夏明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用宛如注视着玛尔达般的神情面对着她，语气稍稍有些森寒似的淡然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咦！——没，没有啊？” 玛尔达干笑着低下了头，旋即，她便像是被夏日的阳光点燃了情绪般，呼呼哈哈地发奋刨起了坑。 “好！干劲来了干劲来了！不要磨磨蹭蹭的，来，麻利地动起来！” “……” 我好像听到了‘呼呼’作响的拳风？ “……不愧是你，圣女中的佼佼者。” 看不见的夏明脑补了一下‘木大木大木大木大’的场景，原先还有些怨气的他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连刨坑都这么有气势，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果然不愧是你，DIO…啊不，是铁拳圣女才对。 “……那边的那两位…这是怎么了？” 几米外的玛修露出了颇有些微妙的表情，她望着背对自己的夏明和他身旁的玛尔达，对犹如陷入了狂热模式中，拼命挖洞的两人感到……唔，总之，她情不自禁地用一脸微妙的笑容和关爱的眼神注视着两人。 “嘿嘿，那是闪亮夏天火热火热的证明！来，玛修也很期待的吧？——Vive La France！” 和理智派的玛修不同，仿佛是与不远处的两人对上了电波，玛丽气势十足地挥舞了下小拳头，用治愈百分百的活泼笑容高喊了句‘法兰西万岁’，然后就一脸开心地投入到伟大的挖坑事业中去。 “唔……总感觉回去后没脸见大家了……” 迦勒底的大家，现在应该正在手忙脚乱地尝试与这边取得联系吧？ 但是这边…… 呜，对不起了，大家。 认真温顺的优等生少女，满怀着愧疚地挖起了坑……要不待会拉上前辈一起吧？ 她看起来好像蛮期待和夏明一起玩的样子？ 可惜被清姬小姐带走了，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 燃烧着，燃烧着，燃烧着燃烧着燃烧着燃烧着燃烧着燃烧着——呜呼，这才是真正的热情的——相！思！病！ “御主～！您～要去哪里呢～” 脸上满是可疑红潮的少女像是抑止不住自己的兴奋般，双手轻捧着那张滚烫的脸，漫步在茂密丛林中的她，却仿佛没有丝毫迷茫般，朝心中特定的目标前进着。 表情宛如正处于热恋中的少女，她的身上穿着应该从设计的角度去称赞的和服泳装，一袭华贵的和服外套由腰间的大蝴蝶结固定在身上，两边的衣襟搭在肩膀上，下身的衣摆也被分开用腰带固定住。 一言蔽之，就是不论上身还是下身都敞开着的装束。 这样大胆的少女内里穿着的泳装，也是代表着活力与明快的黄色比基尼，以及有些执着的，腿上仍旧套着她平常就会穿的白色长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那个古国的影响，染上了‘女子不得轻易露出莲足’这样的习俗。 嗯，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重点是她这身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装束，对于某些拥有特殊爱好的人来说，或许会比单纯地穿着泳装更能提起兴致来吧？ 不过，这样玩闹起来的时候衣服会有些碍手碍脚的喔——在沙滩上刨坑的某人曾经这么不知趣地吐槽过。 至于对象是谁…… 啊，还是说回正题吧—— “呜呵呵呵呵——虽然将肌肤暴露在众目之下有些羞耻……但只有对御主来说是特别的哦？”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羞涩的羞涩笑容，身穿和服泳装的少女一如既往地用行动表达着对御主的爱意。 对出身于古代远东的清姬来说，穿泳装是一件非常羞耻…啊不，应该说，她本身对泳装就极为抗拒。 ——这种轻薄的衣物太荒谬了。 她本人一开始是这么说的，然而即便是如此，就像她刚才话语里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一样，为了让御主高兴她还是强忍了下来。 嗯，这才是夏天真正的热情的——相！思！病！ 所以，难得是夏日悠闲的假期时光，稍微夸奖一下她的泳装也没什么问题……吧？ “……” “不不不，死也不要！犬系什么的都去死啦，DieDieDie！” 这话听起来，的确是有种对说这话的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但是对于立香来说，犬系已经成了一辈子的阴影。 真的是一辈子的阴影喔，上辈子一直记到死，这辈子重活了十几年也都还没忘记，这种执着程度再来一辈子的话，就是传说中的‘三生三世’了。 嗯，犬系女真可怕…啊不，什么都没有，忘掉吧。 “御～主～！” 不紧不慢地吊在身后的声音让立香打了个寒颤，这种像是青蛙被蛇盯上了一样的感觉，无论多少次都会令人感到寒毛倒竖啊。 这份炽热到扭曲的爱，这种令‘爱人’感到惧怕的目光……所以说为什么我居然能和她达成共识啊？ 真的不是哪里搞错了吗？ 想起自己第一次随机召唤时的场景，立香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穿着火辣橙白条纹比基尼的少女晃了晃脑袋，她咬了咬牙，加快步伐朝沙滩的方向跑去—— 哼，刚刚居然敢抛下我不管，这次我一定要，一定要……锤爆他的狗头？ ……嗯，下面也一起锤，就这样。 “御——主——！我！爱！您！” 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大声告白，这简短而又深情的告白立香却令脸色一变，穿着沙滩凉鞋的玉白双腿摆动地更欢了。 …… 【清姬】： 职介：Lancer 职介技能： 狂化：EX 哈？这是什么？不管是Lancer还是Berserker，我一直都只是一心一意地狂（划掉）爱着御主而已，狂化什么的完全没有印象喔？ 保有技能： 【恋之追迹者】：A 原技能【跟踪】的夏日升级版，盛夏的炎热让清姬体内的引擎加速运转，内脏在燃烧，肺部在快速运作，连呼吸都带上了硝基的味道，不论对方身在何处都会展开超高速的追踪。 简单来说就是——我！爱！您！ …… “所以说泳装职介不应该只有削弱功能的吗！为什么这个鬼技能会写着升级版啊！？” 御主拥有能看到从者面板数据的能力，对于清姬现在的面板，立香不由地感到一阵蛋…胸口疼。 那个狂化EX也就算了，毕竟她本来的职介也是这样的，但是，这个【恋之追迹者】是什么鬼？ 没记错的话原本的【跟踪】是等级B的吧？ 说好的泳装是弱化呢？ 原来等级B到等级A是弱化吗！ MMP，师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可恶啊……一定都是那家伙的错！” 二话不说再次将锅扣到某人身上的少女，迈着气势汹汹的步伐朝她心中的罪魁祸首跑去。 图片:"儿童节快乐（雾）",位置:"Images/1527803311-100050310-101998959.jpg" 差点忘记说了，儿童节快乐╮(╯▽╰)╭ 第十六章 你师傅还是你师傅.JPG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死亡，人生就那几顿酒，谁先喝完谁先走。 “……” 迦勒底咸咸的海风吹来，龙舌兰妖艳地盛开，喝一杯想恋爱，喝两杯想看海—— “……那喝一瓶呢？” “……” 夏明抬起眼帘…啊不对，又忘了他现在是个瞎子——他略微抬起头，像是在欣赏上方那具盖上了一层浅浅阴影的优美胴体般，嘴角挂着一缕淡淡的笑容悠然开口道：“喝一瓶想吐——” “我可不记得你会喝酒，还龙舌兰。” 双手叉腰，低头俯视着地上那颗银色的脑袋，立香按耐住心中的冲动吐槽道。 没记错的话，这家伙是有点洁癖来着？ ——下次再踩吧。 自诩喜欢为人着想的立香大人，将非常想要抬起脚的欲望强忍下来，决定下次洗干净了再踩上去。 嗯，不是我吹，这双腿绝对有一群死宅想要全方位舔瘸——啊算了，这种让人怀疑人生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想了。 “话说，你就不怕人家律师函警告的吗？原句我记得是加勒比吧？而且迦勒底哪来的海风啊……” “洋流嘛，换句话说不就是海风了吗？全世界都有的，差不多就行了。” 随随便便地将开场白一笔带过，夏明自然地询问道：“你回来…啊不对，你居然能从清姬手里逃脱，我怀疑你是假人类，说吧，哪个世界线来的混沌恶？” 立香翻了个白眼，又涌起了想要脱掉沙滩鞋光着小脚踩在夏明脸上的感觉—— 我是美少女吧？ 这里是二次元吧？ 二次元的美少女浑身上下都是又香又甜的吧？ 所以我能踩他的脸吧？ 能吧？ 可以吧？ “我好歹也跟清姬相处了这么久，而且嘴炮也不弱，抓住机会的话还是能够应付一下她的。” 好，决定了，反正他也是死宅，找个机会洗干净了就踩。 “居然能用言语来对付那个人型测谎仪，厉害，不愧是我师傅。” 立香的话语总算是让夏明回想起来，自己的嘴炮技能貌似就是跟她学的来着，特指对女性方面，唔，这算是对女性特攻吗？ “哼，一段时间不见马屁功夫都涨成这样了啊？” 其实已经有十几年没见了，不过那对于少女来说……恍惚了一瞬的立香压下心中的思绪，她皱起眉梢蹲下身子，伸出小手把玩着夏明额前的银发，有些好奇道：“你站着埋在地里干什么？玩沙滩埋人也应该是躺着的吧？” “……” 把玩着夏明刘海的立香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怎么说好呢，刚刚从密林里冲出来的时候，原本还有些慌张的她便被远处岸边的一幕给惊呆了。 自家那个可爱的惹人怜爱的超想疼爱的后辈，正在和那个像是会发光一样的王妃大人在狗刨…啊不对，这种词不应该用在美少女身上。 嗯，应该说，她们正在夏日的阳光下，温暖的海岸边，挥洒着晶莹的汗水欢快地刨坑…啊呸呸，是挖沙滩陷阱。 嗯，这样说就好听多了。 这边洋溢着欢乐气氛的玛丽和隐约透露出无奈氛围的玛修不提，在离她们几米远的地方，两个气势汹汹地刨坑怪倒是吸引住了立香的注意力。 没错，虽然同样是外表美美哒的组合，但是刨坑这个词用在这两人身上，的确是非常的合适。 也不知道这一大一小一女一男是不是和沙滩有仇，两人都仿佛气势如虹般，飞快地在沙滩上刨坑。 没错，就是因为这股气势立香才会想用‘刨’这个字眼。 那个双拳…双手似乎在‘呼呼’扇风般挥舞着的物理系（划掉）圣女大人不提，那个趴在沙滩上屁股朝天的家伙是在干嘛？ 唔，不是我想侮辱你，但是你现在已经没有一米八了喔？ 还是个瞎子喔？ 简单来说就是个又矮又小只的瞎子喔？ 那个坑已经很深了吧？ 你的手够得着吗？ 哇，那股摇摇欲坠像是要掉下了还要继续挖的精神……啧，你想让我给你摇旗呐喊应援吗？ 这股气势真令人感动……所以说他这是在干嘛啊？ Cosplay？ 蚯蚓？ 鼹鼠？ 还是穿山甲？ 我只教过他女装没教过他人外啊？ 顶着一脑袋的问号，连自己还在被病娇追踪都暂时忘掉了，立香就这样迈着‘沙沙沙’的步伐，朝偶尔抬起头时会飘扬出几缕华丽银发的身影走去——话说他这副好皮囊哪里是捡来的啊？ 明明是有些惹人发笑的场景，这家伙却硬生生地让人想要给他打上‘华丽优美’的标签。 ……我这是加滤镜了？ 晃了晃脑袋，忽然噘起嘴的立香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屁股摇得这么欢，欠踹，哼。 然而可惜的是，立香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随着她那阵丝毫没有掩饰的脚步声逼近，不仅是与她距离较近一些的玛修和玛丽注意到了她，就连原本心无旁骛般的另外两人，也都像是听到了动静似的身体一抖。 “？” 抖什么抖，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好吧，加了滤镜的目光已经没有办法让她心平气和地看待那边的动静了。 实际上，玛尔达不说，老油条的夏明简直不要太镇定。 嗯，他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挖着坑而已，连动作的节奏都没有变。 就是反应过来自己的手都够不着坑底以后，他就非常果断地跳了下去，然后迅速地往自己身上刨沙子。 还在弯腰刨坑的玛尔达动作一顿，在发现自家御主正在往这边走来的时候，她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虚，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一样。 而当夏明跳进坑里随便踢了她一脚时，她便反应过来开始往坑里填沙子，那双手摆动的速度，就差将从者那种作弊级别的数据都给用出来…好吧，还是镇定十足的夏明提醒她要正常点，物理系（划掉）的圣女大人才放慢了自己填坑的速度…… “……沙子有这么好玩吗？” 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望着那颗银色的脑袋，面无表情的立香遵从召唤…不对，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情绪如是问道。 嗯，优雅从容而又不怒自威，混沌恶的风采尽显无疑。 “……” 背后上方冷冽的声音带着些许熟悉的意味，被抓奸抓习惯了的夏明，非常镇定地努了努嘴，让自己身前的猪队友注意她胸口前的红印。 实际上刚刚才过去了些许时间而已，不说两人嫩白皮肤上成对的显眼红印，就连夏明自己下面那根……？ “……” ……是了，这东西要萎下去其实也挺快来着，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好了，刚刚刨沙子刨得那么欢本来就差不多了，再跳下来被埋起来，现在还能升旗才怪…… Niupi，尺子阶（Ruler）不愧是爱做梦之人的集中营，就连伪造的都能有‘降智光环’这种神技能，带不动，带不动。 “啊哈哈哈，御主，你回来啦，那个…你们聊！我去跑两圈！” “……” “……” 你还能再假一点吗！ 赐我一个天草那种有智商的圣人队友好不好！ 甩锅的夏明和莫名读懂噘嘴唇语这种东西的玛尔达不提，立香见夏明没有回答自己的话，玛尔达又忽然一脸假笑地扭头就跑，本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她，这下子就更加确信了。 这两个家伙……有猫腻！ 叉着腰的立香淡定地转了半圈来到夏明的面前，虽然他看不见，不过表情也总会有的不是？ 沙沙沙—— “面朝大海……要不是时季不对的话，你是不是有想说春暖花开的冲动？” 夏明淡定地笑了笑：“不，我可是你教出来的徒弟，那种已经被人用烂了的诗句，就算本身再怎么优美也好，我也不会随便拿出来用的。” “嗯哼？不错，嘴上功夫见涨了啊，夸起人来这么顺溜。” “我本来就不笨嘛，而且师傅很会教啊。” “不错不错，虽然听起来像是顺带夸的，不过这样反而会让人觉得是真心的，看来我以前教你的东西都有好好记着嘛？” “赞我一句‘用心的乖徒弟’嘛～师傅～” “被戳破心思以后企图萌混过关，讲究。” “……学以致用，学以致用，都是师傅教得好。” “顺着话题自然而然地放低姿态，将对方捧上天，这招‘顺势而为’用得还不错。” “……” 这还能玩？？？ “很好，不愧是我的乖徒弟，没有师傅在身旁监督也能不忘努力用功，所以，关于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熟练这件事，咱们留到下次再说——” “……” 果然之前感觉你变好哄了都是错觉吗！ 立香点着脑袋轻描淡写地将非常恐怖的话题留在了未来，话锋一转，像是真的有些好奇般重复了一遍刚刚的疑问：“你一个瞎子，面朝大海还一脸淡定的表情，是有什么奇怪的感想吗？” “……你这么淡定地说出我生理上的残疾，让我感觉有些心凉诶？而且为什么要在感想前加上‘奇怪’这个字眼？现在不说，我以前怎么也算是个三好学生喔？你这样太伤我心了。” 慢慢地扯了几句后，夏明总算是想到了所谓的‘感想’，然后，他一脸深沉道：“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死亡……” “……” “……” 由于一时的沉默而陷入的回忆杀到此结束，蹲在夏明那颗能让人联想到‘出人头地’这一成语的脑袋前，见他仍旧不说话的立香，不由地噘着嘴扯了扯他被自己的手指卷起来的部分刘海。 嗯哼，这可是完美的人质。 “嘶——” 夏明龇了龇牙，从圣女版的降智光环中回过神来。 “呃……毕竟有从者在嘛，有想要体验一下非常人的玩法这种事也很正常不是？” 那你怎么不干脆让玛尔达用拳头轰出一个大坑算了？ 眉梢微微上扬的立香没有选择直白地揭穿，而是若无其事地放开了食指上卷着的刘海，而后小手轻移，缓缓地抚上了夏明侧脸上的那块已经淡了许多的红印。 “这个是什么啊？你被晒红了吗？” “……” 不，这怎么也不可能会是晒红的痕迹，夏明非常坦然道：“怎么可能嘛，晒出来的印子怎么也不可能才这么一小块而已。” “也对——” 像是对待心爱的易碎瓷器般，柔嫩的指肚一直在温柔地抚摸着那块印在精致小脸上的红印，立香的嘴角不知何时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她的双眸微微弯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夏明：“没错……可不能对我……” “御～主～！” “……” “你刚刚呕……想说什么来着？” 似乎是被清姬那股越来越近的‘甜腻’给扯了一下胃袋，夏明不由自主地干呕了一声。 “……啧……没什么。” 像是感觉到麻烦即将降临一般，立香颇有些烦躁似的砸了咂嘴。 随后，她叹了口气后重整旗鼓，站起身来对‘出人头地’的夏明冷哼一声道：“刚刚的事情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详细情况等我搞定清姬以后再来问你，如果答案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让你试试被踩脸的滋味！” “……” 也对，毕竟都纠缠了这么久了，要是心里没点B数的话也不会死缠着不放。 不过这个踩脸的惩罚…… “放心吧，知道你有轻微的洁癖，我会洗得香喷喷再来赏你的。” “……” 原来你也觉得这是奖赏…… 啊不对，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奖赏？ 还有，刚刚一开始的语气原来不是在表达‘这是惩罚’吗？ 还是说你将这种惩罚当成是‘奖赏’？ ……唔，那啥，我现在可是现充喔？ 我之前当死宅的时候也没说过喜欢玩女王play吧？ 别用那种正在对抖M说话似的语气啊喂！ 而且你到底是想罚还是想赏啊？ 在心中掀起了一阵吐槽风暴的夏明，对踩着‘沙沙’声离去的立香以沉默送别。 旋即—— “……呕……这股味道……” 他想稍微润一润有些干燥的嘴唇，却不由地再度干呕了一声。 “看样子……真的得快点适应过来才行了……” “……” 第十七章 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授课时间到） 魔术师是怎样的人呢？ 或者说，研究魔术，御使魔术的魔术师是哪种类型的人居多？ 非人，与人类道德常规相悖之人，为了抵达【根源】而无所不用其极——这是魔术师自身，以及了解魔术师的人对其的印象。 不全对，但八九不离十。 从伦理的角度上来说，魔术师几乎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人。 而抛开这一点从‘现实’的方向，也就是从‘天才与凡人’这样的角度来看的话，魔术师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是—— “庸才，一群没有【天赋】的贪婪凡人。” 晶莹的食指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古老的字符，一点淡淡的寒意扩散开来。 这是不需要经过‘布置仪式——魔力通过——激活术式——引发非自然想象’等诸如此类的，工程显得有些繁琐的手续，直接在魔力通过时便能发动成功的一工程魔术——【卢恩】。 娴熟地运用着这种名为【卢恩符文】的万能魔术的斯卡哈，一点也不客气的，将所有魔术师贬低为没有天赋的凡人。 “要形象一点来说的话——” 斯卡哈指了指身前的夏明与自家御主，安排地明明白白：“夏明是【天才】，立香是【凡人】。” “……” 我是凡人还真是对不起啊。 嘴角微抽的立香不由地想起自己站在这里的前因后果—— 简单来说，她就是个陪衬。 先前斯卡哈曾经说过，如果夏明对卢恩魔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找她。 然后，当斯卡哈和阿尔托莉雅带着一堆看起来就像是人为加工过的素材回来时，被玛修和玛丽从地里挖出来的夏明，忽然像是打了鸡血般跑过去粘着她，明明走路都需要玛修小心翼翼地牵着，却丝毫没有降低那股想要了解卢恩魔术的热情。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魔术师呢。 但是对于立香来说，夏明那种想要避风头的想法实在不要太明显，明显到根本就完全没有打算掩饰——他直接就将自己给拉了过来，连清姬都被他嘀嘀咕咕的耳语了一阵给打发走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次没有露出想吐的样子诶？ 那之前为什么看见清姬就干呕呢？ 想起夏明靠近清姬时会时不时露出干呕模样的立香，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天赋……是指这种东西吗？” 夏明若有所思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反应得很快嘛，没错。” 斯卡哈点点头道：“以‘看’这一人类最初的魔术为例子，天生就拥有Noble Colour，也就是强力魔眼的人，对于魔术师们来说就是他们所渴望拥有的【天赋】。” 以【天生我才】这一基准点出发，套用到魔眼这一例子上的话，的确是很好理解，所谓的【天才】与【凡人】，就是有无上天【恩赐】的人。 仅此而已。 “不过，拥有【天赋】而不自知，甚至浪费的人并不在少数，而且这种【天赋】可不是指学习上的才能，而是一种能将他人的嫉妒实质化的【才能】。” 依旧是以魔眼为例子，所谓的‘嫉妒实质化’，指的就是魔术师们对【魔眼（Noble Colour）】的渴求。 会制造出劣质的人工魔眼这一点不提，如果遇上【魔眼（NobleColour）】的话，会产生将其占为己有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尽管【魔眼（Noble Colour）】的摘除和移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困难到如果遇上了最高级别的【魔眼（Noble Colour）】，连时钟塔都不敢随便下手而只能选择将其列为【封印指定】的地步。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削减魔术师们对【魔眼（NobleColour）】这一天赋异能的渴求。 这就是所谓的‘嫉妒实质化’。 顺带一提，【封印指定】指的是魔术协会以‘保护’为理由，拘禁，捕捉拥有稀世才能或触犯禁忌的魔术师，将其监禁一生。 而在魔术世界里，天生的强力魔眼之所以会被称为NobleColour（高贵的色彩），除了是要和人工魔眼区分开来以外，还因为【魔眼（Noble Colour）】的级别一般是由色彩来区分开来的。 并非是单纯的赤橙黄绿青蓝紫，而是更为…俗气的区别。 由下至上是最基本的低级魔眼，Noble Colour（强力），黄金，宝石，虹。 听起来是非常的…… 嗯，毕竟在魔术上夏明是个外行人，【魔眼（NobleColour）】这种需要有扎实基础才能明确区分出来的东西，他只能单纯的从字面上去评价一句‘俗气’了。 小声逼逼一句，夏明这里所说的俗气，是指木野子小姐为了方便填坑而先抛出来模糊设定的意思咳咳—— 言归正传。 对于斯卡哈的这一通课前科普一样的东西，夏明歪着脑袋说道：“如果是为了让我了解魔术师是一种怎样的群体的话……劳您费心了，实际上，我并不打算成为魔术师。” 成为什么职业之前要先了解这种职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斯卡哈可能就是出于这一点，才会在教导夏明卢恩魔术前给他科普了一下魔术师这个群体吧。 不过，夏明并不打算成为魔术师。 “比起以【根源】为目标的魔术师，我觉得我会更像魔术使，单纯地御使魔术的人。” 魔术师实际上就跟科学侧的科研人员差不多，一般来说就是一群一生都致力于研究的人，追求他们眼中的那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夏明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那样太无聊了，所以，比较倾向于研究的魔术师，他觉得自己更应该是个魔术使。 为了使用魔术而学习魔术的人。 斯卡哈望着满不在乎似的某人，眉梢微微上扬道：“虽然我本身也不是正统的魔术师，不过听到自己教导的人居然会是‘为了手段而学习手段’的人……我觉得你换个目标会好一点，比如……” “为了战斗而学习魔术？” 夏明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毫不避讳地直言道：“对我来说那样比成为单纯的魔术师更加无聊。” “……你还真敢说呢，当着我的面。”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斯卡哈实际上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力派，特指的喜欢战斗的武力派，对于她来说战斗就是属于兴趣爱好之类的事情，非常喜欢的那一类。 现在自己准备教导的弟子居然从这一点上来否认自己……这就跟在英语老师面前说英语很无聊一样。 怎么解释也好，都是属于挑衅的行为。 不过…… “轻而易举地就绕过你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是，特别准许你将功补过好了——” 斯卡哈抬起食指，再度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字符，一股与周围空气不同的淡淡热意扩散开来。 她饶有兴致地散开了魔术后说道：“这个和一开始的那个，你觉得出来有什么区别吗？” “这算是特别考试？意思是要测试我在魔术上的天赋吗？” 一声淡淡的肯定回应让夏明歪起了头思考。 “从结果上来看的话是一冷一热，但如果是魔术的话……” 夏明的右手往身旁摸索了一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摸到了几处特别的地方后才抓住了自己想要的。 他抓着立香的手摇了摇，笑眯眯道：“立香，师匠她刚刚做了什么呀？给我说一说呗。” “……” 原来我的作用就是当你的导盲犬和复读机吗？ 而且‘师匠’不是叫得挺顺溜的嘛，怎么不对本人这么喊？ 脸颊微红的立香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了两句，随后便乖巧地按照夏明的要求去做。 “就是在半空中画了两个符号啦，一次一个。” 反正夏明如果看得见的话也会发现，而且斯卡哈也没有要阻止透露信息的意思，立香便继续道：“两次都是一样的。” “两次都是一样的……是有关于【火】的卢恩吗？” “没错，这的确是利用火的热量这一特征的卢恩符文。” 斯卡哈用稍显高昂的赞扬语气肯定了夏明的猜测。 对于神秘侧的人来说，即便是对方施展出了能制造冰霜的魔术，那也不会排除‘与火焰有关’这一选项。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火焰除了常规上的‘燃烧而后施放热量’以外，还有单纯的‘吸收热量’从而制造出低温环境这一功能。 而所谓的卢恩符文，虽然其根基只有二十四枚文字，但却会根据环境与书写的方式不同，从而产生不同的效果。 是一种足以称得上是万能的魔术。 然而，‘万能’这样的评价只是相对而言的境界。 在现代的魔术世界，某个不方便的提及名号的冠位魔术师，将已经遗失了大部分的卢恩魔术进行了再构筑，然后，她便将这份专利卖给了时钟塔，让其成为了时钟塔的基础魔术之一。 是的，基础魔术。 ——‘万能’所对应的是‘基础’，即便是将作为共通的卢恩二十四文字进行了魔术性的再生，但是在神秘渐渐流失的现代，已经做不到传说中的‘万能’的卢恩魔术，只能沦落为方便而又低级的基础魔术罢了。 “那你觉得，作为魔术师而言，使用这种魔术的基础是什么？” “基础……” 面对斯卡哈再度抛出的新问题，总感觉有股既视感的夏明摸着下巴不确定道：“虽然说是作为容易给人古板印象的魔术师而言……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数学吧？” “嗯？” 斯卡哈有些好奇道：“你该不会，上过那个随时会过劳死的半吊子魔术师的课吧？” 没有。 不过他还真是到哪儿都免不了‘随时会过劳死’这样的评价啊…… “如果说的是现代魔术科的君主（Lord）埃尔梅罗‖世的话，那的确是有幸见过他的啰…讲解。” 字面上的意思，见过而不是听过。 君主（Lord）埃尔梅罗‖世，有关于这个人的事情能说的实在太多了，简单点概括的话，现阶段他就是从者诸葛孔明所附身的人类。 是和玛修差不多的拟似从者。 而作为人类的身份，就是时钟塔十二学部之一现代魔术科的君主（Lord），同时也是时钟塔最受欢迎的讲师。 不过和他作为现代魔术师领头人似的身份不同，他在时钟塔内的所属派阀，实际上是与现代魔术师不怎么对眼的贵族派。 这种自身的意志和行动与自身的立场相悖的情况，是他除了自己那堆闹腾的学生和那个喜欢愉悦的义妹以外，最令他胃痛的事情。 嗯，他经常会胃痛。 所以现在的话，大概是在迦勒底里对着一片雪花的屏幕露出胃痛的表情吧。 因为与这边失联了嘛。 “原来如此，难怪会是‘数学’这样的答案。” 斯卡哈了然地点了点头。 在迦勒底的时候，她也和那个叫埃尔梅罗‖世的奇怪魔术师有过交流。 和传统的魔术师不同，那是‘最像魔术师的人’这样的魔术师，是个无论从普通人还是魔术师的角度来说，都会显得性情古怪的家伙。 但是他作为一名老师而言，是个连斯卡哈也不得不承认其才能的人。 就比如，虽然魔术与科学现今已经有了迦勒底这样的实际结合成果，但是在十几年前就将‘数学是魔术的基础’这种理论当成是授课教材的他，是不论看不起现代魔术师的贵族派，还是主张接纳现代魔术师的民主派，全都为之皱眉的人物。 ——他的理论是正确的，却与大多数魔术师的观念相悖。 不过，对于本身就不是生活在现代的魔术师，甚至连正统的魔术师都不是的斯卡哈而言，埃尔梅罗‖世的这些‘毛病’与他的才能相比不值一提。 与这份连斯卡哈都有些称赞的才能相配的，就是连她也从这个现代人的口中获得了些许令自己满意的启发。 举个例…唔，应该说，她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例子。 也就是如何传授他人魔术的基础。 “……” 夏明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不明所以地转动了下脑袋。 第十八章 啊，我摔倒了（棒读） 数学是魔术的基础之一。 这是在现代魔术师中非常受欢迎的理论之一。 由于魔术本身是追寻过去与古老的东西，所以时间对于魔术师来说是有实际意义的，具体来说就是越古老的魔术家族就拥有越强大的神秘。 无论是年代足够久远的魔术刻印，还是家族秘藏的术式与传承，总而言之，这些古老的东西现代魔术师们都没有。 因为他们的家系传承大都不超过一手之数。 这就是所谓的现代魔术师。 所以，为了能够不被触媒和咒体等魔术研究必须的东西所烦恼，现代魔术师们偶尔会出现一些另寻出路的怪人，相对于魔术师这一群体来说，做法显得奇怪的人。 比如有人会担任热门电视节目的主要角色什么的，虽然这么明目张胆的魔术师非常稀少就是了。 而除了触媒和咒体这种实物以外，现代魔术师们也同样缺乏深厚的术式与理论底蕴。 尽管时钟塔有开设课程，也安排了仅有十二名的君主（Lord）负责授课，但所谓的魔术本身也算是学问的一种，还是那种非常注重派系与传统的学问。 所以，除了在这一代才真正兴起的现代魔术科以外，时钟塔其余负责传授魔术的十一个学部，全都由底蕴深厚的贵族所掌控。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获得更加具备神秘性的术式与理论，就必须要加入某个派阀当中。 ——在课程上所能学习到的，一般只是浅显的理论与术式罢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某个在不知不觉间觉得当讲师也不错的魔术师，买下了时钟塔内因为原君主（Lord）的死亡而废弃了的埃尔梅罗教室，并在那个熟悉的讲台上，开始了他这一生中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忽略掉以后那些总是会令他胃痛的事情的话。 嘛，总而言之，他后来继承了时钟塔十二君主（Lord）之名，成为了埃尔梅罗‖世，也成了诸多现代魔术师所推崇的人物。 他所讲授的课程非常适合现代魔术师们的状况，在对魔术的研究上也不比那些贵族家系差。 具体举例来说，就是‘数学是魔术的基础之一’之类的理论。 数字对于神秘来说也是具有特殊含义的。 像是所罗门王的七十二魔神柱，卡巴拉生命树理论的九大天使与七十二天使，黄道十二宫，一百零八星。 诸如此类的在表世界也有名的神学，对于神秘侧来说就是具备泛用性的魔术基盘之一。 而抛去数字，在魔术上将数学再扩展到更为基础的地方的话，就是夏明现在所做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你…你在画什么啊！” “……” 夏明眼角一跳，一点也不客气地抄起树枝对着出声的方向就是一抽。 啪—— “疼～” 装模作样了一句，立香搓了搓连块红印都没有的手臂，微微弯起的月牙中透露着好笑之意：“什么嘛，人家明明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师匠让你画圆和方形还有三角形，圆还好说，但是这些方形和三角形是什么？这不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吗？” “你那叫取笑。” 夏明没好气地揭穿了少女的真实意图，随后有些忿忿不平地轻哼道：“我这不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会越来越不像样嘛。” 闭着眼睛画简单的图形虽然比写字容易，但是不得不说，就跟一个字写久了会忽然觉得不认识了一样，一个图形画久了，同样会让自身的认知产生些许错乱。 闭着眼睛画的就更不用说了，会出现线条错乱绝对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原本打算学习卢恩魔术的夏明，为什么会蹲在地上画画？ 那当然是因为这是学习魔术前的基础。 前面说过了，数学是魔术的基础之一，这可不是指单纯的数字上的神秘学运用而已，在数字之外的领域，准确来说就是绘制与测量的应用，对于魔术师来说可是基础中的基础。 要说原因的话——术式阵图之类的东西难道不是画出来的吗？仪式图案上的三角形和圆形是凭空出现的不成？ 魔术师们所要掌握的基础知识，远比想象中的要多。 不仅是数学上的绘制与测量，根据专精领域的不同，魔术师本身还可能需要具备生物学，植物学，解刨学，物理学，化学，语言，宗教，历史，天文学，地质学，工程学，材料学等数不尽的近现代知识。 这些东西在魔术师的现代大本营中就有很好的例子。 时钟塔是一个类似于大学一样的魔术性最高学府，学科有十三门，专门负责教授魔术的学部有十二个。 其中就有一些非常具有近现代感的学科名称，比如法政科，矿石科，动物科，植物科，天体科以及考古学科。 而魔术师之所以容易给人与近现代学科不相容印象的原因，那纯粹是因为很多魔术师排斥科学造物。 追根溯源的话，就是魔术必须具备神秘性这一点。 科学造物是知识的产物，魔术也同样是知识的产物，正因为如此，在这个世界里魔术才会被当成是一门学问，而不是一门只为战斗服务的技艺。 但是，魔术是落后于时代的东西，必须是老掉牙的东西，无论它看起来多么令人惊讶，这都是不可置否的一点。 言归正传。 由于卢恩魔术需要刻画符文，而就算是作为一工程的魔术，符文的刻画也要求必须精准到位。 所以，在学习魔术之前，斯卡哈给夏明安排了画画的任务。 不过，就像夏明自己嘀咕的那样，闭着眼睛画画，哪怕只是简单的图案，那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不如说这是个非常具有难度的挑战。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问了。” 立香没有去接夏明的话，而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用手肘碰了碰夏明好奇道：“说起来，你有魔术回路吗？” “那玩意儿不是号称每个人都有的吗，我也不例外吧。” 魔术回路是魔术师用于生成魔力，从而推动魔术基盘行使魔术的东西，是存在于人体内的模拟神经。 虽说魔术师的数量相对来说较少，但是魔术回路实际上是连普通人都有的东西，而来自于其它世界的夏明……他并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在那些从者眼中，夏明怎么也不像是没有魔力的人，那魔术回路方面的问题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在立香看来，这件事就得打个问号了。 “不是，就算魔术回路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也好，但是，你开了吗？” “……” 魔术回路是用于生成魔力的模拟神经，是决定魔术师资质的因素之一，魔术回路的数量是生来就决定好的东西，不会因外在因素而增加。 而成为魔术师的重要前提，就是【开通】自身的魔术回路。 在立香看来，夏明就算拥有特殊力量也好，就算来自其它世界的他同样拥有魔术回路也好，但是魔术回路如果没有【开通】的话，那就根本不可能能够行使魔术。 “嘶……” 将树枝换了只手拿着，夏明用习惯了的右手摸着下巴嘀咕道：“开通是不可能开通的啦，我怎么可能会开通了魔术回路呢？这可是我第一次来这个世界。” “……” 立香不由地翻了个白眼：“那你之后怎么跟师匠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呀？” 夏明有些好奇道：“我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师匠的事情喔？” “……说得你跟人家有一腿似的。” 总感觉一股气从喉咙里涌了上来，立香撇了撇嘴道：“师匠现在回去据点那边帮忙造房子，等她忙完了过来，要是发现你没有魔力，你打算怎么跟她解释？” 学习魔术，不如说学习任何东西都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以这样的理由，加上天气有种越来越热的感觉，夏明便要求了一个凉爽而又远离人群的地方。 一言蔽之，就是两人在离据点有些远的密林内。 安全问题由于先前已经被从者们扫荡过好几遍了，暂时不用担心。 而斯卡哈在给夏明安排好学习魔术前的一些功课后，便回去据点帮忙造房子了。 所以现在，这里只有夏明和立香两个人。 嗯，没错，两个人。 “为什么要解释？” 夏明歪着头轻笑道：“我有魔力啊？” “哈？你不是连魔术回路都没有开通吗？哪来的……等等……” 原本还有些不解的立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抱着双肩身子往后缩了缩，双唇蠕动了一会儿后迟疑道：“你…你……该不会是打算……” “你教我开通魔术回路不就好了。” 夏明像是没有注意到立香言语中的动摇般，自然而然地提议道：“怎么说也待在迦勒底里这么久了，就算本身没有太多作为魔术师的天赋，但作为防御手段来说，应该也会有试过朝这方面发展的吧？所以开通魔术回路什么的，可别跟我说你不会喔？” “如果只是理论的话，我的确是有储备很多啦……” 就像夏明所说的那样，虽然立香本身是最末位的灵子转移适应者，是从普通人的世界中选拔出来的像是候补生一样的人。 但她现在是迦勒底唯一的御主。 在其余四十七名灵子转移适应者生命垂危被冰封冷藏的情况下，哪怕是偶然间的也好，已经成为了御主的立香就是迦勒底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拯救世界的重任由此落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这么说她话的话她会露出害羞的样子。 总之，在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和从者们看来，立香好歹也是拯救世界的最后希望，无论怎样都好，她多一些自保手段还是很有必要的。 比如某位恨不得鼻孔朝天的从者，心情愉悦了就会从仓库里拿出来一些普通人也能用的小道具。 虽然因为是从者的东西所以实际上限制多多，对现状也没有多大的改善，但是，他作为一名某蓝色…应该说金色拟人狸猫似的角色来说，还是蛮讨立香喜欢的。 如果他没有总是‘呼呼哈哈’的狂笑的话。 还有那个最近新加入的，也是整天‘哈哈哈哈’笑的法老王，那家伙甚至掏出了几只宇宙斯芬克斯（暂名）的幼崽。 尺寸和举止都和狮子的幼崽相似，透明星空一样的外表也蛮可爱的。 不过可惜，考虑到它们成年所需要的时间和特殊环境，那几只听说是神兽的小东西，只能待在迦勒底里沦为和芙芙一样的宠物角色了。 ——以上这些因为迦勒底电费…电力充足，所以随便从者拿来调节日常生活的东西不提。 欧洲人立香为此而产生的烦恼也略过。 立香作为一名标准的普通人而言，就算能接触到从者们的技艺，也没有办法从中学习到多少，何况时间也不允许她将那么多精力花费在这些需要长久锻炼的事情上。 而作为魔术师…她本来就不是魔术师，应该说，在魔术师的资质方面上，哪怕成为了迦勒底最后的，也是唯一一名御主，她的情况也没有得到改善。 所以，能对她在特异点内产生实际帮助的，除了泛用性高的魔术礼装和些许从者们精简下来的格斗术以外，就是那些绝对不会缺的，也绝对能派上用场的，开阔眼界用的魔术知识了。 简单来说，就是有时间多读点书总能派上用场的。 就比如现在—— 她抱着自己的双臂警惕地盯着夏明道：“我警告你噢，教你开通魔术回路可以，但是那种事情绝对不行，再说了，你之前连魔术这种东西都没事实际接触过，要开通魔术回路的话也不知道要多久，所以，如果你想要……总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情了？” “这不是无情不无情的问题！” “嘁——” “你别咂嘴！” “……” 撇了撇嘴的夏明扔掉了树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就在立香从他叹气般的表情上读出‘放弃’这样的信息时，他却像是忽然脱力般双腿一软，朝她的方向倒了下去。 “啊——！” 第十九章 大家都是心机婊（小声逼逼） “吱——” 不绝如缕的蝉鸣声，是属于夏日中常有的音色。 它给人的感觉就像大多数音乐一样，会随着人们心情的变化而变化。 心情烦躁的时候会觉得它吵闹，心境上来了会觉得它有些令人怀念过往的时光，如果是在假日酣睡中的清晨，那就是不知趣的恼人闹钟。 总之，它就是这么一种‘多变而不定型’的东西。 所以现在，立香想起了以前非常有名的一句话—— 蝉在叫，人坏掉。 “……你在，做什么？” 这并不是羞恼的声音。 在身穿火辣的泳装被男性扑倒的现在，立香所感受到的并不是羞涩与恼怒，而是与这片火热的空气和场景所不符的寒意。 是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的呢？ 那只正沿着自己身体曲线缓缓向上的机械手臂，给自己带来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并非是单纯地由机械触碰肉体所带来的冰冷感，而是深入到灵魂内部的，能够蹂躏精神的感觉。 那是她最近非常熟悉的战栗感。 ——危险。 “唔唔唔，虽然我很想说是补魔啦……不过看样子，你的感知非常地敏锐喔？也对，怎么说也算是跨越了这么多道非人的试炼，就算本身的【资质】显得普通，那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特长】。” 虽然就体型上来说是跪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要显得更为娇小，甚至除了那只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掌外，他并没有实际上地触碰到自己的身体。 换而言之，夏明并没有压着自己。 但是，与这现实完全相反的是，立香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给结实地压制住了一般，让她现在唯一所能做到的，就只有轻微的挣扎。 不过比起这个，或者说出于自身敏锐的直觉，她注意到了夏明话语中的异样。 “‘看样子’……” 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少女凝视着上方那张精致可爱的脸蛋，那抹在嘴角上挂着的浅浅笑容，即便是换了一张脸，她也觉得非常地熟悉。 然而此时此刻，那抹熟悉的笑容却夹带着令她觉得陌生的感觉。 视线微微上移，定格在了被白皙的皮肤遮挡住的双眸，轻咬下唇的立香再度开口道：“你的意思……就是指‘亲眼看见了’，对吧？是和感受型的【魔眼（Noble Colour）】类似的眼睛？测定型的未来视吗？” 虽说‘看样子’和‘看来’之类的词语，一般而言并不一定就代指亲眼所见，但是从夏明刚刚的语气中，立香的确是感觉到了这样一层意味被包含在内。 ——这是她一向颇为敏锐的直觉所带来的信息，正如夏明所说，哪怕是普通人也好，跨越了诸多难关的她也不容小窥。 “测定型未来视？看来陛下的魔术课程还挺扎实的嘛……用这边的魔眼来解释的话，也的确是说得通，不过，我这个可不是【过去视】或者【未来视】之类的东西，虽然它跟这两种感受型的魔眼一样，都会一点一滴的折磨人就是了。” 熟稔的语气中带着调侃的意味，也不管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少女会怎样看待自己，夏明自顾自地进入了无视人的模式。 所谓的感受型魔眼，就是一种类似于被动技能一样的东西，直白一点说的话，就是无视本人的意志，擅自接收外界信息的魔眼。 比如不受控制的【过去视】和【未来视】，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和常规意义上的，随着视线作用的魔眼不同，感受型的魔眼已经不再由视线来决定启动与否。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闭着眼睛也能发动。 或者说“被发动”。 至于【测定型未来视】，则是【未来视】的分支之一。 【将固定的未来拉到现在】，就是这个魔眼的主要运用。 举例来说的话，就是看到的未来“必然会发生”。 不过由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性，或者说与世界的不确定性相比，魔眼这一存在显得更为“薄弱”。 所以在实际运用上，“看到的未来必然会发生”，就变成了【将固定的未来拉到现在】这一形式。 换而言之，尽管可能性微小到仅有一例，但是改变【测定型未来视】所固定的未来也是有可能的。 而这一例的具体情况，如果迦勒底内有喜欢说“杀神”之类的台词的和服丽人，那就应该能知道详情了。 言归正传。 在立香看来，夏明可能就是因为拥有与【测定型未来视】类似的眼睛，所以才能在面对这么多从者的情况下，顺利制造出自己与他独处的局面。 ——虽然在这座岛上显得有些松散，但是从者绝对那么好骗的存在，更何况里面还包含了斯卡哈这种级别的人物。 就算刨除武力值不说，斯卡哈在看人这一点上本身就拥有【独特的视点】，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玩小心思的话，要是没点特殊的本领立香可不信。 “不是【测定型未来视】吗……那你是怎么骗过师匠她们的？” 立香会觉得夏明拥有类似于【测定型未来视】的能力，只是因为他刚刚的话语刚好向着【视线】这一方向去罢了，说到底只是猜测而已。 现在被夏明否认了她也不在意，因为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而是他用了什么方法欺瞒了从者们。 “我什么时候骗她们了？而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谁说我要害你了？” 夏明那抹淡淡的笑容渐渐染上一层妖冶，在立香眼中变得越发诱人的精致脸蛋上，她注意到了，那对原本紧闭着的双眸，似乎打开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随后，一缕浅薄而又瑰丽的红色映入了她的眼中。 “这是…唔……” 少女的呼吸徒然急促了起来。 一股从身体内部涌出的热意瞬间爬上了她的脸颊，在限定范围内所能容许的挣扎让她情不自禁地蠕动了一下身子，靠在一起的膝盖像是要合为一体般往中间挤了挤。 立香咬紧住晶莹的下唇，喉咙滚动了一下抑制住近乎要脱口而出的低吟，她呢喃道：“【魅惑魔眼】……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魅惑魔眼】—— 实际上，就立香所了解到魅惑魔眼来说，并不具备这种…额，下流的能力，而且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也不一定就是魅惑魔眼。 只不过，在精神开始有些恍惚的现在，她第一个想到的，果然还是这种以前就有些在意的东西。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在意这种和第一印象不符的东西…呜……好难受……” 像是哭咽一样的声音徒然从夏明的嘴中传出。 “……唔？” 忽如其来的转变让立香迷离的视野逐渐清晰聚焦，侵蚀大脑的迟钝感褪去后，她总算是完全反应过来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自己被夏明假装跌倒的时候趁机推倒了，然后，他用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办法压住自己让自己没有办法反抗，接下来，他似乎是打算用魅惑魔眼之类的东西来做一些…… 羞羞的事情？ 再然后他就…… 哭了？ 回过神来后有些懵逼的立香躺在地上眨了眨眼，随后，她双手撑起身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前方。 ——刚刚还显得精神十足，甚至还带给自己战栗感的夏明，此刻正坐在自己的肚子上用他那双异色的手抹着眼睛。 从那双手与脸颊间偶尔露出的缝隙中，似乎还真有一点晶莹的水珠在闪烁，他的嘴唇也像是很难受般抿起，不停地倒吸着凉气，嘴里还时不时地蹦出几个代表难受的词语。 “……” 这啥？ 过山车一样剧情发展让立香有些懵逼，原本还以为是补魔情节，后来发展成了二五仔的剧场，现在这个又…… 精致可爱的美人瘫坐在某人身上不停地抹眼泪，这副场景怎么看都…… “前，前辈？” “……” “……” 突如其来的插足者让现场一时之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 随后—— “呜…嘶…疼……” “……” “……” 心，心机婊？！ 风中凌乱的立香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镜头稍微转一转，时间再推前一阵子—— “木屋！当然是木屋！海滨别墅！” 双手捧着开始泛红的脸颊，清姬回想起夏明曾在她耳边说过的话：“海滨别墅……度蜜月……一个不留神就……啊，糟了，既然如此，是不是应该先想好孩子的名字呢……” 她那副擅自就陷入幻想中的模样，让原本见怪不怪的玛修不由地再度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女人和女人生孩子的确是可以做得到啦，旁边就有例子啊不对，那种事情总归不太好，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很难解释的家庭困境。 这么想着的玛修收回了不自觉望向阿尔托莉雅与莫德雷德的视线，她有些疑惑般歪了歪头道：“当据点的话什么类型的屋子都可以吧？” 这座岛上的资源的确是很丰富，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出这样的生态的，搜集回来的素材中就包含有可以用的木材石材和铁材，并且因为是从者出手陆陆续续搬回来的关系，数量也足够多。 按照斯卡哈的说法，这些东西已经可以造出三种不同素材的房子来了，保证每种都不会出现人员拥挤的那种。 但是考虑到这种不知不觉就出现了的浪费行为，她们现在决定只建造一间房子，其余的材料留下来用来制造其它生活用的设施。 然后，她们就陷入了分支选项当中—— 选择多起来的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但有些出乎玛修意料之外的，是闲下来的清姬居然没有去找御主，而是乖乖的待在这边当起了苦力。 ‘也不知道夏明拉着前辈走之前和清姬说了什么，居然能够让她乖乖地待在这边还露出一脸高兴的样子……有时间的话或许可以去请教请教他？’ 不等玛修陷入走神当中，现场的吵闹声再度将她拉回了现实。 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认真提议道：“作为御主在这座岛上最初的据点，应该选择桥头堡类型的居住空间才对，木制的房子未免有些过于朴素，我觉得扎实一点的石材会更好，在防御力上也相当可观。” 石制的……大概是想起了王都卡美洛吧？ 阿尔托莉雅小姐实际上也蛮好懂的，特别是在这种放松下来的时候。 玛修心中的感想略过不提，阿尔托莉雅身旁一直在偷瞄的莫德雷德忽然兴致高昂了起来：“该死的～虽然只是碰巧而已，但意见居然重合了！嗯嗯，防御力是很重要的！所以……干脆用铁材吧！一定会很强哦，无论什么敌人来袭都能够放心，是个好主意吧？” 莫德雷德小姐，您偷瞄阿尔托莉雅小姐的眼神……还是算了。 这个就是那个吧？就是医生所说的那个——明明很想引起长辈的注意而不自觉地附和，却又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微妙的地方说出不同的意见。 这大概就是叛逆期吧？ “综上所述，我推荐石制的房子。” “……” “唉……” 完全无视孩子的熊家长和一直在企图引起家长注意的熊孩子，让玛修不自觉地小小地叹了口气。 “虽然各位似乎有不少想法，但我觉得可以去找御主…” “御主一定会选择木屋的！” “诶……？清姬小姐？” 清姬那双万分肯定的眸子让玛修有些惊讶。 当复数的从者陷入意见分歧时就由御主来进行最终定夺，这虽然不是必要的准则，但一般来说也不会排斥这样的处理方式。 玛修见分歧的氛围似乎暂时不会有要结束的样子，就不由地生出了干脆去找自家前辈来解决的想法。 这是很正常的，毕竟立香很多时候就是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然而，清姬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老实说在建造房子这种事情上，如果自家前辈真的发话了的话，玛修不认为清姬会站在反对的立场上，甚至应该说，清姬大多数时候都是处于‘站在御主的身后’这样的立场上。 这并非是说她没有主见，而是说她一般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次在同一件事情上越过御主的意志擅自做决定。 这种时候除了清姬自身的想法以外，应该还有什么东西在推动她才对…… “那就木屋吧。” 原本伫立在一旁遥望着密林的斯卡哈，从自己回来的方向上收回了视线，她像是心情有些愉悦，嘴角挂起浅浅的笑容。 只是，她的语气却与之不符地显得有些强硬。 斯卡哈望着清姬淡然道：“对我来说都是需要进行加护的房子，什么材料都一样，既然清姬这么坚持的话，那就木屋好了。” 她鲜艳赤红的眸子里掠过一缕微不可察的光芒。 ‘这小鬼，小把戏倒是挺多的……’ 对了，昨天上一章有一个地方错了。 现代魔术科是埃尔梅罗二世就任时崛起繁荣的，而不是在他那一代才建立，虽然后面修正了，不过这边也说一下。 第二十章 少！女！心！少女心就一定要是粉色的吗！ “斯卡哈小姐……？” 玛修有些疑惑，不是对斯卡哈的忽然插足感到不解，而是对她好似话里有话的语调感到迷惑。 ‘斯卡哈小姐的语气……’ “……那就木屋吧。” 阿尔托莉雅有些意外地望了会儿斯卡哈，在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旋即，她收回了若有所思的视线转向玛修：“御主是和那个小男孩在一起吗？” 玛修点了点头。 “嗯，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金砂般的眉梢微微挤在一起，阿尔托莉雅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斯卡哈后摇了摇头。 ‘既然她默认了，那应该没问题吧？’ 似乎有些意兴阑珊的阿尔托莉雅退出后，原本就只是跟着她起哄的莫德雷德自然不会有多想要继续坚持下去。 于是，房子的建造暂定为别墅样式的木屋，然后交由斯卡哈去主持处理。 “对了，玛修——” 斯卡哈一边给材料刻画上卢恩符文，一边分心二用地吩咐玛修道：“你去立香那边看看吧，顺便问问她的意见，我这边先弄个大概，等她回来的时候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重造，时间上的问题不用担心，入夜前就能完成工程了，魔力方面的话……起码在这座岛上不用担心，我找到了可以充当后备能源的可利用灵脉。” “可以使用的灵脉？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前辈！” 收获了一个令人惊喜的好消息，高兴的玛修准备连同这边的详情一起向自家前辈报告，可以的话还想将她带回来给设施的建设提一下意见。 毕竟，这些东西更多的是给身为人类的她所准备的，各项指标基本都远超普通人的从者们倒是可以将就一下。 询问了一下斯卡哈具体地点后，玛修便往立香和夏明那边赶了过去。 …… 灵脉（Ley Line）。 蕴含在大地之中的【力量】，在某些地方会被称之为“龙”或者“神”，在东方一般会被归类在“风水”之类的学识上。 简单一点理解的话，就是流淌着神秘的地脉。 灵脉是无形无质的，但对于魔术师来说却是可以观测以及利用的东西。 它的用途有很多，也可以说只有一个，那就是提供“能源”。 只要是稍微有一点点历史的魔术家系，甚至是野路子出身的魔术师，一般都会将魔术工房建立在好一点的灵脉之上，为的就是能够利用好从灵脉中提取出的“能源”，将其转化为能够被自身所利用的魔力。 魔力对于神秘来说是必不可少，甚至可以说是等于神秘本身，这一点在从者身上尤为显著。 对于从者们来说，无论是战斗行动还是现世，都是驱动魔力所做的行为。 但一般而言，人类本身的魔力甚至无法支撑起从者的现世，更不用说是去行动或者战斗了，因此，灵脉的力量便成了最佳的魔力来源。 依靠从灵脉中提取出的魔力，供应给在特异点中的从者们进行活动与战斗，这是除了寻求本身就存在于特异点内的从者们帮忙以外，迦勒底一方最理想的做法。 是的，理想中的做法—— 由于想要利用好灵脉中的【力量】，需要布置一系列繁琐复杂的仪式。 无论是对当地当时魔术基盘的解析，对触媒咒体的契合挑选，还是刻画术式和布置仪式所需的时间，这些全都与迦勒底一方无缘。 灵脉【力量】的提取需要的是足够的时间以及安定的环境，而这样完美的情况在特异点内几乎不存在。 所以，对于迦勒底一方来说，对灵脉的利用也就只有结合起特异点本身就有的扭曲，从而进行有限度的从者召唤。 至于从者召唤后一切行动所需要的魔力，同样由灵脉和特异点的扭曲力量进行供应，只是无法做到理想中的大量供给罢了。 但是—— “既然斯卡哈小姐说是可利用的灵脉，那也就是说，可以当作是魔力供给站来用了，虽然应该做不到无限制的供应，不过，总归是解决了魔力方面的问题，得快点告诉——前，前辈？” 原本因为小跑而发出的愉快脚步声猛然一顿，纯白厚高跟的女式沙滩鞋定在了原地，可爱的惹人怜爱的超想疼爱的后辈，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双手撑在身后坐起的立香一脸错愕，她脸上的红霞似乎昭示着她先前处于怎样情绪当中，胸口微微有些急促的起伏也很好地反应了她的心跳频率……她身上好像还流了点汗？ 而随着少女的起身，原本坐在她肚子上的小男孩随之往后一倒，似乎脱力一般地背靠在了身后那双并拢的洁白大腿上。 他用双手揉着眼睛，尽管因为肩膀没有一抖一抖的所以看起来不像是在抽泣。 但是，他那副时不时微微龇牙倒吸凉气的样子，说他是在哭大概也不会有人怀疑。 “呜嘶…疼……” 看吧，这果然是在哭吧？ 所以说这是前辈把夏明给弄哭了？ “……” “那个……” 神情僵硬地干笑着，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摆出这副表情的立香，总而言之就是莫名地感觉心中的底气不足：“那个……玛修……？” “……唉，我明白的。” 沉默了许久的玛修神情有些落寞地叹气道：“前辈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之前也经常会说起恋爱相关的话题，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啦，不过，医生说这是这个年龄段的人都会有的思春期，是能够促进生理发育的心理活动，一般而言是不可避免的，所以——” 玛修强打起精神挥舞了下小拳头：“堵不如疏，加油！我会给您打call的！” “……” “话说，原来前辈也是和我一样的吗？不过，再怎么说弄哭了也未有些免太……” 立香闻言双肩一塌，有些疲惫般长叹了口气道：“……打call不是你这么用的，而且我既不是正太控也没有弄哭他，还有，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是谁教你的？是达芬奇…不，是黑胡子？” 思春期不可避免什么的倒是对了，但堵不如疏是什么鬼？ 医生不可能会教这种东西的吧？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呀…… “这个……” 玛修瞥了一眼立香后转过头去。 “……” 立香眼角一抽，于电光火石之间进行了一番深思熟虑，随后，她决定不再计较这种小事。 嗯，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喂——” 她皱着眉头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你这是在干嘛？还不赶紧从我身上下去？” “唔……不下。” 似乎是因为经过了一小会儿的揉搓而舒缓了许多，夏明放下了双手，他微微侧着脸双眉挤在一起，冷哼一声道：“以前你能不把我当男人看，现在我也能不把你当女人看，公平。” “……” 刻意模仿自己的语气让立香不禁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她的视线不由地被他脸上那对微红的眼眶吸引：“我说……厚脸皮也该有个限度吧？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吗？” 想起那股深入脑海似的战栗感，立香不由地感到有些后怕。 这家伙，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怎么？” 夏明眉梢一扬，脸上的不满之色显露无疑：“你真觉得我会把你咔嚓掉不成？” “这不是我觉得不觉得的问题……算了，总感觉会没完没了的。” 立香再度叹了口气，她抬起眼帘凝视着夏明那张不爽的脸直接问道：“既然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那你告诉我，你刚刚打算干什么？” “……问得好——” 夏明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愉悦的弧度，那副明媚的表情在立香看来，就像是找到了傻瓜一样。 如果他的眼睛是睁开的，那肯定会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点的立香感觉有些不爽。 “虽然我也不太想让你尝到这种【味道】，不过，既然你主动作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 心中不祥的预感随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变得愈发地重。 “什——” 立香的第二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便被强行塞回了嘴里。 “呀……” 突如其来的一幕直击让玛修脸上的阴霾散去，她双手拍在了自己羞红的脸蛋上，一对好奇而又羞怯的紫眸从两道指缝间露出，在这完全不是用来遮挡视线的双手后，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眼前的一幕—— 第一次看见接吻的场面，他们看起来好像很甜蜜的样子？第一次看见前辈的脸红得这么通透，让她看起来就像是苹果……咦？ 前辈的脸怎么白了？ 总算是察觉到不对劲的玛修愕然地放下了双手。 “前辈……？” “呕——” 脸色发白的立香推开了夏明，那道晶莹的银链被垂下脑袋的少女扯断，低着头的她发出一阵像是要吐出来一样的干呕声。 “唔，多谢款待……果然，正常的【味道】就是好吃。” 与脸色发白的立香相反，夏明像是微醉般红了脸颊，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前辈——” 玛修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扶着正在干呕的立香，小手轻缓地拍着她的背部担忧道：“你没事吧？前辈……” “她没事，只是被甜到了而已，过几分钟就好了。” “诶？” 玛修疑惑地望向不知为何神色轻松了许多的夏明：“被甜到了？” “啊，是啊。” 夏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不是经常有类似的话吗？‘被爱情的甜蜜冲昏了头脑’之类的，她这是被甜到反胃了而已，还没到晕过去的地步喔。” “甜到反胃……这是什么魔术吗？” 虽说被甜到反胃的例子在日常生活中也能见到，但是现在的状况怎么看也不正常，她没有进入警戒……诶？ 玛修一愣，神情有些呆滞地看着夏明。 为什么自己不会对他…… “乖孩子……” 夏明微微转过脸直面玛修，唇边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伸出手准确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和道：“这个算是魔眼的一种，不过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魔眼（Noble Colour）】并不一定会被归类为魔术，尽管同样是神秘具象化的眼部器官，但根据自身情况的特殊，部分【魔眼（Noble Colour）】会被分类成超能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这家伙……” 从干呕症状中缓过来了的立香擦了擦嘴角，虽然没有实际上吐出来什么，但那种仿佛身体里有什么被倒腾出来了的感觉，还是让她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个动作。 这更让她不爽了—— “我要掐死你——！” 立香红着脸龇牙咧嘴地掐住了夏明的脖子摇来摇去：“我这辈子的初吻啊啊啊！体验极差！你这家伙就不能正常点给女生一个甜蜜的初吻吗！” 越想越气的她像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的怨气倾泻而出：“从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了！还以为你想要玩什么特殊play，结果真给我来了个‘惊喜’！” “……” “后面这个更糟！亲都亲上了结果你给我吐过来什么？知道你喜欢甜的但拜托口味不要这么重好不好？甜得我都快要吐了哇！而且我要的也不是这个啊！你这个从以前开始就喜欢践踏人家少女心的家伙！给我去死一万遍啊啊啊！” “……” 一旁的玛修小嘴微张，继续维持着神情呆滞的模样。 这个…… 应该就是前辈以前说过的，车速太快让人反应不过来吧？ 原来，精神超速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 感觉和阿拉什先生的物理超速完全不一样呀…… ——玛修不由地回想起了，自己和御主被大英雄阿拉什当成是箭矢射出去时的感觉。 唔…… 或许那次的体验会更好一些？ “我觉得吧……” 被摇得有些晕的夏明像漏风一样开口说了几个字后，觉得这么说话实在是有些难受，就等少女摇累了气喘吁吁的时候才继续道：“谁家的少女心都不会在初吻的时候幻想特殊play的吧？也不会在初吻的时候像痴女一样狂甩舌……” “你闭嘴——！” 啪—— “少女心就一定要是粉色的吗！” 一巴掌拍在夏明脑袋上的立香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她双手抱胸扭过头去，嘴唇蠕动了几下才不满地嚷嚷道：“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 你的侧马尾打到我了…… 第二十一章 夏明：吃我美人计与离间计！ 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连这么说的女生哄不好的人，可以继续为伟大的单身事业做贡献了。 不过，就如同清姬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哄一样，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着“蛮不讲理”的人。 所以立香…… 还是要哄的。 嘛，那些恶心心讨厌厌的让一旁的玛修忍不住脸红的话不提，夏明手口并用…我是说扮鬼脸说好话的那种，花了点心思将立香哄好后，三人便向着据点的方向往回赶。 至于夏明原本想要干什么……靠出卖色相蒙混过去的事情还是留到合适的时候再提吧。 “对了，说起来，卢恩魔术学习得怎么样了？” 玛修不由地有些好奇，实际上她也曾经向斯卡哈讨教过魔术方面的事情，只不过可惜的是，或许正因为魔术师是追逐【天赋】的群体，所以学习魔术才更加需要讲究资质。 尽管玛修由于特殊原因体质稍微有点特殊，但就如同拥有【天赋】的人不一定适合学习魔术一样，玛修的那份“才能”并没有带给她魔术资质方面的提升。 所以非常遗憾的，她只能和立香一样，将魔术知识当成是书籍资料一样储备在脑海中。 “这才刚刚开始……就算你再看好我也未免有些太抬举了吧？” 夏明不禁有些蛋疼，虽说魔术作为战斗手段来说可以显得非常强力，然而其根本是学识的一种。 尽管对于学识来说天赋是必不可少的，但更多的是需要时间的积累，何况要实际运用的话，经验之类的就更加不能少了。 而且…… “他刚刚只是在做绘制这种基础课程，而且，我看他连这一步都怕是跨不过去喔？” 拉着夏明的手走在前面的立香幸灾乐祸道：“数学是魔术的基础之一，这虽然是现代魔术师的理论，但在刻画术式这种需要绘制能力打底的事情上，可不会管你学的东西是不是现代魔术。” 虽说绘制能力等基础在古代的时候使用的并非一定是现今学科的名称，但实际运用起来的时候也不一定会有多少偏差，总的来说，就是该有的基础一个都不能落下。 “只是绘制方面现在有点问题而已。” 立香不是玛修，夏明可不会跟她客气：“等我眼睛开了，就把你…呸，不对，能看见就能画好了，而且卢恩文字直接越过绘制基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卢恩文字的共通性字符一共二十四个，实际运用就是根据场合的不同，用不同的书写方式或顺序将这些字符组合起来。 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就类似于将字母组合成单词或句子来运用，只是内容要更为繁杂而已。 对于夏明来说，只要学会了用魔术撰写最基础的二十四个字符，其余的繁琐组合就只是实际运用和经验积累的问题罢了。 虽说卢恩魔术的真正难点就是组合使用，但夏明完全不虚这个，因为他…… “……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了。” 立香微眯起双眸回过头来，用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的缓慢语调说道：“卢恩魔术对于绘制的要求是精准而不是细致，与其让你去画图案锻炼基础，还不如让你直接去撰写字符熟悉那二十四个字母……” 她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么说来的话…… 立香小嘴一抿：“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勾搭说得多难听啊？” 夏明的双眉微微扬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说道：“而且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串通喔？因为本来就没有独处过嘛，眼神交流什么的对我这个瞎子来说也是天方夜谭，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玛修。” “啊？什么？” 走在后面的玛修听得云里雾里的：“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没事，我们在说以前的事情。” 刚刚也算以前不是？ 立香撇了撇嘴微微一笑：“明明出息了呀？居然连我都中招了。” “别这么说嘛——” 夏明歪着脑袋思量了一会儿，旋即，他换上了一副嬉笑的表情快步上前。 “呼哇～” “等，等等！你抱上来干什么呀！” “我走不动路了，你背我吧。” “鬼才信…呀啊～你…你别挠我痒痒！” “你这个弱点太明显了，我来帮你纠正一下吧。” “鬼，鬼扯，呀啊呵呵呵呵……别…松手呀呵呵……” “嗯，放心吧，我不会松开你的。” “我不，不是这…这个…这个意思啦！” 唇角歪曲喘着粗气的立香小脸通红，感觉心跳快到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一样的她，扭着身子双手拍打在不停地在自己腰肢上作怪的右手，想要将它完全掰开丢到一边去。 至于那只机械的左臂……拍在那东西上面自己的手都疼，还是暂时先搞定另一只软一点的吧。 嬉闹的二人不提，跟在他们身后的玛修倒是有些担忧地劝阻道：“小心点啊前辈，夏明现在还看不见呢，动作太大的话会摔倒的。” “你，你呵哈哈哈哈…你个，呀哈哈哈哈……二五仔！” “诶，诶……？” “哼，居然敢吼我家学妹，制裁之抓！” “呜唔——你别抓那里……她是我家的！”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你别学金闪闪！” “……唉……” 两道好看的眉毛快要撇成八字似的，玛修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虽然看起来好像不靠谱了很多，但自从见到夏明以后，前辈越来越幼…有活力了，这也算是好事吧。 玛修稍微有些欣慰的想到。 …… 小岛据点内—— “呼…呼…唔——呼……” “……” 斯卡哈双手交叉在胸前，望了会儿自家御主后眉头一挑，视线落在了闲不下来跑去帮忙的玛修的背影上：“玛修去晚了？” 去晚了…… 香汗淋漓的立香喘了会儿气平复了一下心跳，她撩了撩微湿的刘海让额头凉快了一些，然后长出了口气看着斯卡哈道：“师匠，果然……” “没有——” 一旁的夏明撇了撇嘴不爽道：“不如说来得正巧，刚好坏了我的好事。” 那副不加掩饰的语气让斯卡哈不由地轻笑道：“怎么？不装乖孩子或者无辜的路人角色了？” 夏明嗤之以鼻：“我可没有装，不然的话，阿尔托莉雅先不说，那个说话很轻佻的男人早就像你一样提着武器指着我了。” “哦？看来你对芬恩还蛮了解的嘛？”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了解那种喜欢吮吸拇指的大叔，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迦勒底划水的人可真多。” “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谓英灵，就是任性妄为的小孩子，哪怕是心怀悲愿，那也是爱做梦的表现罢了。” 直接一巴掌拍死所有人，斯卡哈结束了与夏明的对话满不在乎地转过头去，看向了皱着眉头来回巡视着自己和夏明的立香。 “立香，我得事先声明一点，我可没有和这个男人暗中勾结，只是他擅长“钻空子”罢了。” 啧，虽然没指望刚刚的话能奏效多久，但是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你就不需要炒热一下气氛的吗？ 不愧是老太婆。 不过，既然是这种开头，那刚刚果然不是碰巧咯？ 心中暗自嘀咕了几句，夏明好似不满似的嚷嚷道：“什么钻空子，我那是顺势而为好不好？机会都是你们给的难道我还要放过不成？” 泰然自若的斯卡哈没有搭理夏明的意思，而是继续向立香说道：“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只是看中了他的【天赋】，以及看出了他不会伤害你这一点而已。” 斯卡哈对于看人这一点还是蛮有自信的，战斗方面的天赋先不说，一个人的大致性子也很少会看走眼。 夏明本身并没有伤害立香的打算，至少她可以确认这一点。 立香脸上那两道挤在一起的眉毛并没有松开多少，就在她刚打算开口讲些什么的时候，斯卡哈先一步说道：“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要让他做绘制那种基础课程，而不是直接教他怎么写卢恩字母吧？” “……嗯。” 立香脸上的不解之色更重了一分，先前斯卡哈与夏明的对话撇开不谈，她和自己说话时，总感觉…… “我说——” 就在立香皱眉沉思时，一旁的夏明双眉一扬，再度插嘴道：“刚刚的卢恩符文，还有偷听这种效果的吗？” 斯卡哈有些意外，没想到夏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动了手脚：“还以为你只是因为一时的兴趣而已，没想到以外的还挺适合魔术的？” 被魔术“华丽的外表”给欺骗了的人多不胜数，但是像夏明这样的能从“外表”这一桎梏中脱离出来的门外汉，实话说斯卡哈见得也不多。 “原来如此，难怪会感觉师匠好像事先知道了一样……” 立香眉头一松，缓缓点着头了然道：“卢恩魔术使用的即便是同样的符文，根据环境和书写顺序的不同也会产生大相径庭的效果，两个一样的符文拼接起来也有可能会产生看起来和原来完全不搭边的作用……” “没记错的话，之前那个是代表【火炬】的符文吧？” 顺着自己的猜想一路延展下去，似乎越说越起劲的立香思索了几秒后继续道：“……冷和热的效果是利用了书写顺序的不同，相对诠释了火与热量的关系，偷听则是依靠拼接同一个符文的做法，利用了火炬本身所具有的的‘传递’这一释义？” “嗯，不错，看来你平时很用功嘛。” ‘照这个趋势下去的话，人理烧却事件结束以后，她也能够继续走下去了吧？’ 斯卡哈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尽管知道自己和御主的关系并非是师徒，平时相处的时候也会注意收敛一下爱以师傅身份自居的毛病，立香也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办法将自己偶尔教她的东西实际使用出来。 但现在看到她能够将理论运用到这种程度，斯卡哈不由地感到一阵欣慰——好吧，容易将身边较为亲近的人当成是弟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又该反省反省了。 “噢噢噢，你这不是挺厉害的嘛？” 夏明精神一震，神情明媚地怂恿道：“怎么样？咱们一起来学习卢恩吧？” “……你以为我不想啊？” 立香一口气差点没能提上来。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要是能学的话早就学了——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就能明白过来的好吧？ 这家伙还用一脸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给无视了。 唔唔唔…… 没错，他绝对是故意无视的！ 有些忿忿不平地磨了磨牙，立香冷哼一声道：“我看你分明是又在想刚刚的事情，你想脱团想疯了？” “……喂喂喂，这么直白真的好吗？你就不能稍微给点……” 夏明一脸微妙地双手摆在身前上下抖动了一会儿，才将后面那句话给憋了出来：“稍微给点少女心的反应吗？大庭广众之下，咱们来点粉色系的反应好不好？” “粉色系？” 立香不禁嗤笑一声不屑道：“你忘了你那身本事是谁教你的了？” “……” 我能说是我姐姐和青梅竹马教的吗？ 而且她们可是实践派喔，是实践派喔。 和你这个只撩不娶咳咳—— 不对，这是两辈子的事不能混为一谈。 嗯，过去的都过去了，就这样忘了吧。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斯卡哈拍了拍手接过话茬道：“这一肚子坏水的小鬼用离间计是打算干嘛我不清楚，不过，之所以会没有教他怎么写字母而是让他绘制图案，纯粹是因为太麻烦了，我想留到晚上时间多的时候再教而已。” 麻烦…… 立香眼角一抽。 “诶？麻烦？” 夏明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地装起了傻，抢先将话题引到离间计以外的地方：“我记得共通性的卢恩字母只有二十四个吧？不是我吹嘘噢，在记忆力方面我还是很强的，虽然之前没接触过，但是要记住二十四个字母怎么写还是挺简单的。” “额……” 立香有些尴尬地双手把玩着自己的侧马尾，“麻烦”这个字眼总算是让她回想起来了，共通性字母只有二十四个的卢恩到底有多复杂。 第二十二章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共通性的卢恩字母只有二十四个，但就和本身也只有二十六个字母的英文需要学习很久一样，卢恩符文在这方面上也差不多，甚至应该说更加复杂才对。 和组合起来后学习发音与释义的英文字母不同，由于能将书写出来的文字转化为实际现象从而干涉现实，卢恩符文的字母即便是单个也拥有多种含义。 例如卢恩中代表【太阳】的字母，根据自身对太阳这一事物在神秘上的理解，以及对卢恩符文的运用，甚至可以做到仅凭单个字母就能发挥出【太阳】的伟力。 ——燃烧，高温，引力，驱散，风暴，冷寂，甚至能衍生出蔓延与瘟疫等概念。 对于概念的实际运用也会根据环境的不同从而产生大相径庭的效果。 比如【驱散】这一概念—— 简单的话就是驱散黑暗带来光明，这一诠释可以在日常中用作“照明”，而将驱散用于对敌时，则是可以做到驱散敌人的幻象之类的事情。 总而言之，卢恩符文的每一个字母所代表的意思都拥有多重含义，尽管就记住每个字母的意思而言并不算困难，但将总数叠加到二十四，然后再加上要教一个瞎子写字…… 唔，虽然本来就没有办法一次性全部都教完，但考虑到晚上不能没有地方住，果然还是连最基础的东西都不够时间讲吧？ ——师匠大概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才会将正式授课放在晚上。 而且在那之前，还要教导一下使用卢恩魔术的前提，也就是不能被“现象”欺骗这一点…… 两手绞在一起尴尬地把玩着侧马尾，反应过来的立香恍然道：“这么说来的话，直到刚刚为止都算是处于授课当中吧？连我也一起？” 斯卡哈闻言点了点头。 “虽然我的提示明显了点，不过作为闲暇课业来说，你们俩做得都很不错。” 抛去想顺便监视一下夏明这件事不提，斯卡哈一开始的打算，本来就是想让夏明认知一下卢恩符文的【视角】。 也就是让他了解一下从卢恩魔术的角度出发的话，同一个符文是会有不同，相反，乃至于看起来完全不搭边的效果的。 顺带一提，最后那个“完全不搭边的效果”这一点，实际上是给立香设计的课题。 毕竟对于夏明这个新手，斯卡哈本来就没指望他能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不明白怎么做到的是一回事，能察觉到做了什么手脚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可以的话，斯卡哈是希望立香既能察觉到被做了什么手脚，也能明白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可惜的是，大概是被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小鬼头给看穿了意图吧？ 在立香刚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那家伙就先一步说出了他自己的猜测——猜得对不对无所谓，反正只要说出差不多的答案，就相当于给了立香最大的提示。 ——勉强不算是破坏了事先安排好的剧本吧，毕竟立香已经露出了明显的怀疑，会察觉到被偷听也不过是晚多少的问题罢了。 唔，这小鬼头那份敏锐的直觉或者洞察力值得称赞，但是意外的会在某些地方摆弄自己的聪明这一点……该说他是小气还是懂事好？ 对于在被容忍的边缘试探的夏明，刚好被他卡在底线上的斯卡哈不由地感到一阵头疼…啊不，应该是胃痛才对。 她开始有些理解那个性格孤僻的准过劳死了。 有天赋，聪明，但是爱搞事，还刚好卡在不能被容忍的边缘，这样的学生教导起来的确是比单纯调皮捣蛋要难上很多。 从心情方面来说的话。 “话说，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夏明歪着脑袋不满道：“要记住二十四个字母怎么写很难吗？” 虽说是包含了装傻转移话题的举动，但是就事实而言，他对于卢恩符文的认知，的确是和立香这种已经受过一定魔术教育的人有着不小的差距。 自己诚心诚意（划掉）的发问被完全无视了，他还是有点小受伤的。 嗯，“万能”的卢恩魔术深不可测，刚好能顺着这个话题一路讲下去，所以刚刚提到的离间计啊什么的，正好可以顺道被抛在脑后，简直不要太完美。 ——不要脸的夏明悄悄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啊，那个，就单个字母的书写来说的确是不怎么难啦。” 似乎是觉得这些简单的知识自己也能教，立香非常积极地和夏明解释了起来：“不过，这东西和英文差不多，只是会写可没有用，而且，光是单个字母的诠释就非常多，与其做那种只写不懂的无用功，还不如一个一个地慢慢教……” 一旁刚打算开口的斯卡哈见状，不由地微微摇头轻叹了一声。 ‘这副差不多等于有求必应的态度简直不要太好懂……这就是所谓的少女的恋爱吗？’ 上了年纪的老太…唔，成熟稳重的斯卡哈老师陷入了沉思。 …… 曾经有人说过，比起女老师，还是女教师这个称呼要显得更为H。 虽然夏明已经忘记了是谁说的了，但是怎么个H法，上辈子被眼前这个穿着橙白条纹比基尼的橙发美少女给带坏以后，起初还是个青涩少年的他已经明白过来了。 所谓的女教师，到底是怎么个H法。 “……你，你…你这么看着人家…是想要干嘛啦……” 被夏明那双漂亮的绯色眸子紧盯着，即便是他隔一会儿就眨巴一下眼睛，立香也仍旧觉得那道视线给她带去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让她不由地缩着身子扭了扭，发出了不满地娇嗔。 ‘这家伙……怎么戴着【魔眼杀】了还能做到这种事情啊？’ 立香开始怀疑那副临时制造的【魔眼杀】，是不是由于材料的原因效果有些不太好。 “嗯？没有啊，我还没丧心病狂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啪啪啪的地步。”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随后皱巴着脸叹气道：“我现在虽然恨不得去抱着女教师…啊，不对，是抱着女老师…也不对，唔唔唔唔——总而言之，能恢复视野我很开心啦，开心到想要抱着最大的功臣原地起跳，不过，我还是留有那么一丢丢的理智的喔，这里我和你最熟不是？” “……” 立香稍稍退后了一步：“不……我觉得原地爆炸还是挺适合你的，所以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妻女的，虽然你应该不会有妻女。” ……不，女儿还是有的，而且看起来比现在的你还要大上一点——这种作死的话还是不要随便说出来比较好。 夏明往前踏出一步，换了一个吐槽：“你后退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立香神情一肃，再度倒退了一步：“我觉得我第二步也很认真。” “让我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嘛？” “你的喜悦我已经收到了，所以可以停下你豹躁的举动吗？” “不不不，海豹除了晒就是晒，停下来是会死的。而且海豹什么的，真要说起来的话，我偶尔会从各位嘴里听到一些五颗星星的名字喔？” 夏明再度向前踏出一步，他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像是小太阳啦，金皮卡啦，火腿王啦，还有整天加班的村夫……考虑到迦勒底的供电能支持这么多从者，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那边还有一个恨不得和直流电谈恋爱的狮子头？或者是想要和交流电过一辈子的老绅士？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还有一个看起来很狂炫酷霸，是现代龙傲天始祖之一的月球男友？” ——虽然没有游戏里的那么夸张，但迦勒底内的从者并不算少。 不过，以玛修的十字盾为圣遗物，在迦勒底内随机召唤出来的从者们，由于技术与环境等各种条件问题，一般而言只能待在那边当待机人员。 但考虑到敌人的规格庞大而又未知，且本身就是打算以从者作为战斗单位来使用的迦勒底也能支撑得起召唤的代价。 所以，能够在负担范围内增加一些战力储备的话，迦勒底方面还是不会犹豫要不要召唤从者的。 因此，在迦勒底内部会有很多待机的从者，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呃……那个……” 立香干笑着摸了摸侧马尾，眼神有些游离道：“……你提到的都是男性喔？而且还男友什么的……你吃醋了吗亲爱的？” 夏明动作一顿，不由地微微低头作出思索状：“唔……好像还蛮有道理的诶？虽然我是觉得擅自限制女生的交友这种事情很蠢，不过，说不定我意外的很大男子主义？” 不不不，大男子主义这种东西你上辈子就没有，我也不觉得你这辈子会有——这种作死的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立香抬头挺胸，拍了拍自己脱了衣服外衣以后会显得比较丰满的胸脯，声音啪啪有力……不对。 少女抬头挺胸，模仿着某位已故的所长，声音铿锵有力地义正言辞道：“关于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很忠贞的，不会做出对不起小白的事情的。” “……你刚刚还喊我亲爱的……” 夏明沉默了片刻，神情有些微妙地吐槽道：“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吧？……话说你敢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吗？” “咳咳——那是你的锅，我不背。” 熟练地将自己出轨的锅推给了夏明，不想提太多以前的事情，立香将话题拉回了现在：“话说，师匠临时弄的这副【魔眼杀】管用吗？”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明指着自己的红眸感慨道：“管用到我现在都想抱着她转好多圈。” 考虑到夏明这辈子总是容易想歪的思维，他会从“因为过于开心而想要抱着人转圈”这种事情，联想到女老师和女教师什么的，也就不奇怪了。 咳咳，还是说说【魔眼杀】吧—— 魔眼杀，这个名称听起来有一种“杀死魔眼”的感觉，不过实际上，这是对魔眼用的魔术礼装，并不能杀死魔眼。 而且对于【魔眼（Noble Colour）】这种神秘具现化的东西，魔术师们恨不得将其占为己有，想要毁掉它什么的，那是被【魔眼（Noble Colour）】困扰的一般人才会有的想法。 至于那些被【魔眼（Noble Colour）】困扰的非一般人，具体来说就是神秘侧的人，他们通常来说会生出卖掉它的想法。 尽管【魔眼（Noble Colour）】的摘取与移植非常困难，但也不是没有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地方。 那是由【死徒】这种以吸食人血为生的怪物所创建的场所。 不过，由于被【魔眼（Noble Colour）】所折磨的痛苦远超想象，所以即便是将狩猎死徒当成工作之一的圣堂教会，也会出现去那里摘除【魔眼（Noble Colour）】的人。 话题有些远了，言归正传—— 魔眼杀的用途并不是杀死魔眼，而是防御魔眼，或者封印魔眼。 对于魔术师们来说，魔眼强大的地方除了那种不可再现神秘以外，还有它们是一工程（single action）的强力魔术这一点。 所谓的一工程（single action）魔术，就是指单一动作就能发动的魔术。 就一工程（single action）魔术本身而言，其实并不是没有，但那种几乎等于瞬发的魔术，实际上差不多都是一些作用不大的魔术而已。 所以像【魔眼（Noble Colour）】这种依靠视线就能发动的一工程强力魔术，才会显得尤为珍贵。 而由于【魔眼（Noble Colour）】的能力是几乎等于瞬发魔术的东西，并且一般来说对上视线以后会更加强力。 因此，【魔眼杀】这种对魔眼的魔术礼装也就应运而生了。 魔眼杀除了能够削减魔眼的直视威力以外，还能够做到封印魔眼，让被【魔眼（Noble Colour）】困扰的人可以正常生活。 举例来说的话就是夏明这类人。 说起来，起初他还担心魔眼杀不会对自己的眼睛奏效呢，毕竟他的那对眼睛算不算魔眼还有待商榷。 不过，从他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泳装少女看，并且还能活蹦乱跳的模样看来，起码不用担心他会因为气血上涌而突然暴毙了。 第二十三章 这两个仇我先记下了.JPG 时间是繁星满天的夜晚—— 地点是海滨的沙滩上，离需要建立在结实土地上的据点别墅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出于安全问题的考虑，在傍晚入夜前，部分从者又再次将据点周围巡逻扫荡了一遍，理所当然的，在确认入睡前也会安排好守夜之类的事情。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暂且和现在无关。 在这片以据点为中心的，斯卡哈临时设置的大范围警戒用结界内，夏明和立香二人在稍微远离人群的地方谈起了心。 ——能将盯着泳装美少女这种事情说成是谈心，估计也就夏明能做得出来了。 “那你就去抱呗。” 对于因为高兴就想要抱着美人转圈这种事情，立香是非常赞同的，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她挥舞着小拳头给夏明加油打气。 “你怂恿的语气也太明显了吧？” 夏明推了推戴着的【魔眼杀】无奈道：“我是很想抱着老太…咳唔——抱着老师转圈啦，好歹她也让我恢复了正常的视野不是？不过再怎么说也好，我还没有和她熟悉到那种程度。” “实际上就是怕死吧？” 立香皱了皱小鼻子揭穿道：“某人明明都将心痒痒写在脸上了，却因为怕被枪捅死，怕被剑砍死，所以就拖着我这个柔弱无力的美少女来这种昏暗无人的角落里，以便宣泄自己无处发泄的欲望，我说得对吧？” “……所以说，你就不能稍微给点粉色系的少女反应吗？” 夏明完全没有反驳的打算，而是嘴角轻扯地吐槽道：“而且你有没有觉得，你和清姬很像？” 充满活力的侧马尾微微抖了抖，被噎了一下的立香噘嘴道：“我和她哪里像了？我有那么痴女吗？” 夏明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我说的是联想剧本这一点。” 眼角一跳，立香轻啐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些话都是我自作多情的幻想咯？” 夏明眨巴了一下眼睛，非常识趣地双手抱胸竖起食指，来回摆动着嬉笑道：“怎么可能嘛，雄性生物大抵都是那副鸟样，我不觉得我会例外，也不想成为例外，而且说到底，我刚刚也没有反驳不是？” “哼——” 少女微微别过脸去眼眸轻移，嘴角挂着刻意压制的细微弧度。 那副对某人讨好的话语显得非常受用，却又想要努力地表现出不屑的模样，简单来说就是傲娇的样子。 尽管她没有达到影像作品中的那么夸张，一般来说也做不到那么夸张，但在现在的老司机夏明看来简直不要太明显。 “有点怀念以前一米八的身高了，虽然就结果而言现在也不差就是了。” 将异质的左臂背在身后，笑眯眯地感慨着的夏明向前几步，伸出右手揽住了少女柔软的腰肢，这个做法与其说是将她拥入怀中，不如说是投入她的怀抱。 虽说听起来不怎么浪漫，但是，不看现实而拘泥于形式的做法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能给予人温暖的，可不止是胸膛而已。 侧过脸颊紧贴着少女的胸脯倾听她的心跳，从鼻翼中扇出尽量放缓的呼吸，轻柔地拍打在她胸口上，让自己的温度平缓地传达到她的心尖上。 似有似无地与肌肤触碰着的唇角，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遐想加而后快心跳，从另一个角度上给她带去温暖的感觉。 就这么安静地享受着旖旎的氛围与实质的柔软，一阵子过后—— 夏明才像是想起来自己还戴着有些碍事的眼镜般，抬起头来下巴抵在立香胸口前的正中央，笑眯眯地盯着慌乱中，想要用低头掩饰自己滚烫脸颊的少女。 “说起来，虽然是不一样的脸，不过却意外的感觉很熟悉，这种时候该说缺心眼好呢？还是该说我们之间已经熟悉到这种程度了？” 他慢条斯理地轻柔道：“顺带一提，我比较喜欢后者的说法喔，烙印在心底里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在社交软件上聊天的时候，明明是在面对着同一个账号，却能在两三句的字里行间中察觉出对方貌似不是本人，这样的感觉——虽然我们应该算是倒过来的那种才对。” “……嗯……” 视野在那张精致的笑脸上模糊，焦点逐渐定在了那对与印象中的黑眸迥异的绯色宝石上，立香从中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 好久，好久。 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了—— 夏明…… 香醇，芬芳，使人微醉的甘甜气息，就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佳酿一样，虽然味道变了很多，但却更容易让人沉醉在其中。 “……” 想要。 望着那对绯色的眸子，眼神渐渐迷离的少女，不由地冒出了一个殷切的渴望。 想要—— 想要就这样一直沉醉下去，想要就这样一直往下坠落，想要就这样一直注视着那双绯红的渴望。 “夏明……” 想要…… “不行喔～呼——” 被下方带有甜腻气息的甘风吹拂扫过，神情一震的立香，从那张吐息都已经打在了自己柔唇上的嘴里，听到了这样的警告：“离得这么近的话，就不要盯得这么紧嘛，起码现在还不行，我会害羞的喔？” “……” 也不知道是从那段貌似隐含着笑意的话语中听出了怎样的意味，原本就低着头的少女不禁把眼帘也垂落了些许。 她没有再与那双熟悉却迥异的眸子对视，而是有些不甘地咬了咬下唇，沉默了片刻后情绪低落的说道：“……抱歉……明明是这种时候……” 要是自己能够像样一点的话，大概就能和他一起，沉浸在那份日常的喜悦当中了吧。 对于不知不觉就被神秘所蛊惑，连和他正常对话都做不到的自己，立香不由地感到一阵苦涩。 尽管由于经历的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产生“要是自己也能强大起来”这样的想法，但此时此刻的她也由衷地觉得，要是那种早就该被丢到一边去的妄想能够实现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 ……她想要看着那双迥异却熟悉的眼睛说话，她想要在近距离一直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说话，她想要能够这样和他正常地，像以前一样说一些令人忍不住心跳加速的话。 很想很想。 不是被那双红眸所蛊惑的遐想，也不是被神秘所欺骗的幻想，而是在那双令人恼火的眼睛睁开前，甚至在夏明出现以前，就已经深深地植根在她心底里的想念。 令她发—— “你在说什么呢？” ——有些混乱的思绪到此为此。 说话的夏明好像没能理解到立香的想法一般，歪着脑袋枕在了她的胸脯上，隔着被软肉推移了些许的眼镜，望着那道重新聚焦到这边的视线，他眨巴了下眼睛后闭上。 “我说过了喔，靠这么近还盯这么紧的话，我会害羞的。” “……” 什么嘛？ 立香愣愣地张了张嘴，随后，在同样柔软的嘴唇贴上来之前，她听到了这样的嬉笑声：“所以啊，我们要闭着眼睛来。” “唔嗯——” …… “斯卡哈小姐！斯卡哈小姐！亲上了亲上了！前辈和夏明亲上了！” 玛修双手捂着小脸摆出一副羞涩的模样，指缝间…不，两只眼睛全都露出来了，那根本就不能算是指缝了吧？ “唔唔唔唔，虽然我还很年轻，不过看样子，并不适合这种风格的画面。” 对于眼前这幅场景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斯卡哈，英气的双眉不由地撇成了八字，吐出了带有些许无奈的叹息。 “呼呜……” 陷入了旁若无人状态中的玛修自顾自地嘟囔道：“夜晚的沙滩上，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有很多星星的，看起来很棒的天空……被繁星和海洋的背景包围的，抱在一起亲吻的两人……不可思议的感觉，这就是恋爱吗？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接下来…… “我觉得完全没有不可思议的感觉。” 即便是斯卡哈也不禁露出了些许微妙的表情，她下意思地转过头去看向了那个像好奇宝宝一样的少女，一边思量着要不要将她赶回去，一边开口道：“虽说是由于现实的无奈，不过，男方需要踮起脚尖来亲吻的话，我记得就算是在现代也会被不少人诟病的吧？而且那个小鬼头虽然心智方面很成熟，但是那副外表看起来也实在是很容易让人在意。唔唔唔唔，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场面会令人觉得浪漫，然而仔细想想这些东西的话……算了，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事情。” 一连串的话语总算是吸引了玛修的注意力，她回过头来好奇道：“总感觉斯卡哈小姐好像很懂的样子诶？而且眼光什么的，也有种纤细的感觉，我还以为斯卡哈小姐对这种事情的看法会更加……更加有凯尔特风一点呢？” 勇猛！ 力量！ 强迫！ ——以上大致就是凯尔特风的爱情观了。 不过当然，好孩子玛修只是觉得凯尔特的各位都有些阳刚过头了，容易给人一种喜欢强来的感觉。 而且，和因为时间太长而可能会导致记载出错的逸闻传说不同，与部分凯尔特的英雄真实相处中的玛修，觉得他们还是蛮可靠的，也的确是很有男子汉气概。 总的来说，就是一群很符合豪迈之人这种典型英雄形象的人，他们会成为英灵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斯卡哈摇了摇头，有些啼笑皆非道：“虽然我喜欢的类型是勇士，不过，那并不能代表我只有勇士的价值观吧？” “这样吗？也对……啊，对了！正太也很好喔！” 在夏明面前竭力抑制着的正太控之魂忽然燃烧了起来，玛修难得地露出了神采飞扬的模样：“身材娇小纤细，长相可爱，皮肤好，笑容灿烂，大大的看起来很有神的漂亮眼睛，清亮的嗓音听起来很悦耳，天真无邪的样子很萌很可爱，小小的身子让人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疼爱——啊，不对，抱歉！我擅自就……” “……没事。” 玛修慌乱的语气，让话听到中途就转移了注意力的斯卡哈收回了视线，她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直接向玛修提议道：“说起来，那两个人今晚恐怕是没有空了，事情还是等明天白天再说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晚上的时间。” “没有空？一个晚上都没有吗？” 玛修不禁将视线转到了远处的沙滩上，这回她干脆连脸都不捂了，而是托着一只手用食指点在下巴上，歪着脑袋好奇道：“前辈他们有这么忙……吗？” 忽然停顿的话语让斯卡哈眼角一抽。 看来刚刚应该直接拉着她走的…… 玛修通红着脸颊，微微颤抖的身子和被托着的有些摇晃的手臂，显示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仿若瞠目结舌般，有些结结巴巴道：“那……那个，斯卡哈小姐……？” “嗯？” “为…为什么……前，前辈要…要将手伸进……伸进夏明的……裤子里？” “大概是想要脱他的裤子吧？” “这…不是……啊不对，那个……为什么要脱裤子？” “……” 斯卡哈无言地轻叹了一声，她拍了拍玛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噢……哦。” 似乎开窍了的玛修神情僵硬地应答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子打算迈开自己那双木讷的腿。 然而可惜的是，她身旁的斯卡哈却一把拉住了她。 “你搞错方向了，是御主那边，趁他们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办事，我们赶紧过去找他们吧。” “……诶？” 满脸红霞的玛修一呆。 赶紧走的意思……原来不是要离开这里的意思吗！？ …… “……” “……” “……” “……我说——” 微眯起双眸的夏明瞥了眼斯卡哈和玛修，随后他便别过头去，砸了咂自己那两瓣透红水润的嘴唇道：“虽然我是不怎么介意啦，不过，你们是有什么必须要在今晚解决的事情吗？” 被人打断了这种事情肯定是会不爽的，说不介意什么的……怎么听都是客套话，甚至应该说夏明就是在用客套话来表达自己的不爽。 而且，他的语气也完全没有掩饰打算，应该说他本来就不打算掩饰。 “呜唔——那个……” 似乎是被夏明略带不满的正经语气给吓到了，玛修不由地缩了缩脖子，露出了一副胆怯不安的模样。 藏在…啊不对。 站在夏明的身后，低垂着自己那颗羞于见人的脑袋的立香，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掐在了夏明侧腰间的软肉上。 “……” 某年某月某日，老太婆和棉花糖打断了我的好事，痴女用摸过我屁股的手掐了我的腰，这两个仇我先记下了。 我爱上“自己”啦！ 第二十四章 美到无法直视（迫真） 树影婆娑的昏暗密林内，一颗小小的太阳悬挂在林木间，照耀着它周围的环境。 四道高矮不一的人影，或前或后地行走在那颗炽白的光球之下—— “灵脉？” 夏明一边转动着视线环顾四周，像是在欣赏朦胧夜色下的幽暗森林似的，一边奇怪地问道：“你们是打算利用灵脉来供应魔力？” “嗯嗯——” 玛修小鸡啄米般点了几下脑袋，随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本来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应该跟前辈报告发现了灵脉这件事的，但是……” 你别但是了，不然我会忍不住翻旧账将那件事也记在小本子上的。 心中碎碎念的夏明将话题接上道：“我记得灵脉的力量一般来说都要是经过加工提取之类的吧？你们有相应的触媒和基盘术式吗？时间上来得及？” 魔术是一种很方便，同时又是很麻烦的东西。 方便在于施术成功以后，和科技一样能很方便地做到很多事情，麻烦的地方也和科技一样，你很难想象在【成品】之前需要经过多少道工序构建。 这种情况在需要布置大范围的密仪的时候显得尤为突出。 典型的例子就是对灵脉【力量】的提取，刚刚提到的触媒和基盘术式仅仅只是笼统的概括而已，实际上里面所包含的东西……夏明这个门外汉是肯定不知道，他只知道仪式的布置很麻烦，然后顺道扔个话题出来缓解一下玛修的尴尬…啊，不对。 这种时候应该说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才对，不然会被说是蹭得累的。 “关于这个，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斯卡哈小姐说发现了可利用的灵脉。” 玛修将视线放到了斯卡哈的身上，出于斯卡哈平日里的威信，她倒是没有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走在前面带路的斯卡哈点了点头：“嗯，和阿尔托莉雅外出搜集素材的时候发现的，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和夏明抱有同样疑惑的立香开口道：“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 这妮子总算是从蒸汽姬的状态中退出来了。 “嗯，特异点内会有奇怪的地方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这岛上就更加正常了……毕竟这座无人岛周围的海域，是连从者都能击垮的绝境深渊，被困在这里的我们，或许应该称得上是身临魔境了吧？” 能击垮从者，她说的是黑胡子吧。 斯卡哈充满磁性的嗓音幽幽传来，配合上周围幽暗漆黑的环境，让人不禁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很正常的，奇怪的感觉。 夏明瞥了眼影之国的女王，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既然如此，那奇怪的地方是指？” 立香皱着眉头不解道。 “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去到就知道了。” 似乎是嫌麻烦，斯卡哈稍微有些敷衍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随后，她回过头来望向了夏明，眉头一扬说道：“是临时制作的魔眼杀出问题了吗？你的视线，自从睁开眼睛之后就没有在从者身上停留超过一秒，其他人先不说，我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挺有自信的，你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禁欲系的男人。” “……确实是很有魅力，特别是在自信方面上。” 都已经算是自恋了。 “诶？那副魔眼杀…真的有问题？” 立香不由地脸颊微红，她想起了刚刚在沙滩上的事情，虽然后来夏明一直都在闭着眼睛，不过，时间稍微往前一点的话，自己的确是在不知不觉被他的眼睛所蛊惑。 联想到之前自己还询问他魔眼杀有没有问题…… 立香忽然觉得自己还挺有乌鸦嘴潜质的。 “啊，难怪总感觉夏明怪怪的。” 一旁的玛修恍然道：“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只是看了大家一眼，然后就拉着前辈跑到海边去了，本来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叙旧而已，没想到……不过，为什么不能注视从者呢？是因为会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 夏明拥有【魔眼（Noble Colour）】，从他戴上魔眼杀就能恢复正常视野以后，在玛修等人眼中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之前据点刚刚建好，斯卡哈给夏明制造了一副魔眼杀让他戴上，然后他没说几句话就拉着立香跑到一边去了，而由于据点那边还需要布置一些琐事，周围也算是安全区域，玛修等人也就没有去管疑似躲在角落里叙旧的两人。 因此，她们只知道夏明拥有【魔眼（Noble Colour）】，而不知道他的【魔眼（Noble Colour）】到底拥有什么能力。 理所当然的，夏明会看见什么她们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 “嗯？玛修还挺积极的嘛？我记得在魔术世界里，随便询问他人拥有什么可是足以挑起争端的事情喔。” 夏明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玛修。 “啊，这个…那个……抱歉！” 似乎是将夏明看了自己一眼又移开视线的做法误会成了警告，玛修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扑哧——” 夏明不由地轻笑一声：“想什么呢？我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先不说你根本就不是魔术师，就连我也只是了解些许魔术知识的普通…唔，应该说是非正常人吧，所以说，魔术师那套规矩我们看看就好了。” “嗯嗯——！” 单纯的玛修简简单单的就重新振作了起来，露出了开心的笑颜。 倒是一旁的立香眼角一跳，忍不住莲步轻移靠近夏明，伸出手掐在了他腰间的软肉上。 ‘别用我教你的东西泡妞！’ “……” 轻而易举就读懂了这招的意思，面无表情的夏明微微点头表示服从，然后默默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再次给立香记上一笔。 老司姬不是萌萌哒的小白莲，不需要怜悯。 “我也有些好奇，你的魔眼应该是感受型的吧？你看见了什么？” 经验丰富的斯卡哈倒是对夏明的魔眼类型有些许猜测，不过，考虑到魔眼能力的千奇百怪，她也不好随便下结论。 夏明左臂往身后一扫，若无其事地坦言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实际上，我会不敢多看你们几眼，纯粹是因为你们太【美】了。” “……”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斯卡哈也呆愣在了原地。 “太……太美……” 红晕爬上了双颊，玛修再次垂下了脑袋，只是这一次的缘由显然不一样。 “……虽然我已经知道你变了很多了，不过完全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眼角不断地跳动着，立香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于你刚刚说的话，我可以理解为‘她们美到你不敢看，所以就只好选择最丑的下手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虽然就事实而言的确是如此，不过……” 他一把扑到了立香的身上，挂在少女的脖子上蹭着她的脸颊，笑眯眯地腻声道：“亲爱的～这里我最喜欢的可是你喔，而且你看起来绝对不会比她们差，就是她们全都【作弊】了所以完全不能算数啦。” “我…我，我知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呀……” “不～要～” “呜唔……你一个大男人的这样就不觉得恶心的吗。” “我又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这就是所谓的绝不在他人面前展现的，独属于爱人的一面！” “你这回学的是清姬吗！” “咦？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你倒是给我不好意思地松开呀！” “你什么时候见过清姬会因为被拆穿就放弃的？” “呜唔……明明……” “咳咳——” 总算是被两人的吵闹唤回了神，斯卡哈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实际上都在享受的两人。 “原来如此，你会不敢看我们的原因我已经明白了。” “唔——刚好，那就拜托你来解释咯，我对神秘的认知只有半吊子，不太适合做这种工作。” 用鼓起的脸颊相当享受地蹭了最后一下，夏明才若无其事地松开了立香，将被他弄得呼吸急促，双眸有些湿润，努力地平复着小心脏的少女甩在了身后。 人前羞辱play，嗯，小本本上的东西可以划掉一丢丢了。 “这个……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含义吗？” 小脸上还留有些许粉红的玛修也回过神来，像是要转移注意力般主动询问道：“那个…太美……和魔术有关？” “也可以这么说吧，唔，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些时间，应该足够给你们上一课了。” 斯卡哈点了点头，思索了一阵子组织语言后继续道：“【美】在魔术中，应该说在是神秘侧中，它是包含有重大意义的。” 她抬起食指，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古老的文字——卢恩符文，或者说是符文中的某个字母。 停留在半空中的字母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现象，看样子只是单纯地漂浮在那里……？ “我只是写出来而已，并没有要发动的意思。” 察觉到了玛修投来的视线，斯卡哈微微一笑。 让符文跟随着移动是需要额外步骤的，斯卡哈也懒得耗费魔力与精力去维持，因此，她很快便将本来就不打算发动的符文散去。 “【美】在魔术中是很常见的东西，就比如我刚刚所刻画的字母，虽然它本身的含义并不是【美】，但它所呈现出来的样子，就是【美】的体现。” 美的体现？ 玛修不由地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字母。 那是一个很难想象能在不到一秒时间内勾勒出来的文字……不，考虑到那个字母的样子，或者应该称之为图案会更合适一点。 不过，文字本身就是从图案中所衍生出来的产物，如果是卢恩这种古老的文字的话，看起来会更像图案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言归正传。 那是一个由两个等边三角所组成的图案，它们相对排列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倒在地上的“8”字，也就是数学中偶尔会用到的无限符号。 这个符号的具体由来已经难以考证，但除了数学以外，它还在哲学与神学中拥有特殊的含义。 不过，它和美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对称美。” 很简单而又有些令人意外的答案，斯卡哈说道：“就像你们所看到的那样，无论是上下对折还是左右对折，那都是一个可以完美重合在一起的字母，也就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对称美。” 一张纸币，一扇门，一副眼镜，一辆汽车。 虽然很少会完美契合，但就像斯卡哈所说的那样，日常中的对称美简直不要太常见。 “就术式的刻画与仪式的布置而言吧——虽然很少人会主动去利用这种概念施术，但在绘制出来的图案以及现场密仪的布置当中，对称美，排列美，简繁美等多种多样的【美】，一直都有渗透在其中的每个角落里，唔唔唔，依照你们的理解的话，或许应该称之为【美术】更合适一点吧？” “……” 夏明双眉一扬，不禁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优秀啊，魔术师这种职业不是复合型学霸还真当不了，数学也就算了，连美术基础都要……啊，不对，数学上的绘制本身就能和美术扯上关系来着。 “不过，那种【美】更多的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如果不是特别需要【美】这个概念的话，一般而言是不会有魔术师特意去摆弄的，因为这种【美】在术式与密仪完成后，就会自然而然地体现出来，说到底，就是一种感官上的美感而已。” “自然而然地……” 整理好先前絮乱的心跳，重新走到夏明身旁的立香歪了歪脑袋，食指若有所思地点着下巴道：“……就和画三角形一样？” 或许是白天的时候提到的数学让她产生了联想，她不禁想到了数学图案的绘制。 三角形只是其中一个例子，圆形或者方形也都一样，就算不去刻意地在意也好，只要根据正确的数值用工具绘制，那成形的图案自然也会产生美感。 斯卡哈所说的魔术中的美，大概就是这样的东西吧？ “嗯，从美本身和产生美的关系上来说，的确是可以用这个角度去观看。” 斯卡哈点了点头：“这个就是魔术也必不可少的，属于‘现实’的美。” 休眠一天（明天更六千字左右） 倒时差弄得精神坏得不行，充一下电，明天更个六千字左右吧。 凑字数——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烧着爱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应该够了晚安好梦 第二十五章 观赏美，因而变美 【美】无处不在，因而受人追捧。 以显著常见的例子来说，可以提及一下黄金比例（Golden Ratio）。 黄金比例（GoldenRatio）——简单点解释的话，就是如果要分割一条线，那么它最【美】的比例不是对半分，而是按照0.618：1的比例分割。 依照分割线条的比例来运用这一实例的话，或许会有人觉得还是对半分更为【美丽】一些。 不过实际上，这并非是单纯地应用在线条分割上的东西。 硬要说的话，它是实际运用在现实事物上的【美】。 黄金比例，又被称为黄金分割，它是数学上的一种比例关系，具有严格的比例性，艺术性，和谐性，在造型艺术中具有美学价值，应用在工艺美术和日用品的长宽设计中，能引起人们的美感。 谈及黄金比例及其衍生物的话，能在很多艺术品与大自然中找到它，譬如古希腊的帕特农神庙，东方古国的兵马俑，蒙娜丽莎的脸，名画《最后的晚餐》的比例布局，部分植茎上两张相邻叶柄间的夹角，都能从中找到黄金比例的影子。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是被世人所公认的美，那么大抵能在其身上找到黄金比例的或与其相关的影子。 数学，物理，建筑，美术，自然等能给予人视觉美的事物不提，黄金分割这一概念甚至能应用在化学，音乐，乃至于战争之上。 部分化合物的调和比例，能影响音色的乐器设计，武器装备的设计以及排兵列队的战术布阵。 一言蔽之，【美】这一概念并非只是单纯的视觉享受，而是一种由现实反馈到精神，再由精神影响到现实的概念。 “……从具备神秘的魔术角度来说，‘现实反馈到精神’这一点来就是【美】的最常见用途，并非是刚刚列举的那些无意识中体现出来的美，而是刻意地制造【美】影响精神，从而做到魔术意义上的‘改写现实’。” ‘沙沙，沙沙’的细微脚步声，优美成熟充满磁性的女性嗓音，构成了这片薄弱光幕下的悦耳音色。 走在最前方的斯卡哈刻意放慢了脚步，让身后的人能有更多的时间去理解自己话语中的含义。 稍微停顿了几秒，她将【美】这一概念，顺着刚刚开始提及的魔术领域方面继续讲述下去。 “【美】在魔术上最典型的范例就是魅惑，将【美】与人类最容易被挑起的情绪之一相结合，从而诞生出来那种魅惑，是【美】的应用分支之一，唔——” 似乎是对这种用法颇有微词，斯卡哈这一次的话语停顿中露出了明显的弦外之音，不过，她很快就将那种不必要的情绪抛到一边去，继续平淡地说道：“那是【美】较为典范的运用之一，不过话虽如此，考虑到这么做的实际效果很难会称心如意，魔术师们又大多是一群自命不凡的人，而且又有相较之下更为方便和优雅的暗示或者催眠魔术，所以魅惑这种事情，还是很少魔术师会去做的。” 魅惑魔术就难度上而言，是根据其效果来进行具体区分的，简单粗暴点的，就是破开对方的精神壁垒挑起他的欲望让他发狂，而困难精细的，则是能做到禁锢，洗脑，记忆操作等不至于破坏对手精神的事情。 然而，即便说是简单粗暴，但那也只是指针对一般人而言罢了，如果对象是魔术师，那么所谓的简易难度也会变成一道难以跨越击破的高墙铁壁。 就算是以普通人作为目标，那也有不会致使人发狂失控的暗示或者催眠魔术，并且后两者要显得更为实用方便。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绝大多数魔术师的终极目标都是【根源】，魅惑魔术这种东西……起码就现在的魔术师们而言，并没有发现它能对探究根源有多大的帮助。 不过，如果从魔术师大多异于常人的这一点上来说，也不排除会有少部分人想要通过研究魅惑魔术来抵达【根源】。 毕竟魔术师本身就是怪人的代名词不是？ 就连他们自己人都不一定能猜得准自己的同类到底在想些什么。 至于研究魅惑魔术要怎么才能抵达【根源】，那就是有这种想法的人所要思考的事情了。 总而言之，在如此这般之下，魅惑魔术对于喜欢高喊“要优雅不要污”的魔术师们来说，也就成了一项很少人会去在意的技艺了。 不过，作为其源头的【美】这一大概念，倒是很受一部分魔术师的追捧。 “与能作为简单范例的魅惑魔术不同，作为其源头的【美】这一概念，在魔术师中的受欢迎程度并不算小，之前也说过了，无意识的【美】体现在各个角落中，所以理所当然的，自然就会有魔术师发现这种概念并将其利用起来，而且发展成了脉络繁杂的派系……对了——” 斯卡哈转过头来，望着玛修和立香提问道：“你们有听那个…埃尔梅罗二世提到过【巴鲁叶】吗？” “巴鲁叶？” 立香闻言摇了摇头：“那是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时钟塔十三科其中之一的别称吧？” 玛修歪着脑袋回忆道：“虽然我没有从埃尔梅罗二世先生那里听过，不过，以前雷夫教授……他是时钟塔考古学科的人，而且地位好像还是知名的大人物，我是从他那里听说过创造科【巴鲁叶】的……啊，对了，我记得他说过，创造科的魔术师基本都是艺术家。” 尽管提到某个人的时候有些迟疑，但仍旧为自己省下了一番解释，斯卡哈也知趣地没有细问，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也只是从埃尔梅罗二世那里听过只言片语，不过，从那个所谓的创造科基本都是艺术家这一点来看，那边的魔术师大概都是追求【美】的派系。” 侧边的马尾晃了晃，立香歪着头道：“追求美……他们是要通过美来探究根源吗？” 斯卡哈点了点头：“这一派的目标就是通过创造美来窥视【根源】。” “这种事情，做得到吗？” 立香有些好奇，虽说魔术师本身就是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是通过追求美来探究【根源】什么的，她始终是有些难以想象。 “应该可以吧？通过创造美来抵达【根源】的可能性应该不低，虽然也应该没有人成功过就是了。” 夏明有些奇怪地望了眼立香，记得在那次之后她也没有脱宅……算了，这个世界的资讯本来就很杂，她不知道这部分的事情也不奇怪。 “关于【巴鲁叶】的传闻，或者说，关于创造科的君主巴鲁叶雷塔门下的伊泽路玛家的传闻，我在偶然的情况下知道不少这方面的事情——他们通过创造最美的人来抵达【根源】这件事。” 夏明双手抱胸露出了回忆思索的模样，手指点着胳膊娓娓道来：“巴鲁叶雷塔是时钟塔最正统的家系之一，与巴瑟梅罗和特兰贝利奥并称为三大贵族，他们所使用的魔术，或者说探究【根源】的方向性，就是创造美这条路，不是追求美，创造美。” 追求美与创造美，虽然就表面上的结果看来都是打算“变得更美”的意思，但对于注重概念的魔术师来说，其中的差别算不上是天与地，却绝对称得上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就好比，注重“实用”的新生代魔术师与注重“荣誉”的贵族魔术师。 “巴鲁叶雷塔门下的伊泽路玛家，就是打算通过创造最美的人，来做到抵达【根源】的目的——黄金姬与白银姬，通过创造出一对最美的双生子，来让血脉相连的创造者抵达【根源】。” “再详细一点话，就是把自己的双胞胎女儿改造成最美……不，应该说，是将她们改造成言语和感官全都无法形容和接受的【】，以此来抵达【根源】。” “……” 【】——亦既是【根源】。 根源说到底只是一个便于理解的代称，它的本质是森罗万象的零，一切的起因，是理应无法被认知的【】。 因此，只要通过创造出无法被提及的，超越一切的【美】，那么就和抵达【根源】没多大区别了吧？ 玛修理解了夏明话语里的意思，但与此同时，她也不禁为此感到难以置信，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听错什么，也不觉得夏明是在编故事，那样的话—— “将自己的女儿改造成……真的能做到让自己抵达【根源】吗？” 夏明耸了耸肩：“这个就不是我能知道的，那好歹也是别人家的秘术，而且我也不研究这个，不过……” 他朝眼神有些动摇的少女眨巴了下眼睛，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眯眯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记得你们去的第一个特异点是2004年的冬木市吧？听说就在那个时间段的不久前，也就是2003到2004年的那个段时间内，伊泽路玛家被誉为是最成功最接近【根源】的例子…唔，他们最后还是失败了，伊泽路玛家也迎来了终末。” “……嗯……” 这孩子大概是对“改造人”这一点感到不适吧？毕竟她的身世…… 那对双子姐妹的结局还是略过不提比较好，而且这里也不怎么适合谈论太多有关于时钟塔的话题。 放在少女小脑袋上的手轻移，顺着柔滑的秀发轻柔地抚动着，脸上带着安抚笑容的夏明如是想到。 “……” 无声的沉默中带着扎人的目光，夏明的身子不禁一抖，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在瞪着自己。 ‘希望她不会觉醒瞪谁谁怀孕之类的魔眼吧，魔术师也不会无聊到去做这种魔眼，而且也应该做不出来的吧？’ 像是安抚小动物一样替脸红红的玛修整理了一下头发后，夏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走在前方的斯卡哈见状，不由地生出了些许对年轻人的感慨，果然，青春就是个爱作死的年纪，虽然自己大概是没资格说别人喜欢作死就是了。 “美术，我说的是魔术意义上的【美术】，那是一种共感咒术，简单的理解就是‘感同身受’的意思。” 斯卡哈开口打破了沉默道：“【看】是人类最初的魔术，其原因很大一部分都要归功于眼球是接收外界信息最多的器官这一点，接收外界信息，调动神秘反馈到目标身上，这就是魔眼的大致使用过程。而根据这一过程，所谓的‘共感咒术’也就诞生了。” “也就是说——观赏美，从而使得自身也变美。” 脚步稍微加快了些许追上前面的斯卡哈，夏明甩掉了身后袭来的魔爪，想是给自己的这一行为找理由般，他主动结果斯卡哈的话题道：“这大概就是伊泽路玛家的打算吧，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唔，为什么不是将改造赋予自身的原因之一。” 魔术是非常讲究时间的积累的，如果是倾向于研究的话就更是如此，再天才的人物也不能忽视这一点。 与其将研究交给年轻的资历不足的下一代，不如直接将下一代当成是研究材料——这大概就是伊泽路玛家的考虑吧。 当然，年轻的女性会更美，这一点应该也是他们的考虑出发点之一。 “嗯，会选择血亲也是出于彼此的羁绊会更为浓厚这一点，这样一来，共感咒术的威力也会更强一些。” 微微垂下眼帘，望着那张别过去的脸，斯卡哈的嘴角勾起些许弧度。 聪明的学生会比较讨喜这一点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这一幕也的确是挺有意思的。 不论是夏明和立香的打闹，还是他不敢看自己等人这一点。 她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儿两人，距离很近的中间四只手扭打在一起，只是前面的一脸平静好似无事发生，所以后面的不禁一脸的碎碎念。 “这么说来的话，夏明之所以不敢看我们，就是因为那个……【美术】吗？” 原本落在了最后面的玛修也走上前来，跑到了斯卡哈的另一边抬起头来好奇问道：“我们身上也有那种术式？” 这卷的二十三章要求修改我就删了图片了，这是被人举报了吗（趴） 第一次这样，感觉还挺荣幸的？ 算啦，今天有第二更，不过大概只有两千字吧 第二十六章 海滨之花 “也可以这么说吧。” 斯卡哈唇边挂着的笑容一顿，慢里斯条地解释道：“刚刚也说过了，【美】可不仅仅只是体现在视觉上的东西而已，视情况而定，也可以体现在音乐，管理，战争，甚至文学或神学之类的东西上。” 好似觉得长发弄得耳朵有些痒痒般，她撩起左边的头发甩在身后，充满成熟风情的举动中，她顺势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左边的夏明，随后继续道：“因为【美】的实质就是感官给予人精神上的享受，所以，如果单纯地就【美】本身而言，它的载体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打个比方——神学宗教，人们享受的就是清规戒律之美，以及信仰指引心灵向善的美，虽然因此而产生的扭曲并不少见，但不可否认的是，宗教之所以能得以大范围推广，就是因为它给人们带来了精神上的【美】。” “在这一点上，通过逸闻传说升华成英灵的英雄们想必也是如此吧。” 夏明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斜了眼斯卡哈皱了皱鼻头，给她心虚的动作赏了个嗤鼻的轻哼，却也没打算过多追究：“英雄的故事流传，就是人们对他们【美】的赞颂，讴歌其事迹，赞美其人，这一过程就是在传播英雄们的【美】，因而可以反过来说，英雄就是【美】的代表。” 【美】既可以是现实视觉上的享受，也可以是精神心灵上的享受，神学宗教既然能带给人们心灵上的【美】，那英雄们的传说逸话自然也能带给人们精神上的【美】。 “这并非是指他们的容貌就一定会很美，而是指他们身为英雄的【样貌】无比耀眼，他们的【光辉形象】照亮了那个时代的人们的心灵，给予了他们精神上的【美】，因此，他们才会受到无数人的追捧，从而得以升华成名为【英灵】的存在。” 反英雄类型和部分特殊的英灵不提，就正统的英雄英灵而言，一般都是被人们赞颂的存在，理由也大致不会脱离夏明上面所说的那般。 “没错，就和夏明说的差不多。” 对夏明的讲解感到非常满意的斯卡哈语调轻快地说道：“所谓的【英灵】，可以说就是人类史中信仰的结晶化，而信仰在很大程度上包含有【追求美】的寓意，因此，将英灵们称之为【美】的化身也是可以的。” “这么说来的话……就是因为这一点，加上夏明本身的魔眼类型和魔眼杀的不完善，所以他才会不敢对从者们投以过多的视线吗？唔……” 立香皱着眉头有些迟疑地作出了结论，虽然就结论本身而言看起来似乎没多大毛病，不过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斯卡哈微微一笑，旋即，她便像是在给立香的话做补充完善一般说道：“虽然所有的魔眼都会…不，应该说，只要是能视物的眼睛就会接收外界的信息，只是感受型魔眼在这一点上会尤为突出，很容易会产生类似于‘敏感症状’之类的事情罢了，小……夏明大概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吧。” 你其实是想说小鬼的吧？ 还是小鬼头？ 心中笃定的夏明耸了耸肩轻吐一口气：“嘛，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这样啊……” 玛修歪着头想了想，食指点了会儿下巴后提议道：“既然有魔眼杀的原因包含在内的话，那不就能通过升级魔眼杀来解决吗？” 深紫色的长发晃了晃，别在耳后的几缕顺道滑落，斯卡哈像是在惋惜般说道：“很遗憾，受材料的限制，那已经是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能做得到的话，师匠也应该早就动手了吧？” 立香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弧度，她语调有些雀跃地说道：“而且我觉得现在也没什么问题啊？反正也不碍事。” 但是我想看泳装啊，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那种。 而且你那种高兴的语调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 还是有那么一点求生欲的夏明将真心话放在了心里，他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淡然道：“放心吧，我的适应力还是蛮强的，既然能看见的话，那过一阵子应该就没问题了。” 虽说特殊能力的缺陷一般都是通过升级之类的事情来进行补完的，不过遗憾……啊不，应该说值得庆幸的是，夏明的眼睛并非属于这种情况。 或者说，现在的问题并非是出在强弱上，而是适应性上的短暂不适，依靠时间让自身慢慢调整过来就足以解决问题了。 “对了，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呢。” 像是在证明自己说过的话一样，走在斯卡哈左边的夏明探出身子望向了另一边的玛修，眼睛有些难受般眯成了一条细缝，脸上却又带着悠然的笑容道：“你的眼镜很好用喔。” “啊，那就好，我以为可能会有些大呢。” 自己能够帮助到他人，对于玛修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更何况对象还是夏明这个令她感到亲切的人。 虽然这种感觉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并没有对此产生多余的想法，而是顺着自己的感觉很快就将夏明当成了是亲近的人。 ‘这就是前辈以前说过的双倍的快乐吗？’ 再次将多余的知识套用在奇怪的地方，一脸笑容的玛修感觉今晚的心情再度up了一遍。 “原来如此——” 望着从自己侧边探出去的脑袋，眉头一扬的斯卡哈猜测道：“因为是拟似从者所以唯独玛修适应得特别快吗？这么说来的话，适应力很强也不是什么空话了。” “我本来就不会撒谎。” 夏明瞥了眼斯卡哈，再度轻哼一声道：“说起来，你怎么不给玛修也弄一个类似于【海滨之花】之类的东西？” “……” 斯卡哈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拟似从者和纯粹的从者毕竟还是有些差距的，说起来，你又不是御主，为什么能看见我们的资料？” 夏明淡然道：“立香告诉我的。” 诶？我什么时候说的？ 夏明身后的立香眨巴了下眼睛，随后便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她思考的不是自己什么时候“泄密”这件事情，而是夏明刚刚的话语里所提到的东西。 海滨之花…… 第二更，虽然只有两千字。 不过话说，好久没有求过推荐月票之类的东西了，摇旗求一波。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投） 第二十七章 搅拌机好还是破烂好？ 保有技能： 【海滨之花】：A+ 代表在海边能吸引多少人注意力的技能，到了A+等级的此技能，持有者便和名流一样受人欢迎，肉体上的美让不论男女都会对其投去恋慕的目光。 …… 原来如此，难怪会变成这样。 醒悟过来的立香不由地对斯卡哈投去了怪异的视线。 考虑到这是伪造的保有技能，乱来的概率……不，这已经不是概率的问题了，而是百分之百比就是乱来的技能。 然而，印刻在从者面板上的数据不可能是凭空捏造的东西，就像是英灵的宝具来历一般，所谓的保有技能也同样会有其缘由与表象。 即便那是虚假的也绝不例外。 玛修的身上没有这个技能却也能让夏明产生“过敏反应”，这就证明他的确是会对英灵的【美】感到不适。 或许是觉得刺眼，也或许是别的难以忍受的感觉。 但总而言之，会由于玛修是拟似从者所以就适应得比较快这一点，从实际上来说是不太可能的。 魔眼的视角是与众不同的，粗暴点理解的话就是看到的东西与正常的视角相比迥然不同。 夏明的【魔眼（Noble Colour）】具体是什么现在暂且还没有定论，但在刚刚的长篇大论中可以得知，让他产生“过敏反应”的是英灵的【光辉样貌】。 也就是英灵之所以会是英灵的“缘由”。 “缘由”在他眼中就是一团耀眼的光芒——暂且就先这么定义好了。 既然如此，那无论是从者还是拟似从者，对于他来说应该都不会有多大区别才对——在他那双绯红魔眼的视角中，他看到的并不是从者或拟似从者这一层【外壳】，而是内在的英灵的【光辉样貌】。 也就是说，夏明魔眼视角中的玛修与其它从者相比，其实区别并不大。 起码在辣眼睛这一点上，玛修和其他人应该不会有多少区别才对。 这样一来的话，也就不存在“因为她不是真正的从者所以适应得比较快”这种事情了。 而既然得出了这一结论，那会产生玛修是例外这一事实，也就只能从别的地方去寻找答案了。 ——海滨之花。 夏明和斯卡哈的对话中所提到的这一伪造技能，自然引起了立香的注意。 不如说要是还发现不了这一点的话，她早就死在不知道哪个特异点的哪个角落里了。 毕竟夏明上一秒才刚说完‘我不会撒谎’，下一秒就直接张口胡扯，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要不是因为自己清楚记得完全没有给他透露过有关于从者的信息，怕是连自己也会被他给轻而易举地欺骗过去。 ‘真是的，他哪儿来的自信自己不会揭穿他啊？万一愣神说漏了嘴怎么办？’ 心中碎碎念的立香不禁泄愤般地双手抓着夏明右手的食中二指，像是要用他的手指做出劈叉动作一样往两边扯了扯。 理所当然的，就算不是机械的左手而是肉身的右手，她这样做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因此她根本就没用多大力气嘛，只是在扯手指玩而已。 ‘唔，这家伙的指甲比以前好看多了，应该把修甲工具带过来的，上什么色好呢……’ 望着那几片晶莹的指甲，少女不由地回想起昔日的过往。 那是对比现在显得稚嫩懵懂的青涩时光，没有让人觉得耀眼的英雄，没有令人心潮澎湃的旅途，没有世界毁灭不用拯救人类，甚至连善恶都是无需去思考的简单日子。 一言蔽之，就是随处可见的，烂大街的普通日常。 不过她倒是挺怀念那个时候的日子的，三个人聚在一起傻笑的时候，就连冬日里呼出的白雾都是嬉闹的由头，即便是呼呼作响的冷风刮在脸上，也都……嗯？ 呼—— 温暖的回忆到此结束，一股忽然涌现的寒风让立香打了个寒颤。 她忍不住抱着双臂搓了搓，往原本就离得很近的夏明身上再度靠近了些许。 “早知道应该带件外套出来的，还以为这个时间段内不会冷呢……” 进入森林前才刚刚入夜没过多久，没什么东西遮挡的土地与沙滩在白天的时候吸了不少热量，入夜时正好是挥发升腾的时候，因此，之前她还真没想过要多带一件衣服。 “你有备用的衣服吗？” 夏明撇下了继续找斯卡哈茬的打算，扭过头来望着想要缩成一团的立香好奇道。 进入特异点内的时候，立香身上的衣服实际上都是迦勒底特制的魔术礼装，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泳衣，就是斯卡哈在那基础上改造而来的东西，毕竟她可不是从者，没有办法修改灵基。 “嗯。” 立香点了点头：“虽然由于物资没有办法带太多所以一般只有食物而已，但一套备用的礼装还是有带的，毕竟能稍微增加一点应对意外情况的手段。” 夏明微微点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下扔给了立香，嘴里却像是惋惜般说道：“没有办法看见那种套着大号衬衫的风景，有点可惜。” 顺带一提，他原本穿着的是出席晚宴用的纯白西装，不过外套在白天的时候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晾着了。 考虑到他现在的体型，就算是里面可以穿宽松一点的衬衫，套到少女的身上也应该会显得比较紧凑吧？ 这可就没有办法看到那种……唔，不对，这么一想的话不是更棒了吗？ 毕竟紧身的白衬衫也是诱惑力Max不是？ 要是待会儿能下一场雨就……咦？ 眼镜后的红眸微闪，夏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有点紧…你这家伙就不能穿再大一点的吗……” 如同夏明所想的那样，他的衬衫对于少女来说的确是有些紧，原本只是想将它披在身上的立香只好乖乖地将它穿上，不然的话小号的衣服披在身上随时可能会滑落。 有些别扭地将衬衫穿好，抬起头来的立香对上了夏明那对朝她这边望来的眸子。 “……怎么了？” 他这是什么表情？ 立香狐疑地皱起了眉头，她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一套火辣的比基尼加上紧身的衬衫打扮，怎么看都应该是福利才对。 那这家伙怎么还一脸，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冷淡表情啊？ “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不明所以的少女再度抬起头来，朝夏明露出了歪头不解的神色。 回应她的是夏明的动作与笑容。 “啊，不，这身打扮很适合你，令人心动到不得了喔。” 夏明转过身来倒退着前进，双眸微眯地笑道：“不过，某人是不是该拿起武器履行一下身为从者的职责了呐？” “诶……？” 突如其来的话锋转变让立香与玛修呆愣了一下。 只有斯卡哈仿佛早有预料……不，应该说她也有些意外。 “你看见了？看来也不是只会添麻烦的东西嘛，你的那双眼睛。” 影之国的女王陛下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双聚焦在众人身后那片黑暗的红眸看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再次开口道：“那种东西你来解决不就好了？就像白天的时候你对付那群地底里的螃蟹一样。” “原来如此，是看上了我群体作战的能力吗？” 夏明不可置否道：“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会只带了玛修一个人来呢。” 斯卡哈也大方承认道：“毕竟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和单兵作战能力特化型的从者比起来，你的压制力更加实用一点，白天的时候就是因为魔物的数量过于庞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才会释放宝具来进行迅速清理的，现在总不能再让她们继续浪费魔力了吧？” 那么轻易地就见识到了两波宝具，我还以为你们的魔力是用着玩的呢。 夏明撇了撇嘴：“别说得好像我的能力就能随便使用一样好吧？” “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挺轻松的吗？” “那是因为……算了，总而言之，这边也有这边的难处，下次如果想要让我做这种事情的话，还请女王陛下事先预约一下，免得我关键时候掉链子。” 夏明轻叹一声，圆谎这种事情实在是麻烦，能力范围以内的话，还是直接用行动代替回答吧。 “真是不可爱的弟子。” 斯卡哈露出了悠然的笑容，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夏明的话给听进去。 “虽然我是对卢恩很感兴趣啦，不过说到底，主动抛出橄榄枝的可是你，更何况，如果说是学习的话也就算了，但哪有老师会强迫学生工作的嘛？” 皱着眉头碎碎念的夏明，身体却相当老实地抬起了左手—— “诶…诶？？等等等等，你别对着我啊！” 夏明身前的立香有些慌张地闪身跑到了斯卡哈的身后，没好气地朝他啐声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打算连我也一起干掉吧？” 虽然她到现在都还不太清楚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那片晦暗的密林中有什么盯上了他们，这一点少女还是能够明白过来的。 “这群丑八怪居然还会绕后包围？” 转动着脑袋环顾了下四周的黑暗，微微亮起红芒的眸子里偶尔有蠕动的黑影飞掠而过，在那片头顶的光芒照耀不到的密林深处，仿佛有数不清的怪异潜伏在内。 这算是老熟人吗…… “什么？” 没听清楚夏明后面的那句嘀咕声，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立香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对了，你喜欢看上天的搅拌机还是喜欢看烟尘滚滚的破烂啊？”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脸上带着嘻笑道：“作为你比我先发现异常的奖励，选一个呗？” “？” 上天的搅拌机和烟尘滚滚的破烂？ 这两个是可以放在一起对比的东西吗？ 而且连字面上的意思都不对劲好吧？ 啥意思啊？ 眼神古怪的立香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虽然听起来前面那个要比后面那个“好”一点，不过，这种时候…… “那就，烟尘滚滚的破烂？” 虽然不是很懂，不过总感觉都是很糟糕的选项，因此，不太想听解释的立香直接选择了后者。 “啧——好吧，虽然我是觉得前面那个要更干净一点啦……” 夏明砸了咂嘴，一直停留在半空中的异质左臂掌心向下调整，做出了一个明显的下压动作。 嗡—— 能让人联想到机械启动的驱动音，在立香的耳中听来，那是已经听过不少次的，魔术回路启动时的声音。 宛如电流爬过回路的声音。 呲—— 与这道声音互相呼应的，是游走在那条异质左臂上的狂躁。 游龙般拍打在手臂上的电光跃动着，让那条非人的手臂更为异质。 “魔术……回路？” 眼前的一幕像是化为了噎住喉咙的异物一般，让立香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干涩感。 她有些难以置信。 过于熟悉的一幕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尽管那只异质的手臂上没有呈现出任何奇怪的光路纹样，但那种缠绕在手上的电光以及略显刺耳的鸣叫声，毫无疑问就是魔术回路或刻印启动时的异象之一。 不，不对，那不是在启动刻印术式而是在榨取魔术回路—— 电流一样光在哀鸣，会产生这种过载运动一样的异象动静，正是在榨取自身魔术回路的表现。 魔术回路是魔术师体内持有的模拟神经，是魔术师施展魔术所需的魔力的源泉，是将生命力转换为魔力的道路。 榨取魔术回路也就代表着—— 已经半步踏入了魔术师的世界，理解了这一点的立香再次张开了颤抖的双唇。 “等——” “死吧——” “——！！” 伴随着似乎有些雀跃的宣言落下，庞大的重压化为了实质的现象改写现实，骤然响起的巨大轰鸣声，将少女还没来得及吐出的焦急压回了喉咙中。 “……” 烟尘从原本应该被称之为密林的废墟中升腾而起，那片被黑夜染得深沉的大地残渣，看起来就犹如火山喷发时所产生的冲天黑灰一般，几乎弥漫了整片天空。 在那片烟尘滚滚的破烂废墟中，碎石掉落在沟壑上的声音，树木‘咔嚓咔嚓’倒下的声音，这些宛如那道巨大轰鸣的余音般的声响，正不绝如缕地环绕在少女的耳边。 像是被眼前的景象和回荡在耳边的声音所刺激到了一般，与刚刚想说的完全不同的话语，从她的喉咙中被拉扯到了嘴里吐出。 立香难以置信地低吟道：“这是……宝具……？” 打滚求推荐与月票中（平平淡淡才是真） 第二十八章 湖泊 宝具—— 英灵的传说中被赞颂的武装，物质化的奇迹，英雄之证，人类祈求奇迹的思念结晶，被誉为是高贵幻想（Noble Phantasm）的从者的王牌。 宝具是以人类的幻想作为骨架构造出来的武装，是英灵作为传说被传颂的象征，它既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技能，但更多的是作为王牌所使用的绝招。 由于宝具一般而言是通过高呼其真名，注入魔力来发动力量的器具，因而与拥有限定机能的魔术礼装相类似。 但是不管再怎么说也好，宝具与魔术礼装都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直白来说就是不同级别的存在。 用肉眼就能直观明白过来的差距。 “死吧——” 咚——！！ 宛如直击心脏的一声闷响，不知名的力量像是拍苍蝇一样从高处落在了大地上，密林内的一切包括其自身，在这一刻全都与杂草无异。 被压垮的终末已成定局。 啪咯啪咯啪咯啪咯—— 咔嚓咔嚓咔嚓嚓咔—— 魔法是奇迹，魔术是改写现实。 被改写的现实仅存在于一瞬，但就在这不过眨眼的一瞬间，眼前的风景却仿佛是在播发胶片被剪去了一段的录像般，徒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大地因为黑夜而看不清，但在璀璨的星空之下，透过头顶上的那道薄薄的无形光幕，半空中的景物一览无余—— 冲天的粉尘看起来就像是浓烟一样弥漫在夜空之中。 在立香还没反应过来这片“烟雾”的实质时，内里夹带着的看不见的“残渣”，犹如雨滴般坠落，发出了一阵阵延绵细雨般的不绝余音。 ……原来如此，那是尘土与碎石。 她呆呆地给出了这样的定义。 ‘吱呀吱呀咔嚓咔嚓’的声响，展现出了树木等自然生命的顽强，但这在身为人类的少女听来，更像是它们临死前所发出的哀鸣。 自然在惨叫……不，那连惨叫都算不上，而是在绝望都还没来得及产生的事态过后，“尸体”上所残留下来的终末余音罢了。 就像是山脉间的回音一样的东西。 嗒嗒嗒嗒—— 似乎还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震惊中的大脑光是处理现在的事态都有些不够用，最后在脑海中浮现出的疑惑，很快就被少女自身不由自主所发出的声音给掩盖了下去。 “这是……宝具……？” 魔术礼装是人造的道具，宝具是以人类的幻想作为骨架所构造出来的武装，它们之间的差距肉眼可见。 一言蔽之，就是立香此刻眼中所见的风景。 “这种威力……” 环顾了一下四周被破坏过后所产生的余波，双腿有些发软地伫立在宛如不真实的完好土地上，立香不禁再度难以置信地低吟道：“都有对城宝具级别了吧……？” “呼～好险……” 不知何时绕到了立香身前的玛修也长出了一口气，收起了宛若城墙般耸立在地上的十字大盾。 虽说那道不明攻击的蹂躏目标并不是他们，持续的时间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但跨越了这么多特异点的旅途所培养出来的直觉，还是让她下意识地架起了自己的大盾顶在了众人的前面。 结果不出所料，或者说意料之中，那堪比对城宝具的一击掀起了一阵波及到这边的狂风。 “这个范围……是圆形的吗？规模已经达到半径百米了吧？” 即便是已经见识过不少……不，应该说正是因为见识过很多威力强大的宝具，所以玛修才更加能体会到这一击的恐怖之处。 那似乎是从高处垂直落下的直击，然后与立香不同，从者的目力让她的视线穿透了夜幕，估算了一下因为余波的粉尘而显得更为明显的范围以后，看清了那道打击过后所产生的……惨状？ “咕咚——” 玛修有些艰难地将口中分泌出的液体咽下，发出了一道回荡在耳膜内声响。 那应该能被称之为惨状……吧？ “咻——” 微微瞪大双眸的斯卡哈不由地发出了吹口哨似的吐气声。 “那是什么？现代文明用的那个…压路机？话说这都变成湖泊了吧？” 一连串的提问显示出了她内心的惊叹，就算是斯卡哈也好，都不禁对眼前的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 将敌人整个都蒸发掉巨大光柱她不是没有见过，在大地上剜出巨大伤痕攻击也遭遇过。 但是，以往那些威力庞大的攻击都会显得很干净利落。 要么就将对方整个都蒸发成气态，要么就在大地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巨坑，或者是一道长长的丑陋疤痕。 总而言之，就是看起来都很令人惊叹，甚至为此感到恐惧或兴奋的强大攻击。 然而，这一次的显然完全不一样—— 倒塌的树木与从空中落下的碎石，飘散在半空中的浓烟般粉尘，这些都是常见的，被威力巨大的宝具轰击过后会产生的余波。 然后不出所料的话，在被宝具直击的中心，不是巨大荒凉的坑洞，就是剜去了一层厚厚的土地的“伤疤”。 但是，此刻呈现在斯卡哈眼中的现实，却是令她也不禁感到惊叹的景色。 土地被剜去了一部分是肯定的，而坑洞……不能说是没有。 但无论怎么说也好，那近乎与完好的地面持平的水平线，怎么也不能单纯地用坑洞来形容。 非要说的话，那应该叫做“湖”才对。 “本来还以为能够压制就……不，应该说是没有想到会看见这样的场景吧。” 狭长而又英气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细缝，斯卡哈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些许探究的意味。 她不由地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 无形的攻击落在了原先是密林的一片区域内，四周因此而倒塌的树木，还有被吹起的粉尘与碎石不提，在那片被攻击直击的区域内，一片墨绿色的湖泊代替了原先的茂密丛林。 很难想象那是被什么威力巨大的攻击给直击过后所产生的景色。 既不是深不见底的坑洞，也不是划伤大地的裂痕，不是这些破坏过后应用的景色，而是一片平静的墨绿色湖泊。 嗒嗒嗒嗒—— 如果不是时不时响起的，碎石掉落在那片湖泊中所发出的声音，恐怕那里唯一的动静，就是岸上往外倒塌的树木所引起的波纹吧？ 毕竟砸落在地上的重物所引起的震动，总归会牵连到那面墨绿色的镜子。 “所以说，这不是想用就能用的啦，白天的时候是因为在地下，本身就有土地在压着，所以才会显得那么轻松，现在这个的话……” 听起来轻松到像是在甩手一样的语气，实际上也的确是像缓解疲劳般甩了甩左臂，夏明长出一口气嘀咕道：“虽然范围还是很大，不过这个出力只能维持一瞬间，再减少一半以上的话……果然还是只有一瞬吧？——问题是在于【权限】吗……” “喂，我说你——” 或许是神经比较大条，也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而显得神经粗大，总而言之，从突发事态中回过神来后，刚刚还一脸难以置信的橙发美少女，现在已经板起了她那张可爱的小脸，瞪视着那个制造出这副“凄惨画面”的罪魁祸首。 立香咬了咬牙关将无意义的怒气吞回了肚子里，强迫自己正常的发问道：“那种东西怎么看都是宝具吧？不是宝具也是那种需要很多魔力来驱动的东西吧？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魔力啊？” 碍于玛修和斯卡哈在场，立香并没有问得更加详细。 然而即便是这样，从心底里涌出的情绪还是填满了她的胸膛，焦虑与慌乱交织出的火苗，顺着血液直冲少女的大脑点燃了她的怒火 立香知道自己现在的语气一定很不客气，但是那有什么办法？ 那么大的动静是凭空得来的吗？ 那么大威力的东西是随便就能弄出来的吗？ 从者都不一定都做到那种程度的事情呢，你一个还没我高的小毛孩，就这么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就做到了？ 鬼才信！ 回想起刚刚那些奔腾在那只异质手臂上的电流，那一幕像是魔术师在榨取生命力一样的画面。 一把柴火便添进了立香灼热的胸膛中。 明明，明明才刚刚—— “那个是类似于宝具之类的王牌，不过，这种级别的出力估计以后不会有机会看见了吧？我只是想试试这孩子现在的上限而已。”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难得在姐姐以外的人面前露出了乖巧顺从的模样，他将左臂放在胸前摇了摇，斟酌了下语句后，面对无声地催促着他的少女继续道：“代价方面的话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会蠢到随便浪费东西的程度，而且从实际上来说，这些都是这孩子的功劳，我只是个扣动扳机的人而已。” 瞪视着夏明的少女收敛起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气，但她仍旧不太能接受般，板着脸僵硬道：“是嘛，我记得某个魔法使也是这么说的，自己只是在扣动扳机而已，结果却是在不停地榨取着自己的魔术回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要不是因为有魔术刻印在吊着，她连神经末梢都要被自己的魔力给烧焦了。” 魔力是燃料。 这既是比喻，也是实质。 对于魔术师来说，魔术回路实行机能时会伴随着相应的痛苦，根据自身上限内运转产生的魔力的递增，宛如正在灼烧身体般的痛苦会随之上升。 或许是因为魔术回路是拥有架空属性的模拟神经，它仿佛拥有着可以无上限运作的机能，人类因下意识地珍惜自身性命所设下的自我限制，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换句话说，魔术师体内的虚构火焰甚至可能会烧毁自身。 尽管在立香看来夏明并非是魔术师，但在与此同时，她也并不觉得世界会温柔到抛弃等价交换，随随便便地就将“改写现实”的代价去掉。 魔法是奇迹，魔术是改写现实。 眼前的这一幕虽说是充满了冲击性，但毫无疑问是属于改写现实的“魔术”。 要对世界做到这种程度的干涉，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加上刚刚仿佛在榨取生命力一样的那一幕，夏明自身所付出的代价，恐怕…… 不愿意继续想下去的立香就此掐断了自己的思绪。 但是，哪怕是多此一举也好，哪怕是杞人忧天也好，少女也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朝他宣泄情绪的机会。 要是真有个万一的话—— “放心吧，我和那个破坏狂不一样，也不是她那种别扭的性子……好吧，我知道啦。” 对执拗的少女感到有些头疼，夏明叹了口气，像是放弃般举起了双手坦言道：“一点代价都没有什么的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我的确是只做了像扣动扳机一样的事情，承担的代价也是相应的小，只是些许必须的付出而已。” 他歪着脑袋思考了两秒，将合适的比喻抛了出来：“你看，就算是扣动扳机也需要动手指不是？也就是需要耗费一定的力气啦，只不过，这个力气到了我这边要换成精神罢了。” “……恢复时间呢？后遗症有没有？” 无声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本就因为以为某人不珍惜自身而怒火攻心的少女，显然不可能能够保持长时间的缄默。 “恢复的话只要晚上好好地睡上一觉就没问题了，至于后遗症，一段时间内这孩子用不了这种程度的出力了，这个算不算数啊？” “……下次注意点，别连自己人都坑了。” 冷着脸的立香抿了抿嘴，随后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告诫道。 她说的是余波的事情吧？ 理亏的夏明吐了吐舌道：“虽然都是借来的，不过我还是第一次亲自用这种出力呢，强度太高了一时没能把握好度，抱歉啦，玛修。” 一旁忐忑地望着夏明与立香两人，担心他们会吵起来的玛修连忙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的职责和能力本身就是为了守护，而且，这种事情在战斗中本来就很难避免。” 玛修说的是实话，在激烈的战斗中，被同伴的强力宝具所掀起的余波波及，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了。 的确不算是值得在意的事情。 “我们走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立香皱着眉头有些不耐似的说道：“走了这么久我有点累了，还是赶紧干完活儿回去睡觉吧。” 打滚求推荐月票打赏！ 第二十九章 夜晚还很长 夜很长，虽然从时间上来说黑夜与白天应该是对半分的，但生命的潜意识就是追逐光明。 就如同人类将大部分的工作都放在白天一样，在潜意识里，绝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能活跃在光明之下。 所以，夜晚才会显得很长。 无论是期望白天快点到来而觉得黑夜很漫长，还是在白天活跃完后希望作为休息时间的黑夜能变长。 “夜很长”这一点，都会或多或少地浮现在人们的脑海中。 立香觉得自己大概是属于后者吧。 白天活跃地太久了，明明想要早点休息的，但是却只能跑到这边来做这种加班一样的事情。 真是的，自己又不是医生或者二世…… 回头望了眼那个左臂异质的身影一眼，立香不由地感慨了一句那家伙的皮肤和身材。 倒不是说她羡慕，只是有一种很奇怪感觉。 双肩到臀宽基本是一条直线，腰间也很平滑没多大曲线，那是典型的男性的背影，不存在会是第二性特征还没有发育的女性的可能性。 这种事情只要脱了衣服的话，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的。 然而，一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正环绕在立香的心中。 明明是男孩子，就算尝起来香香的甜甜的也，咳咳—— 明明是男孩子，这一点已经万分确认过了，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在夏明那条手臂释放能力的一瞬间，立香仿佛看见了一道女性的身影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很奇怪的，明明只是匆匆一瞥的幻影而已，但立香却产生了一种近乎真实的错觉——永恒的忠诚与美，宛如盛夏中的清凉般透彻人心，那道身影正体应该就是这样的少女。 正是由于产生了这种奇怪的感觉，立香才会怀疑那到底是幻影还是真实。 不过…… 嘛，也许是真的累了吧。 想想自己刚刚居然会因为瞎操心而发火，或许也有这部分的原因在内。 居然会把错觉当真，还进一步地越陷越深。 看来真的得早点完事回去休息休息了，而且那个笨蛋也需要好好地补充一下精神。 听说他自从苏醒过来以后都没有安静地休息过来着？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感觉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某人无可奈何的少女，将那股早已习惯的怒气，连同视线也一并从那家伙身上移走。 “我们走快点吧，玛修。” 立香拉着自己现任好闺蜜的手快步向前，同时还不忘再次回过头来问道：“师匠，灵脉就在前面了吧？” 不知道地方还冲在前面干什么？ 感觉有些无奈的斯卡哈应答着迈开了步伐跟了上去，毕竟头顶上那颗照明用的“太阳”可不能离她太远。 “她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刚抬起脚的夏明一愣，反应过来后他便耸了耸肩，追上了前面的斯卡哈回答道：“算是吧，她的脾气总是一时一时的，所以过一会儿就好，只要不提刚刚的事就行了，话说你们不知道的吗？” 斯卡哈摇了摇头：“她能和很多从者打好交道，交涉能力很强，反过来说，很少有人能见到她的完整面貌，所以，她像今天这样无理取闹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无理取闹……？ 夏明不禁轻笑一声，随后哑然道：“你们这些英雄，不是大多数都很讨厌所谓的虚伪的吗？” 斯卡哈扬了扬眉，神情有些意外道：“这样的语气……看不出来你还挺短的嘛？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任性的搞笑角色。” “我觉得，独处的时候我们彼此之间可以更坦诚一点喔？” 夏明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斯卡哈道：“所以那种装模作样的表情可以请您收起来吗？” “是嘛，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这种相处模式，虽然这不符合我的作风，但是根据弟子的性格适当地调整自己的教育方针，这一点我最近觉得还挺不错的，不过看样子是泡汤了？” 似乎是觉得很可惜一般，斯卡哈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旋即，她便将这点无关紧要的感想抛在了脑后：“就像你说的那样，大多数英雄都不喜欢虚伪，因为他们觉得那没有必要，不过，立香在这方面上有点不一样吧，而且英灵也不一定都是英雄。” 并不打算讲述那种不一样的感觉，斯卡哈就此止住了这个话题，但在与此同时，她似乎也不打算就这样结束难得的独处对话时间，见夏明不可置否地应答了几句后没了下文，她在稍微思索了几秒后，再次挑起了话题。 “那孩子身上，有什么？” 夏明神色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少见的语调冷了起来，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说道：“你既然看不见的话就没有必要去多管闲事，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她的问题我会解决，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手脚。” “嗯？” 斯卡哈的脸上浮现出妖艳的笑容，她眯起狭长的血眸打量起冷着脸的夏明：“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和魔术师很像？” “……” 不知为何，夏明的沉默中带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在斯卡哈以为他不会回话时，他才缓缓开口道：“我听说，因为要隐匿于人群，所以很多魔术师都喜欢给自己添加一个方便用的人格，这对于【暗示】是基础手段的魔术师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如果是从这方面来说的话，我或许从一出生就被当成是魔术师来培养了吧？如果单指【人格】方面的话。” “……难怪会是似是非是的感觉……” 斯卡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似乎对夏明的话有另一番理解，但是却没有打算继续深究下去般的低声自语着。 她就这样盯着那张雪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随后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你的脸都已经白成这样了，我倒不会不识趣地怀疑你在做什么手脚，不过，真亏你能将若无其事的样子装得这么像。” “……” 森寒的氛围一松，无形的压力散去，双眉上挑的夏明神情无奈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刚刚那个只是耗费了些许精神——”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斯卡哈毫不客气地掀开了夏明的掩饰，她望着那张雪白的脸，以及那上面红润的嘴唇淡然道：“虽然我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该有的常识还是会有的，而且眼神也比较好，所以，难道你是那种接吻的时候还会脸色发白的人吗？” “……和两个小姑娘一样沉浸在粉色的氛围里不好吗？” 那样不就能年轻很多了——将这句话咽回了喉咙里，似乎有些口渴般的夏明润了润嘴唇，吐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甜腻气息。 他脸上的神情微不可察地随之一松，随后瞥了眼感觉有些八卦的女人正色道：“我说过了，【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她的问题我会解决】——那是和你们从者无关的事情，如果你想要打听我的过去或者试探我，那就换一个方向，继续在这件事情上深究下去，对她没有好处。” “唔唔唔唔唔——” 再次被强行截断了话题的斯卡哈也不在意，她有些无奈地抿着嘴将那张成熟美艳的脸舒展开来，露出了和她的气质有些不符，却又让人感觉挺合适的小女生表情。 她叹了口气道：“看来这种拐弯抹角的对话果然不适合我，弟子太聪明了也是个问题。” 斯卡哈并不缺乏智慧，但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比起这种拐弯抹角的交流方式，她还是更适合直白的凯尔特风格。 这个聪明的弟子恐怕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吧？ 所以才会卸下了那种装模作样的性格……不，或者说，这副直来直去的样子才是伪装？ “我说，你是认真的？” 似乎感到非常诧异般，夏明无视了他眼中的刺眼“光芒”，回过头来眯起眸子望着斯卡哈愕然道：“让我画那些图案不就是为了敷衍我吗？你还打算来真的？” “你不是说了吗，拐弯抹角的的风格不适合我。” 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惊讶，斯卡哈略带笑意的望着那张表情奇怪的脸，总感觉心情舒爽了些许的她声音也轻快了一点。 “而且我看你对卢恩也挺感兴趣的，我这边可是【原初的卢恩】喔，货真价实的神代魔术，可不是现代那种连古老的魔术基盘都流失了的样子货。” “……卢恩魔术在现代已经被某人完成了再构筑了，现在那是基础魔术之一，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一点才对。” 毕竟迦勒底不缺乏知晓现代魔术情况的人。 夏明沉默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道：“而且，魔术基盘的流失是不可修复的，也就是说，比起连魔术基盘都没剩多少的神代卢恩，还是完成了再构筑，可以完整施放的现代卢恩更适合这个时代的人。” 从者这种本身就是神秘具现化的特例不提，就魔术师本身而言，如果想要施展魔术的话，就必须要依靠魔术基盘。 而所谓的魔术基盘，是会随着地点的不同和时代的变迁而改变的东西，也就是说，就算有魔术师能照葫芦画瓢地将神代魔术搬到现代运用，但由于缺乏了相应的魔术基盘，所以那也不过是和表侧世界的“跳大神”一样的行为罢了。 魔术是学问，而不是单纯的力量，所谓的越古老越强大，那是构建在古老的神秘不被解析的情况下所得出的结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夏明撇了撇嘴，眼睛开始有些发热的他转过头去，淡然的说出了至关重要的一点：“而且，现代人是学不了神代魔术的，神代魔术对于现代魔术师来说，最大的价值是它具备【古老】，就和文物之于考古学家的意义差不多。” 魔术师为什么会孜孜不倦地追寻【古老】？ 那是因为他们“得不到”，他们只能“模仿”，就和他们渴求的【天赋】一样。 “我越来越觉得，你是魔术师家系出身的人了。” 斯卡哈哑然道。 夏明所说的实际上是魔术世界中的常识，那种不需要刻意提起也不会忘记的常识，不过，给她“夏明出身于魔术师家系”这一感觉的，并非是他对于这些常识的了解。 而是他在述说这些常识时的语气——因为渴求【古老】不得而无奈，因为这已经成为常识，所以淡然之中又夹带着微不可察的渴望。 就和普通人谈及古老的故事时一样，语气平淡中又带着连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憧憬，如果那个故事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古老】之于魔术师大抵如此。 夏明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尽管她很清楚，这些都是这个小鬼头装出来的。 斯卡哈不禁眨了眨眼，神情微塌地无奈道：“魔术的本质是骗术，从这一点上来说的话，我觉得你应该更加称职一点才对，为什么要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呢？” 夏明翻了个白眼：“我有说错什么吗？” “这倒是没有。” 斯卡哈摇了摇头老实道：“你只是将自己划分到‘学不了神代魔术’的那一类人当中去罢了。” “你对我是现代人这一点有意见？” “没有，你确实是现代人。” “那你是觉得，现代人可以习得神代魔术？” “不可能，魔术追寻古老，但必须与时俱进，神代魔术对于现代魔术师来说，只存在知识意义上的借鉴参考。” “那不就成了。” 夏明摆摆手道：“虽然我对卢恩确实是挺…啊，不对，应该说，我对魔术都挺感兴趣的，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对学习魔术并没有多大热情，所以，你只要继续教我那些基础就好了，就当是在立香面前装装样子。”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为了在她面前出风头嘛？这么说来的话还真是挺少见的。” 斯卡哈一边的眉毛挑起：“这个年纪的男性，居然没有将‘变强’这种事情装在脑子里，看来我得重新对你进行评估了。” 第三十章 爱的拥抱，哎嘿❥ “变强？为什么？” 夏明不禁哑然：“我本来就很强，时间就能给予我所有，为什么我还要去榨取时间？” “这样的说法，还真是傲慢呢。” 斯卡哈眯起眸子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原本以为是‘不在意’，不过现在看来，是因为迟早会拥有，所以不在意？这种不思进取的想法，作为弟子来说可是最差劲的思想。” 夏明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坦然道：“你这种说法可不对，我来帮你补充一下吧，不思进取这种想法不仅是作为弟子而言，就算是作为人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要不得——我觉得对于老师来说，还是这样的说法更为合适一点。”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记在心里的。” 完全不像是有放在心里的语气，就如同夏明在敷衍自己一样，斯卡哈也搪塞道：“不过，遗憾的是，我一般只负责教授武艺和魔术，所以你这种人生导师用的发言，我大概是用不上了，抱歉。” “……啧，你还是直爽点比较好。” 完全不似凯尔特作风的语气和言辞，而且总感觉比刚刚那种拐弯抹角的说法方式更膈应人，夏明不由地咂了咂舌，而后主动将话题拉了回来。 “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时间都不需要力量，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用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就能解决，没有必要刻意浪费时间去为那百分之一都不到的意外事故做准备。” “人最重要的是这个，而不是这个——” 夏明指了指脑子，再指了指手臂上一点都没有的肱二头肌，撇了撇嘴嗤笑道：“更何况，所谓的‘意外’本身就不可避免，以为做好了充足准备就能够防止‘意外’的家伙，不过是因为害怕承担‘意外’的后果罢了。” 眯着眸子的斯卡哈缓缓点了点头，不知是想表达嘲笑还是真的觉得意外，她勾起了唇角语调揶揄道：“虽然从刚刚开始就有种这样的感觉了，不过，原来你还真是这样的人啊？鼓吹万事不需要努力的废柴型角色？” “算是吧。” 虽然被人说成是废柴型角色，但是夏明一向不怎么在意这种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话，不过，随便被人扣上一顶不好的帽子总归不太好。 特别是面对并非浅谈即止，但却又不怎么了解自己的人的时候。 “不过你可别误会了，我可不是在批判那些努力系的家伙，只是在说那种整天将漂亮话挂在嘴巴的人而已，虽然我自己也一样就是了。” “……” 就算自己是这样的人，也不应该在还不怎么了解自己的女性面前如此坦白吧？ 而且，即便不是废柴型角色，自爆只会说漂亮话的家伙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没有这种认知，但却还是用坦然到会让人以为是自豪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是该说他有自知之明好呢？ 还是该说他厚脸皮好？ 将那句简短话语所带来的杂乱思绪整理了一下，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疲惫的斯卡哈张了张嘴。 “……” 不得已别过头去的夏明并没有看见。 张嘴打算说些什么的斯卡哈，忽然神情古怪地合上了双唇。 她微微低下头皱眉思量着，对自己刚刚的想法以及即将出口的言语感到一阵惊异。 ‘虽然完全不一样，不过……和立香的感觉差不多？’ 斯卡哈有些诧异，尽管只是轻微的变化，但那种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随意想法和语气，确实是二人正逐渐熟稔的证明。 就仿佛是自己和御主不知不觉熟悉起来的感觉一样。 虽然因为对象不同所以想法会有明显的区别，但那种自然熟稔的感觉确实是很像。 这种带有些许熟悉感的交涉能力……原来如此，难怪偶尔会听到他喊师傅，原来是立香教他的吗？ 不过，居然将这种能力教给他，这算是自掘坟墓吗？ 斯卡哈扶着额头叹了口气道：“我算是知道立香今天为什么会变得有些暴躁了，自己最出色的弟子却不能如自己所愿，确实是挺让人烦恼的。” “嗯？” 在人际交往方面拥有复数教导者的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一时没能读懂斯卡哈那种复杂情绪的他，不由地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总感觉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过算了。” 无视了那种将弟子的人权丢到山沟里的发言，懒得纠正一些旁支末梢的夏明耸了耸肩，他微微转过头望向了前方，微眯起眸子用下巴示意道：“到地方了吧？那个山洞里面就是灵脉了吗？” 斯卡哈的视线落在了前方，虽然夏明那副不得不眯起眼睛看东西的样子还挺有趣的，不过，现在还是先把正事办好会比较好。 二人的视野，或者说在视野正常的斯卡哈眼中，两道姣好的身影站立在一个山洞前。 看起来较为活泼的那个，正探头探脑地往黑乎乎的洞口内望去，另一个则是回过头来朝这边挥手招呼两人上前。 “斯卡哈小姐，夏明！” 玛修挥舞着小手将夏明二人呼唤到跟前，她望了望身后的山洞，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个……灵脉就在里面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唔！” 玛修奇怪的语气让夏明有些好奇，是山洞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这样想着的他不由地将视线移到了洞口前，随后，一股寒意爬上了他的皮肤。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从白天的情况来看，这座岛的天气大抵处于夏季，四人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高山脚下的山洞洞口前。 夜晚的山林间虽然会感到寒冷，但那是在深夜时段的事情，至于现在的这个时间点，就算是像夏明这样打赤膊的人，一般而言也只会感到凉爽而已。 也就是说，他之所以会打冷战，纯粹是由于那个山洞的原因。 当然，从站在洞口前，身为普通人的立香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来看，山洞里面并没有吹出什么奇怪的冷风，所以…… “说起来——” 立香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回过头来看向了夏明，脸上露出了像是狐狸般的狡诈笑容：“我记得，你好像很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吧？” “……” “诶？” 旁边那个神情忽然古怪起来的亡灵之国统治者不提，只有几步之遥的站在前面的少女，倒是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玛修虚掩着小嘴诧异道：“夏明原来……害怕灵吗？” “……我只是不擅长应付恐怖片而已。” 夏明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这很正常吧？那种东西做出来纯粹就是为了吓人用的，像是用诡异却舒缓的音乐来铺垫情绪，然后忽然来一个剧烈的转折将人的情绪感受放大，简单来说就是特意营造出容易吓人的氛围，然后再一口气引爆……” “简单来说就是你很怕这种东西啦，不然也不会这么啰嗦不是？” “……” 揶揄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掀开了夏明的遮羞布，望着那张笑得像狐狸一样的脸，板着脸的夏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跟你讲，现在的我绝对做得出来！将你扒光了按在床上吊打，这种事情我现在绝对做得出来！绝对不会是像以前一样的玩笑话！” “咦…咦诶诶诶——？” 似乎很害羞地捂起了脸，实际上却又留下了两道大大的指缝的玛修不提，就差被点名指着的立香，也不由地被夏明难得的硬气给震住了。 她吐了吐舌，缩着脖子小声嘀咕道：“以前骗你去看恐怖片的时候，你也经常说这种类似的话……” “……” “前辈……” 玛修不禁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自家前辈经常说的作死吧？ “咳咳——” 感觉自己身旁的气压开始逐渐降低，斯卡哈连忙咳嗽了一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灵其实并不吓人，特别是对于魔眼的拥有者来说，大多数灵都不过是一团浓厚一点的大源（Mana）聚集体罢了，就像一团大一点的萤火虫一样。” 像是在说那种东西没什么好怕的一样，身为冥国统治者的斯卡哈率先走进了山洞中，充当起了带路人。 “哼——” 夏明瞪了立香一眼，脸上就差写着“我生气了”，他就这样臭着脸跟在了斯卡哈的身后走进了山洞中。 “前辈……” 不同于刚刚有些无奈的呼唤，玛修有些担忧的视线在夏明与立香两人中来回移动了一下。 另一方面，完全不担心会再次惹毛某人的立香耸了耸肩，一边朝山洞内走去，一边宽声安慰自家后辈道：“放心吧，那家伙的火气去得很快的，你只要不作死去重提旧事，我保证他十分钟不到就会软下去，唔……小白总是说我们这一点很像，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 恐怕她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认这一点吧？ 放下了双手的玛修对着自家前辈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旋即，作为后卫人员断后的她在最后走进了洞窟内。 那个在特殊的视野中，环绕着淡淡雾气的洞窟。 …… 【灵】，或者说【灵体】—— 从广义上来说，从者也是属于【灵体】的一种，只是和一般的灵不同，身为类似于英灵分身一样的从者，是属于“活着的灵”。 灵大致上是有死者的思念附着于空间所造成的“现象”，与其说它们是死者的【灵魂】，不如说它们只是死者镌刻在世界上的【记录】。 是由于过于强烈的思念，在魔力较为浓厚的土地或物品上所残留的“影子”。 因而灵是死物，是既没有肉体也没有精神，甚至是连灵魂都没有的死物，它们只是强行从过去来到现在的“影子”罢了。 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曾经【记录】在某个地方或物体上的存在，因为其强大的思念，加上作为其记录依据的地点或物品上的魔力长时间盘踞不散，从而形成了名为【灵】的现象。 所以，一般的灵虽然也会被称为灵体，但它们的实质只是一种拟人化的现象，粗暴地将【灵】当成是灵魂什么的，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来说是不正确的。 “……都说了我只是不擅长应付恐怖片而已，不是害怕鬼魂。” 阴暗却并不怎么显得潮湿的洞窟内，在特殊的视角中，四周飘散着淡淡的雾气，那是由残留的【思念】所形成的非一般自然现象。 这种“雾”一般只存在于神秘侧的视角当中，是只要通过特殊礼装的加持，或者拥有魔眼，就可以在墓地之类的地方看见的自然现象。 看起来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的画面一样，这也是夏明刚刚会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的原因。 毕竟，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不怕那种以前完全不可能看见的鬼魂，光是那个飘散着淡淡雾气的洞口，那种氛围就结结实实地踩到了他的雷区。 不过，恐怖片归恐怖片，现实归现实，夏明以前还经常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小巷子呢，也没见他那时候有多害怕。 刚刚只是氛围恰好合适，让他下意识地联想到了以前被吓的经历罢了。 恐怖片吓不吓人可不止是胆子的问题，而是和投入程度与代入感有很大关联的事情。 “不不不，男孩子都喜欢逞强，所以你现在的话不可信。” 立香缩着肩膀将夏明的右臂死死地揽在怀中，贼头贼脑似的这边瞧瞧那边瞧瞧，她在给夏明科普了一连串这个世界有关于【灵】的基础以后，便气势十足似的说着类似于担保人的话：“你就放心吧，虽然武力上来说我没什么用，不过只是避风港的话，我可是最温暖的那种，所以如果你害怕，那就不用客气，大姐姐的胸怀随时会为你敞开的。” “……” 顺带一提，在说这种话之前，刚走进洞窟没几分钟，立香就脚步生风似的跑到了夏明的身边抱紧了他的手臂。 美曰其名——温柔的大姐姐在给你充满爱的拥抱，帮你将害怕惊慌什么的全都吹走，给你一个暖暖的避风港。 比心心哟，哎嘿～ 第三十一章 冥府 “我说，就算是大姐姐都这么大方地给你一个充满爱的拥抱了，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紧抱着那条纤细的手臂，恨不得将它塞进自己身体里的立香有些不满地嘀咕着。 什么爱的拥抱？ 你这是感染型拥抱好吧。 夏明叹了口气：“我说，像你这样的行为和说法方式，妥妥的就是那种网络直播上玩恐怖游戏的主播好吧？玩游戏的比游戏还吓人。” 满脸随意的面对着屏幕，嘴里说着没什么好怕的，语调很轻松甚至还嘻嘻哈哈的，如果不是那种忽然会响起的比游戏本身还吓人的尖叫声，差点就真的让人以为是无所畏惧了。 综上所述，还是人比较吓人，就像现在立香如果忽然尖叫一声，夏明觉得自己也应该会被吓到一样。 特别是现在她还抱着自己的手臂。 所谓的感染型拥抱就是这么一回事。 “诶？但是我觉得那种主播还挺有趣的诶？” 不知不觉苏醒了施虐心，想起了看别人尖叫的愉悦感，立香顺带回忆起了以前做过的傻瓜行为。 特意开个直播然后给自家男闺蜜和女朋友看恐怖片什么的……啊哈哈哈，高中生总是离不开傻叉行为不是？ 而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再辉煌的未来也比不过一起傻叉的过去。 嗯，虽然话粗俗了点，不过她很喜欢。 “你那是喜欢看别人尖叫吧？” 深知少女性格的夏明有些疲惫地肩膀一塌，随后有些奇怪道：“不过话说又回来，小白也就算了，我明明不会尖叫，你总是拉着我看恐怖片干嘛？” 害怕恐怖片的反应有很多种，和大多数害怕恐怖片的男性一样，夏明一般只会闭眼捂耳朵，属于不会尖叫的类型。 “这个嘛……” 立香脸色微红地转过头去，嘴唇蠕动了一会儿，最终却是羞耻心击败了施虐心，让她放弃了取笑夏明的机会。 眉头一扬，对少女的反应有些了然的夏明撇嘴摇了摇头，自觉地转移话题道：“你刚刚说的那个，你想我表示什么？” “那个啊——” 立香清了清嗓子，有些埋怨似的戳了戳紧抱在怀里的纤细手臂，嘟着嘴不满道：“你就不能长点肌肉吗？虽然我不是肌肉控，不过肌肉总归更有安全感不是？这可是讨女孩子欢心的基础之一，我以前就教过你了，现在怎么还是一副瘦弱的样子呀？” “……” 这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在害怕吧？ 话说肌肉这种东西教了就能有的吗，而且，我这是正太体型好不好，非要说的话就是走卖萌路线的类型，能有多强壮的体型哦，需要肌肉那种东西的吗。 对慌不择路似的少女的想法感到无奈，夏明撇了撇嘴道：“不能用肌肉给你带来安全感还真是抱歉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只是没有肌肉而已，身体本身还是很棒的。” 是啊，棒到能日日夜夜＆日日夜夜，绝对不是什么正经……正常的身体。 “唔唔唔唔，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也许是夏明的表情过于明显，在这个因周遭的环境而觉得微寒的洞窟中，立香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恶寒爬上了身体，让她下意识地朝夏明投去了怀疑的眼神。 说起来，这家伙现在貌似吃肉了…… 忽然冒出来的念头让少女连不自觉在害怕的环境都暂时忽略了，摆出了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来。 就是不知道她接着刚冒出来的念头在想些什么。 这边心思不纯的二人组不提，另一边的斯卡哈和玛修两人，倒是有在认真的观察洞窟内的情况。 比起眯着眸子若有所思的斯卡哈，玛修则是皱着眉头疑惑着。 “虽然至今为止已经见过不少的洞窟了，灵地也不过，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呢。” 玛修的神情介于凝重与疑惑之间，这片奇怪的环境让她不得不放弃了在后方守卫的打算。 不过，后面几步之遥有夏明在，按照刚刚他所展现的武力值来看，应该不用担心御主的安全问题。 “四周飘散着的【念】……不，这应该已经是【灵】了才对，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稀薄’？就像是魔力融为了一体一样……而且灵地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警戒中的玛修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位于灵脉上面的土地一般被笼统地称之为灵地，是较之平常的土地魔力更为浓厚的地方。 【灵】的出现必要条件之一就是魔力浓厚的地点或物品之上，如果魔力不足的话，即便是有很强的【念】，也不足以形成灵这一现象。 举例来说的话就是墓地。 由于墓地集中了大量的死者，在相互影响之下会更容易产生【念】，也就是死者本身对于现世的思念残留。 因此，只要用特殊的礼装加持在双眼之上，或者本身就拥有特殊的视界，那么很容易就能看见像恐怖电影似的墓地场景。 就是现在这种飘散着淡淡白雾的阴森氛围。 不过一般而言，墓地是不会建立在灵地上的，尽管在东方会有风水宝地之类的概念，但那是特别要求的情况，就如同魔术师喜欢将工房建立在魔力浓厚的灵地上一样，实际上是服务于活人的用途。 否则的话，就是表侧世界用于谋生的技术手段，那种情况大多数不会与真正的灵地有所关联。 至于如何确保公共墓地不会建立在灵地上，那就是魔术协会或者魔术家系的事情了，原因多样复杂，略过不提。 总而言之，这个洞窟本身就很不对劲，灵地一般来说是不会有这么大浓度的【念】的，因为那会对灵地造成污染，导致想要利用灵地会变得很困难。 而反过来说—— “这个洞窟深处，应该有个类似于墓地之类的地方吧？也就是这里有很多死者啦。” 代替沉思中的斯卡哈回答的，是懒得再和立香扯皮的夏明，他有些难受地动了动那只被抱得死死的右臂，惹来了少女的一阵龇牙后，便撇嘴放弃了抽手离去的打算。 “按照刚刚的说法，这些像雾一样的【念】是思念的残留，是死的产物，能有这种规模的，不就是墓地之类的地方吧？” “啊——” 过于明显反而没能察觉到这一点玛修惊讶地捂住了小嘴，不过托这个提醒的福，她的思维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这么说来的话……这里有人？” 【念】是死的产物，是死者遗留在世界上的思念，由于动物缺乏相应的灵智难以产生执念，所以【念】大致上可以划分为只有人类才有的产物。 也就是说，【念】是死人的“遗物”。 既然这里有堪比墓地的【念】，那自然就是墓地，或者与墓地类似的地方。 “我觉得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比较好。” 夏明耸了耸肩……因此又被立香一顿龇牙不提，他冷静分析道：“按照你们白天的探查情况来看，这座岛上除了我们以外，一点活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这里虽然有很浓厚的【念】，但也只能说明，这里有死者罢了。” “夏明说的没错。” 原本在观察周围思索着什么的斯卡哈开口插话道：“【念】只能说明死者的存在，并不代表这里会有活人……就算是有，那也是曾经的事情。” 斯卡哈沉默了片刻后补充上去的短语，带着一股别样的沉重感，让原本还有些疑惑的玛修不禁愣在了原地。 “也就是说，就算这座岛上曾经有过活人，但是现在也已经全部死光了，就是这么个意思。” “……” 夏明言简意赅的结论让反应过来的玛修沉下了脸，一旁的立香也反应过来，她小嘴微张，双肩像是脱力般的微微塌下，连紧抱着的手臂也松开了些许。 “……” 由从者本身的灵体特性，或是由魔术礼装支撑起来的特殊视野中，无数的雪白粒子汇聚成雾状，随着不知是从前方还是后方而来的微风飘动着。 雾是几乎不存在重量的，由【念】这一特殊概念所组成的这片迷雾更是如此，如果不是在场的众人并非只是单纯的普通人，甚至看不见这片白雾的存在。 只是，夏明与斯卡哈的言语仿佛带有重量般，给予了那片轻飘飘的白雾一股别样的沉重感。 直到这一刻为止，立香与玛修才真正反应过来，这片白雾所代表的意义，以及这个地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毫不客气的说，这里就是死者之国，足以被称之为冥府的地方。 “嘛，就当作是普通的墓地好了，反正墓地里也有【念】不是？” 不太喜欢这种带有压迫感的沉默，夏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用左手扯了扯身旁少女的侧马尾，朝投来不满视线的她咧嘴笑了笑：“说到底，墓地本身就是这样的存在，像是冥府啦，死者之国啦，那不过是换了一个称呼，比较大一点的墓地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这一点非常赞同的斯卡哈也附和道：“而且我记得在现代，大多数人都倾向于将坟墓当成是【窗户】吧？可以与怀念的过去之人进行接触的窗户，这么一想的话，坟墓其实还挺温馨的？” “……” 角度刁钻的解读给三人带去了一阵不同于刚刚的沉默，本就没有太过将这个地方当一回事的夏明翻了个白眼：“我可以把刚刚的话当成是你在给自己代言吗，亡灵之国的女王陛下？” “代言？” 斯卡哈眉头一挑，虽然并非是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但实际接触还是第一次，她歪着头想了想，结合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最后似乎是觉得非常正确般，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的话，我的确是在给自己代言，怎么样？有被安利到……唔唔唔唔，这个时候是要用‘安利’这个词的吧？总感觉怪怪的……” “……” 我记得那不是生存必要的知识吧？为什么你脑子里会有那种东西呀？ 而且没记错的话，阿尔托莉雅好像也知道正太控是什么意思来着…… 对于从者被赋予了奇怪的知识这一点感到绝望，夏明不禁用自由的左手揉了揉一侧的额头，缓解了一下头疼道：“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座岛，或者说这个特异点所在的时代，应该是在神代或者妖精时代前期吧？” “诶？” 玛修不由地感到一阵诧异，虽然话题的跳跃度有些大，但是不可否认，现在这个徒然冒出来的结论，的确是驱散了她原本的情绪。 “这是……有什么根据吗？” 抱着夏明手臂的立香也对他投去了不解的眼神。 “嘛，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 先给自己罩上一层防护衣，夏明慢慢说道：“在现代，冥府或者死者之国之类的存在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在神代，它们与活人的世界远比想象中的要近——” 夏明抬起脚跺了跺大地：“近到就在脚下，或者用双脚就可以到达的地方。” 旋即，他瞥了眼斯卡哈继续道：“这一点，我觉得老师更有发言权。” “嗯哼——” 斯卡哈微微一笑，在意的却是另一点：“你居然喊我老师，我该高兴吗？” “……你不喜欢我可以不叫。” 你可以多叫几声的。 在那张夏明“看不清”的脸上写着这样的回答。 不过，那终究只是写在脸上的回答。 斯卡哈慢悠悠地说道：“确实，虽然别的地方我没去过，不过如果是影之国的话，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可以依靠双脚就能够到达。” 【影之国】——凯尔特神话中的仙境之一，实际上更应该称之为魔境才对。 暗影遍布四面八方的魔境，日光永不会射入的暗处，死亡的世界，收纳死者与亡魂的国度。 然而，即便是被描述成这样的异境，在神话当中也是可以依靠双脚就能抵达的地方，即便那是属于死者的世界。 第三十二章 白影 在神与人还能近距离实际接触的时代中，死者之国是依靠双脚就能抵达的地方。 苏美尔神话中的地底冥界【阿普斯】，疑似存在于某座山中的，北欧神话中的【瓦尔哈拉】，希腊神话中位于西方瀛海奥克阿诺斯彼岸的【冥府】，凯尔特神话中的仙境之一【影之国】。 只要达成某种特定的条件或者通过试炼，这些神话中著名的死者之国全都是可以依靠双脚就能抵达的地方。 在那种时代中，死者之国与其说是不可触碰的禁忌，不如说是单行道的【异界】，只有死者才被允许前往的世界。 “……说起来，我倒是对你的经历有些好奇了。” 幽暗深邃的洞窟中，略带沙哑的幽幽嗓音传来，斯卡哈眼神闪烁，饶有兴致地望着夏明好奇道：“虽然死者之国依靠行走就能够抵达这一点，是连表侧世界的书籍中都有提到的信息，不过，你了解这些东西的渠道，或者说，你对这些事情的视角……有点奇怪？不仅是神代的信息而已，就连其它有关于魔术世界的常识或者见闻也一样，总感觉你的视角有很微妙的异常。”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区别，是不仔细注意就会很容易忽略过去的，连违和感都很难称得上的细微差别。 要形容的话，就是面对面谈话与依靠通讯设备对话的区别。 “说了我是半吊子，知道一些不知道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半桶水比完全无知者更容易伪装，想也没想地便再次将这张好用的幕布拉扯出来，夏明随口道：“至于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那大概是和你之前说过的，我有些像魔术师这一点有关系吧？不过那方面的原因我也解释过了，是因为家庭——” 话语一顿，反应过来的夏明不禁在心中咂了咂舌，尽管现在看不清那张妩媚的脸，但是毫无疑问，那一定带着微不可察的戏谑表情。 否则的话，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 ‘啧，虽然之前是说过换个方向试探这种话，不过，这踩雷也未免踩得太准了吧？以后谁再跟我说凯尔特人全是喜欢直来直去的肌肉笨蛋，我就跟谁急。’ “家庭……？” 立香眉头一皱，神情疑惑地望着忽然闭口不谈的夏明。 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少女呢喃般的复述清楚的表达出这样的意思。 “不，没什么，我以前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的吧，那种事情不怎么想提起啦。”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现在绝对不行。 夏明微微一笑，利用信息不对等将“以前”变成了“现在”，为了避免说多错多，简短的一句话过后，他便将话题拉回了原来的地方：“说起来，这个特异点属于哪个时代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玛修刚刚也说过了，你们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地方不是？” “这个，确实，以前也有遇到过不少类似的洞窟……” 经过夏明的提醒，玛修也回想起了以往的经历，她们的确是遭遇过不少被【鬼魂】占据的洞窟乃至森林或高山。 只是—— “只是，该怎么说好呢……” 有些苦恼地嘟囔了一句，玛修磕磕绊绊地说道：“很不一样的感觉，就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区别，所以刚刚才会说不一样。” “是浓度问题吧。” 见好就收的斯卡哈也没打算继续给夏明挖坑，她主动接过话茬道：“魔力先不说，这种浓度的【念】，在这种环境下早就应该形成了【灵】这一现象才对，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里到处都是【灵】，不过——” 【灵】是一种很笼统的概括，依照它对现实的干涉力度上升，会被称为【鬼魂】也是常有的事。 简单点理解的话，就是【灵】这一现象变成了会袭击人的“魔物”，也就是被称为【鬼魂】的存在。 “这里的【灵】很多，【念】的浓度不低，魔力也很充足，按照常理来说，会出现鬼魂大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数量很多的【灵】却显得很‘稀薄’，和【念】的浓度不符，你们仔细看的话应该也能看见的吧。” 凌厉的红眸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斯卡哈环顾着四周继续说道：“虽然很淡很淡，淡到几乎要与魔力融为一体，不过，【灵】的轮廓确实到处都是，依照这片【念】的浓度来说，它们不应该这么稀薄。” “……那个……” 沉默了片刻过后，身为在场唯一一个纯粹依靠道具来获得特殊视野的人，立香忽然想将自己戴着的隐形眼镜给摘下来了。 少女咽了口唾液，声音有些颤抖道：“说起来，为什么……我会没有看到【灵】呀？这里不是只有【念】而已吗？难道是眼镜型号不同的原因？阿特拉斯院的东西质量应该没有这么差吧？” 依靠世界仅有的七份契约之一，那个在本来就普遍存在宅属性的神秘侧当中也显得特别宅的炼金术师学院，也给迦勒底这种显眼的组织给予了不小的支援。 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的协力研究建造不说，在魔术礼装方面，阿特拉斯院也拿出了他们的制服。 刚刚提到的眼镜就是与制服配套的挂件礼装之一。 考虑到先前御主数量不少，需求会有不同之类的问题，眼镜的外观型号实际上还蛮多的，金丝边和黑框什么的就不用多说了，连比较新潮的隐形眼镜也有。 不过实际上，这些眼镜只是在外观上有所改变而已，实际用途还是一样的。 所以，它们被某人当成是化妆用的时尚挂件来用这件事……还是略过不提吧。 咳咳，言归正传。 这些由阿特拉斯院制造的眼镜并非是【魔眼杀】，而是单纯的特化“看”这一功能的魔术礼装。 毕竟对于人类来说，要是没有魔眼的话，有些东西只能依靠道具来进行【观测】。 然而，即便是对“视野”进行了特化，这种小道具类型的东西也始终比不上从者与【魔眼（Noble Colour）】。 就如同现在立香所看到的东西会与玛修她们有一定差别一样。 也因此，秉承着“看不见就没事”的奇怪想法，即使本来就看不见，却由于心理作用而觉得那片白雾中有鬼影若隐若现的原因，少女现在非常想将隐形眼镜摘下来塞到夏明的口袋中去——毕竟三个女生都穿着泳装，就夏明一个人还有口袋可以用了。 “看不见不是更好吗。” 欣赏着立香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决定对刚刚还嘲讽自己的少女进行宽大处理的夏明愉悦道：“看不见不就没事了嘛，如果你还是害怕的话，就躲在我身后尽情地瑟瑟发抖好了。” 没了恐怖片那种BGM的渲染，夏明显得底气十足。 “你就不会觉得恶心的吗？” 不知不觉中，胸前的泳衣开始布满褶皱，立香紧了紧怀中的手臂环顾周围，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皱巴着小脸：“你们不是说这里有很多【灵】吗？那种像鬼魂一样的东西，这里到处都是那种东西喔，也就是说——” 少女一脸嫌恶地抖了抖身子，虽然和夏明有所不同，但她也是属于害怕被吓唬的那种类型，并非是单纯的害怕鬼怪。 所以，她现在所排斥的是别的东西。 “我们现在是不是……和它们重叠在一起了呀？” 眉头紧锁的立香抿着小嘴，选了个觉得能稍微听得过去的说法。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他看着身体被几只稀薄的【灵】瓜分了似的少女，再低头看看从自己肚子上冒出来的模糊轮廓…… 老实说还挺恐怖的。 对于女孩子来说也可能会觉得恶心吧？ 就好像是走在路上忽然被很多虫子袭击扑到身上一样，谁都会对这种事情有一定的厌恶感。 立香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因为她很清楚，【灵】只是因为还没完全成型，所以才“看不见摸不着”。 实际上，它们就存在于那里，【念】所能触及到的地方它们就有可能会存在，既然都说这里有很多它们，那也就意味着，它们几乎无处不在…… “……” 就像是近乎要填满整个洞窟的丑陋虫子一样—— “……” ‘嗡嗡嗡——’ 似乎从哪里传来了翅膀扑扇的嗡鸣声，立香心有所感地抬起了头—— “疼——！” 少女还没来得及看清些什么，左侧马尾被大力拉扯的感觉便让她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猛然一闭。 在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皱巴着小脸的时候，已经熟悉了的稚嫩嗓音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听觉完全占据。 “嘛，就当是全息投影好了，而且刚刚也说过了吧，它们都很薄，看起来只是一些连轮廓都很模糊的东西罢了。” 将立香的侧马尾扯过来把玩着，看了一路“妖魔鬼怪”的夏明歪着头作出总结道：“唔唔唔唔——就像是在看星座一样，那种东西连轮廓都需要自己脑补出来的吧？这个虽然没那么严重，不过也差不多了。” 所以完全没什么好怕的——在立香那双开始填充不悦的眸子中，那张变得有些可恶的可爱脸蛋上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了啦……先放开人家呀！” 也许是夏明那种比较浪漫的说法起到了作用…… 咳咳，就当是这样吧。 总之，嘟着小嘴轻抚头发的少女脸上，刚刚的阴霾已经完全褪去，在夏明那双带着愉悦笑意的红眸注视下，立香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这个洞窟到底有多深，还有多久才能到达灵脉的所在地——立香想问的就是这个。 “这个嘛，我就算能透视，看到的东西也不会是距离之类的玩意儿。” 因为立香还在整理头发，右手得以解放的夏明因此可以好好地活动一下一直被脂肪挤压着的肩膀了。 他耸了耸肩摊手道：“至于从者，没有特殊事迹的话也不会有透视那种技能的吧？老师看起来也不像是白天的时候有到过这里的样子。” 再次被喊了一声老师的斯卡哈神情一愣，心中不免有些意外。 这家伙居然会这么说……原来他还会服软妥协的吗？ 不过……他这是在威胁我吧？ ——特意说“白天的时候”。 这么说来的话，刚刚的话也不会是偶然了，看来他对这个地方……不，应该说，是对这座岛的来历有不少了解…… “唉……” 想到这里，斯卡哈不禁叹了口气——这个小鬼头，总是把聪明用在这种地方，勾心斗角玩得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怎么了，老师？” 尽管现在还没有办法直视斯卡哈，但是夏明仍旧眨巴了下眼睛，满脸无辜道：“我说得不对吗？难道你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来过这里了？” “不，我白天的时候确实没进来过，因为要探查洞窟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所以只是和阿尔托莉雅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罢了。” 探查洞窟的话可能会来不及在天黑前建造好居住用的房屋，摇着头的斯卡哈表达出这个意思后，才解释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叹气。 ——虽然那是借口，不过谁让【它们】刚好撞上了呢。 斯卡哈停下了脚步，她将凌厉的视线投向了前方，望着那个不知是第几个的拐角处冷声道：“我虽然发现了灵脉，不过，还有多久才到目的地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我们要遇上麻烦了。” “麻烦……——！” 原本因为对话而不知不觉中松懈下来的玛修神色一紧，重新进入了警戒状态的少女浑身紧绷，顺着斯卡哈的视线望了过去。 “有什么要来了吗？” 被忽然凝重起来的氛围所感染，立香也不由地缩着身子躲到了夏明的身后，然后下意识地再度抱怨了一下他比自己还要较小的身型。 无视了背后那几句小声逼逼的碎碎念，察觉到了什么的夏明也将视线放到了前方的拐角处。 他微眯起眸子嘀咕道：“在这种地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种东西了吧？” 随着他的低语声落下，一抹白影从拐角处缓缓浮现。 第三十三章 真英雄以眼烤肉！ 哗啦啦—— 繁星汇聚成河的夜空下，被侵染的大海映照出深沉的色彩与点点的星光。 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涌动——如果这片海域能用常理来看待的话，就可以这么形容吧。 不过可惜的是，这片漩涡浪潮不停翻滚的海域，并不喜欢别人用常理来看待它。 并非没有风，只是这片海域的浪潮与风无关，这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事实。 ——无数的漩涡转动着，，完全没有道理般一个紧挨着一个，当它们扩大至互相触碰时，或是激起偌大的海浪互相扑灭，或是巧合般融合成更大的漩涡然后继续扩张。 旧去新来—— 漩涡与浪潮仿若无穷无尽般在这片海域中纠缠着，海水上映照着的些许星光在其中摇曳，随后像是无力的小鱼般，轻而易举地被漩涡吞噬，被浪潮拍碎。 在这其中能够航行的路线——怎么看都不会有。 然而神奇的是，在这片汹涌如魔渊般的海域一角，却存在着与之完全相反的平静海流。 沿着被强行抚平似的海流那边望去，远远的，远到非同一般的视力也都难以看见的彼方。 一个与周围的夜色有些许不同的黑点，静静地伫立在大海之上。 那是一座被平静的海域所包围的小岛。 郁郁葱葱的密林环绕着岛屿中心往北一点的一座高山，一条蜿蜒的河流顺着高山的地形，由北向南逐渐扩大河道，最终流入了大海之中。 在河流的右侧，岛屿的东南一角，一栋和自然景物相悖的人造物耸立在森林的外侧土地上，与拍打着沙滩的海岸互相遥望着。 这是一栋两层高，占地面积宽广的木制别墅。 它看起来虽然有些简易，但也具备了在基本的遮风挡雨之上的享受功能，总的来说，就是一栋能够住下十几人，并且还有足够的剩余空间活动的海滨别墅……总觉得更应该称之为公寓才对。 阿尔托莉雅不禁感叹，那个女人虽说整天都一副很高傲……不，她本来就很高傲，只是相处的时间有点长，自己已经习惯罢了。 不过，她对认可了的同伴倒是挺不错的，实力和能力也很强。 眼前这栋居所虽然看起来不够细致，但是面积足够宽广，而且能在一个多小时内搭建完成，也算是能力很强的表现了。 现代魔术师的话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他们需要更多的准备罢了，就像表侧世界的科技，只要有充足的准备也同样可以做得到。 对斯卡哈能力的感慨在脑海中一掠而过，阿尔托莉雅的思绪回到了会想到这种事情的原因上—— “他们去了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吧？” 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自语道，随后，她将手中的烤鱼塞进了嘴里，微微瞪大双眼后迅速开动了起来。 “唔唔唔唔……不愧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和摩诃婆罗多的施舍的大英雄，两位弄出来的料理果然味道独特……” “味道很好吗？” 开口回应阿尔托莉雅的是一名美男子。 苍白的肌肤，五官俊美到近乎妖艳，身上却带着浓厚的男子阳刚气息，这个给人一种别样魅力的高瘦男子，名为迦尔纳。 乃是著名的印度古史诗《摩诃婆罗多》中的大英雄。 由于其在故事中的所作所为，所以偶尔也会被人称之为“施舍的大英雄”，是个典型的悲剧性收场的英雄人物。 虽然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悲伤。 不过，所谓的英雄就是这样的吧，除了某个足以称得上是执念的目标或事物以外，对其余的事情豁达到简直能让人怀疑是不是到了没心没肺的程度。 啊，那种动不动就炸毛的家伙除外。 “嗯——” 明明进食速度堪比狮子等肉食类猛兽，姿态却相当优雅的阿尔托莉雅愉快地点着脑袋。 “唔唔唔唔……用魔力形成的特殊火焰来烤制的鱼……总感觉也带有一股魔力的香气呢……库丘林钓回来的鱼肉质也很上乘……唔唔唔唔……” “那就好。” 迦尔纳似乎松了口气，他望了眼旁边堆着的些许黑灰，朝身旁的库丘林歉意道：“抱歉，第一次用这招来烤鱼没有掌控好火候，浪费了一些你钓的鱼。” “唔——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没事——” 白天松完筋骨又顺便过了一把自己爱好的瘾，本就挺喜欢钓鱼这种户外活动的光之子库丘林，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 他一口扯下了一大块鱼肉吞下，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后爽朗地笑道：“反正储备的量还很充足，而且能吃到用太阳的火焰烹饪出来的食物，实在是奢侈。” “太阳的火焰……有些过于夸张了。” 迦尔纳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也多亏了小次郎阁下的建议，不然我也不会想到这种办法，说起来，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锻炼方式，能控制好魔力的输出量，对于改善御主的负担也有很大的好处。” “唔唔唔——” 一脸陶醉地啃着鱼的东洋剑士闻言，不禁像是在自嘲般开口道：“哎呀呀，毕竟在下本身就只是个会些伎俩的无名小卒，对于招式的运用总得有一些自己的眼光，否则的话，实在是难以和诸位英雄过招。” 一通应付式的场面话过后，他才将自己的想法透露了出来。 小次郎像是痛苦般紧闭起了双眼，口中叹息道：“在场的各位都是技艺高超的人物，又能够释放出不同的火焰，像是清姬小姐的情热之火，迦尔纳阁下的太阳之炎，可以的话还想让芬恩阁下用水来尝试一下新鲜的烹饪方式，可惜斯卡哈小姐不在这里，不然的话在下就可以品尝到符文之火烤制的食物……唔唔唔——这些技艺所烹饪出来的食物到底哪种更为美味，对于在下这条廉价的舌头来说实在是个难以分辨的困难问题。” “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 似乎有加入某个特殊队伍的趋势，原本只是单纯的豪迈人设的库丘林再次爽朗地笑道：“难得可以酣畅淋漓地打完一场，事后怎么可以没有美食庆祝！来，迦尔纳，放光炮继续烤！” “不，这个不是光炮而是单纯的视线，只是能像魔眼一样干涉现实罢了。” 嘴里像是拒绝般解释着，实际上却不擅长拒绝人的迦尔纳，顺从地按照着同伴的指示行动。 他屏气凝神，朝库丘林指着的方向一瞪。 “——！！” 霎时间，视线变换成了实质的光束略过空间，肉眼可见的魔力光束爆发出的炙热，将地上被木签串起来的鱼烤得……三成熟？ 差不多吧。 为了避免一下子将鱼烤成炭灰的迦尔纳，估算了一下自己这招的威能，调整好出力，继续用眼睛烤起了鱼来。 “哈哈哈哈哈！厉害，厉害！真英雄以眼烤肉！” “唔——何等精妙的控制力，比库丘林阁下的符文之火要厉害多了。” “喂喂喂，我的卢恩是因为职介问题才显得不好控制的，而且始终是符文弄出来的火焰，比不上那种像是激光一样的作弊光束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是迦尔纳阁下就能将威力控制得很好吧？说到底，这是对技艺的钻研深度问题……” “那边那几个……算了。” 坐在阿尔托莉雅身边的玛尔达刚想和她搭话，阿尔托莉雅那副沉浸在进食中的模样便映入了她的眼中。 深知这位王在这种时候的态度，玛尔达叹着气放弃了与她交谈的打算。 不过，阿尔托莉雅刚刚的低语仍旧环绕在玛尔达的脑海中，她不禁有些担忧的嘀咕了几句。 “都这么久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开始有些忧心的圣女大人，将目光投放到了岛上唯一一座高山的方向，那是斯卡哈临走前对她们说的，灵脉所在的地方。 “也不知道深夜前能不能回来……” …… 在海岸边的沙滩上进行着愉快的烧烤大会的从者们不提，视线回到高山下的洞窟内这边—— “……” 躲在夏明身后的立香面无表情，她看着那个从七拐八拐的其中一个拐角中冒出来的白影，在它慢悠悠地前进了几米后，才从沉默中解放出来。 少女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个……是鬼魂吧？” 在她身前的夏明歪了歪脑袋：“这个你们比我懂，不过那个样子应该就是鬼魂了吧？话说鬼魂都是爬虫变的吗？还是说它们都有树懒的特征？怎么感觉慢悠悠的。” 【鬼魂】—— 这是对更具体一点的【灵】的称呼。 由于它们已经能够做到对物质世界进行干涉，也就是拥有了可以直接袭击人的能力，具备了显而易见的威胁，所以，再将它们称之为【灵】这一现象就有些不太恰当了。 【鬼魂】这一称呼因此而被套到了它们的头上。 “漂浮着的半透明身体，像是披着一层白纱的骷髅，巨大到与身体不成比例的骨爪，那毫无疑问是鬼魂。” 清丽的少女音将鬼魂的外貌娓娓道来，说出这些特征的玛修也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但是……鬼魂的速度应该不会这么慢才对……？” 鬼魂是由灵蜕变而来，由现象转变成了魔物的存在，而灵是由念凝聚而成的现象。 所谓的念，就是死者对现世残留的念想，是从死者身上迸发出来的对生的渴望，也就是俗称的“不想死”。 因此，由这种东西掺杂着魔力汇聚而成的鬼魂，拥有对生的渴望。 ——无穷无尽的，想要吞噬生命的渴望。 用通俗一点的解释来说，鬼魂看见人就会猛地扑上去，杀掉毁掉吃掉，速度快到人只来得及惨叫几声便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么说虽然有些夸张，但是，鬼魂的速度绝对不慢，这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然而，那只从洞窟拐角处冒出来的鬼魂，却完全颠覆了立香和玛修以往对鬼魂的印象。 立香先前还有些害怕会冒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看见鬼魂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毕竟那种东西早就遇到过不少了。 但是，那只鬼魂那副慢悠悠的样子，实在是把她给震惊到了。 她还没见过飘得像毛毛虫一样慢的鬼魂呢，以前那些迅捷迅捷迅捷的鬼影呢？ ——这家伙是假的吧？ 就连一向很认真的玛修也是这么想的。 她虽然听说过纯粹的鬼魂在现代已经很少，少到近乎灭绝的程度，但是，自从在特异点内进行冒险以来，被魔物袭击几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其中鬼魂这种类型的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 因此，玛修虽然不敢说自己是对鬼魂的专家，但也不至于还处在“因为看见鬼魂而惊呆”这种新手的状态之中。 不过显然，眼前这只慢悠悠的鬼魂，让她再次体验到了身为萌新时的惊讶——这是鬼魂？ “那个是鬼魂的变种。” 比起对这方面没什么概念的夏明，以及见识还不够多的立香和玛修，经验丰富的斯卡哈倒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至于它有什么特别的——” 嗡—— 像是昆虫扑扇翅膀的嗡鸣声响起，原本还在侧耳倾听斯卡哈解释的立香，忽然感觉眼前一花，那道原本还在四十米开外的白影便闪现到了夏明的跟前。 一双半透明的巨大骨爪顿时从天而降。 “——！！” “老师——” 呼—— 在立香紧缩的瞳孔中，近在迟尺般的鬼魂举起巨大的骨爪，朝着自己和夏明二人拍来，与此同时，站在她身前的夏明却忽然发出了一声不悦的呼叫。 伴随着他的呼唤声刚刚落下，半透明的双爪停留在了他的上方，尖锐的爪刃与他的脑袋仅有一纸之隔。 “我还以为你会自己解决呢？” 赤红的长枪轻而易举地将魔物贯穿，一击就击杀了这只特殊型鬼魂的斯卡哈有些意外。 她将正在消散的鬼魂“尸体”挑飞，长枪挽了个枪花收在身后，眉头一挑对夏明说道：“难道刚刚在外面的那招，已经将你的身体全都掏空了？” “那个算是决定胜负的绝招，用出来会掏空身体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夏明撇了撇嘴道：“不过，主要是因为那个是纯粹的物理性攻击啦，对鬼魂这种东西用处不大，而且，你想要被埋在石头堆里不成？” 第三十四章 迦勒底里都是人才啊 夏明抱怨的话语让斯卡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忽略了他那种像要建墓碑似的发言，斯卡哈有些好奇道：“说起来，你刚刚那个是重力系的能力吧。” “嗯，重力制御系的能力。” 懒得吐槽那种肯定语气的疑问句，夏明走到那只正在消散的鬼魂身边观察了起来。 “因为几乎只有物理性的作用，所以对那种【灵体】作用不大，这里面又是洞窟，我总不能随便动手吧？而且威力那么大的用个一次两次就差不多了，降低威力的话就更不用想要对这些东西起作用了。” 夏明一边说着临时想出来理由，一边蹲下身子伸出了左臂。 “等——” 看见这一幕的玛修来不及开口制止便愣在了原地。 凝聚魔力化为实质的攻击不说，鬼魂的整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具备些许虚数属性，没有相应手段的话是不便触碰的，并非是说碰不到，而是碰到了会不好的意思。 这点对于同为【灵体】的从者来说可以忽略，但对于肉体凡胎的人类来说，随便触碰的话大概会生一场病吧。 毕竟，虽说是由“残渣”所组成的东西，但人类的肉体就是敏感到连自身的残渣都会排斥的程度。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令玛修不禁为之一愣。 并非是发生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夏明的那条左臂在触碰到那只鬼魂的时候，似乎泛起了一阵微弱的光芒。 玛修用力地眨了眨眼，视野恢复后映入眼中的，是那条已经穿过了鬼魂身体的机械手臂。 “没有……？” 狐疑中的少女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深思，斯卡哈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看你是想偷懒吧？” 斯卡哈眯着眼睛打量夏明：“你这副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对鬼魂没有办法的样子。” 夏明似乎很好奇鬼魂的构造，即便它像是空气一样没什么触感，也没有让他的好奇心有所削减。 没有要回答斯卡哈问话的意思，摸索了一会儿后，在一片已经消散了的“雾气”中，夏明抓了抓左手摇头道：“迦勒底应该有储备概念武装吧？有带来吗？” 立香点了点头，随后却有些尴尬道：“黑键确实有带来，不过……” 少女欲言又止的话让夏明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你放在据点了吧？” “啊哈哈哈……” 原本撑着膝盖站在夏明身后的立香，抬起右手搔了搔脸颊问道：“你要那个来干什么？那种东西很难用的，你会吗？” “我又不是教会的代行者，当然不会用那种东西。” 夏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明明有一只手是义肢，他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这让玛修刚刚潜下去的疑惑又浮了上来。 那条手臂…… 真的是义肢吗？ 虽说习惯了的话用义肢做出这样动作并不奇怪，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过，不会用归不会用，只是单纯地用来当成是防身武器也没有问题不是？” 对于紧张感全无似的立香感到无奈，夏明有些无力道：“你们应该会时不时遇到一些鬼魂之类的东西吧？就是为了对付这种无形之物，所以才会带上概念武装防身不是吗？” 概念武装—— 听起来虽然有点高大上的样子，不过实际上就整体而言，是几乎可以打上“批发货物”这一标签的东西。 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是对于专门出产概念武装的圣堂教会来说，碍于任务执行人员，也就是代行者们的武装需求，一部分概念武装确实是跟批发货差不多。 ——所谓的概念武装，就是通过积累的历史，传说或者仪式等来为道具赋予意义，从而制造出来的，能给意义，自然法则，空间，灵魂和灵体带来影响的兵器。 概念武装并非是以物理冲击，而是以概念的形式来对敌人进行打击的武器，是专门针对无形之物的武装道具。 对于圣堂教会的代行者来说，常有的概念武装就是灰锁与黑键之类的武具。 前者是附着在一部分身躯之上，专门强化近战格斗能力的贴身武装，后者则是投掷专用的短剑。 不过，黑键虽说是以远程攻击的理念设计出来的概念武装，但对于一部分代行者来说，那也是一件……多件趁手的武器。 比如某个喜欢吃麻婆豆腐的神父，以及某个喜欢吃咖喱饭的修女。 至于隶属于魔术协会的迦勒底中，为什么会有与协会的关系形同水火的圣堂教会的概念武装，这就是属于其它领域上的事情了。 毕竟和内斗不止的魔术协会一样，由多个宗教组成的秘密组织圣堂教会，本身也是一个内部纷争不断的地方。 而魔术协会一开始的那个“反圣堂教会”的口号，听听就好，他们的正式确立的第一宗旨是“隐藏神秘”。 总而言之，作为连表侧世界都倾力支持的人理存续保障机构，在迦勒底内部有圣堂教会的概念武装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虽然那是批发货一样的黑键，但总比真正的批发货十字架要好上很多不是？ “咳咳，反正有玛修她们在，那种麻烦的东西带不带也不所谓啦。” 找到理由的立香稍微理直气壮了一些。 从者是由灵体凝聚魔力形成身体的存在，在具备了身为灵体时所没有的物理干涉力的同时，也保有了灵体的部分特征。 简单来说，就是像斯卡哈刚刚那样，能直接对鬼魂造成伤害，乃至物理性致死。 “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 装备上黑键那种概念武装的话，一般的鬼魂也可以应付，不过那是对于点了体术或者投掷技能的人而言的事情。 和立香这个比夏明还菜鸡的人无关。 原本还打算节省一点时间来着…… 无声的嘀咕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夏明的视线重新转到了前方，然后随口问道：“这种东西，我是说这种类型的鬼魂，和一般的有什么区别吗？” “它们具有一定的捕食智慧。” 斯卡哈自然地结果了话茬：“和一般只有‘摧毁生命’这一本能的鬼魂不同，这种类型的拥有一定的捕食智慧，简而言之，就是会装弱和挑软柿子捏，而且在瞬时爆发上要比一般的鬼魂强。” “样子的区别呢？” “没有，它们和一般鬼魂只有行动模式上的区别。” “啧，那前面那堆都是这种类型的咯？” “诶？” 立香和玛修一愣。 “别说这种连自己都不信的话嘛。” 斯卡哈微微一笑：“要是特殊型的鬼魂很多，那就不会是特殊型的了。” “麻烦……” 夏明貌似很苦恼般摇了摇头，旋即，他又一脸轻松地语调高昂，看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说道：“那就拜托你咯老师，这边连概念武装都没有带，所有玛修就留下来保护我和立香吧，毕竟刚刚也说过了，特殊型的鬼魂可能会拥有一定的捕食智慧嘛，要是被在哪个角落里埋伏着等待机会的家伙给得逞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 斯卡哈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后有些悻悻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会摆出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这么说来的话，在森林里的时候就已经……好吧，这次是你赢了。” “……？” 一张打着问号的纯真小脸，一张不明所以的纯真小脸，一张稍显古怪的纯真小脸。 在这样三人的注视下，脸上表情淡漠下来的斯卡哈提着自己的赤红长枪朝拐角处走去——转个弯就能看见很多鬼魂，这件事现在已经昭然若揭了。 她也懒得和夏明再扯下去，毕竟今晚的收获已经足够了。 ‘这小子的性格果然很麻烦……’ 面无表情的斯卡哈开始思量起以后要怎么炮制这个不肯吃亏的小气鬼。 “好啦好啦，等她清理完了，我们再继续前进吧。” 将开路的锅推回了斯卡哈身上，夏明完全不在乎会弄脏自己的白色西裤，找了个平滑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抱起双腿枕着下巴，一脸悠然地望着斯卡哈远去的背影。 “嗯？” 察觉到了什么的立香收敛起古怪的神色，少女柳眉一挑，走到夏明身边，毫不客气地让他将腿放下来给自己当坐垫。 “你就不能坐地上嘛，会热的欸？” 没有理会夏明口嫌体真正似的话语，立香坐在他那双纤细的大腿上，一边整理着刚刚不小心弄得有些凌乱的泳衣，一边打开话题说道：“你能看得见了？”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相当诚实地盯着少女整理泳衣时，偶尔会露出的些许美妙景色，思量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没有必要相敬如宾，他便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张开双手，然后和少女抱作一团。 “差不多吧，虽然还是不太清楚，不过已经不刺眼了。” 他一边蹭着那张早已泛红的脸颊，一边舒服地眯着眼睛说道：“比预料的要早一点，不过这也是好事，我总不能一直用侧脸跟人家说话吧？这多不礼貌啊。” “你的眼镜弄到我了啦……” 感觉自己的脸是因为气温而有些发烫，主动贴上来的少女像是觉得热一般推了推抱着自己的发热源，随后嘟着小嘴嘀咕道：“我看你是巴不得将眼睛贴在别人身上才对，还不礼貌呢……” 将少女醋意十足的话无视，夏明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说起来，玛尔达平时是怎么战斗的？” 立香有些疑惑：“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嘛，毕竟看见了鬼魂嘛。” 夏明微微一笑说道：“比起别的从者，属于圣人系的她应该会更擅长应对这种类型的敌人吧？” 原来如此。 没有怀疑的立香点了点头，然后歪着脑袋思索道：“玛尔达的攻击方式……我也看不太清楚呢……” 点着下巴苦恼了一会儿，想不到该如何描述那种现象的立香，最后有些气馁地简单讲述道：“就是对着十字架祈祷，然后对方的身上就会忽然炸开一阵光芒来，大概就是这样了。” 夏明眨巴着眼睛歪头道：“圣光……爆裂弹？” “呃……差不多吧。” 感觉没什么好反驳的立香缓缓点了点头。 “那个是魔术攻击啦，虽然我也看不懂具体原理。” 瓷玉般的双颊上同样爬上了一抹红晕，眼神有些羞怯地闪烁着的玛修靠近后解释道：“不过，我听说玛尔达小姐的近战能力很强呢，小次郎先生最近也经常说——‘要是可以见识一下那种能降服恶龙的武艺就好了，那应该是比在下这身为了斩下飞燕而来的剑术更强的技艺吧？’——之类的话。” “呵呵——” 像是被逗乐了一样，玛修那副惟妙惟肖的模样让夏明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神色，与他相反，身为御主的立香倒是眼角微抽地吐槽了几句。 “我觉得就算是龙种，也不会有多少能比那只燕子强吧？毕竟能分身，能撕裂空间，甚至还能逆转时间……想想也真是神奇，就算是会燕返也好，他到底是怎么干掉那种怪物的？” “嗯？不是说那只是普通的燕子而已吗？” “说是这么说啦，小次郎也经常这么说——” 对提问的夏明叹了口气，立香有些无语道：“不过，他也经常会蹦出一些完全就不是在形容燕子的话来，就是刚刚说的‘分身，撕裂空间，逆转时间’那种，他将那种东西说成是野兽，这怎么听都有问题吧？” “啧啧……都是人才呀。” 无话可说的夏明最后只得蹦出来这么一句简短的感慨，让率领着一众从者的立香也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一旁只听懂了字面意思的玛修倒是很真诚地点着小脑袋表示赞同，旋即，她有些惋惜般说道：“可惜了，这次玛尔达小姐没有跟过来，不然的话会更轻松一点吧？” “就是啊……？” 附和着的立香忽然一愣，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扭过头去望向了夏明。 理所当然的，映入她眼中的仍旧是那副如无其事的表情。 “……” 第三十五章 是时候自爆一下在作死边缘试探了 记忆—— 是人脑对经验果事物的识记，保持，再现或再认，是人进行思维与想象等高级心理活动的基础。 所以，人们在谈及过去的事情时，更喜欢将其称之为回忆。 如果说“记忆”是强调客观体现意义的用词，那么“回忆”毫无疑问是经过了美化的词语。 “回忆”是一层滤镜，除了让过去的东西在自己的脑海中显得更为“美好”以外，毫无现实意义。 然而，它就是更受人欢迎，比“记忆”这个词更受人们潜意识的喜爱。 ——综上所述，回忆比记忆“好”是毋庸置疑的。 立香也是这么觉得的。 因此，在她的回忆中，夏明就是个弟弟…啊不对，是个外表看起来挺文静乖巧，实则却是个比较能闹腾的人。 是那种喜欢无声抗议的人。 总是一副平淡的笑容，既不疏远，也不亲近，对谁都差不多，看起来像是不太会拒绝人，却又不会让人轻易产生想要找他帮忙的想法。 是那种典型的想要游离在人群之外，想要做小透明的人。 这种类型的人……就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整体抱着“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白痴想法，自以为自己比谁都清醒，实际上只是因为不懂得与人交流罢了。 害怕付出得不到想要回报，害怕别人不会回应自己的期待，害怕自己的期望会落空，总而言之，就是害怕别人不会如自己所愿。 自以为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就能免受所有伤害的——极端自私自利的人。 只会逃避现实的——傻得天真的家伙。 ——相识前还这么想着的自己，后来却像白痴一样对他做出了那些事情，现在想想也真是令人恼火啊。 恼火自己的白痴和轻视。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注意到他了呢…… 回想起当初的自己和他，立香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回忆这种东西都是被滤镜美化过了的臭鱼烂虾，让本应该是充斥着气恼与不屑的情绪，变成了带有温暖与舒心感的酸甜思念。 对于回忆那种不讲道理的美化，以及轻而易举的就接受了那样的美好的自己，还有现在这个坐在这里的他，胸口有些发闷的少女随着自己的心意垂下了眼帘。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呢……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啊。” 仿佛意有所指的话让立香猛然一惊，还没等下意识的张嘴的她出声，夏明就好像是完全没有和她对上频道般，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不过，话是这么说啦，但是她为什么会没有跟过来啊？” “……” 现实就是现实，打破现实的终究只是幻想中的“如果”，接受现在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她耸拉下了双肩。 玛修有些不解般垂头叹气道：“斯卡哈小姐说，只是接续灵脉而已，没有必要让太多人跟过来，而且说到底，对这方面的事情有些帮助的库丘林先生和芬恩先生当时也不在，所以最后也就只有我跟了过来，不过，想来斯卡哈小姐也没有料到会遇上鬼魂吧，不然应该会拉上玛尔达小姐的。” 不，她是【影之国】的女王，冥府之门的守门人，不可能会不知道这里面有鬼魂，所以，她并非是单纯的想要清理掉鬼魂，而是…… “也是，要是知道这里面有鬼魂的话，她应该会带上玛尔达吧？” 夏明把玩着垂下了脑袋的少女的马尾，漫不经心道：“毕竟，就算她能率领影之国的亡灵，但是看样子也不能驱使这里面的鬼魂呢……要是有圣人系的玛尔达在就能方便很多了，虽然是驱除意义上的方便……不过，现实就是现实，不得不令人接受才是现实的美妙之处，因为那意味着我们有了改变和希冀的种子，你也这么觉得的吧？” “唔唔唔……？” 没有理会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的玛修，夏明侧身低下了头，转过脸来仰望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他嘴角带笑的重复了一遍道：“你也这么觉得的吧，陛下？” “……” 小嘴微张，随后却又像是不满般抿了抿，立香微微嘟起嘴将夏明的脸推开了一些：“啊，是啊，就算那是被人强塞到自己身上的东西。” “……？” 苦恼的玛修小脸逐渐皱紧，现在不是在说玛尔达小姐没有跟过来这件事吗？ 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没有融入到话题里面去啊？ “嘛，玛尔达没来的话虽然会拖慢脚步，不过相应的，你也能积累对抗不同敌人的经验不是？那可是很宝贵的东西，会成为改变自身的契机或者带来希望的种子，也不算是很奇怪的事情喔？” 心思基本没放在这方面上的夏明随口瞎扯着，而且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 不过无所谓，能听得懂的人已经懂了，而好孩子玛修也不是会在意这种问题的人。 起码现在不会。 “……也对。” 玛修有些疲惫般叹了口气，虽然还是不太懂刚刚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夏明在和自己搭话这件事她还是能明白的，毕竟现在这里只有自己能对付鬼魂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啦，刚刚要不是斯卡哈小姐的话，我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且现在也谈不上积累对敌经验了。” 既有对刚刚反应不过来的自己的懊恼，也有对现状只是待机人员的自己的无奈，感觉自己今晚没发挥什么作用的玛修再度叹了口气。 然而，夏明却对此持有不同的意见，他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到了来时方向的脸，此刻布上了好奇的神色。 “说到对敌经验的话，我觉得你的戏份要来了咯？” “诶……？” 抬起头来的玛修下意思地顺着夏明的视线望去——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不同于鬼魂那种无声无息，只有在进攻时才会发出细微声响的声音，尽管现在还很轻微，但那毫无疑问是物体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是距离还……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晃了晃脑袋，玛修架起了自己的十字盾挡在了夏明二人的侧方，面对着来时的那个方向，她头也不回的问道：“那是什么，能看得见吗？” 作为三人中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夏明眯起眼睛点了点头，从十字大盾的边缘望去，望着在 “白雾”之中缓步前进的身影，他开口说道：“那个，应该是骷髅兵吧？走得还真慢呢。” “骷髅兵……” 玛修不禁松了口气：“那应该就没问题了，虽然骷髅兵数量多了也会很麻烦，但是在山洞内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麻烦了。” 骷髅兵是一种非常脆弱的魔物，甚至应该说连魔物都称不上，除了样子有点吓人以外，就剩下敏捷比较出众这一优点了，是属于只要聪明一点，连普通人拿着棍棒都能解决掉的东西。 当然，骷髅兵之中还是存在着强大的变种的，不过，既然是在没有察觉到人之前行动缓慢的类型，那就应该不会是强大的变种了。 “确实，它们的数量……只是个位数而已。” 夏明缓缓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掉以…来了。” “什——” 锵——！！ 思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心脏便像是骤然拉响的预警般猛然一跳，早已蓄势待发的玛修下意识地用肩膀往大盾上一撞，这才抵消了忽如其来的撞击。 “唔——！” 力气居然比不上！？ 玛修心思电转，趁着敌人只顾角力没有发动下一次攻击，她左手往盾牌下方一推，以承受攻击的地方为轴心，利用十字大盾的优势矮身将敌人挑飞。 “这是……！！” 成功击退了一次忽如其来的进攻，神情惊异的玛修这才有时间看清敌人的全貌。 高大的身躯只有森白的骸骨，一柄大剑握在它那双没有血肉的手上，没有筋肉没有血液没有魔术回路，一副连魔术世界的人都觉得有违常理的存在姿态——那毫无疑问就是骷髅兵。 听说是在表侧世界都非常有名的杂兵。 但是，那种就算是在异常当中也显得很不讲道理的速度，以及连自己也都在仓皇间落于下风的力气，不可能会是一般的杂兵。 “……变种吗？” 脑海中只来得及浮现出这一结论，再度袭来的敌人便让玛修不得不全神贯注的与对方交战在一起。 “玛修——找机会往洞里面撤退！”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立香连忙拉起夏明，急忙安排了一下后便拽着他头也不回的就往洞窟内的深处跑去。 被她拉着跑的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你还真是有够果断的诶？” “……” 立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拐角过后再跑出一段距离，前后探了探脑袋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放慢了些许速度。 “废话，我又不是愣头青，那种时候还留在那里干嘛？” 然后她就回头赏了夏明一记白眼：“敌人不止一个，但是一个就让玛修不得不认真对待，考虑到它们有可能都是那种级别的家伙，我才不会傻到还留着那里拖后腿呢。” 虽说御主的指挥有时候也很重要，但是这种不够宽广又不够狭窄的地形，刚好有利于那种敏捷型的敌人跳来跳去袭击，自己一个普通人留在那里连个乌龟都当不成。 毕竟乌龟还有难啃的龟壳不是？ 至于夏明，指望他将整个山洞弄垮吗？ “趁刚刚敌人还没全部到齐，早点走了好让玛修有机会撤退跟上来，而且，师匠开过的路基本上就是一路绿灯，之前还想着免得给她添麻烦，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应该说不愧是老油条吗？” 对经验丰富且果断的少女赞叹了一句，夏明却是脚步一顿的拉着她停了下来。 “你干嘛——” 还没等立香脱口而出的疑问说完，夏明便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这样会比较快一点。” “……” 在脚步生风似的夏明怀中，愣了一会儿的立香反应过来道：“我都差点忘了，师匠说过你的身体机能有点不对劲来着。” “嗯。” 若无其事的抱着一个跑得飞快，夏明脸不红气不喘的随口道：“虽然现在还做不到从者那种级别，不过，抱着我家公主殿下跑一遍马拉松还是没问题的。” “呸——” 撇嘴轻啐了一口，公主殿下没好气道：“我可没教过你要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 “人是会进步的嘛。” “啊，是啊，你不仅吻技熟练了很多，连耍心机也都熟练得不行，我该恭喜你终于堕落成大人了吗？” “……我们以前根本就没亲过嘴好吧？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小白了？” “少废话，我说你是你就是。” 恶狠狠的瞪了夏明一眼，立香像是与夏明对调了一般，被抱着跑的她反而喘着粗气。 “说起来还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 “啥？” “你，刚入夜的时候，拉着我去沙滩的角落里说了那么多煽情的话，不止是因为眼睛的问题吧？是不是为了将下午我说过要找你算账的事情蒙混过去？” “……下午不就亲了你一下嘛，法式湿吻你又不是没和小白试过，那次我还在学校的楼梯角落里撞见你们——” “我说的是你吻技很熟练的事情！” “……” 啧，看来是刚刚的自爆让她有了警惕心，居然一下子就适应了心机男的设定，而且还翻起旧账来了。 果然，自爆就是作死啊。 嗒嗒嗒嗒—— “……” 拐了几个弯过后便是一条长长的直道，暂时只能用沉默来应对的夏明，无言的在只有些许歪斜的直道上快速地奔跑着。 地上虽然不像体育场内的跑道一样平整，但也没怎么影响他的速度。 “……！” “咦——” 就在立香快要忍不住再次开口时，夏明眼镜后的红眸一闪，刚好映入眼中的一幕让他装模作样的惊疑了一声，他面无表情的棒读道：“啊，有点刺眼，应该是老师了，她这是在和谁战斗呀，怎么跳来跳去的。” “嗯？” 事关生死，立香也只好暂且先放下心中的怨气，她转过头去眯起了眼睛，十几秒过后，她在这条长得不像话的洞窟直道中看到了斯卡哈的影子。 “……那是……什么啊？” 当夏明停下来时，立香才将眼前的一幕完整地收入眼底，视野不再晃动的她不由地惊愕道：“……一模一样？” 忽然卡文.... 第三十六章 谁说骷髅兵弱的！ 因为幽深而显得狭长的洞窟内，在陆陆续续地拐过了几个大弯后，以短跑健将都比不上的速度奔跑了快两分钟后，莫名有些长的直道总算是到了尽头。 “那是……什么……？” 这是一个缓缓蜿蜒向下的山洞，这是从刚才快速前进时的颠簸，以及这长得不像话的路程中得出来的结论。 然而，不是说刚刚还一直在生闷气的事情占据了大部分的脑容量，现在面前两人对峙的一幕，也让立香脑袋宕机了一下。 暂时没有闲心去思考地形的问题。 抱着夏明脖子的立香侧过脸愣愣地望着前方，张了张嘴，从喉咙中挤出这样的疑惑来。 “一模一样的……？” “是呢，一模一样的。” 与现在才看清状况的立香不同，先一步看到些许情况的夏明望了眼对峙中的两道身影后，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毕竟还处于逃跑状态中呢，起码要观察观察路况尊重一下在拖后腿的事实不是？ 这里是在没什么太大崎岖变化的直道长跑过后，一个忽然宽广了很多的空间。 如果说刚刚是比较宽的运动场跑道，那么现在这里就是跑道内的足球场，不过理所当然的，这里面铺满地面的不是茵茵绿草而是嶙峋石碓。 虽然最高的不过才到大腿左右的地方，但是那种石林耸立的地形，实在是不适合用来当逃跑路线。 “唔，算了，反正现在也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斯卡哈既然在这里的话，那就证明她也就开路到这里而已，越过她再继续深入下去的话就很难保证安全了，现在的情况……应该还不至于需要走到那一步—— “砰——！” 巨大的力道踏碎了岩石，以此换来的爆发让速度猛增，一杆长枪拉出一道森白的幻影，发出一缕尖啸的破空声。 它的目标是刚出现在这里的二人，在立香骤然紧缩的瞳孔中，宛如划破黑暗的白影近在迟尺，它手上的长枪斜上方直刺而来。 锵——！ “居然明目张胆地敢越过我，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似缓实快的身影夹带着香风，从侧方回身而来的斯卡哈闪入战场，挡在了夏明与立香的身前，她挥舞着长枪打在对方贸然进攻的薄弱点上，发力将其武器挑飞，随后旋身一记猛踹踢在了对方的身上。 庞大的力道骤然倾泻在对方身上。 突袭而来的白影与它手中握着的长枪，犹如炮弹般倒飞而去，它比先前低矮了许多的轨迹撞碎了一路的石堆尖刺，力道尽散后便在地上滚动着弹了几下，最后仰躺在一堆碎石林当中。 “咻——” 完全看不出有一点紧张感的夏明吹了口口哨，恬不知耻地笑眯眯道：“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貌似打得有来有回的，不过刚刚已经对峙挺久了吧？我这算不算是打破僵局了？” “嘛，结果上来说的话，确实是这样。” 将赤红的长枪收在身后，斯卡哈随口敷衍了一句，旋即她便眉头一挑，望着眼前有些违和的这一幕意外道：“你们这是……？” 她眼中闪过一缕古怪的色彩。 唔，性别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小学生给高中生来个公主抱，而且看样子貌似还抱着跑了一路…… 好吧，小鬼头身体素质很好问题不大，就是画面有些喜感罢了。 揽着夏明脖子的立香摇了摇手让他将自己放下来，随后简短的解释道：“我们在后面遇到了变种的骷髅兵，玛修留下来迎敌断后，我们先一步来前面会和……” 说到最后有些迟疑的语调并没有阻碍少女想要表达的意思，斯卡哈了然的点了点头，顺着自家御主的视线望向了前方解释道：“我这边的话，虽然花了点时间，不过那些凑数用的鬼魂基本已经清理完毕了，现在在对付的这个家伙倒是有点麻烦。” “刚刚那个……也是骷髅兵吗？” “啊，那确实是骷髅兵一类的东西。” 对神情犹豫的立香微微点头表示肯定，斯卡哈顿了顿，大概是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她再次开口解释道：“不过，那家伙刚刚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所以，与其说它是骷髅兵，不如说是——” “Faker？” 歪着脑袋的夏明抢先嘀咕了一句，他那双藏在魔眼杀后的红芒闪烁着轻微的光芒，打量了一会儿远处那具倒在地上的骸骨，在斯卡哈和立香有些楞然的神色，很快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定论。 “唔唔唔……看起来好像还没到冒牌货的程度……不对，这不像是冒牌货的感觉……残渣？这是从者的失败品吗？” “……你的眼睛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使嘛？” 沉默了片刻的斯卡哈不禁哑然，她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是魔力注入了空间的记录带中所产生的东西，原本只是和【灵】差不多的现象，或者说，那就是【灵】的其中一种，不过，刚刚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它和那具骸骨结合在一起，获得了可以活动的实体。” 从愣神的状态中脱离，立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记录带的……不是灵体化而是现象化吗？难怪会说是从者的失败品，这么说来的……” 她皱着眉头看向了那具骸骨的方向：“那是师匠你的【境界记录带】？” 斯卡哈莞尔一笑，她摇了摇头解释道：“空间的记录带和【境界记录带】是不同的东西，前者是残留在世界中的‘过去’，类似于死者的【念】一样的东西，后者才是镌刻在世界外侧的【英灵座】。” 【英灵座】——在魔术世界的正式学名是境界记录带（Ghostliner）。 所谓的英灵本体，就是存在于境界记录带上的人格化的星幽体数据，也就是传说记录的拟人化。 而由于境界记录带的资讯量过于庞大，远不是人类所能承受与驾御的存在，因此，将部分星幽体数据拷贝下来的灵体使魔——从者。 也就应运而生了。 也因此，从者才会出现不同职介会“遗忘”除本职介以外的能力的情况。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说是残渣……” 如果说从者是对境界记录带的不完全拷贝，那么刚才的那只骷髅兵，就是想要将已经被完全删除了的东西强行复原的存在，是最多只能得到残渣的失败品罢了。 明白这一点的立香了然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并非是境界记录带的产物，但有关于记录带的存在是英灵与从者存在的基础常识之一。 尽管立香没有多少作为魔术师的潜质，但身为迦勒底最后也是唯一的御主，必须要御使从者的她对这方面的知识还是了解得挺多的。 只是，她一向不喜欢将那种魔术化的数据学说套用到从者身上罢了。 因为她本来就不是魔术师嘛，也不喜欢当那种什么都可以数据化的性冷淡研究者。 在立香与斯卡哈二人交流时，原本想在一旁当个安静的美男子的夏明忽然一愣，心有所感的他转过脸去眨巴了下眼睛道：“两位小姐姐……啊不，我是说老师，你那一脚好像不够给力诶？它又要站起来了。” 夏明的话音刚落，远处倒在地上的骸骨忽然一抖，随后便在一阵轻微的咔嚓声中重新站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立香也转过头去望向了那边。 用自身的些许魔力进行部分【强化】，加上戴着的眼镜魔术礼装的效果，让置身于黑暗中的她还不至于会变成瞎子。 之前会依赖斯卡哈的照明，只是不想毫无意义的浪费魔力罢了。 毕竟就算是使用卢恩魔术，斯卡哈对魔力的掌控依旧要比她精妙得多，在消耗和效率的权重衡量之下，让斯卡哈使用“照明术”的结果会好上很多。 至于玛修和夏明，他们倒是不缺那种程度的夜视能力。 虽然夏明的可能并非是单纯的夜视能力就是了。 言归正传。 倒在地上的骸骨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石头站起身来，它的全貌第一次正式映入了立香的眼中。 刚刚的情况有些突然没有仔细注意，现在细细看来，那具骸骨的身材虽然因为没有血肉而显得比女性还要纤细，但实际上却是属于比较高大的那一类型。 尽管立香没接触过解剖学之类的学科，但她的直觉却告诉她，那是一具男性的骸骨，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因为那是她以前比较熟悉的高度。 体型…… 对于外行人来说，现在这具骨架看起来很纤细就对了……不如说外行人看哪具骨架都不会觉得胖。 重新站起身来的骸骨无视了身上破碎了一部分的肋骨，它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刚刚那一击重踢的影响般，虎虎生风地舞出几道有些炫目华丽的枪花。 随后左脚往前一踏，右手抬起左手下压，让枪尖向下枪尾翘起，它微微曲着双膝压低身子，背部往右侧拱起了些许，整个身体给人一种紧绷的弹簧似的感觉。 蓄势待发的架势。 这是刚刚抵达这里的夏明与立香看到的架势，和斯卡哈一模一样的架势。 “哦豁，你还是一样的喜欢挑衅呐？” 斯卡哈的嘴角扯出一个艳丽的弧度，她弯着手腕转了几圈手中的长枪，这一番似乎是在犹豫的动作过后，双眸微微弯成两道月牙的她并没有再次摆出相同的架势。 “不过，没有像刚刚一样挑软柿子动手，或者说吃过一次亏以后懂得审时度势了……看来都不是啊。” 只是纯粹的“没脑子”罢了。 灵魂是本质，肉体是本能，精神是经验。 【念】的本质是死者对现世的留念与不舍，浓厚到了可以称之为【灵】的话，那就是死者执念的现象化了，可以说那就是浓厚的感情化身之类的存在。 也就是可以被归为类精神体的存在。 眼前这个获得了实体的存在也不例外。 因此，它才会有现在这种类似于“积累经验”的行为——突袭一次失败之后，它就没有再轻举妄动了。 不过，它终究是死的产物，天生拥有对生的渴望，撕碎所有活着的东西“吞噬”生命，仍旧是它存在与行动的基准之一。 所谓的“积累经验”就是在这种基准之上的行为，就如同它本身的存在一样，那只是连冒牌货都算不上的残渣罢了。 因此，示弱，逃跑，装死等正常的经验之举，在它身上是绝对找不到的。 因为它根本就没有脑子，精神也只是残渣。 “嘛，看到你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我也就放心了。” 没有摆出架势，只是单纯地用枪尖指着对方，好战的影之国女王脸上挂着危险的笑容。 她压抑着自己的嗓音，内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致，低沉的声调表示她只是看似散漫，实则同样蓄势待发。 “这样一来——我就能好好地揍你一顿了。” “……” 没有血肉也就没有声带，骸骨看起来也不会用奇怪的手段发声……不。 应该说，那支夹带着一阵尖啸声袭来的长枪，就是它对斯卡哈的回应。 “砰——！！” 如同夜空中炸裂的迅雷，一道肉眼可见的光从云层似的黑暗中闪出后，闷雷般的巨响才带着些许回音闯入了耳中。 毫无疑问，这是比刚刚的临时突袭还要迅猛的速度。 长枪划破空气的轻鸣，被踏碎大地时的巨响轻而易举的掩盖，在这些声响震动耳内的鼓膜前，疾驰而来的白影已经与斯卡哈交战在一起，一红一白的长枪碰撞出四溅的火星。 随后，一颗颗在黑暗中炸裂的火花四溅余辉，金铁交击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宽广的洞窟内。 依靠足以踩碎踏脚处所换来的爆发力，以及远超常理的瞬时平衡感，常人难以移动的地形两人视若无睹。 无论是耸立着石堆的大地，还是垂落尖刺的洞顶，全都成了二人脚下的结实踏板。 一时之间，除了在黑暗中不断闪掠的两道人影，以及他们之间没有停过的火花飞星以外，偶尔会爆开四处飞溅的碎石，也成了这洞窟内的一道风景。 而作为声音伴奏的炸响，则分为了武器交击的脆音，闷雷般的土石低吟，以及那一缕缕微不可察的破空和声。 一人一骨，陷入了非人的激斗当中。 为什么我会听说过战斗场面很容易写这种话....明明就好难.... 第三十七章 其实蹦极还挺好玩的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躲在一旁的立香紧绷着小脸望着眼前的战局。 虽说斯卡哈现在身上还套着一层类似于枷锁的伪职介，暂时没有发挥出全力，但能和近战精通的从者比拼白刃战，看样子还打得有来有回不相上下，这只骷髅兵也未免太不讲理了吧？ 骷髅兵的身体再怎么说也只是一具骸骨而已，容器的不同注定了基础性能上的差距，没有血肉的骨头就算可以依靠魔力的补强发挥出媲美从者性能的爆发力，也不应该能够持续这么长的时间才对。 就如同魔术师的强化魔术，对肉体进行强化的话能够增强速度，力量等爆发力，甚至连平衡感都可以通过强化神经来进行补强，但体力的消耗反而会随之上升一样。 那具骸骨就算能在武艺和基础性能上暂时和现在的斯卡哈媲美，但也不可能会坚持得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对。 有什么在支撑着它…… 立香皱着眉头思索起来——找到敌人的弱点，这是她的职责，没有办法正面对抗从者的她，唯有在这种地方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御主从战局外的视点寻找弱点，从者专心于战斗中寻找破绽，这是迦勒底应对敌人的一贯做法。 因此，立香此刻的脑海中正思绪万千——这里是灵地，与需要经过仪式运用灵脉的人类不同，一部分魔物或非人者可以利用自身存在性的优势，直接使用从灵脉中渗出的【力量】。 放到灵地上的话，就是自由地汲取空气中的魔力，或者干脆就将一片地区的魔力“污染”。 就和打上了个人标签的魔术工房一样，对于外人来说，是连环境都时时刻刻地在向自己吞吐恶意气息的魔境。 所以这片灵地……从那只骷髅兵能和斯卡哈战斗这么久的现状来看，大抵就是这种情况了。 这片灵地是对方的主场，在这里它甚至能够获得媲美从者的性能，然后在这一基础上，支撑起这一性能的那具骸骨……难道是用了什么不知名的强化手段吗？ 单纯的使用魔力进行强化这一选项，立香从一开始就排除掉了，因为，单纯地用魔力对身体进行补强这一行为，在魔术师的世界里被称为强化魔术，或者说，这种对身体的补强被归类在强化魔术这一范畴上。 而单纯地使用魔力对身体进行强化，也就是对自身使用强化魔术的话，并不包括耐久这一性能的补强。 这样一来，那只骷髅兵之所以能长时间维持那种爆发力，并且用原本就比较脆弱的骸骨之躯承受那种程度的反作用力，一定有什么不知名的手段才对。 不是单纯的强化魔术，而是更高级的强化手段……不，为什么一定要是“强化”？ 强化魔术对减少体力的消耗这一点没多大作用，但并不代表魔术师就没有办法减少体力的消耗。 既然如此那这边的情况也一样。 爆发力可以利用主场优势用魔力进行强化，但这和“持久力是通过其它手段得来的效果”这一点并不冲突。 想通了这一点的立香脑子开始活跃起来。 这里是神秘至上的世界，概念在平衡天秤上的权重要远超现实，幻想在保有足够神秘的情况下能支撑起不讲道理的物质运行。 这只骷髅兵是……从者的失败品—— 咚——！ “呜——！！” 就在立香灵光一闪，从已知的信息中摘取到关键点时，一道有别于斯卡哈与骷髅兵的战斗余音的闷响以及悲鸣，从她和夏明侧后方的隧道中传来。 心弦紧绷，精神状态高度集中的她猛然回头，随后，玛修那道熟悉的身影便从她与夏明来时的方向倒飞而出。 手持十字大盾的少女满脸痛苦之色，那一身简朴保守而又显得青春活力的连体泳裙，早已变换回了原先的贴身铠甲。 她在撞碎了隧道出口的几个低矮结实的石堆后，倒在了离立香不足十米远的侧前方。 “玛修——！” 脸色骤变的立香下意识地就要上前查看玛修的情况，却别身旁的夏明一把拉住了手腕。 就在她甩手想要摆脱夏明时，倒在地上的玛修已经迅速起身并朝她喊道：“前辈！快离开这里！” “Calad……” 侧后方隧道中传来的沙哑咏唱声让立香大惊失色，千钧一发之际，手腕上蓦然传来一股大力，眼前的景色开始在她的视野中疯狂倒退。 “什——！” 原本因斯卡哈与骸骨的战斗而不断掀起波纹的魔力流开始倒旋，就像是一头庞然大物在张嘴吸气一般，倒旋而去的魔力流涌进了那条漆黑的食道中。 漩涡骤然一顿，随后，一道手持巨剑的高瘦身影从隧道中跃出。 它双手握着的大剑笔直向下，那目标既不是从隧道中倒飞而出的玛修，也不是被夏明拉着急速倒退的立香，更不是在远处交战中的斯卡哈与骸骨。 而是众人脚下踩踏着的大地！ “bolg……” “狗屎——！阿尔斯特人连骨头里的东西都是肌肉吗！” 耳边呼啸的风声中闯进了一句怒骂，下一刻，立香便感觉整个世界都摇晃了起来。 彩虹的魔力漩涡被强硬地灌注进大地的身体当中，以那柄正在逐渐破碎的巨剑为中心，螺旋的虹色化为了光带割开大地，倒旋着的彩虹无情地搅动着山体内的洞窟。 天摇地动，这对于身处洞窟内的几人来说已经不再是形容词了。 “这是……！” 就连正处于交战热情中的斯卡哈也不禁脸色一变，原本充满炽热的神情骤然一寒。 “看来是操练的力度不够啊，居然敢……” 神色冷漠的影之国女王长枪一抖，直接用蛮力荡开了袭来的敌人。 迎着头顶偶尔落下的巨石，斯卡哈将手中的赤红长枪抛在了半空中，随后轻巧地纵身一跃—— “将你们带往影之国——” 半空中的优美身姿借着落下的石头灵巧地跳跃着，体内涌动着的魔力凝聚在脚上，与落下的长枪交错的瞬间倒旋转身，闪耀的魔力光辉骤然爆发。 斯卡哈一脚踢在了枪尾上，将夹带着特殊神秘的魔力尽数灌注进赤红的长枪当中。 “——Gae Bolg Alternative！” 华贵的紫芒侵染枪身，瞬间便化为了一团耀眼的光芒，紧接着，犹如巨大彗星般朝大地坠落着的光团，骤然分裂成了无数的细碎流星。 一支支拖拽着光之尾似的长枪前仆后继地，仿若暴雨般不停地拍打在正逐渐裂开破碎的大地之上，给原本就不堪重负即将崩溃的洞窟补上了强而有力的一刀……无数枪。 咔吧咔吧咔吧—— 尽管这个洞窟空间足够宽广，但连续承受了两记远超常理的重击早已撼动了它的根基，正在逐渐崩塌的洞顶不提，就连石堆林立的地面也都布满了裂痕。 正扛着立香四处躲避落石与裂缝的夏明双目一瞪，想也没想的就再次张嘴骂出声来。 “老太婆！你的睿智就是这样用的吗！” 感觉还不够过瘾的他正想开口再来几句，徒然崩塌的地面却让他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哗啦啦啦—— 布满了伤痕的大地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像崩塌的天空一样朝更深处的地底坠落下去。 终于避无可避地脚下一空，朝着下方坠落的夏明将立香紧抱在怀中，他仰望着那片比方才的地面慢一步崩塌的洞顶，微眯起红眸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行……” 随后，还行的声音坠入了仿佛无底深渊般的黑暗当中。 …… “呼呼呼呼——” 有些熟悉的呼啸声灌入耳中，让刚刚被人扛着跳来跳去的立香从晕乎乎的状态中挣脱。 回过神来后的她脸色一白，显然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和抱着自己的人正处于什么样的状况当中。 随后，似乎是趴在夏明身上坠落的感觉让她徒然火大般，少女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 “请您不要做多余的动作——”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似乎是想要与夏明翻转对调过来的立香一愣。 为什么能够在坠落时发出这种清晰的声音这一点姑且先忽视不谈，这道稚嫩清甜并且正在逐渐熟悉起来的正太音，毫无疑问是属于夏明的声音。 但是……？ 呼——！ 还没等脑袋宕机的立香整理好思路，原本正在坠落中的两人忽然速度一慢——就像是准备着陆的跳伞人员拉开了背后的降落伞一样，整个下坠的过程徒然变慢了许多。 像羽毛在飘落多过像重物在坠落的二人缓缓下落着，就在立香为此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时，抱着她的人却仿佛对此感到非常疑惑般，轻启唇瓣呆呆地呢喃了一句。 “不行……？” “唔…欸？！” 刚开口打算询问的立香途中发出了一声惊呼。 虽说是还在黑暗当中，但她却感觉到了自己的视野忽然发生了变化，原本趴着的感觉也变成了被人抱起来似的感觉。 “这是……？” 膝盖窝内熟悉的冰凉触感，左边身子紧贴着的胸膛，以及托着背部的那只纤细的手臂，无一不在向她诉说着这并不是错觉——她再一次被夏明来了个公主抱。 不过，立香现在疑惑的并非是这一点，毕竟两人现阶段的关系，已经算得上是只差最后一步了，她也不是那种会轻易害羞的人……吧？ 嘛，总之，这时候还来个公主抱干什么？ 立香暂时没能搞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请抱紧夏明的脖子。” “啊……啊？” 一脸懵逼的立香下意识的按照吩咐去做，抬起双手环抱着夏明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传统的公主抱啦，之前被夏明抱着跑路的时候也这么做过。 所以说，公主抱的时候会用双手环抱着别人的脖子，基本是属于下意识的行为，刚刚只是因为没有多少失重感，所以才会没有下意识地就抱上去……？ 总感觉哪里不一样。 “抓紧。” 狐疑中的立香还没能进一步继续深思下去，急速下坠的感觉便再一次传来，只是这一次，她由趴着掉变成了躺着掉而已。 “啊——！！” 幽深的黑暗中，传来了立香控制不住的惊叫声。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就算是统御了那么多从者的奇葩御主，说到底她也不过是连正统魔术师都算不上的半吊子而已。 更何况，面对这种情况的不要说是她了，就连正牌的魔术师也没有多少能应付得过来的。 飞行魔术或者御物漂浮的魔术不是没有啦，甚至应该说那些其实都是基础魔术之一，但是，让小石子飞起来和让人飞起来，那完全是不在同一个级别上的事情。 而且，如果说刚刚的缓速飘落还有点飞行的感觉的话，那么现在这种在黑暗中都能感觉到的，晃来晃去的感觉，绝对不是在飞行啊！ 连和飞行比较起来要显得更为简单一点的飘落都算不上了哇，为什么不能一直维持刚刚的那种状态，直到降落到地面为止啊！ 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就算能着陆也会被震出内伤的好不好！ 我已经不想再有大空投的体验了哇！ “啊——！！” 绝望满溢的迦勒底御主，在无法说出完整话语的现在，只能像这样用持续不断的悲鸣来传达自己的心意。 她希望抱着自己的家伙能识相一点，做出符合公主抱这种浪漫行为的绅士做法。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抱着她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算不上是绅士，因此，她也只能接受这种在坠落的土石间来回跳跃的降落方式了。 在来回变换了视野方向大概有十多次左右以后，尽管偶尔会有朝着斜上方而去的跳跃，但整体的趋势仍旧是向下坠落没有改变，立香终于迎来了她期待已久的着陆。 虽说连飘落的时间也算上其实也没超过半分钟就是了。 “呼，吸呼…呼……总算…算是活过来了……” 着陆比预想中的要平稳得多，虽然后半段的“路程”非常颠簸，但是不得不承认，那种方法确实是将下坠的惯性减小了许多，以至于立香都差点以为，自己只是坐了一趟路况非常颠簸的汽车而已。 不过，像晕车一样的不适感还是会有的，毕竟惯性只是减小了许多而非完全消失，所以，蹲在地上的少女除了在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以外，也在缓解着自己身上那股强烈的不适感。 话说她现在好想吐啊。 “呕——” 第三十八章 骸骨从者 咚，啪，啪啪，哗啦啦—— 立香蹲在地上捂着小嘴干呕了一阵子，能够支撑起思考的清晰意识才从难受至极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撩开被冷汗浸湿而紧贴在皮肤上的头发，丝丝凉爽的感觉让她的脑子开始正式运转起来， 还好傍晚的时候被他拉到一边去了，还没来得及吃多少东西…… 没能吐出来什么的她下意识地这样庆幸想到。 旋即，立香一边运转起魔力注入戴着的隐形眼镜中，一边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这里是……” 原本漆黑的视野逐渐“明亮”起来，四周的景色映入了她的眼中，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先前一直回荡耳边的声响到底是什么。 “地下河？” 远处的暗河泛起的浪涛正在逐渐平息，毕竟她已经休息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也不可能还会有石头从上面掉下来。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跳到这里来？’ 立香现在的位置虽然能看见暗河，但却是连岸边都算不上的地方，否则的话，那些溅起的水浪早就提醒她现在所处的环境了。 ‘这种运动神经也未免太犯规了……’ 在坠落的石块间进行灵巧的跃动，可不是看起来帅气就完事的事情，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蹦极和做过山车加起来都完全比不上。 对于这一点被迫亲身体验过的立香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明明可以……难得……你…发脾气……？” 耳边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以为是在和自己搭话的立香转过头去，皱着眉头疑惑道：“你说什么？” “嗯？啊…不，没什么啊。” 似乎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的夏明抬起头来，展颜一笑说道：“我是说，那个老太婆看起来被气得不轻嘛，居然在那种时候放宝具。” “……” 紧绷着小脸的立香神情一缓，她不禁没好气道：“你还是小声一点吧，谁知道师匠会不会从哪里冒出——” “噗——”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的暗河中便跃出了一道人影。 优美的身姿划过半空后轻点地面，随后人影便跃到了两人的身旁。 被河水沾湿的轻薄纱巾垂落，将玛修夹着腰间的斯卡哈眯起了眸子，视线在立香与夏明间来回移动了一下：“刚刚……是不是听到有人在叫我？” “……” 笑容不变的夏明转过头去，看起来就像是之前被晃瞎眼似的反应，他语调明快地说道：“对啊，你家御主很担心你呢，还说你一定会平安无事地从天而降，就像那只踩着神速云雾的猴……啊呸，没什么，那不是凯尔特神话里的人，不用在意。” “哦豁——？” 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信还是不信，索性，斯卡哈看起来也没打算继续深究下去，她将晕倒的玛修放下后便进入了正题。 “玛修离得太近，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不过还是被震晕过去了。” “嗯……” 尽管斯卡哈的话有些模糊，但已经掌握了部分信息的立香也能明白现在的情况，她缓缓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玛修的身边，蹲下身子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轻靠在自己的身上。 酝酿了一会儿沉默后，迟疑的立香开口说道：“那个……果然是宝具吗。” 她指的是那个拿着大剑的骷髅兵，从隧道中跃出时所发出的那一击，也就是将玛修震晕过去，将上面的洞窟摇塌的元凶。 斯卡哈微微一笑，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出食指在空中画出一个符文，重新将照亮四周的太阳升起后，才满意般点了点头应声道：“嗯，虽然你的语气已经表明了你对自己猜测的自信，不过，唔——好吧，作为经验丰富的年长者的义务，我就给你打个及格分吧，没错，那毫无疑问就是宝具的一击。” 呼唤真名的咏唱，卷动周围的魔力发出有违常理的一击，那种东西怎么看都是宝具，所以—— “这个及格分这么好拿的吗？” 夏明转过头来眨巴了下眼睛，跃跃欲试般说道：“这么说来的话，我是不是今天晚上就可以出师了？” 他说的是向斯卡哈学习卢恩魔术的事情。 夏明原本是打算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将那件事当作是场面话来说说，顺便满足一下自己对神代魔术的好奇心来着，不过，看先前斯卡哈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现在倒是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了。 啧，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说出去的真心话可以当作是放屁，但反过来的场面话却又可以当成是真的一样。 “嗯哼，你如果想尝试一下脑子被当成是浆糊一样来回搅动的感觉，那你今晚就可以从我这里毕业……对了，按照你刚刚的思路来说，应该是——从深海地脉中拔出神针时的感觉。” “……” 斯卡哈瞥了眼被噎住的夏明，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嗯？怎么忽然间不说话了？你不想尝尝那种天翻地覆，海水倾倒的感觉吗？” 夏明不禁讪讪一笑：“不了，那种事情还是算了，我不是那只玩不坏的猴子……” 拐着弯骂人玩得正嗨，他都忘了，从者被赋予的常识中也会包括部分历史信息和神话传说来着…… “嘛，你还算是人类的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更何况，你也没有那么能闹腾。” 乖乖闭嘴，否则就把你变成猴子——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识相的夏明缩着肩膀吐了吐舌，跑到立香身边帮她照料玛修去了。 “不是说那是从者的失败品吗？” 尽管从结果上来说已经是事实中的事实，但立香仍旧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点，她皱着眉头不解道：“我记得，就算是和从者最为相似的影从者，也没有办法使用从者宝具的吧？” “唔，虽然和影从者一样同为从者的失败品，不过，骸骨从者…暂时就这么叫吧。” 斯卡哈侧过脑袋，一边整理着被河水浸湿长发，一边继续解释道：“影从者是差一步没能成为英灵的灵体，或者是由于召唤者的实力不足，召唤阵的缺陷等原因所召唤出来的，与从者最为相似的生命体，所以，它们没有办法使用宝具也包含了这方面的原因在内。” 至于具体的原由，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现在略过不提——捋着长发的女人神情漫不经心，目光和语气透露出的随意也都在表达着这个意思。 “至于骸骨从者——” 斯卡哈的话语一顿，将话题拉回了骸骨从者的身上：“那算是另一种失败品，唔，那种情况在现在看来也挺常见的吧？在成功之前的失败品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方向性什么的……就是类似于这种的情况。” 立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不像刚刚的影从者那样有详细的信息，但是，本身就对这方面的事情有不少了解的她，要理解其中的意思并不困难。 影从者是能够使用从者技能的失败品，那和影从者的失败方向性不同的骸骨从者…… “也就是说，骸骨从者是能够释放宝具的失败品？” 斯卡哈赞赏地点了点头：“虽然刚刚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不过就事实而言，你说的确实没错——而且，骸骨从者虽然能够释放宝具，但那只是理想情况下的‘偶然’，实际上，由于各项基础数值过于低下，骸骨从者一般来说，就是一群比普通的骷髅兵多了点武艺技巧的精英杂鱼……甚至可能连那种程度都算不上。” 精英杂鱼。 正在给玛修轮刮眼眶……啊呸，按摩太阳穴舒缓精神的夏明闻言，朝立香投去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不愧是你，腐蚀人心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强，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掏出收藏品来传教了…… 正一边怀念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替玛修按摩顺带整理头发的夏明不提。 在从者方面的基础知识方面还算充足的立香，对于斯卡哈的讲解也有属于她自己的理解。 毕竟从现实的角度来说，刚刚那只看起来能在近战上和斯卡哈打得五五开的骸骨从者，怎么看也不像是基础数值低下的样子。 而且—— “能够释放宝具是理想情况下的……偶然？” 脑子正不停地运转中的立香忽然神情一顿，她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是假想宝具？” 斯卡哈一愣，有些意外的轻笑了一声：“没错，骸骨从者虽然能够释放宝具，但就事实而言，不是真正从者它们，自然不可能使用真正的宝具。” “假想宝具——” 斯卡哈望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夏明大腿上的玛修，随后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那双完全不像是男人该有的纤细小手上——她在观察那双手的动作。 ‘这小鬼头梳头的动作……怎么看起来有种很会服侍人的感觉？’ 对夏明这种性格的人居然会服侍人这一点感到诧异，但斯卡哈现在也没有挑起这种话题之外的事情的打算。 她微微晃了晃脑袋，将粘在头发上的水珠甩开了些许，同时也将心中的那一点点诧异压了下去。 “尽管和玛修的情况不太一样，不过，骸骨从者的宝具确实是可以称得上是假想宝具。” 立香了然地点了点头。 从者的宝具是通过高呼其真名来进行释放的东西，曾经的玛修由于特殊原因，在连宝具的真名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功，或者说半成功地将宝具的一部分威能释放出来。 而刚刚所遭遇的骸骨从者…… ‘Caladbolg……’ 绝对不会有错的，那就是宝具的真名咏唱。 虽然在威力上相差很多，但如果按照刚刚的解释来说，那是假想宝具的话就行得通了。 ——不是在不知道宝具真名的情况下，通过直觉假想出来的宝具，而是在知道真名的情况下，强行将效果模拟出来的假想宝具。 后者虽然是只要知道了宝具的表象和效果，那么看起来就谁都能有机会模仿的样子，但实际上，那是只有身为从者失败品的骸骨从者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因为它本身失败的方向性，走的就是“特化”释放宝具这一条路，或者说，它也就只能放放劣化版的宝具了，否则的话可能连精英杂鱼都算不上。 唔，那还是只能在理想的情况下才能做得到的……这么说来的话，是连假想宝具都可能算不上的咯？ 玛修之前虽然不知道宝具的真名，但在经过特训以后，好歹也算是能够自由地使用宝具了，尽管那只是真正宝具的一小部分威能而已。 不过，那也总比刚刚的骸骨从者要好。 同样是只有一小部分的威能，玛修能够自由地使用，骸骨从者却只能在理想的情况下才能做得到，甚至到了被斯卡哈评价为“偶然之下就可能用得出来”的程度。 至于刚刚那个天摇地动似的，将洞窟内的那一大片大地击坠了的威力，那纯粹是由于场地原因罢了。 就如同雪崩的起因往往并不需要有多大的外力推动一样，主要还是连锁反应加滚雪球的功劳。 “那刚刚那只拿着长枪的骸骨从者，它之所以能够和师匠你打那么久，是因为它的宝具就是强化状态，或者其它特殊状态加持的原因吗？” 从者的宝具并非千篇一律，武器，技艺，威力绝伦的广域打击，甚至是特殊的状态加持，都有可能会成为从者的宝具，或者其宝具的威能之一。 只是一般而言，特殊状态的加持会被归类为技能来使用，真正能成为宝具的状态加持还是比较少的。 不过，考虑到骸骨从者是倾向于能使用宝具这一失败方向性的产物，立香也就不得不推翻了自己一开始的猜测——从者技能的加持。 斯卡哈和长枪骸骨从者的战斗途中，立香想到的就是只能使用劣化版的技能，而不能使用宝具的影从者。 毕竟影从者她已经接触过不少次了，对它们的了解还算可以，提到从者失败品的话，脑子转过弯来的她就想到了熟悉的影从者——都是从者的失败品嘛。 所以，那个时候立香就下意识的想到了从者技能的加持，不过现在看来，那应该是状态加持类的宝具才对。 那种宝具的话，倒是不用咏唱真—— “那是技能啦。” “诶……？” 忽然开口的夏明让立香不禁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第三十九章 领土特权 “你知道那是宝具还是技能？” 歪着头的立香疑惑地看向了夏明。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擅长这种事情……’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不过看着那种熟练而又轻柔的动作，少女还是忍不住回想起了曾经的过去。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神情随意地替那个……令人羡慕的女孩整理面容…… “……” 那个令人—— “你盯那么紧干什么？” 一只手托着玛修的脑袋下端，另一只手顺着湿润的发丝轻柔地摩挲着，夏明一边替女孩捋干头发，一边悠然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比较擅长这种看护工作的吧？难不成还想说什么男女有别？想抢我吃豆腐的机会？” “……”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和神情一滞的立香不同，原本也在捋着长发的斯卡哈动作一顿，忍不住失望般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还想让你也帮我梳一下头发，毕竟太长了湿掉以后还是很麻烦的，但是现在看来，可能直接剪掉会比较好一点。” “唔，我对发型没什么意见啦，不过，我觉得你长发会比较好看一点，而且你又不是现代的魔术师，不需要用头发来储存魔力，用来当魔术触媒还差不多……啊，抱歉，我跑题了。” 眼角的余光将那张嘴角开始抽搐的小脸映入了视野当中，在立香就要忍不住开口打断前，求生欲还算不错的夏明自觉地将话题拉回了原来的地方。 “嘛，状态加持类的技能或者宝具确实是挺难区分的，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话……我只能说我是看见的了。” “……” 就算被归类为宝具，状态加持型的宝具中也有一部分属于特殊的存在。 宝具在常规意义上属于“决定胜负的一击”，而加持类型的宝具，如果是短期内的大幅度提升战力的还好，要是那种常驻型的，类似于游戏角色的被动一样的状态加持宝具，那就几乎和职介技能一样了。 毕竟那种类型的宝具，已经连咏唱真名都省略了，也很难称得上是“决定胜负的一击”。 立香刚刚所认为的加持型宝具，就是这种类型的东西——因为对那个‘吼啊啊啊啊啊——’叫的两米五猛男的【十二试炼】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只要是遇上相关类型的宝具，她就不可避免的在脑海中浮现出那种不需要咏唱真名的作弊玩意儿。 嘛，不过，那也只是在表象上与职介技能差不多而已，从者技能和宝具的区分还是很严格的，常驻型加持类的宝具是属于极少数的特殊例子，不具备参考意义。 也正因为如此，立香才会对夏明一开始的结论感到诧异，也对他支撑起自己结论的理由感到……算了，还是直接打一顿吧。 对于这种炫耀自己【天赋】的家伙直接施以正义的铁锤，不是四十也不是八十，而是直接一下子锤死的那种。 立香举起拳头神色微妙地沉默了片刻，考虑到那个一脸理所当然的家伙现在还是护工的身份，她最终还是没能将锤子敲在他的身上。 “算了，我本来就不应该指望你这种连我都比不上的半……四分之一吊子。” 不过当然，言语打击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夏明耸了耸肩，他只是闲着心血来潮插一下嘴而已，倒也没想过要解释太多，毕竟刚刚斯卡哈都已经让他闭嘴……啊，那个老太婆又在瞪人了。 真是的，这对主从今天怎么就这么喜欢瞪人啊。 夏明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继续他的工作——做得太过那就不好玩了。 “啧——” 隐晦地瞪了夏明一眼，斯卡哈不耐地咂了咂舌，随后，她便察觉到了立香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家伙的小把戏还有完没完了？’ 斯卡哈微不可察地抿了抿红唇。 “那个确实是技能。” 她将搭在身前整理的头发甩在身后，一边朝夏明走去一边解释道：“虽然骸骨从者本应该是只能解放一次假想宝具，甚至是不在理想情况下连这个‘本应该’都做不到的失败品，但是，我们刚刚遇到的那几只，显然已经超出了情理之中的‘理想情况’。” 所以，它们连本不应该有的从者技能都使用出来了。 没有将这个众人已经目睹过的结论说出口，走到夏明身边后的斯卡哈似乎对他熟练的护理手法很感兴趣般，扶着膝盖半蹲下来仔细观察着。 “……” 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好。 这么想着的夏明抬起头来，直视斯卡哈那副装出来的表情，赏了她一个大大的阳光笑脸——顺便将那条雪白的山沟沟印在了脑子里。 嗯，不愧是你，优秀。 没有用语言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的夏明在心中赞叹了一句，至于他赞的是斯卡哈还是自己，那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啧。” 居然已经能看见了，看来是把魔眼杀弄得太好了，早知道就应该将功效再削减一点的……不对，是把它当成补品了吗？ ……算了，反正只是一堆魔力的聚集体而已。 斯卡哈不禁轻叹了口气，对于没能晃瞎某人的狗眼，她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 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魔眼杀本身就是“隔离”性质的魔术礼装，要想削弱主体部分的功效反而会更耗费功夫。 “超过了理想情况……” 立香的神情有些怪异，她望着那个“熟悉”的闹腾表情，心思不由地活跃了起来。 没记错的话，他是在触碰到那只鬼魂以后才逐渐恢复视野的吧？ 这么快就完全复原了吗？ 还是刚刚…… 唔，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晃了晃脑袋，下意识地失神了一下的立香继续朝斯卡哈说道：“是指灵脉那边的问题吗？” “嗯，差不多吧。” 披在肩上的头发滑落晶莹的水珠，有的滴在了地上，有的滑过白皙的肌肤，斯卡哈渐渐眯起眸子，看向了那双一点也不客气的眼睛。 那是一双瞳色和自己非常相似的眼睛，不过不同的是，自己是深沉的赤红，而他的则是能让人联想到“瑰丽”一词的透红。 有种在看晶莹剔透的纯净宝石一样的感觉。 然而可惜的是，拥有这双眼睛的人并不是纯真的赤子，而是一个没打算掩饰自己恶趣味的臭小鬼。 那种被发现了以后还不退缩的目光，与其说是贪恋，不如说是有意为之的恶趣味。 只是，里面的欲望显得有些过于纯净了…… 赤红的双眸中闪过一缕了然的色彩，斯卡哈挽起脸颊旁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坐在了夏明已经简单清理过的这片地上——那是他先前给玛修弄的，毕竟要照顾护理嘛。 虽然这么做也不会让泥土地变干净多少，但总比有意无意都会磕到小石子要舒服得多，所以，斯卡哈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就当是收取费用好了。 “……” 为了方便，这块儿地确实是挺大的，原本就在的立香不说，就算是再加个斯卡哈也不会觉得拥挤。 而且，也没人会傻到为了那么一点地方就把身子都贴过来，又不是深夜番的剧情，所以，有意无意的触碰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啦。 不过夏明还是很想吐槽几句。 眼神劝退失败也就算了，这人是不是把自己刚刚还在用的卢恩魔术给忘了？而且这种破地方你吹口气不就行了，坐过来是想干嘛啦…… 夏明微不可察地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身体，心中有些忿忿不平般的嘀咕着。 这臭不要脸的老太婆给自己上的那个魅惑技能绝对改版了，虽然都是A+级的东西，不过也就只有她的是叫【海滨危机】。 啧，能看清楚以后反而不能太肆无忌惮了，等着，我可是专吃熟人的人渣，总有一天会把窝边草全都吃光的……所以现在还是先缩一缩吧。 毕竟五分熟都不知道有没有。 “灵地的概念你应该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对于魔术师来说，获得了灵脉就相当于拥有了灵地，也就是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土，在自己领土上的魔术师，就连空气都会含有有利于自己的因素。” 只是单纯地想着方便就坐下了的斯卡哈有些好奇夏明的反应，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毕竟夏明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腿麻了想要动一动一样，没什么好奇怪的，最多也只是时间恰好这一点让人有些在意罢了。 言归正传。 在自己地盘上的魔术师和不在自己地盘上的魔术师，简直就可以看作是两个人。 魔术师是典型的阵地作战人员，只要是在自己改造的地盘上，那么就连空气中的魔力都会变得比平常要更为亲近，施展魔术也就方便了很多。 这就是“连空气都在帮忙”之类的说法的由来之一。 “那些骸骨从者虽然不是魔术师，但是，能使用【领土特权】的也并非只有魔术师。” 在自己的领土上会更为强大——这是连表侧世界都能举出很多例子来的现实。 虽然并不缺少反例，但那也是堆砌出现实这一最大矛盾的基础之一，二者的同时存在和人为的理论推测结果并不相悖。 总的来说，就是刚刚的那些骸骨从者也拥有所谓的“领土特权”，它们受到了这片土地的眷顾。 “嘛，灵地的加持确实很重要，不过实际上……应该说是时代的余孽吧，在神代残留上的产物。” 斯卡哈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的暗河上，她的讲述顿了顿，微不可察地犹豫了一下后才继续道：“神代衰退在公元前一万两千多年前，于公元前2600年与现世迎来了诀别期，公元前930年的所罗门王之死加速了这一过程，到了公元元年，神代在大陆彻底终结，只在部分岛屿上还留有一部分的神代痕迹——这座岛就是其中之一。” “……” 立香的嘴角微抽，脸上是一副微妙多过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夏明的身上，想起了之前他那个被别的话题中止了的猜测…… 话说那个时候转移话题的是…… 立香的视线再次移动了一下，落到了斯卡哈的身上，她眉头轻轻一皱，理所当然般疑惑道：“也就是说，这里是神代残留的痕迹之一？” 斯卡哈点了下脑袋，瞥了眼泰然自若的夏明，心中不由地咂了咂舌。 ‘这家伙对猜疑链的玩弄可真是有够熟练的。’ 又被瞪了一眼的某人眨巴了下眼睛，只是，他貌似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瞪视了一样，视线一直都在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少女的睡颜上。 那双美丽的红瞳时不时会轻眨几下，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无辜人士的样子……让人有些牙根痒痒。 斯卡哈眼角一抽地咬了咬牙。 “神代的神秘虽然一直都在流失，不过只要还存在，那就有足够的理由‘不讲道理’了。” 斯卡哈的这句话是以立香那种现代魔术师的角度为出发点的结论。 对于生活在非神代也非妖精时代的现代魔术师来说，那种【古老】就是强大的理由，和“活着”的【古老】讲道理那是不讲道理的事情。 唔，虽然是不讲道理的事情，不过，即便是半吊子的立香也能明白其中的缘由。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遇到的那几只骸骨从者，身上有神代的神秘buff。 虽然神代的骷髅兵依然是属于杂兵性质的存在，但是那几只被特殊buff加持过的骸骨从者，显然不是那种随便就能弄出来的量产型杂鱼。 精英杂鱼BOSS，大概就是这种级别的东西吧。 啧，脑壳疼—— 立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两边太阳穴，原本还以为今晚只是来布置一下灵脉而已，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意外之“喜”。 能发现这个特异点大抵是在哪个时代，这一点确实是有够惊喜的啦。 那几只骸骨从者……从斯卡哈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已经确认解决掉了？ 当时天摇地动的没能看清楚。 然后是…… 视线在夏明和斯卡哈的身上来回移动了一下，立香不禁再次揉了揉额头。 这俩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杠上的？ 抱歉，码到一半睡着了.....最近失眠有点严重 第四十章 暗河 立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是什么时候发现夏明和斯卡哈在暗中较劲儿……那应该算是较劲儿吧？ 嘛，总的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刚入夜时被他拉到沙滩的那会儿就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应该说是在白天的时候吧。 毕竟再怎么说也好，肉食系和草食系的区别还是挺明显的，而且他也完全没有打算要掩饰的意思。 但那无所谓，不如说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只要是这个人就好，长什么样都可以，性格就算有变也没有到不能接受的程度。 所以，她很轻易地就接受了他现在的样子。 也正因为如此，过于轻易得以实现的愿望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在其中，直到他毫不留情地在自己面前展现出那种厚黑的样子—— 在斯卡哈单独离开以后，他就一直在暗示自己，今晚之所以会以这样的组合来寻找灵脉，是出于斯卡哈的试探之意。 至于试探什么显而易见，无非就是实力与性格之类的东西。 来路不明的人会引起戒备，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她也没指望白天的解释能有多少人可以完全接受，从现实角度出发的话，大概只有玛修和玛丽会对夏明放下心防吧，或许还可以加上玛尔达。 所以，斯卡哈会给夏明使绊子也就不奇怪了。 从那个监视用的卢恩符文开始，到刚刚那些隐晦却又明显的话语，比起斯卡哈等人一直在戒备着夏明这一点，更让她觉得具有冲击力的，是夏明本身的应对方式。 和以前那个看看笑笑不说破，让人以为他是个不知险恶的老好人印象不同，现在的他虽然同样是一副看透笑笑不说破的样子，但暗地里的应对方式却尖锐了很多。 他的态度看起来没有改变多少，说话的方式也只是和以前相比较要更加纯熟罢了，他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变化，就是他的处世方式。 他看人的眼光变了，他对人的想法变了。 如果说他以前的装模作样像乌龟的话，那么他现在的装模作样更像是刺猬。 虽然这么说还是有些不太准确，不过那也无所谓，因为她本来就不在意这些……毕竟，她很在很早以前就想看到这样的他了。 比起那种面对什么苦难都觉得理所当然，坦然承受，好像不懂得什么叫愤世嫉俗的老好人，她更想看见这个连眼中的欲求都很少去掩饰的，正常人眼中的烂人。 ……起码自己和他的距离会更近，那个时候，如果他能像现在这样…… “……” 少女晃了晃脑袋，她不禁在心中提醒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重要的是现在。 所以，还是多想想他现在的变化吧。 待人处事变得口蜜腹剑甚至近乎笑里藏刀，虽然从斯卡哈的态度上来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感，但不得不说，现在的夏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厚黑——那可不是腹黑那种萌属性的东西。 不过，就像她今天的态度由始至终都没有多大变化一样，立香其实并不在意夏明的这种变化。 刚刚在洞窟的隧道里，她之所以会因为“现在才真正醒悟到他的变化”这一点而失神，纯粹是由于出乎意料罢了。 毕竟两人重新相见的时间，不过才一天不到。 尽管双方看起来都对对方的新样貌适应得很快，但这并不意味着不会对那种内在的变化产生错愕感。 何况夏明的变化在立香看来实在是有够惊人的，用她以往喜欢的术语来表示的话，大概会说他终于反转黑化了吧。 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这家伙看起来没有往怨天怨地的那方面去黑，还有得救…不，还是不救比较好。 要是他变回了以前的样子，那自己以前的努力就又要再一次白费了。 不过，那个女孩明明都已经死了，是谁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难道死过一次的人真的会顿悟不成？ 立香不由地想到了这个不靠谱的缘由，与此同时，她也终于是对夏明遇到自己之前的遭遇开始感兴趣起来了，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时间详细问清楚。 毕竟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总归会有具有冲击性的缘由，之前一直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高兴啦，激动啦，兴奋啦，总之白天的情绪就是一塌糊涂，潜意识里又一时没能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所以倒是没有没有萌生出这方面的想法。 现在的话…… “说起来，那两只不讲道理的杂兵已经被老师解决掉了吗？” 随意而又带有些许好奇般的语气中，似乎夹带着嗤鼻的含义。 说这么多是想表达自己之所以会被杂兵拖住脚步，不是因为自己太弱而是因为它们太强了吗。 ——立香不禁为现在的状况感到头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夏明的反差变化让她变得有些敏感了，自从醒悟到他有在用话里有话的方式和斯卡哈“暗中交流”时，她就开始觉得他的话语里，似乎有夹带着这种暗讽的话？ “嗯，那种东西没有逃避之类的概念，要是能动的话估计现在应该已经从河里爬上来了，而且那好歹也是实打实的一击宝具，可不是它们那种模仿出来的冒牌货。” 比之夏明的语气更为悠然轻松的感觉，但是听起来也有种相似的暗喻感。 我愿意的话不过是一击就能解决掉的杂兵罢了，都已经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还搞不清楚这一点吗。 “……” 不，再怎么说也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就算这两人有在暗中较劲儿，也不会花那么多心力去给每一句话都润色一层隐性的色彩。 看来是自己太多心了。 ——头疼的立香开始安慰起自己来。 这么说来的话，之前那个斯卡哈有意打断夏明说话的猜想，大概也是自己多心了吧。 “既然已经解决掉了敌人的话，那要不我们直接去灵脉那边吧。” 尽管有些对不起还在昏迷中的玛修，不过立香总感觉自己得做些什么来转一下注意力，否则的话，她可能会陷入到迟来的焦虑当中吧——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够呛的。 见两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立香继续提议道：“灵脉那边想要利用起来的话也得花些时间去布置仪式，总是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而且要是弄得太晚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冒出来新的敌人，毕竟这里的念实在是有够浓厚的。” 四人现在所在的地方虽然是地下暗河的附近，但周围的念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多少，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他们其实还没有离开洞窟的范围之内。 唔，或者应该说，这座山的内部其实都笼罩在念的范围以内？ “我也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夏明缓缓地捋着披散在他大腿上的湿润短发，目光放在了远处的那条暗河上，他微眯起红眸幽幽道：“虽然都是神话传说，而且，这条河应该也和外面我们之前在所看到的那条河相连……不过在这种时代里，身处死者的念这么浓厚的地底下，遇上河流总归要小心一些的，我们这里可不是每个人都和死者之国有关联。” 立香闻言一愣：“你的意思是……冥河？” 有关于冥河之类的传说在神话当中并不少见，经常会换个学名在不同的神话故事当中出现，最大的特点，大概就是生者触之必沉，除了限定的方法以外，哪怕连飞行都没有办法通过的禁忌了。 虽然斯卡哈刚刚才带着玛修从里面跳了出来，但是，经过夏明一番似乎包含有警告喻义的话语洗礼后，立香也不禁产生了怀疑的想法。 这个时代，或者说这座岛上还留有神代的神秘，这一点是已经可以确认的事实，既然如此，在这个基础上所遇到的事物就不能用现代的目光去看待了。 神代的神秘浓厚，天神居住的庭院，死者聚集的冥府，幻想种栖息的地域——尽管可能还需要完成特定的条件，但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可以用双脚就能抵达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就是某处冥府的一角。 啪—— “嘶——！！你干嘛呢，老……老师。” 夏明摸着自己被赏了一巴掌的脑袋朝斯卡哈龇了龇牙，万幸的是，求生欲还算可以的他没有继续作死下去。 “我只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给了夏明脑袋一巴掌的斯卡哈看起来神情舒爽了很多，唔，虽说想这么干是刚升起没多久的想法，有点像临时起意又很快会忘掉的那种灵光一闪。 不过，如愿以后还是挺让人觉得痛快的。 你的恶趣味也该收敛收敛了—— 眼神中包含着这样的意思，斯卡哈向立香开口解释道：“你别听他乱说，那只是一条普通的河流，神代在大陆终结以后，在部分岛屿上留下的神代神秘只是【残渣】而已。” 那种东西还不足以形成冥河那种规则性强大的产物——被点醒的立香不禁恍然，随后了然地点了点头。 斯卡哈瞥了眼夏明继续道：“你的眼镜是因为刚刚掉下来的时候碰到了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吗？需要我帮你修一修？” 夏明吐了吐舌，眼珠子乱转地说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早点找到灵脉就能早点收工回据点，现在应该都快要到深夜了吧？出来太久可不好，而且大晚上的在这种云雾渺渺的地方怪渗人的。” “……” 立香面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面无表情的说道：“玛修就交给你了，师匠带路吧。” 夏明耸了耸肩，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随后，抱起玛修的他跟在了已经出发的斯卡哈与立香身后。 ——视线从暗河方向的收回，夏明望了眼走在最前方的妖娆背影，他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毕竟这里是……’ ………… 在暗河附近挑了一个方向，斯卡哈带着立香与夏明往灵脉的方向走去。 从入目所见的情况来看，地下暗河并没有脱离洞窟的范围，四人仍旧在岛上的高山山体内部，就在立香开始思考这个洞窟到底有多大时，视野忽然明朗了许多的她不禁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这就到了……？” 这还没几分钟吧？这就到地方了？ 斯卡哈点了点头，她将头顶上的光球移到了前方，一块平整的空地便映入了三人的眼中。 “上面那个地方本来就是由于灵脉的关系才会忽然拓宽了很多，所以，掉下来之后其实也就差不多到地方了。” “……” 夏明眉头一挑：“这么说来，你刚刚的那记宝具其实是冲着开路去的不成？” “啊，有什么问题吗？” 斯卡哈露出了罕见的笑眯眯的表情。 “……” 双手上还抱着玛修的夏明不好动作，他只得眨巴了下眼睛回应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有，您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别用那种叫老太婆一样的称呼喊我。” 懒得理会夏明的斯卡哈抛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朝空地的中心处走去。 这里真正会布置仪式的也就只有她而已，虽然她所使用的仪式并不需要触媒等外物，但术式的刻画还是有必要的。 毕竟就算是神代的卢恩符文，也不能仅靠一个字符就调动起灵脉的力量。 “这里就是灵脉了吗？” 感觉有些无所事事的夏明将玛修放下后朝身边的立香搭话道：“有些意外呢，我还以为会是闪闪发光的长条状物体。” “……你以为是那种荧光棒呀？” 沉默了片刻后给出回击后的立香翻了个白眼，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道：“灵脉其实就是一大团能够自主生产的【力量】而已，它的实体在星幽界，物质世界是看不见它的，只能通过定位来确认它的存在和规模，对了，话说你用魔眼能看得见吗？” “这个嘛……”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红眸中蕴含着笑意悠然道：“你猜～” 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得去看一下医生了... 第四十一章 醒来 幽暗的地底内，在叠起几人的高度都难以触及的顶上，一颗无垢的白球悬浮在那里，散发出洁净的光芒照亮四周。 那个还是【火炬】吗？ 立香不由地想到了白天时的那个符文。 紧接着，她便再次对卢恩魔术的泛用性感到惊叹。 冷与热，监听与照明，明明只是一个符文而已，却能展现出这么多不同的表象与效果，即便是她已经入行有一段时间了，也仍旧会对这种奢侈的浪费行为惊叹到无言。 是的，这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浪费行为。 虽说这种程度的照明对于魔术师来说算不上是难事，但用【原初卢恩】的技术去执行…… 粗俗点说就是将黄金做成马桶。 对于追寻【古老】的魔术师来说，这是相当切实的比喻，尽管随着现代魔术师这一群体的日益扩大，像是在顺应浮躁时代的发展般，原本非常注重形式的隐匿者们，也开始不那么在意所谓的内涵了。 唔，就像是年轻人看见黄金做的马桶，虽然仍然会有人觉得不屑甚至鄙夷，但更多的，却是会在心底里埋下惊叹与羡慕的种子。 也就是俗称的爱现。 这个倒是没什么好鄙夷的，虽然沉稳的内涵很重要，但爱现才更能体现年轻与活力。 所以，立香倒是挺想向那些书呆子魔术师们炫耀的—— ‘你们巴不得当成珍贵文献保存起来的神代魔术，我这里不仅成堆成堆的，平时还拿来方便日常生活呢。’ ‘还有那些涂神秘跟涂毒似的武器，扔着玩都没问题。’ ‘我床上还有几只神兽幼崽在暖床哟。’ ——前提是她有在时钟塔就读的话。 不过当然，就算是这种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话，她也不会随便乱说的。 会产生想要炫耀的想法，纯粹是她还很年轻这一点的佐证罢了。 没错，她还很年轻。 因为无聊而有些出神的眸子往旁边一撇，那道看起来年轻到应该说是稚嫩的身影映入眼中。 “……” 少女的沉默带上了显而易见的踌躇，立香的心忽然有些慌乱地跳了一下。 ‘说起来，白天的时候才说过玛修是正太控来着……’ 脑海中徒然冒出了不过才十几个小时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在莫名其妙的心虚之下，原本只是匆匆一瞥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闪躲起来。 “对了，说起来，灵脉的仪式布置都那么简单的吗？” 突如其来的搭话让立香呼吸一滞，随后，反应过来的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这么一看的话，真的变了很多啊。’ 稚嫩可爱的脸蛋上维持着好奇的神色，清脆的声音听起来虽然没有厚重的沉稳，但之后的适当沉默却又透露出了他的平静。 他知道自己在偷看他，并且也知道自己正处于莫名的慌乱当中，所以才会主动挑起话题。 这是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因为这是自己教过他的，用来提升女孩子好感度的方法之一。 也是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的，不是用来讨某人欢心的多余选项。 温和而又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那副故意露出的，“因为看穿了才会主动搭话”的样子有没有被人察觉到并不重要。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搭讪用，而是对她这种早已经有了一定好感度的人所使用的方法。 ……老实说还是会有些不爽啊。 明明这就是过去的自己曾经期望的样子，但却因为过于明白他在干什么而忍不住产生不快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不快，也很清楚那样只是自己在单方面的生闷气，但所谓的情绪，就是和人际关系一样不能完全用逻辑来进行推论的东西。 在情感上讲理性是最煞风景的事情。 所以—— “那个的话，是因为师匠所使用的魔术是【原初的卢恩】，所以才会省略掉了很多繁杂的准备。” 少女垂下了眼帘，些许的抱怨成了一直在胸膛内翻滚着的情绪的调味料，她老老实实地压低着声线小声道：“卢恩符文本身就是以便利和泛用著称的魔术，虽然现代经过复苏的卢恩做不到这种复杂的事情，但是诞生在遥远古代的原初卢恩，其浓厚的神秘性确实具有这方面的强力性。” 传说，日耳曼神话中的众神之父奥丁，为了得到智慧之泉，以一只右眼为代价换取了卢恩的智慧。 随后，为了寻求更高的智慧，他将自己吊在树上九日九夜，思考宇宙的奥秘。 当他从树上下来时，领悟了二十四个被称为卢恩字母的神圣文字。 ——这就是原初卢恩的由来。 也是斯卡哈现在正在使用中的符文魔术。 “原初的卢恩……这玩意儿确实是有够作弊的。” 夏明情不自禁地嘀咕了一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斯卡哈的【原初的卢恩】，甚至还可以召唤从者来着？ 虽然修改灵基这件事更值得惊叹就是了。 “你说什么？” 精神状态忽然好了许多，甚至还有些好过头了以至于心思飞离了片刻的少女狐疑道。 “唔，我是说，我忽然想起了那对死对头一样的姐妹了。” 夏明努了努嘴，指向了正在空地中心刻画卢恩的斯卡哈，意指他处继续道：“灵脉，卢恩，你应该还没忘记吧？那对曾经为了争夺自家灵脉而大打出手的姐妹。” 争夺灵脉而大打出手的姐妹…… 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立香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和现在无关的事情，也是他们俩还不是现在这副样子的时候，一起谈论过的事情。 那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对姐妹，一对曾经在家乡厮杀过的亲姐妹。 虽然对于魔术师的家庭来说，因为要继承唯一的魔术刻印而手足相残是常有的事，但是那对姐妹却是更为异常的存在。 表面上看的话，那是一对会让人觉得不愧是亲姐妹的两人，但只要接触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能明白那是完全相反的人。 一个有伦理没有常识，一个有常识没有伦理。 简单点概括的话就是这么一对相似而又迥然不同的姐妹。 也因此，她们注定会走上相对的道路，只是魔术给予了她们相互厮杀的手段罢了。 至于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起两个完全不相关的人，那纯粹是因为现在有种既视感罢了，而且，所谓的话题很多时候就是这种心血来潮的产物。 ——虽然不是姐妹厮杀的剧本，但刚刚确实是有在争夺灵脉，而那对姐妹中的姐姐，就是复苏了已经没落了的卢恩，给现代的卢恩魔术打下基础的人。 卢恩魔术，争夺灵脉，这就是既视感的由来。 “说起来，我记得她们家的灵脉可以连通【根源】来着。” 夏明歪着脑袋眯起眸子，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斯卡哈的方向嘀咕道：“也不知道这条灵脉能不能做得到。” “那是因为她们家的灵脉足够特殊啦。” 立香摆了摆手表示夏明不要乱想，连通【根源】那种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那条灵脉只是因为它足够特殊罢了。 而且，那条连通【根源】的道路也已经被人给关上了。 “对了，说起来……” 立香瞥了眼躺在夏明大腿上的玛修，虽然在她本人面前提起那个人不太好，不过，她现在也处于听不见的状态…… 八卦之心憋了好久的立香忍不住靠近夏明的耳朵小声说道：“我以前曾经从玛修那里听说过，雷夫教授……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吧？……嗯，就是那个浑身墨绿色的大坏蛋，我听说他貌似认识那对姐妹诶，而且玛修说他在提起那对姐妹的时候，表情总是怪怪的，虽然他嘴里说的是知己啊同伴啦什么的，不过我觉得事情没那么……” “唔——” 干坏事就要有被人当场抓破的觉悟。 熟悉的声线所发出的低吟声让立香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与此同时，肩膀一抖的她视线下移，望向了那张正在缓缓睁开眼睛的熟悉脸蛋上。 “唔……这里是……？” 玛修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小脸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紧皱在一起。 刚刚醒来就露出了这副模样，证明她的意识还停留在昏迷之前的那一刻，也就是她被假想宝具的余波击晕的时候。 俯视着那张因为幻痛而沉闷的小脸，夏明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种时候…… 虽然这么说有些糟糕，不过，恶作剧的想法忽然涌上心头的他，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你醒啦？人理已经被完全烧毁了喔。” “……” “……诶——？” 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玛修仰望着那张大大的笑脸，她那双因为刘海的垂落而完全露出来了的漂亮紫眸，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而下意识地的瞪圆了许多。 看起来就像是惊讶到失神了的可爱小狗一样。 恶趣味得到了满足的夏明见好就收，他双手拉扯着玛修的小脸，笑眯眯地说道：“你醒啦，身体有感觉没？能站起来不？老实说我的腿已经快要麻到没知觉了喔。” “啊…啊——抱歉！” 脸上的真实疼痛彻底地将女孩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比起刚刚还在迷糊中的懵懂，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玛修立刻意识到了现状，她不禁慌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朝夏明一顿道歉。 “……” ‘这家伙居然还觉醒了这种恶趣味，看来以后得小心一些了。’ 看着自家被轻而易举地就牵着鼻子走的后辈，一旁沉默无言的立香不禁心生警惕了起来。 在心中提醒着自己要注意提防……虽然实际上她其实和自家后辈没多大区别就是了。 言归正传。 在玛修冷静下来以后，立香便向她询问了有关于那个拿着大剑的骸骨从者的事情，也就是和几人会合，或者说被迫会合前所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 露出了追忆神色的玛修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在挡下了那个强大骷髅兵，现在暂名为骸骨从者的奇怪家伙后，玛修便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嘱咐。 明白自己被托付了断后这一任务的玛修鼓起干劲，和那个奇怪却强大的家伙周旋在一起。 是的，奇怪而又强大，这就是玛修对那个骸骨从者的看法。 交战的时间不过才一分钟不到，擅长防御的她便开始露出了渐渐不敌的趋势。 理论上来说，在这种对从者而言属于狭隘的隧道中，擅长防御战的玛修就算没有办法给敌人带去攻击性十足的压迫感，也不会轻易地就露出逐渐不敌的趋势才对。 但根据她的说法，那个拿着大剑的骸骨从者，不仅在力量上有逐渐增加的趋势，就连发力的技巧也比较奇特。 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注意，但是当握着十字大盾的手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呼吸逐渐絮乱沉重时，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玛修反应过来，对方不仅是在力道有所上升，就连发力的技巧也有所改善。 不，在自己的感觉中正逐渐沉重起来的力道，那究竟是单纯的力量上升，还是技巧上的改善所产生的结果，即便是现在玛修也没能搞清楚。 交战的时间太短了，信息不足难以下结论。 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没有办法轻易分心的玛修，就这么带着疑问和凝重与敌人继续周旋在一起。 很快，又是十几轮能让人眼花缭乱的近身攻防战过后，玛修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沉重的浊气。 虽然能感觉到压力正在逐渐增大，但所幸幅度很小，问题不大，就在她因为察觉到这一点而忍不住松懈了些许精神时，一阵咔嚓咔嚓的脚步声响起。 玛修瞳孔一缩，意识到那并不是从正在和自己交战中的骸骨从者身上所发出的声音。 ‘前辈和夏明应该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了，继续留在这里……’ 原本就有些疲于应对的她咬了咬牙，现在的状况容不得她想太多，在继续拖延与后撤两个选项中犹豫了几秒，她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如果对方都是这种级别的敌人……就算不是也不行，留下来只会溃败地更快，所以，现在应该要边退边拖延才是。’ 从过往的经历中提取出的经验，让盾之从者做出了明智的判断。 第四十二章 抱歉，美少年也是需要上厕所的 选择了边退边拖延的玛修压力骤减，虽说由于要分心赶路而不得不更加集中精神，但有了退路后，相应的应对方式也多了起来，来自敌人的威胁自然也就明显的降低了许多。 并且，对方那种力量正逐渐缓慢上升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没有余力进一步深思下去的她，唯有一边对此抱有庆幸的想法，一边放慢了一点后撤的节奏。 然而可惜的是，她想要进一步拖延的想法很快就被无情地扑灭了。 原本只有细微脚步声的敌人，从轻薄的无形之雾中现身，那是三名高矮不一的骷髅。它们似乎是被战斗的声响激起了斗志，在它们的身影映入玛修眼中的那一刻，便朝着她猛冲而去。 脸色骤变的玛修猛地后倾重踏一步跳离大地，面向敌人朝着后方爆退而走，不敢背对敌人的她已经无暇顾及身后的道路，架起十字大盾微微蜷缩起身子，准备承受来自前方多名敌人扑来时的冲击。 好在都是些手持武器的敌人，否则的话还是顾虑被空手抓取之类的后果。 就在玛修因为准备承受冲击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双眸紧盯着前方随时准备变换大盾的角度来进行防御时，敌人不出所料地如同先前的那只拿着大剑，现在暂且被它们甩在身后的骷髅一样，选择了从正面进攻。 这是她在刚刚那段短暂的交手中所获取的，对这些奇怪骷髅的作战经验，因此，来不及思考过多变数的她下意识地选择了悬空后撤，以借助多名敌人的力量将自己弹飞，变相加快撤退的速度。 身后是拐角或者有其它遮挡物这种事情她已经来不及去考虑了，先前那名敌人的强大让她不得不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一次的撤退之上——不强退的话就等着被围攻吧。 身体比意识先一步领悟到了这一点，在从者战上已经颇有经验的玛修作出了她现在所能做到的最佳应对。 没错，从者战，这是玛修事后对这一战的讲述评价，虽然对方的样貌是以前用盾牌砸碎过很多次的骷髅兵，但先前已经和单个敌人周旋了几十个回合，她怎么也不会还以为对方是那种随便砸的杂兵。 细剑长枪以及一柄多节棍，尽管是三名敌人的围攻，但十字盾足够巨大的玛修，还是硬生生地接下了力量的爆发方向不同的三道直击。 好似不懂得偷袭的三名敌人，笔直地从玛修前方三个不同的角度击打在她的十字大盾上。 倾泻而出的力量爆发，持盾的少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叶激流上的扁舟般，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道推着朝既定的方向前进。 角度不同但大致方向相同的劲力如浪潮般拍打在大盾上将玛修击飞，让她犹如被拉扯的风筝般迅速倒退着。 ‘唔——还好……’ 在途中忍不住闷哼一声的她不禁有些庆幸，新加入战场的三名敌人看来在力量上并没有之前的那只骷髅那么强大。 虽然她现在正迅速倒飞着，并且对方合击的力量确实有超过那名拿着大剑的骷髅，但也仅此而已。 先不说她因为双脚离地而没有了支点，那三名骷髅在单纯的力量上，合击也只能达到比先前的那只骷髅要强上一些的程度，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好消息。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撞到障碍物，也就是说，她的撤退方案成功了。 ‘这种程度的攻击，还能再来几次……那是——！’ 涌进身体里的力道让倒飞中的玛修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苦闷的浊气，随后，周围的魔力被某种力量剧烈搅动起来的感觉让她有些溃散的瞳孔一阵紧缩。 隐约可见的彩虹光芒亮起，大气中的魔力正逐渐汇聚成螺旋的奔流——出乎意料，情理之中，那名举起手中的大剑正打算使用宝具的骷髅映入了她的眼中。 惊人的事实给玛修带去了不小的冲击，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昏暗的视野便忽然明亮了许多，旋即，她那倒飞中的身体就被身后立着的石堆给拦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就是那名拿着大剑的骸骨从者用假想宝具摇塌了洞窟，并且将距离较近的玛修震晕过去了。 “……这么说来的话，一共有五只吗？” 宛如在思考着什么的声音，立香听完玛修的自述后嘟囔了一句。 从现在的情报来看，一共出现了五只骸骨从者……考虑到从玛修给出的信息中那四只骸骨从者的力量差距，或许先前还有更弱的家伙，只是已经被斯卡哈先一步解决了也说不定。 或者还有没见过的骸骨从者？ ……不过，先前应该也一起掉下来的那两只，或者五只，除了被斯卡哈解决掉的那只以外，应该都已经被河水给冲走了吧？ 唔，没有必要特意去找那些家伙的麻烦，回去之后让大家提高一下警惕就行了。 ——立香在心中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她们不是那种走到哪儿就将哪儿的奇怪群体或组织灭绝的戾气人物，如果因为吃了点憋就恨不得冲上去将人家株连九族，那她可以将自家医生的电话号码透露一下。 那家伙虽然由于性格原因看起来废柴了点，不过心理辅导能力还是挺强的。 起码比万能的天才要靠谱得多。 “唔——！” 夏明伸了个懒腰，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语调慵懒地朝玛修说道：“抱歉啦，那时候只能拉着你家前辈跑路了。” “诶？……啊，是那个啊，没事，不如说还要谢谢你呢。” 歪着脑袋的玛修愣愣地回想了一下，昏过去之前所看见的最后一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是夏明强拉着想要上前的立香后退的画面。 回想起这一幕的她不由地对夏明露出了充满谢意的笑容。 那个时候如果身为普通人的御主靠近的话那可就麻烦了，精神还有些恍惚的她可来不及释放宝具进行防御，夏明能将打算上前的立香强行拖走，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值得感谢的事情。 “你能理解就好。” 夏明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立香不禁眉头一挑，说起来，她记得夏明在那一击假想宝具落下之前，好像有说过什么吧？ 皱着眉头的少女不禁苦恼起来，连续的意外信息对她的接收神经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那句在紧急事态中匆匆而过的短语，她只记得那种怒斥般的语气，至于具体的内容…… “我去放松一下。” 困扰的立香刚打算开口，夏明那副明显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映入了她的眼中，少女的双眉有些阴郁般皱到了一起。 “放松？” “嗯哼——” 像是奇怪的语气将夏明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一般，他的视线落在了望着自己的立香身上，略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对啊，虽然我可爱到能当纸片人，不过遗憾的是，吃喝拉撒睡我都挺喜欢的。” “……” 被噎住了的立香翻了个白眼，轻啐了一声说道：“你就用手指擦屁股吧……” “要优雅，优雅，要对得起你美少女的样子好不好？而且我可没说要来大的。” “怎么？你还想着美少女不用上厕所不成？” 夏明耸了耸肩，扭头转身朝着原先来的地方走去，他挥了挥手，声音渐行渐远：“为了用行动证明我没有那种肤浅的想法，我决定将地点放在咱们一起走过的路上，嗯，好主意，希望我们待会儿回去的路就是那一条吧？” “……” 面无表情的立香眼角一抽，忍不住再次轻啐一声，随手捡了颗小石子朝夏明的方向扔了过去。 “砸死你个恶心的家伙……” 噘着嘴哼哼唧唧地嘟囔了一句，她便将视线转到了远处的斯卡哈那边。 既然现在那家伙溜了，那还是看看灵脉那边的进展吧，说起来，如果真的有能用得上的灵脉，还可以尝试一下和迦勒底联系来着…… ………… “嗯……？怎么？你也被恶心到了不成？” 消失在空地那边的视野范围以后，夏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啼笑皆非的事情般哑然开口道。 “……想做什么？没有呀，我只是对那条河有点兴趣而已，所以就去看看咯。” 昏暗的环境并不能阻挡他的视野，尽管这是在今天才有的夜视能力，但就像他对现在这双眼睛的适应速度一样，他对这样的特殊视野也适应得挺快的。 不过说老实话，没有了黑夜的感觉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虽然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苦恼，不过他相信，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失去”了夜晚的他将会变成某种披着人皮的东西。 好一点的话就是从者那种耀眼的存在，坏一点的话，他觉得轻贱感情的人渣已经挺坏的了——或许也包含有“能窥视情绪”的原因在内吧，所以他现在才能够情感的重量当成是薄纸一样。 毕竟能随处可见的东西，那就不再会是珍贵的宝物了。 “……你就放心吧，不是还有你在吗？” 夏明像是在对忧心忡忡地老妈子说话一样，他摆了摆右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就算现在不能用最大出力，常规出力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归根到底还是能使用不是？……没问题的啦，我又不是那种喜欢送死的人，我还没享够福呢。” 呼呼呼—— 这并非是回应他的怪异的声音，而是略过他耳旁的风声——和他一副优哉游哉的语气和样子完全相反，他的行进速度比之前抱着立香奔跑时还要快上些许。 就算原本就打算给晚些回去的事实找借口，但也不能拖得太久，否则的话……总之，这就是他现在正在极速奔跑的理由。 “话说不愧是原持有者，和我这种借来只会粗糙运用的家伙就是不一样，这是怎么做到的啊？居然能让我在这种时候说出完整的话。” 呼呼呼—— 夏明的意思并非是指他自身的问题，详细来说，就是以他在极速奔跑时也能泰然自若地说话这件事问前提，他开口时居然没有被扑面而来的强风灌满嘴而说不出话来。 能做到这样的操作确实是让他挺感慨的。 这是和他那种在粗糙运用上的精细操作不同，是属于另一个方向上的细致运用。 他的话在打架上用得倒是挺厉害的，但对这种操作就没辙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会。 或者说，他之前还没有翻到在这方面上的使用经验。 呼呼呼—— 没有回话的声音传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正在和夏明对话的人本身就不是在用声音回答他的话。 并且，现在他的周围也根本就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人影在。 他在和空气朋友对话——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 夏明虽然有难以让人察觉到的异常，但他现在还没疯呢，也不是那种会因为缺少朋友而选择和空气对话的傻……小可爱。 “嘛，都已经到了，总而言之就麻烦你咯。” “……” 极速前进的身影轻快地跳跃了几下，用毫无意义和效率的方式停驻在了一条河流的前方。 夏明神情悠然笑眯眯地将自己的人身安全拜托给看不见的同伴，没指望得到她的回答甚至是同意，他就直接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起来。 “唔……现在看来的话，确实是普通的河流呢……也没有奇怪的桥…啊，不对，那个地方怎么也不会是在地底才对……” 暗河的水面已经平静了许多，如果地底内有明亮的光芒垂落，应该还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景色。 河岸周围还散落着数量不少的石块土堆，有的是刚刚从上方掉下来的，有的则是早已经伫立在这里的，也有的是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到四散开来的碎石。 总的来说，这片地势原本就不怎么平稳的河岸，此刻更增添了一份破败的凌乱感。 蹲在这样的河岸边，神色好奇的夏明歪了歪脑袋，紧闭的双唇蠕动着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他便朝奔流不止的河水伸出了手，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说某些地方的地下河可以喝来着……” 按错键结果文档变成了一片空白，差点以为码的字全丢了，吓我一跳 第四十三章 你骨头的嘎吱作响，就是我美妙的音乐 人是群居性动物，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事情只能避开人来说—— “嗯？你怎么过来了，那家伙呢？” 头顶的光源悬挂得有些高，可能维持它的主人现在的注意力并不在它的身上，以至于它看起来有些暗淡了。 所以，即便是那家伙顶着一头晃眼的银发，他的身影也很快就没入了黑暗当中。 视线的焦点从上方下移，立香缓步走向斯卡哈，她的眼中闪过一缕异色，对这位影之国的女王陛下所提的问题感到一阵狐疑。 开口就提到他……那家伙身上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在意的吗？ 一闪而过的不解很快就被埋在了心底，立香撇了撇嘴恶意十足道：“他说要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撒尿。” “……” 刻画符文的指间一顿，就连斯卡哈也不禁因为这句话乱了心神，布置中的阵式差点功亏一篑。 收敛起注意力的斯卡哈无言了片刻，调整了下心态后搭话道：“他知道回去的路？” 虽然不论魔术修为有多高的魔术师都应该在这种大仪式的时候注意专注，但斯卡哈本身也并非是单纯的魔术师，而且她对卢恩的掌控程度也近乎无人能出其右，倒也能在这种时候做到分心二用。 立香在一旁随便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和跟在身后的玛修一起观看着斯卡哈的仪式工程。 “应该不知道吧？而且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要去方便。” “诶？” 与从者融合得来的各系抗性，让玛修在醒来以后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她用完全不像是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精神语气惊讶道：“原来夏明不是要去方便的吗？” “……” 立香不由地扶了扶额，斯卡哈那种为了打开话题的随口一问也就算了，玛修……好吧，这是可爱的惹人怜爱的超想让人疼爱的后辈，纯真基本是必备属性了。 “嘛，他爱干嘛干嘛，反正也应该死不了。” 回想起之前在密林中自己替他担忧的样子，立香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玛修准备一下吧，待会儿如果仪式运转良好的话，看看能不能和医生那边联系上。” 真联系上了他还打算一直躲着我不成？ 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某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时候离开的少女小声嘀咕了一句。 灵脉的力量源自于星球本身，根据能利用的规模不同，能做到的事情也多种多样，比如说——和能够充当侦查员与透析员的迦勒底基地重新取得联系。 到了那个时候的话，那家伙身上的不对劲应该就会暴露出来吧？ 尽管这边本身就没有多少人真正接纳了他，但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有数就好，所谓的人际关系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东西。 引信没有被点燃的话，就总有被时间移除掉的一天。 讨厌的人会变成喜欢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希望那家伙不会自己作死吧，不然自己的色相可就白白牺牲了…… 给自己先前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作为安上一个合适的理由，脸色微红的少女如是想到。 ………… “阿尔托莉雅殿下是在担心御主吗？” 海岸边沙滩上的从者聚会已经落下了帷幕，四散而去的人们有的休息，有的离开了据点投身于黑夜当中。 他们去充当夜晚的值班人员——这样的话虽然可信也真实，但事实并没有这么单纯。 从据点的屋内走出的是东洋风浓厚的武士，小次郎望着那名站在星月晚风下的金发丽人，一边感慨着这花鸟风月般的人与景，一边对她遥望岛上唯一一座高山一事提出了问题。 虽然在晚餐的时候众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位王的异样，甚至说他们本身其实也有些忧心，但是，既然已经把御主交给了那位影之国的女战神，交给了自己的同伴，那只能在后方给予信赖的他们，也只能放下自己的担忧了。 不过显然，那并非是说放下就能完全放下的事情。 神色平静的阿尔托莉雅闻言思索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她并不是单纯地在担心立香，只不过联想到其中的缘由，要这么认为的话也没有错。 “虽然不知道立香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袒护那个男孩，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可信度有多高，毕竟他身上有和迪卢木多的黑痣类似的东西。” “噢？” 小次郎诧异道：“芬恩阁下不是说，他只是容貌出色到堪比美人而已吗？”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容貌上确实堪比罕见的美人，只是他那双眼睛睁开后，身上就忽然涌现出了一种异样的存在感，虽然是像错觉般一闪即逝的感觉，而且也没有被魅惑了的感觉，但仔细留意的话还是能够发现，无意中逗留在他身上的视线增加了不少……甚至连警惕性也下降了许多。” 想起之前自己等人居然毫无防备般让夏明拉走了立香，阿尔托莉雅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和更早一点的斯卡哈做过手脚的“独处”不同，第二次的两人独处从者们完全没有在事前暗中介入，这让反应过来的她不得不产生忧虑。 “出色的存在感……那大概是阿尔托莉雅殿下多虑了吧。” 男性从者们实际上只有芬恩和迪卢木多见过夏明，在小次郎等其他人回来前，夏明就已经拉着立香跑到一边“谈心”去了。 而在那之后斯卡哈的提议，也让他们无缘与夏明见面，只能从一众女性从者口中得知那名他的信息，以及自家御主对他的奇怪态度。 “忽然降低了警惕性这一点确实值得注意，但就存在感而言，透过有心灵窗户之称的眼睛来增加，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也可能是具备神秘性的领袖魅力之类的东西，那种在迦勒底内并不少见吧，阿尔托莉雅殿下您自身也有这样的魅力。” 对那种为王者，为人民领袖者才有的魅力，一向自认为只是一介刀痴的东洋武士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语气。 与此同时，小次郎也对这种会用自身的方式去为人民着想的各类王者感到感慨。 尤其是眼前这个难得率直而又符合传统理想观念的仁王。 也因此，他才会站在这里说一些宽慰的话语。 “更何况，就算那是魔眼也好，在它发动之前，御主阁下不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吗？” 那个叫夏明的小男孩毫无疑问隐藏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但看起来并非不知情，或者干脆说就是在帮忙隐藏的立香，她的态度却让从者们有些犯难了。 直白点说，和以往处于同一立场的情况相比，这次这个刚一出现就夺得了御主……夺得了少女信任的男性，才是立香现在的同伴——她自以为是的“同伴”。 现在的她比起要拯救人理的迦勒底御主，更像是一名陷入了盲目恋情中的少女，就如同她第一次进行从者召唤而来的那名热情女性一样。 只是和清姬不同，立香还保有理性罢了。 不过，信任御主相信御主的判断，一直都是迦勒底的从者们行动的缘由之一。 这并非是指从者们完全抛却自身主见的意思，只是身为从者，遇上了获得自身认可的御主，总归会稍稍放宽一下态度的。 毕竟谦让与理解一直都是相处的基础之一。 持有这种观念的小次郎，自然也会更偏向于让身为御主的立香来处理好这件事情。 尽管他自身也会对此抱有些许忧虑就是了。 见阿尔托莉雅一直眉头紧皱着没有答话，对这位王者的顽固也有不少认识的东洋武士摇了摇头，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便朝着据点外的方向走去。 “嘛，既然那位斯卡哈阁下持有那样的态度，那想必也有她自己的考虑，所以，那总归算是能暂时放下心来的人，阿尔托莉雅殿下就不必多虑了。” 他是喜好花鸟风月的刀痴，性格飘飘荡荡的偶尔会做出搭讪一样的行为，但本身并没有往别的方向考虑的意思。 就像是看到了美丽的事物会忍不住赞叹几句一样，他刚刚心血来潮的宽慰话语，就是这种心态之下的产物。 至于他现在外出的缘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抱着一柄纤细长刀的身影正渐渐朝要消失在视野当中的方向离去，阿尔托莉雅在小次郎的身影进一步缩小之前就收回了视线。 她再次遥望了那座高山好一阵子，最终转身回到了屋内。 “这或许也是我还不够成熟的表现吧……” 没有人能听见的细语飘散在了夜色当中。 ………… “唔唔唔唔——” 左手一直在水中不停地搅拌着，可是却完全没有异样事情要发生的征兆，夏明不禁抿着嘴发出了一阵不满的声音。 “难道真的要喝下去吗？” 先前的小声嘀咕只是玩笑话而已，他还没傻到敢随便乱喝东西的程度。 只是，现在这种毫无反应的情况—— “嗯！？” 倒映着河水的眼中掠出一缕红芒，那并非是出自他自身眼睛的异色，而是连那副魔眼杀都捕捉到了的，来自外部的光芒。 簇——！ 从暗色的河流内忽然浮现出了一缕红光，几乎在同一时刻内，一柄涂抹了红色凶芒的长枪便从水中刺出，笔直地朝着夏明的面门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那条浸泡在河流中的异质左臂后发先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了朝夏明袭去的凶芒。 “……知道啦知道啦，所以说有你在就没问题了嘛。” 渐渐眯起眸子的夏明安抚了一句，随后，他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那柄袭来的长枪身上。 “这还真是……那个老太婆故意留下的？还是说我闯祸了啊？” 嘀咕了几句的夏明左臂一甩，将长枪以及握着长枪的东西一并拉出了暗河，甩到了远处的空地上。 “嘛，她也没有在这种地方坑我的必要，看来应该算是我闯祸了，是因为刚刚的动静吗？” 夏明站起身来歪着脑袋思索道。 将手伸进这种用处不明的河流中原本就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举动，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用左手也不是用右手。 现在看来，就算河流本身没有危险，但也会打扰到河流里面的东西吧？ 就比如眼前这只眼熟的骸骨从者—— 咔嚓咔嚓咔嚓。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本被甩到了地上的骷髅像是在战战兢兢般地站了起来。 大概是刚刚苏醒？ 亦或者是河水的影响？ 动作看起来比先前迟钝了不少啊。 “怎么样，有兴趣吗？” 眯着的双眸倒映出正在摆出架势的骸骨从者，夏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道：“……反正只是死物而已，从意志层面上来说，就连先前那群被压死的触手怪都比不上，当它是拥有人型的自然灾害就好了，这种东西的本质就是这样，没什么好顾虑的。” “……” 像是得到了无所谓的回答，夏明耸了耸肩继续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改变主意了，与其一直藏着捏着，还不如一点点的露出来让她接受，不然你以为我之前干嘛要忽然自爆啊？就当是慢性治疗好了，总比忽然爆发出来要好上很多……嘛，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我比较擅长，你就不用瞎操心了，而且你也不怎么了解她的情况。” “……” 嘴角再度勾起明显弧度，得到了同意回答的夏明微微一笑，视线的焦点放到了那只已经摆好架势的骸骨从者身上。 “居然没有马上扑过来，是还在回神吗？还是你居然会有警惕那种东西？” “…………” 夏明歪了歪脑袋，和刚刚那些在自言自语似的话不同，这回他是真的没打算能得到回答了。 所以，他沉默地观察了片刻后再次开口说道：“嘛，说起来，我应该要叫你一声师兄吗？” “…………” 握着长枪绷紧全身的骸骨从者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回话。 “也不对喔，虽然算是同一个人，不过你也不是活着的，就连亡灵那种东西都算不上，算了，既然你不过来的话，那就由我这边先攻咯…啊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夏明点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你骨头的嘎吱作响，就是我美妙的音乐……嘛，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模样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对自己奶声奶气的声线感到不满，说不出那种气势的他撇了撇嘴，砸了下舌头后嘟囔道：“你可别死太快了喔，小狗～” 第四十四章 【她】的世界 “人是群居性动物，所以，很多事情只能避开他来说。” 嗒—— 黑白相间的棋盘上，白皙纤细的手指拈着一枚漆黑的士兵，落在了对方的底线上。 “你觉得呢，偷渡客小姐，不，现在应该要叫你女士才对，还是说，你更喜欢弟妹那种称呼？” “…………” 黝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正襟危坐的女子有着凛然如公主般的美貌，她那对桦茶色的双瞳中倒映着身前临近终末的残局，身为即将败北的那一方，她理所当然地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黑雪姬。”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前常用的名字，虽然是假名但却代表了更多的含义，而其中之一，就是不亲近的表现。 黑雪姬双眉紧皱，脸上的不悦之色显而易见，她现在的心情有些糟糕，一部分是由于面前的西洋棋残局，而另一部分…… 她抬起眼帘，用近乎瞪视般的眼神望向了坐在对面的银发妖精。 “【门】已经开了，那群像蝗虫一样的家伙也已经进来过了，你把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啊啦，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他的事情呢？” 乍一看之下非常清澈的深邃蓝眸弯成了一对好看的月牙，可爱的面容上带上了笑意，她轻薄的樱唇微启：“这么无情真的好吗？那好歹也是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啊，对了，说起来，我倒是有听说过，只有男人才会对第一个女人念念不忘，而女人则是只会记得和她厮守终身的最后一个男人，换句话说，你是打算要出轨吗？” “…………” 梦幻般的银发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从童话国度中走出的虚幻精灵露出了令人心碎的愁苦面容，她吐出了遗憾的叹息，对于出自自己口中的臆测苛责着。 “这可不行，虽然是已经使用过所以只能当废料，但始终是好看的花卉，摆在花园里赏心悦目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偶尔采采不同的花蜜才不会感到腻味嘛，你说对吗，小莎？” “……别用那个名字叫我，我们不熟。” “啊，那还真是可惜了，难得我会有想要和其他人打好关系的想法。” “你这种人会想和靠近他的女人打好关系？呵——别废话了。” 一向稳重的黑雪姬也不禁不耐烦了起来，她双目炯炯有神地瞪视着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口吻像是随时会刀剑相向一样阴沉道：“你在他身上施加那种【权限】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你刚刚的那些胡言乱语我也可以无视，但你现在把我扣留在这个世界里是什么意思？把我当成了随便拿捏的软柿子吗？还是你以为我会像他一样，成为你手中的扯线木偶？” “啊啦，拿回来了自己的【权限】以后果然清醒了很多嘛？” 像是很惊讶似的将纤细的小手虚捂在小嘴前，她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不过，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为他受我摆布而生气吗？” “谁会想对着你那张惺惺作态的脸发情啊？” 寒着脸的黑雪姬冷笑一声说道：“要不是你在他身上施加那种不要脸的【权限】，你以为我会轻易投怀送抱？” “是嘛……” 从桌上摆在黑雪姬身前的胶状食品上收回了轻轻一瞥的视线，没有反驳冷着脸的女人，她漫不经心地敷衍了一句后，才将话题拉回了正轨上——她的确是不想和靠近他的女人打好关系。 如果可以的话，全宰了她会开心到蹦起来的。 “我们来说说正题吧——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不过，我自认为作为姐姐还是挺称职的，这片他出生的故土花园，我会帮他管理好，免得他到时候在外面受委屈了，连可以回去休憩的地方都没有。” 黑雪姬闻言，眉头一皱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主旨：“这和你将我关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 她可爱的脸蛋上浮现出妖艳的笑容：“哪怕是废料也是好看的花卉，花园里最需要的就是你这种外表动人的花卉了。” “…………” 用沉默质问着她的戏言，结果却只换来了同样的回应以及那张如罂粟般的笑靥。 黑雪姬长出了一口气，率先从无言的对视中撤离了视线，她拿起手边先前索要的甜品，无声地品尝了一口后才开口说道：“该说真不愧是姐弟吗……所以呢？真话是什么？” “嗯哼——” 她最自满的就是这张和弟弟近乎一模一样的脸，一想到那种由里到外的同步，那种连灵魂都近乎完全相同的联系，她就不可遏制地兴奋到全身都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没有人能比她更在乎他，所以夸她和他相似是正确的。 白皙的小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她痴痴一笑柔声道：“我都差点忘了，你好歹也算是副会长，嘴巴和眼睛又怎么会弱呢？” 这对姐弟果然是亲生的，喜欢话里套话地讽刺人这一点如出一辙。 黑雪姬无言地呵斥着对面那个一脸愉悦笑容的变态女人。 “嘛，好歹也是我家开的学校，要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大人忽然消失了，那可不是什么能够一笑置之的小事——这当然还是明面上的说法，而且你看起来也没打算现在就离开的样子。” “啊，虽然已经拿回了【权限】，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好歹也是副会长，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掉的，所以，我本来就是打算在毕业以后再离开，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是一个急性子的人。” 黑雪姬的眼底闪过一缕嘲讽之色，她毫不掩饰地蔑声道：“放心吧，我已经过了会轻易患上被害妄想症的年龄，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你，所以，想要打听出我被你囚禁前还打算留在这个世界理由，那我的答案就这么简单了——只是想尽完责任以后再离开罢了，没有那么多肮脏的理由。” “呵呵——难怪他会被你吸引。” 赞叹的话语引来了黑雪姬反感的视线，那种微不可察的偏颇语气，与其说是因为自己品格好所以吸引了他，不如说是反过来，因为他喜欢，所以自己的品格才会被称赞。 而她接下来的话语也明显地昭示出了她那种病态的观念。 “不过，没有肮脏的理由啊……确实，你发现了大家都在找的东西，回应了多数人的期待，确实不能说成是肮脏的理由。” “…………” “怎么？我猜对了？” 蔚蓝的双眸中掠过一道锐芒，樱色的粉唇一弯，从中吐出了她的轻言慢语：“你是打算直接将那件东西偷到手逃跑呢，还是打算装模作样地留在这个世界一段时间，然后名正言顺地跑出去通风报信呢？” “……我没有找到【遗产】，事到如今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信吧？” 沉默了片刻的黑雪姬自嘲道，随后，她像是气势已经用尽了一样，原本一直紧绷着的双肩松垮了下来。 “那种不要脸的【权限】……也不能凭空捏造好感，最多只能做到‘放大’而已，特别是对于我这种【权限】的拥有者来说，能起到的作用效果就更小了，要不是因为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时大意，被你剥离了【权限】扔到外太空去了，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面无表情地再度拿起桌上的软糖布丁，小口小口地品尝着的黑发女性皱起了眉头，虽然牌子还是和不久前才喜欢上的那个一样，但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大概是因为对面那张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吧。 明明是差不多的样子……不对，就是因为长得差不多，所以才会觉得不顺眼。 姐弟就是姐弟，喜欢用脸膈应人这一点也一模一样。 将抱怨的话语压在心底里，黑雪姬冷哼一声，再次开口道：“栽的这个跟头我认了，所以……你觉得我会害他？” 别在感情面前谈理智，特别是在女人的感情面前——这种自爆式的发言黑雪姬暂时还说不出口。 虽然现在说的话在实际意思上也没多大差别就是了。 所以，她当然也能听出来这一点。 只是—— “没有啊，我不觉得你会害他，在维护他的立场上，我还是非常信任你的。” 双唇勾起的弧度变得轻快了许多，那对蔚蓝的眸子里甚至带上了明媚的色彩，她就像是看见了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露出了难得的高兴神情说道：“所以——你一定会选择留在这边的吧，我就事先替你做好准备了。” “…………” 没有理会哑口无言的黑雪姬，她继续用明快的口吻柔声说道：“多余的选项只会带来‘想要试试看’的烦恼，那是对于你来说没有必要的东西。” “…………” “人的一生就是解决烦恼的一生，烦恼的意义在于被解决的那一刻所产生的成就感与喜悦，所以，烦恼也是快乐的源泉之一。” “…………” “但是——既然他不在的话，你们也就不会有烦恼了。” “…………” 极度歪曲的观念，用过于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让身为倾听者的黑雪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对这个女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即便是口口声声说着为了他，但实际上，她只是在建立以某人为中心的游乐场罢了。 自爱，自我，自私——她就是这样的怪物。 她根本就……没有渴望过能得到他的回应。 “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黑雪姬深呼吸了一口气，凝望着对面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银发妖精缓缓道：“这也就意味着，你先前利用【权限】一直在压制着的观念，会逐渐在他心中苏醒，即便你已经在他心里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但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离开了你的视线，只要他和其他人进行接触，那他的心灵就会受到影响……人，永远忘不了自由。” “没有关系。” “…………” 想也不想的回应让黑雪姬再度哑口无言。 银发的妖精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她完全没有将别人的话放在心里面，因为，根本没有人在对她的做法提出反对意见。 是的，没有人。 ‘烦恼是快乐的源泉之一，人的一生就是解决烦恼的一生，所以，他不在的话，你们也就不会有烦恼了，因为那是没有必要的东西。’ ——因为那是人才有的东西。 ——因为她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 “…………” “说起来，倒是有两个‘人’和你说过差不多的话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此刻的黑雪姬听来，她话语中所提到的人总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一个是叫椎名日和的孩子，你应该见过，就是一年C班的那个，没想到她居然会对心灵方面的东西这么敏感，老实说连我也有些惊讶，那次她忽然跑来找我，跟我说他为什么会没有【自由】这一概念的时候，我可是差点就动手了喔？” 那为什么又放过她了？ 这种问题黑雪姬已经懒得去问了。 “另一个是姓陆的女人，来自里侧世界的古国，她的话……” “够了——你的自言自语我已经听够了。” 黑雪姬冷声打断了自我的怪物，她现在已经不想再听到那种令人作呕的思想了，比起那种毫无意义的废话，她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情。 “【遗产】的本体虽然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不过，他身上应该还有残留下来的东西吧？否则你也不会放他出去……” 桦茶色的双瞳内神芒隐现，黑雪姬眯着眸子了然道：“可以回去休憩的地方，指的就是这种联系吧……我也懒得问你的目的是什么了，但是——他现在在哪？” “嘛，太粘人的小狗可是会被讨厌的喔？” 面对逼问的口吻她仍旧是一脸悠然的模样。 虽然他偏爱花卉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涌现出折枝的想法，也完全没有和不是人的东西打好关系的打算。 不过，漂亮的东西总是会惹人怜爱的，偶尔逗弄一下小猫小狗也是很不错的消遣。 因此，她的视线重新落在了棋盘上，那枚踩在敌人底线上漆黑的士兵，再度映入了她的眼中。 “兵升变——这可是国际象棋的基础规则之一，别说你不知道喔。” 删删改改的很不满意，结果不知不觉拖了很长时间，抱歉..... 第四十五章 夜深了，该回家睡觉了 “哒…哒…哒。” 嗞—— 轻快的脚步声与奇怪的声响渐行渐近，抱着双臂一脸愁苦之色的少女闻声回头，她瞥了眼那道顶着一头晃眼银发的身影有气无力道：“啊，懒人你回来啦。” “什么话嘛，就算是以前我也不算是懒人喔。” 右手撩了撩有些湿润的刘海，语气不满地回应着的夏明开始苦恼起来。 他觉得还是短发好一点，可以的话剪个平头也没问题，毕竟凉爽最重要。 不过，这头发这么久了也没见长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搞的鬼…… 一想到自家姐姐，夏明就不由地放弃了原先的想法。 还是算了吧，感觉随便改造型会出现什么奇怪的问题。 “我说……你上个厕所都会出汗的吗？” 夏明那种稍显女性化的动作引起了立香的注意力，虽然他身上并没有流汗，但那张白皙剔透的小脸在洞窟内的光芒照耀下，看起来确实是比平时要红了不少。 就像是刚做过剧烈运动一样。 而且…… “你那杆枪是哪来的？” 立香神情古怪地扫视着夏明和他左手拖着的长枪。 反射出金属色泽的五指握着一根长条状物体，随着夏明的渐渐靠近，长条状物体的全貌也逐渐呈现在了立香的眼中。 那是一支看起来有些古旧和破损的长枪，材质应该是一种灰白色的坚硬物质，长短数值上大概是普通古代长枪的长度，也就是在两米多左右。 只是，和那个比一般人都要娇小的身影相比，两米多的长枪实在是有些过于超出了，所以比起一般而言的倒提着，将长枪完全垂落在地上拖在身后，对于他而言会更舒服一些。 也因此，发出了一阵像是在给轻快的脚步声伴奏的冗长和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支枪是哪里来的，以及它的样子…… 有点眼熟啊？ “这个啊？捡来的呗。” “……” 夏明撇了撇嘴，神情有些扫兴般详细解释道：“嘛，这就是刚刚那只骸骨从者的东西啦，那个白痴想用这东西来捅我，所以就被我解决掉了，过程大概五秒不到吧，不要说是惊险了，它直接就被‘嘎吱嘎吱’地给压坏了，就像垃圾压缩一样。” “……” “不过，它的身体虽然变得零零碎碎的，但这支长枪倒是因为形状问题，保持了原来的基本样貌，我觉得……好吧，就是脑子一热就把它给带回来了。” “……” 简短的陈述让在场的几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 玛修一副呆滞不可置信的样子不说，原本就知道夏明忽然跑到一边去有猫腻的立香也不由地小嘴微张。 她确实是知道这家伙的怪异举动肯定有古怪，但比起自己先前猜测的，为了躲避来自迦勒底本部的探测这一点，外出归来后的夏明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这是去躲起来了还是出门狩猎去了呀？ 还是说两边都有？ 话说他去招惹那种东西干嘛？ 难道他还能打怪升级不成？ 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可真不像他的性子，而且，他真的干掉了那只骸骨从者？ “你跑回河边去了？” 斯卡哈瞥了眼夏明手中拖着的长枪，影之国守门人的红眸微微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你的好奇心还真重呀，有没有跳到河里去看看呢？” 没了？ 重点是这个？ 立香不禁眼角一跳。 “怎么可能嘛。” 夏明眉头一挑，笑眯眯地认真回答道：“有没有危险先不说，解决那个单细胞一样的家伙虽然费不了多少时间，但好歹也不是等于完全没有的，加上来回跑一趟的时间，我可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那么多的事情。” 立香再度眼角一跳。 没那么多时间去做是重点，所以说前面那些都是没有必要的话吧？ 特意挑明不用费多少功夫就解决了那只骸骨从者，加上前面连具体时间都说出来了…… 他果然是在抬杠吧？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嘛，算了，你是怎么招惹到它的？” 斯卡哈微微摇了摇头后奇怪道：“它已经永远沉到了河里去了，没有受到刺激的话是不会浮上来的，既然你没有跳进去，那它又是怎么醒过来的？” “别问我，我又不是专业的。” 夏明摇着头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所以撩了几下水而已，谁知道那家伙忽然就从河里捅出来了……大概是因为你在夺取灵脉吧，感觉到了自己的命门正在被人动手动脚的，会受到刺激醒过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斯卡哈闻言，神色平静地沉默了片刻，随后，她才像是肯定了夏明的猜测般缓缓点了点头。 “……的确，如果灵脉所有权的正在更变，那身为直接关系者的它确实是会感觉得到。” 但如果已经落入了河中的它会忽然冒出来，那也就意味着【河流】受到了刺激——她刚刚所说的受到刺激，指的可不是那只已经是死物的骷髅。 影之国女王的视线落在了那只异质的手臂上，内心深处有了些许了然。 “对吧？所以它才会变菜了啊。” 夏明毫不避讳地将自己趁虚而入般的行为透露出来。 他刚刚虽然是说解决那只骸骨从者只用了不到五秒的时间，但那并不意味着他像立香和玛修所想的那样比斯卡哈强。 先不说斯卡哈那种立香可能看不出来，但眼睛贼毒的夏明轻而易举地就看出来了的放水行为。 就骸骨从者本身而言，原本只是一群比普通骷髅兵多一些战斗技巧的小精英而已，能够释放假想宝具那是理想中的预设功能，而不是真的能用出来的东西。 这次的事情纯粹是意外情况，原本只是比杂鱼骷髅兵要厉害一点点的骸骨从者，获得了来自灵脉的特殊加持。 不仅是作为源动力的魔力上的供给，就连其存在基础的神秘性也得到了强化，假想宝具因此而得以释放这一点不说，就连它们本不应该拥有的从者技能也被牵引出来加持到了身上。 虽然这其中还有更深一层的缘由，但归根到底，如果没有了来自灵脉的特殊加持，这些骸骨从者也不过是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的小精英杂鱼而已。 比连普通人都能砸烂不少的杂鱼骷髅兵要好一点。 放到末日中去的话，这些骷髅甚至会因为没有血肉的缓冲，从而成为比一般丧尸还脆一点的东西。 当然，考虑到战斗技巧上的补足，以及它们的身板也只是因为没有血肉纤维的缓冲，从而显得相对较为脆弱，所以，骸骨从者也算不上是随便就能欺负的小怪。 更何况，会动的骷髅对于普通人来说，冲击力大概也就比有恶心加成的丧尸要上好一点吧。 言归正传。 骸骨从者实际上是今天才有，或者说，这是由斯卡哈临时赋予的称呼。 它们先前并非不存在，但由于实际情况就是各种硬件上的不足，以及软件上的残缺不全，让它们的存在感只比普通的骷髅杂兵要高上一点点。 实际上也就是一棍子就能解决的东西，只有够冷静并且能找准机会，还有力气大一点的话。 因此，这种只比骷髅杂兵要强上一些的微妙存在，如果不是今天它们得到了来自灵脉的特殊加持，也不会有神秘侧的人特意为它们进行命名分类。 因为没有展露出自己真正特质的它们，不值得有人为它们操这种闲心。 所以—— 逐渐失去灵脉加持的那只骸骨从者，轻而易举地就被夏明给干掉了，甚至连打斗的详细过程，也比不上它还没从水中冒出来时的那一枪要来得有意义。 别看那一枪被夏明的左手给接下来了，实际上，那是那只骸骨从者的假想宝具。 那是特化了对人的单体宝具，虽然不像先前那只拿着大剑的骸骨从者那样拥有显而易见的威力，但就论危险程度而言的话，那一枪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特别是对于拥有很强抗击打能力的从者来说，被前者震晕过去，绝对比被后者命中要好上很多很多。 当然，被前者直接命中的情况下另算。 不过，由于骸骨从者本身的限定，只能从模仿角度上去释放假想宝具的它们，或许还是那种拥有爆炸性威力的假想宝具更适合它们吧。 那种特化了对人的单体宝具，一般而言都拥有绝对性的神秘效果，通俗点说的话，就是神秘概念上的效果。 比如不可逆的诅咒，或者不可回避的一击等。 像这类在神秘概念上拥有压倒性效果的宝具，对于只能勉强模仿宝具威力的骸骨从者来说，是属于相性非常差的那一类。 就算是这次的骸骨从者经过了灵脉的特殊加持，但显然，强化它们的身体，让它们能够释放出假想宝具，牵引出它们的从者技能，已经是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想要释放出近乎等于从者代名词的真正的宝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威力与表象上的模仿还好说，要做到概念上的一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可以，那也只是效果相同而绝非是一样的东西。 就像是一样的右勾拳一样的威力，但只要人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不一样的一击。 从者的宝具就是这样独特的存在。 所以，从河中刺出的那一枪尽管也拥有致命性的威胁，但相较于真正的宝具而言，缺少了那种在神秘上的强大压制力。 接下那一枪对于夏明的左臂来说，没有太大的压力。 在那之后，被从河中拉出来甩到一边的骸骨从者，自然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它站起来时那副战战兢兢似的样子，虽然在摆好架势之后稳定了下来，但那也只是无谓的挣扎，徒有其表的外实内虚罢了。 正在逐渐失去灵脉加持的它，已经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它的结局也如同夏明原本只是用来调侃的话语所说的那样，嘎吱作响地变成了一堆零碎的散件。 但是，这并没有给夏明带来多少成就感。 也不是说他有多渴望战斗，而是……五秒不到就解决掉了，原本的打算也因为骸骨从者退化成了普通杂兵而变成了泡沫破碎掉了。 当自己冲上去将那只骸骨从……骷髅杂兵压成零件的时候，夏明都不禁为过于简单的战斗过程而呆愣了一会儿。 他当时差点没忍住想要爆粗。 所以，怨念十足的他捡起了那支已经布满裂痕的灰白长枪，一路拖着它跑回了灵脉所在的空地。 ——这算是鞭尸吗？ 头脑一热就忍不住做出来这种事情来的他在冷静下来后，不由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这种由于各种缘由汇聚而成的简略战斗没有值得被提起太多的必要，憋了一口气的夏明来了一次无氧运动的快跑以后，总算是发泄出了不少的怨气。 顺便给斯卡哈下了点绊子后，他也就浑身舒畅了许多。 虽然这是只有他和斯卡哈才能真正明白的绊子就是了。 ——这是两个知道对方藏着各自秘密的人才真正明白的事情，夏明的这一举动膈应到这位影之国的女王陛下了。 不过显然，两人并没有要在立香和玛修面前将这些东西摊开来说的打算。 夏明是有他自己的考虑，而斯卡哈那边…… 迦勒底的从者大多数都在划水，这句话可不是说说完事的玩笑话而已。 “对了，你们联系上迦勒底了吗？” “你说呢？” 立香对夏明的明知故问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回来的时候没看见自己在愁眉苦脸的吗？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将左手上的长枪随便就往地上一丢，眼角的余光将若无其事似的斯卡哈脸上的神色收入眼底后，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鼓励道：“嘛，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些事情，不过，反正总归会有办法的不是？” 夏明说的也不算有错，有了灵脉的话，对于神秘侧的人来说很多事情都会方便很多。 “今晚的收获已经足够了，咱们也没有必要贪图那么多，凡事要一步一步来嘛——综上所述，我们回去睡觉吧。” 临时停更一天 容我仔细想想接下来的发展，最近堵的太厉害，导致生物钟没好多久又乱了。 暂时先停更一天，抱歉。 以下凑字数。 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第四十六章 我们一起睡怎么样？ “兵升变，别说你不知道喔。” “……你是想让他冲锋陷阵不成？” 阴沉着脸的黑雪姬默然了片刻后质问道。 兵升变，指的是国际象棋中的规则之一。 国际象棋中的士兵在规定上只能直线一步一步地往前，亦或者是通过吃掉斜前方的棋子来进行缓慢前进，是连后退都不被允许的，最容易被牺牲掉的消耗品。 但是当士兵前进到敌方阵营的最深处，也就是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跃出棋盘抵达执棋者的面前时，它就能进行一次名为兵升变的升华。 变生为除王以外的任何一枚棋子。 然而，尽管兵升变在棋盘上能起到战略性的作用，但就像黑雪姬所说的那样，能够进行兵升变的士兵是属于冲锋陷阵的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在完成兵升变之前只能一步一步走的士兵，将会成为敌人最好下手的目标。 因为只能缓步前进的士兵，近乎是等于一直都走在送死的道路上。 “扑哧——” 不可能，她是绝对不可能会主动让他陷入危险当中的——犹如风铃被摇动般的清脆笑声中，蕴含着这样无需多言的意志。 “嘛，也难怪你会这么想，我对我自己的情况还是蛮清楚的，抱歉，刚刚吓到你了。” 坂柳有栖露出了温婉的笑容，仿佛刚刚的病态就只是昙花一现的短暂之物一样。 黑雪姬仍旧不语，尽管面前的女人有着一张她非常熟悉的脸，看见她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令人恼火的家伙。 但她和他可完全不一样，即便是脸上挂着一样的笑容也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那个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污七八糟东西的家伙令人火大的话，那面前这个一脸和煦笑容的女人，无疑是一汪冰冷的海水。 他们的性格就像他们的眼睛一样。 一个蔚蓝深邃，在壮阔美丽的大海表面下，是无底的漆黑深渊。 一个灼热寂静，在外表耀眼而又瑰丽的太阳内部，是静静燃烧着的凶猛炽热。 这两人毫无疑问都是表里不一的人，即便是面对亲近的人亦是如此。 但比起眼前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女人，黑雪姬更喜欢那个令人气急败坏的男人。 “……所以呢？他在哪？” 令人感到压抑十足的沉默持续了良久，比起虚幻的银白，厚重的漆黑本身无论在哪方面都处于不言而喻的弱势地位。 给周围的空气带来沉重氛围的人反而被迫先一步开口。 黑雪姬直白地问道：“兵升变，意味着你想要对某个地方下手——方舟还是高塔？你把他送到了船里还是塔里？” 坂柳有栖哑然地摇了摇头：“我对苟活下来的蟑螂和养不熟的白眼狼没有兴趣，这次只是刚好需要他们的‘人’而已，顺便看看【她们】是不是还是老样子。” 黑雪姬不禁一愣：“难道你要找【神系】的麻烦不成？” “我对其它神系的家伙也没什么兴趣。” 让人有些在意的前缀随口而出，坂柳有栖在黑雪姬楞然之际继续说道：“你也不用乱猜了，他想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我不会限制他的，只不过，从出门到抵达目的地的中间总归会有路的吧，我只是调整了一下线路，让他顺道帮我做点事情而已。” “…………” 一方面低语着不会限制他人的自由，一方面却又根本就没有顾及他人的感受，就连对待“仅有的同伴”，她也是强势地擅自就对其作出了规划。 他的未来只有自己能给——这个女人只是单纯地在他身上倾注自己的爱，根本就没有真正考虑过他的感受。 要不是他……啊，算了，那个白痴根本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气到想要爆炸。 期待着某人气到七窍生烟的表情，黑雪姬阴沉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许。 “你安排的顺道还真是有够远的……兵升变意味着深入到了对方的最深处，他顺道去谁的家里了？” 和刚刚一个意思的问题，只是显然，黑雪姬已经懒得再去猜测了。 这个女人是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的姐姐，这一迟来的认知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嘛，对我来说是一个熟悉的老地方，之前在那里拿了点东西出来，也留了点东西在里面，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算是有不小的因缘吧。不过，我的认知和你们也有些区别，所以，用丹斐的话来说，那是一个大型的【第三方世界】，算是首屈一指的那种级别吧。” “第三方……” 刚刚才有所缓和的脸色蓦然一变，黑雪姬不禁愕然：“会对第三方世界下手……你不是这个世界的抑制力？” “咯咯咯……” 坂柳有栖轻笑不止，她用打趣般的口吻说道：“虽然这个世界的【权限】确实是在我手里，不过，我可不是那种笼中鸟喔。” “那之前那个【四骑士】的气息……” “你以为只有抑制力才能驱使【主】的威能吗？” “…………” 沉重的氛围再度降临，黑雪姬沉默了良久以后，目光锐利地一字一顿问道：“——你到底是谁？” 没等坐在对面的人回话，她便像是倒豆子般将话语倾泻而出。 “这个世界没有确切的神系在统治——你不是神系的人。” “能在这个世界召唤出天启四骑，那是只有抑制力才能做得到的事情，但你却打算对其它的第三方世界下手，不，是已经下过手了——你不是站在世界那一方的人。” “在这里设局坑害方舟的适格者，控制高塔的人——你不是奔走在各个世界中的超越者。” “对方舟，高塔，【遗产】，这些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事情有属于自己的认知——你不是单纯的单世界穿越者。” “不站在神系那一方，不站在世界那一方，不站在超越者那一方，又不是单纯的穿越者——你到底是谁？” 接连不断的厉声质问让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重，尽管那只是单纯的气势所造成的沉重氛围，但那股仿佛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于此。 能够将脆弱之人的内心如摧枯拉朽般压垮的精神压力，说的大抵如此。 “我是他的姐姐，仅此而已。” 坂柳有栖对足以压垮一般人的实质压力视若无睹，她一脸幸福地摇了摇头，用她最爱的人曾经说过的话来回答道：“过去虚无缥缈，重要的是享受现在的幸福，所以，既然他不喜欢之前的那份礼物，那就由我来代劳好了，更何况，替不成熟的弟弟遮挡愁苦的风雨，本来就是姐姐的职责之一，我会给予他最美好的幸福，无人能比的幸福。” 幸福的微笑与低语，为了心中美好的未来，即便是面对来自外界的压力也不曾想过要改变自己的初心，将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在挚爱的身上， 原本就美到犹如虚幻的女性如此深情幸福的告白，无论那是爱情还是亲情，甚至是跨越伦理的不伦之恋，都应该能直触人心底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看着那张和某人极其相似的脸，带着那人脸上从来没有露出过的幸福笑容。 就连现在的黑雪姬也不由地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她并不感动。 即便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柔软被触碰到了也一样。 因为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就算是一脸的幸福笑容，那低语中所包含的情感也绝对不是值得赞颂的东西。 所以，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讽刺罢了——这对姐弟在情感上都是付出型的人，但两人的脸上…… “呼……” 不合时宜浮现出来的情绪让黑雪姬没了质问的兴致，她有些疲惫般长出了一口气，晃了晃那头柔顺的黑发说道：“你不打算告诉我他在哪儿这一点我已经明白了，所以，我可以离开了吗？还是说你有对手下败将持续施虐的爱好？” 尽管坂柳有栖左言右他的样子很不明显，那些一波接着一波令黑雪姬感到惊讶的事情，也让她险些就被晃点过去了。 但是不得不说，和那个令人火大的家伙相处久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起码黑雪姬觉得，自己只要看见他的脸就能下意识地提起警戒之心。 也正好，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就有着一张差不多的脸。 坂柳有栖有些惋惜地轻叹了口气。 “学姐这就打算去休息了吗？那还真是遗憾呐，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下国际象棋。” “抱歉，我的娱乐方式更倾向于你弟弟。” “那还真是令人羡慕，有时间教教我怎么玩游戏吧。” “免了，就算我的朋友很少，也不想和你同辈相论。” “唔，确实，就生理年龄而言，你比我还要大上那么一点呢。” “你谦虚了，从辈分上来说我还要喊你一声姐姐。” 尝试站起身来露出了想要离去的意思，见坂柳有栖没有阻止，黑雪姬也不打算再继续多言，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面的女人问道：“你打算让他做什么……这种问题你大概不会回答，所以——他有危险吗？” 坂柳有栖莞尔一笑，缓缓摇头道：“我只是让他帮忙开一下【门】而已，他只要不乱来的话就不会有危险。” “闭锁的世界吗……他有那个能力【开门】？” “现在的他还做不到，不过……” 阴霾的色彩在蔚蓝的双目中一闪即逝，她语调微不可察地淡漠了些许：“惦记他的女人可不止是你，就算没有追到这里来，也像只鹦鹉一样总是叫着他的名字，之前他的【缘线】和那个被他杀死的女人连接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另外的线……那里刚好是一个老地方，我就让他顺道过去了。” “哦豁——” 意料之外的消息让黑雪姬神情一顿。 只是，比起那条令人胸口发闷的消息，面前这个忽然“诚实”起来的女人更让她在意一些。 听她的语气也不像是在骗人，但这对姐弟说老实话的时候…… “他没有危险就行，我去看看阿尔泰尔。” 以被提到的女人为契机，黑雪姬果断地选择了迅速离开这里。 神色平静的坂柳有栖目送着黑雪姬的离开，一言不发。 良久—— “你说的没错，享受现在就好了……所以，‘过去’只会给予你痛苦，无论是追来这里的人，还是唤你前去的人，都是如此，你也该认清楚这一点了……” 没有任何人听见的低语沉入了黑暗当中。 ………… “综上所述，我们回去睡觉吧。” “……” 这是一个非常棒的提议，实际上立香也确实是觉得累了。 不过…… “你是撞邪了还是耍什么阴谋诡计呀？我怎么总感觉你好像有些不怀好意的样子？” 夏明眨巴着他那双红色的大眼睛，像是兔子一样无辜道：“据点可是在一栋别墅里面喔，那地方能有多大呀，就算这是来自一个男人发出的睡觉邀请，被那么多从者围起来保护的你，也该有点安全感吧？” “……” 立香摸着下巴眯起了双眸，用路人看司马昭的眼神一样望着夏明似笑非笑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聊爆了吗？你这是打算跟我睡同一间房？” “睡同一间房……” 纯洁的玛修害羞地捂住了小脸，在自己期待的目光暴露之前将其遮挡起来——她是正太控来着，而且对某人的先天好感度不低。 不过，她还是很纯洁的。 嗯，很纯洁——色茄子那种外号只是自家前辈在无聊的时候随便取的，绝对不是对她的正确形容。 “什么聊爆不聊爆的，又不是在玩狼人杀。” 夏明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后，他像是感觉嘴唇有些干一样舔了舔：“再说了，咱们以前也睡过一间房不是？你身上我没碰过的地方都不用五根手指来数了吧？让我试试现在的手感……” 咚—— 对着耍流氓的某人就是一顿板栗，小脸通红的立香羞愤道：“流氓！我是跟白白睡的！你睡的是地板！” 这种事情私底下说会死啊？！ 心中忿忿不平的少女对着那颗银色的脑袋敲敲打打，她仿佛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目光那种怪异的神色，这让她的双手更加起劲了。 然而，嘴里不停地喊着疼的某人，却用龇牙咧嘴的样子掩盖住了自己嘴角处的那抹笑容。 那是被他折腾过的少女看见了，会手脚并用地裹着被子远离他的笑容。 收到通知才发现原来请假条上加了图... 我还以为没加上去呢，毕竟听说那是小本本的封面.... 第四十七章 想死的话可以请你躲在角落里等死吗 “不跟我睡一间房你会后悔的喔？” 夏明捂着脑袋咧嘴龇牙的样子，在别人看来大概是在控诉少女的暴行吧。 因此，他的话语自然也成了强词夺理的胡言，只能换来一顿没好气的白眼。 “继续听你说下去才会后悔吧？” 鬼知道这个现在跳脱了许多的家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他什么时候会从嘴里蹦出来一些乱来的话也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这就是立香现在的感想。 “好啦好啦，既然你说要回去睡觉，那就赶紧走吧。” 对某人现在的模样有些绝望，为此而塌下双肩的立香气呼呼地往一个方向啪嗒啪嗒地离去，玛修则是神情慌乱地跟了上去。 