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 作者:柜柜 他从洪荒走来,承载人族天命 他弟子无数 共为人族培养了十二帝皇 他为人族...逆天改命! ....... 而如今,他又来到了一个全新的诸天 嘤嘤嘤 养了这么多男娃,现在人家要女弟子给湿父搓背 第一卷 为师真是好人~ 第一章 幻海古阁~ 月黑风高夜,大地陷入了有些可怕的寂静。 而有一座古朴庄园,则坐落在了黑暗苍茫的大山之间。 庄园内部到处杂草丛生,像是未曾有人居住过,显得有些破败和荒芜,但里头却还有些灯火,似乎还在零星地摇曳着。 苏桃儿也在厢房里点亮了一盏油灯,她才刚刚沐浴更衣好。 她芳龄才十六,身材就已略显高挑,解开一股股的麻花辫之后,瀑布般的黑发,便瞬间倾撒下来了。 犹如画卷中的美人,清雅古典,却也青春诱人。 只不过,即使在这厢房里,她依然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苏桃儿从家里头跑出来,千辛万苦来到这幻海腹地的天命阁拜师求道,入住已有两天之余了,但不知道为何,每次一到夜晚,她总有些被窥视的感觉。 可是出去瞧瞧,却又什么都见不到。 当然了,这其实并非是苏桃儿的错觉,因为毕竟在对侧的屋顶,她刚拜不久的师傅,司言就坐在上头,目睹着里面的春色,身为这座天命阁的阁主,以及穿越者的他,正捏着铅笔,在细细勾勒着。 而这幅素描的内容,赫然就是苏桃儿的美女出浴图。 司言是越画越快。 甚至不禁发自内心感慨,真好呐…… 这座如今坐落在幻海腹地的天命阁,上一次收女弟子,已经是多久之前了呢? 司言已经记不清了。 反正,只记得自己曾经的大弟子焰焰离开的时候,那表情别提有多嫌弃了。 喂喂喂! 司言真觉得很冤枉啊! 身为师傅的司言替弟子洗洗衣裳,这不是很正常么。 什么,洗归洗,为何要笑得这么开心? 简直胡闹!为师不仔细看下怎么知道有没有洗干净!你这是在质疑师尊人品有问题吗?! 还有还有,身为师傅,替自己的弟子制作几件衣裳,那也不是很正常嘛,这真单纯是来自长辈的关爱呀,竟然还骂为师下流! 咦,你说为何这双长长的袜子上面都是细腻网孔么?焰焰呐焰焰,过膝袜你懂么。 不晓得啊?好好好,来~为师替你捋上。 然后,不久之后,功法大成的焰焰就离开了司言,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都再也没有回天命阁探亲过。 不过嘛,现在回想起来,司言真觉得这是十分美好的回忆呀。 而在焰焰离开之后,司言也进入了长眠,等到天命阁于此界,再次现世的这数百年之间,他又依照天命阁赋予自己的法则与使命,陆续收了几名弟子培养,只可惜,大多仍然是大老爷们。而且基本上没一个是正常人类。 本来,最小的弟子御灵还不错,长得一表人才,悟性也是很好。 但二十年前,司言准许他和自己那些师兄同样,出去历练,结果比起把外面搞得腥风血雨的几位师兄,御灵回来就得了大病,也是整天神经兮兮,疑神疑鬼。 所以,如今可以再次有机会收纳到女弟子,司言也是各种欣慰了,毕竟为了把这个小女子引诱来天命阁,司言也是花了一番大心血。 而当苏桃儿沐浴更衣完毕,她的厢房外面也来了人。 来人是个气宇轩昂,外貌一丝不苟的年轻男子,才约莫二十出头。 司言当然也认识他,此人是苏桃儿的嫡兄,从外界一直护送自己妹妹来此拜师求道,修为也不算太低,大约在七魄境左右。 苏轩在自己妹妹苏桃儿的厢房里坐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盯着自己妹妹,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苏桃儿似乎明白自己兄长的心情,她脸上还泛着沐浴之后的红晕,却甜甜一笑,明知故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他抬手喝了口茶,才颇为不快道:“桃儿,为兄还是不放心你留在这里,仅仅因为一位救了你的大前辈介绍,你就远赴几千里,来到这幻海腹地拜师,这简直太胡闹了!” 苏桃儿体贴地为自己兄长斟茶,解释道:“但那位大前辈真的很厉害呢,当时围攻我的有好几个高手,都被那位前辈赶跑了,那位前辈告诉人家,这里的师傅很会教人,也很强哦!” 但听到这里,苏轩脸色又开始不好看,他心想,你个小丫头才什么境界,好几个人围攻你,还拿不下,对方显然也是群草包。 “可你瞧瞧这里,这庄园到处是杂草,也不见有谁打扫,哪有门派的样子,况且这天命阁,为兄可从未听说过,况且你若想求道,我天圣国之内,无论是哪个宗门,为兄都可以送你过去,让他们掌教亲传,何必来到此处。” 天圣国以修士为基础立国,莫提宗门派别,下到府衙,上到太师皇帝,甚至是太后,皆是高深之人。 司言蹲在屋檐上,细细聆听着他们兄妹之间的谈话。 此时,苏轩忽然压低声音, 劝道:“桃儿,为兄还有要事处理,最多只能再留两天了,你还是跟我走吧,你独自留下,这如何让我放心?” 这天命阁到处都透露着诡异,令苏轩无法安心,莫提拜师太过于简单,那位年纪轻轻的阁主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一样,一脸憨厚地守候在了山门口,就连原本应该严肃的拜师礼,对方也只是让苏桃儿象征性跪在地上稍微拜了拜,甚至还高兴得摸摸苏桃儿的脑袋,好像已经成了一家人般随便。反正各个地方,都令苏轩感到不爽。 而苏桃儿了解兄长的性格,这位家中排名第六的兄长,生性随他老父,脾性向来严谨,并且眼里容不得沙子,明明已经过了双十的年龄,但却从不像另外几位哥哥那样放纵声色,就连眼光也十分高,到如今都没个心仪的女子。 苏桃儿拉着他的衣袖,有些像小女孩模样地撒娇道:“啊呀,哥哥,这些你不要管啦,人家自己知道的,你就放心回去啦!” 可话已至此,苏轩依然不愿意放弃劝说,说道:“但这里实在是太怪了,就连个弟子都见不到……” 也就是说到这个当儿,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将门扉吹开了。 外面一片漆黑,这阴森森的气氛,令苏轩不由怔了怔,下意识地心生戒备。 而等到两人回头,见到门口已经站着一名黑衣的青年。 他身高中等偏上,打扮恍若书生,皮肤白净,有着一副好人脸。 司言后背的手里还捏着苏桃儿的入浴图,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对他们兄妹憨厚一笑,问道:“徒儿,苏公子,你们还没休息呀?” 苏桃儿赶忙起身行礼:“师尊好!” “阁主好……” 司言现在手心有些出汗,原本他不愿意下来,但就怕这新徒弟被她哥哥给说动了,所以赶紧下来搅合。 而且他也有些想吐槽自己,这徒儿到门还未曾有两天,自己就来趴屋顶了,要是被她这老神在在的兄长发现,后果就想必是各种精彩了。 嗯嗯,要隐藏住自己的本性!不能重蹈覆辙! “苏公子,刚才你的担心,我都听见了。”司言不紧不慢,却强行解释道,“我这边也不是没有弟子,我司言开宗立派到如今,向来只收亲传弟子,所以山门之中人是少了点,不过嘛,今天还是回来了几个,这样吧,桃儿,为师就带你去见见几位师兄吧。” ——————分割线 新书上线,请各位多多支持! 请多多支持小柜柜! 第二章 带你参观呀? 天命阁到处都是连片古旧庭院和茂盛花木。 尤其是从苏轩兄妹的院落出来以后,有些地方,野草已经从石缝里生长出来,令这座庄园,带着许多破败和陈旧的气息,似乎很久都未曾有人住过。 苏轩越走越觉得不舒服,越走也越觉得诡异,这庄园从外面看,明明不大,但走在里面,却是别有一番天地,绕了半天还未曾见到最外侧的院墙。 而且这号称天命阁的古老庄园,角落各处都像有上百年没有打扫过这般荒芜。有些地方的杂草,甚至有几米之高。这些都令他心里发咻。 只不过他妹妹苏桃儿,却仍然充满着好奇,在左看又瞧,竟然显得还有些兴致。 而苏轩,她在天圣国之时,就已经听闻幻海是个邪地。 幻海如今并非是海,海水早已干枯,成了个凹陷的盆地,而这盆地之内,以前海底连绵的山峦,以及大裂谷,却仍然都在,如今成了茂密的山林,或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而且听闻幻海与冥都接壤,尤其是夜间,经常有诡异发生。 幻海,海水早已干枯。 但不知为何,却无缘无故会有人在陆地上溺死。 种种传说,几乎都数不胜数。 因此这座在幻海腹地,又在苍茫大山之间的天命阁,就理所当然令苏轩至始至终都未曾放下戒备。 这时候,司言已经带他们来到了一座西侧的院落。 而此时,正当苏桃儿左顾右盼之时,她忽然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怪叫,吓得她赶忙回头,但对方却已经成了道黑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御灵你不要逃!”司言喊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儿,是你师妹,不是来抓你的人啊!” 可那人充耳不闻,猛然暴起道罡气,已然没了踪影。 “……阁主,那是谁?”苏轩也颇为讶异地问道。 但司言却耸耸肩膀,不以为意道:“那是桃儿的一位师兄,二十年前他下山闯荡,结果被玄女门的人抓去当了鼎炉采补,被囚禁了七年多才回来,日日压榨,走的时候两百多斤,如今只剩下一百二,实在可怜呐。所以么,他见到女人就会逃,被采怕了。” “玄女门那些妖女么。”苏轩冷哼了声,“下作之极!” “唉,乖徒儿被那些年轻可爱女孩子当了七年的鼎炉。”司言又一边走一边叹道,“让我好生羡慕……不对,好生气啊!” 再次穿过了条长廊之后,众人又在另一个院落里,见到了一人,此人身材魁梧干练,正双手抱胸,戴着顶斗笠,侧边放着一柄长剑,以十分洒脱的姿势,靠在树下冥想。 他见到众人,哪怕是瞧见司言,都只是轻蔑地一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仿佛眼前再也没有了他人。 这导致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但司言瞧都没正眼瞧他,带着三人就径直从这里走过了,似乎那人根本不存在,不过他却还是介绍道:“这算是你们如今的大师兄,不过他脑子也不是很正常,老是幻想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剑法大高手,蠢得很。以后见到喊声师兄就行了。” 苏桃儿噗呲一笑,很是可爱,声音犹如银铃:“说不定这位师兄,就是天下第一的大高手呢!” 司言眨眨眼,有些嫌弃道:“怎么可能,他剑法是我教的,同境界在我手里走不过几息,渣渣得很。” 苏桃儿蹦蹦跳跳上来,握住司言的手道:“那师父你就是天下第一的大高手!” 少女的手很是柔软,司言被一握住,又回想起方才香艳的景象,心神又有些荡漾。 苏轩听到这里却冷笑不已,心想,天下剑修千千万,此界之内剑法第一,怕是连天剑宗掌教真人都不敢吹这个牛,毕竟那位醉心剑道五百年的掌教真人,在几十年前,可是败于那尊剑神之下! 而末了,苏轩见到自己妹妹还捏着司言的手,也不禁皱眉。 他轻咳几下,提醒道:“桃儿,不得无礼!” 苏桃儿吐吐舌头,只有又退后。 当然,苏轩并不是因为自己妹妹冒犯才呵斥,苏轩是见到未出嫁的妹妹去捏别的男人手,他下意识感到不舒服罢了。 苏轩与自己嫡妹才来到此处过了两天而已。 第一天,他们是拜师顺利,但其实也就只是见过司言,未曾到庄园里走动。可是现在入内一瞧,他总感觉这里隐隐有着很大的不妥,现在无论是这位在前面谈笑,介绍着自己那些疯疯癫癫弟子的司言,还是这座犹如被废弃百年,有些阴森的庄园,都令他的不安越发厉害了。 至于苏桃儿,因为以前老是住在深宫大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见过这些奇人异事,所以一双大眼睛放光,竟然觉得十分有趣。 最后,他们众人来到了南侧的院落。 而这个院落,与方才那些凌乱和破败的庭院不同。 这里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理。 庭院开满了桃花,芳香扑鼻,簇拥成了一条小径。 在侧边,还有一泉鲤鱼池,那些鱼儿似乎在争抢饵食,竟然不时跃出水面,飞溅出水花儿来。 一轮皎洁的月光倾撒下来,苏轩甚至见到了一个饶满鲜艳花枝和藤蔓,在轻轻随风飘荡的秋千。 这回,不仅是苏桃儿,就连苏轩也是一扫方才的阴霾,心情好了起来。 苏轩略微欣然道:“这一定是桃儿哪位师姐的闺居院落,竟是如此雅致。” 第三章 不听话就? 话音未落,幽幽的琴音就从这桃园深处传来了。 苏轩兴致就有些起来了。 他颇懂音律,自然能够听出这琴音主人,是如何高深莫测,而这琴音的主人,又会是如何的美貌脱俗。 “凤求凰,好曲。” 苏轩的成长环境极好。 所以对女子的欣赏目光也迥异。 他并非未曾见过懂得琴棋书画的雅致女子。 可既懂音律,又会神通道法的异性,那就是真的少了。 况且此时这弹琴的女子却也很是不同,仅仅只是几个音符而已,就令他现在不禁遐想连连。 司言依然在前面带头,边走边介绍道:“这是我如今排名第二的弟子。” “见过他,前面两个就都是正常人,这是最妖孽的一个……” 但他们两人似乎都没听见司言的介绍,都在幻想这琴音的主人,是怎样的人物,又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苏桃儿听了也是不住点头,赞叹道:“这位师姐比我与几个姐姐弹得都要好听呢!” 穿过这片小小的桃林之后,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坐落凉亭内,正在轻缓地抚琴,她十指修长,身段也是极好。 除了这琴之外,她两边还放着屏风,而侧旁,又是些她亲手制作的刺绣。 刺绣之上有山水,有鸟兽,也有亭台和人物。 女红功夫,也可见不是一般。 而此时,月光从天空之中倾撒下来,映衬在她身上,令这一切,都恍若是烙印在画卷之上的迷醉景象,恍若,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 “师尊好。” ‘女子’从座位上起身向司言行礼。 而司言也是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因为今天自己这名弟子确实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 “白蓝,这位是你的师妹,为师的新弟子。”司言介绍道,“而这位苏公子,是你师妹的嫡兄,我天命阁的贵客。” 白蓝轻轻笑了笑,向三人点头致意。 而苏轩已经愕然在原地好久,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见此女子,在心中早已惊为天人! 直到被他妹妹用手肘打了下,才醒悟。 他惶恐之余赶忙上前道:“姑…姑娘好,在下苏轩,京城人士,父亲乃是当今天圣国……” “哥哥!” 苏轩又被自己妹妹踢了一脚,他才愕然止住于此。 但白蓝至始至终却依然只是微笑,并不言语。 白蓝只是站在那里,在苏轩眼中,就宛若是那传说当中的仙子,是那么清新脱俗,是那么摄人心魄,犹如仙女下凡…… 苏桃儿也向白蓝行礼道:“师姐好,以后喊我桃儿便可以了呢!” 白蓝穿着一身素白的书生装扮,负手而立,依旧笑得十分迷离。 “桃儿,你好。” “那个。”司言咳嗽两声似乎在提醒,“白蓝是你师兄,并非是师姐。” 此言一出,苏轩和苏桃儿都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长得就这样,天生女相,这也没办法的。”司言解释道,“现在记住就好,以后不要搞错了。” 在解释的时候,司言感觉自己手心也有些出汗,因为眼前这弟子,才是最为棘手的一人。当初白蓝出幻海到外面去闯荡,不知道造成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犯下多少惨绝人寰的大案!搞得多少人妻离子散! 不过见到白蓝此时是素颜,也听他安排穿着男装,司言多少有些放心下来。 比起已经有些缓过来的苏桃儿,苏轩却依旧在发呆。 末了,过了好久他才战战兢兢,仿佛不可置信般道:“男…男的!?” 苏轩转头见到白蓝在古琴侧方,还摆放着许多刺绣和女红,以及‘她’那么平静,恍若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这样在与他默默对视。 苏轩忽然觉得自己浑浑噩噩,而在这之后,他便感觉到了羞愤,脸也红了大半,他方才竟然在为一个男人而倾心! 苏轩有些愤然,对白蓝道:“这位师兄!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是男人,怎能弹奏如此绵柔的曲子!既然是男人,又为何有那么多的刺绣和女红!岂不是招人误解么!” 苏轩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还一阵白,气息也已经大乱。 “哥哥呀!又不是在家中,白师兄是我们的前辈,你这样太失礼了。”苏桃儿赶忙上前劝道。 苏轩先是微微一愣,惊觉自己确实失态了,所以他低头随即向白蓝以及司言告罪。 “白师兄,阁主,是苏轩冒犯了。” 司言皮笑肉不笑:“你不要在意,我理解的。” 苏轩抬头,看向白蓝,但白蓝依旧没开口,还是那么淡淡地一抿嘴。 而这一笑,竟然令苏轩心神为之荡漾,腿都快酥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司言见状,也就有些大汗淋漓了,赶忙道:“好了,三位师兄桃儿你都已见过,那么也好回房间休息,到了明天,就到了授业时间,早些入眠会比较好。” 于是,在司言的变相催促下,包括苏轩在内,两兄妹就唯有都各自拜谢回房了。 这个庭院之内,很快就只剩下了司言与白蓝两人。 司言松了口气,这才坐下来,然后喝了口茶,瞪了白蓝一眼,老神在在道:“蓝儿,为师告诫过你的那些,你应该清楚吧?” “是的,师尊。”白蓝点头道。 “记住。”司言盯着白蓝,“不要把你的本性暴露出来,为师好不容易收了个女弟子。你知道为师这么多年忍得有多辛苦吗?若是被你吓走了,看你怎么赔为师!” 白蓝乖巧地点头,回答:“徒儿明白。” 司言恨得有些牙痒痒,继续威胁道:“还有,不要对那个人笑,你随便对他笑,会影响他的道心,他若有事,那蠢萌的娃儿也就要逃了!为师难道还要一个人独守空房几万年吗!为师好苦的!” 白蓝唇边轻轻泛起,回答:“徒儿知道。” 司言拿起自己的二B铅笔,用力戳了戳白蓝娇嫩的脸庞,恶狠狠道:“你这小孽障若胆敢不听话,老子把你裙子趴下来,屁股都给你打烂!把你吊起来打!” 白蓝小鸟依人,也是人畜无害对着司言眨眨大眼睛。 说罢,司言终于起身也打算回房了。 “好了,为师要回房争取在今夜给画儿上色,趁机把玩一番……咦…咦咦咦,老子的画呢?!” 第四章 这是你的道服~ 一大清早苏桃儿就来到了天命阁的前庭。 这是主阁前的最大一块场地,也是今天,司言将正式开始教导苏桃儿神通道法! 而作为兄长的苏轩则是被请出到了外院,毕竟苏桃儿的身份是亲传弟子,按照道不轻传的守则,他自然是不能旁观。 苏桃儿认真到有些紧张地跪坐在司言面前,而司言,则是围绕着她在缓缓渡步。 “我辈修神者,共有七大境界!”司言肃然说道,“分为练气境、先天境、三魂境、七魄境、玄元境、灵皇境、人神境!唯有淬炼三魂七魄,凝聚元神,完善肉身,鉴定道心,持之以恒,才有希望踏入神境!超脱此界!以求长生!” 苏桃儿一边听,一边点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而她的两位师兄,则也是在场,大师兄依然抱剑依靠在树下,头戴斗笠,装作很帅的模样,时不时还轻蔑地笑一笑,至于昨天半路逃走的御灵师兄,则是有些战战兢兢,躲在石台后面在盯着她。只不过就是未曾见到那位美若仙子的白蓝师兄。 司言走到苏桃儿身旁,颇为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说道:“桃儿你才不过十六岁,却也是先天境,这也非常了不起了。” 末了,司言又厉声补充道:“但是!既然来了我天命阁,这却还远远不够,为师对你的期待,犹如那星辰大海,希望你成为这天底下最强大的修士之一!桃儿,你有信心吗?” 苏桃儿感觉一腔热血在自己胸口,娇嫩的胸脯,也在不停起伏着,她握紧自己的粉拳,一字一句道:“师父!我有信心的!” 人神境啊,这是苏桃儿多么向往的境界呀。 不过刚才为何师父说求长生呢?人神境不是也只能够享寿元一千年而已么。 “好,你可以这样,为师就很宽心了。”司言随手把一套服饰丢给苏桃儿,“去,那就把道服换上再过来,为师才好指导你剑术和心法。” 苏桃儿并未看这道服,就兴高采烈地拿起跑掉,去主阁里换了。 然而这次换衣裳,也花了许久的时间,似乎是她不懂其中某些的穿戴,才导致这么慢。大概在过了一刻钟之后,苏桃儿才在主阁那里,畏畏缩缩探出个脑袋,小脸羞红,怯声怯气地问道:“师父,这道服的袜子为什么这么长呀?还有这裙儿,为何也是这么短的,衣服袖子也好短的……” 苏桃儿按着自己裙子的前头,踩着小步子出现在司言面前,此时的她,正穿着一双过膝的黑丝,白飘飘的百褶裙,向他走来。 一名古典的美少女,头上是一股股的麻花辫,而身上却穿着如此诱人的现代服饰。 而司言看着如此的景象,内心是百感交集,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回到了和焰焰在一起的日子。 因为苏桃儿的身段极好,大腿精致的同时,也很是柔软,所以她穿着这黑丝,最上边,在大腿根部的白皙皮肤,仿佛还有着浅浅的脂肪压痕。 司言只是看着,就又回想起昨天的景象,他还在幻想苏桃儿的大腿,她的肌肤,是如何的滑腻诱人,吹弹可破! 此时此刻,司言简直都得想变成被苏桃儿穿起来的那双丝袜,去感受一下,把这个蠢萌的傻白甜丫头给包裹的感觉啊!! 又或者,是她给包裹住呀!! 不过他还是安耐住心中的野兽,装作一名合格的师长,满脸严肃地点头,一本正经道:“很好,为师亲手制作的道服,看来很适合你。” 但苏桃儿羞红的脸几乎都快可以滴出血来,她含羞道:“师…师父,这个好羞人的,人家可不可以不穿呢?桃儿穿自己的衣裳就好了。” 穿自己的衣服么?那为师看什么??? “哼,这套道服你知道花费了为师多少心血吗?我辈修士,若想要精进,除了功法之外,更重要的是感应天地,感应天地之间的精气和大道,衣服穿太多,接触面积那么小,如何感应?为师知晓你是女子,当然不能像你几位师兄那样随意坦荡,因此才特意制作了这套道服给你,就连这过膝袜也是替你制作得如此透气。”司言恨铁不成钢道,“就是这裹住你腿儿的丝袜细腻网孔,你知道为师在油灯之下,用针线缝制了多久吗?为师可是花费了刺破了手指无数次的代价,才为你制作了这套道服!如今你竟然还要换回自己的衣裳,为师的一片苦心,又该何去何从!” 末了,听闻道服制作经过如此艰辛的苏桃儿,羞愧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师父。” 司言见状,才满意点头道:“好啦,你知道就好,这是为师的创意,总之,今后每次跟随为师修行,都记得穿上便是。” 苏桃儿乖巧道:“是的,师父,徒儿知道了。” 司言低头一瞧,直勾勾的眼睛见到苏桃儿的过膝黑丝上,还有着些褶皱,大抵是她不熟悉才所致。 “你这穿法生疏了些,为师来替你捋平吧!” 说着,司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等苏桃儿反应,就立即蹲到下去,替她把边角都向上抚平了,以至于还弹了两下丝袜的豁口,在苏桃儿娇嫩的皮肤上,发出‘啪啪’的悦儿声音。 “咦…咦咦咦!” 噢噢噢噢!!摸到了了!摸到了!!我摸到了!!时隔那么多年又摸到真正的女孩子了!!好滑!好滑啊!皮肤好嫩啊! 但即使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在咆哮,司言外表依然认真,甚至是冷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么,既然道服没问题,那今日为师就开始指导你了。” 第五章 从今以后就是家人 苏桃儿盘腿坐在前庭,催动着司言方才传授给她的心法。 只不过她此时也不太能够静下心来,因为司言给她的道服,下侧的裙摆,实在是太短了,而这位外貌年轻的师父又似乎十分严格,一动不动在盯着她,似乎是在督促。所以这个就造成了一个尴尬的局面,苏桃儿若是盘膝而坐,底下的亵裤就会变得若隐若现,就被师父给瞧见了。 可是苏桃儿抬头望望师父,却见司言满脸严肃,那模样,比她哥哥苏轩还要严格许多,赫然是长辈认真的目光,哪里有半分的淫邪,所以苏桃儿是里外都很为难,唯有用一只手悄悄按住上扬的裙边,挡住底下乍泄的春光。 至于司言,坐在苏桃儿的对立面,眼神一动不动地瞧着她的裙底,以及那大腿根部,白花花的肌肤。 啊啊啊! 这少女懵懂的娇羞! 这青春的气息! 真好啊! 收女徒弟真好呀! 为师真是太幸福啦! 和自己几个神经病弟子相处这么久,为师终于苦尽甘来啦! 但哪怕内心再是波澜和狂吼,司言外表却仍然是十分严厉的样子,将自己伪装得没有丝毫破绽。 而也就是这会,司言忽然发现苏桃儿在盯着自己那两个徒弟在看,这傻白甜的丫头,竟然看着他那装逼犯大弟子,愣愣出神了好一会。 嗯?什么情况,难道是这个戴着斗笠的家伙也能引起女孩子的注意么。 也就是正当司言想开口之时,苏桃儿食指抵着下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地对司言的大徒弟问道:“大师兄贵姓?” “姓墨,名均衡。”司言那大弟子压低自己的斗笠不屑一顾地笑道,“师妹以后喊我均衡师兄便可以了。” 苏桃儿点头致意,先应道:“均衡大师兄好。” 隔了会,她又立即问道:“均衡师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长得有点像那位救过我的大前辈呢。” 说到这里,无论是大师兄还是司言,两人都是心头猛然一跳。 此时,苏桃儿又把视线转移向了,已经壮起胆子,坐在树下发呆的御灵,同样困惑道:“御灵师兄的身形,我也好像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话音未落,心虚的御灵也是背后冷汗直流。 大师兄嘴角抽搐了两下,解释道:“师妹你想多了,师兄我三十年未曾出过幻海了,怎会与你见过……师兄今日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言毕,大师兄和御灵两人分别纵身跃起,翻过院墙,随即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所以苏桃儿唯有低头思索,在迷茫之中似乎也有了些淡淡的狐疑。 “那个。”司言立即咳嗽了几声拉回气氛,“桃儿,不要分心。” “啊…是的,师父!” 感觉自己犯错的苏桃儿立即再次催动方才的心法。 而这次,苏桃儿也确实比较认真了。 她渐渐沉浸其中,思维渐渐保持在简单的模式。 苏桃儿是想学剑,而剑法,正好又是司言的最为擅长。 因此为了替她稳定基础,司言便决定先从内入手,让苏桃儿先接触自己这套剑法的剑意,然后才来辅佐招式。 只不过吧,开始认真的苏桃儿,却也忘了按住自己裙边的前头了,无论是大腿内侧些的部位,还是里面的裤头,也都被司言尽收眼底,暴露无遗。 司言显然是在努力记住此时的景象,好在夜里回房赶紧临摹下来。 但当然,年纪轻轻,又是有着各种美好遐想的苏桃儿,哪里会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呢? 虽然,她或许,或多或少有些开始感受到,这座地处在幻海腹地的天命阁,它真正的与众不同与诡异。 只是,催动这套心法的苏桃儿,此时却也有些欣然,因为她确实感受到心法带给她的变化,哪怕只是这么短暂的时间,她全身的气息却都变得十分顺畅,一股隐藏在身体深处的力量,也渐渐在蓬勃,慢慢在苏醒般,令她的先天境,变得更加稳固,变得更加扎实,似乎还隐隐,在牵动和感应着三魂之力,令自己在可以遇见的未来,尽快得到突破。 所以,虽然自己几位师兄都有些怪怪的,但苏桃儿觉得,这位年轻的师父,却是很厉害。 况且这位师尊,只收亲传弟子,因此都授业环境也就极好了! 哪怕是家里的长辈,得知自己在此修行,有着这样得体的师尊,想必也不会反对,甚至是认可了吧。 顿了顿,苏桃儿又有了些忧虑。 她心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就这么空手当当来拜见师尊,哪怕师尊说是与她有缘,当即知道她来,就答应收她苏桃儿为徒了。可她呢,又有什么可以带给这位长辈的呢?想到这儿,苏桃儿不禁再次感到有些羞愧。 况且,若是兄长回去后,可千万不要吐露自己的下落呀!否则他们肯定会派人来寻自己,并且会为师父带来许多麻烦……家中的长辈不止一次提到过,若想有资格教导她苏家的嫡女,非得是灵皇境以上的强者才行。 固然苏桃儿认为司言足以到达灵皇。 毕竟是那位实力超然的大前辈介绍的道友,灵皇自是肯定。 不过师父外貌却还这么年轻,家里的长辈,必然还是会大有意见。 …… 末了,大概在一个多时辰之后,苏桃儿从冥想之中缓缓睁开了美眸。 而司言,依旧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在盯着她,似乎从刚才到现在为止,一直在监督着苏桃儿。 “嗯,不错。”司言舔了舔虚火旺盛之后干裂的嘴唇,说道,“能在先天境牵动三魂之力,桃儿你很有天赋。” 司言站起来,又道:“今天我们先到此为止,桃儿,你先记住这套心法,明日为师再教导你其余。” 说完,司言走出几步,又回头补充道:“桃儿,以后你的衣食住行什么的,都要在为师这天命阁之内了,以后为师就是你的家人,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有什么烦恼,都尽管来找为师好了……对了,为师的厢房就在那里,你随时可以过来的,为师会听你的倾诉,为你排忧解难的!” 第六章 美色 法不轻传。 只要没有拜入天命阁,苏轩自然无法去参与到自己妹妹的授业之中,哪怕即便旁听也属于大忌。因此他唯有在外院等待而已。 他的心情仍然惴惴不安,显然有许多忧虑在脸上。 关于苏桃儿,他肯定是不放心她独自在此,毕竟他们兄弟姐妹虽然众多,可唯有苏桃儿才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嫡妹,是他极为珍视的亲人。 他最迟明天清晨就必须离开,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在今天说服苏桃儿,跟他一起返回天圣国。 但当然了,若是他知道妹妹此时的穿戴,恐怕连暴起与司言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这座幻海腹地的天命阁,着实到处透露着异样。 令苏轩至始至终都无法安心下来。 尤其,是苏轩昨天见到了那人。 白蓝。 那个不知比女人还要美貌千百倍的男子。 他苏轩在京都见过的女性不知有过多少,但却未曾有白蓝给予他的那么震撼。 当然,他也暗暗引以为耻,觉得自己昨天一瞬间的想法,简直就是自己人生的污点。未曾对女人动心的他,昨日竟然对着一个男子胡言乱语起来,以至于都失去了风度。 最令他难以启齿的是,他昨夜梦中,竟然还见到了白蓝,白蓝依然是对他在微笑,而仅仅就是淡淡的微笑,就令他心神荡漾,令他浮想联翩…… 而就是在他等待的这会,苏轩忽然听见了脚步声响起,回头的他,发现迎面走来的书生,竟然就是他昨夜的梦中之人。 白蓝依旧是白衣的书生装扮,手拿折扇,长发束起在后面,缓缓向他走来。 苏轩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恍然,他像是感觉自身已然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意识也变得空白起来。 直到白蓝来到他面前,先问候道:“苏公子。” 苏轩错愕,回神的他立即慌乱地回礼道:“白…白师兄好。” 白蓝微微点头,然后又道:“我师尊在授课,你不能入内旁听,却也是有点无聊呢。” 苏轩感觉自己有着失措,但还是赶紧回答:“这、这也没什么…我只是不太放心桃儿一个人,所以才在此等待。” 但比起昨夜的少言寡语,白蓝如今却似乎很乐意开口,说道:“师尊百年之内再次收徒,是与那小女子有缘,苏公子,你其实不必担心令妹。” 苏轩听着白蓝的一言一语,听着他犹豫银铃般悦儿的声音,此时心境又开始凌乱了起来。 那么好听的声音,竟然会是个男子吗? 还有那么好的身段,那么美丽的长发…… 苏轩内心有了怀疑,只是见到白蓝平坦的胸口,这种怀疑又变得十分摇曳起来。 末了,苏轩发现白蓝已经走到了山门的台阶处,而他竟然也已经莫名其妙地跟在了身边。 “苏公子,我师尊的天命阁,风景还算秀丽吧?” 从天命阁往远处眺望,到处都是连绵的苍茫大山,还有连片的湖泊流水。而天上翠鸟鸣啼之间,又是一望无际的湛蓝,仿佛能够一眼望到这世界的尽头般。 “秀丽,确实是秀丽的。” “苏公子,你额头上的怎有这么多汗水。”白蓝取出一块手帕,“我替你擦擦吧。” “白…白师兄?!” 但苏轩根本就来不及躲避,也似乎失去了躲避的欲望,任由白蓝取出了一块粉白的丝巾,为他擦汗。 而与白蓝如此近,苏轩不禁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忽然,吹来了一阵风,卷走白蓝手中的丝巾,一直吹到了台阶的底下。 “白…白师兄!我替你去取回来!” 就像是被什么诡异的力量所催动着,向来性格高傲的苏轩,想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为身旁的人去捡他那被风吹走的丝巾。 而他在捡起之后,他居然还不由自主地感到了阵狂喜,就像是要去邀功,无比想要表现自己这般! “白师兄!你、你的丝巾!” 白蓝从苏轩的手中接过,却没有出声,只是眨了眨那双满含秋水的美眸,看了他一眼,再接着,才又是那么微微一笑。 而这一笑,似乎有什么东西,猛烈撞击在了苏轩的灵魂深处…… 白蓝一张手,再次令那丝巾随风飘出去了。 “苏公子,它又被风吹走了。” 苏轩茫然,直到这会,才开始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沙哑道:“这…你、你!” 白蓝依旧不言语,只是缓了缓,才反问:“你不去捡?” “我…我…我…我!” 苏轩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去捡? 当然不可能! 他苏轩是谁! 他苏轩在天圣国,又是如何的位高权重,是如何地尊贵! 怎会为了一个男子,一名男子,而再次屈尊亲自去阶梯之下,拾起那丝巾! 只不过,等到苏轩回过神之时,他发现自己又在底下了,他手拿着白蓝的贴身丝巾,内心竟然还是狂喜的状态,就像是要立即得到什么极好的褒奖,竟然还为之在兴奋! 他抬头,见到站在高高台阶上方,正在对他泛起着那淡淡微笑,那风华绝代,那美若凡尘仙子的人,在对他甜甜地笑着。 这一回,他才感受到了恐惧,某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可怕。 他怕再上前,再接近那个人,不知自己又会是如何愿意听从对方摆布! 而此时,黄昏竟然也降临,苏轩站在阶梯之下,望着白蓝,也看着这座外侧破败的天命阁……末了,再也不敢接近白蓝半步,唯恐自己道心崩溃的他,毅然选择一个纵深向外面飞也似得逃走,就连回头,都做不到了! 白蓝远远见着落荒而逃,在奋力离开天命阁的苏轩,抿了抿嘴,轻声地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是把我丝巾拿走了?不过徒儿我好歹为师尊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想必师尊不会怪我吧?” …… 夜半,躺在自己床上的苏桃儿颇为不解地埋怨道:“哼!哥哥他是怎么回事呀,为何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回去了呢?真是的!口是心非的烂人!” 第七章 搓衣手法! 从那天开始,苏桃儿正式成为了天命阁的一份子。 这是与她以往截然不同的生活,虽然这里是幻海腹地,但苏桃儿却并不觉得枯燥。 师父司言每天都会对她单独授课,每次都会指点将近一天的时间。 这样的待遇,是苏桃儿以前未曾想过的。 至于大师兄依然是那么潇洒,话从来都不多,喜欢戴着个斗笠坐在树下,时不时产生着迷之蔑笑。总是让旁观者觉得,他是个世外高人,十分高深莫测这么种感觉。 苏桃儿听见司言称其喜欢装逼。 但苏桃儿并不明白装逼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很厉害的感觉? 虽然,三师兄御灵因为患有女性恐惧症,但在这几天的相处之后,好歹开始适应了,至少他们几人坐在一起用饭之时,御灵已经能够坐下来。 说起来,三师兄似乎是这座天命阁的管家,每天的餐点都是他亲自准备,而且还十分可口。苏桃儿感觉比皇宫里的御膳都要好吃许多,她每天用饭,都会忍不住多添两碗,若不是修行辛苦,她怕是都要胖起来了。 而且这里是幻海,周围植被茂密,所以野货也就特别多。各种山珍,在这几天之内,苏桃儿就尝得没见过重样的,有些肉类,苏桃儿都喊不上名来,不过只要好吃,往嘴巴里塞就是,她也不管这么多。 二师兄白蓝一直是穿着一身书生的装扮,偶尔在司言周围渡步,但有时候,又会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只能从她庭院里听见那淡淡的琴音,时而绵长,时而哀愁。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司言一直对自己这位二弟子,莫名有着忌惮,苏桃儿都好几次路过听见,司言好像在威胁白蓝,说着什么,你个孽障小妖精不要把本性暴露出来,给老子正常点之类的,但苏桃儿靠近,发现两人又停止了交谈。 可若是不管这种种的细节,苏桃儿还是相当满意如今的生活。 不仅能够学到神通道法,而且总感觉自己无忧无虑呢。 况且司言师父又是那么关心她的生活。 但当然了,事实必然是相对的。 司言同样满意自己这个徒儿,啊啊,不仅人儿长得好看,也未曾怀疑过他的真实品行。 哪里有以前焰焰这么多疑,焰焰以前每天洗澡之前非但要先警戒一番,功法大成离开之时,甚至还打了司言一顿,差点把司言全身扒光吊起来打,相比之下,桃儿这孩子简直太好糊弄了啊! 比如说,比如说吧! 苏桃儿以前显然就是大家闺秀,自己不曾洗过衣裳,都是家里下人侍从的活,所以今儿个早晨她在洗自己肚兜和内衬之时,动作也是很生涩,涂抹皂角的方式都不对。 还没把衣裳给打湿呢,就已经在上皂角了。 司言见到随即大喜,然后上前开始生活指导。 他一本正经走过去,说道:“徒儿,怎么了,连几件衣裳都洗不好么。” 苏桃儿感到难为情,脸颊绯红,支支吾吾道:“师父,桃儿以前不曾洗过的。” 当然,苏桃儿除了因为自己衣裳都洗不好之外,更是由于自己方才不久之前才脱下来的肚兜和亵裤被司言瞧见了,才觉得难为情的。 她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呀,师父虽然是父兄,但司言外貌看起来,可是很年轻,才二十出头都不到的感觉,自己可还未出嫁,怎么贴身衣物,都被看去了。 只不过司言外表却很是严肃,似乎对于自己这连衣裳都不会洗的徒儿颇为不满。 隔了会,司言才开口道:“为师是你的长辈,除了教导你神通道法,也需要教会你生活的技巧,这样吧,让为师给你来演示一下吧!” 说着,司言就上前,一把捏起苏桃儿的肚兜,先在手了握了握,然后才完全浸入到了水里,开始‘嘿呦嘿呦’地搓洗起来了。 苏桃儿惊讶地把小嘴张成了o形,像是又急又没办法,可是见到司言那么认真在搓洗她的肚兜,她只有站在原处继续脸红。 噢噢噢!!这是女孩子贴身的肚兜,这是未出嫁少女的贴身肚兜!!我摸到了!!我摸到了!!时隔这么多年为师终于又摸到了!!好想拿起来嗅一下,好想拿起来擦脸,好想埋入在里面大口呼吸啊! 但即使灵魂的野兽在怒吼,可司言表面上却仍然装作认真到肃然。 “看到没有?这里就要这样搓,这样才会干净。” 司言捏着苏桃儿的粉色肚兜,两只手在凌空搓洗着,发出‘支咕支咕’的声音。 “桃…桃儿瞧见了,师父……” 苏桃儿抓着自己的衣角,害羞得不要不要的。 这可是她才刚刚脱下来的肚兜呀! 贴着她身子最内侧的衣物啊!苏桃儿甚至怀疑,司言在拿起来的时候,这肚兜上还有着自己身体的余温。 师父…师父真的太认真了! 不要搓那么细致啦! 那…那个上面的点,这个地方是贴着人家,贴着人家那里的啦! 为什么师父会抓得这么准确呀! “衣裳可一定要洗干净,否则容易生病,滋生细菌。”司言老神在在地介绍道。 “师、师父,什么是细菌?” “嗯…就是脏东西吧,总之,一定要洗干净咯,为师教你,你可要记住,若是记不住为师的手法,你明日清洗之时,再来喊为师,为师再教导你一边,看好了,要这样搓的。” 说罢,司言又细细地**着,产生‘支咕支咕’的声响。 今日天气有些热,洗完一件肚兜,司言的额头就有层汗珠。 但当然了,以司言的境界,早已寒暑不侵,一身浑厚的罡气护体,哪怕丢进火山里都没事,哪里会为这点小事流汗。 这显然是他自己故意逼迫出来的。 “有点热呀。”司言说道,“桃儿,今日练剑为师让你御灵三师兄替你煮些酸梅汤喝,可千万不要中暑了。” 听到这里,苏桃儿心中有了些感动,心想,师父他可是真的关心自己呀,在家里,无论是父还是母,他们都很严厉,不会因为这些生活的琐碎,而来关心她,至于哥哥苏轩,其实十分大男子主义,哪里会有这些细节的照顾。 “真热啊。” 搓着衣裳的司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拿起边上的一块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坦然放到了一边。 苏桃儿先是愣了愣,然后才恍然发现,师父他犯大错啦! 刚才师父拿起来擦汗的布儿,其实是她还未洗的亵裤! 同样是刚脱下来没一会呀! 是、是最最贴身,最最私密的衣物! 可是司言师父似乎浑然不知,依然继续为她在演示搓衣手法! 所以苏桃儿决定赶紧安耐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偷偷拿走自己小巧的亵裤,否则…否则师父要知道自己把亵裤随意丢在这里,不小心让他拿走擦了汗……那非得骂死自己不可啊! 第八章 师徒情深~ 在司言将近三日的手把手指导之下,苏桃儿洗衣裳也终于变得熟练了起来。 所以司言就唯有暂且作罢了,心中感到遗憾不已。 不过吧,至少司言已经快把苏桃儿的贴身衣物都给认全了。 从肚兜到内衬衣裳的颜色和款式,司言基本都已经牢记在心。 而且苏桃儿这丫头固然有些天真,但她却也十分机灵。 司言给她的那套‘道服’,还没到多久呢,她就可以穿得很小心,莫说是打坐,就连练剑之时,司言特意设计的各种经典空翻动作,都被她巧妙地躲了过去,精确控制到连裙摆都不会有大幅度的上扬,几乎做到了精确控制,司言就连丝毫的走光都见不着了,只能够在边上干瞪着眼睛。但是吧,幸好自己徒儿的大长腿还能够瞧见,少女每天都会穿着过膝袜给他瞧,对他而言,已然是种幸福。 说起来,司言怀疑苏桃儿是不是有点察觉,因为她每天夜里沐浴更衣之前,已经都会在外面先观察一番,哪怕是确定没人,也都在自己厢房里还拉起了屏风。 不过么,司言倒并不着急,反正这丫头在他手里,以后有的是时间,只要自己的本性并不暴露,机会那可不多得是么? 加上苏桃儿在这方面的性格比较单纯,不会有过多的怀疑,司言还有着许多手段在酝酿当中呢。 但说起来,苏桃儿的天赋倒确实是极好。 单纯以剑修的领悟造诣而言,她近乎不输于那每天都装得自己高深莫测的大师兄。 司言所创的剑法,苍辰三十六式,前三式,她竟然已经能够凭借着先天境的修为能够施展出来了,即便威力不大,可仍然令人觉得惊艳。 果然,天命阁选择的弟子,由天地法则自行挑选,在修炼上,永远都不会令司言这位师尊失望。 包括其余几人在内,都对苏桃儿的认真给予了肯定。 而也才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司言就愿意带苏桃儿进入天命阁最为核心的地方之一。 也就是他的厢房~ 苏桃儿第一次进男子的寝屋,当然有些失措和惶恐。 而司言是见到她刚好路过,所以就随后唤进来,借着师徒之间谈话交心的理由,坦然自若引她进来。 但事实上,司言只是觉得自己房间里可以有女孩子踏入,他会觉得很有成就感而已。 只不过苏桃儿很快就被别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尤其是墙壁上挂着的各类画作。 “师父,你的画作都好别致呀!” 司言欣然,说道:“这是当然,为师虽然画技的天分不高,但潜心学习之后,也就变得容易起来了。” 这些画作有山水,有景物,也有些光怪陆离,苏桃儿并不懂的。 也是在这不经意之间,苏桃儿忽然见到其中一幅画,上头有点潦草地描绘着一直火红的小鸟儿,鸟儿就落在天命阁的前庭里,翅膀上似乎还受了点伤。 “这小鸟也好可爱呀!” 司言听闻,淡然笑了笑,解释道:“她那时候受了伤,才偶然落在为师的天命阁里,她是你的师姐。” “师姐?”苏桃儿没反应过来。 “你看,这是她那时候,化作人形之后的模样,为师也留下了画作记录。” 在这幅受了伤的火红鸟儿后面,苏桃儿见到另一幅画,上面是一名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容貌也是极好,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也是火红,一双傲然的凤眼,头顶之上有着一根七彩翎羽,哪怕是如此年幼,苏桃儿仿佛都能够感受到这名少女给人那股凌然的气质。 往下瞧后面的,苏桃儿才发现,这其实是系列画作,画作之上,全都是这名女孩。 这些画作,似乎是在记录着这名少女的成长,她从少女,慢慢地成长,然后步入更加成熟的年龄。而这少女成长之后,那股傲然也是更为显然,恍若就是君临一界的女王这般,令人有着无法直视的气质。 而这女子当时,似乎也是在盯着作画的人在瞧,但不知道为什么……苏桃儿觉得画中女子的眼神却是十分地嫌弃,有种仿佛在看一个王八蛋的感觉? “她叫焰焰,轮起辈分,都算是均衡的师姐。”司言介绍道,“是我曾经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我与焰焰的感情,也是十分深沉,我与她,恍若是那嫡亲的兄妹,焰焰也是十分依赖为师,不过因为很多原因,她现在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想与为师再见,已经很难了。” 司言一边说,声音也有了些苦涩,他道:“焰焰可是十分维护为师,很喜欢为师,也一直在与我扶持,走的时候,抱着为师,可是哭成了个泪人,这种纯粹的师徒感情,桃儿,我希望你也可以理解,日后,你也是为师的家人,为师定会为你奉献,但也希望你,也要爱惜为师,将为师当做自己父兄就好了,不要多怕难为情,也不要有太多的隔阂。” 是啊,曾经与焰焰在一起的时候,司言真觉得是段美好的回忆呀! 记得画上面那张她成年礼之时画作,焰焰那简直是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司言至今回想起来,还是感慨良多呢。 ——焰焰~焰焰~把裙子撩起来些嘛,为师想来点白白的腿儿,不要都遮住啦~ 嗯嗯,然后焰焰那嫌弃的目光,已经成为司言的人生之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了。 听闻到此,苏桃儿有了动容,仿佛已经被司言编造的美好故事给打动了。 “桃儿一定也会很依赖师父!还望师父不要嫌弃桃儿!”小姑娘捏着自己的拳头,认真地说道。 “这就好。”司言满意地点头道,“为师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 嗯嗯嗯,为师一定要与桃儿你搞好关系呐! 一定,一定呀! 而在最后,苏桃儿在司言房间里坐了会,要离开之时,她却也觉得有些奇怪和不解。 因为,在那名为焰焰的女子,她那系列,记录她成长的画作最后,那里画的,已经不是人物,而是一头全身燃烧着烈焰的火鸟,烈焰之中的七彩凤凰,它那身躯,仿佛比这天命阁,比这山峦都要庞大,那凤凰,是在黄昏之时,从这里离开,一直向着远方,头也不回地飞去。 而黄昏,将画里只有一个背影的男子,那斜斜的阳光,将那男子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第九章 出门 比起无论刮风下雨都喜欢依靠在树下戴斗笠,哪怕没有人也要坚持摆造型的大师兄,在苏桃儿眼里,三师兄御灵更喜欢坐在阴影底下发呆,他就像一个曾经在心灵上受过极大创伤的自闭少年,每次都会在那一个人待好久。 不过总之吧,三师兄还是十分任劳任怨,每日都在负责大家的三餐,也时而会出门打猎,以及在主阁清扫和擦拭。 不过除此之外,三师兄御灵最多的还是坐在角落里发呆,他微微张着嘴巴,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天空,或者望着夜间星辰,再也不愿意多说半句话。 苏桃儿知道三师兄以前被玄女门的人抓去囚禁过七八年,期间遭到过不少的非人待遇,似乎是被一直在被采补,就连体重都暴跌了许多。 只不过在今日,身为师父的司言带苏桃儿外出去采药的时候,与同行的二师兄白蓝聊起这件事,却像是十分不以为然。 “其实御灵以前很张狂,也喜欢上各门各派挑战,只是自从从玄女门逃出来之后,性格才大变了。”司言默默下巴埋怨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吧,采补又是阴阳双修,他也算是占了人家小女子的便宜,至于那么久还没缓过来么。” 在司言看来,自己若是进了这香玉窝,怕是都不愿意出来了~ 白蓝依旧是男装的书生打扮,边走边解释道:“师尊你想错了,玄女门虽然都是女子,但她们这些年轻女子可都是黄花大姑娘,又或是嫁作了人妇,怎会愿意与男子不清不白就双修,哪有这等天降的大好事,况且玄女门中貌美女子众多,若真是会随意找人采补,怕是那些男人都要彻夜去排队了,三师弟若是被清白身的小女子采补,就也回不来我天命阁,而是留在那里当个赘婿了。” 司言顿了顿,问道:“那御灵不是被他们囚禁了七八年吗?” 苏桃儿跟在两人后面,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过,她还是处子,又未曾出嫁,这有些辛辣的话题,她当然不会参合,因为也太不成体统了。但女人却都有着好奇的天性,就连苏桃儿这有着极好家教的女孩不例外,她紧闭着樱桃小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低头往瞧着自己走在竹林里踩着针叶的脚儿,但却竖起着自己那小耳朵,在努力倾听这些秘辛艳闻,一点不愿意错过分毫。 而在司言反问之后,只听见白蓝如此解释道:“师尊,玄女门之中,会抓阳气和修为旺盛的年轻男子采补的,那都是些长老之流,年岁都五六百,境界有了桎梏,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妖婆才会这么做,听闻御灵被抓那时候,他是刚刚与高手大战过,身子虚弱,据传,玄女门的掌门,已然七百三十八岁,当年急需找个男子修炼,甚至出动了整个门派的人,前去围堵他,所以,师尊,你懂的。” 司言身子僵硬了会,木然吐出了几个字:“这是惨案呐……” “噗!” 听到这里,苏桃儿忍俊不禁,很不礼貌地笑出了声音。 即使她意识到这十分过分,至少对于三师兄而言,但苏桃儿却完全忍不住,就算捂住嘴巴,她都偷偷忍笑到脖子都憋红了。 司言回头调侃道:“桃儿,你淘气了,以后可不能取笑你师兄,不过现在你要笑就笑吧,因为真的很有趣,况且你师兄也不在,哈哈哈!” 是的,司言很高兴,因为他不羡慕了。 苏桃儿调皮地吐吐舌头,只有缩着肩膀,再也不敢讲话。 今日他们似乎是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采集药材来炼丹。 大概会有两天左右的路程,因此他们三人还带了些行李在身上。 而今天是个阴天,路上走起来甚至是有些湿滑,加上幻海是个大型盆地,又有山峦和峡谷之类的地貌,因此远远望去,在今天只能见到些浓雾而已。 幻海的地域也十分广袤,但因为各种原因,幻海人口稀少,虽然有定居的城邦,但却未曾有过真正意义上统治的国家。 而他们现在,似乎就是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前方的一座城镇休息一晚上。 司言挠挠头,又问道:“蓝儿,那御灵是怎么从玄女门逃出来的?他可是被抓了那么久。” 白蓝拿着纸扇,说道:“听闻御灵逃出来那天,玄女门掌门与其女儿不知为何打起来了,两母女是打得头破血流,衣衫爆裂,一个骂自己女儿是小贱人浪蹄子,另一个也辱骂亲娘是不要脸的老**老娘皮,打得那是相当惨烈呀。” 白蓝若有所思,像是在回想,道:“御灵虽然自己不曾提过半个字,但听闻有谁偷偷为他送去了一把刀,他自行催动心法和刀意,斩断了禁锢他数年之久神铁金晶,然后才逃出升天。” “御灵是刀修,只要一刀在手,此界之内未曾有他斩不断的东西。”司言若有所思,“但玄女们掌门为何会与自己的亲女儿打起来,甚至又是如此惨烈?” 隔了会,司言才像是恍然地拍了拍自己脑门道:“看来这不仅是惨案,也是人伦悲剧……” “噗!” 苏桃儿再次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而随着他们师徒三人经过大半天的路程之后,一座城镇,也出现在了前方的迷雾之中。 第十章 夜明城 这座在幻海腹地的城邦名为夜明城。 属于贸易之地,外面的客商经常来此贩卖货物,而幻海周围居民,又会拿些山珍或是兽皮来此交换,基本上是各取所需。 而在幻海,这样的城邦多达十多座,分别坐落于幻海广袤的各处。 也因此,夜明城就名副其实,就连夜间都是十分繁华。 这座在迷雾中的城邦被称之为夜明城。 在很大程度上,是属于贸易的集散地。 外界商客在此与幻海的村落部族交换物资,购买各种药材或者兽皮,而幻海的居民则是换回些这里不曾生产的布匹丝绸,铜镜家具。 因此,夜明城也就十分繁华,哪怕是入夜,都依旧热闹,灯火不熄。 白蓝在进入城中之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用轻纱门蒙住了脸,遮住容颜,先行去客栈预定厢房。 至于司言见到苏桃儿似乎对夜市很感兴趣,在到处乱瞧,一双大眼睛里面写满了好奇。 所以他便决定先带她往城内到处走走。 况且这也是他原本的决定,毕竟可以和女孩子单独在一起逛街,这个不就是幽会么。孤男寡女,灯火阑珊,所谓的诗情画意不就是如此呀! 但苏桃儿哪里会明白自己师父心里在如何龌龊,甚至觉得自己让师父陪着逛市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 在夜明城的主街道上,从店铺到其余的散货贩卖之前,到处都是客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司言介绍道:“桃儿,你可要跟紧为师,幻海毕竟是法外之地,鱼龙混杂,也有许多亡命徒,不比在天命阁,你与为师间,不要超过一步。” 幻海民风彪悍,加之不存在律法约束,暗中确实也有不少危险。 苏桃儿很听话,赶紧靠近司言,一只手拽紧着他后面的衣角。 而司言这次出来采药,其实有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她,司言想要替苏桃儿的先天境界打好更扎实的基础,开始淬炼三魂之力,就需要枚上好的丹丸。 虽然不用丹丸,司言也能够让苏桃儿轻松踏入三魂境,但先天不足,却容易在以后造成不可逆的后果,因此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蜂蜜糖!卖蜂蜜糖咯!好吃的蜂蜜糖耶!” 叫卖的散贩,挑着箩筐在人群之中扯开嗓子在喊。 而司言也很敏锐,眼角的余光在不经意发觉苏桃儿神情的变化,但她似乎因为怕难为情,却并没有说出口。 因此司言便心领神会地向那商贩招手,令他停下,用碎银子买下了一包,塞到了苏桃儿手中。 被识破的苏桃儿颇为俏皮地吐吐舌头,但很快就美滋滋地放入一块到嘴里,模样很是甜蜜。 而司言心中也尽是满足。 带着个年轻的女孩子,可以一起逛夜市,这是多少年前的梦想呀! 只有与徒儿搞好关系,只要和这个丫头搞好关系,她才会对自己更加没有戒心!徒儿才会对师父越加信任和坦然呀! 若是熟悉到一定程度之后,那么徒儿在换衣裳,在沐浴更衣之时,司言不小心闯入,大概也就不会心生芥蒂了。 哪怕是晾晒在外面的贴身衣物,不小心消失了几件,那也肯定和师父没关系,一定不会怀疑到师父头上来,因为那一定是大风吹走的呀,这必然不会是为师所犯下的盗案。 不过固然司言心潮澎湃,但苏桃儿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蜂蜜糖上,才走了没多远,这丫头就往嘴儿里丢了好几块了,腮帮子也都鼓了起来。 在这期间,司言倒是买了堆油盐酱醋,放入了乾坤袋之中,算是替御灵日常三餐料理的采购。还有布匹,司言也都买了些。 苏桃儿来天命阁之时,衣裳没带几件,要是入冬之后,怕是换不过来了。 所以司言有意想替她制作点,因为他裁缝的技巧却也不错。 而也就在此时,忽然有谁挡住在了司言两人的前面。 那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约莫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忽然上前一步,拦住在苏桃儿面前惊讶道:“苏姑娘,你怎也在此处?” 这青年穿着一身绸布金丝镶边的衣裳,看起来很是贵气,而且在眉宇之间,更有着属于上位者的傲然。 “你是洛公子?” 苏桃儿缓了缓才回想起眼前的人是谁。 当初她与兄长来到幻海边境之时,在客栈与这人偶遇过。 这名姓洛的青年,好像北方罗青派掌门的嫡子。 罗青派在北方算得上是个大派,门下弟子近千,从掌门到长老护法堂主,共有玄元境以上高手,达到十八位! 记得当初兄长苏轩与他们有些交集。而这洛清平虽然对苏桃儿很是殷勤,只可惜苏桃儿却不以为意,面对他的邀请,也只是含笑拒绝。 “看来我洛某人与苏姑娘可真是有缘,苏小姐与令兄当初并未同意与我等同行,却想不到在进入幻海那么久之后,我洛清平竟还能够与苏小姐相遇。” 苏桃儿礼貌地微笑道:“确实有些巧。” 但这丫头才说完,就往嘴里丢蜂蜜糖,貌似对与这人的相遇,并未有多少惊讶与欣然。 而这时候,洛清平的目光注意到了司言身上,他脸色似乎顿时怔了怔,忽然颇为不善,但却依然笑着问道:“哦,这位兄台,你是?” 司言没有立即开口回答,只是向他点了下头,才摸摸苏桃儿的脑袋,很是亲昵地笑道:“我与弟子在此闲逛,能与洛公子相遇,似乎确实有些缘分。” 但司言此言一出,不仅是洛清平哑然,就连他身旁这些男男女女都在下一刻与他一起大笑起来。 洛清平摇头大笑道:“苏姑娘,你当初要入幻海这等险境拜师求道,我以为你口中所提到的天命阁,是何等神秘的世外高人所创立,但今日我洛某一看这阁主,却也不过如此。” 洛清平冷哼了一声,对司言嘲讽道:“这位阁主,看你这年纪轻轻,若是论起本领修为,比我又能高出多少?未曾修到玄元境以上,竟也胆敢开宗立派,在此误人子弟?苏姑娘,你还是拜入我罗青派,来当我父亲的真传弟子,做我洛清平的师妹吧!” 第十一章 见过又如何? 司言神情依旧淡然,并不为所动。 但这样,却并不代表司言不记仇,他其实小心眼得很。要知道,他司言走过了多少苍茫黑暗的时代,度过了多少生死险境。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着更不愿意沉默的性格。只不过,他现在却想瞧瞧苏桃儿的反应,他想知道自己这弟子,是否真的愿意追随着他。 至于洛清平,则是傲然负手在那里。 在洛清平心目中,他可是罗青派掌门的嫡子,修得自己父亲真传,假以时日,必然能够执掌这一大派,眼中怎么会有司言这等人物。 况且他虽然不曾得知苏桃儿的底细,但知晓她显然也有不错的出身,况且苏桃儿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在幻海边境初遇之时,他就已然窥视,迫切地想要得到手,只是碍于苏桃儿的嫡兄苏轩在场,考虑到苏轩那不知根底的实力,才会暂且罢休,安耐住自己胸口的虚火。 苏桃儿有着那种古典的美韵,身材高挑姣好,连五官也很是精致,这洛清平心想,若是这等美女到了他的手中,怕是自己近几年猎艳的辛劳,也好暂且收一收罢了。 只不过苏桃儿却依然落落大方,不失礼貌地说道:“洛公子,我是师尊的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然拜过师尊,师尊便是我的父兄,是桃儿的亲人。感谢你的好意,但若要我苏桃儿与自己的父兄恩断义绝,这却是有违人伦,上天诸神怕是都会责怪桃儿,这会天打雷劈的。” 司言听闻,不由觉得暖心,顿觉自己这弟子嘴巴真甜。 但苏桃儿话音未落,却只听见洛清平后面一名年轻女子轻蔑道:“我师兄愿意给你这承诺,这是你的机缘和造化!” 另一名外貌中年,看似稳重的长须男子也开口了,但他却话里有话道:“苏姑娘,我罗青派虽然不算什么顶尖的宗派,但也是有些底子和实力,想当初天圣国版图还未扩张之时,我罗青派,也是执掌一方,盘踞一地的霸主,我师侄固然心直口快了些,但他也是为你好。这天命阁,我风尚方行走江湖多年,确实未曾听说过。” 风尚方说道:“而我罗青派,想当初鼎盛之时,门下修士数千,下辖子民也是数十万,皆供奉我等,即便是天圣国扩张,我罗青一脉,在北方仍旧是举足轻重,苏姑娘,我这师侄诚心邀请,你可不要辜负我等的一片好意呀。” 言罢,风尚方眼角余光放在了司言身上片刻,就移开了。 是啊,他风尚方可是罗青派的护法堂主,玄元境的修士,眼中又怎会有这等人物。其实哪怕是洛清平,他风尚方也不曾放在眼里,若非这次深入幻海,掌门师兄要求来此采一味秘药,他怎会舍下身份来此? 但苏桃儿这次反而沉默了会,神色微变,但司言发觉,苏桃儿是眼神在变得锐利起来,隔了会,她才说道:“你们罗青派下辖子民数十万?护法大人,这话恐怕不合适了。” 不等对方反驳,苏桃儿又道:“朝廷对臣民已有赋税,你们门派怎么还可以接受他们的供奉。” 但风尚方却也不语,只是依然淡然道:“没有他们的供奉,一方大派,如何养活自己成千上万的弟子。他们供奉,而我等予以庇护,这有何不可呢,” 说道这里,方才出言奚落的那年轻女子再次上前说道:“宗门接受供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苏姑娘,或许令师这位阁主,想必下辖只有几名弟子,所以凭借他一人务农,怕是都足以养活了。” 这次,苏桃儿神情终于冷漠下来了。 司言同样是首次发现,这性格开朗乐光的少女,此时的气息却变得异常凌厉。 但洛清平得寸进尺上前道:“怎样,苏姑娘,你就来我罗青派,我保你可以学到上乘功法,我罗青一脉的绝学!” 末了,正当司言觉得自己是不是旁观够了的时候,只听见后面有声音响起,说道:“师尊,我在客栈等你们这么久,你好偏心,与师妹倒是逛起了夜市,把我一个人给丢下了。” 蒙着面纱的白蓝,身穿书生的装扮,手拿纸扇缓缓地在人群之中走来。 “诸位好。”白蓝向众人施礼之后,就对苏桃儿和司言道,“天色很晚了,师妹,师尊,我们回客栈休息吧。” 而且不等司言和苏桃儿说什么,白蓝就将纸扇塞到腰间,挽起两人的手就往外面走,边走边说道:“师尊,你与师妹就不要闲逛啦,快和回客栈休息吧,明儿我们还要去神裂谷采药呢。” 但苏桃儿心中有气,即使被白蓝推着,仍然有些不愿意离开。 只不过当她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司言和白蓝两人,都一脸人畜无害地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至于在后面,洛清平一行人,则是在冷笑不已。 “原来他们也去神裂谷。”那年轻女子说道,“师兄,看来明日必然能与他们三人相遇。” “是啊,陈师妹,看来我与这位苏姑娘,确实是有缘呀。” 而这会,他们发现资历最老的风护法,竟然立在原地,在若有所思。 “风叔叔。”洛清平问道,“你怎么了?” 风尚方低着头,思索了好久也未曾回想起来,只是喃喃自语道:“刚才那用面纱遮掩的人,我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但末了,他又苦笑摇头道:“算了,不想了,那种人的弟子,我是否见过又如何,反正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第十二章 徒儿是完美? 神裂谷地处在夜明城的西方。 在幻海还未干枯之前,神裂谷乃是之中的一条海底裂缝,在静腻而又黑暗的深海之中,不知道沉浸了多少历史的岁月,是在蛮荒,甚至是太古时代就已然存在。 但神裂谷固然已经干涸,但裂谷之中水汽却已然充分,所以这也导致,之中生长的动植物也就丰富而各异了。近乎每年,都在盛夏之时,有很多采药人前去寻宝。但神裂谷环境复杂而危险,所以即便是采药人,大多也是宗门之流的门徒或者修士,凡人皆不敢入内。 神裂谷之内并没有阳光,深入之后,只是漆黑一片而已。 苏桃儿虽然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和内疚,因为那件令师父不愉快的事儿,是由她而起,固然司言最后什么都没说,还反过来安慰她不要在意,但苏桃儿却依然是膈应得大半夜没有睡着。 只不过当苏桃儿进入了神裂谷之后,却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了。 因为这里的景象,实在是过于奇异。 她原本里面死气沉沉,但事实上,裂谷内部却是别有一番世界和洞天。 这里到处都是异常茂盛的植被,并且都十分巨大,有些花朵的叶片,人甚至能够直接站立在上面。 而且在这裂谷之中,还有着不同于外界的生物。 在这陆地,竟然还有着长腿的鱼儿,在四处爬行吃草,只是听见人的脚步声之后,飞快得向四处跑去,钻入了草丛,或者咚一声,进入了水塘里不见了踪影。 而司言心情也是很好。 他告诉苏桃儿里面有危险,这丫头竟然就拽着他的衣角,从头到尾没有放开过,这令司言信心倍增,心想自己得到了预料之外的好处。 只要这样的处境更多,那么这小弟子就会更加依赖他。 以后有些出格的行为,哪怕被撞破,想必这丫头都会默默接受! 甚至甘愿默许呀! 比如,到了夜晚之时,等到司言回房间睡觉之时,才把腿伸进去,却赫然发现被窝是暖暖的,乖徒儿为了报答自己的授业之恩情,唯有以身相许,甘愿为师尊暖被窝什么的,是不是也有可能发生呀?但…但就算发生了,那司言肯定也要怒斥下自己徒儿这出格的行为啊!这必然是不可以的呀!因为是师徒,这样不但有违人伦,更是为世人不耻!唉,不过进来都进来了,外面天寒地冻,师父我也只好勉为其难让徒儿你留宿了。 “师父…师父!” 司言被苏桃儿推了两把,才从幻想当中缓过神来。 “啊啊…怎么了?” “师父,这里面好大呀。”苏桃儿有些不安,“我们要去哪里采药?” 他们都是修士,因此也能够在其中辨别方向,况且白蓝还点亮了几盏灯火,用术法令其悬浮在周围。 “这里遍地都是药材。”司言解释道,“你瞧蓝儿,他已经在采集了。” 苏桃儿回头一瞧,才发现白蓝在往自己的背篓里,丢着各种各样她从未见过的植物,还沾染着许多泥土。 司言解释道:“不过炼药这方面你就不必学了,所学太杂,不便于修行,若是想学,等你修为到灵皇之后,为师再教导你,如今只要修好你的剑道便可以了。况且炼药为师也只教导了你蓝儿,他学什么都快,我就唯有倾囊相授了。” “灵皇…这个好远的。” 闻言,苏桃儿顿了顿,因为她发现自己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司言的境界是如何,而她之前的推算,司言或许也正好在灵皇之间。 但直接开口询问,苏桃儿知道这是很没礼貌的行为,这是修士界的共识,弟子切不可试探自己师尊的修为,这既是大不敬,同样属于大忌。 可自己的师父,却能将灵皇这个境界,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其实,神裂谷的内部依然是个斜坡,一直往里面倾斜而去。 越往里面走,气温就变得越低,加之里面湿气重,所以显得格外磨人。 司言见苏桃儿已经有了寒意,都运起了罡气护体。 而差不多在下午的时候,当白蓝将第二个箩筐放入乾坤袋之后,他们就开始就地生火做饭了。 司言的性格依然是懒散无比,只是找了块石头坐下,其余全程就在看白蓝忙活。 白蓝的乾坤袋之中装着各种炊具,不仅有被冻结实的生肉,晒干的豇豆,就连油盐酱醋之类的调味品也都很多。白蓝的厨艺也还算不错,把肉洗好,就各种煸炒和慢炖,顺便还从附近采摘了些野菜放进去。 所以每一会,香气便弥漫了。 而且在这锅子里,白蓝甚至还蒸着好几个馒头,全都一块出锅,就着红烧肉吃,味道是好极了。 其实不仅是苏桃儿感觉很满足,认为自己找的师父授业认真,就连师兄都能照顾到她方方面面,这可是她的大幸运。除此之外,就连司言都觉得,自己这二弟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才,白蓝若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那一定是最为完美的修士之一。 也是啊,任谁可以想到眼前这样乖巧的人,曾经却在外面犯下过多少大案!多少宗门听闻到他的名号,无不变色惊骇! 要不是在苏桃儿来之前,司言怕他老毛病发作,吓走了小师妹,发毒心,狠狠把白蓝给教训了一顿,几乎打得他白花花的屁股皮开肉绽,他如今恐怕仍然不知道收敛! 而就此时,当司言就着红烧肉煸野菜吃得正香的时候,白蓝却在边上整理起了自己的乾坤袋,他似乎是想把衣裳的包袱给单独拿出来,怕里头的瓶瓶罐罐打翻,把衣物给弄湿了,弄得黏哒哒。 可就在这时候,当白蓝拿出衣裳的包袱,司言忽然从之间看到了某些东西! 这一下子,惊得司言是头皮都几乎炸起! “蓝儿!” 被司言一声呵斥之后,白蓝的动作也是很快,这家伙闪电般将包袱藏到后面,回过头来,一脸人畜无害地献媚道:“师尊,我就带着,带着而已……不穿,是肯定不穿的。” 第十三章 为师很凶残~ 司言脸庞肌肉抽搐了两下,捏了捏自己的手威胁道:“呵呵,你倒是给老子穿一个瞧瞧,要在你师妹面前这么做,为师能打得你半个月下不了床!” 白蓝赶紧把衣裳包裹好,然后又一本正经坐下来,回答:“谨遵师命。” 白蓝显然也有忌惮,毕竟之前的教训依旧记忆犹新。 但司言却依旧不放心,上前从他手中抢过了装满衣裳的包袱,用一道罡气裹住就向远处丢出去了。 “师尊那是我自己缝制的,是很喜欢的衣裳呀。”白蓝不甘道。 “敢回去捡起,信不信我当着你师妹揍你屁股!” 不过最后在司言近乎恐怖的眼神威胁之下,他就只好作罢了。 至于苏桃儿,因为刚才去泉眼那边洗个手并没有在场,还以为两人在打闹嬉戏,纯粹是感情好而已,就并没怎么在意。 而在用饭结束之后,白蓝收拾好餐具,司言他们一行人就继续向下走了。 其实他们还遇见了不少采药人,开始的时候众人都没什么交集,只是各管各自的,但当司言他们持续深入之后,却也有人出声提醒道:“几位兄台,莫不可往下了,再前面就是无底深渊,就是死地,不可往前了!” 而司言和用面纱遮挡着的白蓝,也是分别告谢,声称自己有分寸,并不会过分深入。 司言以前虽然来过,但确实没走这么深就是了,只是按照记载,他要采集的药材,只会在这种地方生长,他才会过来。 地上已经出现了好多的裂缝,或是半人大小的溶洞,底下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不知又有多深。 幻海曾经毕竟是海底,地貌特征与外界不同,就连司言也有点摸不准。 有些裂缝和洞口,就隐藏在植被和柔软的泥土之下,若是不小心踩空掉下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司言考虑到苏桃儿修为还低,他便催化起自身法力,在后面适当承托苏桃儿的身体,减轻她的自重。 师父的关心,还是很必要的。 至少司言认为,能够与弟子拉近感情,就是重中之重。 不过当然了,其余三个家伙学艺的时候,那几乎是被司言虐出天际。 而这会,司言他们周围已经没有了采药人,空荡荡的漆黑空间,已然只剩下了他们三人而已。 这里,就连那些长腿的怪鱼,都已经不存在了,它们好像是在避讳着什么,从一个区域开始,就不会再出现了。 司言顿了顿,也发现前面没路了。 在他们前头,是一个巨型的天然大洞! 不但庞大,而且还漆黑无比! 司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应该就在这个附近了呀?” 他望着周围,见到上方有好几道分裂的瀑布,在不断往这深渊里流淌,发出‘哗哗’的声音。 隔了片刻,他才笑道:“找到了,原来在那里。” 说罢,司言对白蓝示意道:“蓝儿,瞧见没?你去取来。” 司言这人本性很懒散,能让徒弟去干的事情,他绝不动手,就算打架也一样,能让徒弟上阵,他就绝不耗费半丝法力,凝聚半点罡气。 白蓝听命,纵深跃起,踩着虚空,落在了深渊上方的一口向外延伸的泉眼上。 而此时,当白蓝从底下摘起之时,苏桃儿也发觉那是什么了。 那是一株火焰!是在那口寒泉之中生长的火焰! 它在缓缓燃烧,即使是在水里,它依然绽放。 “这是水火之花。”司言解释道,“它只生长在不冻结的寒泉之中,而且对生长环境的要求也很高。曾经有人在这里采到过,因此我才来碰碰运气,但显然今天还不算坏。” 水火之花,吸收地脉精气,不仅是寒泉,其实深海之内也有,但开采难度和麻烦程度,都很高就是了。 这哪怕在司言的眼中,都算是尚可的药材了。 白蓝用阵法禁锢了水火之花,就回到了司言身旁。 司言接过,端详道:“这株水火,虽然生长的年限不多,但拿来炼药,却也差不多了。” 然而,就在此时,在他们三人的前方,却忽然有声响传来了。 苏桃儿不懂,还以为草丛里有怪鱼。 可司言与白蓝对视一眼,两人又都笑得人畜无害。 “司阁主,想不到你与老夫同样,是为了这水火之花而来。” 随着声音的响起,昨天与司言三人见过面的风尚方,带着洛清平几人,出现在了前面。 “哈哈,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洛清平笑道,“怎么样,你考虑得如何了,是否要来当洛某人的小师妹呢?” 第十四章 花样翻滚 苏桃儿面色很难看。 粉嫩的小脸都被气白了。 她哪怕再单纯,也知道这伙人此时在这里来发难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洛清平在出言轻薄她。 但正当她要恼羞成怒要出声驳斥之时,有了发觉的司言却拦住她,上前缓慢一步,笑道:“噢,这位风护法,也要找这水火之花呀,真是巧呢,只不过这水火之花却也只有一株,已然被我徒儿采走了。” 风尚方同样呵呵笑道:“是啊,只有一株,但老夫也是势在必得,还请司阁主出个价,将其转让于我吧。” 司言坦然道:“价钱么,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我这人闲云野鹤惯了,身上有些碎银子够花就行,价钱之类,倒不是很放心上。” 风尚方捋着胡子,似乎很满意地点头道:“司阁主看来也是性情中人,但水火之花乃是掌门师兄命我来采集,顺便也带几个弟子和师侄来此历练,司阁主若是不情愿,那老夫也是很为难呐!况且价钱也已经不低了,司阁主应该接受才是。” 司言顿了顿,反问道:“不低了?” “不低啦!”风尚方伸出两根手指,“饶过你们几人的性命,难道还会便宜吗?不低啦!” 风尚方站在上方,他此时倒是颇为得意,原本以为这水货之花会很难找,但何曾想到,只是跟在司言他们的后面,竟就寻到了,这同样省去了他许多功夫和耐心。 司言若有所思,回答道:“这个价钱确实不低,我若是没命,还要这水火之花做什么?但,敢问这位罗青派的风护法,你感觉我会殒命在此吗?” “你若愿意拱手交出,自然不会殒命,这里除了我们虽然没了其余的人,但我风尚方,却是信守承诺。”他笑道,“而且只要司阁主愿意交出水火之花,老夫这里还有一柄上好的佩剑,跟随老夫多年,老夫愿意赠与司阁主你,如何?” 至于司言会不会抵抗,他根本不担心。 从司言的外貌年龄判断,顶多不超过两百岁,境界又可以高到哪里去? 而他这位护法,可是罗青派的顶尖高手之一,玄元境的强者! 而当风尚方说到这里,那身后的年轻女子,大概是见师父要送出佩剑,自然不肯,他们算什么货色,还能配得起掌门赠送给她师尊的佩剑?!可当她正要上前出声,但却被洛清平拉住,压低声音劝道:“陈师妹,风叔叔是将计就计呢,水火之花还在他们手中,风叔叔那么说,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陈师妹听罢,才是点头轻笑了下,又退下了。 至于司言则哈哈了两声,回答道:“这位风护法,你也不要戏弄我了,你不过是因为水火之花还在我徒儿手中,怕我们毁了它,才那么说而已,我司言是个识相人,既然我无法逃出升天,被你们困住在这里都有了性命之忧,那你便将它拿去吧,求你绕过我们师徒一命。” 苏桃儿愕然,说道:“师父……” 但司言不理她,仅仅是打了个手势,就对白蓝示意把东西给他们。 白蓝听命,随手一道罡气裹住,就把水火之花扔了过去。 风尚方接住,仰天大笑道:“好!司阁主果然是个爽快之人!” 但即使如此,得到了水火之花以后,风尚方一行人却还是没有让出条路。 司言当然也没有向前走,反而期待起他们要做什么。 这时候,洛清平上前说道:“苏姑娘,那么你是意向如何呢,是否愿意来追随与我?说实话,我洛某人初次见到姑娘,就对姑娘有十分深刻的印象,这种钦慕之情是从未有过,还望姑娘随我去吧!我洛清平,一定好生对待姑娘,让你成为我老父的亲传弟子!” 苏桃儿冷哼了声,说道:“我要是不呢?” 洛清平一行人随即仰天大笑起来,道:“苏姑娘,你还觉得自己有选择的余地么,也不瞧瞧你认了个什么师父!我是在帮你!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那陈师妹上前道:“我师兄看上你,那是你的造化!你个小贱人可别给脸不要脸!” 而其余的人,也纷纷说道:“没错没错,我们师兄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机缘!” 苏桃儿脸色一黑,愤然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难道都只是些无耻之徒吗!?” 她心中是又气又急,但却又完全没办法。 可是当她回头,竟然发现司言和白蓝依旧如老僧入定,仿佛是在看一场戏子。 司言此时终于开口对她说道:“桃儿,你要记住,以后为师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为师,都有你不曾了解的一面,这些人的无耻,也只是刚开始而已,这里并非是外界,他们会有所忌惮。这里是幻海,是神裂谷,是法外之地,人性也最是容易被剥析,也是最容易暴露本性的地方。” 苏桃儿呆了呆,然后才道:“师父,徒儿明白了,但是我们现在……” 司言打断她,说道:“看戏么,看过就好了,为师只想让你明白这个过程和道理,我刚才给了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不要。所以,他们现在要死了。” “苏姑娘呀,苏姑娘,就是你认的这些师父师兄。你瞧瞧,你自己来看看!” 这时候,突然大声嘲笑起来的洛清平,忽然从后面拿出了包什么东西,司言缓过神,定睛一瞧,赫然是他刚才替白蓝丢掉的那包衣服。 “这是你那位蒙着面纱的师兄的衣裳吧!?”洛清平大笑道,“我方才解开一瞧,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女人的服饰!” 洛清平从里面取出了一件纹有许多粉色桃花的华服,然后大笑着展开来。 “哈哈哈!看来你这师兄不仅是体态和声音像是女人,就连衣物,那也是小女子的衣裳呀!苏姑娘,你瞧瞧,你瞧瞧呀!这就是你认作的师尊和师兄,现在我可是怀疑,你这位师尊和师兄,是否还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在你不曾知道的时候,两人还苟合在一起!” 第十五章 知道太多~ 苏桃儿被气得发抖,心想自己师父是如何正人君子,即便是在刚才都仍然在教导她人心世态!而如今,竟在这里被当众如此侮辱。 只不过正当她忍不住不顾形象,要破口大骂之时,却发现司言脸庞在抽搐,额头上也都是冷汗直流。 而见到司言似乎是心虚的模样,这丫头心头不由一跳,想着,难道师父和白师兄真有这方面的嗜好吗?加上方才司言告诉苏桃儿,自己有着她所不了解的一面,苏桃儿情绪不由又沉了沉。难不成师父和白师兄……其、其实也难怪啊,白师兄是长得那么好看,就连她哥哥苏轩当时都差点为止沦落,师父和白师兄是朝夕相处多年,又怎能抵挡住诱惑呢? 苏桃儿俏脸一红,拽住司言的衣袖轻声细语说道:“师父…没事的,桃儿理解你的,也不会讲出去。” 但司言哪里是因为这些才在惶恐,他是见到白蓝竟然向前踏步走出去了,才吓得慌了心神。 “蓝儿,你…你别这样,你控制下,你稍微控制下,你师妹还在这里,你师妹还在这里啊!” 只可惜白蓝充耳不闻,仍旧踏步上前,也不掩饰自己的腔调,忽然发出了一连串极其好听,犹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是男子如何,若是与这衣裳相配,既是男儿身,那也是极好的事情,不是么?” 洛清平不由怔住了,因为他未曾想到,白蓝此时的声音却是那么好听。 而也就在此时,白蓝忽然出手,凌空一抓,顺着一道无形的力量,洛清平手中的华服衣裳,竟然就回到了白蓝的手中。 风尚方眉心一跳,说道:“罡气化形,凌空取物,七魄境的高手!” “呵呵。”白蓝纵深一跃来到了块上方的圆石上,“是男子又如何,是男子又如何……只要好看,只要相配的,那不也是极好吗?” 风尚方已经对洛清平道:“师侄,你先退下,此人需要老夫出手。” 而话音未落,风尚方瞧着白蓝又是一阵熟悉的既视感传来,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人,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然而这时候,洛清平竟然发现,空中忽然飘起了花瓣,在虚空之中,突然之间长出了郁郁葱葱的桃树桃林。 是白蓝在上方捏了口诀,以术法神通释放出来的幻象,而此时在他身边,那花瓣更是漫天飞舞。 “我是男子又如何,我若穿上这衣裳,难道这世人便不倾倒了吗?” 话音未落,白蓝终于揭下了一直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了自己的容颜,而且在与此同时,白蓝还解散了束起在后面的长发,令那瀑布般的长发都倾撒下来了。 至于洛清平,见到白蓝的真正模样之后,不由心神大震,因为他发现,自己方才在羞辱的人,竟然是如此貌美,是那么好看,是那么倾国倾城的女子! 风尚方此时顿住了,他先是在惊讶那‘女子’的美貌,之后就是恍若……因为他好像记起了什么来。 司言摸着自己的额头,不停地呢喃着:“完啦,完啦,这妖孽敢不听我的,敢不听我的……回去你死定了,呵呵呵呵呵呵,一定让你爽到升天……” 而这时候,被漫天桃花所遮掩住的白蓝,忽然散开了所有,而当再次出现之时,白蓝身上已经披上了那套绣满了花纹的华服,长发也飘逸在空中,外表俨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子,白蓝穿着这一身,已经没有人再在性别上有丝毫的疑问! 而苏桃儿更是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她原本觉得白蓝已经很好看了,但穿着这身衣裳之后,竟还漂亮了几分! 漫天桃花,白蓝缓缓落在了洛清平一行人面前,然后才轻启朱唇,对他极其妖媚地问道:“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好看极了!”洛清平狂喜地不住点头。 而此时,在侧旁的风尚方,却已经脸色狂变了,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向上直冲天灵盖!因为他终于回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谁!那是在几十年前,把整个修士界,搞得腥风血雨的那个旷世魔头! “是你…是你!?当年三大掌教在雪峰之颠围攻你,你居然没死…你居然没死!?” 白蓝嫣然一笑,荡漾无比,说道:“你认识我?” “你没死,你没死!?”风尚方恐惧地连连后退,“传说那尊剑神从三大掌教手中救走了你!是那剑神救走了你!?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白蓝捂住半边面容,痴痴笑道:“我有难,师兄来救,这不是理所当然么,难不成看我被那三个老东西给活活打死炼成丹药?” 风尚方瞪视一怔,道:“什、什么?!剑神是你师兄?!那尊剑神竟然是你师兄!?” 风尚方心神狂震,因为如今的他,竟然知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一个行侠仗义,御剑无双,一个祸国殃民,生灵涂炭! 而谁也未曾想到,这两人,竟然是师兄弟! 末了,风尚方将望向了在苏桃儿身边的青年,不由感到自己的神魂都为之一颤! 剑神和这魔头的师尊!? 能够培养出这两人,甚至还如此年轻,那这又是何样的存在,何样的怪物!? 而他风尚方,竟然在方才,在昨天,还在轻辱他,在看不起这人!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彻彻底底嫌命长! 但他外貌却是那么年轻,看起来就是凡人的二十岁左右…… 至于洛清平和一众师兄姐弟,都还未反应过来,他们根本不懂为何风尚方会如此恐惧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子’。 白蓝眨眨眼,痴痴道:“好啦好啦,你知道太多了,已经可以去死了。” 咻! 不等惊恐到神魂到快溃散的风尚方运用起自身的罡气,从腰间拔出一柄镶嵌银纹软剑的白蓝,已经将其在刹那间,一剑枭首! 哗! 方才还在洛清平等人面前风光无限的风尚方,顿时赫然成了一具无头尸,那鲜红而平滑的血肉截面,霎时喷出了阵阵血雾,溅湿桃花,也在白蓝脸上,留下了点点猩红,显得更为妖娆…… ——————分割线 求点赞,求月票! 第十六章 本性如此 ‘咕噜咕噜。’ 风尚方的头颅依然是那副惊恐的模样,掉在地上滚出去了好远。 那弥漫的血雾,点缀在白蓝的脸上,长发上,衣衫的华服上,在这种别样之中,又体现出了另一种诡异的美感。 那种在凄美之中存在的死亡,此刻就在众人面前,无比写实,无比真实存在。 然而即便是如此,白蓝手中的银纹软剑却是散发凌厉剑气,连丝毫的血污都不曾沾染。 洛清平神情呆滞了,连同他后面的人,全都当场僵硬在原处。 他们罗青派的高手,掌门的师弟,竟然当场被一剑斩杀!那可是玄元境的高手!是他们镇派护法之一! 白蓝依然在众人面前,带着淡淡的微笑,刘海的发丝凌乱了几根,似乎黏连着眼帘,笑得仍旧那么灿烂和欣然。 “饶命…饶命,饶命!” 洛清平想要逃走,但他和白蓝太近,才向后退了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脚跟已经软了,唯这样有跪下来,向白蓝哀求道。 但除了洛清平之外,他其余的几位师兄弟,那些罗青派的弟子,则已然各显神通手段跑远了,还哪会管他这位如今早是个将死之人的师兄。 原本洛清平是仗着掌门嫡子的身份才得到他们拥捧,但生死关头,命都要没了,谁还管他死活。 然而白蓝只是笑了笑,反手捏了个剑诀凌空挥斩,那些已经御空而起的人,都纷纷在空中成了一团团的血雾,皆在当场被剑气斩首。 “饶命…饶命!仙子饶命!仙子饶命!!” 洛清平不断磕头,发出‘咚咚’的声音,额头都流出了鲜血。 在死亡的威胁和恐惧之下,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尊严不过是狗屁,他洛清平只想活下来,至于报仇与否,完全可以等到返回罗青派去召集高手回来报复,可至少现在,他必须要活下去,他洛清平这一生绝对不会终结在此,他还有着大好的前程,他会继承门派,执掌一方,荣华富贵,处子美女享用不尽!而绝非是死在此处! 他的命,还不该绝! 白蓝手掩住脸,却没有看他,而是在端详着另一人。 那位姓陈的师妹,她方才也没有跑,而是壮着胆子留在原地,她也很聪明,知晓这能一招斩杀风长老,修炼成元神的高手面前,她根本逃不掉。 然而令白蓝未曾想到的是,陈师妹竟然悍然拔出自己的佩剑,上前一步刺出,从后面将洛清平捅了个透心凉,而她脸上,也是被飞溅了许多血沫。 洛清平骇然地回过头,只是见到杀死自己的那人,连话都喊不出来,就已然倒地气绝了。 “这位姐姐!”陈师妹立即跪下说道,“我洛师兄为人无耻荒淫,自我从十六岁起便欺辱我,但我陈游芳是个小女子,没什么手段,才忍气吞声到今日!今日他们都已死,而我也可以得报丧失贞洁的大仇!” 才说完,陈游芳额头上就已然都是冷汗。 毕竟自己胡编乱造这么多,不过只想活命而已。 况且她和自己师兄有违人伦,是她为了得宠,才去勾引洛清平,才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成为风尚方的亲传。 否则,她若不是凭借着这一副好皮囊,怎能有今天的地位? 但现在性命都成问题了,她哪里还管这么多。 白蓝手握银纹剑,笑道:“这位妹妹还真是人生坎坷,想必也是个命苦之人。” 陈游芳听闻,心道有门路,随即大喜道:“好姐姐!妹妹也却是凄苦呀!那年我才十六岁,这禽兽就……” 但话音未落,随着道剑光亮起,又是一颗螓首飞起,热血溅起成了血雾。 眼前的女子同样成为了无头尸,然而举止还是方才迫切的状态。 “你凄苦又与我何干?”白蓝收回滴血未沾银纹剑,“早死早超生。” 而这一切,在后面的司言和苏桃儿自然都目睹了。 司言是急得额头上都是汗水,因为白蓝另一个性格是这样暴戾残忍,他怕苏桃儿被吓着,连带着自己这个师父都会被怀疑。 当然了,苏桃儿此时也是全都处在呆然之中。 她未曾想到这位平日里儒雅,轻声细语,静若处子的二师兄,却是那么毒辣,出手全都是一剑斩头! 司言脸庞抽搐了两下,试着对身旁的少女解释道:“桃儿,你不要见怪,这家伙穿上女人衣服就是这个德行,嘴上没个把门,其实平日里都挺正常的……” 而此时白蓝同脚踩了踩躺在地上的陈游芳,转身对司言百般聊赖,还带着一丝媚态地说道:“师尊,这小女子看着身段不错,小脸也还行,趁着身子还热乎,你要不要拿去用一下?” 苏桃儿从方才的杀戮之中缓过神来了,懵然道:“用一下?” 司言头大如斗,恨不得当场打死这个孽徒,大骂道:“孽障,胡言乱语什么,给老子把衣裳换回去!” 但白蓝却依然痴痴笑道:“师尊你真是的,平日里老是说想要个女孩儿陪陪你,想要个女弟子来培养,好调解下自己夜晚的凄苦,怎么到了让你享用之时,倒是胆怯起来了?啊!是蓝儿在这里的原因吗?那好那好,蓝儿回过头,蓝儿不看,那总好吧。” “咳咳咳咳!!”司言剧烈咳嗽试图盖过白蓝的声音,“孽障,把衣裳给老子脱了!” 司言被气得脸都青了,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开揍。 苏桃儿见状,怕司言动手,就赶紧过去劝道:“白…白师兄,你先把衣服换回来吧,就别气师父他了。” 白师兄可真好看呀。 苏桃儿不禁觉得。 尤其是穿上了这身衣裳之后,这种容姿,更是有着别样的韵味。啊啊!这样一来,可千万不能让哥哥他与白师兄相见,若是再次相见,怕是家中的长辈都要清理门户了。 但白蓝见到苏桃儿,却是像是在称赞般,自言自语道:“你这小贱人,脸蛋倒是清纯,但身子骨长得却是妖精,想必师尊他夜里必然乐坏了。” 苏桃儿:“……?” 第十七章 探宝去咯 苏桃儿站在边上,摸了摸自己娇嫩的臀部,明明被打的不是自己,但她潜意识却感觉疼极了。 而司言甩甩自己的手掌,瞧着已经换好衣裳,又穿回书生装扮的白蓝,冷声道:“下次再犯,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司言的内心是很崩溃了,先不谈白蓝吓到了苏桃儿,而且刚才的胡言乱语,还都险些被苏桃儿听见,白蓝若是暴露那就暂且先不管,但他作为师父的形象若是没了,那就全完了,乖徒儿估计要跑路,就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了,他司言未来的美好生活也将毁于一旦。 刚才司言发了狠,抓住白蓝按倒在地上,就是对着屁股狠狠打了一顿,手裹罡气,掌掌清脆响亮,差点都打出了血印子。 不过自己这孽障徒弟,那里倒确实是柔软无比,简直比女人还要女人,打下去的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要不是司言他看着这孽徒从小长大,恐怕也要道心不稳。 但至少司言如今觉得,白蓝要是执意作死,那么他同样不会吝啬武力。 当白蓝换回了男装之后,手持折扇过来,才像是已经恢复了正常,道:“师尊,徒儿肿了……” 司言皮笑肉不笑,威胁道:“呵呵,想再试试?” 这家伙差点就坏了司言的大计,要是苏桃儿今天真被吓跑了,司言也不介意当场清理门户了。 白蓝献媚道:“师尊,水火之花,蓝儿替你拿过来了。” 司言接过,然后对白蓝使了个眼色,说道:“和你师妹道歉。” 白蓝上前,贝齿轻启,又是静若处子般道:“小师妹,刚才的事情,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苏桃儿连连摆手,神色怪异,道:“没事…没事没事……”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苏桃儿却对自己所在的天命阁有了全新的认识。 在天命阁里面,最奇怪的人不是每天在树下摆造型的大师兄,也不是心灵受过创伤的三师兄,而是眼前这名白蓝师兄,从方才到现在,完全是两种性格,出手杀人之时,也是格外毒辣,一剑枭首! 而在这天命阁之中,恐怕最正常的人,大概只有司言这位师父了。 苏桃儿觉得,自己师父是那么认真严肃,那么一丝不苟的人,但教导出来的徒弟却是不尽相同。看来她最能依靠的,还是师父呀。 不过,苏桃儿虽然在惊喜白蓝的实力,竟然能够秒杀玄元境的高手,但她也在奇怪,那位风护法在被杀之前,好像是认出了白蓝,不知道他在恐惧些什么? 司言站在原地思索了会,他似乎在思考。 他道:“桃儿,你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吗?” 苏桃儿先是讶异,然后才摇头道:“不是的,桃儿并非是第一次见。” 司言顿了顿,道:“你也别觉得你二师兄残忍,这群人心术不正,原本他们也没打算要放过我们,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苏桃儿点头,坦然回答:“桃儿明白这个道理,多谢师父开导。” 司言有些欣慰,道:“这就好,你是大家闺秀,你白师兄江湖气重一点,希望你可以适应,不要多想,这也是对你心境的培养,到了以后,你必然还会见到比今天更甚的场面,所以,为师希望你能够懂。” 苏桃儿不慌不忙,乖巧道:“桃儿谨遵师命。” 司言听到这里,他才好歹松了口气,至少预防针先给这丫头打下了,要是以后还有类似事件,才不至于过于难处理。 司言之后又命白蓝将其这些人的尸首全都埋了,若是暴尸荒野,就有伤天和。况且若是不掩埋,他日这些罗青派的人或许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就麻烦了。所以在处理这些的时候,司言甚至让白蓝都抹去了出剑的痕迹。 而在这个期间,司言一直在盯着下面这个漆黑的无底深渊在凝视。 他是感觉到了什么,总觉得下面有着什么东西。 这里曾经是海底裂谷,而这深渊,又是裂谷之中的洞窟。 所以在这下面,又会有着什么,在以前,是否有人进去过呢? “师尊,你怎么了?” 很快用术法埋好了那些尸首的白蓝过来问道。 司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在这个下面,应该有个结界阵法,有人下去过,这种阵法我见过……类似于空间结界,能够适当折叠空间,这下面应该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深,若是破开阵法,或许很快可以到底下。” 司言拍了拍手道:“不想了,我们下去瞧瞧便可以了,既然有谁布置了阵法阻挡外人进入,那么底下必然有着什么,为师应该可以破解,咋们去探探宝物吧!” 第十八章 水宫阙 不过即使司言在上方破解了空间折叠阵法,他们依然下降了许久。 阵法是借助天地之力,若是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便极其容易在之中迷失。 要是有人误入,就会在这之中永远徘徊,再也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只能在此老死、饿成一堆枯骨。 因此他们在下降之时,在岩壁上也见到了许多尸首,连衣物都烂光了。 苏桃儿还在先天境,所以并不会御空,就由司言抱着她深入。 而她苏桃儿可是还未曾出嫁的少女,何曾被男子搂抱过,因此被司言这样公主抱,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 司言自然也是发现了,他颇为严肃地一本正经道:“桃儿,不必害羞,师父就是你的父兄,是你的亲人,你不必和师父见外,也不要觉得难为情,顺其自然便可。” 苏桃儿不敢喘气,只是乖巧点头代表了回答,而且她似乎也有了一丝愧疚,因为师父是那么认真的谦谦君子,在这里又屈尊亲自抱她下去。而她这有点思春的小丫头,却在想些有的没的,若是被知道,岂不是羞死人了。 至于司言,他实际上是疯狂起着波澜。乖徒儿的身子好软呀……司言的左手托在苏桃儿臀部上面点的位置,也就是腰肢最内侧,那最为紧致,手感最好的地儿。 而且他伸直的几根手指,甚至都还探到了苏桃儿的翘臀边缘,悄悄感受着那禁忌的手感~ 呀呀呀,当师父真好呀! 徒儿对为师我没有丝毫戒心,这可是太好了! 这蠢萌的徒儿,怕是再忽悠些年月,都能帮为师暖被窝了吧? 而其实白蓝之前说苏桃儿长相清纯可爱,但却有着个小妖精的身段,司言也是相当同意的,这娃儿的胸脯实在是丰满,但她穿着衣裳,却又是不怎么能看出来,属于隐藏系。但司言不同呀!他可是夜里去偷窥过的啊! 而此时,已经下降了几百上千丈的司言,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随即释放出自己的神识,汇聚起精神力之后,赫然发现底下竟然是都是水! 而且这水还很深,司言他们进入之后,下潜了半刻钟,这空间不但没有变小,而且成了个极为广阔的溶洞! 但苏桃儿好歹学过龟息功,因此还未曾有大碍。 这里面的空间极大,甚至是不亚于神裂谷的上方! “原来幻海还未彻底枯竭,地底竟然还有如此的水量。”开口司言尝到了海水的咸味。 而在又下潜了少许之后,他们也终于来到了底部。 他们在这深渊最为下方的位置,见到了一座静静躺在水底的宫阙,这座宫阙到处都是破败的迹象,但是进入到内部之后,却发现里面已然十分干燥,海水都被隔开在外侧。 司言三人走到这座宫阙的大门前,发现里面也是同样破败,连题字的前侧匾额,都看不清上面的痕迹,只有依稀辨别后面的水宫二字。 而苏桃儿即使满肚子疑问,但她却依然默不出声跟在司言后面。 进入这水宫之后,白蓝见到里头到处都有枯骨,才皱眉道:“师尊,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战。” 司言神色古怪:“是啊。” 之前是抱着寻宝的心态,但这座水宫都已经被攻破过,宝物自然也是被洗劫了。 他们三人,大约在晃荡了半个时辰之后,才终于来到了主殿。 “师父,这是什么……” 苏桃儿见到了一个身形巨大的人形枯骨,高达数十丈!就那么斜斜得躺在主殿的角落里。她虽然不害怕,但在感官上,她受到的刺激还是强烈了些。 司言也瞧见了会,才喃喃道:“原来此界之中也有神么。” 手持折扇的白蓝神色微动,但并未开口。 至于苏桃儿,不明白其中的意味,才问道:“师父,你是说这身枯骨的主人,已经修炼到了人神境了?” 司言耸耸肩膀,解释道:“桃儿,这堆枯骨,他生前的存在,可并非是人神这么简单。凡人境,共有七个大境界,炼气、先天、三魂、七魄、玄元、灵皇、人神。” 他向前一步,继续补充道:“即便修成了人神,也依然是人字在前,神字在后,仍然是凡人的领域,寿元也不过是千年而已,千年之后,依旧是一堆尘土,而这身枯骨的主人,生前却是真正的神,已经离开了人的领域,踏入了真正的神境,成为了寿元达万载的神祗!” 神祗? 苏桃儿听了感觉自己有些恍惚。 在人神之后,难道还存在另一个全新的领域么? 至于司言也是心中感慨万千,时隔那么多的岁月,再次见到神祗,却是在这样有些凄惨的场景之下。 不过,虽然有着很多的遗憾,但至少这次也是个教导自己这小弟子的机会。 因为在前方,在主殿的中央位置,司言见到了霞光涌动,形成了好几道幕墙,阻拦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一道道凌厉的剑气! 剑气包裹着持剑人的大道,他的毕生所学,他的意志,他力量的存在!将前方的路,全然断去了! 持剑人似乎是要保护着什么,才会在此挥剑,而这些剑气,也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千百上万年,依然连绵在此,凌厉不减! 司言漠然对白蓝示意道:“蓝儿,你先上前试试,不行就退下来。” 白蓝听罢,便从腰间亮出了银纹软剑。 而司言则是调动起自身法力,护住了苏桃儿的肉身和神魂。 苏桃儿只见白蓝收起折扇,持剑上前,慢慢靠近,慢慢靠近……哗!! 接近到一定程度之时,前方那霞光顿时绽放起来!瞬间化作了成千上万道猛烈的剑气!从四面八方,向白蓝,向四周,激发而去! 而白蓝持剑抵挡,在这个刹那,不知道使出了多少招,身法和剑法不知变化多少万千! 这是看得苏桃儿是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况且在她此时也意识到,这些四散的剑气,也都有无数道击在了她的周围,只是因为自己师父的一身法力护住了她,她才得以安然无恙! “桃儿!从后面抱紧为师!不要分心!用力抱住!” 此情此景,在是司言的催促之下,苏桃儿赶紧搂住自己师父保小命。 而司言的背后,也是传来了两团被挤压的惊人触感。 好…好大啊! 这丫头怎么藏得这么好! 司言心猿意马,内心只想被这女娃儿抱得更紧些。 所以赶紧装作自己快挡不住这些剑气,慌张道:“抱紧些!为师快护不住你了!腿儿也缠上来!” 苏桃儿不敢大意,吓到贴得更紧。 而这,也是她人生之中,第一次抱男人。 第十九章 棺中女子 但即使如此,司言总感觉还是不过瘾。 只不过贴着而已,有无法在肌肤之间摩擦,显然还差了些什么。 而也只是想到这里,司言灵机一动,想着这丫头现在全靠自己,操作的控制权可是在他这里呀! 才只是想罢了,司言就装作坚持不住,转身就将苏桃儿托着娇嫩的翘臀拦腰抱起,一跃到半空之中,接连跳跃避开这些眼花缭乱的剑气。 而苏桃儿更是下意识搂住司言的脖子,紧紧贴着,半点都不敢放松! 至于她丰满的胸脯,更是在司言反复的躲闪之下,在怀里乱蹭和跳动!最近的时候都快擦到司言下巴了! 加上手心上托着的触感,司言简直是两个鼻腔冒虚火,都爽得忍不住快喊出愉悦的声音… 只可惜这个过程也没有持续太久就是了,白蓝已经坚持不住,持剑从前面退下来了。白蓝使出了无数剑招和神通,但却也只是破开了那叠叠剑气的一层多而已。 他退下之后,那些凌厉无比的剑气也渐渐平息下来。 苏桃儿芳心大乱,被司言若无其事放下之后站在远处窘迫,只不过见自己师父在施展神通救下自己之后,又负手站在前方坦然自若,她也只好紧闭樱唇,默不作声了。 而司言心里,早就美上天去了。 这么多的孤苦,终于换来了个天赐般的好弟子呀! 白蓝持剑走过来,身上多了好几处剑伤,说道:“师尊,徒儿实力不济,只能破开一层而已。” 但司言笑了笑,却是若有所思地赞许道:“蓝儿你也不错了,剑法和剑意,只比你大师兄差了一线,你以凡人境,能够破开这位神祗留下的剑意,也已经十分可以了。” 说罢,司言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那尊神人枯骨,既然是枯骨但司言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它上面的残余神威,历经万年,仍然犹存。 而这尊神人,他的胸骨有明显的伤痕,对方显然是以这招将他致死,毙命了他的肉身和元神。 那么,这层剑意是这神人所留吗? 司言思索了片刻,然后从白蓝手中接过他亲自锻造的银纹软剑,说道:“桃儿?” “是…是,师父!” “我有本命剑法苍辰三十六式,前三式为师已经教导给你。”他说道,“现在你看好,为师为你演示一遍。” 话音未落,司言调动修为,一身法力与修为急剧上升,与白蓝同样,凝聚元神,身后元神虚影直达数十丈,顷刻间踏入了人神领域! “剑法与剑意并存!剑法是路数,是心法的延伸!但剑意却是自己的本源,却是自己神魂的心境!若是想成为真正的剑修,必然要领悟自己的剑意!每位剑修的剑意,都不尽相同!世间大道万千,刀意、剑意,更是千变万化!” 苏桃儿还未反应过来,司言已经上前了。 他同样是触发了那些形成霞光的剑气! 漫天的剑光,也顿时滕然迸发! 这次,那些剑光却并未像是之前那样四处纵横! 而竟然在前方,就已然被她这位师父全然截住! 苍辰剑法,前三式,司言每融合一式,便破开一层剑气! 最后三式合并!全然形成了一道白灼的剑虹!瞬间撕裂所剩下的所有霞光! 末了,司言收敛气息,然后才退步把银纹软剑丢给白蓝,白蓝接过,放回了腰间,打开纸扇,也是松了口气。 只不过在破开这些个剑气霞光之后,他们眼前却是空荡荡的…… 司言和白蓝先是愣了愣,先是以为没东西,然后才见到,那上方的中间,竟然还有着一口水晶棺。 三人见状纷纷上前,到了近前一起,赫然发现水晶棺之中还躺着一名美丽的年轻女子!这女子身穿紫色华服,面腮泛着淡淡的红晕,眉心一点红痣,双手放在胸前,模样恬静,恍若只是睡着了般。 但以司言还是白蓝的修为,只是扫一眼就知道,这女子其实已经殒命了,肉身之中根本没有三魂七魄,是一具红尸而已。 “死了…没外伤。”司言自言自语,“有点怪。” 白蓝轻轻道:“师尊,这次是凉的……” 但才说出口,白蓝见到司言恐怖的模样,就不敢开玩笑了。 在水晶棺之内,还有一颗冰魄珠,在不断释放着寒气,无时无刻,都保存着这年轻女子的肉身。 白蓝像是抱怨道:“宝物倒是没找到,却只是寻到个女子的尸身,那要不我们带走她吧?好过她一人在此冷冷清清。” 第二十章 希望恩公成全 司言目光落在这具女尸之上,手缓缓放在她的脖颈处,似乎想再次确认是否还有生命的迹象,但脉搏就与他观察的同样,不曾有过丝毫的跳动。 这女子也是很美,不仅胸脯高伟,就连那玉指都修长。 若是不加以确认,在常人看来,她与入眠了无异。 虽然,此界之内有神祗隐藏他并不奇怪,只不过这些隐藏在此的神祗,又是被谁所杀? 隔了会,司言才摇头道:“走吧,她等待的人并非是我们,逝者为大,我们不能贸然带走这位夫人。” 而且司言已经发现了些什么。 在这紫衣女子的身旁,还有一个布包,裹卷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婴孩的布包,只不过,里头却是空的,一个空荡荡的婴孩布包,就放在这红衣女子身旁,仿佛她的孩子,就那么躺在她身边。 但是,从司言方才进来,瞧着这满地的枯骨,又何曾见到发现婴儿的遗骸。那么她的孩儿,如今又在哪里了呢。 白蓝忽然道:“师尊,这后头有个密室。” 在这水晶棺的侧旁,当白蓝揭开一块阵法早已失效的石砖之后,赫然发现还有个精致的屋子。 这密室并不大,虽然阴沉沉的,但里面却有床,有梳妆台等日常生活之用具。 里面还有些衣物,除了女子的衣裳,更多的是婴童的服饰。 只不过里面除了这些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司言他们三人,很快便从里头出来了。 苏桃儿也在边上,她看得有些愣愣出神,问道:“师父,她一人在这么黑的水底,是不是太可怜了?要不听白师兄的,咱们带走她吧?” 司言顿了顿回答:“她或许在等待有人回来找自己,但她要等待的人,却绝非是我们。桃儿,逝者为大,她又有冰魄珠护体,我们岂能随意冒犯她,这必然不行。” 白蓝听到这里,神情古怪,好像非常不适应自己师尊偶尔会这么正经的德行。 因为白蓝认为,以师尊的性格,他或许会夜里偷偷一个人过来把这女子窃走……以他浑厚的修为,来回不过半天不到而已。藏在他自己的乾坤袋里,夜里如何龌龊谁又可以知道?况且这女子还有冰魄珠这等宝物护体,万年不腐,可是件上好的藏品玩物。 但白蓝现在还能控制自己的人格,只是暗中设想,表面上却是万万不敢乱讲,毕竟后头还在火辣辣疼呢。 只是了,司言这时候却还是抱着谨慎的心态。 这具女尸,她或许在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归来,但在这寂静的沉眠,却被司言他们打破了。 司言说道:“咱们走吧,是我们今天过分了,打扰了他们。” 说罢,在司言的催促下,他们三人都从冰棺处退后,而司言,捡起了那柄神祗遗骸边上,落在那里的一柄古剑,它在失去了自己主人神力的馈赠之后,已然锈蚀严重。 司言再次调动自己的修为,将法力催化为罡气,令这把破败之剑,剑气再次凌然无比! 他以自身人神境的修为,再次为这具水晶棺木里面的女子,以自己本命剑法,苍辰三十六式,重塑剑气霞光! 而当他施展完,这柄曾经的神剑,也再支持不住,当场化作了齑粉,飘散在了空气里。 苏桃儿看着司言,以及自己师父方才出剑时候的姿态和感觉。 她冥冥之中似乎觉得,司言催动剑意之时,那在大气磅礴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苍茫和悲凉。苏桃儿回想起方才司言所提到,剑意是神魂的心境,是曾经的本我,是自身万千变化的本源。那么,师父那苍茫之中的哀愁与悲怆,又是为何呢? 司言回过头,笑了笑,释然道:“好啦,桃儿,咱们走吧。” 但事实上,司言原本以为自己会一无所获,但直到快离开之时,他才忽然发现,宫阙外面的水底,竟然生长着数量极多的水火之花,还有许多稀罕少见的药材,司言又让白蓝采摘了一番,他自己生性懒散,是肯定不愿意动了。 也是有着这些水火之花,司言他们回到夜明城之时,还在当地大卖了许多,换回了不少银两。幻海是无主之地,因此极少用外国的流动钱币,大多数商贩,只认金银,或者是以物换物。 只不过这次在夜明城留宿休息,司言却是做了个梦。 梦中,他又见到了那位躺在冰棺之中的紫衣女子。 然而,那位女子在他梦里却还活着。 她怀里抱着个婴儿,大约只有足岁大小。 而在前方,却依然是那道层层叠加的霞光,从各处,将她们彻底包裹住,而以这名女子的修为,却是万万无法穿越这层霞光。 至于在女子的后面,那宫阙的墙壁,又是天外陨铁所铸造,更无逃出的可能性。 司言在梦中见到这里,似乎才反应过来了。 那层霞光,或许是为了保护她们,但是,这层霞光即保护了她们性命,却也将她们彻底困住,若是出去,就必然殒命,又何谈这怀中的婴儿。 所以那紫衣女子,就在那小小地方,那后面黑暗的屋子里,养育着这孩子,这样的过程,大约经历了数年,那曾经的婴儿,也被养育成了名六七岁的女童。 但那时候,紫衣女子乾坤袋之中,能够充饥的丹药,也已经耗尽了,无法再为女童提供食物。 可若是继续下去,这女童迟早会饿死。 所以,那身为人母的女子,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择……她在安置好自己的肉身之后,凭借自己的修为,元神出窍,抱起了那女童,通过燃烧神魂的方式,硬生生,从那剑幕之中,在痛苦、在煎熬、在凄苦的哀嚎之下,生生穿过!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到了外面!而这代价,便是她的性命,因为她燃烧之后的神魂,再也没有能力,回过自己的肉身! 但是,她最终却是保全了自己的女儿。 在最后,司言见到她,在那黑暗的神裂谷上方,让那女童,那稚嫩的背影,一人独自走向了无边的原野…… 末了,在结束了这所有之后,那紫衣女子目视着女童消失之后,才在梦中,回过头来对司言道:“恩公,妾身紫吟卿,希望恩公成全。” 第二十一章 恩公若是不嫌弃 司言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在思索,迟疑了好久,才道:“你以神识所残存的执念托梦给我,是想要帮你找到女儿吗?” 紫吟卿婀娜下跪道:“正是,妾身恳求恩公成全。” 司言叹了口气,在梦中来回渡步,缓缓道:“你那女儿离开已有多少年月了?” 紫吟卿回答:“大约两百多年。” 司言继续挠头,说道:“这也有点久了,那孩子年幼,不知是否还活着……你是想她回来拜祭你?” 紫吟卿起身,恳切道:“妾身想见见她。” 司言看着这身段窈窕,有着高伟胸脯的年轻女子,暗叹声可惜,才道:“我过些日子是要出远门,你将你女儿的特征告诉我,要是有缘遇到,我让她回来找你,怎么样?” 紫吟卿听罢,赶紧跪拜道:“多谢恩公大恩大德!” 司言摸着自己的下巴,听完了紫吟卿对她女儿的描述,才喃喃道:“锁骨处有红痣,后臀上有胎记,这却也不太好确认,都是女子私密之处。” 司言瞧着紫吟卿这美貌女子,考虑着她那容貌极像的女儿,自言自语地为难道:“不过为了替你辨认,到时候尽量多找几个试试吧。” 说完这些,紫吟卿拜谢,千恩万代,低声抽泣完了,就要从司言的梦中离开。 “那什么!”司言见状赶紧大声道,“且慢!” 紫吟卿顿住,亭亭玉立站着,漆黑长发披肩,一双含着秋水的美眸,也盯着司言不动。 司言抬头挺胸,中气十足,道:“这位夫人,常言道,无利不起早,想要马儿跑,那也得喂草,我若帮你找到女儿,那便是我的功劳,一句恩公,也只是听听而已,因而说来说去,你之后又要如何报答我呢?” 紫吟卿愕然,她似乎有点窘迫,呐呐道:“妾身是个已死之人,又如何报答……若是恩公不嫌弃,维护我肉身的那枚冰魄珠,您也可以拿去。” 司言摆摆手,道:“冰魄珠我要来做什么,除了比冰块好些,还能作甚,目前不需要。”’ 紫吟卿又试探道:“妾身所躺着的那口棺木,乃是上界凝玉所炼制,被我改成了棺木,但却是能够辅助修炼,可以增添修为进度,恩公若是不嫌弃,可以在找到我爱女之后,先下葬妾身的肉身,然后……” 司言再次摆手道:“不行不行!凝玉而已!我天命阁的地砖都全是凝玉铺的!” 当初在上界的时候,司言的天命阁可是由登顶万界,最为出色的天工所炼制。 紫吟卿轻咬下唇,道:“那……妾身所穿那套紫衣,乃是上界高人所炼,能够抵御水火大道类的术法,恩公不嫌弃的话,便可以小心脱去,给你那位小弟子穿……然后下葬妾身的肉身……” 司言仍旧摇头,傲然道:“不行不行!这种程度的衣裳,本尊也可以炼制,依旧看不上,看不上!” “那妾身手里那个镯子……” “不要不要!” “那妾身里面那件内衬有天蚕金丝……” “没兴趣没兴趣!” 说到最后,紫吟卿咬着下唇,羞得泪花都快掉下来了,才道:“恩…恩公若是不嫌弃,妾身的肉身由冰魄珠保存,只是没了神魂,但却能够万年如一,恩公若是看得上,妾身那具肉身,恩公就拿去吧……指不定,还能生个娃儿!” 听到这里,司言顿时口干舌燥道:“混、混账!本尊岂是如此无耻荒淫之辈!” 但这句话才说出口,司言就已经醒了,那紫吟卿,已然从他梦境之中褪去。 司言起身,到边上喝了口茶,瞧着外面的月亮,才自言自语道:“老子开玩笑归开玩笑,到时候怎么去找她女儿呢?” 修士的诺言,有因有果。 既然答应她了,那也就代表之间的缘分,司言内心多少有些明白,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而且,司言也忘记问她,那座宫阙之中的惨状是怎么回事了。 为何身为神祗的存在,会在此界? 又是何人,会找到那么隐蔽的地方来追杀呢? …… 差不多在第二天的下午,司言他们三人也都回到了天命阁。 而正好,天也下起了雨。 司言把买回来的油盐酱醋,各种调味都丢给了御灵,就在屋檐底下坐着等开饭了。 其实司言很喜欢雨,这样瞧着,总感觉心情会很宁静。 还有,他也会趁着这会,想想曾经的过往。 他看着天空,那仿佛无尽的苍穹。 岁月如歌,万年时光,弹指一挥间,曾经的那些人,那些他所教导的徒儿,那些曾经的朋友,又是否都还安好呢。 他不禁陷入了深思…… 只不过当他深思的目光落在院子里还未来得及收的衣裳之后,瞬间眼神一亮! 呀呀呀! 桃儿忘记收内衬和肚兜了! 既然徒儿不在,为师就来代替啦! 第二十二章 如何才能名正言顺摸到? 从神裂谷回来的小半个月,几乎都在下雨,司言为苏桃儿上完早课之后,就开始坐在天命阁前庭的院落里喝茶,等待下午的授业时间。 主阁的前庭有山有水,司言还在池子里养了几尾漂亮的鲤鱼,所以闲暇之时,还能够靠喂食打发下时间。 说起来,苏桃儿是越发熟悉在天命阁的生活。 无论是对于莫名其妙忽然摆造型的大师兄,还是整天发呆的御灵,都能够打过招呼以后视而不见,做到完全无视的程度。 洗衣服之类,都变得麻利和清爽起来,闲下来,还会自己写写信,在院子里哼几句曲子,很是清闲,以某种无比自然的方式,融入了他们之中。 不过其实司言已然有了些痛苦,这些天他夜夜去爱徒住处打秋风,但结果都被一扇丽屏遮挡,沐浴的美景,那是什么都瞧不见,心里难受得厉害。 固然宫阙里的女子,紫吟卿愿意将大好处赠与司言,但司言又怎会是这等下作的人? 嗯嗯,我是好人,司言心道,不过既然人家自己都同意了,有时间还是去瞧瞧嘛。 只不过也就是这会,司言发现苏桃儿竟然打着花伞,好像在前庭里寻找着什么。 司言向她招招手,好奇地问道:“桃儿,你是掉了何物。” 苏桃儿一脸郁闷,但声线依旧柔柔道:“师父,昨天桃儿晾晒在走廊里的衣裳,少了一件,人家想着是不是被风吹走了,因此才在此找寻。” 只不过苏桃儿似乎才讲了一半,至于具体丢了哪件什么,她就显得羞涩起来了。 司言听到这里,当即了然,肃然道:“哦,说起来昨天下雨之时,还刮过了大风,要是这里找不见,那怕是被风吹到山里去了。” 苏桃儿低头失望地呐呐道:“这样呀,那桃儿是寻不到了,明明人家是很喜欢那件的。” 很喜欢呀? 想想也是,不过别担心,师父替你收好了。 司言老神在在,继续无辜道:“徒儿,为师前些日子在夜明城购买了些不错的布料,你且将那衣裳的样式道来,我倒是可以为你制作几件,为师的裁缝还算不错。” 苏桃儿两根手指在底下打架,显然羞于出口,咬咬嘴唇轻声道:“师父,那件衣裳丢也就丢了,师父不必为桃儿操心的。” 不操心么? 操心,肯定操心呀! 若是以后你这娃儿都没得换洗了,这可如何是好? 只不过,司言这时候瞧着苏桃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桃儿,为师你还未曾替你画像,今天正好有空,天又下着雨,来,你过来,为师替你作画。” 苏桃儿迟疑了会,然后她才回想起了司言的房间里,还挂着那位师姐的肖像,所以赶紧听命,优雅而又可爱地落座司言的对面,也就是与他同处在这凉亭之内。 司言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铅笔和画板,就开始翘起个二郎腿,为苏桃儿当场作画。 其实吧,在苏桃儿来的那日,司言已经为苏桃儿画过了,只不过那是她的出浴图…后来司言放在腰间,结果还不小心丢失了,事后是无论怎么都找不到。 但这些司言当然不能告诉苏桃儿,否则本性暴露,这女娃儿以后就处处提防,不好糊弄了,因此如今的关键,还是和这丫头拉近感情,好好培养一番,哪怕是当初如同焰焰这般坦然,那也不至于对有深厚感情的师父冷眼相待呐! 指不定,还会主动起来? 但那少女眨着一双大眼睛,哪里知道对面这伪君子实际上是多么肮脏,全然还以为师父是个高尚的正人君子。 苏桃儿瞧着司言手里的铅笔,好奇道:“师父,你这画笔好怪呢。” 司言笑着解释,道:“这是为师制作的,你若喜欢,为师送你些好了,无论是写信还是作画,都十分方便,哪怕用粗了,稍微削下,就可以恢复如初。” 听到司言要送她礼物,她很是开心,回答:“那好,桃儿要的。” 楼台烟雨,雨水落在水池里,拍打在花木从中的树叶上,发出沙沙声,环境使然,加上司言与苏桃儿在凉亭里对立而坐,所以他心情很是不错。 苏桃儿年龄不大,但身段确实极好,坐在那儿,宛若是只存在于烟雨之中的美人儿,十分养眼。 啊,真的好像捏她几把,拧她两下啊,真相肆无忌惮,甚至往她那看起来很欠打的屁股上揍两下。 但,可恶,老子是师父啊! 司言不由捶胸顿足。 师父怎么能对徒弟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呢? 这岂不是有违伦理,还会把这孩子给吓跑了。 他一边画,一边又陷入了苦苦思索,似乎非得要出个能够触碰的正当理由。 不过在这个期间,司言倒是把画作勾兑地差不多了,顺便还捋平了许多毛边。 苏桃儿过来瞧见,很是欣喜道:“哇!师父你好厉害,和桃儿像极了呢!” 司言也颇为得意:“还行啦,若是上色之后,那会更好看的,况且你这丫头生得就可人,到了画作上,自然有了增添。” 苏桃儿轻轻哼了声,退后了几步,小拳头轻轻在司言减半上推了推,仿佛是在娇气道:“师父,你好不正经,口花花人家!” 司言听罢,心中一惊,还以为苏桃儿是有些识破自己,赶紧板起脸,道:“不可推为师,没大没小!” 苏桃儿顿时又有点畏怯,她生怕自己地行为越界了,随即低下头。 司言见状,松了口气,说道:“好啦,你去把为师放在大殿里那些染料拿来,为师要替画儿上色。” 苏桃儿听命,如获大赦,赶紧一溜烟仓皇逃走了。 只不过在大约半刻钟之后,这女娃儿又灰溜溜回来了,虽然带回了染料,但脸色却有点小苍白。 司言感到意外,问道:“桃儿,你怎么?” 苏桃儿把染料放下之后,这才把放在身后另一只手上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道:“师父,桃儿方才太急,不小心将主殿之内的香炉打破了,这……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吧?” 司言瞧着那碎裂的香炉,他心想,原本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是个香炉而已,固然确实材质不一般,但爱徒么,打破也就打破了,只要她人没事,这又有何妨? 司言露出笑容,不紧不慢道:“哦,这个香炉么,打破那也就……” 他说着,忽然哑了,足足隔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内心瞬间狂喜起来了! 打破了!这丫头把香炉打破了! 这就可以门规伺候了啦!! 为师可以门规伺候啦!! “混账!”司言一下子站起来怒骂道,“你竟然把为师这等宝物给打碎了!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大错!” 第二十三章 该打! 司言装作怒不可遏地厉声道:“此香炉乃是曾经一位至交好友交给为师保管的宝物,竟然被你给打碎了,你是犯下了大错!” 苏桃儿来了这么久,司言从来都没有这样动怒过,显然是把她给吓坏了。 她小脸苍白,赶忙解释:“师…师父,桃儿不是故意的。” 司言闷哼了一声,道:“为师自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却是你莽撞犯下的错误,依然要归咎在你的身上。” “是…是的,弟子知错了。” 苏桃儿拉着自己的裙摆,陷入了手足无措之中,她是首次见到司言这么生气,除了惶惶不安之外,当然是联想到自己面临的处罚。 在门派之中,门规向来森严,况且苏桃儿出身不凡,自然知道其中的规矩厉害,而若是触怒师长,那么往往会有很严重的结果。 苏桃儿固然害怕,但也感觉感到伤心。 