那是斯卡哈先前指的出路的方向，虽然听说出口与来时的路相比要更远，但在上面那老路已经塌陷了的情况下，有出口总比困在洞窟内要好。 至于照明问题…… 反正后面的人会跟上来的，而且就算是没有，她也能暂时在黑暗中视物，在那之后，再向落在后面慢吞吞的人抱怨就是了。 “…………”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单独相处。” 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身影，夏明瞥了眼那位神情悠然的影之国女王，见她似乎没有要先行一步的打算，出于前面两人需要照明的原因，他率先开口并迈开了步伐。 “…………” 哒哒哒。 像是拖着脚走路一样缓慢速度，知道身后那个已经跟上来的女人有话要说的夏明再次开口道：“有什么想问的赶紧，不然我就追上去了喔？” “明明应该是你想跟我搭讪才对吧？样子看起来有够稚嫩，口气倒是不小。” 无言了许久的斯卡哈眯着眼睛轻笑道：“这么不客气的样子，莫非是以为我们关系很好？” “是挺好的，我觉得相爱相杀也算是关系很好的一种，这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吧？” “啊，倒不如说，那就是现在的我还在这世上活动的缘由吧，你呢？我不觉得你能够接受这种事情。” “那是当然的。” 夏明想也不想地就给出了回答，他给后面的女人翻了个她看不见的白眼：“可以的话谁会想要做那种事情啊？变态吗？还是没有尝试过人间疾苦的，觉得那种事情很帅的中二病？” 他微微扭过头望向了身后，嘴角勾起一缕嘲讽屑声道：“也就只有像你这样的傻子才会追求那种方式吧？”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斯卡哈神色微冷，她周围的气压骤降，开合的红唇间像是在吞吐寒气般说道：“还是说，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要说了解的话是有一点点，但也仅限一点点而已。” 这辈子活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夏明还不至于天真到会把以前在荧幕上看到的东西完全当真。 所谓的活着，就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 用模板化的眼光去看待活着的人，那不过是将“项圈”套在别人身上而已。 还是那种自以为正确的项圈。 用宅一点的话来说，这是我老婆…噢不对。 这是真人不是纸片人。 “你的那种活法，以前的话还觉得没什么。” 正确来说是觉得还蛮帅的。 毕竟隔着一块就算是打碎了也没有办法到达另一边的屏幕，对待彼端事物的情感自然也就多了一层浪漫虚幻的滤镜。 ‘反正是假的，帅和漂亮就完事了。’ 心底里其实并没有这样的声音响起过，但在连自己也探查不到的心灵深处，就是有这样不用说都知道的观念一直在扎根蔓延。 然后时间到了，喜欢憧憬的年龄一过，自然也就明白了一切。 憧憬，喜爱，对象是真是假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那段傻里傻气的时间。 所以这没什么不好的。 ——前提是它只存在于屏幕内。 “不过现在看来……要死就躲在世界外的角落里继续等死，别拉着我家立香下水，还有刚刚的话我也还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谁会想要杀死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渴望死亡，追求死亡，甚至到了要培养他人来杀死自己的地步，老实说你执着到这种程度真的很令我惊讶，特别是在亲眼所见的时候。” 架在鼻梁上的镜片被瑰丽的红色侵染，迥然不同的两对红眸不知何时对视在一起。 “战斗，战斗，战斗，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人类，亡灵，神灵，被敌人的鲜血所浸湿的身体成了永恒，不再衰老，不会死亡，变成了永远存在的【某种东西】。” 斯卡哈和迦勒底的关系仅仅只是盟友，尽管一天的时间都不够，但他足以看出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对这种人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她本来就不是站在哪一边的人。 不，应该说，迦勒底内真正站在人类一方的从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这个世界的英雄，乃至由英雄升华而成的英灵，可不是全都由拯救人类这一功绩得来名誉的存在。 更何况，眼前的女人本身就不是由英雄升华而来的英灵，会以从者的姿态出现并持续维持着，仅仅只是因为她的任性罢了。 想要“被杀死”的任性。 “你支配的影之国被弹到了世界的外侧，你也成为了和神灵差不多的东西，你获得了深渊的智慧，但是，从前只会战斗的你，通过战斗得到了现在所以一切的你——只会通过战斗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以前的信息正不正确无所谓，不对的东西就用自己的双眼去看，看不到的东西就用言语去试探。 今天一天的时间他可不是拿来浪费的。 “看看你和那只骸骨从者战斗时的表情，看看你刚刚刻画术式时那副无聊的表情，还有你白天那种忽然积极起来的行动力——你只要在战场上的话，就会经常不自觉地冲上前去或者展露自己的绝技，然后又擅自觉得已经从这个世界毕业的自己剥夺了他人成长的机会，进而变成喜欢说‘我比较喜欢提供协助建议’之类的话，将自己摆在了【老师】这一身份上吧。” 凯尔特的英雄之师，战无不败的女战神——这些东西对于夏明来说太遥远了，他只想说自己看见的，看到过的东西。 “你爱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我没资格说你什么，也不想对你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但我还是那句话——想死的话可以请你躲到角落里等死吗。” 荧幕里的东西归荧幕里的东西，现实里的事情归现实里的事情，看不清这种区别的人，只是单纯地在对着荧幕里的东西发泄自己的情绪。 所以，对现状不满的夏明，选择了在现实里发泄自己的情绪。 “你这种人，不对，你这种东西回来这个世界干什么？在外面等死不好吗？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有能够杀死你的人？还是你以为你的从者灵基被毁了你就能死去？” 这个女人根本就死不了，不是力量问题而是存在性质问题。 就算她的从者灵基被人摧毁了，那也只会让她从她的影之国之中苏醒过来。 “你想死，可以，我不拦你，我没有资格拦你，谁也拦不住你，但是能请你别把刀子扔到别人手上去吗？你自杀行不行？你自杀不了也别缠着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让她杀你行不行？” 夏明不是一个非常护短的人，就如同他不认为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女性就一定不能有男性好友一样。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护短。 人的底线并非只有一条，易怒的人会多一些，温和的人会少一些，尽管夏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温和，但他很少会发怒也是一个事实。 夏明能够容忍的东西也是有限度的，只是由于他很少会觉得“忍耐不了”，所以才会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底线到底有哪些。 能清晰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 不过现在看来，他又要多一个会生气的理由了。 “我也不想对立香的生活指手画脚，她想做什么我也不一定会拦着她，就算是拯救人理这种危险的事情也好……只要她愿意，我，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贪婪，溺爱，以及在此基础上的不讲道理的蛮横任性。 夏明很清楚自己对亲近的人是什么态度，他不会用绝对的立场去衡量所有事情，包括面对自己亲近的人也一样。 他既不会完全否认，也不会傻到坚持什么—— ‘不会受伤就行，剩下的都可以丢到一边去。’ ‘只需要待在安全的地方就好，其它的事情交给我。’ ‘需要成长，所以要经历磨难。’ ——诸如此类的正确废论。 坚持这种东西就能让自己在意的人都平平安安的，老实说这种书里的美好说辞谁不想要？ ……是的，谁都想要。 夏明也想——但他知道这里不是能让自己这么乱来的地方。 人的复杂性也不是仅用一条正确理论就能解决的事情。 如果有，那就是像斯卡哈这样的【死人】。 ——面对普通人，夏明尚且还会觉得，求死这种事情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才会有的天真想法。 但面对斯卡哈这样的人，他只能认为这是一个【死人】了。 既不是天真，也没有疯狂到一味求死而不顾一切，但却依然执着于‘求死’。 这样一个追求死亡的人，不是死人是什么？ 活着？ 她自己都想死了干嘛要认为她还活着？ 她既不是天真也没有疯狂，这种只是执着于目标的人干嘛要否认她的存在方式？ 没有必要。 她是怎样就怎样，她爱怎样就怎样。 ——只要她没有将自己在意的人牵扯进来的话。 “你也一样，你想做什么你愿意做什么我管不着，没资格管，但我还是那句话——想死的话能请你躲一边去死吗？别将立香牵扯进来，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受不了那种将自己在意的人杀死的痛苦。” “…………” “我不管她能不能做得到，对我来说这也不是她能不能做得到的事情。” “…………” “我不知道你们缔结契约时具体说过什么，也对那种事情没有兴趣，但我知道你在平时一定表露过希望她能杀死你，也知道她一定会将这种话视若罔闻。” “…………” “你要说这是我的臆测也无所谓，但你既然还不说话，那就表明你心里有这么想，或者干脆就确实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 “看来我说的不是臆测，既然这样，那我可不能对这件事视若无睹——对你，我管不着，但对她，以我和她的关系，我插足她的事情总是可以的吧，所以，唯独这件事不行。” “…………” “拯救人理也好，拯救世界也好，甚至她为此而深陷险境也好，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忍下来当作没看见，但唯独这件事情不行——要让她杀死与她朝夕相处的你，这件事情绝对不行，哪怕那是你单方面的幻想也好，我也不能容忍持有这种想法的人待在她身边。” “…………” “我知道这种话对于你来说没什么用，不过我还是要继续说——比起你，我更愿意她身边待着的是反英雄，甚至哪怕是你们现在的敌人所罗门王，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感。” “……这种话，我可不能再当作是没有听见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斯卡哈挑了挑眉，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听到了迦勒底现定最大敌人的名号。 而是她看出来了，在说了那么一大堆话以后，同样是面无表情的夏明总算是有要闭上嘴巴的趋势——尽管他还是不紧不慢地吊在立香与玛修两人身后的远处，但他已经转过头去不再回望自己这边了。 大概可以理解为是回合制游戏吧，在夏明啰啰嗦嗦地说完了那么多话以后，不打算中途插嘴的斯卡哈总算是开口了。 以刚刚那句仿佛在回应夏明的话为开端，眯着双眼冷着脸的斯卡哈又再度沉默了片刻以后，她才像是完全没有将夏明刚刚的那些话放在心里一样，以自己平时沉稳的语调再次开口说话。 之前的睡眠失调导致肠胃问题也出来了...总是码着码着肚子疼，今天在床上翻滚了半天，阿西吧 第四十八章 缓和 “你的胆子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战斗，战斗，战斗，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 就如同夏明所说，被人类，亡灵，神灵的鲜红所侵染的斯卡哈，在思考方式上要倾向于用暴力解决。 就连她会喜欢用神代卢恩的理由，也是因为那种魔术有利于战斗。 在刻画完成以后就能够释放出威力的卢恩文字，在便捷程度上比阿尔斯特人本身的欧甘文字要方便得多。 特别是在战斗方面上。 这样强烈的战斗欲斯卡哈也从不隐藏。 那对不知是被鲜血所染成的，还是天生如此的红眸，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披上厚重的战斗欲。 不是旺盛而是厚重。 由时间与数量堆积起来的厚重。 比起形容火的旺盛，更像是如海般的厚重。 寂静之下的汹涌，一不留神就会暴起噬人——这就是她现在望向夏明的眼神。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了解到的这么多事情，不过 ，你这是不打算再隐藏自己的特异了吗？” 像是涂抹了粘稠沉重的血浆一样，那对如血般的红眸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缝，斯卡哈的嘴角带着平和却锋芒十足的弧度：“居然还胆敢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地大放厥词……是觉得有立香在护着你，就没人敢对你出手了？” 迦勒底内的从者各式各样，为了守护人理而与御主缔结契约的存在不少，但与其说他们全都将这件事看得有多重，不如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欣赏将这一大义扛在肩上的立香，然后加上恰巧被她召唤出来这一点，顺势成为了守护人理的战斗力罢了。 英灵，哪怕是正统英雄升华而成的英灵，刚正不阿地想要守护世界的那种类型，也是属于少数派中的一员。 身为英灵现世之身的从者也是如此。 与其说从者们是被自身的大义所驱使，不如说他们在更多的时候，是被御主的意志所驱使。 在面对自身已经认可了的御主时，哪怕是极端任性的从者，只要没有被疯狂侵染，那么多多少少也会稍微忍让一下。 只是表现出来的态度会因人而异罢了。 在此基础上，就是御主与从者之间的契合度问题。 索性在这一点上，身为迦勒底现今唯一御主的立香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她与从者们之间的相处几乎都很和谐。 只要是愿意和她签订契约的，基本也愿意遵从她的意志行事。 迦勒底内的从者，真正想要为拯救人理贡献所有力量的并不是多数派，但以站在御主一方的立场为论点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除了极少数个别以外的多数派。 拜这一点所赐，当立香表现出要维护夏明的样子时，在没有确认他有确切的敌对意识情况下，倒也没有多少从者会将自己的敌意明确地披露出来。 唔，部分没有多少警戒意识和脑子糊涂了的从者另算。 “我还没蠢到那种程度。” 语调僵冷的夏明仍旧面无表情，他不讨厌那种伟光正的英雄形象，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的英雄大多数都是人们的憧憬罢了——他还没傻到将憧憬与现实混为一谈。 “既然如此，我可以认为你有那个自信和我打上一场吗？” “我打不过你。” “…………” 过于理所当然的回答和诚实让斯卡哈不由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尽管被夏明说成是战斗狂，但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明白，那只不过是唬人的片面之词而已。 没有人规定只知道战斗的人不能拥有洞察万物的智慧，这一点在获得了深渊智慧的斯卡哈身上被展现地淋漓尽致。 战斗狂拥有远超常人的智慧，这并不冲突。 “我还以为你会连尾巴都翘上天去了。” 意料之外的惊愕容易让原先的情绪消减，加上夏明的口吻虽然一直都硬邦邦的，说出的话也很难听，甚至还说什么‘绝对不行’之类的话。 但他身上却没有确切的憎恶——他或许没有这个自觉吧，对于“同类”，他所持有的情感是喜欢与讨厌。 憎恶，怨恨，绝对不能原谅，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都太难了。 用斯卡哈的眼光来看，这就是个下点功夫就能哄好的天真的家伙，和自家御主一样，抱有天真幻想的家伙。 他刚刚之所以会说出那些狠话，大概是自己的存在本身就踩到了他的猫尾巴…… “我可不是那么天真的人。” 走在前面的夏明嗤之以鼻道：“就算还能施展之前的那种大范围攻击也好，我也不认为那种东西能够对你们这些从者有多大效果。” 尽管他能将一片区域的森林都压成墨绿色的汁液湖泊，但夏明可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样就足以和从者们叫板。 要比大范围攻击效果的话，那毫无疑问，自己还是能和很多从者比比看的，但所谓的实战可不止是比谁的力量要更强而已。 毕竟单论致命，石头牙签木屑棉花都能杀人。 而从者战尽管不会这么夸张，但绝对不是单纯地比拼破坏力的战斗。 “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我还敢挑衅？” 斯卡哈似笑非笑地盯着夏明的背影：“看来，我确实是很碍眼呢？” 缓步行走的身影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后便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 “…………” 直到良久过后，夏明才像是迫不得已般开口道：“她第一个召唤的从者……是清姬吧？” 这家伙…… 他的口风居然松了？ 从那副平淡的口吻中听出了些许别有深意的味道，斯卡哈点头应答了一声。 “…………” ——果然。 在二度迎来的沉默中，斯卡哈察觉到了他没有说出口的回答。 “…………你知道——” 就在斯卡哈以为夏明不会再进一步透露自己的想法时，意料之外的，他回过头来再次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 两瓣像是女子般的娇嫩嘴唇仿佛染上了火红的炙热，双唇开合间，从那之中挤出的词汇让斯卡哈愣在了原地。 “…………” “…………”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天真。” 愣愣地望着着眼前矮小的身影，直到他转过头去迈开了步伐，斯卡哈才答非所问的给出了一个评价。 她的口吻带上了在她身上少有的不干脆，一向睿智超群的影之国女王罕见地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她并不是被夏明说服了，也不是在为自己和他的立场冲突而犹豫，只是单纯的，遇上了有多少智慧都没有用的事情罢了。 所以，她在犹豫自己的评价是否正确。 “……你应该和那个法兰西的圣女很聊得来……不，还是算了，你们的性格和本质完全不一样，是我失言了，抱歉。” 斯卡哈最终并没有收回自己的评价，只是再一次难得的，在同一个人身上连续露出了两次不自信的神色，甚至还为此而露出了失言的丑态。 这对于她自身来说也是属于非常罕见的事情。 她并不是那种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到的人，不自信的样子虽然少有但也绝对不是没有。 也唯有在那种少数情况下，她才会真切地感受到力量与智慧并非一切。 特别是在面对人类这种缺陷十足的个体的时候。 “人在小时候就持有天真，长大了则会憧憬天真，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多么天真的人，不过说到底，人没了天真也就活不下去了，无论那是真是假。” 夏明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火气发泄了一通过后他也舒畅了许多。 虽说心里有点苗头想要将某人赶走，但那也只是仅限于想想就好的事情，毕竟斯卡哈是立香的同伴，杀鸡取卵这种事情他可不想做。 而且说到底，未雨绸缪虽然是金句，但如果将所有事情都套用到这个道理当中，那也未免太蠢了点。 做人做事要是有这么简单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发生了。 不过最主要的是——他可不想和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比拼脑细胞。 “这一点我不否认，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需要【天真】。” “是嘛，我还以为阿尔斯特人脑子里只有勇猛两个字。” “只是勇猛的战士更为出名罢了，实际上阿尔斯特的魔术在神秘侧也是有很多人追捧。” “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现代魔术师用的都是魔术回路，和神代魔术完全是两个系统的东西好吗。” “是啊，现在的人身体里居然能开发出这么方便的东西呢，这可比我们那时候的魔术师们要有意思得多。” “所以说你干嘛要教我神代卢恩？那种东西学了也只能当理论知识，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嗯哼？连立香都能察觉到你这具身体的特殊性喔，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想要教你怎么开通魔术回路？” “……这可还行，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被她暗算的时候。” 夏明龇了龇牙，对自己的一时大意和少女的小心机有些傻眼。 神代魔术和现代魔术不相容，其中的缘由之一就是魔术回路的存在。 暂且还没有完全习惯魔术师常识的夏明，会在这种地方出纰漏并不奇怪。 但是立香的话…… 她骗起人来可是能做到内心毫无波动的。 更何况关于魔术回路的事情，她也没有骗自己，只是自己的信息一时没能和她同步上罢了。 魔术回路虽然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但开通魔术回路的好处与“坏处”也是非常明显的——魔术回路是为了让人们在神秘逐渐流失的时代中，更容易驱使魔术所开发出来的东西。 换句话说，这是与神代魔术不相容的基础，有了这个的话，基本也就和释放正版的神代魔术无缘了。 至于立香想帮夏明开发魔术回路的理由，并不难猜，纯粹是不想让他学习神代魔术罢了。 毕竟，她虽然也看出了夏明的身体有些特别，具备学习神代魔术的可能性，但是说到底，以这个世界的标准眼光来看，神代魔术可不是现代人应该掌握的东西。 ——神秘越古老越强，但在与此同时，越是古老的神秘也就越是偏离人类生存基础与性质。 这也是强大的魔术师往往会更偏离人德的缘由之一。 而这一点对于观念倾向于普通人的少女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我说，光明正大地将自己偷听来的事情说出来，女王陛下还有这种奇特的癖好？” “那是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更何况，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认为你值得信任，只是利害暂时没有冲突，你的那张小嘴也再次成功地博得了我的些许认同，所以我才会选择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的话，你刚刚就已经被我戳成筛子了。” 斯卡哈语气悠然地说着危险意味十足的措辞。 然而，两人之间的气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许多。 面对夏明那种单方面倾泻的不满，斯卡哈虽然不是多么大度的人，被忽然说了一通也有很大火气，但在让她也不禁为之惊愕缘由透露出来以后，她也绝不会吝啬自己宽宏大量的一面。 这不是妥协而是接受。 尽管斯卡哈对夏明忽如其来的迁怒仍旧抱有不满，但既然他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恶意，那这种嘴巴上的逞逞能她还是能够坦然接下的。 就当是败犬哀鸣…唔，还是当成猫咪的恫吓比较符合他的形象。 或者护主心切的忠犬会更形象一点？ 仔细想想，如果自己真的暴起伤人，那这家伙反而会偷着乐吧？ “毕竟我以前也算是靠嘴巴吃饭的人，虽然刚刚不小心说太多了，不过……嘛，忽悠人我还是满擅长的。” 原本冷着脸的夏明此刻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也好，逼迫斯卡哈伤人并不是他想要的解决方式。 他刚刚确实冲动了一些。 “那我就期待你下次也能说服我吧。” “或许吧，说不定下次我会用你喜欢的方式来解决。” “呵呵——” 期待的轻笑声在彼此都有防备的两人间回荡了一圈，随后消散在漆黑的暗幕当中。 第四十九章 你懂什么！这叫跟空气说话！ 时间眨眼来到了深夜。 回归的路程不能说是一帆风顺，但值得细说的也就只有立香的抱怨这一点波澜而已。 ——原来的路已经被夏明碾成了墨绿色的汁液湖泊，而本来就绕了一大圈才从洞窟内出来的少女，身为普通人类的她自然多有抱怨。 就算挂着最后御主的头衔也好，少女也只是一个会点小魔术的半吊子，除去那股令人敬佩的意志，她也就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 一晚上的不停折腾下来，可不是夏明那种嘴上说说的累而已。 一想到进洞窟之前某人还说自己需要精神上的补充，然后又活蹦乱跳地抱着自己窜来窜去，心中幡然醒悟的少女就不由地牙根痒痒。 旋即，她便掉头跑到了夏明的身边，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盯得他鸡皮疙瘩直冒。 感觉莫名其妙的骗子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没有读心术的他一时之间也猜不出少女在想些什么。 想要用冷读术什么的掌握的信息也不够。 所有，他选择了另一种解决方案。 ——既然你不知道她想要什么，那就看她需要什么好了。 考虑好对策的夏明打量着身旁的立香，随后，心中了然的他便拦腰抱起了少女。 “公……公主抱？” 忽如其来的一幕让玛修呆愣在了原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立香就被体型不相称的夏明给抱着跑在了前头。 “你家前辈我就掳走了喔，想要的话就赶紧追上来吧。” 呼啸而过的风声中夹带着这样的俏皮话语。 赤裸着上半身的小男孩抱着只穿了泳衣和衬衫的少女，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等——” 从愣神的状态中脱出，玛修不由地伸出手朝前方疾驰的身影追去。 被留在了原地的斯卡哈扶了扶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小太阳，又回身望了望被甩在后面的高山，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算那小子识相，没有将多余的那种事情说出来……” 话音未落，斯卡哈便散去了一直维系着的照明魔术。 既然需要这个的人已经不在了，那就没有必要浪费了。 白玉瓷器般的左脚一点地面，最后一道身影也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沙沙沙—— 夜晚的风拂过，忽然，一抹虚幻的身影在密林中一闪即逝，迅速地朝着与几人相反的方向背道疾行。 “那种危险的地方……得快点完成任务回去才行……” ………… “呼——” 抱着体型比自己还要大一点点的少女奔跑了一路，视野骤然开阔了许多的夏明长出了一口气。 他停下了脚步回身望去，红眸微闪地轻笑道：“看来我还挺擅长丛林追逐的嘛，怎么样，我这出临时想出来的私奔大戏还可以不？” “简直就糟透了。” 通红着小脸的少女没好气地推了推夏明让他放下自己，双脚踩在沙滩上找回了实感后，她也长出了一口气抚慰着自己那颗怦怦直跳的小心脏。 “什么擅长丛林追逐嘛，要是真有那个意思，你早就被追上了好吗——” 镇定下来的立香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某人厚颜无耻的事实。 从者可不是那么好甩开的人物，抱着一个人还没被追上，立香理所当然的会认为那是玛修和斯卡哈在放水。 旋即，得出这一结论的她思维顺势发散开来，想到了一件让她忽然无言的事情。 “嗯？你怎么了？” 像是被剪断了胶带一样的徒然无言，让夏明不由地对少女投去了疑惑的表情。 “你刚刚在后面是不是跟师匠说了些什么？” 神情古怪的立香直白地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夏明眉头一挑：“为什么这么问？” 立香没有马上回答，她脑袋转动了一下，视线扫了扫周围后才说道：“这次她没有在周围设下什么奇怪的符文了吧？玛修也还没追上来。” “……” 夏明耸了耸肩撇嘴道：“说得好像你身边没有了保护我就会把你怎么样似的，这种不信任人的发言，可是会很伤我心的喔？” 本来就是嘛…… 脑海中闪过两次“独处”的回忆，立香不由地扁了扁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会伤心才奇怪吧？” 没等似乎已经听到了低语的夏明说些什么，少女便语气不满地抱怨道：“你这家伙就是个天生的冷血狂，居然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那种抛弃人的事情，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她一有机会就埋怨以前的事情，似乎有逐渐成为两人独处时的习惯之一的趋势。 夏明有些头疼的低下头去点了点额头。 这可不行，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留下的只需要是美好的就足够了。 所谓的回忆就应该如此。 不然的话…… “嘛，现在的我可是火热火热的恋爱化身喔。” 夏明双手叉腰得意地哼哼道：“冷血狂什么的那种设定已经out了，那种等着女人送上门的家伙有什么好的，喜欢就应该自己主动去追才对呀，想要满足自己被人追求这种事情的死宅，就连galgame都会抛弃他们的喔，毕竟那上面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攻略美少女的恋爱模拟游戏，整天幻想着被人攻略算什么嘛，所以，像现在的我这样的男孩子，更应该受人欢迎才对，来，和我一起陷入火热的恋情中去吧，首先要从睡同一间房开始——” 砰—— 不留余力的一记爆栗让喋喋不休的臭屁家伙闭上了嘴巴，立香像是装上了齿轮一样，动作一板一眼地朝着据点的方向快步走去。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文静点比较可爱，现在太自恋了，还有你以前就是死宅，啊，对了，死宅你今晚就自己一个人睡吧，在一屋子香喷喷的美少女的环绕之下，自己一个人裹着树叶睡觉。” “诶——！这么无情的吗！” 今天怎么个个都喜欢敲我脑袋呀？ 拖长了叹气声的夏明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对，没错，就是这么的无情，而且我还要告诉你，我可以一手楼一个睡。” “……我觉得我可以舍身拯救她们，纯洁的美少女和百合待在一个房间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呸，居心不良，与其被你们这些臭烘烘的男人给糟蹋了，还不如和我这个同样香喷喷的美少女在一起呢。” “呼哇～你这人明明自己也自恋到不行，还那么理直气壮地说我。” “我这叫自信，你才是自恋，还是你觉得我说得不对？我这个如假包换的美少女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不，美少女是不需要排泄口的，哪儿来的…奇怪的味道。”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我没说‘臭’字啊？” “嗯——？” “……” 无言的夏明食指与大拇指合并在嘴巴前，像是捏着什么东西一样从左往右划过。 沉默是金，这种时候应该要做的不是乖乖听话再说一遍，而是给自己的嘴巴装上拉链。 对此，香喷喷的美少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前辈——！” 在脚步放缓了的二人说话的功夫间，玛修和斯卡哈的身影也从密林之中窜出。 四人很快就会合到了一起，朝着已经看到了轮廓的据点别墅走去。 几分钟过后—— “御～主～” 最先出来迎接四人的，是披着一身开敞的和服，露出了内里明黄色泳装的清姬。 这个完全不会顾及场合，近乎无时无刻都在发情的女子，在立香的手才刚搭在门把手上时，就已经咔嚓一声地将朝内的门打开，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到了立香的身前用闪闪发亮的眼神注视着她。 ——虽然清姬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每时每刻都在发情，不过，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非常矜持的。 尽管她恨不得和自家御主黏在一起（物理意义上的），但出身于古代的她却又非常看重礼仪。 刨除掉那些痴女范十足的跟踪行为以及主动倒贴，清姬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对于肌肤之亲虽然非常渴望，但也不会做出抱上去蹭这种事情来。 像现在这样用爱慕的眼光进行近距离的直视，已经差不多算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然而可惜的是，即便清姬非常注意细节上的礼仪，她那种仿佛要将人整个都吞下去的热情，还是让她看起来非常吓人。 这一点对于自认为和清姬相性不符的立香来说，吓人程度直线上升。 被那对热情到仿佛真的燃烧起来的眸子紧盯着，嘴角不停抽搐的立香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几分钟前说过的豪言壮语——满屋子的美少女，我可以一手搂一个睡。 她现在有点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了。 “那个，唔——想要粘着自家恋人也不能挡在门口喔，不然会给人家添麻烦的。” 红眸眨了眨，笑眯眯的夏明开口替立香解围道。 刚来没多久的外人一眼就断定自己和御主是一对的，这一点显然让清姬非常开心。 【自家恋人】一词正中她的红心，脸上原本就有些红晕的少女顿时霞飞双颊。 双手托着酡红的脸颊，清姬笑呵呵地让开了身子扭捏道：“居然说我家恋人什么的……呵呵呵呵呵……看来我和御主果然很般配呢……” 没有理会站在门口陷入了幻想模式当中的清姬，夏明四人绕过了她走进屋内。 ——只要清姬陷入了这种模式当中，不去打断她的话就能够安静好一阵子了。 “夏明真厉害，一句话就搞定了清姬小姐。” 小清新玛修的赞叹让夏明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哼哼了两声说道：“只要克服那种甜…唔，热情到吓人的目光和气势，清姬其实还是很好解决的。” “好解决你个大头鬼。” 立香有些胃痛似的捂住了肚子，扁着小嘴嘟囔道：“不能在清姬面前撒谎，你是真觉得我和她是一对的？” “我可没说过那种话，也没有对清姬撒过谎。” 夏明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说，‘想要粘着恋人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然后她就擅自以为我在说她粘着你而已。” “……” 被噎了一口气的立香神情一滞，随后没好气地说道：“你那是狡辩，偷换概念也算是撒谎的好吗？” “不不不，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对清姬撒谎。” 夏明摇动着食指，脸上的表情自信十足：“我没有偷换概念，也没有对她撒谎，更没有要骗她的打算，我只是单纯地在陈述事实，然后听到事实的清姬擅自将它套到了自己身上罢了——她本来就很擅长自我幻想，不是吗？” “……” “这是……什么意思？” 歪着脑袋沉默的立香，还有原本只是单纯地觉得很厉害的玛修，不由地对夏明的解释绕得有些脑壳疼。 “他的意思是，他刚刚根本就没有和清姬说过话。”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斯卡哈仿佛看不过去了一样，缓缓摇着头说道：“说话是需要对象的，说谎也一样，但只要将自己认知为正确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听时，在场的【第三者】擅自因此而误会的话，那就不能算是撒谎了——这是谣言，谣言的真假与谎言是两种性质的东西，更何况，这家伙就连‘谣言’都是真的，自然也就能说服清姬了。” “…………” “…………” 立香和玛修不禁面面相觑。 谣言和谎言确实是两码事。 前者就连说出“谎言”的主体都认为那是正确的事实，这样一来的话，的确是不能构成【说谎】这一有意为之的恶劣行为。 但是，这种事情真的是人能够做得到的吗？ 不如说就算是找遍全世界，找遍所有时代，都不会有这种荒唐的事情吧？ 自己与自己谣传事实——这根本就是诡辩，不可能存在的矛盾事项。 跟这种事情比起来，就连自己骗自己都会显得更为实际一点。 “谣言是需要复数对象的，我可没有做自己跟自己说话那种中二的事情。” 像是看出了立香与玛修的想法，夏明不满地撇了撇嘴补充道：“我只是调整了一下视线的焦距，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清姬的面前而已。” 立香神情一滞，呐呐道：“……跟…跟空气说话？” 夏明皱了皱鼻头点了点脑袋。 “…………” “…………” 这跟自己和自己说话有什么区别吗？ 眼角仿佛垂落了几根黑线的少女不由地在心中吐槽道。 第五十章 我了解到了人类的极限所在 “凡人的智慧。” 夏明推了推眼镜屑声道。 玛修与立香的神色浅显易懂，对于前者他不会说什么，后者的话……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了？ 嘛，反正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差不多就是这样，只是对象反过来并且有些微妙的不同罢了。 立香额角处的青筋一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跟空气谣传事实那种荒唐事，怎么看都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吧？” 自己骗自己还能用“失忆”的说法蒙混过去，但跟空气散播谣言什么的，那是怎么想都不可能的事情——有人能够做到在面对他人的时候，将他人当作不存在，转而去和空气说话？ 那是什么鬼思维，精神病人吗？ “魔术师不是有暗示魔术吗？你就当是那种东西不就行了。” “呸，再厉害的暗示魔术也不能将讨厌变成喜欢，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强行扭曲现实只会导致魔术失败，你这种做法不也跟那种事情没多大区别吗？” “那是你魔术修行还不到家。” “明明是个连魔力都没有的家伙，还好意思说我？” “啧，你还入行快一年了呢，结果连基础魔术都需要礼装辅助才能释放，跟我这种反手就能压垮一片森林的大能比？” “一年的时间也就刚刚好卡在魔术师入门的时间段里好吧，十天半个月就能施展魔术的家伙敢嚣张一点，一顶【封印指定】的帽子马上就扣在你脑袋上。” “哦豁，仔细想想，我貌似会被封印指定诶？” “废话，等现实世界稳定下来以后消息走漏的话，你要是不找个好点的理由，或者找个君主的大腿抱好，就等着被秘仪裁示局下令逮捕吧。” “啧，阿尼姆斯菲亚家怎么样？好歹也是十二名门之一，而且还是迦勒底持有家族喔，现在还处于绝赞的家主位置空缺当中，我们去将它夺过来吧，这样一来的话就能变成魔术协会的大势力之一了。” 咚——！ “信不信我宰了你？” 不经大脑的发言让夏明立马挨了一记爆栗。 阿尼姆斯菲亚家是魔术协会的十二名门之一，曾现任家主就是迦勒底的前最高指挥官——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 那是一位性格高傲，爱自以为是，脾气暴躁，却又责任感十足的女性。 在立香的认知中，她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成为了政治漩涡中心般的人物，虽然说话很不好听，但对于少女来说，那也是一名值得尊敬的人物。 时至今日，她最后那副凛然而又楚楚可怜的身姿，仍旧残留在立香的脑海当中——所以，拿死人开玩笑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要不是对象是夏明的话，她就不是敲一记爆栗那么简单了。 “什么嘛……我这明明是好主意……” 再次被敲了脑袋的夏明撇了撇嘴。 失去了家主的阿尼姆斯菲亚家，在迦勒底完成人理拯救的那一刻起，将注定会被瓜分掉所有。 运气好点话，或许还能留下家族的名号，至于最大的功臣组织迦勒底…… 希望它能有个好点归宿吧。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同样明白这个不可逆事实的立香摇了摇头，人理拯救还没完成呢，现在去想那些未来的事情也没有用。 更何况，魔术协会的势力争夺还轮不到迦勒底去管。 武力归武力，如果有用武力去挑起争端的打算，那立香打从一开始就不会获得那么多从者的认同了。 夏明咧了咧嘴。 “呵呵呵呵……你可比那些任性的英灵要好多了，我是说，你比他们更像英雄。” 少女小脸一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娇嗔道：“说什么傻话呢……” “我又没说错，拯救会与自己为善的‘好人’谁不乐意啊？但拯救会与自己有冲突的‘坏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 “……” 望着若无其事地夸赞自己的夏明，立香紧紧地抿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的她开口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在夸人家的时候，还用手去摸别的女孩子的头？” “……” “还有玛修你也是，你都听他说过多少让人心凉的话了？是不是该对这家伙的本性有点防备了？” 被摸头的玛修脸红红地低下头去。 光明正大跳船的夏明则是笑眯眯地说道：“抱歉啦，刚刚只是想看看立香对未来的打算而已，不是有意提到你们家所长的。” “……” 被无视的立香嘴角一抽，粉拳轻握。 “没事……” 跟才加入迦勒底没多久的立香不同，身为在迦勒底内扎根的人，玛修对于所长奥尔加玛丽其实并没有多大实感。 只是，杀害了奥尔加玛丽，直接导致人理烧却的那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却是如同老师一样的存在。 是原来的迦勒底内，少有的会将她当成是人类来看待的人。 对于玛修来说，那个男人会成为恶人这一点，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尽管少女现在已经看开了许多，但只要提到与那个人有关的事情，她仍旧会有些在意。 虽然夏明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他应该是以为自己在为所长的事情而心情低落吧？ 是傍晚和前辈独处的时候了解到的吗？ “……” 奇怪的温暖感从头顶的那只手上一直钻进心底里，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玛修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低下头去的她视线下意识地挪到了那对闪闪发亮似的红眸上。 “——！！” 奇怪的心跳加速让少女露出了慌乱的表情，玛修缩着肩膀结巴道：“我，我去准备一下茶点！” “……” 这个地方有茶点的吗？ “你什么时候给她灌迷魂汤了？” 望着玛修匆忙跑在前头的身影，原本还有些火气的立香不由地愣在了原地。 摸头杀什么的那也是要看对象的，以夏明和玛修的关系，应该不至于会有这种反应才对。 而且，玛修之前的态度貌似也有些不对劲，正太控加成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立香不禁满头问号。 夏明耸了耸肩，笑盈盈地说道：“嘛，你们家从者在白天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我和玛修在感觉上还挺像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误会了什么吧？” “骗人……我怎么就没见她和韦伯有这么亲近过？” 立香疑惑的表情反而更加明显了。 要论存在方式的相似程度，那个同样是被从者凭依的埃尔梅罗二世和玛修更像才对，但立香可从来没见过自家后辈和那个人有这么亲密过。 “她是正太控呗。” “那只是爱好而已，爱好，我觉得她真正的守备范围应该是成熟的人才对。” “那你是觉得我不够成熟咯？” “……啧，等你什么时候长大了再说。” “看吧，你这不是只能拿我的外表来说事了嘛。” “……话说师匠什么时候离开了？” “在咱们磨磨叽叽的时候，她就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比玛修还早一点——你别转移话题，回答我，难道老子不够成熟吗？” “别用那种容易惹人讨厌的自称啦。” “你这是想要让我用‘老娘’不成？” “唔，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我觉得那样更霸气一点诶。” “……” 慢悠悠的两人一边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边朝着别墅被定义为客厅的地方走去。 虽然折腾了一晚上需要休息，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和其余人交代一下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这栋临时制造出来的别墅，尽管在细节上算不上特别精致，但实际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 不过，这终究只是临时制造的居住地罢了，很快，闲聊中的夏明和立香二人就来到了客厅当中。 说是客厅，其实也就是大一点的空地而已，除了几个被当成是椅子的圆木凳，还有一张大大的圆桌——这还是某位金发少女特意要求做的，说是有复数人聚集在一起的地方，怎么能少了饭桌之类的话。 立香环顾了下四周，拉着夏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其他人呢？都去休息了？” “欢迎回来，立香——” 回答她的是饭桌…圆桌企划的提出者。 阿尔托莉雅神情柔和地点了点头：“除了主动要求守夜的安妮和玛莉以外，其余人已经回房间去了，不过，想必她们是在二楼看见你回来以后才去休息的吧？清姬倒是一下子就冲到门口去了。” “嗯……” 立香缓缓点了点脑袋。 从者数量多起来的时候，没有每一位都要到场听行动报告的必要——人多力量大，但不是每时每刻都需要人多的力量。 这是基于效率得出的结论。 所以，其他没有到场的从者，会在事后其它时间点得到关键的信息。 有鉴于此，现在在场的人其实也就比原先的四人多了一个阿尔托莉雅而已。 原本玛尔达应该也会在这里才对，不过听阿尔托莉雅说，那位圣女大人出于私人原因，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至于男性从者们—— “芬恩说在外面找到了有些令人在意的东西，所以在回来补给了一趟后，他带着迦尔纳几人去进行追踪了。” “令人在意的东西？” 先一步抵达这边的斯卡哈挑了挑眉：“他找到了什么？” 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说道：“某种大型兽类的踪迹，还有我们先前遇到过的海魔。” “其它地方也有成群的海魔？” “嗯，虽然规模很小，不过听说的确是有成群的迹象。” “……那个兽类的踪迹呢？能确认是什么类型的吗？”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 “这样啊……” 斯卡哈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一旁的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好奇道：“那群章鱼触手有什么问题吗？” 阿尔托莉雅望了他一眼，眼神微微闪烁道：“魔物是自然的产物，需要环境的促进诞生，海魔属于深海魔物，没有人召唤的话，它们是不会出现在地表的。” “原来是这样。” 对阿尔托莉雅怀疑的眼神视若无睹，夏明捅了捅身旁立香的腰间问道：“我记得你们家就有一个经常召唤海魔的从者吧？他这次有没有来啊？” 立香拍开了夏明的手肘：“没有，吉尔一般只在迦勒底待机，很少会想要来特异点的。” “那还真是可惜，要是他来了的话，一下子就能找到召唤那些海魔的家伙了吧？” “或许吧，不过说到底，这里的触手怪又不是他召唤的，能不能在那些恶心的家伙身上找到线索还很难说呢。” “竟然说自家人的召唤兽恶心，你也不怕被他触手掉。” “没事，最多也就是被他强拉着安利而已，不会发展出那种展开的，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 “说什么呢，就算是我也不会喜欢触手好吧？” “是嘛？我怎么觉得你看见那些章鱼触手的时候兴致还挺高昂的？按照你的说法，连大招都放出来了，说真的，那些东西不会是跟你有关系吧？你被它们那个了？” “嘛，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不过关系还是有一点的，不然你以为我是那么暴躁的人吗？都碾成汁了喔，我以前可干不出来。” “……” “……” “……” 立香呼吸一滞，阿尔托莉雅神情一呆，就连斯卡哈也不禁眯起眸子沉默了片刻。 “你还真的和那些家伙有关系啊？” “我白天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我之前干掉了一只大章鱼。” 夏明脑袋一歪，朝吐槽般的影之国女王疑惑道：“还是说我看错了？现在这些触手怪，不是那只大章鱼的眷族之类的东西？” “……” “……” “……” 立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虽然很像，不过遗憾的是，海魔的确不是你口中那只大章鱼的眷族……” “不——” 斯卡哈摇了摇头：“他说的是【现在这些】。” “咦……？” “你看不出来不奇怪。” 阿尔托莉雅温和地朝着呆愣的立香宽慰道：“毕竟那是更深一层的区别，想要从外表上区分开来的话，对于人类来说有些困难……唔，他只是勉强还算是人而已。” “……” 我知道人类是有极限的，但是吾王啊，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开心的哇。 脸色纠结的立香心中有些凌乱。 第五十一章 大尾巴狼 “嗒嗒嗒嗒……” 双手交叉放在圆桌上的立香，不知何时分开了十指，指尖不停地点在桌子上。 “…………” 夏明托着下巴双目失神，阿尔托莉雅一直紧盯着他默然无语，斯卡哈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右手食指微不可察地点着胳膊。 只有玛修有些坐立不安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最后将楚楚可怜的眼神投向了自家前辈。 “…………” 就算是这孩子也感觉到了现在氛围的不对劲吧？ 立香环顾了下四周，自夏明刚刚那一番自爆发言一样的话过后，众人已经沉默了有一段时间了。 迦勒底内并非万众一心，这一点不用其他人来说立香也是知道的。 在行动上，从者们更多的是以自己这个御主为主，然后辅以建议与意见，但在立场与主张上，往往会百花齐放。 也就是各有各的想法。 这点在某几位从者身上尤为明显。 而现在麻烦的是，主见都很强的其中两位就坐在这里。 立香的双眸微微闪烁。 斯卡哈那边，看起来夏明自己就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暂时应该不用担心会突然闹翻。 至于阿尔托莉雅……不懂人心那是玩笑话。 在真实相处下来以后，立香才真正了解到这位王的性格——她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古板，但也绝对不是好糊弄的人。 “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情理之中，却又出乎意料之外的，开口打破沉默的人，是看起来正在装糊涂的夏明。 他一脸散漫地慢吞吞说道：“再这么拖下去，你们不用睡觉立香可不行啊，现在都有十二点了吧？而且，要是待会儿清姬过来了，可就没这么好的氛围了喔？” 有主观思想就意味着会受情绪影响，嘻嘻哈哈谈论正事的情况不是没有，不过显然，那就和疯子一脸幸福地碎尸一样，属于少数情况。 这一点阿尔托莉雅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免俗，特别是现在事情还不明朗的情况下。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开口回应的阿尔托莉雅，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神色紧绷的立香，她沉吟了片刻后，稍显收敛地说道：“依照你之前的说法，你应该知道那些海魔变异的缘由吧？” 夏明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只是闻到了差不多的‘味道’，所以才会断定它们和我有点关系，至于具体的情况，说不定我还没你们了解得多呢。” “一码事归一码事，那些变异海魔既然存在的话，那你觉得还有会在那之上的东西出现吗？” “比方说那只【长眠之神】？” “……嗯。” 夏明的反问让阿尔托莉雅无言地点了点头，有关于那些不可名状的神明她也有所了解，老实说那种东西要是真的存在，她不认为光凭这里的从者就能够解决。 哪怕是加上现在的斯卡哈，以及眼前这个自述弑杀过邪神的银发男孩也一样。 “嘛，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夏明摊开手耸了耸肩：“虽然我之前在那家伙出现以前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不过遗憾的是，现在的我可没有那么方便的特殊机能——用魔术世界的术语来说，没有了土地加成，我这边也相应地削弱了很多啊。” 否则的话，她的问题也就不用搞得这么麻烦了——谁也没能听见的抱怨，沉淀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不过这方面的问题我倒觉得没有必要去担心。” 夏明话锋一转，随后详细解释道：“虽然只是和那些家伙打过一次交道，但是它们的行动基准大致上还是能猜到一点的——这里太小气了，不是说地方小，而是说人也太少了，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大的功夫出动大家伙，除非这里有它们想要的东西。” “人太少了吗……” 阿尔托莉雅思索着缓缓点了点头。 尽管对于夏明不是很信任，但现在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的确是只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关键点了——信与不信那是这边的事情。 而且，夏明能像现在这样和声和气的“坦白”，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都好，起码证明了他现在并不想与众人闹翻。 既然这样，加上他一直都有受到御主立香的信任，阿尔托莉雅也不会不识趣地擅自将两人的关系搞僵。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必须要遭人厌恶的王了，没有必要再继续维持自己不通人性的样子。 “……那这边的汇报也就到此为止吧，对那些变异海魔的调查由芬恩阁下带领，想必应该能在明日有所收获。” 三言两语地将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讲述完，阿尔托莉雅静静地等待着另外一方的情况汇报。 “这边的话倒是有惊无险……” 作为现场最有发言权的人，立香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情况和语言后，花了几分钟时间简要地将自己这边今晚的遭遇说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难怪会这么晚才回来，而且，原来之前隐约听见的还以为是错觉的动静，就是你弄出来的啊？” 阿尔托莉雅的视线落在了夏明的身上，似乎若有所指般感慨了一句。 成群的鬼魂，骸骨从者的出现，一个晚上就夺得灵脉控制权的举动，无论是哪个都是值得让人在意的事情。 特别是灵脉控制权的篡夺更是如此。 即便阿尔托莉雅本身并没有成为魔术师的天赋，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了解魔术师这一群体。 半个晚上都不用就能夺得灵脉的控制权，用刚刚立香和夏明之间的对话来说，这是肯定会被指名【封印指定】的事情。 使用魔术会很方便什么的，实际上更多的是出于魔术师的自傲之言罢了。 不过好在，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是神代的大魔术师，倒也相应地减去了许多惊讶的情绪。 而且，阿尔托莉雅本身也的确是对夏明的事情更加在意一些。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啦。” 完全没有了之前在立香面前炫耀时的神气兮兮，夏明蔫巴巴地趴在圆桌上，抬起眼帘注视着一本正经的阿尔托莉雅噘嘴道：“这边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的话就赶紧去睡觉吧——像这样的弦外之音即便是他没有说出口，在场的几人也完全能够听得出来。 就连玛修也不例外。 夏明倒也不是没有兴趣和以前就很喜欢的人物多说说话，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只不过，一开始那种兴奋劲儿在上个世界就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 不要说聊天，就连奇怪的姿势和事情都已经试过不少的他，现在渐渐开始进入贤者模式…啊不，是咸鱼模式。 总而言之，对于“与人互动”这种休闲娱乐等兴致来了再说。 而且，现在这种时候也不适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支线，他可不是那种靠着幸运色狼事件开后宫的人。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不，关于你的话没什么了，如果你累了可以先去休息。” 原本就趴着的夏明像是泄气的皮球般再度一扁，抿着双唇不满地研磨了几下，最终也只是仿佛在找事情做一样，缩回手玩弄起自己那一头银发的发脚。 ——阿尔托莉雅赶人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不过无所谓，脸皮一向很厚的夏明全当没听出来。 夏明那副无赖样让向来非常稳重的阿尔托莉雅不禁呼吸一滞，虽然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夏明走不走都无所谓，但他那副摆明了听出来却又故意无视的样子，实在是有够让人哭笑不得。 “别在意这家伙，他也就嘴巴还可以，就连脾气都没多少。” 斯卡哈眯起眸子笑呵呵地望着夏明，不久之前还说着两人不熟的女王陛下，这会儿倒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地装熟。 “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踩着他的脑袋说话，我保证他最多只会咧嘴瞪眼地吓唬吓唬人。” “……” 你放屁！ “看，我说的没错吧。” “…………” 下意识地咧嘴瞪眼的某人脸蛋一滞，随后又气势全卸般蔫了下去。 算了，要优雅不要污。 嗯？这家伙怎么变老实了？ 眉头一展，刚刚就觉得有些违和感的斯卡哈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夏明。 然而可惜的是，尽管她能在某种程度上看透人，但那是经验积累起来的眼力，而不是像夏明一样的天生异视。 没能得出什么有用结论的斯卡哈，最终只能微微摇头，投入到与阿尔托莉雅的谈论中去。 说是谈论，其实也还是有关于今晚的事情。 和立香那种简易报告式的总结不同，这次是更为详细的过程缘由，主要是围绕着遭遇所展开的推论。 比方说，掌控了地脉却仍然不能与迦勒底本部联系的可能性原因，那些骸骨从者出现的缘由，两边的事情是否有关联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有关于骸骨从者的内容被斯卡哈简单地盖了过去，这让知道部分内情的夏明隐蔽地朝女王陛下咧了咧嘴。 就差开口说话了。 不过可惜，被隐晦地瞪了一眼的某人只能蔫巴巴地做了个嘴型。 唔，话说‘老太婆’这种称呼只要不说出声就没事的吧？ “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 阿尔托莉雅拍了拍手，宣告今晚的小会议到此结束。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谈论的内容上来说这个时间已经算短的了。 只是，除了两名从者以外，另外的两人全都露出了明显的疲惫神色，就连存在形式和真正的从者非常相似的玛修也有些精神不振了。 “嘛，都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斯卡哈留下的话语成了解散的铃声，几人相继慢悠悠地离去。 尽管立香非常想先洗漱一番再入睡，然而遗憾的是，实际情况并不允许她有这样的享受。 不过好在，在野外风餐露宿她也不是第一次了，个人卫生问题还是能忍受过去的。 “喂，亲爱的——” 夏明点了点身旁少女的腰肢亲昵地叫了一声，笑眯眯地小声说道：“你今晚真的不打算跟我睡吗？” 这家伙这种时候就有精神了？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白痴。 内心默默地吐槽了一句，立香扁着小嘴摇了摇头表示不愿。 倒也不是害羞之类的原因，之前会拒绝纯粹是因为夏明当着别人的面提出这种要求罢了。 要是像现在这样小声商量的话，她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毕竟就像夏明之前说的那样，二人其实早就已经睡过同一间房了。 而且，虽然她不会开口承认，但她也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 也就是所谓的——只要你主动一点，我们就有故事。 很多青春期的少年少女都跨不过这一关，以前的他们就是这样。 所以，现在的夏明能够主动开口，那现在的她也不会有多大抗拒。 然而，就如同那些烂俗狗血的展开一样，这种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令人无语的原因成为一块遮羞布横在两人中间。 这次的遮羞布不是这屋子里的其他人，而是出自立香自己身上——她今天没洗澡。 咳咳，拯救人理什么的可以让她忽略自己的个人卫生问题，但在这种事情上…… 唔，应该没有多少少女会不在意的吧？ “那好吧。” “……” 夏明的干净利落让少女呼吸一滞。 尽管她的确是没有要答应的打算，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抓狂——我以前没教过你在这种时候要死缠烂打吗！ “我去睡了！晚安！” 牙根痒痒的立香快步离去，在一排房门中找到刻着自己名字的房间，二话不说地开门摔门一气呵成，将原本要和她同一间房的玛修关在了门外。 “……” 小嘴微张的玛修有些茫然，没记错的话，在特异点内要进行休息的话，自己应该要守在前辈身边来着？ 夏明缩着肩膀吐了吐舌。 ‘抱歉啦，白天答应过清姬的事情不能搞砸了，不然可就骗不到她了。’ “玛修姐姐～我们今晚一起睡吧～” 藏了许久的大尾巴，终于欢快地摇了起来。 “诶，诶……？但…但是，前辈那边……” “没事没事，周围有老师设下的结界嘛，而且我的房间也很近啊。” 嗯，就是不知道结界的隔音效果怎么样。 “这……” “走吧走吧，再不睡的话可就赶不上在立香之前醒来了喔？你的身体和真正的从者还是有区别的吧。” “唔……那好吧……” 啧啧，这个奇怪的好感度加成还真能做这种事情啊？ 计划B就白搭了呢，真是的～ 大尾巴狼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第五十二章 “假肢” 啪—— “就是这种感觉……” 一丝不苟的女声中透露出淡淡的喜悦，落石遍地的洞窟内，在【她】的前方，一只半透明的鬼魂倒飞而去。 “能抓到了。” 【她】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喜悦之情，能触碰到鬼魂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意味着那不再是难以触碰的【未知】。 “得快点才行，离开太久的话……” 会发生非常糟糕的事情。 尽管【她】没有说出口，但如果有人在场的话，能轻而易举地就从【她】的口吻中听出这样的意思来。 “抱歉，但不这样做的话，就没有办法做更多的事情了，而且他也说过，你们都已经彻彻底底的死掉了，是会动的尸体，不，连尸体都算不上，只是转盘上的移动蛋糕……” 【她】不是没有杀过人，但接下来的事情的确是让【她】有些反感，比喻成餐桌转盘上的蛋糕，会令她更容易接受一些。 毕竟那人喜欢吃甜食，那【她】也会理所当然地喜欢。 不过，就算能随着转盘移动也好，蛋糕本身也是不会动的，所以，【她】才会有“先让它们再起不能”这样的想法。 也就是先把它们都打趴下。 这样其实非常没有效率，甚至和【她】想要迅速解决的打算完全相悖。 ……只是，那人也说过，并非所有事情都必须要讲究效率，有时候牺牲效率反而是更明智的选择。 这毫无疑问是诡辩，特别对于现在应当追求效率的情况来说更是如此。 但是…… 啊，他就是这样的人，鼓吹享乐主义，说什么牺牲效率反而会更好，其实只是想偷懒想多了，顿悟出了这种歪理罢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歪理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既然能够抓到，那就能一次性解决很多了。” 【她】的缺点显而易见，在能力持续时间大幅度缩减的现在，对鬼魂等无形之物的干涉力度进一步下降，使用以往擅长的广域打击，往往会获得连事倍功半都算不上的成果。 【她】唯一能够切实对鬼魂造成沉重打击的，是因现在的存在形式而得来的直接干涉能力。 也就是拳拳到肉的近身战。 但那实在是太慢了，就算不会费多少功夫，也不能做到像先前“见到”的那名紫发女性一样，砍瓜切菜似的就将一路的鬼魂尽数消灭。 而且【她】现在也不能将鬼魂完全打散。 ——既然这样，那就将多数鬼魂聚拢到身前，省掉短暂却又存在的路程。 原本抓不到的就试着去抓，不行就试到行。 没有走不了的路，只有难走与不难走的路，【她】是那种东西概念的凝缩，本身就应该拥有这样的“万能特质”。 所以，以前没有遇到过的，没有尝试过的，只要能抓住感觉的话就绝对可以做得到。 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实现“万能”——他的话一定会这么说。 “抓到你们了！抱歉，就当是助我一臂之力吧！” 将会动的东西当成是“养分”这种话恕【她】说不出口，恕【她】会忍不住产生反感。 但是，既然这是自己任性要求来的任务，既然这是自己不惜离开那人身边也要做的事情，那就唯有请它们陪【她】继续任性下去了。 “与他分离太久的话可不行，但一晚上的时间还勉强能够接受——在时间的问题上你们也一样吧，维系存在的【源泉】之一被篡夺了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掉，所以，今晚就请你们陪陪我吧。” 清澈湛蓝的光芒开始从半透明的【她】身上浮现，这是【她】正在适应与成长的证明。 虽说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连一个自然日都还没到，但既然那人能不讲理地融入这个世界，那【她】也自然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因此，只要【她】能汲取到更多的“养分”，加速适应与成长的过程，那与【她】是特殊关系的那人，必然也能获得相应的“果实”。 尽管那人并不在意这种东西，遇到危险更喜欢用脑子去解决，但与之相反的是，【她】一向都不怎么聪明。 所以，更喜欢用蛮力解决问题的【她】，脑子里现在有一个怎么也挥不走的任性想法——这里很危险，需要更多的力量。 “抱歉……” 美丽的湖蓝色瞳孔中满是忧郁之色，这是【她】迄今为止最任性，也是最对不起那人的事情。 ………… 将立香气到自闭，啊不对，是气到将玛修关在门外，然后让清姬有机会实施夜袭，这是夏明下午曾经答应过清姬的事情。 他也以此来让清姬暂时放弃了对立香的纠缠，获得了能够与立香“独处”的机会。 不过当然，自己想和立香独处这种事情夏明是绝对没有透露一丁点痕迹的，用的就是刚刚那种和空气说话差不多方法。 否则的话，连他也不敢肯定这算不算是在清姬面前“撒谎”。 咳咳，话题拉回来。 夏明只是答应过清姬帮她制造夜袭的机会，具体来说就是将玛修支开，至于剩下的事情，那就不归他管了。 ‘唔，不知道迦勒底现在的夜袭组有多少人，不过，既然她能在迦勒底里一直保持童贞，那在这边也能应付得过来吧？’ 应付不过来也无所谓，反正夏明对百合没多大意见，毕竟是撬过百合墙角的男人…额咳咳。 总而言之，自求多福吧。 和从者们“打好关系”也是御主的义务之一啊。 然后是第二次，还是撬同一个人百合墙角的夏明这边…… 直接将玛修剥光了扔到床上啪啪啪——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真可以这样省略过程的话，他早就将一个学校的漂亮女生全给睡了。 唔，青春期男生这种偶尔会冒出来丢人想法不提，玛修与夏明实际上并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 能在认识一天不到最做到同屋睡这种荒唐事，纯粹是由于夏明本身刚好踩到了对的位置上。 正太控……嘛，跟很多萝莉控都明白的道理，跨过那一步就等于是犯罪一样，尽管玛修喜欢夏明这种类型的美少年，但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用立香的话来说，自己的色茄子后辈本身还是很纯洁的，就是有时候会让人觉得色，加上反差感的话就会觉得非常色——像这种带着奇怪笑容说出来的话，可以理解为来自百合少女的特殊幻视。 跟腐眼看人的道理基差不多。 总的来说，如果不是像立香那种以前就有关系的人，夏明的样子看着就不会让人想歪。 这是玛修没有想太多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个理由则是常有的情况。 不是常见的理由那种常见，而是对于玛修来说，跟同伴一起睡觉是常有的情况。 在特异点内如果遇上了必须要风餐露宿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条件任由迦勒底的人去挑剔。 因此，虽然有条件的时候玛修只试过和自家前辈同一间房，但由于那种奇妙的亲切感，少女对夏明倒是没有多大抗拒。 ——仅限于睡同一间房而已，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玛修都没有奇怪的想法。 至于就差将不正经几个大字写在脸上的夏明…… 他今晚没那个精力去折腾人。 借助从者的目力，即便是两人隔得比较远，甚至还在一片黑暗当中，玛修也能清晰地看到夏明的样子。 所以，少女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夏明？” “唔……？” 玛修有些担忧地望着双眼迷蒙的银发男孩。 夏明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疲惫自不用说，在客厅谈论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露出了萎靡不振的样子。 那本身就是让人挺在意的事情。 如果玛修没记错的话，夏明白天的时候明明说过他和自己差不多，既然这样，那他应该不会因为晚上的事情就露出那种明显的疲惫才对。 从者的忍耐力远超人类，亲身体会过那种对比的玛修再清楚不过了。 和自己差不多的话，那在这一点上也应该差不多才对。 他是出问题了吗？ 尽管当时就隐约有这样的想法，但由于那个时候正在谈论正事，而且看见夏明趴在桌子上的也不止自己一个。 因此，玛修也就没有想太多了。 “唔……有点…困了嘛……” 开口说话时会不自觉地微微喘气，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那对最漂亮的清澈眸子里，也满是暗淡的雾气，看起来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一样。 这是困了的样子？ 忧心忡忡的玛修起身来到夏明身边，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脑袋。 烫，能明显感觉得到的烫手。 这对于正常的身体来说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严重到随时会昏过去都不奇怪。 “我马上去——！” “嘘……” 原本一脸精神迷蒙的夏明不禁露出了苦兮兮的表情，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脱力般轻声说道：“别吵到大家睡觉了喔……” “但是——！”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夏明有些头疼，要是被其他人发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的话，那可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特别是斯卡哈和阿尔托莉雅。 在这栋别墅里对夏明最不友好的，就是最有主见的这两人了。 玛修难受地咬了咬嘴唇。 虽说她和夏明今天才认识，但对于她来说，即便是陌生人也会给予相应的关心，刚见面时就很有亲切感的人则更不用多说了。 “至少告诉前辈……” “不行……” 立香和玛修不一样，她太有主见了，告诉她就等于告诉给所有人听，因为她一定会这么想——自己解决不了就叫上能解决的人。 夏明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拉着的人是立香而不是玛修，一定会被甩开手的。 这让他不由地再度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更想一个人待着，不过，他还没恶劣到会去那样戏耍清姬的程度。 而且那么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而已。 “嘛……要是不放心的话……扶我起来说会儿话吧……” “这……” 这种时候更应该休息的吧？ 玛修脸上的为难神色变成了不知所措。 “没事……本来就不是多严重的事情……只要不随便浪费精力就好了……” 来自病患的笑容总是会更容易让人揪心，除了见惯的医护人员以外，大概没多少熟悉病患的人，能够狠下心来拒绝他们提出的小小要求吧？ 这一点对于更加感性的女性来说更是如此。 “难怪前辈会凶你……” 玛修苦着脸将夏明扶了起来。 “呼呼呼……太乖巧的男生……可是很难吸引女孩子注意力的……” 对于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年少女来说，会被激烈的情绪牵着鼻子走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坏男孩会更容易吸引女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个年纪的男生会容易犯中二病，会觉得稀世的大恶人更帅一点，也是差不多的理由。 “你的笑声都走调了喔，还能说话吗？” 空旷昏暗的房间内，玛修将夏明抱起，让他靠着墙边坐好。 “嘛……毕竟笑要频繁地换气嘛……” 只是普通地说说话，反而会更轻松一些——明白了夏明的弦外之音，玛修的神态更加忧愁了。 到了笑或者哭都会觉得浪费体力的地步…… 胸口堵得慌的少女开始考虑要去叫人了。 “你就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对于夏明来说，玛修脸上的表情就差将她心里面的想法全部写出来了，于是，他轻笑着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奇怪的感觉……？” 玛修歪了歪脑袋。 夏明现在这副模样，现在还有不奇怪的地方吗？ “嘛……把手伸出来……” 夏明微微一笑，让玛修将手递到自己面前。 “不是左手…算了…也没差……握着我的左手……” “左手……” 玛修的视线投到了夏明的左臂上，那只异质的机械左臂，即便是再黑暗中也显得有些显眼。 这只手怎么了吗？ 皱着眉头的少女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了上去。 “这是……” 玛修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她小嘴微张，视线移到了夏明的脸上与他对视。 “……假的？” “嗯……” 夏明淡笑着点了点头。 第五十三章 先来一波闺蜜谈心 “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置信的玛修抓着夏明的左手来回揉搓。 只要有心，薄薄的夜幕并不能遮挡从者的视线，玛修看得分明，夏明那只泛着金属光泽的左臂没有任何变化。 厚重的银灰色，与身体完美契合的衔接，精细却又简朴的纹路，动起来的时候甚至跟真正的手臂没有任何区别。 就连手指都灵活自如。 乍一看之下，除了没有披上一层仿真皮肤，以及没有模拟人体温度以外，简直就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义肢。 但是，这只现在看来也没有任何变化的金属义肢，却让玛修有一种肌肤相触的温软感。 她难以置信地抓起夏明的另一只手。 纤细柔软，有些冰凉的皮肤下，温热的液体在流动，抚上两边的掌心，一模一样的律动隐约传来。 怎么会……？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少女不禁一脸茫然。 “假的……真的……” 假的义肢，真的手臂……现在这是幻象？ “不好吗……？” 沙哑的提问让玛修抬起头来，她愣愣地望着扯出一个笑容来的夏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嘛……我的手…本来就已经好了……” 夏明的左臂早就已经在上个世界里恢复如初了，之所以会变成金属义肢，纯粹是因为他现在必须要带着【她】而已。 所以理所当然的，【她】离开了的话夏明自然会受到影响。 “回来的时候…怕被发现……跑得有点快了……还好是…立香……” 虽说在外观上非常完美，甚至能够骗过从者的眼睛，但不得不说，身体状况的急速下滑仍然是一件非常难掩盖过去的事情。 因此，夏明先前唯有抱着最大的拖油瓶加快速度往回赶了。 万幸的是，立香在特殊领域上是个不折不扣半吊子，触感上的模拟替换还是能轻松瞒过她的。 特别是在眼睛能“用”的时候。 “……为什么？” 夏明的话有些断断续续，但和他待了一晚上的玛修，要猜到他在说什么并不算困难。 “你指的…是什么？” 为什么能有很多种解释，比如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往的夏明倒是能从神态语气中读出少女想问的是什么，不过遗憾的是，他现在脑子有点热，不正常的体温正持续地模糊着他的视线与思维。 “…………” 玛修苦着脸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没能说出口——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刚刚的那句脱口而出的‘为什么’，就像是所有疑问的凝聚体一样。 所以，实际的具体意思其实连她自己也没能完全明悟。 而当要将糅杂而成的不解拆分开来时，少女不由地犹豫了起来。 她不知道先问什么好，她不知道该问哪个问题。 “嘛…算了…我知道你有很多东西想要问……” 男性比女性要更为理性一些，尽管夏明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理性到哪里去，但是，起码他能反应过来，自己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然后在此之上，现在感觉迟钝的他通过这样的“自醒”，察觉到了玛修的迷茫。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由于身处疑问的泥沼当中，从而丧失了旁观者清之类的洞察力与判断力罢了。 这是谁都会有的情况，就像谁都会生气一样，区别只是程度大小上的差距而已。 这种时候要先抛出一个话题，就像是看见了缠成一团的线球，重要的不是先仔细观察，而是先拉出一条线打开局面。 “我想想……该怎么说好呢……” 脑子有一点点迷糊的夏明用毫无具体含义的细言慢语，缓缓地阐述着自己此刻的心理活动。 给玛修带去“问题不大”的感觉的同时，也在给自己那颗变得不怎么灵光的脑袋争取一点时间。 就像舞台上的人偶尔也会用夸张的语气重复一遍之前的话语一样，那实际上是在思考接下来要说什么好。 “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就是有点开心吧？” 临时制作的别墅其实比较简陋，床很大，但也只是一块隆起的平台而已，上面铺有白天用特殊方法晾好的干草。 坚硬的靠背，有点扎人的坐垫。 不舒服，老实说真的不舒服，睡在草地上会觉得舒服之类的话那是骗人的。 不过，生理上的别扭并不代表心理上的接受不能，这间别墅从无到有的过程夏明并没有看见，但这不妨碍他觉得有意思。 所谓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做的狗窝，大抵就有这方面的意思。 靠坐在墙边的夏明深吸一口气，向来习惯苦中作乐的他，从这间辛苦劳作得来的屋子里汲取了不错的心情，并以此为燎原的星火强打起精神来。 这既不是做给别人看的硬撑，也不是自己跟自己死磕的要面子，简单来说，他只是有点高兴罢了。 然后，将自己的好心情分享给别人，这对于病患来说是一种很不错的心理调节，有个好一点心情是会影响到身体实感的。 更何况，学会忍耐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情。 “开心……？” 与现在的状况毫无关联的描述，理所当然地让玛修陷入了茫然当中，她不解地又重复了一遍疑问：“为什么会开心？” “嘛……理由很复杂啦。” 夏明的话语听起来连贯了许多，这当然不是因为心情调节立竿见影，只是他稍微有些习惯现在的说话方式而已。 证据就是他的语句虽然连贯了很多，但声调却进一步降得更低了。 以前是忍不住用力过猛而是不是会喘气的话，现在就是适应了虚弱的身体，用相称的力度去发声让自己更好受一些。 这也让玛修不自觉地靠得更近了一些。 “简单点说…就是看见孩子有活力了，会自己认真思考，甚至还提出了蛮不讲理的要求，这样的感觉……” “孩子……” 少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垂落在一旁的机械左臂上，不，应该说是套着一层幻象的真实手臂上。 她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那是【活着】的吗？” “嗯，正确来说…应该是有思想的礼装，或者说宝具吧。” 夏明轻轻点了点头，他尝试用这个世界的常识来解释一下：“传承保菌者…也不对，我和【她】，应该说是共生关系更准确一点。” 传承保菌者指的是血脉遗传上的关系，和夏明与【她】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不过，有了相近的例子描述后，玛修也有些理解夏明现在的状况了。 简单来说，就是丢失了能够影响到身体状况的重要【东西】。 “共生关系……这样呀……” 玛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虽然宝具几乎就是从者的代名词，但她从来没有听过宝具与其持有者会是共生的关系，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活着】的宝具。 只是，依照玛修的性格，如果有人一脸认真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有可能会迟疑着去相信。 这纯真的一面在面对夏明时，甚至扩大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玛修并没有怀疑夏明所说的话。 无论是共生关系还是有思想的活着的宝具，她都没有怀疑夏明是由于脑子烧糊涂了而在说胡话。 觉得难以置信还是会有的，忍不住产生那是假的这样的感觉也会有，但就连玛修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是，这些正常的怀疑在她的脑海中转了一圈以后，轻而易举地就被她对夏明的信赖感，挤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 这是不正常的，但少女的确是本能地信赖着眼前才见面不到一天的人。 这种没由来的信赖感，也是她对夏明感到亲切的缘由。 “那…【她】现在去哪里了？为什么要离开？” 在接受了现实的基础上，玛修不由地像是质问般提出了疑问。 她在不满，尽管这样的情绪很微弱，但她的确是在对夏明的遭遇感到不满。 这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是不熟悉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她也会表露出一定程度的关心。 更何况，少女的口吻中所包含的情绪，更多的是对现在这种情况的不解之意。 夏明口中的【她】去哪里？ 【她】应该明白自己离开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的吧？ 为什么要离开呢？ 这无关乎亲密与否，只是当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时，任何人都会有的正常的疑惑不解。 “唔嗯……应该说，【她】想吃东西了吧。” 夏明的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弧度，他像是感到哭笑不得般低语道：“虽然…【她】比以前有主见了，我是很开心啦……不过，这大概就跟，父母看叛逆期的孩子，那样的感觉差不多吧，这么一说，总感觉，我像是老人家一样啊？” “扑哧——” 玛修不禁掩嘴轻笑：“样子一点都不像啦，语气倒是有模有样的。” “嗯，没办法……” 夏明也有些无奈，就算是被当成厚颜无耻的自夸也好，他的确是自认为在很多时候，自己都挺成熟的。 只是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以及自己的性格，不熟悉的人会觉得他在装大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也就比自家姐姐矮了那么一厘米而已，就算性格跳脱了一点，看起来应该也和她差不多才对。 那自己更应该像初中生不是？ 为什么总是会被人说成像小学生啊？ “【她】吃的是什么呀？去哪里吃了？” 一段时间不长的对话下来，玛修已经不再紧绷着神态，虽说夏明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很虚弱似的，但既然他能够好好说话，那大概和大病初愈那样的感觉差不多吧？ 那种时候总是会特别虚弱来着。 不过，体温的问题…… 想到这里，玛修有些强硬地将夏明按在了床上，脸上露出了犹豫不决的神情。 “【她】现在的存在方式，和灵体很像，所以，只是补充能量，也就是找个魔力充沛的地方，就可以了。” 夏明眨了眨眼，用稍显暧昧的说法蒙混过去。 毕竟和这里的所有人不一样，玛修是最接近真正意义上的纯真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由于答应清姬的事情和这件事情互相冲突，相当于变相给自己挖了个坑，夏明甚至完全没有让少女看见自己这副模样的打算——这是一个晚上就能过去的事情，稍微忍忍就行，白天就能恢复正常了，没有必要让别人产生多余的担心。 “那【她】还真是放心呢，居然留下你一个人。” 玛修有些钦佩，也有些不解地叹了口气。 共生关系的话，大概比自己和自家前辈的关系还要亲密吧。 对于玛修而言，实际上很想每时每刻都守护在自家前辈的身边，那种想要保护重要之人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了。 对于这样的少女来说，那个【她】居然主动远离了夏明，实在是一件令她惊愕，不解，乃至还有些莫名钦佩的事情。 “嘛，我跟她说，有你在嘛。” “…………？” 没有理会少女的惊愕，或者说，夏明就是正在回答她的疑问，他继续说道：“原本，【她】只是怯生生地提议而已，不过，我说了她几句，然后说，这边还有人能保护我，接着就把【她】赶出去了。” 【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叛逆期”，怎么能够因为这样那样的担心而磨灭了自身的意志呢？ 轮坏处的话，不过是一晚上的身体状况下滑而已。 尽管夏明这辈子出生在富贵人家，平时也非常喜欢奢侈的享受，但他可不算是娇生惯养的人。 发高烧还到处跑来跑去那种事情，他早已经就试过了。 “把【她】赶走了……” 原来如…不对！ 玛修晃了晃脑袋：“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是没有办法放任夏明不管没有错，甚至不用说她也会保护他，但是，这跟她忽然被交付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信任完全没有关系吧？ 就这么交给我了没有关系？ 为什么？ 玛修不由地满脸茫然之色。 第五十四章 无鸡之谈 “为什么……？” “是呢，为什么呢？” 夏明微微一笑，脸上的神情越发地柔和，却又充斥着得意似的调皮色彩。 你猜——这不言而喻的意思让玛修不禁鼓起脸颊。 “好吧，不逗你了，你应该是谁了吧？附身…啊，不对，你的话，正确来说是融合才对，应该知道那是谁吧？” 玛修点了点头，有些奇怪道：“是前辈告诉你的吗？” “嘛……”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并未直接回答，夏明再度缓缓深吸了一口气放松身体。 “完美骑士，背负次代圆桌之人，湖上骑士兰斯洛特之子——加拉哈德。传说，亚瑟王祈求奇迹之物圣杯，圆桌与无数骑士为此而踏上探索之旅，但却都无功而归，唯有加拉哈德得到了圣杯……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见夏明望向了自己，玛修歪着脑袋开口接话道：“无欲无求的加拉哈德不仅将圣杯归还上天，甚至连他自己也去了天上……加拉哈德先生还真是了不起呢。” “了不起吗……” 夏明眼中的那张秀美小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完美骑士，无欲无求，纯洁无垢，强大无比—— 少女大概是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吧，居然能使用如此高洁之人的力量。 “的确，就算有隐…唔，抱歉，脑子有点糊涂了……” 夏明扶着额头揉了揉眉角，脑子发热总是更容易说错话，像听来的没有必要的事情也会偶尔浮现在脑海当中。 这可不好，将那种事情说出来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现在也不是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的时候。 “嘛，加拉哈德的确是很厉害啦，不过，你可别忘了，他选择了你喔——像这样的话，立香应该也和你说过了吧？自家前辈的话，你可要好好记在心里才是，整天低着头的话，她可是会打你屁股的。” “诶！？” 被吓了一跳的玛修肩膀一抖，小手不由自主地朝后伸出，随后，反应过来的她神情一僵，鼓起脸颊嘟着小嘴不满道：“唔姆……真是的，前辈才不会打…打那里呢。” “我认识她的时间，比你要长很多喔。” “…………” “呵呵呵……” 望着眼神开始有些动摇的少女，夏明不禁哑然失笑：“说回正题吧——加拉哈德，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他也应该不认识我，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唔……大概算是关系匪浅的类型吧，总而言之，你对我来说可是非常可靠的，唔咳咳……咳咳——” “夏…夏明！你没事吧！？” “没…咳咳——” “你等等！我这就去叫人！” “别，咳咳……我没事…喘口气就行……” 一不小心被情绪带动了身体，太过兴致高昂的语气让夏明猛地咳嗽了几声，从身体里涌出的浊气像毛绒绒的异物一样扫在喉咙上，让他的咳嗽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 越是咳嗽嗓子痒痒的感觉越明显，体力严重缺乏的情况下，夏明唯有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将咳嗽的本能压制下去。 “呼……” 身子骨虚弱是很辛苦的事情，就连咳嗽都能夺去很多的力气，说话要细言慢语，情绪也不能太激烈，这让习惯苦中作乐的夏明都不禁想要仰天长叹几声。 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胸口不断起伏呼出粗气的夏明，玛修脸上的神色充满了犹豫。 她的手被夏明的右手紧攥，不，那根本就不是紧攥，那上面除了手的重量以外几乎没有其余的力气。 只是…… “……话就说到这里吧。” 玛修忽然有些强硬道：“虽然还是不怎么明白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我，不过……我本来就不会放任夏明不管，所以，今晚就谈到这里好了。” 没有理会已经睁开眼了的夏明，少女自顾自地说道：“这种虚弱的样子，只要到早上就会好起来了吧？既然夏明不想让其他人看见，那就早点休息好了。”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没想到……”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话都会喘气的人，还是不要随便开口了啦。” 态度强硬起来的玛修嘟着小嘴，不满地呵斥了夏明几句，她摸了摸夏明的滚烫额头，随后，因无奈而摊开的双眉重新紧皱在一起。 “没有被子……也没别的办法了。” “等……” 脑子发热的夏明还没被烧糊涂，更何况，他刚刚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玛修的意图。 然而，他才刚开口吐出一个字，玛修就已经爬上床越过了他的身体——先前为了方便看护，玛修将夏明扶到了床边的位置。 “唔……还是换个位置比较好……” 只是单纯地将一块凸起物当成床的地方很大，似乎是觉得让夏明睡在可能摔在地上的外边不好，原本打算靠着夏明躺在里侧的玛修伸出双手，穿过脖子与膝盖的下方将他抱到了里侧。 随后，穿着清凉的少女就这么躺下，将赤裸着上半身的夏明搂在了怀中。 “…………” “…………” “……这种时候着凉了可不行，多出点汗也会更舒服一点。” 被塞了满脸清香的夏明不由地叹了口气。 这种话从玛修的嘴里说出来，绝对是真心话，只是在两人都很有默契似的沉默了一阵子过后，现在听起来更像是临时找的借口罢了。 这也是夏明叹气的缘由。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躺在一堆干草上也不需要脱下眼镜，毕竟就算脱了也不会舒服多少。 因此，一片雪白近乎填满了夏明的视野——尽管玛修穿的是比较保守的泳裙，但胸前衣襟的部分，仍旧要比一般衣物少很多布料。 “亲切，归…亲切……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嘴巴迫于无奈地笨了许多，夏明简短地告诫说道：“而且，我可没有…要用信赖绑架你的，意思。” 无论是亲切感还是信赖感，都不是只有特定关系才会有的情感。 玛修是会觉得夏明非常亲切没有错，甚至到了会露出乖巧听话的模样这种程度，但是，这并不代表少女就一定会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如果她将这种单纯地亲切感当成是那方面的好感，夏明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这算是奇怪的精神洁癖吧，虽说夏明不认为自己还有救，但他不怎么喜欢这种无聊的误会。 “不，不是啦……” 相当明白自己干了什么的玛修一扫刚刚的强硬态度，少女羞红了双颊，她不仅没有松手，甚至还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没有误会喔，只是……感觉这么做也没问题…不，应该说这样就好……” 实际上，玛修也知道自己对夏明的好感来得莫名其妙，也很清楚自己并没有那方面的想念。 然而，那种莫名的亲切好感却又一直扎根在少女的心中。 夜晚，特别是安静的深夜，是人的警戒度最高，也是人的心灵最容易露出奇妙破绽的时候。 秉烛夜谈会促进情感发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有了立香这一精神支柱的玛修并没有对夏明产生特别的想法，但这不妨碍她对夏明的亲密程度进一步加深。 少女一直憧憬着自己的前辈，甚至对其抱有淡淡的朦胧情感，但由于性别的关系与拯救人理一事，她一直对自己的情感懵懂不清。 她不知道，甚至完全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单纯的她只是一心想要守护那个在大火之中朝自己伸出手的人。 明白那是否为恋心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还为时过早。 因此，不清楚这种比拯救世界还要复杂的东西的少女，自然不会对这方面的事情有多少防备。 通俗点来说的话，就是现在这样—— 当玛修遇上了让自己感觉非常亲切，甚至亲切到了抱在一起睡也没有关系的人的时候，她并没有产生多少排斥感。 性别有差这种事情她当然有考虑过，甚至还为此而犹豫不决。 但是显然，夏明那一番对她信赖十足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共鸣感和干劲——互有好感一定会比单方面的好感要更令人开心，这点对于纯真的玛修来说更是如此。 硬要说的话，刚刚那番话的确是增加了很多好感度。 甚至到了，让明明没有那方面意思的性别不同的两人，能够抱在一起睡觉的地步。 再简单一点来说——夏明这是又要当男闺蜜的节奏。 “……” 身为厚颜无耻，连自己是人渣这种事情都能坦言的夏明，为什么会对这件事产生抗拒，甚至还到了将其划分为精神洁癖的地步呢？ 答案很简单——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我先，说好……” “诶？” 少女低下头，可惜却只看到了一片与黑夜相性很差的银白。 “你会，后悔的……” “唔…姆——！？” 仍在迷惑中的玛修忽然身子一抖，诱人的红晕从她的双颊爬上了耳根。 “明白了就…放开我。” “…………” 被夏明的一口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玛修娇嗔地翻了个白眼，她沉默了一会儿，无言地将怀中的人翻过身去。 “…………” 如果不是隔着一层衣服，夏明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听到了一道美妙的声音，这让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真的，第二次了……” “什么？” 像是为了防止夏明乱动一样，玛修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说的…是立香。” “前辈她怎么了吗？” “你以后会…知道的。” “诶？什么嘛？知道什么？” “…………” 莫名其妙的玛修有问了几句，夏明却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这让少女不由地噘起了小嘴。 “晚安……” 苦问无果的她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 宽阔的房间内是一张铺满干草的简易大床，两道紧抱在一起人影安静地躺在上面。 外侧靠门的人将躺在里侧的人抱在怀中，不，那副样子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半趴着才对。 按照少女的说法，这是在取暖，所以，她的姿势更像是将自己当成被子一样，盖在了怀中的人身上。 至于体重那种事情……她觉得自己挺轻的，而且现在还是取暖更重要一点。 被玛修整个身子盖在侧后方的夏明则是一脸的平静。 脖子不用说，被纤细温软的双臂环抱着，头顶靠后的方向上还传来非常有规律的呼气。 一对柔软的棉花糖紧贴在背后，下面还有一条雪白的大腿搭着。 尽管是这样一副艳福享尽的处境，但夏明仍旧是一脸的平静。 ——这种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更不用说玛修还穿着相对保守的泳裙了。 ‘亲爱的陛下，亲启——非常抱歉，微臣真的又要再次给您戴帽子了，还望您能像以前一样，赦免臣的大不敬之罪……’ “阿嚏！” 离得不远的立香房间内，刚刚入睡没多久的少女下意识地打了个喷嚏。 被一股恶寒抖醒的她不由地搓着双臂醒来。 “说起来……玛修去哪里了呀？” 有些模糊的立香若揉搓着眼睛坐起身子，环顾了下四周没看见那道熟悉身影的她，不禁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几句。 这也怪不得她，以往在特异点内的时候玛修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就算是睡觉的时候也不会离开她太远。 虽然以前几乎都是和衣而眠，但是不得不说，习惯了玛修在身边的她，现在被冷醒的第一时间，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抱着自家后辈睡觉。 “……啊，对了，我把门锁上了。” 呆坐在铺满干草的床上，暂时散去了睡意的立香愣愣地发了会儿呆，旋即，夜晚的寒冷再次爬过她单薄的身躯。 少女抖了抖身子，终于反应过来是自己将自家后辈锁在了门外。 “真是的……我又不是朝她发脾气，那时候就不会在门外喊我开门吗？” 被夏明三言两语气昏了头的少女在锁上门以后，就气势冲冲地躺在了床上，然后，本来就是最像正常人的她，没过多久就直接进入了睡梦当中。 直到刚刚被深夜的寒冷唤醒为止，她都没反应过来自家后辈不在这里这一事实。 “她跑到哪里去了呀……” 抱着双臂的立香有些犹豫。 虽然她这辈子受的苦比上辈子多，对此没有多少怨言，但不得不说，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要一个温暖的睡眠——抱着玛修睡就很不错。 只是…… “总感觉……有点奇怪……” 习惯了黑暗的双眸注视着那扇木门，少女心中没由来地响起一阵警报声。 第五十五章 吾好梦中杀人 万有全无—— 或许能这么称呼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吧。 在这言语难以形容的寂静之地，有交谈声响起。 “唔姆……就算是露出了破绽，但那个地方已经不能直接进去了呀。” “被【锚】钉住了。” “诶诶诶？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温柔的事情吧？” “被【枪】割掉了。” “唔唔唔唔……那件东西无论是【锚】形态还是【枪】形态，都不是这么用的吧？” “仿制品。” “真是恶劣呢，又偷东西又仿制。” “自作自受。” “什么嘛，你可是靠那个人才成为我的【同伴】的喔？嘴上好歹积点德。” “…………” “所以说，人家现在来找你讨债了诶？” “……报酬已经支付过了。” “那明明就是被抢走的吧？” “…………” “怎么样？抢回来吧？” “没有意义。” “呜呃……也对，就算现在送上门来了，但既然已经变成了内外不同的东西，那抢回来也没有意义了，而且也没有办法从他身上剥夺出来。” “徒有其表。”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嘛……算了，那现在怎么办？杀了他吗？” “杀不死。” “怎么会，从肉体到精神乃至灵魂，绝对能够进行全方位的无死角杀菌喔？” “【印记】还在。” “呜咕——！那种东西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总不能放任不管吧？【永冻国土】，【冰焰世纪】，这才一个自然日左右的时间而已，就已经剪出去两个世界了诶，再这么下去的话，咱们就要被吃掉了噢？” “多虑。” “话不能这么说吧，谁知道你的老相好胃口有多大啊？” “那是外人。” “啧啧啧，要是人家这次站在我这边，那你才是外人喔？” “……重蹈覆辙，自掘坟墓。” “啊哈哈哈哈……以前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 “明智之举。” “嘛嘛，回到刚刚的问题，那个像钉子一样的家伙总不能放在那里不管吧？再过一阵子他怕是要将自己钉在【记录带】上了，到时候不就变成‘一家人’了嘛？就跟之前那个白色的大家伙一样。” “……尝试驱逐？” “那还不是要杀嘛。” “驱逐。” “不行啦，虽然没有办法抹消【印记】，但不杀掉的话，就会像跳蚤一样又跳回来了，这里还有人家之前留下来的【路标】呢。” “驱逐。” “所以说，要驱逐就只能杀掉，死了也就自然会离开这里啦，到时候只要将【门】关上，就算有【路标】也没用了吧？” “驱逐。” “唔姆……人家会帮你一次不代表会帮你第二次喔，这么向外人示好真的好吗？” “为了我们彼此，不是示好。” “……好好好，就按照你的提议去做吧，真是的，真不知道那种没落了的玩意儿有什么好在意的，那可是大坏蛋喔，你以为那家伙干了多少坏事啊？” “与我们无关。” “是是是，就你这个拿了人家封口费的家伙理由多，亏你还记得咱们算是中立的一方……我看看啊——就决定是你啦，为了仅有一次的驱逐而诞生的【决胜一击】！” “驱逐之必杀，不错，附议。” “嗯唔嗯唔，我已经给你调整好状态啦，特殊通道也已经准备就绪，上吧！就算只有一击也好，你也绝对是那时最耀眼的存在。” “祝君武运昌隆。” “…………” ——身披红篷的高挑身影从无到有，在这空洞虚无之中一闪即逝。 ………… “咕咚——” 立香抱着双臂不自觉地揉搓着，那扇在黑暗中隐约可见的木门，给她带来了一种熟悉的恶寒感。 那种像是被黏糊糊的视线舔舐全身的感觉，没有任何女性，不，就算是男性也没有能够承受得住的——变态除外。 “该不会是……” 夜袭。 这对于少女来说并不少，她甚至还知道迦勒底内有专门的夜袭组，每晚什么事都不干就想着要夜袭她。 拜此所赐，立香总感觉自己学会了特殊的直感。 “应该是错觉吧……？” 不过，那始终只是她自己的个人感觉而已，实际上也出错过很多次……吧？ 回想起就算打开门确认过以后，也仍旧不能散去的那种不安感，少女不由地给自己的直觉正确性打了个问号。 “还是算了，大不了钻进草里睡。” 原本蠢蠢欲动想要打开门的想法被立香按捺下去。 她的确是有要开门的冲动，不仅是想要确认一下门外的情况，更想去找找自家后辈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考虑到这边唯一一个会夜袭的人的习性，少女就纠结着放弃了先前本能的打算。 夜袭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在主人家进房前先行一步的情况暂且不提，另外一种后发先至的夜袭，基本就是守在门口等待开门的那一瞬间，然后扑过来用火热火热的语言和肢体攻势，将人一路逼迫至床边制造“意外”双双倒在床上，以让人喘不过气来快节奏达到理想目的。 ——如果清姬选择这种夜袭方式的话，大抵就是这么做的。 像是直接破门而入那种事情，反而会引来夜袭组的一致鄙视，就连最狂热的清姬本人也对此表示敬谢不敏。 ‘那样太不礼貌了，而且根本就没有必要，互相深爱的俩人怎么会有逼迫对方的需要呢，唔呵呵呵呵呵……’ ——她本人是这么主张的。 综上所述，比起开门去面对那种不小概率会发生的麻烦事，导致后半夜会无心睡眠，以及在黑漆漆的偌大别墅中找到自家后辈的所在之处，立香觉得自己今晚还是钻进草里将就一晚比较好。 反正就算她以前算是娇生惯养的人，这辈子吃得苦头也绝对不算少了。 不过是穿着比基尼加衬衫睡在草堆里而已，有遮挡风雨的屋子，总比睡在四面通风还时不时会有狼嚎叫的森林野外要好很多。 唔，那时候就算不觉得冷也不敢熟睡来着，整天风吹日晒加风餐露宿的，真亏自己的皮肤能受得了，而且黑眼圈也没有多少痕迹。 像普通少女一样爱美的立香小小地自满了一下，随后便手脚麻利收拾了一下床铺，将干草当成是被子一样盖上了身上——不怎么舒服，也不会变暖多少，甚至盖在身上的干草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边去。 但是，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夏天也不会有多少冷到受不了的夜晚，所以完全没问题。 而且…… 少女后知后觉地将身上的小衬衫褪下反穿在身上，看起来就像是盖上了衣服当被子一样。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有这样的错觉，但就她自己而言，衣服在睡觉的时候反穿在上面盖着，总有一种奇妙的安心感觉。 特别是在穿得非常少的时候。 那种由上至下紧贴肌肤的奇妙感觉，甚至带来了由内到外的细碎温暖，仿佛真的盖上了一层被子一样。 要形容这种感觉对于女性来说到底算什么…… 唔，尽管有些害羞，不过立香也挺喜欢的——就像切身感受到心爱之人的重量一样。 “晚安啦，夏明……” “…………” 这边夜袭的具体情况暂且不提，那是有了结果之后才能为话题的事情。 万籁俱静，仿佛漂流在世界之外的尽头之岛上，离太阳升起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夜晚的袭击，可不仅仅只是在清醒之时才会有。 ………… 于朦朦胧胧的梦中。 有一道平淡的声音在轻语—— “很多人都在笑着，我想那一定没有错。” ………… “这是……哪里？” “哎呀，她醒了，给她安排一下吧。” “诶……？安排？” “就是扶她起来，让她别躺在我腿上了啦。” “咦？那一开始交给我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夏明要抢着，呜唔——！” “闭嘴，色茄子。” “唔唔唔唔——！” “……” 吵闹的声音让少女朦胧的意识恢复过来，她点缀着迷惘色彩的双眸逐渐聚焦，在感受到后脑勺枕着的东西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的同时，她也看见了位于自己上方的景色。 仰视角度看东西，特别是在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在这种时候，又能从平常绝对不会有的角度去观察熟悉之人的“另一面”。 简单点说的话，就是CG——get√。 立香眨巴了下眼睛，望着夏明双手在自家后辈的小嘴上摸来摸去的样子，她一脸平静地开口道：“你在干嘛？” 唔，坏立绘也是立绘，而且从这个角度和后脑勺上的触感来看，是难得的膝枕呀，姑且先平静地收下吧。 “额……” 让许多女性自行惭愧的姣好脸蛋低下，那对好看闪亮的红眸无辜地眨巴了几下，随后，两片薄薄的诱人唇瓣开心地吐出了暖心……厚颜无耻的话语。 “亲爱哒，你终于醒啦？我可是担心了你好久哟，焦虑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 明明是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的阳光表情和温暖措辞，即便是女性也会为止倾倒的魅力，但此时此刻的立香却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当中。 能先把你的爪子从玛修嘴巴上移开吗？ 似乎是从那对锐利的眸子里察觉到了这样的意思，夏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堵住玛修小嘴的手——其实他想替立香整理下头发，安抚一下她的暴躁情绪来着，不过这种时候还将手凑过去…… 当着老婆的面亲完小三，还将满是口红的嘴巴噘起来凑过去吗？ 这种人还是一刀杀了吧，又不是在双……唔，不，什么都没有。 “唉……” 望着头顶上那张闪亮闪亮的笑脸，立香不由地长叹一声。 她撑起身子，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哪？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浓缩成一个“怎么回事”就够了，反正又不是听不懂。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呀？” 夏明摸了摸后脑勺，视线移到玛修身上：“不过我听玛修说，这是在从者的梦境中。” “梦境？” 又是那种神奇的回忆杀。 立香有些无语地嘟囔了一句。 从者梦境是一种很奇特的……应该称之为事件吧。 由于情况繁多而复杂，称之为“事件”会更容易理解一些。 简单点的，最安稳的从者梦境，就是由于御主与从者之间的联系所引发的【回忆杀】。 也就是御主会梦见从者部分生前的事情。 尽管梦是清醒之后就会容易被遗忘的东西，但或许是因为那是他人的梦，因此，御主有关于这部分梦境的记忆会比较清晰。 这有利于御主了解自己的从者。 至于复杂点的从者梦境，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概括的了。 那是会有生命危险也不奇怪的事情，也就是能杀人的“回忆杀”。 立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虽然在梦里谈论真实感很扯谈，但是，根据她这个被迫成为“做梦达人”的人以往的经验来说。 他们现在毫无疑问正处在复杂型的从者梦境当中。 会不会死人暂时还不清楚，但现在的情况很让人头痛就对了。 “玛修会在这里我不奇怪，不过你又是怎么回事？” 立香皱着眉头望向夏明奇怪道。 她和玛修是直接契约的关系，加上玛修自身的特殊性，二人之间的关联远比一般的迦勒底从者要深很多。 像这种情况复杂的从者梦境，玛修也会经常跟着一起进入。 这也让立香轻松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啊。” 夏明也是一脸困惑地挠起了脑袋。 他既没有召唤从者也没有和从者缔结契约，没有契约关系也没有魔力供给关系，哪里来的“路”连接到从者的梦境中来啊？ “……算了，这种事情光靠我们，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或许是由于迦勒底的从者是【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这一成果下的产物，从者梦境从简单的回忆杀变成复杂型的“回忆杀”以后，其产生的缘由和情况都很难用一般的眼光去看待。 简而言之，没有专业的眼光和专门的观测器，是很难判定清楚实际情况的。 而遗憾的是，现在这里这两样都没有。 因此，比起去探究缘由，经验丰富的立香机智地选择了另一条路——既然搞不清楚的话那就不理会了，直接“通关”就是了。 “所以说，就让咱们来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梦境吧。” 第五十六章 幕间 先来谈谈一段过去吧。 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那应该算是人理奠基之一。 不是现今的人理存续奠基，而是最初的，从无到有的人理奠基。 亦既是人类历史的光辉产生的瞬间—— 大概在公元前2600年左右，被众神赋予期待，被视为天之楔的男人与其使命背道而驰。 为了将人与神紧密相连而被制造出来的王，举起了对抗众神的大旗——如果要给魔术世界被称为人理的东西划分出里程碑的话，这无疑就是其中色彩浓重的一笔。 随后，时间来到了公元前930年。 自降生之时起便被确认为了生存方式，只有聆听神言，遵从天启而生之道的王，在最后以自身的意志归还了被【上天】赋予的“万能”。 宣告了人以人的意志为生存的时代的到来。 ——在人理尚未明确之时，这两名为后世人理绘制出蓝图的王，毫无疑问是时代的开拓者，于星辰之上镌刻碑文历史之人。 她很久以前就在想，这两位王在【座】上想必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吧。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虽说这两人实际都是非常麻烦的人物，但他们在【座】上的地位的确是不可置否。 只不过，令她完全没想到的是，自己也能算是他们中的一员。 或者说，她没想到自己也是绘制蓝图的开拓者之一，不，应该说是终结者才对。 如果说她的老师给她讲述过的两位王是蓝图的绘制者，那她毫无疑问就是终结者——为最初的蓝图点下最后一笔之人。 说来也有些惭愧，那是她毫无自觉的事情，即便她的老师曾提起过人理一事，但那时一心一意扑到人民与国家中的她，只是个爱做梦的小姑娘……或许连小姑娘都算不上。 对自身的存在于人理历史长河中的重要性，在她听来也只会感到一阵缥缈虚幻。 而且，说到实际感，她连已然知晓的自身的命运，也都没有多少使命感与责任感——尽管她仍旧将自身在出生前就已经被赋予的责任，原原本本地承担至死前的最后那一刻为止。 与那两位值得被后人赞颂的王一样，她也是早在有意识之前，具体来说就是出生之前，就已经被决定好了命运。 换而言之，她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了会是非人类。 但和那两位王不一样的是，她既不是被神也不是被上天赋予了使命，而是被在那之后的时代赋予了责任与期待—— 神明的时代终结，属于人类的时代即将到来，处于两者夹缝间的妖精时代，必须要有人为其画上句号。 ——为了人理的发展与繁荣，她将献上自己的命运与一生。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里才真正醒悟过来的事情。 了解了过去的时代历史，对人理的航海图这一存在有了实感，现身于人类繁荣的未来，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一生，对于人类这一群体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以前的她，和一开始就举起反叛大旗的最古之王，以及在最后醒悟过来的魔术之王不同，直到死亡前的那一刻为止，她都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使命与美梦当中，不曾有过反抗与后悔的想法。 那或许是理所当然的吧。 毕竟神明时代是过去之物，是与现在为敌的旧时代，注定会被时间渐渐抛弃的东西。 而人类的时代则是存在于未来的美梦，是被现在所钟爱之物，发展与繁荣之美必定充斥其中。 所以，品尝过那份甜美的她，会为此而感到后悔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是那结局过于悲惨的话，她大概真的不会有后悔的想法吧。 “…………” 于耀眼的金黄色草原之上，沁人心肺的微风吹拂下，站在那柄选王之剑前的她，曾用平缓的口吻说出了这样幸福的话语—— “有很多人都在笑着，我想，那一定没有错……” “…………” 于阴云密布的暗沉黄昏之下，尸骸遍布的染血山丘上，她拄着已然失去星辰光辉的黄金圣剑，压抑着痛苦的呼吸，用沙哑灰败的声音呢喃低语——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所追求的终结，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是时代的更迭，不可避免的终结，国家终将破灭，传承了神代余辉的存在必然会被新兴的人理浪潮冲垮。 早在拔出那柄剑之前，她就已然知晓了这无法避免的终末，因此，她坦然接受了成为“祭品”的事实，无论那是自身还是国家。 但是…… “我知道，国家总有一天会结束……但是，我相信那应该是更加平稳，就像是睡着一样的结局才是……明明就应该是这样的——！！” 迎接悲惨结局的，迎来愚蠢死亡的，只有愚昧的王一个就够了——那时候的幸福低语当中，她没能将这样煞风景的话说出口。 所以现在，她已经没资格嘶吼出这早已注定的诅咒。 ………… “有很多人都在笑着，我想那一定没有错？” 眨巴着眼睛重复了一遍立香绞尽脑汁回想起来的话，夏明啧啧称奇道：“这应该是吾王说的吧？” 这倒不是由于夏明对阿尔托莉雅熟悉到这种程度，只是单纯的因为，在今天“熟稔”起来的几人中，就阿尔托莉雅给他“像是能说出这种伟光正的话来的人”这样的感觉。 不过当然，也有一定程度上是受以往印象的影响，否则的话，夏明也就不会选择性地遗忘了白天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性了——玛尔达好歹也是圣女，伟光正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搭。 “应该不会有错了。” 立香抱着双臂缓缓点头。 从者梦境实际上还是蛮好推测出自哪位从者身上的，不说梦境的主人必定会出场这一点，就连梦境本身的风景，也会有强烈的个人风格。 就比如现在，郁郁葱葱而又随处可见密林，简直就和现实中的那片岛屿密林没多大区别…… 好吧，她对树木的种类分布不熟悉，没办法一下子就推测出来这是哪个气候地带中的森林。 更何况，就算从者梦境本身就带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那也不代表立香就能够全部辨认出来。 就如同跟完全不熟悉马里奥的人提起路易基，人家也不会知道那是马里奥的弟弟一样。 迦勒底的从者这么多，他们的真实经历又与史料记载的，以及人们口口相传的逸闻有所出入，再加上喜欢谈论自己过去的从者又非常少。 要让立香一下子就从梦境中辨认出那是出自哪个时代的哪里的风景，那无疑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嘛，总而言之，暂且先将这里当成是阿尔托莉雅的梦境中好了，现在就先找个方向一路走到底吧。” 不过，即便是情况还不明朗，但对此已经有种熟门熟路感觉的立香，还是当机立断地选择了一条路走到黑。 夏明和玛修要比她先一步醒来，加上到了现在也没见过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香也就根据经验决定瞎逛一会儿了。 ——从者梦境的主体一般都是从者本身，而且身为“客人”的外来人士，必定会被“邀请”到主人家的附近。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梦境就是剧本，剧本的焦点就是主角，而其余角色的登场，必然会围绕在主人公的身边。 既然现在自己等人没有被主人公“搭讪”，那就代表着主人公一定在某处等着自己这些配角去“偶遇”。 万幸的是，由于容量上的限制与差距，从者梦境不可能与真正的世界相媲美。 并且，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也好，还是走哪里都一样也好，总而言之，只要出发“寻找”的话，那就一定会找到梦境的主人。 ——这其中要花多少时间就很难说了。 立香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带头走在前面，才一分钟不到过后，她像是才察觉到违和感一样，倒退了几步侧过脸望着夏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奇道：“说起来，你那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制服吗？” 白色的衬衫和红色的外套，搭配着色调非常融洽的蓝色领带，以及常见的日式学生皮鞋，唯一让少女感觉有些微妙，却又不得不觉得非常合适的，就是那条深绿色的西装裤。 呃，整体是很搭啦，只是单论裤子的颜色本身……唔，算了，服装美学讲究的是搭配，论单件的意义不大。 而且现在的重点也不是这个。 从者梦境的主人虽然是从者本身，但这并不意味着客人就会完全置于主人家的控制之下。 在这一点上现在最显眼的证明，就是三人身上穿着的衣服。 玛修穿的是她常用的从者形态的铠甲，立香身上也是她常穿的那套白色迦勒底御主魔术礼装。 而夏明身上的，则是两人非常陌生的，和白天在海边发现他时，身上穿着的那套宴会感十足的纯白西装完全不同，让人有种日式学生制服感的异色西装。 “这个啊？” 夏明低头望了眼自己身上熟悉的制服，点了点头道：“我才高一的年纪诶，穿这种类型的衣服当然是制服啦，难不成还能是COS？” “唔唔唔，虽然的确是有种学生制服的感觉……不过这种设计是不是成熟过头了？” 立香歪着脑袋疑惑道。 事实上也不能怪她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套制服如果不是在色调上用多种色彩凸显出了青春活力的话，本身就是常见的社会人士上班穿的西装制服。 虽然很多日系男性学生制服的样式都差不多，但夏明所在的学校本身就比较强调社会性这一点。 因此，他的校服在凸显学生年纪的同时，也会有种比较成熟的感觉。 至于立香为什么能看出这些……她以前是技术宅来着，喜欢画画的那种。 “说起来，你之前……你现在在哪里上学？校名是什么？” “呃……”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我们那里应该不欢迎插班生。” 退学的倒是有不少。 “呸……我又没说要去你那里上学……” 立香小脸微红地轻啐了一声：“而且也应该去不了吧……”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夏明满不在乎地说道：“我那边的学生不是问题儿童就是问题儿童版的尖子生，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值得注意的问题，或者是值得培养和矫正的才能，你的话……我是不推荐去那里啦。” 毕竟要是撞上了自家姐姐…… 嘶——会死人的，物理性的那种。 “听着怎么有种既视感……” 立香小声嘀咕道。 以前被一点良心都没有的夏明一声不吭地疏离以后，她就顿悟了人生跑去当现充去了。 就算是有时间发呆，她也很少会去碰那些看着就觉得全都是由刀子做成的东西。 因此，对那之后的新玩意儿了解得非常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说，那不会是什么三年E班之类的地方吧？有没有黄色的大章鱼？” “……我是高中生不是初中生。” 夏明一脸蛋疼地说道：“而且我们那里培养的是正经的社会人，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杀手，虽然值得在意的怪人确实是有一…有几个，但绝对没有长着触手的家伙。” “黄色的大章鱼……触手……那是使魔吗？” “不，不是使魔，唔唔唔，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话说玛修啊，你以后有想要上学的打算吗？虽然我的学校不适合你，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好地方喔，要是你能来我家的话。” “这，这个……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有点想和前辈一起去上学……” “咦？居然能一脸随便的说出这种话来，噫——你承包了哪里的鱼塘吗？” “别无视自家后辈的话啦，我家的确是挺有权势的，不过，我是不会伸大腿给你的，就算你求包养也不行。” “啧——！” “前辈，求…求包养……” “啊，玛修的话可以喔，就算家里破产了我也会偷电瓶车养你哒。” “不…不是啦，我不是在跟你说话，而且，再怎么说偷东西也未免——” 轰…… 耳边隐约响起的声音，让三人间的轻松氛围骤然散去。 “那是……？” 玛修一脸凝重地遥望着前方。 在那里，于树木的间隙之中，与密林迥然不同的景色隐约可见——不远处就是密林的出口了。 并且，在那里正发生着什么。 轰…… 夏明与立香对视了一眼，随后耸了耸肩。 “直接去看看吧。” “嗯。” 第五十七章 无敌的高文倒下啦 这个地方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呢，将他人心中的过去强制挖掘出来这种事情…… 是不是那个恶劣的老师又在和她开玩笑？ ……不可能的吧，那个将死亡甩在身后的男性，是没有办法出现在未来的。 属于他的未来，唯有与星球共亡一途。 继续上次未完的过去吧。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更为详细的过程—— 自神代渐渐被时间的洪流冲走以后，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生命——神灵，开始纷纷从世界上消失。 在人类就任灵长之座时，人理也理所当然的繁荣昌盛起来。 最好的证明，就是大陆上的人类国家开始频繁地重复繁荣与破灭的过程，世界开始充斥着属于人类的味道。 旧时代的空气被挤到一边安居一隅，神代的气息仅存在于部分岛屿之上。 然而，说是安居，其实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要不了多久，人理的蓝图将会占据整颗星球，人类的时代即将到来。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残留有神代空气的不列颠岛，就是风雨中飘摇的帆船——这么说又有些太过了。 不禁无论是岛屿还是人民，都能获得人理的眷顾继续传承下去。 会迎来终末的，仅有那时的国家与国民罢了——所以，她希望最终的破灭能安静一些，就像睡着一样…… 五世纪的不列颠岛—— 庇护不列颠的大陆上的帝国崩坏，岛屿迎来了跨海而来的异族外敌。 不列颠本土的一位部族之王利用外族，高举统一整座岛屿的大旗。 其名为卑王伏提庚，传说为白龙的化身。 伏提庚带领外族肆意驰骋在岛屿的各个部族当中，不列颠的枢纽，城塞都市伦蒂尼乌姆被摧毁。 被歌颂为最伟大的王，乌瑟·潘德拉贡在与卑王伏提庚的战斗中败北，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卑王的铁蹄拉开了不列颠黑暗时代的帷幕。 “乌瑟王的后继者将在不久以后现身，其为赤龙的化身，新王会集结起圆桌骑士，将带来毁灭的白龙击溃。” 守护不列颠的伟大魔术师，王的辅佐梅林，在乌瑟王死后对人们说出了这样的预言。 那是身为新王的她在五岁时所发生的事情——乌瑟王在驾崩前的五年，就已经预感到了与卑王伏提庚的战斗。 知晓自身终将会迎来怎样终末的先王，早早就在私下里和魔术师商讨有关于拯救不列颠的继承人一事。 岛屿的王会拥有神秘的力量，但可惜的是，人理的兴起代表着神秘的衰退，岛屿会赋予王力量这种事情，也就只到乌瑟王一代为止了。 因此，为了守护国家对抗外敌，乌瑟王准备了不是人的东西。 先王与魔术师二人得出的结论就是她——人与龙的混血，给人以龙的机能，从人这一模板中诞生的王的化身，理想中的王，亦既是亚瑟王。 从出生，不，是在出生以前，她就已经注定了非人类的身份。 用魔术世界的说法是概念受胎，她就是这样出生的，以“理想的王”为目的而诞生。 不过，据魔术师，也就是她的老师所说，即便是再完美的计划也可能会有出错的时候，而她身上的错误…… 大概只有性别这一点吧。 其余的无论是治国的理念，还是守护人民的使命，她全都将其贯彻至临终前的那一刻为止。 她并没有抱怨什么，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抱怨的。 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以“理想的王”为目标而被培养长大。 五岁时被送至骑士艾克托的家中，交由其负责养育。 亚瑟王诞生的目的之一是击溃强敌，因此，将她交给强大的骑士进行培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那是即将陪伴她十年之久，严厉而又正直的强大骑士。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想要抱怨的话，那就是养父艾克托从不让她喊“父亲大人”这件事吧。 而在这一点上显得非常随意的则是艾克托的儿子，她那个坏嘴巴的…不，凯义兄可是能用嘴巴将巨人的脑袋斩落的男人，这么说他有些太失礼了。 不过，他能别喊她村姑就好了，毕竟再怎么说她在外人眼中可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形象。 也有“阿尔托里斯”这样的男性化的名字。 要是一不小心说漏嘴的话，可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事。 以“理想的王”为目标一直成长到十五岁，她迎来了对自己，对不列颠来说非常重要的日子。 “拔出这把剑的人，就是乌瑟王的继承人——亚瑟王。” 十年前放出继任者预言的魔术师来到了她生活的镇子上，带来了选定王的石中剑。 根据魔术师后来所说，那是他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将剑插上去以后，随口说出来的蛊惑人心的话。 其实她在那时候也有些明白的，毕竟“理想的王”的培养计划，虽然为了不让外族发现而没有公之于众，但身为计划核心的她，必须要拥有“理想的王”的理念的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魔术师的到来，也就意味着她到了能将身份告诉给所有人听的时候。 她还记得非常清楚，那几天艾克托脸上的烦恼表情增加了许多，那天他眼神中的温柔与依依不舍，则是被她装作没发现地忽略过去了。 “阿尔托莉雅，凯好像忘了点东西，你到镇上去交给他吧。” 她还记得非常清楚，拔不出石中剑的凯义兄，那副一如既往却又带有警告意味的不爽语气。 “我们可没有空陪梅林和乌瑟做梦，‘拯救一切的神明代理人’之类的东西，谁都不想看到也不会有人想当。” “你还是回老爸那边去吧，你这副瘦弱的样子出现在这里又要被别人调侃了，好好想想老是帮你解围的我的辛苦啊。” “给我听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你这个见习骑士可以多嘴的地方——你给我乖乖回家去。” 在那之后，为了选出新王而聚集在这座镇上的骑士们，因为大多数都赞同了凯义兄提出的“骑士淘汰赛决定当下的领导者”这一提议，纷纷前往早就准备好了的会场上进行比试——因为没人能拔出那柄剑嘛。 ……义兄总是这样，嘴巴很坏却又很厉害，三言两语地就让人们远离了选定之剑。 但是…… “抱歉……” 她早在出生以前就注定了会成为“理想的王”，十五年间一直以这个目的为路标而前进着。 伪装成男性，从懂事开始就一直学习剑术，学习国事。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为了拔出那柄插在路边石头上的剑，她才会诞生在这个世上。 就像人会作为人存在于世上一样，龙也会有龙的生存之理。 尽管她并非是真正的龙，但她也不是纯粹的人。 要问最适合她的身份，那大概就是“理想的王”了吧。 只不过—— “抱歉，其实我也不知道理想中的王是什么样子的。” 或者说，她能明白王的样子是怎样的，也能够扮演好理想中的王，只是，她对自己就是那样的人这一点完全没有任何实感罢了。 一直到最后都是如此。 她是作为“理想的王”而诞生的存在，生下来便以“理想的王”为目标被培养至今，尽管她的生活因此而单调，但她却也觉得自己过得非常充实，自身也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抱怨可言。 但是，“理想的王”是怎样的？ 她实在是很难对这一点产生实感，就如同人很难解释人为何生为人一样。 她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双亲的样貌，即便是有着理想的王这一“目标”，她也没办法将自己的情感带入其中——因为她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不需要多余的东西成为她前进的动力。 所以理所当然的，对自己懂事起就每天都会出现在梦中的魔术师的教诲，她也不会有特别的使命感或者为之激动。 因此，她之所以会站在选定之剑前，理由仅有一个。 ——养父脸上的笑容，义兄脸上的笑容，镇上人们的笑容，光是看着就会忍不住涌出力量来。 那并不是憧憬，她也没有想要成为镇上人们中的一员的想法，融入其中的场景倒是偶尔会在脑海中描绘出来，只是，随之而来的幻梦破灭却比任何想法都要来得真实——如果她不成为“理想的王”，那么这个国家将会迎来惨烈的终结。 这是穷途末路到只能依靠她的现实所告知她的“未来”——这个国家没有她是不行的，被伏提庚的铁蹄践踏的人们需要“理想的王”站出来。 已经没有时间和余力再培养出另外的继承人了，她就是这个国家最后的希望。 “在拔出那把剑之前，你还是先仔细想想会比较好。” 搭在剑柄上的手一顿，正准备深吸一口气将剑拔出来的她愣在了原地。 她身后站着熟悉却又陌生的魔术师，那是她的老师，每晚都会出现在梦中教导她为王的知识的魔术师。 先王乌瑟的辅佐，不列颠最伟大的魔术师，亦既是说出选王预言的梅林。 像这样在现实中相遇还是第一次。 “我不会害你的，所以再考虑考虑吧，一旦拿起那把剑，你将不再是人类，你将被所有人憎恨，迎来悲惨的死亡。” 她的表情因恐惧而扭曲。 魔术师并没有撒谎，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魔术师投影在她意识中的“未来”。 ——无论如何挣扎，无论如何努力，她都会迎来孤独且悲惨的死亡。 那不是幻象而是“未来的现实”。 她在这一刻看到了愚昧的王的末路，看到了那座尸横遍野的山丘，看到了在那山丘之上孤独等死的自己。 “不——” 这不是因为难以接受而发出的悲叹，而是坚定决心的拒绝。 她拒绝了魔术师提出的“再考虑考虑”的建议。 因为她在看见自己末路的同时，也看见了人们脸上的笑容——光是看着就会忍不住涌出力量来的笑容。 那既不是憧憬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情感，她仅仅只是觉得那都是好事罢了。 她对“理想的王”没有任何实感，但那十五年间是生活，以及周围人们脸上的笑容，却给了她拔剑的动力与勇气。 “有很多人都在笑着，我想……那一定没有错。” ——没错，迎来悲惨结局的，只有愚昧的王一个就够了。 “…………” 如果那时候的她能镇定自若真正地摆脱恐惧，青涩的眼力能够穿透灰败的终末看清脚下尸山的由来，她或许也就不会选择拔剑了吧？ ………… 卑王伏提庚。 招来异族，打算将整个不列颠收入囊中的卑劣之王，是在亲眼所见之前完全无法想象的敌人—— 当与王一同将占据城塞都市伦蒂尼乌姆的异族驱逐出境以后，全军攻入了卑王所在的王座。 敌人只剩下卑王一个，己方有无伤的王与精锐的士兵，这大概就是最后的战斗了吧。 不，应该说已经不需要战斗了—— 如果说王的剑是汇聚星光的黄金之剑，那我的剑则是太阳的化身，焚烧邪恶的灼热之锤。 再加上带来的精锐士兵们，面对仅有一人的卑王，谁会想到“战败”那种事情呢？ ——除了伟大的王以外，大概没有人能想到卑王真的有那样的实力吧。 在腐朽的王座前有一道身穿铠甲的黑影。 “为何要抗拒，为何要否定，为何要以人自居？” “不列颠必须迎来毁灭，人类必须灭绝。” “若这座岛将会被人类玷污，那就由我来让它回归原始吧！” “将伟大的不列颠化为地狱，人类未来拥有无法居住的黑暗乐土！” 那漆黑的身影连正午的太阳都避之不及。 就像是在世界上开了一个洞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将被它吞噬殆尽——白龙，不，魔龙伏提庚。 这就是它现在的样子，想要将不列颠引向破灭的非人类的面目。 “呜呃——！” 魔龙的强大难以想象，一击就将带来的精锐士兵们蒸发，就连被誉为太阳骑士的我，也都被夺去了圣剑的光辉。 “不愧是高文卿，那份久违的太阳光辉，还是一如既往地闪耀和倔强。” 失去了战斗力量倒在地上的我，耳边响起了王坚定不移的声音。 暂时先让主角团神隐一章，嗯，毕竟要连上之后的剧情发展，太草率了不好 第五十八章 亚瑟 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段非常充实的岁月。 拔出选王之剑过后没多久，她便开始游历诸国进行修行的旅行。 毕竟就算拔出了那柄剑，也不代表她立马就能够与卑王相抗衡，无论是实力心智还是国力，二者之间的差距都太大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积累自身的一切。 因此，她迎来了自称为王之前的修行阶段。 那是一段充实而又愉快的岁月，尽管那个看见自己拔出剑而一脸冷淡的义兄，总是毫不客气地挖苦她的不成熟，但她也的确是从中获得了许多宝贵的经验。 仔细想想，要是仅仅只有老师一人陪同修行的话，她大概没有办法撑到能自如地称自己为王的那一天吧。 毕竟用凯义兄的话来说，不成熟的她总是在闯祸，满脸不正经的老师总是在一旁煽风点火，只有义兄自己一人在不停地给他们收拾残局。 不过，也多亏了如此，义兄才能成长为用嘴巴就能砍掉巨人脑袋的人，从艰难与困苦当中获得成长，这大概就是修行吧。 在那期间值得大说特说的事情有很多，但果然，即便是她也不太想回忆起自己那些不成熟的过往。 总而言之，经历了艰难的修行过后，她总算是有自称为王的底气，可以站到台前面对卑王伏提庚了。 不过当然，一下子就直面卑王是不可取的愚蠢之举，依靠修行时所结下的缘，将国家部族的力量拧成一团，召集强大勇敢的骑士渐渐组成圆桌，开始逐步逐步与伏提庚的势力进行正面交锋。 接连的捷报让亚瑟王的名号传遍整座岛屿，伏提庚也不得不为了与她进行决战而开始准备。 卑王想必也此感到非常恼火吧，从击败乌瑟王开始就一直在寻找的老鼠，居然真的有站到自己面前来的一天。 带领着精锐的士兵与同样是圣剑持有者的骑士高文，她攻入了被伏提庚占领的不列颠枢纽，城塞都市伦蒂尼乌姆。 战况非常惨烈，不是指与镇守在都市内的异族的战况，而是指面对仅存一人的卑王时的战斗。 从多对单变成二对一，不过是几个眨眼间的事情。 带来的精锐士兵被轻而易举地尽数歼灭，被誉为太阳骑士的高文卿，甚至在白天的情况下被伏提庚击败。 虽然那也有他大意失误的因素包含在内，但更多的缘由，是因为谁都没有想到那个怪物的真面目居然会是那种东西。 企图用两把圣剑的【力量】将其击溃，无疑是一个非常恶劣的玩笑。 所以，她才会被赋予那把【枪】。 她至今还记得非常清楚，在打败了卑王后所建起的白垩之城卡美洛当中，她的老师与她的那一番谈话—— “你就安下心来享受吧，过奢侈的生活也是王工作中的一部分，更何况，卡美洛大约有八成的部分是由妖精建造的，又不是剥削人民的血汗钱所得来的东西。” 用于对外维持王的颜面用的地方，她倒是没有多大意见，但自身专用的房间内充满奢侈的气息这一点，却让经常驰骋沙场的她感到一阵不自在。 然后，说出了一番安慰话语的梅林引起了她的注意。 “妖精？妖精不是已经离开了吗？留在岛上的只有讨厌人类的巨人和魔兽吧？” “嗯，妖精们已经逃到了世界的背面去了，不过就现在来说，那扇【门】还撑得住的话就可以自由出入，岛上的巨人们会对人类抱有偏见也是有原因的，他们没有办法挣脱物理上的枷锁，没有办法像妖精一样成为灵体，所以自然也没有办法逃到世界的背面去，留在大地上的他们害怕被人类以及文明驱逐，只能一边怀有憎恨给予自身勇气，一边提心吊胆地继续过日子。” “那龙呢？守护不列颠的龙呢？” 尽管她拥有赤龙的血脉，但她并没有亲眼见过赤龙，而那时候的她只是出于纯粹的想要见见伟大事物的童心，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不过现在看来，与卑王的一战或许就是诱导出这一童心的缘由之一吧。 “龙从西历起就潜藏到地下去了，现在已经变成了石头，不久以后将会和地层融合，但龙的灵魂已经跑到背面去了，留下来的只是灵魂脱离的尸体，想必以后会变成对人类来说很重要的资源吧，比如矿石或者石油什么的。” 梅林除了在为王的知识上教导过她以外，还是她在魔术和神秘上的老师，尽管不知在何时起已经不再称梅林为老师了，但那个人身上的知识仍旧深不见底，时常能解答她的疑惑。 当然，总是喜欢开恶劣的玩笑，以及在女性的关系问题上始终都很令人头疼就是了。 在卡美洛稳定下来以后则更是如此。 “卡美洛，就算这座城市能成为充满希望的避难所，但不改变国家周围的环境，也始终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吧？” 住所和食物是有限的，卡美洛再大也没有办法容纳不列颠岛上的所有人，即便这座城市内总是充满笑容与希望，但也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国家的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再次向自己的辅佐倾诉了烦恼。 随后，魔术师给了王残酷的答案。 异族的侵略是造成这座岛陷入战乱的缘由之一，但从根本上来说，问题出自岛屿本身。 对于那个时代来说，不列颠岛是远离大陆的异乡，岛上还残留有星球所遗弃的气息，龙和梦魔以及各类非人种会存在也是这个原因。 ——用魔术师所提及的抑制力方面来看，还留有神代气息的不列颠岛尽管是一处宝地，但也无法改变它正不断地受到昌盛起来的人理排斥，以及侵蚀同化的结论。 不列颠正在被侵略，这不仅仅只是说跨海而来的异族，而是在说连星球本身也在不断地改变着不列颠。 在那当中，也包含了不列颠的人们。 土地的变化自不必说，除了受到庇护的卡美洛周边以外，粮食颗粒难收的凶作之年，听魔术师说回持续到她们灭亡为止。 无论是选择接受外来的异族和农作物，还是选择和异族抗争到底，最后的终点也是一样的——就如同她在拔剑前所看见的那一幕一样。 但那时的她并没有灰心，不仅只是因为她从小就有不服输的性格，还因为她有“想让人民安详地离去”，这样的天真想法。 而且在那之后，在她们这些残存的不该有的神秘消失以后，不列颠也就能正式受到来自人理的庇护了吧。 这没什么好怨恨的，人类的生存方式本身就是传承，所以，只要能平缓地渡过这段“传承阶段”，只有人民能够带着安详的笑容离世，那她也不是不能够接受国家的灭亡。 也因此，现在不是和脑子里只有掠夺的异族求和的时候。 引来异族的伏提庚虽然已经被讨伐了，但那并不代表异族的侵略到此为止，以人的执着和方便来说，那将会是更加长久的战斗。 这个国家还需要她，需要她拿起手中的剑去守护。 “对了，梅林，枪的话还给你吧，我记得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要不是之前你说和伏提庚决战的时候会用上，我也不会接下呢。” 虽然那把【枪】帮了大忙，但她总觉得那不是自己能轻松接下的东西，而且比起枪，她更习惯使用剑战斗。 “啊，那个啊，那个你就拿着吧，那已经是你的东西了，你要自己用或者送给别人都可以，只有不是交给伏提庚那样的人就行了。” 交给卑王那样的人？ 怎么想都不可能。 “那果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是啊——这么说吧，无论是妖精们所在的世界背面也好，还是人类所在的地上也好，对于星球来说都只是一层披在身上的【表皮】，或者说衣服。那种东西只要轻轻一掀就会剥落，所以，为了将它缝起来固定在星球上，作为钉子的【锚】也就诞生了——在尽头处闪耀的【枪】，守护灵长的梁柱，圣枪伦戈米尼亚德。” “这是为了稳定星球的重要之物，要是它被摧毁了，现存的物理法则可是会全部塌下来的喔。” 换而言之，这是人理最重要的基础之一。 现今世界的【表皮】就是“最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与法则”，而龙与妖精等则是被世界拒绝的存在，因此，他们逃到了适合生存的世界的背面，将地上让给了人类。 讽刺的是，星球选择了迎接【新时达】的到来，而在新时代下所诞生的她，却顽固地想要守住已经被抛弃了的“旧文明”。 并且就在这样的她身上，有着对于【新时代】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没有圣枪伦戈米尼亚德，没有【人理】的话，连她也没有办法将魔龙伏提庚击溃。 但是…… “…………” 魔龙死前所说的话再次回荡在她耳边。 “伦戈米尼亚德，那把枪——！愚蠢，一群愚夫！为了讨伐暴君，居然招致更进一步的毁灭！你——！你是没有办法是人类获胜的！” 是的，她没有办法让人类获胜，因为她是与人类不同的东西。 “神秘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人类的时代——！你与人类无法共融！只要你还活着！不列颠就没有未来可言！——不！不列颠，早就灭亡了！” 憎恨人类的魔龙仿佛立场反转，用放纵的笑声宣告着人类时代的到来。 与那时举剑宣布胜利的她不同，回想起这一幕的她，脸上的神色就只剩下难以言喻的平淡。 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的平淡。 现在的她能明白魔龙的意思，不，应该说，她已经体会过了那话语中所描绘的画面才对。 在人理迅速发展的时代下，不列颠会迎来毁灭已成定局，因为它是残留有与世界不相容的神秘的岛屿，土地以及土地上的生命都是如此。 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存在之一，就是她——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 “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caradin）！” 即便不是英灵从者，对于圣剑持有者来说，想要释放圣剑的力量也必须要呼唤圣剑的真名。 因此，清爽厚重的男声高喊出手中圣剑的真名。 炽热的光芒凝聚成耀眼的“线”，太阳的骑士挥落手中的圣剑。 由燃尽所有不净的阳炎所汇聚而成的巨大光剑，轻而易举地就将城堡崩坏，朝着王座上的黑影落下。 精锐的士兵们已经被敌人一击消灭，心体技都无懈可击，仿佛理想骑士化身般的王则完全不需要他来担心。 太阳的骑士高文，此刻正打算全力以赴地一击就将敌人完全击溃。 “什——！” 但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圣剑上闪耀着的太阳光辉如冰雪般消融殆尽，不，是被吞噬了。 被那道站在王座前，身穿漆黑铠甲的人影给吞到了肚子里去。 诡异，恶寒，战栗，连对方一击消灭所有士兵的时候，也没有比现在更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那是什么？ 那个想要将不列颠引向破灭的怪物到底是—— “吼——！” 伴随着震天的吼叫声，巨大的龙首在“那人”身上显现，漆黑的仿佛世界被剜走一块的铠甲，眨眼间就被遍布鳞片的身躯所取代。 那是——龙！ 白龙，不，魔力伏提庚！ 在传闻中饮下了龙血的卑王，现在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龙！ “GAYYYYYYYY——！” 巨大的魔龙将原先的城堡撑破，吞下了太阳圣剑光辉的它仰天咆哮，招来了遮蔽烈日的黑云。 旋即，垂下龙首的它将暴虐的目光投向了前方。 在那里，有被巨大化的它用龙翼击飞的高大骑士倒在地上的身影，也有一脸坚毅而又平静的娇小人影。 “Arrrrrthurrrrr！！”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高喊出那道娇小人影现在的名字——亚瑟。 第五十九章 此时，夏明正在骑玛（～）赶来的路上 “天黑了？” 玛修愕然地抬起头来。 阴云密布的天空下，仿佛能压垮人的灰暗降临，那并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而是如有实质的重压。 只是眨眼间就被黑云侵蚀掉的天空，看起来就像是黑夜降临了一样。 “GAYYYYYY——！” 暴虐的吼叫声灌入耳内，与此同时，在走出密林的三人眼中，破败的城塞都市以及飞舞在空中的巨大魔龙倒映在瞳孔内。 “那是…恶龙法芙纳！？” “这里不是阿尔托莉雅的梦境吗！那个不识字的村姑的龙怎么会在这里？！” 立香气急败坏一样的话让惊呼的玛修神情一滞，性格颇为认真的少女没好气道：“前辈！这么说贞德小姐有些过分啦。” 反应过来的立香食指搔着脸颊讪笑道：“啊哈哈哈哈……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而且我说的也不算是同一个人不是……” “那是卑王伏提庚吧，他在亚瑟王的传说中是招来毁灭的白龙化身，不过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应该是魔龙才对。” 夏明眯起双眼打量着落地的巨大魔龙，光是用看就能感受到的暴虐气息，即便它没有吼叫，没有挥爪，没有吐息，也能一眼看出其凶恶的本质。 那巨大的龙的邪恶姿态，就是如此的清晰可见。 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 “……这算什么？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吧？” 宝石般的红眸映照出魔龙的狂暴姿态，与其连接，给予其力量的东西也一并收入眼中，夏明的嘴角不由地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 远处的破败城塞中有黄金的光芒在闪耀，仿佛聚以天上繁星吐息的一击，划破了灰暗的空间狠狠地击打在魔龙的身上。 然而，足以将大地化为焦土的强力一击，却在与魔龙相撞的瞬间如同泡沫一般逐渐消失。 ——被吃掉了。 魔龙明明没有张开那张可怖的深渊巨口，汇聚星光般的一击也明确地击打在魔龙的身上。 但那庞大的能量却在渐渐消融，给人一种被什么吃掉了的感觉。 “那是阿尔托莉雅小姐的——！” 目睹了熟悉的一击的玛修惊呼出声。 “嗯哼，看起来也不是没有反抗的力量嘛？” 夏明歪了歪脑袋惊奇道，星耀般的光辉虽然在两三个眨眼间就只剩下细小的线，但在那之前已经成功地将魔龙击退了些许。 立香眉头一皱，带头冲在了前面。 “说什么傻话呢，对城宝具本来就是为了应对类似情况的东西，要是完全没有用的话就没必要继续打下去了。” 宝具的威力并不是划分宝具类型的唯一标准，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对世界的物理干涉力，也就是从表面上的破坏力来看，大多数宝具的威力大小，的确是呈现从对人到对城的趋势上升递增。 那条巨大的魔龙虽然并不是真的有一座城池那么大，但从阿尔托莉雅刚刚的那一击来看，没有对城级别的宝具是没有办法对其造成显著影响的。 不过当然，要是有从者那种级别的强大武力，就算是个体也能与那种级别的怪物进行周旋。 至于要造成多少伤害才能够与对城宝具的一击相媲美，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起码在立香看来，如果连对城宝具都完全没有用的话，跟那种量级的大家伙比拼耐力和生命力，无疑是嫌自己命大的愚蠢行为。 只是从夏明的角度来看，阿尔托莉雅的那一击能击退魔龙……果然是这个世界的亲女儿，虽说人生经历可能会不怎么美好，但该有的外挂一个都少不了。 “虽然这个外挂现在还没解封就是了……” 有些感慨地咋舌两声，夏明快步跟上了已经跑出去很远的立香，以及回过头来招呼他赶紧跟上的玛修二人。 ………… “不愧是高文卿，看啊，那家伙的胃完全没有办法消化掉你的光芒。” 从敌人吞噬掉王圣剑光辉的愕然中惊醒，拄着剑站起身来的高文不禁产生了一阵羞愧感。 他的王正在安慰他，说是因为魔龙吞噬了没法完全消化的太阳光辉，王才有机会以星辰的闪耀将其击退。 或许王说的没有错吧。 但归根到底，要不是因为他的失误，王也不会在目睹了魔龙的真面目，亲眼见过那怪物吞噬了太阳的光辉以后，还鲁莽地直接解放圣剑的力量与其对抗。 为自己的不中用感到羞愧，清爽高大的男子猛提一口气。 他是太阳的骑士，背负白昼圣剑之人，王的影武者，怎么可以在王的面前倒下！ “卿——” 阿尔托莉雅有些感叹，即便这还是记忆中的人类之身也好，高文的顽强也仍旧超乎常理。 那种特殊的加护体质固然重要，但他本身的倔强与强大也是不可忽视的一点。 不过，现在光靠顽强可没有办法打败魔龙。 “卿，离开这里。” “王！？” 阿尔托莉雅微微晃了晃脑袋，直面重整气势再度扑来的魔龙，她头也不回地严肃道：“我们有援军到了，去迎接吧。” 迎接援军？ 这种时候？ 高文并不是在怀疑阿尔托莉雅的话，而是对迎接援军一事感到不解。 就算不提援军才是主动靠近的那一方这一点，身为王的副手的他，怎么可以在王陷入危难的时候主动离开！ “你需要休整，但是光停留在原地也只会让你变得迟钝吧。” 阿尔托莉雅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尽管在意识清醒过来时，从脑海中跳出来的回忆让她感到很不愉快，但和久违的战友一同面对强敌，实在是让人忍不住为之心潮澎湃。 而且她说的也没有错，停下来对于高文来说只会让他松懈罢了，这不是他的特殊能力，而是他就是这样的人。 清廉洁白，谦逊忠义，清爽顽强，就如同他手中的圣剑一样，是名副其实的肩负太阳之人。 是绝对可以在战场上将背后交给他的完美的骑士典范。 因此，她才会将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听着，卿，这不是为了让卿逃脱的借口，而是援军需要卿的脚程。” 阿尔托莉雅手中的圣剑再度亮起闪耀的光芒，连续释放威力强大的宝具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不，应该说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但那也并非是绝对的准则，只是为了不过度索取而有的潜规则罢了。 更何况，连续释放对城级别的宝具本身就是一种负担。 “东南方向，看见拿着盾牌的小姑娘一行人就是了。” 魔龙伏提庚可不是双足飞龙那种级别的存在，即便阿尔托莉雅现在是从者之身，也曾在成为英灵之前将其击败过，但现在的她也没有多大信心能与之抗衡。 毕竟那种东西…… “Ex——caliber——！！” 汇聚星之吐息的一击再度将魔龙击退，阿尔托莉雅长吐一口气放松身体，旋即，她紧握手中的圣剑猛然朝魔龙扑去。 “快去快回，我能拖延的时间不长！” 曾经是两人一同作战才能与魔龙搏斗数个小时，现在仅剩一人，哪怕是从者之身也好，阿尔托莉雅也不敢托大。 目送王的身影远去，高文咬牙转身。 “格林格雷特！” 他呼唤出早已躲得好好的伙伴，翻身上马朝着王指引的方向急速行进——虽然高文自认为耐力很好，但在这种时候被王夸赞的脚程，指的可不是他的耐力。 所以说，用脚跑的速度还不够快！ 赤棕色的骏马大步流星，将地上的碎石瓦砾视若无睹，很快便消失在了与魔龙正面交锋的战场上。 ………… “喂，我说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跑得挺快的吗，怎么这种时候就萎了？难不成你变成快男了？” “你才快男！” 不知何时起趴在玛修背上的夏明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声，随后便引来了少女的一阵冷嘲热讽。 也不怪乎立香会这么说，毕竟从原先的抱着人能跟从者赛跑，到现在的要人背着走，这前后差距实在是让人有种天差地别的感觉。 至于立香本人，倒是能够依靠现在这套魔术礼装，勉强跟上放慢了些许速度的玛修——别看她这样，她可是曾经背着萝莉从海格力斯手底下逃生过的女性。 至于之前为什么会一直被夏明抱着跑……少女想要躺在某人怀中的心情就这么难理解吗？ 而且那都是男方主动的，跟假装很累的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这其实也跟现在的他们不是纯粹的肉体有很大关系，夏明能暂时摆脱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也多亏了现在是脱离肉身存在的状态。 不过可惜的是，他现在缺的“零件”实在是太重要了，就算是变成了理应比肉身更让他施展得开的状态，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影响。 最直观的就是他现在要玛修背着跑的样子了。 跑了那么点路就气喘吁吁的，堪比他以前变成死宅时的体能了。 “啧啧，你好歹也是曾经在晚上干那种工作的男人啊，体能变得这么差，生意要被抢走了喔。” “——！” 神情一滞，夏明回头瞪了立香一眼：“出去以后我要把你的脚塞进你嘴巴里，让你自己舔自己！” “噫，真可怕。” “闭嘴跑快点！” “……” 背着夏明的玛修不由地露出了些许羡慕的眼神，立香虽然也会经常和她开玩笑，但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放松的样子，是在夏明来了以后才有的事情。 这让本身就对自家前辈有点特别意思的少女不禁心生羡慕。 这种时候还能笑笑闹闹，在性格认真的玛修看来其实是有些不太好的，但是，对错与好坏从来都是评判心情的唯一标准，这一点对于复杂的人心来说尤为明显。 咳咳，有点白学化的气氛不提，在三人的前方，一道坐在马背上的白银身影从地面的水平线上掠出，速度极快地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那个是……？” 心思有些杂乱的玛修收敛起心神，将背上的夏明放下后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虽然少女很想与人交好，但多次在特异点内的遭遇战告诉她，遇上陌生人的时候还是警惕一些比较好。 哒哒哒—— 悦耳的马蹄声以几下重踏收尾，赤棕色的马背上，身穿白银铠甲的高大男子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拿着盾……盾牌？！” 侵染了血污却仍旧显得正能量满满阳光笑脸猛然一滞，英俊的男子神情呆滞地望着玛修手上拿着的十字大盾。 “那…那个不是……” “别看了大猩猩，就是你们家王的饭桌啦。” 一头亮丽的金色短发，五官端正有神，高大英俊，阳光清爽，有些狼狈的样子也掩盖不了他白马王子似的风范。 虽然他屁股下面坐的是赤棕色的骏马，但夏明觉得，这个让人莫名联想到白马王子形象的金发大猩猩…金发帅哥，基本就是有太阳骑士之称的高文了。 “唏律律——” 听到大猩猩一词，英俊男子身下的骏马不知为何忽然仰起头叫了一声，然后给了夏明一个赞许的眼神。 “……” 听得懂人话，看来是妖精马格林格雷特没错了，夏明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大…大猩猩。” 还没有从盾牌上的事情回过神来，高文便听见了让他熟悉的外号。 旋即，视线移到夏明身上的他再度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梅林殿下！？您怎么…难道是又变成小孩子去安慰女性了吗？” 夏明小脸一皱，忍不住朝上方的刘海吹了口气。 “我不是梅林那个不要脸的老色鬼，你也该去看眼科了，大猩猩。” 我的口味可是很挑剔的——这话他可不敢当着立香的面说出来。 “诶……？” 被夏明毫不留情地呵斥了两句以后，尽管还没弄懂眼科是什么意思，但高文似乎总算是从焦虑之中回过神来了。 阳光高大的英俊男子仔细地看了夏明两眼，随后，他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抱歉，是我失礼了，这位美丽的小姐。” “…………” “…………” “扑哧——” 立香不由地别过脸去，捂着嘴巴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着。 夏明闻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旋即没好气地对高文说道：“你还不如把我当成梅林呢——算了，是阿尔…是亚瑟王让你过来的吧？” 第六十章 燃派王厨首席——三倍高文 阴沉灰败的吐息灼烧空气，从那遍布骇人利齿的上下颚间吐出的红莲横扫大地，将原本满是碎石瓦砾的城堡化为了一片熔岩绝地。 “喝——！” 能够给人披上一层红色薄膜外衣的河流上，几块还没完全沉到河底去的石块被忽然刮起的劲风卷起。 蛮横气流卷起的漆黑岩石上垂落艳红的水滴，与被掀起波澜的熔浆河面拉出一条不规则的断线。 时间仿佛静止般，一道娇小的人影在几块滚烫的石块间借力弹跳，身形矫健的同时也仿若将周围扭曲空气的高温无视般，几个让人看不清身影的跳跃间就来到了魔龙的侧翼。 正盘旋飞舞在半空中吞吐熔浆烈焰的魔龙刚有所觉，娇小的身影便借着前冲的势头，用手中的黄金圣剑在其侧翼拉出一道狭长的切口。 “GAYYYYYYYY——！！” 堪比熔浆的粘稠毒血流出，停止了吐息的魔龙发出一阵狂暴的咆哮声。 “Arrrrthurrrrrrr！！” 因狭长而显得巨大的伤口对于魔龙来说不痛不痒，但令它烦躁不已的是那只跳来跳去的渺小虫子。 魔龙的身躯巨大，但这并不代表它缺少机动性，天然占据了制空权的它甚至还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机动性，就连破坏力方面它也要远比那只在地上窜来窜去的虫子要强上很多。 然而即便是如此，那只可恶的猴子却总是能借助掀起的沙石绕来绕去，左窜右跳的样子简直就像苍蝇一样烦人。 为此，它甚至不惜浪费宝贵的体力和能量，不停地吞吐出红莲将大地化为无处可躲的熔浆河流。 但是显然，那只狡猾的猴子在土石完全被红河吞噬前，迅速将最后的几块落脚点掀到半空中，灵活地窜到了熔浆湖泊的包围网外。 白费力气无功而返，再加上被阿尔托莉雅溜走前顺手来了一剑，就算是不痛不痒的攻击此时也成了火上浇油的举动。 怒不可遏的魔龙盘旋掉头，朝着阿尔托莉雅的方向扑击而去。 庞大的质量带着气流呼啸而下，还没触碰大地之时就已经让地上的沙石微微颤动，足以见其速度之快，冲击之强。 虽说由于体型原因在灵活程度上略输一筹，但长着一双大肉翅的魔龙绝对与笨拙的评价相差甚远。 俯身冲击所带来的破坏力也绝对比大多数魔术要强！ 至于和刚刚的红莲吐息相比威力如何，那已经不重要了。 就如同脆弱的人体是被达姆弹击中还是被制式导弹击中一样，区别只是死法上的不同而已。 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魔龙的俯冲和吐息就是这样的东西，哪怕她现在是从者之身也一样。 “Uaaaaaaa——！！” 魔龙的咆哮声从上方传来，头也不回的阿尔托莉雅完全没有迎击的打算，她调动心脏处的魔力直达脚部，猛地爆踩一步朝前掠出，速度再次提升了几个级别。 虽然将【魔力放出】用在这种东西显得有些浪费，但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 “轰——！！！” 完全没有减少一丁点速度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将巨大的反震力道全部吃下一样，极速俯冲而下的魔龙猛地砸在了大地之上，掀起一阵冲天而起的爆炸粉尘。 受到巨大质量冲击的整个城塞都市似乎都摇晃了起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咆哮声随之响起，近乎肉眼可见的音浪气流从朦朦胧胧的粉尘中扩散蔓延。 不过是眨眼之间，还没来得及弥漫开来的沙石尘土便被狠狠地吹飞。 露出了冲击正中心的魔龙的身影，以及被它撞成蛛网般充满裂缝的大地。 “Arrrrrrrrrrr——！！！” 魔龙咆哮着向前方的蝼蚁追去，尽管能够飞行的它并不缺乏机动性，但盘旋而下的扑击却让灵活小巧的对方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过来。 并且，就像是猎物暂且从眼前消失时会带来连自身都难以察觉到的焦虑一般，比起在虚无的空中飞舞，狂躁的魔龙需要连续不断的更具实际感的进攻方式。 譬如直接用身体进行碾压式的进攻！ 轰轰轰——！！！ 在巨大而又结实的魔龙面前，城塞都市的建筑单位像积木一样一碰就倒，稍微远一点的房屋也已经被之前的冲击折磨得摇摇欲坠，伴随着魔龙在地上追击时所带起的震动，原本就几欲坍塌的建筑物纷纷倒下，发出一阵延绵不绝的轰鸣声。 用肉体摧毁一切的感觉通过反震的力量传达至神经系统，轻而易举地就进一步点燃了魔龙的破坏欲。 舒爽，想要，暴虐！更多！ 杀死人类！ 摧毁一切！ 将不列颠化为人类未来永远无法踏足的深渊绝地！ 为了——不列颠！ “GAYYYYYYYYYYYYYYYYYY！！！” 轰轰轰——！！！ ………… 嘭—— 灌注了魔力的双脚踩出一个又一个的浅坑，让娇小的人影一直宛如炮弹般极速前进，然而，即便是这种不计反作用力的脚力，也仍旧难以甩掉身后横冲直撞的怪物。 这是和魔龙在空中盘旋而下的扑击完全不同的压迫感，不是力量级别上不同而是节奏上的不一样。 从致命程度上来说，魔龙夹带着巨大质量俯冲而下的攻击要更胜一筹，但相较于这一攻击难以临时转向，可以通过瞬时爆发来进行紧急躲避的缺点来说，现在这种因四脚着地而变得更加灵活，更容易作出应对手段的持续追击，反而让阿尔托莉雅陷入了不得不一直逃窜的局面。 被一直紧盯的压迫感，不能有丝毫怠慢的持续奔走，尽管就一击致命的程度上来说要比之前的扑击逊色很多，但被缠上之后的延绵不断的攻击，已经像是清晰的未来片段一样浮现在脑海当中。 撕咬，爪击，冲撞，甩尾，拥有了那种程度的质量以后，任何一击都是足以裂开大地的攻击。 要和这种怪物战斗，就算从者也只能依靠双方在体型上的差距所得来的灵巧周旋。 硬碰硬是可以的，只要不是之前那样带有魔龙本身巨大质量的俯冲就行。 阿尔托莉雅本身也是擅长正面作战的类型，无论哪方面的数据都很出类拔萃，战斗经验也绝对不会少。 但是，就算这是第一次同魔龙战斗她也能明白，与其浪费力气去死磕，然后在连续的数次冲撞后败下阵来，还不如选择利用自身的灵巧进行游走作战。 更不用说她现在已经是第二次直面这条魔龙了。 “就算是从者，一个人也始终是太勉强了嘛……” 微微撇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瞄到身后紧追不舍的魔龙，阿尔托莉雅不由地皱了皱光洁的额头。 第一次面对魔龙的时候与高文协同作战，在坚持了数个小时用【枪】将其击溃。 尽管那时候就已经受伤了的高文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负责牵制，但阿尔托莉雅也不得不承认，少了顽强的太阳骑士在一旁辅助以后，她就算是成为了从者也很难在魔龙的手底下讨得了好。 单人作战与多人作战的区别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扩大，让阿尔托莉雅有一种难以喘息的感觉。 旋即，她狠狠地咬了咬下唇，用直白的疼痛让自己绷紧浑浊的意识为之一清，将精神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 保持神经紧绷的状态和被压力压垮是两码事，只要拥有知性，任何人都会有精神状态不佳的时候。 郁闷，悲伤，愤怒，烦躁，这些情绪让人之所为人的同时，也会带来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精神压力就是其中一种。 这并非是指阿尔托莉雅精神脆弱到这种程度，也没有影响到她现在的战斗，只是，先前的那些回忆实在是让她很难不去在意。 难以忘怀的过去犹如被平静的海面压在底下的暗流一般，随时会被一点点杂乱的思绪牵连涌动。 手中握着的剑与记忆中的【枪】，是她守护人民的利器，也是她难以放下的精神枷锁。 和曾经有过的“拔出剑的人不是自己会更好”这一想法一样，对于【枪】的存在，阿尔托莉雅也有着不小的复杂情感。 尽管还没有到对选定之剑的那种复杂程度，但始终是一块在想起来时会有恍惚感的心病。 过去的她没有想太多，只是一心一意地将所以精力投注到人民与国家当中，甚至连梅林说出“你越痛苦，人民就越幸福”这样的话来，她也能心无旁骛地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现在…… 阿尔托莉雅脚步一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直面咆哮着冲来的魔龙。 ——她有话想问，她想要问问，它到底是怎么想的。 ………… “喂！大猩猩！你就不能把我放在后面！？” 耳边呼啸的风声吹乱了及肩的银发，皱着脸的夏明低下头，用双手遮挡住一部分袭来的劲风，好让自己能够顺利开口说话。 不过当然，屁股下面的颠簸还是让他的声音有些像漏风一样——他现在就坐在妖精马上，而且还是坐在前面的那一个。 所以在旁人看来，他们二人现在就是妥妥的白马王子加小公主的组合。 再加上高文有些狼狈的样子…… “咕嘿嘿嘿嘿……” 占据了玛修背部的立香双眼有些发亮地诡笑道：“浴血奋战的王子殿下从大魔王手中将可爱的小公主救出，王子揽着公主坐在马背上，两人的周围是闪亮闪亮的花饰背景……然后在结婚当晚，小公主掏出比王子还大的……回去以后就画这个四格漫好了，虽然剧情老套了点……” 奇怪地能透过风声隐约传来的诡异话语，并没有让夏明的脸色有多少变化。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某人拿去当本子素材了，四格漫那种隐喻程度的东西简直不痛不痒。 嗯，不痛不痒。 夏明面无表情地给了身后的大猩猩一记肘击，脸色一僵以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没了自家小可爱的他在各方面的状况都呈直线下降，而且高文这只大猩猩不仅穿着一身铠甲，自身肌肉的紧致程度也非常高来着。 高到让身下的妖精马都忍不住露出诡异眼神的程度。 这家伙的真实体重怕不是面板数值的三倍以上。 感受到从腹部处传来的轻微震动感，从忧心忡忡的状态中惊醒，反应过来的高文收回了凝视前方目不转睛的双眼，不禁露出了歉意的神色——虽然夏明不会抬起头来看他的表情，但这并不妨碍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高文和需要用手挡住风才能说话的夏明不同，他只是脸颊微微向下，便能将自己浑厚而又清爽的声音传达到夏明的耳中。 “抱歉，我居然做出了无视同伴问话这种失礼的事情，虽然这是因为担心王的情况所导致的结果，但这绝不是一个骑士应该有的行为，我为自己的失礼行为向你郑重道歉，女…阁下。” “…………” 最后那个明显是临时修正过来的称呼让夏明翻了个白眼，沉默以对。 “放心吧，高文先生，阿…亚瑟王一定会没事的。” 一眼就从高文专注的目光中看出了他原先心不在焉的原因，玛修微微一笑宽慰了他一句。 虽然现在的这个高文应该不认识来自迦勒底的她们，但在上一个扭曲的特异点中，高文与她们之间也算是有着不浅的缘分。 尽管那时候的高文是站在敌对的一方。 不过对于玛修来说，圆桌骑士中的诸位，除了某人以外，她还是都挺有好感的。 “谢谢您……” “玛修。” 玛修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让高文紧绷着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虽然王说过要随时保持注意力的集中，但还在战场外的我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了，抱歉，让阁下和女士们担心了，谢谢你们。” 坦诚而又爽朗的声音让夏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说得我跟个基佬似的……’ 他叹了口气，直言不讳地泼冷水道：“虽然我也对你家王很有信心啦，不过，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她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 高文原本已经恢复过来的清爽笑容再度沉了下去，只是很快，太阳骑士的眼中闪过一缕坚定的神采。 “王是战无不胜的！——即便对手是不列颠本身！” 第六十一章 王，不懂人心 即便是面对战乱时代，人民脸上的笑容也不会真正消失。 骑士们也会拿起手中的武器守卫国家。 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或许一切，都是在讨伐完卑王之后开始的吧。 卑王伏提庚，乌瑟王的兄长，传说为白龙的化身，原本也是一名颇具名气的王，但自从庇护不列颠的大陆帝国崩溃以后，他就将外来的蛮族引进岛上，开始四处征讨不列颠岛上的各个部族。 和脑海中只有侵略的蛮族是说不明白的，侵占土地，掠夺资源，跨海而来的他们本身就是来寻求生存，为了活下去而寻找新土地的存在。 想必卑王就是以此作为诱饵，将异族化为了自己手中的利剑吧。 但人类终究是人类，方便，执着，亦既是贪婪，是人类共有的特点，这也就意味着，哪怕将引来外族的卑王讨伐，已经尝到了甜头的异族也不会因此而退兵。 甚至应该说，失去了怪物“镇压”之后的人类，在难缠程度上比之染血的爪牙要更胜一筹。 也因此，人们开始对王产生了质疑。 如果说卑王是拉开不列颠黑暗帷幕的灾祸之王，那么亚瑟王就是破除黑暗带来光明的光辉之王。 但是，光辉之王不是已经将灾祸之王讨伐了吗？ 为什么不列颠的状况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丝毫没有因为卑王的死去而怠慢，脑海中仿佛只剩下对侵略的热忱的外族，狠狠地打击了一番原先将希望寄存在亚瑟王身上的不列颠人民。 不列颠本身就不是多么富裕的岛屿，但就算是这样的地方也战乱不断，就连精神寄托一样的存在也没能改变现状。 讨伐了黑暗却仍旧看不见光明，人们的脸上满是看不见未来的阴霾。 梅林说，那是因为不列颠的人民看不见光辉之塔——虽然当时指的是她手中的【枪】的本体，但是现在看来，从魔术师的角度来说，这里指的似乎是看不见人类的未来吧。 亦既是被【人理】所弃，没有身为人类的未来。 不过，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哪怕是现在她也没什么实感，硬要说的话，她更喜欢从御主嘴里听到的论调——那只是时代更替前必然会有的崩坏。 嗯，她很喜欢那种说法，毕竟在事后大放厥词地评论，无论是真是假，都只是于事无补的闲谈罢了，远远比不上脚踏实地来得实在。 更何况，她现在也已经没有了想要用圣杯改变过去的想法。 说起来，那时候的她是怎么做来着？ 对了，梅林也说过，之所以会将【枪】交给她，是因为不列颠很特别。 大陆已经成为了人类的世界，满是人理气息的地方，最适合人类生存的物理法则也会改写得比较快。 于是，人理气息还非常薄弱的岛屿国家，也就成了旧时代气息的“避难所”。 只不过，说是避难所，实际上也只是更容易残留神代的神秘罢了。 在那之中，不列颠又是特别的存在。 如果将星球比喻成人体的话，那么不列颠岛便是像肚脐一样的地方，而对于还活在神秘中的生物来说，则是如同心脏一样的地方。 那是神话时代的遗迹，也是可能成为颠覆世界的支点。 如果有人想要让神秘“回流”，那么毫无疑问，那人的工作重心之一必然是在岛上。 说起来，在上个特异点中，立香她们似乎还遇到了冠位级别的存在呢，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所以，为了防止世界被颠覆那种事情发生，像是要将那种可能性牢牢地钉死在地上一样，作为守护灵长的梁柱，也作为稳定世界的锚，圣枪的本体也就伫立于此。 不过理所当然的，那并非是用肉眼能够确认的存在，梅林所说的“看不见”指的也不是单纯地用人的眼睛去看。 但是，尽管不列颠本身足够特殊，也并不能阻止神秘的消散与人理的蔓延。 不如说正是因为不列颠足够特殊，所以才会成为旧时代的遗迹，新时代的最后一站。 也因此，她被托付了圣枪。 然而，即便是神圣的，会让人潜意识崇拜的东西，也并不意味着会带来好事。 时代的更替往往会伴随着腥风血雨，更不用说神秘与人理这种难以言喻却又明显无比的更替了。 尽管时代变得越来越适合人类，但在更早一点的更替期，也就是应对神秘大幅度流失的时候，摸索着今后要如何继续生存下去的人们，必定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比之岛屿率先产生变化的大陆，那边的具体情况如何她并不清楚详情，只是像魔术回路这种东西的出现，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那是人类魔术师摸索出来的更适合人类时代的神秘，也是那群固执的家伙放弃原有道路的产物。 依照魔术师的性子来看，就足以窥见其中的惨烈了。 探索时期总是非常艰辛的，这一点她很清楚。 也多亏了这样，作为“终点站”的不列颠，其破会或许会显得较为平静吧。 但那并不意味着能够让人轻易接受。 外来蛮族的侵略不说，原先统治不列颠的大陆帝国在整顿了一番之后，也打算派兵重新将不列颠纳入掌控当中。 就算不提这些尚且能够驱逐出去的外部因素，不列颠本身也有非常严重的问题。 用梅林的话来说，本身资源就不怎么丰富的岛屿，在那个时代中还“排斥”着。 不列颠岛较之大陆，不，是较之人理气息渐渐浓厚的世界来说，是特殊的地方——亦既是“异物”。 侵略说的不仅是外族，还有土地本身也在改变着。 在变得更适合人类的生存的同时，也意味着原先的农作物将会成为难以栽种的品种。 光是这一点对于人们来说就已经非常糟糕了，更不用说原本以为的，“只要打败了卑王就能赶走外族”的想法破灭了。 灾祸之王的死并没有结束不列颠的黑暗时代，光辉之王的出现也没能回应人们的期待，人民脸上的笑容，甚至比之被卑王的恐怖阴影笼罩时要来得少。 现在的她能明白，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比起一直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中而渐渐习惯，希望破灭时的绝望才是真正的利器。 不过，那时候的她虽然没有现在成熟，但也没有因此而说出气馁的话来。 毕竟那时的她已经看到了“未来”，但却仍旧选择了拔剑——如果这个国家注定要灭亡，那就由她来让国家“睡着”吧。 粮食的问题可以慢慢摸索，在她还在的时候，卡美洛的周边也能受到庇护，但外敌的入侵却是刻不容缓。 那时眼神坚定的她翻身上马，驰骋于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当中。 军事会议和风餐露宿成了她的日常。 为了守护岛屿，她不得不榨取小村落整备军粮，为了要驱赶四处奔走掠夺的异族，她不得不放弃已经拯救过了的村落。 尽管对村民们安排了移居的去处，但为了不让异族得以喘息而下令烧毁村民故乡的人，也是她。 “这是为了将来的胜利，希望大家能忍耐一下。” 压榨人民，摧毁人们的故乡，就算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很难获得所有人的认同。 特别是对于正直的骑士来说更是如此。 “亚瑟王，不懂人心。” 低声说出这句话来的圆桌骑士，离开了她的身边。 随后不久，数名骑士也离开了她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当中。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也没觉得他们背叛了自己，而且，一直忙于战争，以公正的姿态处理政务的她，也没有处罚那些骑士的余力。 更何况，骑士们躲在自己的领地当中也能发挥出作用—— 异族的目的是资源与土地，难以处理的方面则是己方只能守卫家园，而对方却能依靠掠夺来的物资或者将村落占为临时据点而四处奔走。 双方的作战方式本就不对等，因此，她才会下令烧毁村落以破坏异族侵略的节奏。 但终究不是决定胜负的计策，能够一次性消灭的异族也不算太多。 所以，为了更进一步地提升效率，争取早一步将所以外来的蛮族清除掉，诱敌之计也就应运而生。 而能成为诱饵的地方……拥有骑士整顿守备力量的话，应该能撑到自己带着援军抵达战场吧。 这一策略引来了更进一步的反弹。 “亚瑟王不懂人心。” “那人只是把我们当作棋子。” “什么都能自己解决的王，不可能把我们当作是同伴。” 然而这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影响，她依旧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以令人咋舌的程度处理政务，公正不阿地评判人民的对错。 所以，她被孤立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她也没有因此而产生动容。 因为这是早就已经看到过的“未来”。 王不是人，有了人的感情就没有办法守护人——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不认为那是错误的。 只是回想起往事，她不由地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对，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种残酷的结局，就是这样简单的想法而已。 所以说，除了拔出剑这一点以外，果然就是【枪】了吗——为了守护不列颠的人们而给予了不列颠最后一击的【枪】。 不过，即便是在梦中也好，比起那种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她现在更想要知道的，是“不列颠”的想法。 因此，她想要知道，它是怎么想的。 ………… “王是战无不胜的！——即便对手是不列颠本身！” 过于一往无前的话语让在场的几人神色各异。 单纯的玛修是一脸懵懂，她完全没有跟上对话的节奏。 本身视角就比较特别，并且心思灵活的立香脸色怪异，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至于点破实情的夏明，则是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都差点忘了，阿尔托莉雅身边尽是一堆厨子。 高文这个无脑一样的热血厨不说，还有因为厨到产生共鸣而搅在一起玩精神恋爱“背叛”她的，厨到受不了王的悲惨而说出“王不懂人心”这种经典话来的。 厨到当起双重间谍卖亲娘的阴沉秘书官，厨到…唔，捅死阿尔托莉雅的亲女儿莫德雷德现在就在外面来着。 对了，貌似梅林那个老色鬼还厨到将自己锁在【塔】里等世界末日吧？ 现在估计天天给里侧世界的那些妖精们讲阿尔托莉雅的故事。 啧啧，真是罪孽深重啊，就由贫僧来收了这女妖精……唔，还是算了吧，虽然摇杆的实际体验要比扶手好，不过现在自己也没那么多精力去乱来。 而且摇杆和扶手都很棒的目标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有不用攻略的…… 将脑海中不着边际的想法丢掉一边去，夏明下意识地擦了擦没完全有一点奇怪痕迹的嘴角，随后若无其事地淡定道。 “我也对你家王挺有信心的，不过对上那种东西，你们的圣剑的力量，应该还没一记平砍来得有用吧？” 虽然夏明说话的声音还是有点漏风一样的感觉，但和他的距离本来就非常近的高文，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 “……的确，圣剑的力量难以对魔龙产生效果。” 实际上，这是比较保守的说法，也是因为看见了阿尔托莉雅的圣剑能将魔龙击退，高文才没有得出“完全无用”的结论。 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latin），这是高文被赋予的圣剑，也是阿尔托莉雅现在手中持有的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的姐妹剑。 虽然就种类来说，前者是对军宝具，而后者是对城宝具，但就现在状态下的实际威力而言，二者的差距并不大。 如果非要比较的话，那最大的区别就是誓约胜利之剑属于一点集中型的对城宝具，而轮转胜利之剑则是属于横扫敌军的水平放射型。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光炮和光剑的区别。 但这种区别更多的是在用途上的区分，单论实际威力而言，誓约胜利之剑能够击退的东西，轮转胜利之剑也应该有效才对。 “但是，有王在的话就一定没问题！就算是我这把圣剑的力量失效了也好，王也一定能击溃魔龙！” 然而对于高文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以内。 就算是自己不能击溃的敌人王也一定能击溃，就算自己的力量没有用王的力量也一定——不，身为王的影武者，自己的力量就是王的力量，怎可随意加之无用的评价！ 王现在需要他！ 脑子一根筋的高文“转过弯来”，恨不得立马赶到阿尔托莉雅身边的他，狠狠地用穿着铁靴的双脚一拍马腹！ “唏律律——！” 骤然加快的速度让夏明闭上了嘴巴，他不由地对身下的妖精马投以怜悯的眼神。 被这大猩猩来了一下狠的，希望别半路拉肚子了。 第六十二章 离队 残垣断壁，烟尘四起。 一片破败的城塞都市中，一团犹如湖泊般的红黑色团块盘踞其中，上方微不可察的扭曲空气，像血管一样遍布全身，散发出微微荧光一样的红色脉络，如果不是怎么看都没有像生物一样的跳动痕迹，丝毫不会没有人怀疑那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 巨大的红黑色团块边缘处，偶尔会有像挤破泡泡一样，从黑色凝块中流出粘稠红色液体，从那似乎带点荧金色的红色流体来看，那毫无疑问是正在凝固中的岩浆。 城塞都市伦蒂尼乌姆，是隔海相望的大陆帝国为了更好地统治不列颠岛所建立的枢纽城市。 无论是从附近的地形还是环境来看，这都不是会出现这种壮观的自然景色的地方。 尽管这个世界拥有名为魔术的神秘力量，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存在，毫无疑问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将目光上移，不需要做到俯视的程度，只需要平视即可，就能看到在这座城塞都市中匍匐着的巨大怪物。 那是制造出那片岩浆湖泊的罪魁祸首——龙。 任何人只要看到眼前已经被摧毁了大半的城市，以及那盘踞在大地之上的巨大身影，都不会这惨烈的场景是出自后者之手。 龙在这个世界中既是力量的代名词，也是恶的代名词。 如果要说是因为龙生性残暴的话，也对。 但在部分非人类看来，与其说龙残暴，不如说龙与兽性更为契合。 在此基础上，面对逐渐占据地上，将它们“驱赶”至角落中生存的人类则变得更为残忍。 较为理性，选择趋吉避凶的龙潜藏在地下，灵魂脱出前往【门】的另一边，留下无法移动到另一边的物质束缚慢慢“死去”，逐渐化为新时代星球统治者的资源或养料。 能够脱出肉体这一物质束缚的非人类也大都选择如此，还留在地上的，只有无法移动到彼端的存在，憎恨将他们赶出原有家园的人类的存在。 如果说在人际罕见之地“隐居”的巨人，是这个时代无法移动到另一个世界的非人类代表之一。 那么能够以灵体移动到彼端，但却选择留在地上的龙，则是憎恨人类的代表。 因此对于人来说，力量强大的龙更容易成为恶的象征。 而龙面对人时，也会尽显残暴的本性。 眼前这个被摧毁的城塞都市就是最好的体现，尽管伦蒂尼乌姆中早就已经没有的从前的繁华，连之前占据这里的外族也被杀死或者驱散。 但对于恶龙来说，人类的文明就是值得憎恶的东西，看见人就杀死，看见房屋就摧毁，看见聚集起来的群体就大肆杀戮。 就算不会刻意去主动寻找，但只要是出现在视野中的人类与其文明，便会凶狠暴虐地带去毁灭与恐怖。 说这是宣泄也好，说这是本性也罢，总而言之，龙对于人来说就是凶恶的代表，是没有知性，不能沟通的残暴本身。 但就是这样的凶残存在，此刻却是安静地匍匐在城塞都市的一角当中。 呼—— 像是冬天从嘴里呼出的白气般，从魔龙裂开的凶颚中，袅袅青烟般的白雾升腾而出，从那周围微微扭曲的景象看来，恐怕那巨大的上下颚打开来时，内里的红莲会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瞬间淹没眼前的一切。 如果是人类的话，大概会连痛苦都感觉不到就死去吧，但对于从者来说，应该还会有一段挣扎的时间。 只不过遗憾的是，如果在这种距离之下直接命中，那再怎么挣扎也只能算是临死前的哀嚎罢了。 阿尔托莉雅平静地抬着头，仰望着即便是趴着也比自己要高出很多的那对残暴兽瞳，仿佛对那离自己只有五米左右的利齿巨颚视若无睹一般。 在这种距离下面对魔龙，就算是从者也好，基本已经等同于必死无疑了。 所以就连阿尔托莉雅自己也没想到，面前的凶兽居然真的因为自己开口询问而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她也为自己的莽撞感到懊恼。 面前正在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为什么会再次面对魔龙伏提庚，她其实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从者梦境那种事情，她偶尔也会从其他从者口中得知。 或许是因为【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这一迦勒底研究成果的特殊性，加上其它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奇怪缘由，原本只是由正统的圣杯系统所产生的，御主会梦到从者的生前这种事情，变成了各式各样的奇怪梦境。 不，有时候甚至不能称之为梦境。 除了会看见过去熟悉的事物这一点看起来很像梦境以外，其余有关于自身的连梦境的主人本身都不知道的事情，也可能会出现在这从者梦境当中。 并且，很多时候都会对产生梦境本身的从者有很大的好处。 无论是突破了以前的思想桎梏让自身的技艺有所上升，还是一些看起来没多大用处，但却能让从者念头通达，加深与御主之间的联系，从而让实力得到更好的发挥，对于基本已经将状态固定好在某个阶段的从者来说，都是一件能让他们微笑点头的事情。 以从者之身降临以后还能在“经验积累”以外的事情上有所提升，以及他们在梦境中的所见所闻和选择，对于大部分从者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值得赞叹和满意，甚至还能略带轻松地缅怀与微笑的事情。 陷入自身的从者梦境当中，阿尔托莉雅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而且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能以轻松的心态展露出笑容前，会“经历”这种让人心情复杂的过往。 其他人的情况如何她没有详细去问，自己这边的话，大概都将生前“回忆”了一遍吧。 虽然在别人看来可能只是发了会儿呆而已，但对于她自己来说，实在是不怎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这种事情真的能让从者有类似于顿悟的发展吗？ 现在身处于局中的她当然不会知道那种“结局”。 要说她知道并且有明确疑惑的事情，那就是御主居然没有在自己身边这一点。 不过那也只是让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她，在对比了之前听到过的信息后产生了一点点疑惑而已。 