要知道,她在天命阁,可是非常依赖司言,即使相处的日子还不久,却完全是当做自己的父兄在对待和相处,也给予了极大的信任。否则她刚才也不会越规,和司言调笑了下。但是谁能晓得,她转个身就被司言那么怒斥,所以她也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禁觉得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但司言自然没有发觉苏桃儿的心理状态,只是抱着打一棒子,给个小甜枣的想法,才忽然软下语气道:“桃儿,不是为师今天故意这么生气,但这香炉确实是友人所赠,而那位友人,早已逝去了,所以这件物品,对为师有着思念上很大的寄托。” 苏桃儿听了,更为内疚,泪花在眼眶里打转,道:“师父,桃儿不知道…桃儿不是故意的,桃儿对不起你……” 司言见状,心中微动,稍稍有点舍不得,但却也知道机会来了。 他叹了口气道:“好啦,你既然都打破了,那也没办法,人死都不能复生,何况是是一个东西。” 苏桃儿抽泣,依然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还未听见师父的发落,不过她也很是聪慧,哪怕胸口酸溜溜的,却也知道这时候自己主动认错会更容易得到谅解,于是上前低头道:“师父,桃儿这次是错了。弟子…弟子求师父责罚。” 司言一喜,心想着这丫头倒是自己撞门上来了。 因此便肃然地点头道:“嗯!我天命阁还是有门规的,既然犯错了,那必然要受到门规的处罚。” 苏桃儿呆了呆,心道,人家打错小算盘啦! 原本以为自己这么主动,师父就会放过人家,就不责罚了,怎么还是要打的呀。 苏桃儿抹着泪花,楚楚可怜地试探道:“师…师父,你要怎么惩戒桃儿?” 司言绷着个脸,哼了声,答道:“上次在神裂谷为师怎么惩罚蓝儿,你也见到了吧?这就是我天命阁的戒律。若是明白,那就快点上前来领罚!” 苏桃儿迟疑了会,然后才回想起之前在神裂谷之时,白蓝不听话,结果被师父他打了一顿屁股,当时苏桃儿看着还觉得很疼呢。 所、所以自己也要被打吗?! 司言满脸严肃,从外表看,丝毫没有半分破绽,他拍拍自己的大腿和膝盖,道:“你这孽徒,还不快快上前来领罚!” 他见苏桃儿仍旧在原地低头,两根手指在拨弄着犹豫,脸红得能滴下血,又质问道:“孽徒,你不认罚!?” 苏桃儿不敢抬头,呐呐道:“师…师父,弟子认罚,弟子认罚的。” “那就快过来!” 苏桃儿抱着此生最大的决心,小碎步上前,第一次趴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第二十四章 师尊待我们极好 从以所谓‘门规’惩戒过苏桃儿之后的几天,司言发现这女娃儿有点躲着自己,每次见到,都目光有点闪闪烁烁,搞得司言自己也心虚起来了。 只不过这样的过程并未持续太久,两人之间又慢慢恢复了往常,以曾经无恙了。 所以司言才好歹松了口气,还想着自己会不会逞得一时之快,反过来把这徒儿给弄丢了。 当然了,其实那天打苏桃儿,他也没有太重,力道可还是在控制范围内,否则把这白花花的大好地方给打坏了,最心疼的大概就是司言自己了,况且这原本就是司言给苏桃儿戴上的欲加之罪而已。 若不是为了一亲芳泽,怎会如此无耻? 但事实上吧,苏桃儿只是不敢面对司言而已,她可是未曾出嫁的大姑娘,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被灌输了十多年,连小手都未曾被兄长和长辈以外的人摸过,但谁曾知道,来到天命阁拜师求道,不仅是人要躺在师父的大腿上,还要被拍打臀瓣,被拍得啪啪直响……啊呀,真是想想都羞死了,若是被外人知道,这是嫁都嫁不出去的。 哪有谁家的男子,会要这私密之处被摸过的姑娘呀? 若是如此,那真就是要师父你负责啦! 然而,至于疼不疼吧,苏桃儿回到房间里,脱下了来摸了摸,才发现就是有些红肿而已,不曾有太大的伤害,司言打下去,不过水雷声大雨点小,虽然响亮,但却只是和摸了摸的感觉差不多,所以她到了第二天起床那就已经不疼了,和没事人一样。 而且最关键是,苏桃儿觉得师父司言是那么严肃到一丝不苟的人,是她所认的父兄,当然是不会有什么邪念。反观自己却是有那么多的小心思,这不禁令她畏罪无比。 这可是自己的师父大人。 在辈分上那就是她苏桃儿的父兄! 可万万不能有那方面的遐想了! 这可是人伦大忌! 但苏桃儿在想什么,司言自然不懂,他倒是自己先得到了个教训,那就是先不要动太多歪脑经,他是真怕自己露了马脚。 不过先说回来,教导苏桃儿的时候,司言可不必有太多操心,苏桃儿的悟性好,他所授的苍辰三十六式,苏桃儿都记住了前三式,已经在依靠其中的心法,开始凝聚三魂之力,在不久之后,就能够踏足三魂境! 若是要成为真正的修士,欲求进入神境,那就必须感应三魂之力,成就七魄之境,凝聚出元神!所以从目前而言,苏桃儿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上次采集来的水火之花以及其余药材,司言已经交给了白蓝去炼制,大约要等药性上来,还要半个月左右才可以。 司言对于苏桃儿的授业,差不多只是白天而已,中间不仅有休息时间,还有身为天命阁管家的御灵,他所制作的下午茶伺候,各类糕点和豆花汤,几乎每天都不曾重样过,所以在这些方面,苏桃儿感觉自己是极其幸运的,若是以前,教导她的老师,那都是些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身上都带着腐臭的味道,况且还是在深宫院墙之内,哪里有这里自由自在,简直和小鸟儿一样轻松呢? 但是吧,作为师父的司言是觉得,他的要求已经很严格了,无论是对练剑的动作要求,还是对于体魄上的消耗,都算是颇高。但这丫头的精力却是异常旺盛,哪怕是练剑再累,罡气消耗极大,等到开喝下午茶之时,她依然兴致勃勃,仿佛都不曾有太多的体力流失,仍旧欢快得往嘴里塞着甜糕。而且这女娃胃口也是很好,一不小心,连司言那份都吃光了。 苏桃儿美滋滋地喝了口茶,感慨道:“味道真不错呀,御灵师兄手艺很好呢!比皇宫里的还好!” 今天御灵也在,不过他听到也没反应,反而是蹲在院子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在那里看蚂蚁。 司言干咳了几声,提醒道:“桃儿,你怎么把为师的那份也吃了?” 苏桃儿嘴上还沾着点甜糕的碎末,讶异:“啊…?那是师父的呀!桃儿以为放在一起没事,然后就都吃了……” 司言无奈叹了口气,宠溺道:“诶,吃了就吃了,没事没事,你还小,还在长身体,消耗又大,是要多吃些的。” 说着,司言伸手过去,把苏桃儿嘴角上的碎末取下,放到了嘴里,笑道:“为师来点剩下的也没事。” 苏桃儿先是呆了呆,然后才发现怎么回事,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嘿嘿直笑。 而这会,却只听见有人说道:“六十年前中秋佳节,我不小心吃掉了他的一块月饼,师尊他差点没把我丢到月亮上去,小师妹好福气,师尊是如此宠爱你。” 苏桃儿回过头,发现是那经常靠在树下的大师兄,竟然就依在她后面那根柱子上,但潇洒的姿势依然摆得很好。 司言听闻到此,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此时,也听见在后面看蚂蚁的御灵幽幽出声道:“三十二年前,腊月十八,我被丢进了冰河……” 听罢,司言又是一黑。 而此时,只听见有人信步走来,很是轻盈,白蓝依旧是书生装扮,手持折扇,也附和道:“小师妹确实好福气,不过我不贪吃,师尊倒是没有因为吃食这些琐事打过我。” 这会,见三人存心捉弄他,司言面色不善道:“蓝儿,你若是正常些,不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裳,为师也是很宠爱你的。” 只不过紧接着,苏桃儿又听见大师兄不可抑制地怪笑起来:“白蓝小时候那些,还不是师尊你亲自裁剪的,搞得师弟如今上瘾到师尊你自己也头疼……” 但墨均衡话音未落,只见司言释放出了可怕的气息,面目也十分狰狞,他才慌张掩饰道:“师尊以前做了很多衣裳给我们……师尊待我们极好。” 第二十五章 剑意~ 司言瞧着自己的大弟子,皮笑肉不笑道:“老毛病又要犯了是吧?” 其实司言这些个弟子,性格都很有问题,墨均衡虽然平常话不多,但事实上嘴巴特别大,尤其喜欢吐露别人的秘密,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那绝对藏不到第二天。 因此司言见到他似乎有在小师妹面前揭短和败露丑行的苗头,才随即出言威胁了。 况且司言曾经就吃过一次大亏,被他给害苦了。 但当然了,戏弄师尊的代价,这货自己也早已承受过了。 所以如今才是如此忌惮。 大弟子知道其中厉害,才马上选择改了口风。 至于白蓝吧,司言记得当初自己是觉得好玩和寂寞,才裁剪了些女孩子的衣裙给他穿戴,但结果是一发不可收拾,到了后来司言察觉到严重性之时,都为时已晚了。白蓝只换上那些衣裙,便从一个温文尔雅的性格立即大变,那完全就成两个人,不仅认为自己很美,做出来的行为还十分极端,异常残忍。 在他们三人之中,最正常的要算是御灵,不过自从御灵从玄女门回来之后,性格也变得自闭起来,从一个爽朗的小伙子,每天不是在看天,就是在地上望蚂蚁,有时候司言半夜起床,都能见到他在院子里游荡,坐在树上看星星。 只不过如今是多了个苏桃儿,司言好歹是欣慰了许多。 在天命阁,有大家在,司言感觉还是很不错,想当初三个弟子分别出去历练,或是出幻海,不在家之时,司言也是颇为冷清,自己整天除了睡觉就是坐在凉亭里观鱼。他生性懒散无比,所以每天还要自己烧饭,麻烦得很,有几个弟子在,司言连茶水都有人来泡,很是惬意。 不久又下起了雨,但是这种雨水,又很是舒爽,气温低了些,被风吹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充满了诗情画意。 苏桃儿拿着司言送给她的铅笔,端坐着正在写信,似乎是想寄给远方的家人。 但是苏桃儿今儿并未穿‘道服’,好像是昨天洗的,还未干之类? 他心中暗道一声可惜,想着应该多制作几件才是。不过那丝袜工序确实麻烦,就连司言要制作一套,也是要好久。 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司言对苏桃儿道:“桃儿,今天你几位师兄都在,去将你的剑法,演示给师兄们看看。” 说到这里,在低头看蚂蚁搬家的御灵停促了下,拿着诗词歌赋在阅读的白蓝也凝视了过来,大师兄墨均衡,压着斗笠笑了笑。 “你几位师兄,分别各有成就,哪怕是为师,有时候眼光也不如他们,你且上前演示一番,让他们为你找找问题所在,为你塑造心境。” 苏桃儿见过白蓝的实力,何况连实力高深莫测,看起来很厉害,实力上也很厉害的大师兄也在,当然不敢怠慢,赶紧握剑上前,仓皇问道:“师尊,是前三式吗?” 司言点头,道:“你随意就好,但不要紧张,放开些就对了。” 苍辰三十六式。 这是司言的本命剑法。 同时也是两位弟子所修炼。 哪怕是御灵的刀法,都是从中演化而来。 苏桃儿不敢保留,从凝剑式、淬剑式、到吟剑式,每个动作都做到了十分标准,也以先天境界的修为,几乎发挥到了极致!一连腕了好几个剑花,令凉亭里的众人都不禁心生赞叹。 “师尊,小师妹的天赋极好,不逊色于我与大师兄。”白蓝收起折扇道。 “不错。”墨均衡压着斗笠道。 御灵转头瞧着舞剑完毕,才又低头看蚂蚁,虽然未曾发表意见,但似乎大家都意识到,他也给予了认可。 “是啊,以桃儿的修为而言,已经很是优秀,苍辰三十六式,每一式都千变万化,她能以先天修为来催动心法来配合,当然不错。” 苏桃儿被夸奖,心中窃喜,但还是谦虚道:“师父,各位师兄,桃儿还是有很多不足,希望各位师兄指教。” 白蓝点头:“欠缺是必然,谁都有欠缺。” 末了,司言笑道:“不足是有不足,确实欠缺了什么。” 苏桃儿不安道:“请师父和师兄指教。” 说着,他对白蓝使了个眼色,白蓝心领神会,上前解释道:“师妹,你还未领悟剑意。” 白蓝也走到前庭,从腰间亮出了银纹软剑,缓缓道:“唯有领悟剑意,你才可领悟剑法,属于你自己的剑法,唯有领悟剑意,你才能将剑法简化,收放自如。” 末了,白蓝忽然刺出一剑,一道剑气犹如白灼,犹如虹光,以惊人的气势从前方猛然掠过!将上空的大片雨水,瞬间打成了水雾! “剑意是心境,是神魂的本源,是你自身凝聚的意志,世间大道万千,剑意刀意更是千变万化。” 白蓝收剑,退后了一步。 司言对墨均衡道:“你也去。” 墨均衡听命,就持剑上前,道:“师妹,我便不出剑了,但我已将剑意凝聚在了自我之上,烙印在自己的神魂本源之上!” 言毕,与未曾调动自己修为的白蓝想比,在苏桃儿当面,墨均衡的气息猛然上升! 他在短短瞬间,就已然凝聚了三魂七魄之力,淬炼成了元神!他元神出窍,元神虚影高大无比!而那元神的虚影竟然也持剑而立,哪怕未曾出剑,但却也蕴含着强烈的剑意! 苏桃儿顿时哑然,愕然到小嘴张到老大。 她是知道自己师兄都很厉害,也见识过白蓝的实力,但见到这高大无比的元神,她仍旧受到了很大的心灵冲击。 白蓝见状冷笑道:“卖弄,小师妹才多大,连元神都出窍了。” 司言点头也略微不爽:“他就这个德行。” “御灵,你也是,示范下。”司言提醒道。 御灵顿了顿,木讷道:“师尊,我是刀修……” “无妨,展示下你的刀意。”他示意道,“唯有领悟刀意剑意,才能凝聚刀法剑法。” 御灵听命,不知道反手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半臂长的钢刀。 他连头都未抬,就反手向天空劈出一记。 ……哗! 那猛烈的刀光登时暴起,刚猛至强,骤然打散雨水!直冲云霄! 将那上空的雨云,刹那间劈开了一道惊人的裂痕! 第二十六章 为何没有师娘? 今天在见识完几位师兄的刀意剑意之后,苏桃儿似乎有些失落,因为她还未懂得其中的领悟。 哪怕是三位师兄分别为她演示之后,她还未有过丝毫进展,所以也令她颇为沮丧。 但司言倒觉得是好事,若是这女娃儿太顺利也不好,总是要在顿悟之中成长才是。 天才要是永远都不用努力,那到了最后也是庸人,适当给予她点挫折也好。 当然作为老师的司言,自然是一直在为苏桃儿讲解。 况且司言是相当享受这种感觉,苏桃儿遇到困难,就变得尤其谨慎,也变得更加依附司言了,几乎从下午开始,哪怕是授业结束之后,都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一直待在司言左右,仔细聆听关于其中的奥妙。 司言心里自然是乐开花了,这丫头之前今天还在回避自己,但到了今日,不仅主动过来端茶递水,就连捶背的讨好,也随之而来了。 那双纤纤玉手,捏在肩膀上的感觉,那真是一种奇妙的体会呀! 更何况苏桃儿可是大家闺秀,哪里服侍过人,因此在捏肩膀之时,那种生涩的动作,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过当然了,在司言的一番讲解之下,苏桃儿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师父,桃儿领悟剑意,就能将前三式,合并成一招了吗?” 司言点头,道:“这是当然,而且合并三式,不过也只是小道,只要修为与足够,把六式合并才一招也不难。剑法是死的,但剑意却是前变万化。” 剑意的理解足够,那便能在其中演化出属于自己的剑招,这也是当年白蓝和墨均衡两人在外闯荡之时,并未有谁从剑法之中看出他们两人师出同门。否则,这修士界的天下早已乱套了。 苏桃儿见司言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赶紧过来弯腰倒上,动作是小心翼翼,唯恐把茶水弄洒了。 至于司言,他盯着苏桃儿弯腰之时,变得特别明显那胸脯,仿佛是感受着重力的召唤,前端有些突兀出来到了。 司言顿时觉得心痒难耐起来了,那什么来着,是不是也找个理由……不…不行啊,这就是在犯罪了呀!而且这地方哪里能找个正当理由来染指的呀!这里都碰过的话,这徒儿怕是真要嫁不出了!不…不过嫁不出可以嫁给师父的嘛,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懂不懂?想到这里,司言内心又是强烈的挣扎,就和猫儿挠似得,但这也没有持续太久,他就立即心道,我已经无法在此界之内停留太久了,迟早会离开,无论是这些个徒儿,还是桃儿这丫头,都无法陪伴太久。 嗯嗯,为师不能丧尽天良。 但是…但若是能够在谁也不伤害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爱抚一番…… 苏桃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忽然心里有点毛毛的,但抬起头,自己师父却神情漠然,犹如老僧入定般,充满了长者的威严,她才挠挠头,认作了是自己的错觉。 师父他怎么总是这么认真呢? 苏桃儿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师父这么厉害,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为何身边没个女子呢。按理说,师娘之类的,也应该会有吧。 然而若是有师娘在,她苏桃儿就不会因为那天被师父教训,就小脑袋里整天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况且那羞耻的门规,也会由师娘代替吧? 也是想到这里,苏桃儿忽然见到坐在对面,手里正在刺绣的白蓝,白蓝察觉到小师妹的视线,抬头笑道:“师妹也喜欢?” 苏桃儿赶紧移开视线,慌张解释道:“没有没有……” 但即使嘴上如此,苏桃儿还是觉得有些窘迫,以至于无法释怀,她默默心道,看来师父他至今未娶,其中必然是与白师兄有关……况且上次白师兄穿女子衣裳的时候,还骂我小贱人呢! 差不多夜幕降临,也到了今天的晚餐时候。 夜间依旧是细雨绵绵,气温也降低了许多。 御灵准备了火锅,在底下烧着木炭,煮着热气腾腾的汤汁和食物。 蔬菜是院子里御灵自己种植的,除了青菜豆腐还有山里打猎而来的肉食之外,还有蒜末辣油酱醋之类的必备调味品,所以才是第一锅煮下去,大家就都吃得很香。 凉亭之外还在下雨,可在这里面,司言和几个徒弟们,则是在吃着火锅,这样的滋味和体会,也是极好了。 虽然不知道大徒弟又去哪里了,不过看不见他还是无所谓的,这人嘴巴大,老是在自己左右,司言有些不放心,四个人吃饭,倒乐个清净。 在这几人之中苏桃儿胃口也是不错的,连米饭都添加了好几次。 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肉,同样也是从未尝过的味道,但她也不管,只要觉得好吃,就往嘴里塞呗。 司言瞧着很是满足,想着,这丫头才十六岁的豆蔻之华,要是多吃些,想必还有发育的空间吧……但这胸脯,如今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不过也是这会,他的目光偶然之间见到了苏桃儿放在角落里的那柄宝剑,他先是迟疑了会,然后才开口道:“桃儿,你的佩剑跟随你多久了?” 苏桃儿怔然,然后答道:“师父,十二岁那年,是父亲大人赠送给我的,至今已经四年之久。” 司言若有所思,瞧着上面有天圣国独有的符文烙印,显然是皇族,或是皇族所赐,然后说道:“这把剑很是不凡,但它之前有过主人,因此已经不适合你,用着它,你更无法领悟到剑意,让为师替你亲自锻造一柄吧。” 苏桃儿听见,当然十分高兴,欣然道:“好呀好呀!桃儿谢谢师父!师父对桃儿最好了!” 司言漠然点头,但目光却是一直放在这小徒弟身上,然后,浅浅一笑。 第二十七章 享乐之城 一大清早,司言带着苏桃儿又出门了。 不过这次并非是采药,而是去找陨铁。 锻剑自然需要好钢。 司言天命阁以前还有几块不错的原石,但几乎都用光了。 白蓝还在炼药,要看着炉子所以不能随行,至于御灵听见要去永乐城,几乎吓得魂飞魄散,愣是不肯出门。至于那个大弟子墨均衡,从昨天夜里就找不到影子,所以司言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带着苏桃儿前往。 永乐城其实要比去夜明和神裂谷还要近,司言和她大约在傍晚之前,就已经抵达了。 幻海的城邦,如果从规模来算,大约足足有几十座,但像是夜明城之类,大多是因为贸易而存在,定居的居民也会多些,算是一个日常生活的城邦。可只有永乐城这类,它的存在却并非是贸易,而是另一种方式了。 顾名思义,永乐城就是个享乐的法外之地。 这座偌大的城邦,在夜幕降临之时,到处都是青楼妓院,街道两侧,也皆是赌坊和酒馆。但也因此,这里却也格外繁华,到处都是寻欢作乐,喝酒作欢之人。 司言瞧着周围,发现和他十年前过来的时候,都还未有太大的变化。 而且这永乐城,最出名,最容易吸引过往客商的,也都是因为青楼和妓院。 那些在街边莺莺燕燕的女子,有不少都是修炼成人形的精怪。 有些还未修炼完善,长着狐狸脑袋,但下面却是女人的身子,很是妖娆,也都在路边和男子调情,下体缠绕着那些男性,或是进入上面的厢房,行那好事。 而且这些精怪和男人在行事之时,也格外张扬些,她们甚至连屋子里的烛火都未曾熄灭,远远望去,上头的亭台楼阁,那犹如山林之间野兽**的姿势,也清晰倒影在了那纸窗之上,**不堪。 这一路上走来,如此景象数不胜数。 御灵本来就怕女人,因此他得知要来永乐城,当然是唯恐避之不及。 而苏桃儿在来之前,司言已经给她讲过些常识,因此她心里多少有点准备,只不过在见到那些个男人被女妖精当成客人拉进去**,她才拽着司言的袖子不安地问道:“师父,他们不知道那些是妖么,连头都是狐狸……” 司言解释道:“这个么,其实算是永乐城的特色产业,有很多男子专门来找这些女妖,而那些妖精,也是借助男子的精气来修炼,基本是各取所需。” 司言说完,心中却暗道声,你个小丫头么当然不懂了,尤其是那些还未彻底修炼成人形的女妖,各中当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天下男人嗜好万千,你个女娃儿岂能都懂,这可就连为师都有些心动了。 只不过永乐城的大街上乌烟瘴气,确实是令人觉得颇为不舒服。 况且今天也是特别热闹,传闻这位永乐城的城主,大月在两个月之前得到了一块天外陨铁,要在明日公开鉴宝,听闻到这个消息,不仅是幻海之内各处有人赶来,就连外界宗门,也都许多人涌入了永乐城。这也导致了,今天这座不夜城,变得尤为热闹,连客栈的客房,都快订满了,至于大街之上,更有许多外乡人,神情各异在行走。 “幻海果然是个藏污纳垢之地。” 当司言和苏桃儿两人坐在茶铺喝茶之时,只听见旁边有年轻女子如此说道。 司言回过头,见到是两女一男的组合。 那两女子外貌大约二十岁左右,头戴发簪,身穿红绿衣裙,也很是清秀。绿衣女子看起来有些高傲,而那红衣女性,则是有点妖媚的感觉。 至于她们对面那青年,是比她们年长些,手持着折扇,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看起来也是好富贵人家出身。 “这里妖孽不仅与人族同住,竟然还当众与我人族勾勾搭搭。”那绿衣女子愤然道,“简直闻所未闻,若是在我天圣国,这些淫贼和妖孽全都该押上斩妖台!” “依琳师妹不必生气,我们不过是来辨别那块陨铁,若是真宝物,我们买下就是,只稍住几日就走了,也莫管这么多,呵呵,况且是到了以后,等到陛下他踏足幻海,此地不也是迟早的事嘛,一定不要心急。” 司言听到这里心里也顿了顿,听起来,这位天圣国的君主,难道是想要把版图涉及到幻海吗?难道那座千万年不熄的焚天火焰山,阻拦了两地之间的天然屏障,也阻止不了他了么。 不过想来也是,近几年天圣国版图扩张地厉害,或许已经可以绕过那座焚天火焰山的巨型山脉。 但也就在司言听三人交谈之时,他却发现苏桃儿竟然埋头在桌子上,遮住自己的脸,似乎要在极力掩饰什么。 司言顿觉奇怪,想着这丫头口味可是很好,桌上这么多山珍,自己都是特意为她点,但她却还没动过一筷子。 “桃儿?”司言从后面摸摸她的背脊问道,“你是不舒服吗?” 苏桃儿像是被吓到了,娇躯一颤,然后像是压着声线,回答:“师…师父,你让人家这么待会,人家没事的……” 但她嘴上这么说,人却紧张地连小腿也都并拢着在摩擦。 司言当然不放心,催促道:“桃儿,你要是不舒服,就尽管说,我医术也还行,尤其精通妇科,你哪里不舒服?是一个月一次吗?要喝红糖水吗?” 然而就在此时,对面的绿衣女子像是察觉了什么,忽然向这边看过来,她先是愣了愣,才来到司言身旁,同样也是盯着趴在桌上的苏桃儿在瞧着。 接着,那绿衣女子就像是抓小鸡那样忽然拍打了下苏桃儿的背脊,把这丫头给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好你个苏桃儿!原来你真在这里!”那名为依琳的绿衣女子大怒道,“姨夫找你都快找疯了,你知道么!” 说罢,那名为依琳的女子视线放在了司言身上,更是气到脸都白了,怒喝道:“淫贼,就是你拐了我表妹!?” 第二十八章 你也配? 苏桃儿松了口气,想着自己飞鸽传书给哥哥他写了这么多封信件,哥哥他好歹没有把自己的行踪给吐露出去。 至于司言便是一脸懵然,装作无辜地正色道:“这位姑娘,我乃铁骨铮铮的正人君子,何来淫贼一说?” 但对方都不看他,反而继续对苏桃儿怒斥:“轩哥哥说你来幻海拜师求道了,你为何又与这个男人在一起!看来你这思春的丫头是和汉子私奔了,竟然还跑到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来!” 苏桃儿赶紧解释道:“依琳姐姐,这位就是我的师父呀,你…你不要大呼小叫,师父对桃儿很好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司言瞧着这个性子如火的女子,以及那同样傲人的胸脯,不禁暗暗赞叹苏桃儿家族基因的强大。 但司言的注目礼还未曾行完,依琳竟然已经有了发觉的苗头,冷哼道:“什么正人君子,这厮眼睛贼兮兮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哪有这么年轻的师父!看起来才与我差不多般大小,这样的年龄,莫不是还未到七魄境吧!” 司言内心窘迫,想着这女娃子怎么如此厉害,能瞬间拆穿自己,但他神情依然不为所动,反而愤然地争辩道:“这位姑娘,你莫要含血喷人,我司言为人,天地可证,日月可鉴,桃儿乃是我的爱徒,我岂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你这是对我最大的污蔑。” 苏桃儿立即为司言辩解:“依琳姐姐,师父他对人家很好的,师父待我就像是亲人一样。” 依琳漠然,仍旧是一双凤眼瞧着司言,闷声闷气道:“这登徒子撒谎脸不红心不跳,万万要他不得。什么你的师父,桃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瞒着你父亲在外面找的男人?生怕你父亲杀了他灭口,才私奔出来了?” 苏桃儿急得满头大汗,又羞又臊,嚷道:“依琳姐姐,这是真的啦,真是桃儿的师尊,哥哥也是见过的!” 依琳还是不愿意相信,语气不屑:“轩哥哥怎么会把你交给这种人,这么年轻,也配教导你?” 而此时,刚才与依琳在一起的青年,和那长相略微狐媚的女人也上前过来了。 他们两人虽然听见了些,但那青年还是忍不住惊讶道:“依琳,你的表妹,难道是苏家那位……” 苏桃儿赶紧笑着回答,也试图扯开话题道:“桃儿见过两位,依琳姐姐她多谢你们照料了。” “原来姑娘真是苏家那位千金。”那仪表很是不凡的青年欣然道,“在下南天行,你我虽然都算京城人士,但我却一直在外求道,还未曾与苏姑娘见过,若是论起来,我父亲与令尊,那也算是至交了。” “这样啊,那今日还真是巧了。”苏桃儿不失礼貌地说道。 而这时候,门外忽然又有声音响起,只听见那人说道:“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是遇到熟人了么?” 一个身材中等以上,衣着也是华贵,模样带着些玩世不恭气质的青年,向这边走来。 南天行迫不及待道:“师弟,你快过来,你我师兄弟今日运气也真是好,竟然遇到那位苏家的六小姐。” 那人听见,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问道:“苏家的六小姐,难道是京城苏氏?” 南天行道:“不错,这位苏姑娘正是依琳的表妹。” 他听见,身躯一震,随即不敢怠慢,先施礼道:“在下李郁夏,家父乃是天圣国吏部左侍郎李如火,见过苏家六小姐。” 无论是李郁夏还是南天行,心中都不禁暗暗惊讶与欣喜,他们竟然能够遇到这位苏家的六小姐!要知道苏家家主极其疼爱这个小女儿,当年甚至为此还打过自己的长子!就连天圣国的皇帝,都对她尤为喜爱,以至于下旨御赐佩剑! “桃儿见过各位兄长,各位姐姐,你们唤我桃儿便可以了。”苏桃儿还礼道。 李郁夏等人受宠若惊,忙称不敢接礼。 而末了,李郁夏也发现了司言的存在,但他这时候还抱着不敢冒犯的心态问道:“这位阁下是?” 此时,那名从方才就未曾出声过的妖娆女子上前说道:“李师兄,这位自称是苏家小姐的师尊,刚才我们遇到,他就与苏家小姐在一起。” 李郁夏听罢,哑然失笑道:“师尊?我才修炼到三魂境,但这位兄台的年龄,看起来甚至比我还要年轻些,怕是比起我,也不一定高明到哪里去吧?” 但才说完,李郁夏就暗暗冷笑,心想这人哪有什么仙风道骨之气,近前仔细一瞧,若说是十八九岁,也都差不多,玄元境以上的强者,大多已经两百岁以上,外貌至少是中年。整个天圣国,能够以二三十之资修炼到玄元境的人,才不过只有两个青年才俊而已,但即使是这样,也是天之骄子,已经名噪天下,但眼前这人,他李郁夏却是闻所未闻。 在李郁夏身旁的南天行则示意地说道:“诶,师弟,人不可貌相,这位小兄弟年龄虽然不大,但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谎称是桃儿的师尊,这未免就有些牵强了。” 说罢,这彬彬有礼的南天行,就向司言拱了拱手。 只不过在言语和肢体之间,还能轻易发现他所深藏的轻蔑。 所以司言坐在原处,老神在在,装作没看见。 自己活了那么久,还不会与这些小辈计较,但理不理会,这就是他的自由了。 司言起身说道:“桃儿,为师觉得有些吵闹,咱们先去客栈休息吧。” 苏桃儿听命就要跟着走。 但依琳却仍旧阻拦:“苏桃儿,你不准走。” 其余三人也是拦住司言,那为首的南天行好言相劝道:“这位小兄弟,你可不要随意妄为,你知道这位桃儿姑娘是谁?你岂能说带走就带走。” 司言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丫头是谁,那便是我的好徒儿。” 那李郁夏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桃儿姑娘乃是天圣国当朝太师之女,京城苏氏,岂是你这个乡野之民,在此胡言乱语能够配得上的!” 第二十九章 天命阁主 李郁夏他们四人,都是天剑宗的同门,这次幻海之行,是以修为最高的南天行为首来此历练。所以在李郁夏眼中,哪里有司言这等人,更何况司言竟然与苏桃儿在一起,这令他更为义愤填膺,这种未曾听过名号的乡野匹夫,竟然胆敢与天圣国当朝太师之女同行!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而李郁夏身旁那方才出声的女子,忽然笑吟吟对司言问道:“那这位兄台,你又是何门何派呢,既然你说苏家小姐是你的弟子,那必然是有宗门的吧?” 刚才,在得知司言并非是苏桃儿家眷,而是个来路不明的人之后,李郁夏此时就不无傲慢道:“姚师妹,你去问这种人做什么。” 他道:“你我都是身份显赫,何必屈尊去问这等乡野匹夫。” 李郁夏在知道眼前这人只是个平民之后,显然充满了不屑。 他李郁夏乃是吏部左侍郎之子,原本就心高气傲,眼中何曾有过贱民的地位,况且在天圣国,哪个青年才俊他没有见过,但眼前这人,显然绝非是有着什么权势之辈。 况且他身边这位姚师妹,背景也很是厉害,姚玉燕乃是天剑宗长老的孙女。天剑宗的护法长老,哪怕是在天圣国,即便是朝中大臣见到,那都是礼遇的大人物!要知道在早期,天剑宗下辖的人口民众可达百万之巨!俨然如果国家般的存在!即便是天圣国立国之后,仍旧可以呼风唤雨,在天圣国能量极大!而这些权贵子弟眼中,自然瞧不起这些寻常百姓。 司言负手而立,依旧不为所动,回答:“幻海天命阁的阁主司言,正是本人。” 南天行饶有兴致道:“天命阁?在下还不曾听闻过,那敢问这位阁主,在阁主的门下,又有弟子几人呢。” 司言毫不慌张,若有所思道:“如今算上桃儿,差不多是四人。” 此言一次,这几个人都失笑起来。 李郁夏嘲讽道:“四人?真是好多呀。我们天剑宗才不过四五千的修士!” 南天行也是呵呵了几下子,然后才道:“师弟你也不要取笑司阁主,弟子多不多,并非是衡量一个人成就的基础,司阁主既然能开立出一个门派,想必也是有本事的。” 姚玉燕那眼神颇为狐媚,但看着南天行之时,目光不由流露出爱慕,她对司言娇哼了声道:“我南师兄可是七魄境的高手,在天圣国是数得上的青年才俊,他夸你,也是你的福气了。” 南天行见姚玉燕说出了他的修为,不禁胸腔处有些灼热的感觉,而他的目光也放在了苏桃儿身上,希望这位苏家小姐会流露出钦佩之情。要知道,苏桃儿可是太师之女!其父在朝廷位极人臣!若是能与她结合在一起,他南天行以后无论仕途还是其余,那都是不可限量! 只不过他却见到苏桃儿柳眉竖起,出现了嗔怒的模样,并未理会他们。 苏桃儿走过去拉起司言的手就想走,可是依琳又拦住了她,道:“苏桃儿,我既然在这里遇到你,那我就要带你回家去见姨夫,在永乐城主明日的鉴宝大会结束之后,你就立即跟我回去!” 但苏桃儿却对依琳作了个鬼脸,回敬道:“程依琳,你是我表姐,又不是我老妈子,谁理你呀!人家要跟师父在一起的!” 依琳气急,道:“反正我就是不准你走!” 而李郁夏和南天行也分别上前,拦住了司言的去路。 南天行并未把矛头直接对准司言,而是依旧看起来很讲道理,彬彬有礼道:“桃儿,依琳师妹比你年长,自然是为了你好,何必与来路不明的人走,况且你若是真的为了拜师求道,也无需在幻海那么危险之地,以你的身份,我完全能够引荐掌教真人亲自为你传法。” 苏桃儿心中又气又急,非常想开口骂人,但是师父在这里,她也不是很愿意扒下淑女的小面具。 只不过这时候,司言先是眨眨眼睛,若无其事道:“桃儿,你这位姐姐既然这么想念你,那你今天便陪你姐姐好了,等到明日之时鉴宝大会,为师再来找你。” 说完这些,司言才自顾自走出了门外,算是把苏桃儿给丢下了。 至于他心里么,其实也是想要留点时间给苏桃儿,去和那名为依琳的女子解释,否则到时候弄得无法收场就不好了。 还有刚才出言挑衅他的两个人么,司言不由冷笑了两下,他心道,我只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再有下次,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天命阁的阁主,如今固然只有四名弟子,但天命阁曾经在诸天万界游荡,当司言被天道束缚,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无法踏出天命阁一步之时,他门下出去的弟子,无不是恒压一界的存在!就连皇帝,见到他,都要行跪拜大礼! 只不过,司言刚才想的未免太简单了。 因为明日是鉴宝大会,所以今天永乐城商客尤其多,客栈大多都住满了,当他找到最后一家还有剩下厢房的客栈之时,南天行等人,正好先他一步刚到。 李郁夏余光见到司言进来,就低头和小二耳语了几句,便立即抬头对司言说道:“真是巧呐,司阁主竟然也来这里,不过你运气就不是很好了,这家客栈所有的厢房,都被本公子定下了。 他又轻蔑地笑了笑道:“不过嘛,司阁主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本公子刚才也订下了马厩,也可去那儿将就一晚上。” 第三十章 你是魔鬼吗? 这句话一出,南天行他们几人都哄笑起来。 苏桃儿站在那里,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她之前就提到过,既然认了司言当师父,那司言就是自己的父兄,是她的亲人,而她哪怕脾气再好,又怎么能够容许外人三番四次侮辱她的师尊。 而司言已经发觉了自己徒儿的状态,远远就对她颇为俏皮地眨眨眼睛,示意她不要贸然,然后才开始皮笑肉不笑,一脸人畜无害对李郁夏拱手道:“不必了,不必了,马厩还是不太适合我,谢谢这位公子的好意。” 话音未落,司言又道:“还有,我祝这位公子,身体健康。” 不等李郁夏反应,司言已经走出了外面。 也是在这时候,苏桃儿连连对司言打手势,但也苏桃儿也不知道师父是否看见了。 而且她不知道为何,司言的脾气会那么好,以自己师父的修为,若是凝聚出那高达数十丈的元神虚影,这几人怕是要吓得跪地求饶。 但她哪里能明白司言是怎么想的,至少司言认为,自己身份地位,可不是这两个跳梁小丑能够比拟,仅仅是这两人,他还懒得自降身份去和他们好好解释,真到了烦的时候,随手一招灭了就是,毕竟这种修士多了,以后只会成为隐患,祸害一方。尤其是那南天行,笑里藏刀,话里有话,城府也颇深,绝非是个正人君子。他司言不过是因为苏桃儿在这里,不愿意见血腥罢了。 可这南天行,见到司言像是怕事了才离开,不由道:“看来此人就这样,也是个怕事之辈。” 那姚玉燕道,拉着南天行的袖子柔声道:“南师兄你在这里,你可是七魄境的高手,这人又怎会胆敢放肆。” 南天行手持折扇,瞧着姚玉燕,目光像是在打量。 这姚玉燕无论身材还是出身都很好,他当然有那个意思,若是在以后坐实与苏桃儿的关系之后,将这妖娆的小女子纳了,或许也不错。毕竟那时候他早已位高权重,要纳这天剑宗长老的其中一个孙女,还不是小事一桩,只不过他现在当然不能暴露自己的想法,毕竟还未与苏桃儿打好关系,如今这苏家六小姐,才是他的首选目标。 “七魄境并不算如何。”南天行颇为痛心疾首道,“我修炼也怠惰了些,或许就比那位司阁主,修为稍微高了那么些而已,距离玄元境,仍然还有些时日。” 南天行说这些,其实很期待苏桃儿的反应,只不过当他回头,却发现她还坐在那里愣愣出神。 苏桃儿双手托腮,还想着刚才师父他是不是看到了?否则师父他就要一个人露宿街头了呢。今儿天气有些冷,这样可不好的,她心里会过意不去…… 南天行见苏桃儿未曾有反应,当然觉得遗憾,只不过他转念一想,接下去他们还有好几天相处的时间,而他南天行长得是仪表堂堂,谈吐极好,不怕攻不下这小丫头的芳心!哪里还有方才那人的事情! 什么狗屁不通的天命阁!简直是要人笑掉大牙! 想到这里,瞧着苏桃儿那姣好的身段,容姿极佳的脸孔,他胸口不禁冒气了一股邪火…… 至于这时候的司言,自然是在大街上闲逛,他倒是很想去这些青楼里见识见识,思量着是不是去稍微缓解下最近疲劳的身子,不过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因为他记得这里有一座青楼,就是白蓝开的。青楼里的女人,也都是山里的女妖精,或者是修炼魔道,热衷采阴补阳的年轻女子,自己若是进去放纵,要是走错地儿了,自己就被这些个孽徒抓到现行,那一世英名就跟着毁了。 然而少了苏桃儿的陪伴,司言这个单身男子不过是路过,那些青楼女子就竟然都涌过来,争相要把司言给拉进去。 那些妖精和年轻女子纷纷道:“好哥哥,好哥哥,你来玩玩嘛,来嘛,妹妹们今夜也是冷清,进来玩玩便行吧!若是妹妹们今夜个高兴了,那就不收哥哥你的钱儿~” 这些女子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莺莺燕燕,全都贴上来搂搂抱抱,有个狐狸精就直接趴在司言背脊上咬他的耳朵,摸他的胸口,或是径直往裤带下面探去。而司言一下子有点把持不住,这些雌的全都这么主动,令他心痒难耐,只不过他生怕这是个圈套,毕竟唯有他走过之时,这些失足女才那么殷勤,其中显然有很大的问题,所以他赶紧找个理由从中抽身,落荒而逃。 而这会,在那楼阁之上,有个绝美的女子,身穿粉色的衣裙,长发披散犹如瀑布,正靠在上头瞧着这一幕,白蓝哼了声道:“师尊看来是察觉到了什么,竟然逃走了,气死蓝儿了……师尊以为这里只有一家青楼是蓝儿的,但他想错了,其实这里所有青楼,都是蓝儿开的!” 白蓝双手抱在胸前,望着司言远去的背影,娇声道:“若是师尊有把柄在我手里,以后就不怕他打蓝儿屁股了,有了这样的把柄,就可以拿小师妹来威胁了,哼,到时候连师尊也要给蓝儿提鞋穿袜子!” 至于炼丹什么的吧,白蓝早就把这些琐事交给底下懂得此道的妖魅去办了,自己当然懒得出手。 “姐姐姐姐!”忽然一个女妖精急匆匆跑过来问道,“姐姐你带来的这个人怎么倒下了呀?像是螃蟹一样,都吐沫沫啦!” 白蓝瞧着倒在地上,被众女围着,不断用手指戳弄的三师弟御灵,他已经在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了。 白蓝食指卷着发丝解释道:“他就这样,不要担心,死不了的。” 而御灵瞧着站在不远处的白蓝,意识恍惚地抽搐道:“骗…骗我说只是外面来逛逛……你…你是魔鬼吗……” …… 司言之后去找了个地方喝茶,打发了下时间,然后等到稍微有点夜深人静,他才回到了方才来过的那家客栈。 上头在窗户处趴着的少女,仿佛早就知道司言会来,高兴地向他挥着手。 “师父师父。”苏桃儿开心地笑道,“桃儿房间只有一个人,你今夜就上来休息吧。” 第三十一章 厢房里只点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烛火在轻轻地摇曳着。 苏桃儿倒了杯茶水,小碎步过来递给了司言。 司言坐在椅子上,瞧着自己那有些窘迫的弟子,正人君子般肃然道:“桃儿,其实为师在外面过夜也不要紧,你我虽然是师徒,但男女有别,我在此留宿,怕是不妥的。” 司言瞧着只穿着睡衣的弟子,心中很是火热,不过他仍旧未曾有过丝毫破绽。 苏桃儿大腿并拢,有些扭捏道:“没事啦,今天夜里有点凉,师父你在外面,桃儿怕你得风寒了。” 嗯,风寒么。 徒儿,你怕不是第一天认识师父吧? 你师父可是人神境的修士,是人神啊!别提是这点凉意,哪怕被丢进冰寒地狱都仍然可以坦然自若打坐休息的存在啊。 不过呆了呆,司言还是老神在在道:“你体谅师父,师父也记在心里,只是这张床,只有一张呀,这可是怎能睡得?” 是啊,我的好徒儿这里可是只有一张呀,为师与你如何分配呢。那么除了一起睡,这也没有法子了吧。 固然心里那么幻想,但司言却这样说道:“所以还是你自己上床休息吧,为师在此打坐一晚上便好了。” 然而,苏桃儿两个手指却拨弄着,不好意思道:“师父,桃儿和你一起,这也没什么的。小时候,桃儿也经常和哥哥一起休息的呢。” ……? “这个…这个怕是不太合适吧。” “没事啦,师父你过来就好了。” 才说着,苏桃儿拉起司言就走入了内屋。 然而到了厢房的内屋,一看,司言顿觉失落了。 原来这是一张很长又很大的那种竹榻,基本上占据了内屋的三分之二空间,莫说是躺上两个人,就算多几个,都依然十分宽敞。 哪怕是被子都还有两双。 “师父,你睡这头,我睡那头就好了。”苏桃儿吐吐舌头说道。 司言内心在滴血,但却只有点头道:“这么大,确实无妨了。” 然后等到两人吹灭油灯,就先后睡下了。 只是即使这样,司言仍旧觉得有些昂然,在月光之下,那姣好身段的少女,就躺在司言不远处,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师父,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了?”苏桃儿轻轻试探道,“你千万不要生气哦,依琳姐姐并不是故意的,她的脾气就是这样,她是为了我才冒犯师父你的。” 哦,这丫头是在为她表姐解释么。 心思倒是细腻,但司言又怎么会放在心上,他还不至于斤斤计较到这个地步。 不过至于另外几人,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没事的,为师未曾放在心上。” 所以司言在劝解了苏桃儿几句之后,两人就相继入眠了。 但实际上,司言并没有真正入睡,因为到了他这个境界,哪怕个把月不眠不休也没有大碍,除了是天命阁周游诸天万界之时,他才会陷入那深沉到几乎忘却时间的永眠。 只不过就在此时,当他陷入冥想,意识处于放空状态之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他旁边睡下来了。 诶? 但就在司言正要翻身之际,那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地说道:“苏桃儿,你的背脊怎么变得如此阔了,和小时候有些不同。” 对方好像是喝了点酒,此时也是刚刚沐浴过,虽然身上格外热些,依琳带着一丝媚态地说道:“是我自己一个人喝多了么?好像是喝多了吧。你这丫头怎么回事,都不理我,姐姐睡不着,才来你这里,你也好歹理理我呢。” 司言浑身打了个激灵,赶紧催动锁骨大法,把身材缩小到和苏桃儿差不多,让正在试图摸索的程依琳无法辨别出真伪。 “嗯?你又变小了,看姐姐我真有些不行了。”程依琳叹气道,“反正,等到明日之后,你就跟我回去吧,你一个人跑出来也太乱来了……还有今天那人,他到底是不是你的老师,真不是你的情郎么。” 司言被这有些迷糊的女子抱着,固然是很占便宜,但却还是不由心急起来,因为他可不是苏桃儿啊!真正的苏桃儿可是睡在对面被窝里呢! 所以,为了表达抗拒,司言就用手肘在后面顶程依琳,希望她离自己远点。 但司言这么做,程依琳反倒是起了兴致,她道:“你这小蹄子,还生气了?哼,我若今天不截下你,都不知道你…嘿!你还顶我是吧!” 程依琳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司言,她试图挠司言痒痒,嬉戏道:“看招,看招!小丫头片子,你最怕痒痒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只不过下一刻,当程依琳的青葱玉手,往司言胸前一摸,发现很是平坦,甚至还有点粗犷。 接着,程依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司言,更是虎躯大震。 第三十二章 ~~~ 而在犹如死寂般的沉默进行当中,程依琳其实还是在茫然当中,她甚至还稍微怔然了会,似乎想要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当司言发现再也隐瞒不住之时,程依琳的反应也是很快,这女子竟然没有自己开口,反而是不声不响下床,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桃儿,姐姐去喝口水醒醒酒,你先睡着好了。” 但司言哪里是常人,他在漆黑之中,分明听见了这心狠手辣的女人,拿起了苏桃儿放在角落里的宝剑,伴随着一道寒光亮起,她便已经拔出了长剑,猛然向司言刺过来! “淫贼!狗男人!老娘送你上西天!!” 司言的动作更是矫健,反手掀起被子,裹住了那柄白剑,一个纵身从床上翻过,瞬间从窗口一跃而出!脚踩虚空,借着一阵风尖,另一手提着裤子很快消失在了程依琳的视野里。 程依琳将被子用剑斩得棉絮纷飞,追到窗口破口大骂:“淫贼!有本事你别跑!让老娘斩了你的是非根!!” 但司言哪里管这么多,便宜占到了,一道罡气暴起,赶紧御空走人。 “这女娃真不错。”司言不禁赞叹道,“就是性子烈了些…但还是真好呐。” 而在房间里,被吵醒的苏桃儿揉着眼睛醒来,懵然道:“师父,怎么了呀,好吵呀。” 程依琳听见,气到不行,一把揪住了苏桃儿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果然是白天那个男人!你竟然胆敢让男人进到闺房里来!” 苏桃儿才睡醒,耳朵被揪住传来一阵疼痛,才看清眼前提剑的人是谁,所以她慌张道:“咦咦…依琳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程依琳被气得掉眼泪,一把把在不断拧苏桃儿腰间的肉,骂道:“你个死丫头片子,什么你的师父!那是你的情哥哥吧!? 老实交代!你的身子是不是被那个登徒子给污了!?好啊你,好啊你!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你个雏儿竟然敢和男人行房事!看回去姨夫不打死你!” 苏桃儿一边吃痛躲避,一边连连解释道:“依琳姐姐你误会啦,你真的误会啦,我和师父是清白的,桃儿只是见师父一个人在街上,没地方住,才让师父进房间的啦,我们是两个被窝分开的呢!” 程依琳仍然不肯罢休,狠狠拧苏桃儿在腰间,在发泄,把她拧得哇哇直叫,而程依琳气得直掉泪花,仍旧骂道:“你个嫩丫头是清白!你个嫩丫头是清白?!你这么单纯,怕是被人家破了身子都还不知道!还有,就算你清白了,那我的清白呢!我的清白呢?!我…我还要嫁人啊!” 至于司言。 从客栈逃出来之后,又经过了大街的烟花巷之中。 不过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即使是在烟花之地,也已经没有多少人,倒是大街上有许多酒鬼躺着,而且无论是酒馆还是青楼,都把那些喝得烂醉,身上也没有银两的人,就被那些个青楼女子抬起,纷纷丢到大街上去,算是形成了颇为特殊的景观。 这烟花之地,上头这些个厢房,在此时仍然能够听见那些个浓重的喘息和呻吟,未曾有丝毫的遮掩。 然而只是走出没多远,司言忽然见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一家青楼的大门口,艰难地匍匐着,在往外面爬出去,嘴里还像是螃蟹一样,在吐着沫沫,在失去意识之间不断徘徊着。 司言上前,蹲下去用手指戳戳他,颇为不解问道:“最近想不开?” 他摇摇头,继续往外爬,还试图向司言伸手,寻求帮助,求生欲极强。 蹲着的司言跟着他挪了挪位置,避开他求援的手,又问道:“这家青楼是你二师兄的产业?” 他翻翻白眼,并未有力气开口回答,但却是点头了。 司言一拍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恶狠狠地骂道:“这些个小娘皮想害本尊道行,我说怎么连钱都不要,果然是那个孽障给我设得陷阱,以后就是这家不能来!” 御灵再度伸手,司言拉住他,将他抱起,说道:“你太累了,身子虚,为师帮你一把。” 说完,举起自己三弟子的司言,又把他丢进了名为清水居的青楼大门里头。 司言也不管里面发出什么声响,头也不回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只在月色之下,留下了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差不多是在第二天,司言在找了个地方打坐消磨时间,醒来之后,就来到了永乐城主的府邸前。 这永乐城的城主,其实和司言也是有点渊源。 上代城主,当年只是个普通的客商,在来幻海贩售之时,遇到了贼人打劫,正好司言路过,就救了他一命,前代城主也十分感激司言,在他活着的几十年里,向来是十分推崇司言,每年必然亲自到天命阁登门拜谢。只是他是凡人,未曾有修炼的根苗,前些年寿元尽,也就死了。所以现在打理这座永乐城的,是他的嫡子,也就是这代城主。 只可惜,这位城主似乎并不是很待见司言,并未遵从其父的嘱咐,每年上贡给天命阁财物,甚至这些年都未曾来拜访过。 但当然了,司言对这些并非很看重,应该说,他就没有在乎过,但说来说去,双方之间情义还是有的,今日是这位新任城主举办鉴宝大会,司言虽然好些年不和他来往,但借着这张老交情的脸面,参加个大会,应该不难。 若是他那块陨铁,真是什么稀罕的物品,那么司言也愿意出个价钱买下,或是用等价的东西交换。 因此他是很坦然,到了府邸门口,就让守卫去通报。 “劳烦走一趟,就说天命阁主司言来访。” 第三十三章 目中无人 其实司言来得比较迟了,他到的时候,府邸门口已然有很多人了。 而这城主府邸占地极大,是在永乐城的中心地带,被十几米的高墙所围着,里面各种亭台楼阁,更是数不胜数。 看来这些年这位城主靠着产业已经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得很大了。 其实司言多少是有些耳闻,据传这位同时拥有幻海多座城邦的永乐城主,已经在试图与天圣国高层接触,他似乎想向天圣国称臣,然后借助天圣国的力量,在幻海建立一个番外之国,自己称王。 所以正是因此,这次鉴宝大会,其实大多数人,还是从外界到这里的宗门更多。 毕竟三个月前那陨铁异象,大多数宗门都得到了消息。 皆抱着寻宝铸器的想法来此。 但当然了,今天来参加大会的修士,大多是些中小门派,或是大宗门的堂主之流,那些真正大宗的掌教宗主,皆是地位极高的人物,有许多在天圣国未曾立国之前,自己俨然就是一方霸主,庇护下辖凡人几十上百万,又怎么会因为这小小永乐城的城主之邀,就屈尊自己来参加这所谓的鉴宝大会。 而司言在拜托卫兵去通报之后,不久那卫兵就来到了永乐城,陆城主面前。 听到是天命阁司言来访,这陆城主不由冷笑道:“我没请这人,他倒是自个来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谁?” 当初是他父亲在的时候,十分推崇这位天命阁的主人,就因为被他救了一命,每年都拿许多财物去赠与司言,但这位陆城主觉得,既然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老父亲到死前都还年年去拜访进贡,这恩情也该还完了吧?更况且在陆城主自己修炼,小有成就之后,就更加不把司言放在眼里,觉得他这天命阁下面弟子才不过两三人,却胆敢自称一派,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他如今结识的门派高人,哪个下面弟子不是成百上千的? 而如今这司言知道他得到陨铁后,竟然还自己上门来了,难道还想要他鉴宝大会的宝物不成么。 不过陆城主虽然心中不屑,但依然说道:“他既然来了,那就请他进来,他到底是我父亲的故友,让他进来,领他到上座来寻我吧。” 那人领命,立即下去找司言。 而陆城主,从自己的住处走出去,来到了这次鉴宝大会的高台之上。 这里已经有许多人坐在酒席之上,已然在等待他这位主人了。 在主席之上,除了些门派的主事人,竟然还有着几位年纪轻轻的男女。 至于这几人,竟然就是南天行和李郁夏等人。 但即使如此,无论是陆城主,还是其余几位宗门中人,对待他们都无不客气,不仅是因为天剑宗也有位外门主事人在此,更因为南天行等人在天圣国的身份,让他们都不敢怠慢。 为首的南天行,他父亲更是当朝太尉,地位极高。因此众人都将他拥护在中间,不断地敬酒,就连这陆城主到了以后,也是连连对他褒奖,称他年轻有为。 但自然了,苏桃儿虽然在席间坐着,但无一人揭晓她的身份,毕竟若是被人知道当朝太师,皇帝至交道友之女也在这里,恐怕会惹出很大的麻烦来。南天行等人当然不会这么莽撞。 而众人来向南天行敬酒,南天行都很是豪气,皆一饮而尽。 他的目光还一直放在苏桃儿身上,十分希望这少女眼中会产生那种他所期待的感情,只不过良久,苏桃儿依旧坐在那里,心事重重。 程依琳从后面拍了拍她的头,教训道:“别想了,他哪里还敢出现……” 但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酒席之间走过来了。 “城主,司阁主到了。”那人说道。 至于苏桃儿见他来了,一下子眉开眼笑,起身就想要跑过来,只不过司言对她作了个‘嘘’的声的,示意她不要吵,她才一脸郁闷地坐下。 程依琳气得牙痒痒,手握长剑,努力克制着**的冲动:“这淫贼竟然还敢出现……” 陆城主见到司言,闷声闷气,几乎都没有怎么正眼瞧他,俨然是主事人的口吻道:“我虽然没请阁主,但司阁主既然来了,那便坐下吧,今日好一同参加陆某的鉴宝大会。” “好,我就是来瞧瞧这宝贝的,要是这东西不错,还希望陆城主开个价码,我拿回去给爱徒锻剑。” 司言自行落座,似乎未曾把在坐的人放在眼里,那正襟危坐的模样,虽然外貌年轻,但十分老神在在,显得非有些中无人。 司言是习惯使然,毕竟他懒散惯了,曾经又是俯览一界的存在,怎么把这些在场的人放在心上,坐下来的时候,更是心直口快,讲明了要那陨铁。所以这也导致,不仅是这位陆城主,就连在坐所有门派的主事人,都脸色顿时不善。 这时候,南天行站起来笑道:“哦,这不是司阁主嘛,你竟然也来了这鉴宝大会。” 陆城主顿了顿,问道:“南公子,也认识司阁主?” 陆城主显然比较讶异,其实他这次邀请司言进来,是想让他来感受下这里的气氛,见见这些在座的外界高人,好让他以后不要那么自以为是,要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他一开口,就当众想给司言难堪,但司言非但没有在意,就连南天行都还认识司言,这就令陆城主感到惊讶,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该重新审视司言了。 可南天行是何等聪明,自然听出方才陆城主在出言羞辱司言,所以大声笑道:“这位司阁主与我算不上认识,只是昨天与我们发生了些误会,稍微吵闹了几句而已,但既然他是陆城主你的朋友,当然今日也算是和解了吧。” 听罢,陆城主才心中一宽,而当众人知道他与南天行没有关系之后,一个天圣国下辖的门派主事人,立即心领神会地轻蔑道:“呵呵,竟然胆敢和我朝太尉之子吵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分割线 觉得好看就请点赞或者投月票~ 第三十四章 比试 司言见坐在对面那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这么出言嘲讽,也没有生气,甚至都没有理会他,只顾着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其实回想起来,司言不禁觉得好笑。 曾经,司言在诸天万界的其中一方之时,有个神朝的皇子为了女人和司言起过争执,司言记得很清楚,那件事还是因为焰焰而起,当初焰焰才不过十四岁,那皇子竟然就起了邪念,放出话来,若不交出焰焰,就要将司言的天命阁赶尽杀绝,屠戮殆尽。而那时候,焰焰其实已经有两位师兄,跟随司言多年,功法已然大成。他们两人听司言之命,飞抵神朝的京都上空,元神出窍,化作千百丈虚影!于宫阙之上,俯览神朝。当时那皇帝是被吓得屁滚尿流,满朝文武百官皆连连磕头求饶,那皇帝得知事情经过之后,赶紧唤人把自己那孽子压过来,亲自操刀于斩妖台将其砍死,事后又焚烧其尸体,这才暂且平息了事件。 毕竟对于那位皇帝而言,儿子可以再生,命只有一条。 所以司言反倒不是很生气,忽然却觉得有趣起来。 眼前的这些人,要是知道自己在怼谁,他们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那李郁夏同样喝了杯酒,冷嘲热讽道:“司阁主真是好性子,饮酒都是如此坦然,怪不得门下弟子只有三人,依旧能够这般轻松。” 这些在主桌上的宾客,皆是宗门之内的主事人,很多都认识南天行和李郁夏两人,当他们见李郁夏开口之后,所以都哄堂大笑起来。 就连陆城主也在附和众人,漠然捋着胡须。 在这些人眼中,司言这么年轻,显然是个后生,又加上司言方才并未对他们表现出半分敬意,所以他们才没有顾忌。 而那身材消瘦的男子再次嘲讽道:“门下弟子才三人竟然也胆敢自称一派,不知这位司阁主,是收了哪里的乡野之民当学生呀?” 李郁夏目光落在司言那张看起来有点像老实人,甚至还有些好欺负的面孔上,带着厌恶,道:“那些人,怕是司阁主山门之下劳作的农夫,闲来无事之时,才过来听阁主授业吧?至于学资么,大概也就是些五谷杂粮了。” 才讲完,众人又是阵阵窃笑。 尤其是南天行与李郁夏等人,以及那第一个出声帮腔的中年男子。 苏桃儿气得手都在发抖,她几次要想开口撕破脸,但都只见司言在眨眼示意,要她不要多嘴。至于在身旁的程依琳见状,她也是觉得很解气。 司言抿抿嘴,对那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问道:“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那人神情轻蔑,回答:“天圣国七刀门堂主,杨凌庆,至于这声道友么,还是算了吧,我与司阁主你,还是有些区别的,你要喊我一声道友,怕是还不够这个资格。” 南天行和李郁夏,以及在座众多修士,都又是一阵哄笑。 杨凌庆充满了鄙夷,想着自己这堂主,下辖内外门弟子加起来,都已经上百有余,这人才这么年轻,却胆敢称呼他为道友,简直可笑。 司言摇头,模样像是有些遗憾,说道:“这位杨堂主仪表堂堂,真是有些可惜了……” 那杨凌庆愣了愣,用质问的口气道:“什么可惜了!” “这位杨堂主,还有这位姓李的公子,还有在座这几位。”司言的手指一个个点着方才对他冷嘲热讽的那些人说道,“你们都是印堂发黑,诸位怕是,都活不久啦。” 话说到这里,那杨堂主立即暴怒,拍案而起,和其余在座同样,皆是怒目圆睁,大声骂道:“放肆!我是七魄境的修士,寿元几百载,你竟然胆敢说我命不久矣!你这是在找死!” 其余外界各门派主事也起身怒骂道:“猖狂!” “竖子敢尔!” “下贱的匹夫!” “杀你如杀鸡!” “如猪如狗的东西!” 司言又是淡然笑着,抬手喝了杯酒。 而这时候陆城主却是着急了,他未曾想到司言是如此胆大包天! 竟然胆敢如此挑衅这些大人物!他生怕今天这鉴宝大会还未开,就已经打起来了,所以赶紧道:“诸位不要生气,诸位不要生气……请给陆某一个面子!” 但众人已然不管不顾,哪里还理会他。 “陆城主,这就是你请来的客人吗!?既然在这上座,却还出言羞辱我等!简直是自寻死路!” “竖子你敢起来过招吗?!老夫一掌便毙了你!” “这人若是在我古湖派之内,定然当场就将其仗毙!将他那尸首吊起来,让飞鹰啄食!成为一具枯骨为止!” 南天行却是在一旁笑道,他拉住了同样想要动手的李郁夏,轻轻咳嗽了两声,稍微放大声音道:“诸位,诸位前辈!请听晚辈一言!” 在南天行的劝解之下,众人才稍作安静。 然后只听见他说道:“这位司阁主固然出言不逊,但如今好歹还是陆城主的鉴宝大会,还请诸位前辈,给晚辈一个面子,哪怕是真要出手,要也得在鉴宝大会结束之后,到外面解决恩怨吧!还请诸位给晚辈一个面子!” 南天行是天圣国太尉之子,听闻又得到皇帝的器重,年纪轻轻就修炼到了七魄境,他们见南天行出声了,也就都暂且压住怒火,只是对司言怒目。 “好!