更何况她也隐约感觉到了自己与御主之间的联系，甚至连她身边有玛修在这一点也察觉到了。 虽然感觉不怎么清晰，但也足以让她安下心来了。 这或许是身处于自己的梦境当中的缘故吧，之前这么想着的她，让高文去将同伴接到这边来……？ 呼—— 不知为何感到有些违和的阿尔托莉雅因那巨大的呼吸声，收回了下意识散发出去的思维。 这可不行，好不容易抱着必死的决心让触及自己心中过往的魔龙停了下来，要是在这种时候因为分神而让之前的觉悟白费掉，那可不是她惯有的行事风格。 这么想着的阿尔托莉雅眼中闪过一缕复杂的光芒，张开了感觉有些生涩的双唇。 “…………” ………… “……停下来了？” 原本那说不上来是惊天动地，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距离还感觉不到的动静，此刻却像是消失地无影无踪般，让面前这座残败不堪，烟尘飘起的城塞都市，平静地不禁让人发毛。 伦蒂尼乌姆内并非没有任何动静，无论是从半毁的房屋上掉落的瓦砾，还是从倒塌的城墙石堆上偶尔滚落的碎石，都带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回响。 从城塞原先的出入口这边，也能看到远处的一块区域内正燃起火焰升腾起黑烟。 要说和那种空无一人却完好无损的聚集地相比，能看见这么多动静的伦蒂尼乌姆，比起让人寒毛直竖的鬼城，更像是被战争洗礼后的破败城市。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居住在这座城市当中的原住民早已被驱逐，占领了这座城市的外族刚刚被驱逐，而夺回了这座城市的士兵，则已经荣归战场。 原先这里唯一留下的生命体，就只有阿尔托莉雅和高文，以及那条即便是在城门口这边的位置，三人也能看到其一部分脊背和羽翼的庞大魔龙。 魔龙很大，就算是没有窥见全貌，仅仅只有一部分脊背和羽翼露出来的样子，也足以让人知晓其庞大的体型与质量。 来到城门口处的三人都这么想，但这不是重点。 “王——！” 才刚刚赶到城门口附近的迦勒底二人组，还没来得及从城塞都市为何会变得“安静”下来的状况中反应过来，骑着妖精马的太阳骑士便瞳孔一缩，狠狠地一夹马腹朝着魔龙的方向疾驰而去。 玛修回过头去与立香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的神色有些凝重。 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高文负责将她们接到这里来，阿尔托莉雅则留下来和魔龙缠斗。 照理来说，魔龙那么庞大的体型，要是在和什么人战斗的话怎么也不会这么安静，但是就她们现在看到的场景来看…… 一动不动似地趴在城市一角中的魔龙，安静地让两人心底里发毛。 该不会是…… “没事的，这应该是阿尔托莉雅的梦境，要是她出了什么事的话，不会没有反应才对。” 比起更容易慌乱的玛修，在心理年龄上更为成熟一些的立香开口安慰道。 “嗯……” 玛修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没有想太多的乖孩子不知道的是，说出这些话来的立香，其实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从者梦境她是经历过不少，但是像这次一样，梦境的主人不在她身边的情况，立香还是第一次遇见。 原先还以为会有什么奇怪的展开她，暂时将那点违和感压在了心底里。 毕竟都是一些因为奇奇怪怪的理由而出现的梦境，会有一点点不一样，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现在…… 御主和从者之间的联系不知是说说而已，这并不是立香自恋，而是确有其事的发展——既然已经将自己这个御主拉进来了，那么也就表示从者“需要自己的帮助”。 举个例子，从者梦境就像是一出舞台剧，主角就是从者本身，而立香则是扮演推动主角产生重大变化的主要角色。 从者会主动或被动地将御主拉进自己的梦中，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种看似早已写好的荒诞剧本。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这个推动剧情发展的主要角色还没登场呢，主角就这么挂掉了？那还把我安排进来干嘛？ 多写个名字好多坑一点投资费用吗？ ——现在的状况大概就是这样。 这种和以往的大致情况迥然不同的发展，让立香原本就有的一点点违和感，变成了让她有些坐立不安的不好预感。 而且比起自己，还有本身就和阿尔托莉雅有一点渊源的玛修，另一个完全不相干却又出现在这里的人，在这种不安的预感扩大之下，更让立香觉得心绪混乱了起来。 想起以前自己刚刚得知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可是提心吊胆了好久，生怕喝水走路睡觉都会“得罪”在最上面压着的那两座大山，立香就不由地替夏明感到一阵担忧。 ‘和自己比起来，那家伙可是纯正的外来户啊……’ “前辈是在担心夏明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背上的立香的不安，原本被安慰了以后迈开步伐，迅速朝着高文的方向追去的玛修，此时却是反过来开口宽慰道。 “没事的，虽然中途遇上敌人拦截确实有些让人在意，不过，既然夏明会主动迎战，那也就表示他很有把握吧？毕竟那可是他喔？” 玛修的话让立香叹了口气，确实，那家伙现在的性格好像变成了不肯吃亏的样子，而且就算是以前也好，遇上了解决不了的事情也不会主动撞上去。 自己的担心……虽然不是多余的，但是现在看来，放任他和中途遇到的敌人对峙以后，却又忍不住提心吊胆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没多大必要了。 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掉头回去，还是赶紧先将这边的事情搞定，然后再回头去和那家伙会合吧。 而且说到底，或许他还能比先这边搞定敌人也说不定呢。 毕竟两边的敌人一看就能知道差距了。 这么安慰着自己的立香也不知道，原本专注地望着前方的玛修眼神，闪过一缕复杂的神色。 ——比起自家前辈，她对于夏明现在的“身体状况”要了解得更多一点。 但是，被夏明三言两语就不着痕迹地劝走了的单纯少女，此时也只能像自己刚刚说的那样，相信某人不会随便乱来了。 ……希望如此吧。 第六十三章 姐妹 “这太阳……” 不列颠首都现今的天气算得上是冬暖夏凉，温差小，雨雾多，也罕有结冰现象，当然，由于空气湿润和多雨雾的关系，冬季要注意潮湿与阴冷。 ——乍一听之下，是非常典型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只是，配合上近现代十九世纪左右的工业文明发展历史，就知道所谓的“多雨雾”到底有多麻烦了。 不过那些麻烦和现在完全没有关系，毕竟就算这里真的是不列颠好了，也是距离工业时代一千多年前的五世纪。 “嘛，虽然拟似环境会因为眼界问题而出现各种各样的‘漏洞’，所以在我看来那个太阳有点假，只不过，周围的触感倒是很真实。” 夏明低下扬起的脑袋，双手搓了搓手臂嘟囔了一句。 随后，他望着中途杀出来拦路的红袍人影，歪了歪头好奇似的眨巴了下眼睛。 “你看起来……不像是清洁工呀？” 这个世界存在着两大抑制力，一为星之抑制力，一为人之抑制力，简单来说，就是星球以及人类意识集合体之类的东西。 嗯，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也的确很厉害的那种。 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像谣传的那样是两只萝莉……这种事情夏明当然不会知道，但他知道，她们——出于女性有孕育生命这一特征，两大抑制力也有点这方面的意思，姑且就称之为“她们”好了。 而且经常都有说的嘛，地球母亲什么的。 言归正传。 抑制力的力量非常强大，是和刀枪剑戟以及实打实的攻击相比，显得非常缥缈虚幻的“强大”。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类似于不可逆的命运之类的东西。 所以实际上，那也是非常虚幻缥缈的东西，给其套上“强大”去形容，是一件很没有实感的事情。 “你能活到一百岁，但你六十岁就会死，这就是你的命运。” ——就算有人这么说，到了临终前又想起这句话来，也不会给人“这就是命运”的感觉。 至于说在临死前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还用沙哑到听不清的声音不甘地诅咒着这个那个的，那只是单纯地不想死罢了。 还有那些仰天大吼着改变命运啦，我命由我不由天啦，之类的，那只是给人套上一个“强大的假想敌”而已。 真要这么做的人，是不会给自己拷上那种虚幻的枷锁的。 阿尔托莉雅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老老实实地想着“让别人拔剑”就行了，干嘛非要套上反抗命运那种“高大上”的想法？ 夏明上辈子也算是半个例子，这辈子就更不用说了，他也没有产生“这就是命运”的感觉。 巧合也好，有人特意安排也罢，在他看来那都是“哦，是这样啊”，就完事的事情。 顶多偶尔性质来了感慨一下或者装装中二病。 他还脆弱到被安排了就万念俱灰的程度。 ——命运对于他来说就是这样的东西，高兴了就顺手拿过来穿在身上，不高兴了就扔到地上踩两脚。 所以，也别指望他能对见都没见过的抑制力有多大畏惧感——如果亲眼看见，并且亲身感受到了什么奇怪的压迫感的话，他倒是会老老实实地躲一边去。 毕竟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总比虚无缥缈的命运要来得实在。 嗯，他是个实在人。 至于那些“连续不断的致死性意外”？ 夏明嗤之以鼻。 像是真的感受到了周围环境所带来的午后炎热般，他拨弄了下额前的刘海，柔顺而又质感十足的银发微微晃动了一下，将指尖前微弱的荧光所拉出的【线】，隐藏在了虚幻般的刘海之下。 ——连续不断的致死性意外，那是由即时死亡的点所组成的冒牌货，而不是由时间拉成的命运线。 “……你不会说话吗？” 没有得到对方任何回应的夏明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头。 抑制力的清洁工，也就是守护者，虽然和英灵一样存在于【座】上，但却是和英灵不同的存在。 如果说英灵是因人类的希望呼唤而来，那么守护者就是绝望下的召唤。 由于守护者不论性格如何，大多都有从绝望之中“顿悟”出来的思想觉悟，所以，比起桀骜难驯，自主性更高的英灵，抑制力会直接从【座】上外派出去的“工作人员”，一般都是由守护者担任。 他们也因此而被称为是抑制力的清洁工——这种实打实的战力威慑，可比将抑制力说成是虚无缥缈的命运要实在得多。 也比任何时候更容易感受到抑制力的存在。 英灵的性格大都比较有特点，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通俗点来说，就是脑子有毛病的人。 “脑子有毛病”这一点该说成是反面论还是正面论暂且不提，和英灵们相比，守护者在这一点上又会或明或暗地更偏执一点。 这大概也和守护者的经历大都非常让人难以言喻有关吧。 总而言之，生前足以说得上是悲剧主角化身的守护者，即便不是由英雄升华而来的英灵，也不会在性格上和“脑子有毛病”的英灵差不多。 并且，由于守护者自身生前的经历，他们的做事风格往往会比较倾向于反派人物。 这里的“反派人物”，指的是要么神神叨叨的像个老妈子一样，要么寡言到像个哑巴一样的正义伙伴。 总而言之，无论是嘴上不饶人的前者，还是身为暗杀者的后者，看起来都不会是眼前这个身穿红袍大大咧咧地站在路中央，却又沉默寡言的家伙。 出于礼貌和擅自将看见的守护者当成是自己“眼熟”的人，夏明再次委婉地向面前沉闷的红袍人打了个招呼。 嗯，清洁工，你不会说话，听起来是挺“委婉”的。 然而可惜的是，无论是“礼貌性的回话”也好，还是用实际行动“表达热情”也好，夏明面前的红袍人都没有这两方面的意向。 像个盐油不进的三无一样。 夏明叹了口气。 “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会比较好——既然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这里出现，我能理解为【她们】的手伸不出来吗？再大胆一点猜猜看的话……你们能在这里待多久？” “…………” “……我就说嘛，直接动手就是了，这边好歹也是有人数优势的诶？” “……是魔眼吗？侦察型的？真是厉害的小家伙啊。” 这并非是眼前低着头，整张脸都埋进阴影中的红袍人的声音，而是飘荡在空气中，不可捉摸似的回音——这当然也不是抑制力的声音。 夏明眨巴了下红眸，来回望了望红袍人身边站着的两道姣好的身影。 “两位阿姨就别藏了，我看得见的哟。” “…………” “…………” “阿，阿姨——！” 率先沉不住气的女性有着一头亮丽的长发，常见的凸显女性魅力的发型，加上将她完美身段勾勒出来的简单衬衫和牛仔裤，将其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同时，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她整体的精气神。 也就是所谓的气质型美女。 尽管在她开口的瞬间就能知道她的脾气不怎么好就是了。 像是在说“叫阿姨有什么不对吗”一样，夏明再次眨巴了下眼睛开口道。 “嘛，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大姐姐一样呢，看来就算是不拘一格的魔法使，也会在意自己的年纪问题啊？” 被点破了身份的女性并没有惊讶，或者说，比起因为这种事情而惊讶，她更想要将那张刚刚还觉得非常顺眼的脸蛋揉成面团。 “啧，那张脸放在你身上真的是浪费了。” “呵呵呵呵……你的口味我就不多说了，不过，仅限这次好了，我来帮帮你怎么样？要做成放在枕边的洋娃娃吗？” 另一边的女性露出了颇具优雅感的轻笑声。 同样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但比起看起来就非常有活力的同伴，她给人的感觉更为典雅与轻快，如果说前者是青春活力的性感女生，那么她就是娇媚知性的性感女郎。 以不同的站姿却同样凛然地姿态伫立在红袍人两边的，就是这样让人觉得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但却又能一眼分辨出来的两人。 从这点上来看，这两人不愧是姐妹。 夏明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 “能别提洋娃娃吗？说成人偶也行啊，你不就是擅长做这种事情的吗？” “哦呀？” 知性女郎不禁讶然。 事到如今，虽然自己的名气在业内可能要稍微小一点，但既然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的妹妹，那再认出自己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以让她惊讶的，是夏明所说的话本身。 “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要变成人偶吗？” 她的职业是人偶师，能在人体奥秘已经被揭开了大多数，人体内部结构的神秘性几乎全部流失的现代，做出堪比古董魔术人偶的人偶师。 依托这个在业内堪称禁忌的技术以及其它缘由，她不仅获得了冠位的称号，甚至还成为了仅有几例的，被魔术协会的秘仪裁示局撤销了【封印指定】的魔术师。 后者有更深层次的缘由略过不提，总而言之，窥视她人偶技艺的人并不少。 毕竟是被传为能做到半永生的技术，会引来窥探，甚至被【封印指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不过，眼前的男孩貌似也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她确实是挺惊讶的。 “我又不是你，才不想变成人偶。” 夏明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面前的性感女郎做的人偶堪比真人，甚至能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夏明也对变成人偶完全没有兴趣。 倒也算不上是精神洁癖吧，只是没有必要也没有兴趣的话，夏明对这种事情显得有些悻悻而已。 “话说回来，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应该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吧？”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但却自来熟似的扯了几句以后，夏明才点着下巴疑惑道。 唔，貌似是首领的那个红袍人没点动静，这两姐妹中的妹妹，又只是抱着双臂睁着那双亮而有神的蓝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起来就像是要将自己里里外外都看透一样。 夏明也只好不慌不忙地，和看起来比较和蔼好说话的姐姐继续扯皮了。 反正要拖时间的话，自己这边也不会亏。 “嘛，关于这个，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吧？” 知性女郎饶有兴致地说道：“我应该没有成为英灵的可能性才对，旁边的这个就更不用多说了，就算魔法使能成为死徒，但也绝对不可能会成为英灵……” 推了推脸上的细框眼镜，她来来回回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夏明。 比起她那个甚至能和从者进行白刃战的妹妹，她更擅长的知识上的领域。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也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不过在那之前，她可不是守护者，甚至连英灵都不是。 要说身份的话，那就只能算是本体的复制品了。 只是，将现代人类的复制品投影出来有什么用？ 就算是冠位魔术师也很难在直接战斗上和古代英雄相媲美的吧？ 抛弃了高效率似的做出自己这种残次品…… 难道能够横跨时间轴的抑制力还会缺少工人不成？ 无法理解的魔术师摇了摇头。 “你这小鬼到底做了什么？” 似乎是觉得开口的时机到了，一旁盯着夏明看了好久的妹妹，此时一脸嫌麻烦似的表情说道。 “我家大姐也就算了，好歹也算是个正常的魔术师，为什么连我也会在这里啊？这不就成了被当场抓获的暴徒了吗？呼呜……想想就觉得难受。” 看起来较为活泼的女性一脸和被抓住的暴徒感同身受似的难受表情。 和姐姐相比在某方面走得更远的她，不可思议的心情简直已经不能用翻倍的糟糕来形容了。 就像她姐姐说的那样，魔法使就算能成为死徒，也绝对不可能成为英灵，就算全世界的人类都有机会给抑制力打工，也绝对和魔法使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 现在自己居然以这副被抑制力驱使似的样子出现，怎么想都不对劲。 而且，居然还要和那种家伙合作…… 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旁边的红影，她不着痕迹的微微远离了些许。 ——她可不怎么喜欢这种用红色斗篷将自己整个人都遮起来的家伙。 第六十四章 偷袭 “唔……可能是我比较帅吧，怎么样，有兴趣来一发吗？” 见对面目标是自己的二人一副兴师问罪为什么她们要针对自己的样子，受害人夏明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双眼一亮，给出了令人满意的答案。 嗯，起码他自己肯定是满意了。 “……咯咯咯咯。” 红唇微张，整体气质知性十足的姐姐不禁有些好笑地扶了扶额。 “虽然我也觉得小男孩挺可爱的，不过，我还不至于会这么没品，小家伙这是想要活命的话，还是讨好我那个口味独特的妹妹去吧，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有了那种兴趣的，明明以前还挺正常来着。” “哈？我可不想被没常识的变态说口味独特。” 听声音就知道非常清爽的妹妹抚了抚长发别过头去哼声道。 “还说什么没品，我看你眼睛都快要长到人家身上去了，是想要用来当素材吧？还是想像以前一样将人关在一个屋子里当猪养？” 知性的姐姐似乎无可奈何般摇了摇头。 “我好歹也有给人提供良好的住宿环境和食物，甚至考虑到精神上的必要性，也有准备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这已经比很多没人性的魔术师要注重人权了吧？而且将人说成是猪也未免太过分了点。” 清爽的妹妹不屑地咂了咂舌。 “好吧，我承认说成是猪有些过分了，人体电池怎么样？你还好意思说人权？将人深度催眠，让他们天天活在恐怖片里，你脑子里的娱乐活动就是这样的？” “不，恐怖片当然不是娱乐活动，那是为了让他们能保持精神活性而做的保障措施，再考虑到承受能力方面上的问题，我才会在里面添加了很多麻烦的娱乐场景，你好歹也稍微理解一下我的苦心啊。” “咕唔——！这人还是一样的没常识，果然是从小时候开始就不正常的变态。” “彼此彼此……” 似乎将眼下的状况视若无睹般，姐妹俩亲密地斗起了嘴。 如果不是认识这两人的话，夏明大概也会认为这是一对傲娇的姐妹，就是谈话内容奇葩了点。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眼前看似只是在拌嘴的两人，什么时候升级成挽起袖子互殴，然后有机会的话就顺手将对方抹脖子干掉——就算现在立马发生这种事情，夏明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们关系很差是肯定的，但要说她们关系好也不会有错。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夏明对用过一次以后就会被废弃的东西也没多大性趣。 华美剔透的红眸内，微不可察的光芒闪动，夏明沉默了好一会儿，见对方似乎还是没有打算要做什么的样子，他不由地挑了挑眉打断道。 “两位的姐妹爱真是令人向往，实不相瞒，我有点羡慕呢，不如让我也加入怎么样？不过在那之前——” 夏明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先把这个幻境去掉如何？这里本来就是跟梦境差不多的地方了，再加点料的话，我的眼睛有点酸了诶，到时候要是将奇奇怪怪的症状传染到你们身上就不好了，而且既然我都已经看见了，那就没必要再继续隐藏下去了吧？” 刚刚还黑云压城城欲摧呢，现在就日光斜照集灵台，这其中的变化违和有没有用感知干扰之类的事情来进行掩盖先不说，反正眼睛一向很好的夏明不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正在斗嘴争吵的姐妹俩一顿。 姐姐回过头来伸出手，像是非常感兴趣般缓缓地划过面前空气，看起来就像是在仔细地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很遗憾，要制造出这种程度的幻境对于魔术师来说，可是要很耗费时间和精力的，更不用说是在这种地方布置了，你想要解除掉的话可就找错人了，这个幻境不是我布置的。” 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充满尔欺我诈，更多的是利用谋略将胜利的天秤移向自己一方。 防守时会选择构建对自己有利的环境，像是最后堡垒似的魔术工房不说，在外围也会布置非常多的手段进行迎敌。 而作为进攻的一方，则会优先选择破除有利于防守方的布置，然后入侵到犹如心脏的地方给予地方致命一击。 这是通常意义上的阵地战。 至于临时遭遇战，一般而言会用早早就制造好了的魔术礼装，搭配上小节的简易魔术进行战斗。 期望魔术师之间的战斗会像电影荧幕上展示的那样，咏唱咒语就能够释放出酷炫华丽的特效来，那是不现实的事情。 就算有看起来有点神奇炫目，那也是方便简易的小节魔术，以及借助礼装释放出来的事先准备好的魔术。 像现在几人身处的这个大型幻境，从其模拟出的真实“触感”来说，就算是冠位魔术师亲手布置，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得到的事情。 起码刚出现没多久的三人，是绝对做不到这种事情的。 时间和素材上的硬伤现在的她们可弥补不了。 更何况，比起制造麻烦的幻境，远不如用准备好的魔术礼装将环境改造成有利于己方的领域。 对于强调即时性的遭遇战来说，这可比现场布置阵地要划算多了。 应该说只要不是傻子，就没有魔术师会在遭遇战的时候选择布置阵地来进行迎敌，那跟举起双手将自己的脖子撞到别人刀刃上没有任何区别。 “也不是我，我可不喜欢做这种麻烦的事情。” 连续得到了两人的否认，原本就没指望对方会答应的夏明耸了耸肩，至于那个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红袍人影，还是算了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要不咱们各走各的吧——” 有些苦恼地搔了搔后脑勺，夏明笑眯眯的说道。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迅速往两边散开的三道人影。 轰——！ 就在夏明话音刚落之际，一只由土石组成的巨大手臂从三人身后破土而出，张开了偌大的手掌拍下。 犹如拍蚊子一样一击让大地裂开了蛛网般的细缝，被挤到四周空气将旁边的尘埃碎石吹飞，露出了那只足以将汽车拍扁的巨大手掌。 “你们就不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嘚瑟一下嘛。” 像是洋娃娃一样精致的银发男孩脸上依旧是那副苦恼的表情，仿佛将眼前这暴力的一幕当成是自然景观般，他将被迎面而来的狂风吹拂在脑后的齐肩短发压下。 隐藏在柔顺发丝间的手指尖上，微不可察的荧光丝线一闪即逝。 “啧——！” 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迅速躲过了能将自己拍成烂西瓜一样的一击，脾气比较直接的妹妹狠狠地咂了咂舌。 什么手无缚鸡之力，魔术师都喜欢这么说，虽然基本上也是事实就是了。 “说什么将幻境去掉，这个鬼地方其实是你搞出来的才对吧！” 夏明闻言微微瞪大双目，似乎是对自己的小伎俩被看穿了感到惊讶般，他轻笑一声哑然道：“我可不喜欢被冤枉，就不能是你们上头没有事先跟你们通好气吗？” 魔法使那清爽的眉角挑起，仿佛对夏明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感到不屑，她撇了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样叹了口气。 一边警戒着周围可能会再次突然出现的袭击，一边有些怀念似的随口说道。 “利用环境和改变环境，本来就是童话魔术的重点之一，刚刚那个PLOY是桥之巨人吗？附近没有河流你是怎么召唤出来的？” 眨巴了下眼睛，夏明一脸疑惑道：“你在说什么呢？” “嗯？你身上有和有珠（Alice）类似的气息，难道你不是和她一样与第一法有关的人？……唔，还是说，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法的体现？” 夏明眼中闪过一缕诡异的光芒，他歪了歪头，答非所问道：“嘛，询问这种商业机密是不对的噢，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Alice（有栖）正是家姐。” “你姐姐？” 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处于高度警戒状态中的魔法使不禁噗嗤一笑。 “不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你不可能会是男性…不对，难道你还有穿男装的癖好？真是恶趣味的喜好。” 夏明不高兴地鼓起了脸颊，瞪了那道清爽性感的身影一眼。 轰—— 与刚刚相似的沉闷巨响响起，夏明望着用优美的姿态轻跃翻身，躲过了徒然从地上伸出的两只土石巨手夹击的魔法使，轻哼一声。 “真是失礼诶，乖乖变成饼干不好吗？” “没错，那家伙就该变成猴子饼干——” 身旁不远处的优美嗓音吸引了夏明的注意力，当他转过脸去时，迎接他的却是犹如磷火般的淡蓝色火焰！ 白皙纤细的青葱玉指上，不知何时夹着一根被点燃的女士香烟，那烟灰与火焰相映的前端，落在了一枚在虚空中勾勒出来的符文尾部之上。 随后，被魔术师抛飞在半空中的香烟燃起淡蓝的火焰，被焚烧殆尽的顷刻间般分化出了几颗鬼火般的焰球。 顺着弹起弹药的食指所指之处，几颗淡蓝色的火焰瞬间朝着刚刚转过头来的夏明激射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夏明身边不远处的魔术师见状微微一笑，她轻启朱唇继续说道：“不过比起饼干，我现在更想要蛋糕，你就委屈一下当根蜡烛吧。” 仿佛弹药般的焰球速度极快，若是能仔细观察和比较的话，会发现并没有比现代全自动化枪械的射速快，硬要说的话只是差不多的程度而已。 但是，要取人性命或者对人造成直接伤害，也根本用不着那种程度加速度的弹药。 更何况魔术师的那句话可不是玩笑，要是被那几簇淡蓝色的焰球击中，正常人会在十几秒秒内像蜡烛一样融化掉！ 尽管这算不上是即死性的攻击，但要击杀人类，只要能击中目标并且奏效的话，就算是温水煮青蛙一样的攻击也能够摘下胜利的果实！ “噗噗噗——” 然而，即便是较近距离下发动的突然袭击，这远超一般人神经反应速度的激射火焰弹，也仍旧被刚刚转过头来才看见焰弹近在眼前的夏明抵挡下来了！ 依然是徒然从地上破土而出的土石巨手。 那遍布裂纹仿佛是由崎岖不平的延绵山脉所组成的巨手，犹如一块拔地而起的巨大坚盾般挡在了夏明与焰弹的中间！ 周围的空气都被微微扭曲了些许的焰弹撞在了巨手的前臂上，伴随着几道连续的扑灭声，眨眼间就一一碎散开来消失在了魔术师的眼中。 “啧啧，意料之中啊。” 自己那像是烟花一样消散的攻击并没有让魔术师动摇，毕竟现在好歹也是特殊情况，要是对方这么好解决的话，她反而会怀疑敌人是不是在诈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这种小节魔术的攻击已经是她现在的极限了，计谋和其它魔术组合起来倒是能做到效果多样的攻击，但要论威力上限的话，刚刚那个就已经是极限之一了。 这还是因为她对于倾向战斗用的卢恩符文非常熟悉的缘故，不然的话，她刚刚可能就会选择冒险一点的接近战，以及用诅咒弹（Gandr）来进行射击了。 要是那样的话结果也就不用多说了，诅咒弹会步上那些焰弹的后尘，而选接近战的她，大概会像抹布一样飞起来吧。 啧，所以说，就算是冠位级别的魔术师也好，在这种没有准备下的遭遇战中，还是会轻而易举地陷入不利的局面当中啊。 完全搞不清楚将这样的“我”拉出来当战斗力有什么用。 魔术师有些自怨自艾地叹了口气，这并不是她对自己不自信，而是现在的她的确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能让抑制力专门针对的个体，本来就不是单个魔术师能应付得来的东西，就算是冠位级别的也不行，更不用说现在的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装备了。 也不是在自己围得跟铁桶似的阵地当中，简直不要太让人无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她那个空手情况下战斗力都非常强的妹妹也在这里吧，并且还是破天荒的和自己处于同一战线当中……这么一想的话又有点让人反胃了。 向来与自家妹妹不和的魔术师，不禁有些嫌恶的冷起了脸。 要不是被莫名其妙的“任务”给束缚住了，现在两人就算没有打起来，也绝不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就通力合作。 只要拥有自主知性的话，哪怕是复制品也好，她和她的妹妹就会讨厌彼此，这就是铭刻在她们本质上的敌对意识。 魔术师能如此断言。 抱歉，这两天出门耽搁了，明天双更，6000字保底 第六十五章 魔像 “突然偷袭可不好喔，橙子小姐。” 犹如将风化的过程压缩至几秒的时间内，那只仿佛坚盾般伫立在夏明眼前的土石巨手，像是轻烟似的飘散在空气中，露出了被其遮挡住的银发身影。 指尖的淡淡荧光散去，厚颜无耻的夏明完全就是一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模样，让性格较为内敛有涵养的魔术师都不禁挑了挑眉。 橙子摘掉了脸上的细边眼镜，原本温和知性的表情瞬间散去，魔术师眼神锐利地紧盯着小嘴微扁的银发男孩，拿着皮包的手看起来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她身上现在能用的魔术礼装很少，但不代表一个都没有。 在这个距离下，从哪个角度用那种范围性攻击都会波及到他自身，除了防御作用以外，暂时可以先将那只奇怪的手的进攻性无视掉。 但也不能排除他还有其他手段…… “童话魔术……吗？” 知性褪去变得攻击性十足，仿若利剑般的双目中光芒闪烁，魔术师之间的战斗是典型的情报战，无论是阵地战还是临时遭遇战都是如此，真正拥有暴力碾压性质力量的属于少部分人，并且大多都是战斗部门的人员。 她自身虽然不是战斗部门出身的人，但好歹也是冠位阶位的魔术师，暴力碾压大部分魔术师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只是显然，能够让无形之力特意派遣“工人”对付的家伙，不是单个人类魔术师能够应付得来的东西。 如果是事件性质的还好说，擅长用脑子的魔术师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地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解决，但面对这种暴力十足的个体，还是在没办法准备足够资源和装备的情况下……啧。 本质更倾向于传统魔术师，也就是更像学者或研究员的她，在这种情况下战斗力直接被削掉了七成以上。 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直带着身上的“自动防御装置”，以及这次刚好被一同复制过来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她抓着皮包提手的五指紧了紧。 唔，有这个东西在倒是可以一下子将战斗力拔高很多，刚刚那个猴子妹妹也“提醒”了一下自己，现在暂且可以将对方的魔术系统划分出一个大概来。 尤米娜系的童话魔术，驱使童话怪物（PLOY）的魔术系统吗…… 那种东西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出现在男性身上！ 虽然很遗憾，不过注重概念性质的魔术，本身就有很大可能会出现与“性别歧视”之类的因素近似的限制，童话魔术就是其中典型的一种。 那是魔女的专利，换而言之，就是只有女性才能使用的东西。 而且刚刚那只巨手真的是桥之巨人的一部分的话，那眼前的男孩毫无疑问是在撒谎。 初代魔女制作的三大童话怪物之一，拥有上千年神秘的魔像巨人，怎么可能会是光凭旁系家族的那点分流刻印就能够支配的东西！ 至于他是主体魔术刻印的继承人这一点则更不可能，就算将那个孤僻女已经死掉了的可能性也考虑上，只有魔女才能匹配得了的魔术刻印，也不是眼前的银发男孩能吃得下的东西！ 毫无疑问他在撒谎！ ——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充满尔欺我诈，面前的那个小鬼倒是将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么聪明的小家伙……那刚刚那只猴子套出来的这些信息，很大可能就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破绽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漏洞”。 但是，这有什么用？ 他想要干嘛？ 故意曲解自身的魔术系统，也不会对这边的应对措施有多大改变，他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 ……是特意放出来混淆视听的东西吗？ 那个耿直的猴子的试探一下子就被看出来了？ 啧，还想夸她终于有点魔术师的样子了。 心思电转地闪过几个念头，橙子忽然感觉脚下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晃动感，并且在明显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发展成了让毫无警觉的人摔倒的程度。 她眉头一皱，反应过来后，自知临时起意的行动忽略了巨手会从脚底下直接窜出来的可能性。 只不过，这比前几次都要明显的动静，却是让立马退开来的她产生了些许疑惑。 这种不加掩饰的震动感…… 很快，她就明白敌人为什么会弄出这种明显的动静来了。 喀啦喀啦喀啦—— 以夏明身前巨手爆出的不规则坑洞为中心，裂纹像蛛网般渐渐辐射开来，裂开的大地隆起，一直土褐色的巨大手掌破土而出，拍在了橙子原先站着的位置上。 和之前做出单一动作后就飘散消失的情况不同，这次从大地中钻出来的岩土大手曲起手肘，以搭在地面上的手掌为发力点撑起！ 龟裂开来的大地上，成对的另一只巨手伸出，狰狞的头颅拔地而起，由坚硬的岩土组成的大地魔像的整体，在一片滑落的碎石尘埃中逐渐升起！ 咚——！ 发出巨大声响的一步代替了无法发出的吼叫声，宛如看不见的重锤般狠狠地砸在了心脏上！ 魔术师不由地呼吸一滞，原本曲着的五指更紧了一分，深色的皮包提手与发白的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的‘触感’很真实哟。” 坐在巨人脖子旁的夏明睁着那对笑意十足的红眸，一手搭在旁边的脑袋上，一手像是在抚摸掠过周身的轻风般摊开。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退开的软柿子，宛如在提醒着什么一般说道。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魔术师深吸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远处抱着双臂看着这边的猴子，对此，一向非常注重礼仪的她也不禁撇了撇嘴。 “这个年纪就这么重口味的魔术师，你是哪里来的老妖怪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打开了手中的大皮包——漆黑的深渊中，诡异的两点光芒亮起。 原本笑盈盈的夏明眯起红瞳，若有所思地视线投射到了那个被打开来的皮包当中。 深不见底的黑暗，两点不详的光芒，仿若被难以言喻的可怖缠上的感觉…… 唔，虽然不是之前的“老朋友”，不过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怪东西。 恐怖片？ 夏明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小脸。 “我今年才十六岁好不好？才刚上高一准备过暑假呢。” 橙子眉头一挑，眼神有些诡异，这个年龄，是该说小了还是大了？ 一闪而过的杂念很快就被魔术师抛在了脑后，现在更值得她注意的，是敌人脸上的表情。 “你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夏明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谁看得清那种没有形体的东西呀？” “哦豁——” 魔术师脸上的神情越发地诡异，就好像在闲聊时找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一样，她循循善诱似的轻声问道：“冒昧问一句，你喜欢恐怖片吗？” 知道冒昧就不要问了嘛。 一脸不爽地咂了咂舌，坐在岩土魔像上的夏明伸手一指。 “砸碎她！” “——！！” 四五米高的巨人彷如发出了无声的咆哮般浑身一震，它双膝一曲一弹猛然跃起，明明没有软体组织却爆发出惊人的弹性跳跃力，带着吨位级别的重量朝远处的魔术师轰然砸落！ 比之突然袭击更胜一筹的视觉冲击力让橙子瞳孔一缩，但她好歹也是曾经被【封印指定】的魔术师，被追捕的经历让她的警惕性远超大部分同行，早已在暗中准备好的强化魔术骤然发动，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从天而降的猛砸。 轰——！ 砸在地上的魔像激起烟尘发出了一声巨响，坐在其肩膀上的夏明五指灵活地游动，借助似乎是在弹奏乐器般的指法牵引出操控魔像的本能，看起来就像是在玩弄扯线木偶一样。 他当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这并不妨碍他凭借本能行事，这可是那个垃圾中枢系统跑路后留下来的东西，就像以前在体内找到它一样用意识本能去牵引出来就行了。 尽管现在还没有办法在现实世界中使用这种力量，不过，在精神虚拟世界中倒是没多大压力。 那种无处不在似的隐形压迫消散了许多以后，不仅“身体”有所恢复，就连能力也能调动出来使用在“物质”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使用“物理攻击”还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虽然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又要变回吃软饭的家伙就是了。 跃动的白皙指尖一停，淡淡的荧光散去以后，巨大的魔像头部闪过一缕骇人的红芒。 好似由崎岖不平的微型山脉组成的巨手，从龟裂开来的大地上抬起，狰狞的五指张开，曲在身前用力一扫，覆盖了大片面积的手掌带起一阵大风，朦朦胧胧的粉尘被拦腰折断，很快便随着气流飘向了远方。 “呼——” 才刚刚从飞散的粉尘中露面，几条黑影便电射而来！ 清澈漂亮的红眸下意识地一缩，荆棘般的触手与其前端的钩爪扎在眼中的倒影越来越大，千钧一发之际，魔像的扇走粉尘的巨手回防一抓！ 将几根触手状的黑影牢牢地钳在了手中。 “啪——！” 一击不中的魔术师当机立断，合上皮包将从中窜出的触手折断！ 她又不是傻子，这些由皮包中的无形之物变化而来的实体触手，要是被那只巨大魔像抓住了尖端部分还不切断联系的话，分分钟会连包带人地被拉扯过去！ 到时候无论怎样都好，露出了巨大破绽的自己肯定会迎来雷霆般的打击，搞不好下一秒就死掉的剧情发展她可不喜欢。 一手搭在肉眼可见的蠢蠢欲动中的皮包开口上，橙子一脸凝重地注视着将手中耸拉下去的荆棘触手丢到一边去的巨大魔像。 想也不用想就能知道，对方一定是将自己当成了好捏的软柿子，那个在一旁看戏的猴子更是让敌人肆无忌惮了起来。 看来就算有“任务”束缚也好，姐妹俩想要真诚合作，依旧是一件可以打上“痴心妄想”标签的事情。 真不知道上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算了，就当是探路先锋好了，而且虽然是猴子，不过想来她也不会笨到抓不住机会，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魔术师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似的弧度，旋即，她便再次打开了恐怖的深渊，率先发动了攻击。 漆黑的大门敞开，两点光芒亮起，几根渗人的长条状黑影从黑暗中窜出！ 为了能够做出有效的攻击，无形之物现界的部分变幻成了布满荆棘实体触手，尖端部位的钩爪寒芒隐现。 荆棘触手犹如拥有生命般不断地扭动着，眨眼间便伸出了三米开外，而从其扭动弯曲的样子来看，每一根触手的总长度都要远超于此。 夏明见状眉头一皱。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和多管闲事，不过橙子小姐，你就不觉得恶心的吗？” 魔术师神色凝重，口吻却是满不在乎般说道：“嘛，从有效地猎取目标这一点上来说，这孩子的这种形态会比较高效一些，所以也就这样咯，而且身为魔术师，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干脆把自己改造成虫子怎么样？” “嗯哼？那是什么？魔女的诅咒？还是蝶魔术？遗憾的是我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呢，而且也和我的属性不符。” “蝶魔术？那是什么？” 夏明有些好奇地歪了歪脑袋，手指曲起轻点下巴。 橙子神色一凝，腿部亮起电路板般的淡蓝光路，随后猛然发力侧跃！ 呼—— “嘭！” 果不其然，一颗被石像巨人偷偷摸摸藏在手心中的石块突然砸出，闪电般落在了她原先的位置上！ 躲过了这一击的魔术师狠狠地咋舌一声，要是她再慢一秒的话，现在就算没死，大概也已经落得全身动弹不得的下场了。 这小鬼阴人的本事还真是，连杀气都不带一点的吗？ 偷袭再次落空的夏明有些遗憾，但他也很快就将这不愉快的结果抛在了脑后。 他望着用锐利的双目紧盯着自己的魔术师，仍旧很好奇般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了？难道有关于蝶魔术的内容不能说吗？” 那副多次偷袭过后依然若无其事的样子，让魔术师不由地有些头疼。 唔，这种游刃有余宛如胜券在握的样子，一向是她的专利来着。 晚上还有第二更，先出去买菜煮饭了 第六十六章 温水煮青蛙 操纵着魔像巨人出其不意地给了魔术师一记猛砸。尽管并没有命中，但夏明却丝毫没有气馁，他笑眯眯的搭了一句话，见对方没有回应打算便摇了摇头。 “偷袭是不对的喔，橙子小姐。” 似曾相识的话让本应该是被偷袭的魔术师神情一滞，她叹了口气，也懒得问对方是怎么发现的了，转过身去好似没有防备般，朝着远处的密林掠去。 “蝶魔术那种东西，要是你有兴趣的话就抓住我再说吧，前提是那时候我还活着的话。” 魔术师明白，比起在空旷的地方让那头大家伙随便砸，还是找掩体多的地方比较有利于自己的发挥。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的夏明搔了搔后脑勺，他微微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转过脸去朝一直在观望的另一人亮了口大白牙。 “青子姐姐有兴趣一起来吗，我不介意人多的诶？” 魔法使撇了撇嘴。 这小鬼嘴巴还挺甜的，而且还知道该要优先讨好哪一个，不过可惜，这样的家伙就是不靠谱花花公子，对于女生来说这可是常识的一部分。 而且除了外貌以外，其它的部分完全不是她的菜，甚至连养成…不，是连教育的必要都没有了。 毕竟性格看起来已经定型成这样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灌输一些有的没的。 唔，那种事情也轮不到寿命才一天不到的自己来操心。 “免了，我对和她合作那种事情没多大兴趣，上去也只会添乱而已，想必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大家就好聚好散咯。” 青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搭在肩膀上拨弄着自己的长发，她一脸随意地坦白着自己和姐姐的塑料姐妹情，甚至还不忘好心似的提醒了夏明几句。 “对了，她手上的那东西还满难缠的，具体是什么不清楚，总之和恐怖片有关就对了，啧，真是恶趣味的老女人。”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将魔法使背后涌动着的异样扭曲无视，一脸认真的说道。 “刚刚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吧，拿这种差不多算是已知的信息来麻痹我可是没有用的喔，青子姐姐不考虑一下将自己的弱点告诉我吗？要不放开双手在原地躺好等我也行啊，我保证不会弄疼你的。” “你确定要我放开双手？” “呜呃……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射成筛子。” 青子闻言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催促着夏明赶紧离开这里去追她的姐姐。 “手脚麻利点，快点追上去露出破绽然后搞定收工啦，小小年纪就跟只刺猬似的，你这家伙比有珠还扎手。” 理所当然地将自家姐姐当成是诱饵，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正在准备偷袭，夏明不由地啧啧称奇。 “如果有机会见到真人的话，那一定会很有趣……唔，别露出那种表情嘛，放心吧，虽然最近本性暴露得比较多，不过我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很乖巧的喔，不会给你本尊添麻烦的啦。” “…………” 谁信谁傻。 先前试探用的三言两语就足以给某人打上“麻烦的骗子”的标签，一想到这里，青子就不由地露出了因压力过大而胃痛似的表情。 这家伙的话谁爱信谁信，反正十句话里面有一半以上是骗人用的。 看起来貌似在走神的魔法使不提，夏明这边倒是忍不住砸了咂嘴。 这两姐妹嘴里说着不和睦，身体力行的样子看起来也没骗人，但真到了合作起来的时候，该有的那么一点点节操还是有的嘛。 眼睛很好的夏明可是很清楚，自己要是走快两步的话，怕不是要被机关枪一样的弹幕从身后扫射过来了，然后再加上刚刚藏好的这玩意儿…… 呼—— 魔像那巨大的手掌以违反人体结构的别扭姿势猛然朝身后一抓，三根从影子中射出的荆棘触手被拉得绷直，前端的钩爪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无力地摇摆碰撞了几下。 绷直的触手发出一阵裂锦般的声音，轻而易举地就被魔像从根部扯断开来。 夏明望了眼那三根变成了面条似的东西耸了耸肩，随后便不再理会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的青子，驱使着魔像巨人朝橙子的方向追去。 唔，这边这个等着给自己致命一击的家伙可以暂且无视，反正在没有收集到自认为足够的情报，或者自己露出明显的破绽以前，她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从攻击性和致命性，不，是从必须要战斗的角度上来说，青子才是更适合打头阵那个来着。 不过夏明也很清楚，这两姐妹的战斗力无疑都被狠狠地削掉了好几成，唔，在这方面上青子要更胜几筹。 那个用途暧昧的第五法不提，身为【人间火箭发射器】的她，没有上来就直接给自己来一梭弹药简直就是奇迹。 总而言之，大体性格偏向于冲劲十足的她，居然磨磨蹭蹭地到了现在还在藏拙，这对于夏明来说无疑一个半好半坏的消息。 好的一面就是青子认为现在的她，没有办法给予自己强而致命的一击，坏的一面就是她居然真的和自家姐姐合作了，两人看起来是打算将爆发力强的她留在后手位置，随时准备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虽然这两姐妹看起来不像是在精诚合作的样子，甚至青子还有点“有机会的话会连人带饵一起干掉”的意思，但她们的确是罕见的达成了共识并且联手一致对外。 这让夏明有种破天荒不再是形容词的感觉。 摆在夏明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追着身为诱饵的橙子去，二是回头先和担任后手位置的青子干上一架。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其实没多大区别。 毕竟橙子那边说是诱饵，但实际上更像是要挖出更多信息的探路先锋，以及手段诡异的牵制人员。 青子这边虽说是要准备致命一击，但夏明也看得出来，她绝不是因为没有缠斗能力而选择暂且隐而不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纯粹是因为有牵制力更好的橙子在罢了。 这样一来的话，其实夏明选哪边过程都不会差太多。 一是温水煮青蛙，二是速战速决，只不过，在场的敌人可不是只有这两姐妹而已，夏明也只好配合一下当当青蛙，好将最重要的家伙钓出来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中途睡着了..... 第六十七章 追击战 郁郁葱葱的绿林充斥着生机，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其中传来的虫鸣声，树木的清香与腐叶味道交织出大自然的味道，配合从林间的缝隙中抬头可见的“太阳”，暖洋洋而又不失清爽的良好感官让人心旷神怡。 正日夏明先前说的那样，这里的“触感”很真实，景物，声音，味道，温度，湿度，可以说除了早已知道这里是一片幻境的人以外，没有人会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只是宛如水中月般的虚假之物。 太真实了，真实到不可思议，真实到让人怀疑这根本就不是假的程度。 “呼…呼…呼……” 背靠在一颗粗壮的树上喘着气，魔术师咬了咬牙。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真的存在？ 一路上的逃窜与被迫观察，在这片刻的休憩当中，为了不让自己的神经紧绷至麻木，思维稍稍发散些许的橙子不由地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再这么说她也是冠位级别的魔术师，就算战斗力被刮掉了几层的现在，该有的眼力还是不会少的。 眼前这个铁定是冒牌货的家伙不说，正版的童话魔术她也不是没有接触过，甚至还曾经亲手击溃过那个被誉为是最后魔女的孤僻女。 虽然那是借助了隐居在现代森林中的古老神秘才得以成功的壮举，但即便是一向沉稳的橙子，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该被夸奖一下了。 毕竟是认真起来就可能改变世界的魔女，能击破她手上的三大童话怪物之一，就算是借助了在魔术师看来也属于外力的力量，也是一件足以让协会的那群老古董掉下巴的事情了。 回到正题，这片幻境的真实程度让橙子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出自夏明之手的东西。 魔术只是改写世界的伎俩，是在原有的基础上“骗”来的力量，无论在外人看来显得有多么不可思议也好，只要还是魔术，那就不可能会脱离世界的束缚。 在冠位级别的橙子看来，不论什么魔术都好，都会存在世界被改写的“痕迹”，直白点的话就是当前环境的违和感。 就像是用手在平静的湖面上划过一样，总会留下看得见的痕迹。 即便这并不能让她看穿他人魔术的根底，但却能让她知道对方正在使用“力量”。 但这片幻境却真实到让她差点以为是在现实世界当中。 在和夏明发生碰撞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等人身处于一个从者的梦境当中，这让她相当的吃惊。 她们和这名从者有渊源吗？ 也难怪橙子会这么想，要知道即便是抑制力，也要遵循有迹可循这样的基本规则。 要是她们和这从者梦境的主人没有关联的话，那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被投影出来才对。 然而现实看起来却是并不打算讲道理的样子。 这暂时来说很难得到答案的疑惑很快就被橙子压在了心底里，而且也和这次被强制赋予的“任务”无关，身不由己的她也懒得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探究那种没有必要的事情了。 还是从者梦境这种稀罕玩意儿更有吸引力一些，这也算是在埋伏的时候变相偷懒了，不过，“偷懒”既然是在被允许的范围以内的事情，那身为典型魔术师的橙子才不会客气呢。 然后，她就为这自然的手笔感到惊叹了。 唔，通俗来讲就是被这足以以假乱真的梦境给震撼到了，然后想想这是和抑制力签订了契约的家伙弄出的东西，她也就只能看看这里望望那边地感慨几声了。 有时候如果距离太过遥远的话，也会让人难以生出往前踏出一步的感觉的。 抑制力之于人力就是如此。 总的来说，这片梦境不是人类能够窥视的东西。 在那之后没过多久，主动落网的鱼儿却是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唔，如果这片存在于从者梦境中的幻境真的是他弄出来的话，那这一巴掌橙子也就认了。 只不过，被当成是鸭子一样赶了一路的橙子，经过一路粉尘带木屑的真实体验以后，却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身为冠位魔术师的直觉告诉她，这片“幻境”有问题。 ——魔术是改写世界而不是创造世界，总归会留下一定的“痕迹”。 但这片幻境太真实了，真实到这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弄出来的东西，真实到就和之前的梦境一样，根本就不是魔术似的东西…… 嗯？ 魔术师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让本就因疲惫而微微泛红的脸蛋上更添一股诱人的妩媚，那为了抑制住自己喘气而反复小口开合的红唇，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顺着额角处犹如水珠般滑落的津汗向下，那双幡然醒悟似了的眸子眼波流转。 ——虽说事前就想通这件事也不会对现状有多少改变，但起码在心理上，她完全不用承受这么大压力。 橙子不禁为自己的惯性思维所产生的错觉而感到懊恼。 她昂起头来用后脑勺撞了撞身后的树干，像是自嘲似的嗤笑一声，一种不服老不行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硬碰硬的战斗中落于下风也就算了，那毕竟是能让抑制力派遣“员工”的家伙，但在头脑战上，她还是第一次被耍得这么惨。 “那狡猾的小鬼……难道是法政科毕业的老油条吗？” 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充满尔欺我诈，这一特点在某部分人身上尤为明显——时钟塔内唯一与神秘没有直接关联的学科，独立于传授魔术知识的十二学部之外的特殊学科。 专门负责教授统治用的帝王学，以及交涉用的厚黑学之类的玩意儿。 直白的说，就是培养统治者，高层人员，交涉人员等等“骗子”的地方。 对于大部分魔术师来说，是提及名号都足以让他们心惊胆战的地方，生怕被对方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唔，橙子本身倒是不怕那地方出来的人，只不过这次被人当成是猴子耍的经历，让她想起了那个笑面虎扎堆的地方罢了。 语气温和表情阳光地满嘴跑火车，一脸笑眯眯的下毒手，嗯，就当他是那个鬼地方出来的人好了。 随后，从脚底，背上，后脑勺上隐约传来的动静，让休息不到一分钟的魔术师狠狠地砸了咂嘴巴。 尽管沿途布置的陷阱能争取到这点时间，已经算是能令人满意的收获了，但始终是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刚刚还处在疲于奔命状态中的她会产生不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忍不住像少女似的微微噘起嘴，刚想抱怨一句的橙子脸色骤变，想也不想地就一脚蹬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轰——！ 从天而降的巨人砸在了魔术师原本站着的地方，庞大的力量砸垮树木开裂大地，带起了一阵遮蔽视线的木屑与粉尘！ “哟，橙子小姐，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偷袭可是不好的喔，路上放那么多小东西干嘛哩？” 熟悉的遭遇熟悉的话，还是那把听起来感觉甜甜的声音，甚至不用回头她也能知道，那张男女通杀老少皆宜的可爱小脸上，一定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 然而，对于身后那个堪称完美素材的家伙，向来喜好在闲暇之余做一些精致人偶橙子，却是第一次忍不住想要亲手将其划成大花猫！ 用工业酒精烧红的手术刀划的那种！ 全身上下贴心服务划的那种！ 将平时想都不会想的脏话翻了个遍，橙子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了某人一顿。 借助强化魔术加强了神经系统，换来了暂时的平衡感强化以后，魔术师迅速朝着前方低掠而去。 样子虽然难看了很多，也一点都不淑女，但是总比承受剧烈翻滚后马上起身的后果要好很多。 这种时候哪怕是一时的晕眩所造成的短暂失神无力，也会成为不折不扣的死神镰刀！ 就差对方动手割掉自己的脑袋了！ “咔嚓……” “嘭——！” “啪嗒啪嗒……” 树木最后的哀鸣，大地被击裂的惨叫，碎石摔落的吟叫，在这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内，一头犹如绞肉机般的岩土巨人，正摧枯拉朽地前进着。 没错！ 即便只是单纯的前进，拥有庞大体型的它也会成为横推这片森林的存在！ 其一往无前般的气势，足以说得上是摧枯拉朽！ 挡在身前的树木？ 屈身用肩臂撞过去！ 崎岖不平的地面？ 走过去犁出一条路来！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拦在它的面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拖住它的脚步。 那副无人可挡的姿态，简直就像是要让目睹它的人全都生不起反抗的意志一样。 被这怪物追赶着的魔术师完全不用回头看，脚下的动静和耳边声音就已经告诉了她敌人到底有多么恐怖。 这让她忍不住再次在心底里狠狠地批判了某人一顿。 那个坐在肩膀上的小鬼怎么还没被震下来！ 他到底是怎么承受住那种级别的反震力道的？ 就算是余波，被波及了这么久也该有点反应了吧！ 他怎么还能中气十足的说话的？ 即便是以橙子的涵养也有些郁闷和抓狂，她原本是打算抓住夏明从魔像巨人身上下来的“破绽”，然后进行一定程度的反击的。 结果那个银毛小鬼就跟牛皮糖似的一直黏在那只巨人身上，并且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进行突袭，都会被那头怪物以违反身体结构的姿势一一抓在手里捏碎。 这让曾经与巨大人型战斗过的魔术师都完全找不到破绽了。 是的，橙子曾经与巨大人型有过战斗，虽然她本身被击败了，但那场战斗她获得了胜利。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有这方面的研究和经验。 桥之巨人（Thames Troll）——橙子曾经直面过的可怖童话怪物。 要问世界上流传最广的神秘与不可思议是什么，毫无疑问，是连小孩都能成为其传声筒的童话歌谣。 得益于连小孩子都能兴高采烈地口口相传，童话魔术的基盘可以说是遍布世界的各个角落，这也就意味着，只要符合环境条件的话，仅靠一件现代制造的魔术礼装，便有可能唤来千年以上的神秘。 并且在普及范围之广上，恐怕连多种宗教组合而成的教会都要稍微逊色一些。 然而可惜的是，考虑到童谣的神秘度在现代逐渐消减的情况，以及真正的童话魔术是【仅有一人】的专利，想要以此来比肩宗教这一世界最大的魔术基盘，无疑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但这并不代表能够小看那种小孩子的歌谣。 用魔术师的眼光来看，那种天马行空的童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魔法的最佳代言人之一。 不是魔术而是魔法，是在魔术师的眼中看来也非常作弊，想要大呼“这不魔术”的犯规玩意儿。 橙子年轻的时候就曾经直面，并且击溃过这种东西。 但她可不会忘了自己精心准备过陷阱，甚至还利用童话魔术的触发条件来限制了召唤以后，仍旧折戟沉沙的下场。 如果不是她还留了一手，事前找来了更古老的神秘当底牌，恐怕那时候正值风华正茂的她就直接被桥之巨人一巴掌拍成肉饼了。 所以当她看见夏明唤来的那只四五米高的魔像巨人时，差点就忍不住要破口大骂起来。 到了她这个级别的魔术师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种东西可不是普通的石像鬼之类的小玩意儿，高大身躯所带来的无言压迫感先不提，但是那头岩土巨人，明明没有肌肉韧带等软体组织缓冲，却能做出远超于肉体极限所能做到的流畅动作，并且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激起能掩盖住身影的粉尘开裂大地，就算是将一辆现代的装甲坦克砸在地上也没有那么夸张的视觉效果！ 那玩意儿砸下来的力道绝对不止它本身的重量！ 加上空投般落下时的动能也不行！ 它绝对还有其它的发力技巧，只有这样才能和那种视觉效果相匹配。 那东西就算不是，噢，不，那本来就不是桥之巨人，只是和桥之巨人差不多，甚至还隐约要在其之上的作弊玩意儿。 起码从灵活性的角度上来说，那只魔像巨人要比桥之巨人强上很多。 至于力量方面的比较？ 反正都是挨一下就死的事情，没有必要去在意了。 第六十八章 主客反转 “这些东西真烦人……” 坐在魔像肩膀上的夏明有些不耐烦地瞥了眼那些阴魂不散的荆棘触手。 从某处被树木的阴影遮盖住的地方窜出，像是蚯蚓一样蠕动着，却又带起了轻微的破空声，似缓实快的触手不依不饶地朝着夏明席卷而去。 “啪，啪啪…啪——” 旋即，原本应该是从死角处发动的必中一击，被魔像巨人以完全违反身体结构的狠狠一抓给瓦解掉了。 又是一次以失败告终的陷阱，重复了多少遍夏明已经懒得去数了。 与此同时，他也对先前青子的“忠告”感到蛋疼。 麻烦？ 当然麻烦，就跟猴子跑进了密林里一样，滑不溜秋的。 跟恐怖片有关？ 这种信息有什么用吗？反正都是被自己一手抓就搞定的东西。、 对于那些触手除外貌以外的特质，夏明是一点也不想知道，谁爱去直接接触进行了解谁去，反正他是敬谢不敏了。 果然，这两姐妹虽然还是一副过不去的样子，但合作起来的还是挺有默契的，起码没有出卖对方什么重要的信息就对了。 这也让夏明不由地有些苦恼。 橙子实在是太难缠了。 她是不是冠位那不是重点，位阶对于魔术师来说更多的是与知识直连的评价，而不是与纯实力直接挂钩的东西。 只是对于能将知识转化为力量的魔术师这一群体来说，才会明显地呈现出位阶越高实力越强的趋势罢了。 实际上，在冠位之下的色位，被人炸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礼装后被一枪崩掉的例子也有。 虽说冠位与色位的区别基本能用天壤之差来形容，但橙子的难缠程度应该要更在这之上。 毕竟是曾经被【封印指定】的人，能四处奔走还游刃有余似的活到了指定被摘除的那一天，在逃窜这一本领上总归会有些出色的地方的。 夏明甚至都有些怀疑，橙子是不是能在单兵作战能力强化到作弊的从者手里逃脱了。 不是他想自吹自擂，而是在他看来，自己身下的这只魔像巨人，在直观破坏力上已经不比那些从者要差到哪里去了。 虽然在灵敏上会由于体型过大的原因而比不上部分从者，但在一拳一脚的破坏力上，不会比那些手撕柏油路的从者差了吧？ 当然，宝具和技能那些额外的攻击手段另算。 不过再这么说也好，能在这种摧枯拉朽的怪物追捕中逃窜这么久，就算有地形和本身的实力作保障也好，橙子的顽强也称得上是非常惊人的了。 而且再这样下去的话…… 夏明抬起头来，望了望从高大树木的枝叶间隐现的‘太阳’，心中泛起了嘀咕。 好歹也是冠位，应该差不多发现了吧？……亦或者是早就看穿了，现在是在耍我？ 面对魔术师这种脑回路清奇的非常人，夏明也开始有些不自信起来了，他这第一次的‘魔术战’对阵的还是冠位…噢，不，是获得了颜色称号的冠位魔术师。 这种级别的家伙在大熊猫一样的冠位中也是稀罕货色来着，加上她还是前·【封印指定】——啧，麻烦。 “簇簇簇——！” 微不可察的连续多道破空声让略有些走神的夏明双目一凝！ 他看也不看周围的情况，像是先知先觉一样迅速后仰让重心先前，整个身体滑落到了魔像的臂弯当中！ 魔像左臂上抬与右手交叉在胸前，用手掌与臂弯的组合护住了夏明的整个身体。 紧接着，远超先前所有数量总和的触手群组成了荆棘之林，从四面八方的阴影处窜出朝着那只巨大人型疯涌而去！ 压路机一样前进的巨人身体的右侧一矮，像是保姆一样将自家娇小的主子稳稳地护在了宽广的怀中，面对犹如天网般扑来的触手群，它不闪不避地以蛮冲之姿一往无前！ 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恶意闪避是没有用的！ 现在最有效的突围方法就是以堂堂正正的力量碾压过去！ 被护在臂弯中的夏明右手呈爪状，指尖浮现出淡淡的荧光狠狠一握，无形的力量顺着看不见的丝线传递到魔像体内。 一步踏出，土石飞溅！ 已经缠在了魔像身上的触手被绷得泛白，眨眼间便被扯断了一片！ 巨人一踏一震地伴随着开裂的大地，以违反身体结构的诡异发力技巧，硬生生地从几乎被捆成球状的触手群中突围而出！ 随着视野明显地一暗一亮，被护在臂弯中都差点中招的夏明不禁松了口气。 虽然自己操控着的魔像从某种程度来说可以媲美从者，但不得不说，这始终不是直接作用于自己身上的力量，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免不了会出现这种被绕路似的情况。 唔，只不过，夏明还是很有萌新自觉的，会橙子这种级别的魔术师阴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所以他的心态倒是调整地很快。 ——简单来说就是不怕死啦。 大大方方地让魔像用左手将自己托上了原来的位置，夏明环顾了下四周撇了撇嘴。 魔术师就是魔术师，特别是这种风格这种级别的魔术师，没能一下子碾死就很容易陷入无休止似的缠斗当中。 而且这种程度的反击，看起来就像是不怕‘主场压制’选择全力进攻了呀？ 果然是已经反应过来了吗？ “橙子小姐，出来吧。” 夏明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悠然道：“好歹也是主人家的人，不出来迎接一下我这个客人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果然，这片‘幻境’根本就不是你弄出来的东西。” 一片狼藉的森林中，无形的人影缓步从树木的阴影之中走出，以常人的视角来看，如果不是地上的腐叶隐约有脚印浮现，以及从微陷的地方传出说话的声音来，恐怕不会有人认为那里现在正站着一个人吧。 夏明遥望着那块空无一人的地方，宝石般的红瞳中倒映出一道妙曼的身影，他双眸微微弯成一道月牙，略有些好笑的说道。 “那是当然的，谁会闲到去给敌人加上隐身BUFF啊？” “…………” 沉默了片刻的魔术师长出一口气。 “倒是我们这边失误了，没想到你一开始的时候说的是实话。” 这种低级的错误让橙子有些懊恼，周围一直没变的环境不说，天上那颗夏明出现的时候才跑出来的‘太阳’，加上她们这边的确是什么都没做，所以才会让她们以为那是夏明弄出来的东西。 但在与此同时，她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机敏和大胆。 那颗‘太阳’不是他弄出来的东西，然而他却在听到那东西也不是自己这边弄出来的时候，果断的选择了出其不意的偷袭，将被埋伏的客场作战强行转换为了“主场作战”。 ——既然那东西不是在场的人弄的，那就将它变成是自己的，然后以此来给人一种“这是他主导的”潜意识错觉。 当他察觉到可以在“场地”问题上做文章的时候，直接动手偷袭强行掐断了对话，虽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的青子立马开口试探，但对方却以明显的谎言敷衍了事，让人有种“这家伙就是在满嘴跑火车”的感觉。 这直接丰满了他的骗子形象，让人觉得他前面说过的话基本都不可信。 这种让自己的可信度瞬间跌到负数，然后反过来以此‘逼迫’他人相信自己的做法，不得不说，这家伙就是个天生的骗子。 唔，有点相信这人真的是法政科出身的了。 言归正传，尽管身为魔术师已经习惯了尔欺我诈的作战方式，橙子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放松过警惕，但这种时刻保持警戒心的做法，反而进一步加强了对方那种临时计划的可行性。 想想也是，敌人出招，自己自然也就要拆招了，除了这次这种乌龙事件以外，谁会去在意‘招’是谁出的啊？ 那种‘明摆着’的事情还用去特意浪费脑细胞的吗？ “虽然经常有人说我是骗子，不过我真的不喜欢说谎喔，而且我也很少会说谎。” 夏明的嘴角勾起阳光十足的弧度，脸颊两边浅浅的酒窝更是可爱到让人想下意识地点头相信他的话。 然而可惜的是，那也只是想而已。 对于现在的橙子来说，这家伙的话怎么听怎么假，就算不带半句谎言也是假。 “你是怎么确认这个‘幻境’也不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家伙弄的？” 这也是橙子觉得夏明大胆的地方，她们这边一共有三个人，她和她那个猴子妹妹不说，那个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在夏明面前开过口，甚至连脸都没有露过的红袍人，无疑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面前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小鬼，却能在这种情况下使用那种主客场转换的计划，不得不说还真是有够大胆的，他就不怕完全没有作用，甚至反过来被将一军的吗？ 夏明歪了歪头：“嘛，我一开始不就说过了吗？那人看起来不像是守护者啊，还有你之后说过的，魔术师可没有办法弄出这种‘幻境’来。” 听到这情理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的答案，就连橙子也不禁呼吸一滞。 “你看见她的样子了？” 夏明的眼神有些诡异，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不，那件红袍有遮蔽神秘视线的作用吧？连我也没有办法看清她的样子呢，虽然我本身也不会透视就是了。” 夏明的眼睛能够看得远，看到奇怪的东西，甚至还能够夜视，但透视那种能力却反而没有。 他以往能够‘看到’那么多东西，纯粹要归功于他的眼睛能看到‘奇怪的东西’这一特征，完全没有透视那种方便的能力。 嗯，绅士如他也不怎么喜欢那种能力来着，因为没有必要嘛，他又不喜欢偷窥，也不需要做那种事情。 得到满意答复的橙子暗中松了口气。 尽管这家伙的话不可信，但唯有这一次，她可以肯定夏明完全没有撒谎。 否则的话…… “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夏明有些好奇的问道。 虽然现在在这优哉游哉的会给橙子更多的布置时间，但就和橙子先前所自嘲的一样，夏明也非常清楚，这种‘主客场的转换’，实际上只能减少橙子的心理压力罢了，并不会让现状有多大改变。 该碾压的碾压，该偷袭的偷袭。 真要说有什么能够改变现状的好机会的话，刚刚的那一波偷袭，就已经魔术师所能抓住的最好的机会了。 趁着夏明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先前的‘主场优势’当中，在认为自己只能一边承受客场作战的压力，一边被迫四处逃窜难以发动像样反击的情况下，抓住对方这种‘放松警惕’的好机会来进行雷霆反击。 这是橙子现今所能抓住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好机会，虽然最后还是没能奈何得了对方的那只巨大人型就是了。 然后，她的回合就到此为止了，再逃窜下去也只是浪费体力，不，她是连逃窜的体力都已经没有多少了。 毕竟强化魔术可没有办法增强耐久度，对于人类来说就是没有办法增加体力属性。 能在保持速度与平衡的情况下，再变相地减少体力的消耗撑到现在，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这也就是她才能撑到现在，不然的话，大多数都身娇肉贵的魔术师们，有几个能在森林里上蹿下跳躲避近乎从者等级的敌人追杀的？ 唔，夏明那个背着萝莉跟从者赛跑的老相好另算，那种类型的家伙也不知道是点了什么技能才能做到那种事情。 “……你想见她？” 橙子沉吟了一会儿，口吻有些怪异地说道。 夏明眉头一挑，一边仔细打量着魔术师脸上的表情，一边缓缓点了点头。 “嗯，这温水煮青蛙也煮得有够久的了，刚刚的那次偷袭得手后那么好的机会，居然会没有人接上后续……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想干嘛？” “嘛……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给你听了。” 橙子微微一笑，伸手打了个响指。 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密林之中闪现而出。 ——抱着红袍人的青子在几个姿态优美的跳跃间，来到了一片狼藉的现场当中。 嗯？ 这诡异的一幕让夏明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六十九章 灰姑娘的逆袭 主客场的区别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 放在普通人身上，会产生‘水土不服’之类的症状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连在普通人看来非常神奇的魔术师也好，由于要借用魔术基盘等地域上的环境因素来施展魔术，在某种程度上会比普通人更容易受到水土环境的影响。 这一点放在算是魔术产物的从者身上则更胜一筹，如果是在自己的故乡被召唤出来的话，从者的各类基础参数会被硬生生拔高一个大等级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反而是对于神秘来说显得非常‘弱小’的普通人类，在这一点上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毕竟只要身体好一点又没有什么奇怪的过敏反应的话，水土不服什么的自然也就容易免疫掉了。 回到正题。 身为冠位魔术师的橙子在这方面上当然也会有所限制，只是，那更多的是对她所施展的魔术方面上的限制，还是那种复杂的，或者需要很多时间来准备布置的大魔术。 像是强化魔术这种对世界干涉力度小的，通用性很强的基础魔术，倒是没有任何限制。 当然，也不会有所加强。 而她手上拿着的东西，也是由于其出处的原因，在实际使用上并没有多大影响。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在石像巨人的追捕下四处逃窜，并且偶尔还能布置几个不痛不痒的小陷阱，稍稍阻拦一下魔像那种看着就觉得压迫感十足的前进步伐。 综上所述，夏明将她强行转入客场作战的唯一影响，就是给她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心理压力了。 虽然看起来好像对实际战斗没多大影响，该逃的逃，该追的追。 只不过，即便橙子是异于常人的魔术师，也不代表她能完全无视心理压力所带来的影响。 如果是正常的魔术战还好，她早就习惯了，但直白的讲，这次的情况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就算是到了她这个级别的魔术师也觉得一点都不正常。 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们被抑制力拉来当临时工这一点了。 魔术师对于抑制力的存在，实际上用的是一种非常暧昧的说法。 不是存在或不存在，而是和人类个体‘不存在直接关联’。 就好比普通人在荧幕上看见国家最高负责人一样，即便是知道人家的一言一行都有很大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但也绝不会认为自己能和那样的人有任何直接关联。 这不仅仅只是资格上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必要。 那种级别的人手底下多的是人才，干嘛要大海捞针似的特意找你来当临时工？ 抑制力之于魔术师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可以说人家根本就没有必要找工作效率低下的人类来当‘员工’，就算是冠位魔术师也好，就算是橙子也知道自己稍微有些特别也好，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胜任，或者说不认为自己能够接触得了这份‘工作’。 唔，像是以前经历过的那种‘自然而然’的行动不提，这次这种暴力征用的‘紧急情况’，她完全不觉得自己有能够出场的理由。 至于她那个猴子妹妹就更不用说了，橙子虽然没有魔法，但她也知道所谓的魔法到底意味着什么。 抑制力会驱使魔法使？ 那不就跟人吃致命性毒药治感冒发烧一样嘛，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啊。 要不是后面知道了那只猴子处于“没有魔法”的阶段，她都怀疑抑制力是不是坏掉了。 不过那只猴子没了魔法，在这种级别的敌人面前基本等于手无缚鸡之力了，或许还能期望一下对方一时大意，让她有机会近身打出一套猴拳吧。 至于她那些看门招式之一的魔弹，普通枪械威力的连发模式就算了吧，威力巨大的狙击模式又需要准备时间，但是说到底，对方可不会傻傻的站在原地硬接。 不过好在，那家伙的灵活性还是很不错的，甚至应该能在那只魔像手中撑一段不断的时间。 所以，她们也就‘默契’的敲定了现在这套方案——橙子负责牵制找机会，青子负责保护和移动她们的【秘密武器】—— 一片狼藉的森林中，样子有些狼狈的魔术师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盒子，从里面弹出一根香烟美美的吸了起来。 橙子携着香烟深吸了一口，刺鼻的尼古丁安抚着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缓缓吐出了袅袅青烟，此刻尽显优雅的性感女郎，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敌人会像之前一样徒然发动偷袭。 魔术师朝同伴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原本我们也没指望她能有什么作用来着，不过好歹也是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伴，而且从视觉冲击力和现实的角度来说，这种看起来像是多余的玩意儿，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是？ 所以我们也没有丢下她，就当是秘密武器之类的东西好了，有没有用另说，不然的话，她也就没有必要出现了，比我们还要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并没有将心中的不祥预感表现在脸上。 唔，现在的情况看起来真像是翻车现场诶，自己就是那个被翻的。 不过老实说，面对那两个一脸轻松，丝袜美腿下却泛起电路板一样的光芒的女人，夏明一时之间还真拿她们没什么办法。 而且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入套了。 看来刚刚应该回头和青子硬碰硬的，虽然陷入快节奏的话也会对自己不利，不过想来对面应该会更加难受才是。 说到底，还是太顾忌抑制力和她们之间的联系了呀，对方犯了过于谨慎的错误，自己这边也没差就是了…… 在心底里稍微感慨了一下，夏明很快就将懊恼的情绪丢到一边去了。 毕竟双方之间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信息流通，会犯这种错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犯错了就犯错了呗，承担犯错误的后果就是了。 “听起来，你们是改变主意了嘛？她现在变得有用了？为什么？” 夏明歪了歪头，望着那道一直被青子护着的红袍身影，啧，要是站位再分开一点就好了，那时候一石头砸过去绝对能中，可惜了。 “她一直都很有用，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橙子脸上的笑容有些气苦，这次被莫名其妙的拉来当临时工也就算了，上头居然还连自己人都坑了一把，真是…… 早点告诉自己等人他那对眼睛很好不就行了？ 用得着拐个弯的用这么真实的‘幻境’来从侧面提醒吗？ 自己也是，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那对魔眼了，却因为顾忌而束手束脚的，结果三两下的就被对方‘抢走’了主场，导致这秘密武器被己方潜意识地认为作用不大了。 要是能早点从对方一开始的实话当中察觉到秘密武器对他的作用，并且毫不犹豫地直接使用的话，恐怕一下子就能结束战斗了吧？ 这见鬼的抑制力，果然是出问题了。 满心怨念的魔术师不禁在心中咒骂了几句那至高无上的伟力，反正完成这次任务以后她也就‘死’了，而且上面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她也就畅快地宣泄一番自己心中的郁闷了。 “你不是想见她吗？” 橙子取下嘴里携着的香烟弹了弹，见对方识趣地没有‘垂死挣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手中的皮包丢在地上，手指搭在那道红影的兜帽边缘，魔术师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可是连身为制作者的我都忍不住沉迷进去的最高杰作喔，来见识一下极致的【美】吧！——辛德瑞拉要亮相了！” 哗啦—— 被掀开的红色兜帽似乎发出了如有实质的声音，刹那间，世界陷入了一片静止当中，唯有那张从兜帽的阴影中解放出来的完美面容，是黑白世界中的唯一色彩。 美…不！连‘美’都是对她的侮辱！ “…………” 红瞳倒映着那张任何言语都没有办法形容出来的脸，夏明的神情陷入了一片呆滞当中，在他耳边徒然出现却又越来越远的尖锐鸣叫声，带着他的意识渐渐远去，一直飘荡到那【美】的尽头…… ——空无一物的尽头，亦既是万物的起始之地。 在那里，没有人会不安心，没有人会不升华，没有人会不眷恋，因此，也就没有人会回来了。 那是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有的地方。 吞噬一切的起始之尽头，无穷无尽的空洞，这就是所谓的【根源】。 …… 呼—— 一脸呆然无神的夏明身下，四五米高的巨大人型失去了主人以后，徒然化为了一阵轻烟般袅袅飘散。 强忍着眼角余光中那【美】的吸引力，直视着夏明方向的青子蓦然一惊，她双腿上那些威慑用的魔术回路光芒散去，身体内部的魔力却迅速流入。 抬脚一跺身体往前扑去，将一袭长发甩在了身后。 “呼……” 堪堪将掉落下来的夏明接住，卸力后轻柔地抱在了怀中，青子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小心翼翼的她便换来了自家姐姐一句直戳心底的嘲讽。 “正太控。” 刚松了口气的青子立马就跳脚了，她炸毛般瞪着那个一脸幸灾乐祸似的女人，连她身边那道仿佛要将所有生命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身影也暂时忽略了。 “你是脑子被打傻了吗！？我这是怕他会醒过来好不好！” 橙子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放心吧，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可没有他那么‘优秀’的眼睛，唔，说不定他的意识现在已经抵达【根源】回不来了呢。” 仔细想想，自己等人是同伴还好说，身为敌人的夏明却能够将抑制力布置的隐身和幻境视若无睹，不，应该说是一下子就完全看穿了才对。 ‘视力’这么好的魔眼，会从【美】的蛛丝马迹中真正的窥视到【根源】，魔术师觉得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这还是抑制力布置的手笔，会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这，这就……结束了？” 橙子的身旁传来了一道天籁之音，尽管语气上有些怯生生，但这并不妨碍人们为之沉醉。 即便没有用眼睛去看只是听见声音，那【美】也能渗透进人的精神与灵魂当中，就算没有比亲眼所见要更具有冲击力，那也始终是让人沉醉不已。 ——或许比起美，这更适合被评价为致命的武器吧，也就是所谓的秘密武器。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现在仍旧一脸空洞，就像是已经死去了一样的夏明，无疑是最好的受害人例子。 不过好在，在场的另外两人身为非常人的同时，也没有像夏明一样在某方面上的感知过于超出。 在目睹过一次同伴的【美】，并且清醒过来以后，她们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定的抵抗力。 从美的角度来说，大概算是审美疲劳了吧，毕竟美的事物能给人带去最大冲击力的时候，也就只有初见之时而已。 用挺尸在青子怀中的某人的话来说，还是初体验要更难忘一些，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所以，再次面对这种‘武器’的时候，她们才没有像第一次那样那么的失态——那时候的她们可不比现在的夏明要好到哪里去。 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神不好’的姐妹俩没有因此而‘死掉’罢了。 “嗯，已经结束了，黄金姬小姐，啊，不对，应该是卡莉娜小姐才对，或者说你更喜欢辛德瑞拉这个称呼？当灰姑娘可是大多数女孩子的童年梦想之一喔。” 虽说过程有些曲折，但既然已经成功解决了敌人，橙子也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和幽默。 尽管对于她的同伴来说，那完全不是什么好笑的笑话。 “不，身为伊泽路玛家的仆从，蒂娅德拉小姐的名号不是我能窥视的东西，无论是黄金姬还是辛德瑞拉也好，请苍崎小姐不要这么称呼我。” 拥有宛如能比肩太阳的【美】，她却显得有些卑微的双手叠放在下腹处，微微垂下了脑袋恭声道：“我的名字是卡莉娜，您这么称呼我就好了。” 第七十章 发出了同归于尽的声音 辛德瑞拉，也就是灰姑娘。 她的故事传遍大街小巷，要概括起来非常简单，一言蔽之，就是生活在底层的小姑娘借助神奇的魔法，完成了由丑小鸭到美天鹅的蜕变。 虽然从故事内容来看，辛德瑞拉本身就非常美丽，只是被生活和周围人的嫉妒掩盖住的光辉，但对于魔术师来说，他们更看重的是那种‘神奇的魔法’。 化妆在现代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处于社交礼仪或者爱美等原因，连男性都有可能会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化妆。 唔，并非是指在脸上涂涂抹抹的那只化妆，而是对自身的外表的修饰，比如佩戴小饰品，戴眼镜，梳理发型，甚至是衣服的搭配等等等等，这些都属于化妆的范畴以内，只是由于太过平常，所以才没有得到特意被说成是化妆这样的‘重视’罢了。 与此同时，对于魔术师们来说，化妆也是一种非常古老的魔术。 在很久以前，人们就懂得了在脸上涂抹一些简易的花纹，以此来表达对天神的敬畏与崇拜，这也就是所谓的祭祀。 化妆魔术由此而来。 到了现代，不，是早在现代以前，时钟塔内就有专门研究这一条路的魔术师家族，并且根据方向性的不同，衍生出了大相径庭的相关专业。 有的是药物，有的是衣物，有的则是在现代看来非常普遍的化妆，也就是在‘脸’这一最显著的外貌上施展魔术术式。 而由于这类魔术师是典型的追求【至高】，也就是美的极致乃至于【根源】，所以从现实角度来说，他们往往会选择合作的方式来追求那至高无上的【美】。 简而言之，是喜欢死守自家秘密的魔术师群体当中，少有的以非旁系家族形式抱团的一堆人。 而依附在时钟塔三大贵族之一巴鲁叶雷塔门下的伊泽路玛家，则是这当中非常有名的一家。 “伊泽路玛家每一代都会以自身的血亲双子制造出一对作品，黄金姬与白银姬，唔，虽然基本上算是一条死路，不过也的确是每一代都会有所进步，到了我插手的那一代——” 橙子姿态优美地吐了口烟圈，双目朝身边神色平淡的【美】示意了一下。 抱着夏明‘尸体’的青子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尽管这个年龄段的她已经不算是小白了，但对于特意封锁起来的消息，如果没有多大兴趣的话，跟协会关系也不算太好的她当然不会知道。 所以现在被勾起了兴趣的她，便随口直接问道：“那这位，卡莉娜小姐是怎么回事？她应该不是黄金姬吧？” 直白到仿佛，不，是本来就理所当然的疑问，只是这疑问在被提及的卡莉娜本人听来，会有些情绪低落罢了。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悲伤了起来，这我见犹怜的【美】也让在场的另外两人心中泛起了些许涟漪。 但也仅此而已，她们可不是眼神好过头的夏明。 而这一幕的始作俑者青子，也只是稍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了下文。 ——比起常识有所缺失的姐姐，青子则是在伦理方面有所欠缺。 尽管非常重的责任心会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伦理情感上的相对淡薄，也会让她很快就能摆脱情绪上的束缚。 于是，常识相对缺失而又恶趣味十足的橙子，也理所当然的将有趣的事情如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伊泽路玛家的魔术已经到头了，死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死路——以黄金姬蒂娅德拉的死亡为昭示，连实验对象本身的遗传性状都被侵蚀了的魔术，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那之后，施术者，也就是身为实验品父亲的魔术师并没有放弃，他肢解了自己的女儿，企图找出她死亡的原因以及更进一步的可能。 然而理所当然的是，他失败了。 仿佛天地宠儿的黄金姬与白银姬，是天生的聋人与盲人，这是魔术实验所导致的对遗传性状的侵蚀，只是利用了特殊的秘术才让她们能够‘听见’和‘看见’罢了。 同时这也是锤炼魔术的一环。 只不过可惜的是，尽管这是为了契合‘缺憾美’概念而做出的相应调整，但走上了这一条路的伊泽路玛家，却也将自身的道路锁死了。 制造出天生的聋人与盲人的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让实验品失去更多以换来‘美’了，毕竟美神缺的是身体的‘一部分’，而不是更多。 更何况身为实验品之一的黄金姬，已经因为魔术的副作用死去了，再继续向着这个方向前进下去，同样的结局不可避免。 但是，魔术师在很多时候也会被称为偏执狂，就跟撞了南墙也少有回头的科学家一样，所以身为伊泽路玛家当家的魔术师并没有放弃。 然而不巧的是，黄金姬与白银姬亮相的社交晚会就要来临了。 美在魔术中属于共感咒术，‘通过观赏美而使自身变得更美’之类的概念，这在魔术中是有迹可循的。 因此，每一代的黄金姬与白银姬完成时，伊泽路玛家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社交晚会，这既是为了向世人昭示自身的成果好满足一下另类的虚荣，也是为了契合共感咒术的作用，为下一次的实验做准备。 虽说这是在喜欢藏着捏着的魔术师群体当中少有的高调行为，但对伊泽路玛家来说这本身也是其魔术进步的必要手段之一，而对于外人来说——有热闹凑不好吗？ 总而言之，对于骨子里都有点旧时代贵族高傲的魔术师们来说，这样的社交晚会其实并不少见，只是伊泽路玛家的要相对更为特别的一点罢了。 但对于身为宴会主人的伊泽路玛家来说，这次的情况显然是要火烧眉毛了。 不论是出于哪方面的原因，黄金姬的空缺必须要补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找来了已经被解除了【封印指定】的冠位魔术师，也就是拥有‘冠位人形师’之称的苍崎橙子。 企图利用她的技术来重现黄金姬。 橙子在人偶技术领域上的成就，注定了她对于化妆魔术，或者说对于魔术形式的‘整形手术’非常精通。 并且，尽管伊泽路玛家的魔术是多代人积累起来的成果，但为了填补好这一次的空缺，这代的当家也非常果断的将自家的秘术原理全数告知。 ——虽说橙子在事后也履行了早已签订好的契约，吃下了清洗相关记忆的药物就是了。 唔，化妆魔术一途对于药物的需求是必要的，伊泽路玛的铁杆盟友之一就有负责这方面的研究，药倒一个主动配合的冠位倒也不难。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青子眉头一皱，发现本就有问题的事情更加不简单了。 将任务目标搞定以后三人也就解放了，她们一边无聊地‘等死’，一边说着有关于魔术界的丑闻。 虽然这只是常识缺失和伦理不正常的两姐妹在说，并且还是当着人家当事人的面在‘揭短’就是了。 面对这两人的身份，摆出仆人姿态的卡莉娜倒也不好说些什么，而且那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现在听到有人旧事重提也只能感伤一下而已了。 也不知道爱斯缇拉小姐和蕾吉娜后来怎么样了…… 心中挂念着自家二小姐和妹妹的卡莉娜有些出神地望着夏明的尸体，与此同时，一个油然而生的念头被那张空灵的‘睡脸’勾起。 尽管是男性，不过自然人也能这么美呢……？ 身为追寻【美】的伊泽路玛家的仆从，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见证着自家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变化过程，卡莉娜在人的美貌方面上还是很有眼光的。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使用了魔术在概念进行无上限似的加持，光从外貌的完成度上来说，眼前的银发男孩甚至比自家的两位小姐要更为完美。 如果在他身上使用伊泽路玛家的秘术，应该能轻而易举地就达到自己现在的高度吧？ 卡莉娜不禁有些感叹，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疑惑不解。 这真的是自然人？ 而且他不是被抽走了灵魂与精神了吗？为什么失去了生命的灵动以后，他的‘美’丝毫不减呢？ 看起来只是呆滞化了而已，一点也不像是死物…… 话说他已经死了吧？ 那为什么我们还没有‘死’？ 盯着那双空洞无神的红色眸子看了好一会儿，卡莉娜体表不知为何开始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 “…………” 她回神似的恍惚了一下，旋即，莫名其妙从心底里涌出的不安感便消失不见了。 安心了许多的女仆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将刚刚的感觉归类为错觉将其抛在了脑后。 显得非常自然的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连身为当事人的卡莉娜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说得正兴起的两姐妹自然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唔，这两人这么和谐的一幕倒是非常难得，嗯，说出去足以惊掉一堆知情人下巴的那种难得。 “呼……” 橙子甩了下手弹走烟灰，她的视线不由自主似的随着余烬弹落的轨迹，落在了青子抱着的夏明脸上。 魔术师似乎有些出神，她望着那张完美的脸沉默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笑了笑后才再次开口说道。 “我的确是失去了那部分的记忆，也没有想起来，只是被人说破了而已。” 黄金姬的死亡瞒得了任何人也瞒不了她的妹妹白银姬，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是伊泽路玛家的宿命，而且姐姐死了……也算是解脱了吧，毕竟魔术完成的过程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既然提早离开了人世，也算是早早从痛苦之中解脱了——白银姬的确是这么想的，但随着橙子的整形手术的成功，她却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也许是因为使用了那个非常珍贵的触媒，那片据说是与某位屠龙的英雄有关，沾有龙血的菩提树叶。 橙子将其烧成灰以后，以此来施展的【灰姑娘】的魔术非常成功——辛德瑞拉借助神奇的魔法，也就是‘化妆魔术’，成为了晚宴中最耀眼的存在。 尽管魔术的持续时间并不长，但黄金姬的贴身女仆卡莉娜，成功地代替了她死去的主子出席了伊泽路玛家的宴会。 在那之后，由于橙子这次的整形魔术在无意间将伊泽路玛家的魔术硬生生地拔高了一个层次，让宴会上的全员魔术师集体陷入了‘失神’当中，白银姬与其两名女仆不得不考虑如何脱身离开伊泽路玛家了。 ——说是美貌惹的祸也可以，但在魔术师们的眼中看来，完成度如此之高的作品，其中的神秘显然更值得他们注意。 这么说吧，要不是伊泽路玛家也是时钟塔的名门之一，其独门秘术不是仅限于一代人的成果，黄金姬与白银姬也并非是魔术师，魔术协会会对她们下【封印指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尽管冒牌的黄金姬要更接近极致的【美】是橙子误打误撞弄出来的成果，但为了攀上更高峰而肢解了真正黄金姬尸体的伊泽路玛当家，在看见了橙子的成果后会做什么自不必多说。 然而，伊泽路玛家的魔术已经走到尽头了，橙子所做的终归只是难以复制的意外，再继续下去的话白银姬也自知难逃一死。 白银姬始终是人，并且比已经‘疯掉’了的父亲要理智一些，在明知是死路的情况下，不想做无用功的她，选择了与两名忠心的女仆策划逃离伊泽路玛家。 第一步自然是转移视线，早已死去的黄金姬就是非常好的诱饵。 她们利用卡莉娜还未解除魔术时的机会，将宴会上的某位重要人物牵引到黄金姬的死亡地点，让那人成为‘杀人凶手’。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借助那人微妙的地位，挑起时钟塔内部本身的派系争斗，然后趁着混乱借机逃走。 不想黄金姬早已死去，自家魔术失败的事情败露出来的伊泽路玛当家，当然不会将‘实情’公之于众。 甚至，由于这祸水东引本来就是为了逃离他而布置的计谋，所以就连伊泽路玛当家本人也被蒙在了鼓里，只是慌乱地想要掩盖实情并且想办法从中获益罢了。 白银姬三人的计划很顺利，但可惜的是，这【美】的魔术的诱惑力远超她们的想象，也或许是她们并非是纯正的魔术师，所以才会忽略了那其中蕴含的神秘对于魔术师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吧。 总的来说，她们在与另外的同伴串通的时候，那名与她们是青梅竹马的人，杀死了褪下‘魔法’的灰姑娘，卡莉娜。 理由对于魔术师来说非常常见——‘黄金姬’去哪了？‘她’的【美】呢？ 这不是爱慕那样神圣的感情，非要说的话，那人对主仆四人的青梅竹马之情也非常的浓厚，但他是一名魔术师，是与实验品还有实验品仆人不同的魔术师。 他与四人间的感情真实不虚，但血脉传承至今的使命也一直流淌在他的身体里，在目睹了自己参与制作的‘最高杰作’跌落神坛的一瞬间，他失去了理智。 于是，暗恋他的卡莉娜在说出计划之前，就被开始走向崩坏的他亲手杀死了。 “…………” 青子看着正在渐渐恢复本来面貌的卡莉娜，眼神有些怪异。 她的确是在伦理情感上有所欠缺，但那并不是说她不懂感情，眼前这个大妹子……唔，很漂亮啊，虽然没有了刚刚那种能杀人…不对，是杀夏明的【美】，但她本人的样貌绝对是顶尖的那种。 可惜了呀。 青子砸了咂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怀中被美死的人身上…… 这个说法一点问题都没有哇，没想到还真的会有人被美死。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什么时候‘死’？ 直愣愣地看着夏明那张死掉一样三无的脸，青子脸上的神色逐渐平静了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旋即随口问道：“后来呢？剩下两个人逃掉了吗？” 一旁的卡莉娜闻言，那对不知为何一直在注视着夏明尸体的眸子动了动，耳朵微微竖起。 往事说到这里，她已经死掉了，对于自家二小姐和妹妹的‘未来’并不清楚。 至于她暗恋的那人…… 十几年的感情并不容易，他也是一个相对于魔术师群体来说少见的善人，否则自己等人也不会在逃命的时候找上他，信念崩塌之时会失去理智做错事……无可厚非也不想多说什么。 如果能够成功逃掉的话，希望爱斯缇拉小姐和蕾吉娜能想开点吧，毕竟她们和那人多年来的感情羁绊，甚至比伊泽路玛当家的还要深厚一些。 “后来啊……你的遗言还挺有用的，你的妹妹还有你家小姐，决定了要包庇杀死你的凶手，嘛，就算那人已经疯掉了，甚至还杀死了你，但对于你们来说，那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吧，毕竟也算是生在魔术师家族的人。” 橙子扔掉了烟头，定格在夏明脸上的双目瞥到了恢复原貌的卡莉娜身上。 魔术师家的女仆闻言，无言地垂下了面无表情的脸。 “…………” 根据橙子的说法，由于卡莉娜的死让情况越发地复杂，愈发混乱的状况便招来了不得了的人物。 不过，说是不得了的人物，实际也就是侦探一样的人而已。 虽然那是对于魔术师来说显得非常可笑职业，甚至来的人还是业余的，但考虑到那人是十二君主（Lord）之一，在场的人也就稍显配合了。 然后，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 橙子也是通过那人对事情全貌的推论，以及对自己性格的了解，才会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了解了自己做过什么。 白银姬和她的女仆倒是在那之后成功脱离了伊泽路玛，不过不是以逃离的形式，而是在事情解决之后，以协助调查的形式被时钟塔带走了。 至于最后的结局，就不是橙子能够知道，或者说她已经没有兴趣了，所以她并不知情。 “是嘛……” 低着头的卡莉娜失神地呢喃了一句。 青子有些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那两个女人的下场…… “她们大概会被巴鲁叶雷塔保存好吧，毕竟那种混乱的事态对于魔术来说也是不得了的丑态呢，喜好面子的贵族会榨压干净她们的存在价值，所以，虽然会苦了点，但比死掉要有价值多了。 至于用来当联姻筹码之类的，反正你们也不会在乎这种事情，就当她们都还活得好好的吧，这样你也能安心点不是？” 卡莉娜：“……” 橙子：“……” 青子：“……” 眨巴了下眼睛，夏明一脸无辜地看着三人说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橙子渐渐眯起了双眸，脸上的妖媚笑容显得有些，不，是非常危险。 “你果然没死啊。” 尽管橙子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蛇在盯着青蛙一样，但夏明显然并不在乎。 “很意外吗？你们三个刚刚都盯了我那么久了，我还以为你们都看出来了呢，早知道我就再装一会儿了。” 脸上遍布寒霜般的青子神情僵硬道：“哦？为什么？” 原本一脸满不在乎的夏明忽然笑嘻嘻了起来，白白嫩嫩的爪子一探。 “当然是想要和青子姐姐多接触接触咯，唔，不愧是格斗系的，好有弹性哩。” “……呵呵。” 沉着脸的青子蓦然一笑，瞬间展现出来的气质比之橙子更为妖艳！ 也更加危险！ 魔法使纤细的右臂亮起一阵电路板一样的光芒，这可不是先前腿上那种唬人用的，而是她自身刻印回路运转时所发出的光芒！ 拥有传承家系的魔术师，身上的某部分器官会被移植家族的魔术刻印，而青子移植刻印的地方，正是她的右臂！ 尽管现在的她不能使用魔法，但也不代表她没有任何战斗力！ 在零距离接触下被破坏专长的她以刻印魔术直击，谁来了都别想安然无恙！ “虽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接住你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我还真是做对了呢，别想逃喔，我可是将你抱得～紧——紧——的——！” 整条右手臂都亮起了夺人性命的凶芒，青子一脸阳光灿烂地望着她怀中一脸无辜的夏明，发出了同归于尽的声音。 想了想，还是一口气写完再发，然后就到现在了....果然是个容易猝死的作业，好不容易调整好的睡眠时间... 第七十一章 其实我也是近战达人（笑） “真是热情啊，不愧是青子。” 夏明咋了咋舌，原本以为一记事关清白之身的龙抓手就算不能让青子松手，也能让她脑袋宕机一会儿来着，然后自己好趁机溜掉。 不过可惜，被挤得越来越紧的身体告诉夏明，他想太多了。 和大多数正统魔术师不同，生在魔术师家庭，却又半路出家的青子走的路子有点野，即便是刨除掉神神秘秘的第五法也好，她的魔术系统也非常适合走暴力路线。 魔术回路的质与量都不算好，编成也极其简单，能够称之为优点的，就是魔术回路的回转速度，耐久构造，魔力质量以及利用率。 简单来说，就是那种在复杂的东西上表现平平，但在简单的事情上出色到超出常规的人。 拜这些优点所赐，她的魔术在强大之前，释放速度‘快’反而更引人注目一些。 然后，再加上她的魔术特性是倾向于破坏方面的【魔力放出】，擅长以无限回转而被恐惧的高速咏唱攻击性魔术，嗯，一台人形自走机炮也就诞生了。 老实说，面对这个被评价为能和从者进行正面抗衡，什么时候会‘欧拉欧拉’叫都不奇怪的女人，夏明觉得压力山大。 和橙子那种水磨豆腐似的诡谲不同的压力山大。 两姐妹都是麻烦的女人，难怪这么漂亮还会一直都单身。 企图挣脱青子束缚的夏明不由地在心中碎碎念。 “别挣扎了，人体构造我还是有点研究的，你现在可发不了力。” 一脸娇媚笑容的青子语气听起来还蛮兴高采烈，如果不是她右手臂上刻印回路一直在回转蓄力，并且还锁住了自己的发力关节的话，夏明一点也不介意就这样陪她笑上一整天。 唔，假笑也行啊，他又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假笑的人贴上各种奇怪标签的小白。 夏明瞥了眼已经从慌乱中镇定下来的卡莉娜，以及由始至终都没有慌张过的橙子，见她们丝毫没有想要退开，也没有打算插手的样子，他不由地有些郁闷。 “你们就这样一脸轻松的又不动手也不离开的，站在这里干啥呢？” “省省吧，臭小子。” 橙子拿出口袋中皱巴巴的香烟盒，再度弹出了一根，被夏明追了十八条街似的她现在只想好好放松放松。 “狡猾地跟老油条似的，我可不信你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 【灰姑娘】的时效已经过去了，卡莉娜不会爆种就可以无视了。 橙子的那个大皮包……刚刚还差点以为它能永无止境地变出触手来呢，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太多了。 那是在充电？ 好奇地瞥了眼魔术师脚边那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大皮包，夏明有些不着边际的想到。 “这个嘛，虽然有三个漂亮的大姐姐陪着是很不错啦，不过我可不想死，而且还有蛮多人等着我回去的诶。” 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说着‘放过我吧’这样的话，如果是在平时，卡莉娜和橙子先不说，正太控倾向还挺严重的青子，说不定就要露出不堪入目的表情来了。 不过可惜，已经长歪了的夏明不在现在的她的守备范围以内，毕竟她也不怎么喜欢熊孩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青子在夏明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味道，不是亲近的类型而是相斥的‘同伴’。 要问为什么的话，她在刚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没事，既然你能回来，那应该就会知道我们也并不想杀你，只不过现在看来，不想也不行了呢。” 青子脸上的危险笑容不变，直言不讳地将她们三人先前和之后的打算说了出来。 她们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驱逐，如果可以的话，想刚刚那样剥离意识是最好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直接摧毁要更为方便一些。 毕竟要留下点什么东西的话，外面那具肉体也是可以的。 不想杀？难怪刚刚会没有补刀。 夏明想要搔搔自己的后脑勺，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个情报还蛮重要了，谢谢了。” “哈——？” 突如其来的感谢让青子不禁一愣。 他没有去【那里】？！ 不是说他眼睛好过头了吗！？ 而且既然这样的话，那将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卡莉娜拉出来干什么？ 这个见鬼的抑制力是出毛病了吧！ 一脸懵逼的青子嘴里才刚冒出了一个音节，原本还满脸阳光灿烂的夏明徒然神情一肃！ 华丽而又温和的红眸被清澈冷然的青蓝色代替—— 他抓住了一闪即逝的破绽，被挤压在青子怀中的左臂掠过一缕金属冷芒，本应该是要比自身的手臂更难操控的义肢，以诡异的颤动强行发力，击打在了紧贴着的青子身上！ 身后没有被奇怪的劲力透体时而出所产生的扭曲气团，身上也没有发出一点被攻击打中时的闷响。 要不是脸色发白的青子微微躬身，嘴里发出了一道闷哼，她身旁的橙子与卡莉娜，甚至还发现不了表情突然冷下来的夏明有做过什么！ 就在青子的脑子还处于短暂的空白阶段，右手臂上的魔力光芒若隐若现之时，夏明的右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反应过来的橙子脸色一变，虽然她的确是很想放松放松，但既然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可不是真的就光看着而已！ 她夹着香烟的右手迅速抬起，体内魔力涌动，绘有细密黑丝的火红烟头亮起蓝色的荧光！ 就在经验老道的魔术师拼着伤敌也伤己的打算，即将勾画出一工程的攻击性卢恩时，夏明接下来的动向却让她手上的动作一滞，就连脸上的严肃表情也呆愣了起来。 只见表情大相径庭的夏明，一脸漠然地抬起头来，朝着青子那张微微扭曲的脸凑了过去，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两张各具特色的秀气小嘴，好像快要亲上了吧……？ 橙子和卡莉娜一脸懵逼：“…………” 然而，就在四瓣柔唇似乎已经触碰到了的时候，四周的氛围仿佛开始转向奇怪的方向之时，一脸淡漠的夏明却像个吊人胃口的负心汉一样，银色的脑袋稍稍退后了些许。 他冷淡的神情不变，动作自然地以搭在青子肩膀上的右手为支点，轻如鸿毛般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倒立翻转，轻巧而又轻盈地掠过了青子的头顶。 嗒—— 身轻如燕的银发身影落地，抬起头来一脸冷漠地注视着三人。 “呸呸呸——！” 青子抬起左手擦了擦嘴巴，皱在一起的小脸不停地晃动着，想要将刚刚沾在樱唇上的热气全部甩飞掉，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她右手五指上的光芒隐现，这没能成功打出的一击，也让她整条手臂上的刻印回路沉寂了下去。 直到这时，回过神来的橙子才发现了夏明之所以会大玩杂耍的原因。 至于一旁的卡莉娜，倒是还处于脑子没转过弯来的状态当中。 唔，她也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因为接下来的分呗稍微有点大。 “臭小鬼！你在干什么！” 被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出的青子也没有办法继续淡定下去，她一改先前‘笑得越美越危险’的风格，脸上的怒气几欲喷薄而出。 看起来就像是将要喷发的火山一样，噢，不对，如果要将她比喻成火山的话，在她开口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喷发了。 “聒噪。” 神情冷淡的夏明眉头一皱，脸上的不豫之色显而易见。 有些抓狂的青子火气一滞，随后二话不说便是直接抬起了右手！ 魔力犹如潮水般涌入右手臂内的螺旋纹路，直流奔腾，喷薄而出！ 既没有像橙子一样的燃起火焰，也不是能够诅咒他人的不祥咒术弹，紧紧只是对魔力进行加工变换，赋予特性出力！ 一圈淡蓝色的小光球浮现在她的手边！ “砰砰砰——！” 魔力形成的弹药朝着夏明的方向激射而去，发出一阵撞破空气的声响！ 接连不断光球拉出一条条椭圆形的幻影，形成了一片覆盖夏明所在之地的针雨弹幕！ 人形自走机炮可不是开玩笑的，被那些看起来小小颗光球所组成的弹幕击中，保证能体验一把当筛子的感觉。 青蓝色的眸子掠过一缕精芒，被一片弹雨所笼罩的夏明却是不闪不避地弯腰朝前扑去！ “什——！” 在神色愕然的青子眼中，矮身朝前扑去的夏明在即将摔倒在地上之际，左边的金属手臂往地上轻轻一拍，整个人便犹如利箭般贴着地面往自己的方向射来！ 瞄准夏明而去的弹幕被他以差之毫厘的距离躲过了最后一枚，并且速度不减地继续朝着青子的方向掠去！ 加上先前灵巧优美的单手空翻，夏明展现出了诡异而又华丽的身手！ 这臭小鬼还是个近战好手！？ 夏明那与平常的魔术师迥然不同的姿态，以及那种轻盈而又暗含奇怪力道的视觉系身手，一下子就让精通近战的青子看出了门道。 拥有这种兼具了让人感叹的视觉效果的身手，不是武术达人就是实战好手！ 哪种都不好惹！ 只不过，我也是点了近战精通的实战魔术师！ 青子脸上的神色沉静下来，她目光一闪，调动起体内的魔力，抬起右脚用脚跟往前一踢，一片砂石便被她以巨大的力道弹到了差不多要近在咫尺的夏明面门上。 以违反引力的姿态贴着地面朝青子飞去的夏明速度极快，才刚脱离了弹幕攻击的他不到眨眼间便已经是来到了青子身前不足一米的地方。 青蓝色的眸子中徒然倒映出一片砂石，夏明仿佛早有预料般左手再度一拍地面，原本飞速前进的身体一个急停间，借助去势再次以手臂为支点，整个人仿若弹簧般从地面弹起翻到了青子的身后。 旋即，夏明于半空中调整好身形，顺着未消的余劲扭腰出腿！ 呼—— 微不可察的尖啸声，犹如鞭子般的右腿朝青子的侧后方抽去！ 不得不说，就算本身不是专业的，身为实战系的青子的反应速度和警觉也是一等一的。 近乎在夏明出腿的同时，她就已经抬起右臂摆出格挡的姿态，左手后发先至地竖掌拦在右手臂前，准备在强行接招之前先把一部分的力道抵消缓冲，以免手臂骨折。 “唔——！” 右手臂上以及抵消力道的左手上所传来的诡异巨力，让自认为忍耐力还算不错的青子忍不住闷哼一声。 用了强化魔术还是这么难接啊，难怪会这么自信。 她银牙暗咬，用魔力刺激神经让发麻的手臂停止颤抖，卸力时搭在夏明腿上的左手狠狠用力一抓，右臂滑落翻转接上再一抓！ 精通近战实战的魔法使双手钳住夏明的右腿，顺着他腿鞭出力的方向身体左倾，以左脚为中心，腰身发力半旋扭动，右脚离地往左前方重重一踏！ 调动起全身的力量加上强化魔术的筋力加强！ 青子将因为在半空中而无从挣扎的夏明狠狠地朝地上甩去！ 尽管这并没有刚刚夏明的那种视觉效果，但从实战的角度上来说，这无疑是强而有效的一记必杀！ 将人当成是锤子一样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没有人硬吃了这一下还能一点事都没有的！ 死不了但绝对会被摔到出血晕眩！ 咚… 加上了强化魔术以后的力量让距离较近的地面都微不可察地动弹了一下，发出一声较为明显的细微闷响。 破坏专精的青子在这方面上的‘天赋’展露无遗。 然而，仿佛破坏王化身的魔法使，此时却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左臂拍在地面上卸力，做出了这种惊人操作的夏明却是一点晕眩出血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般以被抓住的右脚为发力点，扭腰旋身发力，在震开青子双手的同时，左脚顺势朝着她的面门刮去！ 然后，夏明的左脚便从青子的眼前飞掠而过。 随后而至的劲风在撩起了青子额头前的刘海以后，夏明整个人便是一发不可收地转了个身，让强而有力的左踢落在了地上…… 唔，直白点说，没有大长腿，现在的身高也才一米四九的夏明，在半空中转了个圈以后掉在了地上，帅气华丽的踢技大失败。 青子：“(。_。)” 橙子：“(⊙ˍ⊙)” 卡莉娜：“Σ(っ °Д °;)っ” 夏明：“……” 第七十二章 你以为我是夏明吗？其实我是**哒！ 呼—— 带着巨大劲力的腿鞭甩空，夏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空中转了个圈。 挥空了一记重踢，身体处于完全无法发力的情况下，原先表现得好似一个体术达人一样的夏明，此刻也只能摔了个狗啃泥。 啪—— 娇小的银发男孩摔在地上的这一下，让在场的三位大人不禁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露出了见鬼似的表情。 “……” 奇怪的沉默氛围持续了一小会儿，趴在地上仿佛昏过去了的夏明抬起头来，他若无其事地张了张嘴，一脸严肃的开口道：“夏明好丢人。” 那张面无表情的三无脸上，宝石般的双目在青蓝色与红色之间来回闪烁，旋即，他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 “是是是，是我丢人了。” 自言自语了两句后，他又板起了脸，并且满意似的点了点头。 就在懵逼的青子三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在干什么的时候，夏明又再次利用灵活的左臂起身，几个优美的侧翻间远离了她们。 看起来就像是害怕她们刚刚会偷袭一样。 唔，好吧，如果不是刚刚的情况反差太大，青子的确是不介意给夏明再来上一记追击，这一点橙子当然也一样，甚至不如说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毕竟还能顺带给青子也来上一发。 “继续——” 远处的夏明原地弹跳了几下活动了下手脚，似乎是在熟悉身体的一连串动作过后，他左手往身旁一挥，一柄诡异巨大的长柄镰刀浮现。 “那是——！？” 原本呆愣中的橙子小嘴微张，她慌忙地将放松神经和快捷施术用的香烟夹好扶稳，神色惊疑不定地望着那柄诡异的镰刀。 她见过那东西，但是那种东西为什么会在这家伙身上？！ 难道那家伙也是【永恒之王】的后代？ 巨大的长柄镰刀头部雕刻着许多怪异的嘴巴与眼睛，繁杂而又诡异花纹蜿蜒，将抽象的嘴与眼连接在一起，多而诡异的纹路并没有让镰刀的头部显得臃肿，反而呈现出一种另类的抽象美。 就像是那位有名的西方现代派绘画主要代表人，他笔下的那些立体主义画作一样。 诡异，抽象，却又能展现出一种奇特的让人惊叹的美。 镰刀那像是由金属化了的树枝扭曲螺旋而成的长杆，被一只充满蒸汽朋克风的机械手掌紧握。 两种不同风格的造物微妙地契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另类的共融美感。 银灰色的金属五指灵活地跃动了几下，镰刀那原本只是堪堪被手掌包裹住的柄杆部分，在指缝间来回跳跃舞动了一圈。 左手交替右手再回到左手，夏明让手上收割灵魂用的凶器在周身像跳舞一样转了一圈后，自然地搭在了左臂的肩膀上。 仿佛暂时兼职死神一样的银发男孩抬起眼帘，青蓝色的美丽眸子内闪过一缕诡异的光彩。 在对面三人已经完全回过神来全心戒备他的奇怪举动之时，他张了张嘴，念出了招来死亡的言灵。 “灰暗……” “暴躁……” “渴望……” “堕落……” 仿佛残缺不全的言灵低语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在青子三人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后，一缕透明的白色雾气从那柄死神镰刀之中涌出。 轻烟一样的白雾以似缓实快的速度蔓延开来，不过几个眨眼间，便将几人附近的区域尽数吞噬。 几个呼吸过后，四周被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白色雾气当中，好似乡间深山上的清晨一般。 咕咚—— 作为在场唯一一名真正的战力菜鸡，卡莉娜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她望着那道伫立在朦胧雾气当中的敌影，顺带将他周身飘荡着的半透明虚影一起收入了眼底。 不，不仅是敌人的身边而已，就连在四周，在被奇怪的白色薄雾所笼罩的这片区域内，幽灵般的虚影也在四处时隐时现，让整个雾区看起来显得异常的诡异。 一下子就从恬静的乡间树林，转变成了恐怖片中的鬼影幽林！ “这……很不妙吧？这种东西都能驱使？” “呼……” 橙子深吸了口气，吐出白烟融入空气当中。 强大的个体使魔，纯熟到可怕的近战技艺，加上现在这种，瞬间将周围的环境转化为对自身有利的领域，然后召唤出复数可见灵体的本领。 唔，事到如今她也懒得说对方是怪物了。 就是这层出不穷的‘底牌’实在是有够让人崩溃的，明明要达到他那种高度，换了谁来钻研都要以十年为单位起步不是？ 就算是天生的‘超能力者’，这涵盖的领域也未免太广了点。 “嘛，就当是面对复数的高位魔术师好了，不过，看样子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保护你了，不，应该说，咱们还是互相为对方祈福吧，希望能撑得久一点。” 这样自己就能死慢点了。 当然，如果对方唤来的可见灵体不再继续增加下去的话……算了，是自己想太多了。 橙子叹了口气，弯腰拿起了地上的大皮包。 比起在这种情况下手无缚鸡之力似的卡莉娜，身为冠位魔术师的她还是能够挣扎一下的，而且这种环境条件，对她现在所使用的魔术礼装也有很大加成。 大家都算是恐怖片嘛…… 想到这里，她便招呼了下身旁的两位同伴，毫不避讳地将各自分开，全都充当诱饵的打算说了出来。 毕竟，要么是死过一次了的有自觉的累赘，要么是合作了都还想着能不能趁机捅对方刀子的人，她们三人之间倒也没必要矫情了。 总的来说，自求多福吧。 就在三人刚刚分开的刹那间，原本站在原地的夏明便以极快的速度朝青子飞去！ 这是他的第一目标！ 夏明带着身体周围隐约可见的幽灵虚影，闪身来到青子的身前，他抬起手中的死神镰刀，顺着抬手举起武器时的轨迹扭腰发力！ 斜上横斩！ 呼—— 巨大而又锋利的刀刃寒芒闪烁，凝聚在刃尖上的冷芒离青子的颈脖越来越近，只需呼吸都不到的瞬间即可取下其头颅！ 速度变快了！ 被奇袭的青子瞳孔一缩，就在夏明刚举起手中的镰刀之时，她连忙运转起体内的魔力强化肢体，右脚朝前一跺，左脚离地，重心后移闪避！ 呼～ 躲开了！ 但是，一击不中的夏明并未放弃。 只见体型娇小的他仿佛被挥出的巨大镰刀牵引一般，身体不由自主似的却又姿态优美地转了一圈。 随后，他以手中沉重的武器为重心，带动身体灵巧如猴地曲腿一弹，脚尖一点地面纵身跃起！ 夏明手中的收割利器轮转半圈，带着旋转的力道与整个人下坠的动能，刃尖朝后退的青子头顶落去！ 伴随着尖细的风啸声响起，死神的镰刀似乎已经触及到了目标！ 然而，先一步落地的青子神色一凛，她不退反进！ 身体一侧避开刃锋，带有魔力光芒的右臂紧握成拳，朝着夏明手上的镰刀长柄挥去！ 咚…！ 在这短促而又沉重的闷雷响起的前一刻，紧握着镰刀不放的夏明便宛如被重型卡车撞到了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青子出拳的方向飞去。 银发的死神像是被打飞的高尔夫球般，‘呼’的一声就被迫窜进了白雾当中！ 这一击要是打在肉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匆忙间刚击飞了夏明的青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的脸色就突然一变！ 精通近战的魔法使想也不想的就旋身高踢！一记比刚刚的拳击力道更为刚猛的腿鞭，带着呼啸的劲风甩向了她身后的上方！ 嘭——！ 闪烁着淡蓝光芒的脚跟猛地拍在了身后高大虚影的下巴上！ 巨大的力道夹带着魔力的冲击犹如泄洪般倾倒而出，一下子就将身后准备偷袭的骷髅幽魂打成了rb…啊，不对，是一下子就将卑鄙的鬼魂整个脑袋都踢爆了，让它的身体也随之散成了雾状飘远。 余劲未消的踢击在曲腿收力之时，被带动起来的气流顺着轨迹刮出了一小股闷风，让一小块区域内的白雾不自然地搅动了一下。 看起来还是挺明显的，唔，青子能和从者进行正面白刃战的评价，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臆测。 就算是不能使用魔法的现在，她也绝不是能够小看的对手。 而同样的，现在的夏明也不是那只喜欢卖萌装傻的猴子正太！ 咻！ 就在青子成功击杀鬼魂之时，巨大的死神镰刀穿透白雾破空而来，收割死亡的武器在弥漫着半透明雾气的空间中钻出一条笔直空白的轨道后，直取青子的面门而去！ 快若奔雷的一记甩刺！ 才刚刚收力的青子慌忙间弯腰斜侧后仰，巨大的长柄镰刀没有利刃的那一头，近乎贴着她小巧的鼻子飞过，尽管如此，夏明的这一记脱手甩刺所刮起的劲风，还是让她发白的小脸隐隐作痛。 但是还没完！ 当镰刀飞过青子，突出的一处钝枝斜斜地插入了地面后，紧随其后的夏明在雾中拉出了一道一闪即逝的幻影轮廓，娇小但实实在在的身体诡异地没有掀起一丝雾气的波澜。 他无声无息似的钻到了青子的怀下，无情的铁手笔直伸出。 “重劲，三点！” 一声带动威势的轻喝惊醒了近在咫尺的青子！ 然而，怜悯的‘提醒’为时已晚，利剑般的笔直铁手点在她的胸腹处，没有贯穿，但诡异而又巨大的力道层层递进！ 指尖一点，透体而入！ 曲指二点，深入脏腑！ 握拳三点，穿骨而出！ “呜呃——！” 透体而出的劲力让青子身后的雾气掀起了些许波澜，旋即，她整个人便是宛如断线的风筝般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唔噗…！ 像是抹布般落地的青子嘴里吐出了红色的娇艳，仿佛在这白雾当中绘出了一朵美丽的彼岸花。 与此同时，吐出了胸中淤血的她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青子喘着粗气擦了擦嘴角，铁锈般的腥味钻进了她的鼻腔当中，让她不禁咧开了染血的双唇。 她抬起头来注视着没有进一步追击的夏明，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讽般笑了笑。 “咳咳……你还会武术？寸劲？” 漫步走到插在地上的长柄镰刀前将其拔出，银发的死神歪了歪头。 “他不会，我会。” “……啧——” 捂着胸口起身的青子咂了咂舌，她眯起眼睛望着那双青蓝色的冷冽眸子，总算是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明明都已经不是纯粹的肉身状态了，居然还能够换人，作弊也该有个限度啊……” ‘夏明’闻言眉头一皱，神情不悦道：“他很强，不需要作弊，只是不擅长打架。” “呸——” 青子吐了口血，顺道表达了下自己的看法。 砰——！ 然后理所当然的，她招来了一顿穷追猛打。 老实说，即便是实战经验丰富，也会不少格斗术，甚至还由于年轻时的经历，会一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奇怪技巧。 但是，面对现在这个‘夏明’的时候，特别是还处于对方的这个白雾领域当中，一些平常甚至都可以忽略过去的小‘失误’频繁出现，青子三两下地就落入了下风。 力量，速度，技巧，这些对方都不缺，甚至还都隐约在青子之上，她唯一比对方强的，就是那个人形自走机炮模式了。 然而可惜的是，那种攻击模式在面对单兵作战能力压着她打的敌人时，很难发挥出完全的破坏力。 并且，已经被打出了内伤来的青子，也实在是很难在现在的‘夏明’手上讨得了好。 唔，她不缺韧性，也不是没爆过种。 但面对现在的‘夏明’，就算是剔除了他的近战能力，让他像刚刚一样操控石像巨人来进攻，青子也觉得那将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与结果。 ——狠心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咳咳…咳咳——咳！” 这样的战斗不会多大悬念，五分钟，不，是五分钟都不到，她又再次躺在了地上。 不过，能在怪物一样的敌人的领域中撑这么久，打的还是稍有差池就会全面溃败的近身战，青子觉得自己也真是蛮不容易的。 略有些失焦的双目仰望着俯视自己的银发男孩，她脸色不豫地眉头轻皱。 “你还有嘲讽敌人的恶趣味？” 神情冷漠的‘夏明’摇了摇头，随后，他好像是明白了青子话中真正的疑问般，难得再度开口说出了答案，也告诉了对方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补魔。” “什——！” 图片:"还年轻，还能行的青子",位置:"Images/1532801099-100050310-102202239.jpg" 白天停电了大半天，吐血 第七十三章 要全部吸掉惹 补魔。 总的来说就是交换蕴含魔力的液体。 在这个世界当中，大气中的魔力被称之为大源（Mana）,人体内的则是精气（Od），亦或者说是小源。 魔术师能够调动大气中的魔力来施展魔术，但就和普通人没有办法一下子吸入过多的空气一样，魔术师能够一次性直接调用的大源也是有限度的。 这并不妨碍他们施展魔术术式，但如果要对自身的消耗进行迅速补充的话，那光靠汲取空气中的大源是没有办法如愿的。 在这种情况下，通过交换体液来进行补充恢复的方法也就诞生了。 亦既是所谓的补魔。 大源与小源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是简单的上下级而已，在实际用途上来说，某些时候小源要远比大源好用。 从补魔的角度来看，大源和小源的区别，就像是空气和医用氧气瓶之于病人的作用一样，唔，严格来说是差不多才对。 总而言之，精气（Od），也就是小源，是非常好用的应急能源，也是很好的‘补品’，只要能够吃得下，那么多多益善也是可以的。 ——如果不介意将别人吸成人干的话。 “什——！？” 补魔？！ 躺在地上等死的青子一口气差点没能提上来。 她不由自主地猛咳了几下，才总算是将胸口的郁气捋顺了。 “你开什么玩笑？你想死吗？而且我哪来的精气（Od）补给你啊？” 比起恼羞成怒，明白补魔是怎么回事的青子，心中更先浮现出来的情绪是莫名其妙。 刨除那种听起来像是福利一样的描述，补魔实际上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 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魔力补充自身，那也就意味着要和对方的回路进行连接，然后，再考虑到现在属于强迫性质的补魔，也就是说，夏明要主动将自身的回路接续到青子身上。 唔，从青子的角度来看，暂且就当夏明有魔术回路好了。 这种主动向别人开放自身魔术回路的行为，无疑等同于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的手上，只要对方有那个意思，那么想要对送上门来的回路做什么，不会比手起刀落杀鸡要麻烦多少。 所以魔术师之间的补魔，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对于双方来说都很危险。 而现在的情况则是对夏明来说非常危险。 “挣扎不了就可以了。” 现在的‘夏明’显得非常少言寡语，但这并不妨碍青子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无法反抗就可以了？ 当我是普通人吗！ 青子不禁嗤之以鼻。 补魔的途径只有体液交换，但这并不是说魔术师就一定要背负风险。 人是会变通的，哪怕是一根筋的‘笨蛋’很多的魔术师群体也不例外。 当补魔的对象扩大到非魔术师群体，再直白点说就是普通人的时候，道德观念与常人大相径庭的魔术师可不会手软。 噢，不对，就算是同行也好，只要有心，又能抓住对方并使其无力化的话，魔术师也不介意将对方当作电池来用——就像是曾经的橙子一样。 魔术师对于普通人来说虽然算不上是不可抵抗的神之类的人物，但如果自身没有特别一点的地方，也没有警觉的话，那基本上是没有办法作出像样的反抗了。 抓住以后好好操作一番，那强制补魔什么的也就完全没有风险可言，而且到了那时候，福利可就真的只能想想而已了。 毕竟人的体液不止一种。 只不过，青子不觉得那种办法会对她有用，而且她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可以给夏明当补给用的精气（Od）。 “我可没有肉身，现在这种状态是精神体类型的灵体，没有精气（Od）给你吸。” 精气（Od），也就是小源，其本质并非是单一的魔力。 说得通俗一点，精气（Od）是生命力和魔力的总称，或者说，人体内的精气（Od）由生命力和魔力组成。 拥有肉体才拥有精气（Od）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因为灵体也可以进行补魔。 只不过，对于能将生命力转化为魔力的肉体来说，魔力就是其‘肉体组成要素’的灵体，如果要将其当成是电池来用，那无疑是作死的行为。 这不是‘吃人’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如同不能进行移植手术的双方一样，两人的‘肉体’在互相排斥，强行移植的话只会引发一连串的悲剧。 并且，刨除理论之后的实际情况就是，这种‘强行移植’是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因为组成灵体的魔力和人的精气（Od）是似是非是的东西。 它们之间的区别，就和大源与小源之间的区别差不多。 这也是只有御主给从者补魔，而没有从者给御主补魔的缘由之一。 至于外面那些飘来飘去的魔力聚集体，也就是鬼魂之类的玩意儿，就更不能拿来当电池用了。 常见的灵体不能拿来当电池用，少见的精神体类型灵体当然也不例外。 ‘夏明’说要和青子补魔，那也只能是他补给青子。 只不过，就算现在的夏明跟一开始相比要‘耿直’了许多，青子也不认为对方说的补魔会是给她进行魔力补给。 唯一的解释，也就只剩下‘夏明’想把她当成电池来用了。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说灵体只会索取魔力，没有办法反向给别人提供魔力补给，就单单精神体类型的灵体来说，其组成部分本身就没有多少精气（Od）可言。 无论怎么说也好，这里是梦境中的世界，这里的青子是梦境中的生命。 不，她连生命都算不上，只是由‘记忆’诞生出情感与自主意识的精神体。 然后再由抑制力插手，汇聚了些许梦境世界中的魔力（Mana），从【苍崎青子】这一模板中拓印出来的【幻想之物】罢了。 就像是将故事之中的人物具现出来一样的产物。 青子，或者说真正的苍崎青子，她就曾经经常和类似的东西打交道。 她的那位同居人，处于魔法和魔术系统崩坏边缘的犯规的魔女，可是摆弄【童话怪物】那种典型的幻想之物的好手。 尽管青子现在的形态和传统意义上的童话怪物（PLOY）相差甚远，但她还是看出了两者之间相似的本质。 “不需要那种东西。” 和在瞬间就想了很多的青子不一样，‘夏明’看起来连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他将手中的长柄镰刀插在地上，也不担心青子还留有反击的余力似的，整个人跨坐在了她的身上。 唔，可惜的是，现在的‘夏明’看起来也并没有要变成猴子的意思。 他寒着脸伸出冰冷的左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地将青子的双手反扣在她的头顶上方。 “喂，喂喂…咳咳……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事到临头青子也忍不住慌了，虽然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要当猴子的样子，但鬼知道他是不是那种，连啪啪啪的时候都能摆出性冷淡表情的奇葩啊？ 那什么，莫得感情的杀手…噢，不对，性冷淡的情场老手？ “我不喜欢开玩笑。” 性冷淡一样的‘夏明’抓着青子的手腕将她强行提起，唔，虽然夏明看起来很较小，但盖在人身上，特别是盖在女性身上的时候，他还是能找回一点点面子的。 如果不算小姐姐们的大长腿的话。 “喂！你——！” 不似男性的纤细右手拨开了被血痂黏在脸上的头发，全程都冷着一张脸的‘夏明’动作当然不会温柔到哪里去。 他面无表情地在青子脸上抹了抹，将已经渐渐凝结的血污抹掉大半，让那张漂亮的脸蛋变成得跟小花猫似的，随后—— 他卸掉了俘虏的下巴。 “呃……！” 下巴不能动，已经没有办法说话的青子眼角泪花闪烁。 这可不是她不能忍痛，而是痛的地方不一样，甚至，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的青子，这时候还挤出了一点点最后的波纹来，噢，不，不对，是挤出了最后的一点点力气来才对。 ‘夏明’没有理会俘虏的羸弱挣扎，直接强硬地将青子的脸蛋转向了自己的方向固定好。 褪去了笑容的他并没有变得可怕，但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和三无的气质，看起来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扯线木偶一样。 更添一种诡异的感觉。 扯着手腕提起人来的姿势并不方便动作，‘夏明’将青子的嘴巴固定好后，便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地亲了上去。 不，应该说，只是单纯地将自己的嘴唇盖上去了而已。 从事先将对方的下巴先给卸掉这一点来看，就算是强上也属于非常让人感到不耻的那种。 丝毫没有战场上特有的铁血柔情美感可言。 非要说的话，这更像是那种让人厌恶的不耻之事吧。 不过那无所谓，‘夏明’并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 而且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话，他本身也非常排斥这种事情。 不是讨厌这种事情的那种排斥，而是讨厌他和别人亲吻这件事。 嗯，然后还要自己亲自动手，更讨厌了。 被卸掉了下巴的亲吻不会有享受可言，唯一让青子有别样情绪波动的，除了她被人‘强吻’这一点以外，还有就是身体里有什么正在流失的感觉。 不是生命力，没有肉体的她没有那种东西，也不是精气（Od），现在的她体内的精气（Od）对于夏明来说，与毒药无异。 那到底是什么呢？ 意识越来越模糊的青子没能找到答案…… “…………” 扑… 软肉落地的声音响起，跌坐在地上的‘夏明’身边，一圈四散开来的尘埃也渐渐落地。 他皱着眉头擦了擦嘴，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手上的晶莹，随后便是随手抹在了裤子上。 口水粘在手上，不舒服…… “我说——” 翡翠般的青蓝色眸子渐渐被晶莹的宝石红瞳所替代，原本严肃呆板的口吻，也变回了原来的开朗灵动。 只是显然，夏明现在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 “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吧？” “…………” “我不缺那种东西啦，有你在就够了。” “…………” “不，没有的事…好吧，我是心软了，不过，那两姐妹本来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敌人，而且，这既然是抑制力的手笔，那多留点东西防范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还能顺便多打听一些情报呢。” “…………” “有啊，当然有，虽然她们知道的东西是少了点，不过我也能稍微推测一下的嘛…唔唔唔，要说这次最大的收获的话……” 低声自言自语的夏明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埃，将一旁插在地上的长柄镰刀拔出，举重若轻地搭在了肩膀上。 紧接着，红宝石般的眸子便再度被青蓝色的翡翠所替换。 【她】环顾了一下白茫茫的四周，找寻着逃入雾中的另外两名敌人。 “只是探路的……吗？” 回想起刚刚所得到的情报，【她】皱着眉摇了摇头。 “还是先解决这两个吧……” 旋即，肩上搭着死神之镰的银发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宛如仙境的白雾森林当中。 ………… “呼……” 背靠着一颗粗壮的大树瘫坐在地上，橙子有些颤抖地将嘴里的香烟取下，微微蜷起红唇吐了个烟圈。 望着那个小小的烟圈逐渐融入到苍白色的雾气当中，魔术师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不可逆的命运一样，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可奈何的自嘲。 “我居然能撑到现在，还真是有些意外呐……” 她仰起头来，用后脑勺撞了撞身后的树干，看也没看站在自己身前的银发死神一眼。 “三个人，你是最后一个了。” 清冷的声音将橙子两位同伴的下场一笔带过，她再度自嘲般笑了笑，随后却是饶有兴致地问道：“青子是怎么死的？我能死得比她好看一点吗？” ‘耿直’的‘夏明’闻言一呆，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嗯。” “呵呵……” 刚想给给予自己幸运的人点个赞，低下头来的橙子却发现，自己的视野被一张由下往上看可爱的脸蛋占据了大部分区域。 “…………” 这是要干嘛？ 宕机了一下的脑海中才刚浮现出这一疑问，橙子的意识便开始逐渐远去。 唯一比较清晰一些的感觉，就是软软的，甜甜的，像牛奶布丁一样的东西…… 嗯，全部吸死了（望天） 第七十四章 听说人临死前想的都是最想干的事情？ 已经解决了三名‘透明人’的夏明那一边不提，镜头来到梦境中的迦勒底那一方—— “导演！这剧本不对哇！” 充满活力的侧马尾此刻正惊慌失措地一摆一摆的，显示出了其主人的慌乱。 迦勒底现今唯一的御主，和恶龙搏斗过，跟皇帝一起打过仗，和海盗一起征服过海洋，拯救过一国的首都，驰骋过大洲级别的战场，甚至连神灵级别的敌人也都放翻过。 是足以称得上是新世纪最强人类的美少女。 就算其本人和战五渣没多大区别，但她的关系网拉出来能将现今的神秘世界打得全都叫妈妈。 然而，这也改变不了她正被大猩猩，噢，不对，是被白马王子一样的男人追着砍的事实。 是的，这个娶了就能征服世界的美少女，现在正在被万千女性的梦中情人，也就是白马王子追着砍。 从过来帮忙到变成现在这样，眼角有泪水划过的少女现在想改写剧本了。 如果她有那个能力的话。 “抱歉了，小姐，这是王的命令——” 额角滑落的暗红已经风干凝固，被汗水划出的几缕浅红，让那条盖在左眼上的血痕显得有些残破和凌乱，给刚毅俊秀的男人更添一股战场上独有的铁血之气。 俊朗强大的白马王子。 男人即便是满脸阴沉之色，也没有办法掩盖他这一出色的魅力。 高文（Gawain）——完美的白银骑士，伟大的圆桌骑士之一，即使是在亚瑟王的传说中，也是一名十分闪耀的存在。 甚至，他本身就是【白马王子】一词的来源。 虽然他刚刚骑着的马是棕红色的，不过考虑到那匹马的品种，说不定还会变色呢。 “你个脑子一根筋的大猩猩！就算是王厨也该有个限度啊！我是欠你钱了吗！这么追着我一个普通人干嘛！你的骑士风度呢！” “被王赋予厚望就是骑士的最高荣誉！讨债算什么，只要是吾王下令，年上的老婆我也娶！” “？？？” 手持白银的星之圣剑，太阳的骑士对敌人的‘求饶’丝毫不为所动——这可是王的命令，就算是有违…不，王就是骑士的典范，是不会做出有违骑士道精神的事情来的。 错的不是王而是世界…敌人！ 没错！ 面对敌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显然，想要让这个燃派王厨，或者说脑残粉，想要让他在有关于王的事情上脑子转过弯来，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情。 虽然他刚刚以表己志的宣言有点那啥就是了。 一口气闷在胸口中差点没能提上来，要不是她还有点少女的矜持，经历过的类似的事情也够多，被人拿着剑追了几条街的怨气早就让她破口大骂了。 唔，不对，她已经骂人了。 “你个痴汉！追债骑士！变态大叔！我还没成年呢！你要娶年上的就去找别人啊！” 完美的白银骑士高文闻言，一脸大义凛然地说道：“对我来说只要比我年轻就没有问题了。” “我——！？？……我精神年龄比你大！” 嗯，现在的高文看起来也才二十多，立香的精神年龄和上辈子的叠加在一起的话，的确是要比他大上一些。 然而，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清爽阳光的白马王子容易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印象，严重点的话甚至会有种不懂变通的感觉。 现在正因为王的命令而追杀立香的高文就是这样。 但是实际上，身为白马王子这一‘职业’的开山鼻祖，高文其实是一个非常开明的人。 开明到甚至让人联想到绅士的另一层含义—— 面对美丽少女的‘狡辩’，白马王子的标杆式人物如是说道：“精神方面上的问题不是问题，只要肉体年龄比我年轻就可以了。” 立香：“？？？” 呵，果然是白马王子。 吟—— 剑刃的轻鸣让立香寒毛倒竖，尽管身后的骑士手中所握的是重剑，但这声剑鸣也足以证明他的力量与技艺。 触之必死！ 好在，终究是跨越了诸多难以想象的难关的人，立香就算在武力上并不出彩，但逃命的本事和对危机的预感还是一等一的。 她可是能和大英雄赫拉克勒斯赛跑的人！ 就算是作弊也是以人类之身与怪物比较得来的胜利！ 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危机就随便死掉！ 而且今天明明是再会重逢的好日子，为什么会这么多事啊！ 那家伙果然是扫把星！ 跟他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仿佛将这满心的怨念化为了动力，立香运转起自己体内那股少得可怜的魔力注入脚下，激活了腿上套着的那对靴子礼装。 迦勒底里有很多战斗方面的人才，武斗技艺什么的更是连开口都不用也不会缺，但立香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是没什么天分，就和她的魔术天赋一样基本为零。 在坐拥如此庞大宝库的情况下，她能够称得上是有所收获的，大概就是跟强行开辟出来的些许魔力一样，被硬塞进脑子里和身体上的扎实基础吧。 知识，体能，基础格斗，不管是什么都好，不需要正面战斗的她只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就足够了！ 那些整天叫嚣着要装逼的家伙就让他们自己去拿鸡蛋碰石头好了，她可不想当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硬是要逞能的家伙。 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会打架的人才能活下去。 莫名其妙的思绪一闪而过，在逃命这一技能树上点了很多下的少女曲腿一弹，利用自己学习到的腿部发力技巧，以及平常一直坚持锻炼得来的优秀体能，险之又险地躲开了来自后方的夺命一剑。 在跳起时就已经调整好了的落地姿势，让立香动作流畅地半起身躲过了高文的追击。 沾上了灰尘有些脏兮兮的右手一挥，礼装衣服上的自卫魔术激活，几颗黑色的弹丸朝着高文的方向飞去。 那是诅咒（Gandr），北欧地区流传下来的简便术式之一，用手指着对象从而诅咒他人，使他人陷入非健康状态的一种非杀伤性魔术。 从外表上来看很像是魔术形式的手枪，而且如果足够精炼的话，也确实是能够拥有很强的物理性威力。 起码除了不怕常规性枪械的从者以及在那之上的存在以外，少有能够硬接这种弹丸还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家伙。 对于除研究以外也不喜欢随便杀人的魔术师来说，这种方便的一工程魔术简直不要太好用。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种硬接虚弱诅咒都能没事的筋肉笨蛋。 立香眼前的这只大猩猩就是最好的例子。 总数五枚的黑色弹丸击打在闪躲不及的高文身上，除了特意精炼过而带来的物理性威力让他踉跄了一下以外，Gandr弹对于人体来说最大的杀伤力，也就是生病和不舒服之类的负面效果，仅仅只是让他有些头晕似的晃了晃脑袋而已。 之后就没有了。 这情理之中的结果还是让立香啧了啧舌，随后，她便是迅速趁机继续逃命去了。 ‘还好这只大猩猩还是有点风度的，就算是当了脑残粉也没有脑残到完全不将道理的程度，不过，圣剑的加护这种东西，真是难缠啊……’ 现在站在这里的高文并不是从者，尽管这并不能成为小看他的理由，但立香也很明白，就是因为高文还不是从者，甚至还是很年轻的这个年龄阶段，所以她才能一个人坚持到现在。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好，拥有圣剑的高文，也不是寻常魔术师能够对付得了的棘手对象，更不用说立香这个半吊子的家伙了。 啊，不对，这种时候应该庆幸她是半吊子才对。 比起那些宅男宅女一样的魔术师，除了在保命手段的诡异程度比不上以外，拥有杰出的体能和扎实的身体基础的立香，反而更容易在高文的手底下坚持这么久。 毕竟魔术那种东西面对那柄星之圣剑，说句不好听的，就跟儿子见了老爸一样，天生就要低上一头。 绕过那柄圣剑直接攻击高文不是不可以，但那种身体棒到能够大狗熊肉搏似的家伙，再加上他本身所持有的太阳的恩惠，这种妥妥的小强式主角命要怎么打？ Gandr弹精炼强化到了都快赶上弹药的威力了，也就意味着其中的诅咒已经很强了好不好？ 一般人挨上一发要在床上意识模糊个好几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别小看这种重病的诅咒，全世界每天病死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的。 而这样的Gandr弹会被归类为非杀伤性魔术，纯粹是因为少有魔术师会去精炼这种完全没有研究价值的自卫魔术罢了。 又不是要将威力强化到那种程度才能对人体奏效，有那个闲暇时间去研究精炼的话，还不如去专注其它更契合自身魔术特性的自卫魔术。 而且对于稍微正常一点的魔术师来说，Gandr弹的诅咒效果还是很好防御和治愈的。 只不过，像高文这种什么都不做就直接硬接，并且还完全没事似的家伙，还是属于奇葩中的奇葩就是了。 果然还是圣剑的原因啊！ 不然的话就算是这种大猩猩也好，他也还算是人类，连续中了这么多这个级别的Gandr弹，起码还是会虚弱上好一阵子才对。 那时候就算因为身体好而没有倒下，也不会还有这么多精力继续追击。 话说这家伙不是被魔龙打伤了吗，除了外表有些狼狈以外，他就不能再表示表示？ 追了这么久起码也给我吐一口血表示一下啊！ 脑袋上的太阳都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坚挺！ 又被大猩猩追了三条街，尽管还是有惊无险，但内心吐槽不止的立香明白，再继续下去的话她就要撑不住了。 高文在划水，她在靠自身的基础强撑，然而双方再怎么‘尽力’也好，过于明显的差距对比还是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照现在这个趋势继续下去，已经到达‘极限’的两人，估计就要在三分钟后左右的时间‘突破’僵局了。 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不自觉地在放水的大猩猩，可就真的不会手下留情了…… ‘啧——玛修那边现在还不能过去，不然也只会添堵，这样一来的话，还是只能向他那边跑了吗……？’ 立香有些犹豫，不仅是因为她隐约明白夏明的敌人是什么，不想在这种时候还给他添麻烦，更因为眼下要考虑的是更实际一点的情况。 她之所以能够和高文周旋这么久，也多亏了现在这座破破烂烂的城塞都市，要是跑到外面去的话，就算高文不骑马，她也没有办法跑多远。 要不是不能在被追上之前找到夏明，那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而且就算找到了夏明，也不一定能解决眼下的危机…… 呼—— 就在立香罕见地在战场上陷入犹豫不决的状况之中的时候，朦朦胧胧的白雾，爬进了破败的城塞都市当中。 诡异的白雾似缓实快，不过是几个眨眼间，便自然地占据了整座半毁的城塞都市。 旋即，原本一直在前进似的蔓延开来的白雾，犹如找到了满意的巢穴的巨兽一般，安静地趴在了原地休憩。 ——顷刻间，白雾占领了城塞都市伦蒂尼乌姆。 迷蒙不清，云雾环绕，似仙境却又更显诡异，这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场景让立香心头一跳。 雾都的经历至今还历历在目，今天晚上在洞窟内的遭遇，更是让她回想起了那段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日子。 没记错的话，就算时代不同，名字也有点不一样了，但这座城塞都市，就是那座雾都的前身来着。 嗅嗅～ 很好，没有‘过敏’反应，空气应该没有问题。 希望不会从哪里跳出来鬼魂之类的玩意儿吧，应付身后的那只大猩猩已经够麻烦的了…… “呼呜……” 熟悉的诡异‘叫声’让逃窜中的立香浑身一僵。 尽管心中拼命地在叫嚣着逃跑，但已经不自觉地停下来了的脚步以及身体的本能，还是让她僵着一张发白的小脸，脖子像机械似的将脑袋转向了声源的方向。 眼角的余光中，高文正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望着这边。 但那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一道不知何时飘荡在立香身边的巨大虚影，伸出了一对半透明的骨爪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就差用力一握将她捏爆了。 就像捏爆气球一样。 “……早知道，今晚就跟夏明睡一间房了。” 仿佛弥留之际一样，少女的脑海中瞬间蹦出了许多儿童不宜的画面。 第七十五章 山倾 都说人临死前的那一刻会回忆起遗憾的往昔。 如果要问立香曾经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那毫无疑问是没来得及见夏明最后一面。 ——没有在那片火海中看见他的身影……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现在已经重逢了，她的遗憾自然也就换了一个。 唔，虽然不是正太控，不过想想能抱着那个小小的身体在床上滚来滚去，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抱着磨着…… 诶嘿嘿嘿……啊！不对不对，为什么会还有后续展开？ 总感觉自己的走马灯有点长的立香回过神来，将忐忑而又狐疑的眼神投到了眼前的巨大鬼魂虚影脸上， “……嗨…？” 慢慢地将自己僵硬的身体转过来，一脸忐忑的立香望着那张根本就看不出表情来的骷髅脸，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这些家伙不是只会杀人的吗？ 怎么现在大餐都抓在手心里了还没有动静的？ 脑袋秀逗了？ 话说它们有脑子吗？ 不对劲的情况让立香的脑子也有点混乱，好在她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危机，受到惊吓的心仅仅只是狠狠地跳动了几下，随后很快便平缓镇定下来了。 见对方没有回应，不，不对，鬼魂虽然有会说话的，但不会交流也很正常。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无法用言语来进行交流的话，实在是很容易会让人产生不安感，连锁反应之下，可能会因为过于顾忌或者大胆而做错事……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的立香动作轻柔的深吸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透过半透明的巨大骨爪，瞄到了一脸戒备地环顾四周的高文。 旋即，脑子被迫转了几个圈的她一咬牙，举起双手放松身体，缓缓地朝着鬼魂的方向挪移了两步。 那只大猩猩在警戒周围，也就是说有什么比这边的情况更能吸引他注意力，并且还是他认为的对他有威胁的东西。 这只大鬼魂对自己围而不杀，先不论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待在这里，或者干脆就直接靠近它，起码要比这对爪子外面的高文和未知的危险好上一些。 没有办法用语言交流的话只能用行动探探底了，虽然按兵不动可能会更好一些，但既然刚刚的招呼声没有引起反应，那证明一定范围内的废话，乃至于动作应该是会被允许的。 保证自身的安全是重中之重，但如果因此而畏手畏脚的，那她也就走不到今天了…… 贴着地面挪了挪脚，没有动静。 踏实一步伸出另一只脚挪了挪，还是没动静。 立香不禁松了口气。 长着一张骷髅脸的鬼魂虚影十分巨大，不成比例的庞大骨爪即使收拢聚合起来也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就在稍稍地试探着动了一下的立香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时，被发现以后就仿佛雕像般一动不动的鬼魂终于有了动静。 在少女不安和惊疑不定的神色中，巨大的骨爪缓缓地将她捧在手心中，像是要将她护住一样半曲起尖锐的五指托在了身前。 远处分神注意这边的高文目光一凝，顾不得周围隐约传来的危险感，皱着眉头沉声警告道：“放下那位小姐，邪恶之物。” 高文的正义感，或者说骑士精神式的正义感还是很强的。 虽然刚刚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转眼就跟英雄似的站了出来，这看起来很有种现代双标的感觉，不过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中的高文来说，与人为敌，跟与非人为敌是两码事。 当然，就跟前面说过的一样，他还不至于会迂腐正义到对抓住自己敌人的非人之敌穷追猛打。 但再怎么说也好，“非人者谋害人类”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会不管。 而且真要说起来，他们之间也只有敌对立场的矛盾罢了，连杀害战友的仇恨都没有，天生就很大气的高文还不至于会因此而让自己的敌人死得凄惨。 虽说他还是会向敌人举起手中的剑就是了。 总而言之，现在先将人救下来再说，人类之间的矛盾可以放到之后再说。 “你叫我放我就放，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出乎意料之外的，刚刚没有回应立香的虚影鬼魂此时却是‘开口’说话了。 它的声音沙哑不已，甚至还自带回音特效般有种重重叠加的感觉，配合上周围白茫茫的雾气环绕，一股阴森恐怖的氛围扑面而来…… 但是它的口吻和措辞听起来怎么有点……炸毛的样子？ 原本忐忑不安的立香神色不由地古怪了起来。 而鬼魂的怪异言辞也让全身戒备的高文楞了一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东西不是只有【执念】存在吗？ 就算能够对话也好，也是那种自说自话的疯子类型，什么时候有能够和人进行正常对话的【知性】了？ 将心中的惊讶暂且压下，并非真的是笨蛋的高文适时地厉声道：“既然阁下并没有被执念吞噬，那应该能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在这柄圣剑面前，妖邪之物是没有办法逞能的，你还是将那位小姐放下吧。” 轮转胜利之剑，与誓约胜利之剑同为星之圣剑，如果说后者是汇聚星球光辉的圣剑，那么前者就是聚拢太阳光芒的圣剑。 无论是哪一把，对于鬼魂这种半能量性质的存在来说，都是属于克星一样的存在，属性上的相克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没有办法对那条魔龙造成伤害，但那是特殊情况，也是唯一一例的特殊，在正常情况下，高文对于这把与王的佩剑同格圣剑还是很有自信的。 当然，他对自己的武力也很有自信。 就算头顶上的太阳不在，也不代表身为太阳骑士的他就会变得羸弱，没有了神圣烈日的恩惠，他还有自身的力量！ 所以，即便是面对骇人的非人之物也好，他也绝不会害怕，绝不会退缩！ 守护如花般的女性可是骑士的职责之一，即便那是要刀刃相向以死相拼的敌人，也不应该看着美丽的少女凄惨地葬身于怪物之口！ 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 似乎是看到了太阳骑士身上燃起的火红烈焰，鬼魂的无言沉默中带上了一股诡异的感觉。 明明是做不出表情来的骷髅脸，勉强算是眼睛的两团鬼火也一直安静地在两个空洞洞的眼眶内燃烧着，丝毫没有明灭不定之类的变化。 但立香就是感觉到它的神色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诡异。 不恐怖，就是有点渗人。 鬼魂沉默了一会儿，看起来就像是在权衡高文所表达的意思一样。 然而，当它再度说话时，却是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别说我没提醒你，不想死的话就转过身去。” 诡异的提醒让高文神色一动，他不会愚蠢到轻信敌人所说的话，但也代表他会死板到认为敌人所说的话就完全不可信。 是背后有敌人？ 还是骗人的脱身之计？ 亦或者是希望自己陷入犹豫的疑兵之计？ 不过是哪个都好，必须要在一呼一吸之间作出判断！ 心思电转的高文在瞬间便展现出了他的优秀，无论是出于经验还是出于直觉，他都作出了此刻最为恰当的做法。 既没有打算顺着敌人的心意去选择，也没有打算和敌人反着干，而是彻底摆脱对方的节奏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迅速提腹吸气，刚毅的薄唇张开大喝一声！ “喝——！” 双手紧握圣剑竖起，剑尖斜斜向天！ 紧接着，他看似破绽百出般抬起右脚，重重往前一踏！ 咚…！ 沉重的铁靴落地，大地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闷响！ ——他希望能通过恫吓以及巨大声响的余波回馈，来确认周围是否有他没察觉到的敌人！ 即便这是无用功也好，忽然勇猛的姿态也能暂时性地威慑一下敌人，随后，在确认周围没有隐藏的踪迹以后，就能趁着对方发愣的瞬间发起猛攻！ 就算是样子看起来蠢了点也好，但只要能把握主动权获得胜利，那就无所谓仪态如何了！ 他可不是那种迂腐的执着于外表的骑士！ “什——！” 然而，就在高文刚刚抬起脚来的时候，不知何时窜到他身前来的一道娇小身影却是让他瞳孔一缩，蓄满气势的右前踏被迫中途落地！ 咚… 沉重闷响的由来不仅仅只是铁靴落地，还有一只卡在太阳骑士蓄力节奏点上的左脚！ 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就是是那道忽然出现的娇小人影窜到了高大骑士的面前，伸出软绵绵的左脚，用膝盖外侧对撞了一下那只看起来就非常有力的右脚膝盖内侧。 结果显而易见而又出乎意料，在二者的膝盖对撞之后，就连立香也能看得出，那只孔武有力的右脚在动作与气势上的滞塞感。 原本蓄满气势与力量的右脚被迫中途落地，蓄势待发的节奏还没来得及落在起步上就中途作废，即便是技艺超群如太阳骑士高文，也不禁被这恰到好处的‘突袭’弄得浑身僵硬了一下。 抬起圣剑的双手也不自然地为之一顿。 旋即，强大而又顽强的骑士诠释了什么叫做一步错步步错。 骤然出现的人影利用自身娇小的体型窜到了高大骑士的怀下，犹如神来之笔般的一脚踏出，强行打断了骑士的节奏与气势。 趁着敌人攻势一滞的机会，弯腰越过他持剑的双手窜进他的怀中，随后斜身直腰，沉肩坠肘！ “三倍劲——” 先前看似无力的一记跺脚早已直透地表扎向地下，除了打断骑士的攻势以外，还是这一招的根基所在。 宛如要脚下生根的一跺涌出山岳般的厚重之势，精神心智坚毅的骑士为之色变，动作出现了短暂而又明显的滞塞。 娇小的人影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更进一步地靠近敌人，在近乎要亲吻的距离下，浑身绷紧如弓—— 沉肩坠肘，松胯拧腰！ “——山倾！” 发若炸雷的一记肩靠犹如山崩！在近乎零距离的状态下结实地全数倾倒在骑士的身上！ 刚猛暴烈的劲力瞬间倾洪而出，骑士胸前的厚重铠甲整个凹陷下去，隐约有破碎的白银飞溅四散。 “——！！！” 就在脸色如纸的高文即将倒飞出去之际，刚刚来了一记加强版铁山靠的娇小人影顺势伸出了左臂，抓住了圣剑已经离手的骑士的右手。 宛如生根的双脚发力，拽住了去势凶猛的高大骑士，随后，充满蒸汽朋克风的左手猛然发力，带着骑士身上为消的去势与劲力狠狠地将其拍在了地上！ 嘭——！ 在尘埃与沙石被挤走的地上，太阳的骑士以一副让人不忍直视的惨状趴在了一圈裂纹的正中央。 鲜红的血液从其嘴巴的位置流出，渐渐地将他的脑袋围了起来。 想来，现在这个状态下的他受了这种伤，应该是暂时爬不起来了。 那道娇小的人影仿佛在确认这一点般静静地站着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就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这家伙的命硬得跟蟑螂似的，也好，他和那三个人可不一样，命还在的话说不定还能省点口水呢，免得阿尔托莉雅提起来的时候要耍嘴皮子蒙混过去，唔，虽然她应该不会介意这种事情就是了。” “……” 嘀嘀咕咕的声音很小听不清，但这并不妨碍回过神来的立香认出那道人影的身份。 从几个眨眼间的惊人事态中反应过来，立香一脸古怪地那道顶着一头银发的娇小人影。 “喂——！小夏子！” 背对着叫唤自己的人，翡翠似的青蓝色在闪烁交替间完全褪去，宝石般的红瞳无语地往上翻了翻。 夏明转过身来，满脸无奈地抬起头来望着站在鬼魂骨爪上的立香。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像喊太监一样叫我啊，啧，让她下来吧。” 巨大鬼魂虚影闻言，乖巧地将护在手中的立香放到了地上，只不过奇怪的是，与之前相比它仿佛失去了灵性般，整体氛围看起来死寂一片。 正常了很多，但也因此而显得古怪。 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的立香却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她刚刚才看见了更加奇怪的事情。 夏明这家伙跑去拜哪个八极拳宗师为师了？ 这生猛的拳脚功夫都快赶上李大叔了。 第七十六章 说服（物理） “你这家伙哪儿学的八极拳啊？” 快步来到夏明的身边，立香一脸古怪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就差将夏明脱光了仔细观察了。 “嘛，出门在外总得有点东西防身啊。” 夏明左言右他地敷衍了一句，他笑眯眯地抬起手来，将少女脸上的汗水和污渍抹掉，一点也不害臊地说道。 “我可不想才刚和你见面不到一天就死掉了。” “唔呜……” 忽如其来的防不胜防让立香也忍不住小脸一红，她不是没遭遇过比这更浪漫的场景，也不是没有听过比这更容易让人脸红的对白。 只是，唯有与某人相关的这一次，让她的心跳仿佛要漏掉一拍似的发出了一声可爱的悲鸣。 不得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很有道理的。 迦勒底内的许多猛男怕是要落泪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往那方面想，但也不妨碍他们产生自家御主被抢走了的感觉不是？ 在这方面上女性从者大概也会有类似的感觉。 如果他们都看见了这一幕的话。 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立香很快就将自己的混乱思绪压在了心底里，她翻了个娇媚的白眼，攥起小拳头捶了下夏明的胸口没好气道。 “大坏蛋……你和上面那两个‘沟通’好了？” 对于神奇的抑制力，立香还是有点自己的看法的，她不认为自己那半个外来人的身份能瞒得过上面那两个不知道有没有自主意识的家伙，但既然人家没什么表示，那证明那两位的胸襟还是蛮宽广的。 虽说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人畜无害，甚至在身份上还有点用处，不过既然出生有些敏感的她能安稳得活到现在，那起码说明了上头没有那种‘宁杀错勿放过’的方针。 再往好一点的方向去想，就算派几个临时工下来给夏明上上眼药，双方之间也不是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只不过，在那个可能真正发生之前，和人畜无害的立香不同，明显拥有武力的夏明十有八九会被人找上门来‘沟通’。 而且就算不考虑武力上的因素，夏明身上的那只左手，在立香看来可是比他本人还要抢眼的外来物。 原先她还以外是什么奇怪的礼装，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得到的东西，但是后来仔细想想，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看，那种威力还能够做到近乎瞬发的东西，除了自神代传承下来的礼装以外，就只剩下一些不该由人类掌控的东西了。 神代传承下来的礼装，一般只有血脉相关的传承保菌者才能够使用，夏明那个比她还‘纯净’的外来户直接PASS。 至于那些不该交由人类个体掌控的东西，会招来世界的针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譬如五大法的掌控者，在即将掌控【法】的前一刻会遭遇身披红袍的人影，那是狩猎企图掌控天外之物的蠢材的猎人，也是世界的守护者。 而如果那只左手是外来物，能在这个世界呈现出这种破坏力的东西，怎么也会被打上值得注意的标签。 所以，无论是哪种情况，身份本来就比较敏感的夏明会被盯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立香觉得那只左手更像是外来物罢了。 理由的话……女性的直觉？ 不知为何少女想到了这个不靠谱的理由。 “我也想一次性就谈好了啊，不过看样子，人家是觉得我还需要教育教育就是了，说不定还想将我赶出去呢。” 夏明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沟通谈话的说法当然不是真的指靠对话来完成交涉。 对于上面那两座大山来说，即便是没有宁杀错勿放过的强硬思想，也不会有好声好气地和单独个体进行友好交流的打算。 所以所谓的‘沟通’，通常指的都是直接对目标进行抹杀处理的物理性沟通，毕竟能让那两位派遣临时工的事件，基本是被划分为‘没法用言语解决’的范畴以内的事情了。 当然，世事无绝对，这点就算放到两大抑制力身上也是行得通的。 抹杀处理是必要的结果，但能做到这个结果的过程却并不止一个。 简单来说，只要能被判定为再无威胁，也就是获得了‘认同’，那么就算是‘耍赖’还活着，也是被允许范围以内的处理结果。 唔，人家只是要抹杀威胁而已，对持有威胁的个体兴趣不大。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的夏明显然没有站在这一块安全区内。 或者说，那两位对他本人还蛮感兴趣，希望能和他继续‘沟通’下去。 “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我才能弄出这种东西来。” 夏明伸出手拂过身前的空气，不明觉厉的立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的二人身处的这片诡异白雾。 “这是你弄的？用来驱使鬼魂？” 立香好奇地挑了挑眉，回首望了眼已经消散了的巨大鬼魂的方向，旋即，她灵光一闪地脱口而出：“刚刚那只大家伙的意识是你的？”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缓缓点了下脑袋。 “驱使鬼魂只是其中一个能力而已，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最有用的效果还是遮蔽气息，刚刚的突袭能够顺利也多亏了这一点。” 再怎么说太阳骑士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即便是现在处于非完全巅峰时期的人身，太阳的恩惠也被强行抹掉，他本身的实力和硬的不像话的体质也不是能够被小看的。 要不是占了他现在有伤在身的便宜，刚刚的那两下能不能顺利震晕他都还是个未知之数。 至于说打死的话还是算了，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身体梆硬，不然也不会有大猩猩的外号了。 “嘿欸……” 然而，立香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一点上，少女的脑回路有时候还是很容易会跑偏的。 她小手捂着樱唇，一脸偷笑地小声说道：“还真是少见呐，你才刚到场没多久吧？状况都还没搞清楚就直接动手，我可不记得你还有这么冲动的一面。” 一脸若无其事的夏明闻言神情一滞，随后又淡定自如地顺着话题说道。 “这证明我很在意你嘛，话说回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高文拉我们来给阿尔托莉雅助阵的吗？玛修呢？” 立香掩嘴偷笑了会儿，虽然夏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先前的焦急，不过熟悉她的少女知道，他这时候其实还在害羞来着，只要稍稍再调侃两句，就能看见他炸毛的样子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没有口嫌体正直显得很大方，但是内心深处的情绪也不会有多平静。 “玛修在中央城堡附近，跟阿尔托莉雅打起来了，至于原因……” 没有在这时候调侃夏明的打算，立香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脑子一时发热的夏明冷静下来后瞬间就明白了状况，他也不由地叹了口气，对阿尔托莉雅的情况感到有些无语。 “她这次是变成哪个版本的了？” “听你的语气好像还有更多的版本？” 立香啧了啧舌撇嘴道：“是最经典的那个黑化，我们去到那边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那里等我们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用不严肃的话来说，阿尔托莉雅本人或者不是本人，总之就是长着她那张脸的职介从者加起来，已经差不多能够‘自己一个人’打一场七职介的圣杯战争了。 其中的缘由除去骗氪那种超纲发言以外，实际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 而且看来放到这边的现实中来也能说得通…… 这就很蛋疼了，黑化什么的夏明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个。 瞥了眼身旁的少女，他再度叹了口气。 “嘛，总而言之，先揍她一顿再说吧。” 夏明对于自己的嘴炮还是蛮有自信的，不过说实话，他不认为自己和阿尔托莉雅熟悉到能靠好好说话就能解决问题的程度。 唔，应该说现在阿尔托莉雅黑化了，夏明反而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现在的她更倾向于人类，夏明甚至怀疑她会不会就是下一个抑制力派来和自己‘沟通’的人…不，现在还不好说，要见过本人才能确认这一点。 “嗯？还真是少见诶，总感觉你最近暴力了很多？” 立香一边有些惊奇地说道，一边双手环在了夏明的脖子上。 她虽然还能跑，不过速度和夏明比起来还是要慢上很多的，要移动的话还是依靠夏明比较好。 夏明也自动自觉地抱起少女，脚尖一点朝着隐约传来动静的方向迅速赶去。 “没办法啊，好歹也是到死前的那一刻都在坚持己见的英雄人杰，光靠嘴巴就能说服那种人之类的，我可没有那种天真的想法，而且我也没有【王之军势】。” 三言两语就将人家十多年的治国理念推翻那是不现实的事情，不来点极具冲击力的‘事实’打脸还是不要在那些人面前高谈论阔比较好。 而且比起国家大事，夏明更喜欢花鸟风月。 “你现在不是能够驱使鬼魂了吗？来个鬼魂军势嘛。” “想太多，真要凝聚出那种程度的魔力聚集体军团，这片雾就不用要了，而且那些鬼魂只是临时制造出来的样子货，填充再多魔力也只能虚张声势，甚至还可能会爆掉连形体都维持不了。” “咦？这么说还真能弄出来咯？” “别想了，数量多了也只能用来唬唬人，还不如像刚刚那样直接弄个大家伙要来得有用呢。” “那个大家伙有多有用啊？” “这个嘛，应该能挨上高文两三剑吧？” 毕竟挨过了苍崎家的后旋踢，虽然一下子就踢爆了脑袋就是了。 啧—— ………… 宛如要吞噬所有耀眼光芒的漆黑铠甲，冷到极点的气场让人忽略了她娇小的体型，周身犹如实质般的黑雾掀起浪潮汇聚成光芒。 “卑王铁锤，极光倒转——” 凝儿不散的黑芒从黑底红纹的剑刃上喷薄而出，这股骇人的魔力被紧紧地束缚在两只黑色的手甲之间。 她举起手中肆意地挥洒着自身暴虐气息的黑色倒十字，从冷调的薄唇中吐出手中利器的真名。 “被光吞噬吧！Excalibur·Morgan（誓约胜利之剑）！” 漆黑的极光之剑挥下！浪潮般的黑芒倾倒而出！ 毁灭的铁锤朝着那道粉发的身影砸去！ “显现吧！Lord Camelot（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 举起手中的十字大盾砸在身前，随着口中的言灵落下，一堵虚幻宏伟的城墙骤然显现！ 治愈所有伤痕与怨恨，拒绝伤痛与悲伤，纯白的白垩之城，庇护了神代遗民的最后净土，永恒之王君临的花都，此刻就伫立在它曾经的主人面前！ 拦在了她前进的道路上！ 它的防御是绝对的，在近乎完全显现的现在更是牢不可破。 曾经拥有它，以其主人的身份赋予其坚不可摧的神秘，阿尔托莉雅非常清楚这座城市的特点。 即便现在它虚幻而又不完全，但既然成为了宝具显现，那就是不可攻破的坚壁。 所以，她放弃了继续做无用功的打算。 延绵不绝的海浪般的黑光渐渐平息，漆黑冷漠的王掐断了横扫大地的一击。 阿尔托莉雅冷淡地注视着前方气喘吁吁的玛修。 “我没有要和你们为敌的意思，为何要拦在我面前？” 黑化不等于六亲不认，也不等于一定要暴躁不已，而且阿尔托莉雅现今的状态与其说是黑化，不如说是解放了自身才对。 她的本质还是和原来一样，只是看待事物的眼光和行事风格有了很大的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从一个认真稳重的人，变成了一个冷漠坦率的人。 当然，冷漠坦率过头了，自然也就成了无情的暴君。 就比如现在，如果有人拦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不肯退让，那她绝不介意用武力使其屈服。 同伴？ 那又如何？ 既然有决心拦在这样的她面前，那就意味着有决心和她刀剑相向！ 辜负彼此之间的情谊，背上为此而产生的愧疚与犹豫，为了即使是这样也要站出来的同伴，她才更要以剑相待！ 无论是出于认同对方的决心，还是出于坚定自己的做法，既然已经相对而立了那就厮杀吧。 直到一方放弃或身死为止，就用手中的武器来代替言语，降服对方！ 咕咕咕（出远门，晕车） 出一趟远门，因为要跨省而且晕车，今天要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了，抱歉........................................................................................................ BUG狐狸思考中.jpg 第七十七章 不，不要误会，我只是看你不爽而已 “那么，我可以问阿尔托莉雅小姐一个问题吗。” 玛修抑制住胸膛内那颗咚咚作响的心脏，将自己短促的呼吸尽量放缓，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让现在的她整个全身都热乎乎的，作为中枢指挥系统般的脑袋更是如此。 尽管她的宝具拥有近乎牢不可破的防御力，但这并不能减缓她在体能上的消耗，而且和正统的从者不同，她所有的力量都是建立在真正肉体上的东西，该有的细微差距还是会有的，即便那再怎么不明显也好。 更何况，她其实并不是那种无畏战斗的人。 “你的语气可一点也不谦虚啊，完全不像是问问题该有的样子，还是说，你在质问我？” 仿佛居高临下般的目光，阿尔托莉雅用理所当然似的冷淡笑容指摘着玛修的态度，如果不了解事情经过和她的性格，大概会有她是属于被动方，被迫动手的错觉。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事先动手的人，是现在站在那里指摘他人的女王。 “不，我没有要质问……抱歉，我认为不这样的话，这个状态下的阿尔托莉雅小姐是听不进去我的话的。” 面对同伴，下意识地露出了妥协的模样，但玛修立马就反应过来，即便是同伴也好，这个状态下的阿尔托莉雅也是那种非常难沟通的同伴。 不是不听人话，而是过于有主见很难听得进‘软绵绵’的话语。 不抱有和这样的人吵架的觉悟，是很难让他们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豁——” 阿尔托莉雅脸上的笑容精神了些许，看起来既像是来兴致了一样，又像是对玛修的强硬态度感到满意。 “看来你也圆滑了很多啊，不过，就是要这样才对。” 没错，就是要这样才对。 身体姑且不论，言语可是心灵的表象，要是连说话都柔柔弱弱的，那还像什么样子？ 心灵弱小的人看着就令人不舒服。 阿尔托莉雅望着眼神坚毅的玛修，仿佛准许粉发少女进言般，套着狰狞手甲的双手将漆黑的利剑收起插在地上，身姿笔挺，双手交叠搭在剑柄上等待她的发言。 “呼……” 玛修见状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她没想过自己能不能说服阿尔托莉雅那种事情，但是她们刚刚已经交战了好一会儿了，现在能获得些许休憩时间实属来之不易。 和得到了特殊状态加持的阿尔托莉雅单打独斗，即便是自诩防御战相当拿手的玛修，现在也不禁露出了这种不堪再战似的狼狈模样。 在战场上不能松懈，玛修转瞬间便再度提起精神紧绷心弦，一边忧心着先前自告奋勇引开高文的自家前辈，一边绷紧小脸开口道。 “阿尔托莉雅小姐找夏明是有什么事吗？，你又是怎么知道夏明也在这里的？” 这个地方在定义上属于从者的梦境，但并不是说里面所有的东西除了外来者以外，都是从者记忆中的曾经。 无论是经历过的‘噩梦’也好，还是不存在的‘美梦’也好，这个虚幻的世界都有可能将其塑造出来。 也就是说，身为梦境所有者的从者在梦境中并不是万能的，甚至本人‘不知道’的东西，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也会有可能存在于此。 唯一称得上是共同点的，除了必定会到场的立香以外，就是所有在梦境中发生的事情，都与从者的生前息息相关，是他们非常重要的一段过往。 即便那会发展出从者没有实际经历过的‘曾经’也是如此。 总的来说，依照以前的情况所总结出的经验来看，出于从者和御主之间的联系，阿尔托莉雅会知道立香的大概位置并不奇怪，也能通过间接联系隐约察觉到玛修的存在。 但是，和阿尔托莉雅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没有来到现场和她照过面的夏明，应该不会被知晓才对。 ——刚刚高文带着迦勒底的两人来到这边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并且刚见面就直接开口询问夏明的下落。 “呵——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跟他打一架。” 结果自然是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立香谈崩了。 唔，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在护短方面立香不会比夏明差多少来着。 虽然两人一般不掉智商，但在某些笃定的情况面前，态度还是会强硬很多的。 所以理所当然的，自然也就和现在的态度同样很强硬的阿尔托莉雅打起来了。 当然，这是比较诙谐一些的说法。 实际情况从立香的角度来看，这时候黑化了的阿尔托莉雅找被抑制力盯上了的夏明‘沟通’…… 立场不同基本上是已经可以确认的事情了，所以她自然也就摆出了面对敌人时的严肃模样，坚定地站在维护自家男…性同伴的立场上，拦在了直言要找夏明的阿尔托莉雅面前。 然后，态度更为强硬的阿尔托莉雅也没有多说废话的打算，更何况，就算仍旧是御主和从者的关系，但立香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这件事，她也不是没有预料到。 不，就算没有预料到她也不会有所犹豫。 现在的她虽然还是原来那个阿尔托莉雅，本质的思想并没有改变，但在处事态度上已经可以看作是两个不同的人了。 简而言之，按照她对立香的了解，差不多等于老好人一样的御主会拦在‘无理取闹’的她面前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的阿尔托莉雅可不会像以前一样讲道理。 身为同伴在同一件事情上意见相左，那就用武力来夺取话语权！ 更何况，这里是她的梦境，是属于她的‘过往’。 闲杂人等应当一律退场。 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没有脆弱到需要手无缚鸡之力的御主来帮助自己的程度——所有，杀了她，让她退场。 反正也不会真的死掉。 “为什么，夏明和阿尔托莉雅小姐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到那种程度才对。” 玛修很是不解，她在这件事情上处于半被迫的位置。 虽说她和阿尔托莉雅认识的时间要更长，并且关系也很好，但由于对夏明的先天性好感，让她也有点站在阿尔托莉雅对立面那边的意思。 加上这个性格的阿尔托莉雅比起说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看见她二话不说就挥剑砍向立香的玛修，当然会立马举起盾牌进行反击。 然后，忧心夏明被抑制力盯上的立香，要和夏明干一架的阿尔托莉雅，原本夹在两者之间还有些犹豫的玛修，倒向了立香的那一方。 这可不是平时那种玩闹性质的对立，阿尔托莉雅眼中的认真，甚至让玛修回想起了她们第一次和这个状态下的她相遇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阿尔托莉雅眼中的冷漠，即便是到了现在玛修都还记得很清楚。 不怒自威的金色瞳孔没有丝毫的温度，明明很漂亮，却又会在下一秒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她残暴的模样。 不是那种一脸扭曲的残忍，而是那种平静自然的暴虐，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让她自身的高傲近乎满溢出来，仿佛一言一行都会充满不容忤逆的霸道般，光是看着她的样子就会浮现出这样的印象来。 是个光看外表就能看得出来的，不折不扣的残暴而又高傲的君王。 因此，玛修才会越发地不解。 这样的阿尔托莉雅，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才认识一天不到的人？ 甚至到了二话不说就直接和意见相左的御主挥剑相向的程度。 要知道，迦勒底内并不缺少类似的从者，他们同样能相处得好好的，起码不会二话不说就直接向立香拔剑。 现在的阿尔托莉雅看起来也不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了的样子，就算是性情大变，也不是完全不能够沟通。 她和御主之间的联系以及记忆也都还在。 所以，夏明身上有值得这样高傲的人在意的地方吗？ 在意到不惜和同伴剑刃相向，向御主发起攻击的程度？ 玛修想不明白。 “我和他没有关系，只是，我会变成这样，全都是拜那家伙所赐——不过那无所谓，我只是看那东西很不爽而已。” 金色的眸子仿佛燃起了怒火般，内里的色彩变得更加鲜艳，也变得更加具有威严与压迫感。 阿尔托莉雅脸上还是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但却能让人感觉得到她的不满正在渐渐蔓延开来。 “……？” 玛修一脸疑惑。 阿尔托莉雅的这个状态和夏明有关？ 那东西？ 指的是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那是什么。” 阿尔托莉雅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那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完的事情。 “虽然同为人理的英灵，我也会为了奠基人理而挥舞手中的剑，但是，我们终究不一样，时代思想之间的差距，可不是用嘴巴就能说得通的。” “…………” 玛修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能说得出反驳的话语来。 时代思想之间的差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也不是感受最强烈的一次，所以，她才会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那并不一定就是坏事！ 那也和现在的事情没有关系！ “好了，废话时间到此结束——” 就在玛修刚准备开口将话题拉回来的时候，将仅有的几句话时间也当成是多余的阿尔托莉雅，却是率先出言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直到这时候，精神一直紧绷着的玛修才反应过来，她们二人所在的地方，早在几分钟前就已经被一片白茫茫的诡异雾气所包围。 阿尔托莉雅拔出插在地上的漆黑之剑，看似随意地站立着，一脸冷然地望向了不知何时弥漫过来的白雾的方向。 也即是玛修的身后附近。 “出来吧，身上拿着那种东西就不要躲躲藏藏的，我可不是天真的村姑，当作看不见。” “……我觉得村姑很厉害啊，不要说得好像很糟糕一样啦。” 在僵硬着全身似的玛修身边，少女眼角的余光终于是发现了两道令她放松下来的身影。 带着立香的夏明宛如先前的徒然出现白雾一般，不知何时就站在了玛修的身边。 他抬起右手搔了搔脖颈，看着一脸冷漠吓人的阿尔托莉雅笑了笑。 “那可是很厉害的职业，先后诞生了国王，圣女，魔法使，冠位魔术师，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高中生以外，我可找不到比村姑更厉害的职业了。” 不列颠的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法兰西的圣少女贞德，第五魔法使苍崎青子，获得了颜色称号的冠位魔术师苍崎橙子，从出身上来说，这些人都算是村姑来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村姑已经差不多可以和高中生媲美了。 “你的遗言就只有这些了吗？” 阿尔托莉雅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具攻击性，虽然还是那副万年不变似的冷漠模样，但无论是语气，眼神，还是她周身的氛围，全都在夏明‘现身’的那一刻起，缓缓地朝着骇人的方向转变着。 不过是两三句话的时间，她就已经变成了随时会扑上去一剑砍下夏明脑袋都不奇怪的状态了。 完完全全就没有掩饰自己准备暴起伤人的打算。 但是与此同时，摆出了这样的姿态却没有立马就扑上去的她，显然也在忌惮着什么。 所以，夏明倒也乐意跟她多说几句废话。 不，说不定不是废话呢？ “嘛，遗言什么的太不吉利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吗？难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啊？” 夏明不禁砸了砸嘴巴，一副‘如果真有此事却又忘记了，那未免也太遗憾了’的表情。 “没有，虽然我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但那不是我要找你的理由，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们会有除了今天以外的交集。” 阿尔托莉雅不假思索地开口就直接打破了夏明的幻想，她冷冷地紧盯着夏明，平静的目光中却带有明显的择人而噬般的凶狠。 “至于我为什么会盯上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拿着那支碍眼的【枪】四处乱晃，我看你不顺眼，就这么简单。” 