既然南公子这么说,我等就给陆城主一个面子,这厮口出狂言,等到鉴宝大会结束之后,我等在外面解决这件事!” 那杨凌庆道:“姓司的!你给我等在这里别走!等鉴宝大会结束,老子一掌就能打死你!” 陆城主此时同样是冷着脸孔,心中恨急了司言,对他道:“阁主,陆某邀请你进来,但你却来闹场,那今天,陆某也保不住你了!” 司言还是自斟自饮,笑道:“陆城主不必保我,不必保我,不牢城主费心。” 这时候,因为这一桌起了争执,在场所有参与酒席的人,都在好奇地张望着,但在人群之中,唯有一个长须白发的老者,颇有仙风道骨的气息,就坐在众人之间,也是在独自饮酒。 那老者虽然刚来,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可即使如此,他却对这件事表现得完全没有兴趣。 “好啦,陆城主。”司言说道,“快开始你的鉴宝大会吧,我想瞧瞧陨铁。” 鉴宝大会因为司言,就加快进行了。 在十个挑夫的协力之下,讲陨铁抬了上来。 那陆城主亲自掀开了红布,对在座众人宣布道:“今日不仅是陆某的鉴宝大会!更是以武会友的日子!谁若能够在今天的比试之中胜出!这块陨铁,陆某分文不取!拱手相送!” 第三十五章 罗青派掌教 陆城主这次召开鉴宝大会,只是想借此来结识天下修士,得以笼络些人脉,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比试,若是有人在其中胜出,这样一来,这块陨铁就赠与那人,也好和对方交个朋友,这才是陆城主真实的想法。 司言盯着那块陨铁,固然漆黑,但却散发着晶莹如耀石般的光泽。离火神铁么。 想不到今天倒是遇上了个不大不小的宝贝,现在司言倒是有些担心苏桃儿是否能够驾驭离火神铁锻造出来的宝剑了。 不过问题也不大,锻造之时,这些控制司言依然可以操作。 很快,在城主府的中央,就有很大一块场地空出来了,而周边的酒宴都在高台之上,因此所有人都能清晰看清那块擂台之上的场景。 而这块神铁,已经有很多修士认出来,都发出低声的讶异,因此没多久,就有好几拨人上擂台比试。 司言后面已经有人守在那里,似乎是要防止他逃走,不过司言也未曾理会,因为他发现,其实早已有人堵在门口了。 而且那些人修为也是不俗,竟然都是玄元境的修士,那可都是一方大派之中的峰主,堂主护法之流了。 至于那方才仙风道骨的老者,则还是坐在那里独自饮酒,未曾动身过。 苏桃儿想到司言这里来,但是却被程依琳拦住。 司言微微一笑,对这年纪最小的弟子安慰道:“桃儿,别担心,等会为师替你把那陨铁弄过来。” 众人闻言一愣,似乎没听明白司言的意思,而那南天行倒是似笑非笑道:“司阁主自身难保,竟然还在打陨铁的主意……不过么,我倒是没想到,这陨铁竟然是桃儿想要的。” 苏桃儿已经很厌恶这南天行,但他却仍旧这么殷勤,这令苏桃儿十分不舒服。 然而。更离谱是她这位师父,从刚才开始就一个劲在示意,让她不要出声,只要待在原处就好了。 当然了,司言这么做并非没有原因,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对面那饮酒的老者。 这会,正好有一场分出了胜负,那南天行爽朗道:“既然是桃儿姑娘你想要的,那天行我,便为姑娘去取来!” 才说完,南天行就从高台之上一跃而出,来到了擂台,与那人争锋起来。 南天行是七魄境,不足三十岁能够到七魄境,已经很是厉害,而对方不过是个三魂的修士,很快就被打落,不过在打落之后,也随即有人替上。 程依琳见南天行不在了,竟然向司言走来。 司言顿了顿,回想起昨夜……目光还是放在了程依琳的身子上。 程依琳显然嫌恶,连胸脯也在剧烈起伏,但她还是道:“等会你向他们赔个不是。”她说,“我会为你讲和,不至于让你伤了性命。” “否则让你死在苏桃儿面前,那丫头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司言迟缓了下,想着这女人看来不仅仅是性子如火,还有心细的一面。 司言拱手道:“好好好,多谢依琳姑娘,等会我一定下跪磕头,恳求各位前辈饶命,还希望姑娘从中美言几句。” “没骨气的男人。”程依琳离开前哼了声,“但我和你的账,之后还是要算一算!” 威胁完这些,程依琳又回到了苏桃儿身边。 苏桃儿慌张道:“依琳姐姐,你和师父去说了什么呀?” 程依琳哼了声。 “没什么,就是等会让他下跪求饶而已……还有,苏桃儿你老实交代!”她压低声音神情怪异道,“你到底有没有和他行过房事?若是已经被他破了身子,没了清白,我过会便不切他的那东西了,让他跟你回去见家里的大人。” 苏桃儿两腮绯红,拼命摇头否认,还用拳头不断轻捶程依琳:“没有没有没有!程依琳你不要瞎猜!” “那我就切了那个王八蛋的东西!” “咦…咦咦,不能切,不能的呀!可、可能以后……” …… 司言固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但他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 此时南天行已然击败了许多挑战者,哪怕是同样的七魄境,都败在他的手里。 而这边无论是陆城主,还是李郁夏和杨凌庆等人,皆在拍手叫好。 陆城主道:“南公子真是年轻有为呀,竟然有着这样了得的修为和身手!” 李郁夏也倍感傲然道:“这是当然,我师兄必然是厉害,是我天剑宗,乃至是天圣国都难得一遇的天才,其父又是天圣国当朝太尉,无论出身还是修为,连我也是自愧不如。哪里像是某位阁主,实力不济,却尤其喜欢招摇撞骗!” 陆城主听着,心里也是火热,想着自己一定要和南天行搞好关系,以后若是他在天圣国大放异彩,好多多照拂自己。 毕竟他的计划,已经盘算很久了。 当南天行早操击败一个挑战者之后,一时半会见没人上前,他便向高台上的众人拱手道:“谢谢诸位前辈承让了,天行不才,今日侥幸赢了几场,不知是否还有谁前来挑战?” 他见诸多修士在台上讨论,心中也惶恐修为比他高深的人上台,会在苏桃儿面前出丑,所以赶紧大声道:“实不相瞒,其实天行今日原本不想上台与诸位前辈争这陨铁,不过,天行乃是天圣国太尉之子,又与当朝太师家的六小姐交好,苏家六小姐是想要这陨铁,拿回去铸剑,因此天行才来此挑战,所以天行在此,也向各位前辈致歉了!天行来此,本不想与诸位前辈争夺!” 众人闻言,皆吃了一惊。 天圣国当朝太师家的六小姐!? 天圣国,太师曾与皇帝一起打江山,两人之间更是以道友想称。而这位苏家六小姐,不仅是太师最为宠爱的女儿,更连皇帝都十分爱护她!更是下令御赐其曾经的佩剑给这女娃儿!这可是皇帝的佩剑!莫说是百姓,就连寻常官员,那一剑杀了都不必负责! 陆城主和在座众人都忍不住惊骇,原来这南天行和那位六小姐交好!? 能够在这样的场面说出来,那就代表两人的关系很是不一般,绝非是寻常的朋友!这让他们觉得,这南天行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因此刚才那些在旁观,正想上前挑战的高手,都不出声了,打算就此作罢,而不去恶了这南天行。否则以后他若想要报复,那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只不过这时候,正当陆城主要上前宣布这次比武的胜负之时,却有名长须白发的老者,不知道何时,悄然无声站在了那擂台上。 那老者身材十分高大,目光如鹰,身上带着一股令人无法躲避的锐利。 南天行一愣,但还是装作礼貌道:“敢问前辈是?” 那老人一双鹰眼在打量着高台之上,接着才又放回到南天行这里,这时候,老者才不轻不重,但却以法力释放了声音,令全场所有人都能够清晰听见,而众人,只听他道:“罗青派掌教,洛霜云。” …… “什、什么!?” 陆城主不禁当场骇然! “罗青派掌教真人!洛霜云来了!?” 听闻之后,近乎全场哗然! 要知道罗青派在北方可是一方大派!门下修士上千,玄元境强者多达数十位!而身为掌教真人的洛霜云,那更是叱咤一方几百年,灵皇境大圆满的人物!以至于有传闻提到,这位掌教真人,已经踏入了半步人神的领域! 这可是在北方,跺跺脚,那大地都会抖三抖的存在啊! 但谁曾想到,这洛霜云竟然亲临幻海永乐城,而且这陆城主,更是全然不知! 南天行虽然讶异,但他却还是轻松道:“原来是罗青派的洛真人呀!晚辈见过洛真人……” “滚。”洛霜云对他淡淡道,“从这里滚下去,我要找的人不是你。” 洛霜云这句话,仍旧是通过法力传播,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若是私下之间,这南天行当然二话不说,屁颠屁颠转头就走,但当着这么多豪杰,还有苏桃儿的面,他南天行当然是骑虎难下了,所以他也颇为恼怒道:“洛真人,你哪怕是前辈,怎能当众辱我,我南天行的老父,毕竟是当朝太尉,不看我的面子也看……” 但未曾说完,洛霜云打断,缓缓地,像是在讲述一段历史:“当年天圣国版图扩张,到我罗青派的祖地之时,老夫已然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而门下两千三百名弟子,也都有了决死一战的觉悟,但是谁曾想到,天圣国却并未攻入我罗青派,反而天圣皇帝、太后、太师,三人一同携礼进入我罗青派,皇帝和太后,还有天圣太师三人,不与我讲神通道法,而是和我谈天下苍生,黎明百姓,国家社稷,仅仅是半日,我洛霜云便心悦诚服,当天就向天圣皇帝称臣,而皇帝,也赏赐了我一个名义上的官职。” 洛霜云上前一步,冷声喝问道:“给你老父一个面子?” “滚!!” 洛霜云手裹住罡气,反手一个耳光,只是一阵风就将南天行从擂台之上打落在地,修为浑厚的罡气,将他连牙齿都掉了一排! “莫说是你这不长眼的狗生!就连你那老父来了!今日在老夫这里,看他这面子敢不敢要!” 说罢,洛霜云望向高台,声音滚滚如雷,道:“哪位是天命阁的司阁主?你既杀了我儿清平,那老夫,今日便来讨命了!”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第三十六章 人神 此言一出,全场惊骇至极! 尤其是司言所在的这桌,全都犹如在看待一个怪物这般在盯着他! 这人竟然杀了罗青派掌教的嫡子!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而是近乎自寻死路的做法了! 今天身为主事人的陆城主,更是当场倒抽一口凉气,头皮发麻,身上都泛起了阵阵忍也忍不住的鸡皮疙瘩! “你…你杀了洛真人的儿子!你…你真的杀了洛真人的儿子!?” 全场看着司言,已经仿佛是瞧着什么惊世骇俗的怪物,唯恐避之不及。但司言神情漠然,不咸不淡喝了口酒,皱眉道:“怎么回事,尸体都让蓝儿埋葬好了,还是被发现了?” 当再次听闻司言自己承认,陆城主几乎都是站都站不稳,脸色都已然苍白。 要知道他今天可是主事人,是永乐城的城主,而在司言是他的宾客,若是搞个不好,洛霜云迁怒下来,连他都会跟着遭殃! 就连程依琳面色都很是难看,她刚才还想替苏桃儿保住司言,但何曾想到,这厮胆大包天,竟然杀了罗青派掌教的嫡子!而这罗青派掌教,可是灵皇境大圆满,半步人神的修士!这次恐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这厮了! 南天行此时躺在地上咳血,心中哪怕恨极了洛霜云,但却仍旧极度惊骇司言的所作所为,怔然在原处一动不动。 陆城主也已经发现,有好几位他未曾见过的高手,守在了几处出口,就连亭台之上,都有罗青派的人站着,防止在场任何一人逃走。 陆城主深知自己若是不快点司言出去认罪,这洛霜云怕是会大开杀戒,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 所他赶紧对司言大喝道:“你这贼子胆大包天,竟然胆敢杀害洛真人的嫡子!还不快速速出去伏法!” 李郁夏和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嫉恶如仇,仿佛司言已然成了让他们的公敌,连倒在擂台之下的南天行都不管了。 不过也正在这时会,才只是转头的功夫,他们却只见一个黑衣长衫男子,已然缓缓走到了擂台前,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出现在那里。 陆城主再次往回看,方才自己在怒斥的人已然消失了。 从高台下来的司言,负手而立,缓缓走到洛霜云面前,轻轻一笑,也没有说什么。 “你就是天命阁的阁主?” 司言点头:“正是。” 洛霜云显得很平静,他道:“你很年轻,但你能杀我那同行的师弟,看来确实有几分本事。” 司言没有否认,毕竟白蓝不在这里,他只是道:“洛真人教子无方,并不全怪我。” 洛霜云点头道:“我确实教子无方,我妻子过世早,他品性确实顽劣,没多少教养。” 司言抬头,见四周罗青派高手都围了过来,皆站在了洛霜云后面,一个个皆十分肃杀。 洛霜云像是在回忆,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清平在十多年前,那时他才只有十五岁吧?他看中了山下一户人家,一个才不过十二岁的女童,于是趁周围没人,便将那女童,拖到草丛里奸了,而他在施暴的时候,那女童的娘亲又正巧撞见,过来打骂他,他一怒之下,便连那女童才不过三十芳华的娘亲,也一并奸了,事后还将她们母女活活掐死,扒光衣裳的尸体就丢在草丛里,顾自己回来,也不曾觉得自己犯下多大的错误。” 洛霜云有些哑然失笑,但却又带着些宠溺,自言自语道:“他生性确实顽劣……” 司言好奇道:“哦,然后呢,洛真人是否责罚他了?” “事后那女童的父亲,带着自己妻女的尸首,找上我山门,来求个公道。”洛霜云道,“我问汉子,我给你黄金百两,你去安葬自己的妻女可好?他哭诉自己不求财,只求个公道。我问他,要何公道?他回答,要我儿清平偿命。” 司言道:“然后呢,洛真人怎么决断?” “然后,我便连那汉子也一并杀了!”洛霜云凌然道,“我儿虽然生性顽劣,但他毕竟是我的嫡子,我洛霜云前五百年醉心修道没有成家,到六百三十八岁之时,才有了这个儿子,那些犹如蝼蚁般的凡人,又怎能与我儿之命相提并论?杀一个是杀!杀一双,也是杀!” 洛霜云上前一步,凝聚成元神,与肉身合一!顷刻间,就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极致!那元神虚影也变得无比高大! “而你!你这下贱的散修!却害了他性命!我今日,不仅要你的尸身去被那野狗蚕食!还要将你的三魂七魄从体内拉出来,炼到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陆城主见到凝聚出高大元神的洛霜云,吓得连连后退,可他嘴里还是不忘恶毒地诅咒着给自己带来这次灾祸的司言:“死得好,死得好!” 李郁夏更是连连道:“自寻死路…自寻死路的东西!” 至于躺在地上的南天行更是在怨毒地笑着。 程依琳想去捂住苏桃儿的眼睛,但转身,却见那丫头消失了…… 而就在此时,当众人都以为司言必死无疑之时,一股,更为霸道的气息滕然膨胀起来!轻易就撕裂了洛霜云的法相!犹如某座高不可攀的山岳,刹那间,拔地而起! 同样向前一步的司言,骤然间,踏入了人神领域!在凝聚出自己的元神,与肉身合并,足足高达数十丈!! “死一个是死,死两个也是死。”司言笑道,“这也对,那我就送洛真人去见你那儿子吧。” “什么?!” 洛霜云那双鹰眼顿时目瞪口呆。 因为司言的元神竟然比他更加高大,更为巍峨,并且已经与肉身产生了极强的共鸣! 而这些,赫然是人神的迹象! “你…你竟然是人神!?” 但洛霜云赶紧后退一步,虽然仓有了仓皇,但在多年的实战经验之下,也令他很快镇静,他随即对后面的众多罗青派高手下令道:“结阵!速速结成剑阵!!” 不仅是他,他身为所有高手皆拔剑而出,跃上了高空,罗青派高手足足三十六人,按照星辰排位,组成了三十六天罡剑阵! 洛霜云这次寻仇,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司言竟然会是人神境界的存在! 但哪怕如此,他镇派大阵已然结成,哪怕是人神境界的存在,也无法轻易逃脱!而他们三十六人的天罡剑阵,法相也形成了漆黑的星辰异象,仿佛铺天盖地,漫宇辰光! 这时候,无论是陆城主还是南天行等人,都已经脸色惨白无比,犹如一个死人。因为他们现在才知道,方才的招惹和嘲讽的人,竟然是人神境界的存在!是此界之内,最为顶尖的修士! 而这时候,苏桃儿也来到了擂台前,她抛出自己的佩剑喊道:“师父,接剑!” 司言顺手接过那宝剑之时,上方那以洛霜云为首的剑阵也开始了。 那一道道无数的剑光,从法相之中向他而来! 方才洛霜云还在惶恐,但三十六天罡剑阵一成,他就已然再次信心大增。这是他们开山祖师留下的剑阵!其威力异常强大,就连人神境界的修士,都无法匹敌,况且他自己也是半步人神的强者,由他自己操控剑阵,他自然有着十足的把握。 但这时候的司言,却毫不在意,他只是握住那剑,眨眼之间,就凝聚自己的剑意,在仿佛谁也未曾察觉到之时,猛然斩出了一剑! ——我有一剑,恒压万古今! 哗!! 无比耀眼的剑光亮起,刹那撕裂了那星辰异象!那三十多名为洛霜云组成剑阵的玄元境高手,当场都被灼热的剑光撕成了血雾!! 但洛霜云却以深厚的修为当即抵抗下来,这个刹那不知道使出多少剑招神通!挡住了多少漫天剑光! 但他内心却是惊骇无比,因为司言只用了一招,就破去了他的镇派大阵,三十六天罡剑阵! 这绝非是普通的人神! 而这有些似曾相识的剑法,难道?!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司言刺出了第二剑。 ——我有一剑!当斩天下人! 又是一道强烈的剑光亮起! 那将自身修为提升到极限的洛霜云,被当场钉死在了上空!身体犹如失去了什么控制般,跌落下来,他踉跄地走了两步,才半跪在擂台之上。而洛霜云的胸口,赫然产生了一个大到恐怖的血窟窿! 而这时候洛霜云还未彻底气绝,浑厚的修为还在支持着他的肉身,所以他抬头,惊骇道:“剑神…这是剑神的剑法!那尊剑神是你什么人!?” 洛霜云曾经在三十多年前见过剑身与天剑宗掌教之间,在峰定那旷世一战,他当时正好见过这种剑法!不会错,绝对不会错的!只不过洛霜云当初见到的那剑神,应该是个中年人,满脸是胡须,但这司言,实在太年轻了……而且就算是那尊剑神,他的两招,真的有这么大威力么?仅仅是两剑,就让他毙命。 这会,也是不知道何时,有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忽然从他身边走过,洛霜云抬头,见来者竟然就是告知他司言在何处的路人。 只听见那人笑道:“他是我师尊。” “什么……” 墨均衡道:“能死在我师尊的剑下,你已经死而无憾了。” 这会,洛霜云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擂台上,口吐鲜血,身体也在抽搐。 “剑神的师尊……怎会如此年轻,你不是人…不是人……是真正的神祗……” 说罢,洛霜云闭上了眼睛,气绝身亡了。 一代纵横北疆的大高手,罗青派的掌教真人,被司言当场两剑斩杀! 至于方才那些人,从南天行,陆城主、李郁夏,还有那杨凌庆,以及包括之前所有出言嘲讽过司言的人,他们皆面如死灰,宛如一个个死人! 人神。 这是一尊人神。 是凡人境界顶尖的修士。 然而他们方才却在出言嘲讽这尊人神! 第三十七章 阁主饶命 罗青派从掌教洛霜云到十几名玄元境的修士,全都横死当场。 而从头到尾,司言只出了两剑。 洛霜云在北疆可是大名鼎鼎,并非是籍籍无闻之辈。 可是如此一来,罗青派失去了这些个中流砥柱,恐怕很快就会没落,这一脉已经算是被司言灭门了。 罗青派就连祖地在内,或许都很快会被外部势力吞并。 虽然事实上,司言刚开始并不想杀洛霜云等人,但司言心里也清楚,他连儿子都死了,自己哪怕不要他的命,他同样不会善摆干休。况且,他在提到其子玷污那对母女,以及之后连那母女一家被灭门的事情,也是恼怒了司言。 司言是穿越者,对很多事物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的同时,也有着对生命很高的敬畏,而且从来到诸天万界之时,将他从一个婴儿养育长大的那个人,同样是向司言灌输了人命大于天的思想。 有句话司言记得很清楚,那个人对他说过,修士的性命,并不可惜,他们都活了数百上千年,该享受的都有过了,而凡人才不过百年寿元而已,能够经历的岁月实在太短了,而且凡人一生都在劳碌,都在为每天的口粮而奔波,食不果腹…… 而这会,当司言从回忆之中缓过来,他转过头,见到南天行和李郁夏,还有陆城主和杨凌庆等人,皆面如死灰,僵硬在原处,宛如是一具具死尸。 在修士界,达者为尊,实力为尊,这都算是共识。若是随意冒犯了高人,那被杀了,都无可厚非。 玄元境尚且算高手,哪怕是去了一方大派,都还能混个峰主当当。而人神,更是大宗的宗主之流,站在凡人境顶尖的修士,更是不能轻辱! 程依琳同样久久未曾回过神来,她怎能想到,这年纪轻轻,模样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左右的司言,竟然是一尊人神!是与那三大掌教同等境界的修士! 程依琳觉得一阵晕眩,要知道,他们天剑宗的宗主,可是足足到了二百二十多岁,才修成了人神境,而即使如此,这位宗主也已经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了!外貌年龄,至少是中年。可是这司言,长得实在太年轻!莫说是二十岁,就说十八九岁的模样,那都是有人信!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实好像已经开始疯狂了! 南天行见司言在似笑非笑看着他,他都顾不上苏桃儿在场,也都来不及擦拭方才被洛霜云打得都是鲜血的嘴角,整个人都显得是极度慌张,拼命后退,求饶道:“司阁主…司阁主,你和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方才在酒宴之上,小弟还在为你开脱,你不能杀我…你不杀我啊!” 但他话音未落,司言一把拽住他,纵身一跃,已然来到了高台之上,将他丢在地上,自己则是坐回了方才的席间,从边上拿起另一壶酒,继续自斟自饮,众人皆惊恐无比,都从酒席上猛然起身,惶恐地连连后退。 苏桃儿收回皇帝御赐的宝剑,也回到了司言身边。 而她虽然知道自己师父很厉害,毕竟她是亲眼见过司言出剑破去水宫阙里,神祗所留下的剑气霞光,但是,霞光毕竟只是残存的剑气,并非是神祗本身,并不能代表太多。可是今天呢,她这位师父,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横到两剑直接斩杀了罗青派掌教真人在内,共计三十多位高手! 所以哪怕是苏桃儿,都依旧是有些未曾缓过来。 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她遇到这位师父,必然是她人生之中最大的造化,这个男人,足以改变她苏桃儿的一生! 她见司言杯子里的酒空了,赶忙想要表现自己,给师父去斟酒,但她还未摸到酒杯,却见一双纤细的玉手,已然拿起了酒壶,为他倒上。 苏桃儿呆了呆,只见是书生打扮的白蓝,不知何时,已经在为司言斟酒。 司言倒是也不奇怪,接过就饮,苏桃儿看向了左边,瞧见大师兄靠在廊间的柱子下,抱着佩剑,造型和在天命阁之时如出一辙。而在大师兄墨均衡的另一侧,又有个瘦小的背影,此刻正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手里好像拿着根树枝,不知道在地上拨弄着什么。 在不知不觉之间,天命阁所有成员,都已然到场了。 这时候,司言哪怕不说话,之前嘲讽和奚落过他的那些人,都已经满面惊恐,站立不安。但即使如此,他们却绝不敢逃走,因为在人神面前,这些都是徒劳的行为,这些个境界低的,恐怕只是人神酝酿的一口吐气,就能要他们的命。 “刚才是哪几位要一掌将我毙命,还要将我如猪狗般打杀了?”司言咧嘴笑道,“现在可以站出来了,在下恭迎各位的挑战。” 此言一出,包括陆城主在内,不由自主在司言面前站成了一排,没有任何人胆敢站出去半步,他们都鸦雀无声,脸上没有半点的血色。 之前司言那两剑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一剑破去罗青派的镇派大阵! 还有一剑直接凌空击杀了灵皇境大圆满,半步人神的洛霜云! 在这样的人物面前,他们这些小角色,只不过是纯粹的蝼蚁而已。 全场沉默,没有半个胆敢吭声。 司言对苏桃儿招招手,道:“桃儿,你过来。” 苏桃儿听命,乖巧地坐下。苏桃儿生性就很乖巧,很听家里的话,因此家中大人对她尤为宠爱。而她十多年来最任性妄为的一次,就是来到幻海拜师。因此,她的这种顺从,同样延续到了司言这里,司言这位师父说什么,苏桃儿都照办不误。 司言见她离自己三寸多,就提醒道:“不要离这么远,靠为师近些,为师和你是师徒,是你的父兄,不要见外,为师不喜欢见外。” “哦…哦。” 这丫头听从,心中还有些受宠若惊般的小感动,赶紧屁股下面用双手托着凳子,挪到了司言边上,笑嘻嘻地挨着自己这位师父。 司言轻咳嗽了几声道:“桃儿,为师要教导你的,不止是神通道法,我还要教导你为人处世,这些你都要看着,以后师父不在了,可以救命……” 但司言还未说完,在他前方站着的那位七刀门的堂主杨凌庆,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同样也沉默不下去,他一下子双膝跪下来,求饶道:“司阁主,方才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他娘的狗眼看人低!现在小人知道错了!还请务必绕小人一命!小人在家乡有良田上百,有一座庄子,在京城也有些地产!家中共有小妾婢女共计二十三人!其中未满十六岁的处子共八人!都愿意进献给司阁主您享用!还请司阁主您饶命啊!” 第三十八章 你敢杀我? 在这位七刀门堂主杨凌庆的心目,只要能活下来,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无论是尊严还是女人,那都要有命享用才是关键,命都没了,要这些产业和泄欲对象做什么?况且他得罪的可是一位人神!这是天上如龙人物!随便反手打杀了他,和在路上杀只阿猫阿狗差不多,哪怕是他们门主得知了,莫说是替他报仇,估计还会唾骂他自寻死路,才去招惹人神境界的修士! 二十三个小妾和婢女,其中还有八位未满十六岁的处子……司言听了内心很是火热,想当初在诸天万界游荡,他一直被自身的天道所束缚,无法踏出天命阁半步,直到来到这方天地,才得到了解放,身边的女性,除了苏桃儿和上一个弟子,哪里还见过多少。而这杨凌庆仅仅是个堂主,竟然就有二十三个女人! 司言听了心头直挠痒痒。 杨凌庆见司言不答,赶忙道:“司阁主请放心,这些个女子姿色都是上佳!保准您满意!若是您可以饶过小人,小人定当亲自将这些个娘们给您送上门!” 送…送上门么?若是送上来,那也不好不收,是吧! 但也就在这时候,苏桃儿一拍桌子,厉声喝骂道:“我师父可是仁德无双的君子,怎会要你送来的女人!你是在侮辱我师父吗?!” 是啊,在苏桃儿的心目中,司言是多么一丝不苟的严师,多么正直的人呀啊! 怎么会因美色所动呢? 况且二十三个女人呐!这比她家里的小妈还多啦!要知道,即使她只有七个小妈,但这也让家里没有过安宁日子了。整天都斗个死去活来,有时候两个小妈打起架来,能从院子后面一直打出来,打得身上衣裙都全部撕光为止。而小妈们动手的原因,也是各种千奇百怪。但七个尚且能鸡飞狗跳,倘若是这二十多个全都来了,那她苏桃儿难道不活啦? 等等…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苏桃儿挠挠头,忽然感觉自己的逻辑好像有点问题。 杨凌庆顿了顿,心中越发惶恐,想着是啊,这位阁主都已经是人神境界的修士,怎么又会为这些个女人而饶过自己,人神修士,有的是女人往他身上前仆后继。 但司言咳嗽了几声,也没说什么,但见杨凌庆拼命地磕头,磕得很响,并且不断咒骂自己,就差把祖宗十八代给侮辱了,司言这才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杨凌庆如获大赦,又是痛哭流涕一番千恩万谢,就赶紧跑了。 “这位扬堂主。”白蓝不紧不慢喊道,“你回到家中将那家产地契,还有二十三个妻妾美婢准备好,他日待我师尊上京来笑纳。” 那杨凌庆连连称是,留下住址,连滚带爬滚了。 司言心中凌然,想着这白蓝果然最为贴心,但为了顾忌到苏桃儿心目中的形象,司言仍然颇为不屑地哼了声,以表达自身的立场。 白蓝又要为司言斟酒,但白蓝还未拿到,苏桃儿便赶紧抢过,乖乖倒满。 因为苏桃儿忽然有些后怕,因为她又觉得,自己师父不近女色,或多或少应该是和白师兄摆脱不了干系。 而那些人见到杨凌庆下跪求饶之后被司言放走,这些个方才还在酒席之间不可一世的宗门人士,全都纷纷跪地求饶,一个个磕头喊冤,那是一个个比一个厉害,而且他们也都表示愿意交出自己的财物,以及家中的妻妾美婢来换取司言的宽恕,而在一旁的白蓝则拿出笔墨,全都记录下来,好日后不久上门讨要。 终于当那些下跪的都被司言放走之后,在场的人,只剩下了南天行和李郁夏几个,南天行神情紧张,他固然自觉高贵,但为了活命,膝盖一软也想跪地求饶。 但这时候,他却被身边的李郁夏拉住了。 在经过方才的冷静之后,李郁夏似乎提起了些胆气,要知道,他可是左侍郎之子,从小心高气傲,固然刚才深感恐惧,但想到眼前这人昨天还被自己各种戏弄,今日就要当场给他下跪? 他不服! 更不愿意这么作践自己! 是人神又如何! 在偌大的天圣国面前,人神又算什么! 想当年三大掌教那么如日中天,还不是臣服于庞大的天圣国面前!称臣在天圣皇帝的金殿之下!以至于都要收纳他们这些朝廷子弟到门下,传授自己的神通道法! 司言看着他,迟疑了下问道:“你不跪?” 李郁夏只觉得胸腔之中有团烈火在燃烧,他道:“司阁主,昨日和今日,是我李郁夏有眼不识泰山,但至于跪下不跪下,这又是另一回事,刚才无论是洛霜云,还是那些向你下跪的人,都是宗门之流,实话实说,我们天圣国还巴不得洛霜云早点死,好尽早控制他的祖地。但我李郁夏不同,我是朝廷命官的子嗣!我不能跪!你也没资格让我下跪!” 司言神情漠然,也不看他,只是说道:“其余的人可以不跪,但你不能不跪,你昨日辱我,你没资格不跪,除非,你不怕死。” “你敢杀我?!” 司言反问道:“你觉得我不敢?” 李郁夏胸膛在剧烈起伏,他喝道: “司言!收起你的傲气!我李郁夏不仅是左侍郎之子,我的胞姐还是天圣皇帝的妃子!你若是胆敢杀我!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你!在天圣国面前,你是人神又如何!?” 司言听闻,点头道:“是啊,在天圣国面前,人神确实不算什么。” 但此时,在司言身边的白蓝,却反而咯咯笑道:“你胞姐是天圣皇帝的妃子?” 说着,白蓝取下自己的面纱,露出那倾世的容颜,嫣然道:“那又如何呢。” “什么……” 无论是李郁夏还是其余人,见到白蓝的姿色之后,都不禁觉得心神一荡。 但是,只听见白蓝缓缓道:“信不信我让皇帝杀光他的妃子,他都愿意?” 这会,不仅是苏桃儿,就连司言见到白蓝这幅样子,都觉得毛骨悚然,墨均衡用斗笠遮住脸,不愿多看,至于蹲在地上玩树枝的御灵,则是躲到了墙壁后面,只露出半张脸。 白蓝发出了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咯咯笑道:“当年在江南湖畔,我独自乘舟游湖,那皇帝第一次见我,不知我是谁,当天便许诺要废后立我,连圣旨都写好了,即日就要把皇后打入冷宫,妃子…妃子算得了什么?” “什…什么。”李郁夏愕然,“你、你是……” 锵! 随着一道白光骤然! 从腰间拔出银纹软剑的白蓝,一剑斩过李郁夏的脖颈! 当即热血挥洒,一颗惊愕的头颅飞起。 “胞姐是天圣皇帝的妃子,就胆敢在我师尊面前放肆?呵呵……他让我当皇后,我还不愿意呢。” ——————分割线 求点赞!求评分!求收藏啊!求月票啊! 第三十九章 所谓的曾经 李郁夏飞起的那颗头颅,仿佛还在惊愕,全然不相信白蓝竟然胆敢动手杀他。 只不过当他意识到这点之后,他的眼前也黑了,李郁夏甚至都来不及后悔,就成了一具无头尸。 至于白蓝则是浅浅地泛起着唇边,巧笑倩兮,令人不寒而栗。 那具倒在地上的无头尸,鲜血成了团迷雾,在地上‘滋滋’流淌着。 司言显得有些头疼,白蓝是他最为琢磨不透的弟子,性子起来的时候,杀人如麻,出手异常毒辣,并且完全不计较后果,当初他出幻海闯荡历练之时,司言本就不放心,不过想着白蓝实力高强,比御灵强横多了,只仅次于师兄,所以才姑且就让这厮出去,但谁知道这雏儿在外面搞得是腥风血雨,祸国殃民,甚至是惹出大祸来!听闻不仅是修士界要除掉他,就连天圣国皇帝都亲自下达谕旨,定要擒拿他!所以之后司言才赶紧派出大弟子把这妖孽给逮了回来,先避避风头,关押在天命阁,自己也是好生看守。 但至少司言现在是知道了,为何那皇帝下旨定要捉拿白蓝,看来也是事出有因……但那皇帝究竟是将其关起来做什么,又是另一个谜团了。 白蓝收回滴血未沾的银纹软剑,依旧笑得十分邪魅,但周围的人,可都是被吓得脸色惨白,陆城主和南天行,那是毫不犹豫地软到在地上,不是跪下,而是腿脚都吓软了,根本站都站不住。 程依琳和苏桃儿同样呆然在原处,因为这李郁夏都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背景,白蓝仍然是杀得那么爽快利落! 这李郁夏在辈分上算起来还是程依琳的师兄,况且还是此行的同伴,但固然他性格傲气,程依琳也不是很喜欢,可就这么横死,同样对程依琳造成了很大的触动。 只可惜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久,无论是程依琳还是苏桃儿,都被另一件惊人的秘辛吓懵了,废后!天圣皇帝曾经竟然有过废皇后的决定! 不过吧,司言倒不是害怕什么,他只是唯恐白蓝吓到苏桃儿。 司言轻咳一声,白蓝就心领神会,蒙上面纱,乖巧地坐下,白蓝同样不敢忤逆司言,仅仅只是转瞬之间,就变得无比顺从,小鸟依人。 “司阁主…司阁主饶命……我、我南天行有眼无珠,我、我不是故意冒犯您…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啊!” 生死关头,南天行哪里管得上这么多,尊严同样没有半丝的价值,尤其是在李郁夏当场被杀,头颅就在滚落在身边,连鲜血都是热的。他精神都已经快崩溃了,是否会在人前丢脸,已经没有思考的意义,干脆跪下求饶便是。 毕竟无论是痛苦还是享乐,人生百味,前提是有命活着才有这些,若是死了,魂飞魄散,就连肉体上的煎熬都会成为奢望。 司言也懒得多看他一眼,道:“磕二十个响头,你就滚吧。” 南天行听闻,欣喜若狂,赶紧照办,感谢司言的大恩大德之后仓皇遁走,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而程依琳,看着南天行,这曾经也令她十分欣赏的男子,如今竟然是这般苟且偷生的模样,心中也不免感到失望。 到了最后,司言见到陆城主同样如是,但司言却只是摇摇头道:“你起来吧,你老父生前年年来拜访我,曾经央求过我,若是你以后闹出什么祸端,让我帮衬帮衬你,至于帮不帮你,就让今天这件事抵消吧。” 陆城主闻言起身,只不过此时,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老了好几岁。 他是想要在幻海打造一个番外之地,如今便想借此来皆是宗门之类,拓展自己的人脉,但谁曾想到,他老父哪怕在临死前,都一直在对他告诫,要好好敬畏,不仅要年年上贡,更要亲自去拜访结交的司阁主,才是真正的大佛!陆城主记得当初自己是十分不屑,想着这司言不过是幻海的山野之民,也配让他年年登门拜访? 可惜悔不当初,就连他今天不必下跪求人,都还是靠着当初老父对这位阁主的尊敬。 若是他早知道,请这位司阁主来坐镇他以后的番邦,又有何人来侵犯他? 只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了…… 司言也没有多话,他命白蓝收好离火神铁,转身就与众人离开了城主府邸。 也是在途中,司言对在自己身旁的苏桃儿道:“桃儿,我问你,刚才那件事,你怎么看?” 苏桃儿愣了愣,她对白蓝仍旧有些心有余悸,所以惴惴不安道:“师父,什么怎么看……” 司言和颜悦色地笑了笑,问道:“吓到了?” “没…没有。” 司言忽然放缓语气,道:“那我问你,若是你,冒犯了某个人,那人要求你跪地求饶,就可以活下来,你会做吗?” 苏桃儿低头想了想,摇头道:“父亲告诉过我,士可杀不可辱,桃儿不会跪的,宁求一死。” 司言微笑,像是有些欣慰,然后才开口:“错了,若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若遇到生死关头,跪下就跪下了,有什么不能跪的?你看,刚才不跪的死了,跪下的都活着离开了,为何不跪呢。尊严尊严,要活着才有尊严,死了,尊严不过是一句空话,世人道你一声好,但你连那声好,也听不到,过了百年,只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连那声好都没有了。” 苏桃儿满脸迷茫,像是有些无法理解。 然后司言抬起头,望着上方广袤无际的天空,缓缓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些至交好友,他们曾经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最后,他们失败了,他们之中,死的死,残废的残废,就因为他们宁死不屈……” 苏桃儿愕然,她不懂司言为何突然这么说,顿顿地问道:“所以师父,你那时候也求饶了吗?” 司言听罢,咧嘴一笑,露出一副皓齿,他答道:“求饶…?不,我没有求饶,那件事本与我无关,我一直想从中调解,但却无能为力,只是最后,那个人死了,我不知道是谁杀了那个人,才变得疯狂起来,为了替那个人报仇,我一人执剑杀上了苍穹九天,杀得伏尸百万,连神也为之陨落,杀得鲜血染红了天际……所以,我也犯下了大错,我杀了太多的人,我也知道自己错了。” 我不分卷的 第一章 道服?送人啦! 之后,司言等人又在永乐城居住了一日,等到第二天,苏桃儿的表姐程依琳才离开。 本来他们这次同行共有四人,但另一名女子姚玉燕,因为接到天剑宗的传书,在参加鉴宝大会的当天已经离开。而李郁夏又被白蓝所杀,南天行则是自己落荒而逃不知所踪,所以等到程依琳走之时,她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但好歹她是跟随外界商队离开,因此路上倒不会没个照应。 商队已然在城门口集结和整理行装,而苏桃儿是在与程依琳道别,司言站得有些远,也不知道她们在嘀咕些什么。 “你身子真没被他碰过?”程依琳仍旧很怀疑,“若是真的,咱们也不能吃暗亏,我去找姨夫,姨夫一定会替你做主,若是姨夫出面,他哪怕是人神修士,都不得不迎娶你!” 天圣国太师,就有着如此的权势和实力。 况且这位太师本人,自己同样是人神修士。 苏桃儿低声嚷道:“没有,没有啦,你怎么老是这么多疑……” “哼,既然这样那就最好了。”程依琳说道,“但姨夫找你都快急疯了,你最好修书一封给他……对了,萧樱姐姐出嫁的日子快到了,这你总该去吧?莫说连萧樱姐姐大婚,你也不来。” 苏桃儿有些为难,回答:“我也不知道,就怕去了会被家里抓走了,而且师父这里也不好解释的。” 而这时候,司言已经走过来,问道:“依琳姑娘,你若是还想在幻海留宿些日子,可以去我天命阁,我那儿厢房多,住宿条件也不错,能给你们姐妹单独整理个院落出来。” 程依琳见到司言,不由回想起那天夜里的情景,但此时她既然知道司言的修为,当然不敢像是之前那么冒犯,所以道:“多谢司阁主,但我不能久留,李师兄的尸骨虽然由陆城主代为照顾,但他毕竟是我师兄,我与你们,并无交往的理由,这也违背大义。” 司言听闻,点头道:“确实如此。” 程依琳何等聪慧,凌然道:“司阁主,我也想为师兄报仇,但苦于修为太低,上了也是送死,所以只好任之了。” 白蓝在侧旁,并不为所动,但却能从眼角看出,这人似乎是在笑。 在他们交谈的当儿,商队都准备得差不多,程依琳也随之上路,不过她在离开之前,又回头对司言道:“司阁主,罗青派众多高手都亡命在了幻海,而且连我李师兄也死了,天圣国会在近期更加关注幻海,当然,或许也有更多的目光,会来到你们身上。所以,还请你务必照顾好我表妹,她还是个半大的姑娘,思想未免过于单纯。” 司言连连应道,目送程依琳远去,况且提起天圣国,他也不怕对方找上门,毕竟过些时候,他自己也会去。 说起来,在照顾人这方面,司言总感觉,苏桃儿虽然个子很高了,但仍然有发育的空间,所以这种养个女徒弟在身边,把她喂养长大,就会有种莫名的成就感,总感觉这娃儿身上长的肉,那都是自己的功劳,总觉得,自己同样就有了所有权。 所以至于程依琳,如何晓得司言是本性如何。她之前觉得司言是个登徒浪子,但昨日见过他的修为之后,自然是打消了这种想法,想着大抵是自己冤枉这位司阁主了,毕竟他方才显得是那么正经和坦然自若…… 差不多在今天下午,司言就带着几个徒弟回到了天命阁。 而他仍旧是老样子,坐在凉亭里饮茶,日常等着开饭。 虽然陨铁是到手了,但他才刚回来,就有些犯懒,想等到明后天才开始锻造。 御灵虽然不爱说话,可手脚却是十分利落,今天的晚餐竟然是一盅佛跳墙,都不知道他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是怎么给准备好了那么多材料,从腊肉到海参,竟然全都齐备了。 御灵自行催动炼火诀,天才刚黑下不久,一锅热气腾腾的佛跳墙便好了。 他们几人吃得都很欢快,尤其是汤汁浇着米饭的感觉,‘呲溜呲溜’吃起来,那感觉很是畅快。 而苏桃儿感觉是好极了,因为以前在家里吃饭都不能发出声音,要是不文雅些,不仅会被母亲训诫,就连几个小妈也是冷嘲热讽各种秀优越,但在天命阁,那就是随意到没边了,吃相也就是白师兄稍微好些,其余包括司言在内,都有些山野之气。 而正在大家都吃得十分欢畅之时,苏桃儿突然对司言道:“师父,人家那套道服,你可不可替人家再制作一套呀?” 说到这里,墨均衡和御灵都当做没听见,只顾自己扒米饭,因为他们都是知晓内幕猫腻的人。 至于司言则是大感欣慰,笑道:“当然,当然,换洗还是要的,为师改天替你缝制……话说那套穿起来感觉如何?” 苏桃儿有点难为情,扭捏道:“那衣裳布料不多,但穿起来还是很舒服的,其实人家也觉得不错啦,所以依琳姐姐走的时候,桃儿就送给她了,也想让依琳姐姐试试,是否对修为提升有帮助,桃儿就塞进在她的包袱里呢。” ……? 噗! 听到这里,不仅仅是御灵和墨均衡两人把米饭都喷了出来。 就连白蓝都被咳到了,拼命低头咳嗽。 司言张大嘴巴,有些生无可恋,茫然道:“你…你这丫头,送人了?” 苏桃儿嘻嘻道:“是呀,因为师父你说对修为提升有帮助嘛,那桃儿就送给依琳姐姐,嘿嘿。” …… 于幻海。 当程依琳跟随商队停下来休息之时,打开包袱在里面翻找点东西的时候,忽然不经意之间,倒腾出了那套,苏桃儿塞给她,所谓的‘道服’。 程依琳将丝袜和那短裙在火光面前举起来之时,只是瞧着,就不禁面红耳赤,一颗小心脏碰碰跳得飞快。 “淫贼…淫贼!” ——————分割线 看到了留言,加更暂时没有加更,要加更也要等到上架之后,但若是大家喜欢,还是希望各位读者朋友投个月票支持下。以及,陆续看到好多老读者过来支持,柜柜心中很是高兴~最后,那些说要把白蓝收进后宫的人,你们是魔鬼吗? 第二章 天圣国,太师家 天圣国京城。 太师府邸。 一个绿色长衫的中年人,身为三公之首的苏太师,正在自家里快步走着,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煎熬,他几乎都已经没心思去处理政务了。 苏桃儿离家已经这么久,至今还未曾有过音讯。 所以别提是政务,他感觉自己就连头发都在一把把掉。 而这苏轩固然已经回来两天了,却硬是没有透露自己妹妹的行踪,声称苏桃儿在外面拜师求道,生活得很好,还嘱咐他不要担心。 这就是把苏太师给气坏了,但几番逼问之下,这苏轩就是不肯松口,气得苏太师差点反手一个耳光打过去,但这种事情,其实苏太师也就是心里想想,他并不会动手打苏轩,多借给他几个胆子都不会干这些…… 可就是在他烦躁之时,后面忽然响起了嘈杂之声,两个年龄大约二十岁左右的美妇,几乎是撕扯着双方的衣裳,从里头一直扭打出来。 “你个小娘皮!让你和我嘚瑟,你要嘚瑟是吧,看我今儿打不死你!” “哎呦喂,你个老妖婆,你当姐儿怕你呀?” 两个修为大约在三魂境的女子,刚开始还是你一招我一招,打得有来有往,但到了最后,已经是没了章法,完全属于扭在了一起,在地上打滚,犹如村妇般撕扯了,双方打得是秀发凌乱,衣衫不整,画面颇为香艳。而在那亭台楼阁之上,又有好几个同样年龄,大约外貌都在二三十左右,身穿华服的女人们,皆在一张棋盘上押注,并且助兴叫好。 这里是太师府邸的后院,基本只有女人才能进来。 其实大户人家都是如此,妻妾之类居住的院落,男性绝不可入内,就算是哪一房的嫡子,来之前都必须经过婢女的通报,因此这些个妻妾闹腾起来之时,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有时候打得起兴了,都能把对方的衣服都撕光。两个人一前一后,你踢我一脚,我踹你一下,中间的抹胸布,都掉了许多,白花花的酥胸,就有大半**在外面。 苏太师见状,赶紧装作没有瞧见,用长袖遮住自己的脸,灰溜溜从另一条廊间过去。 其实除了正房的发妻之外,这些个妻妾,大多都是皇帝赏赐的,皇帝的赏赐,当然也无法违抗,里面有好些个,事实上苏太师连碰都没有碰过,但皇帝强塞给他,他也没办法,原本想将她们找个好人家送出去,但这些个女人既然入了太师府邸,又怎么愿意去寻常人家?当然是各种哭闹上吊齐上,硬是把自己给留了下来。 在这里面,只有两个妾室,分别给苏太师生下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而且这还是当年他的发妻,萧夫人,也就是苏桃儿的娘亲,无法产子,硬是要求苏太师收纳的,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萧夫人同样是大户人家出身,自然更加遵守这些传统。 毕竟哪怕是人神修士,寿元也有尽头,千年之内,迟早成为一片灰土,仍然需要子嗣来继承自己的血脉。 苏太师来到了后院的内房,萧夫人的独居院落。 而萧夫人同样是焦急地等在屋子里,有些六神无主。 萧夫人见夫君来了,赶紧问道:“怎样,有消息吗!轩儿肯透说没?” 苏太师愤然道:“轩儿不肯说,他不肯说。他只提桃儿是去拜师求道了,要我们不要担心,但…但这,这丫头是去哪里了呀,我问遍了所有宗门,却没有半点消息!” 萧夫人脸色同样苍,道:“那怎么办…怎么办,夫君,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 苏太师愁眉苦脸道:“皇上已经问起过我好几次了呀,怎么最近桃儿不去找他,不去陪伴他下棋喝酒,是否他太殷勤,才讨厌他了,今日又问起,我怕…怕是瞒不住了。” 萧夫人急促道:“那你…那你赶紧逼问下轩儿嘛。” 苏太师脸色很是难堪,面色不善道:“轩儿不肯说我又有何办法,我只有斥责他,又不能动手责罚他……” 苏太师压低声,望了望外面,道:“当年皇上登基不久,担心皇位不保之后,连子嗣也会被杀戮殆尽,因此就将妍妃的一儿一女,都先后送给了你我养育,而夫人你又恰好没有子嗣,也是解了心头的哀怨,皇上将自己的儿女送给你我养育,而如今我们却弄丢了一个,这如何…这如何说得过去呀。” 苏太师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颇为凌然道:“轩儿这些年,我从未打骂过他,以至于让他有些过于自傲了,可皇帝既然将儿子交给我,这孽子不听话,那老夫今日也就只有动动粗了……” 萧夫人慌忙阻止道:“不行,轩儿可是皇子,你…轩儿也是我养大的,我不准你动他!况且轩儿说桃儿过得很好,那桃儿肯定不会在外面吃苦,若是吃苦,轩儿早已带她回来了。过会…过会我再去找轩儿,他定然会告知给我真相。” 苏太师心中总觉得憋着股闷气,道:“他都是被你给宠坏了!” 苏太师心道,桃儿没事他当然清楚,否则极其爱护自己妹妹的兄长,又怎么会把苏桃儿独自丢在外面。但问题是如今皇帝问起来了,每天都能问好几遍,连上朝的时候都在笑呵呵地问苏太师,太师呀,你家的闺女,怎么最近都不来找朕了呀? 朕甚是想念这女娃儿,快些让她来陪朕下下棋,看看这宫内的亭台楼阁吧。 记得今天早上有个大臣还自作聪明,连忙拍马屁道:“皇上,既然皇上甚是喜欢苏太师家的六小姐,那微臣觉得,还是让这六小姐进宫吧,若是到了后宫,也能更好地服侍皇上了呀。” 那大臣自以为是,觉得皇帝宠爱这六姑娘,必然是看上这水灵丫头了,那就不如让自己来点破,好了皇上这桩心愿。 于是,这位大臣一大清早,被御前侍卫拖下去用水火棍打得半个月无法下床。 也正是在这时候,萧夫人的院落外面,一个婢女急匆匆跑进来,喊道:“老爷,夫人!皇上来啦!皇上已经在大堂里等老爷您啦!” 第三章 永文帝 苏轩坐在自己的厢房里发呆。 手里捏着苏桃儿的信件,很是纠结。 他自然是很想把妹妹的下落交代出去,只可是苏桃儿又连着写了一封封的信函给他,要务必保守秘密。甚至在言语之间用了威胁。 所以他才没有办法,唯有听之任之。 固然,他很想再去幻海,至少去见见那丫头的状况,只可是他却心有顾虑。 因为他已经十分害怕再见到那位白师兄,若是再见到那位师兄,苏轩担心自己的道心会全然崩溃。 那白师兄近乎有种令人无法抵抗的魅力,苏轩在回来之后,几乎好几天做梦都会有这位白师兄的身影。 白蓝在梦中为他抚琴,为他斟酒,与他嬉戏谈笑,甚至是有着更为亲密的行为……每天早上起来,苏轩就连自己的精气都锁不住,裤子里也很是糟糕不堪。 所以苏轩这些天连精神也比较差,他在梦中竟然和一个男人行那好事,每每醒来,他都无比憎恶自己,但尽管如此,若是但凡在夜里梦见了,却还是无法自拔,深陷泥潭。 这白蓝,简直像是坠入凡间的尤物,有着人世间最为倾城的美貌……但浅浅笑着的时候,近乎有着种诡异的魅力。 不过当然了,苏轩仍然是产生着很大的怀疑,那司阁主告诉他白蓝是男人,但他又未曾亲眼见过,所以,是否还有些希望? 苏轩手里捏着这块丝巾,不禁陷入了那美好的臆想之中。 而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婢女稍显急促的声音:“少爷,皇上来了,请你过去呢。” 苏轩皱皱眉,听见这天圣皇帝来了,心中很是不舒服。 其实他从前对这皇帝感觉还不错的,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君,而且皇帝看到他也是很是热络,并且经常嘱咐苏轩要好好精进,每每见到,甚至还称呼他为轩儿,十分亲昵。 但最近几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天圣皇帝总是喜欢把苏桃儿唤进宫里去,陪伴他下棋饮酒,偶然还到处看看亭台楼阁。虽然大家都在传,是这皇帝宠爱苏桃儿,但时间长了,苏桃儿这丫头慢慢长大,风言风语自然多少会有些,而且就连苏轩也是这么认为,觉得这狗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这次苏桃儿声称要出门拜师求道,苏轩会陪同她去,有很大程度是由于苏轩潜意识觉得,这样能让妹妹避开这荒淫的皇帝。 苏轩当然很是不快,要知道苏桃儿才是十六岁,才天圣皇帝早就过百了,身为兄长,他自然无法忍受。 难怪这皇帝要唤他轩儿,果然早就把目光放在他妹妹身上,所以才故意拉近关系! 可恶,真是下作之及! 想当年苏桃儿第一次进宫面圣,才不过十岁…… 狗皇帝! 苏轩暗暗骂了声。 但因为这是皇帝传唤,他自然不好不去。 随意他很快来到了前堂。 在前堂,苏太师已经和天圣皇帝坐在上座的左右,两人正在交谈,而这皇帝,似乎很是不高兴。 这天圣皇帝,年号永文,样貌看起来大约三十多,也是中年,身材还算魁梧,整个人看起来颇为严肃。 这天圣国,能够在宗门林立的此界建立王朝,肯定有着不俗的底蕴,天圣国以武立国,从皇帝到三公九卿,皆会神通道法,而天圣帝永文,同样是个修道人才,如今已经是灵皇境界,实力加上气魄,很是不俗。 永文帝已然知晓苏桃儿离家的消息,毕竟他亲自找上门,这太师也瞒不住了。 所以永文帝见苏轩过来见礼,就不由提起语气问道:“轩儿,你妹妹呢,她到底去了何处?你妹妹即想要求道,太师自己未曾有时间教导,那要她与朕来讲便好,朕会为她找位好老师,又为何要瞒着朕。” 苏轩内心不由冷哼,十分轻蔑。 但表面还是认真道:“陛下,家妹在外求道也是历练,多谢陛下关心。” 永文帝不语,然后才像是没办法地道:“历练归历练,她是个小女子,在外终是不方便,你且告诉我她在何处,朕派人接她回来。” 苏轩皮笑肉不笑,心想我苏家的事情,关你皇帝老子屁事? “不必了,不必了,这不劳烦陛下,这只是家事而已,轩儿过些日子,亲自去找桃儿,去探探她的情况。” 永文帝自然听出了这厮不想透露苏桃儿在哪里,不由怒道:“你这混账!快快交代你妹妹在何处!” 见永文帝发飙了,苏轩更是冷笑,想着这厮竟然破罐子破摔了。 但这是自己的胞妹,怎能因为皇帝的威胁,他就随便坦白? 哪怕自己老父苏太师和母亲萧夫人都已经紧张起来,但他却仍旧头铁道:“陛下,这是我苏家的家事,与陛下无关,苏轩只有一个胞妹,怎能因为陛下施威,就随意坦白?陛下当苏轩是软骨头吗?” 萧夫人赶紧上前道:“轩儿,轩儿你不可胡言……” “你什么意思!”永文帝声音响起来,“你这是在冒犯朕?!” 苏轩见这皇帝不顾形象了,他倒是也乐得,毕竟他好歹是太师之子,难不成皇帝还敢随意打杀他不成吗? 所以他与永文帝针锋相对道:“陛下,坦白讲,陛下都过百了,但却看上了我这才十六芳华的胞妹,未免有些过分了吧?陛下若是想纳妃,还请另找他人!” 苏轩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太师夫妇愣住在当场,永文帝则是脸色狂变,从红到青,从青到白,又变黑。 “呵呵,陛下,被我说中了?苏轩也不怕陛下不爱听,苏轩只有一个胞妹……” …… “狗皇帝你敢打我!?连我老父都未曾打过我?!” 第四章 一定不要相信哦! 司言从天命阁的锻造室内走出来,手里则是握着柄一体铸成的宝剑。 剑身偏细,但却略长,造型是十分适合女子。 经过了大抵七天的制炼之后,司言终于将离火神铁锻造完成。 而在剑柄处更是有司言刻画的符文烙印,有些记号很是古老,苏桃儿根本见都未曾见过。 苏桃儿跪在地上,按照礼仪,从司言手中接过自己师尊亲自为她锻造的佩剑。 司言老神在在道:“桃儿,从今日起,这就是你的本命佩剑,它的材质虽然不是诸天万界的顶级,但只要你自己不断祭炼,它必然有极为出彩的一日。” 苏桃儿有点紧张,慌忙道:“桃儿谨遵师命。” 之后,司言又要苏桃儿演示了一遍剑法,在这柄新剑之中容易自己的剑气,迫使她去领悟其中的剑意。 才不过片刻,苏桃儿就已经演练完毕,负剑回到司言身前。 司言点头,说道:“不错,你领悟剑意只是时间问题了,稍过些日子,待为师助你进入三魂境,这就没有问题了。” 苏桃儿又听司言讲法,两人坐在露台上,想视而立。 不过苏桃儿也是在这时候,忽然发现了什么,对司言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呀…怎有你和桃儿的名字呢?” 在这柄宝剑,靠近剑柄的位置,苏桃儿见到上面不仅有司言和自己的闺名,上面更有一把小伞在那里,小伞的两边,则是两人的姓名,苏桃儿从未见过这种样式,所以才不解其意。 哦? 这样啊。 这是我和桃儿你爱情的见证呀! 当然要铭刻在为师赠与你的礼物上呀! 司言咳嗽了几声解释道:“为师替你锻剑,留下个名字做个标记,这不是很正常吗?” 苏桃儿懵懂,但她十分信任司言,并未有过丝毫的怀疑,所以就乖巧地点头着。 总之苏桃儿在天命阁的日子,几乎每天都过得很高兴,不仅伙食很好,就连自由都是最大化。 只不过苏桃儿还有一件事,似乎一直有着很大的疑惑。 所以今儿个在喝下午茶之时,苏桃儿对司言试探道:“师父,桃儿问你个事儿,好吗?” 司言正在刚呡了口茶水,问道:“何事?” 这丫头左顾右盼了片刻,确认周围没人,才想再次确认道:“白师兄,他真的男子吗?白师兄,他长得太好看了,比桃儿见过的女子都要美多了呢。” 苏桃儿转头,似乎隐隐约约之间,听见了白蓝独居的那个院落里,传来的幽幽琴音。 但司言不以为意,回答道:“自然是男子,白蓝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是女人。不过他长得确实很好,那屁股比女人都……咳咳。” 司言感觉自己口嗨有些过了,所以赶紧闭嘴。 “嘿嘿。” 这时候,苏桃儿忽然发现有个人靠在凉亭的立柱上。 她这位大师兄,又不知道是何时出现在这里了。 “嘿嘿。”墨均衡一脸坏笑道,“想当年师尊收留白蓝没多久,就去闭关了,一闭关就是足足十年,等到他醒来之时见家里多了个闭月羞花般好看的女子,那是欣喜若狂,结果谁知道……” 墨均衡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他见到司言手里已经凝聚出了罡气,那狰狞的面目宛若是一尊鬼神。 他声音缓慢下来,道:“……结果谁知道师尊还是一下子认出了白蓝,不愧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司言嘴角抽搐了两下,道:“你老毛病又要犯了是吧?” 墨均衡赔笑道:“不敢,不敢…师尊我先走一步,我还有事!” 司言见自己大弟子灰溜溜走了,心中也很是忐忑和后怕,就立即对苏桃儿补充道:“你别看自己这大师兄一天到晚装得高深莫测,但他却是最喜欢胡言乱语和八卦,尤其爱编造是非,因此他说什么基本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他要说为师的不是,那一定是假的……切记!” 隔了会,司言见苏桃儿神情古怪,就赶忙扯开话题道:“对了!你白师兄差不多要把三魂丹,炼制完成了,为师先去问问他,他若是好了,那为师就助你炼化那枚丹药!” 第五章 浅径桃源 苏桃儿在吃过晚饭之后,陪着师父司言在天命阁里面逛了一会。 天命阁的庭院之中,到处是有山有水,风景也霎是好看,还能够聆听各种虫子的鸣声。其实苏桃儿是真的很钦佩和仰慕这位师父。 因为师父他不仅是有着长辈的风范,还是对她那么亲昵,像是在和自己父兄相处,又仿佛是在与自己的同龄人交朋友,这种感觉,是苏桃儿从未有过的。 而且这次她抱着试探的心态和司言提了想要回老家,参加娘亲那边,一位族姐的大婚,司言也是欣然同意了,并且表示连他自己都会同去。 所以,师父真是对她太好了。 天命阁其实很大,有好多房间都没人居住,看起来很是破败,但习惯之后,苏桃儿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反而觉得这里别有一番风情。 而她要回自己那屋子,就会经过大师兄墨均衡的院落,只不过今天她走到这院落里的时候,却并未见到大师兄一如既往依靠在那颗树下在冥想,反而是坐在庭院里的石桌前,在埋头书写着什么,那好像是类似稿纸的东西,大师兄埋在其中,不断用铅笔在‘刷刷’地写着,然后每写好一封,就将其裹住在柄短剑上,刻画好符文,直接投掷出去,先后‘嗖嗖’地消失在了夜空里,不知这飞剑传书,去到了哪里。 “大师兄,你是在做什么呢……?” 但墨均衡却并未回答她,仅仅是淡然一笑,带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然后他才自言自语道:“小师妹,师父他并没有你想象得这么简单,其实……呵呵,师妹你会明白的。” 说到这里,大师兄就又沉默了,继续埋头在写那些稿纸。 苏桃儿一脸懵然,但见师兄不愿意开口,那么她也离开了。 但她走着走着,大概才是从这个庭院出来没多久,然后才忽然发现,前面有着什么东西,她近前一瞧,发现竟然是一张宣纸,是师父司言经常拿来作画的那种。 所以她自然而然,就过去捡起来。 只不过当苏桃儿捡起来之后,她当即不由一呆,因为这画儿上面,赫然是名少女的入浴图。 苏桃儿撇撇嘴,也是认出了师父司言的笔锋,她心想,怎么师父也喜欢画这光溜溜的女人呢?原来男人好色,真的是通病。当初苏桃儿娘亲,萧夫人在对苏桃儿进行这方面教育之时,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总之就是告诉她,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让她千万不要在出嫁前越界之类。 不过想着,若是师父他还对女人有兴趣,未免不是一桩坏事。 “师…师父怎么这样……”苏桃儿低声道,“真是好生下流。” 不过苏桃儿转念一想,觉得师父目前仍旧是孤身一人,若这画真是他的,那么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当苏桃儿把画中女子面部的灰尘抹去之后,表情却渐渐僵硬了。 因为她赫然发现,这画作上的女子,和她长得很是相像。 不,不仅仅是一模一样,这画中的屋子,这屋子里的装饰,不就是她在天命阁的寝居吗? 苏桃儿站在原处,大脑轰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什么都不知道的司言正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在喝着今年的新茶。 他一边喝茶,一边也在穿针引线,在为苏桃儿制作‘道服’。 白蓝的丹药,如今已经差不多了。 呵呵,司言感觉,自己的计划又可以再进一步了。 那丫头不知道怎么炼化丹药,而这个步骤,自然是任由司言他操控和胡编乱造了。 丹药炼化这种事情么,肯定需要有人在从中帮助,并且收药者必须要进行沐浴,在全身浸入在热水之中,才可以进行~ 不过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远方,心想着也差不多该离开幻海了,到天圣国之类的外界去游历一番。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苏桃儿是他在此界最后一名弟子,他无法陪伴这丫头太久,唯有把能给予她的教导,都先给予她才是。之后,他就会顺应天道的法则,离开这一界,去往另一个他或许未知的诸天。 第六章 离开幻海 苏桃儿回想了半夜都还睡不着。 因为这张画,令她产生了深度的怀疑。 到底是不是师父呢? 那如果真的是师父,难道师父他真伪装的这么好,实际上,却恰恰是个无耻之徒么。 苏桃儿很想否认,但似乎又找不到太多为司言洗脱的理由。 但若是如此,她苏桃儿从此以后就要对师父改观了,像是这样下流的男子,那苏桃儿还有要钦佩和仰慕的必要么? 所以但凡想到这里,苏桃儿不禁回忆起上次被师父门规伺候的那件事,她就不由自主摸摸自己的翘臀,连身子都羞臊得燥热起来,忍不住用被子捂住了脸。 她心想,自己拜司言为师,那就是自己的父兄,所以可以勉强接受那羞耻的惩罚,但若师父他带着淫邪的念头,这又该如何是好?她若以后嫁出去,这身子怕是都有点不清不白了,那里怎能让男子随意抚摸呢。 而就此时,不知道为何,院子外面忽然狂风大作,吹得烈烈直响,就连她睡着的这张床榻,都仿佛在摇动。 苏桃儿以为是天气变了,并未去在意,但直到过了会,情况还未缓解,她才起床去外面探探情况。而当她起来之后,才发现外面好像发生着很大的变化……整座天命阁,好像都在云雾之中,而且天上的月亮,也都大得出奇。 接着,苏桃儿在愕然之中一路找过来,来到了主庭之时,才赫然意识到,并不是天上的月亮变大了,而是整座天命阁,这座庞然大物,都漂浮在高空,都在夜空之中飞行! 司言正好站在天命阁边缘,眺望着远方,见苏桃儿来了,就招呼她:“我吵醒你了?” 司言此时,身上缠绕着无数的符文,那些古语言灵,在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浮动,凝结成了一条条的锁链,都缠绕在他身上,将他紧紧束缚着。 苏桃儿过来,见着底下就连山峦都变小的景象,惴惴不安道:“师父,你这是……” “咱们去江南呀。”司言坐下来解释道,“你不是要去参加表姐的大婚么,为师在赶路,差不多天亮就可以到。” 而且司言也是答应了紫吟卿,要替她寻找流落的女儿,听闻紫吟卿讲,她这女儿,最后应该被进入幻海的商队所带走,应该就在外界。 反正自己在此界应该无法留太久了,也全当是做做好事。 但苏桃儿仍旧颇为不解,向司言问道:“师父,你这身上的锁链是什么?” 司言漠然,他像是笑了笑,才回答:“这是天道。” “……天道?” “对,这是束缚我,将我流放在诸天万界的一条天道。” 这些刻印在他身上的符文烙印,便是禁锢他的天道。固然在漫长的岁月里,这条天道终于被他基本炼化,但其中仍然有一条法则,穿越诸天万界的这条法则,他不敢将其同样炼化。因为若是完全解锁这条天道,他就自行脱离了最后的牢笼……因为他是自愿受罚,想当初,曾经陪伴他的那个人死了,他在无限的悲痛之中陷入了癫狂,为了替那个人报仇,司言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剑,将属于自己的那条道,提升到极限,他一人执剑杀上了苍穹九天,站在那金碧辉煌,连片的宫阙前,满天诸神皆前来请求他息怒,但他却不问不顾,将那些神祗,将那些修士,一个个斩落,杀得神魂俱灭,不入轮回,那天,诸神陨落无数,就连苍生也惨遭浩劫。 瞧着苏桃儿不解其意,他倒是松了口气,至少在这里,他们并不需要懂得太多。 司言望着底下那连串在燃烧的山脉之后,自言自语道:“焚天火焰山。” 这座火焰山不知道燃烧了多少万年,却仍然未曾熄灭,而也是这座火焰山,将天圣国和幻海的地界,在此彻底隔断。 传言,是在数万年前,从上界跌落的一团神炎,才点燃了这座山脉,而这座山脉,足足燃烧到今天,不仅未曾见到熄灭的迹象,甚至是越烧越烈。 “过了焚天火焰山,就应该是出幻海了。” 司言顿了顿,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大弟子,正站在另一侧边缘的高台上。 而司言只是看他一眼,他便知道司言在问他要做什么。 墨均衡拉了拉斗笠,解释道:“师尊,我还有些事儿,最近不能与你们在一起,就先走一步了。” 要走么。 不过这人虽然嘴巴大,但却是司言最为放心的一个,所以道:“那行,你去吧。” 墨均衡拜谢司言,执出自己的神剑,御剑消失在了夜空里。 只要白蓝不走便好,这厮不能放生,否则又是闹得一塌糊涂,祸国殃民…… 才想到这里,司言抬头,见到一个身穿华服,那华服之上皆是樱花印记的女子,也站在边缘的高台上。 司言瞬间大急,骂道:“孽障!你不能走!你踏马出去又给老子造孽!” 但白蓝却笑吟吟,颇为妖媚道:“但蓝儿想念外界的生活啦,师尊,人家只是出去耍耍嘛?不会闹得太过分。” 司言气恼道:“你忘了当年自己差点被三大掌教在雪峰之颠炼死了!?给老子滚回来!乖乖待在老子身边端茶递水!” 但白蓝却捂住咯咯笑道:“端茶递水有小师妹在,如今师尊你都宠爱小师妹,又要蓝儿作甚?蓝儿还是自己出去嬉戏吧。” 话音未落,白蓝身子便向后面倾倒,也跌入了外面,而司言身上都缠绕着符文大道,自然不能跳脱出去,所以他只有迫出两道剑气追过去,试图封住这孽徒,但白蓝反应更快,拔出司言为其炼制的银纹软剑,锵地两下就斩开了剑气,顺着一股风,消失在了云雾里。 第七章 湖心岛,游曳船 其实并未到天亮,天命阁已经飞抵了天圣国的江南。 而在这个时节,江南的天气也是很好,从上空往去,底下视野很是不错,司言就选择了一片在树林之间的湖泊,将整座天命阁,都停泊在了湖水中央,俨然形成了一个湖心小岛。 此时苏桃儿早已在凉亭处睡着了,发出着轻微的喊声,司言怕她着凉,就取来一条被子,为她盖好。 不过作为师父其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儿,他怕爱徒睡得不舒服,又只有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尽量睡得柔软些。 啊呀,真是辛苦呀,当师父竟然还要和爱徒裹着被子一起歇息,这真是劳心劳力~ 所以等到天亮之时,苏桃儿醒过来,就见自己是躺在司言的怀中,先是一愣,然后才娇羞地哼了声,甚至不满。 而司言仍旧是表面功夫很足,一如既往糊弄道:“为师昨日见你在凉亭睡着了,所以这才取来一条被子,徒儿你莫见怪,为师是你的父兄,这是来自父辈的关心,护着你休息一晚上,这并没有什么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但苏桃儿却立即大步退开,很快与他保持好几米,然后才道:“师父,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与桃儿太过亲昵,若是有个万一,你即便是桃儿的师父,也不可不负责!桃儿若是认定你,随便师父你以后口花花与亲昵,但桃儿善妒,这些前提是,日后连白蓝师兄,师父你也不可过分亲近,而倘若是师父没这个意思,那就莫要调戏桃儿,毕竟桃儿还是未曾出嫁的清白女子。” 不等司言反应过来,这丫头似乎就转身离开了,因为她好像也已经认出了这附近是哪里,她娇哼道:“师父,桃儿先去外婆家了,你自己整理好,就来江南城中的萧府寻我,桃儿在外婆家等你。” 但顿了顿,她再次补充道:“师父,为了避免上次那样的麻烦,你只说自己是桃儿的好友便可,若师父你称自己是桃儿的老师,桃儿怕又会生出些是非来。” 说罢,这女娃儿便转身跃入了湖中,很快踏水消失了,回头的时候,甚至还向司言作了个鬼脸。 司言颇为不解,甚至是有些一头雾水,前后就没几句听清楚的,只想着今天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有糊弄过去呢。 不过他倒是有些饿了,所以就像是往常一样,去到餐堂等早饭,只不过他往里头一瞧,却连御灵的影子都未曾见到。 他到了御灵屋子,发现这厮竟然也跟着两位师兄一起消失了,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而整个偌大的天命阁,只剩下了司言自己一个人。 司言有点生闷气,因为只有他在,连喝个茶都要自己泡,麻烦的很。他大概在主阁处,坐了许久之后,仍旧等不来御灵,才确认连最乖巧的弟子也都出门了。 “算了,算了,老子自己去城中吃好吃的早点。” 司言收拾了点东西到乾坤袋之中,拿了点银两,把乾坤袋系在腰间,就从水面上,像是在看风景般,缓缓向岸边走去。 他催动术法,将其脚底的湖水都结成了冰凌,方便他闲庭散步。 这里的风景很是不错,这湖水广袤,还有许多,在时而跳跃着。 这边和江南城很近,司言只不过是兴致起来才随便瞧瞧,要是他想,几个瞬息就能到城内。 而就是在此时,他走从苏桃儿离开的另一个方向,忽然见到了一艘楼船,在湖中游荡,司言都是没有这么无聊,想去人家的船上看看,只不过这船却随着阵风,刚好从这里飘过来。而且这不看不知道,真是一看吓一跳,这从司言这个位置看过去,这楼船之中,竟然有对赤身**的男女,在里面交缠和匍匐,仅仅是没一会,这一耸一耸的动作,便进行了好几次。 司言是人神修士,视力自然极好,这免费的活体春宫图,他自然是不看白不看。而且这女子身材也是不错,那水蛇腰,扭动起来之时,临场感觉是尤为强烈。 只不过司言大咧咧站在水面之上,很快就引起了对方的惊觉,那男子猛然起身,见司言一脸人畜无害,看起来像是个老好人般站在水面上,那青年立即瞪大了双目。 司言则是呵呵一笑,道:“这位兄台不在在意我,我只是路过,顺道观摩观摩,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并没有参与的意思,但倘若你们邀请我,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那游船之中很快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而那青年则是怒道:“找死!” 这青年气度不凡,他并未披上衣物,就反手拿起自己身边的短剑,附加一道罡气,向司言飞执过来。 但这种飞刀,在此界之内,哪有修士可以伤到司言,哪怕是修炼到神祗境界的存在,司言仍然可以躲避过去,因此他只是哈哈一笑,反手两个指头捏住,轻易夹住了剑刃,反手执出,啪一下,钉入了楼船的木柱子之后,就跃起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他甚至还爽朗地大笑道:“两位,今日司某一饱眼福,心情很是不错。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不打扰你们生娃娃啦。不过你这位兄台,你若生不出来,我也不是不可来帮忙!” 而这光赤赤的两人,则是面面相窥,听着司言的声音,是越来越远,也不可能去追了。 那女子道:“付郎,这是何人,我们被他撞破了……” 这姓付的男子脸色也是不善,他道:“这人修为不算坏,我刚才不该出飞刀,而是该亲自出手斩杀他!” 那女子惶恐道:“若是他说出去,这该如何是好,你我这都…都已经。” 而这男子冷笑道:“怕什么,口说无凭的东西?难道还真有人会信么。而且这人,我若是再遇见他,那当即一刀砍杀了便是,他修为虽然不俗,但对于我真阳宫而言,如同过江之鲫,街边野狗,随意便可打杀!” ——————分割线 喜欢的朋友可以投个月票支持下!各位的支持便是作者的动力!! 第八章 江南萧家 江南地段极好,年年风调雨顺,多少年来都不曾有过灾荒,因此也是格外富庶,这里的百姓只要勤快,便都会有口饱饭吃,不会受到饥饿之苦,这鱼米之乡,大概是颇为受到上苍的恩泽。 所以哪怕是一大早上的,这江南城中的街道上就已经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城内到处都是亭台高楼,车水马龙,各种伙计的吆喝,摊贩和商铺之间的叫卖,也都不绝于耳。司言到处瞧了瞧,对这边的建筑风格,倒是颇为满意。 江南的女子身材稍微都偏小些,看起来很是玲珑,而且这地儿养人,这些女子肌肤都十分白皙,令人感觉性情也会温柔些。 而在找到了一家门口在蒸馒头的早点铺之后,司言当即要了好几样特色美食来填饱自己一直在咕咕直响的五脏庙。 一碗片儿川,以及豆浆油条小笼包,外加一杯绿茶,司言吃得也很是开心。 幻海在城邦固然热闹,但是和外界一比,看来仍旧是清冷的很,能在久违的外界,因此司言心情算很是不错。 他在醋里挤兑些辣酱,给这小笼包调味,仿佛整个人都会跟着愉悦起来。 人神修士虽然对食物的要求不怎么高,即便是不吃也没什么问题,但既然这味觉能够享用美食,若是不用,那司言觉得这便是太蠢了。 呲溜呲溜爽快地吃完了一碗面,喝着绿茶的他,就那么看着前面门市的街道,在看着这些人群。 而也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了在不远处的柜台上,放着一份比较厚实的纸张,而且是竟然还有好几个版面。 他先是顿了顿,然后才拿过来瞧了瞧,而在看了之后,司言也不由一呆,因为上面写个四个大字,《修士日报》。 怎么此界还有报纸了……但很快司言也是发现了点猫腻,这报纸上,竟然还有撰写人和主编的姓名,而在主编这一栏,赫然写着‘墨无言’三个字,而显然这也是笔名。 “墨无言墨无言,那小子怎么在外界搞起了报纸……”司言喃喃自语着,“当初只是和他开了个玩笑,这厮竟然真在外界创办了这玩意。” 在这修士日报之上,江南地区的头版,便是江南三大家族之一,萧家大小姐大婚的消息,而这位苏家大小姐,是要嫁给这三大家族之中,另一个付姓家族的公子。 司言往下瞧,除了这头版之外,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什么古湖派掌门人与妻妹之间不可不说的秘闻,以及静耐庵大师姐,青碧师姐的恋情曝光,未成婚便与男子合欢,珠胎暗结六个月,掌门师太气得杀上对方山门…… 司言大抵看下来,几乎都是这些个八卦绯闻,而且都是修士界的名人。 他暗道一声好险,看来自己这大弟子,比他想象的要危险的多,真是把闷骚发挥到极致的男人! 而在享用完这些早餐之后,他随便打听了下,就得知了萧府的大抵位置。 萧家在江南存在了很久,底蕴同样极深,因此在大婚之前,就有许多人前来拜贺,而这拜贺的人之中,除了宗门之外,还有许多当地富商,以及萧家的亲朋好友。因此即使大婚还未开始,这萧府已经门庭若市,进出之人也是非常多,而且司言也未曾通报,反正是先进去找苏桃儿,抱这丫头名字他嫌麻烦,况且他又是空手荡荡,没带啥贺礼,因此就跟着一群宗门人士的后面,他们互相拱手之时,他也是装作煞有其事,与大家一同问好,顺着一波人流,就轻易混入了萧府之内。 萧府是规模很大,占地怕是都有几十亩地了。 里面各种亭台楼阁,江南风格的建筑,青砖黑瓦,庭院里各类花木桃树,煞是好看。 但当然了,这大户人家,肯定是分很多方面,后面才是主人和妻妾之间的厢房院落,这大户人家,尤其是大家族,又分好几房,有些都是妻妾和女子所住的地方,里面假山亭台,鲤鱼水池,婢子丫鬟那是应有竟有。只不过外人万万不可入内,若是轻易走进去,被捉住,被当场打死了,那都是白死。只有前面这类前堂,才是招待宾客的所在,而且他们是按照来访宾客的地位,来划分接待,若是普通的富商,或是些小门派之类,就往偏厅带,一般都由萧家的后辈出面来招待,客套几句,而若是大宗门,当地的州牧官员之流,却往往是在主堂,由家族的长辈,或者有实权的后辈主事人之类出面接待。 但当然了,萧家的地位在江南极高,萧家是修炼世家,当年萧家的二小姐又是嫁给了当朝太师,所以萧家无论是在修士界,还是在天圣国,那都是排的上号的大家族,这样分类来接待宾客,都不会引起什么反感,毕竟这些小门派,或者是富商之流,都是来攀关系的,哪怕能够见到萧家籍籍无名的后辈,得到接待,进得了萧家的大门,他们都已经很是高兴了,能够回去好生吹嘘一番,又怎么会有被冷落的不满呢? 而司言所跟着的这批人,似乎正好是某个大宗门,被萧家的管事,毕恭毕敬,给引到了前堂主厅,泡了上等的好茶,给招待了起来。 只不过在都坐下来之后,对方宗门似乎也意识到了司言大咧咧坐在那里,他们皱皱眉,带头的一个年轻公子,似乎在问那萧家的管事,道:“那是何人,是哪个宗门的子弟,还是你们萧家的公子?” 第九章 樱花飘飘~ 司言酷爱饮茶,这萧府的茶水固然不是他喝过最好的,但也不算坏了,在清香之余,更有些甘甜在里面。 但此时这萧家管家已经过来,先是对司言彬彬有礼问道:“这位公子,敢问您是哪方宗门的,为何会在这里?” 这萧家的管家是姓赵,算不得是萧家的总管家,而是总管家下辖的分管而已。 至于司言,他是顿了顿这才意识到,除了自己之外,竟然全是另一个门派的人。 他想了想,才问道:“这里不能坐?” 那刚才让管家过来寻问的青年,说道:“兄台,我们这里全是七刀门的师兄弟,唯独你一个外人,敢问兄台是哪门哪派?” 七刀门?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他记不起来了。 司言原本想报出天命阁,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妥,他张望了下四周未曾见到苏桃儿的影子,心想苏桃儿让他不要惹出是非来,就不愿与他们多费口舌,才解释道:“刚才我随一拨人进来,我与另波人是一起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跟着,就来到了这里,见着各位坐下饮茶,那我也就坐下来了。” 而听到这里,这赵管家俨然没有了方才对七刀门的人,那么点头哈腰的姿态,反而有些挺直些腰板,颇为淡然道:“哦,原来是江南商会的人。” 这萧府的赵管家,虽然在萧家地位不高,但对于外界而言,尤其是这些商会,平日里会有求于他们,需要去他们通报之类,因此这些个管家,自然而然就养出了些傲气。 赵管家道:“商会诸位在旁厅被接待,这位公子请吧,莫要扰了这儿的贵客。” 司言听罢,微微一点头,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就起身了,他道:“好好,我这就去,打扰了各位。” 但那方才指使管家过来的青年公子则是不屑道:“一介商贾,竟然也犯上与我等坐一起。” 此话一出,众人传出了一阵阵的呲笑声。 可是司言不语,当做没听见,转头就出了门外。 “旁厅在何处?”司言向那赵管家问道。 “那边,那边。” 这赵管家显得十分爱答不理,只是随手一指。 司言也就不理会了,自顾自离开了。 这人对他很不礼貌,所以他懒得搭理对方,更懒得问他苏桃儿在何处。 他思量着是不是等会到旁厅之时,另外找个下人过去通报一声。 只不过他走着走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萧府之内,到处是廊间,恰好司言刚才心中有些不快,所以只是在闷头走路,结果等到自己意识到之时,他并未来到旁厅,竟然是走到了萧府较为内侧的地儿。 他回头,却见方才进来的两条路,赫然成了个岔口,都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刚才进来应该是左手边,那便往这里原路返回吧! 于是司言埋头又走,但结果呢,他走着走着,竟然却是来到了个樱花茂盛的独居院落里。 这恰好是樱花所开的季节,青石板的地上,也都是粉红色花瓣,而这些花瓣,还在随着微风,徐徐慢慢飘落下来。 而只见这院落之中,竟有个女子在舞剑。 这女子外貌大约二十芳龄左右,长发披肩,穿着一身颇为干练的绿衣,腰间还系一根束着的腰带。 她舞剑很是凌厉,仅仅是从两个招式就能判断出,这女子应该是纯粹的剑修,她握剑之时,整个人都有股锐利之感,仿佛这个人便是一柄利剑般! “是个美女呀……”司言自言自语道。 这女人外貌冷漠,一双凤眼看起来有些高傲。 “是谁!” 声音响起的刹那,那女子便一剑刺过来。 但司言是何人?一个女流,怎能伤到他,他转身一躲开,后退了几步,就笑道:“姑娘,你剑法不错,可惜还是差了些东西。” 这女子向前走了两步,怒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的闺居之内!” 司言赶忙解释:“这位姑娘,我今日是来道贺的宾客,只是奈何萧府太大,我走入其中,是迷了路了。” 这女子又想呵斥,但她转而犹豫了会,才道:“你方才说我的剑法还差了些东西,差了何物?” 司言见到美女,自然心情大好,也乐得指教,笑道:“既然姑娘问了,那就让我来点拨姑娘一番。” 但这女人哼了声,呵斥道:“好大的口气!我萧家祖传的剑法你却要来点拨。” 司言摘下了一根开满樱花的枝条,也不多费口舌,当即便演示起来,而且还是方才她出剑的路数!司言几乎将每一招都催化地完美无缺,并且从这剑法路数之中,还加上了自己的修饰,他腕出数个剑花之后,凌空点缀了好些樱花,令剑气形成了气旋,让这些樱花都随着这女子身边弥漫起来。 而这女子,见到司言的剑术之后,神情当即愕然。 不过这是当然了,要知道一个外人,竟然把她修炼了那么多年的剑法,用另一种迥异方式表现出来,可想而知她是何等震撼! 司言收剑,捏着樱花枝条,才缓缓走向了她。 “姑娘,这花儿送你了。”司言口嗨道,“好剑配英雄,好花配美女,姑娘不仅英姿飒爽,还貌美如花,此物,那就正好合适啦。” 这女子瞧着司言递过来的樱花枝,并未拒绝,反而伸手接过,似笑非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不仅擅闯我的闺居院落,还胆敢出言调戏?” 但司言口嗨起来,当然没了个正形,耸耸肩膀,神情无辜:“在下只是在一个不恰当日子的不恰当时间里,与姑娘有了一次或许较为恰当的偶遇,还请姑娘不要见外。别怕,我是好人!” “哦?我萧樱过几日便是大婚,而你这登徒子,今天却胆敢来我这里口花花。” 司言呆了呆,想着坏了,自己怎么和新娘子套起近乎了,而就在此时,一个怒喝的声音忽然传来:“你是什么人!” 第十章 谁敢! 随着那声呵斥响起,只见一名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气势汹汹走过来了。 而那少年身后,正好是跟着刚才那位赵管家,这赵管家手里抬着什么东西,似乎是在替这少年搬着什么礼品,要送给萧樱。 这少年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我萧府的内院!” 至于那赵管家见到司言,则是脸色苍白道:“你…你这人怎来了大小姐的院落里?怎不在旁厅!” 这赵管家自然紧张了,要知道内院都是萧府女人居住的地方,他姓赵的自然也没有资格随便闯入,若不是为了搬运这礼品,他是半步都不敢跨入进来。而且此时正在出声质问的少年,其实是萧樱的堂弟,名为萧叶方,但哪怕是这本家的族弟要进来,都是要提前通报过的!然而这方才被他赵管家随意打发的商贾,此时却站在了自家大小姐的院落里。 “哦,我刚才找不到旁厅,不小心走着走着,误打误撞就来了这里,实在是抱歉,这萧府太大了,走几步便会迷路。” 司言不慌不忙,从容解释着。 “胆大包天!胆大包天!”赵管家义愤填膺到气得直跺脚,“你这匹夫!竟然胆敢闯入大小姐的院落!” 司言原本就小心眼,听见这赵管家再次对他出言不逊,已经很是不爽,神情都开始冷漠下来。 萧樱见状迟疑了会,然后才换了种语气:“赵管家,他既然是我家的宾客,携礼来恭贺我大婚,若是并非故意闯入,那也作罢了,并非是什么要紧事情。” 但这赵管家却为了表达忠兴,仍旧不依不饶道:“大小姐,这匹夫只是一介商贾,是跟随商会前来送贺礼,但他却是如此不知道好歹!竟然在萧府内部随意走动,冒犯了您呐!” 在赵管家的眼里,萧家大小姐是何等尊贵,他自己都只能做个下人,而这一介商人,竟然也冒犯,在此与小姐攀谈。 萧樱听到这里,迟疑了下才对司言笑道:“你是商贾?” 司言怔然,心中虽然恼怒,但又给不出合适的解释。 “你是商贾,但却懂剑,而且造诣很高!” 萧樱是何等机灵聪慧,她只是从几句话里,就知道了司言的身份有问题。 而这时候,那萧叶方也似乎察觉到了些端倪,对这赵管家吩咐道:“此人到底是不是宾客,你速速去查查。” 赵管家听命,不敢怠慢,赶紧往前堂跑。 但萧樱却是嫣然一笑道:“叶方,这位公子是不是宾客,我们一同前去确认便可,若真是什么闯入的坏人,那即便理由再好,也要受罚的,免不了要接受一番拷打。” 司言转头去看萧樱,忽见这看似冷若冰霜的女子看着自己的时候,神态竟然有些妩媚,很是勾人。 他不敢多看这待嫁的女子,只管自己走着。 在萧樱的示意之下,他们几人均来到了前庭,这块最大的空地上。 而也就当司言他们来到之后,急匆匆的赵管家已经带着一群商会成员过来了。 “就是此人,他是否是你们江南商会的!” 那商会带头是个老者,见到司言当然连连摇头,回答:“赵管家,老夫主持江南商会三十余载,其中成员皆是老夫的好友亲朋,肯定是断然未曾见过此子。” 这时候,不仅仅赵管家,连萧叶方都神情冰冷,他对已经在后面待命,那十几个萧家护院冷声呵道:“来人呐,速速将这贼子押起来!” 见这护院围上来,司言皱皱眉,这才冷下声音道:“我是被人邀请进来的,我也未曾说自己是什么商贾过,是你们自己这么以为,请我过来那人,只是让我来这里寻她,我不过没寻到罢了,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是不是商贾,司言当时只告诉赵管家是跟进来的,商会成员这个身份,也只是赵管家自行臆想强加给他。 “有人邀请你进来,那又是谁呢。”萧叶方冷笑道,“我萧家今日的长辈,还有族兄族弟都在,是我萧家哪个人邀请了你?” 司言用余光瞧着他,漫不经心回答:“不是你们萧家的人。” “不是我们萧家的人?”萧叶方十分轻蔑看着司言,“不是我们萧家的人,又有谁人有资格邀请你入内!” 事实上这萧叶方,与萧樱的未婚夫,也就是那付家的大少爷,两人关系极好。加上他早已被萧家分了出去,并非是住在本家,因此见到这堂姐闺居外有男人,自然很是不满,颇有打抱不平和同仇敌忾的意思。况且萧叶方本也知道,这堂姐原本就不想嫁给付家,只不过是父母之命,没办法才为之。 萧樱还与司言站得很近,萧叶方立即示意,让婢女带着她走开了些。 而此时,因为这里闹出了动静,那些宾客闻言都围了过来。 其中还包括了萧家的很多族亲,同辈也有,长辈也在。 那么多人,都包围着司言一个。 就连方才在主堂的七刀门,都看起了热闹。 “这不是刚才那商贾嘛。”那之前出言侮辱过司言的人又道,“怎么着,原来连商贾都不是,而是混进来的贼人吗?” 他握着自己腰间的长刀,对萧叶方拱手道:“叶方少爷,若是需要帮忙,你就吱一声,我杨青峰替你一刀砍了他便是!” 七刀门盘踞在江南多年,一直都在江南发展,算与萧家关系不错,而今天来送贺礼的杨青峰等人,算不得什么主事人,所以能卖他萧家一个面子,自然是要抢着的。 司言眯起眼睛,瞧着这声称要一刀砍了自己的杨青峰,眼眸之中已然有了寒芒。 但末了,他还是收敛了下脾性,念着自己不要与这些东西计较,况且这里是自己弟子的亲戚家,闹得大了,这也不好看,才耐着性子解释:“我是苏家小姐请过来的,她要我来这里寻她,那我便来了,你们要是不欢迎我,那我便走好了,我也不想和你们闹,我也懒得和你们多争执。” 只不过这时候院子里实在太吵,司言的声音又轻,他们几乎都没听清楚几句。 “什么苏家!”萧叶方怒喝道,“苏家是当朝太师!远在京城,今日还未到我萧家来恭贺,更不是你这等匹夫能够高攀得上的!你这厮竟然也扯着脸皮敢提苏家!简直找死!” 在萧叶方的概念当中,苏家是何等厉害。 苏太师自己本是人神修士,与永文皇帝以道友相称,位极人臣,权势滔天,那是天上如龙,只手揽月的大人物,连他自己都攀不上,哪里轮得到眼前这人来胡言乱语。 “况且我萧家哪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今日你未曾被邀请就随意进入,那便是死罪!” 至于这杨青峰则是拔出了长刀,冷笑道:“这随便混入进来的贼人,莫不是玄阴魔宗的奸细吧?今日既然寻到了,那便一刀砍了。” 但此时,又有一位像是萧家长辈的人说道:“砍死就不必砍死了,最近几天都是樱儿的大喜之日,不可见血,这就不吉利了,让护院打他一顿,半死不活就可,随便丢进地牢里再寻时候审问。” “兄长所言极是,打个半死不活便可以了,要这真是什么魔宗子弟,等到樱儿婚期过后,那再杀了也不迟。” 听见萧家的人发话了,这赵管家拿起了长棍,与众护院在一起,他面红耳赤对那些护院道:“快快上前抡打他!” 司言目光已经十分冰冷。 他可是人神修士,站在了凡人境界的顶端,近乎神祗的存在!就连曾经击败了天剑宗掌教,被尊为剑神的那个男人,都是他门下走出去的弟子,如今却要被这些货色在这里轻辱? 然而就在这个当儿,忽然有少女的声音响起,厉声喊道:“你们谁敢动手!” ——————分割线 嗯,这一更字数还算多,今天只有一更吧。 若是大家喜欢可以投月票支持,大家的支持才是我的动力…… 第十一章 苏桃儿的友人 这声音是从后面传来,闻声却未曾见人。 而这萧叶方正在当着这么多族内长辈和族兄族弟的面主持大局,而他听见出声的又是个女子,他当即便觉得自己被人驳斥,很是膈应,怒道:“是谁,是谁在我萧家大放厥词!” 赵管家狗腿子性格被深度挖掘,他同样是满脸愤慨。 他想着,今天不过是要教训个贼子,是谁胆敢来阻碍萧家! 只不过这时候苏桃儿已经穿越了人群,一脸气呼呼来到司言的身旁,说道:“他是我请来的,怎么了,你们还要赶走我的客人吗?” 苏桃儿刚才也在内院,不过她是在萧家主事的长辈那里,这才是听见了外头有人闹事,有些不安才出来瞧瞧,哪里知道果然是自己师父。 但司言本来就是她邀请过来,是她苏桃儿的客人,这萧家要赶走他,这丫头当然很是委屈,又对司言有着愧疚。 毕竟司言为了她,可是将整座天命阁,都搬迁到了江南。 哪有把师父一个人冷冷清清丢在家里,自己来串亲戚的道理。 苏桃儿哼了声,站在司言身旁,道:“若是你们不欢迎,那我也走好了。” 但这萧叶方未曾见过苏桃儿,不知道她是谁。 况且不止是这些萧家外房的子嗣,就连上一辈的叔父们,都不认识苏桃儿,即使以前苏桃儿来过,他们也已经忘记了,毕竟上次拜访,已经是三年前了,那时候她才十四岁,这几年变化当然很大。 所以萧叶方满目狐疑,但见苏桃儿身材高挑,很是好看,才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就连这些个七刀门的人,也是一脸迟疑道:“怎么又跑出个女人来。” 而就在这时候,那笑吟吟的声音便响起了。 “原来是桃儿妹妹的友人,怎么事先没与我打招呼。”萧樱走着猫步上前,“要是让姐姐知道,姐姐一定亲自出门迎接。” 众人怔然,似乎还未曾反应过来。 萧叶方问道:“这位是……?” 萧樱对着家中的长辈笑道:“这是桃儿,你们忘啦?京师苏家的六小姐,我二姨的女儿。” “所以既然这位是桃儿妹妹的友人,难道就不是我萧家的宾客了吗?这自然是我萧家的座上宾。” 而等说到这里,所以人皆呆然在全场。 尤其是这萧叶方,他刚才还在想着京城苏家是如何天上如龙的存在,这苏家小姐竟然就来到眼前了,而且还是那位最受到太师和当今皇上宠爱的六小姐!而他刚才在怒斥,险些派护院殴打的人,还真是这六小姐的邀请来的好友! 萧叶方大脑轰然,是那么不可置信,连动作都为止僵硬。 要知道,他只不过是萧家的外房了,哪里有多少实权,以他的身份,若真知道这人是苏家小姐邀请来,萧叶方哪里还敢赶走司言!那是巴结都来不及啊! 至于那赵管家,面色顿时苍白到了没有半分血色。 原来他从之前就在呵斥的人,竟然是京城苏家的客人! 苏家那是什么概念? 那在赵管家这等人眼中,那就是天上神佛!一句话可以定夺他生死! 司言见苏桃儿站在自己身旁,极力替他维护,想着自己女娃还是心系师父,不由感到暖暖的,还伸手摸摸她的头。 但本来被司言摸下头,这也没什么,毕竟平日里他也没少干,只不过她联想到那副画,以及这么人的瞩目之下,不由感到脸红,慌忙推开了一步,羞道:“师…你、你不要这样啦。” 司言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这里人多,确实不太合适,因此负手站立的他,动作也稍显僵硬。 而萧樱是个十分敏锐的女子,不提她年年都上京去苏家拜访,与桃儿关系极好,十分了解这丫头脾性,所以当即了然。不过这会哪怕是常人在瞧着,也能够看出司言和苏桃儿之间关系非同寻常,如此亲昵和暧昧,哪会是寻常友人。 萧樱轻捂朱唇,浅浅笑道:“听闻桃儿妹妹前些日子和汉子私奔了,今儿看来,这也所言非虚。” 苏桃儿窘迫道:“哪有…哪有啊!萧樱姐姐你不要胡言乱语!他只是我的朋友,是好朋友啦!” 这回,不仅仅是萧叶方等人,就连萧家长辈,都浑身一震。 因为司言若是与苏家六小姐是那层关系,那未来就是苏家的女婿! 这会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因此那些萧家长辈此时都过来,仿佛刚才的不愉快都未曾发生过般,都纷纷上前拱手与司言交谈起来。 “啊呀,这位小兄弟是一表人才,怎会是魔宗子弟?所以我方才便觉得不对劲,正要让我那侄儿停下,但还说出口…这不就,哈哈!” 而另一个长辈更是热络,厚脸皮道:“贤侄,贤侄在何处高就啊,又是哪门哪派呀?若是在我江南,那我等也好照拂照拂贤侄呀!” 司言同样是当做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只是与众人随意调侃了几句。 至于另一个好像也是个稍有实权的萧家长辈,他刚才因为没搞清楚情况,而出言辱没了司言,自然是迁怒到了萧叶方和赵管家身上,但萧叶方随意训斥几句就算了,毕竟是萧家子弟,但这赵管家,他算什么东西?刚才还表现得跟个狗急跳墙,比谁都有冲锋陷阵似得。 “赵管家!你怎能没搞清楚,就随意冤枉我萧家的宾客!?这就是你办的事吗!” 那赵管家手脚顿时冰冷,像是在哀求般道:“不…二爷,小的,小的只是!” “混账东西!”萧樱的二叔父怒不可遏道,“若不是你没弄清楚随意冤枉,难道我会跟着搞错吗!?” “二爷…二爷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不仅使得赵管家,萧叶方以及刚才七刀门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这七刀门倒是没什么,萧家怎么的,管不到他们。带头的杨青峰,收好刀,对司言赔礼了一声对不住了兄弟,那也没大问题了。 但这赵管家,恐怕连这管家身份都难保了。 第十二章 青草碧连天 苏桃儿来之时,嘱咐过司言不要提起自己是她师父,否则苏桃儿怕惹出是非,等她参加完萧樱的婚礼,到时候就走不掉了,毕竟苏家又不是她一个人来参加这婚礼。 但谎称两人是朋友,苏桃儿又编造了个破绽百出的借口,什么途中认识,司言帮助了她不少之类,更是引人怀疑。 只不过萧家确实是对司言很是客气了,直接将他请入了内堂,与萧家的几位主事人坐在一起饮茶交谈,而那苏桃儿则是被萧樱带了下去,不知道是去见谁了。 而且苏桃儿的娘亲应该是还在途中,大概要过几日才能到。 所以他这弟子,目前应该还没什么压力,当然等到苏桃儿娘亲到了,那时候怎么解释才是关键。但司言其实有些清楚这女娃儿在想什么,她怕是想等到自家老娘来了,随便打打哈哈糊弄过去之后,再偷偷跟随司言跑路。 关键是司言这三魂丹已经炼制完成,还没找机会给她服下去,若是有丹药牵引,让她进入稳固的三魂境,只不过是在弹指之间,若是让她进入三魂境,那在外求道,也算有了个成绩和交代。 而这些萧家的人,与司言客套几句,问不到他的出处之后,他们也自顾自聊起来。 萧家二伯缓缓道:“我听闻北疆罗青派的洛霜云洛真人,在幻海被人杀了,这是否真假?如今修士界传得是沸沸扬扬,听闻幻海之中,那高手不仅杀了洛霜云,连带他那守山大阵,都破了,他们罗青一脉,如今已经算是被灭门了。” 另一个萧家的同辈也道:“洛霜云可是灵皇境大圆满,半步人神的修士,能够杀他,那就只有人神境界的大高手了,但是这人神,又会是谁呢,为何要杀那洛霜云?” 而这会,又是一个中年人开口了,他似乎是萧家的外戚。 “这件事我听依琳提过,依琳是亲眼所见,不仅是这丫头,还有与她一同前去的还有他们天剑宗几个师兄弟。”这面相颇为威武的中年人神情沉了沉道,“况且不只是洛霜云死了,就连那左侍郎之子,李如火的嫡子李郁夏,也被杀。” 他缓缓道:“虽然依琳未曾多讲,但听闻是那李如火的儿子惹恼了对方,这才被对方一剑斩了头。” 其实不止是答应司言的程依琳未曾多吐露实情,就连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皆全然不敢多嘴在外半个字。首先他们是怕惹出祸端,其次这些人当初都下跪求饶过,若是这事情抖露出去,谁脸上都不光彩。 萧家二叔顿了顿,不屑道:“哼,人神修士岂可轻辱,那人神既然敢杀洛霜云,又怎会把李如火的儿子放在眼里。要知道那洛霜云盘踞北疆多年,当年永文帝诏安他之时,也算是给了个名义上的二品官位,连洛霜云都死了,一个二品官员子弟,敢辱没人神境界的大高手,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况且洛霜云死了,这并不代表什么,或许永文帝还十分高兴,因为他这一脉灭门,朝廷就可以顺理成章介入到罗青派的祖地和势力范围。 “是啊,李如火的儿子当然没什么,他在天剑宗也算不上什么人物。”那人感慨道,“但二哥,你莫要忘了,就在去年皇帝纳了李如火的大女儿当妃子,也算是颇为宠爱她,若是她给皇帝吹吹枕边风,那朝廷或许就会寻那杀害李家子的那人神麻烦了,就算是人神,在朝廷这里,也兴不起多少风浪。” 司言听着这些,只顾自己喝茶,未曾有过打扰。 但也就是不一会,苏桃儿便出来了,不过与她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男子。 那男子样貌不凡,整个人充满英气,那剑眉之间,透着那股说不出的锐利。 只不过这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却是坐着木制的轮椅,显然身体上有着残疾。 但这么多萧家长辈见到他来了,都纷纷起身与他招呼。 而这人,也都逐个见过自己的长辈们。 苏桃儿替他推着轮椅,来到了司言这里,当然司言也没摆架子,也起身向他问候。 两人寒暄了几句,互报姓名之后,这名为萧凌越的萧家长子才道:“兄台莫要介意,我几年前在外,被与我萧家有世仇的玄阴魔宗偷袭,伤了两截脊椎骨,人算是废了,若不是这身修为支撑,怕是也早一命呜呼了。” 萧凌越道:“今日还是要请司兄谅解,是我府内的人不懂事,这才是冒犯了你。” 这萧凌越,虽然身体有残疾,但却是萧家的主事人。况且他老父今日不在,这萧府上下,都要听这萧凌越安排,就连这些个叔父们都不例外,这萧凌越,在族内权利大得很。 司言粗略看了他一眼,稍有凌然,他道:“不打紧不打紧,是我今日打搅你们了。” “司兄不是江南人士吧?”这萧凌越若有所思道,“今天来了那便是客人,定要在我萧府住几太日才行。” 司言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征求苏桃儿的意见,但这丫头竟然和小媳妇带相好来见长辈似得,手背在后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而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颇为娇气的声音,那女人温情似水,道:“凌越,我听小妹说苏家的姑娘来了,是否也在这里。” 才闻声,那女人也走进来了,而这进门的女人,她身材虽然不高,但很是玲珑,胸部挺拔,腰也很纤细,容姿姣好的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 萧凌越对司言解释道:“是我内人来了,她昨日去了在江南城中的娘家,今天才回来。” 只不过司言看到这女人明显呆了呆,而那女人见到司言,竟然也是认出了他,但比司言更甚,她是当即芳心大乱,脸色惨白,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 只因为,他们两人早上还见过!便是在那湖心的游船之上! 然而,晨间他们见过,这女子却是片缕未着,赤身白体,正在与野男人缠绵! ——————分割线 我想到了里番剧情XD,开个玩笑。我睡了, 看心情加更。多谢各位读者朋友的支持! 第十三章 妾身也愿意依你 呵呵,原来这萧凌越的小媳妇在外面偷人。 而且还以回娘家为借口,在外面偷腥到夜不归宿。 但这种事情,哪里好当场点破,谁都不会这么莽撞,何况是老人成精的司阁主。 司言喝着茶,不露声色,只是盯着这个女人在瞧着,而这萧凌越的夫人,她视线与司言撞上,那便是慌张得连连后退,心神大骇无比。 要知道,萧家在江南是何等的大家族,传承几千年的修炼世家,那三从四德的传统观念,对她们这些嫁入的妻妾,更是格外严厉,她在外面偷人这件事若是被司言在此时点破,那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萧家护院当场活活打死,那都是没地喊冤,就连她娘家也管不了。这等于是,司言已经捏住了这小妇人的命脉,连生杀大权都全在司言一个人手上! 所以她怎能不慌乱! “琴韵,你这是怎么了?”萧凌越见自己妻子有些不对劲,“怎么脸色不太好看。” 司言放下茶杯,拱手道:“少夫人好,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担待。” 她听见司言这么开场,才多少有些镇静下来,掩饰方才的尴尬,轻轻道:“没…没什么,只是内堂竟然有客,还是未曾见过的生人,这才有些吓到了。” 萧凌越解释道:“琴韵,这位是司言,司兄,是桃儿结交的一位好友,今日是陪桃儿过来,也是来参加小妹的婚礼,你可不要见外,听闻司兄可是在路途之中,帮衬了桃儿许多,自然是我萧家的座上宾。” 萧凌越又对司言道:“我夫人原本姓周,名琴韵,也是江南人士,她才嫁与我不久,我便是落下了残疾,她这些年一直都在照顾我,这也是苦了她了。” 司言都仔细听着,然后用颇为微妙的眼神看了看这周琴韵,周琴韵脸色苍白,不敢对视司言,只顾自己低着头。 看来这萧凌越还被蒙在鼓里,以至于还在人前夸奖自己的妻子,那便肯定连半分警觉都未曾有过。 况且这萧凌越,何止没有意识到,这周琴韵在家中之时,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甚至还是有着极大的愧疚,认为是他愧对了周琴韵。 “少夫人辛苦了。”司言又对萧凌越道,“得此贤妻,乃是萧兄之大幸也。” 周琴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当她鼓起勇气之时,瞧着司言的又满是哀求之色。 但司言其实不愿意多管,他心道,这萧凌越下肢残废,或许已经无法行房事,但好歹有个女人照顾着他,何必去弄得别人好好的家庭没了。 而这萧凌越无法办事,总不能让这娇妻一个独守空闺吧? 出去耍耍,下面玩痛快了回家,继续在夫君那里小鸟依人,这也不失为桩美事。 司言闲得无聊才会把这些丑事给捅出去,与他又有何干? 理解,嗯!给予最大的体谅! 差不多是中午了,萧府当然是邀请司言一同用饭。 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萧凌越将苏桃儿喊进内屋,似乎又有什么要嘱咐她。 至于这司言,便是独自在庭院里走动之时,那周琴韵便趁没人,不经意之间来到司言身旁,将一叠东西塞入了司言手中,并且哀求道:“那…那个,这是二十万两银票,还希望你…你切勿吐露出去!” 这萧凌越的夫人,长得很是不错,身材前凸后翘,那双美眸,透露着那不经意的狐媚。 二十万两银票? 这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天文数字,即便是萧家这样的修炼世家,那也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看来这周琴韵确实是慌得六神无主了。 司言只是微笑,把那银票塞回给她,回答:“少夫人请尽管放心,我自然不会胡言,这银票我也不需要,你且自己收好吧,我这个人吃穿用度够了,并不是太留恋钱财。” 可这周琴韵见司言不收,因为他是看不上,更是大急到手心出汗,她道:“你…这、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不可不收,不可不收的!” 司言执意不要,否则被苏桃儿得知,还以为自己这是如何人家了。 可司言越是不要,这周琴韵越是慌乱。 她见周围没人,彻底没有办法的周琴韵,甚至还主动握住了司言的手,用那已然带着丝狠劲的暧昧语气道:“司公子!你若愿意替妾身保守秘密,那妾身也是愿意依你的!司公子对我有何要求,妾身自然是会答应!” 司言听闻一愣,瞧见着这萧家少夫人竟然豁出去了。此时用着颇为勾魂的眼神,在瞧着他。为了让司言保住秘密,居然都愿意给他这陌生人赔上自己的身子。 这少夫人吧,虽然在外面偷男人,不是个守妇道的女子,不过她却仍旧不失为一个丽人,所以白白能够享受,提起裤子能走的事儿,换谁谁不动心? 但司言还是赶紧摇头,扫光自己的邪念。 不行不行!我有乖徒儿了! 所以他反而是无奈道:“少夫人,我说不会讲出去,那必然是遵守承诺,你又何苦这样,况且只凭借我一言之词,谁又来相信我呢。我又不认识你那相好,更没什么证据,我这生人若是在你们萧府胡言乱语,怕是自己先惹来一身骚气,你说是不是?” 周琴韵愕然,她显得手足无措,感觉是有些道理,但她神色却随即冷下来,忽然表现出了她或许十分强大的心理,她不无威胁道:“司公子,你若愿意替妾身保守秘密,那便是最好!你若要这银票,要妾身陪你舒坦几夜,这妾身也愿意依你!任由你处置!但你绝不可向外吐出半个字!否则,萧家信不信是一回事,以那个人的手段,他也不会放过你!” 司言哪里管她,挣脱她的手,摇摇晃晃向另一边走去,也不去理会这狐媚子了,毕竟那是人家的老婆,不是么? 只不过,到了在内堂用膳之时,司言却也明白了为何那周琴韵会如此紧张了。 中午时分,在萧家内堂,这些叔辈和晚辈到齐,连萧家真正主事人,萧家老爷和夫人,都从内屋出来,萧樱和周琴韵这些女子也都在席间。 而正是这时候,那萧樱过几天就要成婚的未婚夫,付晨忌,也赶到了,他先向众多长辈寒暄,然后听闻萧凌越的介绍之后,才来到了司言面前招呼。 司言抬头见这人一愣,而这付晨忌,同样怔然。 原来这付晨忌,这萧樱的未婚夫,竟然就是那萧家少夫人苟合对象! 然而这付晨忌,却并未慌张,他不露声色,似笑非笑地拱手道:“司兄,在下付晨忌,敢问司言兄弟是哪门哪派?” ——————分割线 上架定级,喜欢的读者朋友可以投月票,尽量帮我冲个a级,那下个月十五号上架,大概就有四万字左右的存稿? 第十四章 酒席 这付晨忌长得眉清目秀,人也颇为魁梧。 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已经是半步玄元的修为! 这也已经算堂堂骄子,很是厉害了。 毕竟哪怕在一方大派之中,玄元境都已经属于堂主峰主之流。 这付晨忌自然有傲气的资本,所以他哪怕在这里遇见司言,他也并不慌张,这又怕什么,不仅无凭无据,更因司言还是个外人。 要知道无论是萧家还是他付家,仇敌都有不少,他可比周琴韵冷静多了,若是司言胆敢跳出来指证,这付晨忌倒是有把握把脏水弄回到司言身上,搞得这人先是一身骚气。 但司言是何人? 他在诸天万界这么多年,虽然大部分的日子都陷入在天道的沉眠之中,但岁月的洗礼,仍旧是对他道心起到着很大作用,什么人没见过?怎会因为这种有趣的事儿给乱了心神,司言其实还偷乐着呢,想着这对奸夫**好生有趣,关系竟是如此凌乱,怪不得这周琴韵是那般慌张失措,甚至不惜代价让司言来保守秘密,还说什么愿意陪司言舒坦几夜。不过若是司言真拿出这件事来好生威胁下,怕这娇妻美妇都不得不长期在自己的床榻之上赤条条了服侍。 当着萧家这么多人,司言面不改色,才首次回答道:“付公子,我乃幻海中人,算是一介散修吧,自己建立了个小小的门派,唤作天命阁,底下有四名弟子,只是个算不上台面的地儿。” 这一听,付晨忌差点失声笑出来。 才四个弟子也胆敢妄称门派? 而且还是幻海那种山野之地的人。在幻海没有大门派的传承,未曾有过与时俱进的神通道法,能有什么厉害的角色。 而他付晨忌不同!他付晨忌除了是付家的嫡子,其母更是出自真阳宫,并且在真阳宫辈分极高!哪怕是作为三大掌教的掌教真人,都唤其师妹! 所以在付晨忌的眼中,哪里有司言这等人,更不怕他揭破自己,这司言要不是这苏家小姐的友人,出了这门,被他一刀砍了,都不会有谁敢提半个不字! “哦,原来这是司阁主。”付晨忌笑道,“司阁主既然已经在幻海建立门派,那想必修为也已经是玄元之境了吧?” 司言气色不变,只是平平淡淡老老实实回答:“并非是这个境界。” 付晨忌闻言实想冷笑,想着自己只不过是出言调侃他一下,这司言竟然还回答了。连他修炼了真阳宫和付家绝学的付晨忌,才不过是半步玄元之境,你这山野之人,怎能与我等天之骄子相比? 在互相试探结束之后,便算是开席了,不过因为萧家人多,算是分开成了两桌。 苏桃儿和萧樱也是在列,就坐在司言对面。 因为萧樱和这付晨忌未曾完婚,两人自然不能同坐,所以也是分开在两侧。 而萧凌越便是这桌的主事人,在客套几句之后,就示意大家可以动筷子了。 开始是大家都无话,但这付晨忌却在装作不经意之间对他那未过门的妻子萧樱道:“樱儿,我近期托人得到了一对火玉的镯子,已经让叶方代为送给你了,以后你可戴在身上,能够避忌湿气的侵袭。” 萧樱似乎天生就有些冷冰冰,不过她还是点头着浅浅笑道:“晨忌,你有心了,我会戴的。” 而那萧叶方,之前对司言呵斥的那萧家子弟,也在席间,他当即身躯大震,愕然道:“姐夫,你托我送的竟是火玉的镯子?那可是连皇宫大内,都十分稀缺的物件呀!” 付晨忌笑道:“这有什么,对于我真阳宫而言,只是一对玉镯,这不足挂齿。” 萧凌越也是点头附和道:“这火玉的镯子,确实是个稀罕物,对修为也是大有裨益。” 但司言当然是有些充耳不闻。 火玉算得了什么。 天命阁偏殿的那层地板,便是火玉铺的。 司言只管自己喝酒,自斟自饮,很是惬意。 而这周琴韵,在其夫萧凌越身旁,一言不语,很是沉默,在外人开来,她与付晨忌必然扯不上半点关系。 不仅司言未曾听进去这些炫耀,苏桃儿更是漠视,还一脸嘻嘻给司言夹菜,但她没喊师傅,却把身子伸过来,一脸有趣模样给司言夹了只大鸡腿。 那萧樱捂嘴笑道:“你这不害臊的雏儿,还怕情郎饿着不成,那边不也有肉食呀。” 萧凌越也轻咳几声,道:“桃儿,你是女子,不可逾越。” 苏桃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来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听完教训,她没有驳斥,只管自己埋头扒饭,早已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而这一幕,那付晨忌见到却是不动声色,只是若有所思地思索着,然后才装作像是主事人般,对司言道:“司阁主,说起来你不是在幻海么,为何又到我江南这等小地界来?” 司言撩拨着苏桃儿放到他碗里的鸡腿,答:“只是闲来无事,陪几个徒儿出来历练历练而已。” “哦,原来司阁主是出来历练。”付晨忌似笑非笑道,“我付晨忌虽然付家嫡子,但却也算是真阳宫的人,若是司阁主遇到什么困难,也可告知于我,我也好照拂照拂司阁主。” 付晨忌方才见到苏桃儿似乎对这司言有意,他心想,自己也不好直接出手将其弄死,所以就换了方式来威胁,让司言知道他的家世背景,是何等厉害!要是他胆敢多嘴!不仅没有谁会相信,更是会死得很难看! ——————分割线 等会还有更新,不过会很迟。 第十五章 他也配!? 司言撩拨着鸡腿上的肉,用筷子挑着送到嘴里,只是笑笑,也没有多言,算是应下了。只不过其余在座小辈,或许未曾察觉,但也是有心细之人了然。 比如这方才和司言发生过冲突的萧叶方,便为这未来堂姐夫捏了把汗,他已然听出了这付晨忌并非是真心,而是在以权压人,在某种程度上嘲讽这司言只是个不入流之辈,这司言分明是一方门派的主人,但却轮得到他付晨忌,这一介真阳宫的小辈来照拂,要是仔细分辨,便知其中意味为何。 这司言好歹是苏桃儿相中之人,是当朝太师之女,这真阳宫与付家固然势力大,或许不太畏惧朝廷,但也不必故意与人家去交恶吧。 萧凌越同样是轻咳了几声,像是在提醒这妹夫注意些。 但付晨忌此时却是比谁都要明亮。 这苏桃儿可是当朝太师的爱女,而这司言又是幻海那等蛮荒之地的乡野,即使这苏家小姐有意,难不成那太师还会同意不成? 这苏家小姐哪怕要嫁,那也必然是在天圣国有着极高的地位之人。 况且听闻那天圣皇帝无比喜爱这苏家小姐,或许过些年月就进宫去服侍皇帝了,成了皇妃了。 到时候,皇帝怕不是要杀他灭口。 因此这付晨忌就没把司言放在眼里过。 偷情被见到又如何。 你敢吐露半个字,那我变着法也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周琴韵至始至终不曾言语,只是在一边给她夫君夹菜,道:“凌越,你身子虚,多吃些。” 萧凌越忙道:“琴韵你不必照顾我。” 那周琴韵嫣然一笑,很是媚人。 而此时,她竟然也起身给司言夹了一筷子,那是片白菜里头夹着筷肉,她道:“司阁主是客人,既然帮衬了我们桃儿妹妹不少,那来我们萧家,可千万不要客气,近期便在我萧府住下吧,也好喝了我小妹的喜酒再走。” 司言瞧着那对自己浅浅笑着的周琴韵,当然是心领神会。 不过司言也不理会,他只道:“喝喜酒那是肯定的,都已经来了,那好歹是要沾沾喜气才好。” 那萧樱也道:“司阁主剑法造诣很高,能够留下,也是小女子的荣幸。” 这萧凌越听到这里,想着自家小妹如何知道这位司阁主剑法造诣很高,所以有些怔然,但刚想出声问是怎么回事,却见自己的老父,萧耀远,萧老爷径直走过来了。 这萧耀远修为可是灵皇境的强者,乃是江南萧家如今的家主。 他固然年岁已高,但因有浑厚的修为在,这萧耀远仍旧中气十足,腰背直挺,有着一股上位者的傲气。 而这萧耀远却来到了司言面前,举起酒杯道:“司阁主,老夫还未敬你一杯。” 司言回身,举杯与这萧耀远示意,然后便是饮尽。 这萧耀远身材高大,那透着锐利的目光,在注视了司言片刻之后,才不紧不慢道:“听闻司阁主在途中给予我那外甥女不少的帮衬,老夫也是很替我那妹妹感谢司阁主。” 司言感觉这萧耀远负手在与他交谈,似乎在开口之时,有着那股掩饰不了的傲然。 “我这外甥女,以前还是很乖巧,但前些个月不知怎么的,竟然也闹了回出走,不过好歹她也是回来了。”萧耀远话里有话道,“方才我收到了她娘亲的飞剑传书,她得知是司阁主一路上替这丫头护行,也很是感激,让我定要好好赏赐于你,好让你在走后,也可得一笔钱财。” 这萧耀远对另一边的赵管家道:“待会膳后带司阁主去账房处领取一万两银子,听到没。” 那赵管家立即连连鞠躬笑道:“老爷,明白,小的明白!” 司言不说话,只是古怪地看了看这萧耀远,带着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而且在座的人,神情更是各异,那萧凌越是显得为难,而那萧叶方先是一愣,在与付晨忌对视一眼之后,便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一万两银子! 这萧家老爷,是在打发叫花子呢! 而且还是赏赐的名头。 苏桃儿当即面色难堪起来,颇为不善,似乎当场就像发作,所以那萧樱赶紧道:“爹,女儿已经邀请司阁主留下来,喝我的喜酒,司阁主,还需得在我萧家住些个日子呢。” 萧耀远城府何等深沉,他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笑道:“哦,是这样嘛,那便留下来喝个喜酒吧。” 之后,众人几乎都默不作声了。 唯有那付晨忌似笑非笑地看着司言。 这场普通的午宴也未曾持续太久,便是结束了。 萧家的夫人,又来唤苏桃儿,把苏桃儿喊进了屋子里,似乎刻意要把她与司言分开。 待司言出去之后,那萧家的几人,以及付晨忌在场之后,那坐在上堂的萧耀远便开口了,他冷哼了声道:“不过是一介山野之民,竟然还妄图染指我妹夫的爱女,他算什么东西!若是我妹夫在这里,一掌便劈死了他!” 说罢,那萧耀远有对萧凌越道:“你怎不看着你小妹,也跟着起哄!留这等人在我萧府喝喜酒!” 萧凌越道:“爹,这是桃儿的事情,我们萧家怎能多管……” “糊涂!你糊涂啊,凌越!桃儿是我那妹夫的嫡女,她若以后有个好人家,能够留在天圣国,那必然是能对我萧家有个帮衬,若是她跟着别人跑了,不得其父的宠爱,我萧家以后岂不是失去了一座靠山?刚才那厮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试图染指这苏家的女子!” 萧凌越似乎有些窘迫,他道:“爹,但这些事我们也不太合适出面,怎能随意拆散他们?桃儿似乎很喜欢那人,你若硬来,这便是不好了,也不合规矩。” 而就在此时,那付晨忌立即站起来,说道:“岳父和兄长不必担心,你们也不必感到为难,这件事,就交由晨忌来处理吧。” 萧凌越赶忙道:“晨忌,你万万不可胡来,杀人害命,并非是我萧家的作为!” 不过付晨忌阴恻恻地笑着,只道:“兄长放心,晨忌不会胡来,但晨忌会让那厮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让那厮自取其辱!知难而退!” 第十六章 幽会 司言其实也觉得无奈。 这萧家竟然对他有着如此大的不满。 之前苏桃儿担心他以师傅身份出现,会惹出些麻烦来,但结果如今换个方式登门拜访,更是弄得稀里糊涂了。 而在萧耀远一番话之后,那些苏家的人又突然之间失去了之前对他的热络,除了那声礼貌还在之外,已经显得很是冷淡,他们在庭院里各聊各自的,未曾有谁来搭理他。 但司言觉得这也是无所谓,反正他并非局中者,只是陪弟子出来历练而已。 况且属于他的那条天道,不会允许他在此界停留太久,他同样不愿意结下太多仇怨。 加上苏桃儿是他自身天道选择的最后一名弟子,因此他所剩下的时间,或许并不能把自己所有的神通道法传授,但司言至少想将自己的理念,自己想要留下的东西,都传递给她。 只不过这方世界看起来姑且算风平浪静,战火和动荡似乎也已经熄灭很久,他能够为此界留下的东西,并不会很多。 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 司言曾经在诸天万界游荡之时,见过无数陷入战火的诸天世界,但他又被天道束缚,无法踏出半步,并不能给予那些在战火之中煎熬和痛苦的人们帮助和救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先后死去。 于是,司言在那之后,才开始炼化天道,并以天道挑选弟子。 让教导出来的那些弟子们,去缔造一方的秩序。 只可惜,这条自己所炼化的天道,打从开始就与他过不去,在诸天万界这么多年了,从他门下出去的弟子无数,但这天道选择出来的弟子,却只有两名女弟子……真是害苦了他。 本来吧,焰焰算是十多岁就跟随司言了,本该很好糊弄,但结果那孩子,从小性格就是异常独立,男女有别的意识很强,就连洗她个肚兜,都能和看着个垃圾一样,盯着司言好半天。 喂喂!师尊可是你的父兄,是父兄,是亲戚!是一家人呀! 替你洗个贴身的衣裳,偶尔洗澡之时,不小心闯进来,这又有何干系? 司言抬头望望天,心情很是复杂,这桃儿倒是好诱骗些,连臀瓣都被他给摸了个遍,若是那焰焰,他司言非得断几根肋骨不成,毕竟焰焰功法大成之日,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可是以下犯上,把他给打残在床上躺了好久。只是这些日子,苏桃儿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同样变得难以捉摸起来了。 他摸摸在兜里的三魂丹,胸口五味杂陈。 不过正当司言在庭院里出神的当儿,那萧樱似乎要回房了。 然而就这此时,萧樱忽然转头望了司言一眼,那女子抿了下朱唇,像是在提醒他什么,然后等到司言反应之时,她趁没人注意, 忽然反手将一发飞镖掷了过来。 司言侧身用两指捏住,却只见这枚飞镖之上,还有张字条在。 但当他再去抬头寻找萧樱的身影,这萧樱已然走开了,只在司言脑海之中留下个倩影而已。 司言打开纸条一看,当即了然,之后便很快揉碎,在掌心用火烧成了灰烬,不曾让任何人瞧见。 司言之后又见了苏桃儿一次,不过是那周琴韵站在不远处看住的情况下进行的。 苏桃儿吐吐舌头,拉拉司言的衣袖,扭捏道:“师傅,舅舅他们似乎对我们有了误会,娘亲接到飞剑传书的信件,好像也很生气……但现在老实交代我们是师徒,好像又有点越描越黑了。” 司言怔然,但思量着确实是这样。若之前是友人,现在再辩称其实是师徒,怕是剪不断理还乱。 苏桃儿道:“不过…不过也没事啦!等到萧樱姐姐完婚之后,哪怕娘亲来了,她也管不住桃儿,桃儿还是能跟师傅走的!” ……? 他们两人确实是师徒呀,怎么这会搞得和情人似得。 周琴韵上前道:“司阁主,妾身让下人准备好了厢房,你现在便可以过去认认路罢。桃儿妹妹还要随我去趟祖堂。” 在周琴韵的示意之下,苏桃儿先跟随婢女走了。 而这周琴韵,却是对司言颇有媚意地娇声着:“司阁主,你那厢房往西面翻过三面墙,便是我的院落,近得很,最近几夜凌越都在念书,不与我同寝,你若有意,便可来寻我。” 言毕,这周琴韵便离开了。 这女人身材娇小,但里头却是很有料,媚骨其中,即便是松垮的长裙,也能够看出一二来。 但司言只当做没听见,对这红杏出墙的妇人,颇带着自己的偏见。 以他的口味,他还是更喜欢这未曾出嫁少女的娇羞。 不过当然了,这种美妇的妖娆肉体,能够享受必然是最好,只是代价若是太大,这就不美了。 况且就算他真愿意一亲芳泽,要是闹出个后果,那这一世英名便是毁了,以后在几个弟子面前,又如何抬头。 只是说起来,不知道这白蓝去了哪里,比起性格乖僻的御灵,司言更担心这个魔头会把外面弄得是腥风血雨。要是这孽徒再次被各大势力追杀之时,他这个当师傅的,估计还是不得不出手来收拾残局。 …… 入夜之后,司言欣赏着上头皎洁的月儿。 这江南的月亮,似乎特备干净。 那黄橙橙的模样,照印着亭台楼阁,很是有一番情趣。 司言这边住的,也是个单独的院落,虽然破旧了些,但也还算宽敞。 萧府里面极大,要是不熟悉乱走,那必然是会迷路。 但若是运起法力飞起来,又容易被注意到。 不过吧,人家既然把去的方式告诉了他司言,他当然知道怎么做了,恰巧他又是穿了一身黑长衫。 司言借着月色,凭借院落里树梢的茂密,悄然翻越了院墙……这些院落里都没人居住,都空荡荡的,怎会有谁发现他呢? 直到司言翻阅了三堵墙之后,那院落里已然有个女子,坐在了那都是花藤的秋千之上,仿佛一直等待着他的到来。 那女子似乎冷若冰霜的面孔,泛起着浅浅微笑之时,很是迷人。 萧樱道:“司阁主,你果然来了。” 第十七章 请阁主赐教 萧樱独居的院落里,开满了樱花树。 