太久没坐过车了，作息时间也有点乱，外婆家的饮食习惯又不太适应，今天一整天都晕乎乎的，想吐，然后被人说成是孕吐了....？？？ 第七十八章 对峙 “……” 阿尔托莉雅直白的厌恶让在场的几人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 玛修是更深一层的疑惑，【枪】是指什么？ 是那么惹人讨厌的东西吗？ 立香也有些不解，这个状态下的阿尔托莉雅没有受抑制力的驱使？ 还是自然投放就能完成任务的那种？ 抑制力所派遣的‘临时工’并不一定具有强制约束力，英灵本身也是具备个性与灵智的生命，只要根据这一点安排得当的话，不需要给予任务也能够达成目标。 阿尔托莉雅这次的黑化如果有抑制力插手，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促进了她的黑化而已，之后，也就是现在的发展情况，貌似已经不需要下达指令了？ 看着场上剑拔弩张的氛围，立香皱着眉头思量着解决办法。 这种自发性的冲突虽然基本等于无解，但既然不是必需品一样的‘任务’，那总会有一线希望解决的。 无论那是否有违背当事人的意愿…… “你说的【枪】……”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他伸出右手曲起，将衣袖捋下来卡在手肘处。 随后，他左手扶着右臂伸直，对准阿尔托莉雅—— “是指这个吗——” 砰砰砰…！ 出乎意料来的攻击由出乎意料的人率先发起！ 在一旁呆愣的立香眼中，夏明的右臂忽然亮起了与电路板极其相似的蓝色纹路，几颗淡蓝的光球近乎在同一时刻浮现在他的手腕附近。 旋即，几个小小的光球在出现的不到一眨眼的瞬间内，拉出一条笔直的轨迹朝着阿尔托莉雅激射而去！ 宛如弹药般离去的光球吸引了少女的视线，就在立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轨迹移动过去的时候，被红黑色的雾状铁壁拦下的几颗光球，碎成了细小的蓝色荧光渐渐消逝。 就像是单色的烟花炸裂开来一样。 “啧——” 这种级别的果然没有用啊，夏明不禁砸了砸嘴巴。 “喂喂喂，刚刚那是什么！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呀？！” 被夏明的咋舌声惊醒，总感觉刚刚那一下很有既视感的立香下意识地询问了起来。 砰砰作响的声音，弹药一样的蓝色光球，那不是某个魔法使的招牌技能之一吗？ 而且刚刚那个刻印的位置也有点微妙，难道还真是苍崎家的那个不成？ 他哪来的啊？ 不是血亲移植源流刻印会死的诶，难道那个是分流？ 分流刻印有那么大的吗，整条手臂都是了吧？ “这个啊？” 右手臂上的刻印纹路隐没，夏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微妙的笑容。 “唔唔唔唔……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你就当我在那人身上偷了点东西好了，虽然我也是被人硬塞的。” 一旁的玛修闻言也呆愣了一下，不清楚夏明过去以及刚刚那几颗光球意义的她，原本并没有多大惊讶。 但夏明那副有些无奈和不情愿的语气，也让她不禁奇怪了起来。 “那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夏明摇了摇头，好看的脸皱在了一起。 “嘛……只是我不太喜欢乱吃东西而已，还是以前打响指好玩一点，虽然挺危险……” 第一次被人塞了一嘴【养料】的夏明也有些难受，看到宣泄口的他下意识地抱怨了几句，却又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并不是能说出口的事情。 他挠了挠后脑勺，少有的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唔，这个挺危险的，不过能用就没事了。” 夏明没有强硬地改口，而是顺着之前的话说了下去。 托这半真半假的话的福，一旁感觉越来越不对劲的立香总算是打消了不少的疑惑。 毕竟他们这种出身不怎么正常的人，身上有点奇怪的东西也挺正常的吧？ 有危险也是，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只要人没事就好。 就是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这么完整的刻印。 话说那个上面有第五法不？ 苍崎家的魔法能通过刻印继承来着。 知晓的事情比较杂的立香思维下意识地发散开来，比较单纯而不太清楚其中牵连的玛修则是放心般地点了点头。 虽然对于‘偷东西’这件事本身还挺在意的，她有点想好好说教一番，不过，现在的情况能开小差聊上几句已经是极限了。 呼—— 红黑色的魔力雾壁如同它徒然从地上升起一般，在拦下了夏明的几颗魔力光球后又悄悄地沉到了地下。 阿尔托莉雅那张仿佛亘古不变的冷脸再度出现了三人面前。 面无表情的君王睁着给人以俯视感的冷漠金瞳，视线的焦点一直都在夏明的身上。 “不错的小把戏，但是——啊，原来如此，难怪那边那只蠢狗会以为你是梅林，你们装模作样的做法简直一模一样。” ……怪我咯？ 忽然被人来了句蠢狗的立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夏明摸了摸下巴，吸了口凉气。 “你们能不能不要整天提梅林？我不比那个人渣老色鬼强？说得我都有点虚了。” 被人说了这么多次这件事，夏明都有点怀疑自己以后是不是会穿越时间跑回过去了。 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不，应该说他不怎么喜欢这种展开才对。 那和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出入有点大，比起跟过去较劲，还是活在现在创造未来更符合他的风格。 就算是悲剧也无所谓，他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人渣，老色鬼，呵，一针见血的评价。” 出乎意料的，仿佛没有感情的阿尔托莉雅也点了点头，似乎是就连她也很难对梅林的本性无动于衷一样。 “那个人，不，他连人都不是，会追求女性也只是因为那更容易获得幸福罢了，只会贪图人类幸福终末的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毫无责任心的废人，会被人说成是色鬼也无可厚非。” “……” 夏明和立香的神色有些古怪了起来，两个‘老司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不怕死的夏明去摸了摸老虎的屁股。 “咳咳，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您的回忆，不过，我怎么感觉你的口气好像有点不对劲？你跟梅林……？” 阿尔托莉雅眉头一挑，这个状态下的她虽然本质并没有变，但是思维上的剧烈转换还是让她比以前‘更懂人心’。 夏明那种欲言又止的态度想表达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也毫不避讳地直言了那段斜阳下的过往。 “虽然那是错误的认知，不过，我的确是曾经对那个人直言过‘爱’一字。” 脸上连一丁点红晕都没有，也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掩饰的感觉。 这是理所当然的，先不说现在的阿尔托莉雅脸上会不会有那种表情，就单论人类正常意义上的‘爱情’而言，她本来就没有爱过那个人。 只是因为在当时的她的认知中，‘爱’就是最好的感谢词，对从她懂事开始就一直在身旁辅佐的梅林，直言‘爱’一字又有何难？ 难道她就不能感谢一直以来帮助自己的人？ “噫！” 阿尔托莉雅没有错，但是在半知半解的夏明和立香眼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这两人现在已经是妥妥的现充了，对阿尔托莉雅真正经历过的的过去也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以曾经的女神为主角，脑补一出几万字的爱恨情仇。 唔，其中一个还是小本本画师来着…… 看着忽然凑到一起怪里怪气的夏明和立香，阿尔托莉雅不悦地抖了抖眉毛冷哼一声。 “看在你拿着【枪】的份上我可以和你多说几句，但是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遮着嘴巴嘀嘀咕咕的夏明和立香动作一顿，原本看着能交流还指望能不能萌混过去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夏明耸了耸肩，无奈地主动迎上了阿尔托莉雅的节奏当中。 “嘛，我觉得你是搞错了啦，你说的【枪】是指伦戈米尼亚德（Rhongomyniad）？我身上可没有那种东西。” 虽说有很像的就是了……话说那玩意儿就是这边这个的盗版吧？ 姐姐是什么时候来过这边的？ “不，不会有错的，虽然能感觉得到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你身上有【圣枪】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夏明闻言神情一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身上的【枪】是不是阿尔托莉雅要找的那把已经不重要了。 “好吧，就当我有好了。” 一旁的立香和玛修脸上的精彩神色暂且不提，夏明撇了撇嘴龇牙道：“所以这就是你找我撒气的理由？” “撒气？” 阿尔托莉雅冷冷地盯着夏明看了一会儿，就在几人以外她会还以冷笑轻蔑的表情时，她却一脸平静地承认了。 “啊，你就当作是这样好了。” “…………”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持剑的身影终于迈开了步伐，阿尔托莉雅缓步朝着夏明的方向走去。 “夏——” 一脸焦急的玛修被身旁的立香给拦了下来。 “…退后。” 立香一手拦在玛修的面前，双目紧盯着前方慢步走来的阿尔托莉雅。 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夏明背在身后的左手所做的手势，犹豫的心思存活不到两个眨眼间，她选择了相信他。 “但是——” 一个人面对那种怪物实在是太危险了！ 才刚刚开口的玛修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柄忽然出现的死神之镰便止住了她的话语。 朴素的刃身与抽象的花纹装饰，一把从整体构造来说是长柄镰刀的武器出现在了夏明的左手中，被他自然地搭在了肩膀上。 那个是……【枪】？ 曾经目睹过圣枪的玛修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这一疑惑，她在不知不觉之中被立香带离了即将成为战场中心的地方。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已经站在了夏明身前。 黑色的君王抬起手中的剑，寒光内敛的剑尖直指夏明的面门，她一脸的平静，却又仿佛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回答我——我这么做很奇怪吗？没有按照既定路线前进的我，很奇怪吗？”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即使是被下一秒就能贯穿他脑袋的武器指着，他也仿佛是事不关己一样神情和语气尽显悠然。 “嘛，我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不过，如果你指的是你这副模样的话，我倒是觉得很赞，至于这奇怪还是不奇怪……你自己最清楚，别问我。” 心情好的时候，被人当出气筒也无所谓。 毕竟如果对象是女性的话，夏明可是能在别的地方讨回来的。 不过当然，对阿尔托莉雅的过去一知半解的他现在也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 所以这种时候还是将皮球踢回去比较好。 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国家大事他不喜欢，花鸟风月倒是挺擅长的。 “…………” 阿尔托莉雅静默了良久，暗金色的双瞳直勾勾地盯着夏明的红眸。 “为什么要封印它？为什么不拔枪？” 夏明瞥了眼阿尔托莉雅手中的剑，咧嘴笑了笑。 “那你的剑为什么会被封印？” 再度沉默了片刻，阿尔托莉雅开口道：“那和现在的事情无关，更何况要对付地上的生命，现在这副样子就已经足够了。” 将庞大的魔力汇聚成光流，挥出扫灭生命，剜去大地的毁城一击。 虽说受限于各种条件，没有办法一口气将一整座城市都蒸发掉，但这样的一击打在人身上，毫无疑问会直接被宣判死刑。 连残渣都不会剩下。 用拥有这种力量的剑来对付单个人类，足以。 况且阿尔托莉雅本身的武艺也不容许小视。 “那我这边也差不多咯。” 夏明举起手中的镰刀，微微弯曲的利刃从阿尔托莉雅的头顶上越了过去。 随后，锋利的刃尖搭在了一脸平静的君王肩上，雪白的刃锋近乎与阿尔托莉雅的后颈直触。 “就算是从者也好，被削掉了脑袋的话也活不下去了吧，这东西现在的样子虽然是封印状态，不过这份锋利可是货真价实的喔，不要说是割掉脑袋了，就算是要刺穿你身上的铠甲，我也觉得它可以做得到。” 一直以来都鲜有动静的金色眸子总算是泛起了明显的波澜，阿尔托莉雅的僵脸也泛起了一丝笑容。 “豁，还真敢说啊——” “彼此彼此——” “就是不知道拿着这种武器的你本事怎么样。” “呵呵……” 夏明咧嘴一笑，握着长柄的左手蓦然往回一拉！ 第七十九章 人形自走炮（物理） ——伦戈米尼亚德，那把【枪】！愚蠢，一群愚夫！为了讨伐暴君，居然招致更进一步的毁灭！ “不，那是希望，人理的希望——是我招来了希望！” ——神秘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人类的时代！不列颠，早就灭亡了！ “没错，那是人理的希望——不是不列颠的希望！是我毁灭了不列颠！” ——人世的法则让异物难以在地上生存，妖精，矮人，梦魇，非人的存在们都逃往了世界的另一侧。 “留在地上的只有憎恨人类的家伙，龙也一样，它们只会给人类带来毁灭。” ——龙的灵魂去了【门】的另一边，没有办法带走的身体藏在了地底，渐渐化为了给予人类方便的资源……亦或者是更为扭曲的东西。 “魔龙伏提庚，君临不列颠岛的白龙——啊，没错，是啊没错，它就是不列颠本身！” ——这座岛很重要，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人身上的脐带一样，是神代残渣的心脏之地，如果有人要让世界重归旧时代，那么这里一定会是起到关键性作用的据点。 “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能将不列颠从人类手中夺回来就好，只要能将不列颠从人理的铁蹄之下拯救出来就好！——哪怕它会变成黑暗的乐土！” 叮—— 收割灵魂的死神长镰与漆黑的圣剑利刃交错，擦出刺眼的火花。 第一击没能收获任何成果的夏明已经和阿尔托莉雅交战了许久。 夏明的近战风格灵巧而又诡异，明明是肉眼能够捕捉得到的身影，在这片白雾当中却有种幽魂般的时隐时现的感觉。 现实与感知上的错位让人相当的别扭和难受，如果不是阿尔托莉雅有近乎能够预测未来的技能【直感】，恐怕也会在几回合内陷入苦战当中。 但是现在，几乎免疫了无形干扰的阿尔托莉雅依靠牺牲灵敏换来的力量，占据了二人白刃战中的上风。 夏明先前所施展出的武术虽然都具有一锤定音似的的效果，但那是建立在初见杀的基础上所带来的结果。 尽管他并不怕长时间的持久战，但想要收获先前那种一击毙命的结果，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能够减弱或屏蔽大部分干扰，以及拥有近乎能预测未来般的直觉的阿尔托莉雅，在面对一击必杀的招数时拥有巨大的优势。 刚好将现在夏明的长处克制住，以至于二人陷入了缠斗状态当中。 然而，没有办法发挥出自身特长的夏明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般，一脸冷静地利用自身娇小灵巧的特性，不断地从各个刁钻的角度朝敌人发动进攻。 好似处于防守状态，但一眼就能看出其占据上风的阿尔托莉雅，却仿佛越来越不耐烦般，口中时不时地会忽然蹦出一些明显饱含怒气的话语。 除了脸上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以外，口吻完美地契合了夏明先前说过的话——她在撒气。 但是，夏明现在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叮—— 双手握着镰柄横举在头顶，夏明抵住从上方而来的长剑，一脸肃然地抬起头来。 “你是谁？” 同样一脸冷漠的阿尔托莉雅睁着金黄色的双目，直视着下方那双翡翠般眸子反问。 “那你又是谁？！” 沉重的力道随着喝问倾泻而出，锋芒内敛的黑色圣剑离夏明的额头越来越近，自知不能继续硬拼下去的他眉头深皱，右手收力重心一倾，侧身躲过了阿尔托莉雅的劈斩。 爆炸性的力量随着重心的倾斜将长镰的末端击坠，夏明的左手一伸一落，巧劲一抖让长镰贴着手背轮转，顶端的月刃从阿尔托莉雅的左边上方回转落下！ 重斩之下不能瞬时收力的阿尔托莉雅身体不由地微微前倾，眼看身体就要与从左上方落下的刃尖相撞时，她贴着剑锷右手一松一推，左臂同时发力，左手紧握剑柄朝着左上方迅速甩去！ 与此同时，她套着狰狞手甲的右手得以解脱，紧握成拳锤朝着右边侧身躲避的夏明轰去！ 二人白刃战的变招转瞬即逝，双方都没有选择对面看似更好得手的下盘，而是同时专攻敌人的上半身躯！ 因为早已交手多个回合的他们非常清楚，对方不是那种下盘空虚的菜鸟！ 而是经验老辣的近战好手！ 抓明显的‘破绽’只会陷入对方的节奏！ 稍有不慎就会被一击致命！ 青蓝色的眸子下方，竖起鱼鳍般的坚硬倒刺的手甲越来越近，完全不打算用血肉的右手抵挡，夏明果断地折腰往后倒去！ 锋利的倒刺堪堪从鼻尖上掠过，整个身体失去重心般往地上倒去的夏明并没有慌乱，他在倒地前便双脚离地上提，夹住阿尔托莉雅的腰身，右手伸出抓住她的右臂内侧将其紧锁，整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半缠挂在阿尔托莉雅的身上！ 万分危险的状况不容夏明做多余的事情，他朝后跌去的左手翻转，及时抓住了将要上挑的长柄镰刀末端，让被长剑击中了的武器免去了被完全打飞的状况。 夏明左手紧抓镰柄的尾部，将击飞长镰的力道牵引回旋，夹着阿尔托莉雅腰身的下半身微松，扭腰发力，整个人就这样在阿尔托莉雅刚打算发动下一次进攻时，从她的身体右前侧转到了左前侧。 紧接着便双腿松开，顺着转了快一圈，被甩至身后的长镰飞离了阿尔托莉雅的身边，再次遁入了朦朦胧胧的白雾当中。 ——长柄武器，重心偏向前端的长柄武器，亦既是长镰或者长柄重斧之类的东西，鲜有人能够以蛮力完全驾御。 特别是对于夏明这种身型娇小的人来说，即便那柄长镰是根据他的体型来契合的东西，但与其用蛮力去强行降服，还远不如利用其本身的特点来灵活运用。 简而言之，武器重心不稳容易发生偏移，那就顺着死板的武器重心用灵活柔软的身体随之起舞！ 它不会转就牵引它转起来！ “不打算回答我吗？” 重斩与扫臂无果的阿尔托莉雅收回了踏前的脚，两个深浅不同的印记，以及一条半弧浅壑稍显凌乱地分布在她的身前。 她抬起漠然的金瞳，注视着空无一人的白雾。 “…………” 依然没有得到回答的阿尔托莉雅冷哼一声。 “无所谓，反正是谁都可以。” ——不列颠很重要，对于星球与人类来说都是如此，所以，【塔】会伫立于此，【枪】会被赋予岛的主人，用以稳定星球，给人类的蓝图添上最后一角，搭建起指引‘道路’的灯塔。 “谁要那种东西，明明就是招来毁灭的祸端，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嘛，那种事情你应该不会在乎的，不过还是带上这把【枪】吧，毕竟伏提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憎恨人类的龙，旧时代弥留之际的暴动，简直没有比这更完美的敌人了，对于迎来新时代的最后一步来说。” ——不列颠人们脸上的笑容之所以会消失，是因为他们看不见【塔】的光辉了。 “那不是当然的吗，这里就是【塔】的里面，哪个囚徒能看得见监狱的全貌？” ——无论你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但是，该怎么说好呢，从共同的排斥当中收获同伴时的那份喜悦与一致感，是和血液一样扎根在人类身体里面的东西，所以，你越是被人民排斥，越是痛苦，他们也就越幸福。 “天真的女人，居然说什么擅长忍耐，像那个嘴臭的义兄说的一样，回去继续当村姑不好吗。” ——嗯？魔龙？那种东西你一看就能知道的吧？所以才会让你带上【枪】啊，毕竟要消灭的是那种类型的神秘，【剑】可不会给予你更大的帮助。 “星球内的暴动就要用星球内的武力去解决，呵，简直就像是量身打造的一样。” 阿尔托莉雅举起手中的剑，狂躁的魔力先是宛如云雾般汇聚在剑的周围，紧接着，不过眨眼间便凝聚成了仿佛随时能喷薄而出的黑芒，包裹住了那柄漆黑的圣剑。 黑色倒十字上的凶芒一顿，双手紧握剑柄的阿尔托莉雅挥斩而下！ “既然是专门做给我的东西，那就随我怎么处置了吧！” 漆黑的光柱霎时间捅破了白雾，扭曲空气的热量扫过大地，留下了一道焦黑难看的伤疤。 “像柴火一样燃尽，像灯火一样熄灭，像烛光一样消散！你就给我像这样消失掉吧！” 暴虐的君王手中的剑，再度凝聚出犹如潮水般汹涌的黑芒。 举剑，挥下，毁灭的一击啃食大地！ 轰——！ 还没完！ 招致毁灭的王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手中的利剑完全被黑芒所覆盖，一击又一击，一炮又一炮！ 完全不管有没有打中敌人，完全就像是小孩子在撒气一样的随意挥剑，带来的却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让所有人冷汗直流的炫目冲击！ 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就连覆盖了整座伦蒂尼乌姆的白雾都会被蒸发一空！ 对城宝具将会完成真正意义上的毁灭城池！ “说！你是不是上了她！她被绿了也没这么大反应哇啊啊啊！！” 躲在白雾中的一角，目瞪口呆的立香忍不住抓着退到这边来避难的夏明的双肩，不停地摇晃着他，嘴里还蹦出了一连串压抑着的惨叫。 “你上了她我都不可能会上！” 同样瞠目结舌的夏明不禁翻了个白眼，他拍开了搭在自己肩上的两只爪子，原本总是神采奕奕的红眸中此刻也充满了无奈。 “说正经的，你们迦勒底的供魔系统这么好？就算之前拿下了一条灵脉，在这边能不能完全发挥出来都还是两说的吧？” 夏明朝阿尔托莉雅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立香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这已经不是魔力供给上的问题了，从根本上来说，除了常驻型的宝具以外，这种爆发型的宝具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连发，从者的灵核会事先崩溃掉的。” 现实和理论上的差距让夏明狠狠地咂了咂舌。 得，还是自己来吧。 瑰丽的红瞳光芒一闪，仿佛亮了一点点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远处正在光明正大地撒气的阿尔托莉雅。 这让一旁的立香不满地撇了撇嘴。 “眼睛这么好，自己看不就好了，干嘛要问我啊……” “这年头就连‘眼见为实’都能是虚的，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你的话咯。” 随口给自己的偷懒找了个理由，夏明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免得被直觉相当敏锐的阿尔托莉雅发现。 立香小脸一红，像是在催促一样有些不耐地低声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有看出来那是怎么回事吗？” “嘛，这个嘛，我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再说吧。” 夏明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倒不是说他们已经被阿尔托莉雅发现了，而是那个人形自走炮（物理）在扫了几下周围的白雾以后，开始移动起来了。 估计是发现了夏明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一直潜藏在她的周围伺机发动进攻，所以现在要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了。 唔，看来是托她刚刚那样乱射一通的福，庞大的魔力在搅乱了空气中的魔力流动以后，她暂时没有办法像之前一样轻易地感知到夏明所在的方向了。 夏明一把环住立香的腰将她拉到浑身紧绷的玛修身边。 “放松点，既然她没有马上朝着这个方向来，那就证明她暂时还没有发现我们，不过这里的位置不太好，我们还是赶紧换个地方吧。” 发现就是发现了，没有发现就是没有发现，现在这种情况玩战术欺诈一点意义都没有。 “嗯……？” 玛修闻言刚松了口气，一只环上她腰间的手便让她有些奇怪地看了夏明一眼。 “这里是我的主场，要进行隐匿行动的话还是交给我比较好。” 唔，虽然就夏明的性格来说，这样的解释总有种别有用心的感觉，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完全没有其它的意思。 毕竟他虽然在某方面的情感上有些不正常，但也不会每时每刻都想着要动歪脑筋，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的时候。 第八十章 休憩 “好了，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原先夏明与阿尔托莉雅交手的附近，三道人影像是徒然从空气中出现般，悄声无息地站在了一处破破烂烂的碎石堆旁隐藏好。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事情还真是老套啊。” 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立香长出了口气后感慨道。 夏明耸了耸肩。 “谁叫阿尔托莉雅只有一个人呢，而且居然还跟失了智似的乱放宝具，现在这里这么乱，想不安全都难。” 一记又一记的宝具将整个伦蒂尼乌姆的中央地区搅得一团糟，到处都是被犁出来的土地残渣，加上一些被气流吹飞以后又落下来的房屋一角，简直就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被台风刮过的住宅区。 唔，虽然比那个要‘干净’很多，不过这么大一堆的土石垃圾，要藏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魔力的流动也因此而被搅得混乱不堪，暂时不用担心阿尔托莉雅针对夏明，或者说针对他身上的【枪】的感知会坏事。 “话说回来，虽然这么问可能会有些多余，不过你的令咒对她有用吗？” 夏明有些好奇地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立香。 迦勒底的御主抬起自己的右手，望了眼手背上的令咒摇了摇头。 “她的对魔力本身就很强，能够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抵抗，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有了连我都不知道的魔力来源当充电宝以后，就算是用上全部的令咒估计也是白搭，更何况‘不能与之为敌’这种命令太暧昧了，强制性会被大幅度地进一步削弱的。” 从者能现世的依存之一是御主，二者之间的联系就是御主手背上的令咒，那既是双方关系的证明，也是御主用于强制驱使从者的力量。 原来的圣杯战争系统上的令咒仅限三枚，是用掉了就没有的一次性消耗品，但在迦勒底这边的英灵召唤系统上，令咒属于可补充的持续性资源。 并且，令咒不再是与单一从者间的关系证明，而是能与多名从者缔结契约的‘目录’，就像是将御主变成了记录诸多英灵存在的【英灵座】一样。 当然，对比于正版的记录带来说，立香只是非常简劣的仿制品而已。 回到正题。 拥有令咒的御主能够对从者下达必须强制执行的命令，只不过，由于各种各样的现实条件限制，所谓的强制命令理所当然地会被大打折扣。 一枚令咒只能做一件事情，越是简单清晰的命令越容易成功。 过于复杂的事情，以及会招致从者本身抵触的事情，会根据从者自身的对魔力高低，以及从者本身的性格还有其它的各类因素等，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抵抗行为。 总的来说，现实是很残酷的，就算拥有绝对命令权之类的特权，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显得束手束脚的。 现在的阿尔托莉雅拥有来路不明的魔力源，并且看样子还是能够自如控制，或者是无限量供给给她挥霍的魔力源。 拥有这样的资本，性格还非常自我，现在又处于‘失控’状态当中，想要制止这样的阿尔托莉雅，用光立香身上现有的三枚令咒都不可能做得到。 “所以，我们来打感情牌怎么样？” 物理意义上的强制劝架一路被堵死了，立香不禁提出了一个馊主意。 夏明翻了个白眼。 “我刚刚已经在当沙包了好不好？难道你还要让我冲上去啥都不干就被她砍死？” 二人之前虽然有说过要先将阿尔托莉雅揍一顿再说，但是磕了药似的阿尔托莉雅显然不是那么好揍的，和她缠斗在一起的夏明，自然也就成了她宣泄自身情绪的沙包了。 这方面的效果从刚刚的情况来看还是非常明显的。 虽然刚刚的阿尔托莉雅看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胡言乱语，不过那只是因为夏明不清楚她的过往详情而已。 会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不过，现在的阿尔托莉雅那副喋喋不休的样子让夏明有点蛋疼，他印象中的黑化版阿尔托莉雅向来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来着，看来现实果然是现实，和荧幕上的片面之貌有所出入才是正常的。 “你跟她又没多大感情，就算被她砍死也不会有用的啦。” 立香说了句非常现实的话，就算现在夏明是阿尔托莉雅的宣泄对象也好，也不代表她会对夏明有多大想法。 或许等阿尔托莉雅清醒过来以后，会对夏明产生愧疚感吧，但那是之后的事情，和现在完全无关，也不会影响到现在。 “那个，阿尔托莉雅小姐不是对【枪】很在意吗？前辈的意思是指这个？” 一旁的玛修怯生生地举起手问了一句，让立香的小脑袋像是捣蒜一样点着。 夏明闻言撇了撇嘴。 “别想了，她那副深仇大恨的样子我可不敢交给她，我还不想死呢。” “诶？那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 仿佛性命攸关一样的话语让玛修呆愣了一下，她不禁想起了入睡前夏明的身体状况，难道就和刚刚提到的【枪】有关？ “唔……” 夏明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非常重要，就像你不能没了你家前辈一样。” 直白的话语让玛修不自觉地脸色微红，神情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 心知肚明的立香无视了玛修的害羞表现，一脸诡异地看着夏明。 “总感觉你说的话有点奇怪啊……”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一脸笑眯眯地说道：“嘛，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啦。” “嗯？‘这种事情’你指的是什么？” “呃…那个太复杂了，现在还是先来谈谈正事吧，得商量一下对策才行，阿尔托莉雅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察觉到不对劲了。” 见少女似乎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打算，夏明不得不将话题拉了回来。 “先来说说最显眼的事情吧，你们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才对——那条魔龙不见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比夏明要先到现场的二人对视了一眼，由立香开口解释道。 “我们刚到城门的时候还能隐约看到一点点魔龙的身影，它看起来应该就是趴在城中央的附近地区，但是当我们往那边赶过去的时候，它就忽然消失掉了，原本还以为是阿尔托莉雅已经成功讨伐掉了它，结果……我们也不知道那条魔龙怎么样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夏明了然地点了点头。 先前看到高文居然敢和立香追逐嬉戏…啊，不，不对，是居然会追着立香砍，回想起那只大猩猩之前的焦急态度和现在的所作所为，对这家伙的‘愚忠’性格有不少了解的夏明已经差不多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就是立香她们遇上了黑化的阿尔托莉雅，然后沟通失败打起来了嘛。 不然依那只大猩猩的猴子本性，也不会主动对近乎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少女动手。 只不过，她们是怎么和阿尔托莉雅谈崩的？ 立香在交涉方面应该很擅长才对，和阿尔托莉雅的契约也没断绝，有了这层保障还谈崩到会被追杀的地步，难道这个状态下的阿尔托莉雅脾气暴躁到这种程度？ 夏明的思维习惯性地发散了一下，随后便将这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到一边去，心思重新回到了现在。 “唔，我说说我看见的东西吧。” 夏明挠着后脑勺砸了咂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位大胃王的胃口可能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 “你的意思是……” 心思更为灵敏一些的立香很快就从看似不搭边的话中转过弯来，她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道：“她吃掉了魔龙？” “怎么可能……就算是阿尔托莉雅小姐，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吃掉那种吨位级别的食物，再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 “不，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过于惊世骇俗的结论让玛修下意识从实际上去思考结果的可能性，但夏明却摇了摇头插话，打断了少女认真的思量。 “这么说吧，有关于魔龙的身份，高文之前也有说过一些，你们还记得吗？” 主从二人点了点头，对书籍知识较为感兴趣的玛修主动开口说道。 “卑王伏提庚，根据流传下来的文献记载，他是亚瑟王之父的哥哥，先王乌瑟的兄弟，也就是阿尔托莉雅小姐的伯父。” “在传说中，卑王是给不列颠招来毁灭的白龙的化身，他联合外族将战火蔓延至整个不列颠，让整座岛屿都陷入了战乱当中，后来，传说为守护不列颠的红龙化身的亚瑟王现世，带领人民推翻了残暴的卑王。” 之后就是亚瑟王统合国家对抗外族的故事，已经卑王没有多大关系了，玛修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个梦境应该就是讨伐卑王的那场战役吧。” 立香接过话说道：“从者梦境里所再演的事件，基本上都是从者生前非常重要的事情，讨伐卑王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应该就是她生前最重要的时刻之一了。” “是啊，这件事估计都能决定她‘以后’会不会变成那副模样了。” 虽说现在是在梦里，不过阿尔托莉雅如今的样子也勉强算得上是‘前车之鉴’，找到了一个吾王产生巨大变化的转折点，夏明也不禁感慨了一句。 不过，那和他们现在的遭遇没有多大关系，夏明也很快就将其揭过了。 “除了这个以外，高文还说过的吧——‘王是战无不胜的，即便对手是不列颠本身’。” 夏明望了眼立香和玛修，宛如镜子般能映照出真实的漂亮红眸，带上了明显的询问之意。 “你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 玛修的双目有些闪烁，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悄悄地看了眼身边沉默不语的御主后，才像是鼓起勇气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一样，举起小手说道：“意思是……卑王就是不列颠的化身？” “嘛，就我看到的情况来说，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夏明微微一笑，仿佛宽慰般缓缓摇了摇说道。 “不过说它是化身，其实也不完全正确，白龙，或者说魔龙，它的那副模样你也看见了，与其说它是不列颠的化身——” “不如说它是怨念和不甘等执念的集合体，就像鬼魂一样。” 先前驰骋在空中的魔龙，那副仿佛无比憎恨着什么的模样，就连只是普通人视角的立香都能看得出来。 她不禁叹了口气接上夏明的话。 “有关于魔龙的身份问题，高文之前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也已经有点猜测了，不过，那和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知晓魔龙的身份能够突破现状？” “不，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觉得，说这些会让你们更容易明白阿尔托莉雅现在的状态罢了。” 夏明耸了耸肩，右手食指点着下巴组织语言，缓缓开口继续说道。 “虽然说魔龙是不列颠的化身这一点有很大水分，不过，之前远远的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这座岛在给它提供活动能源，也就是魔力。” “这么说来的话……” 立香闻言挑了挑眉，她联想到了夏明之前所说过的话。 “现在这座岛在给阿尔托莉雅提供魔力？魔龙的特性之一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难怪会有那种像是阿尔托莉雅吃掉了魔龙一样的说法。 夏明缓缓点了下头。 虽然由于体型的原因魔力在流通量上有所减少，从而没有第一时间引起夏明的注意，但是他刚刚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阿尔托莉雅后，还是在她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啧，难怪她的宝具会跟不用魔力似的随便乱放。” 立香狠狠地砸了下舌头。 抛去从者自身的承受能力不说，如果能毫无节制地汲取一片区域内的灵脉魔力，爆发型的宝具的确是能做到那种程度的连发。 而且，不列颠岛上的灵脉魔力……呵呵。 要是阿尔托莉雅不嫌累的话，大概有机会轰沉整座岛吧？ 今晚B键回程中 回城中，柔弱的身体又要咕咕咕了（望天），路程有点长，后天加更补回来，明天大概不行了（只有一更）。 下面就是我（老婆）的照片啦，估计活不过明天中午........................................................ 明明这么漂亮.jpg 第八十一章 世界名画（雾） “那，有办法切断阿尔托莉雅小姐和岛的链接吗？” 玛修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 夏明摊了摊手。 “这方面你们才是专家，我就只能给你们当当眼睛了，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嗯？是什么？” 立香闻言，脸色不禁微妙了起来，她总有股夏明一定会出馊主意的感觉。 果不其然，夏明咧嘴笑了笑。 “对于不懂规矩的外行人来说，只要会搞破坏就可以了，就像那些不用脑子的主角一样，什么都不用会，只要会装逼就能解决一切事情，唔，说着说着还真有点羡慕他们了，动脑子真费劲，我想吃甜的补补脑。” “……你就惦记着你的抹茶蛋糕吧，吃到糖尿病也补不了你那颗猪脑子。” 面无表情的立香一把揽过夏明的脑袋夹在身侧蹂躏，就差找根香蕉塞进他那张只会哄女人的嘴里了。 一旁的玛修叹了口气。 “要是和迦勒底的联系还在就好了，医生和达芬奇小姐肯定会有办法的。” 她身旁的二人动作一顿，立香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支支吾吾。 “嘛，嘛…又不是第一次了……” 那副不知为何心虚的样子让夏明翻了个白眼，他垂下手悄悄地掐了掐少女的大腿内侧。 “噫——！？” 趁着脸红惊呼的立香收手缩身，夏明一脸淡定地整理了下衣服，不等羞恼的少女发问，他便开口问道。 “你们有听过阿尔托莉雅提起伏提庚的事情吗？” 玛修一愣：“这个……我没有听阿尔托莉雅小姐提起过，怎么了吗？” “找线索啊。” 夏明耸了耸肩：“起码能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打败那只大家伙的，现在她也算是继承了伏提庚的能力，说不定连弱点之类的东西也一样有呢？毕竟她又不是无敌的。”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无敌和完美一样都是拿来看的，是拿来当目标而又永远不可能真正实现的胡萝卜。 现在的阿尔托莉雅在纯粹的强度上要比在场的几人强，既然这样，那就唯有进行弱点打击了。 “这……” 玛修皱着眉头有点难受地迟疑道。 “虽然这么说有些晚了……不过，我们一定要和阿尔托莉雅小姐打得不死不休吗？” 先前被迫迎击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问过类似的问题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不仅阿尔托莉雅二话不说提剑就砍，就连立香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话都没多说几句就主动引开了高文，留下玛修一人独自与阿尔托莉雅缠斗。 虽说她也明白那是因为自家前辈不想拖后腿，但是，立香和阿尔托莉雅仿佛很有默契般的行为，却是让玛修不得不将劝说的话语憋到了现在。 “如果可以，我也想坐下来好好谈谈，但遗憾的是，现在的阿尔托莉雅可不会有这么乖巧。” 夏明摇了摇头，打消了玛修的天真想法。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好像能够交流的样子，不过实际上，我怀疑她现在连神志都不怎么清晰了，只是一味的在说梦话而已。” 立香闻言眉头一挑。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刚刚和阿尔托莉雅交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不怎么对劲的地方……” 夏明歪了歪头，食指点着下巴作出回忆状。 “她说话有点胡言乱语的感觉也就算了，有时候还会有种不是她本人的感觉，我估计是吃坏肚子了，那么大一条龙可不是开玩笑的。” 立香与玛修对视了一眼，尽管夏明的说法听起来很不靠谱，但她们也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魔龙伏提庚，暂且就这么定义刚刚那个巨大的怪物吧。 无论它的本质是卑王也好，还是哪里来的的负面情绪集合体也好，那种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残暴精神状态，要是阿尔托莉雅真的‘吃掉’了那种东西，那她怎么也不会没有任何影响。 就算只是普通的食物，都有饱思淫欲的说法，更不用说那种不正常的‘食物’了。 “那会不会伏提庚还活着？或者说他正在占据阿尔托莉雅的身体？” 立香想到了非常老套的桥段。 夏明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也想啊，那样就有机会走老套的情节了，赶走附身在美少女身上的邪恶怪物，然后好感度咳咳……总而言之，不是那样的感觉，唔，以防万一我先说一句，在这种事情上，我的感觉还是蛮准的。” 由于地域和对象等多方面的原因，夏明感知情绪一类的奇怪能力现在基本上是已经半废了，不是特别强烈的情绪很难像以前一样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说到底，他本来就不希望自己有那种能力来着，那样反而会更轻松一些。 立香双眼微眯，意味不明的目光瞥向了夏明。 “嗯……那你刚刚说她有时候像另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特意拖长的音调并没有引起夏明的惊慌，他好歹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才不会因为一时的说漏嘴而陷入惊慌失措当中。 “这个，要解释起来有点难，你就当她精神分裂……不，应该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唔唔唔唔，就像是梦话一样啦，虽然也会觉得莫名其妙的，但还不到会怀疑是精神分裂的程度，而且，这个状态下的阿尔托莉雅的性格……你懂的。” 按照夏明和立香以前的了解，从更深一层的角度去看，黑化状态下的阿尔托莉雅其实要更加接近人类。 只不过，当她将自己非人类的冷漠一面如实展示出来以后，比起正常状态下的她，要显得更加不像人类。 和表里不如一不一样，但却又有一模一样的相反性质，是个非常矛盾的个体。 就和矛盾重重的人一样。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明这个状态下的阿尔托莉雅会做什么都有可能。 不是说她的本质有多大变化，也不是说她变得冷漠残暴了，而是她变得更像人，也更喜怒无常，拥有了前后不一的‘漏洞’，难以捉摸。 立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确实，残暴自我的君王无论本性如何，会说胡话基本上已经算是标配的了。” “是梦话不是胡话。” 夏明试探性地插嘴一下，换来了立香的无情冷眼，他缩了下双肩吐了吐舌头，识趣地伸出两根手指，贴着自己的嘴巴摆了个叉叉。 嗯，金属制的手指凉凉的，是和果冻不一样的触感。 夏明悄悄地瞥了眼立香的樱唇，在心中若无其事地想到。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小眼神并没有逃过一直在盯着他看的立香。 少女微不可察地挑了挑一边的眉头，旋即，她像是觉得嘴巴干了一样伸了伸粉嫩的小舌。 “…………” 透明的香津让柔软的樱唇看起来变地更亮了一些，小小的动作更是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一脸无辜地抬起眼帘，对上了那双笑眯眯的眸子。 立香笑眯眯地问道：“除了和岛链接在一起拥有额外的魔力源，还有她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以外，你还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吗？” “唔唔唔……” 夏明抬起右手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回忆着什么似的思考了一会儿后，又放下手握拳敲了敲左手的手掌心，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立香一愣，她刚刚只是说说而已，可没指望夏明还能够在高度集中精神的战斗中有其它多余的收获。 要知道亲临战斗可以要投入很多精力的，就好比专心考试的人会很少去思考别的事情，在战斗上这一点也是一样的。 甚至应该说要更深一筹才对。 阿尔托莉雅的表面状况，也就是和岛屿链接在一起这一点，对于夏明来说应该算是摆在物理层面上的事情，毕竟他的眼睛很好，战斗的时候没理由不用。 再加上先前就有了的魔龙的例子，他想注意不到阿尔托莉雅在这方面上的状况的都有点难。 但是，这类似于物理层面上的事情是一回事，在另一方面上，精神状态上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了。 按照夏明的说法，现在的阿尔托莉雅本身就有点胡言乱语的趋势，在这种时候还能分辨出哪些是她本人说的胡话，哪些是像别人说的梦话。 这跟在疯子身上找正常话有什么区别？ 这家伙在激烈的白刃战中还能有这种心力去玩找不同？ 而且貌似还有更多的发现…… 那他怎么还会被人压着打？ 单纯的硬实力上的差距？ 但是从刚刚的战况来看，也不像是这样的展开…… 就在疑惑不解的立香才刚张开嘴巴想要提问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神色的夏明却是咧嘴一笑，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来。 “我忽然想起我的人设了。” “诶……？” “啊？” 夏明笑眯眯地继续道：“就是说，以前…唔，还是算了，不提以前了。” 他及时踩了下言语上的刹车，改为肢体动作上的加速——他直接伸出手揽住立香的脖子，将她的脑袋按了下来，四瓣柔软的片唇黏在了一起。 “唔……！？” 啪——！ “呜哇——！？现……现在，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啊啊啊啊！” 刚用十指大开的双手拍在脸上的玛修疼地反应过来，让纯真的少女看了会脑袋变成浆糊的一幕盖过了她心中的异样。 总感觉那颗砰砰乱跳的心中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蹦了出来。 并非是第一次见，却又是第一次在这么近距离下目睹这一幕，玛修慌不择路似的将双手伸进了两人中间，用力地将他们分了开来。 两条粉嫩的舌头分开，一条晶莹的丝线搭在两者之间，呈现在了站在中间的玛修眼中。 “呜……” 随着那条细若发丝的银桥断裂，年仅十六岁，还是个孩子的少女仿佛眼前一黑，不禁害怕似的呜咽了一声。 就连音调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悲怆。 立香小脸通红的粗喘了几口气，她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异样的感觉顿时像是被舌头卷起般流入了口中。 这让她脸上和耳根后的红晕更甚，就像是被午后懒洋洋的太阳照过很久一样。 “你！你…你个白痴——你在干什么呀……” 仿佛连续变了几个调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许多，既像是害怕被发现，又带有一点点恼羞成怒的娇嗔。 反正就是没有怒火中烧的感觉。 “……啧。” 夏明倒是大大方方地舔了舔嘴唇，发出一声赞叹似的轻调。 “什么干什么？当然是亲嘴啊。” 他笑眯眯地阐述了一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然后，原本羞涩占据上风的立香顿时炸毛了。 “你是白痴吗——这种事情回去…这是现在该做的事情吗？！” 就像是猫咪竖起毛来一样的立香努力地压低着自己的声音，生怕动静大点会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敌人发现。 “当然，这对我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在外面只能偷偷摸摸的，一点也不尽兴。” 然而可惜的是，少女的努力只换来了人渣的本色演出。 嗯，是的，人渣味十足的夏明终于想起来了，上一个敢在自己面前做挑逗动作的可爱少女，现在已经变成了美丽的太太了。 虽然他不会不分时刻地发情，但是现在嘛…… 旁边的色茄子可不是外面那群洪水猛兽，他还是能镇得住的——前提是她不黑化的话。 “夏明……”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像是原先的世界观崩塌了一样垂着小脑袋的玛修，从那张仿佛被撬开来的嘴里吐出了一个僵硬的称呼。 夏明不慌不忙地伸出了右手，曲着大拇指将弯下的无名指虚压在了掌心前，余下三指斜斜地停放在玛修垂着的小脑袋上。 就在少女似乎感觉到动静要抬起头来的时候，蓄力了好一会儿的无名指弹出，打在了她的前额上。 “呜——！？” 可爱的呜咽声让夏明咧嘴一笑。 虽然这么做老套了点，不过对于玛修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且，如果有那个意思的话，夏明现在的一记弹指可不是响了就完事的东西。 “你家前辈很厉害哟。” “很…很厉害……？” 哪里厉害啊？ 难道是在说…… 玛修苦着小脸揉着额头，下意识地想到了别的地方。 夏明眨了眨眼，将弹指的右手翻过来手背对着少女，笑眯眯地说道。 “当然是令咒啊，这可是能束缚从者的东西，能不厉害吗？” “诶……？” “啊……？” 晚上十点多才到家，加上昨天和今天陆陆续续的一些才算是码完了ORZ…… 唔，明天是会双更，不过第一更最早也要在下午或者入夜的时候，第二更看能码多少，不够就后天补回来。 第八十二章 再遇 在玛修面前转了一下的白皙小手上，一块红红的图案印在夏明的手背上。 ——圣痕，刻印，外显的魔力结晶，和从者之间的联系的证明，御主的身份标致，英灵现世的座标，召唤和御使英杰的凭证。 手背上的鲜红图案有着复数的名称和寓意，不过大多数时候，它被称之为令咒。 令咒一般来说是三枚为一个整体组成一个完整图案。 尽管组合起来的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图形，但只要缺了一块的话，很容易就能看得出其中的不完整。 就像夏明现在手背上的那个图案一样。 当然，立香手背上的也同样如此。 “这……” 总算是缓过劲来的立香不禁用力地眨了眨眼，她一脸呆愣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手背上面那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少了两划的令咒，以及夏明手背上的缺了一块的鲜红图案。 不知何时被夺走了令咒的迦勒底御主陷入了茫然的状态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 玛修的脑门被弹了一下相对较为清醒，她呆了一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脸不解地将视线从夏明手背上的图案上移开，不可思议地望了望立香手上同样的残缺图案以后，对上了那双清澈剔透的红眸。 令咒被转移了？ 但是，和前辈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开啊？ 也没有要出问题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 笑意盈盈的夏明收回了手，一脸贼兮兮地说道。 “是补魔喔，令咒的转移方式有几种，我这个是补魔得来的。” 在正常的圣杯战争系统中，令咒除了会出现在几个特别指定的人身上以外，余下的名额都是伪随机分配的。 虽然有迹可循，但也免不了会带有一定的概率。 不过，迦勒底方面的英灵召唤系统是脱胎于原版的东西，和原来的圣杯战争系统并不完全一致。 简单来说，原版的是七人七骑从者间的战争仪式，而迦勒底版本的则是为了守护人理，在原有的基础上改造出来的防卫系统。 优劣性上当然会是后者要更好一些，毕竟时代在前进，人造的东西总会有所进步的，这一点就连追寻古老的魔术师也不得不承认。 迦勒底的英灵召唤系统比之原版，在御主方面的优势是明显的。 不是将原本的后门系统，也就是指定御主的程序全面开放，而是将御主的人数扩充到了整整48位。 并且在与从者的契约形式上，移除了唯一限定的性质，也就是一名御主，能够召唤复数的从者。 令咒系统上的改良也是非常显著的。 出于需求上的必要，原本一人三枚的令咒虽然不能在数量上进行扩充，但对于财大气粗，将核电站当成是能源储备系统的迦勒底来说，令咒那种魔力结晶他们还是能够进行补充的。 不过可惜的是，令咒的转移系统上并没有多大改善，只增加了御主自主恢复令咒的子系统而已。 而且还是要在迦勒底内部才能进行的缓慢恢复。 综上所述，不是御主的人想要获得令咒，除了现在的正规途径以外，就只有原版圣杯战争系统的暴力夺取方式了。 ——将御主的手砍下来就有了。 当然，补魔也是可以的，毕竟令咒的本质是魔力结晶。 不过，补魔需要双方的主动配合，但立香现在却一脸茫然的样子，这一点暂且不提。 作为御主和从者间的联系证明，令咒被转移了的话，玛修和立香应该马上就能察觉到不对劲才对。 然而结果显而易见。 这又不是没有缔结契约的令咒，为什么被转移走了会没有反应？ 迦勒底的主从二人组不禁陷入了茫然当中。 “嘛，好吧，其实是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你们就当这是补魔得来的就好了，反正是好事，就不用纠结那么多了。” 夏明耸了耸肩，倒不是他不想将自己的能力如实相告，而是解释起来太麻烦了点，而且…… 要满好感度之类的说法实在是太羞耻了。 他的脸皮虽然很厚，甚至连裸奔都能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就和裸奔与竖旗是两码事一样，要他将galgame设定一样的能力说出口，夏明觉得还是去修罗场里转一圈回来会更好一些。 唔，那时候他还能不能活下来另说。 “好事？” 暂且将纷乱不解的思绪放下，立香闻言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她虽然不会怀疑夏明夺走她的令咒会害她，但要说这是好事，那又是从哪个角度来看的说法？ 难道他还想在这里召唤从者不成？ “当然是好事咯。” 夏明再度抬起右手，手背上的鲜红图案亮起柔和的光芒，那是要发动令咒的前兆。 与此同时，原本弥漫在整座城市中的白雾，正以肉眼可见的趋势朝着夏明的左手涌去。 与血肉迥然不同的机械五指像是在舒展一样活动着。 手指曲起，伸直，重复了几遍后，白蒙蒙的四周变回了原本的昏暗。 原本由魔龙所招致的黑云，再度出现在了三人的眼中。 理所当然的，这样的动静引起了阿尔托莉雅的注意。 黑云，残城，以及即将到来的暴虐君王，明显能感觉得到的压迫感，正渐渐爬上立香与玛修的肩头。 “令咒是魔力的结晶，它存在着就拥有特别的含义，在功能上，除了能束缚从者，命令从者以外，还能做到其它事情——譬如强化自身。” 无声的重压鼓动大气，从远处迅速靠近。 头顶上原本一动不动的乌云也仿佛在朝着三人的方向压去，一股风雨欲来的氛围弥漫开来。 在没了夏明的白雾庇护的现在，阿尔托莉雅如今的力量更为显著，简直就像是先前的她看见卑王变身成魔龙时的场景一样。 ——非人的凶物现世了。 所以，总得有人站出来顶上。 右手上的一划令咒在一阵红芒中渐渐隐没，夏明抬起左手，蓝色的魔力犹如雾气般缠绕在手臂上，缓缓沉入其中。 “呃，你还真是直接啊……” 咻——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凶影便破空而来！ 现身，举剑，眨眼不到的时间内，寒芒隐现的剑刃直奔夏明面门而去！ 唔，来不及了，第一更就到这里吧，第二更三千字起步，看样子是又要过了十二点了，不过现在总得先买菜做饭再说，不然要饿死了.... 第八十三章 其实我是替身使者哒！ 昏暗的环境仿佛连星光都要吞噬掉。 但与方才遮蔽视线的白雾不同，在这片仿佛要将所有亮光都挤走的昏暗中，却是意外的能看清远方。 这不是为了夺走视界而出现的黑暗，而是为了宣告统治者的到来而先行现身的使者——如果这片环境拥有生命的话。 一道在黑暗中也异常显眼的身影徒然闯入了视野当中。 她看起来其实并不灵敏，有种厚重的压迫感，但她脚下不断爆散开来的土石，一个又一个的凌乱坑洞，却清楚的说明了她奔跑所用的力道到底有多大。 理所当然的，在这样的反作用之下，她的直线速度足以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了差错。 然后，随之而至的劲风就会狠狠地拍在离得近的人的脸上和身上。 就比如现在的夏明。 ——！！ 狂躁的风打在脸上刮得生痛，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风力了，但这种刀子不停地刮在脸上似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一柄中世纪常见的西式双手长剑，被握在来袭之人的双手中。 整体漆黑的剑身上刻着简朴而又大气的红色花纹，鲜红如血的色泽让纹路看起来就像是从剑内生长出来的脉络一样，充满了引人注目的邪异美感。 普通的成年人挥舞几下便会有种力不从心感的双手长剑，她握着却是仿佛轻如鸿毛般，又有种如臂指挥的感觉。 锵… 刺耳的噪音持续不断。 从现身到进攻，没有浪费超过一秒钟的阿尔托莉雅，与事先抬起手来准备迎击的夏明僵持在了一起。 锵—— “这是什么？” 难得的能用自己的身高去压制别人，阿尔托莉雅微微睁大那对暗金色的双瞳，既不变招也不害怕对方会耍花样，紧盯着眼前的东西饶有兴致地发问道。 “唔……” 左手叠着右手护在身前，一块雕刻着抽象花纹的盾牌横在了阿尔托莉雅的剑与夏明之间。 被难以想象是那副娇小的身躯所能拥有的力量压制着，夏明稍稍往后弯了弯腰，露出了一副渐渐要支撑不住的模样。 不过，双手没有空，嘴巴还是能动的。 所以面对阿尔托莉雅的疑惑，他龇了龇牙，诚意满满地拉了下仇恨。 “你瞎了吗？这么大块盾牌都看不见？” “哼——” 脸上的些许兴致一敛，阿尔托莉雅冷哼一声重喝发力，脚下密布裂纹的大地一沉，心脏中的魔力转化为不讲道理的蛮劲，犹如倒下的山岳般朝着举盾抵挡的夏明压去。 “呜唔——！” 夏明满脸通红，额间就像是被挤压的海绵一样不断地涌出汗水，他仍旧龇着牙，红眸毫不畏惧地回视那双看似平静的暗金凶瞳。 “所以说……你瞎了吗？” 阿尔托莉雅闻言眉头深皱，这家伙疯了吗？ 就在她刚想开口之时，一股致命的威胁敲响了她心中的警铃！ 谁！？ 顺着危机感传来的方向豁然抬头，一道朦胧的虚影徒然从夏明的背后显现！ “——！” 无声的死神横起手中的长镰，青蓝色的眸子锁定目标。 双手一紧，斜斩而下！ 与此同时，原本一直在负力顽抗的夏明突然卸力，直直地朝身后的地上倒去！ 吟—— 嘭…… 宛如新月般的利刃在昏暗的环境中拉出一道淡淡的银线，发出了割裂空气的细微声响。 让人不禁怀疑长镰的刀刃是否真的能做到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如果可以，那么即便是从者也会被其所伤吧？ 然而可惜的是，那道银丝与轻啸声的出现，也证明了长镰割开的仅仅只是空气。 “…………” 倒在地上的夏明翻了个白眼。 老实说，阿尔托莉雅的蛮力可不是开玩笑的，毕竟是能将光炮当普通攻击用的女人，那种玩意儿的反作用力能有多大，夏明已经懒得去深究了。 而且，就算不提这个，忽略刚刚在力量上输给阿尔托莉雅一事，现在被她压在身下的夏明，也实在是很难不嫌弃她的重量。 全身样式的中世纪欧式重铠，能不重吗？ 好在，现在有心情在意这些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夏明而已了。 顺势向着夏明的方向倒去，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致命一击的阿尔托莉雅，当即发挥出了她优秀的战斗经验来。 她紧握手中的武器迅速起身，虽然很想顺手抓住身下的夏明，但刚刚的那道身影还环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隐隐发凉的脖颈也在提醒着她，如果动作稍慢一步，挥空了第一击的死神之镰，不介意进行接连的第二击。 “好可惜……” 躺在地上的夏明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一点也没有刚刚当了一回诱饵的自觉。 几个跳跃间远离了夏明，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疑惑道。 “刚刚那是谁……不，那是什么东西？” “哈？” 夏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衣服，一脸看傻瓜似的表情望向了阿尔托莉雅。 “底牌露出来了也就算了，还有人会将自己底牌的详情告诉敌人的吗？商业机密懂不懂？” “夏明——” 阿尔托莉雅的来袭和夏明的迎击仅发生在几个眨眼间，立香和玛修反应过来时刚想要上前去帮忙，突生的变故却又让她们呆愣了一下。 夏明起身以后，还有点搞不清状况的立香不禁呐呐地问了一句。 “刚刚那个……是什么啊？” “嗯？你想知道？” “嗯……” 还没缓过劲来的立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让原本还一脸嗤之以鼻的夏明，顿时变得得意洋洋了起来。 “哼哼，好吧，既然是你问了，那说出来也无所谓——那是我刚弄出来的替身！其实我是替身使者哒！” “……” “……” “……白痴。” 虽然不知道替身使者是什么，不过阿尔托莉雅刚刚也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而已。 她可没天真到敌人会将自己的情报如实相告的程度。 就算是另一种性格的她也不会这么天真。 “是附身灵……不，不是，不过也无所谓了。” 阿尔托莉雅冷冷地瞥了眼双手抱胸的夏明，微不可察地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让她出来吧，既然已经暴露了，难道还打算躲躲藏藏的吗？”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满脸无辜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呀——” 咻… 银发的死神骤然突袭到漆黑的君王面前，左手上的盾牌转瞬间变成了收割灵魂的长镰。 高高举起的利刃上，映照出瞳孔紧缩的阿尔托莉雅。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是替身。” 速度变快了！？ 是因为将散布出去干扰的魔力回收了吗？！ 心思电转的阿尔托莉雅紧握手中的长剑，微微侧头朝上扇去，堪堪架住了迎面落下的长镰。 锵…… “不对！” 力道变小了！ 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会遭到重击的阿尔托莉雅，刚接下一记挥砍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种一触即走，却又能感觉得到后劲延绵不断的奇怪劲力消失了！ 夏明的这一记挥砍手感不对！ “没有错喔，毕竟是替身嘛。” 冰冷的红眸中青蓝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一道手持长镰的虚幻身影再次从夏明的背后升起。 利刃斜挂，挥下！ 呼… 即便那柄长镰也犹如影像般虚幻，阿尔托莉雅也不认为那是她可以直接接下的一击。 被砍中了一定会死！ 她心中的警铃大响，不顾仪态地模仿夏明刚刚的做法，顺着实体长镰上的力道跪倒在地，再一次堪堪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厉害。” 伴随着阿尔托莉雅的徒然收力，夏明也不禁像她之前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前倾倒。 然而，这回可不是剑与盾，而是镰与剑！ 夏明手腕一转，让落下的长镰倾斜，冷芒闪烁的利刃紧贴长剑，斜斜地朝阿尔托莉雅的脖子滑去！ 千钧一发之际，阿尔托莉雅手腕一翻，双手朝剑刃指着的方向用力一推！ 锵——！ 红黑色的剑颚险之又险地将长镰的刃锋拦在了白皙的脖颈旁。 “啧……” 追击无果的夏明也非常的果断，二话不说地直接抽身离去。 尽管他也很想让他口中的替身再次进行追击，只不过，刚刚那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刺客还讲究一击就退呢，夏明刚刚已经是有些贪心了。 再继续下去的话，估计就要遭到反击被拖入对方的节奏当中了。 “原来如此——” 望着抽身离去的夏明，重新站起身来的阿尔托莉雅似乎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她微微眯起眸子，带着探寻意味的目光扫视着夏明。 “不是一对一，而是二对一吗？” “我不是都说过了，是替身喔。” 将长镰搭在肩上，夏明挠了挠头，对自己的底牌被看穿一事并没有多大反应。 这也是当然的，从第一次突袭失败开始，他就没有指望能继续隐藏下去了。 刚刚那些话只是用来糊弄人的烟雾弹而已，阿尔托莉雅信不信都无所谓。 反正，初见杀的效果虽然降低了很多，但实际用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就像先前那些武术招式一样，起码还能用来当普通攻击不是？ 中途睡着了orz...... 太困了，今天只能补到这了，明天继续 第八十四章 猛男怒吼（雾） “无聊。” 阿尔托莉雅再度举起手中的剑。 “离开他身边。” 冷漠的警告像针一样刺在玛修和立香的心头。 漆黑的逆十字倒下，吞噬一切的奔流咆哮汹涌，无尽的黑色朝着夏明站立的方向扑去。 “那么直接的攻击是打不中我的喔，起码也要用因果律类型的宝具嘛，要不像之前一样抓住时机也好啊。” 黑色的光将废墟犁出一条笔直的路，站在沟壑旁的夏明一手按着被强风吹起的银发，红色的眸子在摇摆的发丝间移动了一下。 他瞥了眼被迫离开的立香和玛修，耸了耸肩。 “不需要那种多余的东西。” 面无表情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对自己的力量自信十足一样。 阿尔托莉雅举剑微蹲，脚下的土地裂开几道细纹。 嘭…！ 黑色的身影如利剑般猛然往夏明刺去！ 剑身上的脉络花纹在空气中拉出一道一闪即逝的红线，直直地朝夏明的脖颈划去。 呼… 银色的脑袋向前一伸，搭在肩上的镰柄横贴在了脖子上，右手四指并拢与大拇指夹住刃身，狠狠地朝身前下方一拉！ 锵！ 长镰以脖颈为中心转了一圈，将袭来的长剑轨迹打乱。 空出的左手仿佛早有预料般朝镰刀被弹飞的方向一抓，手腕顺着长镰翻滚的趋势一转，后至的右手伸进轮转一圈镰柄中心，再度发力将其旋转！ 转，转，转！ 既不是挥也不是砍更不是刺，长镰在近身战中的用法就是转！ 斜前方，侧后方，正上方！ 以手为中心，以人为中心，以对方的武器为中心！ 甚至是脱手而去的空转！ 长而重的镰刀被夏明转得如同停不下来的风车一样，风叶般的刃身与旋转的长柄，不断地将阿尔托莉雅从各个角度挥来长剑弹开。 小巧而又灵活的身影仿佛给笨重僵直的机器置入了齿轮，死板的木偶拥有了灵魂，用僵硬的手脚跳出一曲优美的舞蹈。 与死神共舞。 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立香和玛修，脑海中不禁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来。 “豁——我还以为你只会偷袭呢。” 算是舞伴的黑色君王脸色不豫，她再次将绕着她的长剑旋转，牵引她挥剑轨迹的长镰挑飞。 不出意料，那只神出鬼没的左手又再次抓住了将要飞走镰柄。 阿尔托莉雅眉头轻皱，右脚一跺朝后退去，决定暂时远离那个让人恶心的漩涡中心。 她活动了下多次不随自己心意的手腕，望着那个将长镰轮转卸力的银发身影，不知是赞叹还是嘲讽地再次开口道。 “既然拥有这样的技艺，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使用呢？” 夏明抬起眼帘撇了撇嘴。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我可没有龙心。” 阿尔托莉雅生前被说成是守护不列颠的红龙的化身，那并不是说说而已的传闻。 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龙，但身上拥有龙的血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具体来说就是拥有龙的心脏。 在魔力的容量和总量上完全就是非人级别的，也因此，她的身体远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柔弱。 不过在这一点上，夏明也没资格说人家就是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魔力量就更不用说了，难道你是那种会哀叹自己出身的人吗？” “这个倒不是。” 真刀真枪的战斗可是很累的，普通人挥舞几下太刀都会有点受不了，更不用说夏明这种又长有大的镰刀了。 虽然现在的他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但他也不介意休息一下的。 所以，既然阿尔托莉雅不主动攻上来，那在没找到机会之前，夏明也就懒得白费力气了。 扯皮也很好啊，说不定还能用嘴炮解决问题呢。 夏明一边美滋滋的想着，一边信口开河道。 “怎么说我也是人上人的出身，能将外面那种小岛买下几座还游刃有余的那种，哪有机会去哀叹自己的不幸啊？” “……” 光是长相就非常华丽的银发男孩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身为王，就算是现在这样的性格，阿尔托莉雅也不禁无语了一瞬间。 面无表情的骑士王看起来更冷了几分。 “不过可惜，我就是个弟弟。” 刚刚还满嘴资本主义骚话的夏明想起了家里的那尊大神，顿时变得唉声叹气了起来。 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他最头疼的就是那个人了。 现在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若无其事似的走神的夏明不提，主动挑起话题的阿尔托莉雅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小鬼头和梅林一个样，说什么都能扯到别的地方去。 “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故人。” 夏明闻言眨巴了下眼睛。 “又是那个老色鬼？” 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 旋即，她双脚下的大地裂纹散开，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夏明扑去！ “我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锵——！ ………… “前辈，真的不用上去帮忙吗？” 玛修一脸焦急地望着又颤抖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在场的四人当中，她其实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阿尔托莉雅不用说，这个性格状态下的她可不是有手下留情的概念，就算是同伴她也能下得去手。 对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夏明就更不用说了。 反过来说夏明也是如此。 就算玛修不知道他其实对阿尔托莉雅有很大好感，但也不妨碍少女看得出夏明并没有要留手的打算。 从现场的情况看来他也留不了手。 至于立香，在玛修的心中，那是支柱一样的存在，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倒下的。 从先前自家前辈毫无犹豫地让自己进行反击的情况来看，她的内心可不会像自己一样那么的脆弱。 “……不，不用了。” 立香脸上的犹豫神色一闪即逝，她摇了摇头，否定了玛修的提议。 “这……” 玛修不禁一愣，之前只是一味地进行防御的她，其实并没有要和阿尔托莉雅打的意思，她只是单纯地在自卫而已。 不是说她有多么天真，也不是说她不能下定决心。 而是与相处多日的同伴剑刃相向，性格本来就非常纯真的少女理所当然地会陷入纠结当中。 特别是被她当作榜样的前辈也似乎犹豫起来的时候。 仿佛影随人动般，一向以立香为主的玛修不禁陷入了茫然当中。 而且最重要的是，先前在那片白雾当中的时候，可没有友军这样的说法，玛修的可视情况比阿尔托莉雅还要差。 擅自上去帮忙只会给夏明添乱而已。 刚刚的战斗倒是能插得上手，但却被阿尔托莉雅用宝具逼离了夏明的身边。 毕竟立香可不是他们，是需要有人保护脆弱的御主。 玛修也不是拥有庞大魔力储备的阿尔托莉雅，宝具没有办法说放就放。 更何况刚刚那种事先提醒过的宝具释放，正常的从者都能避得开，玛修也下意识地带着立香避开了那一击。 只是，就像阿尔托莉雅所说的那样，或者说那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迦勒底的主从二人在那一瞬间远离了夏明，离开了那个在下一秒就成为白刃战中心的地方。 随后，仿佛由夏明主导出来的力与美的舞蹈，与阿尔托莉雅双方交错而出的利刃华舞，让她们二人不禁呆愣了一下。 并非是痴迷，只是她们完全没有想到，夏明在长镰上的技艺居然能达到那种程度。 先前在白雾中隐约看到的四溅火星，她们还以为那只是夏明在利用长镰的距离优势，和阿尔托莉雅打中距离的白刃战而已。 万万没有想到那种笨重的东西居然能有这么灵巧的一面。 而且还有人能将那种东西如臂指挥般使用。 那到底要在其中修行多少年才能拥有这样的熟练程度啊？ 看起来都能开宗立派了。 高中生……说是小学生都有人信。 这个年纪的兵刃达人，他是谁召唤出来的英灵吗？ 唔，说起来，夏明之前就有和从者比肩的趋势来着。 那种视觉效果完全不输于对城宝具，实际威力看起来也很惊人的奇怪攻击，光是那一招，运用得好的话完全可以对从者造成一击必杀的效果。 再加上现在施展出来的仿佛能化腐朽为神奇的高强武艺，难怪能和驰骋沙场多年的骑士王打得五五开。 这么说来，他先前那个拯救世界的发言不是在吹牛咯？ 当呆愣了的主从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夏明与阿尔托莉雅的那支短暂却又异常引人瞩目的舞蹈，已经随着他们的分开而结束了。 尽管只有十秒不到的时间，但已经算得上是作战经验丰富的玛修，深深的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 就在她焦急地想要上前帮忙时，却被身旁的立香给拦了下来。 “为什么？” 她不禁有些茫然地问了一句。 立香闻言转头来，盯着少女迷茫的眸子看了一会儿，展颜一笑。 “因为我们不能拖后腿啊，走吧，我们要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了。” 玛修眼中的迷茫之色更甚。 “我们该去的地方……？” 立香点了点头。 “对，这里的一切开始的地方。” ………… “怎么了，你的动作变慢了，力量也变小了！” 再度缠斗在一块的夏明与阿尔托莉雅这边。 在持续了好几分钟的高强度白刃战过后，一直僵持着的形势总算有了新的变化。 对于夏明来说相当不妙的变化。 “你的替身呢！” 铛——！ 仿佛要将星光吞没的漆黑长剑拍下，将长镰轮转的轨迹打乱。 面色清冷的夏明眉头一皱，堪堪将已经开始不听话的长镰接好。 不知何时变为了青蓝色的眸子在一阵闪烁间渐渐隐去，他抬脚用脚跟将长镰的尾部往后一蹬，握着镰柄的左手手腕轮转下移，借着从长镰尾部传来的劲力和武器重心的变化，使挂在半空中的新月落下。 冷芒微闪的新月朝着阿尔托莉雅的肩头落去，骑士王收剑格挡，将落下的长镰朝一侧拍去。 紧抓镰柄的夏明顺势偏移重心，脚步一个虚晃间离开了阿尔托莉雅的攻击范围。 接着便是脚尖轻点地面，几个后跃远离了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心。 “嘛……” 表情渐渐无奈起来的夏明将长镰横在了脖颈上，明显缺了两块令咒的右手搭着镰柄垂落。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还是说你现在的性情，其实意外地喜欢嘲讽？” 神情冷淡的阿尔托莉雅闻言，一脸漠然地点了点头。 “那果然是令咒的力量吗？很厉害嘛，那种数量的令咒强化居然能支撑这么久，你对魔术也有研究？” 刚刚夏明的爆发性速度徒然提高了一个级别，阿尔托莉雅原本还以为，那是将形成浓雾的魔力回收的结果。 但是现在看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夏明手背上的令咒搞的鬼，让原本只能打打偷袭的他，在短时间内拥有了能和现在的阿尔托莉雅硬碰硬的资本。 这可不是阿尔托莉雅打算自吹自擂，而是能和现在的她进行高强度的白刃战，确实是一件值得让人惊叹的事情。 尽管在很大程度上，这都要归功于那种强大的技艺。 但作为技艺基础的身体条件，如果不够扎实的话，可是连那把镰刀都转不起来。 更不用说如臂指挥，甚至还跟现在的阿尔托莉雅打得有声有色了。 要知道现在站在这里的，可是拥有整座岛作为后援的阿尔托莉雅。 抓住机会的话，宝具就能跟不要钱似的用出去不说，拥有近乎无穷无尽的魔力作为后备能源，阿尔托莉雅不仅在持久战上不惧任何人。 就连她本身的各项基础数值，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 变成了短板的速度，也能用【魔力放出】来进行弥补。 并且，【魔力放出】可不是仅仅只能用来提高速度而已。 再加上那个近乎能做到预测未来的【直感】。 能和全面升级的阿尔托莉雅进行持续数分钟的高强度白刃战，夏明已经可以拍着胸脯说。 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猛男了。 虽然这并非完全是他的功劳。 卡文写不下去，拖了好久.....今天没办法补上了(＠_＠;)，唔，欠下的会补上的，先记在小本本上 第八十五章 是时候去工地搬砖了 “我对魔术没什么研究…不，不对，现在已经不能这么说了呢？” 夏明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想起了刚刚‘吃下去’没多久的东西。 不计后果的话，他能做到吃什么补什么呢。 虽然肯定不会全部继承过来，但如果【养料】足够…… “嘛，算了，之前就不应该怂恿她出去乱吃东西的，现在都有点长歪了，得花上不短的时间去好好矫正一下，虽然我的三观也没多正就是了。” 夏明砸吧了下嘴巴，将恼人的事丢到一边去。 还是花鸟风月适合他，想想一晚上居然能品尝到数对柔唇，成熟的青涩的陌生的熟悉的，一二三四。 嗯，刚好破纪录了，还不用钱，美滋滋。 “你不用剩下的那一枚吗？” 阿尔托莉雅没有理会夏明突然莫名其妙的话。 虽然她也不知道夏明手上的令咒是怎么来的，但在战斗当中，并不是所有的情报都有要知晓的必要。 她只要知道夏明打算怎么使用剩下的那枚令咒就好了。 “这个啊，一次就够了，毕竟我不是从者，也不是御主。” 夏明瞥了眼右手背上的令咒，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既不是从者也不是御主，令咒的使用也不是用在了常规意义上的强化自身上。 会有他变强了的错觉，纯粹是因为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放开手脚罢了。 毕竟暗杀讲究的是诡异，不是三红…哦，不对，应该说不是正面硬碰硬才对。 至于夏明将那枚令咒用在了什么地方，之前他背后升起的那么大一只替身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总是用同一副身体会很不方便的嘛。 而且，如果对方不是阿尔托莉雅，没有那种近乎作弊一样的直感和丰富的战斗经验的话，一开始的作战风格突变，可能就已经成功摘下胜利的果实了。 但是，世界上的如果本来就没有多少能够成为现实，所以，有时候还是需要依靠一下队友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要做什么。 夏明瞥了眼城中心的方向，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对于比魔幻还魔幻的眼神交流，他也没多大底气来着。 不过，起码她已经带着人过去了，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东张西望的样子，你是指望立香她们能做什么吗？” 阿尔托莉雅睁着暗金色的双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心不在焉的夏明。 她不是傻子，没有失了智，直感虽然只能在战斗中起作用，但也不代表她自身对其它方面的事情不敏锐。 御主和从者间的基础联系还在，没了刚刚的白雾干扰，阿尔托莉雅想要知道立香在哪儿，不能说是轻而易举，但感知大致的方向还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这是在她的梦境当中。 “那不是当然的嘛，你难道忘了她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夏明噗嗤一笑。 他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没能将刚发现的东西说给立香和玛修听，也只是因为刚刚离得太远而已。 在白刃战前给了个眼神，原本也没指望立香能够明白的，不过，当他从阿尔托莉雅的纠缠中挣脱出来以后，简直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的少女已经带着她的后辈离开了。 这让本来还想着找机会过去通风报信的夏明咂了咂舌。 有点恐怖啊。 那个距离她能看得见？ 不愧是清姬的御主…… “确实……” 作为正义感十足，不，应该说，作为典型的骑士型人物，加上和迦勒底的英灵召唤系统所使用的凭依物有很深的渊源，阿尔托莉雅早早地就回应了召唤。 对于立香，她有很深的了解。 如果说普通人也能创造奇迹，那么那个横跨诸多特异点的少女无疑就是其中的典范。 如果她能算得上是普通人的话。 “我收回刚刚说过的话，不过——” 阿尔托莉雅缓缓地合上了双眼，再度睁开之时，带着探寻意味的清冷目光直视着夏明。 “我听那个那个女人说，你好像很了解的立香？” “那个女人……你是说老，咳咳，你是说斯卡哈吗？” 夏明恍然，他不禁哑然失笑。 “我还以为她会很不合群呢，没想到倒是挺喜欢唠叨家常的嘛？她把我冷了她几句的事告诉你了？” 阿尔托莉雅冷冷地注视着夏明，二话不说地就撕开了他的伪装。 “那可不是家常，你知道我说的了解是什么意思。” “……唔唔唔唔唔唔唔——” 听起来就像是猫咪炸毛时从喉咙里发出的威胁一样，夏明沉默了一会儿后，抿着嘴露出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你们这群废物一样的家伙现在是打算展现出自己的睿智吗？继续安安心心的拯救你们的人理不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豁——” 阿尔托莉雅的嘴角不由地微微勾起，露出了和她不相称，却又异常融洽的冷艳笑容。 “你说了很有意思的话呢，不过，我还以为你和梅林一样，怎么说都不会生气。” 夏明龇了龇牙，冷哼一声。 “趁我现在还能哄好赶紧闭嘴吧，我可不是那种生气了还啰里啰嗦的人。” “呵，还有人会说自己能哄好的吗？” “没见过就不要乱说啊，老太婆。” “……老太，婆？” “怎么？我有说错？迦勒底里除了斯卡哈以外，还有多少女性能在出生上胜过你的吗？公元五世纪左右出生的亚瑟王小姐？” “…………” “哦，不对，英灵要算的话，也是算死的时候的年纪来着。” “…………” “我想想啊，十五岁左右的时候拔剑，外出玩闹了十年左右，上位后征讨外族也差不多用了十年，唔，抱歉，阿姨，我不该喊你奶奶，啊，不对，是老太婆才对。” “…………” 阿尔托莉雅其实并不在乎别人喊自己阿姨或者老太婆——这当然是假话。 正确来说，她不怎么看重自己的年纪。 只不过，被人喊阿姨或者老太婆，还是一个现在看着非常碍眼的人喊，任谁来了都会不高兴。 这已经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了。 “看来你和凯卿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能用嘴巴砍下巨人的脑袋。” 阿尔托莉雅想起了那个总是喜欢喊她村姑的义兄，她提起剑，面无表情地朝着夏明走去。 “说起来，我也很想揍他一顿呢，就用你来代替吧。” 拉满仇恨值的夏明眼角一跳，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朝阿尔托莉雅做了个鬼脸。 面无表情的阿尔托莉来到了夏明跟前一米开外，患无防备般地缓缓点了点头。 “挺萌的。” 然后举剑就砍。 “你给我去死吧！” 锵！ 二人再度缠斗在了一块。 ………… “前辈，我们回来这边要做什么？” 伦蒂尼乌姆的城中心附近，正确来说是先前倒塌的中央城堡地区，也就是魔龙一开始出现，迦勒底的二人组与阿尔托莉雅初见时的地方。 抱着立香出现在倒塌的城堡前，玛修不由地皱着眉头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落地的立香四处张望了一下，一边找寻着什么东西，一边给出了回答。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 “诶……？” “先找找就对了……” 简略地四处找寻了一会儿，立香皱起眉头双手环胸。 她微微垂下脑袋，右手食指不停地轻点着胳膊。 这是她思考时常有的姿势之一。 老实说，夏明想要表达的具体意思，立香当然不可能读得懂。 这又不是平日里开的那些你懂我懂大家会心一笑的玩笑，连前提情报都没有完全统一的现在，她能靠眼神交流都没有的瞬间就了解夏明指的是什么地方，这都已经不能用默契来形容了。 再让她进一步知晓夏明刚刚具体在想什么，实在是有些太为难她了。 毕竟再怎么熟悉也始终会有看不见的地方。 言归正传。 伦蒂尼乌姆的城中心区域，在被魔龙蹂躏了一遍以后，又被阿尔托莉雅的光炮犁了一遍。 如果说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也就是现在夏明和阿尔托莉雅战斗的那片区域，尚且还能找到许多残破的碎石瓦砾的话。 那么这块被反复摧残过的区域，除了眼前破败的原中央城堡以外，已经很难再找到其它称得上是残垣断壁的地方了…… 立香眉头深皱，在这么‘干净’的地方有这么一块脏乱之地，夏明又表明了这附近有古怪，再看不出来这座残破的城堡有问题的话，她早就死在不知道哪个特异点当中了。 只不过，察觉到问题是一回事，找出问题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算暂且将‘问题’定义为是能够破坏的东西，立香和玛修也没那个能力去扫荡这片残垣断壁。 塌下来以后比原有面积还大的城堡，要破坏这里面的什么？ 让玛修拿着盾牌一路砸过去吗？ “啧……” 立香有些气苦地抓了抓头发，‘问题’是什么本来就已经有点难界定了，但连时限都没有被告知，反而成了她现在思考对策的最大烦恼。 “前辈……？” 玛修的呼唤声让进退两难的立香咬了咬牙。 再这么想下去也不是办法，见步走步虽然是最糟糕的选择，但现在连时间都不知道够不够，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了。 “玛修——” “在！” 终于是得到回应的少女精神奕奕地应了一声，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要能帮上忙就足够了。 “给我把这里给砸了！” “啊，啊……？” 双手抱胸的立香深吸一口气吐出，神情坚毅地望着眼前的废墟。 “从者梦境的主体除了从者以外，还有从者的敌人，解决敌人就能解决问题，所以说……卑王应该还活着，就在这片废墟下面！” 这虽然是最粗暴的理论，但除此之外，立香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其它的解释了。 而且她也没有说错。 立香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从者梦境，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只要解决了出现在从者梦境中的敌人，那么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尽管有时候所谓的解决敌人并不是要杀掉对方，但是毫无疑问，‘问题’死了梦境就会崩溃。 因为这是从者的梦境，从者因自身的‘问题’而产生的梦境，所以，杀掉‘问题’就一定能让梦境崩溃！ 至于杀掉‘问题’是不是就一定能解决问题，如果没有解决的话从者又会如何——现在的立香显然没有将这件事纳入考虑范围以内。 “还愣着干什么？” “是…是！”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玛修下意识的因为疑惑而呆愣了一下，结果就被立香迫不及待地催促了一句。 玛修连忙应答了一声，浑身一个激灵地拿着盾牌朝面前的废墟砸去。 虽然她和正统从者差不了多少，但这种事情就算是真正的从者来了，没有相应手段的话也是一件挺耗费时间的事情。 体力和执行力倒不是问题，只是缺乏相应的范围性攻击，要推平这么大一块地方实在是缺乏效率。 就算现在不用完全推平，这也不是那么快就能解决掉的事情。 如果运气好……唔，还是考虑直接爆破会比较实际一点。 要是这时候能有威力巨大的范围型攻击性宝具的话…… “王——！” 就在玛修举着大盾横行霸道，把自己当成推土机，立香挽起袖子准备搬砖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闯进了二次拆迁的施工现场。 一只大猩猩…唔，不对。 穿着胸前垮了一大块的破烂铠甲，走路有些踉跄的身影引入了拆迁二人组的眼中。 “高文先生？！” 玛修看着那道狼狈的人影，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就连先前急冲冲的立香也不禁呆愣了一下。 “这家伙居然这么快就爬起来了？” 虽然刚刚的经历有点复杂，又是光炮洗地又是白刃战，又是撤退躲避又是再次遭遇，但从时间上来说，也不过是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而已。 就这么点时间高文就爬起来了？ 这家伙是蟑螂转世的吧？ 火星来的那种？ 第八十六章 轮转胜利之剑 “王…王呢？王去哪了？” 模样有些狼狈的太阳骑士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能找到自己想要找到人。 挽起手袖的立香呆愣了一下，随后眼前一亮，夏明的样子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当中。 她不是想男人了，而是想他男人的那张嘴巴。 “大猩猩！” “大…大猩猩？！” 精神还有些萎靡的高文总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神情一滞，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昏暗的瓦砾废墟中，一道身穿白衣黑裙的靓丽身影，脸上正洋溢着阳光十足的表情。 在那瞬间，仿佛天上的乌云都因此而褪去，一缕柔和的阳光洒落大地照在少女的身上。 温暖，神圣，足以驱散所有阴霾的一幕让人移不开视线。 砰！ 没有握着剑的左手狠狠地拍在了心脏上，高文呼吸一滞。 糟了！ 是心动的感觉！ 感觉自己看见了天使的白马王子变得有些呆呆的，让看着他的立香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少女现在的心思并不在这种事情上，稍稍观察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后，她很快就将那点疑惑抛在了脑后。 就在一旁的玛修一脸严肃地靠过来戒备的时候，立香眼珠子一转，二话不说地就给高文扔了颗炸弹。 “大猩猩，阿尔托…不对，你家王炸了喔。” “什么？” 神情有些呆滞的高文一脸茫然。 “王……炸了？” ………… 呼—— 夏明脚步虚浮地卖了个破绽，漆黑的长剑近乎贴着鼻尖划过，旋即，他便被阿尔托莉雅带着来了一套健身操。 下一秒的时间都不到就有可能会挂掉的那种。 弯腰躲剑时瞄到了身后的脚下，夏明当机立断地起身横镰一斩，没有附带任何技巧的一击轻而易举地被阿尔托莉雅荡开。 就在她刚准备追击之时，借着失衡的机会往后退了几大步的夏明一脚踩空，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地朝后方倒去。 灵活的左手五指跳动，长镰的尾部顺势挑起刺去，阻止了阿尔托莉雅的进一步追击。 长长的镰杆头部斜插在地上，朝后倒去的夏明在空中翻滚半圈，轻飘飘的身体带着沉重的长镰离去。 咚！ 拐着半轮新月的长柄直直地插在地上，落在长镰上的夏明脚下一滑，坐在了没有刃锋的新月背部。 “真是好机会啊，为什么不用宝具呢？” 坐在长镰上的夏明居高临下地看着离得有些远的阿尔托莉雅，丝毫不担心她下一秒就会一发宝具轰过来似的调侃了一句。 “那么你呢？” 阿尔托莉雅冷哼一声，看着夏明质问道：“你为什么又不用那个替身？” “嘛，毕竟是刚刚成形的东西，随便出来乱晃可不好。” 夏明挠了挠头，难得实话实说了一回。 “是吗——你在等谁？” 阿尔托莉雅并没有怀疑夏明是否有说谎，她相信他说的话，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确信夏明的举动中包含有其它方面的考虑。 聪明人骗人从不撒谎，她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梅林就是这样。 夏明眨了眨眼，无奈地耸拉下肩膀，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直感】要是只会变出星星来该有多好啊……” 可惜，现实和游戏可不一样。 “等谁都好，反正不会是你的盟友，还是你相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种话？” 夏明懒洋洋地回了阿尔托莉雅一句。 阿尔托莉雅的【直感】是只能在战斗中奏效的从者技能，与战斗无关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察觉到的。 阴谋针对什么的也一样。 只不过，这也不代表阿尔托莉雅会察觉不到异常事态中的不妥之处。 更何况严格来说，夏明隐约在顾忌着什么这一点，并非是完全与战斗无关的事情。 “为什么不呢？” 阿尔托莉雅当然不会天真到那种程度，和卑王与外族打了很多年交道的她深深地明白，就算是用共同的敌人与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同盟，也会有树倒猢狲散的那一天。 翻脸起来绝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但是，这跟将自己的想法完全告诉敌人是两码事。 “就算你等的人在我看来不可信，但既然你说了那是敌人的敌人，那我为什么不能跟那人合作？” “……哈——” 夏明不禁哑然，倒是没想到这跟性情下的阿尔托莉雅会这么的，圆滑？ 应该能这么说吧？ 毕竟现在的她给人的印象，应该是要更加霸道无口一点才对。 不过……好吧，除了某些特定的时候，夏明还是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的。 “你会说出这种话来，我可以认为你是不自信了吗？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啊。” 夏明瞥了眼不远处的城中心附近，不等阿尔托莉雅回话，他便直白地继续说道。 “你果然已经失去了…不，是正在渐渐削弱吧，这座岛对你的加护，你身上之前的那种王霸之气已经不见了喔，看起来好像是回到那边去了。” 朝城中心区域努了努嘴，坐在长镰上晃荡着双脚的夏明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们闹矛盾了？是刚刚在找我们的时候的事情吗？——我是说，你和之前在天上飞的那只大蜥蜴。” “…………” 阿尔托莉雅沉默了片刻，她望着那道银发的身影，看着他那双堪比艺术品般精美的红眸。 点了点头承认。 “他太啰嗦了，也太愚蠢，不过是梦中虚物而已，想要做美梦也该有个限度。” “哦？这话听起来……他知道这里是梦境了吗？” 阿尔托莉雅再度点了点头。 “不是精神融合也不是肉体融合，不过，总归是拿了他最重要的东西，我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完全占为己有，有了短暂的共融关系，他会发现真实也不奇怪。” 夏明眨巴了几下眼睛挠了挠头。 “总感觉你在说什么很厉害的事情啊……” 他能看见很多东西，但不代表他什么都知道。 如果没有人告诉他那是什么，又缺少相关的基础情报，像是福至心灵那种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的发展，还是少之又少的。 他又不是点点脑袋就能想通所有事情的小和尚。 “算啦——话又说回来，你不打算去阻止立香她们吗？” 歪着脑袋也想不明白所有事情的夏明很快就放弃了钻牛角尖，他将视线重新投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身上，像是在提醒她一样说道。 “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立香她们找到那只大蜥蜴…唔，那个地方藏不了那么大的东西……是变成人形了？……算了——要是她们找到他的话，你可就要死了喔？” “死……？” 像是对夏明的话感到滑稽般，阿尔托莉雅不禁冷笑一声。 “你觉得我不是阿尔托莉雅？我是另一个人？” “唔，抱歉。” 夏明摊了摊手。 阿尔托莉雅缓缓地闭上双眼，再度张开之时，暗金色的眸子里嘲讽之色褪去，她一脸平静地说道。 “也好……之后你就这么跟她们说吧。” “之后？” 晃动的双脚一顿，夏明上下打量了会儿满脸淡漠的阿尔托莉雅，旋即眉头一挑，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哒… 他双手一撑跳到地上，将长镰拔出搭在肩上，缓步朝阿尔托莉雅走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再陪你玩一会儿吧——” 开朗的语气一变，热情赤红的双瞳瞬间被清冷的翡翠之色充盈。 “你的头颅，由我收下……” ………… 再拆迁效率低下怎么办？ 找光炮宝具。 对城还是对军都没有问题，对界的也行。 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就浮现出这一问答公式的立香，瞬间想起了夏明——那张能拉满仇恨值的嘴巴。 那家伙在人前的时候能装得跟真的谦谦君子似的，转脸就能用他那张嘴巴将仇恨值拉满。 而且还能装天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闷骚，腹黑。 最近貌似还变得小气了？ 算了，不想这个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不小心跑偏了的立香很快就将思维拉了回来，继续模仿着夏明的说话习惯，企图将高文的仇恨值拉满。 然后让他对着自己这边来一发咖喱鸡…哦，不对，是圣剑Gallatin，也就是轮转胜利之剑的圣剑解放。 这里的高文并不是从者，没有宝具。 但立香早就听阿尔托莉雅说过，圣剑解放的力量本身就是如同宝具一样的东西。 拥有圣剑的高文即便是还活着的时候，也能释放出类似于宝具一样的决胜一击。 而且立香没记错的话，阿尔托莉雅还曾经说过，还活着的时候的高文，拥有太阳圣剑的他能一击就将敌军尽数扫灭。 也就是说，拉满仇恨让高文对着废墟来上一发，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直接让高文帮忙那种事情，立香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她可不会蠢到看不清立场的地步。 不过…… “炸了……是什么意思？” 高文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炸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指食物？ ……王饿了！？ 想到这里，忠心耿耿的骑士立刻有了马上去将之前储备好的土豆全部拿出来的想法。 “…………” 立香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她都忘了，这个高文可不是从者，没有能听懂那种话的知识储备。 旋即，少女眼珠子再次转动了一下。 “你之前不是要杀我的吗？怎么现在不动了？太阳的骑士就是这样执行王的命令的吗？” “这……” 刚刚被圣光晃了一脸的高文支支吾吾起来。 真要说起来的话，他本身就不是会主动对女性动手的人，当然，敌人和邪恶之人要另算。 不过，如果不是阿尔托莉雅的命令，他是不会向立香拔剑的。 那时候的阿尔托莉雅的状态，高文绝对没有视而不见，所以，如果说他是盲目愚忠……他也不会反驳。 但是，只有为了王而挥舞剑这一点，他绝不想背弃！ 所以—— “谢谢你，美丽的小姐，以半吊子的心态面对敌人，我居然露出了这种不堪入目的样子，这是对敌人的失敬，实在是太失礼了，请原谅我的无礼。” 长出了一口气的高文很快就提起精神来，尽管这时候的他还不够成熟，但在成为人尽皆知的白马王子的典范之前，他是王的骑士。 ——为了王挥舞手中的剑，只有这一点，他绝不想背弃！ “啊，啊？……噢哦，没事没事，你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鬼知道他想通了什么啊？ 这只大猩猩的脑回路又搭在哪根线上了？ 被突如其来的道谢给弄得懵了一下，好在立香足够机智，回过神来后马上顺着高文的话接了下去。 这下子总该没有问题了吧？ 不过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家伙刚刚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看着一脸坚毅地抬起剑来的高文，立香不禁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虽然很感激美丽的小姐为我指点迷津，但是抱歉了！” 双手紧握烈日的圣剑，太阳的骑士深吸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清爽的笑容。 他眼中的坚毅光芒一定，笔直地投向了站在废墟前的立香身上。 “这一次，我绝不会有任何留手，请让我为了点醒我的你，献上最大的敬意！” 这还真有戏了？！ 看见高文一上来就非常配合地准备使用大招，立香不禁面露喜色。 “前辈——” “等等！” 立香抬起手制止了一脸焦急的玛修。 看着那柄亮起太阳光辉的圣剑，想出了现在这个馊主意的少女也不禁心脏砰砰砰地乱跳了起来。 对城宝具可不是那么好接的，现实不是游戏，不能用数值说明一切。 就算玛修拥有的宝具防御性极高，但也不代表她们可以冒险去用脸接圣剑解放的力量。 更何况，现在还不能让玛修释放宝具来进行防御。 所以…… 立香润了润感觉有些干涩的嘴唇。 现实可不会像荧幕上的画面一样一幕一幕地播发，抓住机会躲过宝具什么的，呵呵。 想试试怎么躲过光的直射？ “这把剑是太阳的显现，另一柄星之圣剑！” 高文侧身抬起圣剑，一手搭在剑身上，光辉闪耀的剑尖对准立香和玛修所在的方向。 “将敌人扫灭，将邪恶驱散，将大地燃烧殆尽！” 太阳的光辉从剑身上涌出—— 凝聚，闪耀！ 太阳的骑士高呼圣剑的真名！ 向敌人施以烈日的穿刺！ “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Gallatin）！” Caradin，Galatine，Gallatin，仔细一看才发现，找到了三个版本的音译.... 第八十七章 死 倒塌的房屋，被狠狠地挖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疤的大地。 在这片废墟附近，激战中的两道身影正不断地交错又分开。 锵！ 锵！ 锵！ 不断交击的铁器擦出火花，四溅飞射。 长镰与长剑死亡之舞仍在继续。 “轰……！” 身侧远处徒然出现的光芒映照在二人身上，两道长长的影子瞬闪瞬灭。 影子从银发身影的侧边一直拉到漆黑骑士的后方，看起来就像是前者将后者压倒在了地上一样。 锵—— 在那之后，又是十余次的交错而过。 突然，手握死神之镰的银发身影动作一顿，远离了身穿漆黑铠甲的娇小骑士，不再与之交战。 “这个味道是……” 眸子里的翡翠之色褪去，夏明耸了耸鼻尖，先前搭建起来的【连接】让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令他眉头大皱的味道。 “白天的时候才梳理过，这才离开她多长时间……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阿尔托莉雅一步一步地朝着夏明走去，异于常理的身体让她交战许久也没有露出丝毫疲态。 尽管她失去了那份来之不易的庞大魔力，没有办法像之前一样随意释放宝具，但这并不能说明，她一定会在白刃战中落于下风！ “这就不行了吗，取下我头颅的话只是说说而已么！” 皱着眉头的夏明将视线从刚刚光芒出现的方向收回。 他将长镰横举在身侧，搭在镰柄尾部的右手手背上，鲜红的光芒亮起。 “放心吧，你很快就会人头落地了——”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现在所有事情都要靠边站！ 这枚以防万一的令咒不要了！ “灰暗……” “暴躁……” “渴望……” “堕落……” 不详的言灵吐出，淡淡的雾气从左臂之中涌现，似缓实快地缠绕包裹住了夏明全身。 身披雾铠的死神睁开了双眼，血色的光芒直勾勾地盯上了凝神戒备的漆黑骑士—— “死……！” ………… 轮转胜利之剑的解放是扫灭万军的太阳之剑。 不可估量的烈日光辉凝聚成巨大的光柱，挥剑横扫所过之处敌军俱灭。 但是，圣剑解放的使用方式并非只有一种。 就如同剑能砍也能刺一样，解放后的轮转胜利之剑也能做到点状式的攻击。 如果半径数十米以上的光柱直击能被称之为点状攻击的话。 呼—— 热量的不均衡带动空气流动，刮起的风在近地面发出延绵不断地呼呼声。 这是牺牲了持续性所换来的瞬击，在扩大了破坏范围的同时，也失去了进一步横扫的力量，是在面对多数敌人时很少会用到的攻击方式。 单论威力而言，是这一招直刺会更为强力一些。 不过对于人类，不，是对于大部分东西来说，被那种量级的太阳光柱横扫或是直刺，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就是了。 “呼…呼…呼……” 高文有些气喘吁吁地拄着剑，苍白的脸上汗水滑落。 他可不是从者，也不是拥有龙心的阿尔托莉雅，一天以内解放两次圣剑的力量，即便是他也会感觉到有些勉强。 再加上先前被魔龙以及夏明所伤，现在的他还能站着，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事情了。 “呼，呼，呼——” 同样是在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的立香感觉自己全身脱力。 额头与背部被冷汗浸湿，湿哒哒的感觉加上遍布全身的无力感，在鬼门关附近走了一圈的少女此刻正拼命地按着自己的心脏部位。 仿佛那里下一秒就会有一颗红彤彤的东西跳出来一样。 “玛修……扶我一把……” 一道巨大而又凌乱的沟壑旁，倒在地上的立香伸出了手。 “前辈！实在是太乱来了！要是宝具的释放出了差错怎么办！要是没能安全落地怎么办！” 旁边心有余悸的玛修忍不住责备起自家那个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似的前辈，要不是现在时候不对的话，她甚至有要说上一整天的打算。 什么？ 不躲避也不放宝具？ 哦，改变主意了…哈？ 跳起来放？ 在敌人释放攻击的瞬间？ 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吗！ 没有着力点怎么保证在强力的攻击中保持平衡啊？ 没有办法保持平衡怎么保证在强力的攻击下保全性命啊？ 就算是能用宝具防御也不能这么玩啊！ “啊哈哈哈哈……” 立香揉着晕乎乎的脑袋，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妙笑容。 如同玛修所想的那样，就算有防御能力再高的宝具，也不是能随便换个姿势乱来的资本。 倒不是说有特定要求，也不是有防御死角之类的问题。 而是失衡在战斗中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在海啸袭来的时候，一颗玻璃球就算没有被海浪拍碎，也不代表它在惊涛骇浪中能好得到哪里去。 没有被直接杀死而是被间接弄死的例子也多不胜数。 只不过，从结果上来说，立香这一次只是落地时被摔得不轻，有点头晕，既没有骨折也没有内出血，五脏六腑也好好的没有搬家。 这也多亏了迦勒底的主从二人有过不少高空坠落的经验，在那种失衡的情况下要做什么也算心里有数。 但还是那句话，这不是她们能随便乱来的资本。 ——意外总归会有的，玛修可不想看见立香出意外。 “咳咳——总而言之，人没事就好，这么多次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唔，没什么，我闭嘴。” 对于这种时候还能陪着自己玩儿命的后辈，立香还是很珍惜的。 看见玛修还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她识相地露出了乖巧的模样——毒舌没能学会多少，认怂的样子倒是和夏明一模一样。 “呼……看来，是我输了。” 高文直起腰来重新站得笔挺，他长出一口气，用清爽的笑容宣告着自己的失败。 没能为王清扫敌人固然值得失落和懊悔，但这结果并不是不能接受，他还没死板到死不认输的程度。 在硬接圣剑攻击的途中还能跳出那个范围，就算他选择保存力量用来打接近战也好，想必也会败在那种韧性之下吧。 敌人没有耍花招不说，他也拼尽了全力，如果这样的败北还不能够接受的话，那他就不是清廉洁白，谦逊忠义的太阳骑士了。 高文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败北，只不过，嗯，没错，永不放弃也是骑士的基础之一啊。 身为王的影子，怎么能不在王之前倒下？ 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的太阳骑士再次举起手中的剑。 深吸一口气，用最后的力量撑起王的颜面！ “来吧！两位，打到我！身为王的骑士，此身必将——” “你在说什么啊大猩猩？” 脑袋不晕了，砰砰乱跳的心脏也平缓了许多，缓过神来的立香灵彦眼前一亮，想也没想地就接上了高文最后的呐喊——因为玛修那边不好搭话啊。 “我可没兴趣和你打打杀杀的，这边还有——嗯？！” 一边随口应付着高文，一边转过头去的立香忽然呆住了。 “这是……卑王？” 一条巨大的沟壑横在立香眼前，那是原来的城堡废墟所在的地方。 像是用勺子在雪糕上挖了一条道的痕迹显得有些深浅不一和不规则，那是玛修在半空中释放宝具抵挡时所弄出来的‘瑕疵’。 这些都不是重点。 在那条宽大的大地伤疤之中，一道漆黑的身影正躺在那里。 像是连星光都能吞噬掉的漆黑铠甲，看起来有股熟悉感，立香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黑色的阿尔托莉雅的模样。 这两人的铠甲样式并不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像…… 不，不对，这边的这个要在阿尔托莉雅之上。 一股油然而生的战栗感爬上了立香的心头。 如果说黑色的阿尔托莉雅还能给人一种冷血暴君的印象，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那道漆黑身影，就是不折不扣的残暴的化身。 就像是——没错，就像是残暴的恶龙一样。 是与人类一词完全绝缘的东西。 “骗人……” 静静地躺在地上就能给人以凶恶的印象，但现在更令立香感到战栗的，是他……它还完好无损这一点。 高文刚刚的那一击，毫不客气的说，除了用特定的方式规避或者直接躲开以外，也就只有持有高等级防御型宝具的从者能够直接接下了。 那种量级的光芒汇聚起来所产生的热量可不会跟你讲道理，躲在玛修宝具后的立香都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更不用说硬吃下这一击的卑王。 他躺着的那条沟壑中有些地方还在冒烟呢。 而且，就算能够抵御热量，那那股冲击力呢？ 那股杀不死人也能将人推得远远的冲击力呢？ 用了不讲道理的宝具的玛修都被推走了一段距离，躺在地上的卑王就这么直接无视掉了？ ——没有特别的痕迹，躺着的地方，与圣剑直击相背的后方，全都被刚刚的那一击摧毁了。 只有人完全没事。 立香有些动摇的双眼再度确认了一下卑王周遭的情况，确认他的确是完完全全地将高文的那一击无视掉。 她不禁再次低吟了一声。 “骗人……” 同样注意到这一情况的玛修也呆愣在了原地。 比起立香，真正接下刚刚那一击的她更能明白，躺在沟壑中的那道完好无损的身影，到底做了多么夸张的事情。 “你们……认识卑王？” 摆了一会儿姿势的高文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犹豫了一下，见对方不像是在耍诈的样子，便收起了剑步履蹒跚地走到了立香两人的不远处。 高文看了眼沟壑中的那道漆黑身影，在凝神戒备的同时，也试探性地朝呆愣住的迦勒底主从二人搭话。 如果她们是卑王的人……那就不仅仅只是王命而已了！ 不放弃和负死顽抗可是两码事！ 太阳即便是在地平线下也仍旧会有余辉散出！ “嗯……” 立香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就在高文的剑随着心提起来的时候，她才继续说道。 “我们是来解决它的。” 这么大的异常，显然就是‘问题’没跑了。 强行提起自身颓败的气血，脸上带着病态红晕的高文小小地松了口气。 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勉强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放过站在卑王那一方的人。 这已经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了，而是人与人之外的死斗，超越死亡的战斗。 双方间的矛盾比之战争还要不可调协，在目睹了卑王的真面目后，高文是如此确信着的。 “咳咳……只有王可以杀死他。” “……为什么？” 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的高文咳嗽了几下，说出了让立香眉头大皱的事情。 “因为王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是这座岛的主人。” 骑士的眼中充满了信任与忠诚，他就像是看见了赋予他恩惠的太阳一样，一点也不怀疑他所仰望之人的伟大。 “不过是区区发脾气的岛而已，王一定能降服它！只有王能降服不列颠！” “…………” 铿锵有力的话语让立香沉默不语。 以往的她大概会为这份炽热的情感而感到震撼吧，一路以来的路途中也经历过不少类似的感动，她也一直以相称的情感去回应。 那是她的真心。 “…………割断他的喉咙，刺穿他的心脏，怎么样？” 但是——谁规定心只能有一颗？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份不属于她的悸动仿佛又回到了她身上。 “前…辈……？” 这不是前辈会说的话。 玛修愣愣地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 不是高兴，不是伤感。 不是悠闲，不是焦虑。 不是冷静，不是愤怒。 ——那是她第一次见的漠然。 “高文？” 仿佛没有听到玛修的呼唤一样，少女皱起眉头看向了同样呆住的骑士。 “……失礼了。” 高文的嘴巴无声地开合了一下，向立香致歉了一句。 随后，他的视线移到了沟壑中的卑王身上，摇了摇头。 “那不是人，正确来说，那副铠甲是脱不下来的，至于铠甲的防御力如何……我的圣剑对他没有用。” “没有用吗……” 有了先前的那一幕，高文的话足以让人信服。 少女不禁竖起大拇指咬着指甲，以免自己的下唇遭殃。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嗯？这是……” 就在她快速地转动着思维，脑海中灵光一闪之际，徒然从眼前升起的点点光芒却让她再次呆住了。 “……要消失了？” 不黑一点开不了后宫啊（望天） 第八十八章 真相只有一个！ 熟悉的一幕让立香和玛修呆愣在了原地。 就像是从者将要回归英灵座一样，萤火虫般的光点从卑王身上升起…不，是整个梦境都在飘散着点点萤光。 这是这个世界正在崩溃的表现。 “阿尔托莉雅小姐……要醒了？” “……大概吧。” 立香沉默了一下，叹气般的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 和两女不同，依托于这个世界而生的高文所露出的呆愣表情，带着另一种意义上的茫然。 但是很快，就像是人临死前会明悟自己的一生一样，不是太阳骑士的太阳骑士，脸上的茫然神色渐渐转变成了明了的清爽笑容。 怎样都好，他是太阳的骑士，给人以神清气爽才是他的天性。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王！不，应该说正因为是王！” 名垂青史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理所当然！ 知晓了自身存在之基的骑士心情大好——即便他将要‘死去’。 立香和玛修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圆桌的各位果然都很厉害…啊，兰斯洛特先生除外。” 玛修不由地感慨了一句，并且无慈悲地将某个女儿控排除在外。 “啊，是啊，各种意义上的都很厉害。” 各种意义上的。 “兰斯洛特？那是谁？” 半个身子已经化为光点的高文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呃……” 立香神情微妙地搔了搔脸颊。 总不能告诉高文将来兰斯洛特会杀了你妹吧？ 抢了阿尔托莉雅的王后这件事就更不能说了。 “那是你以后的同伴，嗯，很厉害的一个骑士。” “以后……那还真是期待啊……” 略带遗憾的话语伴随着光点飘散渐渐消逝。 “好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立香伸了个懒腰，说话时拉长的音调也让她的懒散显露无疑。 “嗯……” 玛修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迷茫，无论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现在已经被解决了的梦境，急转直下的情况都让她摸不着头脑。 但是显然，只比重伤的高文要晚一些消失的她们，已经没有时间在这边谈论任何事情了。 “前辈……” “嗯？” “……早上见，晚安。” “嗯，晚安啦。” “……” “……” 如梦似幻的光点渐灭，一场突如其来的梦以相称的匆忙方式结束。 虚幻的经历并非没有收获，但留在她们心中的东西，并不美好。 ………… “唔……” 清晨的阳光从简陋的窗边洒落，凌乱的干草上，睡颜恬静的少女渐渐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前辈……夏明……” 她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下意识地喊出了在梦中所看见的人。 两个人。 “唔……？” 搭在草堆上的手动了动，察觉到手感不对的少女瞬间清醒过来。 “夏明！” 垂死病中惊坐起，不对，一脸焦急的起身，玛修张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寻找着昨晚和她抱在一起睡的男闺蜜。 尽管少女并不知道她新交的男闺蜜是肉食性动物，但这和她关心他并没有多大关系。 “没有，没有，没有……他跑到哪里去了……难道说……” 回想起醒来前的经历，玛修脸上的惊慌神色不禁更深了一层。 莫名其妙就结束了的从者梦境，原因既然不是出在她和立香那边的话…… 砰…砰…砰砰砰砰…… “什么声音……？” 隐约传来的响动惊醒了胡思乱想中的玛修，听声音的方向，大概是立香房间那边传来的…… “难道说！？连前辈也……！？” 慌乱不已的少女连忙起身朝着房门走去。 夏明和立香的房间还是很近的，只要出门转一下连就能看见了。 “快开门啦……” “你别…别过来啊……” 隐约传来的对话声让玛修脚步一顿，但是，尽管感觉有些不对劲，思绪近乎被焦虑填满的少女还是很快就将心中那点疑惑抛在了脑后。 “咔嚓……” “前辈——！？夏明？！” 打开房门转过脸去，正打算硬闯立香房间的玛修才刚迈出了一步，眼前的一幕不得不让她僵在了原地。 “夏明……” 目睹了新世界的少女小嘴越长越大，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住不受控制张开的嘴巴。 “你…你……” 少女那张被枯草印出些许痕迹的脸上迅速爬上了别样的红晕，她另一只手离开了门把，颤抖地指向了前方。 也就是立香房间的方向，夏明现在正站着的地方。 “你不要过来啊！变态！” 直到现在，玛修才听清楚了立香的喊叫声。 隔着一道门传出来的叫喊。 与此同时，满脸通红的她，小手颤抖着指向夏明的她，也情不自禁的大喊出声。 “你为什么会不穿衣服啊！” “嗯？” 听到动静的夏明回过头来，他看见用了一晚上的软绵绵的抱枕正满脸通红地看着自己，便露出了一个非常符合早晨时间的清爽笑容。 “哟，早上好啊玛修，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还好，不对！一点都不好！也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 极具感染力的笑容让玛修呆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上了对话。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四处打转不知所措。 “衣服，衣服！你的衣服呢！你的衣服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是裸着的啊！难道你昨晚一直都是这样吗！那我们——！” “衣服？” 夏明叉着腰歪了下脑袋，羞耻点奇怪的他完全没有将自己现在的状态当回事。 “我的衣服上天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上天？尸体？” 奇怪的说法让原地打转的玛修脚步一顿，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嗯，对啊。” 夏明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指着地上的一坨说道：“喏，这家伙把我的衣服都烧成烟飘上天了，连一点灰都没有留下。” 直到这时，慌乱的玛修才发现，夏明的脚边正躺着一坨，不对，那是人。 有着一头青翠长发的和服泳装美人。 “清姬小姐？！” “对，就是她。” 夏明扁了扁嘴，虽然他并不在乎自己裸不裸，但被人喷了一脸盐汽水还是会有点不高兴的。 而且没了衣服的话，也的确是会有点不方便。 “为什么清姬小姐会……？” 满脸通红的玛修垂下了小脑袋，完全不敢看夏明的她只得将自己的视线放到躺在地上的清姬身上。 “你是说她为什么会烧我的衣服？这个就有点复杂了……” “大早上的你们太吵……嗯哼？” 一脸慵懒的斯卡哈来到了现场。 “早上好啊，老……师。” “嗯，早上好。” 眼前诡异的一幕让斯卡哈都无视了夏明打招呼时的故意停顿。 影之国的女王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从某方面来说倒是很符合凯尔特的风格呢。” “不，别误会，我只是单纯地没衣服穿了而已。” “没有衣服，房间里不是有很多草吗？弄个草裙怎么样？” “不要，扎人，不舒服。” “难道你昨晚睡在地上不成？” “那不一样，穿衣服又不是必要的。” “有必要的啊！穿衣服是有必要的啊！” 一旁的玛修闻言再也忍不住，她快步上前走到夏明身边，两手按着他的双肩将他往房间里推去。 “总之你先回房间里面待着，我会给你找衣服……” “抱歉，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英气十足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不知何时站在了远处的阿尔托莉雅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明显的犹豫之色。 梦境中的事情她并非没有记忆，那个状态下的阿尔托莉雅就是她本人。 那是她的不成熟所导致的错误，她不至于会认不清这一点，也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 在事情被暴力终结，心结没有完全解开的时候‘醒来’，阿尔托莉雅还是很在意梦中的事情的。 将小小的迷茫压在心底里，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的她，想趁着清晨刚刚苏醒的时候过来道个歉。 但是，当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 “阿…阿尔托莉雅小姐……” 秉持着越少人看见越好的方针，刚打算将夏明赶进房间里关起来一阵子的的玛修小脸一僵。 然后，脱了衣服就仿佛放飞自我，已经完全化身为猪队友的夏明给羞耻心爆表的少女补了一刀。 “哟，早上好啊，阿尔托莉雅。” “…………” “嗯……啊，早上好。” “…………” 你能注意一下他的穿着再打招呼吗！ 风中凌乱的玛修近乎泪目地将夏明推进了房间内。 “午饭之前不许出来！” 砰——！ 仿佛连房子都震了一下的关门让夏明缩了缩肩膀。 他吐了吐舌，右手并指成刀对着房门比划了几下。 “等我出去，我就把你们都杀…不，太浪费资源了，还是都上了吧……” ………… “咔嚓，吱呀——” 一颗橙色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出，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那个变态走了吗？” “是的没错，变态已经被我关起来了，前辈出来吧。” 玛修一脸无奈地将立香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夏明会…会不穿衣服地在敲前辈的门？” 见夏明已经不在了，立香不禁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差捅破物理意义上的那张纸，但不得不说，该羞涩的地方还是会羞涩的。 开门就看见一个不穿衣服的变态站在那，是个女的都会马上‘砰’的一声关上门的吧？ 她可不是变态的同类。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的时候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给吵醒了，开门就看见那家伙一脸变态笑容的站在那里。” “变态笑容……” 玛修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不穿衣服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再怎么阳光，也只能说是变态。 “咦？清姬怎么会躺在这里？” 立香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清姬。 “我不是变态啊，你们听我解释……” 从关着变态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让立香和玛修的身子抖了一下。 “猥亵犯闭嘴！” 立香气呼呼地朝夏明房间的方向踢了一脚，洁白玉足上的女式沙滩鞋飞出，‘砰’的一声砸在了房门上。 非常不淑女的行为让阿尔托莉雅情不自禁地眨巴了下眼睛。 “我觉得，可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噫！？” 立香一脸惊悚地看着说出这句话来的骑士王。 “你……你不会是在跟他打架的时候被他干了什么吧？被他抓住把柄了？” 打架？ 有点不明所以的斯卡哈抱着双臂静静地看着。 “不，那场战斗他并没有耍诈…正确来说，他在最后的时候堂堂正正地战胜了我。”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否认道，虽然夏明那边算是两个人，但在她看来，那种存在形式的【人】与武器无异。 败在敌人的利刃之下，她唯一想说的，也就只有下次再战之类的话而已。 下次她一定会赢。 生来就不懂得服输为何物的骑士暗自想到。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立香上前两步抓住阿尔托莉雅的双手，直视着她的眼睛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别看那家伙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腹黑起来可是生冷不忌的，穿着女装上厕所就是为了看别人怀疑人生的样子，连GAY他都能一脸若无其事装得有模有样的，可以说是非常变态了。” “这…这……” 被立香这只染色的刷子洗涮了许久，对部分非常识的特殊语句也懂得一些的阿尔托莉雅，此刻不禁哑口无言。 “喂——！” 隔着一扇门的夏明顿时不乐意了。 “你别把你画的本子剧情全都放在我身上好不好！” “……” “……” “……” “……本子是指……” “是同人志，也就是对有原型人物进行二次创作的绘本。” 再这么说立香也不会直白地跟圈外人科普那些‘嘿嘿嘿’的东西，稍稍润色了一下本子的原意后，她再次噘嘴气呼呼地朝夏明的方向吼了一句。 “都说了猥亵犯给我闭嘴啦！我本子里的主角原型都是你好不好！” 意思是夏明真的做过那些事情？ 被瞎科普带偏了些许方向的玛修和阿尔托莉雅，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第八十九章 标题废上线 吵吵闹闹的清晨过后，众人聚集到了大厅当中。 斯卡哈坐在昨晚的位置上，她翘起二郎腿环顾了一圈客厅。 她，夏明，立香，阿尔托莉雅，玛尔达—— 还留在据点别墅内的能称得上是有头脑的人，基本都已经在这里了。 某位铁拳圣女除外，她是受爱操心的玛修的拜托，给关在房间内的某人送外套，顺便将他带出来的。 至于玛修她自己，已经和玛丽王妃准备早餐去了，安妮那对双子从者和莫德雷德，则是外出清理涨潮时上岸的螃蟹。 清姬，她正躲在客厅的门外探出半个身子，咬着手绢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立香呢。 嗯？ 为什么会这样？ 清晨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其实要说的话也很简单—— 当躺在地上转着蚊香眼的清姬醒过来以后，得到了‘神队友’的夏明很快就解释清楚了。 昨晚夏明给清姬创造了夜袭机会以后，爱幻想和实际行动能力不相上下的痴女，就这么站在走廊的角落里捧着脸傻笑了一个晚上。 当早晨的太阳刚刚升起来没多久，夏明兴冲冲似的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朝着立香房间的方向快步走去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这一幕，还在一脸傻笑的痴女立马脸色一变地蹦了出来，并且二话不说地朝着夏明就是一口盐汽水，啊，不，不对，是大喷火。 至于原因是什么…… 迦勒底里的夜袭人员好像还蛮多来着。 总而言之，夏明的人虽然没事，但那条只是用普通的昂贵材料做的裤子，以及那双同样很贵也同样普通的鞋子，三两下地就被烧成了烟。 另一条小裤子当然也没有幸免。 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人了的清姬，尝到了某只大猩猩吃过的一记铁山靠。 之后的事情就是听到动静的一连串人陆续登场了。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言归正传。 斯卡哈环顾了一圈客厅后，主动揽起了主持人的责任。 “好了，来说说今天的安排吧。” 从者梦境的事情对于迦勒底的众人来说并不稀奇，能成为英灵的人虽然基本都有任性好事的特质，但那和刨根问到底是两码事。 所以，阿尔托莉雅梦境中的事情并不会在这种时候细说。 “这座岛的面积并不小，从气候情况来看本应该是属于亚热带地区，但岛上的植被分布有些混乱，推测是受到了特殊力量的影响，加上这一点的话，这座岛所处的区域就不好判断了。” 影之国的女王陛下一反常态地变得有些积极，率先打开了话题。 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阿尔托莉雅将话接上。 “特殊的力量，会是圣杯吗？” 在这个世界上，圣杯就是庞大魔力的结晶化，拥有近乎万能的力量，能够实现人类承受范围以内的愿望。 当然，说是万能的许愿机那当然是骗人的，能做到许多事情倒是毋庸置疑。 根据秘密组织圣堂教会的记录，曾经极东之地冬木市圣杯战争之中的圣杯，有可能会是于世上显现的第七百二十六个圣杯。 但实际上却是人造的赝品。 刨除难以鉴定的功能上的差距，既然有魔术师肯花费大力气去实现圣杯的显现，那么哪怕那是人造物也好，至少证明了他们在模仿的真正的圣杯，具备值得让他们倾尽全力的价值。 也即是所谓的万能许愿机性质。 七百二十六个，这是在圣堂教会之中有所记载的，加上冬木市的赝品圣杯，从古至今显现的圣杯数量。 有鉴于这相对于万能来说显得有些不值钱的‘庞大’基数，世界上的哪个角落里会突然冒出一个圣杯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比如有人出门时会经常捡到圣杯，然后用来在万圣节的时候开狂欢派对什么的…… “大概吧，就算不是也应该是类似的东西，而且，作为能够扭曲历史的特异点，如果没有圣杯那种东西作为支点的话，从物理上来说就不可能会实现。” 斯卡哈抱着双臂点了点头。 等价交换是最大的谎言，但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却是实打实的真理。 呼吸，说话，进食，举手抬足。 人类只要还活着就需要能量进行维持，哪怕是在补充能量的时候也会消耗能量。 同样的道理，世界的存在也是如此。 所谓的能量并不唯一，动能，热能，电能，等等等等。 魔力也是能量的一种，与世界的神秘息息相关的能量。 想要将时间长河中的一处历史扭曲为特异点，需要相当庞大的万金油一样的魔力。 也就是圣杯，或者与之相似的庞大魔力结晶。 所以，特异点的产生通常离不开圣杯。 而想要解决特异点当中的问题，可以通过回收圣杯来实现。 “圣杯？”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身上只套着一件红色外套的他伸出了左手。 银灰色的五指徒然像是沉入了水中一样消失，在虚空之中荡起一片波纹。 银发的大男孩在‘口袋’里掏了掏，一个显得很有历史感的陈旧葡萄酒杯被他抓在了手中拿出，摆在众人的面前。 “你们说的是这个破杯子吗？” “…………” “…………” “…………” “…………” “你这家伙又耍我！” 原来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立香‘咚咚咚咚’地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了起来。 “你这不是会魔术吗！就算不是魔术也是类似的东西吧！衣服呢！别跟我说里面没有衣服！” “不不不……我是真的不会魔术，起码昨天还不会，而且里面也就只有这个破杯子，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破烂罢了。” 初来乍到的夏明怎么可能会魔术嘛，就是吃了点儿童不宜的东西而已。 ——毕竟好歹也是冠位魔术师，就算由于属性原因没有相关的魔术技艺，但该有的知识还是会有的。 唔，这种事情可不能说出来，夏明可不想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 “难道你一天就能学会魔术了吗！而且那是虚数魔术吧？虚数魔术还能这么用的吗！” 这个世界有名为虚数魔术的东西，从表现上来看是类似于空间魔法之类的玩意儿。 然而遗憾的是，空间是属于世界的东西，作为人类的魔术师，仅仅只能借用而已。 也就是说，即便可以用虚数魔术来储存物资，也不可能做得到随身携带。 因为虚数空间就在那里，看不见摸不着的人类是没有办法将其移动的。 想要将虚数魔术当成是随身携带的储物空间的可以洗洗睡了。 当成定点仓库倒是可以。 “都说了我不会魔术啊，那个当然不是虚数魔术，我都没检测过自己的属性和魔术特性呢，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学虚数魔术啊？” 魔术师要学习魔术，除了部分通用的基础，也就是强化魔术和投影魔术之类的基础以外，想要有更进一步发展，就需要了解自身的属性和魔术特性。 没有检测过相关数据的夏明要学习卢恩魔术倒是没有问题，毕竟是万能的嘛，翻译过来就是基础了。 但是，虚数魔术那种稀有属性才能学习的魔术就不一样了。 至于刚刚那种储物空间似的能力…… 那个吉祥物一样的帝国中枢系统虽然溜了，但那玩意儿留下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或者说，这其实是他出门前临时被人硬塞过来的‘礼物’？ 夏明不禁砸了砸嘴巴，除了掏出来的那个破杯子以外，他还从那堆破烂中看见了有点眼熟的东西。 这让他不得不稍微想了一些多余的事情。 “你就当是超能力好了，和虚数空间相关的超能力，在梦里和阿尔托莉雅打完以后我就觉醒了。” 夏明并没有胡扯，他身上藏着的东西虽然不少，但和之前在梦境中用来迎敌的那种魔像操纵不同，并非是本能就会使用的空间取物，没有相关经验的他可没有办法在那么忙碌的一天以内学会。 现在吃了点‘补品’增加‘经验’倒是省略了这一过程。 超能力的说法也一样没有胡扯。 在这个世界的神秘侧当中，除了魔术这种能被广泛使用起来的非常能力以外，确实是还存在着超能力这一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 如同字面上的意思，超能力就是一出身就具备的特殊能力。 是令很多魔术师艳羡不已，或者干脆就是想要直接抓来研究的，具备【天赋】之人的证明。 顺带一提，迦勒底里的某个穿着和服披着红夹克，偶尔会说出杀神宣言的女性从者，她的那双魔眼就是超能力。 没错，虽然魔眼，哪怕是天生的魔眼，正常来说都是属于魔术范畴以内的东西，但那人的那双魔眼，是不属于魔术也不属于魔法的超能力。 所以，对于超能力的说法立香还是比较能够接受的……吧？ “你个麻瓜绝对在骗人！” 非常熟悉某人态度的少女愤愤地磨了磨贝齿，要不是因为重逢时的心涌澎湃已经被昨天的事情磨掉了许多，她现在恐怕都要扑上去咬人了。 “好了好了，说回正事吧。” 斯卡哈清了清嗓子，提醒立香要注意场合。 虽然她对于夏明突然展现出来能力也挺在意的，但是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这个并不是我们要找的圣杯，而且……” 阿尔托莉雅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夏明拿出来的圣餐杯，神情既严肃而又凝重，很快，她就将目光转向了夏明。 “这个杯子里的血腥味很重，虽然有股神圣的感觉，但不是好东西。” “没错，虽然有种奇怪的神圣感，但绝对不是承载了那人鲜血的容器，也不是那些自然显现的赝品。” 一旁一直在保持着沉默的玛尔达这时候也开口了。 长长的秀眉近乎皱成了一个倒八字，对于因为【那人】而成为圣女的她而言，夏明拿出来的圣餐杯简直就像是卡在了喉咙里的鱼骨头一样，充满了令她感到不快和难受的味道。 神圣而又混乱，既不是单纯的神灵，也不是混沌的恶魔，乱七八糟的就像是合成物一样。 受神情严肃的两人的影响，立香也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她皱着眉头疑惑地朝杯子里面看了看。 刹那间！鲜红的色彩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 “呜唔……！！” 宛如当头一棒一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低吟出声，脸色苍白地倒下。 夏明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就将杯子随手一扔，让近乎晕倒的立香倒在了他的怀中。 “这个味道……” 又来了。 鼻翼不由自主地扇了扇，夏明迅速将立香扶好，嘴巴盖在了那张微微张开的樱唇上。 “啧…唔……” 啧啧作响的声音从二人吻在一起的地方传出，一脸虚汗的少女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偶尔从唇齿间露出一声舒缓的低吟。 “……” “……” 在这几息之间的诡异发展，让在场的其余人都露出了异样古怪的神色。 原来一脸焦急的玛尔达小嘴微张，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知道是该脸红好还是该阻止好，一脸呆愣地站在了原地。 斯卡哈与阿尔托莉雅对视了一眼，后者率先点了点头，迅速起身朝着客厅的入口处快步走去。 ——现在那里有更需要处理的人。 “你给我滚开！” “抱歉了，清姬，请你再睡一会儿吧。” 狂躁火焰升起，瞬间将木制的别墅燃烧大半。 斯卡哈抬起右手在虚空之中勾勒出神秘的文字，冷冽的寒冰从她的脚底下蔓延而出，暂时将客厅与燃烧中的别墅隔离开来。 “啧……” 淡淡的白雾中一条银丝断裂，夏明抬起头来，朝一旁站着的斯卡点了点头。 “谢谢。” “嗯哼，还算你有点良心，不过话又说回来——洞窟的探索，从者的梦境，还有早上和现在的事情，你的惹事程度都快赶上立香了啊？” 见夏明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再凝重，抱着双臂的斯卡哈语气悠然地调侃了一句。 第九十章 圣杯与圣餐杯 “现在还说这个，你的心也蛮大的嘛？” 夏明一脸平静地将自己刚刚借来的外套脱下盖在立香身上，机械的左臂涌出一阵缥缈烟云。 轻飘飘地遮住了他的羞处。 “只不过是意外而已，我还不至于会眼瞎到看不清情况的程度。” 充满魅惑的紫色轻纱摇摆，斯卡哈重新坐回原位——她刚刚还是有些紧张的。 “过来吧，现在外面可不太好休息，这里也能暖和一些，就算你没有关系，立香还是需要温暖的。” 原初的卢恩再度于虚空之中浮现，工整得仿佛机器制造出来的圆木拔地而起，一团火红的烈焰忽地点燃了顶端。 抱着立香的夏明眼中闪过一缕异色，他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斯卡哈以外他在顾虑着什么的时候，他又重新睁开了双眼。 弹出食指的左手伸出，一点淡淡的荧光在指尖上闪烁，随着手指的移动，蓝色的荧光路径勾勒出一个神秘的文字。 斯卡哈与玛尔达一愣。 簇—— 同样工整得仿佛机器制造出来一样的木头拔地而起，一团明亮温暖的火焰点缀在其顶端。 看起来就像火炬一样。 夏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照葫芦画瓢地再弄出一个新的，随后，他抱着立香坐在了三根火炬的中间。 虽然他还能升起更多的焰柱，但盈满而亏的道理夏明还是懂的，立香需要的是温暖，不是炎热。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喔，看来我也得认真想想你的诚信问题了。” 斯卡哈眼神平淡地望着一脸平静的夏明，言语之间的不信任感表露无疑。 认真来说的话，她之前出于自己的私欲，确实是有要收夏明为弟子的打算，而且现在也不打算反悔，也没有要反悔的打算。 毕竟弟子的天赋自然是越高越好，她乐于如此。 但是，刚刚的那一幕已经不能用天赋来形容了。 ——没有学会爬行的婴儿是绝对不可能会走路的，更不用说跑步了。 抱着立香的夏明神色淡漠地回望了一眼斯卡哈，旋即，他便低下头去替少女梳理好有点乱的头发。 “【火炬】的符文你已经用过三次，不，是四次了，我的天赋和基础还算不错。” 苍崎橙子作为冠位魔术师，曾经为魔术世界作出过许多贡献，别的不说，光是在现代复苏魔术基盘已经衰退了的卢恩符文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在魔术造诣上的高超了。 当然，现代卢恩和神代卢恩是不一样的，不仅仅只是在神秘性方面上的差距而已，就连施放的基础都大相径庭。 可以说除了文字的【形】以外，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魔术。 甚至连【形】也不是完全一样的。 只不过，对于夏明来说，阻碍他学习卢恩魔术的最大难题，恰恰就在于【形】这一点上。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不需要完全照搬他们的那套来做，就算是神代的魔术也不需要。 只要是他能学的，那就只要学会【形】就好了。 在神秘性上，也就是在【天赋】方面的问题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比得过他。 是的，不是‘没有人’，而是‘没有人可以’。 ——因为世界可能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上，但【天】不会。 “冰，火，传递，以及原意的火炬，我的确是在你面前诠释过同一符文的多种含义。” “但是我刚刚也已经说过了吧，能在两天内，严格来说是一天不到的时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神代卢恩，哪怕只是其中一个符文中的一个小技巧，也不是能用天赋解释得通的事情。” “而且说到基础，我可不记得你有这方面的基础。” 作为神代卢恩方面的大师，卢恩魔术的基础表现是怎样的斯卡哈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在她的眼中，如果说昨天的夏明是典型的初次接触卢恩的新手，那么刚刚的夏明，就是一个在【形】的撰写上不输于她的老手。 新手的天赋再高，甚至在某方面上能令人眼前一亮，比之熟练者更为让人惊讶，他也不会表现出一个老手的样子来。 这不是力量结果上的比较，而是经验过程上的对比，所以，这绝不是天赋能说明的事情。 “讨论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夏明抬起眼帘，与斯卡哈对视在一起。 “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能够说出来的东西我都会告诉你们，我对自己人还是挺好的。” 斯卡哈不禁失笑一声。 能够说的都会说，也就是不能说的就绝对不会说咯。 是个人都能听得出这里面的门道来，更不用斯卡哈了。 “我该感到高兴吗？你居然会把我当成同伴？看来立香的面子很大啊。” 夏明闻言摇了摇头。 “我个人倒是很想和你们成为同伴，只不过可惜……嘛，立香的面子很大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 “唔……” 斯卡哈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她挑了挑眉，对言语之间柔和了许多的夏明感到有些不习惯。 “我还以为你会和感谢一类的行为无缘呢。” “那是你的错觉，我们不过才认识不到一天而已，而且，之前离得有些近了。” 夏明的嘴角勾勒出柔和的弧度，露出了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少有的正经而又好看的文雅笑容。 斯卡哈却是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然似的看向了别处。 “离得近也挺好的，和英灵相处，你还是少点露出这种假笑的表情吧。” 顿时，夏明不高兴地扁了扁嘴。 “啧，活该成为没人要的老太婆。” “哦豁——” 将视线从表情已经平稳下来的立香脸上收回，斯卡哈再度用充满异样的眼神看向了夏明。 “虽然我刚刚才说过要真诚相待之类的话，但是，你应该明白的吧，你应该明白才对，你明白的。” 越来越平静的语气让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再次作死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的，老太婆。” “……你刚刚说了，老太婆三个字，对吧。” “真是的，听到了就不用重复了啦，老太婆。” “……很好，不愧是我的弟子，就算不用教也能自行领悟凯尔特勇士的精神，而且在这方面上，你可比你那些同门师兄要好多了……” 一杆深红的长枪玩出一朵炫目的枪花，斯卡哈用满是柔和的表情看着夏明。 “来，放下立香，我给你点让人热血沸腾的奖励。” “不要。” 夏明抱紧怀中的强者，一副要躲在她的余荫之下死不出来的模样。 “好了好了，在这里打起来的话会很麻烦的，清姬还在外边闹呢，御主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手上拿着夏明扔掉的圣餐杯，在一旁仔细观察了杯子许久的玛尔达开口，拦下了不知为何容易针锋相对的二人。 对于晕过去的立香的情况，三人倒是没有表现出有多大的担心。 夏明自不必说，斯卡哈的眼力也不是说说而已的。 至于玛尔达，虽然作为圣女而言她点的技能树有点歪，不过好歹也是圣人系的从者。 而且，玛尔达生前也曾经作为看护人员照顾过【那人】。 对于立香现在的情况，她还是有点主见的。 “这个杯子……它的来历我就不问了。” 玛尔达一脸严肃地将杯子还给了夏明，她眉头紧皱地盯着夏明嘱咐道。 “既然这是你的东西，那我就把它还给你了，但是，你不能把它交给任何人，也不能丢掉，甚至连摧毁它都不可以，这是和自然显现的圣杯相媲美，甚至还要在那之上的灾祸之源。” “……”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望着那双美丽而又认真蓝瞳，罕见地真心露出了一个略显不好意思的笑容。 他将杯子接过放回了自己的‘口袋’当中，似乎是有心事般的沉默了一会儿。 “看见刚刚那个杯子上的灰白色部分了吗？” 玛尔达有些奇怪地点了点头。 和这个世界中的圣杯不同，夏明手中的圣餐杯要显得更为真实一些。 或者说，更具历史感。 仿佛时间的洪流冲刷掉了杯子上华贵，老态的灰白开始蔓延开来。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那是……” 夏明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像是再次看见了那一幕一样，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 “那是骨头的颜色……很多很多人的……像流星，像流星雨一样多的人……” “…………” “…………” “里面的红色，你们应该也能看见吧？” 玛尔达与斯卡哈对视了一眼。 “嗯，就像，就像现代的果冻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 “那是血。” 夏明一脸平静地说道。 “虽然看起来很少，也就只有半个杯子而已，不过……倒在海里的话，大概很快就能将这附近的海域全部都染红吧？五分之一左右的量应该就够了。” “…………” “…………” 圣餐杯只有普通的葡萄酒杯大小，半杯葡萄酒的五分之一，少得可怜。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 “那天有很多人闯了进来，然后他们就死了。” 难得有机会宣泄一下心中积攒的压力，夏明没有理会沉默中的两人。 他抱紧怀中沉睡的可人儿，一脸眷恋似的蹭了蹭她的脸。 “他们是被烧死的，用白色的火焰。” “毛发，皮肤，血管，筋肉，内脏，白色的火焰将他们烧得只剩一身的骨头和一颗心脏，很漂亮的心脏，就像琉璃珠一样，红色的琉璃珠。” “然后，有…有人用他们的骨头做成了那个杯子，琉璃一样的心脏被一颗颗地扔了进去。”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杯子就像无底洞一样，吃掉了全部的珠子。” “再然后……它就成了圣杯了，承载着神之血的圣杯。” “…………” “…………”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二人并没有怀疑夏明所说的话。 因为就如同先前的阿尔托莉雅一样，她们在那个杯子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 那股几乎要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如果拿着它的人不是夏明，她们就不会是无视，或者仅仅只是口头警告而已了。 玛尔达抿了抿唇，微微睁大双目神情严肃地开口道。 “那不是圣杯，里面的也不是神之血，那人身上的血才不会是那种东西。” 夏明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像是安抚有些生气的圣女似的微微笑了笑。 “嗯，我知道。” 或许吧。 他想起了自己获得十字军指挥权的事。 对了，如果在这个世界里遇到圣堂教会的人，会发生什么呢？ 夏明不禁好奇了起来。 “那种邪恶之物，是用来做什么的？” 和对杯子完全没有兴趣的玛尔达不同，在听了夏明的一番话过后，斯卡哈不禁询问了起来。 “是想要制造出具有圣杯功能的杯子吗？” 圣杯拥有万能的许愿机之称，尽管这在部分人眼中，确切来说是神秘侧的人。 尽管他们也知道所谓的万能许愿机其实是有限制的。 但那种限制对于人类来说，就如同不存在一样。 人类只能许下自身承受范围以内的愿望，因为越过了线，承受不起就唯有被‘压死’。 被自身的愿望杀死。 没有人会蠢到在能够实现愿望的前一刻自杀，这么蠢的人都已经死了。 所以，对于人类（活人）来说圣杯就是万能的。 万能的许愿机。 这样的东西几乎所有人都想要，然而，它的稀有性注定了只能让人想想罢了。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有人想要制造出拥有相同或相似功能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特别是对于魔术师来说更是如此。 记录在案中的冬木市的人造圣杯，就是其中的例子之一。 “做什么啊……” 夏明搔了搔脸颊。 “真要说起来的话，确实是跟圣杯那种许愿机差不多——成为神灵，成为恶魔，简单来说就是获得随心所欲的力量。” “而且，说不定连起死回生都能真的做得到呢。” 如果是在上一个世界中，夏明就能将最后一句的‘说不定’去掉了。 圣杯和圣餐杯其实是同一个学名，简称和没简称的区别而已。 为了好区分才分开来说了。 对了，七夕快乐哟~ 记得找喜欢的小姐姐说上几句话，嗯，说说话也好 第九十一章 如火一般的恋（七夕，烧就对了） “轰——！” 仿佛连自身都要燃烧殆尽的火焰拂过空气，扭曲视野。 入目所见之处，尽是呛人的黑烟与刺眼的火红。 红彤彤的天花板掉落，为无尽的火焰添入新的燃料。 四周的墙壁倒塌，扇出助势的闷风。 烧，烧，烧。 这里烧着，那里烧着。 烧，烧，烧…… “啊……这就是……爱呢……” 热…… 热—— 热。 非常的热。 燃烧所有的热。 连自己都要烧掉的热。 不是物理上的。 不仅仅只是物理上的。 这是如同火焰一般燃尽自身所有的炽热情感。 因为，每当想起你的时候就会浑身暖洋洋的。 不，是热乎乎的。 好热好热。 从心脏中流出的血液仿佛火焰，仿佛熔浆。 所以，好热，好热，热到难受。 好难受。 热是这么难受的感觉吗？ ……是的。 因为这就是爱。 融为一体的爱。 用火一样的热情融化所有，合为一体的爱。 每一滴血液，每一块血肉，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火一般灼热。 一想到心脏中流出的血液，身体就止不住的发热。 浑身都有烧起来似的灼热。 投身于火焰之中的灼热。 所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不在这里！你到哪里去了！” “你在哪！” 竭嘶底里的大喊被烈焰吞没。 在灼热的地狱当中，她空洞无神的双目被火光映得通红，仿佛连眼睛里也全都是火。 但是——她看不见她的‘火焰’。 永远也看不见。 永远…… ………… “滚开！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仿佛已经变成了冰窖一样的客厅内，位于三根焰柱所皮庇护的温暖之中。 抱着立香的夏明忍不住砸了砸嘴巴。 “清姬这是脑袋烧糊涂了吧？这么大一个冰块都看不见了吗？” “她一向这样。” 斯卡哈摇了摇头。 “等立香醒过来，就能让她安静下来了。” 夏明闻言，视线转向了怀中的少女脸上。 他眨巴了下眼睛，再次厚颜无耻地趁着人家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将自己的脸蛋蹭了上去。 这可是强者，醒着的时候夏明可不敢在别人面前干这种事。 会被锤爆脑袋的。 对于夏明公然放闪光弹撒狗粮的行为，铁拳…呸。 圣女玛尔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巴。 正常来说她应该会有点不好意思来着，不过现在，她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掏出自己的指虎的蠢蠢欲动。 唔，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手可不是这么用的。 起码要拿着武器……啊！ 对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恼的圣女大人，不禁捂着脑袋颓废了起来。 “雅各布大人，摩西大人，请宽恕我吧……” 光明正大地揩着油的夏明抬起头来，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徒然双手合十祈祷起来的玛尔达。 “雅各布，摩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后者是分开海洋的先知圣人，前者是和上帝摔跤的家伙…… “啧。” “嗯？” 斯卡哈挑起眉瞥了眼夏明。 后者注意到以后一脸无辜地回望了过去。 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他这次又没有说‘老太婆’三个字。 而且咂舌的原因也不是斯卡哈。 “人小鬼大……”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斯卡哈摇了摇头，低声轻语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把锅扣在夏明头上就对了。 她忽然想起来，立香昨天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来着。 “她还有多久能醒过来？” 想到了自家御主曾经说过的话，斯卡哈自然而然地问了一句。 “你眼睛这么毒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夏明撇了撇嘴回应道，一点也没有自己的眼睛要更‘好’的自觉。 不过，他也确实是不知道立香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虽说少女晕倒的原因是自己拿出来的那个破杯子。 但对于那玩意儿的详细用途或者副作用，夏明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这次真的是意外。 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意外。 被左手肘托着的右手伸出食指，斯卡哈一边卷着脸颊旁的长发，一边挑起双眉说道。 “你刚刚不是做过急救措施了吗？” 夏明闻言翻了个白眼。 “先不说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单单说急救措施好了，你看出来我刚刚做什么了？” “没有。” 斯卡哈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 她有的是眼力，不是夏明那种本身就很特殊的眼睛。 所以在视野角度上，斯卡哈依靠的更多是由自身的经验培养出来的‘直觉’。 立香没什么大碍她能看得出来，但更具体一些的情况，同样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的她也不太好判断确切。 索性干脆就交给新收的弟子好了。 反正他比自己还急。 “…………” 还行吧。 夏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场面一时之间冷了下来。 玛尔达还在祈祷，偶尔会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一眼夏明。 斯卡哈一脸悠然地翘着二郎腿卷弄头发，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夏明扫了眼二人，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再度紧了紧怀中的少女。 随她们便吧，反正也无伤大雅。 “唔……”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气氛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时，一声不属于三人的低吟声打破了沉默。 夏明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他抑制住仿佛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的愉快，伸出手去掐了掐怀中少女的脸蛋。 “陛下快醒醒，该用早膳咯～” “唔……” 修长的睫毛扑扇了几下，立香有些艰难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夏明……” 刚刚清醒过来的少女有些恍惚地呢喃了一句。 “嗯，我在呢。” 夏明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柔光闪烁的双眼微微弯起。 “永远都在，永远噢。” “……嗯……” 不是心安如愿的的应答，而是银牙暗咬的哽咽。 樱色的柔唇渐渐泛白，她努力地想要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咽回去。 但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夏明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嗯，我听见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嗯，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不会原谅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嗯，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所以——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吧。” 他低下头去，宛如恶魔般在她耳边吐气轻语。 “你的心……是属于我的，永远，永远……” “……嗯……” 哽咽声中挤出了一道近乎微不可察的回音。 ………… “你怎么又不穿衣服了啊……” 立香两手擦了擦红肿的双眼，有些奇怪地向夏明问道。 一身轻松地胯下飘着一团雾气，他还会自动打码？ 夏明歪了歪头。 女生最可爱的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鼻音厚重的时候。 低俗一点会说是那啥时的叫声，抖S一点，也就是夏明这样的，会说是人家刚哭完的时候。 虽然他两样都会说就是了。 所以现在，他压抑着自己心中那股徒然涌出的愉悦感，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大夏天的，穿衣服干什么？” 唔，虽然平时穿衣服的时候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裸久了以后再穿衣服，会莫名其妙地有种束缚感。 那得要花上几天时间来好好找回原来的感觉才行，这是夏明实践得来的经验。 至于他是在哪里实践得来的……不说也罢。 “……” 刚刚被喂了一口毒鸡汤的立香打嗝般地提了下肩膀。 她吸了吸鼻子，一言不发地将自己身上那件红色的外套脱下，扔到了夏明的头上。 意思不言而喻。 不慌不忙地将自己头上的外套扯下来乖乖穿在身上。 夏明轻车熟路地作死嘀咕了一句。 “居然没吼我，看来鸡汤还是蛮有用的啊……” “……” “怎么样？外面的海湾还是挺深的，岛上也有很多合适的地方，要做吗？” 一旁的斯卡哈似笑非笑地朝无言的立香说了一句。 提醒她在这个地方要毁尸灭迹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嗯？”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一脸无辜兼跃跃欲试地模样。 “什么什么，是要去潜水吗？还是说要去探险？” 立香闻言翻了个白眼。 “去用膳！” 装模作样的夏明立马露出了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搀着少女的手往外面走去。 ——立香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将客厅冻结起来的寒冰自然要散去。 狗腿子夏明动的手。 “这是不给我们问任何问题的意思？” 简直就是有了男人就不要其它的典范。 斯卡哈颇为感慨似的摇了摇头，对离去的二人间的默契深感无语。 她虽然年纪大了点…唔，她又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用得着跟遇到了洪水猛兽似的一样吗？ 真是的。 话分两头，正在漫步跟上的斯卡哈和玛尔达不提。 夏明和立香那边，刚出去就理所当然地遇到了正在跟阿尔托莉雅打架的清姬。 二人打得算是难分难解，甚至阿尔托莉雅还隐约有一股被压制下去的趋势。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双方的气势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虽然在不能用星级说明一切的现实中，清姬的实力不容小觑。 职介自带的疯狂属性不仅提高了她在硬性数值，也就是在硬实力上的数据。 甚至连属性自带的负面效果也因为特殊原因而算作被免疫了。 大大提高了她的作战能力。 然而，尽管清姬在气势上完全碾压阿尔托莉雅。 但是，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皱着眉头的骑士王在手下留情。 不，应该说是故意露出败迹才对。 这不是那个必须要争得你死我活的圣杯战争，清姬也不是真正的敌人，没有必要非得要分出个胜负来。 她只要拖住清姬的脚步，不让发狂的她四处乱跑就好了。 在主动选择出来迎击清姬之前，阿尔托莉雅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所以，且战且退地牵制住敌人才是她现在要做的。 虽说她天生不服输，但不代表她不会迂回作战。 “好了，清姬，停下来吧……” 就在战况越发地焦灼，阿尔托莉雅担心清姬会使用更进一步的过激手段时。 苏醒过来的立香赶来救场。 用膳的事情还是先搞定这团烂摊子再说吧。 至于夏明，就算是无意也好，作为捅出这个篓子来的人。 在清姬足够冷静之前，他还是不要在人家面前出现比较好。 所以他跑去另一半安抚其他人去了。 ——玛修和王妃玛丽刚刚还在准备早餐呢，被殃及池鱼的她们现在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好在，夏明的人品不怎样嘴巴上的功夫倒是很好。 哪种意义上的好先不说。 他吧啦吧啦声情并茂的就差手舞足蹈，愣是在几分钟内让满腹疑惑和忧心忡忡的二人松了口气，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唔，他这回倒是真的实话实说了。 毕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也不打算将这件事的锅推出去。 他还不至于会低劣到那种程度。 “人没事就好……” 玛修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但是很快，她又露出了一副忧心不已的表情。 “将那种东西带在身边，不会有事吗？” 夏明眨了眨眼，明白她指的是那个破杯子。 “没事，你前辈那只是因为她，唔…因为意外而已。” 实话说顺溜了差点说漏嘴，夏明迅速地抿了下嘴巴临时改口。 那是另一件事，不适合说出口的事。 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破杯子放在我这里就好了，也就只有放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其他人拿了……就算是英灵，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阿尔托莉雅她们，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像立香一样受到影响。” 阿尔托莉雅，斯卡哈，玛尔达。 刨除实力不说，这三人在自我秉性还是非常坚韧的。 换句话说，她们的意志足够坚定。 就算刚刚才闹出那种事情来的阿尔托莉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动摇的人。 夏明并没有要贬低其他英灵从者的意思，但是，他们始终是由人升格而来的存在。 还是一群在极致上表现突出的家伙。 简而言之，即便英灵从者的意志足够坚定，但他们那种在某方面上会发挥出随心所欲特性的共通点。 让他们的行为充满了不确定性。 说得通俗一点——谁知道脑子有坑英灵会不会用核平地球的方式来拯救世界啊？ 嗯，七夕发‘烧烧烧’应景了。 没全看懂的没关系，毕竟才填了一点坑而已，剩下的还有得说呢。 有人要猜猜看是谁黑掉了吗？嘿嘿嘿.... 对了，这是有爱的故事。 嗯，有爱的。 第九十二章 不要停下来啊！（指立Flag） 早晨的喧嚣在嘴巴很厉害的夏明和立香出马后，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毕竟除了立香晕倒一事以外，其余的情况可以说是很常见的普通景象了。 迦勒底里有那么多性格突出的家伙在，偶尔会因为一些事情发生摩擦再正常不过。 就是这一次清姬的火力有点猛而已。 很快，总算是将事态平复下来了的众人，姿态各异地围坐在地上享用起早餐来——又是火烧又是冰封的，昨天才刚搭好的屋子已经不能用了。 在夏明融出一扇门来以后，被冻起来的客厅没过多久也全塌了。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在冰封解除以后还能用的。 “居然还有这么多食材？” 看着面前的一堆肉，夏明不禁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来，目光下意识地瞥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身上。 昨天晚上一众男性从者带回来了一堆食物的事情他是知道。 毕竟连烧烤大会都有了嘛。 昨晚的临时会议上也有提到过食物相关的事情。 只不过，有阿尔托莉雅在居然还能剩这么多…… 难道她转性了？ 还是说真正的呆毛王连吃货属性都没有？ 然而很快，夏明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要优雅不要焦躁地风卷残云，阿尔托莉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王胃的在任者。 那副能将仪态和速度兼顾起来的模样，学不来，学不来。 食不言，寝不语。 这句话在成为医学古训之前，是某位著名大家提出来的君子礼仪与习惯。 或者说规矩更为确切一些。 当然，这句话就算没有放在现代，也很少有人会去真正在意。 更不用说现在还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了。 双子从者中的安妮是个闲不住的主，玛莉虽然要更为冷静一些，但那也只是在胡闹中的冷静罢了。 换句话说，就是一个明骚和一个闷骚在唱双簧。 咳咳，这种话可不能说出来。 就算是夏明也不能。 顺带一提，清姬刚刚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除了跑出去很远鬼混彻夜未归…唔。 除了往岛屿的东边去探查的一众男性从者以外，出门扫荡大螃蟹三人已经回来了。 刚好赶上开饭的时间。 于是，勉强算是王胃继承人的莫德雷德，也展现出了符合她身份的气概来。 虽然没有阿尔托莉雅那么夸张就是了。 嗯，爹和儿子就是不一样，就算是同一个物种也是不同级别的呀。 话说这算是父子呢，还是母女？ 或者是父女？ 母子？ 好像都可以诶。 夏明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看起来就像是在憋笑一样。 咳咳，别误会，他只是觉得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两人的二人转，啊，不，应该说是单人转才对。 莫德雷德那副想要引起阿尔托莉雅注意的样子，还有阿尔托莉雅总是无视她，一直在吃东西或者偶尔和身边的斯卡哈说上两句话的样子。 唔，这应该算是单人转吧？ 至于阿尔托莉雅身旁被波及到的斯卡哈，同样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来莫德雷德的单人转应该算是一块常见的背景板了。 剩下的人当中，玛修是肯定粘着立香的，王妃玛丽由于性格原因，也理所当然地会跑过去当电灯泡。 清姬就更不用说了，要是她不在那边的话，夏明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躲在哪里，然后找机会给他来上一刀了。 啧，话说为什么虚拟职介还能具现出武器来的啊？ 那把薙刀很危险的好不好。 “这算是由年轻人组成的闺蜜组吗……？” 眼角的余光瞄到了斯卡哈与阿尔托莉雅那边，心中泛着嘀咕的夏明下意识地用年龄来作为标准。 毕竟和气氛比较沉稳的三人组那边不同，看起来就比较有活力的立香四人组那边，和那对双子从者凑在一起还是蛮多话题讲的。 六个人都快要围成一小圈似的在那里叽叽喳喳的，有种女孩子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的感觉。 对于这个夏明还是很懂的，他以前就被做过类似的事情来着。 话说莫德雷德应该是六人组那边的才对，不过显然，她还是选择了粘到她父王那边去了。 啧，这另类感十足的放置型光源氏计划。 阿尔托莉雅可真会玩啊。 心思不纯的夏明邪恶十足地给无辜的骑士王贴了个‘居心不良’的标签。 腐眼看人基的同一型号眼光了解一下。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入眼所见的九个姿态各异的美丽少女，女性。 这都可以组成缪斯出道了呀，到时候我就是经纪人了。 终于有机会尝试一下潜规则了，嘿嘿嘿。 脸上就差写着‘愉悦’两个字的夏明情不自禁地点了下脑袋，美滋滋的想到。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剩下的那个。 只不过…… “嗯？怎么了？” 一脸性质高昂的圣女大人有些奇怪地看了夏明一眼。 夏明的嘴角有些抽搐。 他稍加思考，冷静分析，欲言又止。 沉默三连的样子完美地将他以往的能说会道掩盖过去。 也完美诠释着‘当攻被人攻的时候到底能有多受’这一命题。 夏明一副有话要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一点也不瞎的玛尔达当然不会装作视而不见。 她微微昂起头来，胸前的两团柔软因为挺胸的动作稍稍晃动了一下。 “放心吧，我以前也经常把莫名其妙的东西喂给弟弟们吃，所以没事的，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 喂了，然后呢？ 过程哪里去了？ 为什么会直接得出没有问题的结论？ “而且哦，他们每次吃完以后都会很认真的祈祷呢，双眼含泪的那种，表情非常的复杂。” “……” 夏明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也很复杂。 “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们，居然露出了那样认真的表情哦，所以放心吧，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我觉得，我还是吃肉比较好，毕竟还要长身体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被塞了一嘴奇奇怪怪的液体呢？ 看着眼前兴致高昂的圣女，夏明不禁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 【水边的圣女】：B+ 在船上进行过漂流，在罗纳河边制伏了邪龙塔拉斯克的玛尔达和水非常有缘。 现在这一性质因为穿上了泳装而有所提高，当意识到自己在水边时，她的战斗力就会有所上升，变得精神百倍。 简而言之就是整个人都会嗨起来！ …… 这都什么鬼东西。 就算从者会有地域加成性质也不是这样的吧？ 上面都直接说她会嗨起来了诶，嗨起来了！ 老太婆你都跟那个画本子的家伙学了什么啊！ 虚拟职介上的技能介绍能不能认真点哇！ 以上，就是受害者夏明在心中发出的无能狂怒。 至于他为什么会受害，这个解释起来倒是有点麻烦了。 非要说的话，还得先从食物开始说起。 昨晚一众男性从者带回来了很多肉食，相对的，在据点附近留守的女性从者们，找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果子。 浑身紫色上面有一圈圈卷纹的哈密瓜。 像是用一块块缩小的肱二头肌堆叠出来的榴莲。 暗红色的螺纹香蕉。 橘红色的像是火一样的西瓜。 还有长成心形的不知道像什么的水果。 没错，上面那些水果分门别类的依据，就是看起来和原版正常水果的有点像而已。 实际拿在手上的实物，根本就是完全没有见过的奇怪东西。 当然，对于从者们来说，只要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普通的有毒物他们还是能够无视的。 只不过——有了大块大块能吃的肉，干嘛还要去试毒啊？ 于是，味道不明，安全性未知，看起来就是迷的水果被丢到一边去放起来了。 然后，今天早上它们再次重见天日。 “清爽的早晨怎么可以只吃油腻的肉呢？” “你看起来还在长身体呢，要多吃点水果补充相应的营养啊，总是只吃肉的话会不健康的。” “味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的直觉很准，而且，凡是毒不死人的东西都可以吃。” “嗯？你说就是有毒？怎么会呢，我说了我的直觉可是相当准的喔，这些水果基本不会有问题的啦。” “立香？立香那边已经有了噢，看，她已经全部都吃完了。” “……” 诸如此类的，像是老妈子的嘱咐一样的话不停地敲打着夏明的耳膜。 仿佛将夏明当成了自家的弟弟，徒然化身为长辈的玛尔达孜孜不倦地劝说着他。 用物理上的劝说。 “嘿呀！” 嗉—— 仿佛刀光一闪的一幕让夏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带刺的椰子顶端整齐地裂开，上面那部分缓缓地掉在了地上。 “……” 夏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刚刚那个是手刀吧？ 是手刀对吧？ 对吧。 他扶额叹了口气。 就算那个奇怪的椰子浑身带刺也好，现在的夏明也不是不能一巴掌将它拍碎。 从者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这跟用手刀将它切开完全是两码事好吧。 这已经不止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了。 塔拉斯克果然被制伏的啊。 “来，喝吧，这应该是椰子汁，不过，如果觉得发麻的话要记得吐出来噢，要是吞下去以后肚子不舒服的话也要吐出来。” “……” 夏明闻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不是刚刚才说着这东西没有毒的吗！ 为什么现在又说出这种不确定的话来啊！ 而且吞下去以后要怎么吐出来？ 用下面吐吗？ 那不就是中毒吗！ “怎么了？是担心自己吐不出来吗？没关系的，交给我来就好了，我会用特殊的方法，让你弯锐角吐出来的。” 夏明闻言，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副见了鬼一样表情。 你不要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咳咳——” 仿佛是读出了夏明眼中的意思，玛尔达清了清嗓子，将手中暂定为椰子的东西递了过去。 夏明纠结了。 他不是不会拒绝人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 面对拿出长姐态度的玛尔达却是有种微妙的感觉。 难道是想姐姐了？ 这才出来一天而已啊，明明以前自己一个人待几个月都不会有特别的感觉的。 “就当是你借我外套的回报好了。” 夏明现在身上穿着红色的外套就是玛尔达的衣服来着，他的裤子和鞋子被清姬烧了，借给立香的白衬衣不够大，很难遮住需要遮住的关键地方。 至于自己给自己的打码，他才懒得一直做那种事情呢。 苦着脸的夏明将玛尔达手中的奇怪椰子接过。 他瞥了眼里面的雪白液体，摇晃了一下。 嗯，一切正常，但是，还是完全没有安全感啊。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缺安全感的一天。 悲从中来的夏明不禁环顾了一圈周围。 自顾自地做着自家事的年上组，完全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不说，估计是真没注意到这边的事情呢。 但是斯卡哈，啧。 总有一天我要弑师。 视线转到了闺蜜组那边，夏明的双眼对上了悄悄将奇怪的果子藏起来的某人。 哼，这家伙果然将东西藏起来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立香毫不避让地回瞪了他一眼。 要是你敢揭穿我，你就等着去死两万遍吧——这样的意思不言而喻。 完啦，二五仔果然不靠谱。 感觉自己心底哇凉哇凉的夏明忽然心有所感，他眼珠子动了动，对上了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漂亮紫瞳。 是玛修！ 可爱的惹人怜爱的超想疼爱的后辈！ 快来——唔！ 就在双眼一亮的夏明刚刚开口之时，一直在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的玛尔达也是眼前一亮。 露出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她将夏明捧着的奇怪椰子接过，然后—— 吨吨吨—— 同志，椰子汁！ “真是的，可不能养成总是需要人照顾的坏习惯喔，这次就当作是例外吧。” 扑—— 被灌了一嘴奇怪液体的夏明趴在了地上。 他那只摆在脑袋旁边的义肢左臂食指动了动，似乎有要抬起来的意思。 但却又很快就沉寂下去了。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立香摸了摸光洁的下巴。 总感觉这一幕有点眼熟的她下意识地来了一句。 “不要停下来啊，是指什么来着？” 第九十三章 凯尔特航空预定 蓝天白云，晴天碧海。 在万里无云，太阳渐起时的六小时内，在哪里看海景最好呢？ 答案是太阳初升之时的海边。 然而可惜的是，现在已经过了那段时间了。 所以，还是换个地方更能让人被海景的壮阔直击心灵—— “玛修玛修，能借你的盾给我用用吗？” “啊？” 刚吃完早饭起身准备收拾的少女一愣，她歪了下脑袋看着忽然跑过来的夏明，一脸奇怪地迟疑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用来做什么？” 身上只套了一件宽大外套的夏明叉着腰，就差在背后装一条摇来摇去尾巴了。 “我想上天啊。” “上……天？” 玛修呆愣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的简易餐具，伸出手去摸了摸夏明的额头。 “是因为刚刚玛尔达小姐给的东西吗？你吃了多少？” 啪—— 夏明一脸不豫地拍开了少女的手。 “我那是被灌的，那些东西就是味道奇怪了点而已，长得更恶魔果实似的，味道也一样。” 就是不会获得能力。 “恶魔果实是什么？听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旱鸭子制造机，吃了就不会游泳的。” 一旁的立香也停下了手中收拾餐具的动作，皱着眉头转过脸来。 “我们可是要在据点这边好好守着的，你想干嘛呢？” 他们围在一起吃早餐可不是只说了悄悄话而已。 先前被迫中止的安排会议，也在刚刚的时候正式出炉了。 ——目前最优先的事项是找到与迦勒底本部联系的方式。 但在作出失联的原因是‘特异点的干扰’这一判断以后，最优先的事项也可以说是最终目的了。 毕竟，就连借用了灵脉的力量都没能与迦勒底取得联系，那么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除了修正特异点以外没有和别的方式能和本部取得联系了。 也正因为灵脉的力量也没能起到作用，加上周围的环境异常，迦勒底一方的人才确认这又是一处因为圣杯而出现的特异点。 不过说到底，能够扭曲历史制造出特异点的，基本也离不开圣杯的力量。 只是之前在本部的时候，勘察到的这边的情况有点特别，所以才会没有第一时间下结论。 现在目标暂定为圣杯，男性从者那边已经先行出发往东方向去了，那么剩下的这边的人，自然是要往西探索了。 另一边的人虽然没有参加这边的会议，但好歹还有个芬恩在。 那家伙要是经常咬大拇指的话还是很聪明的，认真起来智慧可以说是不在斯卡哈之下。 就算这个年龄段的他看起来像个不靠谱的花花公子，但起码不会蠢到不知道要干什么的程度。 虽然之前敢向玛修求婚的他差点被立香招呼人揍死就是了。 言归正传。 需要人外出去找寻圣杯是必然的，但作为据点的地方也不能抛弃。 从昨天的探查情况来看，这座岛的实际范围其实并不算太大。 如果脚程强韧的从者不计后果，一天的时间内应该能走遍整座岛。 但逛完一座岛和在岛上找东西是两码事。 路过就能找到圣杯的话，那么人人都可以说自己出门就捡到圣杯了。 因此，作为休憩和聚集之地的据点必不可少。 综上所述，今天还是需要有人留守据点。 夏明，立香，玛修，斯卡哈。 这是今天留守据点的人员。 原本清姬是怎么也不肯走的，但不得不说夏明对付病娇还是蛮在行的——可以的话他完全不想点亮这方面的技能。 总而言之，清姬看杀父仇人，看杀夫仇人一样的眼神在夏明附耳嘀咕了一会儿后，总算是缓和下来了。 大和抚子一样的美少女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夏明许久，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有很多让人值得在意的地方，不过，啊，好吧，姑且就先说一声多谢款待吧。” 清姬踏着小碎步跑到立香面前，优雅地欠了欠身。 “那么，御主大人，妾身就先告退了，所有困扰您的虫子我都会全部烧干净的，请您在家静候佳音吧。” “？？？” 一脸问号的立香不由地瞥了眼抬头望天的夏明，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出卖她的事情。 话题回到现在。 在立香的眼色下帮她将清姬赶走以后，感觉自己无所事事抬头看天的夏明忽然露出了灵光一闪的表情。 总而言之，头顶上那片蓝蓝的天空给了他想要上天的感觉。 “上天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嘛。” 夏明指了指头顶上的那片天空，重复了一遍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原本他还可以飞来着，不过可惜，这个世界对他可不太友好。 如果不是做不到，他估计他都可以感受一次什么叫做‘呼吸都有罪’了。 “所以说，你上天是想要干嘛啦？” 立香没好气地瞪了夏明一眼。 “房子塌了，你可别说你没有责任，不想风吹日晒的话赶紧去帮师匠建房子。” 昨天搜集到的素材还有很多，本来是打算在今天的时候再建一些其它基础设施的。 但是现在也只能从头开始了。 “种田有什么，唔，不对，还是种田适合劳资。” 眼角的余光瞄到玛修的夏明下意识地来了一句超纲发言。 “咳咳——” 反应过来的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我能用得出来的卢恩又不多，想要像老…老师一样熟练到信手拈来的程度，再怎么说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啦。” 虽说夏明现在学起卢恩来有种福至心灵一样的感觉。 但就和学习写英文字母一样，学一个和学全部可是两码事。 更何况还要进一步地运用到实际拼写上，那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了。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上的难度。 “你还能用卢恩？” 立香可不知道先前的那三根火炬有两根是夏明弄出来的。 她对夏明在卢恩魔术上的印象还停留在昨天的时候呢。 不过，那和现在以及接下来的事情无关，无伤大雅。 少女也不怎么在乎夏明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人还好好的就好了。 “算了，我也没让你去用卢恩帮忙啊，搭把手搬搬东西不行吗？” 夏明摸了摸下巴。 “我是不介意搬砖啦，不过会很无聊的诶？” “嗯？你以前不是经常喊着要舔爆纸片人的吗？怎么现在不乐意了？” “……所以说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啊……” 夏明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啊。 “还有你能别现实和幻想混为一谈吗，我又不是那种分不清状况的人。” “吼哦——” 立香有些嫌恶似的啧了啧舌。 “居然不否认舔过啊，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喂喂喂，谁舔了谁舔了，我就说说而已好不好？” “我懂我懂，男生都爱这么说，我就蹭蹭，不进去嘛。” “哼，我需要说那种话吗？” 看看这娇小的身板，看看这粉嫩的小脸，嘴巴甜一点装装傻，撒娇卖萌不比装温柔男神用哄的有用？ 立香忽然眯起了双眼打量着嗤之以鼻的夏明。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夏明轻啐一声。 “还不是你带歪的话题。” 这种时候就要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想歪了，毕竟本来就是没得救的话。 只不过，承认错误的说话方式还是有很多种的。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怪我。” “……狡猾的家伙。” 夏明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立香犯了个白眼。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原来的话题扯回来。 “你要上天，拿玛修的盾干什么？” 一旁因为插不上话而苦着小脸，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玛修闻言，连忙跟捣蒜似的点着小脑袋。 “我的盾牌的防御力虽然很强，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并不能让人飞行。” “要的就是防御力。” 夏明神秘兮兮地伸出了手挡在脸颊旁。 “你们听说过，凯尔特航空吗？” ………… 身为凯尔特有名的英雄之师，斯卡哈本人与传说中的描述其实并不太一样。 只不过，在流传下来的逸闻中对于她的描述本来就相对较少。 所以，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其实也多大区别。 ——话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说一句，今天的斯卡哈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这要归功于她的心态足够年轻。 这既不是哪里搞错了的话，也没有包含反讽的意思。 别看斯卡哈在人前的时候总是一副挺有威严的老师模样，但真要说起来的话，她的玩心还是有一些的。 连同她自身在内的十套泳装就是最好的证明。 怎么说也好，真要是严肃古板，暮气沉沉的老人家，可不会有想要搞泳装的想法。 想要穿泳装的女性可不仅仅只是有爱美的想法。 当然，斯卡哈也不仅仅只是有玩心和爱美而已。 具体的缘由和现在无关暂且略过不提。 总的来说，自从登岛以来斯卡哈的心情就一直处于挺高涨的状态。 鲜有出手的她会主动迎击魔物，主动出主意，主动探索灵地，也包含了这部分的原因在内。 她的心情还蛮不错的。 就算今天早上的时候有人将她辛苦搭建起来的屋子全烧了，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如果说主动建议重建不算特别表示的话。 还有，会和新收的弟子说相声一样地拌嘴也是因为心情很不错。 加上那个小鬼在某种程度上很对她的胃口。 所以——嘛，就当他是不听话的妹妹好了。 就是比艾弗要嘴碎很多。 非常偶然地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但斯卡哈很快又将心思放回了现在。 说起来，那个小鬼，也就是她新收的弟子夏明。 比起夏明的天赋，她更满意的是他的来历。 也不能说是满意吧。 就是那种找到了适合的人的感觉。 ——如果是他的话，不情愿也会下手的。 只不过，事情说不定不会发展成她预料中的那样呢，毕竟现在就已经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自家御主的情况也不得不让人在意。 而且，就这么便宜给那个小鬼，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有种不爽的感觉。 “老——师！” 让向来沉着冷静，最近还心情很不错的斯卡哈眼角一跳的呼唤声。 像回音一样从身后远处传来。 虽然她刚刚还觉得自己能和夏明说那么多是因为心情很不错。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当那道软绵绵的奶音像兔子一样蹦跳进她的耳朵里面的时候，她还是有种忍不住想要拍死那个小鬼的冲动。 不是夏明故意发嗲恶心她，也不是夏明说了什么含有暗喻的称呼。 而是当她听到他兴致勃勃的叫唤声的时候，就有股奇怪的恶寒感从心底里升起。 “老师！” 斯卡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的奇怪感觉随着夏明的接近，变得越发地清晰起来了。 她有种，不像不祥预感的不祥预感。 啪啪啪—— 赤着脚的夏明仿佛一点疼痛都没有一样‘啪啪啪’地走在地上。 他的身上还是只披着一件玛尔达给他的红色外套，拉链倒是一直都有好好拉上。 毕竟不要说他上面了，就连下面也是真空的。 比穿着泳装的其他人还要裸得彻底。 都快赶上他那会儿在家里的时候了。 簌—— 除了夏明的声音和他的脚步声以外，还有一种延绵不断的低沉声正在渐渐接近。 那是拖拽着重物时的声音。 自知已经逃不掉的斯卡哈转过身去，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事情。 她正在准备重建屋子的卢恩符文呢。 “你拿着玛修的盾过来干什么？” 看着那个套着一件宽大红外套的小鬼迈着两条纤细的腿，拖着一块比他高上三十厘米左右的十字大盾来到自己的身前。 斯卡哈不禁扬了扬眉奇怪地问了一句。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好的没问题。” 看来立香的传教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大啊。 斯卡哈的接话让夏明感到相当满意，同时还不忘在心里赞了一波自家可爱的妹子。 不过当然，还是肯大方借他盾牌的玛修要更可爱一些。 夏明在心里给自己洗脑了一波后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机长，虽然我没有带弓，也不是死灵，不过我有神性啊，送我上天吧！” “……？？？” 第九十四章 小树林可是一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神性。 在这个世界里是关系户的代名词。 虽说这个世界的神灵在公元前就已经基本没了踪迹，但他们遗留在地上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也偶尔会有所谓的神迹显现。 神子——神灵的后代子嗣，亦或者是由于其它原因而带有神性的人类。 是神迹显现的最显眼的一种例子。 吉尔伽美什，迦尔纳，阿周那，赫拉克勒斯，阿克琉斯，库丘林，等等等等。 在西历年前后，神灵踪迹渐渐隐没的时代里，声名远播的英雄人物中有不少都挂着神子的名号。 甚至在十世纪到十一世纪左右的末法时代中，也有源赖光和坂田金时等能挂上神子之名的人物。 他们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地与神灵有联系。 神子的身份给他们带去了远超常人的天赋，乃至于一出生就拥有让人难以置信的力量。 但是，这和他们会不会飞没有任何关系。 换而言之，有神性跟要上天有什么关系？ “哈？” 斯卡哈皱着眉头惊疑了一句，用充满关爱的眼神看着夏明。 “先不说你为什么想要上天，我是说过你身上有神性，但是，这和你要上天有什么关系？” “那个啊那个，就是那个，凯尔特航空的那个。”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下作出投掷的姿势。 “Gae Bolg Alternative！” “……” 斯卡哈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师——虽然我知道你叫得这么甜肯定没好事，不过完全没想到，你居然任性到想要玩宝具的程度，你比立香还要没常识啊？” 没有在意斯卡哈一脸嫌弃的态度，夏明歪了歪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宝具不能玩是常识吗？” 对于偶尔价值观会非常不正常的夏明来说，数不清的人命流星都有人给他放过了。 那为什么不能拿宝具来玩啊？ “反正你已经拿下了那条灵脉不是吗？又不用担心魔力方面的问题。” “不是那方面的问题……” 斯卡哈扶了扶额。 宝具是代表英灵身份的东西，该用的时候就要用没有错。 但是，光明正大地说要用宝具来玩——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稍微深入思考了一下以后，斯卡哈也不禁踌躇了起来。 作为英灵身份象征的宝具，有的从者会将其视为不容亵渎的荣誉，也有的会不怎么在意这方面的问题。 归根到底，性格本身就与常人不太一样的英灵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英灵具体在想些什么很难用常识去衡量，就算是用非常人的常识去衡量也不行。 而且，用宝具来娱乐这种事情……老实说在迦勒底里就有从者这么做过。 “唔唔唔唔——好吧。” 斯卡哈哈被夏明的卖萌光线击穿了护甲，然后无奈地答应了下来——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所以，机智的夏明只是一直在用非常真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双和他很像的红眸而已。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至于能不能有用？ 管他呢，反正不知道作了什么思想斗争的斯卡哈已经答应了。 “如果你想尝试一下那一击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只不过，凯尔特航空是什么？总感觉是什么不好的话。” “别在意别在意，那是游戏术语，我和立香是同志啊，志同道合的同志。” “游戏术语？” 斯卡哈缓缓摇了摇头。 “这种话还是留着和你们的同志去说吧，要是经常这样的话，可就有点玩物丧志了。” 夏明闻言下意识地吐了吐舌。 一副家长一样的口吻，这是要电我不成？ 见夏明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原本就只是随口一提的斯卡哈也懒得再去说他什么了。 “然后，你打算怎么做？既然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那总会有个方案吧？” 答应下来以后斯卡哈也来兴致了，她瞄了眼夏明手上拿着的十字大盾，心中有了些许猜想。 “我先说好了，那是足以弑神的一击，要是你死了的话，我可不会负责任的喔？” 留手？ 不存在的。 斯卡哈真正的宝具第一击就是将敌人钉死在空间上，第二击全力掷出，在物理上和概念上杀死敌人。 中了就等于死，是比单纯的因果类宝具还要霸道的杀招。 并且在物理层面上，她曾说过能一枪戳穿整个特异点，将扭曲的时代用暴力直接抹去。 这话里有没有水分谁也不知道。 毕竟斯卡哈非常少直接参与战斗，她的宝具也没有展现过她口中所说的强大威力。 比起那种夸张到足以抹灭一个时代的口述，斯卡哈的强大更多的是体现在武艺和教导武艺上。 这两天倒是又多了一个魔术领域上的强大。 修改灵基，虚拟职介，再怎么说也有点夸张过头了。 “没事没事，你别放核弹，就是你别‘BOOM’的一声爆开来就行了。” 夏明拍了拍手中差不多比他整个人都要大的盾牌，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这玩意儿的直接防御力还是很强的，你往它身上戳就对了。” 斯卡哈闻言抬起眼帘，将视线从盾牌移到了夏明的脸上。 “那么间接的呢？” 夏明挠了挠后脑勺，直言不讳。 “嘛，因果类型的东西对于我来说，还比不上一颗弹药要来得有用呢，起码我还有可能会中弹。” 比起那些神神道道的因果攻击，夏明觉得自己更应该去担心会不会被一发高爆弹药爆掉整个身体。 或者是贫铀弹？ 这俩玩意儿他都挨过来着。 唔，要是那时候没将那身外骨骼装甲还给莎学姐，这会儿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夏明不禁怀念起当钢铁侠的瘾头了。 “哦豁？” 斯卡哈眯起眸子审视着夏明。 “嘛，好吧，既然你要坚持，那我也不好扫你的兴，不过，看你这么信心十足的样子，要是不收取你点报酬的话总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明明是听到自己的绝招被人贬低了在生气。 夏明在心中碎碎念了一句。 他摊开手，朝自己身上瞥了一眼，接着便露出了一脸无奈的样子。 “你也看见了，我身上现在穿着的衣服还是玛尔达的呢，你想要什么报酬？” 肉偿吗？乐意之极喔——这作死的话可不能说出口。 起码现在不能。 “我没什么物质上的需要，所以……就拿劳动力来换好了。” 斯卡哈抱着双臂笑眯眯地说道。 “这样吧，作为师傅我也不能没有表示——现在这个时间点，如果你没有死的话中午左右应该就能回来了，带点食材回来吧，下午给你上卢恩课。” “嗯？” 夏明不禁将刚放下的手又挪到了后脑勺上。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啦，组合起来也不是听不明白，只不过，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很好，明白就行了，剩下的事情靠口述太麻烦，我还要继续搭屋子，下午又要腾出心思来给你上课，所以，接下来就靠你自己咯。” 浅笑莞尔般的斯卡哈不禁哑然，她略带遗憾似的摇了摇头，环顾了下四周。 “就那里吧，那里高一点。” 她指了指远处的海岸悬崖。 夏明转过头去瞄了一眼，咋舌一声。 “你不会是想要直接把我给推下去吧？” “没有的事，只是那边比较空旷，又比较高而已，不会影响到周围。” 斯卡哈没有给夏明选择的余地，一马当先地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想要到悬崖那边去的话，还要走进林子里绕点路才行呢。 不然的话就只能费工夫爬上去了。 当然，其实使用魔术或者武艺都可以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但是显然，斯卡哈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夏明撇了撇嘴，托着大盾跟了上去。 “想要看点东西都弄得这么麻烦，真是的……” ‘沙沙沙……’ 裸露在外的皮肤拂过低矮的杂草，感觉有些痒痒的夏明不禁加快了步伐跟上。 “自己去做一双草鞋怎么样？” 察觉到身边的动静，眼含笑意的斯卡哈侧过头来，给夏明提了一个建议。 “不要，也不会做，而且草鞋穿着不舒服，还不如赤脚呢。” 反正他现在也不用担心破皮磕伤之类的事情。 更何况，夏明也算是吃过苦的人了，但做草鞋这种事情，在现代可没有多少人能有机会接触。 他也同样没有，只是穿过而已。 要问感觉的话，他当然不讨厌，就是也不怎么喜欢。 “你用卢恩帮我弄一双鞋子出来不就好了，就像你做的那些泳衣一样。” 斯卡哈闻言摇了摇头。 “我可做不到点石成金之类的事情，这些泳衣是有‘原料’才能做出来的东西，就算是立香的那一套，也是在她原有的礼装基础上做出来的。” “唔……” 夏明有些郁闷地撇了撇嘴。 但是很快，他就将那一点点的不愉快抛在了脑后。 “算了，像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就当是脚底按摩好了，就是有点刺刺的，让他想起了打野战咳咳，没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嗯，还不错——” 见夏明很快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斯卡哈满意地点了点头。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这句话放到武者身上，就是一言一行都是锻炼自身的‘第一步’。 或是身体，或是心态。 身体上的能力可以依靠有意识的规划锻炼，心态上的锻炼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风大浪一样的经历固然能磨练人的心态，但只要人还活着，有属于自己的意志，那么琐事才是最长久，也是最困难的关卡。 ——因为永远不可能有人能够完全跨越它。 “怎么样，除了魔术以外，要跟我学习武艺吗？你的话，很快就能学有所成吧。” 夏明脚步一顿，像是在考虑般沉默了一会儿。 “……我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你们那种不顾一切似的动力，缺少干劲，还是吃喝玩乐适合我。” 银发男孩的语气淡漠了许多，连带着的，他身旁的美丽女性口吻也淡了下来。 “是嘛……那还真是可惜。” 原本非常轻松的氛围蓦然一转，二人间的沉默看起来就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被强行凑在一起一样。 无话可说的样子一看就懂。 ‘沙沙沙……’ ‘沙沙沙……’ 两人的脚步声撞在一起显得有些合拍，只有在无话可说时，才会用脚步凸显自身轻松的合拍。 没过多久，被带着跌入无言氛围中的斯卡哈率先开口。 “天上有什么？” 夏明抬起眼帘转过头去，瞥了她一眼。 “看不清楚，你呢？” 斯卡哈再次侧过脸来微微一笑。 “你觉得呢？” “……” 再度沉默了一会儿，夏明肩膀微松地缓缓摇了摇头。 “抱歉，问了无聊的问题。” “原谅你了。” “嗯。” 夏明点头随口应答了一声。 旋即，他再次开口主动说道。 “应该是从昨晚开始的吧？是因为你夺取了灵脉吗？还是因为有别的原因？” “是后者。” 仿佛非常确信一样，斯卡哈想也没想地就给出了答案。 “虽然我也没看清楚天上的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昨晚你和立香她们的事情，也就是阿尔托莉雅那边的情况，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影响，只不过……” 影之国的女王回望了一眼身边的银发男孩，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出在你身上。” 夏明挑了挑眉。 “为什么这么说？” 斯卡哈闻言，像是调侃般重复了一遍夏明刚刚说过的话。 “缺少干劲，还是吃喝玩乐适合我——我不觉得你在撒谎。” 缺少干劲却又出动出击，想也知道是有原因的。 “就凭这一点？” “就凭这一点。” 夏明听罢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在撒谎。” “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 有些无语地提了一口气，夏明的胸口明显起伏了一下。 “你还是少跟立香学那些没用的怄气话吧，还好意思说我呢……” “故步自封可不行，要和新鲜的事物多接触，这样才能保持良好而又不落伍的心态，这对于武者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一门课程，要用一生的时间去修行的课业。” 仿佛立场反转般，斯卡哈一脸满不在乎地噎了夏明几句。 才记起来子弹被和谐了，只能改成弹药了 第九十五章 夏明漂流记 无量，无碍，无边，三束光芒汇聚到一起形成无穹。 将原本不存在，不可以存在的东西强制驱逐出这个世界，以此达到消灭的目的。 是名副其实的必杀一击。 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在一望无际的蓝天上，呢喃不清的低语随着红色长袍的摆动飘远。 几缕苍白的长发一闪即逝，星屑般的火光摇曳坠落，很快就熄灭远去。 与此同时，人影不在。 ………… “你确定要这么做？” 斯卡哈双手倒提着两把长短不一的红枪，一脸古怪地望着自动自觉站在悬崖边上的夏明。 “没关系，来，射我吧！让我上天！” “……” 斯卡哈无奈地叹了口气，右手中的长枪一柄轮转一圈。 “别以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凯尔特的英雄之师瞥了眼自己左手上的另一把枪。 沉吟了一下后，她将它收了起来。 “率直虽然很好，我也不介意这种事情，只要你能证明你自己的话。” 率直，豪迈，不拘小节。 虽然在和夏明相处的时候有点看不出来，但斯卡的哈骨子里仍然是一个标准的凯尔特人。 拥有沉着智慧的凯尔特人，天生的勇者。 背对着大海站在悬崖边，夏明将自己藏着十字大盾的背后。 他看着那把化为点点光芒消失的红枪，眨巴了下眼睛歪头道。 “不说是不会留手的吗？” 斯卡哈伸出了空出来的左手，一枚蓝光荧荧的符文随着她指尖的移动篆刻在空间上。 “敌人不会只有一个，不留余力的方式也同样不止一种，就算只有一击，这也是货真价实的弑神之枪。” 枪身上的赤红就是原本的色彩，但这并不代表枪尖上的鲜血会少。 超越人身，杀死神明，拥有踏入神域的武艺。 哪怕只有一击也好，只要那是宝具的话，就能够将神明的心脏刺穿。 哒。 斯卡哈踏出干净利落的一脚，冷冽的寒冰从她脚下蔓延开来，笔直地朝着夏明的方向爬去。 不过是眨眼间，夏明的脚下便已经被半透明的固体所占据。 刺骨的寒冷从脚底板一直窜到了心脏处，夏明不禁浑身一僵。 “你是要上天，不是要死在原地，所以我可不能把你钉在空间上——” 光洁，纤细，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搂上的的腰肢此刻像拉满的弦一样绷紧。 猩红的枪尖有光雾在凝聚，旋转。 ‘砰’地一声，红色的光雾爆散开来，化为了缠绕在长枪上的红色河流。 斯卡哈竖起的左手旁，拿着十字大盾的身影赫然在列。 但是，仿佛已经蓄力好了的斯卡哈并没有马上将长枪掷出。 她左手略微抬高了一点，右手上的长枪枪尾稍稍下倾。 看起来就像是在瞄准夏明上方的空处一样。 “如果我听到了你的惨叫声——那么第二次可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第二次……？ 被冻着了的夏明脑袋宕机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第二次’指的是什么。 “Gae Bolg Alternative！” 贯穿死翔之抢！ 披着红色光流的长枪轰出！ 夏明脚下的寒冰徒然一阵抖动，带着他笔直地朝原本会落在空处的长枪升去。 与此同时，一面厚厚的白壁也挡在了他的面前。 嘭——！！ 从地上而来的红色流星击碎了白瑕的冰壁，余劲未消的长枪‘叮’地一声撞在了夏明举起的大盾中心处。 霎时间，从枪尖上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将夏明朝天上拍去。 是的，就是拍去。 “呼哇……” 远处的立香察觉到动静，她惊叹了一声，小手放在眉间遥望着那颗远去的红色流星。 “看起来就像全垒打一样，那家伙还真的是要上天啊？” “前辈——” 她身旁的玛修不由地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夏明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立香转过头来翻了个白眼。 “你都把盾给他了，现场才来问这种问题啊？” “那个……” 没能招架住夏明卖萌光线的正太控脸色一红，羞愧地低下头去。 “好了好了，他不会有事的。” 立香拍了拍玛修的小脑袋安抚着她，仿佛对夏明信心十足一样地挺了挺胸膛。 “那个白痴只是喜欢装傻而已，不是真的蠢到玩这种事情的——天上大概有什么东西吧？他的眼睛很好不是吗？” 不得不说，立香对夏明的了解还是很到位的。 “诶？” 玛修呆愣了一下，不禁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那种事情，和大家说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说了啊，上天嘛，他刚刚就和我们说过了。” “但是，刚刚那个不是……” “玛修。” 立香拍了拍自家后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才认识不到一天而已，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我就不问了，但是，你对他的了解其实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少……这一点我也一样。” “……” 不知为何有点郁闷的玛修开合了下小嘴，呐呐地疑惑道。 “前辈也是？” “嗯，我也是。” 立香神情平和地笑了笑。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很久……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想变回以前那样，但是，呵呵，那副样子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变了很多了啊，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了嘛……而且他也乐在其中不是吗。” “前辈……” 玛修有些忐忑地叫了一声。 看着立香现在平和的模样，她不由地想起了在梦境中所见的那一幕。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前辈…… “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立香歪了歪头，侧边的马尾顺势垂落。 她看着有些小心翼翼的玛修，唇角勾起轻笑一声。 “嘛，也对，你不了解以前的他，听不懂也正常。” “嗯……” 玛修闻言心头一堵，闷闷地点了点头。 ——夏明的事情另说，她也不认为立香有说错什么，但是……她不喜欢她现在的语气口吻。 “我去帮斯卡哈小姐建房子了。” 垂着头的玛修低声说了一句，朝原别墅的旁边方向走去，留下没有回应的立香一个人呆呆地伫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远方。 ——就像刚来这座岛没多久时那样，少女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滩上，静静地看着什么都没有的远方。 这一次，她不再会白费功夫了。 ………… 呼—— 耳边尖啸的风声让夏明再次找回了不久前的感觉。 在天上飞的感觉。 但是这一次，他可没办法长时间滞空。 紧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缝，正在飞速倒退的岛屿映入红瞳当中。 ‘还真是藏了不少东西啊……’ 昨晚吃了不少‘补品’，作为临时抑制器的魔眼杀已经可以退休了。 夏明现在能看到的东西可不少。 ——那座岛上，足足有数批人马。 迦勒底一方的人是一批，恶心的‘老朋友’是一批。 还有……算是原住民的魔物，以及不知道哪里来的入侵者？ 入侵者和魔物很像的感觉让夏明疑惑了起来。 然而，短促的时间让他没有深入思考的余韵，很快，他就不得不转过头去将注意力放在了斜上方。 ——什么都没有。 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上，一道由数以亿计的光带组成的光环悬挂在那里。 不，那是悬挂在天空之上的东西。 那是横跨了整个人类史，导致迦勒底不得不为了修正历史而奔波在各个特异点当中的直接原因之一。 是立香和玛修她们终究要面对的巨大难关。 但是，这不是夏明要找的东西，这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无关。 只不过，如果说天上有什么不对劲的话，那么除了这道光环以外，就没有其它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就在眉头紧皱的夏明去势将尽，即将下坠之时，心中一股油然而生的警兆忽然出现！ 与此同时，他那条机械的左臂五指蓦然一紧，将紧抓着的十字大盾朝斜上方甩去。 咚！ 一声敲在心脏上似的闷响让夏明心头一跳。 他手中的十字大盾像是击打在了墙壁上一样地撞在了他斜上方的空白处。 ‘居然是……墙壁？！’ 看不见的墙壁？ 连他也看不见？ 之前察觉到的异样就是这个？ ‘……算了，这算是收获之一。’ 夏明可以肯定，他先前所察觉到的异样绝对不是这个。 但是，因急停而坠落的身体让他失去了进一步探究的机会。 呼…… 原本有减弱趋势的呼啸声再次充盈，野蛮地想要闯进夏明的脑海当中。 稀薄的白雾从左臂之中涌现，很快就蔓延包裹住了夏明全身。 一望无际的蓝天碧海当中，一条淡淡的白线笔直地朝着水平面落去。 咚… 传出去很远的闷响久久不息，从远处看去，一朵小小的水花在海面上升起。 “呼——哇！” 阳光穿过下落的水珠熠熠生辉，一条红银二色的美人鱼从波涛不断的海中窜出。 然而，这唯美的一幕并没有人能欣赏到。 随着周围来回涌动的海水摇摆，美人鱼那张精致至极的小脸上露出了郁闷的神色。 “呸呸，真咸……早知道，应该将立香的发圈抢过来的……” 如果要问夏明高空蹦极，不对，他这个蹦不回去来着。 如果要问他高空坠落的的体验如何，那他肯定会给一个大大的叉字。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还有心思去考虑自己那头披肩发不方便游泳的事情。 但是，高空下坠时的失重感非常难受不说。 如果不是他有着特殊的保命手段，恐怕他现在就不止是有点头晕想吐而已了。 不要说是刚刚那个没具体测量过的高度了，只要是四十米往上的，普通人摔在水面上也不会跟摔在地面上有多大差别。 都是一命呜呼的事，最多也就是比比哪边摔得更加稀烂而已。 “啊哈哈哈哈……” 嘴碎抱怨了几句的夏明忽然尴尬地笑了笑。 他有些羞赧地搔了搔脸颊，再次啐了几口想要将嘴里咸咸的感觉全部吐出。 “这不是没事嘛……不行的啦，你才刚刚成形没多久，还有点不稳定呢，起码要待在肉身里先好好习惯一下啊……” ‘以前也有身体的，已经习惯了。’ “不行不行，以前跟现在不一样呀，而且你一直都在，那我去哪儿不都一样嘛？反正你随时都能反应过来。” ‘又在说好听的话，这不是你去冒险的理由。’ “啊哈哈哈哈……” 夏明有些苦恼地笑了笑。 自从【她】和他合为一体，也不能算是合为一体吧。 准确来说应该是寄宿归属才对。 毕竟他拿着【枪】。 自从他拿起【枪】以后，【她】就消失了，寄宿在了他的身体里，成为了归属于他的东西。 在那之后，他就很难再‘骗’到【她】了。 这算是心灵感应之类的联系吧，总而言之，夏明又多了一个让他认怂的人。 尽管很多时候都是他占主导地位就是了。 “呸呸，海水还真是有够咸的啊……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要回去了。” 不仅咸还能引起中毒。 不过对于连恶魔果实（本土产）那种有毒的果子都能消化掉的夏明来说，这海水也就只有味道咸到他受不了而已。 当然，喝多了他也会感觉口很渴。 将泡在水下的盾牌拿出平放在海面上，夏明试着放开手来。 “嗯，很好，居然能漂起来，看来能省下很多功夫了。” 铁器的话，只有空心的铁块或者内部空气充盈的铁船能漂浮在水上来着，没想到玛修这块重得不像话盾牌居然也可以。 难道这玩意儿里面还是空心的不成？ 思维稍稍跑偏了一下的夏明很快就将心思收了起来，尝试着坐在盾牌上。 虽然他的体重很轻，但是这种事情没有试过还真不好确认能不能行。 “这下子……我要改名成鲁滨逊吗？唔，岛上还有很多星期五等着我呢。” 如愿以偿地将十字大盾当成船来用，省下了一大堆脑细胞的夏明心情不禁愉悦了起来。 左臂上的白雾再度涌出，蔓延至当成是船尾的地方。 夏明环顾了下四周认准方向，气势十足地挥了挥右手。 “走走走，我们走，去抓星期五回来当老婆，啊，不对……咳咳，老师让我弄一些食材回去呢，待会儿就抓点鱼吧，希望这里的鱼能正常点。” 第九十六章 普里德温 冲浪，以海浪为动力的极限运动。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趴在冲浪板上当咸鱼，等着饥渴的浪涛自己靠近。 然后，顺着海浪呼啸的方向划水让自己保持在浪头附近的位置。 当海浪推着冲浪板滑动的时候，原本趴在冲浪板上的人就可以站起来了。 身体自然地侧立，两腿微弯，利用身体的重心，肩膀，还有后腿控制冲浪板的走向。 迅捷，自由，忘却其它，心跳加速，将汹涌的海浪踩在脚下的刺激感。 与自然搏击，凌驾于自然之上的征服感。 极限运动所能带给人的爽快感，冲浪自然少不了。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呼——呸呸呸！” 红银二色的美人鱼再次从海中冒出头来，那张被水浸湿后的樱桃小嘴十分不雅地做了几个吐口水的动作。 “耻辱啊，居然从冲浪板上摔下来……” 夏明皱巴着脸不爽地嘟囔了几句。 冲浪作为一项极限运动，对于不了解的外行人来说当然是难度系数非常高的玩意儿。 这一点夏明也不例外。 尽管他很快就能熟悉起来了，但不得不说，初次尝试之下他还是狠狠地摔了一跤。 至于他为什么会想要冲浪，答案显而易见——飞这么远难道要游回去吗？ 都说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涌动，但真正身在海上的时候，光是所谓的‘平静’就足以让人类找不着北了。 风一吹，海水动了动，到了几公里之外就是一个不小的浪涛。 这样的情况在海上层出不穷，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夏明家那两艘吨位级别的钢铁巨兽都能被摇动，更不要说他现在身下的‘小船’了。 无人岛求生想要靠小木筏自救？ 不是在做梦就是该买彩票了。 就算给小木筏装上自律船桨，再安一个永动机发力，那也划不到得救的那一天。 源源不断的浪涛拍不翻小帆船，也能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夏明倒不至于会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是没有办法和海浪玩‘摇呀摇’。 给他点时间的话要划回去岛上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吃力不讨好。 风一吹，海一动，那就是源源不断的浪涛，延绵不绝的架势能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了永动机式的天灾。 慢慢磨死人的那种。 所以，谁爱费力去抵挡谁去。 没有智商的傻子永远不嫌多，这样才能突显出自己的聪明不是？ 咳咳，不对，不能这么想，失礼了。 夏明环顾了下四周，对自己突如其来的优越感小小地羞愧了一下。 虽然他那张女人似的小嘴也像许多女性一样能说个不停，但真要通过踩人来获得优越感，那就不是他了。 总而言之，划水回岛上去实在是有些吃力不讨好。 与其浪费那种功夫，还不如靠冲浪冲回去呢。 至于他为什么能够确认摇摆不定的浪涛能准确地将他冲回岛上去，那自然是因为他有麒麟臂。 既然海浪这么喜欢摇来摇去的，那么就一次性让它们摇个够好了—— 轰！ ………… “呀吼——！” 夏日！ 季风猎猎吹过南方的季节！ 今天一定是水曜日！ 星期三！ 最适合冲浪的日子！ “哈哈哈哈哈……” 在卷起的蓝色浪涛间，水花洒落的间隙之中，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从中穿过。 虽然她的身材有些遗憾，个子也一般般。 但那一身惹火热情的红色比基尼，矫健灵活的身姿，以及那条在脑后欢快摇动的奔放马尾。 都让看见她的人忍不住露出会心一笑的表情。 正面意义上的会心一笑。 阳光四溢，活力十足，光是看着她在海浪间穿梭的欢快身影，就能让人感觉到她本人的热情性格。 这是一个非常开朗的少女，甚至会让人有种她开朗过头了的感觉。 一言蔽之，野过头了。 “莫德雷德还真是喜欢冲浪呢。” 站在海岸边的玛尔达戴着一顶宽大的黑色遮阳帽。 柔美纤细的腰下系着一条红底白纹的泳衣纱巾。 纱巾的开叉处下方，一条洁白如玉的美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而整洁的蝴蝶结垂落挡住了大部分的大腿，然而，在海风吹拂或走动间偶尔露出的些许晶莹风景。 却是更加引人注目。 和正在冲浪中的莫德雷德形成强烈对比的姣好身材，优雅知性而又不是魅力的打扮。 可以说是无愧她技能栏上被斯卡哈添上去的【海滨之花】这一保有技能了。 只不过，身为圣女的她姑且不论本性如何，就算本身没有那个自觉，也会不由自主地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她身边的阿尔托莉雅就非常明白这一点。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也因为不是普通人所以感觉没有那么强烈。 但是，圣人系从者自身的存在感确实是很引人注目。 不是因为身为从者的那种特异性而引人瞩目，而是身为圣人的那种魅力而备受关注。 无形无质，让人不知不觉就会受其影响，紧随其后。 简直就像是天生的领导者一样。 生来就与众不同。 只不过可惜，那只是圣人自身的魅力所带来的‘天赋’而已。 实际情况是少有圣人适合当领导者的。 对于这一点，阿尔托莉雅心中泛起了复杂的滋味来…… ‘这个感觉……’ 思绪万千的阿尔托莉雅忽然心头一跳，一股似曾相识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这种不由自主地吸引他人目光的魅力，最近不是才在另一个人身上看见过吗？ “阿尔托莉雅？” 先前的搭话没有得到回应，玛尔达不禁侧过脸去，一脸疑惑地看着神情有点呆愣似的阿尔托莉雅。 “啊，啊……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回过神来的阿尔托莉雅朝玛尔达歉意地笑了笑。 玛尔达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既然都已经成为英灵了，那以前的事情也该放下了喔？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对那种事情在意到这种程度的人啊？” “嗯……？” 刚回过神来的阿尔托莉雅不禁又呆愣了一下。 她消化着玛尔达刚刚说过的话，眉头渐渐皱起。 “或许吧……” 阿尔托莉雅轻声呢喃了一句，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了远处正在冲浪的莫德雷德身上。 她……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 阿尔托莉雅有些迷茫，她有点搞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该由谁来回答？ “嘛，是我多嘴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玛尔达从立香嘴里听到的俗语。 她觉得用在这种时候非常地合适。 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之间的问题，还是交给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玛尔达很快就将刚刚有感而发的心情丢到一边去。 不是她不想管，实际上，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之间的事情，迦勒底里但凡有点爱操心的家伙都管了个遍了。 但是，效果如何显而易见。 叛逆期的孩子和闹情绪的家长凑在一起，就是世界上最难搞的组合。 无能为力的一众‘外人’最终决定，还是少点插嘴她们之间的事情比较好。 “说起来，莫德雷德的那块冲浪板看起来很华丽呢，你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吗？我之前都没看见过。” 为了转移话题，玛尔达饶有兴致地如是问道。 莫德雷德脚下的冲浪板，整体的主色调是略带点暗淡的金色，四周嵌有非常简朴而又不失大气的深蓝色花纹，大约占据了整个冲浪板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 并且，在冲浪板的尾部某个地方，好像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复杂图案。 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标志花纹一样。 镶在旗帜上的那种标志花纹。 ‘那个图案好像在哪里有看见过啊……’ 玛尔达有些不确定地回想了一下。 “那块冲浪板上的那个花纹，就是尾部附近看起来有点复杂的那个，我觉得那个很漂亮呢，有种很华丽的感觉。” “……” “虽然看着有点复杂，但也和整体的简朴很搭，而且，那本来就是用很贵重的东西做的吧？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 “呃，是一下子说太多没听懂吗？我是说，莫德雷德那块冲浪板的制造材料啊，具体的由来啊，之类的，我想问的就是这些，你不知道吗？” 玛尔达不解地歪了歪头。 那块看起来就很贵重的冲浪板应该不会是普通的物件才对。 以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之间的关系，她不可能会不知道那种重要东西的来历啊？ “……” 阿尔托莉雅沉默了良久，神色渐渐变得纠结了起来。 “那是……Prydwen（普里德温）……我的，我的……我曾经用过的船……” “普…普里德温？啊哈哈哈哈……” 玛尔达不禁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Prydwen，译名普里德温，是阿尔托莉雅曾经用过的船。 从大小上来说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作为妖精时代最具代表性的知名人物之一。 阿尔托莉雅除了本身就非常特别以外，她所持有的东西也有很多是和神秘直接挂钩的宝物。 就算是放在更久远的年代也非常罕见的那种宝物。 像是耳闻能详的星球圣剑Excalibur。 为了成为王而拔出的选定之剑Caliburn。 系住行星表皮的圣枪Rhongomyniad。 还有相对不怎么有名的盾Wynebgwrthucher。 匕首Carnwennan。 Prydwen，也就是普里德温，就是她宝物库中的收藏品之一。 简单来说就是具备船的功能的神秘宝物。 像现在这样变成了冲浪板，虽然已经不能算是船了。 但在功能上来说，还是属于载人在水上航行的神秘宝物。 这倒是能解释得通了……吧？ 玛尔达有些纠结了。 当然，她并不是因为这船不是船而纠结，而是因为，从她了解到的传说记载来看—— 普里德温是亚瑟王的棺材…… 唔，那什么，立香说过的那个，非常不雅的用语——什么蹦迪来着？ 过于不堪的用词让圣女大人下意识地过滤了前两个字。 咳咳，当然，那只是后世流传的文书记载而已。 还是传说版本的。 从实际情况来看，那个东西应该不是阿尔托莉雅的……唔，沉眠之地。 应该，大概，吧？ 玛尔达看着神情略显复杂的阿尔托莉雅，心中不禁忐忑了起来。 难不成是真的？ 虽然都已经是英灵了，很少有从者会在意后世对自身的记载如何。 但现在这种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和记载如何完全无关了好吧！ 玛尔达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一幕幕非常……热血的拳击画面。 父子，不对。 母女，也不对。 那父女……母子…… 总而言之！打架是不对的！ 家人之间就更不应该了！ “咳咳——那个，阿尔托莉雅！你要冷静啊！” “啊……？” 神情略显复杂的阿尔托莉雅再一次愣住了。 她看着忽然激动起来的玛尔达，一脸摸不着头脑地呐呐道。 “冷……静？我怎么了吗？” 看见那块冲浪板，正确来说是船才对。 在阿尔托莉雅眼里就是这样的。 看见那件熟悉的宝物，她不由地回想起曾经和凯义兄以及梅林四处冒险时的日子。 那个时候的她才刚拔出石中剑没多久，还是一只非常不成熟的雏鸟。 为了让还不成气候的她成为真正合格的王，那个仿佛什么都能做得到的魔术师，不知道从哪里骗来了一艘很华丽的帆船。 他们踏上了修行的旅途，为了梦想为王的少女的美梦。 通过这次旅途，她和大陆的帝国缔结了和平。 通过这次旅途，她看见了两岸燃烧着的故乡。 也是通过这次旅途，她认识到了人理所构筑出来的历史与未来，是坚定而强固的。 不会因为某个变音而变动。 于是，花样少女的旅途与梦结束了，她迎来了需要努力奋斗的人生—— 为了让自己的国家能有一个美梦。 为了让人民能‘睡’得安稳一些。 Caliburn——她之所以成为王的证明。 Excalibur——她有能力守护国家的证明。 Rhongomyniad——她能统御不列颠的证明。 Prydwen……大概是她与梦辞别，踏入现实的证明吧。 为了方便就放在这里了—— Caliburn，石中剑，选王之剑。 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湖中剑，原意为断钢剑。 Rhongomyniad，伦戈米尼亚德，枪，原意是突刺之枪。 Wynebgwrthucher，盾，原意为傍晚的容颜。 Carnwennan，匕首，原意为小白柄。 后面两个的译名就不乱翻译了，毕竟名词没有官方翻译的话，就是各种版本乱飞了。 第九十七章 海边也是一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就是，那个，莫德雷德她不是故意的啦。” 玛尔达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 难道要跟阿尔托莉雅说，不要在意莫德雷德拿她的……拿她的‘船’来玩这种事？ 啊哈哈哈哈，英灵之中有大度到这种程度的人，当然也会有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毕竟涉及到荣誉啦，亵渎啦之类的事情，个性异常自我的英灵从者会有什么反应都不奇怪。 玛尔达自身也容不得对【主】的亵渎不是？ “不是故意？你是想说她不是故意将普里德温拿出来的吗？” 阿尔托莉雅思索了一下后试探性问道。 见玛尔达匆忙地点着头，她不禁哑然失笑。 “那是不可能的，普里德温是我的宝物库里的珍藏品，再怎么也不会不起眼到顺手就拿走的程度。” 这么说还是有预谋的作案？ 玛尔达晕了，难怪立香总是会说莫德雷德是熊孩子。 听说莫德雷德之所以会反叛并且杀掉阿尔托莉雅，就是因为熊脾气上来了？ “呵呵，不用在意，我并没有要做什么的想法。” 阿尔托莉雅温和地笑了笑，玛尔达，或者说迦勒底众人，他们对她和莫德雷德之间的事情到底操了多少心，她是看在眼里的。 仔细观察一下玛尔达现在的样子，阿尔托莉雅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只不过，有些事情注定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疏通的。 在莫德雷德和她站在同一阵线的现在……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这样就好。 至于普里德温，她爱玩就拿去吧。 那本来就是梅林骗来的不义之财，除了年少时懵懵懂懂地兴奋了好一阵子，气宇轩昂地拿来当成座驾使用以外。 阿尔托莉雅的后半生就基本只是将它放在宝物库里了。 说重要的话当然也很重要，但还不至于会到了让人碰不得的程度。 莫德雷德，有些东西给不了她，也不能给她，普里德温就当作是补偿，不，不是补偿那么正式的东西。 ……她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自己也说不上来那算什么的阿尔托莉雅，最终也唯有不了了之。 “是嘛，那就好……” 玛尔达不由地松了口气。 虽说在迦勒底里经常会发生一些吵吵闹闹的事件，但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很难归类到吵闹的级别上去。 在她的印象中，阿尔托莉雅基本上就是一个非常认真好强的人，虽然最近变得有些能接得上玩笑话了，但还不至于会在这种事情上说笑的程度。 站在岸边的两人又再闲聊了一会儿，很快就将话题拉到了正轨上去。 虽然她很快又会跑偏话题就是了。 莫德雷德看起来是在冲浪，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如此。 只不过，她冲的浪有点特别—— 轰！ 惊涛骇浪席卷而过。 尽管没有达到惊天海啸的级别，但对于孱弱的个体，乃至于聚集在一起的群体来说，就是不可抵御的惊涛骇浪。 被遮天般的巨浪所覆盖，四周的环境蓦然一暗，在其之下的魔物们瞬间被冲得四散开来，七零八落。 那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更多的魔物，是被潜藏在巨浪之下的赤色雷电击溃，在两三个抽搐间陷入了永恒的沉眠当中。 ………… 【魔力放出】：A 通过让武器乃至自身的肉体流通魔力，在瞬间释放使能力得到提升。 换而言之就是魔力造出的喷射，拥有与骑士王不相上下的利力量。 ………… 魔力放出，是一个非常简便而又实用的能力。 对于魔力稀少而又肉体脆弱的人类来说，当然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所以魔术师们才会有名为【强化魔术】的基础魔术。 没错，魔力放出基本可以看作是强化魔术的加强版，或者说从者特别版。 虽然从者面板上的数据显示非常简便，但魔力放出所能做到的事情，远不是字里行间所描述的那么简单。 能加强自身的能力和强化武器不说，强化其余普通的物件也是可以做到的。 等级足够高的话，也能做到远程攻击的程度。 实际威力如何要以对手的强弱为基准来判断。 当然，用来清理那些整天横着走的螃蟹魔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特别是在魔力多到用不完的情况下，这么做可比释放宝具要方便和有效率多了。 ——昨晚拿下的那条灵脉的作用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 英灵是死物，不会获得成长，作为英灵现世之身的从者也是如此。 从者的力量大小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的东西。 但是，相性，能获得的魔力支援的多少，以及环境和弱点等等等等。 诸多因素加起来会让从者‘时强时弱’。 在获得了大量的魔力支援以后，从者也理所当然地会‘变强’。 就像一个不会累的人跑步一定会比普通人要跑得更远一样。 这种时候当然是前者要显得更强一些，不，是强上很多才对。 莫德雷德，乃至于现在岛上的所以迦勒底一方的从者都是如此。 获得了灵脉的魔力加持以后，基本是就能够做到无脑甩大招了——如果真有那么多魔力给从者们挥霍的话。 总而言之，能不能做到无限宝具那种美梦另说，用魔力放出来清理杂兵还是没有问题了的。 莫德雷德利用自身魔力放出的狂躁特性，掀起海浪席卷敌人。 就算潜藏在浪涛下的赤色雷电，也就是被释放出来的魔力。 就算那玩意儿没有一下子就将那群螃蟹清理干净，再不济也能将它们冲散不是？ 这样一来，那群横行霸道的家伙就很难在短时间内形成恼人的横穿大军了。 沙滩虽然不是马路，但一群不识时务的家伙整天横穿还是很烦人的。 而且放任不管的话迟早还会威胁到据点那边。 因此，和玛尔达，阿尔托莉雅一起行动的莫德雷德，便自告奋勇兴致勃勃地跑到海里冲浪去了。 有鉴于想要横穿沙滩的螃蟹有点多，莫德雷德冲浪的时间也有点长。 不过，再怎么说那些没有脑子的家伙也不会像单细胞一样无限多。 所以，现在倒是清理得差不多了。 “再来几次应该就够了，等会儿差不多的时候就拜托你把她喊回来了。” 阿尔托莉雅沉吟了一下，诚恳地朝身旁的玛尔达低声道。 看起来就像是害怕远处冲浪冲得正嗨的莫德雷德会听到一样。 实际上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从者也没有办法在那种吵闹的环境中听到这边的动静。 玛尔达噗嗤一笑。 “嗯，就交给我吧。” 善解人意，就当作是这样吧。 善解人意的圣女大人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说风凉话，她又不是那个嘴碎喜欢作死的家伙。 “对了——” 一想到夏明，玛尔达就不禁想到了今天早上有点异样的地方。 “说起来，阿尔托莉雅昨晚是和夏明发生过什么吗？总感觉你们有点……唔，应该说，你对他好像有点积极过头了？” “会吗？” 阿尔托莉雅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微微低下头去沉思了起来。 “嗯。” 玛尔达点了点头。 “虽然看起来很不明显，不过对比起昨天来，仔细观察一下的话还是很容易就能发现的。” 距离感看起来好像接近了很多不说，就说夏明那副只披了一件红外套的样子。 换作是平时的阿尔托莉雅，早就皱着眉说上几句了。 虽然骑士王现在一身泳装的看起来很是开明，但那和只穿着外套就随便乱跑可是两码事。 什么夏明的露出度明明就很低，什么他最多只露了大腿所以完全没问题。 诸如此类的偷换概念狡辩，对于阿尔托莉雅可是完全不管用的。 就像是小孩子跟成年人说，贴身衣物跟泳衣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前者就不能穿到大街上走？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翻个白眼，给一个懒得解释的眼神就溜了。 开口问这种不知道哪里听来的‘真理’之前，还是先买各买一套来摸一摸手感对比一下吧。 要不就想想为什么要用两个专有名词区分开来。 真当发明人闲着没事干特意弄出来显摆不成？ 总而言之，平常的阿尔托莉雅面对夏明那副打扮，就算因为不熟悉而没有多说，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就是了。 然后，今天早上的情况是…… 听玛修说，阿尔托莉雅刚看见夏明那副样子时，还一脸淡定地在打招呼？ 这熟不熟悉都说不过去了吧？ 不熟悉就不会多说，熟悉了就会忍不住呵斥一通。 一脸淡定的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难道和他们提到过的那个梦境有关？ “是嘛……在你看来是这样子的吗……” 也不知道是在思索着什么，阿尔托莉雅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右手缓缓抬起，下意识地抚上了脖颈。 柔软，纤细，体内的温度透过皮肤正确地传达到了指尖上。 阿尔托莉雅动作一顿，很快有若无其事地将手放了下来。 她微微一笑，神态平和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罢了。” 和莫德雷德不一样，夏明是和阿尔托莉雅完全无关的人。 非要说他们之间有联系的话，也就只有【枪】而已了。 但是，站在这里的，还留有梦境记忆的阿尔托莉雅，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那个她了。 那个时候的她明知是错的也会走继续下去，就算已经察觉到夏明的那把【枪】其实并不是她所持有过的伦戈米尼亚德。 已经被人类的情感溢满身心的那个黑色的她，也会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在与之无关的夏明身上。 现在的阿尔托莉雅取回了理性，或者说，先前那股没由来的愤怒已经消失了。 被怒火冲昏头脑后又取回理智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阿尔托莉雅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完美地契合了这一疑问。 所以，那个，唔，怎么说好呢……微笑，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虽然阿尔托莉雅在态度上的变化，远不止是上述所说的那么简单。 但，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的她，确实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微笑就好了’。 于是，无话可说的她就一脸淡定地和满脸笑容的夏明打起了招呼。 互相道了个友好的早安。 再然后，就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了。 总不能指望阿尔托莉雅一个早上都不用就能完全调整过来吧？ 她被夏明抹掉的脖子现在都好像还有点幻痛呢，心理上的问题就更不容易缓解过来了。 她能在起来以后发了一会儿呆就打算去找立香玛修夏明道个歉，已经算是她心理素质过硬，外加性格好又认真负责的良好表现了。 不是人人都能像夏明一样没心没肺的，就算是英灵从者也不行。 不如说正因为是英灵从者，是旧时受人崇拜的英雄豪杰。 所以才更容易会在意自己被抹脖子了的事情。 一边哈哈大笑地表示一点不在意，一边又严肃认真地表示想要再战一场，然后发出将会获得胜利的宣言。 这样的形象符合所谓的英雄豪杰嘛。 生来就好强且不服输的阿尔托莉雅原本也有这个打算来着。 当然，哈哈大笑她是不会的了，她有她独特的表达自身豪迈的方式。 那个方式具体是什么暂且放到一边去。 原本打算过去道个歉，然后顺便给夏明放几句‘狠话’的阿尔托莉雅，在看见那个一丝不挂的变态以后。 心中五味杂瓶的她一脸淡定地和夏明互道了早安。 ——所以说阿尔托莉雅态度上的变化远不是上述所说的那么简单。 一句简单的早安问候里究竟藏了多少复杂的情绪，连她自己也讲不清楚。 不过当然，肯定不会有狗血的男女之情就是了。 毕竟阿尔托莉雅又不是抖M。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玛尔达一脸的疑惑，她现在反而更加不明白了。 只不过，神情看起来比刚刚还要复杂一些的阿尔托莉雅，止住了她想要进一步问下去的打算。 莫德雷德的事情都没有让阿尔托莉雅露出这种表情，现在还是不要再继续问下去比较好。 总觉得会是更加让人头疼的纠缠。 感觉自己又做了一次无用功的圣女大人无奈地放弃了这个话题。 第九十八章 出现啦！幸运色狼！ “好了，我们还要沿着海岸线再仔细探查一遍呢，把她叫回来吧，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 阿尔托莉雅见玛尔达有些说不上话，便主动提醒了她一句正事。 对于夏明，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太大想法，最多也只是怀有不小的尴尬感而已。 ——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好的刚认识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对比起莫德雷德来说可要好得多，起码两人还算能正常交流。 而且，在经历过梦境中的那些不愉快以后，如今两人对对方的态度都还挺不错的。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要知道，被抹了脖子的人可不止是阿尔托莉雅而已。 这也让骑士王见识到了被立香评价为小气的家伙身上大方的地方。 虽然这大方的地方看起来着实有些诡异。 言归正传。 阿尔托莉雅望了望四周，见这附近海岸边的魔物基本都已经扫除干净，便催促了一句还在找话题的玛尔达，让她将莫德雷德叫回来。 她为什么不自己叫就不用多说了，至于莫德雷德为什么会和她一起行动？ 自然是熊孩子自己跟上来的。 原本阿尔托莉雅这边是由她和玛尔达以及王妃玛丽三人负责的，剩下的四人要朝密林方向去。 但莫德雷德悄悄地去和最好说话的王妃玛丽嘀咕了一阵子，就和她互换了队伍。 等到阿尔托莉雅和玛尔达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和另一支队伍有些距离了。 说是无可奈何也算是无可奈何吧，总而言之，阿尔托莉雅那时候瞥了眼莫德雷德，默不作声地走在了前头。 玛尔达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 回到现在。 经过了阿尔托莉雅的柔声提醒，玛尔达总算是想起了她们的正事。 要在这座岛上找到她们要找的圣杯，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不过再怎么说也好，地毯式搜索一遍是肯定必要的。 这支队伍负责的是先前粗略勘察过一遍的海岸线附近。 在顺手清理掉那些魔物以后，也是时候该干正事了。 “莫德雷德,诶——？那个是……” 就在玛尔达挥舞着小手想要将正在兴头上的莫德雷德叫回来的时候，海面上的一幕却让她神情一愣。 风平浪静，海岸边相较于外海来说大都要更为平静一些。 当然，能够掀起可以冲浪的海浪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气候条件达标的话甚至能够卷起大海浪。 用遮天蔽日来形容可能会有些夸张，那是极少见的情况，但像莫德雷德用魔力放出掀起的那种规模，到也不算是少见的了。 正确来说，她掀起的海浪比普通的冲浪海浪要更大一些，一般人是没有办法在那种规模的海浪下还能自如冲浪的。 莫德雷德是非人类的从者另算。 然后，现在呈现在玛尔达眼前，呈现在岸边从者三人组眼中的特大海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远方极速席卷而来！ Haaaaaa—— 不！那不是浪而是啸！ 巨大的浪涛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在偌大的运动场中，万人齐呼的声音所组成的巨啸声一样！ 那道在两三个眨眼间就变得比近海岸的海浪，比莫德雷德掀起的冲浪海浪还要巨大的浪涛，以骇人的声势朝着三人的方向扑去！ HAAAAAAAAAAAAAA——！！ 岸边的玛尔达和阿尔托莉雅脸色骤变。 从者的力量非常强大，是近乎将个人能力提升到极限的人形兵器。 但无论怎么说也好，和自然，和星球，和真正的伟力比起来，从者很多时候也只能作出退让。 眼前的海啸能对她们造成多大伤害是一个未知之数，这种量级的海水所带来的力量是难以估量的。 即便海啸之中没有夹带任何神秘，硬接这种等级的巨力，无疑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搞不好还会导致灵基受损乃至于破碎。 昨天在海上遭遇未知力量袭击致死的黑胡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单体力量再强也不是做傻事理由。 和这种遮天海啸较劲儿简直就是白痴！ 阿尔托莉雅和玛尔达来不及商量对策，二人对视了一眼，异常默契地朝莫德雷德的方向奔去。 ——这晴天下的巨大海啸来得太快，太突然，现在后撤已经来不及了。 和自然较劲儿虽然是愚蠢至极的事情，但她们好歹也是从者，三人聚集在一起的话，要抵御一定程度上的天灾还是能做到的。 也会更轻松一些。 轰——！！！ 在近距离抬头看，真正做到了遮天蔽日的海浪爬上岸边，霎时间迸发出巨大的声响！ 金黄色的沙滩瞬间被淹没，从密林之中蔓延而出的草坪也在刹那间沦陷。 还未落地的浪头遮蔽了大片森林，在眨眼不到的时间内，将身下的所有树木尽数压断。 “哗啦啦啦——” 力量不可估量的第一波浪涛结束，紧随其后的余波和二次海浪还在不停地重复来回冲刷的节奏。 巨型海啸的可怕不仅仅只是那种惊天动地的拍击，在那之后延绵不断的余潮，同样拥有令人难以抵抗的庞大力量。 “哗啦啦……” 只不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句话用来形容这徒然出现的巨大海啸再适合不过——就像它来得突然一样，本应该延绵不断的余潮也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原本就正常的天灾来说，那种无穷无尽似的力量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一下子就能摧毁文明结晶的力量固然可怕，但无休无止的毁灭才更让人绝望。 这一点对于在海啸之下安然无恙的三名从者来说亦是如此。 在渐渐退去的潮水中，一片狼藉的海岸线浮现，几道狼狈的身影也一一出现。 一二三四，嗯，不多不少，四道人影—— “呸呸呸！这什么玩意儿！大白天的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海啸啊！？” 最先出声嚷嚷的，是三名从者中最具活力的莫德雷德。 考虑到她又爱又恨的某人就在身边，她现在的抱怨可以说是非常有礼貌了。 不然开口一句‘狗屎’绝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唔……” 浑身湿透的阿尔托莉雅晃了晃脑袋，她有点头晕。 在亲身体验过刚刚的那股巨力以后，她也真正明白了，如果不是三人合力的话，光是一名从者现在可能就已经晕过去了吧？ 三人一起抵御巨浪的效果体现出来了。 也多亏了昨晚拿下的那条灵脉，帮大忙了。 等到有些摇晃的世界稳定下来后，阿尔托莉雅瞥了眼吵吵嚷嚷精力十足的莫德雷德，并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 只不过，莫德雷德的话也引起了她的注意，让她皱起了眉头。 先前光顾着抵御巨浪没来得及多想，但现在一切平静下来以后很容易就能够发现，这巨大的海啸来得太过离奇了。 自然天灾不像人，来得再突然也会有预兆的，这种级别的海啸就更不用说了。 除非是像莫德雷德那样，用魔力放出之类的能力弄出来的人造天灾…… 一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不禁头疼了起来。 海上有能够制造出这种级别天灾的东西存在，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直接的危害性不说，其余各方面的事情也非常让人头疼。 ——她们是来寻找圣杯的，原先推测是在较为安稳的陆地上，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了。 如果说她们这组人勘察海岸的成果是这个，那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和陆地相比，大海实在是太危险了，特别是在有未知强敌的情况下。 阿尔托莉雅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希望这只是偶然而已吧。 但愿回到根据地集合的时候，另外的人能带回来有关于圣杯的消息。 否则的话，就只能主动出海去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黑胡子的下场和刚刚的那道巨大海啸，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哪怕拥有一条灵脉作为支援，阿尔托莉雅也不愿意和那个还未知的强敌交手。 毕竟，如果圣杯不在岸上的话…… 那基本可以确认敌人也拥有‘无限魔力’作为支援了。 “呼……” 在转瞬间想了很多的阿尔托莉雅没能得出多少有意义的想法。 她摇了摇头长出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打算先确认一下同伴的状况。 当然，还有精力大声嚷嚷的莫德雷德就不用去管了。 “玛尔达……？玛尔达？” 然而，她并没有听到另一名同伴的回应声。 难道说…… 没有得到回应的阿尔托莉雅一愣，她连忙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希望情况能出乎她现在的意料之外。 “……你们……你……夏明？” 阿尔托莉雅有些结巴，眼前的状况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但是，这…… “哟，要说第二次早上好吗？阿尔托莉雅。” 坐在香香软软的垫子上，原本正做出低头沉思状的夏明闻声抬头，一脸阳光灿烂地和阿尔托莉雅打了个不伦不类的招呼。 “……” 阿尔托莉雅默然，眼前的一幕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唔，难以承受。 嗯，没错，就是难以承受，毕竟她没有那个资本嘛—— 被巨浪啃食过后，一片狼藉的沙滩上，盘腿坐在地上的莫德雷德正侧着脑袋，想要将脑子里的水弄出来。 只不过，她现在也露出了一副呆愣的模样，看着才注意到的眼前的这一幕—— 一头银发的娇小人影，披着一件对于他来说显得有些宽大的红色外套。 原本撸起的袖子被海水浸湿后滑落，黏答答地贴在了他的手臂上，将他的两只手全都包裹在内。 如果他将双手提起来的话，大概会看见那两只袖子软趴趴的吊在半空中吧。 配合上他那副精致到不像话的容貌，一定能让一群年下控鼻血狂流。 至于这是正太控还是萝莉控的福音……暂时还有待商榷。 浑身湿哒哒，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实际上就是如此。 刚从海里脱身的娇小人影，此刻正坐在一个完美的，性感的，美丽的，大姐姐的——胸脯上。 当然，正确来说是在下面一点的地方，并没有直接坐在那两团白白胖胖的棉花糖上。 虽然看起来是紧挨着的就是了。 嗯，非常引人遐想的姿势。 特别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坐着的那个家伙下面是真空状态的时候。 “……” “……” “……” 沉默的氛围有些诡异，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一脸淡定地说道。 “我说，虽然我是不介意啦，不过，你们确定不转过头去吗？” 这是什么姿势早就干过不少次的某人渣当然非常清楚。 所以他也明白，虽然自己身上穿着的红外套足够大，现在也遮住了关键的部位，但要是他起身的话，以从者的视力会看见什么不言而喻。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被看光啦，因为轻车熟路的老司机这次并没有踩油门。 只不过，作为‘大饱眼福者’的三人会有什么反应就不好说了。 出于自身的安全，不，是出于绅士的礼仪，夏明好心地提醒了三人一句。 特别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下面看的，被他坐在身上的玛尔达。 “别看了啦，被衣服挡住了，乖～转过头去……你们两个也是。” 见沉默的三人没有回应，感觉自己也快要踩油门的夏明唯有亲自动手。 他弯下腰去将玛尔达的脸转到一边去，用她的长发盖住她的侧脸，再撸起袖子抓了把地上的沙子，分别朝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洒去。 看起来就像是在撒盐驱鬼一样。 总算是成功将坏掉的木偶一样的三人拉扯动了，夏明一脸淡定地‘嘿咻’一声起身，将黏答答的外套下摆捋直，遮住关键部位。 至于他为什么不像之前一样自己给自己打码？ 那当然是因为没有必要啊。 要是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到的话，那还怎么跟别人交流啊？ 夏明可不喜欢那种一个人站在山顶上吹冷风的感觉。 更何况，出洋相和无能不雅之类的，在他的字典里从来都不止是贬义词而已。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安安静静地将事情揭过多好啊，要是随便乱动再将人家的视线吸引过来…… 夏明可不想一瘸一拐地走回据点。 第九十九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被…被不可描述的东西砸脸是什么样的感觉？ 唔，这也么说不太对，正确来说是还没有到真正砸脸那么严重的地步。 就是飞过来撞在胸口上的时候，惊鸿一瞥之下有种被当场砸在脸上的感觉。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躺在被海水席卷过的冷冰冰的沙滩上，浑身还湿漉漉的玛尔达露出了目光呆滞的表情。 她那双好像失去了焦距的美丽蓝瞳不由自主地下移，放到了自己胸脯附近那块热热的地方上。 入目所见的当然是一件她非常熟悉的红色外套。 那是一件很常见的样式普通的红色防晒衣，听斯卡哈说是出于美观才给她弄出来的东西。 ——喜欢穿紧身衣的影之国女王陛下审美观还是很好的。 红色的外套很符合玛尔达的风格，穿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优美感。 然后，她就将衣服扔给夏明了。 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光着身子到处乱跑吧。 刚好她比他要高十多公分，偏向修身型的红外套可以遮住不雅之处。 于是，身上只穿了一件红外套，其余什么都没有，连眼镜都不见了的美人鱼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这更让脑子宕机了一下的圣女转不过弯来了。 缘由当然是夏明身上那股和【那人】很像的感觉。 想想那人近乎一丝不挂地坐在自己身上…… 是了，她想起来了，这是和昨天很像的情况，这是，信仰崩塌的感觉。 胸口下方那股温热不断地消磨着玛尔达的精神，让她有种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远去的感觉。 然后，看起来就像是被玩坏了的圣女大人被坐在她身上的人随意摆弄。 这样那样之下，湿哒哒的长发盖在了她侧过去的脸颊上，将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目遮掩住。 从发丝间隐约可见的恍惚失神表情来看，她大概要这样休憩好一会儿才能真正回过神来了。 站起身来的夏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介意被人欺负，但骨子里还是有点抖S的。 想想先前玛尔达那种姐姐一样的态度，再对比一下她现在的表情。 夏明就忍不住愉悦了起来。 嗯，毕竟，家里那只这种时候只会笑得很欢来着。 偶尔也要换换口味的嘛，各种意义上的口味。 邪恶至极的人渣愉悦地想到。 “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在问夏明。 作为现在在场除夏明以外的最容易冷静下来的人，阿尔托莉雅在愣神了没多久以后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对于玛尔达的遭遇，她表示同情。 于是她就决定先搞清楚状况，地上还躺着的那个就让她继续安静地躺着吧。 “嗯？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夏明闻声抬起头来，他环顾了下四周，找到被丢在不远处的十字大盾。 一边‘啪叽啪叽’地赤着脚跑过去捡起来，一边将自己先前上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然，也包括了他在外海卷起浪潮冲浪的事情。 阿尔托莉雅静默不语，她用平静的眼神盯着夏明看了好一会儿，语气淡淡地问道。 “也就是说，刚刚那道海啸是你弄出来的？” 呼，呼，呼…… 夏明双手抱着十字大盾的下边，像挥舞巨型苍蝇拍一样内部朝外地往前扇着，想要将藏在衔接处的一些细沙全都抖出来。 样子看起来颇具喜感。 他点了点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对啊，我弄的，虽然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变得这么大就是了。” 在大海上和水较劲儿是最愚蠢的事情，在能动脑筋解决的情况下，夏明可不会浪费无谓的体力去显摆自己的力量。 海上的波涛虽然能摇动吨位级的钢铁巨兽，但那并不代表全部都适合冲浪。 浪头不够高的话，也就只能体验一下‘摇呀摇’的晃悠感了。 或许还会晕船也说不定。 所以，机智的夏明就决定自己搞出点冲浪海浪来了。 从者有魔力放出，他有打码，不，浓雾放出啊。 那玩意儿就是他现在的万金油。 是昨晚【她】‘吃’了很多鬼魂得来的好东西。 用魔雾——因为本质是由魔力形成的白雾，暂且就这么叫着吧。 如何用魔雾卷起海浪夏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也同样没有。 于是，完全不用愁能量会耗光的夏明非常豪气地一路试验回来。 中间磕磕碰碰的摔了多少次，出于青少年的颜面问题就不提了。 总而言之，当目力非常强的他隐约看到岛屿的影子的时候，他已经在巨大的海啸浪头上下不去了。 掉下去倒是不会死啦，但夏明可不喜欢那种被卷来卷去的，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一样的感觉。 晕完以后会被人说孕吐的好不好，特别是长成这副模样的他。 只不过，小机灵鬼夏明向来喜欢想一些馊主意。 虽然他一般都会克制住自己减少作死的次数，但效果如何有目共睹。 于是，嫌浪还不够快的他义不容辞地再添了一把火。 不对，是再添了一把劲。 反正他没有按照‘原路’返回，特意偏离的轨道远离据点，完全不用担心会波及到立香她们那边。 至于其他人，还担心从者会被这种浪拍死不成？ 最多只是晕过去而已啦，没关系的。 一个眨眼过后，夏明不得不改变了原先的想法。 “没想到还真有人啊……” 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的夏明吐了吐舌，他眼珠子一转，非常逼真地脚一扭，跌进了海啸当中。 他可是认真负责的好孩子，做错了事是会主动承担责任的——这种话听听就好了。 实际上是他如果安然无恙的话，会缺少理直气壮的底气的。 毕竟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不是？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不知道阿尔托莉雅三人看到了多少的夏明，非常坦诚地阐述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去掉最后那段心理活动的坦诚精修版。 “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真亏你能这样一路冲回来啊？真是辛苦你了。” 憋了一口气的阿尔托莉雅不吐不快，用一脸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夏明。 也就是俗称的关爱的眼神。 和夏明交过手的她并不怀疑夏明能不能做到这种事情。 毕竟要是她能变回那个黑色状态的她，拥有‘无限’魔力作为支援能源，给她一点时间，她也能做到这种事情。 那个时候的夏明虽然只展现过卓越的武艺技巧，但他砍下她脑袋的最后一击，可不仅仅只是武艺而已。 那股诡异的白雾以及那道虚影，阿尔托莉雅如今还历历在目。 回想起来甚至还让脖子产生了一丝丝幻痛。 骑士王的指尖缓缓拂过脖颈，抬起眼帘平静地注视着还在抖沙子的银发死神。 “你就靠这块盾牌冲浪？” 能够制造海啸是一回事，靠着那种明显不是用来冲浪的盾牌冲浪又是另一回事。 力量强大可不等于什么都能做得到。 即便是拥有万金油一样的魔力放出，如果那块盾牌的形态不改变的话，也没有办法让它变得适合冲浪。 这不是强大不强大的问题，而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对啊。” 夏明点了点头，总算是将盾牌里的沙子全都抖出来了的他将十字大盾斜插在地上扶着。 听到阿尔托莉雅的疑问，他很快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很简单的，只要这样就好了——” 夏明的左臂涌出一阵白雾，原本充满轻飘感的魔雾迅速凝实，顷刻间就以整块十字大盾为主体，构建出一块巨大的冲浪板。 “……” 看着那块莫名有种酷炫感冲浪板，阿尔托莉雅不禁眼角抽搐了一下。 要说改变形态的话，也确实是改变了。 但是…… 这么说吧—— 尽管由于原来的主体本就十分巨大，导致整块冲浪板看起来巨大到完全不适合用来冲浪的地步。 但考虑到组建成冲浪板的魔雾的诡异，以及夏明用来冲浪的海浪的大小问题。 这块看着仿佛只有酷炫功能的巨大冲浪板，倒也有可能会非常实用。 ——大概，应该，有可能吧？ 阿尔托莉雅不由地想起了夏明刚刚说过的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夏明好像说过他冲浪的时候经常会摔倒…… 呵呵，难道他也会有，那个怎么说来着……犯天然呆的时候？ “哦哦哦哦哦——！看起来好酷！” 一直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莫德雷德，在沉默了良久以后总算是恢复了她原本的吵闹的性格。 莫德雷德向来非常具有活力，换句话说就是非常野，野到甚至有种跳脱感，瞬间就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抛在了脑后，被夏明那块巨大的奇怪冲浪板吸引住了视线。 说到底，这里真正能将刚刚那一幕当作无事发生的人，也就只有她而已了。 夏明虽然也可以，但他那种是另一层意义上的无视。 和一般的反应大相径庭。 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将刚刚的事情放在心里面的二人，围绕着夏明的那块冲浪板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看他们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有要再掀起刚刚那种级别的海浪的打算？ 要是真那么做的话可就让人头疼了。 阿尔托莉雅的眉角抖动了几下，在玛尔达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的现在，唯有她亲自去阻止了。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还真是，难搞啊。 ‘不愿意去理会’这一层面上的难搞。 “夏明——” 阿尔托莉雅叹了口气，一脸肃然地朝夏明说道。 “既然刚刚的海啸是你弄出来的，那我们就能省下很多工夫了，接下来我们要继续沿着这条海岸线进行搜寻，你就先回营地那边去吧。” 在确认了海啸是夏明弄出来的东西以后，阿尔托莉雅就将‘未知强敌’之类的想法统统抛在了脑后。 虽然夏明刚刚提到过的【墙】很让人在意，但如果不像夏明做得那么极端的话，她们这边也很难将手伸到天上去。 所以，现在还是以搜寻圣杯为第一要务比较好。 只要能将形成特异点的核心圣杯拿到手，那么问题自然也就能迎刃而解了吧。 “你们还要继续探索啊……” 夏明摸了摸下巴，思考起正经事来。 他现在虽然已经解放了自己的眼睛，‘视界’因此而开阔了许多。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能看见，迦勒底一方要找的圣杯在哪他就没有找到。 只不过，特别的地方他还是能找到不少的，离这里最近的一处是…… “我有个好建议噢。” 夏明一手放在眉间四处张望着，确认好方向以后，他指了指海岸线稍微偏上，靠近密林的地方。 “那边，具体有多远我没算过不清楚，不过，沿着这个方向走的话，就能找到一个特别的地方——别问我那是什么地方啊，被树木挡住了我也看不清。” 海岸线并非是一条直线，根据的地方的不同，有可能会凹进去一块，也有可能会凸出来一点。 夏明先前上天之前站着的小悬崖，就是凸出来的一小块地方。 “那个方向，被树木遮挡住了？这么说来的话……” 阿尔托莉雅挑了挑眉，并没有怀疑夏明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耍她们。 她微微低垂着脸沉思。 夏明手指的那个方向，如果一直走下去的话肯定是会进入森林的。 而且他也说过被树木遮挡住了。 这么说来的话，是在密林里面吗？ 要在密林里面找一个特别的地方…… 阿尔托莉雅有些头疼，原先就是考虑到这方面的难度，所以才会三四分队分头寻找的。 海岸线附近是这边这队人的主要目标，不用深入密林的地方当然也会被归纳在她们的搜寻范围以内。 只不过，她们没有办法像另一队人那样那么有效率罢了。 毕竟始终是少了一个人，还是个体力量强横的从者，数量减一和加一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要是那个特别的地方真的在森林里面的话，现在就要增加人手了啊。 阿尔托莉雅抬起眼帘，将目光放到了夏明身上。 看来，她要收回刚刚说过的话了。 “……” 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的夏明见阿尔托莉雅无声地注视着自己，他眨巴了下眼睛，露出了害羞的表情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是立功了啦，不过，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喔？” “……” 阿尔托莉雅不会翻白眼，否则的话，夏明大概会收获一对漂亮的眼白，唔，纠正一下，应该是肯定会才对。 我需要缓缓，高烧烧得有点…… 躺在床上叫了一整天了，发高烧烧到有点意识模糊，我需要缓缓…………………………………………………………………………………………………………………………………………………………………………………………………………………… 学妹保佑.jpg 明天或后天更 肠胃病引起的发烧，四肢无力，耳鸣，医生说这两天要好好休息，现在也吃不下东西，只能打葡萄糖充饥(ಥ_ಥ)………………………………………………………………………………………………………………………………………………………………………… 图片:"快点好起来",位置:"Images/1535383066-100050310-102359889.jpg" 第一百章 不去，坚决不去！ “啥？要我陪你们一起去？” “……” 阿尔托莉雅闻言神情微不可察地一滞。 并不是因为夏明这个戏特别多的家伙态度转变得快，而是因为他那种，简单来说就是一听就知道要拒绝的语气。 有种让人想揍他一顿的感觉。 按耐下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阿尔托莉雅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地奇怪道。 “为什么？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如果旷那个老太婆的课不算的话，应该就没有了。” “……” 老太婆？ 旷课？ 是指跟斯卡哈学习卢恩的事？ 阿尔托莉雅脑子转了个弯反应过来。 想想笑得一脸慈祥的斯卡哈……老实说，阿尔托莉雅不觉得夏明会怕这个。 对了，说起来，这种时候应该还有回转的余地吧？ 记忆力很好的骑士王回忆了一下，早晨和自家御主闲聊时所谈论过的话题。 ‘夏明有时候其实很好对付来着，嘴里说着冷酷无情的话，又意外地挨不住死缠烂打，现实里的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他那种人。’ 口嫌体真正是什么意思阿尔托莉雅还是略懂的，毕竟都经历了这么久的熏陶。 所以，她决定尝试一下。 尽管看起来很别扭就是了。 “那么，你的真心话是什么？” “那群家伙太臭了，而且低等级的群体还整天叽叽喳喳的说一些人类听不懂的话，我听多了会头疼。” “……” 话一出口，阿尔托莉雅就已经知道自己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了。 但是，夏明的反应……这已经不是很好对付的程度了吧？ 确定不是他在耍人玩？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阿尔托莉雅暂且将心中的违和感放下，将注意力放在问题的重心上。 “按照你的说法，你认识那边的那些，怪物？” 夏明满脸不高兴地点着脑袋，顺便再捋捋那头海水浸湿了还没干的披肩银发。 “我们昨晚不是遇到了很多用触手倒立走路的东西吗？就是你们叫海魔的玩意儿，我不知道你们之前遇到的是怎样的，但昨晚的那些，跟那边的那群臭烘烘的家伙有关。” 这个世界原本就拥有一种名为海魔的魔物，相传是深海之中的怪物。 不过，由于其让人感觉恶心的形态以及色彩，加上让它传出业外名声的人与拉莱耶文本有关。 因此，很容易让人觉得那就是与克苏鲁相关的怪物。 真实的情况如何夏明不清楚，但他可以确认自己所看见的东西。 昨晚那些海魔与之前他遇到过的克苏鲁眷族有关是毋庸置疑的。 那群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掩盖住了自己的‘气味’的家伙，就在他刚刚所指的的那个方向那里，这一点他也没有撒谎。 除非他又瞎了。 所以，夏明现在可不像看见那群恶心的玩意儿。 这座岛上的那些像衍生物一样的海魔倒还行。 起码不会看着就让他忍不住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夏明可不是妹子，现在也没穿打底裤，长这么矮也不会有人专门跪下来看一脸嫌弃的他的下面。 大概吧？ “还有呢？” 听立香说，夏明还喜欢藏话，以防万一，或者说是出于好奇心，阿尔托莉雅又再问了这么一句。 果然，夏明的嘴里又蹦出来一个理由。 虽然这个理由要更靠谱一些……？ “啧，看见我这只麒麟臂没？虽然现在已经好了，但我可不会忘记被砍手的耻辱，这可是寄宿着王之力左手，堪比唐僧肉的玩意儿，甚至能用来召唤异世界的神明，能摧毁世界的那种。” 夏明弯起自己的左臂，皱着鼻头一脸的不开心。 他可没忘记自己被砍手的经历，又不打算将账算在自家人身上。 所以，背锅的谁妥妥的不用说了。 他才不管对方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呢。 也不想管那是间接责任还是直接责任。 “你的手……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东西吗？” 阿尔托莉雅的表情有些微妙。 夏明的话语里时不时的会带有很大的信息量这一点，她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毕竟梅林也喜欢用这种说话方式来着，现在只是换个人适应而已。 但，怎么说好呢，站在她面前一脸苦大仇深似的人说他绝不会忘记自己被砍手的耻辱？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俩人是互相砍脑袋的关系吧？ 唐僧是谁她也知道，毕竟无论是正史还是魔术史都非常有名的人物。 而且，那人本人现在就在迦勒底内，是个十分……十分具有贤者特质的人。 特别能说的品质。 用那人身上的血肉来比作自身的肉体不是不可以，但是—— 阿尔托莉雅有十分狐疑的眼神来回打量着夏明和他的左臂。 这个个子比她还矮的家伙，说他那条异质的左臂非常珍贵，甚至比大多数宝具还要稀有，阿尔托莉雅都信了。 但反过来说的话……他不就是长得漂亮了一点吗？ “不然你以为呢？” 夏明皱了皱鼻头，厚颜无耻地翻了个白眼。 别的不说，单从结果论出发，他的手臂确实是召唤出邪神的主要祭品。 那只大章鱼头嘴巴还没擦干净呢就出来冒头了，眼睛贼毒的夏明能看不见才怪。 至于他的肉或者器官是不是真的能像唐三藏的那么值钱，谁想知道啊？ 反正夏明是不想。 现在说出来也就顺口嘴碎而已，难道这里还真有人打算试试吃了他能不能升仙成佛吗？ 想要跟他比比看谁更能‘吃’？ “所以说，方向我已经给你们指明了，这座岛对于从者来说也不算大到很夸张的地步，你们只要沿着那个方向慢慢找下去就行了，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它们的踪迹。” 岛上的林子虽然有点大，那些臭烘烘的家伙也用了不知道什么鬼方法将自己的‘气味’藏得严严实实，让人很难发现。 但怎么说也好，它们仍旧没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些许踪迹还是能够发现的。 引子夏明已经找出来了，也明确地指引出了方向。 剩下的事情，不到事到临头的时候他是不打算去自找无趣的了。 反正真要有外神入侵，这里肯定有人比他还急。 阿尔托莉雅揉了揉额角，这不知不觉跑偏了一点的话题让她有些头疼。 “你不是和它们有过断臂之仇吗？虽然我也觉得能放下仇怨是好事，但你看起来不是这样想的吧？” 正直的骑士王还是第一次干‘挑拨’这种事情。 在战场上要使用战术的道理她懂，也不是没这么做过。 但为了现在这种事情就作出‘挑拨’似的行为，阿尔托莉雅觉得先前的自己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眼前这个‘诱人犯罪’的家伙，怎么会关联到玛尔达那种能使人心灵平静，能洗涤人心的圣人呢？ 一定是反了吧，他作为恶魔一定会很出色。 “对啊，我是没打算就这么一笔勾销来着，所以呢？” 夏明有些奇怪地看了阿尔托莉雅一眼，似乎并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阿尔托莉雅闻言眼角一跳，和声和气地继续‘蛊惑’道。 “你不打算去找它们算算账吗？” “？” 夏明眉头一挑，上下扫了眼阿尔托莉雅，摸着下巴啧啧道。 “那是扰乱世界的邪道，企图蚕食人类历史的邪恶种子，放任不管的话，对，没错，大概会从这个特异点开始，一步一步地以另一种方式去摧毁整个人类史吧，性质会比这次的人理烧却事件还要恶劣也说不定喔？” “？” 那些怪物是那么严重的问题？ 还有这种说话方式时…… 就在阿尔托莉雅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的时候，夏明叹了口气继续道。 “如果是梅林的话，大概会这么说吧？看来就算是那个油嘴滑舌的老色鬼，也会有教不好人的时候啊，也对，那种年代下的权谋和太平盛世下的阴暗不太一样，有时候反而是后者更令人糟心一点来着。” “……” 沉默中的阿尔托莉雅心中五味杂瓶，莫名其妙像幼年时一样被批了一顿不说，这家伙怎么突然之间感慨起这种事情来了？ 难道是受什么刺激了不成？ “你还是先回去营地里好好休息……” “这可是你说的！” “……？？？”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某人瞬间让向来波澜不惊的骑士王双肩一提，温和的表情和话语凝固在了脸上和嘴里。 她差点就把自己给噎住了。 夏明完全没有理会阿尔托莉雅的脸色如何，一脸高兴地蹦跳着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尔托莉雅果然是懂人心哒！爱你啊呸，太轻佻了，重来，刚刚被海水泡冷了吧，给你一个温暖人心的拥抱喔。” “……” 懂得见好就收的夏明一触即走，完全不打算给阿尔托莉雅反应空隙的他立马转身，跑到了还在对着他那块酷炫滑板摸来摸去的莫德雷德那边。 他一边收起恢复原状的盾牌，一边顺便伏在莫德雷德耳边使用恶魔的低语。 “你刚刚一直在偷偷看着的吧？怎么样？想跟我学学怎么对付你父王吗？你想要哪种方式都行喔，现在去跟她讲讲话，我以后有时间再教你。” 受到了蛊惑的莫德雷德眼前一亮，瞬间再度化身为二五仔，‘啪沙啪沙’地踩在沙滩上跑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身边上蹿下跳。 夏明单手叉腰满意地点了点头。 梅林没教过你吗，你不适合玩弄这种小伎俩喔，这次是我赢了。 有些嘚瑟的阴险小人眼珠子一转，跑到还躺在地上装死的玛尔达身边，将她抱起来同样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种体型果然还是抱身材好的大姐姐要舒服很多……” 夏明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便扯着玛尔达的耳朵在她耳边嚷嚷道。 “大姐头！该起床了！又有要祸害人的怪物在水边出现了，赶紧去解决掉吧，我先回营地那边等你们咯。” 说完，也不看玛尔达有没有反应过来便扭头就跑，托着厚重的十字大盾在半湿的沙滩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轨迹。 话说，这可是货真结实的历史遗留下来的圣遗物，不是英灵随手幻化出来的必定自带清洁功能的武具。 这又湿又干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弄脏，待会儿快到地方的时候再拿水洗洗吧…… “嗯？怎么了？你想去？” 心情愉悦，在想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夏明脚步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维持着步伐朝据点走去。 ‘那些东西，交给她们不放心。’ 夏明哑然。 “没事，交过手的阿尔托莉雅不说，莫德雷德和玛尔达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从者，特别是玛尔达，虽然扔掉了圣杖就像是解除了限制器什么的，听起来像是开玩笑的说法，不过，你也看得出来吧？” ‘……嗯，她的武艺，很强，是叫雅各的手足吗？’ “哈哈哈，对，就是那个乍一听之下很挫的玩意儿。” 有点奇怪的名称让夏明失笑一声。 “名字怎么样另说，在传说里，习得这个技艺的圣人，杀死了统率着一万两千名天使的【破坏天使】，这个传说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会这种武艺的玛尔达看起来很厉害就是了——钢拳一击，打穿巨龙，这巨龙说的是那条利维坦之子吧？怎么说也是上帝的孙子辈，这家伙的神秘退化地这么严重的吗？” 脑补了一下一世纪左右所发生的事情，其实完全不清楚其中详情的夏明，一点责任也不打算负似的随口啐了几下塔拉斯克。 不过仔细想想，雅各的手足之所以叫雅各的手足，就是因为圣人雅各曾经和上帝摔过跤来着。 难道这玩意儿还有对上帝系敌人特攻之类的神秘性？ 夏明不禁咂了咂舌。 ‘但是，对付那些东西，她们那种存在形式，要是不注意一下的话，会增加敌人的，比那些东西还难对付的敌人。’ 夏明挠了挠头。 “没事，那个紫色老太婆眼睛毒得很，她早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那层虚拟职介还是蛮有用的，各种意义上来说。” ‘那个人不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知道，不过，那个人可不是你擅长对付的领域，交给我就好了……” 温和的话语渐渐被海浪与风的声音吞没，只在沙滩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出院啦，虽然回家以后更难受了，一整天都在肚子饿和反胃之间来回折磨，ORZ。 吃两口东西就想吐，喝杯水都会感觉肚子胀，不吃东西又要饿到肚子疼，就连坐久了都感觉受不了…… 希望明天能好点。 第一百零一章 午餐前 某年某月某日，晴，宜偷懒，晒太阳，吃蛋糕—— 可惜这里没有蛋糕，而且太阳也开始越来越毒辣了。 真想来上一杯奶茶加抹茶蛋糕…不，不对，我又不是那个闷骚的甜食控，总是想着蛋糕奶茶干嘛？ 莫名其妙。 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就是又在想男人（×）。 像一条随时可以翻身的咸鱼一样，迦勒底最伟大的御主懒洋洋地躺在沙滩上，一点也不在意自己那洁白的背部会不会沾上沙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沙滩上玩还有不会沾上沙子的？ 傻子吧？ ……傻子也好啊，那个傻子怎么还不回来啊？ 总感觉穷极无聊，不，现在的少女的话，应该用百无聊赖才对。 总感觉百无聊赖的立香当然不是在不务正业地光顾着等男人。 事实上，现在的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按照原先已经返回了的斯卡哈的说法，那家伙应该在中午左右就会回来才对。 他不会又爽约了吧？ 又一次…… “前辈！” 正打算准备午餐的玛修走了过来。 原本今天早上的时候，二人间的氛围还有点倾向于不好的方向。 不过好在，就算夏明不在，作为年长…知心大姐姐的斯卡哈也还是在的。 别看斯卡哈仿佛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但只要对她稍微有些了解就能明白，那是典型的严师兼邻家姐姐类型的女人。 只不过实际相处下来是哪边更多一些，这就要看对象和时候了。 反正夏明现在是和这两样完全无缘就是了。 回到正题，不管怎么说也好，缓和了一下立香和玛修那种奇怪氛围的人，就是刚送夏明上天没多久后回来的斯卡哈。 她是怎么做到的略过不提，总而言之，迦勒底里实际上最让人挂心一对现在已经‘和好’了。 虽然她们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别偷懒了啦，斯卡哈小姐那边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起码要过来准备午饭啊，就算在这里一直躺着，夏明回来了也只会说你不像样而已啦！” 感觉这样的巨大叶片所带来的阴影更暗了一些，立香翻了个白眼，抬起手臂遮住双眼，一副‘我现在什么都不相干’的样子显露无疑。 不过她自己可能会觉得是‘谁在想那个家伙啊’？ 她真的有这样想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午饭……昨天库丘林他们带回来的那些肉都已经吃完了吗？” 玛修叹了口气。 “次一级的莫德雷德小姐不说，有阿尔托莉雅小姐在，我觉得那些肉能活过两顿餐点的时间已经很幸运了。” “啊，也对，次元胃袋的差距太大了。” 语气懒洋洋的立香不得不坐起身来，开始为自己的下一顿饭作考虑。 万不得已的备用选项当然是有的，不然她也不会躺在这里当咸鱼。 只不过，那些储备资源还是储备着应急比较好。 那些恶魔果实一样的东西还有剩，但她可不是实际容忍度高到吓人的夏明，那些东西对于普通女生来说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难以接受。 虽然她勉强算不上普通，吃过的苦也远不止这些。 确定能吃的肉没有了，状况不明的水果还有一点，魔物是不能吃的……要下去海里捞鱼吗？ 面朝大海的迦勒底御主脑海中再度蹦出了之前就想到过的主意。 “对了，玛修，你游泳游得怎么样？” “游泳吗？唔唔唔唔，技术方面的话还是比较了解的，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能够支撑起长时间的水下活动，不过做不到真正的从者那样就是了。” 玛修存在的根基是拥有肉体的，无法做到一些对于从者来说看似很正常的事情。 比如氧气并非是必要的这一点。 “没关系，会就好，师匠那边暂且不好让她过来帮忙，能帮我下海去抓两条鱼回来看看吗？” 之前一直都有储备粮撑着，也还没决定要在岛上待多久，事情定下来以后又有别的粮食送回来了，还没仔细勘察过这边近海岸的普通鱼类能不能食用来着。 “不，那个，我的意思是……” 玛修可爱的脸蛋上开始泛起些许红晕，她确实是了解不少有关于游泳的技巧，身为与从者类似的人类的她也不用怎么担心会溺水。 但，游泳对于她来说，或者说，对于以前的她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就像现在仿佛能触手可及的蓝天一样，遥远而又奢侈。 “我——回——来——啦——！” 一块巨大的十字盾牌从天而降，‘嚓’地一声深插在沙滩上。 忽然知羞起来的某人捂着自己的外套下摆，从天上施施然地飘落到盾牌上。 捋好衣服下摆坐在盾牌的侧翼上，思考了良久才决定好用这种方式登场的夏明抱起双臂翘起二郎腿，露出一脸快要鼻孔朝天的模样。 “两位爱妃，朕回来了！” “……” “……” 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好的玛修沉默了一会儿，凑到同样沉默的立香耳边悄声细语。 “前辈，夏明是这里出问题了吗？回去以后让南丁小姐看看吧……”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玛修一脸担忧的如是说道。 立香扶额叹气。 “这家伙在熟人面前的时候会时不时犯二的，看看之前的那些事情，你也差不多能感觉得到了吧？我估计是他平时过得太压抑了，你习惯一下就好了。” “压抑？” 玛修微张着小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夏明吗？” “……” 少女的脸上的神情闪过一缕阴霾。 “两位——” 居高临下的夏明不知何时收敛起了那副做作的模样。 他睁着那双剔透晶莹的红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立香，语气温和道。 “随便谈论他人的过去可不好喔——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忘了她吧。” 立香磨了磨唇，轻哼一声。 “那个女人做过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夏明摇了摇头。 “差不多就可以了，再继续下去的话，重蹈覆辙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看见。” “……哼。” 忽然急转直下的氛围让玛修的心提了起来，她心惊肉跳的左看看右看看，生怕两人会在下一秒吵起来。 不，是怕会比吵起来更严重。 啪… 夏明双手一撑跳到了地上，他抬起头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背着双手跑到玛修跟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用管那个吃醋的家伙，她在生我未婚妻的气呢，你想要了解她的话我可以跟你说说她的事，从那家伙嘴里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被扭曲成不成样子的。” “未，未婚妻！？” 萌萌哒的正太有未婚妻一事深深地震撼到了某个正太控，玛修的眼神不由地动摇了起来。 多么令人羡慕，不，不对，这是犯罪！——也不对，只是未婚妻而已，还没有结婚呢。 而且，夏明不是还在和前辈谈恋爱……吗？ 嗯？！ “嗯，不过，她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笑眯眯的夏明聪明地选择了说一半藏一半，否则的话，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呢。 ——他可不想将人吸成人干。 “啊，抱歉！” 好孩子玛修慌忙地鞠了一躬。 “那个，我不知道……” 一旁的立香嗤之以鼻，刚打算开口说几句什么，却被笑吟吟的夏明跑过来就是一个板栗。 “咚！” “宝贝儿，乖，听话好不好？” “……” 被揉搓着小脸无法正常说法，赏了一脸暖心笑容的少女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他要生气了…… “嘛，我不太喜欢谈论以前的那些事情，但如果是可爱的玛修有兴趣的话，我也不介意分享出来的。” 见立香终于肯乖乖地闭上嘴巴，夏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收回了大相径庭的两只手掌，看向了神情还有些忐忑的玛修。 “喜剧，悲剧，荒诞，我个人是不怎么喜欢那种整体哭丧着脸的故事，不过，对于你来说，哪种都很有价值吧？” 女孩心头一跳，无言地张了张嘴。 夏明抬起手来挠了挠后脑勺。 “差点忘了，你好像更喜欢侦探类的小说来着，唔，你跟日…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应该会很谈得来，虽然我不久前也跟啃米一样硬塞了不少书籍进脑子里，侦探类的也不少，不过要到详细探讨某一类作品，啊，抱歉，话题跑远了，咳——” 夏明清了清嗓子重新整理好语言。 “我是不怎么想说以前的事情啦，所以就不重复之前说过的话了——你们这是要打算准备午餐吗？” 他瞄了眼天上的太阳，再看看两手空空还貌似无所事事的两人，差不多就明白在他落地之前，面前的这两人在谈论什么话题了。 猜错了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也是饭点左右的时间。 玛修点了点头。 “我们打算下海去抓鱼。” “下海？” 夏明眉头一挑，他转过头去眯起眸子，看了几眼浪涛白沫不断的海洋。 “这附近的话，倒还可以……斯卡哈没有跟你们说过吗？这附近的海岸没有鱼噢，要跑到远一点的地方才能找得到，而且数量也非常稀少。” 玛修皱起小脸摇了摇头。 “斯卡哈小姐今天一个早上都在忙着建房子，没有跟我们说过这个……” 立香有些奇怪地看了夏明一眼，顺着他的视线张望大海。 “海里有危险？” 夏明晃了晃脑袋，收回视线朝立香翻了个白眼。 “你们杀了那么多螃蟹呢，都忘了？” “呃……” 立香抬起手来抓了抓自己那条搭在肩膀上的马尾。 “都太菜了，忘了。” 那些螃蟹魔物基本都是一批一批的来送死的，一不小心还真忽略了它们的存在。 “你们可别看人家在岸上好解决就以为人家都是史莱姆，到了水里，那可是能喷硫酸的史莱姆。” “噫——！！” 立香双肩一缩，立马想到了非常劲爆的展开，充满了不可描述画面的那种。 “你，你怎么知道的？” 夏明撇了撇嘴。 “我就是从海里回来的，你说呢？” 虽说夏明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冲浪冲回来的，但卷起海浪的时候，还是会带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那些不知怎么的从海底跑到水面上去的螃蟹就有不少。 它们张嘴朝夏明喷出一些不明液体的时候，着实吓了他一跳。 那些东西是不是真正的硫酸他不知道，反正上面有一股很强的腐蚀性。 看来是之前解决它们解决得太快了，或者说是不同的品种？ “对了，说起这个，你不是按原路返回的吗？怎么感觉你好像是从陆地上回来的？路痴病又犯了？” 看着外套都已经干了的夏明，立香有些奇怪道。 夏明耸了耸肩摊开手来。 “你们这边之前没察觉到动静吗？我要是按原路返回的话，这里已经被淹了，到时候那个老太婆怕不是要打死我。” 他可不觉得自己是清姬。 “动静？” 立香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了玛修，后者摇了摇头。 夏明一愣，旋即恍然道。 “我倒忘了，这边还有结界来着。” 先前的海啸那么大的动静，这边应该也能察觉到一点才对，看来是斯卡哈先前设置的结界起到作用了。 是类似于将两地隔绝开来的效果？ 之前倒是没看出来嘛。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带你们去午饭吃吧。” “午饭？” 立香探了探头，扫了下夏明的四周。 “你有带东西回来？吃什么啊？要不是今天中午的饭你来做吧，我好久没吃过你做的东西了。” 将少女好奇的小脑袋按了回去，夏明没好气道。 “你以前不是经常嫌我做的不好吃的吗？说你口嫌体正直还骂人，别看了，我就一个人一件衣服一块盾牌回来的，我刚刚的意思是，带你进森林里找食物去。” “进森林找食物？你？带我们？” 走南闯北，穿过了不知道多少片森林的迦勒底御主一脸怀疑。 要说在森林找食物，她觉得自己的经验都要比夏明强上不少。 也正因为了解其中的难度，所以她刚刚才会优先选择下海抓鱼试试。 而且这附近的森林基本都已经被从者们扫荡过一遍，找回来的能吃的也就只有那些恶魔果实而已了。 当然，果实目前的食用者仅有一人。 “对啊，我可是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呢。” 夏明有些得意地叉起了腰。 今天下午开始总算能吃一点东西了，泪目 第一百零二章 杀猪啦 自然一词向来与危险挂钩。 无论是在海上遭遇危难被困孤岛，还是迷失在荒野森林当中，都是一件非常要人命的事情。 求生的知识非常有用，但生存的几率本就不大的情况下，就算再增加多少其实也差别不大。 所谓的概率，就是当运气不好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也等于零。 行，还是不行，现实概率的多少只有对半分。 说了这么多，当然不是想说现在已经开始深入密林的夏明他们迷路了，而是—— “虽然说森林里面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阴暗潮湿，充满腐植的味道，路不好走，容易走岔道，偶尔还会有一些奇怪的小虫子掉下来，毒蛇和节肢类动物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我觉得怎么也比在外面晒太阳要舒服啊。” 这话是带头走在前面的夏明说的。 跟在后面的玛修有些奇怪地歪了下头，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家前辈。 “哼。” 立香皱了皱鼻头。 “我不当死宅，当个喜欢晒太阳的阳光girl都有错的咯？” 夏明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了眼一脸倔强的少女。 他没有回话，而是转移了一下视线看向玛修。 “那块给她遮阳的大叶片，是你给她弄来的吗？” 后者乖巧的点了点头，让夏明不禁长叹一声。 “以后不要那么惯着她了——” 顿了顿，他又改口道。 “其他事情可以，有关于我的，不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让她总是在那里傻等。” “为什么？” 玛修还没回答，立香就豁然瞪向了夏明，一脸执拗。 “你有我一个人宠着就够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夏明回瞪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回了她一句。 “……你喜欢咯。” 听不出温情的话语让少女小嘴张了张，最终憋出了一句干巴巴的回应来。 夏明见状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缕微不可察的失望。 “好了，不谈这个了。”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很快就将刚刚的急躁抛到一边去，脸上重新挂上了轻松的笑容。 愁眉苦脸和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和隐患的，还会带来更恶劣的后果，刚刚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 夏明抬起头来，透过头顶上的树叶缝隙眺望了会儿天色，希望能更好地辨认出方向。 然而，他很快就放弃了这种对于他来说属于高难度的操作。 在海上能准确地找到登陆这座岛的方向另说，那是靠特殊的方式做到的事情，实际上，他有一定的路痴属性来着。 虽然不严重，但要靠看天色来辨别方向，明显的东升西落那种他就看得出来。 现在这种接近正午的时候还是算了吧。 “这种时候就要乖乖向现实低头……” 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夏明非常干脆地丢掉了之前的矜持，悄悄地调动起自己的特殊能力来。 红瞳一阵轻闪过后，夏明的鼻尖耸动了一下，他左右看了看，认准方向。 “来这边……你们不是说过，这边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吗？” 才刚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夏明的神情渐渐微妙了起来。 他嗅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 “什么？是有敌人吗！” 刚刚被夹在中间一脸难色的玛修瞬间反应过来，面色凝重地警惕着四周。 夏明摆了摆手，有些头疼地皱起了眉。 “不，不用紧张，离得还有点远，不过……放着不管也不好，去解决掉吧，怎么样？” 探寻的目光投向了正板着脸的少女脸上，夏明静静地等待着答复。 立香默然无语，直到良久，才仿佛不情不愿般地缓缓点了点头。 “这是正经事。” 多余的说法让夏明微微一笑，知趣地没有在这种时候拆台。 “玛修，抱上你家前辈，我们走快些，午餐还是按时吃比较好。” ——自然是美丽的，也是危险的。 潜藏在那乍看之下的旁支末梢，随时都能取人性命。 有毒的植物，不起眼的飞虫走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身上刮一下的荆棘。 光是这些就足以让人疲于应付。 对于从者来说可能会好很多，甚至基本都不需要在乎这些，但带上御主的话就要另当别论。 更何况，就算抛下这些普通人的烦恼不说，在历史扭曲的特异点内，就算是从者也有特别小心丛林中的危险。 危险的蛇女，双足的飞龙，战马般的二角兽，吞食灵魂的黑兽，凶恶的奇美拉。 运气不好的话还有可能会遇到残暴的巨龙。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非常危险的兽类会出没在密林之中——野猪。 尽管在现代社会当中，猪并不是强大的代名词。 但有点常识的人都很清楚，野猪的危险性有多高。 毫不客气的说，比起孤高的名声全靠传出来的狼，野猪才是真正的单挑之王。 如果说狮虎尚且懂得伺机而动，察觉到不对劲还会放弃或者跑路，那么野猪就绝对是全程靠莽的那一个。 没有任何多余的花里胡哨，叫一声，低头，跺脚，冲！ 坚硬的獠牙足以撕裂所有拦在面前的东西！ 在丛林间没有任何野兽敢与之正面抗衡！ ——话是这么说，但要把野猪当成是不可匹敌的东西，那就有些太过了。 毕竟，弱肉强食虽然是铁一样的丛林法则，但丛林间的厮杀永远不能用单纯的强弱去恒定。 蛙类都还有专门吃蛇的品种呢。 野猪其实也在虎狼和鬣狗的捕食范围以内，只是后者也大都不敢与之正面抗衡罢了。 “咕咚……” 将身子藏在一棵大树的树干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的立香吞了吞口水。 她有些心惊胆战似的紧盯着面前的一幕，满脸的迟疑之色。 “我说……就算要招惹这群家伙，也要叫多点人来再说吧？” 要问他们遇到了什么，那当然是野猪群了。 或者说，魔猪群。 这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玩意儿，不是海边螃蟹那种看起来只是大了点，硬了点的魔物。 魔猪在许多神话逸闻中也算是非常有名的反英雄魔物。 是经常在各类传说中登场的被讨伐的邪恶象征之一。 被女猎人阿塔兰忒剥下了皮的卡吕冬，被亚瑟王带着爱犬卡瓦尔讨伐掉的特鲁夫·特鲁维斯。 还有杀死了【光辉之貌】迪卢木多的魔猪，等等等等。 著名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当中，也有有关于野猪的试炼。 虽然那是要献给女神阿尔忒弥斯的圣物，算不上是魔猪。 “我也觉得，前辈说得对……” 玛修也是一脸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那群正在河边饮水的魔猪群。 作为迦勒底内近乎每次任务都会出勤，除了立香以外最勤快的人，她见过的世面也不算少了。 不是没见过比这更让人心惊胆战的场面，也不是没经历过比这更危险的时候，而是，有时候能要人命的，真的不需要有多大的危险性。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扣完HP之前不会死的设定。 直说了吧，三个人，一个没有直接战斗力，一个只擅长防御战，面对一群十几二十只不知深浅的魔猪，太冒险了。 “看把你们吓得，谁说要你们上了？” 夏明翻了个白眼。 “砍瓜切菜，宰鱼切肉，我好歹也是做过几年饭的，这群东西要是能吃的话就是一桌食材，我来搞定。” 魔猪也是分等级的，这群野生的在夏明看来，也就杀猪的难度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次性杀十几二十只猪，还是要费一番手脚的啊。 啧。 夏明扭了扭左腕，有些不爽的咂了咂舌——这个世界居然还会‘微调’，昨天还能用出来的那招【重力压迫】，今天已经行不通了。 不然的话，直接就把这群蠢猪全都挤压成肉汁。 立香眨巴了下眼睛，在路上已经调整好心情的她低声问道。 “你打算怎么杀？冲上去砍？” “冲上去砍？总感觉没什么效率……” 夏明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 旋即，他抬起头来观察了一下丛林间那些高大的树木。 “就这么办吧，我还没试过在现实里用这个会怎么样呢。” 在迦勒底主从二人好奇的眼神中，夏明左臂扶着树干，曲腿纵身一跃。 几个灵活的跳跃间，来到了树木的上半部分。 立香伸出伸，遮住了抬起头来看向夏明的玛修。 “别看，会长针眼的。” “……” 原本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的女孩嫩脸一红，同样伸出手去遮住了自家前辈的双眼。 “前辈也不能看，这是为了身体健康着想。” “……” 你还真信会长针眼的吗？！ 忽然有喂狗粮嫌疑的二人不提，来到了丛林上方以后，夏明张望了一下四周确认路线，再次几个灵活的跳跃间跑到了魔猪群的斜上方附近。 走不走光的问题不说，他不在意这个，要问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身手的话，那当然是偷师‘偷’来的。 好歹也是‘亲身’打过很多次近身战的人，他还特别有【天赋】来着。 早在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汲取了许多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的东西了。 站在粗壮树枝上的银发男孩挽起右手的袖子，一阵电路板一样的纹路浮现在他的皮肤上。 “回路连接，魔力流动——” 完全不像是咒语的低语从嘴中吐出，夏明抬起右手竖掌成刀，指尖瞄准下方。 “直流数纹，回转加速——” ‘嗞嗞嗞’一样的电流声响起，淡蓝色的细鞭猛然从夏明的手臂中跃出，跳动。 “术式装填，一小节——” 一小节属于小魔术，是差不多能等于瞬发的简易魔术。 但是，当眨眼成为持续性动作时，它就不能再代表一瞬间了。 “魔弹，填充——” 数道闪烁淡蓝色荧光的术式阵浮现在夏明的右臂周围，开始以他的手臂为中心，由慢到快地旋转起来。 “模仿枪械的输出模式，这可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夏明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句这个术式的原持有者，对于她的另辟蹊径感到由衷的佩服。 随后，他将视线和‘枪口’完全对准目标。 “既然不让人用外来的，那我用你们的东西总可以吧——各位可爱的小猪崽们！准备好接受洗礼了喔！让我来让你们的皮变得更硬一些吧！” 嗡——砰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部分魔猪抬起头来，旋即，一片淡蓝色的弹幕狠狠地落在了它们身上。 砰砰砰砰…… “嗷——！嗷！嗷！嗷……！” 完全就是炮弹出膛一样的声音以机枪的频率回响着。 无论是量还是质，光听声音就足以让人胆寒。 遮挡在中间的树木自不必说，底下那些皮糙肉厚的魔猪们也被射地嗷嗷大叫，四处逃窜。 ——看来想要就这样直接射死它们，还是有点不现实的。 也对，野猪本来就是出了名的皮糙肉厚，变异魔化了的魔猪就更不用说了。 夏明左手挠了挠头，一阵白雾从袖子之中涌出，一柄花纹抽象的巨大长镰浮现。 他伸手朝前一握，将收割灵魂的凶器高高举起。 “呼——” 寒光隐现的刃尖在空间中拉出一道美丽的新月，凝而不散。 几乎就在与此同时，残月般的刃光朝地上的一头魔猪激射而去！ “噗哧——！” 猩红的血液飞溅，韧性极强的魔猪被一分为二。 去势不减的月牙在地上刮出了一条细细的划痕，在魔猪倒地的瞬间，仿佛被轻微震动所影响到了一样，猛然龟裂开来！ “我记得不是只有狼才会特别记仇来着，特别是你们这些魔物，嗯，所以这是杀猪灭口，斩草除根——啧，我一向不喜欢做这么绝，像个杞人忧天的胆小鬼一样，难看死了。” 夏明有些不爽地砸了下嘴巴，他讨厌赶尽杀绝。 “不过没办法，你们跟那群食尸鬼一样，都是没有办法沟通的家伙啊。” 收回了‘砰砰砰’的射个不停的右手，这玩意儿对魔猪的效率出乎意料的低下，还是直接用切的吧。 那样还能快些收工呢。 第一百零三章 林间清泉 对魔猪的战况完全呈一面倒的趋势。 不是夏明真有这么强，也不是魔猪不够看，而是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二者之间的相性对比对夏明来说太有利了。 换一个从者来对付皮糙肉厚的魔猪可能还会陷入苦战，或者夏明和技艺精湛的从者打得有模有样的。 但战斗变成夏明对魔猪的话，就是一面倒的状况了。 他手上那把长镰别的没有，就特别擅长收割生灵——生命与灵魂。 给它来一个‘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神也能杀给你看’的名言，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当然，这玩意儿可不会切死线，没有直死之魔眼的夏明也看不见死线。 不过不用怀疑，没有生灵会想挨上夏明一镰刀的，这一点，始终没敢狠下心来冒险的骑士王可以保证。 虽然她现在并不在场就是了。 “好了，搞定收工。” 将长镰搭在肩膀上，夏明长出了一口气。 挥舞这种长兵器可是很累的，比想象中的要费劲得多，他现在也还做不到如臂指挥般的程度，只能靠蛮力来驱使了。 之前那种像是月牙天冲一样的远距离攻击，倒是能不要钱似的随便乱洒。 毕竟就实际作用来说，也就能欺负欺负魔猪这类纯粹靠身体本能战斗的家伙了。 至于那种能割裂大地的威力，那是‘收割魔猪’后发散出去的力量。 并非完全是夏明自身的力量所造成的结果。 举个例子，如果撕裂的对象是丧尸之类的弱鸡玩意儿，就只能温柔地摸一摸大地母亲了。 “好厉害——” 玛修有些惊叹地走上前来。 她不是没见过更宏大，更能昭显出强大力量的场面，看起来比夏明更强的人也见过不少。 但是，从直观印象给人一种菜鸡感的夏明身上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就算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玛修还是忍不住露出惊叹的神情。 不过总感觉比上次要‘弱’了不少，特别是在技艺方面，明显粗糙了许多。 如果将对手换成从者的话，大概一下子就会陷入苦战之中吧。 “别夸他，这家伙一点都经不起夸。” 立香一脸怨念的嘟囔着，显然还在对夏明刚刚的态度有些怨言。 夏明对此视若无睹，如果是平时的话他还会装装样子得意一下，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能做这种事情的氛围。 或者说，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当个只有一种感情似的人的。 总是他在活跃别人，谁来活跃他啊？ ——不过，话是这么说，夏明自怨自艾的时候还是非常少的。 快要死的时候都还能硬扯难看的笑容来，他还没那么容易垮呢。 “真是的，夸一下我又不会死，我可是会很高兴的喔。” 夏明叹了口气，老实地碎碎念了一句。 只要马屁不是拍在马腿上，谁被夸都会高兴的，没什么好否认，这样尾巴翘起来的时候也能更舒心一些不是？ 嘴碎的闲言略过不提，三人交谈了一阵，很快就决定先合力将魔猪们的尸体处理好。 不是所有的魔物都会在死后化为最原始的魔力消散在空气中的，有的还是会留下尸体，给善后的人增添不小的麻烦。 魔术和仪式用的材料触媒也来源于此。 这些魔猪的尸体，皮毛清洗一下可以用来当被子盖，暖和得很。 坚硬的獠牙也可以拿来当菜刀用。 当然，必要的时候这两样都是很不错的防具和武器。 特别是对于立香来说。 肉的话是肯定不能吃的了，就算是‘天材地宝’也得考虑一下相性的问题。 夏明倒是什么都能吃，但他在能挑食的时候，可不喜欢亏待自己的嘴巴。 魔猪的皮糙肉厚与韧性，可不仅仅只是体现在战斗方面而已。 至于其它能用来当魔术触媒的玩意儿，拿回去给斯卡哈看看有没有用吧。 “好了，这些东西就暂时先放在这里吧，想来也不会被奇怪的东西叼走。” 看着面前刚挖出来的树洞里的东西，夏明拍了拍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东西一顿整理下来以后，意外的还是蛮多要带走的，但是，带着上路的话又明显会不方便，三人就决定暂时先找个地方放着了…… “……” 立香沉默了一会儿，一脸古怪地看向了夏明。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嘛呀？” 夏明有些奇怪地歪了歪脑袋。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像是憋了很久一样，少女的疑问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不明所以的夏明低着头认真地沉思起来。 “没有啊？我有忘记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 立香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夏明的双肩摇晃了起来。 “你的四次元口袋呢！！！你不是有什么随身空间的吗？你挖个树洞藏东西是要卖萌吗！？” 原来一脸疑惑的夏明神情一顿，劳动过后，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脸满足的玛修同样脸色一僵。 三人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 “……” “……” “好像……是喔……？” “是你个大头鬼！我怀疑你根本就是不到关键时候不记得自己会什么的那种喜欢平时掉链子的家伙！” “啊哈哈哈哈，总比关键时候掉链子好啊。” “关键时候掉链子你就该姓远坂了！” “咳咳，没办法，本大爷太全能了嘛，而且生活总是用能力来方便，那多没意思啊，劳动最光荣喔，看看玛修刚刚笑得多开心。” “唔，那个……抱歉，这种时候被挂念，总感觉心里有股奇怪的滋味蔓延开来呢，就像是手痒了想要打什么东西一拳一样。” “啊哈哈哈哈哈，回头让玛尔达教教你拳法怎么样？” “啧，总感觉你刚刚的说法充满了资本主义的腐败气息，我想起了那个浑身金闪闪的家伙。” “这个……虽然我跟他完全不一样啦，不过从阶级角度来说，我确实是天生的剥削阶层来着，嗯，我是土豪家的孩子，能烧钱取暖的那种。” “诶，诶…？太，太浪费了啦夏明！能取暖的话都可以买好多点心了！” “对对对，买点心买点心，取暖的方法有的是，有那么多钱还是用来买吃的更划算一些。” “你家都这么有钱了，想要什么没有啊？就不能改改你贪吃的老毛病嘛……” “说什么傻话呢，爱不爱吃跟有没有钱可没多大关系，吃了那么多东西还是觉得抹茶蛋糕配杯冰奶茶好。” “是是是，有钱人都喜欢说山珍海味不好吃。” “……” 明媚的阳光透过叶间洒落，在地上投出斑驳的绿荫。 吵吵嚷嚷的声音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了绿意怡人的森林当中。 ——要讨人欢心，有时候只需要犯错就可以了。 当然，这是要看人和看时机的，可不要随便模仿喔。 ………… “到了，就是这里——” 拨开一从灌木，眼前一亮的夏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自然是危险的，但在与此同时，它也是美丽的。 单纯的，使人忍不住露出恬静笑容的美。 被茂密的绿林所包围的地方，从高山流淌入海的河岸边，崎岖的地形忽然被直削一刀，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瀑布。 瀑布的高度很矮，就算是以夏明的身高站在下方，头顶上的河流也只是比他高出小半个身位而已。 刚好可以用来冲刷身体。 和要整日经受烈日灼烧的海水比起来，山间的清泉非常凉爽，甚至可以说还有点冷。 但是毫无疑问，沁人心扉。 潺潺的流水洗涮着清晰可见的鹅卵石，阳光的斑影投到水面上，歪歪斜斜的，还不停地变换出令人好奇的形状。 几颗错落有致的大石头探出水面，半湿半干地伫立着。 以此为分界线，上方是如镜面般平静的水流，下方是拉出一匹匹白练的小激流。 偶尔还会有不舍般的回流所组成的小漩涡出现。 岸边起起落落的丛林给这份景色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再靠近河流一点的石子路，则显得有些杂乱。 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够发现，那是流水退潮时所浮现出来的河岸线。 鲜有踪迹的出现，让岸边参差不齐的石块上爬满了绿意，几株别致的藤蔓蜿蜒在偶有的巨石上。 其它的地方也都洒落着零零碎碎的枯叶。 也就是说，在这河流的上方还有俏皮的树木将枝干延伸出来，像不靠谱的伞一样一直在撑着。 要说这里很美，美到让人流连忘返，那肯定是骗人的。 但，炎炎夏日之中，幽远的山水密林间，淅淅沥沥的虫鸣与斑驳的阳光绿荫交织。 ——这是与尽情撒泼的海边热情完全不同，属于遥远山林间的夏日清凉感。 直说的话，就是让人忍不住露出恬然笑容的地方。 “真是令人吃惊——” 望着眼前幽静的一幕，玛修一脸的愕然。 “夏明居然能找到这种地方，感觉和印象完全不符合呢？” 虽然才认识一天左右的时间，但老实说，玛修还以为夏明会是那种更，更热情活泼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和这种安静的地方完全无缘的家伙。 “这么说太失礼了喔，玛修。” 夏明背着双手踏着小碎步，完全将脚下那些凌乱不堪的鹅卵石无视掉，一脸惬意地迈步踏进了流水中。 他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以现在的他来说非常少有的青涩语气说道。 “你可以问问立香的，我以前经常被人说比女孩子还要安静。” 咚！ 玛修有些慌张地按了按小心脏，不得不说，夏明的样子安静起来会更好一些。 但是，前后反差所带来的冲击力又确实是更容易让人心跳加速。 ‘说起来，昨晚的病美人好像才是最好看的呀……’ 大场面见过很多，小场面反而见得相对较少的女孩连忙按耐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前辈，夏明以前真的是这样的吗？” “……” “前辈？前辈？前辈——？！” 玛修微微噘起小嘴，伸出手去摇晃了一下正在发呆的立香。 “啊！——啊，啊……？怎么了吗？” “总感觉前辈最近总是在发呆……” 玛修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夏明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她可能有点累了吧，你们要修正被扭曲的人理，除了那几个特别大的特异点以外，还有很多很小的扭曲点吧？立香只是普通人而已，会累也很正常。” “也对。” 玛修耸拉下肩膀叹了口气。 “光靠前辈一个实在是太辛苦了，看来我也要注意一下才是，饮食均衡，休息时间的安排，训练科目的排班，和从者间的沟通交流，为了放松心情，假期也是必要的……” “没事没事没事，我刚刚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发了会儿呆而已，玛修你不是问夏明以前是怎样的人吗？就是那个啦，那个——” 见玛修有不停地唠叨下去的趋势，立香顾不得脸上的尴尬笑容，连忙摆着手表示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被过度关心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可不想经常去体验。 “以前的夏明，嗯，很安静，只要换个性别的话，说他是淑女中的典范绝对不会有人去怀疑，不过……” “不过什么？” 停下了念叨的玛修不禁好奇起来，夏明的样子被人当成是女孩子……说得过去啊？ 哪有什么问题呀？ 显然，二人脑海中夏明的形象相差有点大。 倒是一旁的当事人一旁的夏明，他知趣地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要再往前，也就是往上流的方向再走一点。 “这里有淡水鱼，我去上面抓点下来弄来吃，你们慢慢聊。” 作为这个话题的挑起者，他并不打算让正在交谈中的二人就此打住。 并且，他也不介意这种黑历史被人当成是话题来讲。 只不过，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在场比较好。 看着身影已经缩小了很多的当事人，立香这才鼓起勇气继续小声说下去。 嗯，小声小声的。 “我跟你讲，就跟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很乖巧的大小姐一样，那家伙也是……” 鬼鬼祟祟的样子显然不是在说什么好话。 不过好在，相当明白女性嘴碎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夏明，机智地选择了视而不见。 反正又不会少一块儿肉，就让她们说去吧。 而且，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将好感度刷高，没有第三者透露过去可不行呢。 诶嘿嘿嘿～ 第一百零四章 食我压路机啦！（雾） “这附近真的有奇怪的地方吗？” 拨开面前的一株树枝，莫德雷德满脸的不耐烦。 本来她就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先前海边那种顺带清理魔物活动身体的任务还好说。 到了这种像是看不见尽头似的探索任务，一向喜欢二话不说就是莽的她会有什么反应并不难猜。 莫德雷德很容易就会耐不住性子，和她一起执行任务的另外两人神色如常，对此司空见惯。 阿尔托莉雅一言不发地继续走在前头，玛尔达倒是会好心宽慰莫德雷德几句。 只不过，效果不大就是了。 莫德雷德有些颓废地叹了口气。 “分头行动也没什么结果，难道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今天我们出来的任务就是这个。” 阿尔托莉雅难得开口回了句莫德雷德的话，还没等振奋起来的后者有多余的回应，她便继续说道。 “我能感觉得到，这四周的空气中飘荡着奇怪的气息，很淡，不，是很浓，被隐藏起来了，玛尔达——” 降服了恶龙的圣女点了点头，脸色肃然地双手合十，紧闭双目作出祈祷状。 作为唯一神信仰下的圣人系从者，如果能以特殊职介现世的话会有名为【启示】的特殊技能。 是一种近乎作弊一样的预知类能力，具体作用视现实情况而定。 玛尔达此次现世的职介为Rider，是常有的七骑职介之一，并没有获得【启示】。 即便斯卡哈的虚拟职介模板让她成为了特殊的Ruler，空中阁楼一样的虚假之物也没有办法让她获得真实的【启示】。 并且，虚拟职介上也不会专门设有【启示】那种高等级的技能。 假的也不可能会有，斯卡哈做不出【启示】来。 只不过，这并不代表玛尔达自身没有类似的特殊能力。 …… 【奇迹】：D 固有技能，时而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奇迹。 与技能星之开拓者有着相似的部分，但本质上是不同的东西，能够适用的事物也有所不同。 …… 看起来是很不明所以的技能，根据玛尔达自身的解释，这是一个什么都能做得到，又什么都很难做到的能力。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万能而又无能。 简而言之，想要用的时候像现在这样作出祈祷状的话，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发生。 当然，作为一个主动技能来说，想要像星之开拓者那样带来无形而又强大的幸运，那是不可能的。 硬要说的话，在搜索敌人的时候，这更像是一个弱化版的【启示】技能。 确定好大概的方位和范围，少女祈祷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忽如其来的‘心电感应’，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至于靠不靠谱，那就要用过才知道了。 “邪恶——不，是扭曲和混乱，非常让人厌恶的气息，这是……秩序的死敌，混沌扭曲的怪物，比恶魔还要危险的东西！” 玛尔达神情凝重地放下了双手，指向了三人的斜前方。 “就在前面，不到五百公尺的地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有种很让人厌恶的混乱感。” 【奇迹】并不是那么方便的技能，用于索敌的话玛尔达也没有办法得知具体的详情。 像这次这样能感觉到明确的厌恶，已经超出了她正常的能力范围以内了。 换句话说，这次的敌人有这样的‘资本’。 与强弱无关，让圣人发自内心地厌恶，进而排斥的资本。 异端，不对，玛尔达并不是那种极端的狂热分子。 怪物，是也不是，是比怪物更令人胆寒的东西。 恶魔，不是，比恶魔要更加，更加让人厌恶，排斥。 一定要准确去形容的话——恶心，没错，比任何东西都要让人恶心的感觉。 以人类的角度来说，难以想象世界上居然会有那种东西存在。 玛尔达刚刚所感应到的东西，就是这样的存在。 “不到五百公尺？” 阿尔托莉雅眉头一挑，无形的长剑伴随着风落在了她的手上。 “居然这么近了都没能察觉到……是气息遮蔽之类的能力吗？” 这可是真是能藏啊。 凛然的湖绿色眸子渐渐眯起，骑士王双目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同伴所指着的方向。 握着无形剑柄的右手大拇指动了动——五百公尺不到的地方，对于她来说几乎等于零…… 要直接攻击吗？ 还是打接近战？ 混乱，扭曲，比恶魔还要危险的东西。 ——从听到玛尔达描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作好了战斗的准备了。 “什么嘛，居然这么近！哈——” 爽快沁人的语气甚至让人忽略了其中的一丝粗野，莫德雷德的嘴角扯出一抹肆意的弧度。 雪白整齐的侧牙中一点尖尖露出，让她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豪放英气。 “真是的……都像杂鱼一样被砍翻吧！” 灿然辉耀的王剑出现在叛逆的骑士手中，比任何的银都要炫目的宝剑上红雷疾走，四周的空气开始焦灼起来。 这次的魔力奔流是热情的红色，扭曲大气，抽打空间，代表着王位继承的红银大剑上魔力满溢而出—— “这是毁灭的邪剑！必定带来毁灭之物！蹂躏吧！哀嚎吧！——Clarent Blood Arthur！” 向端丽之人发起叛逆的光从剑中汹涌而出，汇聚而来的光之洪流轻而易举地就将眼前的一切悉数吞没。 在犯规的光与热之夹击当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幸免。 树木理所当然的会被蒸发，大地也被剜出一道丑陋的伤疤。 在红色的光流奔腾的道路上，仅仅只剩下微微扭曲的空气和焦黑的轻烟在升腾。 就像被巨大的热源近距离接触过一样。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对军对城类的宝具一击，从物理层面上来说，大多都是魔力形式的光与热的汇聚。 “嘿！果然都是杂鱼！” 将大剑平搭在娇小的肩膀上，莫德雷德伸手蹭了蹭鼻翼，咧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被一击扫掉了的疑似敌方据点的地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似的还没来得及现身的敌人，面对这样的场面，难怪她会有些得意。 特别是在阿尔托莉雅才和她说过话，她正值兴致高昂的时候。 成功引起父王的注意外加全歼敌人，没有比这更能让今天的莫德雷德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而且这双份的快乐加在一起，说不定还能产生新的快乐呢。 比如更进一步地引起骑士王的注意什么的。 哈哈，有点太贪心了。 难得知足了的莫德雷德满意地点晃着小脑袋，看起来颇为踌躇满志。 “……” 一旁的阿尔托莉雅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要说因为这种事情就批判莫德雷德，那就，还真是说都说不完。 虽说从决策上来说，阿尔托莉雅本身也决定了是要主动进攻的。 但是，敌人具体在哪她们都还没真正看见好不好？ 五百公尺不到的距离具体是多少？ 方位确认是在那边，那准确的位置和范围呢？ 确定宝具能完全打中？ 如果擦边过了那不就成了打草惊蛇吗！ 那还不如两个人一起用宝具扫过去呢！ 刚刚考虑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到头来明明掌握了先机却还是要看运气的好坏吗！ 一言难尽的阿尔托莉雅最终选择了沉默以对。 ‘看来她的骑士修行果然完全不及格，作战风格也很有问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叛逆的骑士确实是更进一步地引起了骑士王的注意。 从毫无正面意义的角度上来说。 “不，要小心一些，虽然莫德雷德的攻击直接命中了，但那股让人厌恶的气息并没有消失。” 玛尔达脸色凝重地提醒道。 理论情况下，在宝具那种犯规程度的光与热之下，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幸免的。 不要说直接命中了，就连擦边都能要人命，这一点就算是从者也一样。 只不过，理论情况之所以会叫理论情况，就是因为现实总喜欢以自己的方式去打脸。 种类和效果繁多的宝具，能抵挡或将宝具无效化的方式也因此而多种多样。 宝具的直击会被正面防御下来这种情况略过不提。 那是少数派。 还有一种能够将宝具无效化的方式，则是很多从者都能办得到的事情。 ——规避。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这也是很多从者会选择隐藏真名的理由之一了。 毕竟不知道真名的话，想要解析宝具提前准备好应对方案，自然就成了一大难题。 言归正传。 虽然这次的敌人从气息上来看并不是从者，如何让莫德雷德的宝具无效化暂且也无从得知。 但玛尔达确实是感觉到了，那股混乱扭曲的气息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看样子应该是直接命中了才对，不然也不会忽然暴躁了起来——！！’ 嘟…… 眉头紧皱的玛尔达瞳孔徒然一缩，脚下隐约传来的动静和忽然暴动起来的混乱气息，让她瞬间反应过来！ “小心！脚下！有很多！” 只来得及提醒一句，身手敏捷的圣女纵身一跳，高高跃起。 那绣于光洁背上的怪兽纹身微闪，一头狰狞的巨兽浮现在圣女身下。 巨大到显得有些臃肿的身躯，如同龟壳一样却有充满尖刺的背甲，六条粗壮的腿，长有蛰刺的鳞尾。 头颈如同雄狮般遍布鬃毛，铜锈般的利齿在口中交错纵横，脑袋上有两对狰狞的恶角。 那双金黄色的兽瞳中，红色的凶芒显露无疑。 并非是传统的龙的形态，却被冠以为祸一方的恶龙之名——塔拉斯克。 传说为盘踞大海的海怪利维坦之子。 后被圣女玛尔达所降服，成为了传说中又一倒在人之下的恶兽。 “吼——！！！” 塔拉斯克在传说中的结局并不好，但是显然，现在生龙活虎般现世的它，精神十足。 “不知爱为何物的悲哀之龙在此——像星星一样吧！塔拉斯克！” “吼——！！！！！！” 宝具的释放方式能有很多种，以恶龙塔拉斯克为宝具的圣女完美诠释了这一点。 巨大凶恶的怪兽现世，发出一声震慑万物的吼叫。 旋即，它蜷缩起四，不，是六肢，将自己团成一个完美的防御形态。 也就是俗称的龟缩。 在其之上的圣女抬起紧握成拳的右手，嫩白的小手曲起一顿，蓄力——猛砸！ 咚！ 如同敲打在心尖上的一记重拳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跳。 原本才刚出现在半空中的恶兽，瞬间如同被来自天外的神罚击中了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朝地上砸去。 看起来就像是流星落地一样。 嗯，像星星一样。 “轰——！！！” 仿佛能摇动整座小岛的震动让要眼前的画面摇晃不已，过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哒，哒，哒，哒……” 袅袅青烟般升起的烟尘，‘咔嚓咔嚓’倒下的树木，以及偶尔会响起的碎石落地的声音。 伴随着那头巨大恶兽的缓缓消失，被流星重砸般洗礼过后的狼藉，渐渐地显露了出来。 “呼……” 以一个漂亮优美，足以打满分的姿势轻盈落地，身为罪魁祸首的圣女大人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差点就要被偷袭了——阿尔托莉雅！莫德雷德！你们还好吗！” 确认周围的危险气息暂时已经散去，她抬起头来张望了一下四周，顺便提高音量以探明两名同伴的具体情况。 “COOLLLLLL！没事没事！这边好得很呐！” 回收驱散了身边的一片烟尘，完好无损地从中走出的莫德雷德感慨了一句。 “嗬啊——圣女大人就是圣女大人，就连弄出来的场面也格外的与众不同啊。” 比起那种像是在地上挖走了一块似的直观景象，毫无疑问，刚刚那个不知道能媲美多少级地震的冲击要更为夺人眼球。 破坏力如何暂且不论，身处其中的话，确实是有够让人心惊肉跳的。 莫德雷德就觉得很刺激。 “这边也没事，不过……” 从另一边安然无恙现身的阿尔托莉雅，脸上的神情则是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怎么说好呢，她们是来找圣杯的？还是来拆家的啊？ 第一百零五章 真香 喀啦喀啦—— 莫德雷德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大剑，狂躁的劲风随着深红的雷电拂过大地，将堆叠凸起的碎石与树木尽数扫飞。 露出了狼藉大地之下，更为狼藉的景象。 “嘘——真是有够恶心的。” 叛逆的骑士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来。 尸横遍野的战场她不是没有经历过，断肢残臂什么的以前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尸体当然也一样。 无论是人类的，还是非人类的，她都见过不少。 但是，像这次一样能给她强烈恶心感的，说实话还是第一次。 ——肢体迸裂，浆水四溅，加上那种完完全全的异形模样，要说不堪入目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 被那种从天而降的绝强物理性冲击直接命中，像被棍棒拍碎的西瓜一样的场景，怎么说也不会和‘好看’一词沾上边。 暴力美学除外。 只不过，给予莫德雷德这种老油条更甚一筹的恶心感的，是其余别的东西。 “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看起来比海魔那种章鱼怪还恶心？” 莫德雷德一脸的嫌弃。 浑身墨绿色的鳞片，脑袋是一颗鱼头，看起来像是直立行走的，最大的特点就是丑，还有臭。 或者说，比普通的鱼腥味还要重很多的味道。 反正在人类的嗅觉器官当中，躺在废墟中的那群家伙，身上的味道绝对是一级的恶心。 当然，还有样子看起来也是一级的恶心。 最高等级为一级的那种。 “它们的巢穴是在地下吗？” 阿尔托莉雅也是眉头紧皱，虽然她也觉得眼前的魔物的尸体非常让人恶心，忽略外貌的那种恶心。 但是比起这个，现在还有更加值得注意的地方。 玛尔达有些不确信地点了点头。 “一开始的时候还很模糊，不过刚刚的骚乱过后，气息的源头已经能确认是从地底里发散出来的了，它们的巢穴应该就在地下。” 阿尔托莉雅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调动起体内的魔力灌注进右脚当中，抬脚一跺，一颗小石子停跃在半空中。 噗—— 小小的石头划破空气拉出一道淡淡的白线，猛然击穿了躺在废墟中的一具尸体。 原本似乎已经流干了血液的尸体中，墨绿色的汁液从伤口处涓涓流出。 “嗞嗞嗞……” 伴随着刺耳的溶解声，疑似血液的液体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噗… 白雾般的轻烟升起，一颗小小的水泡炸裂开来，四溅出几滴墨绿色的汁液，又再次给周围造成了间接伤害。 “呼哇——啧！是刚刚的烟尘给挡住了吗？居然没注意到这个。” 莫德雷德狠狠地咂了咂舌。 “虽然魔物本来就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但这也未免有些太超过了吧？法芙纳的血液也不过如此，不，这个还要更恶劣一点才对。” 恶龙法芙纳，《尼伯龙根之歌》中，被屠龙英雄齐格飞所斩杀的强大恶龙。 虽然相传沐浴了恶龙之血的齐格飞获得了近乎不死的肉体，但实际上，龙的血液之于其它生命来说，大都是极为排斥的。 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含有剧毒。 这一点在饱含恶意的龙的身上尤为明显。 齐格飞是如何做到沐浴龙血而不死的暂且略过不提，总而言之，不属于人身上的血液，会排斥人类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如说那才是正常的事情。 恶龙的血液会排斥生命，对其它生命呈现出有毒物质的反应。 眼前的墨绿色血液则更加过分，看起来是连非生命都会蚕食的东西。 这都已经超出了能用排斥反应来解释的范围了。 这玩意儿真的能作为血液流淌在身体里面的吗？ 莫德雷德对此表示严重怀疑。 “呼……你们也看见了，待会儿行动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尽量避免直接接触这些魔物的血液。” 阿尔托莉雅挑起双眉长出了一口气，迈开步伐率先走在了前面。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找到巢穴的真正入口再说吧。” 虽说一旁狼藉的废墟里躺着许多不知名魔物的尸体，但刚刚的情况可不算是她们这边占据了先机。 严格来说，莫德雷德先前的那一击确实是打草惊蛇了，她们刚刚算是被突袭的。 虽然敌人来袭的路线一清二楚，只不过，玛尔达的迅速反击…… 塌方过后的地道还是尽量不要使用比较好，阿尔托莉雅可不想尝尝被埋在地底的滋味。 而且，底下那些黑漆漆的凌乱不堪洞口，现在有多少个是能走远的还不好说呢。 还是按照原先的路线去找原来的目的地更稳妥一些。 至于打草惊蛇或是其它的变故，现在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总而言之，现在这里是不能待了，还要加快动作以免出现更多的意外。 这也算是声东击西，深入虎穴吧。 一马当先的阿尔托莉雅心思电转，在心中稍稍地安慰了一下自己，以调整好心态面对目前的状况。 “五百公尺不到的地方很容易就能够发现，多注意一下周围不对劲的地方，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隐藏踪迹了，放开手脚吧！要是连原来的入口也发生了塌方，那就之后再说！” 骑士王神情肃然地揽过了现场的指挥权。 尽管她们只有三个人，但三名从者放开手脚以后的机动力和执行力，远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数量能够比较的。 在抛却了原先的半隐匿行动宗旨以后，三名仿佛挣脱了无形枷锁的从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雷霆行动，单点突破。 如果有明确需要击杀对方的首领人物的话，这就是一触即走的斩首行动了。 嗯，完美的暗杀行动。 ………………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夏明抱着双臂一脸得意，神气兮兮地望着小口小口咀嚼烤鱼的玛修。 ——立香又不是第一次吃他弄的东西，不看。 “唔……味道啊……” 玛修将嘴里鲜美的鱼肉咽下，神情有些踌躇地思量着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倒是一旁被忽略了似的立香，翻了个白眼后毫无犹豫地开损道。 “行了行了，又没盐又没调味料的，除了烤得香以外还能有什么味道喔？普通啦普通，也就刚好能下嘴而已。” 夏明没好气地回敬了一个同款的白眼。 “不好吃你还吃得那么香？就你多嘴。” “什么嘛，明明是你自己想要评价的……” 我还能说难吃不成？ 给出了最好评价的少女冷哼一声，继续啃鱼去了。 嗯，确实是没什么特别的，就只是香而已。 真香…… “前辈说得对！夏明烤的鱼很香喔，要是有调味料的话，一定会很好很好吃的！” 并不是带有安慰性质的夸赞，这确实是玛修现在最大的感想。 甚至打从心底里去说，她有种想要和夏明学做菜的冲动。 想到就做，没什么好害羞的，玛修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犹豫的人。 “夏明夏明！我可以跟你学做菜吗！” “……” 正在啃鱼的少女动作一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原本还鼻孔朝天似的夏明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地笑了笑。 “你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是立香教你这么说话的？” “嗯嗯！” 玛修点着小脑袋应声道。 “之前看前辈缠着达芬奇小姐想要学画画的时候，她就说过类似的话，我觉得很有趣就记下来了。” 夏明闻言转过头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调侃道。 “你要跟达芬奇学画画？自画像还是《蒙娜丽莎》啊？虽然现在都一样就是了……你不是学油画出身的吗？现在还继续学这个干嘛？充实你的创作吗？我觉得本子跟油画不太一样诶。” “你闭嘴！我本来就是油画出身的，还不准有跟达芬奇学油画的想法吗！而且画画的事情能说学会的吗？画出了几幅画就能不画了吗！” 少女恶狠狠地瞪了夏明一眼，决定拿起尘封多年的油画笔，画几幅以眼前可恶的家伙为主题的油画本子！ 嗯，长成他这样，可以自攻自受了……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陛下您消消气啊……” 夏明啼笑皆非地安抚了一下气鼓鼓的少女，随后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那个，我得先说声抱歉。” 他微微一笑朝玛修说道。 “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没什么好教的，我做的东西也就闻起来香而已，实际的味道，就像立香说的那样，很普通。” “你想学料理的话，我记得迦勒底里有不少很厉害的厨师来着，跟他们学就可以了。” 夏明会做的其实也就是家常菜而已。 甚至，如果不是专门研究过菜式的‘外貌’，可能连闻起来也都是一般般的。 会发光，下药了，能吃到让人想将舌头都给吞下去之类的，还是别想了。 所以，如果是奔着味道去的话，跟他学做菜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这样呀……” 玛修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小脑袋。 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开不谈，被人拒绝对于她来说，还是挺难受的。 一旁的立香撇了撇嘴。 “教教她有什么不好的嘛，难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做不成？这可是难得的提高美少女好感度的选项诶？” 夏明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要提高好感度还需要费这种工夫的吗？ 上去就是‘家的味道’骑脸了还用费力气教？ 厨艺没什么特色可不代表他不能说出花来。 “你们想吃喊我做不就可以了，与其花时间跟我学，还不如攒点力气去做别的事情呢，又不是没有更好的人可以教。” 教人东西可是个费时费力的活儿，夏明可不想给自己挖坑。 而且，做不到的事情他也不想张口答应。 他虽然在情感上很渣，但是一些东西能够恪守的话，还是不会随便就放弃掉的。 “没事没事，不用放在心上的，我只是一时来了兴致而已，而且我也不是不会做饭啊，只是看前辈好像很喜欢夏明做的东西，所以才会想要学一学。” 见夏明和立香似乎有要为了这件事喋喋不休下去的趋势，担心两人又忽然闹出‘默契’无声的矛盾来，玛修连忙摆手示意不用在意。 只不过，单纯的少女慌慌张张地说出来的话，杀伤力往往会很大的。 这不，夏明闻言就是嘴角一抽，情不自禁地咂了咂舌。 “这孩子给你这二刀流实在是太浪费了，要不把她交给我吧，我可是直到不能再直的直男了，从取向上来说。” “呸，做你的肥宅梦去吧！” 一口叼着一条有点焦的鱼，立香满脸警惕地将玛修抱在了怀中。 “双刀流怎么了？我就瞄准过一个人好不好？你个便宜都占光了的家伙别给脸不要脸。” 夏明摸了摸下巴，再次砸吧了下嘴巴。 “你捂那么紧有什么用？小白不就是这么没的吗？她也是很乖的孩子喔，比你可要乖巧多了。” “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有那么主动的时候……” “你说什么？” 没能听到夏明最后一句嘀咕的立香眉头一皱。 一说起这个她就来气。 自家那么乖巧可爱的女朋友，居然不知道什么被无耻可恨的类人猿给撬走了。 想想就…我可去您*的吧！ “没什么。” 夏明神情悠然地糊弄了一句。 “我是说，我家小白真是太可爱了，聪明，乖巧，温柔，教养高，善解人意，还有伪三无属性呢，就像个安静的文学少女，啊，嘶——不行，越说越心动，我一定要娶她当老婆！” “回家就买个咸鸭蛋那么大的钻石戒指去！” 原本就有些气闷的少女瞬间就炸毛了，咬牙切齿地扑了上去，和发出了不要脸宣言的某人扭打在一起。 “你个死宅给我滚一边去做梦！我给你盖被子关灯！” “你个双刀流才应该滚一边去！阴阳结合才是王道！” “阴阳结合你个头啊！我还颠鸾倒凤呢！” “成语是你这么用的吗！颠鸾倒凤指的本来就是男女好不好！” “我不管！你要跟女人讲道理？！” “……” “前辈，夏明，你们快住手啦……” 一旁的玛修长叹一声，眉头都几乎要皱成一个川字了。 原本她还有些羡慕二人嘴里的那位‘小白’来着，不过现在看来…… 还是吃鱼吧。 嗯，真香啊。 先安利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场的下一位女主角，她真的是太可爱了，嘿嘿嘿嘿嘿…… 第一百零六章 进击的三人 滴，滴…… 阴暗潮湿的洞穴内，略微有些高的洞顶处，一滴又一滴的晶莹液体坠落。 滴，滴…… 配合上周围寂静无声的环境，一股诡异的氛围蔓延开来。 啪嗒—— 一颗路边随处可见的小石子在地上滚动着，对于它来说崎岖不平的地形很快就止住了它的去势。 “什么都没有？” 昏暗中，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娇小的人影缓缓从拐角处走出。 阿尔托莉雅眉头紧皱，一脸疑惑地看着寂静无声的洞穴深处。 对五百公尺内的地方进行不计动静的地毯式搜索，就连普通人都花费不了多大的工夫，更不用说是三名从者了。 阿尔托莉雅三人很快就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轰开疑似隐蔽物的土石后，她们找到了这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洞穴。 但是，洞穴内的情况却有些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 三人突入洞穴内已经超过快一分钟了，却仍然没有遇到任何敌人。 考虑到她们还没大闹，极速行进之中也没发出多大的声响，阿尔托莉雅不由地怀疑是不是对方的知觉迟钝到这种程度…… 事实证明那是不可能的，踢了一路的石头都没有引起任何注意，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仿佛这里已经没有活着的东西在了一样。 “那群混蛋难道是逃跑了不成？” 莫德雷德忍不住啐了一口。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平和状况，让战意满满的她一下子就来火了。 要问她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逃兵绝对榜上有名。 “不，与其说是逃跑……” 玛尔达也是一脸的不解之色。 要说这洞穴内的魔物逃跑了，她是第一个不信的。 就说先前它们应对莫德雷德的‘攻击’反应之快，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会背对敌人逃跑的玩意儿。 只不过，之前那一下宝具将它们的先头部队全歼以后，玛尔达也有点说不上来这群怪物的真正习性了。 看起来确实是像不要命的敢死队没错，但，谁知道它们在知晓了敌人的强大以后，具体会采取什么措施来应对啊？ 难道是都埋伏起来了？ 同样喜欢直来直往圣女大人开始思量起敌人的狡猾程度如何。 “逃跑……也有可能是埋伏起来了。” 阿尔托莉雅双眉紧锁地提醒道。 “先前来这边之前夏明和我说过，这些魔物虽然性情残暴，但本身也拥有不俗的智慧——习性显著的智慧猛兽，他是这么形容的。” 夏明的良心虽然经常不在线，不过偶尔还是会冒冒泡的。 之前推脱的时候‘吧啦吧啦’了一堆有的没的理由，在最后关头倒也没忘记提醒阿尔托莉雅需要注意的东西。 尽管那时候的夏明看起来一脸随意的样子，不过，对随便的男人有相当经验的阿尔托莉雅，还是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像是血液里有很强的毒性需要注意，那群恶心巴拉的家伙很残忍很冲动但却又很狡猾，诸如此类的阿尔托莉雅都有记在心里。 毕竟，她可不想被第二个梅林推到火坑里去。 不过说到底，这种警示的话一般也会被记在心里的吧？ 如果不了解夏明那类人能有多不靠谱的话。 完全了解这一点的阿尔托莉雅长叹一声，抿着小嘴再度迈开了前进的步伐。 ‘那些家伙的脑子是有问题的，就算你能明白它们想干什么也不要去想为什么，跟它们对着干就是了，对了，如果遇到了诡异的想不通的情况，那就以不变应万变吧，它们狡猾是狡猾了点，但其实还是很笨的，除非你遇到了它们当中的特殊品种。’ 简单来说，就是狡猾而又凶猛的野兽吧？ 阿尔托莉雅心中有了自己的理解。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算是遇到了特殊品种呢？还是属于正常的‘狩猎智慧’？ ……情报还是太少了点。 虽然夏明说过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但老实说，将他嘴里的‘不变’理解为什么都不想就直接莽过去，那就真的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阿尔托莉雅一边带头走在前方，一边环顾着昏暗潮湿的四周，心中若有所思地思量起对策来。 她们一行的目的是找寻圣杯，在这种相对狭窄的地方不能使用物理干涉面过大的攻击。 威力过于强大的攻击当然也不行。 也就是说，三人的宝具算是被迫‘封印’起来了。 不过好在，在场的三人在接近战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需要太担心‘失去’宝具所带来的影响。 然后是敌人那边。 虽然莫德雷德和玛尔达已经用宝具轰过了，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才会没来得及了解对方的具体情况。 有时候有实力碾压也不得是一件好事啊。 话题回到现在。 尽管阿尔托莉雅她们得到的信息少了点，但在大致上，她还是有点底气的。 性格使然所招致的后果这一点不说，莫德雷德和玛尔达各一发宝具过后的场景，再结合一下夏明临走前所说过的话。 阿尔托莉雅对敌人的‘外貌’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丑陋不堪的样貌。 难闻奇怪的味道。 毒性很强的血液。 以及狡猾而又残忍，但同时也很容易冲动的行事风格。 要对付这种类型的敌人，在不能使用宝具的情况下，需要注意的就是数量上问题了。 至于那种略显矛盾的行事风格，除了要注意提防以外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 要说主动出击的话，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落入了对方的狩猎网当中…… 那之前的反击突袭是怎么回事？ 对方从受袭到反击，再到现在的疑似张开陷阱一样的诡异行为，再怎么说动作也未免太迅速了一点。 从者的搜索效率可不是开玩笑的，直到现在为止，阿尔托莉雅她们选择迅速行动过后也不过才三分钟不到而已。 以对方那种群体单位来说，动静之间转折剧烈的应对措施，除了会是事先准备好的对敌方案以外。 就只剩下敌人拥有指挥型‘头领’这一可能性了。 哪种可能都好，现在看来，这种脱离了‘笨笨的’群体思维的做法，对面拥有夏明嘴里所说的特殊品种这一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样一来的话，这次的突击就有些莽撞了啊…… 心思电转之间，想了很多的阿尔托莉雅不禁有些迟疑了起来。 这并不是胆怯或害怕之类退缩想法，而是作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除了要有能带领他人的果敢以外，还要有能保全他人的考量。 否则的话，她和她讨伐掉的卑王有什么区别？ 就在阿尔托莉雅思量着，是要听信夏明的‘以不变应万变’继续前进好，还是出于自己谨慎的考虑，选择谋定而后动好的时候。 ‘贴心’的敌人帮她作出了选择。 呼…… 微不可闻的风啸声让阿尔托莉雅神情一动，她福至心灵般抬起右手，竖起无形的圣剑架在身侧。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无形之剑的剑刃与坚硬的某物一擦而过。 “喝——！” 就在飞溅出来的火星照亮些许环境的一瞬间，完全反应过来的阿尔托莉雅爆喝一声。 她侧身一矮，右腕翻转左手一推，被透明的风所包裹的长剑以刁钻的角度划出一道笔直的冷锋，看不见的剑尖直逼想要退走的敌人而去！ 噗嗤…… 长剑所反馈回来的触感让阿尔托莉雅明白，是她要更快一些。 旋即，她一边侧过身子一边拔出长剑，躲过了对方喷溅出来的血液。 “准备好迎敌吧。” 神情肃穆的骑士王长出了一口气放松身体，她可不认为对方的的袭击会仅有这么一次而已。 不如说，这更像是一个信号才对。 宣布战斗正式开始的信号。 果然，以阿尔托莉雅杀死那只怪物为信号，昏暗的环境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扭曲的活力，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不可名状的东西在匍匐着，睁开了贪婪的双目，亮出了寒芒隐现的蹼爪。 滴，滴…… “要来了——” 要是现在转身离去的话，就是将背后交给敌人的愚蠢之举。 阿尔托莉雅不傻，也不冲动，但更不缺与敌人战斗的勇气。 “嘿！就是要这样才对嘛！” 莫德雷德的嘴角裂开一道兴奋起来的弧度。 战斗，杀敌，酣畅淋漓！ 她最喜欢了！ “要注意它们的血液，铠甲不一定能完全防御下来。” 一旁已经换上了常用圣衣的玛尔达开口提醒了一句。 那人所赐予的杖也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要对付这种类型的敌人，赤手空拳再强也免不了会有些吃亏。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我又不是笨蛋。” 厚重的全身铠代替了清凉的泳衣，全副武装的莫德雷德将头上隐藏不贞的头盔盖上。 她虽然很喜欢战斗，但不是理智全失的狂战士，所以，她还有有点理智的。 ——摘掉头盔才能解放宝具，以真面目示人才能实施叛逆。 这是她独有的戒律，实打实地刻印在身体上的规则，叛逆的骑士独有的矜持。 也是她愤怒的具现化。 那是对什么的愤怒略过不提，过去的事情在死后就算不能一笔勾销，也该看开点了。 现在的莫德雷德，站在正义这一边的她，毫无疑问是气势满满的，随时都能全力以赴地干架。 没什么能比冠冕堂皇地干掉敌人更让人兴奋的了！ “杂鱼就该有杂鱼该有的样子！都给我像杂鱼一样去死吧！” 发出了完全不像是正义人士该有的战前宣言，双手握着灿然银剑的重铠骑士一马当先，冲进了敌人的怀抱当中。 旋即，墨绿色的腥臭血液在黑暗中四处飞溅，刺耳难听的嘶哑声响彻整个洞穴。 厮杀，开始了。 ………… “噫呜呜噫……” 啪——！ 满头凌乱的橙发少女对着那颗银色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立香整理着自己那头乱糟糟的秀发，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骚话呢？注意点！” “什么骚话？我不就是痛地叫了几声而已吗？” 摸了摸被拍的头，夏明一脸悠然地说道。 他和略显狼狈的少女成完全的反比，浑身上下除了衣服皱了点以外，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不禁让人怀疑，他刚刚到底是不是真的和一个女性打过架。 唔，那些学过一些架势的不说，和一般的女性打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一言难尽就对了。 “你还知道痛？” 立香一脸见鬼似的看着完好无损的夏明。 不得不说，除掉衣服不够这一点以外就是完美仪态的夏明，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打过一架的样子。 然后，从一个外观整洁的美人身上听到‘痛’这个字眼儿，人家还‘噫呜呜噫’地叫，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痛？ 哪里痛？ 痛什么？ 瞬间脑补出一些不可描述画面的立香，眼神看起来更加古怪了。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痛了？又不是铁做的。” 夏明顿时不满地嚷嚷了一句。 “你身上不就有铁做的零件吗？” “……你少杠点会死啊？” “不会，但是膈应你我会很舒服。” “……” 挑人杠可还行吧。 夏明撇嘴咋舌翻白眼，一套鄙视三连直接甩了过去。 就在他刚开口打算换个话题的时候，一股若隐若现的感觉让他心头一跳。 他挑了挑眉，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看向了西南方向——那是他先前回来的方向。 也是阿尔托莉雅三人现在所在的方向。 “怎么了？那边有什么东西吗？还是发生了什么？” 夏明的徒然转变，立马就引起了一直在看着他的立香的注意。 她顺着夏明的视线转过头去，探头探脑般地看了一会儿，想要了解一下夺去某人注意力的会是什么东西。 然而可惜的是，只能算是普通人的少女没有办法察觉到那么远的动静。 并且，由于受到物理上的限制和先前类似的干扰，夏明也不比立香好到哪里去。 “没什么，就是你们家的从者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而已，虽然你们没有察觉到，不过我这边嘛……总之就是弄得跟地震似的。” 夏明微微一笑，示意看过来的立香和玛修不用在意。 迦勒底的二人组闻言对视了一眼，玛修的小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无奈之色。 “没有办法，大家都是非常有个性的人啊。” 换而言之，也就是任性妄为的人。 喜欢乱来的人拥有威力巨大的东西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答案不言而喻。 “是嘛……” 第一百零七章 火药味 “好了，我们回去吧。” 就在立香还在奇怪夏明脸上那意义不明的表情时，后者微微一笑，转身朝据点的方向走去。 阿尔托莉雅那边的事情自然是由她们去解决，要是三名从者联手都栽跟头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回迦勒底闭门思过一阵子吧。 记得除了立香和玛修以外，参与特异点任务的迦勒底从者都是灵基之影来着。 核心还在迦勒底里待着，死不了就对了。 立香眉头一挑，起身追了上去。 “刚刚那边那个方向，近海，是阿尔托莉雅她们吧？那边怎么了？” 对于自家的从者们，身为迦勒底现今唯一御主的少女还是挺尽职的。 虽然这两天她有点玩忽职守的意思就是了。 “没，大概是遇到了有点棘手的家伙吧。” 夏明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如实说道。 “不过，阿尔托莉雅应该没那么蠢，注意点别掉坑里就行了，而且从硬性条件上去讲，怎么也是她们那边占优，要是换成清姬那一队人，我还不敢给她们指路呢。” “给她们指路？你之前遇到她们了？” 夏明点了点头。 虽说先前阿尔托莉雅拉他进队伍的时候，他万般推脱的看起来有种想要咸鱼到底的感觉，事实上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但，这跟他将阿尔托莉雅三人推进火坑里，啊，不，是跟他给三人指路一事完全无关。 凭良心说，夏明还是不会给人指死路的，他要坑人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乱来。 夏明还有多少良心这一点暂且略过不提，在他看来，那些聒噪的两栖类也就看起来恶心了一点而已。 真要打起来的话，从者那种单兵作战能力高度强化的类型，杀起那堆鲱鱼来还不是跟切菜一样简单。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种上限不知道在哪的精神污染了。 普通人不用多说，被念叨多了会坏掉的，七大职介从者之一的berserker遇到了会如何，夏明不想去做那种无聊的试验。 他又不是要挑起混乱。 倒是像阿尔托莉雅和玛尔达那种类型的从者，不用怎么担心会遭到精神污染的侵蚀。 特别是圣人系的玛尔达，说不定还能弄出个圣人光环克制一下对方那种邪异系的怪物呢。 并且，持有星之圣剑的阿尔托莉雅在面对‘外敌’的时候，应该也能占据一定的优势。 莫德雷德，有敌人在场莽上去就对了。 反正只要阿尔托莉雅不出问题也不回应刺激人，站在己方的莫德雷德也就只能嘴巴上挑衅一下而已了。 真要让她拿起剑砍上去，有点不太现实。 “那边有什么？很厉害的魔物吗？阿尔托莉雅小姐她们需要支援？” 迅速清理完一些烤鱼时留下来的残骸以后，玛修快步跟了上来。 她有点好奇阿尔托莉雅她们遇到了什么，与此同时，也有点担心那边是否需要增援。 “你们这是把我当成了什么呀？我可没有千里眼EX，看不到那么多东西的。” 夏明翻了个白眼，他能知晓阿尔托莉雅那边的动静，直接原因是他先前。 ——就是先前那两个看起来像是在占便宜的拥抱，还是和莫德雷德的耳语。 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唔，斯卡哈和苍崎橙子都是很不错的‘老师’。 卢恩符文有时候确实是挺方便的。 特别是【火炬】那玩意儿。 不过话有说回来，阿尔托莉雅三人的对魔力属性差点让夏明表演现场翻车来着。 这种心血来潮之下的偷偷摸摸，暴露了就不好玩了。 “你要是有那种能力的话就不会连衣服都穿不起了。” 立香嗤之以鼻，言语上踩了一下夏明以后用催促的眼神看着他。 她也有点好奇，阿尔托莉雅她们遇到了什么。 夏明砸吧了下嘴巴，对立香求知的态度深感无语。 他瞥了眼少女手上还拿着的烤鱼，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弧度。 “阿尔托莉雅她们啊，遇到了美人鱼哟。” 和下水道很相称的‘美人鱼’。 “美人鱼？” 玛修歪了歪小脑袋。 “是指娜迦蛇女吗？我记得在某些地方，会把蛇女当成是来自深海中的邪恶怪物，形象外貌也和传统的美人鱼有点像。” “这是直接就认定对方是敌对阵营的怪物了？” 夏明哑然失笑。 虽然美人鱼本身也不是什么善类，甚至与臭名昭著的娜迦蛇女相比也不遑多让。 但在一般视角当中，美人鱼还是带有不少童话色彩的。 将二者放在一起进行对比，也大都是分指两个阵营的意思。 “这个……从神秘的角度来说，美人鱼也是属于魔物的一种，只是比起娜迦蛇女要少见得多，而且，双方的外型也挺像的，所以……” 被夏明责问似的反问了一句，乖孩子玛修就下意识地脸红解释了起来。 一旁的立香没好气地给了夏明一记粉拳，示意他不要欺负过头了。 夏明对此耸了耸肩。 他就顺口说了一句而已，况且语气也不重。 “那既不是美人鱼，也不是娜迦蛇女，是一种，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和邪神干过一架，那些东西就是那家伙的信徒，不过和人类不同，非人类的邪神信徒通常都是一个族群一个信仰，也就是类似于眷族之类的东西。” “至于它们的样子嘛，你们理解为会动的鲱鱼罐头就是了，那种人立行走，不对，是人立，两肢行走，或是四肢蹦跳的东西。” “昨晚我们不是遇到了一些触手怪嘛，看起来和它们有点关系，我就让阿尔托莉雅她们过去看看咯，说不定会有你们要找的圣杯呢。” 会动的鲱鱼罐头？ 人立行走又会蹦跳…… 立香打了个寒颤，她总感觉一股无形的恶臭即将扑面而来。 “你是怎么知道它们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早上开小会的时候怎么不说？” 夏明闻言挠了挠头。 “才发现没多久呢，我又不是真的上天去玩。” 立香恍然，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原先傻傻地躺在沙滩上晒日光浴是为了什么。 “阿尔托莉雅小姐那边没有问题吗？” 玛修不由地有些担忧。 邪神的信徒，光是名号听起来就非常让人在意了。 “没事没事，就算邪神亲临也没有问题的，不如说那种大家伙要是敢亲自冒头，就等着吃闷亏吧，你们倒是对阿尔托莉雅有点信心啊。” 对于和邪神为敌一事，夏明表现得比玛修二人还要有信心。 毕竟比起身为原住民的她们，他更能感受到那柄星之圣剑的不友好。 毫不客气的说，夏明要不是仗着自己足够娇小，他可不敢在阿尔托莉雅面前玩得那么嗨。 专治‘外敌’的圣剑对他这种外来者来说还是很麻烦的。 体型巨大的家伙就更糟了。 巧的是，夏明长得比阿尔托莉雅本人还娇小，怎么也不会和‘巨大的外敌’扯上关系。 而那群长相猎奇的邪神，妥妥的个个都是大块头。 “我看是你对阿尔托莉雅有信心过头了吧？我怀疑你是王厨。” 见夏明一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立香不禁吐槽了一句。 和邪神之流干架诶，就算是信徒也没那么好搞定的吧？ 她这个正牌的御主都对自家从者有点没底气呢，夏明倒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简直就像是比她还要了解阿尔托莉雅她们一样。 这家伙对人家的了解，该不会是还停留在文本资料的印象当中吧？ 立香不由地开始有些怀疑起夏明的智商来了。 “说什么傻话呢。” 夏明皱了皱鼻头，满脸的不屑不言而喻。 “我喜欢的是大气球，一晃一晃的那种。” 虽然大长腿要更加实用…不，没什么。 差点说漏嘴的变态连忙把真实想法藏在心底里。 不过可惜的是，他刚刚的话在听得懂的人看来，就已经足够变态了。 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玛修脸红红地转过头去，同时还不着痕迹地抬起手来。 夏明见状咂了咂舌。 明明昨晚一起睡的时候还那么大方来着。 “变态，哼。” 立香赏了夏明一个好看的白眼，再次确认阿尔托莉雅那边不需要增援以后，她便拉着玛修走在了前头。 这让夏明不由地叹了口气，晃晃悠悠地跟在了两女的身后。 那双看起来异常纯洁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眨巴两下，满足之色溢于言表。 年轻，不知道女孩子穿泳装的时候看背影会更让人赏心悦目吗？ 一脸淡然的夏明心里在想些什么略过不提，实际路程并不算太远的一段路，三人很快就走完了。 回到据点的几人晃悠了一下，找到了躺在一张沙滩椅上享受的紫色美少女。 嗯，起码看起来是印象色为紫色的美少女。 立香一路小跑过去，给斯卡哈递上了手里一直拿着的两串烤鱼。 斯卡哈莞尔一笑。 “你弄的？” 依稀记得玛修并没有多少野外求生技能的她，在接过了食物以后好奇的问道。 立香摇了摇小脑袋，看向了身后悠闲漫步跟过来的夏明。 两双有些相似的红瞳对视在了一起，二人互相露出了礼貌性十足的微笑。 ——看在中间人这么努力的份上，心里跟明镜似的两人也不好见面就随便乱开口。 不然要是又吵起来的话，不就浪费了少女脸上那副暗含期盼的表情了嘛。 那可不行，要遭雷劈的。 夏明少有的安静了下来，不，应该说，他大部分的人生都很安静来着。 毕竟是曾经被人说过比女孩子还娴静的家伙。 虽然他现在已经快要长歪到外太空去了，不过要是想要装乖巧的话，他还是能信手拈来的。 “……看来你发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嘛？” 不一会儿过后，斯卡哈随手将餐后的残骸处理掉，赞赏般地给了夏明一个满意的微笑。 当然，她要赞的鱼烤得还不错。 至于立香刚刚跟她说的那些夏明带回来的消息，她更想用另外一种语气来谈论。 夏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这叶片还挺大的，也给我们弄两张沙滩椅出来怎么样？” 他指了指四人头顶上那片巨大的遮阳叶片，然后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沙滩椅，遮阳伞，迦勒底当然没有带这种东西来。 这些都是斯卡哈临时弄出来的小玩意儿，跟那栋用卢恩符文造出来的别墅据点一样。 当然，所谓的沙滩椅整体是木制的，也就铺了点柔软的青草而已。 看起来倒是很有夏日风的感觉。 所谓的遮阳伞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将摘到的奇怪大树上的叶片用木桩撑起来用。 有鉴于后者的简易性，夏明想要的是更费工夫一点的，不，是更舒服一点的沙滩椅。 斯卡哈挑了挑眉。 “你下午还要上卢恩课，我看你基础挺扎实的，就教你怎么弄这个好了，可别小看这椅子，真要做起来的话，可比升起火炬要复杂多了。” 张良计，过墙梯，不知为何总是会有点不对付的二人已经暗中较起劲来了。 夏明撇了撇嘴。 “之前明明还说草鞋都做不出来呢……” 斯卡哈慵懒不已地躺在松软的椅子上，交叠着晶莹如玉的双腿一脸的悠然。 “你在小声我也能听见，还有，我之前说的是没有材料做不出来，不是做不到，毕竟再怎么说也好，凭空造物可是罪大恶极的事情。” 夏明龇了龇牙。 “你还是那种会在乎未来的人？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只会活在当下呢。” “我也算是人类史下的存在，会在乎未来很正常，不然也不会以从者的身份现世了。” “哼哼，说得好听，那你怎么不是英灵？” “英灵的身份不适合我，你倒是挺合适的。” “我能理解为你在咒我死吗？”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就是想太多了。” “毕竟身边都是些花花肠子不少的人。”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都是女人？是我的错觉吗？” “……您可真会开玩笑。” “哦豁——忽然发现你嘴巴还挺甜的，叫声老师怎么样？” “……” 一旁完全插不上嘴的立香和玛修面面相觑，对这两人诡异的相处方式深感无力。 也不知道这算是关系好还是关系差。 和夏明是差不多相处模式的立香都有些踌躇起来了。 她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第一百零八章 教学关卡，开启！ 海边据点内。 夏明和斯卡哈二人主演的‘宫斗剧’很快就结束了。 毕竟双方之间的关系真要说起来的话，其实并不算太差。 只是在旁人看来，他们那种一点也不亲密的夹抢带刺的说话方式，实在是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生怕他们下一秒就直接翻脸拔剑。 虽然他们用的都不是剑。 接下来，就是师匠的授课时间了—— “施展卢恩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是素材，或者说，魔术一般来说就是‘编排已有之物’的程式，所以，除了魔力和术式以外，触媒素材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斯卡哈拿着一根教棍拍了拍身后的黑板，给下面撑着下巴一脸懒散的夏明提提神。 ——眼镜是她给夏明做的那副，夏明不需要了她就拿来用了。 教棍就是根细细的软木棍，硬中带软的那种，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弄来的，削得还很整齐。 因为像棍子多一点，所以夏明就叫教棍了，不是教鞭总有种莫名的可惜感。 至于黑板，据点里不缺木材搭板子。 当然，以二人有点微妙的关系来说，斯卡哈是不会给夏明准备桌子和椅子的。 反正他又晒不死，坐在沙滩上就是了。 而且遮阳的叶片也确实是足够大，因为夏明后来又加了几片上去做成遮阳棚了。 然后，他就趴在地上当起了咸鱼，不然的话，他也撑不了下巴——坐着弯腰撑脸不舒服，而且还会走光。 虽说夏明不在意这个，但他也不想整天被人追着打。 言归正传。 听了斯卡哈说的一些课前小知识以后，浑身慵懒气息四溢的咸鱼懒洋洋地点了下银色的脑袋，顿时引来了叉腰站着的老师的不满。 咻—— 一根半透明的冰刺破空而去，针尖般的头部冷芒内敛，直奔底下的银色脑袋。 扎中了会有什么后果自不必多说。 呼…… 轻飘飘的白雾快若闪电，后发先至地竖在了夏明的脑袋前方。 冰刺没入白雾，瞬间便停在了半空中。 仿佛有意识的雾气拖拽着咬住的东西，缓缓地将其贴在了夏明脸上。 夏明顿时眉开眼笑。 “乖孩子。” 他伸出了原先撑着下巴的双手，一脸开心地抱住了比他手臂还粗的冰刺。 白嫩的脸蛋贴着半透明的冰块，舒服地像猫咪一样眯起了双眼。 没什么是比夏天抱着冰块更让人舒服的事情，要是有西瓜的话就更棒了。 飘乎乎的雾气被夸奖了以后霎时一顿，随后软绵绵地缩回了夏明的左臂当中。 虽然反应看起来很平淡，但却让人有种会心一笑的感觉。 就像是不擅长表达情绪的小姑娘在高兴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 嗒，嗒，嗒，嗒—— 硬中带软的教棍一下又一下地拍在白嫩的掌心上，一脸平静的斯卡哈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僵硬地说道。 “有精神了？” 双眼弯得跟月牙似的夏明蹭了蹭手中的大冰块，也算是点头了。 斯卡哈眼角一跳，伸手打了个响指。 啪—— 半透明的冰晶尖刺上，一簇赤色的火焰瞬间燃起。 但就在与此同时，原本缩回了手臂中的白雾也猛然出现，似缓实快地将整个即将燃烧起来的冰刺瞬间吞没。 望着怀中已经变成了一团冰冷雾气的原冰块，夏明很是不爽地咂了咂舌。 他银质的食指动了动，将冰凉的白雾缠绕在自己身体周围。 有总比没有好。 一片朦胧缥缈的雾气当中，若隐若现的夏明坐起身来。 “你要干嘛呢？又是冰又是火的，想玩森林冰火人呀？” 立香被斯卡哈安排锻炼身体去了，玛修则是以护卫的名义陪在了自家亲爱的前辈身边。 所以，夏明倒是不用收敛自己的态度了。 不过真要说的话，在这里的双方都差不多。 “森林冰火人？” 斯卡哈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帘。 “听起来好像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呢……” 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从夏明心底里升起。 “主意？你想干嘛？” 英雄之师瞥了眼面前的学生，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新的锻炼方法而已，这都是托你的福，怎么样，要我把第一次给你吗？” 夏明翻了个白眼。 “我对这方面的第一次不感兴趣，换一个。” 斯卡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还真是可惜，算了，等什么时候想法再完善一点，我再找你试试吧，唔，这是给立香准备的锻炼方式，你作为测试员可要尽责喔。” “……” 夏明不禁轻啐了一口。 这种事情都能抓人质？ “我就当你答应了。” 斯卡哈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她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不长不短的教棍指向夏明，充满魔境智慧的双目打量了着他。 “将我刚刚的卢恩复施一遍。” 夏明挠了挠头。 “我没看见。” 斯卡哈缓缓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撰写起符文来。 北欧大神于世界树上发现的神秘缓缓在空气中浮现，被凯尔特的英雄之师以木棍一笔一划地勾勒出来。 两名不同神域间的存在有何关联暂且不提，斯卡哈此刻所撰写的卢恩符文，确实是最古老的神秘。 以人之身不可再现的古老神秘。 非人之领域。 一枚冰刺再度凝结出现，‘咻’地一声刺入了松软的沙土之中。 斯卡哈握着教棍的手一点，软硬适中的小木棍似乎变成了法杖，随着杖尖的挥舞，赤红的火焰在半入沙中的冰刺上燃起。 两三个眨眼间，火与冰消失，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夏明见状皱起了眉头，低下头去思索了一会儿。 旋即，他抬起右手食指，以一种怪异别扭的轨迹重现出刚刚的符文来。 尽管看起来有种磕磕碰碰的感觉，但毫无疑问，一枚和刚刚一模一样的淡蓝色符文，缓缓地浮现在了夏明的指尖前。 但是，就在他即将撇出最后一笔时，却又忽然停下了指尖的移动。 明灭不定的淡蓝符文瞬间消失。 夏明垂下右手摇了摇头。 “不一样。” 斯卡哈抱起双臂，眼神闪烁了几下。 “是次数太少了吗？” 夏明抬起眼帘看了斯卡哈一眼，点了点头。 斯卡哈了然地轻点颔首。 “这也难怪，你用的是现代卢恩的刻画方式，虽然在【形】上和我的的卢恩一模一样，但在本质上，该有的差别还是会有的。” “上次你能复施出【火炬】的用法，已经很让人惊讶了，现在这个要是看一遍就会了的话，那也未免有些贪心过头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好，看几次就能学会原初卢恩的一种用法，你可是要被放在博物馆里或是实验室里的家伙啊，那群现代，不，神代魔术师也会对你很感兴趣的，不愁吃喝的日子在等着你喔。” 夏明闻言撇了撇嘴。 “我觉得你也很合适当标本。” 斯卡哈甩了甩教棍摊了下手，将夏明的明讽视若无睹。 “你那种撰写卢恩的手法是哪里弄来的我就不问了，先来考考你——刚刚的火焰是怎么回事，你看出来了吗？” 夏明顿时皱起了小脸。 虽然他的心思很复杂，但他本身喜欢的是简单的东西。 “【冰】，【刺】，【桦木】，三个符文的组合——前两者就是现代语中的意思，简单地组合起来就行了，最后那个则是燃起火焰的主要因素。” “【桦木】，这个符文的含义有很多，其中就有新生，净化，复兴，这些同时也是被包含在火焰寓意当中的解析。” “然后是【冰】，除了凝结成物理意义上的冰以外，在深层意义上，它也有欺骗的含义——冰是精致的，美丽的，但是，它是迟早会变成另一种东西的‘虚假之物’。” “【刺】，从表面上来说，它就是形成直接攻击的符文，但往深里说，它也包含有变化和发展的意思——刺，是刺眼阳光的刺，它代表的是光明，黎明和盛夏时期的阳光。” “包裹住真实的冰，在虚假褪去产生变化之时，就是宛如黎明到来般的新生与净化——刚刚的火焰与其说是烧起来的，不如说是解放出来的才对。” 断断续续地将冰刺与火焰的由来解析完毕，皱着脸的夏明看起来却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所以在最后，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你弄那么复杂干什么？简单点一个【火炬】不就能弄出相同的东西来吗？” 卢恩符文的字数不过数十，但在含义以及组合上来说，却是包罗万象，近乎能解释所有的东西。 与此同时，根据施法者的理解以及使用习惯，不同的符文间也能表现出相同的物理干涉来。 换句话说，刚刚那个内在极其复杂的组合冰刺，其实用简单的符文就能施展出来了。 在外行人夏明看来，就是他熟悉的【火炬】也能弄出来的东西。 言归正传。 斯卡哈对夏明的慧眼和总结很是满意，她毫不吝啬地称赞了他一句。 “很好，基础这么扎实，看来你对我这个老师的期望很高嘛。” “……” 夏明沉默了。 其实他很想说，要不是因为没事干，而且也不习惯明目张胆地对女性咕咕咕，也就是不习惯放女性鸽子。 他早就溜烟似的跑立香身边去了。 那边只要不要脸一些，再想点法子支开纯洁的后辈，那可就不是只能像现在这样，只能过过眼瘾而已了。 而且，这老师是不是忘了她的学生昨天还是个连字都不会写的‘文盲’了？ 一想到这里，夏明就情不自禁地翻出了一对死鱼眼。 “知道你不打算过问详情，但能不能不要装得这么假啊？我哪里对你有期望了？” “嗯哼？” 斯卡哈顿时不乐意了，她低下头去打量了一下自己一身清凉的装扮。 高挑紧致的身材，诱惑力满点的比基尼加上一条长长的纱巾下摆。 无论是从实在的角度还是从朦胧的角度去看，都是足以吸引所有目光的泳装美人。 不分男女都吸的那种。 对这样的人都没有期望的话…… 斯卡哈抬起头来，眼神略显怪异地看向了貌美如花的夏明。 “你师兄都是很不错的人，要我帮你介绍一下吗？你是喜欢轻佻浪子型的？还是喜欢主动热情类型的……唔，这个恐怕不行，弗格斯不会对小孩子出手。” “……” 看来宅物果然是堕落之源。 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将罪魁祸首给锁定住，夏明一言不发地抬起了右手，并指成枪。 ——先给嘴欠的人来几发，罪魁祸首之后再说。 伴随着淡蓝色的纹路在衣袖下亮起，一颗颗小小的光球以弹药出膛般的速度，朝着忽然拉起皮条来的泳装美人激射而去。 斯卡哈一愣，啼笑皆非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教棍。 