那些粉色的花瓣,都随着微微的清风,在倾撒的月光之下,徐徐飘落着。 而萧樱便拿起了侧旁搁着的清亮长剑,向司言走来。 这一刻,司言突然有些恍惚。 萧樱这冷冰冰的模样,还有那双傲然的丹凤眼,恍若令他想起了焰焰。 他眼前这小女子,和那曾经自己最为宠爱的弟子,在气质之上,有着某种微妙的契合。 不过焰焰并非是剑修,焰焰学剑不过是闹着玩,她学走的是司言另一种直达巅峰的本命功法。 至于萧樱,她似乎只醉心于剑,整个人握着那柄佩剑之时,就有一股无法掩饰的锐利,仿佛这女子,早已嫁给了手中的清剑。 而这样的人,即使只是感觉,司言也知道,她已然领悟了剑意,但她的剑意还不深沉,不够浑厚。 但以她的年龄而言,却也算是了不起了。 萧樱现在是一袭白衣,她见司言怔然在原地不动,才先开口道:“司阁主,我萧樱六岁学剑,到如今已有二十二载,今年也已经踏入半步七魄的境界,得以牵动七魄之力,而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所学无误,在基础之内,即使连老父也无法教导我,只是今日遇到阁主,才知自己眼界之短,阁主见识之深厚,萧樱不才,希望今夜阁主可以点拨一二。” 司言沉默了会,他心中当然也明白萧樱为何找自己。 他瞧着眼前这丽人尤物,萧樱身材高挑,又是单薄的素衣,很是和他心意。 “你我孤男寡女,是否不太合适。” 萧樱讪笑道:“阁主白天嘴巴很是甜蜜,今夜怎倒是慌了。” 她开罢玩笑,才解释道:“司阁主放心,我这院落夜里不会有人过来,连个丫鬟都没有,阁主尽管放心,不会惹来是非。” 这萧樱根本毫无暧昧的意思,这女人只是想学剑,也只为学剑才邀司言来此。 因为她也只醉心于剑。 但司言还是道:“今日你老父,还有那未婚夫,当众给我难堪,我却反过来要指导你学剑?” 萧樱并未慌张,而是行了个半师礼,淡然道:“他们不知阁主的本事,但萧樱知道,希望阁主指点些,萧樱来日必有厚报。” 报答么。 老子钱财不要,要身子你给不给? 不过司言就想想,当然不会脱口而出调戏苏桃儿的表姐。 “报答就不必了,反正还要喝你的喜酒,我夜里又没事干,和你聊聊天也算排解无聊吧。” 司言这才瞧着萧樱,认真道:“在剑法上,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你已经领悟了剑意,但却仍旧被剑法的形式所束缚,太记死理,无法收放自如而已,而且你握住剑,整个人就会有一股锐利,你要懂得收放,才能改变在剑招上的弱处,你要收敛住自己那股锐气,才可以有更近一步的空间。” “修为也算是与剑意对应。”司言解释道,“进入三魂境,能够牵动魂魄之力,才能够完成对剑意的领悟,凡人境共有七个大境界,炼气、先天、三魂、七魄、玄元、灵皇、人神。从三魂开始,每一个大境界,对应两层剑意,你现在才领悟到第二层,确实差那么一点。” 萧樱错愕道:“剑…剑意还分层吗?” 司言回答:“这是自然,等你修为到凡人境界后面,修炼到玄元之后,剑意领悟到深层,到时候哪里还有多少剑法招式?剑法收放自如,基础剑法都能全然忘记了,能够彻底把剑招融合成剑式,以剑意释放,当时候威力强大无比!” 萧樱半懂非懂,但却随即拜服道:“请阁主指教!” 司言道:“我有一篇心法,可以传授给你,你天赋不错,学成这篇心法,便能够对剑意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萧樱又是单膝下跪,再次行了个半师礼,神态很是恭敬。 而接下去,司言便开始传授这萧樱心法,命她在催动心法之时,挥动剑招,而司言,则是在坐在她的花藤秋千上,监督着这舞剑的待嫁女子,时而指出着她的不足。 不过这萧樱,虽然天赋很好,但悟性却比不上苏桃儿,苏桃儿除了年纪小,还未进入三魂境,除此之外,无论学什么,那进度都是堪比恐怖,那得道天然的感觉,比她几位师兄都强,有时候看得司言心惊肉跳的。 司言折断了一根樱花枝条,也快步上前,给这萧樱喂招。 “不要分心。”司言提醒道,“你只顾你自己,不要乱。” “中间太空。”他用樱花枝戳中她的肩膀,“回剑太慢!” 萧樱在接招之后,有些凌乱,而且她也不知道这司言是为何,那树枝条点过来之时,好几次都戳在了她的胸脯和腰间上,尤其是刚才那下,因为稍有些重了,她都忍不住娇哼了声。 只是抬头见司言是那么认真到一丝不苟在给她喂招,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她是知道司言剑法造诣很高,但是厉害到以树枝就能够与她对剑,那修为想必也有七魄圆满,甚至玄元之境!这可是一方大派峰主的实力! 这时候,司言忽见到了萧樱产生了个很大的破绽,他半步上前,用树枝的中间挑住了她的清剑,连续腕了好几个剑花,直接将萧樱手中的剑给挑飞了,而也只是因为惯性,萧樱整个人都扑了出来,径直踉跄了好几下子。 司言怕她摔倒,伸手一拦,竟将她拦腰抱在了怀里。 也是这时候,司言只觉得怀里的女人是一团软玉,那芬芳的花香似乎也窜入到了鼻息里。 萧樱青丝散乱,忽觉懵然。 她抬头,愣愣与司言对视了片刻。 萧樱凌然道:“司阁主,我过几日便要嫁人了,你要搂我到何时?” 请假半天 今天在外面,明天白天更新~ 第十八章 萧樱这里只有一人 萧樱被司言搂住在怀里,但她并未有太多的娇羞,反而是那种属于她的淡然,犹如那高山之上宁静的湖泊,只在若隐若现之间,才会令你见到那或许偶尔才荡漾起来的涟漪。 司言只觉得怀中很是柔软,他闻言只是笑了笑,不敢过分留恋,便扶起了她,装作正然道:“我见你要摔倒,所以只是顺手而已,萧樱姑娘莫要介意,我乃正人君子,绝非无耻下流之辈。” 萧樱抚平这身白衣的褶皱,捡起那柄长剑,走到了前方的樱花树下,才缓缓开口:“小女子也只是与司阁主调笑几句而已,阁主也不要见怪。” 她握剑凝滞,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试探般问道:“阁主修为不俗,却为何愿意留在幻海那等地界,若是出来闯荡,那也好留个名声,也不至于在今日被如此不待见了。” 司言伸手接过一片飘落的花瓣,口吻淡然:“要那名声有何用,自由自在,闲云野鹤,那岂不是更好吗?” 司言曾经犯下大错,背负着很大的罪孽。 被罚流放诸天万界的他,怎还会对那些虚名有太多的奢望。 更何况,他曾经的伟业与成就,早已令他很是看淡了。 “自由自在么。”萧樱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丝苦涩,“是啊,若是能自由自在,还要名声,要那权势又有什么用,若是失去了自由,那得到的再多,到头来仍旧是一场欢喜一场空。” 萧樱就站在那株樱花之下,那洁白的月光倾撒下来,令此时的她,看起来似乎多了些落寞的寂寥。 这个女人,她仿佛很孤独,但她却一直在隐藏这种感情…… 也恍若是这一刻,司言忽然变得十分理解她,像是懂得她深藏着的那种孤苦,那种在黑夜之中,只有自己的那种漆黑和寂寞。 萧樱过几日便是要出嫁了。 但这样的她,是否又是真心愿意作为他人妇? 司言本想脱口而出,想要把那付晨忌的所作所为,都告知给萧樱。 只不过才就是片刻,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萧樱显然是因为其父的命令,才与这付晨忌联姻。 而那萧家的家主,显然是个很迷恋权势和地位之人,并且十分好脸面,就连苏桃儿也与司言提及过几件事。 记得当初萧耀远并不待见苏桃儿的娘亲,因为他们并非是同胞兄妹,是两个娘亲所生,当年他曾十分排挤这二妹,但就是因为这萧家二小姐后来,嫁给了当朝太师,这萧耀远才变得热络起来,不仅年年携带子女上京拜访,还不时修书写信给苏桃儿的娘亲,询问她的近况。 所以若是这件事司言真的揭破,说不定这萧耀远还会迁怒司言,认为是他揭破了丑事。 因此司言在迟疑之下,还是决定沉默,就当做没见过那件事就好了。 毕竟无论如何,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无权过问。 而此时,萧樱已经转身过来,轻轻提起自己的长剑,道:“司阁主,萧樱还想请教,请与萧樱再对剑几招。” 这萧樱对剑很执着。 出剑之时,不带丝毫的犹豫。 只可惜,是否因她如今处境的原因,这萧樱在心境上,还是差了那么半丝。 之后,司言又与她陪练了许久,直到快夜深之后,才悄然离去。 而即便如此,萧樱同样请求司言第二日,可以来她的院落里,与她继续论剑。 司言觉得也没什么所谓,反正自己这些天住在萧府陪伴苏桃儿,他自己也很是清闲,也就应下了。 只不过到了第二天,差不多是司言起床后不久,萧家的这些个小辈,似乎决定组织一次出游。 而出游的地点,便是那城外的东湖。 但不知道是为何,萧家的人昨天还对司言很是冷淡,但到今日这出游,却又来主动邀请司言。 司言本想拒绝,不过苏桃儿也在,他稍加犹豫也就去了。 只不过出发之前,这丫头忽然神情古怪地走过来,对司言试探地道:“师父,你昨日怎不在房中?” 司言呆然,心花怒放问道:“徒儿,你…你来过?” 苏桃儿低着头,抿抿嘴道:“哼,人家去给你送点心吃,可你不在,我很快就被舅母给唤人喊走了。” ……点心?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都想起给师父送点心吃! 只不过苏桃儿还未和司言聊多久,那周琴韵便笑吟吟上前了,她道:“桃儿妹妹,你去与我坐同一辆马车吧,让司阁主和别人拼去,桃儿妹妹以前只与小妹熟络,但姐姐见你喜人,也想与桃儿妹妹好生聊聊呢。” 这次萧家出游,人数也很多。 而为首的萧叶方这辈人,他们兄弟姐妹,加起来也有十几二十个。 所以就连马车,都有个十来辆,其中更有些管家婢女所乘坐的。 萧家财雄势大,在奢华之上,就连这些马车都犹如皇宫的宝辇般。 只不过这时候,却未曾有谁,或者婢女唤司言上车,他们反而像是早已计划好了般,都找到了自己的座驾,不一会,除了些奴仆,就只剩下了司言自己站在原处。 司言顿然,然后看向了萧叶方。 那萧叶方,也像是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道:“啊呀!叶方真是大意了!是叶方疏忽了!竟然忘了司阁主还在此处!这…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萧家的马车,今天能用的便只有这几辆了呀!” 而也就在萧叶方说这些之时,司言忽然发觉,这些萧家的晚辈,都撩开帘幕,似乎都在窃笑他。 萧叶方也是同样,他装模作样道:“啊呀,这马车不够怎么行,不够怎么行呢……赵管家!你那里只有你自己一人吧!快快将司阁主请上去!” 那赵管家闻言立即回答:“什么!?这可不行呐!叶方少爷,我姓赵的,可只是个下人,是个下人呐!怎好与司阁主坐一辆马车呀!这可不行,这是万万不可的!老奴是个下人呐!司阁主若是与我坐一起,那岂不是……” 司言了然,冷笑着看着眼前这些个小丑。 只不过,就在此时,仿佛谁都知道萧叶方在故意整治这司言之时,忽然有人撩起了自己的帘幕,对他招招手,说道:“司阁主,你若是不嫌弃,便来我这里,萧樱这里,只有自己一人。” 第十九章 东阳楼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然。 因为这萧樱平时就冷若冰霜,不怎么愿意搭理谁。 但今天,她却开口唤司言上车。 况且,萧樱如今的身份也不同了,因为六天之后,便是她的大婚。 未嫁少女尚且避讳,更何况这待嫁的女子…… 只不过就在皆愕然的情况之下,司言也登上了马车,进入了里面。 苏桃儿在远处看着,也是目瞪口呆,她诧异地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萧叶方见状,赶紧唤过去了个婢女,也进到了马车里,好歹让这件事不至于在事后更加难搞。 萧樱在车上含笑向司言点头,司言心领神会,也不出声,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抵达到了东湖为止。 而在东湖的另一侧,那付晨忌正与七刀门的杨青峰站在高处。 这东湖算是七刀门的势力范围,而这杨青峰,是替其堂叔,七刀门一个权势极大的堂主,打理这片水域。 在东侧的湖心岛上,他堂叔在上面建立了些产业,有一座江南闻名的东阳酒楼,便是在这里。 这座东阳楼还未开业太久,但因为这片东湖的风景,而生意格外火爆,各路富商和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毕竟在那高台之上饮酒,便能一览整个湖景了。 付晨忌对杨青峰道:“杨老弟,这件事交给你了,应该没问题吧?” 杨青峰道:“要他难堪,这确实是不难,只不过这人不是那苏家小姐的……” “呵呵,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付晨忌道,“这乡野匹夫,怎配与苏家小姐在一起?这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若是老弟你这次办事漂亮,等到日后我与苏家搭上关系,还能为你美言几句。到时候苏家不仅不会怪你,那太师,怕是还会重重赏赐于你!” 杨青峰听了,当即很是动容到心痒难耐,他随即道:“好,那既然是付兄的意思,我杨青峰定当尽心尽力!在我七刀门的地界,也不怕他胆敢与我闹!今日我叔叔还在东阳楼之中,我叔叔乃是玄元境界的高手,有他坐镇江南东湖,没有什么是摆不平的!” 杨青峰颇为自傲道:“说起来,你那叶方兄弟还是我叔叔的关门弟子,有我和他在,今天这件事到确实是易如反掌,我也不该有如此多的顾虑。” 付晨忌见前方那车都停下了,他就往后退,并且再次嘱咐:“杨老弟,那便交给你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杨青峰恭敬道:“付兄慢走!” 在离开之前,这付晨忌望了那队马车一眼,还在冷笑不已。 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司阁主,之前竟然冒犯过他。 呵呵,他付晨忌,会让所有人知道得罪他,是什么样的下场…… 而只不过,这付晨忌才刚走,司言就从萧樱的马车里下来了,他在婢女愕然的目光之下,若无其事将萧樱扶了下来。 “谢谢司阁主。” 司言笑道:“萧大小姐,你客气了。” 两人很是礼貌,这只是从外面看,却也见不到有多少怪异。 不过至少在接下去,众人便是相安无事。 登上那游船,司言倒是没被萧叶方他们给刁难。 司言观赏着风景,在船夫摇桨之下,缓缓使向了湖心岛。 游船大约在湖心岛上摇摇曳曳没多久,就已经靠岸了。 这东阳楼的面积很大,足足有十二层楼这么高。 而这栋酒楼的四周,也都是开辟过,载重了许多奇花异草,那些小桥亭台,都一应俱全。 尤其是在一楼,更有江南城内有名的戏班子在唱戏。 这些富家子弟,都尤为喜爱这类。 那杨青峰不久之后也到了,与萧叶方互相寒暄一阵,然后这杨青峰,才安排众人落座听戏。 但司言早已经坐下来了,顾着自己在那里欣赏节目。 他手里拿着好几颗坚果,不时往嘴里丢着。 而那远远看着的苏桃儿心里在泛着嘀咕,还在耿耿于怀方才那件事,但座位都安排好了,这到处是人,她又不好过来。 周琴韵似笑非笑地对苏桃儿问道:“妹妹,你是喜欢那司阁主吗?” 苏桃儿赶紧摇头,连连回答:“不是…不是不是!” 什么呀! 那是她的恩师呀! 怎么可以有违人伦,去喜欢自己的…… 不过,如果可以,苏桃儿还是希望,师父能解释下那张画的原因。 以及,她现在开始有些怀疑,在天命阁之时,她肚兜经常被风吹走,是否也与司言有关。毕竟有一次,她在晾衣架下面,发现了一个男人的脚印,而且那大小,正好是自己那深藏不露的师尊大人。 嗯…是时候去师父房间里找找了! 周琴韵又道:“喜欢一个人很正常,这并不可耻。只不过,你的身份太尊贵,却并非是他能够高攀就是了。” 苏桃儿听到这里,便立即反驳道:“喜欢不喜欢,既然是自由,那就都不该顾虑太多,人生在世,吃穿用度够了,生活足够开心了,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与他一起厮守终身,又还要什么?桃儿什么都不求。” 苏桃儿的声音忽然轻下来,喃喃道:“况且是我配不上他……” 周琴韵嫣然一笑,只道:“你还小,有些事情并不懂。” ——————分割线 因为手术伤疤有点发炎,昨天在上海复诊,原本想白天更,但是太累了……回家倒头就睡,也没怎么补齐。明天我尽量早点更新。 第二十章 被拦 司言当然听不见她们在谈什么。 他只顾着观赏着台上的戏剧。 因为那女角是个身材傲人的女子,司言看了很是愉悦。 在司言的审美当中,这女人呀,不能没有身材,胸部或许可以小一些,紧致些,这个无伤大雅,摸起来别有韵味便可,但屁股却是一定要挺翘,而且是那种即使穿着很松垮的衣裙,但在走起来之时,依旧可以清晰见到走姿的隐隐轮廓,这才是上上佳,各中滋味他只要想想,便是心痒难耐。 而那上面的女角,很是符合司言这方面的爱好。 这东阳楼的服务倒是不错,除了有戏班子之外,就连到处站着的婢女,模样也都还尚可。 司言感觉有些懒洋洋,哪怕他用余光已经瞧见那杨青峰和萧叶方在嘀咕些什么,都懒得去在意。 萧樱遥遥见到他,依旧含笑点头,司言也礼貌还礼。 只不过见到这萧樱,司言又顿觉上面那女子失去了几分韵味。 这萧家的女人,似乎都格外好看,无论是苏桃儿还是萧樱,两人都有一副好身材,大长腿。虽然这萧樱性格冰冷文静,而苏桃儿天真烂漫,带着少许的跳脱。 但苏桃儿的翘臀,司言可是摸过了,那一巴掌打下去之时的手感,那软乎乎之中带着紧致的回味,甚至都带着一丝反弹的涟漪,他当时都快忍不住停下来,真想双手并用,好好把玩一番了,他瞧着萧樱,想着今晚练剑,他是不是也用树枝去戳戳看,想隔着那枝条来判断下自己的猜想。 不过他的想法才产生,就忽然见到自己身边还放着张报纸——《修士日报》日报的内容,依旧是宗门修士之间,那些八卦绯闻,比如古湖派掌门与妻妹续,李掌门原来与妻妹有一私生女,但其女不知,竟然对其表兄暗生情愫,但实际上,那却是她真正血脉相连的兄长,但两人已然犯下了大错…… 司言瞧着这修士日报,更加坚定这份日报和自己那大弟子之间的关联。 毕竟报纸开办到现在,还未被曝光丑事的那些门派灭掉,本来也就是个奇迹了。 况且以墨均衡的性格,创办这份报纸,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司言放下修士日报之后,戏剧不久就落幕了,不过司言也是全程都在看女人,顺便连边上的坚果都已经吃完。 当戏剧结束,差不多就是中午了,萧家一等人,便要登上这东阳楼的顶层去用膳,而这负责接待的杨青峰,早已在上面安排好了酒席。 他走在前面,领着众人登楼。 杨青峰道:“叶方兄,这顶层我叔叔可是很少向外人开放,这次他得知是你们萧家来了,才嘱咐我好好招待你们。” 萧叶方也有点受宠若惊道:“师尊前些日子去了幻海,我虽然来拜见过他,他却未曾见我,不知道他进来可好?” 这萧叶方是萧家的外房了,并非是住在萧府,加上他父亲辈分小,年轻时候干过荒唐事,不得萧家家主的待见,而他所认的老师,也算是他这辈势力的靠山,当然带着十足的尊敬。 “叔叔他近况还算不错,最近也已经出门走动。”杨青峰道,“等会我可带叶方兄去拜见叔叔他老人家。” “那好那好,这是必然的!” 两人话音未落,都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司言,皆泛起冷笑。 是啊,仔细想想,这人又算什么东西? 他们可是江南萧家和七刀门的人! 无论出身、权势、还是地位! 哪里是这等幻海出生的乡野可以比拟的! 可就是这人!昨天还因为他,两人都不得不向他道歉! 就这等货色,竟然也胆敢妄图染指当朝太师之女? 那太师岂能同意! 所以他们又能怕什么。 今日若不好生羞辱羞辱他,怎能咽下昨日那口气! 而此时司言是跟在众人的最后面,显得比较漫不经心。 他一边登顶,也一边在欣赏风景,瞧瞧附近的建筑风格。 然而,第十二层,很快就到了。 萧家的人,包括苏桃儿在内,先后进入了那视野极好的包房。 只不过,正当司言要跨步进入之时,却只见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司言抬头,见正是杨青峰。 第二十一章 不长眼的狗东西 当司言被拦住。 那里面萧家子弟的目光,都随之望了过来。 一时之间,他们议论纷纷,也有窃笑在其中。 而只听见那杨青峰道:“这位司兄是吧?” 司言淡然道:“怎么?” “抱歉啊,司兄今日可不能进这包间。” “哦?”司言来了兴致,“为何呢。” 两人在说话这个当儿,连苏桃儿在内,萧家的人都围拢过来了。 “这东阳楼,我叔叔建立之时,就曾经提过,一定要是有身份,有不俗出生,有地位,颇有些权势之人,才可入这顶层,才配眺望这东湖景色,否则若是一般之人,岂不是污了我东阳楼的风水。” 司言道:“是这样吗?那为何他们都能进去。” “江南萧家的子弟,那当然都能进去。”杨青峰傲然道,“江南萧家乃是大族,家世显赫,自然可以入内,至于司阁主你么,身为幻海那等地界之人,又无门无派,怎好随意踏入,你是来毁我东阳楼的风水不成?” 那萧叶方见状,赶紧上前劝道:“那个,那个!杨兄弟,杨兄弟啊!你不可这样呀!是否…是否卖我叶方一个面子!这司阁主,好歹是我萧家的客人,这不…虽然司阁主出生卑微,未曾在修士界听过名讳,但怎么说也是沾了苏家小姐的光,才在我萧家入住,但你也不好这样呀!是不是?你就卖兄弟一个面子,今天就放他进来吧!” 杨青峰单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冷哼道:“不成!即使是叶方兄你求情也不成!我东阳楼岂不是没了规矩!” 萧叶方自己都快笑出来了,但还是故意大声道:“杨兄弟,你怎能如此待司阁主!司阁主…司阁主他好歹自己有个门派!有个门派的呀!底下可是有四名关门弟子呐!” 其实是谁,都能够看出来这两人是在唱双簧,在给司言难堪。 那些萧家子弟,无论男男女女,皆都失声笑出来了。 苏桃儿上前,这时候她脸都气白了,再也不顾形象,大骂道:“他是我请来的,你们不让他进来干嘛!你们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不让他进来,那我也走好了!” 可是到了这里,萧叶方自然有准备,只听见萧叶方道:“桃儿妹妹,这人确实与你身份有别,你也不要怪兄长我故意给他难堪,你还小,你还不懂这人世间的险恶,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萧叶方早已得到过萧家家主,萧耀远的示意,同样那也是苏桃儿娘亲,曾经萧家二小姐的意思,所以他有恃无恐,哪里还管这么多。 “谁是你的妹妹!你怎这么不要脸!”苏桃儿大骂道,“我与你才见过几次,你也好意思唤我妹妹!” 那萧叶方脸上有些不好看,但却也有了丝恼怒,他仍旧道:“桃儿妹妹,你贵为太师之女,这等人居然想与你亲近,我等当然看不下去,这并非是在刁难他,而是这东阳楼,确实有这规矩。” 萧樱拉住苏桃儿,凝视着萧叶方道:“这是我爹的意思?” 萧叶方转过头,没有正面回答。 至于此时的司言则一边摇头,一边对他们道:“萧叶方,还有你杨青峰是吧,你们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们?你们三翻四次刁难我,以为我真是温顺之人么。” 那杨青峰听到司言这么说,拍拍自己的刀鞘,天不怕地不怕道:“哎呦喂,怎么着了,这位名下只有四个弟子的司阁主,还想杀我杨青峰不成?知道我叔叔是谁吗!他可是这东阳楼的主人!我江南七刀门的堂主!掌门的师弟!” 司言只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找死,我送你一程。” 而此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在众多下人的簇拥之下,也来到了东阳楼的顶层。 这人,便是这东阳楼的主人,七刀门的堂主,杨凌庆。 本来他也不想过来,毕竟只是些萧家的晚辈,与他身份还是差了些。 况且他才从幻海回来不久,夜夜噩梦,不想与人过多交流。 毕竟那个男人,给他烙印下了极其恐怖的记忆! 只是今日他听闻萧家的大小姐,还有那苏家太师之女都在场,所以这才是过来,打算问候一番。 但才走到这里,杨凌庆却听见有人在吵闹。 他皱皱眉,问身旁的仆从,那仆从不知,他就自己上前去了。 谁胆敢在我杨凌庆的东阳楼闹事? 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而当这杨凌庆到场,所有人都让开了一条路来。 “是谁!是谁在我东阳楼吵闹!” 杨凌庆一出声,带着那玄元境的震耳欲聋罡气,全场皆安静了。 可惜他才刚开口,就赫然见到了在那里独自站着的司言。 也是这个人,前些日子,给他留下了堪称恐怖的记忆! 正是他,当着众人的面,一剑破了罗青派的镇派大阵! 又一剑斩杀了半步人神,纵横北疆数百年的枭雄洛霜云! 就是那如同上天神魔一样的存在,如今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至于这杨青峰,见到叔叔来了,更是傲然无比。 杨青峰抬起下巴,对司言居高临下道:“姓司的!你也配与我相提并论!?你若再胆敢多言一句!我必然让你横死在此!” 萧叶方也戏谑道:“呵呵,司阁主,你要见好就收,莫要不知好歹。” 可那杨凌庆呢,他是当即轰然,大脑随之陷入一片空白,他只知自己这堂侄,竟然对那犹如天上神佛般的存在,在出言侮辱! “你…你……你这不长眼的狗东西!!” 在众目睽睽之下。 杨凌庆猛然一个大嘴巴子打过去,以自己玄元境的修为,当场将那杨青峰抽倒在了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分割线 要签约了,求月票! 第二十二章 杨堂主的恐惧 杨凌庆好歹是玄元境修为,这一巴掌打出去,那杨青峰直接被抡在地上好几个圈,整个人都懵了,连牙齿都碎了好几颗。 而在场所有人,那些萧家子弟,以及婢女仆从,都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皆愕然在原处,连空气都仿佛都凝滞起来了。 那杨青峰浑浑噩噩,只觉得自己是一阵头晕目眩,仿佛仍旧不敢相信这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叔…叔叔,你你…你为何打我?” “你这不长眼的狗东西,这是在对谁放肆!”杨凌庆一声暴喝把杨青峰骨头都吓软了。 这杨青峰战战兢兢,但却指着司言也大声道:“叔叔!这人只是一介乡野,但却想入我东阳楼的顶层,这不合规矩呀!况且他出言不逊,那也是在辱没叔叔你,侄子我…侄子我也是在维护您的权威啊!” 那萧叶方十分惶恐,也上前道:“师父,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但他才出声,那杨凌庆满是血丝的瞳孔便是盯着他,吓得这萧叶方立即噤声。 “狗生的东西!狗生的东西!!”杨凌庆又是对那杨青峰一脚踹上去,“是谁…是谁给你的胆子!?” 杨凌庆刚才差点被吓得魂不附体! 这司言到底有多恐怖,他可是亲眼见过的呀! 要知道,那北疆的洛霜云是何等厉害! 门下弟子足足数千人! 洛霜云在北疆做大,纵横一方数百年!就连当初天圣国扩张,皇帝和太师,以及天圣太后,他们三人也都是以礼相待那洛霜云。 但这司言呢,却先是杀其子,之后更是两剑就斩了那半步人神的大修士!在顷刻之间,就令罗青派几乎灭门! 这是什么样的神威! 与上天神佛又还有多大区别! 况且连那洛霜云都死了!他手底下这杨青峰,这血缘稀薄的远房侄子又算什么玩意? 这司言若是起了杀心,那宰杨青峰,和杀街上的一条土狗没什么分别! 更关键是,这狗东西自己找死,也不要连累他杨凌庆啊! 可即使如此,那杨青峰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他好歹有些出生,这些年靠着七刀门,作威作福惯了,他当即心里是不服,马上粗起脖子争辩道:“叔叔!你怎么能为了个外人动手打我!何况不是侄子刁难他,也是萧家和付家的意思啊!” 是啊,他叔叔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是江南两大家族,萧家和付家的授意啊! 自己不过是两头讨好罢了。 这叔叔是不是打听到这司言是太师之女爱慕的人,所以这才会如此! 但事实不是这样啊! 像是司言这等乡野贱民,当朝苏太师怎能看上,叔叔他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这点! 刁难这贱民,太师不仅不会怪罪,太师以后若是得知,还会重重赏赐自己,说不定还能攀上京城苏家这层关系呐! 可那杨凌庆怒极反笑,指着杨青峰咬牙切齿地厉声道:“他萧家和付家天堂有路不要走,地狱无门偏要闯,那是他们!但你若要是在我这地界对司阁主出言不逊,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什、什么…叔叔你说什么……”杨青峰怔然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连萧家和付家都是找死! 这杨青峰听得是脸色惨白,惊愕无比看着司言,似乎这时候,他才体会到了方才不曾察觉过的某种,来自魂魄深处的恐怖。 而此刻,司言面无表情到稍显无可奈何,虽然他认出了这杨凌庆,不过倒是没想到,这位堂主是这么骇然自己。 不过想起来,这位杨堂主,还欠自己好多东西,比如那些个娇妻美妾,婢女处子啦,在那产业之中,貌似同样有这座东阳楼。 “司…司阁主!”惶恐至极的杨凌庆几乎都快低头到地上了,“您过来我这里,为何不先通知呐,我也好出门十里,扫榻相迎,在东阳楼为您接风洗尘呐!” 而见到杨凌庆这幅模样之后,从杨青峰到萧叶方,以及萧家众多子弟,那都是全然怔然,仿佛自己眼前出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幻觉! 这杨凌庆虽然在江南算不上什么一等一的大人物,可他也好歹有权有势,哪怕是江南大家族见到,那都要给几分面子的角色!但如今,他面对这司言,却是宛若一个卑躬屈膝的仆从!在听候主子的发落! 司言负手而立,在原地渡步,笑道:“杨堂主,其实我今天倒不是来找你,只不过是与他们一同来你这里吃个便饭,但不知道为何,你这侄子,还有这萧家的萧叶方,倒是很不待见我,存心要给我难堪,尤其是你这侄子,不仅说我是个下贱者,不配入你这地界,而且方才还想动刀,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刀将我砍了。” 杨凌庆顿时凌然,他已经没有看那倒在地上的杨青峰,因为在他眼中,那杨青峰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所以立即道:“司阁主,那您看,这件事怎么解决?” 司言目光似笑非笑看了杨凌庆一眼,回答:“我不想这么算了,但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所以吧,这惩戒,还是杨堂主你看着办。” 杨凌庆冷下脸孔,对那跟随自己的几名七刀门的弟子呵道:“把这不长眼的狗东西拖走!打断四肢,从我东阳楼顶层丢下去!” 是啊,这杨青峰算什么东西? 若没有他的帮衬,岂能张狂到今天! 前些年杨青峰在东湖郊外糟蹋了江南城一位富商未曾出嫁的女儿,而那富商在城中还有些关系,险些让知府将他押走砍了头,这可是去全是他杨凌庆出面才摆平了这件事,否则哪有这杨青峰今天! 然而这厮,今日却差点害死了他这恩人! 杨青峰脸色苍白无比,整个人脚都快软了,赶忙上前抱住杨凌庆的大腿哀求道:“叔叔…叔叔!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啊!我只是按照付晨忌的意思在办,我是听了付家和萧家的意思啊!” 他彻底慌了,以他半步七魄的境界当然不至于死,但被打断四肢,又要被从楼上丢下去,先不提会不会残废,就说这以后,他哪里还有脸面出去见人! 这和死了又有多少分别! 但杨凌庆早已极度厌恶他,又是反手一个大嘴巴子,连踹了两脚,将他利落地踢开。 “带走带走!” 而杨青峰来不及挣扎,便被另一个比他修为更甚的七刀门弟子擒住,当场拽走,在另一边不久,发出了十分惨烈,被打断四肢的凄厉哀嚎之后,杨青峰就被那些七刀门的人,从这东阳楼顶层丢下去了。 第二十三章 这是司阁主的产业 在东阳楼底下传来了闷沉的响声。 而这时候那杨青峰已经连哀嚎都喊不出来了,即使是有着修为,但被打断四肢丢下去,在用不出罡气护体的情况下,恐怕也得在床榻之上残废大半年。 但固然司言不以为意,而那杨凌庆更显得是心狠手辣,连个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杨凌庆赶紧道:“司阁主,你看这样处理如何?” 司言神情漠然,只是点点头:“那便先算了吧。” 杨凌庆见状,才松了口气。好歹未曾像是上次在幻海,这司言杀心大起,听闻之后他更连那当场太尉的儿子都给斩杀了! 这是何样的胆量! 要知道那太尉家,可是出过皇妃,而且如今还在后宫得宠。 是啊,比起他们那些个人物,他杨凌庆算什么? 哪怕萧家背后有太师。 但这萧叶方?不过是分家罢了!他的父亲在这江南甚至还要依附七刀门的势力,才能在本家有些个话语权!否则那本家家住,萧耀远,根本就不待见他们! 接着,当杨凌庆的目光放在萧叶方身上之时,这萧叶方头皮顿时发麻! 只不过杨凌庆也是心中清楚,毕竟萧叶方与杨青峰不同,虽然是他弟子,但也不能随意打杀,所以杨凌庆目光扫过,只是闷哼了声,然后才冷冷道:“你是不是也冒犯了司阁主?” 萧叶方当即慌了神,立即解释道:“弟子…弟子不知道司阁主是谁,这才…这才言语之上有了些过分。” 杨凌庆很是冷漠,心想好在自己是提早到了,否则不知道会被捅出如何天大的篓子来。 但司言在场,在司言未曾开口绕过这萧叶方之前,杨凌庆更是不敢懈怠,毕竟比起萧家,杨凌庆此时更畏惧这犹如神魔般的存在。 这可是人神! 真正的人神修士! 而且是如此年轻之姿态! 杨凌庆转头面向司言,又变得卑躬屈膝起来,试探道:“司阁主,我这弟子……” 但这杨凌庆还未说完,司言便先饶有兴致地开口:“刚才这人也在刁难我,说你这东阳楼有规矩,我不能入顶层,杨堂主,我想问问你,我司言是否有资格能入里面?” 杨凌庆恨急了萧叶方胡言乱语,但马上点头如捣蒜,连连道:“司阁主能来,当然能来!您来了,鄙人这里蓬荜生辉,况且这东阳楼,这东阳楼我杨凌庆……早、早已赠与司阁主了呀!司阁主怎会没有资格!这里便是司阁主您的产业呀!” 那萧家子弟,听闻这杨凌庆竟然已经把东阳楼赠与这司言,这从未在修士界听过名号的散修!都不禁鸦雀无声起来。这东阳楼,可是属于湖心岛产业,每日进出的达官贵人和富商,那是不计其数,到了夜间,更是有赌坊娼妓,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日进斗金的地方!这杨凌庆竟然就轻易送给了司言! 萧叶方就站在萧家众多兄弟姐妹的前面,只有他自己一人,此时他脸色变幻了好几次,从惨白到如今羞愧的涨红。 因为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方才那么嚣张,从中冷嘲热讽,声称这司言没有入内的资格,但何曾想到,这东阳楼,竟然就是这司言的产业!他在人家的地盘拉虎皮,勒令对方不准入内。 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 苏桃儿当然知道其中缘由,她站在萧樱背后,捂住着自己的嘴巴,几乎都快笑岔气了。 至于那萧樱,目光闪烁,她瞧着司言,似乎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而那周琴韵更是看在眼里,比起之前的稍显有过放松,认为自己奸情被他看破,也不怕这个生人胡言乱语,到时候萧家的人信不信那还不一定。但是如今知道这司言或许很是不凡,她那颗心脏又噗通噗通惶恐不安地直跳起来了。因为若是这司言真是什么有势力的大人物,那么到时候他若换个方式告知给萧家,那她周琴韵,这辈子就算完了。 指不定会被萧家给活活打死,或是抓去浸猪笼! 仅仅不过一天的时间,这做贼心虚的周琴韵就觉得,自己的命门又被这个陌生男人给捏在了手里。 萧樱见萧叶方在那里被司言奚落,她也神情微动,因为这人好歹是她堂弟,虽然性格张狂了些,不过与她关系一直还算可以,况且这么家族的人都在,这萧叶方弄得脸上无光,那也就不好了。 所以萧樱上前对司言道:“司阁主,我家弟弟确实是冒犯了你,他性格本就莽撞,萧樱在这里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这萧樱落落大方,声音也不卑不亢。 而那周琴韵见状,也是花容失色地上前,开始对司言颇为献媚道:“司…司阁主,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小叔子吧!你也不要与他计较了!他年纪轻,还不懂事!” 苏桃儿把自己的小下巴抬得老高,那神情颇为得意高傲,双手叉腰,对那萧叶方讽刺道:“你这人,刚才竟然在我师…在我司哥哥的产业里对他大放厥词,你也太不要脸了。” 那萧樱见状,在下面掐了苏桃儿一把,轻声娇嗔道:“叶方好歹是你远房兄长,你怎能只站在自己情哥哥那里?” 苏桃儿不理会,神情古怪,然后像是得逞般偷偷看了司言一下。 她偷偷乐着心道,师父是自己的父兄,那么喊声哥哥这也不打紧吧? 司言先是沉默,然后见到这两个为他求情的女人,才对杨凌庆吩咐道:“杨堂主,以后好好管教你门下的弟子,懂了么?” 杨凌庆点头哈腰:“明白!明白!这是当然。” 这边说完,杨凌庆见司言进到里面,已经在主位坐下,便对萧叶方呵斥道:“还不快去给司阁主倒酒赔罪!司阁主可是大人大量饶了你一回!” 那杨凌庆才说完,又对身边的随从命令道:“去把嫣儿给唤上来,就说有贵人到访,让那妮子来陪酒!” 第二十四章 探索~ 等到那嫣儿上来之后,司言才知道这女子就是方才在楼底唱戏的花旦。 这女子容貌姣好,关键是后臀够挺翘紧致。 嫣儿坐在司言身边之后,那是连连敬酒,很是热情,就连身子,都已经贴着到了司言身上。 这嫣儿得到了杨凌庆的示意,那自然是不遗余力地讨好司言,不仅是柔软身子要贴上去,手更是在他后面轻轻抚摸着。 司言原本老神在在,但被这么一搞,他也有些不淡定起来,因为那边苏桃儿的目光,已经越来越幽怨了,两个腮帮子还鼓起得老高,也因为他不想在这里丑态必出。 萧家的子弟大多是在另一桌,萧叶方在敬酒赔礼以后,也只有唯唯诺诺坐到了那边,因为他刚才可是出了大洋相,在别人的地盘给丢了脸,怎还有勇气落座。 不过这东湖的景色到确实是宜人,司言从这里眺望出去,还能见到自己那被阵法掩盖住的天命阁。 他离开,天命阁的阵法便会启动,若不是天命阁的人,外来者也无法轻易入内,甚至找不到天命阁的位置。 这嫣儿除了唱戏,那也是东阳楼的头牌,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为了一亲芳泽,而日掷万金,都未能摸上她的床榻。 但结果哪里知道,原来这东阳楼的产业,因为到了司言的名下,所以对这女人来说,司言那可是自己的老板呐!那怎好不热络呢? 萧樱见状只是皱皱眉,但随之对苏桃儿劝解道:“不要吃醋,男人便是这样,尤其是有能力的男人。” 反而那周琴韵,对司言笑吟吟问道:“司阁主,想不到你竟然与杨堂主交好,这杨堂主还愿意把这东阳楼赠与你?” 司言有些迟疑,其实他之前在幻海,不过是对这些人稍作惩戒而已,并非是真要这些产业,毕竟钱财对于他,并未有太大的价值,只不过是今天刚好遇到了罢了。 司言装作淡然道:“杨堂主送这东阳楼,我自然很高兴,不过我这人又不会经营,送给我也只是挂个名头而已,以后自然还是杨堂主打理和做主,我只当个甩手掌柜罢了。” 杨凌庆顿时大喜,原以为他必须退出这东湖的势力范围,还想着怎么之后怎么和司言交涉,祈求他把东阳楼交给自己管理,但谁想到司言竟然早已这么打算。 “阁…阁主!我杨凌庆敬你一杯!”他很是豪爽地一饮而尽。 是啊,这东阳楼是不是自己的又有什么所谓,只要他的势力以及在此,他就已经很是庆幸了。 不过杨凌庆承诺给司言的产业可不止这么些,其中还有良田百亩,以及娇妻美妾,婢女处子共计二十六人,那些在名义上都归司言所有。 换句话说,要是司言到了他家里,这杨凌庆就该领着自己几个儿子当天滚蛋了,而司言则是能直接躺在他家的床,睡他的老婆和女人,尽情享受这份他打拼几十年的产业了。 司言见状只是点头,然后对他道:“杨堂主,你其余的家产田地我也不感兴趣,你自己留着吧,只是我近期在江南没有住处,你挑选个好地界给我栋院落便成了,至于那些个女……” “那些个女人你也自己留着!”苏桃儿一拍桌子对杨凌庆厉声道,“我们也不要!” 司言顿时哑然,很是尴尬地舔舔嘴唇,唯有苦涩道:“你…你自己留着吧……” 而那杨凌庆听到,声称要将自己最好,才刚刚盖完的新宅子送给司言,当场感恩戴德地几乎要跪下来了。 因为到头来,这司言差不多只是名义上拿了他的东阳楼而已。 只不过那周琴韵却仍然追问道:“司阁主,你还未告诉妾身,你为何与杨堂主相识,而且这杨堂主愿意将这东阳楼送给你呢?妾身也很是好奇。” 提到这里,杨凌庆也愕然了。 不仅是因他之前冒犯过司言之后下跪求饶,用钱财承诺才换命这件事,他没脸说出口,更因司言杀了洛霜云这件事,他哪怕用屁股想也知道,决不能随意道破,否则在江南流传出去,不知道这位阁主会招惹来多少危险的人物,而司言,同样会为此迁怒于他。 只是司言也心知这杨凌庆要脸面,他便随口扯了个谎:“杨堂主在幻海遭遇过歹人,被歹人偷袭险些丧命,是我救了他,所以这杨堂主十分感激我了。” 杨凌庆点头如捣蒜,活脱脱就像是一条忠犬,只顾着拼命附和。 只是司言这个解释,显然没有说服力,不仅周琴韵和萧樱这等聪明人不相信,就连司言身旁的嫣儿,都觉得好笑。 毕竟这杨凌庆是出了名抠门,怎么会因别人救他命,就连东阳楼和家产都送了出去?这就太幽默了。 不过这嫣儿也是打定了司言的主意,想着这人肯定是一方巨枭,底蕴很是深厚,以后自己若傍上他,那么也就不必那么辛苦,天天上台唱戏了。 联想到此,这嫣儿越是主动了。 她那翘臀往司言这边悄悄一挪动,用那傲人的边缘在缓缓磨蹭着,试图勾起司言的欲念。 “阁主,这是嫣儿敬你的,嫣儿喂你饮~” 司言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想着,这外界的女人那就是开放啊! 只不过他也实在是窘迫就是了,毕竟自家徒儿在场,自己怎好如此放荡? 嗯嗯,赶紧收敛。 第二十五章 玉珠 那苏桃儿和萧樱都不明白这粉头为何会突然讲这些,毕竟她们未经人事,怎能懂得其中奥妙?但那周琴韵刚好在喝汤,听到这里,‘噗’的一下子呛到了,一双惊愕的美眸盯着司言,连连咳嗽了好半天。 司言端得是一愣,也很是不好意思,然后他这才意识到,嫣儿刚才摸进去之时,好像探到他放在腰间的那柄圆形短刀了。 而且因为是刀,外部是粗粗的滚圆,当然带着相当的弧度,犹如那傲然的鹰钩。 说起来,这短刀还是上次给苏桃儿锻剑,多余离火神铁剩下来的材料,被他随手拿来造了把短刃,当做玩具放在身上。 当这个时候自己那好徒儿虽然不懂是怎么回事,但莫名其妙气呼呼在那里。 司言唯恐自己的形象全毁,趁着这个当儿,他从这女子这里抽身,就以吃饱喝足为借口,要先行离开了。 而且为了挽回苏桃儿对自己的看法,司言还颇为恼怒地对萧樱和周琴韵道:“今天我就不与你们回去了,你们萧家看样子也是不欢迎我,我还是去外面住几日。” 说完,司言又对苏桃儿道:“桃儿,我去江南城中待些天,过些时候再来寻你。” 事实上,萧家针对司言,很大程度是因为苏桃儿,但司言也是觉得好笑,这苏桃儿是苏家的人,你们萧家管这么多做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么。 苏桃儿这才醒悟过来,也很是愧疚,她跑过来拉住司言的衣袖,低声道:“师父,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嘛,桃儿也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对你的。要不…要不这里人家也不待了,随师父你走吧。” 司言释然地笑道:“你还是等到萧樱大喜之后吧,为师去外面潇洒些日子,顺便打听打听你白师兄的消息,把那孽障给擒回来。” 苏桃儿听了又是大急,嚷道:“你…你怎只念着白师兄的好!” 司言也是一头雾水,顿然道:“什么他的好……” 苏桃儿不语,但却气得跺脚,酥胸都在起伏。 而此时萧樱已经上来柔声道:“司阁主,今日这确实是我萧家做的不对,待萧樱回到家中,定让父亲来与你道歉。” 司言当然有着不快。 他思量着,自己可是在指导萧樱学剑,况且这女子并非是天道所选择的人,就光说传给她的这篇心法,若是流传出去,那在修士界都会争抢到腥风血雨,但结果非但没有讨好,反而是被这萧家的人给恶心到了。 固然这萧樱不知,可这萧叶方却是带头戏弄了他。 本来司言还想整治萧叶方一番,结果这萧樱又因为他是自家人,主动出面来维护,还尽量找好话来说。 司言哪里有这么好脾气。 更何况他上次的指导,可是连点好处都没捞到过! 之前还没什么,现在反过来一想,就有点窝火起来了。 司言轻轻闷哼了下,也不理会这萧樱了,转头便对这杨凌庆道:“走吧,杨堂主,还请告知我,你那为我准备的新宅子在哪里,我也好去住些日子。” 杨凌庆听罢,也不理会这些萧家人,犹如狗腿子般在前头带路。 嫣儿见状赶紧也起身,要跟随上去,她现在情绪稍微镇定了些,只是想着司阁主的物件虽然如此傲人,或许会伤到她的身子,第二天软到连床榻都下不来,但指不定…也是各种别有一番销魂滋味啊!只要…只要不是全部进去便好!自己在上面主动,这也可以的呀! 但此时,那苏桃儿也发现了这嫣儿要跟上去,她眼疾手快,捏起一根筷子就向她打过去。 只是谁知道,这嫣儿也是有着不错的修为,一个转手,就捏住了苏桃儿的筷子。 她冷笑道:“你个嫩丫头,想和老娘斗!” 苏桃儿跺脚大急。 可谁知道这嫣儿才转身,一颗裹着罡气的玉珠却悄然打出,击中了她的腰间,随着‘呀’的一声,嫣儿吃痛倒在了地上。 萧樱喝了口茶水,浅浅笑道:“桃儿妹妹,你锐气太重了,容易被察觉。” 第二十六章 我要那位姑娘~(大章节,今日单更) 这江南确实很不错,从东湖出去的郊外,到处都能见到肥沃的良田,而且这里河流湖泊资源丰富,也不怕会缺水,灌溉方面全然不必困扰。 若是那些缺水之地,可常常因为水渠之类的问题而发生械斗,村落之间打死几个人也很是平常。 司言在杨凌庆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位于江南城中的新宅。 里面很是宽敞,虽然不如萧府这么大,但因为地段很好,他自己一个人住,已经很惬意了。 杨凌庆献媚道:“司阁主,是否需要我替您准备几个婢女,呵呵…她们也好照顾你的生活周全呀!否则司阁主饮食起居,岂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当然当然,阁主若是有其余要求,也尽管使用她们便好。” 而司言知道这杨凌庆在打算什么,因为若是有一位人神修士当靠山,在这江南,以后谁还会忤逆他? 但司言自然知晓这些道理,他很快拒绝,挥挥手声称自己疲惫,就要这人离开了。 并且他叮嘱过杨凌庆,不可随意泄露他的身份。 只是他一个人空下来之后,理所当然想着去外面走走,毕竟江南城,他可还未逛遍,就想到处看看。 况且如今四个弟子都不在身边,司言也算是逍遥。 至少司言不必顾忌自己形象,可以尽情去外面放浪和潇洒了。 享受享受这凡尘间的繁华。 他等到天黑,夜幕降临,从乾坤袋里取出了套质地最好的白衣长衫,再拿出块玉佩戴在腰间,又翻出一把白蓝曾经用过的纸扇,将自己打扮成翩翩公子,踩着双金纹长靴,就出了这个门槛。 啊啊,外面的空气还真是好啊! 尤其是自己一人之时,似乎显得格外自由。 今天又恰巧是个风和日丽的月圆之夜,天空很是清澈,繁星铺满了银河路。 走在这灯火连片的夜市之间,这感觉很是清爽。 只不过司言才在这繁华之地没走出多远,还未寻找到青楼酒家在何处,便猛然意识到两股十分强大的气息靠近! 那荡漾出来的法力,就连凡人都为止感受。 而且能够令司言有此体会,那两人必然是人神修士! 只听见后面追逐那人对前者连连怒骂道:“老剑神,你我二十年不见!前日你突然来找我叙旧,我正好心中郁闷不快,就将自己家中那件丑事告知你这道友,希望得到些开解,但你却将我家中的丑事登在报纸上!我日你先人!老子爆了元神,今天和你拼啦!!” 至于另一个头戴斗笠,满脸胡须的大汉,便是响起了一阵丧心病狂的笑声:“古湖道友!我口风可是出了名的紧呐,是很紧的呀!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们道友之间必然是有着很大的误会!” “剑神!我日你先人……” 那两股强大的气息很快就远去,不久就遁出了江南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以那两人的修为,怕是天亮都可以到了京城了。 司言擦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越发觉得自己这天命阁,几乎没啥正常人。 这厮才出去两天,就已经搞得被曾经的道友舍命追杀,所以司言倒是越发担心起白蓝来了。 但担心归担心,这青楼在哪里,司言还是要找的。 只是才没走出多远,司言却又是一愣,因为他再次见到了个熟悉的声影,正慌慌张张从这边过来,他几乎是惊慌失措,显得跌跌撞撞,走路的腿也在发抖,过来就撞在了司言的身上。 司言怔然,然后关切地问道:“御灵,这怎么回事?” 他这三弟子战战兢兢,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师尊…师尊我……” 可惜御灵话音还未落,他来的方向,便忽然窜出了一群持剑女子。 这些女子个个风姿绰绰,伊人若水,很是好看,只不过她们的眉宇之间都还带着股邪魅之气,显然不是什么正派中人。 那为首的女子是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美妇,眉心有着一点红痣,向前走几步,那身姿动作,真是媚骨自在其中。 这女子妩媚地笑道:“御郎,人家可是痴痴找你十三年啦?但想不到这次你却自己找上门来了呢,你这冤家,昨夜我从北陵追你,一直追到这江南,可是足足四千里!你是想找我家那老太婆报仇的吧?但可惜那老太婆前些年早就咽气了,现在这玄女门呐,可是我做主!” 从北凌开始追么。 司言这才知道这御灵也是当天夜里就从天命阁逃走了。 这玄女门当代门主上前道:“御郎,当年你可是答应过人家的,只要助你逃走,待我取得掌门之位,你就与人家双宿双栖,如今你也该实现诺言啦?你是烈火纯阳之体,而我是玄阴之体,你我双修,那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御灵嘴唇发紫,像是在哀求般道:“师尊…师尊救我,救救我……” 不过御灵的声音很轻,那玄女门门主也未听见。 只是司言见这妖妇,很是不简单,虽然年龄大了些,但身子股确实诱人,那胸脯高耸,还未见到半丝下垂。 然而就在司言在犹豫要不要帮这御灵之时,御灵见司言仍旧无动于衷,就已经忍受不住压力,转头猛然跳跃过一片围墙,夺路而逃。 那玄女门掌门冷哼一声道:“呵!你中了我玄女门祖师留下的镇派之宝,天啸迷魂散,凭你御神刀是人神修士,也逃不出我林红英的手掌心!” 那一跃而起的林红英对那些身后的女子命令道:“姐妹们,只要帮我抓住御神刀,姐妹们都可享用他那纯阳之体提升修为一次!” 众女听闻,很是兴奋,纷纷跃跃欲试响应道:“谨遵姐姐吩咐!烈火纯阳体,对我等姐妹的修为是大有裨益,若是能够汲取一次,顶得上半年苦修!” 这些个玄女门中人皆跃起飞遁,往御灵逃跑的方向追去。 至于司言则是听了大急,赶忙对远去的众女喊:“诸位好姐姐留步!司某不才,正好也是烈火纯阳之体,甘愿为诸位姐姐好生奉献几日!” 只可惜,诸女追逐御灵已经远去,根本就不曾理会他。 司言只有摇头可惜,然后继续往繁华地段走,去找那心心念念的烟花之地。 不过这些花街柳巷,确实是很好找就是了。 往往是在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段便有。 果不其然,才往江南城内走不出多远,一家足足有七八层高的标志性建筑物便出现了。 这座楼阁名为烟雨阁。 上面是挂满着红灯笼,那些女子之间嬉戏和调笑之声不绝于耳地传来。 而且因为司言穿着得意,他才在门口驻足了会,那些青楼女子便是围上来了。 “公子,快进来玩玩,进来玩玩吧!” “是啊,这位公子,你为何要站在这门外呢,这外头多冷呀,还是进来暖和暖和吧!” 进去暖和暖和吗? 不过司言仍旧嚷道:“诶…诶,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本公子只是路过,路过而已啦!为何要拉拉扯扯,为何要这么拉拉扯扯!” 但那些女子怎不知道怎么对付,皆笑吟吟道:“奴家知道公子是路过,咱们这烟雨楼呀,所有客人都只是路过哒!只是歇息一夜,那便是走了!” 司言被众女给拥入了里头,便是进了大厅。 这烟雨楼建造得极大,足足有八层这么高,从赌坊,到饮食,事实上也是一应俱全,而且这中间大概有六层都是中空,搭建了个高台在此。 从规模上来说,比东阳楼都要好多了。 杨凌庆的东阳楼是重在东湖的风景,但是若轮到娼妓女子之类,哪里比得上这烟雨楼半分。 虽然那嫣儿容姿很好,不过比起这烟雨楼,却还是显得势单力薄些。 毕竟,人家这是主业啊! 而此时,当司言进入了这烟雨楼之后,那高台之上也有一双目光至始至终在注视着他。 那领司言机进来的女子咯咯笑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司言享受着被众女围绕的感觉,但却仍旧正气道:“本公子姓司。” “好好好,司公子!”那女子问道,“您是第一次来吧,有认识的姑娘吗?还是我领您去挑呢?” 司言衣冠楚楚,颇有些正气凌然道:“本公子又不想进来,是被你强行推进来的,不过本公子有些饿了,就勉为其难先在你找个厢房,送些酒菜上来……嗯,我就要那位姑娘!” 司言正好见到在三楼位置,有名少女穿着登云靴,一身红色华服,长发披散,从那边走过,看年纪和苏桃儿差不多大,关键是她身材很符合司言的口味! 只不过这把司言兜进来的小妈妈却笑道:“司公子,那位可是我们烟雨楼的头牌!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又是清倌儿,一般客人,那丫头可是见都不见,而且见她一次,她若不对眼,怕是连话也说不上。” ——————分割线 大章节,今日单更 第二十七章 垫在下面 清倌儿一般是指代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女子,大多不会超过十八岁。 但若是等到年龄到了之后,价钱合适,到时候也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子。 司言摸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出价多少才能见到这位姑娘?” 那小妈妈笑道:“出价多少也要看咱们蕊蝶乐不乐意见公子您呢!” 司言迟疑了会,像是在思索。 其实吧,清倌儿还是太麻烦了 司言更想要提起裤子就走人。 像是这种青楼里面的清白女子,若是跟你睡上一夜,那基本就是要给人家赎身了,以后得领回家当个小妾,是要跟随一辈子的,司言哪里是来讨老婆,今日只是来取暖而已。 算了吧,还是找个好妹子温存几日便算了! 不过这小妈妈见司言穿戴不凡,腰间那块玉佩,更是上好的血玉,心里想着,这物件没个几万两可是拿不下来,哪怕是大富商家的嫡子,都不一定能够佩戴,就先笑着道:“司公子你现在这稍等片刻,让人家去问问蕊蝶,她若是看对眼,人家再来唤你!” 这小妈妈便是拎起自己两侧的裙摆踩着楼梯快步上去了,司言的目光也是从后面一直追着她,心想,其实等会问问这位小妈妈的价钱,这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不知她是否愿意就是了。 这小妈妈很快就来到了蕊蝶的房间,道:“妮子,下面有个公子哥,他想见见你,你看如何?我去唤他上来。” 但蕊蝶却是打了个哈欠,颇带着些慵懒道:“花姐姐,人家今天累了,身子也不太舒服,不想见客,让那位公子另找其它姐妹吧。” 这蕊蝶在烟雨楼很有地位,而且她很得到幕后老板的宠爱,有时候不见客,连这烟雨楼的管事花姐都拿她没办法。 “妮子,这可是位俊俏公子呀,你真不见?”花姐试探道,“指不定人家高兴,将你给赎身了。” “不见不见。”蕊蝶道,“哼,什么赎身呀,姐姐你就别开玩笑了,上头让咱们来这里,可不是真来赚钱的。” 那花姐颇为幽怨地嘀咕着道:“不要钱?这里花销要银两,打理需要银两,上头也需要银两运作……” 不过这花姐才走出门口,就随即有名婢女上前来,对她耳语了几句。 这花姐愕然,随后就很快随那名婢女上楼,但不一会那便是下来了,这花姐又推开了门,对在里面作画自娱的蕊蝶道:“蝶儿,等会那位客人便上来,你需得恭敬些。” 蕊蝶放下手中的画笔,气恼道:“不是说不见了啦!” 但花姐却没有多言,反而是认真起来,用手指了指上头,肃然道:“是那位的意思,你莫要耍脾气。” 蕊蝶同样微微张着樱唇,仿佛显得十分不可置信。 之后,司言则是在婢女的带领之下很快就上来了。 他的目光一直在左右观察,瞧瞧有没有附和他口味的女子,相貌过得去就行,但是身材一定要好……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司言就跟随这人来到了蕊蝶的闺房。 那花姐吩咐婢女道:“快去让厨房准些上好的酒菜过来。” 婢女听命便是下去了。 花姐引司言进入里面,又道:“司公子,您就在这里吧,蕊蝶愿意见您,与您好生交流交流。” 只不过司言其实已经有了退意,毕竟这里不能做那档子事情,好不容易自己几个孽徒都不在身边,他出来放纵放纵,怎还能吃不到肉?而且为了见这能看不能摸的姑娘,就要花上千两银子,当然很是不值得。 所以司言连忙道:“对了对了,说起来本公子今日忘记带够银两,口袋里也就只有几百银票而已,怕是只能与其余的姑娘深度交流下了……对了,这位姐姐,本公子看你便觉得很投缘!像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知心好友!本公子甚是想念!姐姐你可否愿意与我喝几杯?” 但那花姐却是笑吟吟道:“蕊蝶方才见到公子很是对眼,不要您钱,特意让我唤您上来,您只与她去交个友就好了。” 司言仍旧想争辩。 可是不由分说,那花姐已经将他留在了里头。 很快,这闺房里,只剩下了三人。 蕊蝶和司言,以及蕊蝶身旁的婢女。 那婢女道:“小姐,这公子看起来像是个老实人,你随便弹个曲子,糊弄他几下,就让他走吧。” 但这婢女话音未落,花姐便在外面喊道:“丫头,别在你主子边上,碍着了司公子的好事,快快出来。” 蕊蝶听此,更是呆住了,她想自己曾经见那些个客人,哪怕是知府来她这里拜访,她身边服侍的这婢女何曾出去过? 这上头是想她做什么呀! 眼前这男子,你说他好看吧,也就那样,看起来一本正经,像是个书生,但在隐隐约约之间,却又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 不过,只与他交谈几句,让他听几首曲子,今天应该也没什么事儿了吧。 至于司言则是落座在她前面竹榻上,席地盘腿,很是彬彬有礼。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这蕊蝶身子上的时候,不由还是眼前一亮。 固然是穿着宽松的衣裳,但她即使是卷缩着膝盖跪坐在那里,那臀部的轮廓,也很是不错!而且她胸部还显得特别丰满,将前面的衣领都撑起在那里。 蕊蝶心中当然狐疑,想着,怎么突然让自己接待这人,这人又是什么来头? 不过这蕊蝶还是不由轻哼了声,想着,无论你是谁,但今儿你却是连本姑娘的手都摸不到! 只是,这时候外面忽然又响起了拉门的声音,那婢女将一块洁白的布匹送进来,放在了蕊蝶的身旁,满脸惶恐地吩咐道:“小姐,花姐姐方才吩咐奴婢,让您今夜服侍司公子之时,将这白布垫在臀儿下面,也好给您留个见证……” ——————分割线 今夜还有更新,但也许比较晚。 以及,日常求月票! 第二十八章 呵呵~ 这蕊蝶见到这白布,那愕然的美眸睁得不知道多大了。 她方才发现这男子在盯着自己身子瞧,正在想这人也是个下流的伪君子,但他才进来不超过半刻钟,这决定她终生的白布竟然就送进来了! 而司言也是在奇怪,方才不是说这清倌儿是卖艺不卖身么,怎这会连落红的白布都拿过来了。 嗯……难道是这姑娘真看上我了? 不仅不收钱,还要主动献身! 哎呀,长得英俊也是个烦恼呐。 真是困扰呀! 所以,感觉有些热的司言,稍微敞开了些胸口。 至于那蕊蝶则是在远处怔然,整个人都开始轻微发抖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呀! 以前都说好了只常常曲儿变行了,怎么突然就要自己侍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男人呀! 但,如果是那个人的意思,她确实没有回绝的理由,不过…不过这人她并不了解啊!还有还有,若是这白布今日真的用上了,她是否就要跟随他,以后就是他的女人了? 在短短一时之间,蕊蝶芳心大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不久酒菜便是上来了。 这菜色也很是丰富,因为江南也靠近沿海,所以海产也特别多,从鲍鱼龙虾,到各种山珍几乎都有,那酒壶之中,也是上好的女儿红。 这蕊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见司言忽然敞开了自己的胸口,脸色都顿时苍白了些。 只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待这蕊蝶稳了稳情绪,似乎又下了什么决心。 是啊,这一天她早就该料到了。 若是那个的意思,那么她便没有反驳的理由,义无反顾去做好了。 司言见到她面有畏惧,所以就安耐住欲念,正然道:“别怕,我是好人,我很温柔,哪里都温柔……” 是啊,轻一点就不会痛啦! 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这蕊蝶竟也显得颇为忐忑地上前来,为司言斟酒道:“公…公子怎么称呼?” “免贵姓司。”司言说道,“你想怎么称呼都行。” 蕊蝶嘴里有些苦涩道:“公子不是当地人?” 司言顿了顿,点头道:“从另一面来的,如今只是途径江南。” “只是途径江南?” 司言点头:“嗯,过些日子便要走的。” 提到这里,他又变得纠结起来了。 要是和这女子**,不就是多个老婆了吗? 不行不行…即使这女娃儿看上了我,但我也不能始乱终弃呀!还是等会酒足饭饱,出去问问那位花姐姐是否愿意与自己深度交流下,那花姐姐也很是不错呀。 而这时候,不知为何,这蕊蝶竟然低下头来,也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后仰头喝下去了。 “奴家这命也是教主的,教主让我做,我不得不做……” “什么?”司言呆了呆。 但只见这时候,这蕊蝶给司言和自己倒酒,道:“司公子,你与奴家喝个交杯酒吧,今日这事,确实是仓促了些,但蕊蝶还是希望可以有个仪式。” “不…不是这个……” 但司言还未讲完,这蕊蝶已经伸手过来,美人到了怀里,司言怎好推开,自然是顺势推舟交杯喝下了。 而且几杯酒水下肚,这蕊蝶脸色已然带着红晕,像是有了些醉意。 但这女子酒量肯定不止如此,只不过是情形所致而已。 不过司言倒是怕她酒水喝多伤胃,就往她碗里夹了些菜,嘱咐道:“你也吃,别光顾着喝酒。” 这丫头和苏桃儿差不多大,虽然没桃儿那么高挑,但却胸部却异常丰满,即使是宽松的衣裳,都有些呼之欲出的感觉。 司言看了很是心痒难耐,不过他也不打算真破了这女孩儿身子就是了。 毕竟司言不可能带走她,自己这边还有很多问题。 只是这时候,他忽然也意识到了一丝异样,这蕊蝶……三魂境? 司言捏着她的手探知了下,便轻易感知到了。 而且是三魂境后期。 她的修为竟然比自己弟子苏桃儿还高? 这青楼的少女,竟然还有着不俗的修为么。 但当然了,三魂境也没什么。 苏桃儿虽然是先天,不过她若从小待在司言身边,如今问鼎玄元也是轻而易举。 况且修炼了苍辰三十六式之后,普通的三魂境,哪里还好那丫头的对手。 只不过这蕊蝶,要是没有名师,怎么可能有这等成就。 可惜蕊蝶不知道司言已经有了发现,她转而在摸着那属于自己今夜的那块白布,在呆呆出神。 因为等会,她就要将这物件,垫在自己光溜溜的臀儿下面,令它染上点点嫣红……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好像连续有几人的脚步声传来。 “咦,这不是付公子吗,您怎么来了?还有这位少爷又是谁家的公子哥。”花姐的声音响起了。 这位付公子是江南付家的嫡子,他自与萧家大小姐订婚之后,就未曾来过这烟雨楼,但花姐却还是认识他。 那付公子凌然道:“好了,废话少说,本少爷今日陪真阳宫的师兄来见见这蕊蝶,快快引我们进去。” 花姐为难道:“这个…付公子,今日蕊蝶有贵客在,奴家为您找些个其余的姑娘吧。” 付公子冷笑道:“贵客?什么贵客,难道还比我江南付家,和真阳宫的人贵吗!快引我们进去,今日我师兄还就是要这蕊蝶作陪,不仅要见她,还要夜宿在她的床榻上!” 花姐此时的声音也有些变化,她道:“付公子,咱们烟雨楼也是有规矩的,即使是您,也不能坏了这规矩,蕊蝶今日正在接待贵客,这几天,甚至在之后,那都不会见客了。” 那付公子仰天大笑道:“好好好,你一直说贵客贵客,我倒是想见见,这贵客到底是谁!看他见到我付晨忌,是否还胆敢留在此处!” 话音未落,那付晨忌便越过阻拦他的人,强行打开了门。 第二十九章 今日有贵客(两章节合一) 付晨忌是江南势力最大家族的嫡子,他年轻有为,以不到三十之姿,就已经是半步玄元,在同辈之中,几乎鲜有敌手。 因此这也养成了他高傲的性格,尤其是在江南城中,往往会显得目中无人和盛气凌人。 毕竟他不怕惹到谁,更不是没有把握之人,这江南喊得上名号的,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哪怕真是遇到颇有权势之辈,拱手道个不是,客套几句退出来,那也没什么,对方也必然不会介意,反而还能热络几下。 况且今日,他是邀请这位在真阳宫颇有权势的陈师兄过来逍遥,那么付晨忌更是觉得自己该硬气些,若是进门见到的是个什么城中的富商,要他滚便是。 要知道许多商人行商,那也是在付家的势力之下,若是失去了付家的庇荫,他们什么都不是! 只不过付晨忌和他这位师兄闯入厢房,却只见一个白衣书生,与这烟雨楼的头牌小姐蕊蝶并肩坐在一起,两人像是在依偎,而这蕊蝶显然是饮过不少酒,两腮也泛起着迷醉的嫣红。但这样,却令这蕊蝶,看起来更是妩媚可人。 而那真阳宫掌门座下的那弟子,陈师兄一看蕊蝶,立即惊为天人。 “好!这烟雨楼蕊蝶姑娘果然国色天香,不枉我千里迢迢来到这江南之地!”陈师兄搓掌兴奋道,“晨忌,今日师兄就要此女侍寝了!” 蕊蝶怔然,看着这不知怎么闯入的两人,显然有些迷茫,像是仍旧没有搞清楚状况。 此时,司言不为所动,依旧在饮酒,顺带还给蕊蝶倒上。 “付公子,你怎能随意闯入!”花姐声音也带着怒意了。 而这时候,抬头的司言,也已经与付晨忌视线相交了。 “哦,我倒是谁呢。”付晨忌先是一愣才不屑地笑道,“这不是司阁主嘛,想不到竟在蕊蝶姑娘这里。” 司言不动声色,回答:“是啊,付公子,确实巧呢。” 这付晨忌还未回过家中,因此也未曾与萧叶方他们见过面,还不知今天在湖心岛发生了何事。 所以他依旧轻慢道:“司阁主,其实你有所不知,蕊蝶这里我师兄早已定下了,所以喝了这杯酒,就请你出去吧。” 蕊蝶拉着司言的衣袖,仿佛不知所措,但似乎在隐隐之间,也在期待身旁男人的反应。 但司言却是放下酒杯,对花姐笑道:“这位姐姐,敢问是他们先来还是我先来?” 花姐神色不变,诚然道:“自然是司公子先来。” 司言也不看付晨忌,只道:“那还请这两位出去吧,今夜我还要留宿,莫要他们扰了我。” 花姐上前也作了个请的姿势,道:“付公子,奴家再为你寻个姐妹,还请莫要扰了我烟雨楼的贵客。” 听到这里,那陈师兄忽然冷哼了声,指着蕊蝶犹如是个物件般说道:“晨忌,今日我还就认准她了!” 付晨忌示意自己师兄稍安勿躁,也稍微思索了会。 因为,他以前是也听过烟雨楼破有些后台,是江南另一个家族在暗中支持,但想不到这里的管事,竟然还胆敢要他出去。看来这烟雨楼是有些来头。 只不过即使如此又如何? 在这江南,难道还有他付晨忌摆不平的么。 等到他与萧家联姻,娶了萧樱之后,他付晨忌的权势,又还有谁能够企及半分!? 何况萧家大少爷只是个残废,连他的女人都被自己睡上了。 还有,这司言之前只不过是凭借着苏家小姐那层关系,付晨忌才没有动他,但如今他却抛开苏家小姐在此宿娼,他付晨忌又如何还有多少顾虑。 他若不是在这烟雨楼,一刀将其杀了灭口,这也没有什么! 付晨忌负手而立,自信地笑道:“我付晨忌也并非是个不守规矩之人,只是以前听闻这蕊蝶卖艺不卖身,但司阁主既然要留宿,这就代表阁主你买下了这蕊蝶姑娘?” 司言不语,因为他确实还未付钱。 但这蕊蝶却抢先开口,带着些恼怒之色道:“自然是买下了奴家!” 这蕊蝶美眸之中已然有了丝羞愤,因为方才那陈指着她之时,把她犹如当做一个物件,而并非是像司言,就算眼睛贼兮兮,但举止还很尊重她,刚才也未曾有丝毫的逾越之举。 付晨忌看着蕊蝶,带着些玩味道:“蕊蝶姑娘,还有花管事,这司阁主不管出了多少价格,我付晨忌出双倍,如何?” 付晨忌又指着他陈师兄缓缓道:“而且蕊蝶姑娘,我师兄乃是真阳宫一位权势极高前辈的子嗣,你若是今夜从了他,他便是带你回去当个小妾,以后也算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了。” 司言默不作声,依旧管顾自己饮酒。 他虽然不想被冒犯,但若是蕊蝶自愿怎样,他也没有干涉的权利,毕竟司言还未许诺过她什么。 不过这付晨忌纯心要羞辱他,他心中已经很是不快。 司言虽然还安奈得住怒火,不想与这蝼蚁计较,但他若是真要得寸进尺,司言同样会让他连追悔莫及。 然而只见蕊蝶却拉着司言的衣袖,轻声细语,却带着那丝丝的毅然道:“蕊蝶固然是风尘女子,但也知道何谓廉耻!还请两位回去吧。” 可那陈师兄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冷声道:“廉耻?你这出来卖的女人也知道廉耻?!你若今天从了我,我许你一生荣华富贵!你若是不肯,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你!” 司言拍拍蕊蝶的肩膀,半搂住她,对她作了个嘘声。 付晨忌同样是不屑,但他性子却还耐得住。 因为付晨忌觉得,一切都还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他转而对花姐说道:“花管事,劳烦你去通报下你们老板,便说付晨忌求见,今日晨忌想与他交个朋友,日后若是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付晨忌便可,我想在这江南,有为付晨忌一句话,你们也好行事许多。” 才说完,付晨忌便是打开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司言。 如今他只想让这人出丑而已。 况且这付晨忌是话里有话,含着两层意思传达给了这烟雨楼的老板。 若是对方交了自己这个朋友,那么司言自然被扫地出门。 要不肯,那以后必然有着麻烦寻找上来。 这烟雨楼当然不会这么傻,为了这从幻海来的乡野,而得罪他付晨忌。 想必等会,这司言肯定会被扫地出门! 至于司言,也是顿了顿。 他心道:“我与这烟雨楼未曾有过什么交往,这老板也不会因为我,而得罪了付家的嫡子。” 而此时,那陈师兄,更是笑得很是放纵,他瞧着这蕊蝶的双眼,尽是带着那欲念。 还有他们两人所带的随从也已经上来,都进到了里面,七七八八,都是一脸不善看着司言。 可就这个当儿,花管事还未有过任何回答之时,门口忽然有名手持折扇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 这中年男子俨然也是烟雨楼另一个大管事,李木然。 李木然身材魁梧,气度很是不凡,他进来先恭谦,但却还是道:“付公子,我们当家的在楼上都见到两位了,我们当家的,现在要请你们出去,莫要扰了我烟雨楼的贵客。” 闻言,不仅是付晨忌,就连司言都是怔然。 因司言也想不通,他从未来过这烟雨楼。 为何这烟雨楼却是对他这般好。 甚至不惜得罪江南付家! 付晨忌脸色阴沉道:“你们要我出去?” “不错。”李管事道,“这位司阁主乃是我烟雨楼的贵客,而这蕊蝶,今夜也已经属于这位司阁主,我们烟雨楼有自己的规矩,还希望付公子多多包含。” 付晨忌冷笑道:“那我若不走呢?” 李管事没有回答,只是作了个手势,示意请他们离开。 可那陈师兄是真阳宫的人,父亲是掌门的师弟,凭借真阳宫作威作福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他随即便是大怒,正欲动手,要一掌往李木然的天灵盖打下去! 只是,当陈师兄调动自己修为之时,却不禁愣住了。 因为方才那些烟雨楼的婢子侍女竟然也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而且,她们一个个都是持剑站立在那里! 那些婢子侍女都向付晨忌他们作了个请的姿势,纷纷道:“两位公子,今日烟雨楼有贵客,还请两位改日再来。” 付晨忌迟疑,他与那陈师兄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们两人走出这门外,往外面看去,只见这烟雨楼,整整八层的方圆形建筑,所有婢子侍女,都站在不同的楼层上,这些年轻女子足足有几十上百人,皆负剑而立!虽站立在不同的地方,但都对他们纷纷异口同声道:“今日烟雨楼有贵客,还请两位公子,改日再来!” 第三十章 是谁? 而且不知道何时,这烟雨楼已经没有人了,无论是那些艺伎客人,全然都散光了,只剩下了那些持剑女子,站在不同的楼层之上。 这烟雨楼之中,最不起眼的婢子侍女,竟然全都有着不俗的修为! 付晨忌怔然在原处,仿佛仍旧不敢置信自己所处的场景。 这位陈师兄则显然是被眼前阵势有些惊到了,因为即使他再是愚蠢都能发现,这些女子的站位都比较特殊,显然是呈现星辰或者八卦的排序,随时都可以结成一个威力奇大的剑阵,若是他们有反抗之意,即刻都能将他们斩杀在此。 但他们两人几乎都是七魄境界,而这付晨是半步玄元,两人都还未炼成具象化的元神,怎能在这剑阵之下活命! 付晨忌冷哼不语,强忍住怒意,只是转身对那烟雨楼的两位管事拱手道:“听闻这烟雨楼很讲究规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那李木然也道:“今日司阁主已经买下了蕊蝶,我们自然要规矩。” 付晨忌脸色很是难看,冷眼瞪了司言一下,然后才拱手道:“司阁主,还有烟雨楼的各位,我们今日别过,后会有期。” 司言不理会这人,仿佛眼中从未有过他般,只管自己饮酒。 至于那蕊蝶则是有些恍惚,今日她身边这个男子到底是谁?为何那个人为了他,不仅要她蕊蝶献身侍寝,更甚至连这样的阵仗都摆出来了。 付晨忌口吻闷声闷气:“师兄,咱们今日先走了。” 陈师兄带着惶恐道:“也好…也好……” 付晨忌与这位真阳宫的师兄两人一起,还有这些随从,都出了这烟雨楼,两人的步伐都很快,尽量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等到走远之后,他们回头去望那高耸的烟雨楼,只见仍旧是灯火阑珊,尤其显眼,而此时像是又有许多客人在进出,忽然看起来,又很是热闹了。 那陈师兄连忙迫切地问道:“师弟,这烟雨楼后台是谁,为了刚才那人,怎连你都敢忤逆?” 付晨忌像是在沉思,足足过了片刻才回答:“不,他们并非为了那姓司的,他不过是个未曾有过名号的乡野而已…我记得这烟雨楼是与江南另一个大家族柳家有关系,想必柳家知道我要与萧家联姻才心有不满,柳家或许今日正好有人在这烟雨楼之中,他们想借此警告我付家,不要去试图动摇他们在江南的利益!” 但他随即又冷笑道:“不过柳家确实给我提了个醒,等到我与娶了萧樱之后,这柳家是万万留不得!” 陈师兄自然听过江南柳家的大名,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原来如此,但好在是他们方才未曾动我们,否则即使你我师兄弟联手也……” 但这付晨忌却是突然失笑道:“即使他们动手又如何?陈师兄,你看!” 这付晨忌忽然调动自己的修为,转瞬之间凝聚了三魂七魄,凝炼成了具象化的元神! 那陈师兄当即大骇惊讶道:“师弟,你…你已经修炼到了玄元境!?” 付晨忌哈哈大笑,语气傲然:“我在前日正好突破了,我方才不与他们动手,只不过是不想暴露这张底牌而已!” 陈师兄大为欣然,但也称奇道:“师弟你竟然以未满三十之姿,修炼到了玄元境!这可真是天纵奇才!即使在天圣国,那也是位列前茅的才俊呀!这乃是我真阳宫的大幸也!” “陈师兄过奖了,这也只是小道而已,我付晨忌的目标,可并非是止步于此处,而是要踏入灵皇,证道人神!” 付晨忌的声音很轻,对陈师兄道:“师兄,今日是晨忌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要急,等到过几日我们真阳宫师兄弟到齐,我们再去找个好地方乐一乐。至于那蕊蝶嘛,呵呵…不久之后,我定为你亲自将那蕊蝶擒过来,丢在师兄你的床榻之上!” 陈师兄大喜道:“那好,那好,这就有劳师弟了,哈哈哈!” 只有这付晨忌,瞧着在大笑的师兄,不由在心中冷嘲不已。 他心道:“你也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待我踏入灵皇之境,待我母亲成就真阳宫副掌教之时,你又算什么东西!” …… 那烟雨楼的两位管事向司言告罪之后,就退出去了。 只留下了这蕊蝶与他在一起。 司言方才问那李木然和花管事,这烟雨楼老板是谁,但两人都是笑而不语,只要这司言今日尽情享受便好。 可司言却是越想越奇怪了。 自己从未来过江南,显然不会与这里的人有过接触,但为何他们却是对自己如此礼遇? 考虑到这里,他心中的狐疑越来越深。 只是蕊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他又有着何样的过去? 她见酒杯里还有酒水,像是想壮壮胆子,就又是仰头饮尽了。 蕊蝶像是一只温顺小猫般,还轻轻打着哈欠。 至于司言自己,也是有点凌乱,但他立即稳稳心神问道:“蕊蝶姑娘,你可否告诉我,这烟雨楼老板是谁?” 蕊蝶只顾着自己摇头,回答:“不知…奴家不知道,奴家只知道姐姐已经好些年没回来了。” 第三十一章 师徒~ 司言扶她起来,嘱咐道:“你喝太多了,来点汤水来醒醒酒。” 蕊蝶身材极好,依靠在他胸膛上之时,那种软乎乎的感觉,也令司言起着生理上的涟漪。 不过司言念着她还是处子,还是强行压下欲念。 真痛苦呀! 司言是苦不堪言,他今日来这烟雨楼只想找个经验丰富的姑娘温存温存,然后提起裤子第二日就走了,不留任何负担,怎能一下子来个半大的丫头给自己享受,他又不是来坏良心的?自己若是把这蕊蝶带回天命阁,那非得炸锅不成。 难道让桃儿他们唤这小妮子师母吗? 嗯嗯!人家有桃儿哩! “奴家有点热…好热。” 有点迷糊的蕊蝶开始试图脱起了衣裳,但她穿着是那一体的华服,里面连内衬都没有,只是那鲜红的肚兜! 而一侧脱掉,视觉上就直接是那白花花的身子,连侧边胸脯的轮廓,一下子都印入了司言的瞳孔里! 司言慌忙为她穿上,然后像是扯开话题般道:“咦,你这里还有琴?” 这蕊蝶痴痴笑道:“这是自然,琴棋书画,奴家都略知一二。” 司言起身走向了那古琴,笑道:“其实这音律,我也是略有研究,而我这几个弟子里面,也有一人,不仅深得我的精髓,甚至自己开辟了一条道,远远超越于我。” 他走到这琴前,缓缓坐下,闭眼了片刻,十指轻抚,发出了悠然的琴音,而这音律,仿佛是带着特殊的力量,令这蕊蝶,似乎随即清醒了许多。 司言让出半个位置,道:“来,你来弹奏一曲给我听听。” 这蕊蝶愕然不已,她想到这男子竟然有着如此不俗的造诣。 但她自然是听命,随即便是缓步上前,来拨动这琴弦了。 她一边弹奏,那司言也为他伴曲。 两人合弹,虽未曾有练过,但却无比契合。 这琴音时而悠长,时而绵柔,时而又似乎带着淡淡的哀愁。 终于,等到一曲结束,等到蕊蝶张开双眼之时,她身边的人已然消失了。 除了那打开的窗户,还在呼呼吹风以外,似乎他都未曾在这里出现过。 …… 至于此刻的司言,他已然来到了烟雨楼外,站在它对面一座楼阁之上。 他望着烟雨楼最高处,那端坐在那里,在刺绣的人。 那人有着漆黑柔顺的长发,一双妖娆摄人的美眸,也随之看向了司言。 只听见这在绣花的人痴痴笑道:“怎么了,师尊,是蓝儿为你准备的妮子不好吗?” “若是不好,蓝儿你为再换一个,若是师尊你还不满意,蓝儿这里随便你挑选,从婢子侍女,到每一个姑娘,都随师尊高兴,你若喜欢谁,那人今夜便是师尊你的,若是师尊都喜欢,那让她们都进你的屋子,都随师尊意思就是了。” 司言瞧着着这孽徒,忽然感觉手很是痒。 不过他稍作克制,还是勉强压制了冲去去揍屁股的冲动,只是道:“孽障,什么时候回为师身边来?为师身边少个端茶递水的,你师妹又不上道,这两天脾气很是古怪……” 白蓝笑起来妩媚至极,只道:“师尊,人家在外界还未曾待几日,你便是让我逍遥几日吧。” 司言看起来很是不高兴,不过他又没办法,唯有灰溜溜离开,只不过离开之时,他还是不忘嘱咐:“记住,今日的事情,不准告诉你师妹……还有你师兄!你师兄嘴巴太大了!” “师尊。” 就在他要离开之时,白蓝再次出声喊道。 司言回头,见到自己弟子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针线,那双眼眸正在直勾勾注视着他。 白蓝的语气忽然有些飘忽,像是在空灵地游荡着。 “师尊,蓝儿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可以告诉蓝儿吗?” 司言漠然,接着才道:“为师也不知道,为师只是捡到了你。” 话音未落多久,司言像是不愿意多讲,纵身消失在了白蓝的视野里,但司言走之前,还是留下了声音,他道:“孽徒,你自己悠着点,若是惹出了事端,就回为师这里来,这次不要你师兄出手,为师自己护着你!” ——————分割线 准备上架存稿,更新不多,多多见谅。 第三十二章 访客~(两章合一) 等到司言走后不久,烟雨楼的两位管事处理好底下的事宜,才上来回禀了。 花管事走到了白蓝身后,道:“教主,那位已经从蕊蝶的房中离开了,并未夜宿。” 白蓝显得有些冷若冰霜,没有开口,只是点头而已。 那李管事道:“既然那位司阁主是教主的亲人,今天他又与那付家子发生了冲突,是否需要派人去保护他?” 白蓝有些失笑起来,只是道:“或许这世上谁都要保护,但唯独他,就他不必。” 那李管事还未听懂,再次试探般问道:“教主,这付晨忌乃是江南付家,他为人瑕疵必报,属下怕那位会受到威胁,还是派几个人过去吧!” 白蓝又管自己刺绣,像并未放在心上,但却似笑非笑道:“他是我师尊,是他将我手把手教导和养育出来的,若是想威胁到他,哪怕我玄阴魔宗下辖四大教主,十二护法,八大镇教天王一起上,也只是送死而已,他很强大,宛若是突破了凡人桎梏的神祗般,一尊真正的神祗……我只是恐他杀些阿猫阿狗,脏了手足而已。” 那李管事听完懵然。 自家教主的师尊! 他可从未听教主提起过分毫! 要知道教主的身份,来处一直都是个谜团,但想不到那位师尊,看起来竟然犹如十八九岁般年少! 花管事也惶恐不已,唯恐自己听见了什么,教主会怪罪下来。 而她现在才知道了,为何这教主要把这蕊蝶送给那人享用! 要知道这蕊蝶可是很得到教主的宠爱,即使教主多年不在,但仍然经常有飞剑传书过来,时而会问及蕊蝶的情况。 可原来那人竟然是教主的恩师! 白蓝又开始手里的刺绣,但过了会还是问道:“我师尊是否有动她的身子?” 这花管事立即惶恐道:“不曾动过,却只搂抱了会,未有越线之举。” 白蓝沉吟了片刻,但还是冷声道:“把她的牌子给摘了,以后不准她见客。” 花管事顿时凌然,随之听命退下了。 …… 等到了第二天,萧家议事大堂里,坐着萧家的家主,萧凌越、萧叶方、付晨忌等人。 而在听闻了萧叶方昨天在东阳楼里经过之后,他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毕竟他们之前以为司言不过是一介幻海的乡野,无足轻重而已,只不过既然是幻海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又怎会得到杨凌庆那般的惶恐和礼遇? 如今他们虽然把这司言给变相赶了出去,但他们却不由有了另一番担心。 那萧叶方和付晨忌事后去问过杨凌庆,可那杨凌庆就是闭口不谈,甚至显得十分不耐烦,三言两语就关门谢客了。 如此一来,这司言身份更成了个谜团, 尤其在如今这个当儿,苏桃儿已经对他们萧家的所为十分不满了。 萧凌越沉思道:“昨天桃儿来找我,她对父亲您的授意十分不满,她甚至都不想参加小妹的婚礼,与那司阁主一走了之。” 萧耀远养气功夫很深,面不改色道:“派人盯着她,万万不能让她在我萧家丢失。” 萧凌越有些为难道:“孩儿已经派人时刻守着她了,但是父亲……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桃儿毕竟不是我们萧家的人。” 那萧耀远一双锐利的瞳孔刹那间瞪住了萧凌越,厉声道:“凌越,忘记爹和你说过什么了么!” 萧凌越点头,涩声道:“孩儿明白,但是桃儿妹妹有抗拒之意,若是她将来记恨我们,岂不是适得其反?” 萧耀远迟疑了片刻,然后才捋着白须道,沉声道:“这倒是,为父并未想到这些,不能让她记恨我萧家,否则以后怎能成为我萧家的倚靠。” 那付晨忌看着这贪恋权势的萧耀远,不禁内心冷笑不已。 不过他却还装作忽然恍悟般提醒道:“岳父,那司言既然得那杨凌庆的推崇,那必然不是一般人,想必也有些背景,实不相瞒,小婿之前看他出手过一次,那司言大约在七魄境界左右,比小婿低一些,但也算是不错了,并非是等闲。” 萧耀远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依然像是在思索,在作出自己预想之中最好的判断。 而这时候,那萧凌越道:“父亲,如果这司阁主是幻海中人,杨凌庆又怎会如此礼遇他?这司阁主,大抵还是有些背景的。孩儿听闻这杨凌庆,是有些产业在京城,时而会来往两地,难不成这司阁主是京城人士,所以才会与他相识。” “京城人士么。”萧耀远若有所思起来,“要真从京城过来,是有家世背景的子弟,那我们这件事确实是办差了,他家中要有些权势,日后就不太好办了。” 那周琴韵,在屏风后面听着他们的交谈内容,更是有些心惊肉跳,因为倘若那司言真是有背景的京城阔少,到时候,他再是把那件事丑事吐露出来,分量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付晨忌见在屏风后面的身影消失之后,又坐了会,也就从这堂间告退了。 他穿越过了廊间,来到了鲤鱼池旁,见四下没人,便上前拍了下周琴韵的屁股。 “死相!”周琴韵慌张地打开他的手,“你这冤家,当心被人撞见!” 那付晨忌仍旧心大,面色到不曾有过丝毫畏惧,负手而立道:被那些下人瞧见又怎样?他们胆敢吐露半个字,待我以后入主这萧家,定要将他抽筋扒皮!” 但周琴韵做贼心虚,低声呢喃道:“付郎,你看那姓司的该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若他真是什么京城的世家子弟,那他要揭发我们,他萧家听信之后,那我与你岂不是!” 对呀。 这个代价实在太严重了。 她周琴韵是个女人,而且是萧家的女人,红杏出墙的后果一定极其严重! 周琴韵甚至都开始后悔与这付晨忌搅合在一起。 当初若不是她深闺寂寞,心痒难耐,经不起勾引,也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怕什么!”付晨忌还是十分淡然,“方才你那夫君在建议萧耀远,把这姓司的给请回来,萧耀远竟然也同意了。呵呵,萧耀远那老东西,城府可是够深呐,这些盘算可都恰到好处,他眼中,只有萧家的利益,却并不知道廉耻二字。” 说道这里,付晨忌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寒芒。 周琴韵大骇道:“要。、要将他给请回来? 那他…那他!” “莫慌。”付晨忌笑道,“请回来才好,那萧耀远有顾虑,但我付晨忌没有,我还是真阳宫的人,即使他姓司的在京城有背景又怎样,只要他得罪了我付晨忌,那我自有办法让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再大的背景,在我真阳宫和付家面前,不过也是过眼云烟!” 是啊,想当年天圣国还未这般庞大之时,真阳宫下辖管理着数百万的凡人!下辖甚至还有两个国家,就连那皇帝登基,那都是需要真阳宫的授意! 当年的三大掌教,真正的根基和实力,哪怕是到了如今,那也并非浪得虚名! 等到他付晨忌的娘亲,登顶副掌教之位以后,再联合付家,哪怕是京城的皇族,他都不惧对方分毫! “付郎,你的意思是……” 那付晨忌阴恻恻呵呵笑道:“来,琴韵,你且听我解释一番。” …… 第二天醒来,司言这里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昨天自己回来没事,一直在喝酒,一不小心就饮多了,在床上躺到现在才起来。 不过这杨凌庆给他的宅子确实不错,后院里还有假山和亭台,只是有好些地方都还未收拾,只有主卧才能睡人。 司言打了个哈欠,开始自己烧水煮茶喝,早已被照顾习惯的他,对这种自己动手的生活方式很不适应。 也是在这会,他才好像回想起了御灵。 说起来,那小子昨日在被玄女门的几个妖女给追来着? 不知道给抓到了没有。 但想了想,司言回忆起那几个女子的美貌,心中又很是羡慕嫉妒恨,就又不去烦恼了。 抓到就抓到吧,要是被抓到了,为师亲自去降服那几个妖女!把徒儿你给搭救出来! 每天起床喝茶是司言的日常,只是自己动手,他还是有些不爽罢了。 一个术法火球过去,一不小心,连那茶壶都给烧穿,他根本就控制不好的力道。 而好不容易解决了热水,那茶叶又是泡不出那股清香的味道。 开水倒下去,直接把茶叶给泡熟了。 司言也很是无奈,其实他动手能力退化了许多,毕竟有徒弟在身边之时,他基本是生活上的残疾人。所以颇为恼怒之后,他决定还是出去解决这些用度问题,反正口袋里还有几张白蓝以前给的天圣国银票,大抵还有个几万两,日常花销那是肯定够了。 只是他还未出门,就听见外头有人在敲门。 司言皱皱眉,固然不知道是谁,但他还是催化法力,远在内院的他,凌空随手一挥,隔着老远,就将那门给打开了。 而大门外的那人,像是讶异地犹豫了片刻之后,也是进入了宅子里。 “嗯…怎么是个女的?” 只远远从脚步声判断,司言就能够听出了个大概。 “难道是杨凌庆那货给老子送婢女来了?”司言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若是送给我,我也只有收下,让人家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就行。” 考虑着这些,司言也从后面走到了宅子的大堂里。 可是,当那人出现之时,司言却不由呆了呆。 因为来人不是谁,正是那偷情被他撞破的小媳妇,萧家的少夫人,周琴韵! 那周琴韵拎着个篮子走进来,笑吟吟地很是妩媚道:“司阁主,你这里怎也没个谁来照顾?那杨凌庆都把宅子送给你了,怎却不给几个婢子到这里侍奉你的周全。” ——————分割线 算是两章节合成吧,字数也不算少。 第三十三章 萧家少夫人 这周琴韵也不避讳,直接进了大堂。 她身子虽然娇小也些,但却十分有致,加上那上好的容姿,看起来很是妩媚。 司言不知道她的来意,沉思了片刻,只是道:“少夫人怎来我此处?这青天白日,又没有旁人做个见证,少妇人出去之时若是被有心人瞧见,这我司某人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那周琴韵笑道:“司阁主莫慌,妾身有面纱,无论是进来之时,还是一会出去之后,那都是会戴起来的,况且妾身是独自出行,不曾有谁知晓,还请司阁主莫要顾虑。” 司言挠挠头,顿了顿道:“那少夫人又为何来我这里,我已不想与你们萧府有干戈,你们萧府不欢迎我,少夫人又来见我作甚?” 那周琴韵把篮子放下,竟从里面拿出了几碟小菜和一壶酒,依旧笑吟吟道:“其实今日妾身来拜访,也是怕司阁主自己一人寂寞,这才来陪陪阁主而已。” 司言摇头苦笑,虽然他见着这周琴韵很是妖媚,但这人妻心机很深,无论是城府还是之前她所隐隐表现出来的狠辣,都令司言望而却步。 因为最危险,和最容易丧失理智的女人,往往都是这类。 而且这周琴韵才把这篮子放下,竟然在这只有他们两人的大堂,就径直脱下了自己披着的外衣,只穿着稍显单薄的居家服饰,就落座在了司言身边。 司言当即正襟危坐,表现出自己的一派高人。 但当她轻轻扯着领子的时候,司言还是会稍微斜视一下。 周琴韵轻捂朱唇,美眸偷瞄了他一眼,笑道:“司阁主还未用饭过吧?妾身为你弄了几个小菜,那便是来尝一尝。” 司言显示无动于衷,但他顿住想了想,却还是笑着坐下来了。 “少夫人给我下毒了?” 周琴韵眨眨眼,痴痴笑道:“有没有毒,那司阁主你一吃不就知道了?” 司言当然不怕她下毒,即使是有问题,他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倒下。 到他这个境界的修士若是会被这区区毒物所影响,那天下间的人神再多又有何用。 所以司言也就没有顾忌,若无其事夹起来尝了几口,味道也很是不错,滋味恰到好处。 周琴韵为司言斟酒,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她道:“阁主,妾身敬你一杯。” 司言欣然碰杯,与她碰杯一同饮下。 而在美酒入喉之后,司言也开口了:“少夫人其实不必这样,我提过很多次了,自己没这闲情逸致去戳破你们的丑事,我若随口胡言乱语,谁又来信我?少夫人用不着担心,我司言并非是个多嘴之人,何况事前我也与少夫人解释过其中的利害,说出来对我并没有好处,反而会惹来一身骚。” 这萧家少夫人给司言倒酒,只道:“之前妾身确实愿意相信阁主你不会胡言,但司阁主你显然还隐瞒着妾身什么吧?那杨凌庆对司阁主你是如此恭敬,想来司阁主,必然是有着不俗的背景。所以倘若司阁主要是将自己真正的身份公开,那就不是人言轻微了,到时候,司阁主在我那公公和夫君面前,将妾身所犯下的丑事戳破揭开,那妾身又要如何做人?妾身终究是个逞得一时欢好的小女子,万一被你传出去,那就难免一死了。何况,一死了之还是小事,妾身的名誉,我在娘家的声誉,荡然无存那才是大事!” 她见司言无动于衷,才又接着厉声道:“况且司阁主你口说无凭,只是阁主你自己一张嘴,就要左右妾身的小命,妾身可不愿意依你!” 司言听了也是无奈,其实他从头到尾就没有透露这件事的意思。 毕竟他不是没有为别人考虑。 这周琴韵偷汉子,那也是那萧凌越自己不行呀。 司言可是很会体谅的呐! 不仅是照顾到周琴韵,更是为了萧凌越着想。 毕竟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难免有点绿。 嗯嗯,给予最大的理解! 不过缓了片刻,司言还是抛开这些胡思乱想,颇为饶有兴致地认真道:“少夫人你既然不相信我,怎还来我这里,那少夫人既然不相信我,那又想让我如何呢?” 周琴韵饮完自己的酒,竟然还拿起司言的杯子,当场一饮而尽,她眼神之中带着些狠厉,放下酒杯,厉声道:“那自然是要司阁主与我同罪了,阁主知道琴韵所求为何,那司阁主也是有把柄在妾身手里,自然也不怕司阁主你出去胡言了!” 司言呆了呆,显得有点怔然,失笑道:“少夫人,这还是我司言占便宜呀!你也是个难得的美貌女子,那日后,我若还是吐露出去,那少夫人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这周琴韵笑得很是妩媚,她伸过来捏住司言的手,然后才娇滴滴道:“你与妾身有过污点,那到时候司阁主到处去乱讲,那萧家的萧耀远可是个极其好面子之人,他岂能容你?若是萧家联合当朝太师要诛杀你,司阁主背景哪怕再是厉害,那也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司言怔然,想到这毒妇确实是考虑得十分周全。 但同时也证明她也很是做贼心虚,生怕那件事会被败露,所以才不惜手段,要来堵住司言的嘴巴。 这周琴韵那青葱玉指在司言的手背上打圈圈,美目盯着司言,轻咬朱唇道:“何况司阁主也是一表人才,那妾身也是不亏的,而且阁主若是喜欢妾身,妾身以后也可经常来阁主这里走动走动,与司阁主你时而亲热亲热!” 司言虽然被这女人说得是懵然无比,但他还是稳定住道心,神情毅然:“少夫人,这样有违人伦,我觉得咱们这样不妥,今天还是请少夫人先回去吧。” 嗯嗯!我是正人君子! 司言在内心反复强调道。 不过原本么,若这不是桃儿亲戚家,不是已婚,司言倒还有点想法。毕竟这周琴韵可是生养很好的江南美人,身材娇小有致,换了谁,谁不心动?只是联想到苏桃儿,这司言还是有太多的顾虑,所以才如此。加之,这周琴韵隐隐给司言有着丝丝不安,所以思前想后他还是想请这萧家少夫人出门。 司言从她那里抽手,道:“少夫人,酒菜你已经送到了,司言很是感激,但过会我还要去小睡片刻,夫人还是自己请便吧。” 然而,即使他现在下了逐客令,这周琴韵却仍然没有去意,反而哼了声道:“司阁主,你怎能就此赶走妾身呢?你若是要去小睡,那妾身也与你一同去好了,何况今日凌越还在忙小妹的婚事,也没时间顾忌到妾身,他可不会在意自己的夫人在外待多久,你我之间,时候还多着呢!” 这周琴韵忽然站起来,向司言走来,竟然俯身下来,圈住了司言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根边上轻轻吹了一口气。 “…少夫人你!” 不过这周琴韵还是咬咬牙,像是下定了自己的决心,然后才圈着司言的脖子,另一只手去倒酒,然后殷勤地送到司言的嘴边,道:“司阁主,妾身喂你喝呀。” 司言怔然,想不到这周琴韵是如此放纵。 “少夫人,你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这里只有我一人,被谁撞见岂不是更糟?” 司言见她这样放荡,也感觉不妥。 这周琴韵噗呲一声笑道:“这有何不妥,是阁主你多虑了!” 如此说着,这周琴韵那还用自己那食指,轻轻在司言的胸口画着小圈圈。 第三十四章 进去了! 这萧家少夫人的皮肤很是细腻,这并非是少女的那种青涩感,而是带着独有成熟女子的媚态,在这她手背通透雪白的肌肤下面还能见到那些静脉。 这女人很瘦,但又颇具丰腴。 她笑吟吟地看着司言,轻轻眨着眼。 司言叫苦不迭,心道:“这会有人进来就完了!” 而且不止如此,周琴韵胆敢和那付晨忌厮混,可并非是因为那付家子是如何,反而是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萧凌越头上这片青青草原,戴得不冤枉。 哪怕没那付晨忌,这支红杏也迟早会耐不住寂寞,悄悄往外面探出来。 只不过在正式送客之前,司言与她调笑几下子倒是无所谓。 当正是在这个当儿,他忽然发现自己这宅子里,又有人进来了。 似乎是这周琴韵方才未曾关门。 毕竟她是大小姐和少夫人当惯了,何曾有过这随手合上的习惯。 而且司言从那传过来的声音判断,似乎是木制轮椅,还有另外两人的脚步声。 木制轮椅么? 司言会心一笑,然后搂住了周琴韵的腰部,忽然对这仍旧在咬他耳朵的女人,轻轻耳语道:“你那夫君,萧家大少爷来了,这会都到门口了。” “诶…你说什么?”她一时半会还未反应过来。 然而正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了萧凌越的声音,他喊道:“萧家萧凌越前来拜访司阁主,请问阁主是否在堂内!” 这周琴韵一听是自家夫君来了,当场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手足无措道:“他…他怎今日就来到了,不是明日才过来吗!?” 周琴韵立即想从司言身上起身,要去拿地上丢着的衣裳,想往后堂跑。 但结果,她却发现自己被司言紧紧抓住,根本就走不掉。 司言向外面大声喊道:“萧兄,我就在堂内坐着,你就直接过来吧!” 那萧凌越道:“原来司阁主在呀,我见大门未曾关上,这就冒昧进来了,还请司阁主莫要见怪!” 司言笑道:“无妨无妨,你们便是进来吧!” 这周琴韵大急,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她低声呲牙道:“你…你放开我!他进来了!” 司言冷笑一声,继续捉弄她道:“少夫人既然如此怕被发现,却还要红杏出墙,今日你我被撞破,对于你而言,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你夫君若不是蠢到极致,总有一日会意识到。” “你…你先放开我。”她眼里噙着泪水,不断用拳头捶司言的胸口,“他进来之后见到此状,无论你我,那都是死定了!” 司言像是满脸无所谓。 “我有何事?这里是杨凌庆送给我的宅子,而你是萧家少夫人,是你来勾引,并非是我上门,与我何干呢。” 周琴韵羞愤不已:“你…你!” 司言探知到他们已经走到了外头,快进内堂了,这才松开了周琴韵,然后大手一挥,在她肩膀处上打了响亮的一记巴掌,道:“好了,这就也不捉弄你了,快躲到后头去吧,等你夫君走了你再出来,呵呵,但你要再勾引我,我就把你给吊起来,再去喊你那夫君来看。” 这周琴韵捡起地上的衣裳,咬牙一跺脚道:“好呀!司阁主若是有胆,那便是尽管来。” 司言耸耸肩,很是无奈,想着原本吓吓这蹄子,但结果她根本就不怕,或许她也心知司言是在吓她而已。 而这会,那萧樱推着萧凌越也进到了堂内,苏桃儿则是跟在后面。 萧凌越和司言见礼道:“司阁主,凌越来向你请罪,昨日那叶方不懂事,再三冒犯你,还请多多恕罪。” 司言望了望后面,见那周琴韵躲到后堂去了,才转而道:“凌越兄你有心了,那萧叶方冒犯我,我也与他一笔勾销,他向我赔罪过,我自然不会追究,也无需凌越兄你亲自上门来。” 这萧凌越很是惭愧道:“司阁主,我托大唤你一声司兄了,司兄,你是桃儿的好友,是我萧家的客人,但我萧家却是如此待你,这真是令凌越我羞愧不已!” “这次我过来,是特地来向司阁主赔罪,道个不是,希望司兄还是回我萧家去住,在我萧家,也有有下人照顾你周全,待我小妹大婚之后,再决定去留吧,况且你在这杨堂主借与的宅子里,也没个是婢子好过来侍奉你的起居。” 苏桃儿也手背在后面,小碎步走过来,拉拉司言,很是亲热地甜甜道:“师…司哥哥,你还是来萧家陪桃儿一起吧,桃儿也想念你的。” 不过苏桃儿显得过于亲昵,萧凌越便轻咳几声提醒,才接着道:“司兄,父亲也已经要我转达他老人家的歉意,还请你回我们萧家,好让我们萧家尽好地主之谊。” 至于萧樱当然也迫切希望司言回去,也好到了入夜,去指导她学剑。 “是啊,司阁主。”萧樱也上前一步道,“还请司阁主回我萧家,萧家定当好好款待阁主,尽好地主之谊……咦,司阁主这里,方才是有客人吗?怎有里两只酒杯。” 萧樱瞧着这桌上的饭菜,像是发现了什么,忽觉有些迟疑。 但司言却是未曾有过意识,只道:“我喜欢两只酒杯换着喝而已。” 苏桃儿也发觉端倪,狐疑起来:“司哥哥,那这里有两双筷子呢?” 司言只觉得额头有些汗水,但还是淡然道:“哦,其实方才确实有位友人来过,稍微坐了会。” 萧樱若有所思,嫣然笑道:“看来这位好友必然是个女子,这屋子里,还有些脂粉的味道。” 苏桃儿怔然,然后才凑上前,认真在司言身上嗅了两下,盯着司言道:“是有脂粉的味道,身上更浓郁些。” 司言头大如斗,唯有泼脏水:“其实我二弟子方才来过,他虽然是男子,但却十分爱美,这脂粉的味道,也是他留下的。” 萧樱愣了愣,问道:“是个男子却喜欢用女人的脂粉?” 司言点头,决心让白蓝把黑锅背到底:“他虽是男人,但却比女子还美上千百倍,桃儿也知道,桃儿也见过他!” 司言希望苏桃儿帮自己脱罪,但谁知道苏桃儿气得直跺脚,直嚷道:“怎么又是他!他为何总是和人家过不去!” 司言呆了呆,暗暗道:“咦,我家的蠢萌徒儿怎么吃醋了,但不对呀…吃白蓝的醋作甚?” 萧凌越听得似懂非懂,但他还是诚恳道:“司兄,你就随我回萧府吧,你自己一人确实不方便,否则凌越心有愧疚,夜不能寐。” 萧凌越是个老好人,为人也很是正气。 他也确实对司言表达出了善意,这些司言都能看出来。 只不过司言才是愧疚的那人,毕竟这萧凌越的老婆,方才可是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坐在他的大腿上呀。 司言怔然了会,他忽然发现这萧樱不见了。 他回头,没见到萧樱,问道:“凌越兄,令妹呢?” 萧凌越也左顾右盼了下,喃喃道:“诶,小妹去哪里了……” 苏桃儿用食指抵着下巴,笑道:“桃儿方才见到萧樱姐姐往内堂里进去了。” 第三十五章 萧樱的敏锐 周琴韵躲在后院凉亭里,此时的她才穿戴好衣裙,正在整理自己的仪容。 刚才司言把她吓得不轻,而且肩膀上被他打了这下,现在可都还是在火辣辣的疼。不过她稳住心神,倒是也不慌了,毕竟这后面,萧凌越他们也不会往这边过来。 其实周琴韵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从最开始的担惊受怕,惶恐红杏出墙的丑事败露,到现在却有些坦然起来,这周琴韵也觉得自己在渐渐产生着微妙的变化。 不过她来这里的缘由,至少已经得逞了,等会只要待自己夫君他们离去,就可以从这后门悄悄溜走,但倘若等会司言有留下她的意思,她也不介意多待会…… 只不过在此时,她忽然听见有脚步声响起,在愕然之下,回头的她,竟然见到是自己那小姑子萧樱走进了后院里头! 周琴韵这才穿戴好衣裳,当即慌乱得六神无主。 只不过她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她知道干着急也不是办法,所以在情急之下,她躲入了那片庭院竹林的花木里,藏在其中,悄悄蹲在后面。 而此时,不光是萧樱,就连萧凌越的声音也传来了,他带着微怒道:“小妹,你怎能不经过司阁主的同意,就进这内院来,你这成何体统!” 司言跟在后面,头上也是大汗淋漓,心虚到脚步有些发飘,心道:“那娘们可千万藏好了,否则今日这萧凌越要找我拼命了。” 萧樱听见兄长的斥责,只是轻轻笑道:“大哥,小妹只是好奇这宅子的装饰罢了,小妹若是嫁给晨忌,等到出去住,以后还想自己布置院落,这才想进来瞧瞧,这杨堂主给司阁主的宅子是何样打理的。” 萧凌越仍旧微怒道:“那你也要与司阁主知会一声,擅自闯入这太不礼貌了。” 萧樱听训,向司言微微躬身道:“司阁主,是萧樱冒犯了。” 司言手心都是汗渍,但又不知道这萧樱是否察觉到了什么端倪,于是他强颜欢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只是参观这也无妨的。” 萧樱嫣然笑道:“那司阁主便是同意了?那我便是好生看一看这庭院的布置吧!” “不…不是……” 司言吓得连腿都有些软了,可那萧樱已经往里面走了,她来到了鲤鱼池的凉亭边,像是在四处张望,赞道:“这庭院却也不错,很有参考价值。” 萧凌越有些宠溺地对萧樱呵斥道:“你这丫头也没点礼数。” 司言唯有在原地尬笑,整个人都绷紧着,生怕有些蛛丝马脚出来。 这萧凌越对司言叹气道:“司阁主,今日我等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没事,只是进来走走而已。” 坐在轮椅上的萧凌越像是在回忆,忽然很是遗憾地叹道:“其实小妹并非想嫁给晨忌,只是因我老父之意,为了我萧家以后的地位,这才同意了。” “我那老父有时候确实霸道了些,他太在乎得失,太在乎萧家的利益,才会提出与付家联姻,来得意稳固我们自身……但小妹她一直想外出闯荡闯荡,只因我萧家,因我父亲的命令,才不得不在这年纪就出嫁。” 司言听了忽觉漠然,不过他见这周琴韵藏好了,也就不担心什么,才宽心下来道:“你们联姻,把这自家女子当做牺牲品,大好的年华却要为人妇,养个女儿出来,原来只是当成利益的交换而已。” 司言想起萧樱那天站在树下,心事重重眺望着远方,那寂寥的模样,令他忍不住出言讽刺这萧凌越。 而萧凌越也是摇头苦笑,很是惭愧,他道:“对啊,是我们萧家对不起她,我萧家,我爹和我,为了壮大这萧家的地位,为了那些权势,才把她当做了牺牲品……小妹向往着外界,希望出去开阔眼界,但我萧家,却成了她的牢笼。” 等到司言等人来到水池边,那竹林旁之时,萧樱也已经走回来了。 萧樱称赞道:“司阁主这竹林很是雅静,确实不错。” 苏桃儿在边上愤愤不平,嚷道:“既然萧樱姐姐你不愿意嫁,那就是不要嫁了。管这么多干嘛啦!” 萧樱神情有些苦涩,她抚摸着苏桃儿的额头,然后弹了弹,道:“有很多事情,要等到你长大了才会懂。” 然而就在此时,司言有些怔然,他忽然意识到这萧樱有些不同,他随即恍然,然后才开口道:“萧樱姑娘,能否将你的手给我看一看。” 萧樱没听懂,但却只是回答:“司阁主要看,那就看吧。” 等到她举起那柔荑,司言未曾经过同意,就掐住了她的脉搏。 不过司言举止得当,那萧凌越和萧樱也没有什么反感。 只是苏桃儿有点醋意,暗暗道:“师父为何摸她的手,是她的手儿比人家好看吗?” 萧凌越颇为讶异,问道:“想到司阁主还懂得这医术。” “我知道司阁主剑法很是不凡,但未曾料想也会行医。” 司言在诸天万界这么久,医术虽然不精,但还算是颇有些造诣。 他当初在闲暇之时,那是把琴棋书画,星象走势,各种旁门左道都学遍了。 不过他最有所成的还是剑法。其次是功法、刀法、拳法、腿法、阵法、炼丹和医道,以此类推下去。 他如今四个弟子,桃儿和白蓝以及大弟子墨均衡,都是学剑,唯独御灵有着刀修的天分。不过司言也很是看好他,认为他在刀法的造诣上,有朝一日会超过自己。白蓝么,至少已经在琴艺方面,甩开他师尊好几个档次了。而焰焰当初学走的是司言的功法,焰焰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功法之日,当日便打爆司言。但在学剑方面么,司言其实也已经见过有超越他的天资之人。 萧樱一直在等待司言开口,只是不知为何,她人看起来似乎有些虚弱。 他轻叹了口气,带着些无奈道:“你最近练功是不是出问题了,全身的气脉都很乱,这样很危险。” 司言自然知道这是为何,萧樱在练习他给予的那套心法之时,没有他在场,理解上产生了偏差,这才会导致了气脉的乱象。 毕竟他昨夜迁怒萧家,没去去找萧樱,而这萧樱定然在自己一个人强练。 现在还稍微好些,但若是她继续这么错下去,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萧樱看了他一眼,浅浅笑道:“或许是有些错了,但休息几日应该就没问题了。” 司言沉声道:“你不可胡乱练习,没有指导,当心犯大忌。” “小妹,你在练功方面有困难,尽管来找为兄便可,切勿自己逞能。”萧凌越也紧张起来。 但萧樱显得很是坦然,只不过这时候,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着竹林的方向,整个人都怔然了。 只是司言还未意识到什么,不知这萧樱为何如此。 可也是在这时候,萧樱趁苏桃儿他们未曾看见,用手指点了点司言,然后向那竹林的方向指过去了。 司言有点茫然,接着才顺着她那手指看过去,而这时候,只见竹林那茂密的花木之间,似乎显得有些异样,他再定睛一瞧,只见那躲在里头的人,她那绣着花纹的裙摆,都还有些露在外面! 司言背后冷汗直流,惶恐至极。 不过他这会还抱着一丝侥幸,毕竟他藏着个女人又怎样? 反正周琴韵的脸未曾给她看到,这姑且还不打紧,还暂且可以糊弄糊弄。 只不过这时候,这萧樱却对萧凌越道:“哥哥,司阁主是否愿意回我们萧家?” “司兄刚才算是同意。”萧凌越颇为宽慰道。 萧樱不动声色道:“那我们回去吧,让司阁主现在与我们一道走,这就好了。” “那好,那好。”萧凌越赶忙赞同道,“反正就在不远,司兄与我们一同,这也是萧家该有的礼数。” 苏桃儿推着萧凌越在前面先走了,司言和萧樱在后面,她似乎是故意放缓脚步,在等待司言般。 司言也借此机会解释,希望她不要把方才的事情告知苏桃儿。 他缓了缓道:“那个女子来我这里还是有些原因的,是要与我商量点事情,你不要误会。” 萧樱像是在笑,只听见她道:“哦,这样吗?这是司阁主的私事,我自然无权过问,司阁主是个如何的人,这也与我无关,况且我也没有理由来质疑司阁主,阁主对我有恩,传授我心法,大恩还不曾言谢,岂能泼脏水给阁主。” 司言这才松了口气,然后道:“今夜我来找你,我用法力来护住你的心脉,替你调整体内的乱象。” 萧樱忽然回头,似笑非笑得看着他,接着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司阁主,你寻花问柳,这自然没关系,人不风流只为贫,司阁主一表人才,技艺无双,有个红颜知己,这很是正常,也轮不到我为桃儿妹妹来多嘴。” “只是。”她目光有些寒意,“司阁主怎与我嫂嫂勾搭上了?” 第三十六章 这是乔前辈 躲在花木草丛里的周琴韵从里面出来,她见自己夫君走了,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而内心也是侥幸不已。不过她当然也是不敢再多待,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回过来,所以周琴韵赶紧捋平自己身上的异样,悄悄找到后门,戴上面纱,偷偷溜走了。 至于此刻的司言。 他正处在懵然的状态,似乎是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短暂的僵硬。 从头到尾,这萧樱应该没有见到周琴韵才是,但为何会被发现。 这令他不得其解。 只不过这时候司言固然心惊胆战,但他发现苏桃儿两人走在前面未曾听见,就仍然想抵赖,他道:“萧姑娘未曾见到那躲藏女子的容貌,怎却随意诋毁起自己的嫂嫂来了,那女子不过是我外面认识的朋友,她过来看看我而已。” 但萧樱却冷笑不已,她回头看了司言一眼,道:“司阁主是男人,自然不知女子对胭脂的敏感,你身上的脂粉气味,与我嫂嫂如出一辙,我自然闻到便有了怀疑,况且你桌上的碗碟,可都还有我萧家的印记,只不过我那兄长坐在轮椅上,他无法看见而已!” 萧樱仍旧愤然道:“更况且我那嫂嫂今日出来之时,便是穿着那条碎花裙子,那碎花裙子是我送给她的,她蹲在那草丛里,正好是被我见到那裙摆,我岂能认错!” 司言无可奈何,心知这萧樱已经撞破了,唯有袒露实情道:“我和少夫人之间很是清白,况且这是我住的地方,那少夫人来我这,主动与我勾勾搭搭,我正气凌然,不被她所诱惑,还斥责了她几句,她送门来,我却拒绝了这美人,给你们萧家留了个颜面,你可不能错怪好人。” 萧樱怔然,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且在这之中,她隐隐觉得司言本性有点无耻。 毕竟她转头想了想,这里确实不是他们萧府。 但萧樱却有些气不过,她又俏脸微红争辩道:“我嫂嫂这么多年很是贤惠,照顾我哥哥许久,若不是你勾搭她,她岂会来你这里!你不要泼脏水给她!” 司言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想着这萧樱虽然聪慧,但情商却略低。 想来那周琴韵不仅是个红杏出墙的人妇,还与你那未来夫君勾搭成奸。 结果这萧家兄妹二人,却还在念着她的好。 但司言也有了微怒,他道:“是她送来门来,要与我欢好,往我大腿上来,还要我脱的裤子!但我连她身子都不碰,你却反过来倒打一耙。” 萧樱错愕,也凌然道:“我…我岂有倒打一耙,难道我有把你们的丑事给吐露出去吗!?” 司言松口了气,低声补充道:“你当然不能乱讲,我传你心法,你若还诬陷我,我不就成冤大头了。” 萧凌越在前面,见司言与萧樱在争吵什么,就道:“小妹,你与司兄有什么不快吗?” 司言赶忙掩饰道:“我要萧姑娘练功不可盲目,但萧姑娘认为我的意见有些偏颇,所以才争辩了几句。” 萧凌越皱眉,对萧樱教训道:“小妹,司阁主修为比你高深,又懂得医道,你要虚心求教才是!” “小妹知道了。” 萧樱看着萧凌越有些苦涩,她心道:“兄长,方才嫂嫂可就在他的屋子里……” 这一路上,萧樱都无话,几乎都是司言和萧凌越在交流。 杨凌庆送给司言的宅子和萧府很近,大约只是步行半刻钟,就已经到了。 然而谁都未曾想到的是,那周琴韵竟然已经在萧家的大堂了。 她以少夫人的身份在那里,笑吟吟道:“凌越你果然把司阁主请回来,这便是最好了,昨日之事,妾身也是心有愧疚。” 萧凌越暖心道:“琴韵你也操劳了,昨日是我萧家不对,我自然要亲自登门赔罪去将司阁主请回来。” 但司言背脊上却有些白毛汗,看着萧樱稍显惶恐。 周琴韵对司言道:“司阁主,妾身这就唤人过去给你收拾厢房,若是有需要尽管和那些婢子提出来好了。” 司言见她脸不红心不跳,却为她捏把汗,毕竟她那小姑子,早已看穿了各中猫腻,不过她也很快找个了借口,称自己有事,就退下了。 苏桃儿同样神秘兮兮,也说自己有事,竟然逃开了。 萧樱见状也要离开,但司言却趁没人,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你不可再胡乱练那心法,你已经犯了大忌。今天不准动剑,待我来寻你。” 那萧樱却有些怒意,她口吻凌然道:“萧樱以后不练那心法便是,不需要阁主你这登徒子假惺惺来助我。” 司言怔然,也是生气了:“你这女娃儿怎这么不可理喻,我传你心法已是大恩,你如今却来怪我。” 两人不欢而散,萧樱轻哼了声也走入了内院。 而此时,萧凌越上前道:“司阁主,家父在内堂等你,要与你交谈几句。” 司言点头称是,就径直进去了。 毕竟这萧家让大少爷前来登门道歉,礼貌也是都到了。司言也不是什么难搞之人,坦然接受就是。 这萧家的萧耀远正坐在里面,他见司言来了,便起身招呼,不过他也未曾显得很有歉意就是,只是标准的客套,声称之前那萧叶方也是为了苏桃儿才故意与他不对付,希望司言还宽恕了那萧叶方。 这萧耀远提到这些基本都是点到即止,也把责任都推在了萧叶方身上,反而是把自己的授意,撇得是一干二净。 而且这萧耀远似乎还认为司言是京城人士,竟然还在试探他的家世背景,想要套出些话来。 但司言是何人,怎会看不出这老狐狸的想法,全都打打马虎眼,很快糊弄过去了。 而就在两人交谈不久,这萧府又有人来道贺,这次似乎是门派中人,大抵是远道而来,萧耀远也与他们相继寒暄。 但司言仍旧是自顾坐着喝茶,也不去理会,毕竟这外界之人,他又能认识几个,只与萧凌越聊几句,试图了解下这外界的变化。 至于那些门派中人,见司言在那里,最多就问候一下,在知道司言是出自幻海之后,也就都没了兴趣,毕竟幻海那等地界,人实在太少,从未听过什么大门大派,他们又怎么会在意。 尤其是来到了萧家这样的场合,那么多修士界的同仁,抓紧结交些境界高人,才是关键,谁又会去在乎司言这等小人物? 而且他们远道而来,其中有部分,大抵都会住在萧府,等到婚期之后才离开。 只不过就此时,这群人忽然都发出了低声的惊呼,随着他们讶异的响起,司言抬头,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穿着青布衫,神态很是威严的中年人,大步走进了这内堂。 那些门派中人,先是轻声低头交谈,在惊觉到来人是谁之后,便是纷纷愕然般起身恭敬道:“乔前辈!” “是乔前辈来了!?” “乔前辈好!” “古湖派弟子见过乔前辈!” “真阳宫弟子见过乔前辈!” “东江门弟子见过乔前辈!” 当这位乔前辈进入萧家内堂之时,所有人皆起立肃然,而这中年人则是微微颚首,欣然受下。就连那萧凌越,都起身去迎这姓乔的中年人。 “展元兄,你来老夫这里,怎也不事先招呼声!老夫也好去门外迎你呀!” 乔展元也是笑道:“今日回到江南,我不过是来看看你们这些个老朋友,只是来叙旧,怎还能麻烦耀元兄你呢。” 萧耀远道:“展元兄你见外,见外了。” 不过司言只管自己饮茶,自然没有起立。 然而此时萧凌越与他解释道:“这乔展元乔前辈,与付家是世交,如今已经是灵皇之境,他是付家的供奉,想当年他被仇家追杀,是付家救了他一命,所以他很是感恩,这么多年,一直都留在付家,为了付家在外打拼,在付家的地位同样很高,可以说付家如今在江南有这么高的地位,也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直接关系,而且这付家除了家主和夫人之外,所有人见到他都得躬身行礼,就连晨忌也得唤他为叔叔。” 司言听着,只是点点头,不觉得有什么。 灵皇之境,又分好几个层次,这乔展元,司言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只不过就在这时候,那乔展元也意识到只有司言没有起身,所以他皱皱眉,就问道:“耀元兄,这后生是何门何派?” 萧耀远有些迟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司言不卑不亢,淡然道:“道友好,我司言出自幻海,是个乡野之人,之前自立门派,被我唤作天命阁。” 但司言这道友两字一出,那对面随机有宗门中人,随即拍案起身,又惊又怒。 “你这不懂规矩的后生,这位可是乔前辈!乔前辈一双神拳出神入化,灵皇境之内举世无双,这声道友也是你这后生随便叫的!?” 第三十七章 白教主、御神刀、剑神 那开口呵斥责司言的人,是个高个子的年轻修士,那是一脸的正气凌然,满腔怒火,似乎对于这种不尊敬前辈的行为十分义愤填膺。 但司言只是无所谓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将他当做空气,反而是这萧凌越轻咳道:“大家都是修道之人,都希望参悟天地大道,这声道友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乔前辈心胸广阔,当然不会在意。” 这乔展元神情漠然,隔了会才道:“我固然辈分很高,但这声道友是无妨,我乔展元并非没有这点气量,只不过这位司阁主,我倒是也略有耳闻,听说端得是厉害,竟然让那杨凌庆是这般推崇你,连晨忌的脸面都不卖,呵呵,这杨凌庆也很是有意思,想当年他栽在我手里,可是要他七刀门的门主亲自登门才我才饶了他,但这次却也有趣,他竟也不卖晨忌一个面子,也是胆子肥了啊!” 这乔展元负手而立,似笑非笑道:“若是昨日我在那东阳楼,不知道他又会如何?” 几句言语之间,司言自然听出这乔展元对他有敌意。 而且是来自于付晨忌的授意。 不过他也很是钦佩这些人。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与谁放肆。 若是知道,怕是当场要下跪磕头求饶了。 不过他也是懒得管就是。 总不可能别人挑衅几句,就要杀人性命,这并非是他的行事风格,也有违他的天道理念。 何况对方还是条性命,太过于干涉此界也不是很好。 司言只顾自己,只是耸耸肩膀,道:“杨堂主是个聪明人。” 乔展元笑呵呵道:“他自然是个聪明人。” 司言放下茶杯,回答:“那你寻我作甚?若是没事,那我便走了,我想去歇息一会,” 乔展元侧身让开了些,道:“慢走不送。” 司言也就在众目之下,起身离开了这里。 只不过在他走之时,这些人看着他的目光很是不善。 毕竟在修士界,可是达者为师,越厉害的人越受到尊重,因此在那些宗门人的眼中,司言的行为属于十分不得体。 然而,真人当面却不知,这或许才是他们最大的可悲。 那乔展元见司言走了,他看萧耀远一直在漠视,也就笑笑,心知他并非想介入。 至于萧耀远,他却在期望司言的反应,似乎很是希望司言能够对自己身份有个多少的透露。 这司言若真是什么常人,也就不必有太多的礼遇给他。 况且还是乔展元去寻司言的晦气,萧耀远自然不会多管。 萧凌越显然有点不悦,但他父亲在此,他也不好多言什么。 而这时候,乔展元和萧耀远坐下来之后,这乔展元像是有些愁容,只道:“耀元兄,实不相瞒,这次我要为你带来个或许并不是很好的消息。” 萧耀远神情微变,道:“何事?展元你但说无妨。” 乔展元左顾右盼了下,像是很小心翼翼地说道:“玄阴魔宗下辖四大教主之一,那消失多年,姓白的魔头,有人又在这江南目击到他了。” 啪! 随着这清脆的一声。 不仅是萧耀远猛然睁开了双眼,萧凌越更是握碎了手中的茶杯。 因为这萧凌越会落下残疾,正是因为这玄阴魔宗所致! 玄阴魔宗与萧家可是有着血海深仇! 多年之前,那姓白的魔头,可是将这现世可是搞得腥风血雨。 