随着淡蓝的符文一闪即逝，一块斜斜的小冰板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教棍往前一伸，点在了冰板的背面将其撑好，随后，所有射来的魔弹全都被弹飞到了天上去。 不消片刻，完成了自身使命的冰板变成了一堆冰渣掉在了地上。 面无表情的夏明也早就停下了射击。 看着那张就差写着‘我很生气’的可爱小脸，身为始作俑者的斯卡哈不禁噗嗤一笑。 夏明的脸色更臭了。 “咳咳——抱歉，你有点……你应该也知道的，自己对周围人的影响力，我就不多说了。” 斯卡哈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失态推到夏明身上。 夏明闻言冷哼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斯卡哈微微一笑，也不打算在这个你知我知的话题上继续下去了。 她轻笑着吐出一口气，随着脸部肌肉的松弛，表情看起来正经了许多。 也放松柔和了很多。 “好了，你的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天赋高得不像话，符文的基础也很扎实，虽然在本质的方向上歪了，不过只要习惯一下现代卢恩和原初卢恩的区别，基本就能看什么学什么了。” “你的话，要克服这方面的问题并不难，但是你要记住，天赋是一回事，能学会是一回事，真正用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可不能因为自己在‘修行学习’方面强得不像话，就自以为是的自大起来了。” 态度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的斯卡哈，开始像个尽职的老师一样唠叨起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最高难度，启动！ 清凉的白雾散去些许，让人感慨其容貌之精致的小脑袋露出了出来。 银白的发尾摇摆了一下，轻笑一声。 “我说过了，我对强大不感兴趣，力量够用就好了，我对现在的自己也挺满意的。” 夏明能‘吃’的东西多的是，扔在角落里的那个破杯子，他喝一口就能成神了。 但是，他要是对强大的力量感兴趣的话，也就不会一直在划水了。 苦难和烦恼才是活着的真谛，要是连面对这些东西的勇气都没有，那也未免太浪费他那张一直在笑的脸。 斯卡哈不禁摇了摇头。 “不知上进的典范，你就不能将你想鬼点子的些许力气花费在别的事情上吗？” “就算对力量没有兴趣，你在其它方面上也应该很有天赋才对，为什么要都浪费掉呢？” 为什么？ 夏明摊了摊手。 “我是很认同有天赋的人就该发挥自己的才能啦，只不过，人在认同事物的时候，偶尔也会将自己和他人分开来不是？” “我觉得当个闲杂人等还挺自在的，对力量，金钱，权利，名望，对世界有多少贡献之类的，全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当然，有些东西能拥有而又不麻烦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至于有兴趣的东西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金钱，权利，名望，世界，能提到的常人的欲望基本都已经提到了，夏明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想当正义使者的人。 那他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基本就不用多说了。 他也完全没有掩饰过自己对那方面的需求，只是相较于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收敛了许多罢了。 尽管从表面上看来，他对立香和其他人的态度区别再明显不过。 玛修倒是有些例外。 斯卡哈无奈地皱起了眉头。 作为大都个性豪迈的凯尔特人，她对于色不色的问题倒是不怎么在乎。 不如说在她的观念里，英雄好色也是常态之一。 拥有过剩精力的人，欲望也会随之过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要说夏明注定是非凡之人她信，要说他是那种精力过剩的人…… 性格活泼好动和斯卡哈概念里的精力过剩可是两码事。 英雄人物就更不用说了，和夏明的个性完全不搭边。 单从性格方面出发，他就是个个人欲望比较明显的普通人而已。 脑子倒是很好使。 不，是好使过头了。 一想到那双看起来纯洁无暇的红瞳下藏着的小心思，阅人无数的英雄之师就不禁叹了口气。 虽说人不应该完美，但夏明的缺陷突显在这方面上，实在是让人有种可惜了那对纯洁的感觉。 不过，要不是这样的话，他大概会堕落得不成人样吧——会是哪一边呢？ 她忽然有些期待起来了，期待着本不应该期待的未来。 “我说，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夏明一脸狐疑地看着有点发呆似的斯卡哈。 这人怎么回事？ 怎么忽然发起花痴来了？ 理智的夏明这回倒是没有自恋了。 “唔，没什么，我只是在期待你的未来而已。” 斯卡哈扑扇了一下修长的睫毛回过神来，毫不避讳地坦言了自己心中所想。 “你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虽然有些让人失望，不，是很失望才对，甚至连我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不过，勉强还算能看得过去，作为人来说。” “你要是肯发愤图强的话……我很期待你未来的样子呢。” “呵——” 夏明不由地嗤笑一声，轻蔑之意言溢于表面。 “所以说你们这些英雄贤师，自私自利起来一点自觉都没有，我可不想陪你们疯——你就死心吧，我对你口中的未来不感兴趣。” 换作是几天前，还在轮船上的时候，夏明或许还会有点想要试试另一种生活的意思。 但是现在，他觉得还是当咸鱼划水更适合他。 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呢，快乐就完事了。 “没关系，你感兴趣与否和我期待与否，是不相关的两码事。” 然后现实如何，又是另一回事。 斯卡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甩了甩手中的教棍，‘啪’地一声拍在了身后的简易板子上——那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斯卡哈弄的几件辅助工具，纯粹是用来烘托气氛的小道具而已。 换而言之，要的是感觉而不是可有可无的实用性——她可不认为，那个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她看的家伙，会老老实实地将视线转移到黑板上。 嗯，这种时候要有自信。 啪啪—— 不知为何有些愉悦起来的女王陛下，看起来似乎相当地享受鞭笞时的声响。 她再次敲了敲黑板，清了下嗓子后继续她给夏明开设的个人特别授课。 “好了，话题有些扯远了，我们继续吧。” “有鉴于你的特殊才能，想要学会原初卢恩的话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学习，使用，以及如何使用，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你也明白的吧——同一件事情，可以用不同的卢恩来达成相同的目的，甚至可以利用不同的组合来做到物理现象一模一样的事情。” “简易，繁杂，再到简易，再到繁杂——怎样都好，要如何使用卢恩都是个人习惯的问题。” “你可以简单一点，也可以复杂一点，没有哪边是最好的说法，也没有施放更快就更好的说法。” “唔，不过，在电光火石的战斗中是例外，那种时候通常追求的是更迅捷的施放速度，威力的重要性反倒是可以往后推一些。” “当然，实际使用如何还是要看具体情况的，我个人的话，虽然以前是因为更有利于战斗才学习卢恩的，但是后来却不怎么常用了。” 夏明闻言撇了撇嘴。 你用枪戳人就已经够厉害的了。 斯卡哈见状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夏明那副显而易见的表情。 “你的话，基础扎实，天赋很强，我个人是推荐你从困难复杂入手的，毕竟对你来说简单和困难区别不大，从高难度入手的话，简单的符文后面反而会因此而无师自通，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话语一顿，她又继续从现实的角度出发说道。 “不过看你的样子，估计是没戏了，‘想偷懒’几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也罢，我也不在这方面上强迫你了，不太实际。” 原本按照斯卡哈的作风习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操练一顿才是她的风格。 干净利落。 只不过，她也不是不会看情况的人。 她要教给夏明的东西是魔术而不是武艺，再加上夏明自身的问题，比起二话不说地操练他，跟他唠嗑唠嗑反而更有成效一些。 毕竟说句很打击人的话，在学习修行上，他完全不需要努力。 起码相对于他人来说，他所需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微不足道。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是站在地上之人。 所以—— “你想学什么就直接说吧，我给你演示一遍，然后你自己琢磨去。” 没错，一遍就够了，这样可以让他多摔几次，否则的话，太简单得来的力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苦难和烦恼才是活着的真谛。 在这一点上，斯卡哈的想法和夏明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想学什么就直接说……还真是有够奢侈的说法啊。” 夏明摸着下巴感慨了一句。 斯卡哈则是轻哼一声，却也不得不赞同夏明的说法。 “卢恩对于你来说，已经是不需要继续打磨基础的魔术了，这样一来，我能教的东西反而变得更多了，但是，你准备花多少时间来学会万能呢？” 卢恩魔术能做到近乎万能，原初的卢恩就更不用说了。 只不过，从基础拓展到万能，所需要的时间已经没有意义了。 长到没有意义。 卢恩魔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要学会了基础就能依靠自身的才能继续挖掘下去了。 然而，就像普通人的世界一样，学习是给以后不需要学习打基础。 但是，往后的所谓的不需要学习，不过是没了规划的自主发展罢了。 换言之，没了基础以后要学的东西反而变得更多了，所花费的时间自然是到死前的那一刻为止。 因此，时间也就长得没有意义了。 卢恩魔术从基础到拓展的进程也是如此。 夏明只是因为自身的特殊情况，才会有基础显得跟没有基础似的。 用恰当一点的比喻，斯卡哈现在就是要教满脑子只有书的家伙怎么当一个社会人。 好在夏明这个‘书呆子’情商不低，天赋也很高。 给他演示一遍怎么做人，让他自己琢磨几下基本就能完事了。 就是在他自己能独当一面之前，要教给他的大人的知识有点多。 索性，就让他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选择喜欢的东西学好了。 这样也能让他有点学习的热情。 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嘛，这个道理斯卡哈还是懂的。 “我才不要花那么多时间去做那种事情呢，无聊。” 夏明翻了个白眼，对大部分人趋之若鹜的万能嗤之以鼻。 虽说踏入未知的领域并获得成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夏明的【天赋】也让他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和成功无缘。 在学习万能的卢恩方面上。 但是，他意外的其实是一个有些保守的人。 他是一个吃货，能吃很多，喜欢吃的东西却并不算多。 在品尝过并喜欢上新的食物之前，他是一口都不打算去尝试的。 因为在他眼中，能满足他的东西已经有了，在他感到腻味之前，他不打算换新的。 在学习卢恩上也是如此。 除去必要的应约以外，没人强迫他的话，他是不会打算去花大量的时间学什么万能的。 用他的心里话来说——看见万能就眼馋的人脑容量是有多小啊？ 没了万能就不能活吗？ 之前那么多年的人生白活了？ 考拉。 顺带一提，学名为树袋熊的考拉，是现代脑容量最小的哺乳类脊椎动物。 “不过，要说想学的东西的话……还真让我想到了。” 夏明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 说到底，他还是会增加自己的食谱的，只要他感兴趣，兴致来了的话。 现在就是这样。 他对风风火火看起来很酷炫的魔术的兴趣，还是有点的。 但还不至于会想要花时间去学。 毕竟他现在肯下功夫的话，不需要学斯卡哈的原初卢恩也能做到。 所以，夏明想要的是现在的他做不到的，而斯卡哈能做到的事情。 ——他依稀记得，原初卢恩好像能召唤从者来着？ “你想学什么？” 难得夏明居然会有主动求学的想法，斯卡哈也不禁好奇了起来。 是什么东西勾起了他的兴趣？ 夏明站起身来散去了白雾，背着双手蹦蹦跳跳地跑到斯卡哈身前。 行进间，刚刚好遮住他大腿根部的宽大衣摆一晃一晃的，显得他有些兴致勃勃。 精神意义上的兴致勃勃。 就在斯卡哈稍稍感觉有些不妙的时候，来到她身前的夏明伸出了右手。 比银发男孩手臂还长的袖子盖住了他的拳头，垂落一小截。 他像是要捂嘴般，将被衣袖遮住的手虚放在嘴巴前。 轻咳两声。 “……” 斯卡哈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由于身高问题，离得近的夏明不得不抬起头来，仰望着比他高出不少的女王陛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斯卡哈的身高是一米六八来着？ 啧，算了，埋胸刚好——没有失了智的夏明当然不会作这种死。 他只是扑闪着纯洁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祈求道。 “老师，教我怎么召唤从者吧。” “……” 斯卡哈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双闪烁着星星似的明亮红瞳。 清澈，晶莹，就像是一下子就能看到底的透明湖水。 是和她的沉淀深邃完全不同的美丽红眸。 如果说她给人的感觉是一眼就能明白的支配阶级，那么他毫无疑问就是天生的赤子——别开玩笑了。 他这种人居然会拥有这样的眼睛，拥有这样的眼神，简直就是…… 算了。 斯卡哈失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夏明以为她要拒绝而忍不住鼓起嘴巴的时候，她却长叹了一声。 清幽如兰的香气让夏明的鼻尖不由自主地耸动了一下。 旋即，教棍点在了夏明的额头上，轻轻用力，将他推远了些许。 “没人告诉过你，向不熟悉的女性提出请求的时候，要注意保持好距离吗？” 第一百一十章 深交与深入 “虽然不怎么喜欢用，也不常用，但真要认真算起来的话，我的礼仪课还是蛮不错的，不如说是满分才对。” “毕竟，我以前可是说什么就做什么的乖孩子。” 优雅地退后了一步，夏明精致完美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个谦虚温和的浅笑。 这让他看起来颇有种贵气逼人的感觉，堪称优雅贵族中的典范。 但是很快，衣衫不整的他就破功了。 “不过——乖孩子我当腻了，现在更喜欢乱来一点的感觉。” 原地轻巧地转了一个圈，脸上洋溢着欢快笑容的银发男孩摊开了被袖子盖住的双手。 那微微晃动的袖摆看起来颇具喜感。 这种精致小巧的可人套着宽大衣物活蹦乱跳的场景，人们一般称之为卖萌。 很难和优雅正经扯上关系就对了。 “看得出来。” 斯卡哈不置可否。 “你要是个乖孩子的话，我们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关系了。” “嘛……吵吵架不也挺好的吗？” 夏明微微一笑，不等斯卡哈回答，他便结束了这一没有意义的话题。 “不说这个了，听你的语气，是答应教我怎么召唤从者咯？” 小巧的棍子轻打在掌心上，斯卡哈仿佛在犹豫般不断重复着这一动作。 最后，她老老实实地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 “……虽然我是说过你想学什么就直接说，但是——嘛，说老实话，不是很想教你这种东西呢，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你缺人手？” 意有所指的话让夏明咧了咧嘴。 “刚刚才说过的喔，我对你期待的未来不感兴趣，所以，这只是出于我个人的兴趣而已。” “嗯，以我个人的名义请求，拜托老师你教教我怎么召唤从者吧。” 个人名义？ 斯卡哈双眉一挑。 “你以什么名义请求对这边来说都不重要，我问的可不是这个。” “那，这边对你来说很重要？” “……” 斯卡哈闻言顿了顿，夏明轻笑一声，背着双手再度靠近。 昂起头来看着那对平静中带着极强压迫力的赤红，拥有近乎相同眸子的银发男孩笑意盈盈地继续道。 “抱歉，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你是人类史下所诞生的半神灵，这边对你来说应该还挺重要的吧？” 魔境的守门人静默不语。 夏明见状歪头轻叹一声。 他右侧肩膀动了动，纤细小巧的右手从袖子中探出。 旋即，他抓起那只握着法杖的白皙柔荑，将冰凉的软木搭在自己的脖子旁。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用你刚刚的话来说，我不是乖孩子嘛，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 面无表情的斯卡哈沉默了良久，嗤笑一声。 “勇气可嘉，比之前耍小心机的样子要可爱多了，不过——” 咔嚓咔嚓—— 阴冷的森白顺着指尖蔓延到杖子上，缓缓地朝着夏明的脖颈爬去。 斯卡哈冷漠道。 “我和懵懂不知的傻瓜不一样，和佯装看不见的蠢材也不同，光是你现在带来的麻烦，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在这里杀了你——那群外来者，那些外神的信徒，它们是追着你来的吧。” 夏明瞥了眼已经爬上自己颈部的寒冰，视若无睹地应答了一声。 “既然已经肯定了，那就不要问多余的话了嘛。” “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我是因为干掉了外神才会漂流到这边来的，既然这样，不论我面对的那个是不是真身，它的信徒会满世界地追着我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有些不舒服地想要动一动脖子，换来的却是徒劳无功的僵硬。 “呼……” 哈出一口淡淡的白雾，舔了舔逐渐干涩起来的嘴唇。 夏明的脸上却是再度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恶作剧也该到此为止咯？不然我这边也快要压不住了。” 斯卡哈闻言，目光从那只不自然颤动的左臂上收回。 她垂着眼帘，盯着夏明那张皱巴巴的脸，看着那双流露出苦恼之色的红瞳，久久不语。 刺骨的寒冷随着沉默停下了侵蚀的脚步。 “……” 良久。 哒—— 修长的指尖点在寒冰上，温热焰色蜿蜒而下，不消片刻，水雾袅袅。 夏明抚摸着还有些冰冷的皮肤，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咔咯咔咯。 “嘶……作为马杀鸡来说有点刺激过头了。” 闻言，收回了教棍的斯卡哈轻哼一声。 “拙劣的借口是想要糊弄谁？你刚刚送死的勇气呢？知道害怕了？” 夏明动作一顿，眨巴了下眼睛。 “挑衅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这孩子也很听话，所以，收起你那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吧，老师。” 哒，哒，哒—— 教棍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掌心上，斯卡哈双肩微塌。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擅长让人失望？” 夏明顿时脸色一苦。 “不告诉你。” “哈——？” 斯卡哈哑然，这种回答怎么听都是肯定的意思。 “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 没兴趣知道你还问？ 夏明翻了个白眼，脸色的鄙夷之色显而易见。 斯卡哈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一棍子敲在了那颗银色的脑袋上。 “召唤从者，你还想不想学了？” 夏明眼前一亮，捣蒜般地上下晃动着脑袋。 “嗯嗯！” “那就给我放好态度来，嘴巴这么会说，叫好听的，叫到让我满意为止。” “老师！” “太普通了。” “亲爱的老师！” “如果你是想看我脸红的话，那还是换个别的称呼吧。” “亲爱的！” “不是让你蹬鼻子上眼的意思！” 咚！ “痛——！” “难听，换一个。” “不，这不是……” “换一个。” “……” 关系开始渐渐复杂化的师生俩略过不提，远在岛上的另一边，勇闯怪物洞穴的三名从者。 此刻正不由地开始怀疑起她们所遇到的事态来。 不是她们遇到了难缠的敌人，也不是她们遇到了紧急的事态。 而是，太过顺利了。 嗞嗞嗞—— 深红的雷电在黑暗中折跃辐射开来，狂暴的自然拟态展露出狰狞的獠牙，瞬间将复数敌人的身体贯穿。 对于生命力顽强的怪物来说，本该不是致命伤的一击，却让它们在抽搐中逐渐平静了下来。 ——死了。 “搞什么啊？” 嗡里嗡气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爽，头戴两角头盔的重铠骑士将大剑扛在肩上，有些不耐地环顾了下四周。 “这群家伙是在逃命吗？亏它们还长成这么恶心的样子呢。” 也不怪莫德雷德会发这样的牢骚。 尽管她很喜欢说蹂躏敌人之类的话，但真要打起来了，她更期望能和强大的敌人战斗。 驰骋战场拼杀士兵的感觉她当然不讨厌，只不过，现在的战局却让她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邪神的信徒。 她原以为应该会是很难缠的敌人才是，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 对方弱吗？ 不，不弱，尽管莫德雷德能够轻而易举地灭杀一片，但她能感觉得到，对方成群时所带来的威胁。 然而，紧张感到此为止。 就像她刚刚所发的牢骚一样，对方看起来就像是在逃跑。 逃跑的敌人仍旧是敌人，会带来威胁感再正常不过。 但是，那也仅限于此了。 莫德雷德对蹂躏逃兵的兴致，属于最低的那一级。 “逃跑……” 阿尔托莉雅眉头紧锁。 确实，就像莫德雷德所说的那样，原本应该是正在伏击她们的敌人，看起来就像是在逃命一样。 “整体散乱，慌不择路，虽然看起来很凶狠，但只要仔细观察，明显能感觉得到一股孤掷一注的感觉。” 这可不是具备智慧的野兽所该有的狡猾，就算是陷阱也未免有些过于异常了。 阿尔托莉雅三人已经深入了洞穴好一段时间，也完全没有要退走的意思。 这时候对方还要继续诱敌深入的话，除了敲响三人的警钟以外，对它们来说没有任何正面意义。 “下面有什么令它们害怕的东西吗？” 玛尔达自然而然地疑惑道。 “难道是清姬她们也到这边来了？”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莫德雷德，此刻也开始怀疑起具体情况来了。 难道她们不是第一批到这里来的人？ 现在下面还有人在？ 皱眉思索中的阿尔托莉雅神情一顿，随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就算下面有人，也不会是清姬她们，这附近的地表严格来说是属于刚入森林的范围，离她们的搜索地区有点远。” “更何况，一路上也没有发现类似于灼烧过后的痕迹。” 清姬可不是她们，在战斗中，她可不懂得克制怎么念。 “也对。” 玛尔达赞同地点了点头。 莫德雷德倒是有些不爽，毕竟，她又一次被阿尔托莉雅给否认了。 “那下面的是什么？总不能是它们的老大把它们吓跑了吧？” 暂且以对方确实是在逃跑为前提，莫德雷德再次给出了自己的推测。 虽然她的推测基本都是根据她自己的直觉来的就是了。 也就是所谓的胡乱猜测。 毕竟她跟阿尔托莉雅的【直觉】，可不是发挥在这种事情上的技能。 敌人的具体情况如何，她们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和灵光一闪来猜测。 阿尔托莉雅和玛尔达对视了一眼。 “你觉得呢？玛尔达。” “就算你这么问……我并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呀。” 容貌美丽，热情洋溢，温柔纯洁，稳重和蔼，完美无缺，仿佛没有一处不在闪耀的人，就连恐怖的怪兽都为之倾倒的神圣少女——实际上，也就仅此而已了。 可以用聪慧去形容虔诚的圣女大人，但要说她聪明到足以出谋划策…… 那也未免有些太为难她了。 毕竟，她都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优点了不是吗？ ……大概。 总而言之，如果【神】没有给予指引，还是不要太指望玛尔达比较好。 从出身上来说，她可是比阿尔托莉雅还要纯正的村姑。 和某位救国的不识字圣女有得一拼的那种。 “不能看到什么吗？” 玛尔达摇了摇头。 “用指引来锁定敌人都已经算是困难事项，再复杂一点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 奇迹是意外，不是能具体深究的事与理。 “是嘛……” 阿尔托莉雅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但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如果能现在就知晓洞穴的更深处发生了什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是，也不能事事都依赖所谓的‘预言’不是？ 那也未免太不像样了。 “我打算继续深入，你们呢？” 探索的道路还没有到达尽头，这个洞穴还能继续深入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放过这里面会有圣杯的可能性。 莫德雷德闻言浑身一震，顿时昂起头来不满地嚷嚷道。 “谁要就这么回去啊？少看不起人了！” “没错！咳咳——不对，污秽邪恶的敌人还没有清理完毕，身为虔诚的信徒，我可不能允许这种堪比鬼魂和恶魔的东西在我眼前肆虐，总而言之，不能将这里置之不理。” 玛尔达也露出了颇具气势的表情来，如果不是还拿着杖的话，她大概会挥舞几下拳头吧。 在那副完美圣女的外表下，她其实是个没有自觉的武斗派。 战斗起来的勇猛身姿，不，是巾帼英姿，让她绝不会逊色于任何男性英灵。 也就是说，她其实还蛮激进的。 “我们现在要做的可不仅仅只是祛除这些怪物而已……嘛，好吧，消灭魔物也是我们的本分之一。” 阿尔托莉雅再度叹了口气。 其实她是想让她们中的一人带点情报回去来着，毕竟现在的情况着实有些诡异。 要是待会儿有个意外万一的话，也不至于会让立香她们两眼一抹黑。 但是现在看来，这点想法也只能作罢了。 也好，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聚集起三名从者的力量，对抗自然伟力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一来，就算前面的危险仍旧未知，她们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吧？ 阿尔托莉雅定了定心神，再次带头走在了前面。 她可不放心让另外两个人来开路。 “跟紧我，要小心周围，脚底下头顶上也不能放过。” 数目为三的小队朝着洞穴深处疾驰而去。 身为从者，即便是小心翼翼的行进，速度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倒是可怜了一路上那些丑兮兮的家伙，彻底沦为了随手砍翻的杂鱼。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拦路虎，喵嗷～ 狭长而又略微弯曲的刃身，涂抹着仿佛由鲜血浇灌而成的红色。 简繁得体而大气的刀柄紧咬长刃，整体看起来十分地引人注目。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超过两米以上刀剑，放到哪里都会吸引周围的视线。 咚，咚，咚，咚—— 幽暗阴冷的洞穴内，响起了并非自然之物的声音。 红色的长袍下，人影踏着一双底部宛如圆木般的高靴。 咔嚓。 在黑暗中也能隐约可见其凶芒的长刃被收入鞘中。 倒提着大太刀的红袍人漫步在怪物的尸群当中。 某一刻，红袍人停下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心有所感般地将身侧的魔剑置于面前。 “你厌倦了吗？” 平淡到让人怀疑是否拥有感情的声音，但是很快，语调骤降。 “是嘛……” 其中的失落和惆怅溢于言表，让人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寂寞的氛围蔓延开来。 即便看不见表情也是如此。 所以，似乎拥有自身意识的魔剑激动地颤抖了几下。 效果立竿见影。 “是吗，谢谢——那就继续吧，炼狱。” 紧裹着刃身的鞘裂开，暗红的凶刃再度露出嗜血的獠牙。 尽管即将啜饮的鲜血是腐蚀万物的肮脏之物，但这也无损它的锋利分毫。 甚至，那绿色的肮脏才是打磨它的最佳顽石。 ——为了能够达成最终目的，红袍人和它，必须要习惯与外物战斗。 习惯祛除外来者。 “不够，还不够，灵基……还不够强。” ………… 要召唤从者需要做多少准备？ 老实说非常多，多到足以让人崩溃的地步——这里指的是从零开始的准备。 从者召唤，原先是隶属于圣杯战争系统下的分支系统之一。 圣杯战争系统的详情略过不提，作为其中三大分支之一的从者召唤系统。 不，应该说是整个圣杯战争系统，在被时钟塔的天体科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活用以前，实际上只能算是饭后闲谈一类的东西而已。 ——圣杯战争系统就是妄想跨越奇迹的无稽之谈。 即便创造了这一系统的所谓的御三家当中，有两方人是与魔法相关的人物，笑谈之类的评价也仍旧被打在了圣杯战争系统上。 魔术师们的贵族思想作祟，喜欢藏着捏着的作风习惯，仪式举办的地点是魔术相对落后的极东之地，等等等等。 直到第四次圣杯战争以前，诸如此类的不受重视的理由有很多。 第四次圣杯战争，为了在自己的人生履历上添一笔的时钟塔魔术师，降灵科一级讲师，矿石科学部长——君主埃尔梅罗，宣布参加圣杯战争。 结果，以他的死亡为代价，时钟塔一方的人总算是将目光放到了乡下地方的‘打闹’当中。 只不过，固有的观念是没有办法那么轻易就被改变的。 即便死的是十二君主之一，未来前途无量，甚至有可能会成就冠位的魔术师。 事态也没有向不可控的方向转变。 总而言之，就算圣杯战争成为了一时的话题，那也是仅限于部分魔术师们的饭后闲谈而已。 具体来说的话就是眼高于顶的高层贵族们。 作为贵族主义派之一的阿尼姆斯菲亚家，当然也被包含在其中。 尽管阿尼姆斯菲亚家习惯于隐居在深山中观测群星，算得上是隐世家族。 但其族长作为时钟塔的十二学部长之一，该有的对外交流还是不会少的。 于是，在各种因缘之下，也是出于自身的需求，对极东之地圣杯战争系统的调查，落到了当时的阿尼姆斯菲亚家家主的头上。 然后，迦勒底的守护英灵召唤系统由此而诞生。 也就是改造过后的圣杯战争系统，或者说，是加强版的从者召唤系统。 将原先最重要的战争密仪去掉，变为更为纯粹的御使从者的人理防卫系统。 其中的术式改造难以细表，能够较为清晰明了的基础之一，就是想要成为被选召的御主，需要拥有相应的适应性。 不止是成为御主的适应性，还有其余的诸如灵子转移适应性等等等等。 条件之苛刻让相应的人才难寻。 当然，夏明是没有这方面烦恼的。 他要使用的卢恩从者召唤，跟迦勒底系统下的从者召唤并不相同。 只不过，这也并非是完全由斯卡哈自身所创造出来的术式。 而是她通过观测迦勒底的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再结合自身的智慧与符文魔术，临时改造出来的应急系统。 再说得通俗一点的话，就是看着有趣，然后试着改造玩玩。 事实证明，抱着玩闹的心态所弄出来的东西，是难以取得理想效果的。 尽管这其中也有魔术系统本质上不一样之类的缘由，但斯卡哈用卢恩符文所改造出来的从者召唤系统，确实没有办法取得如同迦勒底一般的成效。 因此，夏明注定是要失望了——才怪。 实际上，作为于世界树上所发现的古老神秘之一，原初的卢恩并非没有办法做到效果良好的从者召唤。 但，本就没有将这种东西真正放在心上的斯卡哈，是不会花那个时间和心思去深究的。 要她因为夏明去改良召唤系统那更加不可能。 斯卡哈能答应将召唤的方式教给夏明，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夏明也不会不知趣到得寸进尺。 只不过，斯卡哈不肯做多余的事情不代表夏明就没有办法了。 毕竟之前在梦境中的时候，他可是被硬塞了不少‘大补品’。 当然，作为现代魔术师，即便是冠位等级的，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对从者召唤系统这种大密仪作出理想的改造。 以工程量来说不是个人能够迅速完成的事项。 好在，一点节操都没有的夏明完全没有打算要单干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会和节操扯上关系，那当然是因为他又要找女人帮忙了—— “站住！” 银发男孩双手叉腰，一副可把自己牛逼坏了的样子拦在了两个比他还高的女生面前。 虽然身高和模样是硬伤，怎么看都像是在卖萌，不过考虑到他的可爱程度，啊，不，不对。 是气势。 对，暂且就当作是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吧。 满身大汗的立香和身旁的玛修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二人完成了诡异的眼神交流。 先看看这个小老弟是怎么回事再说。 两女缩了缩肩膀，摆出一个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你要干嘛？” 戏精立香率先开口。 夏明不禁呆了一下，他挠了挠后脑勺，神气兮兮的表情淡了许多。 太过配合了，反倒是有点……唔，算了，正事要紧。 “没，就是有件事想跟你们说说而已。” 夏明笑眯眯地走上前去摸了摸香汗淋漓的立香，让少女脸红地嗔了他几句。 “之前发现的那块地方有点远，不太适合用来洗漱嘛，而且晚上也会有点冷，所以，我让老师弄了间浴室喔。” 如果只是单纯的用原初卢恩来召唤从者，夏明还是能很快就学会的。 毕竟他只要当个复读机就行了。 所以，斯卡哈完全遵守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给夏明演示了一遍就溜了。 反正这种东西的复杂程度，夏明怎么弄也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一个召唤术式够他玩很久了，放养。 在那不久后，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的夏明，拜托斯卡哈弄个浴室去了。 说服的过程异常激烈，某人硬的不像话的脑袋还差点起包了。 毕竟怎么说也好，身为男性提出这种要求来，再怎么义正言辞也会惹来不少白眼的。 考虑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女性，斯卡哈决定替她们先给夏明来几下再说。 嗯，也就是答应了。 “浴室？” 立香盯着那双纯洁淡定的大眼睛，一脸的狐疑。 “我记得这个本来就是在预定目标之内的设施吧？你还提议这个干什么？”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按照斯卡哈原本的建设计划，一间洗浴用的浴室当然是少不了的。 不说立香玛修夏明的需求，良好的居住环境，也能稳定从者们的精神状态。 这对于群体管理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昨天是由于时间过晚还没来得及弄，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在重建据点了。 时间大把大把的，毕竟斯卡哈也就抽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来给夏明上上课而已。 休息时间另算。 总而言之，今天的据点别墅是要比昨天完整多了，基础设施和一些必要的小玩意儿基本都能齐全。 浴室当然也不例外。 “这个嘛……”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再次因为锻炼而满身大汗的立香。 “事有轻重缓急和先后顺序，我想让你回来以后能洗个澡放松一下，就让老师提前将浴室弄出来咯。” 太阳西斜，现在的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因为在据点里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所以立香基本上就在附近锻炼了一个下午。 由于经常向迦勒底的武斗派从者们讨教相关的自卫方式，这个训练量对于少女来说倒还算正常。 特别是有斯卡哈这个好为人师的操练狂魔在。 可别小看现在的立香，真要比较起来的话，她身上的肌肉可比夏明还多。 起码腰部曲线非常紧致扎实的少女，摸起来不会像夏明一样软绵绵的。 ——这是夏明的原话。 “原来如此，确实，夏天运动过后三十到四十五分钟左右入浴，再补充好相应的营养，能够为以后的锻炼打好基础。” 认真的好孩子此时就显得非常好用了，玛修一脸认同地点着小脑袋。 “在迦勒底的时候有相应的设备帮忙实时观察前辈的身体状况，营养分配也有专门的计划表，这边现在就没有办法做到这种事情了，只能依靠一些常识性的身体保养措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立香叹着气打断了喋喋不休的玛修，要说这个可爱的后辈有什么能算得上是缺点的地方，也就唯有偶尔会喜欢唠叨这一点了。 有时候甚至能堪比老妈子。 虽说其中的心意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但，每当亲身体验的时候，精神状态还非常活跃的少女总是会希望能少听一些的。 毕竟，年轻人当中可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被人唠唠叨叨的。 立香也不例外。 “既然浴室已经建好了，那我现在就去洗澡吧，至于你这家伙……” 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会儿满脸无辜的夏明，抱起双臂的立香忽然开口道。 “要一起？” 夏明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 “陛下能如此明鉴微臣之心，微臣甚是欣喜。” “呵呵……” 被捧上天的皇帝陛下皮笑肉不笑。 老实说，要猜这种事情有难度的吗？ “爱卿能如此高兴，朕深感欣慰，去吧，替朕烧水。” 心怀不轨的奸臣闻言，眨巴了下眼睛。 “能为陛下分忧，实乃臣之本分，既然陛下已经迫不及待了，那微臣这就去为陛下准备换洗的衣物。” 皇帝陛下仍旧皮笑肉不笑。 “我让你去烧水，不是让你去拿衣服。” 夏明也不装腔作势了。 “这不冲突啊，咱们还要一起洗呢。” “洗你个头啊洗，想喝洗脚水吗？” “喝洗脚水就免了，不过我的洗头技术可是一级棒的，你可别说你忘了喔？” “谁会记得那种根本就没有体验过的事情啊？” “没事，待会儿就会让你想起的。” “所以说谁要跟你一起洗啊！” “那个……” “……” “……” 忽然插入的声音让二人神情一呆。 夏明一脸诡异地转过头去，立香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玛，玛修，你，你该不会是，是想要……色，色茄子！” “不要喊人家色茄子啦！我没打算说要和夏明一起洗澡！” 玛修通红着脸蛋羞愤地回了一句。 立香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 “什么嘛，在这种事实插话我还以为你想要，唔，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有些脱力的玛修叹了口气，板起脸来说道。 “前辈想要洗澡的话我就去烧水了，我只是想打声招呼而已啊。” 对于渐渐习惯了夏明和立香闲聊争吵的她来说，与其待在这里看两人玩相声，还不如去做点正事呢。 “啊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性格认真的玛修确实是会事先打招呼，立香搔着脸颊打了个哈哈。 “去吧去吧，等我将这家伙绑好了就过去。” “嗯，前辈别玩太久了，不然水要冷掉的。” 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满脸无奈的玛修转身离去。 一旁忽然沉默下来的夏明见状，眼中闪过一缕不怀好意的神采。 ——乖孩子就是好支开，抱歉啦，你家前辈我要借用一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过墙梯 望着玛修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夏明这才转过头来。 他笑嘻嘻地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少女。 “你，你干嘛啦……很热的好不好……” 小脸通红的立香挣扎着，想要挣脱夏明的束缚。 夏明抬起头来，看着脸上爬满红晕的少女嬉笑道。 “我想抱抱你。” “突！突然间说什么傻话呢……” 怦然心动，这已经不是怦然心动能轻易概括的级别了。 红日轻斜下，微咸的海风与潮涌的浪花，满身疲惫归来的自己被喜欢的异性一脸开心的抱住。 没有嫌弃身上的不净，眨着明媚的眼神说‘我想抱抱你’。 啊，这可比大多数甜言蜜语更令人心软发麻。 不，这就是甜言蜜语。 对于身处其中人来说，这就是甜到心都快要化掉的蜜糖海。 喜欢火热恋情的少女更是如此。 仿佛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带上了腻人的甜味。 “你不喜欢吗？” 略带失望的语气让少女小鹿乱撞似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一身汗的……呜——！痒……” 娇嫩的舌尖从精致的锁骨滑到脖颈处，下方冰凉的指甲盘旋在后腰间，在腰部美丽的眼睛上缓缓画着圈。 夏明微微踮起脚尖，吐着热气的双唇凑到少女耳边。 “很诱人的味道喔……我能亲亲你吗？” 立香身体一抖，旋即便松软了下来。 少女强忍着从体内迸发出来的异样温度，软糯糯地低语道。 “不要……会被看见的……” 夏明轻轻一笑，扶着浑身酥软的少女朝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 那是她原先锻炼的地方。 毕竟，比起阳光毒辣的沙滩，还是有树木遮阴的森林要更好一些。 那是个能尽情挥洒汗水的好去处。 当然，得小心注意一下蚊虫，否则的话就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 “斯卡哈小姐……斯卡哈？斯卡哈小姐！” “唔，嗯？” 由远及近的声音让斯卡哈回过神来。 美艳女性的指尖撩开耳边的长发别好，若有所思的红瞳转到了视野明亮了些许的方向。 正在往这边走来的身影，刚刚被自己低垂下来的长发挡住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斯卡哈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浅笑。 带着淡淡自嘲意味的浅笑。 “怎么了？玛修，你不是和立香一起锻炼去了吗，她人呢？怎么没看见她？” “前辈，前辈在和夏明聊天。” “聊天？呵呵，” 玛修脸上的苦色不加掩饰，斯卡哈了然地点了点头。 那两个人凑在一起聊天会是什么样，光是听见就很有画面感了。 奇怪到非常让人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说这个了。” 玛修叹了口气，重振精神，有些好奇地看向了斯卡哈原先注视着的地方。 “斯卡哈小姐，在和芙芙玩吗？” “芙，芙！” 犬，狐狸，松鼠，猫咪，总感觉能在它身上找到这几类动物的影子的可爱生物，此刻正一蹦一跳地欢快地叫唤着。 它迈开短小可爱的四肢，跑到玛修脚边转悠着。 “芙芙怎么了？” 玛修扶着双膝微微蹲下，一脸好奇地看着仰起头来望着她的可爱宠物。 “总觉得你最近都不怎么粘人了呢，是跑到哪里去玩了吗？” “芙……芙，芙！芙——！” 白色的生物似乎有些激动，那副转着圈蹦跳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思考着要怎么解释比较好一样。 “她不太擅长接触陌生人吧，特别是小心思很多的陌生人。” 斯卡哈轻轻一笑，看了那只长耳抖动了一下的白色生物一眼。 “野兽虽然大多都能威胁到人类，甚至致死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从野兽的角度来说，它们才是害怕的那一方。” “它们会攻击人类，也大多都是因为被吓坏了。” 玛修一愣，旋即，她便将犬坐在地上的芙芙抱了起来。 抚摸着那副毛茸茸的可爱身体，一脸柔和地微笑道。 “没事的，夏明只是有些吵闹而已，不是那么可怕的人喔。” “芙——！” “呵——” 一旁的斯卡哈哑然失笑，玛修的耳根红了红。 “唔……我有说错什么吗？” “不，没有，只是……嘛，确实，要是那个小鬼真有那么可怕的话，那芙芙可能就要扑上去咬他了喔？没有打起来说明他们还是有机会相处好的，大概吧。” 玛修闻言欢快地点了点头。 “一定可以的，毕竟芙芙可不会咬人呢。” “呵呵，说得没错，它确实不会咬人。” “芙！芙——芙！” “咯咯咯咯……不要蹭啦芙芙，很痒的。” 温馨的一幕让斯卡哈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啊，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玛修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要找斯卡哈的原因。 “斯卡哈小姐，请问浴室建在了哪里啊？我去原来准备建造浴室的地方却没有看见呢。” 昨天的时候玛修就基本对据点别墅有了七七八八的了解了，今天的再造也没有多少变化。 但是，当她沿着熟悉的道路赶到目的地处时，却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地方。 就连附近也没有。 于是，她转了一圈，找到了正在休憩中的斯卡哈。 “浴室……” 斯卡哈的眼中闪过一缕异色。 “是那个小鬼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夏明？没有啊，他只是跟前辈说浴室已经建好了，然，然后……他，他想要，要和前辈一起……” 对于玛修来说，男女共浴这种事情亲自口述还是会很令人害羞的。 听夏明和立香在说相声的时候倒是没多大感觉。 氛围不一样。 “他果然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斯卡哈有些头疼，原以为给夏明一个召唤术式研究研究，他就能稍微安静一会儿呢。 结果却是没多大变化。 不过，这次算是助纣为虐的她也没办法多说些什么了。 “唔……那个……他们，他们毕竟是，是……那个……” 眼神游离着的少女有些支支吾吾。 要说出那两人是情侣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也是一道不小的考验。 不过显然，斯卡哈的话让她想到了某方面的事情。 玛修那副脸色酡红，神情恍惚的样子让斯卡哈一愣。 旋即，心思灵敏的她便反应过来了。 “虽然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不过，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飞奔过去呢，这样真的好吗？只是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 玛修垂下了小脑袋，沉默地抚摸着怀中的可爱生物。 很慢，很轻。 “……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如果是夏明的话……” 斯卡哈扬了扬眉，叹了口气。 她想了想，轻声问道。 “我看你和夏明挺亲近的，有想过为什么吗？算上今天的话，你们才认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而已。” “这个……” 玛修的眼神就像是如释重负般地明亮了些许。 “我觉得，是夏明比较容易让人亲近吧？” “前辈就不用多说了，除去我以外，玛尔达小姐和夏明也很亲近啊。” “和玛丽王妃还有安妮小姐她们也很聊得来。” “还能三言两语就和莫德雷德小姐打成一片。” “阿尔托莉雅小姐今天也对夏明态度好了很多喔，很不可思议呢，明明才一个晚上而已，还有斯卡哈小姐也是。” “清姬小姐就……就是不知道迦尔纳先生还有库丘林先生他们会怎么看。” “说起来，也不知道迦尔纳先生他们今晚会不会回来呢，得要准备很多食物才行，偷偷藏起来的肉不知道够不够呢……” 喋喋不休的少女看起来就像是认真负责的班长，以她的年纪和性格来说，会给人这样的印象并不奇怪。 但是，现在是谈论晚饭的时候吗？ 斯卡哈摇了摇头，轻声打断了似乎精神奕奕的少女。 “好了，晚饭的事情待会儿再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呜……” 毫不拖泥带水的直球让玛修话语一滞，再次蔫巴巴地垂下头去。 “没有……就是觉得……夏明很亲切……然后就……” “和他要好起来了？” 闻言，垂在半空中的披肩发晃了晃，她点了点头。 斯卡哈板起脸，语气严肃了许多。 “听好了，玛修。” “野兽会害怕人，跟人善良与否没有任何关系，你明白吗？” “……” “你会觉得谁很亲近，也跟他以后会对你做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浑身充满低气压似的少女静默了片刻，闷闷不乐道。 “……斯卡哈小姐的意思是，夏明以后会，会做什么坏事吗？” 斯卡哈神情一顿，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是，你觉得人和野兽，除了驯养和被驯养的关系以外，还有别的和平共处的方式吗？” “有的——” 玛修一脸愁苦地抬起头来。 “有的，会有的，我知道对于斯卡哈小姐来说，对于生活在那种时代的您来说，和野兽的相处方式就只有战斗。” “但是，但是夏明他不并是野兽啊，我们也不是，拥有知性的生命体，总会有办法和平共处的，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更何况，人和野兽的相处方式什么的，这和我们刚刚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不是……不是在说前辈和夏明的事情吗？” “从刚刚开始，您就一直在说一些奇怪的话，让人困扰的话，请您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这会……这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 斯卡哈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越来越激动的少女，静静地看着她。 无声的压迫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玛修张了张嘴，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些发热。 这是被过激的情感充斥大脑时的感觉。 换言之，她现在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意识到这一点的少女，神情低落地垂下了灰暗的小脸。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过头了……” 斯卡哈无声地轻吐一口气，绷紧的严肃神情缓和了许多。 “也是我这边的问题，将不该和你谈论的话题说了出来，看来我最近确实是过于松懈了——不过，你能冷静下来就好。” “嗯……” 几乎微不可闻的回应声，见玛修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斯卡哈才刚松开的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将自身正在思考的事情带入话题中去。 “犹犹豫豫的像什么样子，要是带着这种心情上战场的话，你的盾可是连你重要的人都守护不了，你想要的未来，就是无可奈何的看着御主被人杀死吗？” “才不是呢！” 玛修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神情显得很是激动。 “我才不想要那样的未来！” “那就给我打起精神来！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不想后悔的话就去找他们！” 该说不愧是培育出众多英雄的贤者吗，看人的眼光或是言语都很犀利，直指问题的正中心。 就连调动情绪的能力也是一等一，不，这大概就是她的风格吧。 像和夏明说话那样笑里藏刀的，那才是不正常的斯卡哈。 果敢，无畏，却又不失智慧，天生的支配阶级，生来就是君临人们的王者。 这才是她给人应有的感觉。 所以，与其说她在调动玛修的情绪，不如说她只是在一如既往的说话而已。 至于这会不会引起共鸣让人慷慨激昂起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是，是！” 不过显然，向来是正面情绪多过负面的纯真少女，轻而易举地就激动起来了。 这次是正面意义上的情绪激动。 “谢谢您！斯卡哈小姐！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好，不过！我想现在就去找前辈和夏明！” 玛修这次并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脑，不，不对，现在她想要见到那两人的心情难以抑制。 这就是被心中迸发出来的情感冲昏头脑的表现。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迷惘罢了。 嗯，不知道该怎么做和迷惘是两码事。 “不知道该怎么做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了啊，难得浪费了这么好的表情。” 斯卡哈莞尔一笑。 她不喜欢只是单纯莽撞的人，但是，她喜欢有勇气的人。 具备勇气的人充满可能性，值得欣赏。 “去吧，浴室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刚好，我也有准备要清洗一下的打算。” “嗯嗯！辛苦您了，待会儿见！” 兴致高昂的玛修转身离去。 斯卡哈微笑着目送少女离去的身影，眼中的期待之色一闪即逝。 “呵呵……可别想着那么轻易的就称心如意喔，臭小鬼。”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性的秘密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是完全没救的。 一是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的女人，也就是现在正在森林里大喊着—— “前辈！夏明！” ——的可爱的少女。 以及躺在草丛中，被捂住了艳红双唇的另一个少女。 世界上第二种完全没救的人，就是自以为是的男人。 嗯，虽然夏明看起来是那种很少生气，仿佛再怎么不讲道理都能理解的人，但是从现实的角度来说，这样的人才是最自以为是的人。 自以为会一直从容不迫嘛。 当然，这两种人就算将性别对换一下也不会有救的。 所以，该怎么说呢——拥有这种自带flag似的体质，会遇到现在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大概就是这样了。 嘛，总而言之，现在就是喜闻乐见的抓奸时刻了。 砰砰砰砰…… 夏明那张通红的脸蛋看起来是一点惊慌之色都没有，但事实上，他那颗砰砰作响的心脏出卖了他。 这一点，现在和他算是物理上的心连心的立香可以作证。 只不过，被夏明压在身下的少女也有点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声呢。 砰砰砰砰…… 毕竟，双方的心都跳得很快嘛。 特别是——在那精神奕奕的喊叫声闯入他们的二人世界之前，他们的心就已经在砰砰乱跳了。 现在则是有种更上一层楼的感觉，两边都是。 不同意义上的。 “嘘……” ——不想被发现的话就别出声喔。 立香那双充满慌乱的眸子里，那对比平时要红很多的湿润唇瓣，做出了这样的嘴型来。 她点了点头，眨巴了下朦胧不清的双目。 ——真乖。 夏明笑盈盈地松开了手，一脸宠溺地亲了下乖巧起来的女孩。 在外人眼中是怎样的不好说，在充满腻人气息的独处时光中，二人间的主导权在谁手上一看便知。 感觉充满了甜腻的双唇分离，看不见的灼热气息在鼻尖上吹拂而过。 旋即，肌肤渐渐变得冰凉。 在女孩那惊慌而又带点不舍的神色中，夏明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我先走一步。 缓缓做了个嘴型，不等立香回应，紧贴着女孩的夏明便直立起身。 替身下的可人儿整理下那身简易的衣着，夏明再次弯下腰去亲了亲她的额头才站起身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做得更多，因为这种时候的女孩，最需要的就是不厌其烦的安慰。 言语或是动作都好。 只不过，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他不得不先行一步。 毕竟，对于从一开始就错了的夏明来说，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要说心惊肉跳感的话那当然是会有的，不然他就要连人渣都不如了。 但是，从第一次成功应付过去以后开始，积累了奇怪经验的他自然也会越走越远。 换句话说，被抓奸而已嘛，老司机会淡定应付过去的。 尽管夏明一点也不想要这方面的经验。 至于最重要的，他和立香进展到哪一步——谁知道呢。 ………… 茂密的丛林中，衣着清凉的少女朝周围探头探脑地寻找着什么。 一身清纯而又不失魅力的连体泳裙，令大多数女性艳羡的姣好身材，可爱的短发。 正是被斯卡哈唆使以后，出发去寻找夏明和立香二人的玛修。 她在海滩附近没有发现她要找的人以后，顺着地上隐约可见的脚印，来到了下午立香锻炼的森林附近。 前辈和夏明在这种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心中逐渐忐忑起来的少女，开始呼喊起她在意的二人。 淅淅索索淅淅索索…… 拨开身旁的植物弄出声响，夏明一脸淡笑地从中走出。 见前方的少女回过头来，他露出了稍显惊喜的表情来。 嗯，演技加一分。 “真的是玛修啊？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呢，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啊，夏明。” 玛修也有些惊喜，尽管原先被斯卡哈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时，她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但是，原本就对自己的感情没多大自觉的她，心中的忧愁很容易就被高昂的情绪所代替。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纯粹是因为她挂念着的对象是她敬爱的前辈，还有总感觉很亲切的夏明罢了。 两边都是在心中占据不小比例的对象，要心思单纯的女孩对这两人之间的事情有多大怨气，那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现在的她还不了解自身的‘自私’，特别是在感情一事上。 “那个，那个……我是来通知你们的！” 稍微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玛修如实地将她能够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斯卡哈正在准备洗澡水，打发她出来找立香和夏明。 那么，她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很容易就能想到了。 “斯卡哈小姐已经在准备洗澡水了，所以……” “等等。” 开口打断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在想其它事情的玛修，夏明挑了挑眉。 “是那个老太婆让你来找我的？” “老，老太婆？” 呆愣了一下的少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道。 “太失礼了啦，斯卡哈小姐看起来哪有那么老，这种话可不能在她面前说喔，会很不好的。” 不能在她面前说这个？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不置可否。 “她怎么这么有空准备这种琐事去了？我记得据点里还有些设施没建好吧？偷懒了？” 一边闲聊着搭话，一边缓步路过玛修的身旁，朝着据点的方向走去。 目的不言而喻。 “不能这么说啦，斯卡哈小姐也是会累的，据点的建设工作基本只能依靠她，需要休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算是拥有庞大的魔力支援，从者也不能一直不眠不休地持续工作下去喔，精神会被拖垮的。” 夏明撇了撇嘴。 是啊，不能不眠不休地一直工作下去，但却可以兴致勃勃地打上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从者里工作狂少，但战斗狂却很多。 “啊，对了，光顾着说这些我都差点忘了，前辈呢？” 夏明脚步一顿，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走神。 否则的话，嘴炮开起来的他十有八九能将女孩忽悠过来。 “她，在摘花呢，我刚刚在替她把风，听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了，免得有人闯过去。” 对于老司机来说，紧急应对措施当然是扯开话题，而不是毫无意义的否认。 更何况，行踪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这时候再扯借口说分开了那也未免太不像样了。 毕竟，他们啥也没干不是？ “摘，摘花……” 白嫩的小脸迅速爬上红晕，玛修露出了稍显害羞的神色来。 唔，这个，淑女间的方便用语她还是懂的，立香没少教过她这些没什么大用的东西。 停下脚步的夏明回过头来，眼神显得略微有些诡异。 恰到好处的诡异。 “都是女生，不用这么害羞的喔，还是说，你也有‘前辈身为美少女不应该上厕所’的奇怪想法？” “不…不是，才不是啦！我才没有那种不把前辈当人看的想法呢！” 玛修小脸通红地跺了跺脚。 “奇怪的是夏明好不好！为什么你会知道……知道那种说法啊？” “而且你是男生，男生喔，是男生就不要一脸镇定地谈论女生间的私密话题啦！” 总是扎在女人堆里的现充思索了一会儿，歪了歪头奇怪道。 “男生知道这些很奇怪吗？脸红红的说这些不会显得心虚吗？” “这……” 玛修一时语塞。 就现代来说，男生会知道这些确实不奇怪，一脸落落大方地谈论相关话题，也不会让人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才怪吧！ 一本正经说着变态话题的人不还是变态吗！ “总而言之不对就是不对，夏明不能变成那种奇奇怪怪的大人！” “奇奇怪怪的大人？” 奇奇怪怪的未成年人眉头一皱。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我可是永远的十六岁，未成年人保护法了解一下。” “为什么会说到未成年人保护法？！” “你刚刚说的‘奇奇怪怪’指的不是那方面的事情吗？” “那，那方面……这，这……是…唔！不对！不是！才不是呢！呜——！” 差点被绕进去了的少女气呼呼地鼓起了脸颊，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夏明面前。 咚！ 纤细的两指曲起并拢，狠狠地敲在了那颗银色的脑袋上。 “我说的就是这个呀！不要一下子就将自己摆在施害者的位置上！不能成为居心叵测的大人！” “嘶……” 这是女人被摸头杀的怨念吗？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敲头？ 夏明摸着脑袋龇了龇牙，抿着嘴抬起头来。 “那个老…我是说，斯卡哈除了和你说过要来找我以外，还跟你说过什么？” 原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的玛修心头一跳，忍不住有些结巴起来。 “怎，怎么忽然问，问起这，这…这个来了……？” “唔唔唔唔……” 摸着头的夏明沉默了下来，皱着眉头凝望着玛修。 就在少女心中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慌张越来越重时，他才一脸无奈地开口道。 “我今天下午被她敲了很久脑袋呢，你这熟练的动作让我既视感满满，情绪也感觉容易激动了许多，所以我就忍不住问一下咯，她真的有跟你说了什么吗？” 玛修闻言，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一口气。 不久前和斯卡哈谈论过的话题，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至于具体到哪个话题——没有明确的意义，索性就全都一样吧。 她哪个话题都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她敬爱的前辈和亲近的夏明。 “不，没什么，只是我有点不太精神，斯卡哈小姐就安慰了一下我而已。” “不太精神？” 夏明扬了扬眉。 他围着玛修转了一圈，伸出手去撩开她的刘海探了探额头。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记得…唔，你的身体状况好像有点不太好？” “……” 闻言，微微泛红了脸颊的玛修如遭雷击般，呆愣在了原地。 她张了张嘴，眼神逐渐动摇了起来。 “怎么了？不会真的有哪里不舒服吧？”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仔细地打量起眼前忽然呆滞起来的少女。 “夏明……你，你……” “你们在说什么？玛修的身体怎么了吗？” 忽如其来的熟悉声音让玛修犹如触电般，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两步。 “前，前辈！？” 脸上还留有些许红晕的立香，从夏明原先出现的方向走出。 她眉头紧皱，一脸狐疑。 “玛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玛修摆着小手焦急道。 “怎，怎么会！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前辈！” 立香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眼神中的疑惑之色丝毫不减。 “我们家可爱的玛修身体健康得很呢。” 挑起了这一话题的夏明开口了。 他朝立香翻了个白眼以示不满，撇了撇嘴道。 “我只是看她刚刚激动过头了，以为她的精神出了状况而已，她都打我的头了喔？我的玛修才不会这么暴力！” “……” 立香回了个同款的白眼，没好气道。 “肯定是你又在跟人家说什么变态的话题，还你的玛修呢，也不知道害臊。” “嗯哼，你的就是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呼哇，你这人真的是不怕掉好感度的吗？” “我又不是在玩游戏，怕那个干嘛？” “呸，故意曲解人家的意思。” “哼哼，人类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你这是在挑起战争！” “……” 熟悉的一幕让一旁的少女悄悄松了口气。 放下心来的她很快就整理好心情，一脸无奈地制止了似乎打算要吵到天荒地老的二人。 夏明摸了摸鼻翼，轻哼一声转过身去，背着双手走在了前面。 ——不管怎么说也好，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至于其它事情…… 嘛，女孩子总归会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再乖巧的可人儿也一样。 作为一名绅士，可不能如此蛮横地将女性的秘密公之于众呢。 这次就让大家都当作没看见吧。 只不过，要做的麻烦事似乎又多了一件…… 一脸若无其事的夏明，暗自叹了口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 前奏 召唤从者最需要的是东西是什么呢？ 这是一个很难给出确切答案的问题。 给予庞大能量，能支撑起从者现世的力量结晶，一般来说就是圣杯了。 这是召唤从者所需要的最基础的条件。 当然，迦勒底一方召唤从者所使用的能量源，并非是圣杯。 真要说起来的话，那边倒是快要成为专职回收圣杯的秘密组织了。 专门回收封藏会给世界带来混乱的物品，听起来有种维护世界和平的组织的感觉。 尽管在事实上有不少微妙的差距，不过，魔术世界的内情与拯救人理一事相比，在本质上实在是相差甚远，不提也罢。 召唤从者除了需要拥有明确却且强大的能量源以外，还需要有能与从者缔结契约的东西。 能与【境界记录带】产生共鸣，与历史记录中的英灵连接上因缘的，是英雄们的圣遗物，亦或者是御主自身的属性，以及召唤时所吟唱的言灵咒语。 而作为因缘与羁绊最直接的显现，就是御主手中所持有的令咒。 那也是御主与从者间的因果具现。 换句话说，想要成为御主，就必须持有令咒。 所以，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想要召唤出从者，就必须要先拥有令咒。 令咒这种东西——夏明怎么可能会有嘛？ 虽说先前在梦境中强行夺去了立香手中所持有的两枚令咒，但在与阿尔托莉雅的战斗中，他已经将两枚令咒都消耗掉了。 一点一滴都不剩。 夏明又不是被迦勒底选中的四十八位孩子，咳咳，四十八位御主之一。 他可没有能一天恢复一划令咒的福利。 更何况就算是立香，也得在迦勒底内才能缓慢恢复令咒。 ——本应该是这样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不过，令咒这种东西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凝缩成刻印的魔力结晶体。 是由过去的圣杯战争御三家之一，佐尔根家的玛奇里所创造出来的，用于拴住从者的锁链。 作为人造物来说，它还有许多能改进的地方，亦或者说是，能钻空子的地方。 譬如，御主除了会与从者缔结契约以外，还要负责给从者提供行动和战斗用的魔力这一点。 尽管消耗的大头会由圣杯，亦既是能量源负责，但无论是出于义务还是责任，亦或者是更难以启齿的目的，作为御主的魔术师的魔力供给都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缔结契约和供给魔力，实际上是可以拆分开来的义务。 也就是说，御主与从者缔结契约的同时，也能将魔力供给的义务转移到第三者身上。 这最初是由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那位已故的时钟塔君主所改造出来的系统后门。 现在则是作为正统的程序规则，被编入到迦勒底的英灵召唤系统当中。 否则的话，没有人类能够契约两名及其以上数量的从者。 令咒系统被正规化的后门程序，或者说相较于正统的圣杯战争系统新增的作弊功能，当然不会只有一个。 只不过，和最突出的恢复功能以及分离魔力供给相比，其余的就显得不太显眼了。 但是，这也足以说明，只要魔术造诣足够，想要对令咒系统进行一定程度上的修改还是没有问题的。 要问夏明的魔术造诣如何，这个就很难界定了。 他自己也答不上来，更懒得去试验对比证明。 不过，要问他能不能让自己拥有令咒，那他可以很肯定的说，能。 他虽然不是被迦勒底选中的四十八名御主之一，不能恢复曾经强夺过来的令咒。 也没有要将立香手上的最后一枚令咒抢过来的打算。 但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反过来说，能够获得恢复令咒的方法，为什么还要盯着那枚令咒不放呢？ 夏明可不想尝试一下立香失去三枚令咒会有什么后果。 就算没什么大碍他也不想尝试，连问都不想问。 所以，向来歪主意不少的他——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立香身上。 嗯，才不是因为想要趁机亲热这种绅士理由。 而是因为，他能够通过物理上或是心灵上的【线接】，做到类似于解析对方全貌之类的事情。 就和他以前盗取他人能力前所做的事情差不多。 只不过由于这次的目标并非是【本质】，所以他才没有办法直接【拓印】在自己身上罢了。 在立香身上找到恢复令咒的术式，根据残留在自己身上的令咒痕迹，汲取魔力，恢复令咒。 嗯，完美，天才！ 夏明都差点要为自己鼓掌了。 当然，现在的他虽然不缺魔术造诣，但还不至于会愚蠢到用现代魔术的知识去改造神代魔术。 就算是他如今非常熟悉的卢恩符文也不行。 现代魔术和神代魔术在本质上的差别，不是那么点时间就能填补掉的。 夏明可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种没有意义是事情上。 所以，歪主意不少的他又冒出了一个不靠谱的想法——将现代搭建起来的【桥】嫁接到神代去。 不用说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代魔术与神代魔术，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不同的东西。 即便是专门研究神代魔术的现代魔术组织，也不会将现代魔术与神代魔术相结合这种蠢话挂在嘴边。 夏明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和那些研究狂相比较。 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 他不想将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证明自己有多特殊上。 只不过，不需要他证明的，已然存在的【特殊】，却是让他萌生出了在他人看来显得非常愚蠢的想法。 ——既没有魔术回路，也没有施展神代魔术所需要的特质，但是，夏明却能够将二者运用自如。 为什么会装作没看见似的迦勒底一众不提，夏明自身可不会忽略这种诡异的事情。 不，不对，应该说，到了需要用到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将自身的特殊性展示出来。 用不到的时候当然是无视了，谁也不能阻止他那颗想要划水的心一直在跳。 总而言之，召唤从者的术式有了，与从者建立联系的证明也能轻易弄到。 那么剩下的，自然也就是走流程进行召唤咯。 只要成功了的话，那不就是将现代搭建的【桥】嫁接到神代去了嘛。 失败？ 那种事情试过以后再说。 试验？ 现代魔术和神代魔术的相结合是不可能的，没有必要花时间去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但是，夏明自身就是证明！ 他就是花里胡哨的代表！ ——咳咳，花里胡哨到此为此，换个实际点的说法。 简单来说，就是夏明仗着自身的特殊性，以及他汲取到的对卢恩的理解，想要尝试一下能不能用现代魔术系统中的令咒，与用神代卢恩召唤出来的从者建立起联系。 这其中的难度如何，正因为他现在对魔术已经不再是像昨天那样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才会显得，呃，唔——少有的很不自信。 看他现在安静地跟个淑女大小姐似的样子就知道了。 没错，人在不自信时的表现有很多，夏明就是那种不自信时会像个安静的美男子似的家伙。 所以，他现在的样子该说是淑女大小姐。 “前辈前辈，夏明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总有种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输掉的感觉？” 小声说话的玛修看着安静的夏明，一股微妙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在斜阳已然触摸海面之时，一名精致宛如人偶般的美人，静坐在海滨别墅的阶梯上。 双手托着下巴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忧愁，但脸上的恬静表情却丝毫不见阴霾。 普普通通的坐姿透露出一股发自骨子里的淡雅，平和。 让人难以相信这画中主角般的人，性格会是与之气质迥然不同的活泼跳脱。 略带咸味的海风吹起那头轻柔的银丝，红色的夕阳洒落，一层浅浅的薄纱披在身上。 落日海边的美人，仿佛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同样看着这一幕的立香神色越来越古怪。 她不是没有见过夏明安静下来时候的样子，甚至应该说，她就是夏明这副样子的最大受害人之一。 通过心理落差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什么的，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他在想东西呢，这家伙除了在外人面前会装乖巧以外，其他时候如果在发呆装乖的话，基本就是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不过，唔……” 嘀嘀咕咕的立香眼中闪过一缕奇怪之色。 虽然她对夏明很了解，但那不等于她一定能看懂夏明在想些什么，也不代表她一定能完全看透夏明的情绪波动。 就比如现在，那个从安静的美男子变成了安静的淑女的家伙为什么会发呆，他在想些什么东西，立香就没有看出来。 只不过，出于女性的直觉或是对夏明的了解，立香本能地觉得现在的夏明有点不对劲。 还浑身散发出一种，一种……诱人的味道？ 老司姬眼中精芒一闪。 这是，游戏分支选项出现的场景！ 可攻略！ 好感度上升！ 特殊玩法！ 电光火石的瞬间，脑海中冒出了许许多多不可描述的画面。 老司姬咽了口唾沫，一脸正色地拐了个弯，朝着夏明的方向走去。 ——她和玛修刚洗完澡，正打算要准备晚饭呢，路过外走廊的时候正好看见夏明坐在尽头处的门口阶梯上。 “诶，诶……？前，前辈，等等我，不是要去准备晚饭的吗？” 准备晚饭？ 那种事情有玩真人Galgame，啊不，不对，那种事情有替友人解决烦恼重要？ 没有！ “玛修——” 立香板起脸，语气严肃道。 “根据我的经验，夏明现在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正是他人生中最迷茫的时刻之一。” “看看他那张强装镇定的侧脸，看看他那毫无波动的可怜眼神，你忍心将这么可爱的正太抛下不管吗？” “他现在非常无助，非常需要我们的帮助，你想要扔下他，去管那些随时能解决的柴米油盐吗！” 说到嘴炮这种奇怪的技能，在毒舌上立香是自认为比不过夏明的。 但在鼓励人方面，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看过不少的她还是有点东西的。 更何况，她要说服的对象还是玛修这个小迷妹。 煽动能力直接上升好几个百分点。 果不其然，完全没有想那么多的可爱少女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就被立香给说服了。 于是，边走边小声交谈的两女，很快来到了夏明身边。 “你们洗完澡了？” 察觉到动静的夏明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这，这——！” 一股如沐春风般的沁人感扑面而来，玛修忍不住捂住了微张的小嘴。 “这种笑容……跟玛丽王妃不相上下的治愈笑容——前辈，夏明果然出问题了……” “咳咳，别被骗了玛修，这是商务化的表情，他还没回过神来呢。” 立香清了清嗓子，伸出手刀对着夏明的脑袋就是一剁。 “呜——！” 夏明摸着脑袋龇了龇牙。 “你什么时候练的这种技能？你的手就不痛的吗？” “你管我。” 立香翻了个白眼，拉着玛修坐在了夏明身旁。 “你坐在这里看日落？是在想什么啊？” 夏明闻言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他摇了摇头哑然道。 “我只是在想，我能不能召唤出从者罢了。” “召唤从者？” 这回轮到立香愣住了。 她还真没想到，夏明居然会在想这种事情。 “你召唤从者是打算要干嘛？而且——” 立香抓起夏明的右手，朝他扬了扬那空空如也的手背。 “你令咒都没有了诶？又不是隶属于迦勒底的御主，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和英灵建立起联系？” 夏明耸了耸肩，也不抽出自己的右手，而是反过来五指轻扣，握住了还带着沐浴后余温的白皙小手。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建立起联系，所以我才说还在想嘛。” “不过令咒的话——” 清新的幽香调皮地钻进了鼻子里，他抬起眼帘，看了眼仿佛神态自若的少女，轻轻一笑。 “不用担心，我有你在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落日 “我？” 脸上泛着让人感觉非常可口的红晕，立香此次难得的没有和夏明抬杠，而是乖巧地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夏明想召唤从者，跟她有什么关系？ “夏明是想要召唤术式吗？” 玛修从立香的身旁探出身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夏明说道。 “虽然这么说有点打击人，但如果是这个的话，可能会让你失望了呢，啊，不过不要误会喔，并不是说不想告诉你。” “只是，迦勒底的从者召唤是特殊型的，缺少了关键因素的话，就算知道召唤术式也没有用，否则的话，我们也很想给前辈减减压呢。” 作为四十八名御主中现今唯一能自由活动的人，立香身上的担子是很重的。 迦勒底如今的指挥官和幸存人员，也基本都是些良知与责任并重的人们。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替身为唯一依靠的立香减负，是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考虑和做的事情。 增加御主，将从者契约的负担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类似的事情迦勒底一方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就像玛修所说的那样，没有关键因素，知道召唤从者的方式也没有用。 用其余方式召唤出来的从者，远不如现在所使用的召唤方式要来得有效率。 孤立无援的迦勒底，可没有义务要去负担起多余的不必要消耗。 甚至，采取极端手段保证立香完好的想法，也在他们脑海中的角落里安静地待着，谁也没提。 谁也不想提。 人理并非只有身披荣光的一面，拯救人理亦是如此。 “看得出来。” 夏明微微一笑，他放开了立香的手站起身来，走到两女身前轻蹲，拉起她们的手放在一起。 “玛修很喜欢立香吧？她可是你独一无二的前辈。” 玛修闻言，脸色微红地低下头去。 夏明拍了拍她的手背，将脑袋凑近了些许，看着那双有些闪躲的眼神。 “不过，你也不能忘了，你对于她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喔，不仅需要你来保护，还需要依靠你来召唤新的伙伴呢。” 迦勒底的召唤术式是特殊的，从者基本都是由他们所秉持的圣遗物——具备【集结英雄】这一寓意的圆桌所召唤。 也就是玛修手上所持有的那面十字大盾。 夏明拿来冲浪玩的那块儿。 ——仔细想想，先前阿尔托莉雅没有给夏明来一剑，估计能算是关系好的证明吧？ 大概。 言归正传。 现今迦勒底所使用的以这一圣遗物为中心的召唤术式，自然也就只能适用于立香。 利用这一圣遗物所召唤出来的从者，会与立香缔结契约，也只能与立香缔结契约。 当然，如果另外四十七名御主还健在的话，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只不过，即便是其余情况下所使用的应对措施，也并不适用于夏明。 理由很简单，他不在四十八名御主的名单当中，不是被迦勒底所选中的御主之一。 “别乱拍马屁，我们现在说的不是这个。” 立香轻轻白了夏明一眼，却是没有放开玛修的手。 “我们这边的召唤系统，没有令咒的话可没有办法和英灵座连接上，就算是圣杯战争系统，也需要有令咒才能与从者缔结契约，难道你想用最原始的召唤术式吗？那种东西现在还能找到？” 令咒系统并非是一开始就有的产物，而是在第二次圣杯战争时才添加进去的附加系统。 然后渐渐的，圣杯战争中的令咒也成了‘预兆之痕’，成为了被选中的御主的象征。 到了迦勒底这边，令咒则是成了连接和固定与英灵座联系的桥梁。 拥有令咒就是御主，变成了拥有令咒才能召唤从者，二者间的微妙差距还是有的。 因此，召唤从者用的术式也会有相应的调整。 以现今的记录来说，已经无法找到两百多年前的被淘汰掉的从者召唤术式了。 所以，无论怎么说也好，令咒就是现今与从者缔结契约的必要前提。 “我又不认识御三家的老古董，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嘛。” 夏明摆了摆手，站起身来。 “我打算用的是老师教的神代卢恩，至于令咒方面的问题，过一会儿我就有了。”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夏明虽然曾经有过很多次羡慕人家开挂的想法，但实际上，他自己就是一个人形移动外挂聚集体。 令咒是高度浓缩的魔力结晶体，迦勒底的令咒更是具有自主恢复功能。 只不过，那需要和魔力来源建立起稳定的联系，也就是待在迦勒底内才能进行缓慢恢复。 现在的话，斯卡哈倒是能给立香搭建一条连接灵脉的恢复用通道，让她的令咒能在这里也可以缓慢恢复。 但是，那是给立香搭建的通道，和夏明一点关系也没有。 也就是说，夏明在拿到了恢复令咒的术式以后，还得自己想办法搞定那数量庞大的魔力来源。 毕竟令咒可不是凭空出现的玩意儿。 不过，这一点对于夏明这个毫无自觉似的人形外挂来说，是一个完全不需要在意的小问题。 他不需要操心魔力来源方面的问题，只需要考虑好自身的承受能力问题就可以了。 换句话说，拿到了令咒恢复的术式以后，夏明只需要像立香一样坐着等，令咒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了。 并且从恢复时间上来说，他远比立香要快。 “一会儿就有？” 立香满脸狐疑地拉过夏明的右手，仔细地端详着他光洁如玉的手背。 “你之前是有过令咒没错啦，不过，令咒就算消耗掉了，只要没有全部用完的话还是会留下一点点痕迹的。” “你这不是一点都没有留下吗？能像我一样恢复？魔力来源呢？” 原本是不可以的——夏明当然不会这么说。 也不会告诉女孩他是怎么获得令咒的恢复方法的。 否则的话，不知情趣到这种程度他可以去跳海自杀了。 “嘛，毕竟是从你那里借来的东西，会有点不一样也很正常，至于魔力，老实说我不缺那种东西。” “是嘛……” 立香半信半疑地放开了那只纤细的右手。 虽然问题多多，但对于夏明，她也就只会抬抬杠而已。 “用斯卡哈小姐的召唤术式，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玛修开始担心起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令咒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作为一个半独立系统也就只有相性问题需要考虑而已。 但神代魔术和现代魔术的结合，虽然没有过具体的先例，却毫无疑问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果只是单纯的简单试验还好说，像从者召唤这种会反馈给自身的术式，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事没事，我可以使用神代魔术，不然老师也不会说要教我卢恩了。” “当然，现代魔术我也会用喔，看——” 砰。 一颗淡蓝色的光球从指间飞出，随后像烟花一样在半空中炸裂开来，变成了四散坠落的小光球。 看起来还蛮好看的。 ——如果被某人知道夏明将她的攻击性魔术拿来玩，也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来。 事已至此，眼见为实。 已经不算是第一次看见夏明使用这种魔弹的两女面面相觑，只好暂时将心中的些许忧虑压了下去。 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呢？ 毕竟这两天夏明的动作，她们基本都看在眼里了。 虽然总会有种乱来的感觉，但，结果都还算可以，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和意外。 不过他身上奇怪的地方有点多就是了。 三人在别墅门口前聊了会儿，直到太阳差不多消失在潮涌的海平面上时，玛修和立香才惊觉要去准备今天的晚饭。 “阿尔托莉雅小姐还有清姬小姐她们还没回来呢，库丘林先生那边，昨晚听阿尔托莉雅小姐说要外出一到两天，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回来。” 玛修不由地有些担忧，再这么说这里也是属于特异点的范围以内，是会出现什么意外都不奇怪的地方。 从者的力量固然强大，但绝不等于能够无视任何危险。 毫不客气的说，即便是在神秘衰退严重的现代，也仍旧有能够威胁到从者的东西存在。 更不用说在被扭曲的特异点内了。 “待会儿出去找人吧。” 打算跟着一起去偷吃，一起去做饭的夏明满不在乎的说道。 “清姬她们那边的情况我不知道，但阿尔托莉雅那边的——” 瞥了眼海平面上最后一缕阳光的沉寂，夏明回过头来眨巴了下眼睛。 “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她们不见了喔，就在刚刚太阳消失的时候。” “哈？！” “诶！？” ………… 别墅庭院内，同样是沐浴过后的斯卡哈正一脸悠然地坐在整洁的过道边缘，欣赏着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优美风景。 梳洗过后再观赏观赏怡人的景物，简直不要太惬意。 她开始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然而，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影之国的女王陛下难得的恬然心境很快就被打破了。 “嗯？阿尔托莉雅她们不见了？” 望着面前眉头紧皱的立香，斯卡哈一愣，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了跟过来的夏明身上。 “你发现的？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用你教我的符文啊。” 夏明抱起双臂歪头道。 “就是那个，【火炬】，不是有远程感知功能的吗？你都在我面前用了那么多遍了，我会用也很正常呀。” 斯卡哈闻言额角一跳。 看多了就会，这种事情正常才奇怪吧？ 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说的阿尔托莉雅她们消失了，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原本是出于保险才在她们身上设下符文的，一直到刚刚太阳完全落下为止，我都还能隐约感觉得到她们在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瞬间？是被强大的敌人给一击歼灭了吗？” “你在开玩笑？” “唔——也是，真有能一击强歼三名从者的攻击，那这边应该也能隐约察觉到动静才对。” 斯卡哈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神情看起来也不知道该说是如释重负好，还是该说是有些失望好。 “我们去找她们吧。” 立香神情坚毅地提议道。 “无论是为了救援还是为了探明情况，我们都有必要去跑一趟。” “但是，前辈——” 玛修忍不住反驳道。 “阿尔托莉雅小姐她们三人都是很强的从者，既然连她们都……总之那边太危险了，只有我们几个过去的话，万一遇到了和阿尔托莉雅小姐她们相同的情况怎么办？” “到时候前辈可就……” “我知道。” 立香抿了抿嘴。 “但是，要让我现在什么都不干的话我可做不到，而且有我在的话，说不定能通过契约迅速找到阿尔托莉雅她们。” “更何况，清姬她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难道就只让斯卡哈一个人过去支援吗？” 斯卡哈闻言挑了挑眉。 “立香，你的关心我收下了，也很高兴你能为我着想。” “但是，我一个人也没有问题的，不如说一个人反而更有利于我发挥出自身的力量。” 不得不承认，尽管立香之于她的从者们来说非常重要，也能依靠自身的智慧弥补自己硬性实力上的短板。 但，短板就是短板，它一直都存在于那里。 只不过现在，它被揭露出来罢了。 “我倒是觉得一起去会更好一些。” 夏明施施然地开口道，见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他才继续说了下去。 “对阿尔托莉雅她们的感应是瞬间消失掉的，排除掉一击全灭的可能性，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结界之类的玩意儿了，或者是掉进了不知名的异域？” “嘛，哪种都好，反正不会跟现在的情况差太多——” 夏明手指转了转，指了指地下。 “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特异点当中呢。” “危险什么的，迟早都会遇到的，你们也肯定会主动扑上去的吧？不然要怎么找到圣杯解决特异点喔？”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异境 “寻找圣杯解决特异点是一回事，主动赴险又是另一回事。” 斯卡哈摇了摇头，神情淡然地凝望着夏明。 “所以，你的理由是什么？可别以为刚刚那些话我会当真。” 夏明闻言撇了撇嘴，这种类型的人就是不好糊弄。 “我又没说错什么……好吧，实际上，我只是觉得立香待在我身边会更安全一些，你也看见了，她不可能会扔下阿尔托莉雅她们不管，到时候要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出去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如果可以的话，夏明其实更想将立香绑在据点里，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只不过，就如同立香只会跟他抬抬杠一样，他对于女孩自身的决定，大多都会非常纵容。 立香决定要去找阿尔托莉雅她们，夏明尽管也有要阻止她的想法，但事到临头，他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真要让他动手拦人，等他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搞不定再说吧。 “噢？出动出击？” 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斯卡哈仿佛打趣般说道。 “我还以为你只会在偷懒上下功夫呢，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积极的一面。” 夏明翻了个白眼。 “感情你是把我白天外出的事情都给忘了？” 斯卡哈轻笑一声，略过了夏明的牢骚。 “不过，你这么说的话玛修可就要不高兴了，对于她的盾，我也很看好呢。” 玛修脸色一红，连忙摆了摆手。 “没有的事，不如说夏明能这么关心前辈的安危我很高兴才对！” 夏明则是摇了摇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性质不一样，这一次的敌人，我比较有经验，而且它们对于我来说也比较显眼，所以，为了防止那些喜欢偷偷摸摸的家伙乱来，立香要去要留我都会跟着的。” “唔，当然，防御上还是要依靠玛修的，所以——” 抬起眼帘，目光投到了对面的斯卡哈脸上，夏明笑眯眯地继续道。 “这次咱们就一起去吧，老师。” 斯卡哈闻言，嗤笑一声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留在这里呢，用据点没人留守之类的借口。” 夏明笑容不变地说道。 “怎么会，对方可是把三名武斗派的从者都留下来了，即便那可能是出于环境强行变更等不可抗力因素，但这边能多个人过去支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起码在和阿尔托莉雅她们会合前，我们能有更多的选择可以做。” “更何况，如果她们真的是掉到了异境里面去的话，这边还要多多仰仗一下老师的智慧呢。” “毕竟，我觉得异境魔境之主这个名号还是和您很相称的。” “……呵，白天的时候不见你这么会说话。” 斯卡哈站起身来，瞥了眼夏明。 “你那奇奇怪怪的语气我就不计较了，带路吧。” 夏明耸了耸肩，朝斯卡哈吐了下舌。 给你找个理由活动活动身体还不给好脸色看，真是的。 而且在这里你还需要人带路的吗？ 心中碎碎念的夏明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老老实实地起身当起了带路党。 三票对一票，即便玛修仍旧有些担忧，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和其他人唱反调了。 否则的话，这只会增加团队的负担而已，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 至于其它问题，譬如另外两队人回来时要是没看见人该怎么办，留个信息在据点里就足以解决了。 ………… 话分两头，视线来到被夏明判定为失踪的一方。 阿尔托莉雅三人，此刻正在一处大峡谷当中。 说是大峡谷，其实也只是她们隐约感觉到的周边环境罢了。 实际上，天空被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所遮挡，不见星月。 四周的光线很是稀少，以从者的视力来说，现今的能见度也仅仅只是一般般而已。 从那些视野内的地形轮廓来推断，阿尔托莉雅觉得她们现在应该正处于一处高山群绕的大峡谷当中。 并且从环境逐渐转变的趋势来看，她们应该才刚进入峡谷没多久。 ——尽管她们刚刚才经历过天旋地转一般的环境变更。 “啧，这算是特异点内的特异点吗？” 忽如其来的环境变化让莫德雷德有些沉不住气。 原本她们还在探索洞窟并渐渐深入，但随着地下地形越发地复杂化，所花费的时间也远超她们的想象。 想要在一个地底迷宫一样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似的找到目标，实在过于困难了。 是的，没错，地底迷宫。 在来到这个谜一样的峡谷之前，阿尔托莉雅她们就被困于地底迷宫当中了。 并非是她们蠢到看到迷宫还不肯退让，而是当她们反应过来以后，就已经被困于诸多交叉路口之中了。 随后，按原路返回的策略失败，颇有些进退两难的她们选择了继续前进下去。 让她们作出这一决定来的理由，除了退路难知以外，还有她们所发现的一条奇怪的信息。 ——地上躺着的怪物尸体，被切割地干净利落，但是，那并非是三人其中之一所为。 也就是说，这里还有除了她们以外的第三方闯了进来。 如此一来，之前那些怪物会有慌忙朝外撤退的行为也能解释得通了。 只不过，第三方是谁这一疑问却是引起了阿尔托莉雅等三人的注意。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是现在，她们和那名未知人物应该有携手共进的理由才对。 ——无论是要前进还是要后撤，她们都在和那些怪物为敌这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而且说不定，对方身上还有知道她们所不知道的信息呢。 最重要的是，比起漫步目的的后撤，脚下的尸体与四周的痕迹，给阿尔托莉雅她们指明了一条道路。 这无异于是一场及时雨。 于是，阿尔托莉雅三人选择了循着一路上的痕迹继续前进。 再然后，仿佛正在渐渐往下走了不知多久以后，她们穿过了地底迷宫，来到了一处峡谷当中。 这么说可能会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但事实上，在阿尔托莉雅三人的感官中，她们确实是在往地下越走越深的情况下，忽然来到了一处大峡谷当中。 一个恍惚间，就来到了一处仿佛能看见群星的外界峡谷。 能看见群星当然是她们的错觉，只不过，即便天空灰蒙蒙的，四周的环境显得很是昏暗。 阿尔托莉雅她们也不认为自己等人还在地底当中。 阴暗潮湿的地底洞穴褪去，阴森灰暗的山谷置于身前。 晦涩难明的环境变更给三人带来了一股精神上的压力。 别扭，难受，沉重，仿佛普通人生了病一样，浑身不舒服。 “还不能太早下定论。” 阿尔托莉雅眉头紧皱，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神色凝重地说道。 “也许是空间转移也说不定，虽然从者能抵御大部分魔术，但并非是作用于从者身上的术式，就很难去界定效果如何了。” “更何况，这个特异点内的时代尚且还不明确，我们很难确认这里的存在是否持有能够威胁到从者的魔术。” “我也赞同阿尔托莉雅的看法。” 玛尔达那张好看的脸皱得紧紧的，不知为何，这边的环境对于她来说要更为难受一些。 比起另外两人，她更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微妙的不协调感。 就仿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她而去了一样。 一股缺失感正渐渐笼罩上她的心头。 只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判断。 “特异点内的特异点这个说法是错误的，在本身即是扭曲的特异点当中，即便是产生了新的扭曲，也只会加速特异点的崩溃而已。” “要在特异点内形成新的特异点，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的。” “那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 莫德雷德环顾了下四周，对周围的环境颇有些不爽似的说道。 “不像之前那样有种湿哒哒的感觉是很好啦，但是，这种不爽的感觉，比之前的更让人讨厌了。” “我可不觉得这个鬼地方能比刚刚的洞穴要好，岛上还有这种地方？” 不说四周那相较于繁荣的岛来说荒芜的土地，就单单是那遮蔽天空的灰雾，看起来完全就和先前的岛屿环境大相径庭。 难道是在她们探索地底的时候，外界发生了什么重大变化不成？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已经不能算是岛上了，大概是我们触发了某处异境的入口吧。” 天气之类的环境骤变虽然也能带来类似的感官差，但令阿尔托莉雅有这种推论的，是她们现在的身体状况。 并非是数值下降那种直接的变化，而是更为晦涩难明的堵塞感。 就像是给身体套上了无形的枷锁一样。 能让从者产生这种变化的，可见周围的环境到底有多么不友好。 ——魔术师的工房。 阿尔托莉雅回想起来了，这是人类踏入魔术师工房时的感觉。 魔术工房即是魔术师的集大成之地，也是独属于魔术师本人的领域，异界。 任何踏入魔术师工房的外人，都会招致四周环境的排斥。 仿佛就连空气都会与之为敌一样，全身上下都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晦涩感。 自从成为了从者以后，阿尔托莉雅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感觉了。 不，应该说，即便是遇到了，也不会有那种难受至极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身上传来的感觉让她回想起了曾经的记忆。 能让从者有这样的感觉的，除了职介为Caster的从者以外，就只剩下对外来者极为排斥的异境之地了。 “异境？啧，要是那个老，唔，唔——咳咳，要是斯卡哈在的话就好了，我记得她好像就是负责看管一个异境之地的吧？说不定会有办法呢。” 莫德雷德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刚刚那大大咧咧的口误略过不提，在顺着路上的痕迹一直追踪到这边来以后，她们就失去了未知人物所留下的踪迹。 或者说，那些丑陋不堪的怪物已经被那人给杀光了？ 不管怎么说都好，阿尔托莉雅三人如今再次陷入了进退不得的状况当中。 “的确，要是斯卡哈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就能够找到出去的方法了，就算是要继续深入下去，也有一定的可能性能够规避危险。” 阿尔托莉雅赞同般地点了点头。 然而，在名为如果的美梦做完以后，她们还是得面对现实。 “不过，现在可不是该有这种气馁想法的时候，既然斯卡哈不在，那我们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后撤，已经不太可能了，尽管异境之地的出入口大多都是通用的，但刚刚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 “我们来到这边以后，回头望去也就只有和这片空间相符的压抑景色，退路已经不存在了，比一开始的迷宫还要让人绝望。” 迷宫好歹还能看见一线希望呢，实在不行，冒着被活埋的风险说不定能轰出一条通往地面的捷径来。 然而现在，异境之地的出口在哪谁知道？ 就算是想要暴力破除，也得要找到该破坏的地方才行。 “但是，既然还有路可以走，那就证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前进，还是后退，你们觉得呢？” 将选择抛给了两名同伴，阿尔托莉雅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从她个人的角度来说，是倾向于继续前进下去的。 毕竟，路是人走出来的，后退于事无补，那就唯有前进了。 只不过，她现在是从者而不是王，听取同伴的意见还是很有必要的。 特别是在这种连她自身也不太能衡量具体得失的时候。 更何况，她们之所以会沦落至此，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在内。 要是她先前选择和立香汇报过后再做定夺的话，说不定情况就会不一样了吧？ 再不济，还在洞穴内的时候能让三人其中之一回去汇报情况，现在也不会落得孤立无援了。 希望立香她们那边能尽量迅速反应过来吧。 异境之地内的危险未知，阿尔托莉雅也不敢肯定她们三人能否安然无恙。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时间置换 “除了继续前进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扛着大剑的莫德雷德满不在乎地说道。 “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了，要等御主她们发现这边不对劲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与其站在这里干等又犹犹豫豫的，还不如直接杀出一条路来。” “把那些躲躲藏藏的杂鱼全都干掉就没问题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算。” 玛尔达也搔了搔脸颊，露出了一个稍显不好意思的表情来点了点头。 “唔，这么说虽然暴力了点，但莫德雷德说得没错，既然后退和前进都差不多的话，那就继续前进好了。” 神色淡然的阿尔托莉雅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有点沉溺于先前过失的她忽然想起来，问这两人是进是退，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嗯，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我们现在就稍作休憩以后再继续前进吧。” 望了眼前路未知的峡谷深处，阿尔托莉雅决定稍作休息以后再继续前进。 毕竟就算是从者，也得考虑一下精神上的状态问题。 “希望前面能找到出口吧，否则的话，立香她们过来支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阿尔托莉雅略带忧虑地呢喃了一句。 ………… “刚刚那里，是被海啸袭击过了吗？” 玛修收回了投向身后的视线，回过头来忍不住问道。 “那种范围等级的灾害，会不会和阿尔托莉雅小姐她们的失踪有关？” “呃……” 夏明不由地略微抬头望天，一副正在思考着玛修提出的可能性的模样。 唔，想了想，海啸和阿尔托莉雅她们的失踪无关这句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忘了吗？我之前不是说过我是冲浪回来的嘛，你刚刚提到的那个海啸，我就是乘着它回来的。” 嗯，完美，这样的说法完美地避开了先前的话题重点。 “这还真是，你居然还能安然无恙？” 趴在玛修背上的立香有些感慨。 他们刚刚路过的那一片狼藉的沙滩和森林边缘，那种程度的灾害现场，看得让人直叹自然伟力的强大。 夏明乘着这种等级的天灾冲浪还能安然无恙什么的。 从者当中倒是也有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存在，但，作为一名正常人来说，这种事情该感叹的时候还是要感叹的。 “话说回来，你之前不是还说过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阿尔托莉雅她们吗？就是在刚刚那里？” 立香的追问让夏明无声地咂了咂舌。 “嗯，我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她们在岸边清理那些螃蟹魔物呢。” 淡定的某人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所看见的事情。 就是省了点关键信息而已。 不过那无所谓，反正是和正事无关的事情。 “我跟她们说了下前面不远处有点奇怪，然后她们就跑去那边侦查去了，所以我就回去找你们咯。” 再次恬不知耻地省了点关键信息，夏明一脸淡定地将情况‘如实相告’。 他虽然对背锅不背锅什么的觉得完全无所谓，但可以的话，还是不会去自找麻烦的。 因为要解释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你之前说的那些邪神信徒，有详细一点的信息吗？” 斯卡哈插话道。 “详细一点的信息啊……” 夏明挠了挠头，他之前只是说像鲱鱼罐头而已，倒是没有细说那么多。 “基本就是丑不拉几的鱼人，身上有种滑溜溜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味道很腥，不过，它们却出奇地有办法隐藏自己，主要是指气息和气味方面的，不然的话它们早就应该被发现了。” “攻击手段依靠的是身体和爪子，血液之中含有强烈的腐蚀性毒性，战斗力正常来说也就比一般人类要强而已，普通的枪炮都能解决掉，对上从者基本就是有去无回。” “不过，要是它们建起了祭坛之类的玩意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祭坛？” 心思灵敏的立香思索了一下，不确定道。 “该不会是指领域之类的东西吧？” 夏明点了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在祭坛的辐射范围以内，它们会得到很大程度上的加强。” “直接战斗力上升，身体变得更加坚硬，前者还好说，后者才是最难缠的地方。” “这群家伙除了极个别以外，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有这种行动模式就基本能确认它们的直接破坏力并不强，就算有特殊加持，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麻烦的是祭坛会让它们变得更硬，一只难打死的蟑螂最多也就恶心恶心人，要是成群命硬的蟑螂出现袭击人，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一下买一些特殊杀虫剂。” 立香闻言眼角微跳，颇有些没好气道。 “你有什么牌子可以推荐一下吗？我们这边还没用过这种类型的杀虫剂呢。” 夏明顿时举起了右手。 “我，我我我我我，我杀虫子超强的！” 嗡—— 左手朝前一抓，闪烁着银月冷芒般的长镰浮现，将严重不符合他身型的死神之镰扛在肩上，夏明得意洋洋道。 “虽然没有【枪】那么方便，不过那群土鸡瓦狗，只要不是BOSS，我一刀就是999，让它们全都瞬间毙命。” “……” “……” “哦豁——” 斯卡哈饶有兴致地瞥了眼夏明肩上的长镰。 “对敌特化型？唔，感觉又有点不太像——是专门用来收割生灵的吗？难怪会是这种形态。” 夏明轻啐一声。 “你知道得太多了，小心我砍你…唔，唔——还是算了，不想跟你打架。” “呵，你该在你的人生履历表特长一栏上写上令人失望了。” “那不是挺好的嘛，我记得有这种特长的人还会专门被提拔到负责人的位置上去来着。” “专门负责背烂摊子吗？比如背上负债集团的巨大债额？” “啧，我觉得你储存的现代知识有点多过头了诶？这方面的东西应该不在常识以内才对吧？” “毕竟是人类，哪个时代的都差不多，不如说以前的人们还更纯朴一些。” “是啊，所以说，你将话题带那么远干什么，想和人探讨一下人类的良知问题吗？” “是的，因为某人的良心实在是令人堪忧。” “啊？我怎么了？” “谁知道呢。” 朝身后已经看不见的灾害现场望了一眼，斯卡哈转过脸向朝夏明微微一笑。 夏明顿时嘴角一抽，悄悄地朝斯卡哈翻了个白眼。 千年老妪为何在此作处子态——他还不想死，这句话就憋在了心里了。 “既然你说的那个枪更方便，那么为什么要用镰刀呢？” 一旁的立香奇怪地问道，也适时地打了个圆场。 “这个……”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有些吞吞吐吐道。 “在这边…有点不方便用……唔，有些东西一个就够了，再多就不好了。” “什么意思？” 含糊不清的话语让立香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他不敢用的意思，胆小鬼。” 斯卡哈悠然说道。 夏明闻言撇了撇嘴。 “我可不想被人背后捅刀子。” “背后捅刀子？” 立香眉头一皱。 “这又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夏明抬起眼帘目视着前方，墨绿色的树影在视野内拉出一道道模糊不清的直线。 很快，截然不同的色彩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当中。 “到了，就在这附近，再具体一点的地方，就需要仔细找找了。” 于一片茂密的丛林边缘，绿色的植被被啃食出一道长长的疤痕，连接着更远处的地方。 断裂倒塌的树木与翻转过来的土褐色，仿佛被挤压过后凹陷下去的痕迹，四人眼前的一幕狼藉不堪。 看起来除了影响范围较小以外，破坏程度比刚刚的海啸灾害现场还要更令人咂舌。 稍晚一步的玛修背着立香出现在了夏明身边。 “这是，她们用过宝具了？是遇上强敌了吗？” 立香不由地猜测道。 吊在最后断后的斯卡哈飘然落地，观察了会儿现场后摇了摇头。 “看起来不像是遇到了强敌，地上躺着的那些，应该就是夏明所说的邪神信徒了吧？确实是有够难看的，味道也有点重。” 夏明点了点头。 “这些家伙恶心就恶心在数量多，阿尔托莉雅她们应该是不想浪费无谓的精力吧？” “现在有灵脉供给魔力，除了要考虑立香这边的承受能力以外，不需要太担心其它问题，想要使用宝具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过于顾及了。” 斯卡哈认同般地缓缓点了下头。 随后，她巡查了一下狼藉一片的废墟，将目光投到了那道巨大沟壑的另一边。 “这边虽然有几个洞穴入口，不过全都已经堵上了，看样子，是还要再往前一些吗？还是说这些洞口是阿尔托莉雅她们进去以后才堵上的？” “立香，你怎么看？” 尽管有属于自己的看法，但斯卡哈可从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 从者和御主之间，以御主为首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立香环顾了下四周，再看了看沟壑尽头的另一边。 既然这边的洞穴入口都已经被堵死了，那就没什么好考虑的了。 更何况，现在也不能确定阿尔托莉雅她们是不是就在下面。 就在立香刚打算开口时，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夏明却是忽然出声，止住了她将要迈出去的脚步。 “抱歉，打扰了你们之间的对话，不过，我已经找到阿尔托莉雅她们的踪迹了。” “嗯？” 立香回过头来。 “这么快？在哪？” 夏明抬起手来指了指下面。 “就在下面，挖出一条路来就能找到了。” “挖？” 玛修不由地轻声开口道。 “从者虽然拥有很强的破坏力，但挖地道这种建设性的工作，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太耗费时间了，没有找到能自由进出的入口之类的地方吗？” 夏明摇了摇头。 “再远一点的地方应该有，不过，那不在我的影响范围以内，我没有找到，至于挖地道——” 袅袅青烟般的白雾从左臂之中钻出，夏明微微一笑。 “交给我就好了，只要时间足够，挖到地心都没问题。” 斯卡哈闻言眉头一挑。 “还真是有够危险的发言啊，不过，既然已经找到路了，那就赶紧动手吧。” “知道了，真是的，吹再急也得用点时间准备的啊。” 话音刚落，仿佛无穷无尽的白雾便从异质的手臂之中涌出，但是很快，却又在辐射出去十米左右的距离以后停下了涌动的脚步。 这让夏明情不自禁地咂了咂舌。 “在外边这个密度的影响范围就已经是极限了吗……算了，够用就好，接下来——” 仿若没有被浓密的白雾遮挡住视线一般，夏明四处张望了一下，开口道。 “立香，你想钻哪个洞啊？” “诶？” 立香一愣，从对四周突变的环境好奇当中回过神来。 “钻哪个洞……意思是哪个都可以？” “嗯，哪个都可以，这些洞口只是被落石堵住了而已，只要能打通并且固定好周围的话，哪个洞口都能进去。” 不明所以的立香搔了搔脸颊，想起了方便好用的就近原则。 “越快越好，最近的就可以了。” 夏明颔首。 “那就跟紧我吧，老师姑且不论，你们两个可不能跟丢喔，不然可是会被挤爆的。” “挤，挤爆？！” 玛修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子。 “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这么危险的话，不如去找一个安全的入口吧？” 夏明咧了咧嘴，迈开步伐朝着最近的一个洞穴走去。 “放心吧，在这片白雾里，也就是十米以内，你们随便蹦跶，不会有事的。” 斯卡哈跟上了夏明，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白雾。 “似乎，里面的能见度和外面的不一样？这种感觉——是置换了时间吗？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藏得还真是有够深的啊。” “我可是很能守秘密的人，才不会将机密事项随便乱说出去呢。” 不得已拉着玛修跟了上来的立香闻言，嘴角抽了抽。 “我看你分明是懒得说而已。” 夏明是很能守住秘密没有错，但是，要说他会将这种事情当作是机密事项，立香是一万个不信的。 这家伙虽然会藏拙，但除了有必要的事情以外，本身绝对没有想要藏拙的想法。 他没有叉着腰神气兮兮地炫耀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幸运女神眷顾着我（被动）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你们又没问我，那我说出来干嘛啊？唠嗑唠嗑家常不好吗？真是的。” 哒，哒，哒，哒…… 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仿若前方被浓雾朦胧了的石壁不存在一般，夏明朝着一个洞穴的入口处走去。 “不，不见了？前辈！前面挡住洞口的落石不见了！” 玛修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 朦胧的视野仿佛将现实模糊成了幻影，随着四人越发地靠近，前方的石壁宛如冰雪遇到了烈日般消融。 一条被白雾包裹着的漆黑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洞穴塌方前的时间，我们现在就是走在那时候的路上，你们可以这么理解。” 斯卡哈从容不迫地跟在夏明身后，走进了被消融出来的洞穴当中。 紧随其后的立香啧啧称奇。 “你这家伙还有这种本事？是时间类型的魔术吗？这种程度的现实改写，就算是在从者当中也不多见，你哪里学来的啊？神代魔术？” 夏明转过头来嘿嘿一笑。 “错了错了，虽然我置换的是时间，不过这个严格来说是空间类型的魔术，还是基础魔术之一喔，我加了点料而已。” “空间类型的？还是基础魔术……是置换魔术？” 立香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你哪里来的现代魔术基础喔？而且这都已经不能用功底扎实来形容了啊，你到底加了什么东西进去？” 置换魔术立香还是知道的，是和强化魔术一起被当作是现代魔术基础之一的课程，也算是入门等级的魔术。 只不过，就和飞行魔术人人都能学会，但没一个能飞起来一样，置换魔术作为基础魔术之一，所能做到的事情其实非常有限。 也不能算是有限吧，只是相较于其它魔术那种对现实的强干涉力，置换魔术对于现实的干涉力非常有限。 或者说，很难将它的对现实干涉力提升上去。 因此，咋一看之下能和空间扯上关系的置换魔术非常厉害，但实际上也就那样了。 没有办法加强它对现实的干涉力的话，置换魔术也就只能是基础魔术了。 “这个嘛，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夏明朝周围的环境打了个眼色，意思不言而喻。 “这孩子的神秘程度很高，不然光靠我一个人可干不掉邪神。” 立香闻言皱了皱鼻头，颇有些没好气道。 “我听师匠说，你上课的时候一直在想着偷懒？努力一把怎么样？不然你这基础不是浪费了吗？” “基础魔术你都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加把劲儿不就更厉害了吗？到时候说不定单手杀邪神呢。” 夏明噗嗤一声，用关爱的眼神看向了忽然鼓励起他来的少女。 “单手杀邪神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来，回去以后我找找有没有能下饭的药草吧，放心吧，就算你是傻子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谁是傻子啦！” 立香通红着小脸吼了一声，是气还是羞就不知道了。 “不想被撕成碎片的话就小点声，这玩意儿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稳定，不然我也不会走这么慢了。” 夏明笑眯眯地给出了警告，立香怏怏地小声了许多。 一旁的斯卡哈啼笑皆非道。 “他在吓你呢，在这里面只要不乱用魔术就可以了，这片白雾也有固定这块区域的作用，不过，很难稳定下来这一点倒是真的，所以才会走得这么慢。” “那也总比在地上慢慢找入口要快——喏，已经到了。” 伴随着短暂的闲聊结束，四人穿过了塌方区域，来到了畅通无阻的洞穴内部。 缥缈朦胧的白雾散去，立香转动着脑袋环顾了下四周。 旋即，她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双眉。 尽管不能常用，但加强夜视能力的小魔术，立香还是会的。 眼中所见的景物让她有些惊讶。 “这是……迷宫？” “看样子是了。” 斯卡哈退后了些许，站在了立香身旁。 “玛修——” “啊，在，有什么事吗？” “你太缺乏紧张感了。” 朝夏明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斯卡哈继续道。 “虽然我知道是那家伙的错，不过，他可是一直都有拿着那柄长镰喔，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 夏明耸拉下双肩叹了口气。 “这种说法还真是失礼诶，我只是想让她们放松一下而已，多聊会儿天又不会少一块肉不是？” 散去的白雾再度从左臂之中涌出，仿若有意识般凝聚成条带状环绕在周身。 扛着收割生灵的长镰走在前头，银发的死神悠然道。 “更何况，我不是说过了吗，对付这些家伙还是我比较有经验。” 呼——！ 寒芒一闪，沉重的新月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 一只丑陋的怪物于半空中被斩成两半，随着令人作呕的惨绿色血液掉在了地上。 “啧，居然偷袭，看来这群臭鱼烂虾的行动模式改变了不少嘛？” “这种躲躲藏藏的战斗风格，倒是很符合它们这次玩捉迷藏的做法。” 虽说这些东西身上的味道很重，稍微靠近一点就能闻得到，但就像夏明先前所说的那样，这次它们意外的能藏。 还是说，这才是这群见不得光的家伙常用的行动模式？ 耸了耸鼻尖，看不见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夏明忍不住捏了捏鼻子。 声音也因此有些变形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次的这群杂鱼只加强了直接战斗力，身体硬度没有增加多少，砍起来的手感和以前没多大区别，以从者的力量，轻松解决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算好消息？ 就算能轻松解决，敌人的力量增强了也不能算是好消息吧？ 立香翻了个白眼。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这底下的空气中全都是这些家伙的味道，小心点，这有利于它们玩偷袭。” “……” 立香眼角一跳，神情颇有些微妙。 “味道？你的意思是，从刚刚开始就有的那股，粘粘的很恶心的感觉，就是这种玩意儿身上的味道？为什么会……没有味道啊？” 少女的话前后矛盾，但在场的三人都能明白，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嗯？我记得我应该有说过的吧？这些脏兮兮的家伙变得能藏了。” 环绕在身体周围的条带状雾气欢快地跃动着，仿佛内里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壳而出一样。 忽然，转动着的雾气停顿了下来。 下一瞬间，数不尽的雾针从条带中飞出，快若闪电地朝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无声无息之间，躲藏在各个角落里的怪物被诸多细针扎成了筛子。 伴随着滑溜溜的身子一阵抽搐，宛如硫酸般的血液涓涓细流，身体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一阵阵有别于夏明魔雾的烟雾从黑暗之中升起，轻微而又不绝如缕般的‘滋滋’声也回荡在几人耳中。 既然对方没有强化防御力，那这种杀伤力较弱的群体小招式就能够奏效了，特别是在这种算是狭窄的地方。 “原本的话，靠近点就能确实闻得到味道了，但是现在，唔，估计这里也就只有我和老师能嗅到这种‘味道’吧。” “那股黏答答的恶心感就是它们味道了，虽然没有了物理上的刺激性，但精神上的影响，你们也感觉到了，有点难受对吧。” “当然，像这样干掉它们，身上还是会有点刺激性气味流露出来的，估计是那种血液暴露在空气中，或者是消融事物时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同样不好闻就是了。” “受不了的话就捂着鼻子忍一下吧。” 作为在场当中最接近普通人的女孩，立香依言捂住了鼻子，翁气瓮声道。 “不是说主要是精神上的影响吗？这么做有用？” 刚刚清理完一波埋伏的夏明哑然失笑，转过身来。 “自我安慰一下嘛，而且也确实是能让那种血液中的刺激性气味减弱一点不是？” 几步来到了立香身前，就在女孩刚要给他几句吐槽时，招了招手。 “弯下腰凑过来，我给你加个BUFF就好了。” “BUFF？” 半信半疑的立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弯下腰去。 “你能给我弄什么状态加持——呜！变态！” 啾—— 在那张洁白可人的小脸上一触即分，夏明笑眯眯道。 “要好好感谢我喔，这可是刚刚才新鲜出炉的应对方案，我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而且变态什么的，我觉得没这么不值钱诶？” 面色通红的立香双手捂着侧脸，神情看起来颇为羞恼。 “呸，变态就是变态，哪有什么值钱不值钱的……我看你是拿我当试验品才对，还趁机占我便宜……不要脸。” 精神上的不适感确实是消失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 总之作为女性，立香现在有些气冲冲的就是了。 夏明轻笑一声，对女孩羞恼的话并不在意，他转了转笑意盈盈的红眸，视线落到了另一人身上。 “你看起来好像很羡慕的样子嘛，你也想要吗？玛修。” “不不不不不不，我就不需要了。” 连耳根都染红了的玛修慌慌张张地摆着手，示意自己一点也不需要夏明所说的BUFF。 夏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是嘛，以你的适应性来说确实是不需要我多管闲事，不过，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呢。” “痴汉行为也该到此为止了。” 屈指一弹，一股冰凉的风掠过夏明的脸颊，让他的视线落在了始作俑者身上。 见夏明看向了自己，斯卡哈才继续道。 “别浪费时间了，这里的地形虽然跟迷宫一样，乱七八糟的，不过，你应该能找到阿尔托莉雅她们的踪迹吧，还不赶紧继续带路。” 夏明闻言，不由地砸吧了下嘴巴。 “……啧，算了。” 虽然斯卡哈也很诱人，不过，他还不想死呢。 啪—— 伸手打了个响指，一枚不知何时出现的硬币被抛于半空中翻滚着，在另外三人神色各异的表情中，笔直地朝地上落去。 “到了该献祭非洲人的时候了，让你们见识一下，被Tyche女神眷顾着的我到底能有多厉害——” 明明没有发光，但那枚白色的硬币在黑暗中却异常显眼。 恍惚之中，就连立香也明白了那是由夏明身上的雾气所组成的奇怪道具。 至于它的作用，这么多条路还能靠只有两面的硬币决定去处不成？ 就在这一疑惑刚刚在女孩心中升起时，那枚掉落在地上的硬币给了她答案。 让她脸颊抽搐不已的答案。 只见那枚由雾气所组成的，原本应该是轻飘飘的硬币，宛如拥有等量的实际重量般翻转着落地。 旋即，在不算很坚硬的土地上弹跳了两下，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地直立了起来。 然后——硬币仿佛车轮般朝着某个岔路口滚去，将一路上有些凹凸不平的地面视若无睹。 马不停蹄地滚，坚定不移地滚，根本就不可能滚起来地滚。 “……” “……” “……” “你们在发什么呆呢，路这不是已经指出来了吗，还不赶紧走？” 跟着硬币走的夏明一脸淡定地回过头来，催促了停在原地的三人一声。 唔，虽然他没穿鞋子，地上还有一堆怪物的尸体和腐蚀性极强的血液。 但，架不住他每走一步前，环绕在他身边的白雾都会给他清理出一条能走的路来。 那条随着滚动的硬币开辟出来的道路，干净地跟用大号吸尘器吸过一遍，再用强力清洁剂拖过一遍地一样。 就差闪闪发亮了。 “原来如此……” 面无表情的斯卡哈点了点头，迈开脚步跟上了夏明。 跟在她身后，收起了瞠目结舌表情的立香和玛修，隐约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 “给幸运女神套上项圈和锁链，像遛狗一样让其带路，就是所谓的受到眷顾了吗……” 挑不出毛病来的说法让神情微妙不已的两女面面相觑。 最终只得默不作声地跟在了后面。 夏明……他开心就好。 同样的想法在不同的人心中同时冒出。 默契程度加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食尸鬼 咔嚓，咔嚓—— “这个地方……” 秀眉深皱的玛尔达满脸冰霜，拼命地压抑着自身的情感。 而她身旁的阿尔托莉雅，则是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邪道！这种地方！居然！” 仿佛下一刻就能点燃空气的怒火从那张紧抿的小嘴中吐出。 望着四周的风景，清廉正直的骑士王陷入了愤怒的深渊当中。 咔嚓，咔嚓…… 像是踩碎了什么脆弱物体的声响，也有硬物碰撞时的摩擦声。 莫德雷德满脸嫌恶地移开了刚刚踏出去的脚步。 “这样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前进了呀——到处都是骨头。” 咔嚓，咔嚓。 颅骨，躯干骨，四肢骨。 头盖骨，肩胛骨，锁骨，锤骨，胸骨，肋骨，脊骨，尺骨，指骨，盆骨，尾椎骨，胫骨，腓骨。 入眼所见，地上净是人类身上的骸骨零件，没有一块是能完整拼凑起来的。 七零八落，破碎不堪，由零碎的骨骼所组成的海洋铺满整个峡谷，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这里不是战场。 从那厚厚的骨堆就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有意而为之的话，是没有办法堆砌出近乎有一米多高的骨头海洋的。 战士只会踏着尸体浴血拼杀，可不会踩着骨头强忍着恐惧哆嗦提剑。 那么，三人面前的可怖光景是如何形成的，几乎不言而喻。 “啧，这种东西怎么说都有点太恶心了啊。” 不论怎么说也好，英灵也是有过生前的人类，习惯以人类的角度去看待事物。 现在看到这副宛如地狱般的风景，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感便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 只要是稍微正常一点的人，没有一个会喜欢这种景色的。 也没有一个会喜欢待在这种地方。 莫德雷德也不例外。 “怎么办？要后退吗？还是要找找有没有其它的路？” 阿尔托莉雅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制造出这骨海地狱来的家伙固然是该被讨伐掉的邪道，但是现在，她们还有更应该要去做的事情。 就算想要征讨那邪恶至极的始作俑者，也得要先找到他不是？ “退后……抱歉，看见这副景象，实在是很难下定这样的决心。” 理性上来说，看见这样的场景应该绕道而行才对。 毕竟就算是莫德雷德，在心理上对这样的景色也很是反感。 阿尔托莉雅和玛尔达就更不用说了。 被情感所支配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对周遭的一切和自身的遭遇还知之甚少的她们，没有那么多余韵去管其他的事情。 就算不是以逃离这里为主要目的，也得要以搞清此处的情况为首要目标。 选最简单方便的路才是她们现在应该要做的，而不是去碰看起来就很是麻烦的东西。 只不过，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 即便是作为已死之人的从者，也是拥有自身思想的另类生灵。 想要让从者完全依照理性行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简单的路是路，困难的路同样是路。 而知难而退对于从者来说，基本等于可有可无。 “做出此等有违我主慈悲之事，本就不应该视而不见。” 紧了紧手中的十字权杖，慈爱的圣女此时也满脸寒霜地表达出了自身的意见。 “这种邪魔外道，就该让他们尝尝拳——！唔……唔，尝尝这杖的圣光！” “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干架气氛满满了吗？这副样子很适合你啊！圣女什么的要是都像个抗旗子的一样，那多没意思。” 莫德雷德也兴奋了起来，她可是实打实的，表里如一的武斗派。 还是刚好和阿尔托莉雅相反的性格火爆的那种。 像现在这样的遭遇，除了那股不由自主升起的厌恶感以外，还有发自内心深处的兴致在蓬勃雀跃。 简单来说，就是有种迫不及待地想要打上一架的感觉。 “干，干架……这，这么说太失礼了！这应该说是惩奸除恶，剪除邪魔才对！做出此等亵渎死者之事，神是绝对不会原谅的！侍奉那人的我也理所当然地该替那人分忧！” 慈爱的圣女显然不怎么喜欢那种充满躁动的说法，忍不住脸颊微红地反驳了几句。 “是是是，你们这些家伙就这点让人有点受不了，跟扯线木偶似的。” 向来非常自我的叛逆骑士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揭过了这一话题。 玛尔达虽然还想再反驳几句，但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办法让她们再继续这么闲聊下去了。 作为这支队伍里算是最能正常思考的人，阿尔托莉雅及时打算了将要走歪的话题。 “能做出此等恶行来的人，必定会是很难应付的敌人，想要讨伐掉的话，估计要花上一段不短的时间。” “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身体受到不明影响，状态下滑。 身处于未知异境之地，基本信息就只有一点点与可视地形相关的情报。 迷宫里遭遇过的丑陋怪物，创造出这片骨海来的未知。 以及三人一路追踪过来的，不知是敌是友的奇怪人物。 要在这种近乎完全被动的情况下去招惹是非浪费时间，怎么也称不上是好消息。 但，这也不能说是全无好处之举。 “讨伐邪魔的危险性未知，但是，在此处遭遇敌人必定会给我们带来有用的信息。”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找到与此处异境相关的情报，到时候我们就不必像盲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飞了，要注意好四周的动静……” 阿尔托莉雅神情严肃地提醒着两名同伴要多多注意四周的情况，以防漏掉了重要信息。 就在三人停留在骨海前短暂交流了一会儿，整装待发地将要出发之际。 峡谷深处，陡峭险峻的绝壁上，闪烁着暴虐与恶意的凶芒一闪即逝。 ——那是属于捕食者的贪婪目光，目标自然是胆敢踏入其领域的入侵者。 狰狞的翅影在绝壁上掠过…… ………… “喂，笨蛋夏明。” “嗯哼？笨蛋现在可是很亲昵的称呼喔，别随便乱喊啦。” 带路的夏明回过头来调笑了一句，随后才问道。 “怎么了亲爱的？是想要再要一个BUFF吗？虽然现阶段来说一个就够用了，不过我也不介意多给几个，不如说你想要多少都行，我都会好好满足你的。” “当然，想要更舒服一点的，就不是现在可以给的咯，得先把这边的爬虫全都解决掉才行。” 主动挑起话题的立香，脸上的红晕越来越盛。 很快，小脸通红的女孩就忍不住跺了跺脚，迈着快步上前给了调戏她的矮子一脚。 “跟你说正事呢！” “好好好，你说你说，你说完我再说。” 立香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这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话听起来怎么有种欠揍的感觉？ 算了，总感觉认真的话就输了。 “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时间足够的话，就可以挖到地心去的吗？” 夏明眨巴了下眼睛，恍然大悟。 这是嫌现在走得慢了吧。 从效率上来看，现在走迷宫的确是比一开始的置换位移要慢很多。 毕竟一个是单道直线，一个是多重曲线。 “是啊，只要时间足够的话我确实是能够直达地心，但是，我从来没说过时间足够呀？” “……” 立香忍不住扶额叹气了一声。 “限你三句话内解释完毕，十秒秒内。” 夏明摸着下巴思索了三秒。 “变数太多，我能置换的时间有限，置换空间内容易产生错位乱流，完毕。” 啪—— “多说了一句。” 立香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拍在夏明脑袋上的巴掌。 缠绕在夏明周身的条带状白雾探出了个小脑袋来，看看这，看看那，最终软趴趴地缩了回去。 唔，有点想试试手感，各种意义上的…… 夏明摸了摸头，顺便捋了捋那头好像从来没乱过的银发，满不在乎地说道。 “嘛，我知道你有点急，但是现在这个速度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 “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根据我留下的偷……唔，唔咳咳——留下的后手来看，阿尔托莉雅她们还饶了很多没有必要的路。” “啊，正确来说是重复再重复走过的路才对，也不知道她们发现没有。” “没有——” 斯卡哈这时插话道，她一边朝四周观望着，一边继续说。 “你带的路，和阿尔托莉雅她们的并不完全重合吧？” 夏明点了点头。 “我走的是最优的捷径，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她们了。” 斯卡哈闻言不禁赞叹一声。 “原以为只是单纯地气息追踪，没想到居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很厉害嘛。” 夏明摸了摸鼻子，默不作声。 斯卡哈眼中闪过一缕异色，轻笑不变道。 “嘛，还是说回正题吧——我们走的路虽然并没有和阿尔托莉雅她们走过的完全重合，但是，不可避免的必经之路还是会路过的。” “只不过，除了地上的怪物尸体以外，就没有其它多余的痕迹了呢。” “没有多余的痕迹……！” 玛修嘟囔着重复了一遍，恍然明白了斯卡哈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迷宫内最先想到的应对措施是做标记，但是我们一路上……阿尔托莉雅小姐她们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立香抿了抿嘴，摇头。 “玛尔达和莫德雷德姑且不论，阿尔托莉雅是不会这么大意的——这里面的影响，有这么厉害吗？” 夏明摊了摊手。 “据我所知，现阶段来说是没有的，这群臭虫的老大可不在这边，所以我才会说，不知道阿尔托莉雅她们有没有发现自己走错路了。” 既然阿尔托莉雅她们没有做标记，那她们有没有发现自己走错路了自然也就是不好说了。 不过显然，在斯卡哈看来，连标记都没有做的蠢材，会发现自己走错路了那才叫奇怪。 至于那是阿尔托莉雅她们疏忽了，还是说她们受到了未知的影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呼……吸呼…… “嗯？” 斯卡哈与夏明二人同时扬了扬眉，红眸转动着寻觅着奇怪声响的来源。 这番动静引起了立香和玛修的注意，两人凝神戒备，前者小声询问道。 “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那些时不时出现偷袭的丑八怪，已经再也没有引起过夏明和斯卡哈的神色变化了。 现在两人这副模样，怎么看都是有了新的发现。 “腐烂，血腥，还有一股泥土的味道，是新的客人呢……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红眸渐渐眯起，夏明神情一顿，朝前抬起右脚朝前一跺。 呼—— 缥缈袅袅的白雾徒然犹如猛虎出笼般朝前扑去！ 洁白的缎带前端叉开，再叉开，霎时间变化出了原先的十几倍数量。 十数条魔雾缎带紧贴地面蜿蜒前进，忽地猛然扎进了地下！ 咔嚓，咔嚓，咔嚓—— 浅浅的松软炸开，坚硬的岩层龟裂，发出阵阵声响。 很快，舞动着的白色缎带一停，仿佛在地下抓住了什么一样，迅速地将其拽起。 泥土抖落，十数道洁白的雾柱斜斜地连接着洞穴的上与下，将其中捕捉到的猎物紧紧锁住。 “呵呀……呵呀，呵呀呀呀——！！” 伴随着奇怪的吼叫声，一只有别于先前怪物的奇怪东西被吊在了半空中。 “啪——” 一簇火焰在黑暗中燃起，被夏明所抓住的怪东西呈现在四人眼中。 “这是……什么啊？” 立香颇为不解地皱了皱眉，看向了夏明。 “你不是说，邪神的信徒一般都是一整个种族的吗？这个明显长得不一样的家伙，难道是你之前提到过的特殊个体？” 夏明摸着下巴打量着挣扎不已的怪物，最终摇了摇头。 “不，特殊个体主要体现在思维是否与人类接近，或者是体型的大小上。” “这家伙——它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了，这不是深潜者。” “那它是什么？” “唔唔唔唔，这种外貌特征……貌似是食尸鬼？” “哈——？” 算是半个魔术师的女孩傻眼了。 她指了指明显那只不是人的东西，一脸狐疑道。 “你可别骗我，这个，这只，这只长得跟游戏里的哥布林似的丑八怪，会是食尸鬼？能进化成死徒的那种？” 第一百二十章 深渊之王 “进化成死徒？” 夏明没好气地给了立香一个白眼。 “你想多了，这玩意儿不是吸血种，而是食腐类型的非人种。” “唔，虽然从表面上看来，这两种怪物都差不多，不过从本质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物种，你可以把这个看成是文艺的杀人狂兽人。” 文艺的杀人狂兽人？ 立香眨着眼细细地打量着被捆绑起来的怪物。 橡胶质感一样的皮肤，虽然没有夏明口中的深潜者那么恶心，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外表看起来有点像某款游戏里的怪物哥布林，耳朵尖尖的，下半身的腿部略微有些粗壮，弹跳能力应该很不错。 双臂的比例正常，有尖锐的爪子，上面貌似还带有一些恶心的污渍？ 女孩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怪物的脸部狰狞，大抵有着人类的外貌，有种进化未完成的半人面貌的感觉。 背部披着一层看起来像是衣服一样的深绿色，植被？ 那是苔藓吗？ 怎么还有虫子在上面爬？ 立香脸上的厌恶之色更甚，她强忍着干呕的感觉，搓了搓手臂，后退两步缩在了夏明身后。 “为什么说是兽人我有点懂了，不过，杀人狂这种标配特征就不说了，文艺又是怎么回事？这东西哪里文艺了？还像没有理智的怪物一样嗷嗷叫呢。” “这个嘛——” 夏明挠了挠头，这令人反胃的形象和听不懂的叫声确实是很容易让人误会。 啪—— 他伸手打了个响指，几缕针状魔雾朝着怪物电射而去，在它身上扎出了几个窟窿。 粘稠恶心的血液涓涓流下。 “别装了，我知道你听得懂人类的话，也知道你能使用人类的语言，听说你们还很有艺术细胞来着。” 因伤痛而猛烈挣扎的食尸鬼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却又很快被疼痛所重新操控，身体陷入了毫无意义的扭动当中。 “人……类……” “行了，知道你说话的声音很难听，赶紧闭嘴吧。” 一缕魔雾卷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塞住了食尸鬼的嘴巴。 宛如渗人哭泣般的声音遭到了物理意义上的截断，差点就忍不住捂耳朵的立香这才神色舒缓了下来。 “这家伙说话怎么跟鬼叫似的……” 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她才继续说道。 “它会不会跟阿尔托莉雅她们的失踪有关？” 能用言语沟通就代表拥有知性，遇到了这和先前二话不说就直接扑上来的怪物完全不同的怪物二号，立香不由地冒出了如她所说的想法来。 夏明不禁轻笑一声。 都是这迷宫里的东西，会和阿尔托莉雅她们的失踪无关吗？ 不过仔细想想，他就明白女孩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了。 “嘛，这里面的怪物天生就和人类不对付，但是，不止是这个能说人话的家伙而已，就连躺在地上的那些，其实也能听得懂我们说的话。” “只是这些鲱鱼人，只有少数个体会抛弃自身文明的固有思维，自主倾向于人类的思考模式罢了，这有利于它们想要达成的目的。” “至于这种食尸鬼，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严格来说，这群家伙应该是陆地被海洋淹没，古老的大陆从海底升起时才会有的产物。” 这莫名其妙却又有种既视感的说法，让一旁的玛修忍不住插话问道。 “这里所说的古老大陆，指的该不会就是这座岛吧？” 从海中升起的陆地，联想到己方等人现在被困于孤岛当中的处境，不免得会让人有些遐想。 但是旋即，玛修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不对，示巴虽然能观测到未来，但灵子演算装置却只能传送到过去，在过去的历史当中，有大陆沉没的记录吗？” “或许有吧。” 斯卡哈接过话茬道。 “但是那样遥远的过去，我们姑且不论，立香是肯定会受到影响的，别忘了在上一个被修正的特异点当中，她可是基本上全天都戴着防毒用具四处奔走。” “虽然上一个特异点属于特殊情况，但久远过去的空气对于现代人来说，确实是几乎能和有毒物质挂钩。” “要追溯到大陆沉没与升起的过去，立香可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 完全没被提及的夏明闻言，忍不住轻哼一声。 “总感觉是在说我不是人一样，算了——这位外形就很突出的行为艺术家，你们就当它是来自不知名异境的怪物好了。” 异境之地，可以说是位于世界另一侧的地方。 具体数量不明，里面生活着大量的幻想生物，是名副其实的非人者乐园。 与现世的法则迥然不同的地方。 “而且，这玩意儿说是会在古老大陆上出现，但是实际上，唔——这越走越深的鬼地方总感觉有种既视感……说起来，昨晚那场梦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夏明说着说着便眯起了眸子嘀咕了几句。 随后，他抬起头来走到被绑在半空中的食尸鬼面前。 “你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伴随着问话的开始，一直在按着石块堵住食尸鬼嘴巴的白雾，十分乖巧地将作案工具拍开，以便对方能答话。 “人……” “我不想听你废话，我问，你答，然后我给你个痛快，如何？” “你……” “好，基于你没有的人道主义，我已经征询过你的意见了，咱们快点结束吧。” “等……” “第一个问题，这里是哪里？” “哼……” “懂了——啊，别怕，虽然你很不合作，不过放心吧，我一向不喜欢惨叫声，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你做什么的，唔，刚刚那是例外。” “……” “不说话了我们就进入第二个阶段吧。” “哼……！” “别这样，看在莫尔迪基安那只大号毛毛虫的份上，合作点呗？” “莫…尔……” “好了，送它上路吧。” 一旁的白雾闻言，忽地一阵翻滚涌动，旋转汇聚出了一柄巨大的骑上长枪，猛然朝食尸鬼的头部刺去。 噗嗤——脑袋就是首要破坏目标，自然不会有惨叫声。 站在夏明身后的立香咂了咂舌，对夏明的拷问效率惊诧不已。 那只可怜的食尸鬼连话都没完整地说过一句，就被套出了想要的情报，然后像被榨干了利用价值的间谍一样，被人干净利落地一枪爆头。 去掉先前威慑性的那几针以外，它甚至连严刑都没有受到过。 这哪里是审讯喔，简直就是灵异现场。 “你这就算是问完了？” 感觉有些难以置信的立香不由自主地开口道。 “真的有问到东西？” 夏明给了她一个死鱼眼。 “我像是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坏事儿的人吗？” 对他的过去算是知之甚详的女孩连忙点了点头。 夏明轻啐一声，没好气道。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蠢，这只食尸鬼虽然话不多，但它那几个字的信息量已经足够了，我可不想听它说那么多，声音难听死了。” 所以最后那个才是重点咯？ 立香有些无语地腹诽了几句。 “光凭几个字眼就足够了，看来你对它们的了解很深嘛？” 斯卡哈抱起双臂，望着夏明说道。 “说说看，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虽然不一定完全靠谱，不过我对它们的了解确实是有一些。” 夏明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和之前那些深潜者，也就是那些鲱鱼人不一样，食尸鬼是信奉另一名邪神的种族。” “另一名邪神……莫尔迪基安？” 玛修想起了夏明刚刚提到过的一个奇怪名称。 点了点头，夏明继续道。 “阴森寒骨之神，莫尔迪基安，相传为自人类遗忘的时代起唯一的真神，也是食尸鬼之王。” “食尸鬼之王的称号来源于信奉它的知名族群，也就是食腐的夜行性类人生物，食尸鬼。” “由于它的存在方式比起生物，更像是元素的拟态化，再加上它每次现身时都会汲取周围的火焰与热量，令四周的温度瞬间降低，所以，它也被称之为阴森寒骨之神。” “至于那个自人类遗忘的时代起唯一的真神，那只是它所在的古老大陆上的说法而已，换言之，就是除了威慑以外没有多大实际意义的吹嘘之言。” “不过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让他们更加心惊胆战的可怖名讳了。” “听起来有种无从抵抗的感觉，虽然事实上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立香有些奇怪，从夏明的语气和措辞当中，她明显地能感觉到一股满不在乎的意味。 即便就像他所说的那样，那个唯一真神的称号是吹出来的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邪神就好相与吧？ 虽然相较于那些个非常有名的外神，这阴森寒骨之神立香完全没听说过就是了。 “听你的口气，难道这个阴森寒骨之神很弱？” 夏明摇了摇头。 “我可没见过那玩意儿，不清楚，不过，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吧？” “误会？” 立香眨巴了下眼睛，一脸茫然。 “嗯，并不是所有邪神都不可匹敌的，其中甚至还有被普通人干掉的白痴，放宽点心吧，不用这么畏畏缩缩的。” 被普通人干掉的邪神…… 有这么丢人的家伙吗？ “但是，不是说直面邪神就会疯掉吗？” 夏明闻言哑然失笑。 “那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虽然直面强大的邪神确实是有精神崩溃的可能性，甚至还是很大概率的事件，但是，那可不是既定事项。” “实际上，直面强大的邪神而没有疯掉的家伙比比皆是，但他们试图将得到的怪奇信息留下来的行为，却被人们当成了疯子。” “就好像，你不是魔术师，但却有人一脸神棍或者扭曲的，睁大眼睛在你面前说些刻印回路之类的话，你也会把他当成是疯子的吧？” “特别是在拿不出具体证据的时候，宣扬邪神之类的说法就更不用说了。” 你说这些谁懂啊？我看你是疯了吧。 诸如此类的想法，在直面过邪神的人越说越激动的情况下，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自然会将其视作疯子。 直面过邪神而疯狂的疯狂，大抵如此。 当然，承受不住那种烦人的精神污染，也就是邪神的低语，还有接受不了邪神的存在而精神崩溃的人，同样比比皆是。 听了会儿科普的立香缓缓点着头，若有所思道。 “这么说来的话，这次的事情和这食尸鬼之王有关？” 闻言，夏明神情古怪地砸吧了下嘴巴。 “我反而比较希望和它有关……” 玛修不由地有些诧异。 “这是，什么意思？” “更麻烦的意思。” 敏锐聪慧的斯卡哈替夏明接话道。 “莫尔迪基安，是叫这个名字吧？” 立香和玛修面面相觑，同样的疑问从她们的心底里浮现出来。 “名字怎么了吗？” 夏明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玛尔达直呼【那人】的名字了？” 茫然的两人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玛修恍然道。 “确实，如果是信徒，是不会直呼信仰的神的真名的，这只食尸鬼刚刚是打算直呼邪神真名的吧？这么说来的话……” “它不是莫尔迪基安的信徒？” 夏明赞许地点了点头，在其余人投过来的询问眼神中，开口解释道。 “一般来说，邪神的信徒往往会是一整个族群生物，就像之前那些深潜者，全族信仰的都是那只顶着章鱼脑袋的绿皮怪。” “而食尸鬼这一族群，正常来说应该都是莫尔迪基安的信徒才对，但是刚刚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 “做出直呼神的真名这种大不敬之事，它怎么看也不像是信仰莫尔迪基安的家伙。” “至于它和谁有关……” 夏明话语一顿，脸上挂起了显而易见的烦恼之色。 来到这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立香伸出手去，默默地替他抚平了紧皱的眉头。 “很麻烦？” 夏明咂了咂舌。 “是啊，我都在想，要不干脆就别管阿尔托莉雅她们，让她们跟那个老白毛唠嗑唠嗑好了。” “老白毛？” “嗯，大深渊之王，旧神诺登斯。” 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到女生推荐区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底迷宫 “诺登斯……旧神？” “啊，我想起来了。” 玛修忽然惊呼一声说道。 “在相关的神话体系里，旧神算是和外神相敌对的另外一个阵营，它们的信息资料非常稀少，大都模糊不清。” “大深渊之王诺登斯，算是其中有较为详细描述的存在，传说他能与匍匐蠕行的混沌化身相匹敌，受到一部分食尸鬼的崇拜。” “阿尔托莉雅小姐她们遇到如果是他的话……” 说到这里，玛修不禁有些犹豫了起来。 “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好。” 夏明摇了摇头。 “旧神虽然与邪神为敌，甚至封印了许多邪神，但是，他们对人类的态度仍旧是暧昧不清。” “大深渊之王诺登斯……就算忽略他，也不代表阿尔托莉雅她们的处境会好过。” “既然你也对这部分的信息有所了解，那你应该明白，诺登斯会出现的地方，到底意味着什么吧？” 夏明看着玛修苦恼道。 “要是真的跑到那种地方去了，有个万一，那乐子可就大了。” 玛修缩了缩肩膀，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非常踌躇。 “应该……大概……不会这么巧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夏明点了下脑袋，一脸的阳光灿烂，就在玛修情不自禁刚松了口气时，他又继续道。 “不过，你不觉得这地底迷宫很像一个漏斗吗？我们姑且不论，阿尔托莉雅她们已经滑进去了喔。” “你的意思是……” “这是陷阱。” 斯卡哈给出了结论，下一刻却又摇了摇头。 “这么说也不太对……是应急措施，或者后手之类的东西吧？” “这里太深太远了，怎么看也不像是陷阱该有的样子。” 银发的发尾晃了晃，夏明摇头道。 “不……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反正，你是肯定不会扔下阿尔托莉雅她们的吧？” 像是捣蒜般地点着小脑袋，立香的心情不禁有些雀跃。 没有什么能比有人陪着自己一起任性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夏明微微一笑，叹了口气，转身走在前方。 “幻梦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略有些稚嫩的声音回荡在越发空旷的地底迷宫当中，显得有些幽远。 原本时不时地会出现袭击他们的深潜者，不知从何时起沉寂了下去。 ——就仿佛是功成身退了一样。 就在几人还在静静地等待着说明的时候，夏明却忽然话锋一转。 “说起来，那只毛茸茸的猫咪呢？我怎么一直没看见它啊？” “毛茸茸的猫咪……是指芙芙吗？” 玛修的眼神有些闪烁。 “那个，它最近好像喜欢上了单独散步……不过不用担心，芙芙很聪明的，不会随便乱跑。” 立香看着夏明奇怪道。 “你找芙芙做什么？话说你是怎么看出来那是猫咪的啊？真的有猫长成那样的吗？” “唔唔唔唔，关键时候居然不在了。” 夏明有些遗憾道。 “嘛，算了，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幻梦境，姑且就把它当作是这边的异境之地好了。” “要进入幻梦境的方法有几种，不过大多要么是做梦，要么是穿过空间缝隙，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方法而已，实际情况如何，那就不是我能详细说明的了。” “那么，你是怎么肯定我们一定会到达你口中的幻梦境？” 斯卡哈不禁问道。 夏明竖起大拇指朝身后指了指。 “信仰大深渊之王的食尸鬼，只会在幻梦境之中出现，因为里面就有人类，不愁食物来源。” 清淡描写的语气让立香有些不舒服，与此同时，斯卡哈也挑了挑眉。 “这里的人类，指的是普通人吧？异境之地里会有人类？” 在她的视角中，人类生活在这一侧，异物存在于另一侧，也就是异境之地。 并非没有生灵能在二者之间生存，但那是少数情况，而普通人怎么也不会被归类在少数之内。 “从我了解到的资料上看，幻梦境内确实有普通人存在，还有食尸鬼，冷蛛，月兽之类的魔物。” “唔，用魔物去概括有些不恰当，毕竟它们之中很多都拥有不下于人类的智慧，只是社会形态不一样，所以看起来才会更倾向于没有智慧的野兽，这一点也有它们喜好的原因包含在内。” 杀人，吃人，折磨人，各种各样的惊悚施加在人类身上，让那些信仰邪神的眷族，怎么看怎么像是和人类不相容的，没有多大智慧和知性的魔物。 “这个不是重点，反正只要知道，在幻梦境里遇上非人者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就是了。” “回到刚刚的话题，为什么我能肯定再继续走下去会进入幻梦境，除了因为那只食尸鬼以外，还有这越走越往下的迷宫。” “迷宫……这座迷宫有什么问题吗？” 立香望了眼不知何时起已经安静下来的迷宫，心中开始有些不安。 和刚刚相比，太安静了。 “与其说是它有问题，不如说是它的作用让我有些在意吧。” 斯卡哈闻言，轻声问道：“作用，是指能进入幻梦境？” 夏明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走下七十浅眠的阶梯进入火焰洞窟，面见两位守门人，在他们的同意下再走下七百阶深眠的阶梯，打开通往幻梦境之门——” 宛如咏唱言灵般肃然的语气一顿，下一刻便恢复了原本的悠然，夏明继续道。 “虽然这原本应该是梦境中的道路，但是，既然那只食尸鬼会出现在这里，那我也有理由认为，这地底迷宫贴合梦境之路的现实通道吧？” 神情阴郁的玛修也认同般地点了下脑袋。 “确实，有关于邪神的资料本就稀少，而且其中的记载也很混乱，与幻梦境有关的记录也同样如此。” “所以，实际遭遇以后情况会如何发展很难让人确信，夏明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来并不奇怪……” “但是，还是有些太勉强了不是吗？” 立香不由地轻声道。 幻梦境是什么地方，具体有多危险，这些她都不怎么清楚。 只不过，她能明显感觉到玛修的不安，以及夏明的……她从来没有在关键时候猜透过他的想法。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的她才能确定，夏明一定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 将无法确定的事情藏在心里，谁都不告诉，这是他不安的表现。 ——也是他想要独自一人承担的表现。 “既然无法确认具体情况的话，那么为什么不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呢？” 在立香看来，夏明也有让她讨厌的地方。 她讨厌他将事情藏在心里不说出来的样子。 “不过是一两条巧合一样的信息而已，还有很多对不上的点不是吗？” “到现在为止，我们只是在探索迷宫，这里既没有火焰也没有守门人，我们也是连一道阶梯都没有走过。” “就这样认定接下来会抵达幻梦境，这不是太草率了吗？” 夏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就算是邪神的信徒也好，我也不认为它们会毫无意义地将迷宫打造成整体倾斜向下的样子。” “邪神信徒拥有有别于人类的社会形态，它们的审美观也和人类不同，像这样的迷宫，在它们看来或许会是正常的美丽建筑吧。” “但是，我个人更倾向于这是它们有意为之的结果，也就是说，在短短一天多点的时间内建造出这样的地方来，想必它们也有自己的考量，不会只是单纯的建造栖息用的巢穴。” 斯卡哈来回看了眼表情近乎一模一样的夏明和立香，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换言之，这就是你认为这是陷阱的理由？” “一部分吧。” 夏明神色淡漠道：“昨晚的梦境也让我有点在意，还有很多没弄明白的地方，不过那是我的私事，和现在这件事的关系……大概算是预兆之类的吧。” “详情太麻烦，和现在这件事的关系也不大，我就不细说了。” 这个世界的抑制力和克苏鲁神系联合起来坑了他一把——这种事情还是想想就好。 是真是假都不好说出口。 夏明也不认为这种想法会化为现实。 “那我们就当它是陷阱好了，你能再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吗？我是说，有关于幻梦境内的事情。” “里面应该还有一些特别的东西吧？不然玛修也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你也不会为你眼里的臭鱼烂虾，毛毛虫，浪费这么多口水。” 刚刚升起的雀跃感已然散去，立香一脸平静的看着夏明轻声说道。 “如果是很重要的信息，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喔，不然这边要是没搞清楚的话，出问题的几率会直线上升的，你也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场面吧？” 他愿意这样自顾自地为了她而烦恼，那她就这样自顾自地开导他好了。 两个自我强烈的人凑在一起，会演变成为了对方而各自考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嘛，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啊，会让人很难做的。” 夏明颇为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正如立香非常了解他一样，他也非常了解对方。 对于他来说，女孩的心情如何几乎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 立香默然不语，她并没有要逼迫夏明说什么的意思，只是单纯地不想他再看见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罢了。 那种样子的他看一次她都嫌多。 只不过，被人变相挑明了心思的女孩实在是没有办法像夏明一样厚脸皮，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来。 没有了第三人的现在，两人之间唯有等其中之一先服软才能得到缓解。 不，现在争执才刚刚冒出一个苗头来而已，说会缓解有些太过了。 因此，刚刚已经松了口的夏明，叹着气垂下了眼帘。 “我是觉得这种没有根据的忧虑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啦，反正你不会改变决定，我也没有办法强行拉你走——不过，既然你想听听看的话。” 都说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人会有很大变化，死过一遍的夏明觉得这还是很有道理的。 要是以前的话，他们两人估计都快要吵起来了吧。 明明看起来一点矛盾都没有。 人还真是奇怪，越是亲密的人越容易因为丁点小事而闹出类似的问题来。 哪怕目标一致，乃至于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在闹情绪也一样。 迁就对方，为了对方好而行事，这样就能万事无忧，和谐美满——世界上的事情要是都这么简单就好了。 “先说说这座迷宫吧——在幻梦境里，确实存在着一座迷宫洞穴。” 立香不禁有些诧异，下意识地看向了玛修。 作为在场唯二对相关信息有所了解的人，玛修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有关于幻梦境的记录之中，确实是有描述过一座迷宫洞穴，不过，那是位于峭壁上的岩洞，并且是另一种怪物夜魇的地盘。” “幻梦境中的食尸鬼和夜魇虽然很是亲近，领地也很接近，但这边的入口是在森林边缘，而且越是深入就越往下，唔，虽然这点也是那边的一模一样……不过！这边应该不是那边的岩洞迷宫才对！” “更何况，之前也完全没有看见过灰白色的火！” 一个个差异被认真的少女一一列举出来。 虽然她现在想证明的是和夏明截然相反的结论，但无论是她先前阴郁的语气，还是她现在和夏明相比，显得非常笨拙的掩饰，都让她内心的不安暴露无疑。 心中已经了然的立香没有反驳，而是自然而然地问道。 “灰白色的火焰？” “啊……” 被提问的玛修终于是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她蔫巴巴地垂下了头，低声道。 “抱歉……” 立香微微一笑，摸了摸爱操心的后辈的小脑袋。 “没关系，我知道你只是太担心了而已，放心吧，这么多次危险我们都挺过来了，不会差这一次的。” 玛修神情低落地点了点头，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儿过后，她才再次开口道。 “灰白色的火焰……不见天日的永恒深渊中，邪恶而又可怖的灰色尖峰耸立着，顶端点缀着苍白色的死亡之火，照亮了下方骇人的幽暗深谷。” 今天家里多了五只小猫咪，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湿哒哒光溜溜皱巴巴的，不过总感觉好可爱啊啊啊啊o(≧口≦)o！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睁眼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门的两边 略带潮湿的狭长洞穴内，四名神情各异的美人正缓步前进着。 带头的银发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看起来是非常适合出现在特殊场合的有趣装扮，然而这只是他不知廉耻的恶趣味而已，并没有想要服务于某人的意思。 虽然他下午的时候让某人浴血喷张就是了。 不得不说，心思起来以后这种打扮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来自他身后的某人的心声。 身上披着一件窄小白衬衫的橙发少女缩了下肩膀。 略微潮湿的环境让她感觉有些冷，也刺激到了她的精神让她情不自禁地走了下神。 想到了一些不太好描述的事情。 这算是渴求温暖的表现吗？ 唔，有点太污了。 女孩脸上泛起了些许红晕。 “前辈，是冷了吗？” 一直在注意着立香的玛修有些担心。 身为御主的立香顶多就是个会一点点小魔术的普通人，既不是像她这样的特殊个例，也不是像斯卡哈那样的从者，御寒能力会偏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至于夏明，他扛着长镰叉着外套口袋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冷着了。 想到这两天来对夏明的所见所闻，玛修也就释然了。 现在还是关心关心自家前辈更重要。 “嗯，有点了。” 立香点了点头，客气也是分时候的，现在显然不是那种时候。 啪—— 走在前面的夏明伸手打了个响指，一缕白雾晃晃悠悠地飘到了立香身前。 末端像是头部般曲起，仿佛长了眼睛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女孩看。 就在立香和玛修摸不着头脑时，夏明开口道。 “乖，给她点个火吧。” 回头看了眼夏明，白雾这才绕着立香转了一圈将她围了起来。 呼—— 围成圆环状的白雾上，两根蜡烛一样的柱子升起，微弱的火光在其顶端亮起。 “噗——” 看到这一幕的夏明一个没忍住，随后转过头去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 立香眼角一抽，音量微微提高， “我说，你这是把我当成生日蛋糕了？” 夏明压着嘴角憋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是这孩子觉得这么做会比较暖和。” “……这家伙，讨厌我？” 夏明点了点头。 “谁叫你整天和我抬杠啊？她会喜欢你才怪。” “……” 行吧，还是个小气鬼。 立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凌空漂浮的呼啦圈上点着两根蜡烛，虽然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有点滑稽，但实际效果还是可以的。 而且也没有离得太近，不会太热或者不方便。 至于会成为显眼目标这一点，这边现在巴不得那些躲躲藏藏的家伙能出来呢。 “还是说回原来的话题吧。” 立香叹了口气，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 “那个，幽暗的深谷，里面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吗？灰白色的火焰又是什么？” “纳斯峡谷——你口中幽暗深谷的正式名称。” 夏明的声音从前方幽幽传来。 “要说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也算不上这么严重吧——纳斯峡谷算是食尸鬼的大本营，里面还有夜魇，妖鬼，白蠕虫，基本就这些了，当作是你们经常宰的海魔就行，都是些不成群基本构不成威胁的杂兵。” “至于灰白色的火焰……还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火呢，正确来说是照亮纳斯峡谷的光源才对。” 立香闻言皱起了眉头。 “既然这样，那阿尔托莉雅她们应该没什么危险才对，你们之前所说的旧神，应该没这么容易碰上吧？而且也不一定会为难她们。” “要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夏明叹了口气，玛修也垂下了肩膀，显得有些颓然。 “前辈还记得夏明之前提到过的月兽吗？” 立香点了点头，玛修继续道。 “那是邪神匍匐蠕行之混沌的手下，据说那名邪神的化身之一就居住在幻梦境内，指挥着月兽与旧神手下的食尸鬼作战。” “匍匐蠕行之混沌……” “就是跟我一样顶着一头银发，呆毛突破天际的那个。” 夏明调笑了一句，顿时招来的立香的无情白眼。 “要是人家真长那样，你是不是打算去深入交流一下？” 夏明摸着下巴思考了两秒钟。 “要是能附带几个正常的美少女当祭品，我可以考虑一下。” “你想得美，笨蛋。” 没好气地顺口来了一句，身边的火焰霎时间以肉眼可辨的频率躁动了几下。 立香被吓得缩了下肩膀，随后悻悻地将话题拉了回来。 哼，这次就算了，场子我会在你主子身上找回来的。 “按照你们的说法，阿尔托莉雅她们应该在纳斯峡谷内才对，那里是旧神手下的大本营吧？会遇上邪神吗？” “谁知道呢。” 夏明摊了摊手。 “这个神系的神明出了名的随性自在，哪边都一样，旧神不在家，邪神去串门，绝对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想要他们像大魔王一样稳坐魔王城，想想就好了。” “而且，阿尔托莉雅她们要是走对了方向的话，大概会一头扎进巨人的王国当中吧，那玩意儿可就不是小杂兵了。” 立香顿时心头一跳。 “巨人……多大的？很强？” 夏明回忆了一下书籍上的记载。 “大概七八米左右，能在这种高度下保持两腿直立行走，怎么也得是精英杂兵吧？” “……” 立香沉默了。 确实，七八米高的生物质量很大，能用两腿支撑起那种重量行走，生理结构再怎么异常也好，力量肯定很大。 起码和从者角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具体谁会更胜一筹，那就不是三两句能说得清的事情了。 只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杂兵？ 这家伙，该不是干掉过邪神以后，就把邪神以下的东西全都当成是杂兵了吧？ 沉默了一会儿的立香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去深究夏明的奇怪观念了。 “你刚刚说的走对路，指的又是什么？” “那个啊，说的是出口——嗯？” 夏明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他略有些奇怪地四处张望着，仿佛是在确认周围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和先前毫无迷茫地前进姿态大相径庭。 “怎么了？” 立香也好奇地巡视着周围，不过可惜的是，习惯了火光的她在黑暗中的视物能力比原先更差了。 完全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玛修也同样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她的视野比起立香来要好上很多罢了。 “是跟丢了吗？” 夏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说是跟丢了也没错，不过，更像是忽然把【门】关上了看不见的感觉……这群家伙果然是脑子有问题。” 将人引来这边又将【门】给关上了，实在是搞不懂它们想干什么。 “算了……那个，老师？还活着吧？感觉您安静了好久诶？” “我只是在休息而已，这两天使用魔术的频率有点高了，这个灵基终究不是Caster。” 安静了许久的斯卡哈开口道，她抬起眼帘看着夏明，抱起双臂。 “你在不是有事的时候叫得那么好听吗？太市侩了，让人感觉有点恶心。” 夏明笑眯眯的，将对方挖苦的话视若无睹。 “说的也是呢，始终是适合正面强攻的Lancer。” 斯卡哈挑了挑眉。 “强调这个是打算做什么？又想让我拿枪捅你吗？事先说好，我可不是那么大度的女人。” “看得出…不，再怎么说我也不会那么失礼，一直强迫女性做事情，那样太没风度了。” “嗯哼？意思是，你要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咯？说来，唔——用恳求的语气说来听听。” 夏明明智地行了一礼。 “年轻美丽的斯卡哈大人，能请您帮愚笨的学生开一下门吗？” 斯卡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喜欢你这这副乖巧的样子，看来你也有让人满意的地方嘛？” 称赞了夏明一句后，却是话锋一转。 “不过，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对于你口中的幻梦境，我也是今天才了解到这么多的喔。” “我可不知道幻梦境的大门在哪，你说要帮你开门——这是想到我的魔境中去做客的意思吗？死一遍能够打开幻梦境的门扉？” 异境·魔境，斯卡哈所统治的影之国，在被旧时的人们传为仙境的同时，也是不折不扣的死者之国。 作为其统治者兼守门人的斯卡哈能打开通往影之国的大门。 但是，如果说以前，正确来说是在神话当中，那时能用双脚抵达的影之国内还存在活人的话，那么现在被置于世界外侧的魔境内，则彻底沦为了亡者的世界。 进入其中的活物便是玩物，灵魂归属于守门人的玩具。 夏明对这个倒是无所谓，他对大多数事情都很看得开，毕竟看不开的时候已经死了。 不过，影之国可不是通往幻梦境的道路，所以，他想要让斯卡哈打开的，是货真价实的幻梦境的门扉。 “幻梦境大门的位置不需要找，只要有人就可以了，之前要找阿尔托莉雅她们穿过的固定门扉，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不过现在，也只能强行打开了——我可以将门拉到这边来，但在这边，我不方便撬门，所以，得要你来帮帮忙咯，灵脉的力量应该足以撬开门扉了。” “打草惊蛇？” 斯卡哈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如果只是一名邪神和一名立场未知的神明，以你吹嘘自己战绩时的模样和个性来看，怎么也不会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 “现在看来，除了你嘴里的杂鱼和两名神明以外，里面还有更大的危险吧？刚刚立香也有在问这个问题来着，差点被你混过去了。” 一旁的女孩咂了咂舌，难怪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夏明顿时无语。 “我哪里如丧考妣了？真是的……事情总得有个先后顺序嘛，而且你们多了解一些地形结构之类的事情，会有利于接下来的行动喔。” “你们……？那你呢？” 立香这一次很快就抓住了关键点。 夏明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 “我以前可是有一米八多高的，是这里面最高的那个，所以——天塌下来了我得顶上去啊。” “让你们见识一下，生来就是满级号的我火力全开到底能有多厉害。” ………… 视线再次回到阿尔托莉雅三人这边。 在解决了那些飞来飞去的无脸蝙蝠人以后，三条路摆在了她们面前。 一是深入洞穴，二是出去，往上爬，或者回到原来的峡谷地面。 第三条路，由于不知道下方那些从何而来的虫潮是否褪去，什么时候完全褪去，所以优先放弃掉。 第二条路，虫潮是自然地往上涌，还是被什么吸引住了朝上爬，这一点让阿尔托莉雅三人有些在意。 如果能知道这部分的真相，说不定就能解决现在的大部分问题。 主要是能填补一下对这边的了解不足。 只不过，这一点选第一条路，或者说选哪条路都差不多。 并且，在解决掉了那些烦人的无脸怪以后，新的发现让阿尔托莉雅三人选择了第一条路。 ——因为带路的‘人’出现了。 与外界的洞窟相比要宽大很多的洞穴内，阿尔托莉雅一脸冷漠地走在第二位，玛尔达则是离得更远一些的第三位。 那么现在走在第一位，威胁着带路人带路的，自然就是莫德雷德了。 要说她适合这份工作也算是吧，但真正的理由，却是和她的个性没多大关系。 正确来说，是和阿尔托莉雅还有玛尔达的性格有关才对。 ——因为给她们带路的‘人’，是一只看起来像是某种类人生物的怪物。 腐烂，血腥，以及些许泥土的味道。 这只原本骑着一头无脸怪，躲在洞穴的某个角落里，用那双贪婪的猩红眸子注视着三人的怪物，它说它是食尸鬼。 是的，这是它亲口告诉三人的信息，用它那怪腔怪调，听起来难听至极的声音所说出来的话。 一只会说话的魔物，三人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和它友好交流一番。 然后，它就变成了三人的带路人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口 以貌取人是不正确的，这一点阿尔托莉雅和玛尔达再清楚不过。 但是，这一点放在魔物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尖锐的牙齿，龇牙咧嘴间能看见些许红丝，藏满污垢的长指甲，披在背上的苔藓和泥土，隐约能看见蛆虫在其中钻爬。 凶光毕露的眼睛，狰狞的表情，仿佛随时会一扑而上的佝偻姿态。 再加上身上那股鲜血的腥味和腐烂血肉的味道，这已经不是丑不丑，或者面相凶恶不凶恶的问题了。 并且，从它那时不时看向三人的贪婪而又充满食欲的目光来看，阿尔托莉雅可以万分确定，峡谷内的那堆白骨海洋，绝对和面前的这只魔物，或者说这只魔物的族群有关。 食尸鬼？ 这副模样也不像是那否定人类史的怪物的衍生物。 难不成那群家伙隐居在这里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他们应该已经全面溃败了才对，是哪次大规模讨伐出问题了吗？ 这次的特异点和那些吸血种有关？ 思绪万千的阿尔托莉雅万分头疼。 走在最后的玛尔达则更不用说了，作为钦定的十二圣女之一，她和渎神者的相性简直不要太差。 现在一只吃人的怪物站在她面前，就算和那些渎神的吸血种完全无关，她没有直接一击圣光过去已经算是让人惊讶不已的事情了。 指望她再靠近一点？ 她怕她会忍不住。 “喂！我说你这家伙真的能带我们出去？” 莫德雷德一脸嫌恶地说道。 她还是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这么在意外貌的时候。 食尸鬼慌忙地点着脑袋，用它那沙哑难听的声音回应着。 莫德雷德撇了撇嘴。 面前的食尸鬼在打鬼主意的样子连她都能看得出来。 不过，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三人现在缺的是有关于此处异境的信息。 好坏都一样。 既然如此，那带路的食尸鬼要将她们带到哪里去都一样。 对此地茫然不知的她们来说，走到哪里都是需要凝神戒备的地方。 无论那是不是敌人的大本营。 只不过，面前那只看起来狡猾不已的食尸鬼，远比她们想象中的要老实。 黑暗中，两点黄红色一晃而过。 “谁！” 阿尔托莉雅三人惊觉，玛尔达手上的十字圣杖亮起一团圣洁的光芒，拖曳着闪耀的轨迹朝暗中的某处射去。 砰！ 一只足有小马驹大小的奇怪生物被击中，圣光也照出了它的模样，印在了视力极强的三人脑海中。 骨瘦如柴，仿佛只在骨架上披了一层皮一样，面孔有点像人类，整颗头颅却是偏向于椭圆的造型。 看起来就像是将人的面孔替换到了犬科类动物的头上一样。 理所当然的，嘴巴也是适合这种造型的狰狞大口，其中交错的利齿比食尸鬼的还要可怖，宛如细密且整齐的鲨鱼齿。 被弹飞到石壁上的怪物并无大碍，立即起身像是有些晕一样地晃了晃脑袋。 就在玛尔达刚打算乘胜追击时，那怪物却是很机灵地一曲后腿，几个灵活的跳跃间闪入了黑暗当中。 “那是什么？” 莫德雷德将大剑架在食尸鬼的脖子上，一脸肆意笑容地说道。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看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啊，谢谢你给我们带路，作为回报，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等等……！那，那是…妖鬼……敌人！” “哈？” 莫德雷德扬了扬眉，嗤笑一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们看起来都差不多好吧。” 实际上，刚刚的妖鬼和食尸鬼的样子差别还是很大的，但在莫德雷德看来，那都是比丑八怪中的丑八怪，区别已经不大了。 都是看着让人反胃的东西就对了。 “等等，卿，还是先听它说说看吧。” 都到了这一步了，阿尔托莉雅并不想放过任何一条可能会有用的信息。 好歹也是纵横过大大小小战场的指挥者，骑士王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变通。 让莫德雷德就近看着带路的食尸鬼，就是她出的主意。 如同人一般贪婪，也比人类更忠实于自身欲望的食尸鬼此刻求生欲爆发，硬是用它那相较于人类来说磕磕绊绊的人语取回了些许信任。 在它的讲述中，妖鬼是一种异常残忍的怪物。 心胸狭窄，残忍好战，喜欢围捕自深渊上层而来的人。 不仅如此，它们还会自相残杀，因为它们狂躁起来的时候根本就难以区分谁是猎物谁是同伴。 “深渊……上层？” 阿尔托莉雅对这一描述有些在意。 食尸鬼挥舞着手臂继续解释道。 “那是，地面…世界……” 纳斯峡谷，这是此处大峡谷的正式名称，是食尸鬼的巢穴，与夜魇，也就是那些无脸怪的共同领地。 听到这里，阿尔托莉雅和玛尔达对视了一眼，静默不语。 在纳斯峡谷不远处，深渊与地面交汇的地方，有巨人所统治的可怖王国存在。 王国深处的主城中，有一座连接着地面的高塔，进入高塔一直往上，推开由梦境诸神所创造的大门，就能重返地面，回到那座被施加了魔法的森林当中。 这回就连莫德雷德也参与到了面面相觑的队伍中去了。 三人完全没想到，原本只是想找个带路党而已，甚至还做好了会被坑的心理准备，刚刚的情况也有向这方面发展的趋势。 但是，食尸鬼的一番话却让状况直转之下，向着意想不到的好方向发展过去了？ 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让阿尔托莉雅三人有些措手不及。 “你的意思是，这里是地下世界？只要能穿过巨人王国中的高塔大门就能回到地面？” 阿尔托莉雅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违和感在哪，思考了一会儿，最终也只是向食尸鬼确认一下情报的准确性。 食尸鬼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莫德雷德皱起了眉头。 “怎么办？是要上去？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前者通往地面，后者，这只食尸鬼应该是打算把她们带到自己的大本营那边去吧？ 就算不是也是有陷阱的地方，这点连莫德雷德都能看得出来。 阿尔托莉雅沉默了片刻，朝那只给她们带路的食尸鬼冷声道。 “你走吧，我们接下来要去巨人的王国。” 虽然已经大致能猜到峡谷中的那片骨海是如何得来的，但对于阿尔托莉雅这类人来说，卸磨杀驴，转头就翻脸不认人是最不齿的行为之一。 现在就杀了这只给她们带路的食尸鬼，这点她做不到，这也是她和玛尔达会臭着脸的原因之一。 在这一点上她们都差不多。 “我们就是……在去王国主城，的路上……密道……再往前，一会儿就到了……” “……” “……” “……” 磕磕碰碰的话语招来了一片沉默。 阿尔托莉雅三人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出问题。 直到互相看到了另外两名同伴脸上的不解之色，她们才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听错。 她们先前是说过要带她们离开这里之类的话，但，面前的这只食尸鬼，居然真的是打算要带她们离开？ 阿尔托莉雅眉头紧皱，她不是那种喜欢质疑他人好意的人，但过于异常的好心，她也不会傻到一点怀疑都没有。 认真到有些古板，正直到有些天真，但不代表不知世间险恶。 “你带我们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 拥有正常人的智商，又比人类要更忠于自身欲望的食尸鬼，在面对不可抗力的时候也没有耍花招的打算，老老实实地供出了自己的目的。 “吃……！” 怪物咧开丑陋的唇，露出了一口食肉动物特有的利齿，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刺眼的红色欢快地跃动了一下。 似乎是联想到了某种美味。 三人闻言一愣，旋即，下方峡谷的那片骨海再次浮现在了她们的脑海之中。 她们还记得，那片骇人海洋中的各种骨骼零件，除了有正常人身上的部位以外，还有比例大到疑似某种动物的骨头。 先前由于过于零碎，以及数量众多而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现在，她们总算是明白了那些有点像人骨，却又比例大到不正常的骨骼零件的来源了。 也是，比起人类来说，体积巨大的巨人确实是更能满足食人怪物的胃口。 阿尔托莉雅再度沉默了片刻，忽然，轻盈的风仿佛有意识般聚拢在了她的右手下方，描绘出了某种隐约可见的形状。 那是她的剑。 “果然，与邪道为伍是我难以接受的事情，离开这里吧，趁我还没有动手之前。” 她有胁迫敌人的觉悟，在紧急情况下也不是做不到。 但是，那和与邪道为伍是两码事。 面前的食尸鬼既然挑明了自己的目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双方间的关系，将会由强迫与被强迫，转变为合作共赢的模式。 没什么不好的，它的目标也不是人类。 但，阿尔托莉雅就是阿尔托莉雅，偷换概念之类的说法在她这里是很难行得通的，她有属于她自己的一套完整的世界观。 与邪恶的吃人怪物为伍，协助它，乃至于可以共赢互利，那也是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先前还能用要挟它这种理由来宽慰自己，但是现在，那显然已经行不通了。 有些事情一旦挑明，就很难再有回旋的余地了。 与从者相比要弱小很多的食尸鬼被吓了一跳，在它的观念中，人类不都是自私自利的群体吗？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与怪物合作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才对。 就因为它想吃一些和自己无关的外族，就打算要和它划清界限，现在还有这么不懂得变通的人类吗？ ——对了，拥有这种力量的家伙是不是人类还另说呢。 拥有与人类差不多智商的食尸鬼，内心的活跃程度比想象中的要高很多。 甚至，在没有露出本来面目隐藏在人类社会当中的时候，偏好艺术家的它们内心戏要比一般人多得多。 也耿直得多。 见对方已经露出了坚决的态度，另外两人看起来也不打算帮它说话的样子，食尸鬼悻悻地龇了会儿牙，迅速地藏进了黑暗当中。 原本它还想着发现了新的猎物来着，没想到一路跟踪了没多久以后，就被对方给发现了。 随后，见识过三人强大武力的它忽然心生一计，想要利用她们让自己饱餐一顿。 接着再通知族里的人，让它们将多余的口粮搬回去。 毕竟，一只巨人的尸体就够一群食尸鬼吃好久了。 只不过，现在这些想法也只能变成泡沫了，它得另谋出路…… “抱歉，接下来的路可能会难走很多。” 阿尔托莉雅收回了剑，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了熟悉这里的食尸鬼带路，三人接下来的路会不好走，这已经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了。 莫德雷德摸了摸鼻翼，微微别过头去。 “我早就看那家伙很不爽了，那些无脸怪是它 的同伴吧？看见同伴被杀光了还能若无其事地要和我们合作，各种意义上的都很糟糕啦，所以说魔物就是魔物……” 玛尔达点了点头，虽然她的理由肯定和莫德雷德的突然傲娇不一样，但说到不想和邪道为伍这一点，她和阿尔托莉雅是完全一致的。 “我们现在知道了要怎么回到地面上去，总比之前一无所知的要好很多，这种时候可不是应该要说丧气话的时候，打起精神来吧。” 阿尔托莉雅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微微一笑。 她整顿了下思绪，开口道。 “按照刚刚那只食尸鬼的说法，我们再往前走一点就能到达巨人王国的主城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阿尔托莉雅耿直起来，可不会管那时候食尸鬼是不是把她们带到这么近的地方了。 现在能得到这个好消息，确实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 “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到高塔，然后穿过门就能回到地面上去了，这一点就暂且当作是事实来看吧，毕竟我们也没有其它的信息可以拿来进行对比了。” “虽然很想马上讨伐掉那些邪道，但是，我们出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有办法回去的话，还是优先回去报个平安会更好一些。” “更何况，有立香她们帮忙的话也会更容易行动，只不过……” 阿尔托莉雅话语一顿，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问题已经显而易见了——巨人的王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巨人的王国 巨人，曾驰骋于大地之上的幻想种，于部分神域中是为神明的存在。 当星球迎来变革，人理渐渐成为时代的主流时，曾经的幻想生灵们被迫迁徙，逃到了世界的另一侧。 留下来的，就只有无法迁移到另一侧，或是眷恋故乡，或是憎恨人类的家伙。 留在地上的巨人大抵属于第一类，然后，将自身的无能为力迁怒于人类身上的他们，自然而然地也成为了第三类。 沦为了几乎与魔物无异，憎恨人类，残害人类的邪恶之物。 人类对于巨人的印象大致如此，阿尔托莉雅也不例外。 不如说，曾经讨伐过巨人的她，对巨人的印象不好才是正常的事情。 那时候忙着拯救和管理国家的她可没时间去理会那些人畜无害的非人者。 所以，不知道这里的巨人有些不一样的她，理所当然的会用以前的眼光去看待。 身躯庞大，力量巨大，狂躁易怒，对人类很不友好几乎遇见就杀——实际上，幻梦境中的巨人比之更甚。 只不过，对这方面的信息有所了解的夏明和玛修都不在，还没遇见过梦境巨人的阿尔托莉雅等人，自然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三人在洞穴迷宫内绕了好一会儿，这才总算是找到了出口。 “啧。” 迷宫毕竟是迷宫，就算说出口很近也好，没人带路要走出来也得花这么多时间。 莫德雷德刚要习惯性地抱怨两句，就被身旁警觉的玛尔达甩了一击肘击。 “唔——！你干什么……” 这女人的拳脚功夫到底修炼到了什么程度啊！这还穿着铠甲的好不好！ 莫德雷德刚想骂上两句，却被玛尔达捂住了嘴巴。 “嘘……” “安静些——” 前方的阿尔托莉雅也刻意压低了声线，对身后的两人作出了提醒。 莫德雷德并不蠢，两名同伴的神色已经告诉她了，前面有需要注意的东西出现了。 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莫德雷德顺着两人的视线望了过去。 灰蒙蒙的景色比昏暗的洞穴要明亮许多，也比原先幽深的峡谷要清晰。 由远到近，林立的石塔群到阴森的墓穴群，三人此刻正处于墓穴群中的一处出入口。 山上的洞穴还能通到这边来，她们到底走了多远啊？ 该说不愧是密道吗——比起这一感慨，莫德雷德的注意力和视线，首先被看见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只见在三人不远处，她们所在的墓地群边缘附近，一个巨大的洞穴入口正鹤立鸡群般地匍匐在那里。 然而，引起三人注意的，不是那个墓穴有多大，而是以她们的视力看来，隐约可见一头庞大的怪物，正休憩般地倚靠在洞穴的墙壁上。 从那类人型的整体构造来看，应该就是先前食尸鬼口中所说的巨人无异了。 阿尔托莉雅回过头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二人，让她们注意看墓穴群外的那些石塔。 玛尔达和莫德雷德呼吸一滞。 在那些粗糙的石塔当中，一个个的庞大人型正酣睡其中。 有多少石塔就有多少巨人——看着那宛如林子般耸立着的石塔群，她们的脑海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来。 三人对视了一眼，静悄悄地缩回了洞穴当中。 这可不是海滩边那些一剑能砍死好几个的螃蟹，就算是用宝具轰过去，也不能保证能够安全地一路莽到底。 现在还是暂时先撤退吧，站在洞穴口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阿尔托莉雅三人很快就退远了些许，在洞穴迷宫的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退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 阿尔托莉雅叹了口气，随后打起精神来打开话题道。 “通往地面的高塔，你们应该看见了吧？” 玛尔达和莫德雷德点了点头。 虽然有点被巨人的数量给吓到了，但她们的精神还没脆弱到会因此而一蹶不振的程度。 那座矗立在石塔群中的奇怪高塔，她们确实是注意到了。 那种比群塔高出一大截的玩意儿，想注意不到都有些难。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要到达那里就必须要穿过那片石塔群，石塔里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相当不妙。” 阿尔托莉雅神色凝重地说道。 即便那些巨人看起来都在沉睡，但她们也不能肯定，行进时所发出的响动会不会吵醒它们。 一旦有一名巨人苏醒，那将会成为唤醒整个巨人王国的号角，到了那个时候，阿尔托莉雅三人该考虑的就是如何全身而退了。 玛尔达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皱起眉头沉声道：“我刚刚试过了，虽然周围的魔力流动很平稳，但在这里无法进行灵体化。” 从者是灵魂物质化的产物，通俗来说就是灵魂肉体化的存在，其本质是不应存在于世上的灵体。 因此，从者通常来说都会拥有灵体化的能力。 以化为对现实物理干涉力无限衰减的灵体为代价，换来悄无声息的秘密潜行。 身体，气味，气息，乃至于存在都‘不存在’的潜行，算是名副其实的无声无息而又无形无色。 只不过，这种听起来非常强大的能力，实际作用却是小得可怜。 究其原因，还是各种各样的现实条件限制。 最简单的一点，如果空气中的魔力流动稍微剧烈一点，也就是从者间打起来了，那么灵体化的能力基本就可以作废了。 因为灵体本就是不稳定的现象之一，很容易就会受到外界的干扰。 “要不我们干脆就声东击西吧。” 向来喜欢横冲直撞的莫德雷德难得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否决了莫德雷德的提议。 “这种时候分散战力只会加速溃败而已，从者的数量哪怕是只增加了一个都能产生质变，减少一个也同样如此。” 迦勒底的情况另算，在实战中的时候，增加一名从者就能让战况明朗起来，好坏方面上的意义都有。 一骑当千，万夫莫开，从者作为质变代表的同时，本身就非常适合量变这一程度变换。 以一为基本单位，无论是增加还是减少，都会发生重大的变化。 莫德雷德要是一人去引开巨人，只会迅速被击溃，阿尔托莉雅和玛尔达那边，也由于缺少战力而难以支撑到抵达高塔。 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这是三名从者组队都需要万分小心的事态，绝不能轻易分散战力或打草惊蛇。 “那我们直接冲过去？只要安静点的话……”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否定了玛尔达的提议。 “巨人虽然由于体型原因，各部分的正常感知相较于人类来说并没有那么敏感，但它们作为幻想生物而言，对魔力之类的神秘却有着相对敏锐的触觉。” 这几乎是所有幻想种都拥有的能力，作为曾经被星球所眷顾的生命，它们拥有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天赋】。 “说起来，这里的巨人是不是有点不太一样？” 莫德雷德回想起刚刚所看见的巨人的样貌。 作为神代遗留最大的神秘之一，过去的不列颠岛上就拥有各种各样的幻想种。 妖精，魔猪，双足飞龙，魔龙，巨人，对人类友好的，对人类不友好的，各种各样的幻想种都有。 加入圆桌较晚的莫德雷德就曾经听闻过巨人的模样，因为是亚瑟王的兄长曾经讨伐过的怪物，所以就特别在意了一下。 硕大的体型就不提了，巨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硬邦邦的家伙，样子也和人类差不多，大体上就是放大以后的人类。 只不过，三人刚刚所见的巨人，外貌却是有点超乎莫德雷德的意料。 体型巨大，形态接近人类，这些都没有错，但是，那浑身乌漆墨黑的玩意儿是什么？ 毛？ 巨人身上有这么多毛的吗？ 那都可以当衣服了。 还有那张脸，简直就是得到了这个鬼地方的怪物的真传。 眼睛的部分向外凸出不说，嘴巴还是竖着长的。 看着就像是要把脑袋竖着从中间分开来一样。 不，如果它们张开嘴的话，就是把脑袋分开来了。 巨人虽然凶残了点，但没长这么丑的吧？ “的确，它们和以前遇到过的巨人不太一样……” 作为同样讨伐过巨人的人，阿尔托莉雅对于巨人的了解可以说是在场之中的最高。 正如莫德雷德所说的那样，这次的巨人有些不太一样。 不仅是外貌上的差别而已，就连整体给人的感觉，都有点大相径庭。 就像……就像同为人类，典型的东方人和典型的西方人间的差别一样。 那绝不仅仅只是外表上的差距。 思考了良久仍旧没能想明白，阿尔托莉雅最终缓缓地摇了下头。 “不管怎么说也好，我们必须要抵达高塔才能返回地面，石塔群内的巨人始终是我们必须要跨过的一道难关。” “莫德雷德卿刚刚的话也让人有些在意，如果能弄清这些巨人哪里不对劲，那么我们安全抵达高塔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但是，我们现在也不能贸然去打草惊蛇，还没到需要冒险的程度。” 不能冒险去确认那些巨人和曾经遇到过的巨人间的差异性，那就换个角度去思考好了。 石塔群中的巨人太多，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但，落单的巨人也并不是没有不是？ 不能去冒险的话，那就稳妥一点好了。 阿尔托莉雅的抬起头来，视线仿佛穿过了厚厚的石壁，落在了远处倚靠在另一个洞穴内酣睡的巨人身上。 “尽量留点力，动静小点，我们去找那只落单的家伙。” 招了招手，阿尔托莉雅迅速朝外面走去。 一群巨人难对付，一只就容易多了。 悄无声息间，三人来到了墓穴群边缘的巨大洞穴门口附近。 阿尔托莉雅抬起手，示意另外两人停下。 “这个距离就差不到了，再继续接近下去很可能会被发现……” 阿尔托莉雅小声提醒道。 这时候她有些怀念起以前人类的身份了。 作为世界的新生眷顾儿，人类即便是平凡也能做到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比如现在，巨人很有可能会发现从者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却不一定能发现一个人类正在普普通通地走着靠近它。 非要对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作出评价，阿尔托莉雅只能说这是相性问题了。 ——这是她的老师曾经告诉过她的，神秘与普通间的相性问题。 但是，相性再怎么差也好，在场的三人也改变不了她们现在是从者的事实，她们也必须要靠近那只睡在洞穴内的巨人。 否则的话就该选另一条路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 止住了同伴前进的脚步，阿尔托莉雅决定由她来先打头阵。 毕竟这里明确和巨人作战过的，也就只有她而已了。 身前掠过一抹亮色，无形之剑握在轻铠手甲之间。 阿尔托莉雅一曲一弹，整个人如同利箭般朝洞穴之中射去， 只留下待在原地等待的两名同伴，以及那不大不小的踏步声。 动静要小点可不代表她们就要畏首畏尾的，像这样的响动，应该还传不到石塔群中的巨人耳中。 阿尔托莉雅的速度很快，她的敏捷数值是B，在【魔力放出】的加持下，能短暂地爆发出不输于以敏捷见长的Lancer的速度。 被风所包裹的她努力将自身周围的动静降低到最小，身形如电地朝着靠在墙上的巨人冲去。 黑暗中，大幅度拉近了与巨人间的距离，面色清冷的阿尔托莉雅却是一个没忍住，皱起了眉头。 靠近以后才发现，面前的巨人和她曾经遇到过的巨人差别之大。 如果说前者给她的印象是不动如山，侵略如火，那么后者给她的印象，则更像是一头随时会择人而噬的凶兽。 尽管巨人还在沉睡当中，但它身上那股血腥味以及邪恶的气息，简直和先前遇到过的食尸鬼以及妖鬼没多大区别。 与其说它是杀人的魔物，不如说它是食人的怪物才对。 这种邪恶的东西…… 清廉正直的骑士王举起了手中的无形圣剑。 要回老家了，明天请假一天 第一百二十六章 高墙 对巨人进行突击的事情发展比想象中的要顺利。 靠近足够的距离以后，以近乎瞬息瞬闪的速度极速近身。 第一剑直取其喉咙。 巨人庞大的体型也给其带来了旺盛的生命力，划破声带只能暂时封住其闷雷般的声音。 第二第三剑挑断手筋。 虽说防止其逃跑才是第一要务，但考虑到巨人受袭时无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要撤退，作为其下意识地想要反击的武器，也就是双手，才更应该率先解决掉。 第四第五剑，毫无疑问是巨人逃跑用的双脚。 巨人的体型庞大，内在构造也与人类相异，但从其能保持人型这一概念上来说，声带，手筋脚筋，人体身上的器官都能在巨人相应的身体部位上，找到异常相似的结构。 只要能破坏这些结构，就能做到与废除人的行动力近乎完全相同的事情。 之所以说是近乎完全相同，那是因为巨人始终与人类有所不同，庞大体型所带来的庞大生命力，让巨人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仍旧拥有能够挣扎的余地。 人类是新时代的宠儿，但在直接武力上，还是旧时代的居民要普遍更胜一筹。 当然，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面前的巨人和她所认知的旧时代居民有点不一样。 “嚯…嚯——！！” 嘭！ 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漏风声从那张竖直的丑陋大嘴里钻出，巨人的喉咙喷溅出腥臭的血液。 看来声带部分没多大区别。 手腕处附近，后脚踝附近，支撑起手脚发力活动的筋腱被斩断，才刚挣扎了几下的巨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姿态怪异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 手脚的部分也差不多。 看着那具扭动挣扎的无力躯体，阿尔托莉雅眉头紧皱。 尽管对方是人之敌的巨人，但即便是魔物，阿尔托莉雅也不喜欢将之折磨虐杀。 她对哀嚎惨叫毫无兴趣，绝望是最令她感到不悦的情感。 湖绿色的美丽眸子里，冷酷骇人的金黄隐没，阿尔托莉雅提剑跃上了倒地巨人的上半身。 风所隐藏的剑尖向下，对准巨人的心脏处。 噗嗤——！ “……心脏部分看来也一样。” 伴随着身下巨人越来越弱的挣扎，一脸平静的阿尔托莉雅轻语出了对方的部分躯体情况。 一阵失神似的恍惚过后，她又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道。 “好像……变柔软了？” 不等她有所深思，黑暗深处的一阵响动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阿尔托莉雅豁然抬头，满脸凝重地看向了洞穴深处。 她刚刚已经确认过了，洞穴内应该只有一只巨人才对，难道是她看不见的更深处还有别的东西？ “Gulaaaa……” 怪异的声音让她联想到了那只食尸鬼的啼叫，但却有些不太一样。 “这是……是了，这是妖鬼的声音。” 阿尔托莉雅总算是回想起来了，那阵仿佛在哪里听过的怪叫声。 “为什么这里会有妖鬼？” 那只食尸鬼曾经说过，妖鬼是深渊内最不受欢迎的物种之一，它们不仅很容易会自相残杀，也会不分对象地对所有深渊物种进行攻击。 换言之，它们就是深渊居民的共同敌人，视情况而定，这里的深渊居民甚至还包括了妖鬼自身。 在巨人的王国中出现了妖鬼……不，不对。 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闪过外面的景色，在恍然间明白过来——墓穴群与石塔群是分开的，这里是巨人王国的边缘。 是她们先前想的太理所当然了，以为墓穴群也是属于王国的一部分。 现在看来，这里很有可能是巨人王国与妖鬼巢穴的交界处。 刚刚干掉的那只巨人，应该是哨兵守门人之类的存在。 现在倒下的动静没有传到巨人王国那边，倒是引来了洞穴深处的妖鬼…… 阿尔托莉雅将圣剑拔出，退到一边去躲开了喷溅出来的血液。 她看了眼黑暗中亮起的一对对黄红色凶瞳，选择了退让。 妖鬼的数量太多，不用技能或宝具清理将会耗费很长时间，但为了不引来王国中的巨人，这两个选项从一开始就被摒弃掉了。 只不过，现在事情也有了转机了。 将目光从扑向巨人尸体的妖鬼群中收回，阿尔托莉雅静悄悄地退出了洞穴。 “这么快就解决掉了？难不成巨人都是些充气的胖子？” 莫德雷德看着退回来的阿尔托莉雅，有些迫不及待的上去搭话道。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 “这里不方便了，回去再说吧。” 朝身后的洞穴示意了一下，莫德雷德和玛尔达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如深渊巨口般的巨大洞穴内，隐约可见一颗颗红黄色的光点聚拢在一起，围着大概是先前巨人所在的位置。 莫德雷德和玛尔达对视了一眼，转身安静地跟在了阿尔托莉雅身后，回到了她们先前所在的洞穴内。 “刚刚那个是……之前遇到的妖鬼？” 玛尔达率先问道。 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 “应该错不了，我们之前搞错了一件事情，墓穴群和石塔群是分开来的，这边虽然能直视巨人王国内部，但不一定就是王国的领地，也有可能是妖鬼的地域。” 玛尔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刚刚那些妖鬼，还有我们之前在路上……等等，如果这边是妖鬼的地盘，那我们之前为什么会只遇到一只，难道那是落单的？” “而且这边……就没有妖鬼群吗？” 玛尔达看了眼所处洞穴的深处，皱着眉头疑惑道。 从刚刚看到的情况来看，群体捕食的妖鬼应该是群居性的物种才对，落单的可能性并非没有，但，她们先前打跑的那只妖鬼，就没有将同伴唤来吗？ 记得那只食尸鬼说过，妖鬼除了残忍和攻击性极强以外，睚眦必报也是特性之一。 这边打跑的妖鬼，跑到另一个地方搬救兵去了？ 还是她们现在遇到的是另一群妖鬼？ 那一开始遇到过妖鬼的这个洞穴内，会有妖鬼群的存在吗？ 不太擅长思考这种事情的圣女大人感觉头都有些大了。 阿尔托莉雅思索了一下，缓缓摇头道。 “洞口没有巨人把守，这里面应该不会有妖鬼群，之前遇到的那只妖鬼，大概的确是落单的吧，不需要太在意，就算它找来了同伴，那到时候我们再看情况应付就行了。” 如果墓穴群里的每一个洞口都有可能会出现妖鬼群，那巨人应该不会特意安排一个人在某一处洞口把守放哨才对。 视野更好，更能监控到整个墓穴群的地方有很多，不应该是只守着一个洞穴的出入口。 先前在这边遇到的那只妖鬼，大概率是从刚刚的洞穴内跑出来的落单个体。 如果巨人和妖鬼间的摩擦时有发生，那会有妖鬼落单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就像经常收割生命的战场地狱一样，总有可能会有人幸免于难，得以存活或者逃脱。 “那外面那群妖鬼呢？我可不认为那些家伙吃掉那只巨人以后会善罢甘休。” 莫德雷德挑起大拇指，朝另一处洞穴的方向指了指。 那些妖鬼那副饥不择食似的样子，就算只是隐约看见影子都能感受得到。 它们吃完那只巨人的尸体后就美滋滋地回家，怎么想都不会是这样的展开。 “是啊，巨人才刚倒下它们就出现了，想来也是一直在等待着机会吧，从这点上来看，它们确实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深渊居民之敌，无论是从听闻的角度还是从实际看到的角度来看，那都不是说说就完事的别称。 妖鬼们接下来会大闹一场，即便是在阿尔托莉雅等外人看来，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过，那正合我意。” 阿尔托莉雅一转话锋，轻笑着继续道。 “妖鬼的目标是巨人，没人敲响警钟，巨人们应该会在反应过来之前被蚕食掉一部分，之后就会陷入混乱当中，我们就可以趁机接近高塔了。” 由她们来惊醒巨人声东击西，风险太大，但要是换成妖鬼来，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无论是妖鬼先蚕食掉一部分巨人，还是沉睡中的巨人在面临危机时第一时间苏醒，石塔群内都会陷入一阵混乱当中。 妖鬼群的数量极多，巨人群的数量也不少，双方哪边会更胜一筹…不，巨人们会获得最后的胜利，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否则就不会是一只巨人在看守妖鬼群了。 但是，尽管巨人们会获得最终的胜利，妖鬼群的数量所带来的混乱也仍旧不可小视。 “要是那些妖鬼的目标是我们呢？” 玛尔达依然有些在意先前的那只妖鬼。 “那就将它们引到王国中去，比起数目庞大的妖鬼，我们这边的机动性要更强，一起行动的话也能强行突破巨人的包围网，之后交给那些妖鬼就好了。” 对于阿尔托莉雅三人来说，巨人麻烦的地方在于它们拥有不俗的战力的同时，还拥有让人头疼万分的数量，即便能突破得了一时的包围网，也没有办法突破重重围困。 有了妖鬼群就不一样了，她们可以趁着双方纠缠，一时分身乏术之际，利用从者自身强大的机动力突出重围，朝高塔的方向赶去。 当然，比起妖鬼群的‘主动’配合，像这样引导它们去和巨人们对抗，无疑是一件要危险得多的事情。 一开始就被注意和之后顺带被注意，可是两种级别的待遇。 莫德雷德和玛尔达对了一眼，神情看起来有些奇怪。 阿尔托莉雅所提出的方法，毫无疑问可行的，让魔物自相残杀然后从中获利，对于她们来说也不会有多大负担。 毕竟这并非是为恶，让魔物自相残杀然后从中获利，也只是偏向于敌方的说法罢了。 从根本上来说，这只是一出与敌作战时所想出来的计谋而已，两人就算有各自天真的一面，也不会天真在这种事情上。 这一点阿尔托莉雅也是如此。 只不过……怎么说好呢，莫德雷德和玛尔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们也说不上来具体的违和，就是感觉和平时的阿尔托莉雅比起来，现在的她要更加，更加冷静？ ……不，不对，不是冷静，而是似是非是的感觉—— “你们怎么了？” 阿尔托莉雅轻皱了下眉头，两名同伴对视了一眼后忽然沉默了下来，让她有些在意。 “要是我有哪里说得不对，或者你们有更好的办法，那大可以提出来大家商量一下，这毕竟是团体行动，我也不是御主。” 确实，要是立香在的话，说不定她能看出些什么，没有问题也好，也总比她们在这里疑神疑鬼要好。 对了，夏明说不定也可以。 莫名其妙地又想到了那个让人很想亲近的银发男孩，玛尔达赶紧晃了晃脑袋，将忽然冒出来的念头驱散掉。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轻轻地长吸了口气，让自身的情绪和思绪稍微平复一下。 “我只是觉得有点危险而已，就算有妖鬼群在牵扯，巨人的数量也应该不会被分散掉大部分才对。” “那些石塔间的距离间隔，并没有宽广到能容纳下很多巨人的程度吧？” 阿尔托莉雅闻言，眉头一松，叹气道。 “确实，就算是王国混乱起来了，也没有办法一次性引走大部分巨人。” “根据我们看到的情况来看，一直到高塔附近为止，石塔的密度都没有多少规律可言，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有部分巨人被引开了也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赶往混乱源头的巨人，会成为拦在我们面前的一堵堵高墙。” 引起混乱的源头就那么大块地方，和数量不知几何巨人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塞牙缝的感觉。 这也是阿尔托莉雅为什么会觉得，巨人们将会获得最终胜利的原因。 与此同时，没有办法立即赶往混乱源头的巨人，将会拦在阿尔托莉雅她们面前的高墙。 然后，她们就会成为另一个混乱的源头，被在赶路中的巨人们渐渐围拢起来。 到了那个时候，她们想要脱身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开路 想要抵达高塔附近，巨人是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去的高墙。 即便有妖鬼群充当诱饵，引开部分巨人，阿尔托莉雅三人也仍旧要面临巨大的考验。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们来帮巨人们开路好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阿尔托莉雅这一主意刚出，便让在场的另外两人惊讶不已。 “帮巨人开路……？” 玛尔达脸色的疑惑不解显而易见。 阿尔托莉雅淡笑着点了点头。 “巨人们的体积过大，石塔林间的间距尽管足够它们日常所用，但遇上了紧急情况，也没有办法一次性让许多巨人通过。” 就和遇上紧急灾害时的人群密度，与平日走动时的人群密度相比较一样，二者间的差别不言而喻。 平日里的道路无论多么宽敞也好，一旦遇上了紧急灾害，拥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尽管这更多的是因为人们的恐慌所造成的结果，但，阿尔托莉雅等人现在要制造的可不是恐慌。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们来给巨人们开路好了，拦在它们身前和身旁的障碍物，一律由我们来轰开。” 巨人们即便会产生拥挤现象，也是和惊慌失措的拥挤完全不同类型的结果。 比起心理上的恐慌等阻碍因素，拦下巨人脚步和让它们产生拥挤现象的，更多的是物理上的因素。 简单来说，就是有东西拦住了它们的去路。 亦既是它们自身沉睡的居所，让它们不得不放慢脚步或是停了下来。 因此，只要将这些拦路石全都踢开，那巨人们自然也就能更好地活动手脚，迈开步伐了。 聚拢起来的速度效率当然也会更高。 “这……” 玛尔达有些说不出话，计划具体如何实施暂且不谈，这种风格的作战方案，这种粗暴的阐述表达，让她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总感觉阿尔托莉雅比以往豪放了许多。 “这不是挺好的嘛！那群瞌睡虫难搞，那就直接拆了它们家就好了！” 简单粗暴的破坏，自然会让粗神经的莫德雷德相当喜欢，能自如地宣泄出自身的精力，是最令她感觉满意和开心的事情。 不过没办法直接拼杀一番，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可惜了。 “卿，身为骑士，要注意自己的发言。” 阿尔托莉雅呵斥了一句莫德雷德，旋即摊开双眉叹气道。 “我们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这边的诡异情况有目共睹，要是立香她们找到这边来了，事情反而会变得更麻烦。” 有时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问题的，比起从者扎堆想办法全员穿过巨人王国，还是现在她们三个人声东击西，然后强行突破要更容易一些。 前者虽然战力呈直线上升，突破难度也会等比例下降，但，立香可没有办法一次性负担起那么多从者的剧烈消耗。 所以，阿尔托莉雅三人越快返回越好。 神情有些阴郁的玛尔达也缓缓点了点头，原本就不打算反对的她，在阿尔托莉雅稍微解释了一下以后也就看开了。 本来就是不得已的情况，会想出极端一点的突破方式来也很正常,在这样的状态下，人会显得粗犷一点也无可厚非。 因此而觉得对方有点不正常什么的，是她想太多了吧。 玛尔达不禁有些自嘲的想到。 又不是擅长动脑子的人，偏偏在这种时候想这些多余的事情。 真是的…… 三人略微商讨了下细节，正确来说，是阿尔托莉雅给莫德雷德和玛尔达详细说明了下计划。 旋即，整装待发完毕后的她们便朝洞外走去，正式拉开了今晚最后的序幕—— 深渊的世界，位于某处森林下的地底，从地心深处涌上的原始迷雾，笼罩着这片世界。 灰色的不洁是这里唯一的光源，挥洒在昏暗的世界中，带来些许令人不快的光明。 这一点对于外来者来说尤为显著。 茫然，不安，恐慌，心惊胆战，到处都是让人下意识精神紧绷的景色，今天的深渊，一如既然的糟糕。 ——或许比平常还要更糟糕一点？ 嘛，对于长久以来居住在这里的居民们来说，这就是它们相当习惯和自在的家乡景色了。 因此，今天的妖鬼们，也一如既往地活跃在第一线。 骨瘦嶙峋的身材，皮包骨到连脊柱上的所有椎骨都清晰可见。 脸庞是让人心生厌恶的形状与五官，手脚是充满恶意的捕食利爪。 它们是深渊中人见人憎的疯狗，包括它们自己。 不过，深渊中没有人类这一点暂且不谈，脑子跟没有差不多的妖鬼们，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形象和名声如何。 更何况，在深渊里会在意自己名声的物种还不存在呢。 所以，今天的妖鬼们一如既往地遵循着自身的欲望，满脸兴奋地扑向了它们眼中的食物所在地。 它们记吃也会记打，但是显然，刚刚吃了点开胃菜的它们，一时之间是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如果它们还有机会停下来的话。 对于阿尔托莉雅三人来说，情况正朝着对她们有利的方向去发展。 和会说话的食尸鬼，以及懂得派人把守出入口的巨人相比，同类相食都能成为一种常态的妖鬼，智商和知性显然和没有差不多。 比起在它们附近隐约散发出危险气息的三只小虫子，它们更愿意将目光对准那群正在沉睡中的大闸蟹。 散发着贪婪食欲的黄红色眸子，齐齐掠向了石塔林。 妖鬼们纷纷将目光放在了于石塔之中沉眠的巨人们身上。 它们静悄悄地靠近，静悄悄地将猎物围了起来，然后静悄悄地，咬上一口—— “吼啊——！！！” 霎时间，接连响起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巨人王国，将沉睡中的巨人们一一唤醒。 兴奋的啃食声，难以忍耐的嚎叫声，震怒的吼声，伴随着地面微微震动的感觉，深眠中的王国彻底苏醒了过来。 “……这边的巨人皮肤不知为何要更柔软一些，相应内部结构的作用倒是没多大变化，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刚从洞穴内走出的三人，迎来了由石塔林中所传出的动静。 阿尔托莉雅看着远处的骚乱，眉头皱了皱说道。 “那些贪吃的家伙还真是一刻都等不了——走吧，我们也赶紧过去，要是它们现在就被包围起来了，那可就难办了。” 诱饵自然是能吸引越多的猎物越好，妖鬼群要是现在就溃败了，那阿尔托莉雅她们的打算可就要泡汤了。 三人并没有隐藏自身踪迹的打算，迅速地朝妖鬼群的方向疾行而去。 她们接下来的行动可是要给巨人们‘开路’，这种时候隐藏身形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么大的动静也藏不起来。 “这些怪物果然让人头疼万分。” 托巨人的外皮变得柔软的福，三人很顺利地就在巨人们围拢成包围圈前，一路砍杀到了混乱中心。 这也给她们吸引了不少的仇恨值，一部分嗷嗷叫的巨人明显是冲着她们去的。 不过，在活动空间暂时还是有限的时间内，那些凝神多费点工夫就能解决掉的大家伙，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她们。 令阿尔托莉雅忍不住皱眉的是，作为诱饵大头的妖鬼群，它们有些太分散了。 过于集中固然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引起全面的溃败，但过于分散的话，结果也不会差多少。 最多只是能有几只幸运儿逃脱掉罢了。 看来先前在洞穴内遇到的那只落单妖鬼，就是这么来的了。 不过，三人和妖鬼群终归不是一路人，想要指挥它们就有些天方夜谭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实践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恼人问题，不分大小，都要解决掉。 阿尔托莉雅正在思考着要如何解决。 选择了这一作战方案的她们，时间上可算不上是充裕，要是没能在巨人数量达到她们也感到棘手前作出应对，那可就麻烦了。 “只能强行……嗯？那是……食尸鬼群？” 就在阿尔托莉雅环顾了下四周的情况，刚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宁愿承担多些风险也要及时突破时，眼角的余光所瞄到的远处的动静，让她顿时有了新的主意。 三人此时正站在一座石塔上，底下的可怖巨人们推得石塔摇摇欲坠，随时会倒塌。 不，应该说，要不是因为数只巨人从几个方向将塔给围起来了，并且一直在那里倚着石塔伸长手，想要将她们给抓下去，恐怕现在塔已经倒下了吧。 相对着推推搡搡的，反而让塔暂时还能立着了。 眼角的余光扫过墓穴群附近时，一群比妖鬼要健壮不少，但同样面目可憎的怪物映入了阿尔托莉雅的眼中。 她稍微思索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想要渔翁得利的并不止是她们而已。 难怪那只食尸鬼会这么好心带路。 看来就像是她们利用了妖鬼群一样，食尸鬼也是打算利用她们来制造混乱，然后从中得利。 至于那些满身腐烂尸臭的家伙们想要获利什么，看它们跟妖鬼差不多，扑到巨人身上时的样子差不多就能知道了。 不过食尸鬼倒是比妖鬼要聪明，选择的猎物大多是相对落单的巨人，以及被妖鬼们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盘中餐。 并且比起生冷不忌的妖鬼，食尸鬼基本都是在猎物咽气以后再真正下嘴的，还颇有秩序的组织起部分人员，打算将巨人的尸体拖走。 计谋，欺骗，组织，储存——看来，这是一群和人类差不多的魔物。 但是，这她们有什么关系呢？ “莫德雷德卿——” “啊……啊？” 像是得到了渴望已久，而又意想不到的关注般，被阿尔托莉雅严肃点名的莫德雷德下意识地抖了下肩膀。 反应过来的她连忙神色一紧，端正自己的姿态。 “在！吾王！” “看见那边的那群老鼠了吗？” 阿尔托莉雅指了指在墓穴群和石塔林间鬼鬼祟祟的食尸鬼们，神情平淡地下令道。 “去，给它们开出一条路来。” 探头探脑地瞄了瞄阿尔托莉雅所指的方向，莫德雷德咧了咧嘴。 “好嘞！” 迈出一步落下，以下方巨人们的头颅为支点，身形矫健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但是很快，她就不得不落在了地上。 毕竟要是能这么简单的就越过巨人群，她们也就不需要费那么大工夫了。 地上的路也同样不好走，周围呼啸而过的巨手和风浪，有力且又数不过来的踩踏与气浪，仿佛延绵不断的攻势，让人宛如置身于大海之中一样。 看似能够驾御，实则什么时候会被吞没都不奇怪。 这种时候即便是想要释放宝具，也得要小心翼翼看准时机才行。 敌人可不会像荧幕上的画面一样，等你准备完毕以后才亮相接招。 “这边应该就差不多了。” 疾行中的莫德雷德忽然一个急停，折身躲过了一只巨人的抓拿后，借着它的手臂再度跃上了半空中。 这一次，她跳得比石塔林要高得多。 深红的电光在脚底下炸开，将身下的巨人踹得头皮炸裂，摇摇晃晃地倒下。 借助反作用力跃到巨人暂时无法触及的高度，倒下的巨人同时掀起了小区域内的些许混乱，莫德雷德得到了一点空闲的时间。 “此乃毁灭吾父之邪剑！” 灿然辉耀的王剑沾染上暴虐的雷电，如同要烧却所有的愤怒之红侵染剑身。 叛逆的骑上举起手中的毒牙，朝向了王所指的方向。 王的剑，王的盾，王的命令既是一切！ 这才是她想要的，这才是她渴望的！ “Clarent Blood Arthur！” 向端丽的吾父发起叛逆。 本是及其不忠不义的言灵，此刻却被包含热情的她所咆哮。 其中的情感如何一听便知。 艳丽的红色光流宛如她此刻激昂的情绪一样，热切，兴奋，激动，欢喜不已。 ——没有什么能比获得追寻之人的认可更能令她感到开心的事情。 受命于王，被王委以任务，在她看来就等同于被王所看重。 因此，此刻正是展现其力量之时，所有挡在王面前的东西，都得死！ “胆敢挡在父王面前的蠢货，都给我下地狱去吧！杂碎们！” 第一百二十八章 石门 “这边也该开始了。” 脸上被染上了些许红光的骑士王收回了视线，将目光放到了远处的高塔上。 压缩至极致的能量所汇聚而成的光流，本身就是摧毁一切的代表。 被莫德雷德轰击的那片区域会发生什么，已经无需多言。 巨人的王国内石塔林立，居住于此的巨人们和狂乱的妖鬼不同，懂得建造居住地，拥有不小知性与社会文明的它们，会下意识地避开摧毁家园的选项。 它们的家会成为阻碍它们前进的绊脚石，但它们对此毫无自觉。 既然如此，那就由她们来帮忙开路好了！ “莫德雷德已经动手了，再拖下去意义不大，玛尔达！” 阿尔托莉雅轻喝一声。 尽管她们可以全身而退，但要是错过了时机，这次的计划可就要完全泡汤了。 到时候想要在失控的巨人王国内做点什么，那可就要比现在麻烦多了。 玛尔达闻声握紧手中的圣杖，低语了一句祈祷词后，迈开脚步朝高塔的方向跃去。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成为蚂蚁的自己在一群巨人中穿梭的感觉。 巨大的事物往往会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这和实力强弱关系不大。 宛如能遮天似的手脚在眼中越来越大，离自己越来越近，呼啸的风声灌入耳中，周身的空气渐渐被挤走。 那种仿佛愈发地无路可逃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慌。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随后—— 生于人类世界，少有看见巨大生物这种经历的从者也同样会有这样的感觉。 被巨人抓到或是踩中会有什么后果，玛尔达可不想去尝试。 有些事情没有知道的必要，也没有尝试的必要。 只不过，能够成为英灵之人总归会与常人有所不同。 无畏，勇敢，信念，什么都好，在孱弱之时就拥有强大精神之人，大抵就是后日的英灵。 不要说现在是从者之身了，就算还是手无寸铁，完全没有任何力量的模样，玛尔达也敢只身踏入巨人的丛林当中。 当然，那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横冲直撞了。 心跳加速，紧张，这类感觉是一定会有的，这是神经高度警戒的表现之一，无需摒弃。 兴奋，冲动，想要与巨人正面搏斗，这类感觉也一定会有的，这是前进的动力之一，迎难而上的无畏勇气。 与实力的强弱无关，当面对以人类的形态难以产生天生的上位感之物，直面那种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的压迫感之时，如何挣脱心灵上的枷锁是第一步。 索性，从者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类似的经历。 身着圣衣，手握圣杖的圣女身轻如燕，在地上那来回涌动的风暴中，在那些巨人的抓拿与踩踏间，灵巧不已地闪躲挪腾。 尽管她看上去非常游刃有余，但她也深知，在这种瞬息万变的‘抓鬼游戏’当中，不要说稍有不慎，就算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也避免不了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意外。 在钢丝上跳舞有多危险自不必多说，但所谓的从者，大抵上都是乐于这样的人。 虽说玛尔达会经常祈愿世界和平之类的，不过说到亲赴战场的第一线，她是绝不会含糊的。 “请原谅我的无礼，主啊！” 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圣杖轻抛，抓住飞起的尾部。 砰——！ 终于是避无可避的玛尔达，像是击球一样用十字圣杖将迎面而来的巨大手掌拍飞。 圣光的冲击力弱了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蓄力，不得已的圣女大人唯有对自家神明说声抱歉了。 时间不允许罪恶感十足的玛尔达作更多的祷告，宛如潮水般连绵不绝的危险，下一波冲击马上就要袭来了。 只是被拍飞了一只手掌而已，渐渐围拢过来的巨人们多的是手和脚。 只不过，对于玛尔达来说已经足够了，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不识爱的悲哀之龙啊，至此——” 十字圣杖上耀眼的光芒亮起，双手握住杖的尾部侧身举起。 巨大的利维坦之子，曾经祸害一方的残暴之龙，于一片沸腾的魔雾中显现在圣女的跟前。 骤然现身的它让四周的巨人们吓了一跳，离得稍近一点的则被其挤倒。 一时之间，场面显得有些乱上加乱。 巨大的怪物缩起四肢，将身体蜷成类球状，在其身后的圣女抬起脚。 一个停顿间，浑身紧绷的玛尔达猛然侧前踏步，手中高举的圣杖挥出！ “如流星一般，塔拉斯克！” 咚——！ 闪耀着圣光的杖在空间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沸腾的魔力尽数爆发在塔拉斯克身上，让它宛如流星一般拖曳着光尾，将前方所有的事物尽数排开。 简单来说，就是在地上疾走破坏一切的流星。 与玛尔达离得不怎么远的阿尔托莉雅马上察觉到了动静，她朝烟尘滚滚的方向看了一眼，望着那道极速滚动，然后消失在视野尽头的黑色球影，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下。 圣女就是圣女，这种视觉冲击力总感觉输了啊。 于是，求胜欲向来非常旺盛的骑士王忽然气势一涨，手边刮起一阵轻风。 随后，辉煌闪耀的圣剑露出了真面目。 她举起手中的圣剑，体内的炉心潮涌出阵阵魔力，顺着身体的回路不停地朝手中的变换增幅器灌去。 点点的金黄色星光在娇小的骑士周身亮起，神圣的微光照亮了她的身影，给这灰暗压抑的世界增添了一抹耀眼而又柔和的美丽色彩。 “集结的星之吐息，闪耀的生命奔流——接下吧，Excalibur！” 繁星的吐息，灼热到难以想象的生命之光，闪耀的金色洪流在大地上奔走，所有所触之物于顷刻间烟消云散。 美丽的东西往往会伴随着危险，这道让人目眩神迷的金色洪流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 阿尔托莉雅轻吐一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然，她满意的是战果，绝不是什么无聊的比较。 以石塔林中至高的高塔为中心，两道丑陋的伤疤出现在其两边。 尽管破败的表象完全不同，但确实是为巨人们腾出了许多空间，也让它们怒不可遏。 被碾压致死或是被蒸发掉了的家伙们不提，被波及到的重伤者也可以无视，那些目睹了自己的家园被摧残到如此程度的巨人们，纷纷朝着破坏的源头奔去。 有些巨人奔走在废墟之中，因为那更方便放开手脚行进。 有些巨人闷头直冲，一路上的石塔都被推翻了不少，因为它们已经被气得不管不顾了。 无论是哪种都好，近乎整个王国都能看见的一幕，让巨人们纷纷朝着破坏源头的方向奔去。 ——所谓的开路，其实只要设一个路标就好了，剩下的道路具体如何，那就要看开拓者们的努力了。 “看来都是些很努力的家伙呢……” 连家都推倒了，不努力不行啊。 阿尔托莉雅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妖鬼群的混乱中心为源头，进一步刺激巨人王们的情绪。 原本还因为妖鬼们难以成群而担心会被快速击破来着，现在加上那些有组织有纪律的食尸鬼们，倒也不用担心它们会团灭地太快。 这样一来，机动力极强的三人就能借机强行突破了。 释放过宝具后的空气中会残留下不小的魔力波动，只要不弄出太大的动静，倒也不用担心暴怒中的巨人们会有多少能够心细发现的。 被部分巨人察觉到了踪迹也没有关系，少数巨人她们还是能很快就解决掉的，注意不要引起太大动静就好了。 特意以高塔两边为目标，就是为了将被夹击的中央区域孤立出来。 大体以V字型的一点所营造出来的混乱，显然不会有多少巨人会绕路去中间的空白区域。 阿尔托莉雅三人只要在靠近废墟的中央区域，尽量隐藏着身形前进就没问题了。 当然，如果这样还是被发现然后被围起来了，到时候就真的只能强行突破了。 如今的状况，只是尽量减少了与大批巨人迎面撞上硬碰硬的不利情况而已。 一路上该有的战斗还是少不了的。 “目的地就要到了，再坚持，不，加快脚步吧。” 对于个体武力强化到极致的从者来说，机动力极强一向是他们的优点。 阿尔托莉雅三人从分开行动到会合，过程不过花了几分钟而已。 倒是要一边隐藏身形一边前进这一点，着实废了她们不少时间。 从身后的动静看来，妖鬼群估计已经溃败地差不多了，至于食尸鬼，从先前遇到的个例来看，那些精明的家伙估计在莫德雷德攻击它们的时候，就在筹划着要如何撤退了吧。 唔，她们只负责‘开路’，其中的具体细节比如伤亡如何，那就不归她们管了。 总而言之，在妖鬼群和食尸鬼们渐渐被镇压下去的现在，她们这三只小老鼠显然会引起越来越多的注意。 那些个姗姗来迟的巨人们，似乎也开始将视线投注到有点不对劲的中央区域来了。 那两道横跨在王国中，将部分区域隔离开来的废墟，可不是写着‘禁止进入’的隔离带。 察觉到情况的转变，阿尔托莉雅当机立断地让其余人加紧步伐。 无需隐藏身形和绕路的三人直接跃上了石塔林的顶端，不顾周围发现了她们的身影的少数巨人，速度极快地朝着高塔奔去。 眼皮子底下的老鼠想溜，还在暴怒中的巨人们当然不会答应。 发现了三人踪迹的巨人狂吼几声，将周围的同伴们唤来，然后‘嘭嘭嘭’地，不顾身边的石塔，一路烟尘滚滚地追了上去。 虽然身轻如燕的三人速度很快，不过显然，具有体型优势的巨人们跑起来的时候，单单是比拼赛跑时间的话，它们可不是落后多少。 更何况，巨人也不是妖鬼那种没有脑子的白痴。 庞大的手掌一握，身边的石塔寸寸龟裂，直接被巨人抓下了一大块来。 破碎的圆柱体呼啸着砸来，阿尔托莉雅三人不得已闪避开来。 但是，即便是选择了最省时间的闪避来应对，时不时砸来，甚至越来越多砸来的巨大石块，还是让三人浪费了许多时间。 最后三分之一的路程，她们走得比先前还慢。 好在，就在巨人们即将要将她们围起来的时候，三人总算是抵达了高塔下方。 “先清场！” 跃上了高塔的阶梯以后，阿尔托莉雅招呼了下两人，果断地回身准备释放宝具。 就算巨人能爬上来追击的数量很少，但也架不住它们在下面扔石头的人多。 不想办法先解决一下这个问题的话，不要说爬塔了，她们会被砸落乃至于被咂死，都是已经可以预料到的事情了。 金色的星之吐息，红色的雷电光流，以及黑色的巨大怪物，再次出现在巨人的王国当中。 并且，众多巨人聚集起来的这一次，伤亡可就不是先前所能比的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样做会非常吃力不讨好，阿尔托莉雅实际上更愿意清理掉大部分巨人以后再爬塔来着。 一边引诱一边清理，力竭以后撤退，休息好后再继续，还是能将巨人王国清理掉的。 三发强力的宝具清空了一大片脆弱的巨人，让部分幸免于难的巨人们恐惧的同时，也让更远处的巨人们有了可以填补的空隙。 它们推推搡搡的，要不了多久又会变回原来的包围圈，甚至数量还会变得比原先更多。 数量上的可怕就是如此。 深切地明白这一点的阿尔托莉雅三人，想也不想地掉头就跑。 做不到真正的宝具连发，她们可没有余韵去一次性应付这么多巨人。 还是趁着它们还没有构成致命威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 巨人王国的中央高塔，实际上是绕着一个柱体螺旋向上的阶梯，在其顶部，就是连通地面的一道巨大石门。 “到了——” 机动力强大的三人无需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她们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受到诸神诅咒的巨人不得开启石门，但误入深渊或是深渊中的其余居民，却可以开启这道由巨人们所看守的庞大石门。’ ‘不需要多余的特殊条件，只需要普普通通地推开就可以了，前提是你有那个力气去推开。’ 现在已经没有了其余退路的阿尔托莉雅等人，唯有相信那只食尸鬼所说过的话了。 起码直到现在为止，除了隐瞒不报以外，食尸鬼并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假话。 阿尔托莉雅朝石门走去—— “离开这里，原路返回。” 淡漠清冷的声音响起，一道有些虚幻的身影拦在了三人的面前。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星海交汇 晦暗的天色，灰蒙蒙的世界——在得知了这是一个地底世界以后，连这样的感觉都会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在这模糊不清的世界当中，五感变得迟钝，五感之外的知觉也被粘上了泥沼。 混乱不堪的巨人王国当中，仿佛能连贯穿天地的高塔伫立在于中央地区。 螺旋向上的阶梯一眼望去毫无尽头可言，攀爬向上抵达仿佛不存在的顶端，一道巨大的石门耸立在塔的正中央。 门上雕刻着一个大得出奇的符号，目视其形便给人带来不寒而栗之感。 这扇没有连接任何地方，只是单纯地以门的形式耸立在高塔之上的巨大石块，就是通往地面的大门。 门的前后左右什么都没有，但据说只要打开它，通过它，就能成功返回地面。 天空，不，应该说是看不见的地底顶端，仍旧被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所遮挡。 打开石门就能返回地面——看着面前的景色，即便是有异境之门这样的概念，也很难能将其当作是事实来确信。 但阿尔托莉雅三人无从选择，现在已经来到这里的她们唯有两种选择，一是打开门，二是跳下高塔。 后者是投身于巨人海当中，结果如何难以想象。 前者路途未知，尽管同样是无从想象的结果，但总比后者另一层意义上的‘难以想象’要好上一些。 未知既是危险，也是希望。 言归正传。 平日里鲜有人迹的高塔顶端，今天迎来了不少的客人。 一，二，三，四。 从阶梯口附近跃上来的阿尔托莉雅三人，以及在她们之后，从天而降的另外一名女性。 说是从天而降的女性也不怎么准确。 正确来说，是一柄长镰从阿尔托莉雅三人后方飞来，随后末端笔直地插在了地上，拦在了她们和石门中间。 一缕白雾从长镰上飘出，眨眼间便凝实成了一名人偶般精致的金发女性。 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虚幻，却更添一股不真实的美，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于世。 面容沉着的她望着阿尔托莉雅三人，平静地开口道：“离开这里，原路返回。” “你这家伙是谁？” 莫德雷德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在这种时候拦在她们面前，还让她们原路返回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揍一顿总没有错吧？ 这么想着的叛逆骑士刚举起手中的白银大剑，就被她身旁的王给拦了下来。 阿尔托莉雅伸手拦下了将要举剑的莫德雷德，微微皱眉疑惑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也来了？” 那柄长镰，以及面前身影有些虚幻的女性，还有那缕白雾，阿尔托莉雅要是再认不出这是哪里来的人，那她的脑袋就白掉了。 金发的女性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指了指上方。 “他在上面，所以你们不能上去。” 顺着那只眼熟的金属制手指看了眼头顶上方，阿尔托莉雅仍旧疑惑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 没头没尾的话，也难怪她会一点也不明白金发的女性在说什么。 似乎是在思考般静默了一阵子，四周灰蒙蒙的雾气开始朝那只异质的机械指尖上汇聚而去。 翻滚，旋转，鲸吞，四处飘荡的灰雾开始朝中心处聚拢，旋转着倒入那无底洞般的手臂之中。 金发的女性似乎感觉有些难受，平和的双眉不悦地皱了皱。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身影越发地凝实，给人以一种渐渐有了血肉的感觉。 但是，抬头望天的阿尔托莉雅三人，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这些了。 遮蔽头顶高空的灰雾渐渐散去，其中露出的真面目却远超三人的想象。 这里的深渊的世界，深埋地底的无天之地。 阿尔托莉雅曾有过那灰雾天空之上，就是群星闪耀的夜空的感觉。 但在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真实以后，她将这一想法当成了是她自己的错觉。 然而现在，散去灰雾后被揭露出来的天空，其真实的景象远比她自以为的错觉还要离谱。 是的，离谱。 简直就是乱七八糟，胡乱拼凑起来的景象—— 星空，一览无余的无垠星空，仿佛天外的光芒触手可及的星辰大海。 星辰，大海。 眼前的景象将这两个概念合并起来的同时，也将它们分割开来。 于深渊世界之上，有无边无际的浩瀚星空，也有无垠壮阔的幽兰大海。 ——她们在星空之下，更在大海之下。 沐浴在海洋所折射过的星光之下，金发的女性再次开口幽幽开口道。 “再过三十分钟，天就要塌了，上去死路一条，离开这里，原路返回吧。” 被天空上的壮丽景色所震撼，不由自主地循着声音低下头来，阿尔托莉雅神情有些呆滞的看着金发的女性。 “这是……哪里？” 收回了吞噬掉灰雾的手，站在长镰刃背上的她歪了歪头，轻声说道。 “幻梦境，梦与现实的交汇处，用于囚禁神明的牢笼，这里是幻梦境的地底深渊，食人怪物的王国。” “囚禁神明？” 玛尔达呐呐地重复了一遍。 金发的女性点了点头，再次抬手指了指星海交汇的天空。 目光望去，直到这时，阿尔托莉雅三人才发现，天空上除了交汇在一起的星与海之外，还有其余的东西存在。 那是两只，不，是三只巨大的怪物。 三只怪物的形态各异，一只仿佛头上长有巨大的章鱼，一只本该是头部的地方却只有一根扭动着的庞大触手。 最后一只巨人看起来和前面两只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长相猎奇的两只巨人看起来还像是生物的话，那么最后一只巨人则是纯粹的光的聚集体。 由无尽的白银之光所汇聚而成的人型轮廓。 白银的巨人映入眼中，不知为何，阿尔托莉雅总感觉手中的圣剑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神色一紧，抿着唇紧盯着那只白色的巨人。 “那是……夏明？” 金发的女性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前我们就已经抵达了这边，他去拦截敌人了。” “哈——？” 莫德雷德不禁瞠目结舌。 “那个小不点…我是说夏明，他，他在上面和那些家伙打架？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相处了一天左右的时间，夏明那副谐星的样子有点深入人心了。 深渊之上，于星海交汇处交战的三名巨人，他们的强大却是在这里也能清晰可见。 翻云覆雨？ 也算是吧。 看着那个挥手间便让天日于星空之中浮现的白银巨人，莫德雷德觉得这次的特异点一定是跑到创世纪去了。 听说那时候的神灵确实有能够完全无视物理法则的家伙来着？ 话说让太阳强行升起也不算是物理法则吧？ 视点拉回到这边来。 见对面的人改口了，金发的女性收回了瞪视的目光。 旋即，她有些疑惑似的皱起了眉头。 “他明明看起来就很厉害了，但好像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相信的样子？为什么？” 说罢，她却又像是想通了一样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特意地在学着某人的样子嘀咕了一句。 “凡人的智慧……原来就是指这个吗……” “……” “……” “……” 几乎下意识地就知道她在学谁说话的三人安静了一会儿。 玛尔达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还有半个小时天就要塌了？这是怎么回事？” 虽说她还有更多的疑惑，不过现在貌似要没有时间了？ 金发的女性再次沉默了片刻。 “路上说。” “诶？” 三人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请不要抵抗，否则会掉下去的。” 还没等阿尔托莉雅等人明白过来，一阵轻飘飘的感觉便朝她们袭来。 措手不及间，漂浮起来的三人差点在半空中来了个平地摔。 “哇，噢噢噢——” 熊孩子莫德雷德的反应最大，兴奋的模样毫不掩饰。 “你居然会飞？还能带人飞？还挺能干的嘛！要是你能早点来的话我们就不用费那么大工夫了。” 穿过巨人王国的时候她们要是能飞，一边飞一边在头顶上扔石头玩都行，哪里用想什么声东击西啊。 站在长镰上的金发女性朝前踏出一步，轻飘飘地落在半空中后，伸出招了招。 身后的长镰微微颤动了几下，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抓起般拔地而起，在空中转了几圈后落在了那只异质的机械手上。 “谢谢。” 她语气一顿，随后淡然陈述道：“由于三位比想象中的要重很多，所以，接下来我要采取应急方案了。” “一切都是为了赶时间，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什么？” 太重了？ 应急方案？ 尽管对忽如其来的评价很是在意，但所谓的应急方案却更令她们感到不妙。 三人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出现的女性再次淡然说道。 “我的名字的薇尔莉特，请多指教。” “？” 不是，你在这种时候自我介绍干什么？ “喂……” “请抓稳了。” “等等……” 没有要听取三人意见的意思，自称是薇尔莉特的女性将手中的长镰倒转，末端对准她来时的方向。 紧握镰柄，弯腰蓄力—— “一路顺风。” “哈？” 接二连三的莫名其妙让三人懵圈不已，然而现实并不会因此而停转。 薇尔莉特看起来也丝毫没有打算要解释的意思。 或者说，她的行动就解释了她的话语。 她将完全不是投掷用的长镰，以标准到阿尔托莉雅三人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的姿势掷出。 尖锐的末端划破空气，卷起气流，朝着远方飞射而去。 半空中漂浮着的阿尔托莉雅三人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拉扯住了一样，身体忽地不自觉地后仰了一下。 随后，三，不，是四，四只人型风筝被长镰拉扯着朝预定好的目的地极速飞去。 在她们的正前方，隐约可见那飘忽的灰白色彩。 ………… 时间倒回大约半小时前。 “一米八……夏明以前原来这么高的吗？完全看不出来。” 玛修惊呼了一声。 立香嘴角一抽，有些无语。 你不应该奇怪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矮的吗？ 夏明挺了挺胸。 “嗯哼，说不定我还能长得更高呢。” 立香翻了个白眼。 以前一直在抱怨自己长太高不方便的人，现在居然会为身高嘚瑟，果然男人就是男人。 都是没有脑子的大猪蹄子。 咚。 斯卡哈对着夏明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引得立香周围的火光不安分地飘动了几下。 “想要炫耀自己的体格就给我锻炼好你这副一点肌肉都没有的身体再说，你这样看起来连个女孩子都不如，正常来说立香都能比你力气大——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你还说？ 夏明龇了龇牙。 斯卡哈叹了口气，按了按似乎想要咬自己一口的矮子的脑袋。 “你不是说要我帮忙开门的吗？门呢？” 夏明神色一动，拍开了脑袋上的小手。 “我要是长不高你可要负责的。” 碎碎念似的嘀咕了几句，他才正了正语态说道。 “幻梦境是梦与现实的世界，也就是二者交汇的异境，理论上来说，只要人还会做梦，那就有可能会通往幻梦境。” “换句话说，只要有人在就可以了，哪里都有可能会通往幻梦境。” 立香抱起双臂，有些不解地歪了下脑袋。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偷偷开门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啊？弄个隐蔽术式就好了，难道是哪个神灵这么闲在所有门上设置了感应术式之类的玩意儿？” 神灵并非是万能的，就靠着双手双脚，拉着一票从者干掉过神灵的立香有资格这么想。 所以，幻梦境的门扉这么多，应该不会有神灵闲得蛋疼天天盯着看才对。 不要以为神灵能做到很多事情人家就必须要去做。 那些个思想有问题的家伙，恨不得天天抱着自己的宝贝龟缩在自己的地盘里当咸鱼呢。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神灵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感兴趣的漠不关心，想要的共存到海枯石烂，世界末日。 这才是神灵该有的样子，也是立香所遇见过的神灵展现给她的模样。 第一百三十章 三流的音乐 “我也觉得不会有人这么闲。” 夏明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神灵每天在干嘛他觉得他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虽然都是些和身份不符的无聊事，但起码不会无聊到每天都盯着门看。 门神或是执着于门的家伙另算。 当然，天知道脑子里在些什么的疯子神灵也要另算。 没错，夏明指的就是这次遇上的家伙。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要是有预谋的话，那当然会兴致勃勃地盯着看不是吗？” 立香一时语塞。 这次的事情是意外还是有预谋，问题又回到了这一原点。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了，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去闯一闯这所谓的幻梦境。 “待会儿我会把门拉出来，你把它撬开就可以了。” 夏明朝斯卡哈说道。 斯卡哈点了点头：“那回来的路呢？还是说门会一直开着？” 夏明摇了摇头。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不觉得会有那种好事发生，所以，进去以后我会将门固定好。” 斯卡哈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悦。 “你要做的事情还蛮多的嘛？” 夏明一愣，旋即微微别过脸去压了压嘴角。 “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我到不介意分点烂摊子出去，不过，立香身边起码要有两个人护着才行，你觉得呢？” 斯卡哈静默了片刻，红色的光粒子在她身后浮现，凝聚成了她爱用的猩红长枪。 无声地点了点头。 夏明耸了耸肩，将不合时宜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去。 现在可不是损人的时候。 明镜般剔透的红眸微闪，一缕缕光芒凝结成丝，环绕在四人的周身灵巧地跃动着。 夏明伸手朝前一抓，有形无质的光丝轻巧地集结在他手上，收束绷紧，将他纤细的手掌紧紧缠绕。 丝线的另一端刺入虚空之中，周围泛起一阵涟漪，像是要将什么东西从水里拉出来一样。 一旁的三人好奇地看着仍旧连接在自己身上的一条光线，以及夏明身前渐渐泛起透明波纹的虚空。 随着动静愈发地明显，立香三人有种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身体里被剥离出来的感觉。 与此同时，夏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不要抗拒，不然我可是会吐血身亡的。” “？？？” 立香一口气差点没能提上来，气闷不已的她朝一脸平静的夏明挥舞了下小拳头，只得暂时作罢。 真不知道该说他自信好还是心大好，明明平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这么天真的人…… 斯卡哈有些不安分地转动了下手中的长枪，最终还是将心中的蠢蠢欲动按捺了下去。 “缠人的小鬼，可真会挑时机……” 没有理会身后的低语，夏明将心神全都放到了拉门上。 律动之弦。 说起来也不算是过去了很久，但随着离开了原来的世界，身上的古怪每分每秒都在增加以后，他都快要忽略这一能力了。 不过，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要不是想起来有用的话，他对这些力量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一天一个变样，一秒一个变化，他都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过——这种像呼吸一样的东西，实在是有够无趣的。 “第一记录……权限获取……失败……” 平静的表情渐渐变得冰冷，人偶般精致的脸庞染上了非人的味道。 “权限窃取……失败……” 银色的人偶看起来充满了无情，稚嫩的声音空灵如回音般飘荡在空气中。 “序列更改……接续第二记录……” “晶体中枢……链接……” “许可请求……通过……” “权限获取……部分获取……” 毫无感情语调的声音一顿，夏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他略微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大地般对上了远在天外的蓝色月海。 “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不过也够了。” 被光丝捆紧的右手一拽，空间泛起的涟漪沸腾，一道雕刻着奇异印记的门扉浮现在几人面前。 夏明回过头来朝斯卡哈示意。 “应该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斯卡哈摇了摇头。 “我还不至于眼瞎到这种程度。” 猩红的长枪上卷起血色的魔力雾气，潮涌着往枪尖上灌去，一点极致的白泛着红圈，镶嵌在枪刃尖上。 习惯性地耍了个枪花，长枪轮舞翻转，枪尖对准门扉上的奇异印记。 叮—— 既不快也不慢，本身也不需要速度的点缀，被夏明固定住的门扉就是一个单纯的靶子。 斯卡哈的长枪普普通通地点在了门上。 霎时间，枪尖上的光点分裂四散开来，蔓延占据了画满整个门扉的奇异印记。 涂上了一层淡淡荧光的印记闪烁了几下，随后便像是被打碎的玻璃般朝外剥落。 毫无杂质的石制门扉露出了它朴素的一面。 斯卡哈与夏明一同收回了手。 “接下来只要推开它就行了——” 夏明顿了顿，目光转向了立香。 “我觉得没有人会对这个决定有意见的，所以，必要的时候我会优先保证你的安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女孩没有回答。 她当然明白，明白双方都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如果是面对其他人，哪怕是英灵，她都能毫不畏惧地展现出自身的无畏。 跨越了诸多特异点的御主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但是，当夏明说出这种她在其他人身上听到过很多次的，类似的话的时候，她有些愤怒。 她抚了抚胸口，感受着内里平稳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又一下，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令她很安心，也有些不能自已。 于是她还是开口了。 “这次……不一样了……” 夏明点了点头。 “是不一样了，所以我才有必要强调一遍。” “我不需要你这种多余的关心！你就不能先管好你自己吗！？” 忽如其来的情绪转变让一旁的玛修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来回看着又突然吵起来的两人。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说会因为琐碎事吵架也算是关系好的一种表现，但即便是玛修也能明白，夏明和立香之间，存在着某种外人难以插足的问题。 “前辈……夏明……” 夏明一反常态地温和，不，是冷漠了许多。 尽管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柔和，但语气之中却充满了与平日里的他迥然不同的淡雅。 淡雅到让人觉得那就是冷漠也不奇怪的程度。 “抱歉，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不过这边也迫不得已的理由，你就忍耐一下吧。” 语态举止明明比平常的他要优雅得多，但却让人有种奇妙的距离感。 不是人刻意制造出来的，人与人之间的疏离感，而是更深一层的，更为本质的距离感。 ‘简直，就像是曾经遇到过的那位阿尔托莉雅小姐……’ 玛修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前不久所遇见的那位神圣之王。 “看来我要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了，你还挺让人意外的嘛？我还以为你会固执到底呐？” 斯卡哈双目微睁，视线宛如实质般舔舐着眼前的银发男孩。 她刚刚才压抑下去的蠢蠢欲动又提了上来。 淡然地笑了笑，夏明缓缓摇了下头，没有接话。 他回过头去，上前几步伸出手，推开了幻梦境的大门。 “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这只是暂时的，我对唯意义之上的机器不感兴趣。” 一边开门一边闲聊般地说了几句，实际上，一点也没打算和谁对上话的夏明，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应。 情理之中的，有声音接上了他的话。 “没错没错！什么神灵神明，不就是换了个名字的机器人嘛，简直无聊到boomboomboom的好吗！” 踏入门内的几人才刚将异样的景色映入眼中，一道精神十足的声音便接上了夏明的话。 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景色，就连唯一能称得上是光源的东西，也是灰白的色彩。 在一片荒芜似的空地上，一簇灰白的火焰静静地燃烧着。 灰色的火焰旁边，一名身穿旗袍的美貌女子以扇遮脸，用与她贵气十足的外貌气质完全不符的活泼语气嚷嚷了几句。 听起来是在接夏明的话。 刚踏入幻梦境中的四人，打量着仿佛在等他们出现的女子，不过才一会儿，对方就有些受不了似的扭捏了一下。 她露出了一个嗔味十足的眼神，好似撒娇般娇声道。 “唔，不要这么盯着人家看嘛，奴家会害羞的，啊，远来是客，难道说，各位是想要奴家……特殊招待一下吗？” 从黑色的扇子边缘露出的白嫩肌肤上，浅浅的红晕泛起，灵动的大眼睛也开始飘起水雾，那含羞待放的模样，特殊招待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夏明轻轻一笑。 “如果这算是你的待客之道，那这边也不会客气的，毕竟，糟蹋了主人家心意的客人，可是会遭人嫌弃的，而我一向很受欢迎。” 旗袍女子眼前一亮，嗔笑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胆得多呐，这扇子下的真相……你应该不会看不见才对。” 夏明含笑颔首。 “明明只能看见半张脸，却给人一种样子美貌无比的感觉，不是气质上的补强，而是单纯的就外貌而已的美丽。” “犹抱琵琶半遮面，虽然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不过，你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呢。” 旗袍女子有些羞涩似的扭了扭身子。 “啊，这种一点一点的，抽丝剥茧的感觉……有些让人欲罢不能呐，呜唔……还有吗？” 那副不加掩饰的模样，就连现在的夏明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我对别人的隐私兴趣不大，不过……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 旗袍女子神色一顿，歪了歪头。 “愿闻其详。” 夏明眨了眨眼，目光如炬。 “如果特殊招待是你的待客之道，我确实不会客气呐，但我希望你能用另一副模样来招待我。” “……” 旗袍女子沉默了良久，忽地捂起肚子笑靥如花。 “不愧是能把人家上司打成傻子的人，不，是她的半身？嘛，算了，你们是什么关系都无所谓，你是她的人就对了。” 女子姿态优雅地整理下着装，笑盈盈继续道：“人家喜欢将工作和平时的样子分开来，抱歉啦，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会用你喜欢的样子来招待你的。” 旋即，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初次见面，欢迎诸位来到幻梦境，我是驻守此地的，唔，算是守卫吧，你们可以叫我，肿胀之女。” “肿，肿胀之女——” 一旁的玛修神色紧绷了起来，惹得她身旁一直冷着一张脸的立香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肿胀之女是谁？” 玛修闻言，期期艾艾地说道：“是……那个，她是……我们之前提到过的，那个……” “匍匐蠕行之混沌。” 夏明语气轻柔地接上了话。 “作为经常活跃的邪神之一，极少数表现出人类可理解者的理性者，他有很多的化身和名号。” “黑色的法老，暗夜咆哮者，无貌之神，夜魔，食面者，沙蝠，避光者，以及——肿胀之女。” 自称为肿胀之女的旗袍女子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一时之间，立香也不禁陷入了和玛修同样的紧张当中。 斯卡哈倒是仍旧镇定自若，而且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号，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上司是谁？你把她上司打成傻子了？” 夏明摇了摇头。 “邪神一系的存在，除了现在的她以外，我只接触过其中的长眠之神，那个吵闹的大家伙不是她的上司。” “咯咯咯咯……小章鱼怎么可能会是人家的上司啦。” 肿胀之女轻笑不已。 “不过说到吵闹，他确实是和人家的上司挺像的。” 夏明忍不住纠正道：“喜欢三流音乐和嘴碎是两码事。” “三流音乐？咯咯咯咯……” 旗袍女子顿时笑得更欢了，仿佛正在被挤兑的人不是她的上司一样。 还是说，天底下的员工都喜欢看上司的笑话？ “那种刺耳的音色，令人作呕的调子，还有那些——那些让人疯狂的尖叫！” 女子的声音骤然提高了不少，与之相对的，四周的气温则是忽然下降了许多。 “刺耳的，令人作呕的，让人疯狂的……！世界上没有比那更难听，更让人陶醉的东西了……！” “来！让我听听看！你们的绝望——会是哪一种呢！？” 昨天临时有事出远门了，抱歉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火舌 晦暗的迷雾之中，一团灰蒙蒙的火焰在不停地跳跃着。 伴随着肿胀之女高昂的呼声，火焰忽地窜起，如龙一般吐出贪婪的火舌，朝夏明几人卷去。 啪—— 咔嚓咔嚓…… 白色的裂纹密布空间，玻璃一般碎裂的声音响起，夏明等人连同他们站立着的地方，如同镜子般破碎掉落。 骇人的火舌扑了个空。 美艳的旗袍女子眼中含着笑意，有些意外道：“啊啦啦……居然从一开始就骗了人家，还真是坏心眼呐，负心汉。” “如果你愿意把心交给我的话。” 空荡荡的四周怪异地响起了阵阵回音，尽管有些失真，但那确实是夏明的声音。 “无论是哪种形式的心都可以，我现在都很感兴趣。” “咯咯咯咯，你果然很有当负心汉的潜质。” 肿胀之女娇笑不已，她手中的黑色古典扇子点了点鼻梁，眼前一亮。 “我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战斗方式，不过看样子，你好像很擅长这个？” 青葱玉指竖起，调皮地转了一圈。 灰白的火舌顿时像被添了燃油般猛地膨胀了几圈，循着女子食指转圈的轨迹，绕着她将四周的空间扫荡了一遍。 呼—— 白色的，仿佛与四周的灰雾完全融为一体的雾气被迫消融殆尽。 从外面远处看来，一个半圆状的白雾结界像是遇到了阳光的积雪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下去，露出了里面的火焰与女人。 站在外面的夏明歪了下头。 “我还以为你会很蠢，没想到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是跟我一样眼睛很好的原因吗？” “唔唔唔唔，特意赶走了碍事的人这一点是很让人开心啦，但是——” 旗袍女子发出了不高兴的声音。 “刚刚明明还说着想要人家的心，现在就对人家的头脑这么没信心，你果然是渣男诶。” 她像是赌气般地跺了跺脚，下一刻，灰白的火舌便极速窜出。 咔咯咔咯咔咯…… 近乎贴着地面的火舌下方，宛如为其铺设道路般的寒冰冻结大地。 火与冰的轮舞向着毫无反应的夏明的席卷而去。 就在两极元素将要把夏明一口吞下时，看似轻飘的白雾忽地从他的左臂之中涌出，以坚不可摧的壁垒姿态拦在了他的面前。 在雾壁前，火舌倒转，冰晶止步，怪异的一幕此刻却显得理所当然。 片刻过后，白雾如水般滑落，夏明与肿胀之女间，再次回归了原先毫无隔阂的对立。 没有要和对方胡扯的意思，这个时候的夏明不喜欢开玩笑。 他看了眼肿胀之女身旁的灰白色火焰，对她说道：“我有点好奇，你们来了多少人？” 肿胀之女眨巴了下眼睛，嬉笑一声。 “不多，不过可能会比你想象中的要，唔，应该说是更厉害吧。” 因为并不是数量上的问题。 “嘛，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受宠若惊……” 夏明愣了愣。 “难道是你刚刚提到过的上司吗？那个喜欢怪叫声的白痴也在？” 肿胀之女再次娇笑几声，她忍不住调侃道。 “哪有人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人家上司的呀？再说了，就算是被你家那位打成了白痴，那也是超级超级超级厉害的白痴喔，要是祂也在这里的话，那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哦。” 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夏明继续问道：“那你们找我是打算要做什么？挟持人质？” “什么嘛，明明是你擅自撬开人家的家。” 女人顿时不依地嗔怪了夏明一句。 夏明摇了摇头。 “我只是负责将门拉出来而已，撬门的不是我。” “那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 “事到如今再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你还是回答一下我刚刚的问题吧。” “挟持人质吗？才不是那种无聊的理由呢。” 肿胀之女不以为意道。 “都到了我们这种地步了，还不至于会小家子气到那种程度。” 夏明挑了挑眉。 “就算你上司被打成了傻子？” “对啊。” 女人毫无迟疑地点了点头。 “本来说到底，祂对于我来说就只是上司而已，私人感情上我可不喜欢那种品味差到不行的家伙。” “就算是傻子的命令也听，所以才会想办法让我入套——你是这个意思吗？” 女人顿时发出了一阵不开心的鼻音。 “那个白痴上司现在就只会躲在黑洞里听音乐，虽然偶尔会说些有趣的话，我也姑且会当作是命令，但我来找你，就不能是出于私人原因吗？” 夏明闻言，上下打量了会儿肿胀之女。 “私人原因……是个人兴趣的意思吗？想要把我做成标本？” “做成标本……” 肿胀之女似乎对这个想法很有兴趣，只不过，她很快又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不惜成为标本也想要待在我身边这一点我很高兴噢，不过，我可不想变成第二个傻子，那样太无聊了，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等着我去宠幸……” 念念叨叨地说了些常人的乐趣，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爱玩的女孩的肿胀之女，总算是想起了正事。 “啊，抱歉，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有些唠叨过头了。” 黑色的古典折扇拍了拍玉鼻，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夏明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二人间的氛围看起来一片祥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夏明就不必摆出这副姿态来了。 肿胀之女扶了扶旗袍的摆子，再度优雅地欠了下身。 看起来就像是在谢过夏明的理解一样。 但是很快，她又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言语之中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你应该还有不少的疑惑吧？作为能陪我开心聊天的谢礼，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现在的状况吧。” “这里是幻梦境，是能通往任何地方，夹杂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世界，外神，确切来说是我的领土之一，同时也是神明的囚牢。” 女人话语一顿，见夏明对此毫无异色，这才继续了下去。 “囚禁神明的夹缝世界——你看起来对这点并不感兴趣呢，也罢，那就说说和你相关的事情吧。” 和夏明相关的事情，大抵就是为什么要将他引来这里这件事了。 “为什么要让小章鱼手底下的那些杂鱼将你引来这里，理由有很多，不过大致上来说，一是出于个人兴趣，二就是和你家那位有关了。” “和姐姐有关？” 夏明家的那位，如果对方没搞错人的话，那他自然不会猜错。 “姐姐？呵……该说是没想到呢，还是该说真不愧是她……嘛，算了，你们是什么关系都无所谓，反正她肯定早就把你吃得一干二净了，这种事情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夏明沉默不语。 “关于你姐姐的事情，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她干过的坏事儿可不比这边少，你有兴趣的话，自己找时间去问问她吧。” 像是聊家常一样的话语中，却处处透露着令人感到不安的意味。 不仅是因为肿胀之女那危险的语气而已，更因为她话语里所包含的信息。 然而，不知该可惜还是该庆幸的是，她的对话对象是夏明。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粗神经了。 “你好像和她很熟悉？” 夏明理所当然会有这样的疑问，因为肿胀之女言语之中的熟稔并没有多加掩饰。 果不其然，她点了点头。 “虽然不能算是遇到大魔王前必须要打完四天王这样的俗套发展，但人家的上司怎么说也是被她给打傻的，我要是不熟悉她的话，那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对此，夏明却是微微摇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说的熟悉可不是指单方面的那种。 “然后呢？你不是说，你是出于个人兴趣才会给我下套的吗？现在既然提到了我姐姐和你上司，那也就意味着这算是正事了吧？” 肿胀之女竖起手指摇了摇。 “不不不，先不说人类还有私事公办和公事私办的说法，就单纯的事实而言，这次我可没有收到上司的指令。” “也就是说，无论是理由一还是理由二，都是出自于我个人的想法，所以，这是完完全全的私事喔。” “更何况对于我等来说，个人情感永远要比大义和责任重要得多。” 夏明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在那个猎奇的神系里，除了骇人的外貌以外，他们的内在也充满了让人难以接受的可怖。 换句话说，就是一群容易被个人情绪冲昏头脑的，行为和思想都古怪至极的家伙。 “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才对，方便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吗？是因为姐姐——好吧，你的眼神看起来并不像是这样。” 好奇，兴致勃勃，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眼神。 被这样的眼神所注视着，夏明理所当然地会明白对方的目标就是他，和她姐姐关系不大。 因为孩子就是这样的存在，单纯，不加掩饰，无论起因是什么，事到临头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只会集中在目标身上。 原因？ 那已经不重要了。 因此，夏明有些不明白，第一次看见他的女人，在他身看见了什么？ “因为你和我，不，是和我们很像——” 女人睁大那双兴致盎然的眸子，盯着夏明不停地打量。 “被她，被你姐姐玩坏的人和东西多得数都数不清。” “那艘【船】，那座【塔】，那些到死都没能发出惨叫声来的世界，那群可怜的天使和追随过她的人——当然，也，包，括，了，我，噢。” “……” 尽管看不见女人的下半张脸，但是夏明已经能想象得出，她的嘴角弯成了什么样的弧度——这种‘轻柔’程度的语气，他听得太多了。 在不同的人身上。 夏明的平静并没有止住女人诉说的热情，她继续兴致高昂地说道。 “啊，对了，你可别误会，我可没有想要复仇之类的想法，实际上，我和你姐姐的关系还挺好的。” 夏明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无声地催促着旗袍女继续。 “咯咯咯咯……失败乃成功之母，说的果然没有错，这么多失败品堆砌出来的你，还真是乖巧到不行呐？” 夏明仍旧不语，女人不由地稍微丧气了些许。 “你就听不出来这是在嘲讽你吗？” “无趣。” 惜字如金的回答，肿胀之女不满地挥舞了下小拳头。 “本来还想说咱们角色重叠了……嘛，算了，就算想打击一下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现在也没这么多时间去做这种事情了。” “至于我为什么会对你感兴趣——被她玩坏的东西多到数不清，我也在越走越远，你呢？你又能坚持多久？” 女人睁大那双好奇而又美丽的眼睛。 “我看得出来喔——自己变得不像自己的感觉如何？” “越来越强大，像是要和世界融为一体，从而丢掉自己的感觉如何？” “渐渐掌控一切，意识越愈发地淡薄，你害怕这样的感觉吗？” “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你有找到你在哪里吗？” “你觉得你还活着吗？” “你知道，你是谁吗？” “…………” “……” “…………” “……” 沉默中的对视让女人奇怪地歪了歪头。 “我很想说有有戳到你的痛楚，不过看样子，你好像并不在意那种失去自我的感觉？” “会死掉的噢，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死掉的喔，就算肉体还活着，那也只是一团会移动的肉块而已噢。” 平静地看着用手比划了几下的女人，毫无所动的夏明淡淡道：“无聊——我可不会变成像你一样无聊的肉块。” “…………” “……” “…………好吧，是我输了。” 肿胀之女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轻了许多。 她指了指身旁的灰白色火焰，平静道：“你不是很好奇我们来了多少人吗？介绍一下，这是莫尔迪基安，我从别的地方拉来的打手一号。” 夏明瞥了眼灰白色的火焰，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那二号呢？” 对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 “你先撑过一号再说。” 话音刚落，火舌再次朝夏明席卷而去。 我还没死！就是这两天舟车劳累了点，老家的网络又坏了(＠_＠;)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星空 神明，神灵，普遍意义上来说都会被认为是天地万物的创造者，统治者。 他们通常会被裹上一层神秘的外衣，以擅长人类所不擅长的事情为主要特征，受人们的敬重与崇拜。 一言蔽之，就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存在。 然而，许多事物从来都是比较得出的结果，厉害与否，神秘与否也同样如此。 换言之，神是否崇高，神是否强大，得要看其面对的对象是谁。 邪神一系的神明向来以疯狂与不可理解著称，在遭遇到他们的可怜人眼中，他们就是可怖的，难以理解的，不可名状的未知。 ——为了尝试以人类的感知去理解，姑且称那些受不明生物崇拜的未知为神明。 加上他们与常人迥然不同的思考回路，独属于他们自身特有的，与正常人相悖的社会形态，诡异而又让人难以接受的行事风格。 最重要的是，他们大多数，应该说全部都长得很猎奇。 因此，邪神的名号自然是落在了他们头上。 可怖的，不可名状的神秘未知，这就是世人对那个怪物神系的普遍印象。 只不过，印象归印象，实际如何还是得要看人。 对于夏明来说，神明神灵之类的存在，就是一群打架很厉害的家伙，邪神也不例外。 说到打架，向来是被他归类为最不喜欢的行为之一，所以，能有人给他代劳是再好不过了。 莫尔迪基安，阴森寒骨之神，食尸鬼之王。 完全没有食尸鬼模样的它，看样子是对自己的形态非常满意。 它有没有自我意识，或者是否曾经有过自我意识，这些姑且不论。 从它那简单直接而又充满压迫感的扑击来看，它的确是对自身相当地满意。 满意到认为只要扑中了，就能消灭敌人的程度。 起码它那骇人的声势看起来是这样的。 白色的雾气从夏明手上涌出，以不输于灰白火焰的气势朝其侵吞而去。 二者在空中相遇，霎时间，白雾与灰火如同激流相撞般，巨大的相冲力道使它们朝四面八方飞溅自己的残躯。 嚯轰…… 双方仿佛都拥有无穷无尽的后劲，对撞溅射的壮观场面一直在持续着。 直到某一刻，它们才好似很有默契般的停了下来。 被弹飞四射的火焰并没有灼烧地面，因为在那灰白的死亡之下，是一层层刺骨渗人的冷冽寒冰。 同样四散开来的白雾扑灭了不少寒冷的火焰，让周围怪异的受灾现场变得愈发地诡异。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来多少也无所谓。” 旗袍女扇了扇手中的黑色折扇。 要说夏明是那么好解决的话，她就不需要费这么大工夫了。 和同一神系的‘同伴’合作什么的，她可是连自己的上司都嫌弃的人。 “你就不担心你的同伴们吗？另外两个不说，里面还有一个普通，不，应该说是没什么自保能力的一般人吧？” “放任她在这里乱跑的话，什么时候会隐疾发作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喔？想要维持她现在的模样，你也费了不少心思吧？前功尽弃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女人脚尖轻点地面，近乎就在同一时刻，地下，正确来说是两人脚底下的高山内。 嚯——嘭！！！ 熔岩般的粘稠灰色喷涌而上，冲破了一层又一层的迷宫地面，带着大小不一的破碎石块在夏明脚底下爆发！ 灰白色彩的熔岩之花刹那间绽放在女人面前，她一脸的若无其事，仿佛做出这一切来的并不是她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不是她动的手，毕竟她只是负责发号施令而已。 “她不需要你来关心——” 有些失真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却意外地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团白雾从灰色的活火山口，从正在绽放中的花蕊内缓缓移出。 沾上了灰色火焰的白雾，有部分地方凝结成了半透明的寒冰。 白雾对此视若无睹般，将一块又一块的冰晶挤出自己的身体，仍有其掉落在下方的冰晶之地上。 叮，叮，叮…… 一块又一块的冰冷跌落在地上，被诡异的火焰染成了半透明的冷源，发出了一声声悦耳的清脆音。 蛋壳一样的白雾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细缝，在包裹住内里的真实渐渐显露出来之际，一条由雾气所组成的道路，铺设在了寒冰之上。 夏明从中踏出，神情微冷道：“她不需要你来关心，只要我还没有倒下，她就绝对不会出问题。” “咯咯咯咯……就怕你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呐？” 肿胀之女饶有兴趣地调侃道。 与此同时，冲天的灰白色焰柱倒灌而下，目标正是下方的夏明。 “那个世界对我们很不友好，别跟我说你感觉不到噢？要不是你姐姐给了你一个奇怪的小家伙，加上她和那个世界有很深的渊源，恐怕你在那边连路都走不动了吧？” “危言耸听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夏明丝毫不为所动，他周围的雾气凝聚成一匹白练，以漏斗的形状旋转向上，将倾洪而下的灰白岩浆尽数承接。 “要是世界意志能做到那种程度的话，你以为你的幻梦境能连接到那里？” 肿胀之女挥了挥手，夏明身后喷发的岩浆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弱至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和火焰这一概念完全相反的透明冰晶。 “开口就是和世界作比较，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自大的人呀？” 女人的攻势还没完，在冰晶熔岩褪去以后，仿佛知道了大范围的广域攻击难以对夏明奏效，她转而使用起了凝缩的点状攻击方式。 只见对面的灰白火焰团收回了悄然刺入地面的小尾巴，一颗颗由火焰凝结而成的小珠子从其身上一一剥离，静静地漂浮在它周围。 旗袍女举起手。 “这个招式虽然老套了点，但胜在有用，用来教训一下自以为很厉害的人说不定会意外地合适，你觉得呢？” 夏明点了点头，目光虽然平静，但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所以，他也举起了手。 “有用的就是好文明——” 一柄由雾气凝结而成的巨大刀身，不过眨眼间便伫立在了夏明身侧。 “来品尝一下痛苦的滋味吧，自以为很厉害的人。” 半举起的手落下，雾刀应此而倒。 呼——轰！！！ 呼啸的声音越发地沉闷，先一步抵达的风压让人如负重担，宛如泰山倾倒般的巨刃带着难以言喻的可怖感朝下方落去。 简直就像是断头台上的处刑刃一样。 脸上的阴影愈发厚重的女人才刚冒出这一念头来，便被落下的巨人压成了碎末。 毫无反抗地被压成了碎末，简直就像是普通人面对巨大的天灾，深知无力而放弃了抵抗一样。 肿胀之女轻而易举地就被解决了。 甚至，她身旁的灰白色火焰，同样被巨刃直击到的冰冷之火，连丝毫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巨大的刀刃笔直地落下，庞大的质量压碎了一个女人。 女人身旁的诡异火焰，此刻却发挥出了火焰的正常功能。 火焰被刀割过会怎样不言而喻，除了继续安静地燃烧以外，不作他想。 这么一想的话，那冰冷之火的表现倒也说得过去。 只不过可惜的是，现在它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真令人意外呢，看样子你们之间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 由雾气所组成的巨刃如轻烟般散去，夏明有些意外的朝灰白色的火焰如是说道。 “交情的深浅毫无意义。” 杂音般的刺耳声音闯入耳中，得到了回应的夏明扬了扬眉。 之前还有些不确定的事情现在已经可以笃定了，灰白色的火焰是有意识的。 它有属于自己的意志。 “看吧，都是些对同伴冷淡无比，无可救药的家伙。” 一名身材瘦高，皮肤黝黑的男子不知何时站立在了火焰的旁边。 他看起来就像是对他口中的同伴失望无比一样，脸上的神情和说法的语气，全都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似的无奈。 你是谁——仔细看了看男子，夏明将这一疑问咽回了肚子里去。 “我还以为你会以其他方式复活呢？” “饶了我吧。” 瘦高男子哈哈一笑。 “再怎么说都被你压成了肉饼，强行拼凑起来的话可不符合我的审美。” 夏明摇了下头，不以为意。 要是随便将邪神的话当真，结局可想而知。 “你说话的语态也变了不少呢，莫非你很喜欢当男人？” 瘦高男子当即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对臭男人可不感兴趣，，只不过，我的工作有时候也是需要不同面孔的，要是不能熟练转换身份的话，露馅儿了就不好玩了。” “啊，当然，你是香喷喷的，不在臭男人的范围以内喔，之前我说过的话也可以当真的听，就算是这副身体我也不会介意的。” 夏明面无表情地伸出了右手，屈指成爪，隔空朝一脸爽朗地瘦高男子挠了一下。 下一刻，五道淡蓝的光丝在空间中浮现。 由上往下，顺着夏明五指移动的轨迹，像橡皮擦一样地抹了一下男子。 无声无息之间，粘稠的液体在冰晶上蔓延流动，男人如同奶酪一样被切割开来，变成了再也说不出话来的状态。 “没有教养的东西，换张皮再跟我说话。” 倒在地上的块状物体渐渐消失，与此同时，身着诱人的黑色旗袍，手持一把质地坚硬的黑色折叠扇。 一名仅凭半张脸就给以人祸国殃民感觉的女人，她妖娆的身姿再次出现在了夏明面前。 “说换皮太难听了喔。” 女人有些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旋即，她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鬼点子一样。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 这算是说正事了吗？ 夏明眉角一挑，静静地等待着女人的下一句话。 “对，就是交易。” 肿胀之女点了点头继续道。 “你把你的身体让给我，让我玩一阵怎么样？” “……” 夏明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手，挥下。 一柄骑士长枪忽地从他身边的雾中极速窜出，枪尖直指对面女人的下半张脸。 叮——！ 黑色的折扇微微向中间收拢了一下，两边的扇骨固定住枪身，枪尖被夹在了扇子的凹陷当中。 “想要在这里就刺入我的身体里面可不行哦，要是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留到下次有空的时候再详谈一下，当然，地方要隐蔽一点的。” 终日打雁终有被雁啄的一天。 向来是调戏别人的夏明，今天终于是被别人给调戏了。 “我的回答已经很清楚了。” 夏明一脸平静地说道。 他脸上的神情完全看不出异样来，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不少，恐怕很少有人能够看得出来，他现在的情绪不怎么样吧。 “是嘛，那还真是遗憾呐。” 肿胀之女颇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说能在别的方面补足一下这个亏本买卖来着……” “亏本买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明皱起了眉头。 “啊……” 女人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看见了呢？” 眉头越皱越深，夏明沉吟了一会儿后，决定将对话的主动权拉回来一部分。 否则的话，就要整天被牵着鼻子走了。 “交易需要筹码，我很好奇，你原先的筹码是什么？” “这个嘛……” 手中的扇子不停地轻拍着脸颊，旗袍女直勾勾地盯着夏明打量。 直到某一刻，她才移开了视线，将目光投向了灰蒙蒙的天空。 正确来说，应该是地底世界内的天空才对。 夏明顺着对方的视线抬起头来，眯起红眸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地底世界里的天空。 灰蒙蒙的，不见天日，地底世界内的天空是如此的单调而又令人压抑。 在那之下的居民们是如何的扭曲，几乎可想而知。 然后，在那之上的是…… “……星空？” 眯起的红色双目当中，繁华而又壮丽的星星点点一闪即逝。 那是，无垠浩瀚的宇宙星空。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降临 “bingo！答对啦！” 旗袍女十分愉悦地打了个响指。 “这次人家的上司是没来啦，祂估计也永远都不会出门了，但是，这边的大人物还是有几个的喔，你能猜得出来这是谁来了吗？” 浩瀚无垠的星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便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有能看见这一壮阔景象的地方。 然而，当无垠的星空与可怖的邪神联系在一起时，就不得不让人产生不好的预感。 而将源自于星空的不祥预感至于现实的学说，就是所谓的星相学，亦或者说是占星术。 夏明姐姐的房间内就有相关的书籍，他曾经翻阅过一阵子，他的姐姐貌似也精通此道。 虽说初次见姐姐运用这一学说的时候，是在两人的私密时间内。 言归正传。 星相学是一门非常繁杂的学说，牵扯到真正的神秘意味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 即便夏明曾经翻阅过几本相关的书籍，他也不会自以为是到能够玩透这种东西。 更何况，漫天的繁星与地底世界的顶端浮现，这已经不能算是星相学了吧？ 就算是，也没有福星高照，人能看得出整个星空到底代表着什么。 所有的星星都在闪耀，预兆的轨迹就是铺满整个视野的星空。 万物犹在，又仿佛万物归一的无垠星空——要说能从这其中看出来什么，也唯有这片星空本身就不正常这一点了。 比所谓的福星高照，死兆星在头顶闪耀还要不正常。 因此，夏明忽然觉得，这次的麻烦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很多。 “你吓到他了，奈亚小姐。” 代替沉默的夏明出声的，是一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性。 他从一道银色的门扉中踏出，穿着一身标准的，在大约十九世纪中很常见的衣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名普通的旧世纪爱好者一样。 男人身上也充满了那时的印象，像一名真正的绅士般微微朝夏明行了一礼。 “你好，很荣幸能够见到你，你可以称呼我为卡特，是一名，喜欢到处旅游的人类，一名普通的人类。” 对徒然从空间的无形大门中踏出的男人，夏明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普通人？” 男子点了点头。 夏明再度沉默了片刻，缓缓颔首。 “卡特……原来如此，初次见面，你好，我是夏明。” 男子微微一笑，略带幽默道：“我还以为你会加杰西。” 夏明摇了摇头。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被钉在十字架上等死。” 男子哑然。 “还以为这么叫会亲切一些，不过看样子，即便是相似的叫法你也不喜欢，既然这样，那我就斗胆叫你的真名了，夏明先生。” 夏明点了点头。 “尽管叫吧，我和那边那些家伙不一样，没那么大牌面，我也听不见那些遥远的闲言碎语。” 一旁的肿胀之女顿时不高兴了起来。 “唔唔唔唔，真是失礼诶，就算是我也不会整天去听别人唠叨自己的名字喔，太麻烦了啦，谁有空去管那些小虫子想干嘛呀？” 作为邪神之中算是鲜有的会主动去接触人类，并且还喜欢到处凑热闹搞事情的家伙，她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另外两人没有理会在一旁吵闹的奈亚，名为卡特的男子继续彬彬有礼道。 “僭越了，夏明先生，关于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看来还是得说明一下才行。” “实际上，这边现在也算是你的敌人了。” 夏明扬了扬眉，微妙的说法让他有些意外。 看样子，刚刚的客气不是装出来的。 “原本，我是替朋友来探望一下祂的熟人的，不过看样子，双方都有各自不方便现身的理由呢。” “不知道为什么，祂好像对这件事情挺生气的，所以……理解一下吧，这边的人总是喜欢任性妄为。” 神情淡漠的夏明闻言，一言不发地安静了好一会儿。 良久，他点了点头。 抬起手，如同扇蚊子般朝前一挥。 刹那间，数十根巨大的雾刺在他身后凝聚成型，于眨眼间朝对面的两人激射而去。 尖锐的破空声近乎只有一道，巨大的如同骑士长枪般的刺，尽管是由雾气所组成，但谁也不会怀疑它们的破坏力。 然而，在面对这种程度的敌人的时候，这样的攻击无异于挠痒痒而已。 果不其然，绅士男子根本连动都没有动，朝他突去的雾刺便被几道透明的涟漪拦下，被吞得连一点残差都没有剩下。 一旁的肿胀之女则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攻击就摆在她面前，她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只不过，夏明本来就没指望这次的攻击能够奏效，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罢了。 “我当然能理解——” 他神情淡漠地如是说道。 “就像我一样，高兴了随你怎么说，不高兴了就挥挥手，浪费的力气甚至比不上普通人多喘几口气。” “既然这样，既然挥挥手就能让自己的心情好上一些，那我为什么还要独自一人生闷气呢。” “老实说，类似的想法我也有——” 夏明并没有放下手，而是自然地展开双臂。 与此同时，灵动的光丝在他身后的虚空游走，编织出一件散发着微光的白色长袍。 两名面容不清的人型生物显现，虚幻的玉手拈着长袍两边的衣襟，恭敬地披在了身前的银发少年身上。 下一刻，娇小的男孩儿瞬间拔高。 修长的身型，柔和而又神圣的面容，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感的浅浅淡笑，一切都仿佛是那么的引人瞩目。 这是一个天生就注定会成为所有人目光焦点的人。 注视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意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亲近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此，理所当然的，所有正注视着这次闹剧的人，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 ——有来自无垠星空之后，银色之门彼端的冷漠目光。 ——有来自虚无园林之中，无尽漩涡内的两道奇异目光。 ——还有来自于，夏明所熟悉之人，那道柔和而又执着的目光。 “这片星空，很美——但是我有点不高兴了。” 他并非是世界的宠儿，他不需要世界来宠爱。 他备受瞩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任性妄为，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星空很美，但他现在不喜欢。 因此，他决定要让世界变成他喜欢的模样。 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成血肉模样的左手伸出，修长纤细的五指像是握着什么东西般，紧攥成拳。 随着话音刚落，夏明缓缓地摊开了手。 一颗蓝色的宝石静静地悬浮在他的手心上。 蔚蓝，深邃，如同大海一般充满迷人色彩的宝石，此刻正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 它在微微发光，毫不掩饰地展示出它的超常。 “这世界罪大恶极，因此，凡有血肉气息者，无一不死——” 仿佛成为了世界中心的他如此宣言道。 蔚蓝的宝石激烈地颤动了几下，随后，它忽地朝上方飞去，很快便消失在了灰雾当中。 站在夏明对面的肿胀之女见状，不由地微微瞪大双眸，好似有些气急败坏般跺了跺脚。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惹你生气的明明不是人家！为什么要将气撒到人家身上啦！” “淹了这个世界又不能让那片星空消失！” 忽然‘长大成人’的夏明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般轻声道：“所以呢？” “什么所以啦！拜托不要这么随便好不好！你是哪里来的熊孩子吗？！” 夏明缓缓点了点头。 “此身正值风华正茂的十六岁，连弱冠都还未满，跟诸位前辈比起来，确实算得上是孩子。” 女人闻言双肩一耸，旋即无可奈何般地塌了下去。 她身旁的男人则是忍不住失笑几声。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妥，也很不合时宜，不过，神明果然都是这副模样的存在吗？” “你可别误会了。” 夏明开口指摘道。 “我和你一样，都还算得上是人类，只不过和你相比，多了点东西罢了。” “我对成为神明没有任何兴趣，这份力量只是暂时借来的东西，我也没想到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呢，和那个世界相比，这里意外地很让人舒适。” “你当然会很舒服！” 奈亚顿时像被炸毛了的猫咪一样，瞪了若无其事的夏明一眼。 “这里是【花园】的试验品！是你姐姐给我做的小世界！” “这里面【权限】最高的除了她和我以外，就轮到你这个当时连单细胞都不是的原始笨蛋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去死一万遍啦！再也不理你了！” 对方突如其来的情绪暴走，以及她话语里的信息，都让夏明不由地惊讶了一下。 但是随后，他很快又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来。 “你喜欢的话就拿去玩吧——姐姐一定会这么跟我说的。” “所以，你还有什么疑问吗？被抛弃掉的玩具小姐？” 奈亚哑口无言。 “那个人确实是这么说……玩具，也算是入眼了……” 这是称赞而不是贬低，玩具什么的，在那人心目中的地位确实是要更重要一些。 起码入眼阶段是跨过去了。 “呜唔——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气质高贵典雅的女人一副与之完全不符的活泼模样，她曲起玉指敲了敲自己的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哼！既然你要玩大的，那这边也奉陪到底好了！” 她小手一挥，身旁的火焰如同被搅拌般旋转了起来，不过是两三个眨眼间的片刻，一道贯穿天顶灰雾的火焰龙卷，便伫立在了既然眼中。 在龙卷的周围，一部分灰雾被吞噬与驱赶，露出了夏明先前所见的星空——以及那在星空之下，蔚蓝深邃的大海。 “这里太窄了，上去，我要狠狠地揍你一顿！” 朝夏明翻了个白眼，奈亚挑衅般地冷哼一声，当先踏入了火焰当中。 夏明看了眼，顿时了然。 和之前那些仿佛只有视觉效果而没有实际作用的华丽攻击不同，这次声势浩大的通天火焰龙卷，是真的只剩下视觉效果了。 如果忽略掉它的传送功能的话。 “你呢？不一起上去吗？” 夏明视线位移，看向了自称现在是他敌人的卡特。 卡特摇了摇头。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之前能抵挡住你的攻击，纯粹是因为朋友的加护，我还不至于会因为这一点而自大到去和真正的【权限】作对。” 夏明皱了皱眉。 “所以你只是下来放狠话的吗？” 卡特不禁哑然，再次摇了摇头。 “放心吧，祂比你想象中的要好说话得多，口头警告一下，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更何况，祂还不至于会不理智到认为我能够对你做些什么。” “不如说我要是真的动手了，恐怕会落得和奈亚小姐一样的下场，唔，不对，我应该会轻一些才对，毕竟我也还是个人类。” “哦豁——？” 意料之外的话语这回是真的让夏明深感惊讶了。 照这样看来，敌对阵营里居然还有自己人？ “夏明先生还是别误会了好。” 看出了夏明的惊讶，卡特像是提醒，也像是警告般地解释了一下。 “这次算是我多管闲事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实际上，即便是祂也好，喜怒无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说对祂抱有期望我也不反对，甚至还有些赞成，但是这一次，你更应该关注的是奈亚小姐才对。” 夏明扬了扬眉，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我的话就到此为止了，那么，在下先行告退，祝您武运昌隆。” 卡特说完以后，也没有多作停留打算，在微微鞠躬行了一礼之后，他便朝山下走去。 虽然他说口头警告一下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不过看样子，他还是得出点力才能回去有个交待。 夏明思索了片刻，轻声开口道：“薇尔莉特。” “在——” 宛如人偶般精致的金发丽人由虚至实，缓缓地在夏明身后浮现出来。 她提起裙摆躬了躬身，等待着吩咐。 “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立香……先去把阿尔托莉雅她们给带回来吧。” 有斯卡哈和玛修在，倒是不用太担心立香的安全了，而且对方看起来也不打算要多为难这边的人。 “是——” 恭敬地低了低头，薇尔莉特的身影渐渐淡去。 长假了反而要更忙……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下方 幽暗的洞穴内，三名衣着露出度极高，和周围的气氛完全不同的明媚女子正漫步在其中。 一身有些微妙的黑色铠甲，手持一面十字大盾的粉发女孩凝神戒备着四周。 “前辈，请小心一些。” 被她护在身后的橙发女孩闻言，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她紧了紧身上窄紧不合身的白衬衫，思绪不由地有些飘远。 “总感觉……又回到了从前呢……” 一旁更显成熟的美艳女子瞥了眼她一眼，转动了下手中的红色长枪，一枚地上的小石子被挑起，击打在了橙发女孩的手臂上。 “痛……！” “在这种时候发呆可不像你，我们现在也算是还在战场当中，你是想让你可爱的后辈变成一具尸体吗？” 严厉的斥责让橙发女孩低下了头。 “对不起……”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对不起，玛修，给你添麻烦了……” 玛修闻言，脸色微红地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保护前辈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总是很认真而又温柔的好孩子露出了一个非常有活力的表情来。 “前辈是想起了我们刚开始旅行的时候吗？没关系的，无论是那时候还是现在，前辈一直都是我……我们最重要的人，没有前辈的话，我们是绝对不可能会走到这里的！” “……谢谢。” 立香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道。 虽然搞错了方向，不过玛修的那份心意，她确实是收到了。 再次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作为迦勒底现今唯一的御主，所有从者的主心骨，她可不能露出那么没有出息的样子。 不就是一次黑历史吗，只要夏明不在意，她才懒得去想那些多余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拿出在他身上学到的没心没肺来！ 立香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打起精神来。 在被夏明一声不响地送到地底下来以后，她们三人已经在这和刚刚很像的洞穴迷宫内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又或者是才十分钟不到？ 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作为人而言，对于时间流逝的感知自然会下降许多。 索性还有玛修和斯卡哈在身边，不安感倒是没有多少。 “那个自以为是的笨蛋不用去管他了，这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出口。” 在进入这个所谓的幻梦境之前，几人已经围绕着这次的事情是否为意外讨论过许多了。 然后，这一切在见到那名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之后，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立香还不至于会傻到这时候还固守己见。 那名接下来，她们将要面对的就是早有准备的敌人了。 夏明拦下了旗袍女，她们自然就要面对剩下的敌人。 只不过，无论是出于哪方面去考虑，她们都必须要先找到这个洞穴迷宫的出口才行。 潜伏在黑暗中的未知，随时有可能会扑上来的敌人，以及独自一人——不，不对。 “这一次……绝对不再是一个人了……” 扶了扶胸口，感受着内里那颗怦然跳动着的心脏，她声若细蚊地低语了一句。 三人往洞穴迷走去的路途还算平静。 在夏明这个免费劳动力不在以后，斯卡哈也适时地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来。 这个迷宫看起来并没有先前的那么复杂，听从立香的指挥，斯卡哈一边满意地缓缓点着头，一边以自己的符文技艺，寻找到了相对迅速和安全的脱出路线。 一路上并非是没有敌人，但那些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白色巨虫，以及偶尔零星的几只食尸鬼，还有它们骑着的没有脸的奇怪魔物，实在是很难造成多大的危险。 在这种狭窄的地形当中，除了需要担心过强的敌人聚集在一起以外，杂兵等级的家伙无疑是给从者送经验的礼包。 无法释放大范围的宝具清场固然值得可惜，但想要依靠不成潮的数量，以及聚起来也没多大气候的劣质战力来堆垮从者，那就和痴人说梦差不多。 只要不频繁地释放宝具，立香这边的魔力供给还是够从者们挥霍的，更不用说斯卡哈还找到了一条灵脉来作为后备能源了。 然后，那些有些烦人的恶心杂兵不提，立香三人很快就遇到了难以应付的敌人。 确切的说，是难以应付的火焰才对。 “有什么要来了——” 斯卡哈神色一动，皱起眉头提醒道。 很快，就连立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四周的气温忽然开始下降，原本就略显阴冷的洞穴，仿佛在几个眨眼间就降低了好几度般，让身为普通人的立香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是什么自带冰雪光环的敌人来了吗？” 冒出这一念头来的同时，她也不禁感到些许庆幸。 还没出场就有这种动静的敌人，总比无声无息的家伙要受欢迎一些。 然而可惜的是，即将登场的‘敌人’的不受欢迎程度，远超女孩的想象。 神色凝重的斯卡哈仿佛有些疑惑般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最终将目光放到了脚下。 “要跑起来了，玛修——” 凛然的红眸之中异色一闪即逝，斯卡哈轻喝一声，让玛修带着立香跑起来。 就在下一刻，三人脚底下的土地开始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冰。 斯卡哈竖指成笔，迅速在虚空之中勾勒出一个繁杂符文。 五指张开一抓，如有实质的符文顿时被握碎，化为了零星的火光飘散在空气中。 “呵——” 将手中攥着的炽热狠狠地拍在了地上，焰色的光芒蜿蜒盘旋，在地上画出了一团火红的纹路，四周的温度开始朝炎热扭转。 “还不赶紧跑起来！” 一冷一热的迅速转变，让身为普通人的立香感到相当的难受。 但是看样子，时间并不允许她发牢骚和怠慢。 玛修将十字大盾拿好，将立香抱了起来，迅速朝着斯卡哈所指的方向离去。 场中的极速变换无需多言，这种时候可不是能商量计策怠慢的时候。 玛修没有时间去确认身后的斯卡哈情况如何，眼角的余光已经瞄到了洞穴墙壁上的苍白，她再也无暇顾及立香的承受能力，立刻将速度又提升了一个级别。 那光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苍白让她明白，那绝不是立香能触碰的东西，就算是从者，也得小心应付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受点内伤总比直接就死掉要好。 让从者都为之凝重戒备的苍白‘咔嚓咔嚓’地蔓延开来，如同拥有生命般朝着玛修离去的方向追去。 不，不仅是那个方向而已，从底下涌上来的异物，它的余波正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咔嚓咔嚓咔嚓—— 感受到周围的动静愈发地明显，稍微做了下应急措施的斯卡哈很快就收起了手站起身来。 她可不是免费的劳工，既然玛修已经带着立香离开了，那她也没有必要多做纠缠。 从下面涌上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麻烦了，没有必要还是不要硬碰硬，选择退让会更好。 轻装上阵和负重奔跑还是有些区别的，殿后的斯卡哈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玛修。 咔咯，咔咯，咔咯…… 在斯卡哈离去几息之后，地上的炽热纹案如同被敲碎的玻璃般阵阵龟裂开来。 苍白的地面凸出一个小包，以这植物破土而出似的景象为预兆，地上窜出了一缕灰白的触须。 尽管只是一闪即逝便如同无垠之火般消散，但那缕不详的灰色，还是将地面撕裂地更加开了。 寸寸裂开的大地像是被蛛网覆盖住了一样，一缕又一缕的不详色彩开始张牙舞爪。 随后，积蓄已久的灾祸猛然爆发！ 拐了几个大弯后，见到从中心源出爬出的异象减弱了许多，四周的空气也渐渐有了回升的趋势，拼命逃脱的玛修总算是松了口气。 轰…… 隐约间，她好像从来时的方向听到了闷雷般的响动。 将如同晕车一样难受至极的立香放下，玛修心有余悸地向斯卡哈问道。 “刚刚那是什么？是敌人的攻击吗？” 斯卡哈点了点头。 “虽然目标不是我们，不过，那确实是某种攻击，是一种会吸收热量的火焰，比想象中还要能吸。” 在一旁扶着墙壁干呕的立香闻言，顿时恢复了些许精神。 吸收热量的火焰，这不是没多久之前夏明才刚刚提起过的东西吗？ “莫尔……迪基安？” 斯卡哈这次却是摇了摇头。 “我对邪神一脉的神系并不熟悉。” 擦了擦什么都没有的嘴角，立香将视线放到了自家后辈身上。 玛修迟疑了片刻后点头道。 “嗯，据说名为莫尔迪基安的邪神，它的本体就是一团会吸收周围热量的奇怪火焰。” 确认了一下夏明不久前说过的话，立香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么说来的话，上面不止一名敌人吗？”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错不了了。” 斯卡哈抬头望了眼上方，平静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看向了立香。 “我不会对你的决定有所质疑的，要回去吗？” 抬头看了眼有些跃跃欲试的英雄之师，立香咬了咬下唇，皱着脸摇了摇头。 “比起那边，这边才是更需要担心的那一方。” 立香明白，夏明的能力如何已经不需要质疑了，现在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带着她这个拖油瓶的这边才对。 既然已经发展到了邪神登场的地步，那战况再怎么恶劣也丝毫不为过。 这种时候以刚被送走的三人组合状态来个回马枪，捅的恐怕反而会是夏明了。 立香还不至于会这么蠢。 “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要先找到阿尔托莉雅她们才对，到时候无论是反击还是撤退，我们都能有更大的把握和机会。” 作为以普通人之身将神灵拉下过神坛的人，迦勒底仅存的御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颓废绝望的人。 不过是区区邪神而已，反击这样的话和决心立香还是有的。 神明和邪神都是神，她才不会因为对方的力量如何而害怕地瑟瑟发抖呢。 有些蠢蠢欲动的斯卡哈闻言，不得不按耐住了自己的战斗欲。 虽然她之于立香是老师一样的存在，说出来的话，提出来的意见也很有公信力，但在这种时候，该以谁为主她还是明白的。 这是御主和从者间最基本的信任。 见有些躁动的斯卡哈安静了下来，立香不由地松了口气。 老实说，她现在是很想马上就跑到夏明身边去帮忙的。 但是，在深知自己能力如何的情况下，她的理智抑制住了她的冲动。 与此同时，她也深深的明白，要是这边最大战力的斯卡哈离开了，那只剩她和玛修的队伍，就真的只能依靠毅力来解决问题了。 然后在那之后，她们很可能会成为这洞穴内的装饰品之一。 不会动也不会呼吸的，‘正常’的装饰品。 “还能找得到路吗？” 尽管刚刚是被抱着逃命的一方，但对于周围的状况如何，立香还是有放在心里面的。 刚刚斯卡哈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就让她们赶紧离开这一点，立香还是明白的。 她们现在要先找到出去的路。 否则的话，就只能祈祷阿尔托莉雅她们就在洞穴里面了。 而且还得祈祷要尽快遇上她们。 “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斯卡哈收起了长枪，迈开步伐带头走在了前面。 能在迷宫内找到正确道路的方法多的是，可不仅仅只是夏明能做到这种事情而已。 “这边虽然会绕更多的路，但只看直线距离的话，我们只要再往前走一点，就能直接用暴力破开出去了。” 在过于靠近中心处的洞穴内直接破开墙壁，那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但是，如果只是在边缘附近这么做的话，那情况又会完全不一样了。 会不会塌方，什么时候会塌方，这些问题都很难给出准确的答案。 但是，在边缘附近破开山体墙壁以后，立香三人还是能赶在被活埋前就逃出来的。 从者的机动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囚徒 “轰——” 昏暗的峡谷内，一侧的山峰忽然被炸开了一道口子，一抹红光飞射而出，消失在了远方。 两道人影迅速从缺口中窜出，朝下方的峡谷深处落去。 “嗬——” 飘扬的深紫色长发一个转折，两杆猩红的长枪钉在了绝壁上。 斯卡哈以单手握着的枪柄为轴心，利落潇洒地一个前空翻滚，稳稳的半蹲在了临时制造出来的落脚点上。 下一刻，她便解开了系在自己腰间上的薄纱长巾，朝不远处的另一柄长枪方向甩去。 美丽的冰花如飞雪般飘零，脱手以后便被染上一层薄冰的纱巾旋转着插在了另一柄长枪的上方。 哒—— 勉强算是安稳落地的玛修长出了一口气。 即便身体素质能媲美从者也好，但她可没办法做到像斯卡哈一样的事情。 “得救了，谢谢，斯卡哈小姐。” 近乎透明的薄冰却给人带来了踏实的安全感，尽管看起来一碰就碎，但却意外地能承受得了不小的重量。 然而即便是这样，玛修也不敢将自己抱着的立香放下来。 立香也很乖巧地双手环抱着玛修的脖子。 这种时候她当然是最害怕的那一个，但是，她也明白现在不是做多余事情的时候。 于是，她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事上。 “下面有什么吗？” 她们要是就这样着陆是肯定会出问题的，立香身为普通人，要是没有缓冲的话从高处落下必定会迎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就这样被震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在那之前玛修和斯卡哈会有办法解决这一问题，但是现在，她们‘着陆’的时间是不是太早了点？ 斯卡哈闻言，朝下方瞥了一眼。 “要说有什么，那自然是会有的，只不过和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罢了。” 立香努力地眯起眼睛想要看透那层薄薄的迷雾，但除了一层隐隐约约的轮廓以外，她什么都看不清。 “那个应该……是很普通的地形环境吧？” 模糊的黑影呈现出没有丝毫规律可言的凌乱，或高或低，静立不动，完全没有生命气息，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峡谷剪影一样。 斯卡哈静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看了眼头顶山峰上的那根通天焰柱。 灰白色的不详倒映在她的红眸当中。 “嘛，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下去吧。” 立香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斯卡哈会少有的用那种无奈的语气说话。 “这是……” 轻手轻脚地落在了地上，立香那双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都显得有些呆滞的眸子，终于是有了波动。 “呕——”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弯下腰去干呕了几下。 由森白的骨头所组成海洋，这一幕给普通人所带来的冲击力，相当直观地反应在了她的身上。 人类是充满想象力的存在，换言之就是充满联想能力的生物。 凌乱，零碎，破败不堪而又清晰可见，看着这些‘鲜活’的人骨，女孩情不自禁地寒毛倒竖，一股难以言喻的反感从心底里涌出，反馈到了胃里。 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仿佛成了实际，她甚至有种下一秒就会有‘人’站起来的错觉。 一想到那可怖一幕，还有直视比血肉更深一层的内在的惊悚感，也难怪她会忍不住想要呕吐。 精神压力过大会产生呕吐症状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好在，好歹也算一路看过许多事物的时之旅人，立香干呕了几下后，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前辈……需要休息一下吗？” 玛修不由地抚着立香的背柔声问道。 实际上，她对这一幕也感到非常不适，但由于过去与常人稍微有点不一样，所以，生于魔术世界的她倒是适应得比立香要快一些。 “不……不用了……” 立香脸色发白地摇了摇头。 现在可不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既然已经从迷宫里出来了，那就没有理由再拖沓下去了。 “怎么样，这边有阿尔托莉雅她们来过的痕迹吗？” 斯卡哈点了点头。 “狂躁的雷电，神圣的气息，附近还残留有她们使用过魔力的痕迹。” 立香松了口气，为了安全起见，她又问道。 “能摸得清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斯卡哈指了指她们来时的方向，那座她们刚刚才离开的绝壁山峰。 “……” “莫德雷德的魔力气息总是很狂躁，玛尔达和阿尔托莉雅在这边也会很明显，我刚刚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不过，现在估计都被烧光，或者说都被冻没了。” 就像小水流会被河溪一下子淹没一样，魔力气息那种本就非常不稳定而又难以察觉的东西，很容易就会被冲垮。 斯卡哈先前能察觉得到，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了。 现在会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预料之中，就是给了一下希望又掐灭它的感觉，有些让人难受。 “这是让我们又回去的意思吗？她们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啊？怎么尽是找些迷宫洞穴的地方闯。” 立香很是头疼的揉了揉眉角。 看来这次的事情完结以后，得好好展示一下御主的威严了。 “谁在那里！？” 斯卡哈轻喝一声，抬手朝三人的斜后方一甩。 锐利的冰凌钻破空气，带着尖啸声拉出一道淡淡的白线。 一圈涟漪忽地荡漾开来，将来袭的冰刺吞入了虚无当中。 一名穿着颇有近代绅士感的男子举起双手，神情歉意从涟漪后走出。 “抱歉，不小心吓到诸位了。” 他看起来毫无恶意，见立香和玛修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又诚恳地微微鞠了一躬，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三位美丽的女士，不，美丽的小姐，晚上好，我的名字是卡特，伦道夫·卡特，是一个喜欢到处走走的旅人，能请教一下诸位的芳名吗？” 立香眉头紧皱，神情戒备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狐疑。 “喜欢到处走走的旅人，这里应该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吧？有什么引起了你的兴趣吗？” “确实，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卡特微微一笑，坦诚道：“我是来帮朋友看望看望祂的老熟人的，不过事情出了点问题，所以，我只能来这边找你们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 顿了顿，他才继续道：“说来话长，个中的缘由牵扯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诸位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就好了。” “简单来说，就是不敢去找夏明先生麻烦的我，迫于无奈只好来挑软柿子捏了，我连被打成傻子的资格都没有，可不想沾上那么大的麻烦。” “哈……？” 立香一脸冷淡地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男人。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觉得我比他好欺负？” “这……居然是这方面的问题吗？” “不然呢？” 卡特默然无语，现在应该不是比较谁更好欺负的时候吧？ 不，不对，好像他就是在挑更好欺负的人来对付来着？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的卡特，头一次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上输给了别人。 一向都是他这个自称普通人的家伙让人说不出话，没想到今天居然栽在了一个女孩身上。 他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看到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啊。” 这人叽叽歪歪的在说什么呢？ 难道是个傻子？ 立香收起了那副好像是在看傻子的眼神，换上了真正看傻子用的和颜悦色。 “这位卡特先生，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可以请你让开吗？” “这个可不行。” 卡特再次摇了摇头，对立香那显而易见的眼神视若无睹。 和不了解真正缘由的人怄气是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还不至于会因为被人看轻就生气。 又不是年轻气盛的那时候了。 “虽然我也不打算做些什么，不过，没点表示的话会被唠叨的，所以，姑且就在这边拦截一下诸位吧。” 说着，卡特友善地笑了笑，又再次行了个礼貌十足的绅士礼。 “还请美丽的小姐们陪我度过一个不算浪漫的夜晚，放心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能做到的事情也唯有拦下诸位罢了，不会有什么失礼的举动的。” “没有人教过你，拦住女性的去路这件事本身就很失礼吗？” 斯卡哈神情冷漠地说道。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又再次出现了一杆猩红的长枪，抬手挽了个枪花，跃跃欲试之意不言而喻。 路上捅的都是杂兵有点不尽兴，她今晚憋得有些久了。 “这一点我也是明白的。” 但现实就是这么的无可奈何，他也有他迫不得已的理由。 卡特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就差将这层意思写在上面了。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寒光闪烁的枪尖在空气中画出一抹弧度，微微向下，却又宛如猛兽的獠牙般，时刻瞄准着敌人的要害处。 尽管对方的能力看起来有些诡异，但对于身经百战的斯卡哈来说，要应付空间类型的能力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世界是公平的，在获得看似无敌的能力时，也会有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弱点。 想要应付空间类型的能力，不要说是英灵从者了，就连普通的魔术师学徒都会知道该怎么办。 区别只是能不能做得到罢了。 就在斯卡哈摆好架势，刚准备率先发动攻击时，对面的卡特却是露出了怯战的神色来。 正确来说，应该是避而不战的神态才对。 只见他摆了摆手，一点要迎战的意思都没有地开口道。 “您可能有些误会了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只是一名普通人而已，并不擅长战斗。” 和刚刚的称呼有些不一样，但斯卡哈此时并不想理会这些琐事。 年龄方面的问题，也得有闲心才能去在意。 “不用你说我也能看得出来，站姿松垮，双肩无力，下盘散乱，你比那个整天绷紧身体的小鬼还差劲。” 卡特一愣，旋即哑然的笑了笑。 “这还真是……听到了有意思的事情，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忽然有点好奇了。” “我还不至于会这么没有眼力，看在他勉强算是有用功努力的份上，我不会揭穿他的，虽然用功的方向总是放在歪路上这一点很让人恼火就是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容易和他针锋相对起来了。 说到底，不还是和普通人一样，喜欢对看不惯的人多说几句闲言碎语吗？ 她不禁有些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那位在……失礼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卡特连忙止住了话语，和这边的人说那位可不是什么能一笑而过的事情。 特别是在眼光有些特别的人面前，最好提都不要提。 “闲聊就到此结束吧，我不会对诸位出手，也是连那边橙色头发的小姑娘都打不过，但是，这边最不缺的就是能打的人了，或者说，迫不及待地想要活动一下僵硬身子的囚徒——” 啪啪—— 卡特拍了拍手，他身旁的空间顿时泛起一阵涟漪，一名白发灰胡的老人从中走出。 老人看了看对面的三女，随后转过头来，语气嘲讽道。 “你还真是会使唤人啊，该死的狐狸。” “抱歉，冒犯到您了，诺登斯先生——” 对自己被人说狐假虎威的事情毫不在意，卡特诚恳地垂下头道了个歉。 “奈亚小姐说，在这边有事情的话可以请您帮忙，以前我也曾经蒙受过您的恩惠，所以……无意冒犯，希望您不要介意。” “哼！我当初就该把你留在这里，让那个聒噪的女人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如果奈亚小姐有这个兴趣的话，我也没办法抵抗。” “哼——” 恭顺的态度反而让人难以继续刁难下去，不想被人当成是猴子一样的灰胡老人冷哼一声后，便暂时放过了卡特。 老人抚了抚胡须，目光放到了立香三人身上。 “诺登斯，大深渊之王——我讨厌这个称呼，不过在这边，姑且得这么自我介绍一下。” 脸色不豫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号，诺登斯神色冷漠地继续道。 “那么，你们就是新来的囚徒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倾之海 “囚徒……是什么意思？”立香对这个形容词，应该算是形容词吧，她对这个有点在意。 诺登斯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哦？你们是迷路进来的人——看样子也不是。” 卡特会在这里，还特意把他给叫出来，怎么想对方也不会是无关的迷路人士。 “这是怎么回事？”诺登斯看向了卡特，如果有‘正当’理由的话，他可不想将浪费力气在无聊的事情上。 “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狱警。” 卡特闻言，和声解释道。 “这几位，算是奈亚小姐的客人，不，是过来陪她解闷的人。” 被人当成玩具一样的说法自然是引起了对面三人的不满，但还没等她们说什么，卡特便转过头来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用了很失礼的说法，只不过，要是被当成客人的话，各位小姐也会很难脱身的，这种失礼的说法姑且算是一种保护色吧。” “哼。” 冷哼声出自诺登斯之口，被人半揭开小心思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既然不是客人，那么就是要赶走的意思吧。” 比起杀，灰胡老人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是驱赶。 就像对待虫子一样，杀了只会脏了眼睛，恶心到的也是自己。 卡特神色顿了顿，缓缓点了下头。 “可以的话，将这几位小姐完好得送出去吧。” 诺登斯不禁冷笑几声。 赶虫子的时候还会在意用不用力的吗？ 灰白的胡须无风自动，一股骇人的气息猛然从老人身上迸发出来。 他缓缓抬起右手，给人一种极慢却又不可阻挡的感觉，好似在将万千大山挪移过来一样。 伴随着他的动作，四周的空气渐渐凝重了起来。 立香脚步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地面好像微微震动了一下。 很快，几人不远处的骨海当中，翻起了一阵惨白的浪涛。 凌乱的骨海某处忽然鼓起一个小堆，就在迦勒底三人以为有什么东西要破骨而出时，那些滑落的骨头却是一个一个停顿，纷纷逆流而上。 渐渐的，骨堆越来越高，滑落的骨头越来越多，逆流而上的骨头也愈发地多。 “那是……手？” 玛修愣愣地看着渐渐成型的庞大骨爪，庞大的事物总会给人类带来震撼感，特别是直白地将人型放大以后。 只不过，世界上也有将这类震撼转化为动力的人。 “你们是打算换个巨大的靶子来糊弄我吗？” 红枪尖端卷起粒子的漩涡，抬手弯腰，竖掌将目标纳入虎口当中。 如同拉满弦的大弓般，斯卡哈绷紧身体蓄力，随后猛然将长枪掷出。 “贯穿它吧！” 就算她所说的那样，这种体型巨大的东西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靶子。 连宝具都算不上，卷起魔力漩涡的长枪就宛如流星般击出，拉出一道笔直的光尾将还未完全成型的庞大骨爪贯穿，消失在了遥远的天际边缘。 在高高的天顶处，薄薄的灰雾被穿出了一道小口子，露出了背后星海交汇的美景。 红色的眸子瞥了眼那异常的景色，斯卡哈扬了扬眉，收回了目光。 现在这里也管不到那边，只能之后再说了。 “豁——看来还是只有点能耐的小虫子啊？” 诺登斯有些意外，他浑浊的双眸稍微清明了些许，定睛一看，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 “灵魂物质化，原来如此，倒是有些小看你们了。” 说罢，他又再次伸出了右手。 “一个对你们来说太轻松了，多来几个就好了。” 轰…… 地面的震动明显了起来，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的立香被身旁的玛修扶稳，让她下意识地送个了口气。 巨大的怪物给普通人带去的压迫感还是太强了些。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仿佛延绵不绝的组合声响起，斯卡哈不禁皱起了眉头。 要说对付一个巨人能轻松惬意，对付两个能闲庭信步，对付三个能不紧不慢的话，那么三个往上，就需要费不少力气了。 现在的情况看来，就算能一枪一个，一枪三四个，一枪五六个，那也得花上一段不短的时间来清理。 具体有多少只手，有多少正依靠着先一步出现的手而爬起来的骸骨巨人，斯卡哈已经懒得去数了。 毕竟那片骨海那么大，谁知道它能组成多少只巨人？ “你们这些神明，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用杂鱼来恶心人。” 虽说巨大的人型怪物怎么也称得上是精英杂兵才对，但对于斯卡哈来说，巨人之类的玩意儿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宰了。 “这种连我那不成器的弟子的柳条人都比不上的东西，哼，小看人也该给我有个限度啊。” 凯尔特的女战神匍匐在地，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惯用衣物的她，此时正宛如一只即将捕食的猎豹般，身体俯蹲到近乎紧贴着地面。 被架在她身后的长枪泛起一阵红色的光流，犹如袅袅青烟般迷蒙了视野。 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只身体飘荡着红色凶气的骇人魔兽正瞄准猎物，打算发出绝杀的一击。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尽管猎人稍微有些多，而捕食者只有一个，但对于她来说，一击歼灭多数敌人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枪一个，三个，五个，那都太少了，既然这样，那干脆就一枪一片吧—— “死掉的人就该去往冥国，这里不是你们该逗留的地方，让我送你们上路吧。” 斯卡哈绷紧的五指用力，猛然撑起身体，匍匐的猎豹向前方高高跃起。 她举起手中的猩红长枪，对准下方的骨海与骸骨巨人们。 “刺穿！突穿！——Gae BolgAlternative！” 原本，斯卡哈的宝具是作为对单体特化型的必中一击，但就她本身而言，或者说，投掷用的魔枪真正的用法，就是面状的大范围广域攻击。 就如同昨晚她在外界洞窟内所施展过的绝技一样。 不，这次的威力和范围，乃至于表面上的视觉效果，都还要在那之上。 只见被斯卡哈投掷而出的长枪，仿佛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般，以肉眼可见的模样猛然增值了数倍。 由枪尖延伸出另外的脉络，再由脉络的彼端伸展出新的长枪。 一把长枪延展出数把同样的长枪，新的一把长枪又再次延展出新的数把长枪。 如此犹如轮回般不断重复着，不过是眨眼间的时间，如同世界树展开无尽枝丫般的枪林便近乎布满了整个视野。 无尽的枪林倒转生长，可怖的锐利枝丫不断接近地面，下一秒，红色的庞大枪树顶端便触及到了第一个敌人。 以此为开端，仿佛不会停下来的枪林如同拥有无尽生长职能的藤蔓般，一刻不停地朝缠绕上的敌人身上增殖蔓延。 无数的长枪投入骨海当中，将生产骸骨巨人的工厂搅得天翻地覆，刚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展现出数量优势的可怜骷髅们，又再次回归了沉寂之中。 咚…… 一柄长枪插在骨海前，从半空中落下的斯卡哈站在枪尾上，冷冷地看着红与白的海洋之中，安然无恙的两人。 “除了这些玩具以外，你们还有什么能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吗？” “哼！” 诺登斯冷哼一声，再次伸手一抓。 呼—— 和先前完全不同，一只由四周的灰雾凝聚而成巨大爪子，速度极快地朝斯卡哈拍去。 红枪如游龙般迎上，与爪心撞击在一起，发出了金铁交击的声响。 如有实质的雾爪将人推落下地，庞大的力道让金属战靴在地上犁出了两道笔直的痕迹。 斯卡哈眉头一皱，扭腰旋身，放弃了角力。 砰！ 爪子去势不减地抓在了地上，在地面刨出了一个难看的巨坑。 斯卡哈瞥了眼身后，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目光。 她刚刚要是再多逗留一会儿，那只会收拢的爪子估计就直接把她给抓住了。 “你是操纵雾气的神明？” 神明的战斗手段多种多样，甚至他们本身是没有战斗专用能力的，只是他们自身所带的权能，让他们拥有了能够战斗的手段罢了。 这是斯卡哈源自于自身的经验所得来的经验。 她刚刚看得分明，那些从骨海中挣扎而起的巨人，全都是被一缕缕若隐若现的灰雾所连接起来的东西。 只不过，这次她所看到的东西也就仅限于此了，要不是因为四周的环境问题，恐怕会看得更清楚吧。 “哦？” 诺登斯仔细打量了几眼对面的斯卡哈，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左言右他道：“看样子，还是个经常和神明打交道的女人？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啊，是啊，像你这样的家伙，我已经杀到快要腻了。” 斯卡哈温和地笑了笑，她抬起手中的长枪，直直地指向大深渊之王。 “怎么？在我身上闻到了同类的血腥味，你害怕了？” “害怕？” 诺登斯毫无掩饰自己脸上的厌恶之色，他用看脏东西一样眼神剜了眼用枪指着他的弑神之人。 “一群被虫子咬死的废物，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们而感到害怕？” 斯卡哈笑容不变道：“在我看来，老头你还没我宰过的部分废物厉害啊？” “呵——区区分灵，别以外我没办法拿你怎么样。” “分灵？有意思的说法，不错，我的确是不认为你能拿我怎么样，坦白说，我觉得你连我这具分灵之躯都打不过。” “无礼的小丫头片子！就算你跪地求饶我也不会——！？” 怒气上涌的诺登斯胡子抖了抖，他再次抬起手，空气中，一缕缕灰白的雾气渐渐聚拢在他的指尖上。 就在这时，远在这之上的异象忽然出现。 在遥远的天边，一道灰色的龙卷渐渐浮现在众人眼中。 淡灰色的龙卷仿佛连这边的雾气都卷走般，让四周的景色渐渐清晰起来。 连带着的，灰蒙蒙的‘天空’也现出了原形。 如梦似幻的光芒洒落，就连原本阴森恐怖的峡谷，也都在此刻显得有几分美丽。 立香像是要托住从天上洒落的光芒般摊开了手，她情不自禁地抓了抓摸不着的美丽之物，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 一根纤细的柱子耸立在她们离去的那座山峰上，贯穿天地。 在那柱子的上方，一番难以言喻的壮观景象代替了原本的天空。 璀璨辉煌的星空，将星空与大地隔离开来的无垠水色，由星星与海洋所组成的天空，如同一幅让人痴迷的画卷般映入了几人眼中。 不讲道理的，暴力强硬的美丽，一时之间，让四周安静了下来。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立香，她碰了碰一直护在她身旁的玛修。 “玛修……我记得，之前好像有听你们说过，这里是地底吧？” 她指了指天上的壮丽景色，难以置信道：“我就当是哪里搞错好了，但是，正常的天空，会是那样的吗？” 真正宛如银河般的星空姑且不论，那悬挂在天上的大海，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她们那边的人理烧却都没这么夸张。 “这个……水确实是能够浮在空气上，无论是魔术或是科学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是，要将那种质量的水托起，也就意味着这边要有能与之相抗衡的力，简单点理解的话就是空气的压强什么的……” “那我们怎么没变成小饼干？” 玛修闻言泄了口气。 “准确来说，生活在那种空气压强之下，我们连小饼干都做不成，会真正意义上的被空气碾成粉末汁液。” 立香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这点事情她还是明白，小饼干什么的她只是说说而已。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眼前的这副美景让人难以接受。 魔术——有没有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魔术式姑且不论。 作为要使用魔术的最基本因素之一，魔力。 想要做到这种事情所耗费的魔力量，那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文数字吧？ 这是要拆了多少个圣杯才能凑够啊？ “天倾之海……” 抬头仰望星海的诺登斯呢喃着。 “没想到啊……居然还有再次看到这片大海的时候……” 家里出了点事，估计得断断续续一阵子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聆听天音 “看来你对上面那个很了解嘛？” 仿佛天塌不惊的斯卡哈注意到了对面诺登斯的神情有些古怪。 看起来就像是在怀念眼前的景象一样。 诺登斯将目光从天上收回，表情忽然冷了起来。 “当然了解——神恩普世，愿蜗居与世界一角的你也能聆听天音，蒙受唯一神的眷顾。” 仿佛是哪里来的教义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诺登斯冷笑一声。 “呵，说的倒是好听，结果到头来，只不过是换了一张皮的威慑性手段罢了。” “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活，不，她要是死了才奇怪，哼。” 卡特无奈地摇了摇头。 “诺登斯先生慎言，要是被她听见了，那可就不好了。” 诺登斯沉默了片刻，再度冷哼一声，微微有些自嘲道：“放心吧，只要是她不感兴趣的，叫得再疯的狗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卡特静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帝国已经是过去式了，您已经自由了。” “自由……” 老人面无表情地环顾了下四周，刚刚还显眼无比的暴躁气息忽然沉寂了许多，看起来就和他的外表一样，迟暮之年。 “是啊……待在这座监狱里等死，确实是要比在外面给人当狗自由多了……” 莫名让人感觉有些悲凉的话语让卡特沉默不语。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刚刚所提及的帝国之事，大多都是从朋友那里，以及游历四方世界时所听来的只言片语。 远处的斯卡哈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对面两人在说什么她当然能听见，但是，她可不了解他们所谈及的事情，看现在的气氛，估计是又要鸣金收兵了？ “既然两位没有要打的意思，能请你们让开路来吗？” 勉强算是活动了下筋骨的斯卡哈语气有点差，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受，而且对方还是她最不喜欢的那种类型。 魔力的极速运转虽是另有一番风味，但比起看起来很有视觉效果的术法类比拼，她还是更中意真刀真枪的架势。 整个人平静了许多的诺登斯扶了扶胡须，看了眼斯卡哈道：“让路？就算我让路，你们又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吗？” 连这个地方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一看就知道是被那个爱捉弄人类的女人骗进来的白痴。 就跟身边这个男的当初的情况差不多，哼。 大深渊之王目光如炬，一下子就将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 斯卡哈并没有回答，她们现在的确是还不知道去路。 “不回答，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诺登斯指了指身后的不远处，原先出现一道灰色龙卷，将所有灰雾卷走的方向。 “就在那里，有一道通往地上的大门，那是和你们进来的地方不一样的地上，属于这座监…这个幻梦境的地上，不过现在那里的情况，上去也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顿了顿以后，他又抬起头来看向了头顶上的星海。 “说是死路一条也算不上，如果运气好，你们两个小姑娘应该很有机会，有机会能够获得重生——以付出自己的意志为代价。” 见这边似乎已经平和下来了，原本躲在一边的立香也拉着不情愿的玛修走了过来。 虽然这么做有些任性，但明白现在还是情报更重要的迦勒底御主，还是大胆地承担起自己主事人的责任来。 “冒昧问一句，能够获得重生是什么意思？” 对方指的是斯卡哈和玛修，感觉有些不太妙的立香不禁问道。 “噢？” 诺登斯有点意外，从对方三人的神态来看，拥有主导权还是里面最差劲的小毛孩？ 他扫了几眼立香，忽然愣了愣，最终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出于女性的自我防卫心理，立香紧了紧身上薄薄的白衬衫，缩了下肩膀。 “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不，没什么。” 诺登斯再度摇了摇头，抬起眼帘，示意几人朝天上看去。 “看见那个浑身发光的大家伙了吗？” 几人抬头看去。 只见在那遥远而又美丽的星海交汇处，从这边看也能感觉到庞大异常三名巨人，正对峙般大抵分立成两方。 一方是两名色调暗沉，给人一种相当符合‘怪兽’这一形象的高大怪物。 一只浑身暗绿色，背生蝠翼，头似八爪鱼。 一只大体保持瘦高的人形，头部却是被一根巨大的触手所代替。 在大抵站在一方的这两只怪物对面，是一只浑身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白银巨人。 它看起来是由光芒所组成，没有脸，只有一个大体的普通人形，却给人一种莫名的神圣感。 如果说目视两名怪物者会因心生恐惧而颤抖跪拜的话，那么直视后者之人，就会忍不住心生崇敬地匍匐在其身前。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美好的向往而生的崇敬感。 跪倒在其身前，向它祈祷，向它献出虔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渴求其怜悯，渴求其宽恕，渴求其慈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于是，向它奉献一切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 “立香！” 斯卡哈一声轻喝，惊醒了精神有些恍惚的立香。 后者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那是什么……玛修……？玛修！” 注意到不仅仅只是自己发生了异常，立香赶紧摇晃了下身边出神的后辈。 感觉视野摇晃不已的玛修瞬间清醒过来，她有些惊慌地左顾右盼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立香在抓着她的肩膀摇晃。 “怎，怎么了吗，前辈？” “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立香有点担心，虽然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但她中招还能算是正常的话，那玛修也这样就有点不对劲了。 从者虽然不会免疫所有异常状态，玛修在从者当中也不是特别出色的那一类，因为她本身就不是纯粹的从者。 但就论异常状态的免疫情况来说，拥有那名纯洁骑士的灵基的她，应该是首屈一指的那一小部分才是。 “不对劲……” 玛修认真思考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我现在感觉状态特别好，有种充满力量的感觉……这个算不算是异常状态？” 立香连忙点了点头。 好状态可不一定就是正常状态，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师匠？” 立香有些不安地看向了斯卡哈。 “抱歉。” 斯卡哈摇了摇头。 “我依靠的并非是特殊的视野，而是经验的积累，所以……” 尽管经验老道的人能够迅速以自身的视角得出结论，但第一次遇到的事情就是第一次遇到，想要一下子就明白所有前因后果，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放心吧，还能正常说话就代表现在还没事。” 神情冷淡的诺登斯此时却意外的有些热心，他瞥了眼三女，将视线重新放回了天上。 “以自身的意志为代价获得重生——想必你们应该已经理解了这其中的意思了。” 斯卡哈了然地点了点头。 玛修那边的情况如何她也很难判定，但诺登斯话语里的意思，她还是能明白的。 毕竟那算不上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扭曲自身的意志，以神明的附庸获得重生，就是这么回事吧？” “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 诺登斯点了点头。 “你和那个拿盾牌的小姑娘如果中招了，那么作为特殊个体的你们就基本可以确定能获得重生了，至于那个橙色头发的，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成为杂兵吧。” “就像那群家伙一样——” 诺登斯抬起手指了指，众人循着方向看去。 在那天倾之海上，白银的巨人遥指东方，一轮耀眼的红日于群星间脱颖而出。 神圣的光芒渐渐将红日染白，无边的云彩自其中涌出，遮挡星空。 一束圣洁的光芒穿破云层洒落，仔细看去，一颗小小的黑点安静的漂浮在其中。 完全看不清那黑点的模样，但那四周的影像却奇怪地能映入众人的脑海之中。 那应该是一个人，让人忍不住心生崇敬感，甘愿为之肝脑涂地的【人】。 那人抬起手来，一支神圣号角的被其握在手中。 呜—— 美妙悠长的天籁之音如同柔水般流入人的心中，却带来了由衷的热情与激昂感。 就像是临进军前的号角声一样。 伴随着激动人心的天音，越来越多的光芒冲破云层洒落在蔚蓝的海洋上。 在近乎水天一色的波光粼粼中，一个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倒映在海面上。 他们身披白色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手持由光芒所组成的长矛与盾，背后有疑似翅膀的一对光翼。 除此之外，一切都显得如同水中之月般，朦胧不清，连性别都难以分辨。 “那个是……” 斯卡哈眼中异色一闪而过，不由自主地呢喃道：“女武神……？” 一旁的立香愣住了。 “女武神……？师匠，你知道那个？” 对于那远在天边却诡异地能‘看得见’的一幕，立香当然是第一次看见。 震撼感自不必说，她也有属于自己的臆测。 毕竟又是圣光又是背生双翼什么的，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往天使的方向去想。 然而，斯卡哈的判定却又让她的惊愕感油然而生。 女武神，那应该不是同一个体系的存在吧？ 而且天上的那群人影先不说，凯尔特有女武神存在的吗？ 斯卡哈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会儿天上的人影，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那的确是和我印象中的女武神很像，不过，也只是很像而已。” “这很正常。” 诺登斯仿佛有些嗤之以鼻般说道：“那群杂兵的拟似体到处都有，会觉得在哪里见过并不奇怪” 立香闻言，狐疑地看了眼灰胡老人。 “老人家和那些……那些人打过交道吗？” 诺登斯瞄了几眼立香，轻哼一声。 “刚刚才打完一架，还被批判为连杂兵都不如，现在居然就叫得这么亲热了，你倒是心大。” 立香的额角仿佛挂起了黑线。 “我对那群连自我意志都保持不了的废物不感兴趣，只不过，要说熟悉的话也勉强算熟悉吧。” 诺登斯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语气僵硬地迂回了一下。 立香知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老人家刚刚的意思是，我们上去就会被变成那样？” 诺登斯摇了摇头。 “只是有机会而已，更大的可能，应该是会被杀掉吧，虽然那还更轻松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望着天上的变化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卡特，此时却是再次开口了。 他否定了诺登斯的看法。 “不，要是这三位小姐上去的话，会被那边保护起来才对，只不过，这边也不会视若无睹。” “噢？……原来如此。” 有些错愕的诺登斯愣了一会儿，脸上的神色了然当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自嘲。 “居然会因为看见看腻了的东西而失去判断力，看来我确实是老了啊。” 他们两人在这边将三女拦了下来，在再加上天上两方对峙的情况来看，白银巨人和立香三人是一伙儿的可能性非常大。 立香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或者说有些微妙才对。 不仅是她，就连玛修和斯卡哈脸上的表情，也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 对于那个白银巨人的身份，要说她们到现在都还不清楚，那也未免太对不起她们走过的那么多路了。 只是，一股油然而生的荒谬感与不真实，却是让她们下意识地将事实所带来的冲击力降到了最低。 当然，那个白银巨人在还是矮个子的时候给她们打过的‘预防针’，倒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他曾经说过他干掉过邪神嘛，而且之前还当着她们的面和邪神来了波硬碰硬。 “老人家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打吗？” 立香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这个老头子看起来好像有点人来疯，但既然对方已经明确了自身的立场，而且看来也不像是真傻，那接下来的发展…… 不就只剩下继续打了？ “哈——？” 灰白的眉毛扬起，诺登斯瞪了立香一眼。 “我是自己人，为什么会有想和你们打的想法？” “……啥？” 立香傻眼了。 预计下星期恢复日更，虽然我的日更都是在深夜 短篇其一，开朗的她（一之濑帆波）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世界是缤纷的，多彩的，拥有各种各样美丽的色彩。 热情的红，宁静的蓝，无暇的白，庄重的黑。 由各式各样的颜色所组成的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丽而又让人沉醉。 也是如此的让人心动而又——不知所措。 ………… 在某日的午后，一之濑帆波罕见地来到了青梅竹马的家中，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欢迎语。 罕见地来到了青梅竹马的家中——这在这个国家当中本身就是一件比较罕见的事情。 关系亲密的异性的青梅竹马，这是一个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多见的关系。 但要是真有这样的关系，那串门一类的事情就会变成家常便饭。 没有人会有多余的想法，因为必要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确认好了。 相貌秀丽，成绩优秀，体育也不错，到初中为止除了身材有些遗憾以外，几乎算得上是完美好孩子的金发少女，拥有一个同样近乎完美的青梅竹马。 相貌完美到容易让女生嫉妒，身型是和同龄男孩子一样比女生要晚熟一些的娇小，到了初中以后还是没多大变化这一点就显得有些娇小过头了。 他不说话的样子不知为何非常讨喜，就像乖巧的洋娃娃一样，总是让女生忍不住去靠近。 简直就是一个天生就会招蜂引蝶的家伙，长大以后一定会变成不得了的坏蛋。 特别是他还有一个完全就是坏蛋化身的姐姐。 要说她为什么会不经常去她青梅竹马的家，就是因为那个坏蛋姐姐。 那个简直就是恶魔，不，是魔王化身的女人，她把他的家改造成了让人恐惧的魔王城堡。 不是心理上的，而是生理上就让人不敢靠近的绝地。 因此，她青梅竹马的家周围，可以称得上人际罕见了。 平常也就只有几个女仆会经常出入。 托这个的福，她偶尔会拉着她家的青梅竹马到外围的庭院里玩一些好玩的游戏。 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她不怎么进去，外边的广阔庭院倒是会经常踏足。 从入口到家门口都要使用代步座驾的庭院范围等级，想要藏两个小孩子实在是绰绰有余。 今天她一如既往地来他家附近走走散散步，近距离感受一下他生活的地方，还有鼻尖偶尔会传来的他的味道。 虽然后者听起来不怎么正常，不过她确实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就和青梅竹马给人的感觉一样，他的味道也非常的安静，夹带着丝丝让人沉醉的诱人。 她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经常会抱着他小憩，一睡就是小半个下午。 唔，对于女生来说这种行为有些太糟糕了，详情还是略过不提吧。 言归正传。 轻快摇摆的金发在柔和的阳光下荡漾，她的脚步声是和往常一样的开朗。 背着双手，明媚的少女漫步在恬静秀丽的庄园内。 忽地，一抹华贵的银色闯入了她的视野当中。 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 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有贵族气质的女仆少女，端丽的姿容让大多数人自行惭愧。 虽然她并不输于她，但对于这个莫名让人有种高贵感的银发女仆，一之濑帆波还是有点发怵的。 不如说除了这个银发女仆的同胞姐姐以外，青梅竹马家中的人，就没一个能让她感到安心的。 都是些问题十足的人，果然不愧是魔王城。 “咦？帆波小姐？” 完全不像是女仆的女仆发现了在自家庄园中散步的少女。 “啊，真巧啊，朝阳小姐。” 银发女仆掩嘴轻笑一声。 “您可是客人，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帆波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脸颊。 “没有打过招呼就擅自闯进来，能被当成是客人还真是……” 很尴尬啊。 青梅竹马家其实从不锁门，或者说，锁了也和没锁没多大区别。 占地面积广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巨型庄园，仅有几个未成年人居住在其中，既没有保安也没有监控人员，就算将外部的大门锁上了，为了美观而设计的围墙也拦不住有歹心的人。 这里虽然是让人恐惧的魔王城，但只要有心的话，其实意外地好闯。 前提是没有遇上魔王干部的话。 很不幸的，帆波今天遇上难得会看见的干部之一。 银发女仆促狭一笑。 “帆波小姐这是又要来和我家少爷偷情了吗？” 少女顿时红了脸颊，慌忙地摆了摆手。 “偷，偷情什么的……才没有呢！” 她只是和他玩而已！ 才没有做羞羞的事情！ “咯咯咯……那还真是遗憾呐，明明我家少爷那么乖巧，帆波小姐开口的话，他可是什么都会照做的喔？” “他那个样子，谁的话都会听啦……” 自家青梅竹马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不要说是她，就连面前这个女仆的请求，他也会照办不误。 明明他才是吩咐人做事的那个。 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更何况，要是他没那么傻的话，她和他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那个傻傻的笨蛋就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朝阳小……朝阳这是要去到倒垃圾吗？” 有点接不上话的帆波注意到了朝阳身边大大的黑色袋子。 银发的女仆刚刚就是拖着这个大大的黑色袋子，从拐角处走出来的。 “这边应该就只有你们几个人在吧？有这么多垃圾吗？” 那个差不多都有一个人高的大垃圾袋，材质先不说，只有几个人住的的地方有这么多垃圾吗？ 听声音也不像是这庭院里的被修剪下来的废料。 少女的鼻翼扇了扇，并没有闻到垃圾堆叠了许久所熏出来的味道。 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死鱼味？ 帆波不由地捏了捏鼻子，她不喜欢这种味道，非常不喜欢。 朝阳和煦地点了点头。 “嗯，都是些碍眼的垃圾，所以就清理掉了。” 捏着鼻子的帆波稍稍退后了一步，目光瞥到了拐角处的地面。 铺设着精美地砖的过道上，一道不和谐的暗沉拉痕涂在上面。 “……要注意点环境问题喔，这么漂亮的地方要是被弄脏了，她也会很不高兴的吧？” 尽管对方是魔王干部，但少女还是好心地开口提醒了一句。 毕竟这是她青梅竹马的家，作为他最亲密的人之一，自然是不想看见他家被弄得脏兮兮的。 收到提醒的女仆朝身后看了一眼，随后转过头来朝少女鞠了一躬。 “得救了，要是这个被小姐看到的话……虽然这也有首次做这种事情的缘由在里面，不过说到底还是我的工作失误，非常感谢帆波小姐的提醒。” “不客气不客气。” 连忙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帆波有些好奇道：“我记得你是从小就一直在这边的吧，没有负责过这种事情吗？” 朝阳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都是玛利亚和瑠美音负责这些事情的，我和姐姐还有瑞惠，一般只负责照顾少爷和小姐的生活起居。” 帆波闻言，再次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在这暖和的午后，她不由自主地搓了搓双臂。 可以说除了那个大魔王以外，比起面前这个小号的魔王干部，她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朝阳刚刚提及过的其中一人了。 那个总是笑得很温柔的玛利亚。 “抱歉，帆波小姐，我得赶紧处理掉垃圾再回来打扫才行，要失陪了，祝您今天玩得开心。” 相当有风范地行了一礼，朝阳往庄园内仓库的方向小跑而去。 看样子是准备去找个小推车来了。 “这么大的地方，有时候还真是听不方便的呢……” 小声嘀咕了一句，帆波决定要去看看自家青梅竹马了。 先前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倒还好，现在心思活络起来了，有点想见见想见的人了。 那个总是能给予她安心感的，沉默寡言的笨蛋。 脚步加快了些许，帆波朝着庄园内的主屋走去。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罕见地会踏进青梅竹马家中的帆波，得到了这意想不到的欢迎语。 为什么要特意说明是意想不到呢？ 因为这出自她眼中的大魔王之口。 那个不出所料会守在自家弟弟身边的，宛如银色妖精的娇小女性。 坂柳有栖，今年和帆波同岁，是一个非常容易令人印象深刻的少女。 美丽的容貌，优雅的气质，出众的才艺，以及令人羡慕的家世。 再加上她的身子骨似乎有些差，平常的漫步都需要拄着一根手杖，简直就像是一个娇柔的，从童话之中走出的完美公主，不真实的虚幻之人。 除了身材实在是有点遗憾以外。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毕竟有栖的身高永远都是不偏不倚，比那个笨蛋要高一公分的程度。 星座是双鱼座，生日是三月十二。 ——因为是青梅竹马的胞姐，所以帆波记得一清二楚。 不然即便是她，也不会想要热脸贴冷屁股。 只是，令帆波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一向刻意疏远人，要不就是总想着利用人的大魔王，今天居然会破天荒地，用正常的语气向她提出了一个问题。 她有些傻眼了，下意识地走到呆头鹅的身边，扯了扯他那张让人妒忌的脸。 “？” 安静呆坐在椅子上的青梅竹马抬起头来，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眼神。 被那双单纯无瑕的红眸注视着，帆波回过神来。 她低下头去，亲了亲被她掐红了的小脸。 “抱歉，弄疼你了。” 青梅竹马乖巧地摇了摇头，呆呆的表情融化缓和了许多。 略微抬起头来，朝少女眨了眨水润的双眸。 帆波笑了笑，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却又再次亲昵地俯下脸去。 虽然这么说一个男孩子会很奇怪，但她家的青梅竹马，确实总是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亲他。 性别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可爱，不，只要是夏明，就一定会讨人喜欢。 她是这么坚信着的。 “你怎么教他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可没教过呆头鹅卖萌，罪魁祸首当然就是大魔王了。 面无表情地喝了口咖啡，有栖瞥了眼打扰她私密时间的不速之客。 “他是世界上最讨人喜欢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言下之意，她没有教过他卖萌。 帆波当然是不信的，大魔王就和她大魔王的出世身份一样，有时候会欠缺一些常识。 特别是牵扯到他的时候。 没教过他卖萌什么的，估计是她想看他渴望的样子，所以就教他那种事情了吧？ 大魔王虽然很可怕，但其实也挺好懂的。 “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你怎么会忽然问这种问题啊？” 有栖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没什么，只是一时之间有些心血来潮罢了，你不回答也是可以的。” 不回答的话就会被赶走吧——心知肚明的帆波吐了吐舌。 她挪了挪身下的椅子，凑到了青梅竹马身边，一下子就抱住了他。 眯起眼睛蹭着那张滑嫩的暖和小脸，感觉相当舒服的少女享受着思考了一会儿。 “红色吧，我觉得红色很有勇气的感觉。” 活泼，热情，容易鼓舞勇气的红色，很符合少女阳光性格的色彩。 “红色？” 神色淡漠的有栖冷笑一声。 “很符合你的遭遇嘛，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喜欢红色。” 金发的少女顿了顿，不高兴地鼓起了小嘴。 “我知道我粘着夏明让你很不高兴，但你也不用这样揭人短吧？很浪费外面那些人给你的评级喔？” 淡淡地瞥了眼骚扰自家弟弟的少女，有栖平静道：“你什么时候天真到认为人应该活在他人的评价之下？” 贝齿磨了磨下唇，帆波撇了撇嘴。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正确的话，总是让人感觉讽刺味十足啊。” 大魔王就是大魔王，哪怕是在说教的时候，也会给人一种淡淡的邪恶感。 和她那副正派到不行的样子完全相反。 “虽然红色会让我想起不好的事情，但是，人总不能向后看吧？” “过去的事情就只能让它过去了，比起已死之人，还是活着的人要更重要一些。” 红色代表热情，活泼，容易鼓舞勇气。 在东方，它代表着吉祥，乐观，喜庆之意，而在西方，它也象征着牺牲之意。 会更新短篇，是因为有点迷惘和不知所措。 今天忽然收到一个坏消息，之前认识的一个好孩子离开了。 很活泼，很可爱的一个人。 她还没有成年，但是...... 病痛真是无情，特别是死亡倒计时一点一滴的向你走近的时候。 ......... ‘最后一年，一切无悔’ ‘不想作为过客’ ‘努力的笑着活下去’ ‘还能坚持多久’ ‘愿再无痛苦’ ‘会有人记得亡灵吗’ ...... 感觉语言很苍白，呆坐了很久，摸上键盘的时候敲出了几句短语，于是就有了这个短篇。 其实这也没多大意义吧？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挥之不去的惆怅........ 多希望自己是被性格恶劣的人开了过分的玩笑。 短篇其二，不为人知的她 魔王城，她是这么称呼这个地方的。 魔王之类的用词一般只存在于小孩的玩闹当中，稍微长大一些以后就很少会看见了。 当然，就她所知道的情况来说，还是有一部分人会经常提起这个称呼的，在讨论爱好的时候。 那种时候姑且不论，小孩子会对这种东西感到好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就算是女孩子，小时候也会有很调皮的时候，会像男孩子一样喜欢一些看起来很酷的东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到路过的大人们神神秘秘地说一些怪怪的东西，好奇心旺盛的孩童当然会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人类前进的源头之一是好奇心，这一点在孩子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 她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和煦温暖的午后，对于孩童来说是非常适合外出玩耍的好日子。 那时候的她稍微有些开朗过头了，直白的说就是普通的调皮的孩子。 热闹都市中的寂静庄园，辽阔优美的自然景色，即使在整洁的草地上打滚也不会有人来管教的好地方。 偶然，不，是特意来这边探险的她很快就爱上了这个自由的小天地。 她家离这边其实非常的近，只是从记事起，身边的大人们就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话。 ‘不可以靠近那座庄园。’ ‘里面有会吃人的女巫。’ ‘那里是大坏蛋的基地。’ 后来她才发现，这些话简直就是温柔过头了的评价。 不过那时候的她并不清楚。 她从小就是一个不笨的孩子，会被周围的人夸奖头脑好也是经常的事情。 那些听起来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话，在她看来破绽百出。 聪慧的她还没有褪去幼时的调皮，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从和蔼的老婆婆那里打听来了有关于那座神秘庄园的详情。 事实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些哄小孩一样的话就是用来哄小孩的。 至于原因，纯粹是因为里面住着大人物罢了。 什么大人物？ 唔唔唔唔唔，就是那种，会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很严肃的大人？ 说话不怎么不利索的老婆婆好像是这么表达的。 嘛，总而言之，不是什么恐怖的魔王城就对了。 小孩子心里面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这个了。 于是，已经没什么好怕了的她勇敢地踏进了那座人际罕见的庄园当中。 她当然不会蠢到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要和一个孩子讲道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等同于抑制他们童真的心。 孩提天真是必然的，会闯祸也是必然的，这不是自以为比孩提懂事的人肆意嘲笑他们的理由。 比起毫无意义的嘲讽，更应该想办法将他们拉回正确的道路上，让他们为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弥补些什么。 这才是成熟的大人该有的想法。 大人物们都很成熟的——她是这么想的。 偷偷摸摸，偷偷摸摸。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缩着肩膀小心翼翼的，但是很快，四下无人的幽静给她带去了很大的勇气。 爱闹的孩子当然不会喜欢独自一人，但偷偷做坏事的时候，总是会另当别论的。 看在她敢走进这座大人们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庄园内的份上，给她点小小的奖励吧。 ‘你是……？’ ‘唔啊啊啊啊啊！鬼啊！！！’ 不能指望一个小女孩能有多淑女，被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的她，毫无后日沉稳之风地跳了起来，摆着可爱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方向跑。 然后，她就撞到了路边的灯杆上，摔进了草坪当中。 ——本来就是个乖孩子的她第一次做坏事，理解一下她此时的慌张。 万幸摔在了勉强算是柔软的草坪上，既没有破相也没有摔坏腿的她，慌忙爬起身来就要离开。 直到这时，她才像是要确认自己有没有被追上般，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 就这一眼，她走进了她永远都觉得难以置信的世界。 一个银发红眸的漂亮小孩站在路旁，一脸平静地看着逃跑中的她。 意想不到的搅局者让她脚步一顿，停下了慌乱的步伐。 ‘呼……什么嘛，吓人家一跳……’ 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总不能是电视上那些很严肃的大人物吧？ ‘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要先说自己的名字吧，老师没有教过你吗？’ 松了口气的她顿时叉起了腰，反问起那个看起来漂亮到不像话的孩子。 ‘老师……姐姐说，老师的话可以不听。’ 银发小孩的语气平淡到不像话，这让她有些不高兴了。 对于小孩子来说，你的话语里没有明显的语气，比跟他们吵架还要让他们感到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不开心的表现了。 她决定要吓唬一下人。 ‘我说啊，你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是要做什么啊？不怕被坏人抓走吗？’ 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爪子挠了挠空气，她一副凶凶的样子。 银发的孩子安静地沉默了片刻。 ‘坏人……是什么？’ ‘……’ 她傻眼了，就算是小孩子也该知道坏人是什么吧！？ ‘坏人就是——就是……’ 刚打算解释的她又傻眼了。 坏人就是会做坏事的人，这个再简单不过的解释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面前这个家伙连坏人的概念都没有。 ‘你知道什么是坏事吗？’ ‘坏事……？’ 果然。 ‘那不好的事情呢？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银发小孩点了点头。 ‘姐姐说，不好的事情就是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原来是这么笨的一个人。 银发小孩说的没有错，但从根本上来说，稍微有些早熟的她还是明白的，这完全就是小孩子间的见解。 然而，要让她来解释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太为难她了。 她同样还是孩子，能明白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指望她可以清楚的表达出来。 再怎么早熟聪慧的孩子也该有个限度。 ‘你在这里做什么？也是来这里探险……散步的吗？’ 捂了下小嘴，她连忙改口。 银发小孩轻声应答了一下。 ‘姐姐说，散步是个好习惯。’ 又是姐姐说。 她不禁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虽说是一个乖孩子，但，这个年纪的小孩可没有多少是真正喜欢被长辈约束的。 对什么都好奇因而调皮，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天性。 ‘你是住在这里的人吗？’ 银发小孩点了点头。 她对自己的聪明稍微有些得意。 不过说到底，穿着睡袍走在这座庄园内的人，怎么看都是住在这里的人吧？ 她好奇地打量着身穿一身洁白睡袍的银发小孩，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你怎么不穿鞋子？’ 银发小孩低下头去看了眼，抬起头来面露茫然之色。 ‘在家里为什么要穿鞋子？’ ‘…………’ 他该不会是…… ‘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银发小孩脸上的茫然之色更甚。 ‘回去？’ ‘…………’ 这家伙比想象中的还要……他该不会真的是个傻子吧？ 唔唔唔唔唔，她不禁踌躇了起来。 作为一个正在偷偷摸摸干坏事的孩子，她现在脑海里冒出来的正义想法有些危险啊。 送这家伙回去的话，完全就是自投罗网了嘛，而且她也不知道他家具体在哪，这个庄园太大了…… ‘要和我一起？’ 淡淡的轻语让烦恼中的她一愣，目光循着声音望去，恬静如这优美庄园的红眸映入她的眼中。 ‘不是吗？’ 闻言，她不由地微微嘟起了小嘴。 就算年纪还小，她也是一个女孩子，稍微有些早熟的女孩子。 ‘我说啊，不可以强迫别人喔？’ 银发小孩歪了下头，银色的发丝茫然地摇摆了一下。 ‘强迫……？’ ‘…………’ 作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她觉得自己今天明白了大人们叹气的理由是什么了。 她倒是很愿意帮助他人啦，因为会获得夸奖，自己也会很高兴，很开心。 但是，小孩子自愿和被自愿完全就是两种感受吧？ 说到底还是孩童那未成型的自尊心在作祟。 直白点就是叛逆之心蠢蠢欲动的意思。 那时候的她还没这个自觉，只是觉得对方有些臭屁。 就和那些同龄的男孩子一样，明明就是在干蠢事，却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这家伙是在自己家里迷路了吧？ 那种平淡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强硬要求别人跟他一起找回去的路一样。 让人有种莫名的不爽感。 就跟电视上那些虚伪的大人一样。 不过，就这么扔下这家伙也不太好吧？ 看他那副呆呆的样子，指不定走大路都会撞树摔跤呢。 一想到这个，她这才惊觉自己那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 她刚刚那下撞得还是挺痛的。 一脸苦色地揉着额头，她缓步朝银发小孩走去。 ‘走啦走啦，我们找找你家要怎么走，作为交换，你可不能让你家里人骂我喔。’ 她不禁有些得意，虽然这是话出口以后才想到的，但这样一来，私闯庄园的后果大概就能抵消掉了吧？ 说不定以后还能经常来这边串门呢。 一下子就喜欢上这座庄园的她有些美滋滋的暗想着。 比起偷偷摸摸，她果然还是更喜欢光明正大。 银发小孩愣愣地看着靠近过来小女孩。 她见状皱了皱小鼻子。 看来这家伙还真的是个傻子。 ‘跟着我走，这个你总该会吧？’ ‘嗯……’ 就这样，两个小家伙在巨大的庄园内东奔西跑了小半个下午，这才找到了疑似主屋的大房子。 好在她事前就有所准备，不然回去以后肯定会被家中长辈教训的。 来到主屋前，刚想敲一敲那扇看起来就奢华味十足的大门，一道细缝就在她面前裂开。 门开了，一名身穿女仆装，脸上挂着柔和微笑的女孩出现在她面前。 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比她大多少。 ‘你是……？’ 被那温柔的笑容弄得有些愣神，她这才回过神来，小脸微红。 ‘那个……您好，我的名字是一之濑，一之濑帆波。’ 女仆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这里的女仆，你可以叫我玛利亚。’ 这么小的女仆？ 小帆波将心中小小的疑惑藏在了心里，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调皮也不会太过分的她还是很懂礼貌的。 她有些拘谨地微微鞠了一躬，稍微侧过身子，示意了一下身后。 ‘那个，这是你们这里的人吧？我在外面看见的，好像是迷路了。’ 面带柔笑的女仆小小地吃了一惊，掩嘴喊了声少爷。 少爷？ 原来这是男孩子吗？ 有些粗心的小帆波这才想起来，不要说是名字了，她连银发小孩的性别都还不知道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傻傻的睡袍男被温柔的大姐姐，唔，看起来像温柔大姐姐的女仆玛利亚带回了家中。 她也在银发男孩的摇头中，获得了自由进出这座广阔庄园的权利。 为什么说是摇头呢，那是因为在她离开前的回头张望中，看见在和银发小孩说些什么的玛利亚，得到了摇头的回应。 旋即，面带些许异色的女仆玛利亚小跑着来到了小帆波的面前，柔声向她发出了邀请。 说是庄园的主人有事外出了，希望明天她能再来一趟，主人会亲自表达感谢之情的。 虽然女仆为什么能替主人做主这一点有些奇怪，但心思并不在这方面上的小帆波，扑扇着可爱的大眼睛答应了。 与此同时，她也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我以后能经常到这边来玩吗？啊，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就是…就是想要散散步，这里很漂亮！很好看！’ 或许是见她脸红局促的样子很可爱，大人们都这么说的，玛利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应许下来了。 可爱的小脸红扑扑的，小帆波的兴高采烈之意溢于言表。 玛利亚提起裙摆优雅地行了一礼。 ‘期待您的再次光临，这边还有一些垃圾需要处理，就不多打扰了，明天见。’ 小女仆稍稍躬身退后几步，再次弯了弯腰，这才转身缓步离去。 兴奋的小帆波扬起手挥了挥，尽管对玛利亚的举止有种莫名的眼热，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收获了探险成果这一点更令她在意。 ‘回去一定要和琴美说说今天的事情！’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家妹妹分享一下今天的喜悦。 ——和那个只能像这样，仅存在于记忆之中的妹妹分享。 那个不为人知的，她的妹妹。 本来是第一卷的，不过以前被人催的急，就没写下去了。 现在刚好遇到了点，不太好开口说的事情吧（不喜欢议论离去的人）。 于是就把过去的几句设定翻出来丰满了一下。 虽然是有些过头了，不过挖的坑总得填，短篇快的话还有一章，慢的话不超过三章。 最后，唔唔唔唔，各位注意身体吧，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对了，差点忘了说，这个星期要忙搬家的事情，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