不仅是三大掌教要杀他,就连天圣国皇帝,永文帝都亲自下旨,定要活捉于他! 只不过,谁都不知这魔头,是为何才惹怒了天圣国的龙颜。 按理说,修士界的恩怨,朝廷一般不会过分介入才对。 而在那姓白的魔头为祸一方数年之后,最后是有人布局,将他引入到了雪峰之巅!由三大掌教联手,一起围攻他,才将他重创! 萧耀远稍微平复,才道:“展元兄,我只听闻这姓白的魔头,虽然是男子,但却长得比女人还要美千百倍,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而且他修为极其高深,已经踏入了人神之境,在宗内排名,只在玄阴魔宗的宗主之下!” “就是不知他这次来江南,是否针对我萧家,要知道我萧家与他魔宗,可是势不两立,若是针对我萧家,这苏太师又远在京城,政务繁忙,未曾来参加小女的大婚,这……” 但这乔展元却道:“小弟也有些不知,我虽出自真阳宫,但宫主却仍旧在闭关,如今形式确实是有些棘手,不过么。” 萧耀远慌忙追问道:“展元,不过什么?” “耀远,你可知道那位御神刀。” “御神刀?神刀……难道是当年那位单刀赴会,与古湖真人决战太湖的那位御神刀?那可是人神修士啊!” “不错!他虽然之后被玄女门抓去多年,但之后却是脱困了,听闻前两天也有人在江南见过他了,若是你能请到这位御神刀,来此为晨忌他们道贺,在萧家和付家住上几日,有他坐镇,到时候还何愁这魔宗来报复?” 萧耀远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就不知这真假了,倘若能请到这位御神刀,与这位前辈结交,也是萧家的一大幸事。” 说到这里,萧耀远又颇为好奇问道:“那玄阴魔宗的白教主,不是被三位掌教围攻在雪峰之巅,为何后来还是被他逃走了?” 那白教主固然厉害,但那三位联袂起来,难道还有谁能活命逃走? 乔展元捋着胡须,道:“老夫是有些消息,但这也是只是道听途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那几位当事人可从未吐露过曾经的实情。” “哦?是出了何事。” 乔展元眉头紧锁,确保周围只有萧家父子听见之后,低声有些沙哑道:“当初三大掌教围攻那白教主,三位掌教修为都不弱于他,三人一起出手也只是为了防备被他趁机逃走,毕竟若是单人出手,或许可以胜他,但却无法杀死他,所以那三位存在才一起联手了,但谁知道,就在重伤他之时……” 乔展元顿了顿,然后才涩声道:“听闻是那尊剑神,一剑西来!漫天剑气横贯整座山峰!以一人之力,力敌三位掌教!以自己雄厚的修为强行劫走了这白教主!” 萧耀远大骇,道:“什么!?是那尊剑神!” 乔展元叹了口气道:“不错,听闻正是那尊剑神出手,才能够在那天救走了白教主…谁能想到那两人竟然有过关联,那剑神行侠仗义,御剑无双,但那白教主,祸国殃民,红颜祸水,弄得天圣国是腥风血雨,弄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动荡不已,谁能想到这两人,竟然有关……” 当然这期间也并非没有传,听闻那白教主曾经有恩于这剑神,剑神才会出手救走他,得以报大恩。但也有秘辛揭露,传出来说是,这白教主是天下第一的美人,那剑神是贪恋其美色, 才劫走了他,想要找个地方,给圈养起来,当做自己的禁脔玩物。 乔展元嘱咐道:“但这件事那三位存在从来不曾多言,耀远兄,你我心知肚明便可,万万不得外出去透露呀!否则若是惹怒了其中任何一方,你我那都担当不起呐!” 萧耀远随即凌然,听到这些惊天秘密的他,强行稳住心神点头道:“好,好,老夫明白了……” 而此时。 司言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之后,就想打个盹。 反正来到了这萧府之后,那周琴韵这狐媚子,总不敢来勾引自己了,否则被人瞧见,那真就万劫不复了。 凌越兄呀。 生活是如此艰难与多娇。 老哥为了你,也算是好生委屈自己的大兄弟啦! 所以司言倒是坦然,毕竟从那宅子里出来也有好处,若是需要,传唤院落外的丫头,无论是端茶递水,交给她们便好。 司言是懒出一个新境界了,对于琐事都是能丢就丢,从不自己动手。 不过回想起这萧樱,司言倒有些担心她,她的气脉很乱,显然是把心法给练错了,若是今天不去替她调理,她恐怕会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然而他回想起这萧樱今天的态度,司言却有些不满。 不过至于今天那周琴韵上门这件事么。 司言如此想到,这萧樱应该还是顾忌到很多的,况且那萧凌越显然很宠爱自己的妻子,若是把这些张扬出来,恐怕这萧凌越自己的道心就会先崩溃。 何况司言什么都没做,那些丑事都是周琴韵这萧家少夫人的,她还与那付晨忌偷欢呢,这干我何事?讲难听些,司言就算真享用了她,他也只是担心乖徒儿对他有看法,有这层顾虑而已,其余么,那就真的呵呵了。 末了,司言取出自己的三魂丹,沉思了片刻,想着是不是该给那丫头去服用了? 否则到时候等到那丫头的家里人到了,也好对这丫头在外求道这件事,有个大致的交代。 嗯,要不这就去找我家桃儿吧! 想到这里的司言,起身就打算去寻这苏桃儿。 只是他在起身之时,才好像发觉了什么。 他往腰间一模,忽然察觉到那块白蓝送给他的血玉,好像不见了。 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 ——————分割线 其实这都算大章节啦,我也没少更。基本都是三千多字,下个月十五号上架嘛,大家体谅下,上班也很累的,还要码字。 第三十八章 付家的计划 找不到那血玉,这就算了。 反正改日让白蓝再寻个给他就是。 只是这萧府司言不是很认识,他便出去让婢女领自己去找苏桃儿,这次婢女倒是没有阻拦,听命带他过去了。 而萧耀远似乎是出门赴宴去了,这萧家上下都是萧凌越在打点,司言去找婢女之时,正好在途中遇到了他,这萧凌越还与他一块儿过去了。 只不过他却未曾想到,原来苏桃儿在萧樱的院落里。这两姐妹似乎正在交流心得,待司言抵达之时,萧樱竟然还在舞剑给那苏桃儿看。 不过司言才见到,就当即气恼地大声道:“给我停下!” 听见有人呵斥,萧樱回头见是司言,她也颇为不快道:“怎么了,司阁主,这是我自己的院落,怎舞剑还要你的同意不成?” 司言大步上前,气势仍旧不见半分,当惯了师父的他喝道:“方才和你讲过,你的气脉很乱,怎还能随意舞剑?今日,还有之后的半月,你不仅不能练功,就连那剑柄都不能握!” 萧樱从小到大,都十分乖巧,何曾被谁这样训诫过,何况是个外人,她面带微怒道:“萧樱的身子自己有数,何曾让司阁主你来多言。” 司言又惊又怒道:“你这丫头,怎么就听不进话儿呢!” 萧樱反唇相讥,争锋相对道:“你唤我丫头?司阁主你虽然修为比我高,但年龄却未必比我大吧,你喊我丫头,难道你还是我的长辈不成!” 娘哩。 论年龄,你爷爷见我那都得跪下来磕头好吧! 苏桃儿赶紧劝道:“萧樱姐姐,你们不要吵啦,不能吵架的,姐姐你还是听我司哥哥的吧,他懂得多,什么都懂,你不听他,是会吃亏的。” 萧樱拉扯苏桃儿的脸颊,呲牙道:“你个雏儿就会胳膊肘往外拐。” 苏桃儿被捏脸,无法反抗,唯有嚷道:“放开,放开我啦,疼死了啦!” 萧凌越看着萧樱面色沉了沉,他冷声道:“小妹,司阁主懂得医道,你自然要听他,他是为你好,你怎能如此蛮横。” 萧樱似乎很尊敬身为兄长的萧凌越,随即住嘴,不曾反驳了。 只是她也未曾向司言道歉就是了。 司言倒是有点恼怒,心想这妮子真是不知好歹,自己传她心法,为她着想,她倒是有些以德报怨起来。 萧凌越冷眼看着萧樱,很是威严地道:“小妹,你快与司兄道歉,司兄是为你好,你却恶语与他,这万万不可。” 萧樱怔然在原处,她盯着司言,胸口也有些起伏,看起来情绪颇有些变化。 见她不听,萧凌越催促般厉声道:“还不快道歉!” 然而,萧樱仍旧无动于衷,她心有不甘地咬着朱唇,直到过了会,才忽然闷哼了声,转身愤然离去,头也不回,向院子外面大步流星走去。 “你…你这丫头!”萧凌越愕然之余仍旧带着温怒。 他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然后才无奈地转而对司言道:“司兄,或许是我这小妹要出嫁了,心情并不是很好,你切勿见怪。” 但司言心中凌然,知道这萧樱为何对自己如此,所以他也唯有点点头。 想着夜里还是过来一趟,否则这妮子,恐怕全身气脉都要错位了。 这时候,司言把苏桃儿唤过来,将三魂丹交给她,嘱咐道:“桃儿,这是三魂丹,你夜里入睡之前沐浴,然后吞服此丹药,尽量运功炼化它,应该就可以帮你踏入三魂境界。” 苏桃儿欢快接过,自然很是感激,因为这可是司言亲自出门为她采药,才炼制而成。 不过她也疑惑,拉着司言到了另一边,耳语道:“师父,上次不是说你要帮助我炼化它么,怎又让桃儿自己炼化了?” 司言顿觉尴尬,回想起上次想借机占这好徒儿便宜,吃她豆腐来着,但在这萧府不好行事就是了,所以才让她自己去吞服,但司言很快就找好了借口,他早已习惯蒙骗这蠢萌的女娃儿,他信口雌黄道:“这是为师觉得你足够炼化这枚丹药,你的成长超过了为师的预计,因此觉得你自己也行,才放你去试试。” 苏桃儿把丹药捧在手心,小脸还微红,垫着脚尖,很是兴奋道:“嘻嘻,桃儿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只是苏桃儿却也有些犯难,她心想师父对自己这么好,什么都肯给她,为她炼药不提,还锻剑给她,她又如何报答呢?只不过才想到这里,苏桃儿忽然回忆起自己捡到的那张画,于是默默道,师父他对人家好,是不是喜欢桃儿呢,若是不喜欢桃儿,为何师父还要那样窥视桃儿来作画?可是师父喜欢弟子,这岂不是犯了人伦大忌么…还有还有!比起桃儿,师父是不是更喜欢白师兄,师父和白师兄在一起这么久了,桃儿忽然冒出来,岂不是坏了他们的好事? 苏桃儿想着这些,感觉脑袋都晕乎乎了,有些不知如何。 而当司言回到萧凌越这里之时,这萧凌越好像面有难色,他有些欲言又止,足足过了好一会,还未曾开口。 司言自然是敏锐之人,所以先问道:“陵越兄,你有何难言之隐吗?但说无妨。” 这萧凌越这才有些释然了,他才尴尬地笑道:“司兄方才给那丹药,看起来很是不凡,那难道也是司兄炼制的?” 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顶级丹药,修士只要嗅到那气味,就能够辨别其中好坏,这萧凌越自然察觉到那三魂丹并非凡品。 所以司言道:“却非是我炼制。” 萧凌越闻言遗憾道:“……这样呀,想来也是,这种丹药已经很是难得了,那得是高人才能够炼成。” “是我弟子炼制的。” 司言随即补充之后,这萧凌越才顿时惊讶不已。 他看着司言像是有了些期待,有点迫切地问道:“司兄,那你会医道又懂得炼丹,这也是很有造诣的大师了!那你是否能为我瞧瞧,这是身子骨还……” 司言有些迟疑,不过他看着这萧凌越,伸出手,摸住他脖颈处的脉搏,道:“脊椎伤得太深,连神魂也被伤到了一部分,这才导致你落下残疾,肉身的伤有希望治愈,但若是不恢复神魂,这就是无望了,神魂与肉身同存,神魂缺失,下肢肉身自然毫无知觉,所以这需得凌越兄你修为达到灵皇,修成最为完整的元神,补完神魂的缺失,能与肉身共鸣,才有希望借助外力痊愈。” 出手伤萧凌越的人,也算是狠毒,用了这等有伤天和的魔功,伤了他的神魂。 这萧凌越苦涩道:“我原本已经快突破玄元之境,但是落下这残疾,下身没了知觉,修为已经大半废了,何来问鼎灵皇与修复神魂呢。” 想来也是,萧凌越不过是抱着那半丝期待才问了问,要知道为了他这身子,萧家可是拜访了整个天圣国的名医! 司言沉吟片刻,也十分同情萧凌越,要知道他下身几乎毫无直觉,这也就代表着,房事自然属于无力的状态,这自然是那娇妻会偷汉子的根本原因。 但司言也不禁怀疑,这萧凌越是否已经知道这妻子私下的行为。 毕竟这么个美娇妻养在家里,自己下面又没用,怎能放心于她出去乱跑? 所以念及自己对娇妻的愧疚,才放纵于她…… 只不过反过来讲,或许是这萧凌越很爱惜这周琴韵,同样也很信任她。 所以他还是拍拍萧凌越的肩膀道:“莫慌,皇天不负有心人,你若有修炼的意志,灵皇之境又有何难,但你若是整天唉声叹气,自觉自己是个废人,那从心底,那从精神而言,你就真的残废了,不是么?” 那萧凌越听到这里,先是怔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释然,并且大笑起来:“凌越受教,凌越受教了!多谢司兄的开导!” 萧凌越顿时心情好了许多。 就连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原本好像很简单的事情,在外人不经意的开导之下,或许就会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趁着还未入夜,萧凌越便邀司言在萧府之内游览一番,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苏桃儿则在一边很是乖巧,推着轮椅,小碎步在自己师父侧旁。 在游览的途中,司言还遇到了几个年轻的女子,容貌都算是不错。 他们见到萧凌越都微微点头见礼,而萧凌越便回礼一声小妈。 原来这些都是萧耀远的小妾,但因为身份问题,这妾室不能上堂,自然在后院深闺之中居住。 萧家的宅邸极大,也很深,占地共有几十亩,亭台阁楼,甚至还有溪流缓缓在里面流淌着,越往里面走,就越只能见到女人,司言看着感觉有些不妥,就让这萧凌越随他退出来,他便不往里了。 所以司言也不禁感慨,这有权势之人,生活是如何奢靡了。 人就是因为有太多的占有欲,有太多的欲望,这世界才会有如此的纷争。 凡人渴望权势,渴望力量。 神祗也在渴望更高的权势,更强大的力量,永恒不灭的寿元。 只不过,苏桃儿却不由是另一番想法,她觉得这萧府与自家不一样,自家那些小妈不仅高兴了可以上堂吃饭,没事还会在内院里赌钱撕架,有个把和苏桃儿年纪差不多的,甚至还会拽着苏桃儿上街去逛市场,以姐妹相称。 然而,就在往回的途中,却竟见萧樱与那付晨忌,他们并肩走来,两人似乎在有说有笑,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可那萧樱见到司言,就立即面色不善,与那付晨忌好像耳语了什么,转身就入了自己的庭院。 那付晨忌见到他们,只是远远向萧凌越道了声好,却似笑非笑看了司言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这付晨忌离开之时,连脚步都不禁觉得有些轻盈。 他暗暗道:“姓司的,我虽不知你是谁,但你如今倒是来得正好,恰巧撞在我们的刀口上,来当这替死鬼!到了后天,你便是一个死人了!” 第三十九章 诊疗术? 因萧耀远出门去赴友,所以萧家都是这萧凌越在打点。 萧凌越在外堂陪伴那些访客,而在内堂,基本就是萧家自己几个家族成员而已。 只是今天人不多,萧耀元的夫人也不在,似乎是身体不舒服,在后院歇息。 当然没过多久,这萧凌越也回来了,萧凌越是来陪这司言饮酒,外面的那些事儿,他就交给其余萧叶方和几位叔父,自己就先过来了。 原本这些萧家的晚辈都对司言多少有些看法,但在那天是东阳楼之后,以及萧凌越这么赏识之下,他们也都礼遇了许多。 这周琴韵是坐在萧凌越的另一侧,他时而为自己夫君夹菜,很是温柔,在外人看来,那是最好的贤妻良母了。 只不过萧樱看着司言的目光,却很是不善。 那凌厉的视线,就像是刀子一样。 但周琴韵还不知这自家小姑子知道了什么,反而私底下依旧颇为大胆,甚至偷偷用那双媚眼瞧了他一下,朱唇轻启,暗送秋波。 “凌越,你身子虚,少饮酒,还是喝点汤吧。”周琴韵给自己夫君盛汤,“还是喝汤暖胃。” 萧凌越颇为宠溺地笑道:“琴韵,我虽身子不好,但毕竟还是有着些修为,饮些酒,还是不碍事的,况且我与司兄一见如故,怎能让他独饮呢?” 司言听见想了想,也就放下了酒杯,轻声道:“凌越兄那我便是也不喝了,确实要以你的身体为重。” 萧凌越摇头,用手指着周琴韵,但却仍旧以温和的语气斥责道:“你啊你,真是妇人之见,扫了我与司兄的兴致。” 周琴韵把炖汤放好,柔声道:“即使凌越你有修为在身,但却依旧要照顾好自己,我是你的夫人,自然不能让你随意斟饮,这也是我的责任。” 说完,周琴韵又去拿司言的汤碗,道:“司阁主,妾身也为你盛些汤吧。” 不等司言说什么,这周琴韵就已经端起他的碗,为他盛起了大半碗甲鱼汤,里面还放着一大只甲鱼的腿。 司言也唯有装作若无其事接下,道:“多谢少夫人。” 那萧凌越想了想道:“司兄,你也太见外了,直接喊弟妹便可,少夫人那是外人喊的。” 司言犯难,望向萧樱,她面色已经很黑,尤其是瞧着司言手里那碗补充精力阳气的甲鱼汤,更是不善。 但周琴韵哪里晓得这小姑子的心态,反而笑吟吟道:“阁主不必介意,琴韵觉得阁主与我夫君关系好,也是我萧家的幸事,凌越很久没有遇到这么聊得来的友人了,以后也请阁主多到我家来走动走动。” 说完,那周琴韵还在下面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在悄悄撩拨他,只是旁边的萧凌越全然没有知觉罢了。 但司言是背后冷汗不已。 这浪蹄子都不看看什么情况,胆子也太肥了。 与那天第一天撞见之时,她惶恐不已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司言对她还是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心道:“你这**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夫君发现,偷汉子这种事情,罪不在那付晨忌,而是你的本心,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就算我今日替你隐瞒,日后你也定会被浸猪笼!” 只是那萧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她忽然地放下筷子,颇为不善道:“哥哥,嫂嫂,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房了。” 萧凌越道:“小妹,你若不舒服,那还是赶快休息比较好。” 她美眸看着司言,似笑非笑道:“司阁主,还请你慢用。” 司言无奈,唯有道:“萧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她像是有着显然意见的冷漠,回道:“这是自然,你且好好享用那碗补汤吧!” 不等司言出声,萧樱就转身里去了。 然而他却似乎真有些不适,从门外走出去之时,竟然连步伐都有点不稳。 司言当即凌然,心知她的身体气脉已经很乱了,甚至都有了外在的影响。 若是今夜没有他亲自去化解,这女子恐怕连修为都会大损。 而这会苏桃儿,便是有些紧张兮兮地过来和司言耳语,幽幽道:“师父,明日我娘亲就要到了,你要表现好些呀,要给她留下个好印象,我娘亲人很好,她可能会问你许多,但你也只要喊伯母,喊得亲热些便好了,她会喜欢你的……” 司言不明就里,不过还是应下了。 只是他也不禁暗暗匪夷道:“原本不是怕麻烦,让我不要见她娘么,怎这会又让我去见了,还有我可是师父呀,怎么要喊这妮子的娘亲伯母,这岂不是辈分乱套了?” 司言用膳之后,等到酒席结束与萧凌越下了几盘棋,便很快起身告退了。 这萧家夜里很是宁静,不过因过几天便是大婚之日,所以也是到处张灯结彩,皆是红色的喜庆,就连灯笼那都是大红的。 司言瞧着这夜空,一时之间似乎颇为有些感慨。 早知道还不如仍旧在那宅子里住算了,这萧家夜里,也是无趣,这内院里都是他们家的女人,自然不能随意走动,被瞧见了难免说不清,唯有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只是等到夜深人静之后,司言还是悄悄摸出了房门。 他见外面没婢女守着,就越过了几堵围墙,来到了那开满樱花的闺居之外。 事实上,司言依旧放心不下这萧樱。 她心法练错了,身子里气脉很乱,今天却又还练剑,或许已经伤及了根本。 不过司言来到了这开满樱花的院落之后,却发现她门虽然关着,只是里面还亮着摇曳的烛火。 这院落也装扮得很是别致。 屋梁上挂着两个红灯笼,尽是喜庆之色。 他先是轻咳了几声,试图令里面的人意识到自己,但过了会,厢房里却仍旧没有回应。 司言顿然,直到他敲了几下以后,里面才传来了颇为虚弱的声音。 “…是谁?” 闻声之后,司言自然感觉异样,所以不等萧樱再次回应,就径直推开门进去了。 而那萧樱只穿了件白色的内衬,坐在床榻之上,她见司言闯进来,随即惊慌,但也厉声道:“你进来做什么!?” 司言皱眉,语气淡然道:“我要你不要练剑,你偏偏要练,这下好了,你瞧瞧自己现在连,怕是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萧樱朱唇苍白,气色显然很差,比之前晚膳之时更甚,坐在床上,连下榻的劲都没有。 但这女子本性也高傲,她道:“谁让你进来的!这是我的闺房,连晨忌都未曾进来过,你这登徒子怎能机随意闯入!” 但司言也不理她,直接过去,一把掐住她的脉搏,隔了会,知道她哪里有问题之后,他才冷哼道:“我再不帮你,你一身修为就要废了。” 萧樱愕然在原处,像是未曾缓过来。 但司言已然坐下,几道罡气从指尖打出,刺入了她的穴道之中。 萧樱咬牙道:“修为废了就废了,我即使废了,也不需要你这伪君子来可怜我!” 司言又气又好笑道:“你若是废了,大抵就像你那哥哥那样,甚至比你哥哥萧凌越还严重,你也不介意吗?到时候,连你那闯荡这世间的愿景都会成为泡影,就连余生,都要坐在轮椅上度过,你信不信。” 萧樱怔然,竟然不可理喻般道:“你…是你传给我的心法,是你!” 司言凝聚法力,虚空画出一个阵法,凝聚天地精气到她身上,反讽道:“我这心法直指人神境,若是流传出去,足够外面抢得腥风血雨了,你还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练错还不听教训,反倒怨起我来了。” 司言五指凝聚法力,双掌的温度也骤然上升,牵引着虚空之中的阵法,掐住了萧樱的腋下穴位,为她引导错乱的气脉。 萧樱不由脸红,低声道:“你…你在摸哪里?” 司言冷冷道:“医者父母心,你此时是病人,我便是大夫,我堂堂天命阁的阁主,正人君子之名,名满幻海,岂会起这邪念?” 萧樱听罢,唯有放任他所为。 而司言此刻是盘腿坐在她的床榻之上,在努力理清和引导她的气脉。 萧樱也是因为司言的介入,才顿时觉得舒缓了许多。 只不过,司言那双掌又是奇烫,而且为了引导她体内的气流,不断以双掌贴合她身子的状态,在反复游走,仿佛是在被他细细抚摸般。 她全身都发热,还未不久,那身上便是汗湿淋漓,都快把衣裳给浸湿了。 但司言全神贯注,不曾有过丝毫分心。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求月票。 第四十章 似有奸情 司言催化法力,一双大手掐住她的后背脊,为她抚平体内之中的乱象。至于萧樱,则早已羞愤到脸颊绯红,直到脖子根为止,连呼吸也十分急促,只不过她被封住了行动,根本就无法反抗,就唯有司言任之。 啊呀呀。 啊呀呀呀! 这妮子身子确实不错呐。 司言不禁由衷的如此感慨。 果然果然,这待嫁的新娘,在新婚前夜坐在她床榻之上,这感觉可真不错。 尤其这娇羞的模样,那真是甜到司言心坎里去了~ 她就要嫁人啦。 不过现在是我滴! 萧樱正好被他摸到了敏感之处,忍不住娇哼了声,欲哭道:“你…你在摸哪里!” “这个穴位很重要,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好多了么。”司言一本正经道,“莫吵,快好了,今日为你调理之后,明天那再来几次,那便是差不多了。” 司言神情微动,安耐下自己格外的想法,才最后在她侧腹分别打入两道气劲,才暂且结束了这次运气。 不过哪怕是结束之后,他正色之中依旧还带着丝训诫的语气,道:“好在本阁主不放心,才过来看看你,否则就糟了…嗯,大恩不必言谢,我也无所谓。” 装模作样之后,司言大吐一口气,仍旧坐在萧樱的床榻上,整个人显得气定神闲,一派高人。 但那萧樱,还抱住自己的胸口,也未曾穿上衣裳,低着头,久久不语。 司言愣了愣,正要出言问询只是,这萧樱却忽然泪如雨下,哽咽道:“我…我本是清白身,后日便要出嫁,可你却如此对我,我虽不喜欢那付晨忌,但身为未出阁的女子,如今却没有了贞洁,你…你让我如何嫁给他付家?” 司言呆然,那手上还有她身子的余温,结巴道:“不…不是?” “深更半夜,你个独身男子,不仅坐在我的床榻之上,还与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我…我!” 紧接着,这萧樱又是捂住脸,一阵伤心欲绝的低声抽泣。 而听到这里,司言才明白过来,原来萧樱对男女之间那档子关系并不懂,以为自己穿得少,被他摸来摸去,两人这就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司言欲与她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安慰她,但这手才放到萧樱肩膀上,就又慌忙拿开,生怕她再次误会,毕竟方才他也就是摸了摸而已。 “萧樱姑娘,你误会了,你我之间并未有过肌肤之亲。”司言唯有如此解释道,“这人伦之事,可并非这么简单,况且我刚才若不救你,你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萧樱漠然,她似乎无法反驳,因为这毕竟是事实。 司言循循善诱,道:“你放心,你清白之身还是在的,我可没破你的身子,破女人的身子哪有这么简单……” 他心道,我倒是想这么干,可惜思想和现实的限制太多了。 萧樱美眸含泪,冷笑道:“司阁主为何推脱这么快,萧樱又没让你负责,也未曾让你去向付家替我悔婚,你怎这般慌张到百般抵赖。” 司言头大如斗,心想这女子思维真是跳脱之极,唯有继续道:“这并非我不想承担,而是我根本没有责任呀,这人伦岂有这么轻松,若是摸几下子就是房事,那么你岂不是已经有了珠胎暗结的风险?” 萧樱怔然,捂了捂自己的小肚子,顿时恍若心灵的殿堂顿时崩塌,正要起身哭诉,甚至是出手打司言。 司言见状,才赶紧道:“放心放心,其实这档子事情,我比你清楚,你是大家闺秀,还是处子,又没有经过人事,也未曾有谁告知过,那自然是不知,这些东西,怕是桃儿都比你了解,你且听好,我与你细细详解。” …… 于是。 一刻钟之后,司言仍旧在津津有味向萧樱描绘那男女之事的细节。 他两个指头并拢,在自己的空心拳头里有频率的进出,道:“男为阳,女为阴,那是要一番耕耘,短则吐息之间,三两下,长则达一两个时辰,上千来回,这才算是房事,这才算是肌肤之亲。我与你,不过是小道而已,我是情急之下救你性命,你怎能诬我占你便宜?” 那萧樱呆呆在那里,都不直该如何是好,因为司言的详解,似乎已然超出她的理解范围。 她微微张大着朱唇,满脸都是愕然,青丝披散,呲牙羞愤道:“你…你这下流胚,好不知羞耻。那里相合,是多么污秽!” 司言满不在乎,回答:“这是人伦,是天地大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萧樱驳斥道:“那肮脏之物…怎能…怎能放进去,若是放进去,岂不是痛死人,还要在里面运作,这不是有性命之忧吗?你定是在糊弄我!” 司言愤然无比,力证事实道:“这其中自是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仅不会痛,反而美得很,若是两者契合,沉溺其中,那是三天两头,甚至夜夜要行这好事的。” 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对,头两次或许还是会疼的……” 萧樱仍旧是不可置信,她依旧恍然,不过似乎还是有些镇定过来。 直到隔了会,她稍显恢复了往常,才喃喃道:“明日…明日我去问问嫂嫂,你不可欺骗我我,要是欺我,我不会放过你。” 司言很是大方,回答:“你尽管去问,她是人妇,更精于此道。” 解释完这些,他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靠在了这女子的床头上。 萧樱转过来,捂住自己的抹胸,瞪着司言怒道:“你还不出去,难道还想看我换衣裳吗?” 司言原本兴致盎然,双手还放着脑袋后面给托着,但被这么一说,四肢为之僵硬,也只有灰溜溜打算下床。 只不过正在此时,外面却先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婢女在院外的声音。 司言正要起身,听闻便是呆然。 有人来了? 而这萧樱同样是脸色大变,她愕然道:“是谁!” 这时候,只听见外面那欢快的声音喊道:“姐姐,是我。” 那少女的声音笑吟吟:“桃儿今儿想找你一块儿睡,所以这才过来了。” 听闻到此,无论是萧樱还是司言,都是顿时心底一阵冰凉。 这会儿,萧樱甚至连内衬还未穿着,上身还是一件,小巧的粉红色抹胸! 那萧樱一下子转过来看着司言,那模样恨得几乎是想一口咬死了他。 萧樱慌乱无措,想找窗户,却发现都对着院落外面,看到衣柜,又惊觉自己里面都塞满了,人根本躲不进去。 然而此时苏桃儿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外,萧樱情急之下,唯有用被子盖住司言,将他捂住在里面,但萧樱还是先嚷道:“桃儿妹妹你且不要进来,姐姐在换衣裳!” 苏桃儿却笑道:“姐姐与我都是女子,换个衣裳又如何,前些年我与姐姐还一起洗澡哩。” 也就是萧樱把司言裹在被子里,自己也盖进了里头之时,那苏桃儿也正好推开房门进来了。 苏桃儿见萧樱半坐在床上,气喘吁吁的,先是一愣,然后才痴痴笑道:“姐姐你这不是都快把自己脱光了嘛。” 苏桃儿回头关门的当儿,这萧樱吓得是心脏砰砰直跳,先不谈和司言躲在同一个被窝里,这是如何羞耻的过程,就说这苏桃儿喜欢司言,可她这待嫁的表姐,却把妹妹的男人藏在自己被窝里,就已经足够她惶恐的了。 若是被发现,这还如何做人? 所以越是紧张,这萧樱越是往后靠,还故意抬起一条大腿,撑着那被子,好让被子看起来空荡些。 至于在里头的司言,被这小女子一压,想抬手,但抬手又会支起被子,唯有无可奈何放在她身上了。 苏桃儿脱下自己的外衣挂上,就坐到了床前,对那萧樱调侃道:“姐姐你怎这样看着我,为何有些慌张呢。” 萧樱舔舔自己干裂的红唇,脸颊还泛起着阵红潮。 她战战兢兢,惶恐不已,于心有愧道:“桃儿妹妹,今…今夜妹妹你怎想与我一起呢?” 第四十一章 司阁主的提醒 苏桃儿没有回答,反而盯着萧樱傲人的小臂,迟疑了好半天,才忽然上前用手指戳了戳,嘻嘻道:“萧樱姐姐,你的皮肤真好呐。” 萧樱忍不住轻轻呻吟了声,身子往后挺了挺。 她拍掉苏桃儿的手,嗔道:“不要乱摸!” 苏桃儿很是高兴,道:“嘻嘻,姐姐害羞了。” 司言被逼到了墙角,但仍旧是老僧入定。 萧樱见苏桃儿要脱衣裳,上她的床,便是立即阻止道:“桃儿妹妹,今日姐姐有些伤风,怕是会传染给你,或许你我不适合同寝……” 桃儿捂嘴偷笑道:“人家刚才吃了师…司哥哥给的三魂丹,都没彻底炼化,就已经是三魂境啦!怎还会被点伤风被传染,倒是姐姐你,修为比人家高,却还会感冒,一定是光着屁股在屋子里乱跑。” 萧樱又羞又臊道:“我…我又不是孩童,怎会光着身子在屋子里乱跑!” 苏桃儿依旧捉弄她道:“寻常女子睡觉那都是穿内衬的,姐姐你才是羞羞,竟然剩个兜儿就躺下了。” 桃儿坐上床,那萧樱身子便往里面退,把司言迫得更紧,也令里头气喘如牛的司言,形式更是窘迫。 萧樱仿佛是察觉到了某些异样,她虽然不是很懂,却意识到了危机,所以是那个急啊!真是连眼泪水都要掉下来,因此她不断用手伸进去,推在司言身上,希望迫使身后的男人老实些。 但她越是这么做,里面那厮喘息却是越来越厉害,那股温热到有些湿润的感觉,也在逐渐变得清晰。 而也是在这时候,苏桃儿忽然发觉了有些不对劲,她确实看到了,萧樱身后的被窝,那不正常的隆起。 两女瞬间对视一眼,苏桃儿是惊讶,而那萧樱却在茫然之中,惶恐至极。 苏桃儿颇为试探道:“姐姐你这被子里……还有人?” 此言一出,在里头的司言虎躯大震,瞬间归于平静,再不敢冒犯半分。 萧樱脸上都是汗水,她像是有了必死般的决心,看着这好奇的苏桃儿,知自己逃不过,唯有即苦涩又无比艰难地点了点头。 苏桃儿赶忙问道:“是…是男的?对不对?” 萧樱面色苍白,手指撩着自己散落,黏连着汗水的青丝,连胸口也剧烈起伏着。 即使她未曾回答,但苏桃儿这怀春少女,自然比谁都要理解得快。 “姐…姐姐,你床上的男人,并非是付家的公子?”苏桃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因为若是那付家公子,你们也不必如此着急,毕竟后日便是你们婚期,这床底之事,何必急于一时,所以…所以这人并非是姐姐你那未来的夫君,对不对?” 萧樱欲哭无泪,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但苏桃儿却已然发挥了自己最为充分的想象,她充满好奇地紧张分析道:“原来姐姐你不想嫁人,是因为已经有了相好的汉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但是你们这样…若是姐姐你有了孩子,那付家子也未免可怜了些,要替你与你的情郎养孩子,长大还要将家产给那娃儿继承。” 萧樱哭诉道:“不是,桃儿妹妹,你听我解释!” 苏桃儿立即退开几步,慌忙道:“放、放心。桃儿绝不会把姐姐你的丑事给吐露出去。桃儿是向着姐姐的,是姐姐的好妹妹,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但即使嘴上如此,可这苏桃儿又像是有些兴奋,垫着个脚丫子,低声像是在窃喜道:“人家以为姐姐是个本分高冷的女子,但实际上暗地里却是如此放荡,这胆子也是颇大,上面是件肚兜儿,那想必下面是光着。” “桃儿妹妹!你…你!” 苏桃儿拿起自己挂着的外衣,飞也似得往门外而去,到了门口,她还疑神疑鬼地望了望外面,然后探头进来,对萧樱亲切地嘱咐道:“姐姐,外头没人,你们继续相好吧,桃儿先走一步,桃儿就不打扰你们了……但是,你们也不要太闹腾哦,若是被发现,那就不好哩。” 这苏桃儿不等萧樱回声,就一溜烟消失了,径直往院子外头去了。 可怜这萧樱,愣在原处,全然不知所措。 她又是眼泪汪汪,见司言出来,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来撒气,她颤抖道:“这…这可如何是好,那丫头误以为我是个放荡的女子,在新婚前夜还要,我…我这可怎么办,我以后有何颜面再见这妹妹。” 司言拍拍她的肩膀,逃过一劫的他,竟然还有些爽快。 但此时萧樱只听见与自己同床而坐的男人幽幽道:“现在你知道了吧,被误会是有多难受,就说我与你嫂嫂根本就没有什么,却要被你这般冤枉,现在你也理解我了?” 萧樱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力,但她仍旧道:“这件事你也莫要抵赖,我嫂嫂是个贤淑人,她去你那里,定有你的勾搭。” 司言拿起衣裳,为她披上,悠然道:“我可没勾搭她,只是她前些日子红杏出墙恰好被我撞见,唯恐我告诉你们萧家,这才主动送上门,她外在贤惠,本性是水性杨花,放荡不羁,之前一直要委身于我,用身子来堵住我的嘴,但我却不为所动,狠狠斥责了她,却倒是被你给反过来冤枉,这是无可奈何了。” “什么…” 司言也走到了门外,对这萧樱不冷不淡道:“萧姑娘,你还未曾嫁给付晨忌,所以反悔还来得及,那人心术不正,与你嫂嫂有奸情,他们在东湖游船,两人缠绵被我撞破,所以他们才各施法子,对我百般手段,而我好在是与桃儿相识,如若不然,那付晨忌都有灭口之意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你且好自为之,心里有个数便可了。” 萧樱呆然在原处,久久不曾言语,当然司言也不理她,只是补充道:“你现在好很多了,其实明日我调理与否也无所谓,你只要好好休息,短则三两天,长则十天半月也可恢复过来。” 话音未落,司言就消失在了门口,再也不见踪影了。 只剩下萧樱自己一人,怔然在原处,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仿佛陷入深沉的彷徨,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 江南灯火。 即使是夜间,却也十分明亮。 萧耀远坐在马车之上,赴会回来的他,气定神闲坐在马车里,正在闭目养神。 这次是与江南城中的几位老友,商讨这次玄阴魔宗在江南活动之事,是否为他的家族而来。 要知道,自从萧家在几十年前,杀了魔宗几名地位极高的大人物之后,那些魔宗之人,至今都还未放过萧家,三年前,魔宗更是连他那唯一的嫡子都打残。 不过,这萧凌越残了就残了,还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自己还活着,女人也有的是,以后还可以生个健全的,他是灵皇,寿元共有七百载,时间还长得很,不怕没儿子。关键是这次与付家的联姻,万万不可出差错,若是能与这付家联姻,那么他萧家的根基,在江南更是无人可以动摇,包括之前柳家的那些地盘,他也能联合这付家,将其抢夺过来! 那赵管家在外面策马,萧耀远此时对他问道:“赵管事,这几日樱儿反应如何,是否还有抗拒的心理?” 那赵管家立即献媚道:“回禀老爷,那些婢子说,这些天大小姐只是有些唉声叹气,郁郁寡欢而已,其余倒也不曾说什么了。” 萧耀远满意地点头道:“那便好,算她还识大体,若是到了付家,她还是闹脾气,那我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明明没有谁看着那赵管家,但这赵管家却习惯了奴仆姿态,点头哈腰道:“是,确实是如此呀!况且那付公子的娘亲可是真阳宫的人,在真阳宫地位极高,是天上如龙的人物,这付公子自身又是半步玄元的修为,那在天圣国,也是天纵之材呀!大小姐嫁给这付公子,那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是老爷您给大小姐寻来的福气呀!日后这大小姐嫁入付家,同样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大小姐现在不理解您的良苦用心,到了将来,大小姐自己想通了,那也是很感激老爷您的呀!” 萧耀远捋着长须,点头道:“那晨忌确实是个人才,我觉得他突破玄元之境,也指日可待。” 赵管家连连点头,像是被主人夸赞的忠犬般欣喜道:“对对,老爷您说得对极了!” 只不过,就在此时,在这赵管家在与萧耀远交谈,渐渐缓过来之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这周围的灯火,竟然都已经黑了。 很突然地,这原本热闹的街道,一下子,竟然变得空荡荡起来了。 这赵管家愣了愣,还未明白过来,却只见有几个人影落在前方的楼房之上。 赵管家愕然,不敢停下马车,讷讷地问道“老爷,这是怎么……” ——哗! 这话音还未落,伴随着一道刀光猛然亮起,惊掠过马车!令萧耀远这架奢华的马车顿时成了一堆齑粉!而那赵管家连都未曾反应,就当即被劈开成了团血雾! 只有那萧耀远,在一声暴喝之后,凭借灵皇之境瞬间合并元神,罡气护体,挡住了那道刀光,纵身跃起,立于在了半空之中! 第四十二章 看在小师妹的份上 萧耀远是灵皇境,当他凝炼出三魂七魄之后,与肉身共鸣,立于在漆黑的夜间,身后甚至还投出了元神虚影。 这萧耀远是又惊又怒,他一声暴喝道:“何方鼠辈在此伏击于我!?” 方才周围忽然没人了,显然也是对方设下了阵法。 然而,来者却是三个隐藏面目的黑衣人,缓缓从漆黑之中走出来,其中一个高瘦者低声笑道:“萧耀远,你与我玄阴教宗之事,还未曾有过一个结果,当年你们萧家家主,联合那太师杀我教宗两大镇教天王,这笔账,岂能说算就算?” 萧耀远心里顿时一沉,心知不好,但他也亮出长剑,准备负隅顽抗,同时大声道:“你们魔宗作恶多端,当年我老父杀你镇教天王,也不过是为民除害!你们之后又害我嫡子伤残,这笔账,如今却又找上门来!” 另一个像是女子,声音还带着几分妖媚,笑吟吟道:“算,那当然是要算,今日加上你的命,确实也就差不多了。” 而就是在这女子话音才落下之后,那三人纷纷亮出各自的兵刃,瞬间暴起,杀向了那萧耀远! 这刹那,四个修为极高的修士,开始厮杀之后,光是那阵阵神通交锋的余波,就令下方的房屋,几乎快在这场风暴之中支撑不住! 各种刀气和剑气,几乎纵横几十上百丈! 那强烈的余波,若是没有这阵法的隔阂,连半个江南城都能够感受到这股震撼! 而萧耀远与对方交手之后,也是十分惊惧!因为这三人竟然都是灵皇境!就连最差的那人,那都是半步灵皇!这在玄阴魔宗,都已经是护法之上,镇教天王的级别了! 而且这三人的身法很是诡异,两人持剑,那女子是握刀,剑法刀法的路数,已经全由剑意和刀意在释放,也无法判断出是何种功法!不过是这三人,却是招招狠毒,几乎每出一招,都往他的命门而去! 萧耀远固然厉害,但如何挡得住三人的围攻,自然是节节败退,那女子找准机会,一道刀光破开了他的护身罡气,猛然一掌打在了萧耀远的胸口,令他当场喋血,至于另外两人,更是补上了两道近乎惯出他肉身的剑气,令那萧耀远骤然摔落下去,连连砸坏了好几栋房屋,扬起了阵阵烟尘! “呵呵!你这老东西,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需要我们三人合力打这么久!”那女子收刀之后颇为妖媚地笑道。 “这萧耀远中了师姐你这招之后,怕连元神也抵挡不住,如今和他儿子一样,算是半个残废了。” “师妹方才那招确实很及时。”最后一人也出言称赞道。 然而就在他们这么想到之时,却只见烟尘之中传来一声暴喝,那萧耀远竟然还未曾倒下,猛然冲出了烟尘!但是他随即转身,再也不愿意恋战,而是往外面飞速逃去! “这老东西还能动!?” “快追!他往萧家去了!” 那三人纷纷迸发出法力,赶忙追上去。 而在这不远处的另一面,能够观战全局的某栋屋子里,也有两个人在往外面望着。 那付晨忌紧张道:“展元叔叔,那萧耀远竟然逃走了,若是今天被他溜走,这就不好办了。” 而在另一边的乔展元却是坦然笑道:“晨忌你放心吧,我们原本也不想杀他,让这萧耀远和他儿子一样,落下个残废就好了,这样也方便你逐步掌控这萧家,而等到后日你迎娶萧樱,正式夺走他萧家的家产和势力之后,再弄死他们父子也不迟。况且就你娘亲他们那打中他的几招,恐怕早已令那老东西的元神重伤了!” 听到这里,付晨忌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他道:“也是,我要迎娶萧樱,他如今落下个残废就行了……呵呵,这萧耀远想借助我付家和真阳宫的势力稳固自身,壮大他的萧家,但他再狡诈,又何曾会想到,我付家想要的,是他整个萧家!待我入主萧家之后,萧家的财富,萧家的权势,萧家的女人,无论是萧樱还是那周琴韵,那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而乔展元则是幽幽道:“萧家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为了那个人宏图大业,为了付家和我真阳宫能够鼎立几千年,这才是初步罢了,呵呵。” …… 而此时,正有一只车队在江南城的夜色之下缓缓前行。 夜色已经有些深了,所以除了那不远处的青楼还在亮着灯火之外,其实也都陷入宁寂。 驾驭着最前面马车的,却是个年龄不大的婢子,她张望了下周围,向里面的人问道:“夫人,我们入城有些迟了,这周围又没个问路人,翠儿有些分不清这道路,那萧府是往前面走吗?” 太师夫人,撩起帘幕往外头张望了下,笑道:“便是这条路,我虽然多年未曾回来,但确实是这儿,我小时候经常和姐姐一起出来玩耍,我们就是从这里回家的。” 然而她才高兴了那么会,就又不由有点担忧,毕竟她从自己兄长的飞剑传书之中得知,这离家出走多月的苏桃儿已经在萧府了,只不过,那丫头却带来了个男子,听闻两人关系极好。 一想到这里,太师夫人就有些膈应,因为她再次联想到了那性情直爽的永文帝,若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不知会如何呢…… 还是先见见那少年吧。 太师夫人心道:“若他真心喜欢桃儿,是个谦谦君子,心有报复之人,让我家那位提携提携,等在朝廷里混出些名声和地位之后,再介绍给皇上,那也是可以的,反正桃儿和轩儿都是我养大的,也是我的孩子,他们的事,也不能全由皇上做主。” 只不过这马车才行进了不久,这婢子又停了下来。 太师夫人见她好像有些被惊吓到,便问:“翠儿,你怎么了?” 那翠儿像是有点惶恐,道:“夫人,前头那条路有个男子蹲在那里,还在东张西望,是不是让护卫去赶走他,若是他有什么……” 侧旁跟着的护卫听见,就是要上前,但太师夫人阻止道:“不必如此霸道,请他走开便是。” 说完,太师夫人向前面那靠在墙角上,不断望着周围,那鬼鬼祟祟的人喊道:“那位小哥,你可否让一下,许我们的车队过去便可。” 然而,那人听见太师夫人的呼唤,也有些仓促地向她们望过来,那人先是惊恐,然后见到出声的女子并非是他在戒备的人之后,这脸上有些胡须,将自己易容的御灵,才勉强松了口气。 而那太师夫人显然一愣,见到这人,立即惊喜道:“咦!这不是御神刀嘛!” 太师夫人像是很高兴,都不等那婢子搀扶她。这小有修为的太师夫人,便是自行下了马车,向御灵快步走去。 御灵显然吓了一跳,似乎正想逃,就听闻太师夫人道:“御神刀,当年你与我家那位切磋技艺,我与你还见过呢!你如今虽然胡子很长,但这身形,还有这腰间的钢刀,我定是不会认错的!” 御灵面色恐慌,但似乎在隐隐之间,也想起了这人是谁,他这才缓缓道:“你是萧沐萍……太师夫人。” “御神刀,你为何在此?我娘家就在这江南城,你与我相见也是缘分呢,当年我家老爷可是很赏识你,一直邀你到朝廷任职呢,你怎也不回个话儿给他?” 提到这里,这御灵顿时面色难看起来,他虽然轻声细语,但也能够听出其中深深的怨念:“当年我被玄女门抓走,被锁在密室里日日压榨,你那夫君竟还来找过我,他潜入密室,就问我,是否愿意效命朝廷,若是愿意效命朝廷,他便救我出来……我未曾同意,他却是扬长而去,苦得我被关在密室被当成鼎炉多年……” 太师夫人闻言很是尴尬,神情也古怪起来,当然心里更是恨坏了自己的夫君,未曾把这件事告知给她。 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甚至听都未曾那太师提起过。 太师夫人愧疚道:“这…这都是我家那位的错,我家那位是死脑筋,有时候不过弯……那个,御神刀,后日便是我那侄女大婚,你若是愿意,也跟我去参加婚宴吧,也好让我待夫君向你致歉,在萧家好生招待你。” 御灵默默道:“萧家……不认识,我不去。” 太师夫人似乎又想开口,然而就在这时,却忽然有几股强烈的气息,在不远处升腾而起! 这太师夫人也是一下子抬头向上望去,她只见一个很是熟悉的人,正在上空被三个高手追杀,那人已经快落败,浑身都是血污,连元神都显得有些缥缈,他且占且退,眼看就又要被打落! 本来这太师夫人有点犹豫,只觉对方眼熟,但谁知道定睛一看,那人竟然就是萧耀远,她娘家的兄长! 太师夫人连忙慌张道:“御神刀!上面那人是我大哥!他已经陷入困境,还请你助他一臂之力!” 御灵抬头望去,仍旧蹲在地上,喃喃道:“你夫君当年戏弄我,我为何帮你这素不相识的兄长?” “御…御神刀!”这太师夫人几乎都要跪在地上了,“你定要救救我兄长,他与我是血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活活打死啊!” 御灵先是漠然,然后好像才轻轻哼了声,幽幽道:“算了,看在小师妹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 第四十三章 都是晚辈——求月票 那三人还在围攻萧耀远,但就在此刻,正当萧耀远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哗!! 一道至强至刚,无比炙热的刀气!忽然冲天而起! 转瞬之间,一柄燃烧着熊熊烈焰,高达百丈的具象化刀刃虚影,顿时滕然,直插云霄!仿佛将这夜空都染红!近乎照耀了半个江南城! 那带头追杀的妖媚女子无比惊愕地失声道:“九霄烈焰刀?!我…我见过这种刀法!” 另一个同样惊慌道:“御神刀!这是御神刀!他怎也在江南城!?他不是已经消失十多年了吗?!” 那女子也感受到了那犹如铺天盖地般的刀气,心知这是在警告他们,那女子慌忙道:“快走!御神刀不想为难我们,只要我等退去!” 而剩下的那人,赶紧对着神刀的方向拱手鞠躬大喊道:“御神刀!我等晚辈没有与您为敌的意思,我等这就离开!” 三人感受到了御灵的告诫,赶紧各显神通,也不再追击萧耀远,飞快消失在了这夜幕之中,唯恐避之不及。 而在江南城的另一侧是,正在亭台之上,到处张望的一群女子,自然也瞧见了那冲天而起的焚天烈焰刀。 那正在带领姐妹们搜寻御灵下落的林红英,见到此情此景,对身边这群莺莺燕燕的年轻女子笑道:“哼,果然这冤家又跑回来了,姐妹们快上,寻到我御郎,定要将他留下!” “谨遵掌门师姐吩咐!” 几名女子也纷纷跟随着林红英御剑而来。 至于在太师夫人这里,那萧耀远落在地上,踉跄地走了几步,连吐了两口血,只不过他灵皇修为还在支撑着他,至少性命还是无忧。 太师夫人赶紧扶住萧耀远,急切道:“大哥,你…你没事吧?” 萧耀远道:“姑且无妨,我有萧家祖传的银甲护体,性命无忧。” 但才说完,这萧耀远上前拱手,对御灵极其恭敬道:“晚辈萧家家主萧耀远,见过御神刀,多谢神刀相助,替我惊走那些凶徒。” 只不过话音还未落,这御灵根本就不理会,但才收刀入鞘的他,忽见远处有几个女子快速飞来,吓得汗毛直立,一个纵身,掷出自己的神刀,头也不回御刀走了,神色也十分慌张。 至于后面跟着的那女子则在喊道:“御郎!你既不想人家找到你,你又为何出你那神刀,要人家知道你在此处?我知你还是喜欢人家的,只是羞于表达罢了!你曾答应要与我归隐田园,当年你对我的承诺,我林红英永世不忘!” 这萧耀远愕然,但只见他想结交的那位人神修士落荒而逃,也是无可奈何。 太师夫人赶紧道:“大哥,你为何会与那些歹人交手,他们为何要害你?” 萧耀远闷哼道:“那些都是魔宗之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在江南城中设下阵法伏击我…若不是我有银甲护体,又得那位神刀相助,恐怕今天也凶多吉少了。” 太师夫人扶住他道:“大哥,快上沐萍的马车,小妹身边还有几位玄元修士,应该能护你到萧府。” 萧耀远又咳嗽了口血,上了马车道:“沐萍,为兄恐怕被魔功伤到神魂了,这伤势恐怕没个一年半载,是养不回来了。” 太师夫人以前虽然与这萧耀远关系不算太好,是她嫁给苏太师之后,这同父异母的大哥,才热络起来。但即使如此,兄长毕竟是血亲,也是她对萧家的归属,太师夫人依旧念着他,所以关切道:“那…那要不我写信给夫君,让他先暂且放一放朝政,也来一趟罢?” 萧耀远摇头,只道:“不,这并非是长久之计,还是需得与付家的大婚如期举行,那这付家,才会全力维护我萧家,否则我萧家遇到什么困难,他们也不会出死力气,付家背后还有真阳宫,我们几家联手,这魔宗才不敢胡来了。” …… 于是到了第二天。 这萧家来道喜和送贺礼的人更多了。 各门各派,只要和萧家有些往来的宗门,几乎都到齐了。 在主堂里,那萧耀远坐在家主位置之上,而在两边,则分别是萧家的同辈,和宗门之中有地位之人。 因为明天就是大婚开始之日,所以只是在上午,这些远道而来的修士,差不多就到齐了。 不仅如此,就连这付家的人,也都在了。 付晨忌的父亲,以及那乔展元,同样是在列。 而今天光是在场的灵皇境界修士,那就足足有五六人! 不过司言开始不知道前头这么热闹,起床之后用过早饭,打坐吐纳了会,是萧凌越唤他过来的,所以他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今日连那杨凌庆也在,这杨凌庆见到司言,赶紧上前问候道:“司阁主,待这萧家大婚之后,您是否还待在江南,若是在江南小住,晚辈一定为您安排妥当。” 司言若无其事道:“应该不待了,若是待下去,再来麻烦杨堂主你吧。” 这杨凌庆点头道:“自然,这是自然!这是晚辈的荣幸!” 而杨凌庆也知道进退,心知司言不愿意太惹人注意,他讨好几句,就退后到了自己那里坐好,全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 只是在这个当儿,司言觉得好像一直有谁在盯着自己,他抬头,却见是个三十多岁,坐在萧耀远侧边的妇人,那地位似乎比萧耀远的夫人还高些。 衣着虽不算奢华,但隐隐之间的那股气质,却并非是谁都可以比拟。 然而他从未见过这妇人,不知为何她会瞧着自己。 那妇人神情古怪,只是当她发现司言也在回看她之时,她才略微肃然些,才接着对身后躲着的少女,凝重道:“桃儿,这男子看着似乎像个好人,但仿佛还颇有些微妙,他…他家世如何?” 苏桃儿低着头,颇为扭捏地娇声道:“娘,我与他只是好友,并非你想得那样……” 太师夫人见状,唯有失笑道:“好好,随你这丫头怎么狡辩,等到之后娘亲去找他谈谈。” 而另一边的司言当即凌然,心知来人是谁,所以遥遥一点头,表示自己的礼遇。 那太师夫人也是同样回礼,很是淡雅。 付晨忌与萧樱站在萧耀远的两侧,而付家的人,同样是上座。 而此时,开口的是那付家的家主,付晨忌的父亲,付修武。 这付修武身材魁梧,和付晨忌样貌十分相似,但他显得更沉稳,似乎更有几分魄力。 他道:“耀远兄,你我是多年的好友,如今也是亲家了,这昨日你遇袭之事,我方才也已经听凌越提过了,这玄阴魔宗也是歹毒,这么多年过去了,都还企图谋害你呀!” 萧耀远道:“我昨日是大意了,被他们三人围攻,若不是御神刀出手相助,替我惊退了那三人,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付修武的面色沉了沉,但这是个细节,未曾有谁发觉,所以他继续问道:“耀远兄,原来你还与那御神刀有交情,这可是从未听闻你提起过呀,要知道这御神刀可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一介散修,也没听闻谁与他有过交往。” 这乔展元也上前呵呵笑道:“耀远兄,想不到你竟然连我都瞒,之前我还建议你邀请那御神刀,但谁曾知道,你本与他相识。” 无论是乔展元还是付修武,都在昨天被吓出了一阵冷汗。 那向来独来独往的御神刀,竟然为这萧耀远出手了! 若是那位存心想擒下他们,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这萧耀远神情不见起伏,但却是否认道:“展元兄,我并非是瞒你,我也确实不认识那位神刀,不过我昨日我二妹沐萍,正好回到这江南城中,她与那御神刀相识,这才请求出手,搭救了我。” 此言一出,众人凌然。 但也这才知道,那上座的美妇,竟然是当朝太师的夫人! 很快就有诸多在场者,纷纷起立,这其中也包括了付家,他们都对萧沐萍见礼道:“见过太师夫人!” 太师夫人赶忙示意大家不必如此,唯有讪笑道:“沐萍只是个民妇而已,诸位不必这样,我当不起此等的高抬。” 这太师夫人性格原本就平淡,也不觉得自己有多高贵,她的身份和地位,也只是建立在自家夫君的基础上而已。 只不过这宗门之中,当然也有人表示着不屑,毕竟宗门和朝廷互相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比较微妙,尤其是那些大门派,更是如此,况且苏太师的政治主张,一直都是在打压宗门,近来年,对宗门的限制是越来越厉害。 不过那乔展元和付修武倒是松了口气,幸好这御神刀与他萧耀远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否则这就之后就不好办了,毕竟那苏太师远在京城,但那位人神散修,可是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又会回来。 可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至少这后顾之患仍旧存在。 那付晨忌随即心领神会,对萧沐萍见礼道:“见过太师夫人,太师夫人,敢问御神刀何在,若是我与樱儿的大婚,能邀到这位前辈做客,这也是晚辈的一大幸事。” 太师夫人为难道:“我与那位神刀也只是泛泛之交,他被一群女子追逐,不知又跑哪里去了,或许早已出了江南。” 而听到这里,司言愣了愣,想着这位御神刀是谁。 被一群女子追逐么。 听着怎么像是御灵? 好像上次是有人这么喊他来着……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十四章 丈~母~娘(雾!) 至于付晨忌等人,在得知御灵其实与这萧家并无关系之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但付晨忌却依旧表现得十分遗憾道:“未能请到神刀来参加小侄与樱儿的大婚,实乃晨忌的一大憾事,晨忌也是刀修,真希望向那位前辈好好讨教一番,希望能够得到那位前辈的指点。” 太师夫人见付晨忌样貌俊朗,谈吐得体,也不由心生喜爱,她由衷道:“兄长为樱儿择婿的目光也是不错,这少年不仅谦逊,修为同样不弱。” 付晨忌立即装作惶恐道:“多谢太师夫人赏识!您过奖了!” 而那萧耀远道:“晨忌,你也不必见外,等到明日之后,你唤一声姑母便可了。” 付晨忌大喜道:“是…是啊,是晨忌糊涂了!等到日后之后,我与太师夫人家,那也算是亲戚了,待到年后,晨忌定携樱儿去姑母家里拜访!” 这太师夫人看完付晨忌,又去瞧着在那里独自饮茶,气定神闲的司言,又好像觉得他少了点什么。 太师夫人这个举动也很是明显,不仅是萧耀远,就连付晨忌,还有萧樱,都是已然发现了。 所以这萧耀远问道:“沐萍,那少年郎,是否是你们京城人士,是哪位大臣的子嗣,你是有过他?” 之前他们在书信里面已经提过司言,所以这太师夫人,已经对他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太师夫人摇头道:“应该不曾见过,但凡过年过节,夫君在朝廷之上的同仁,都带自家子嗣来我们府邸拜访,我皆亲自接待,若是家景是天圣国的朝廷之人,我自然见过,他大抵不是的。” “哦,原来如此。”萧耀远捋着胡子看向司言的目光再次冷漠了一分,“看来是我之前多虑了。” 司言像是有所察觉,他抬头之时,就意识到了好几个人的目光,只是这次,他却不由自主看往那萧樱了。 萧樱今天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但神情依旧显得有些冷冰冰。 只是当司言目光落在她身上之时,那萧樱与他四目相交,她却像是吃了一惊,心头一跳,不禁后退了一步,连那眼神都不敢看着那司言,慌忙避开。甚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还伸手去摸自己的发梢,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只不过她如此手足无措的模样,却是更显她的窘迫。 然而无论是付晨忌还是谁,都未曾见到那待嫁新娘的娇羞。 那付晨忌甚至还对司言冷笑了声,充满了轻蔑之意。 萧耀远道:“沐萍,这便是没什么可比了,在晨忌这个年龄,无论是哪位青年才俊,都要黯淡那么几分。” 付晨忌谦逊道:“岳父过奖了,晨忌只是一介武夫而已。” 苏桃儿看不惯这付晨忌,也不喜欢方才娘亲大量司言的目光,所以赶紧扯开话题,问道:“娘,哥哥怎么没与你一起来,他现在应该并不是很忙吧?” 太师夫人神情略有些尴尬,尽量压低声音对她悄悄道:“你哥哥来不了了,前些日子皇上来咱家寻你,你哥哥冒犯了皇上,皇上就打了他,你哥哥脾气犟,竟一拳还了回去……所以皇上一生气,已经罚他去沐江开凿运河了。” 苏桃儿也吓了跳,她虽知道永文帝好说话,最是平易近人,但也未曾想到这苏轩竟然敢打皇帝! 所以她连忙道:“咦…咦咦!哥哥是被发配沐江?沐江运河的局势不是不好嘛!爹爹有替哥哥他求情吗?!” 太师夫人安抚道:“没事没事,桃儿你莫要顾虑,皇上大人大量,没有太为难他,兴许过个十天半月或许就回来了,毕竟……” 她内心默默补充道:“毕竟是自己儿子。” 苏桃儿惊疑不已,但瞧见自己娘亲这轻描淡写的模样,却好像又不是什么大事。 付修武思索片刻,忽然对萧耀远深沉道:“耀元兄,昨日你遇袭,他们是趁你独行之时,今日我等放心不下你,便也在这萧府入住吧,若是魔宗再胆敢来犯,我等定当要他们有来无回!” 此言一出,那些宗门之人纷纷响应。 那东江门掌门,明风扬也随之起身道:“是啊,耀元道友,我们今日都入住在你这萧府,连弟子也在其中,护你们萧家上下周全,这些都是大家力所能及之事呀。” 真阳宫的一位护法,陆中昆起身道:“没错,有我等在,待我等联手之后,就连人神修士那也讨不到多少便宜,耀元道友,你就不要推辞了。” 古湖派也有一个当事人到场,他道:“我与萧兄结交多年,我掌门也是与萧兄以道友相称,掌门如今家中有事,又去追一名仇人,就命我来赴宴,但谁知萧兄却被偷袭受伤,我内心也是愤然不已,但掌门嘱托过我,何百胜定不敢辜负,我也与几名弟子入住在萧家,定当护萧兄你的周全!” 七刀门掌门同样起身道:“我与耀远是老交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其余的在场者,也是纷纷响应。 萧耀远随即也爽朗地大笑道:“多谢各位道友,我昨夜也已经负伤,被魔功伤到了神魂,实力难免受损,虽然有我诸多族兄与萧家子弟在此,但难免有所疏漏,然而今日有诸位的相助,那必然是万无一失了。” 司言坐在这大堂里,只觉得无聊,所以在他们散掉之后,就想起身去走动。 然而就在他有这个念头的当儿,萧樱却从他身边走过,也不知是去哪里,但司言也就显然漠然了,毕竟该讲的他都已经都提醒了,那萧樱之后怎么决定,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或许与他的干系并不大。 然而就在这时候却有个婢女前来,对他道:“司阁主,太师夫人有请。” 司言自然知道躲不过去,所以只有听从,跟随这婢女前去了。 这是在内堂的隔间里,这太师夫人,还有苏桃儿,她们娘俩在等着他。 司言见到这太师夫人,忽然有些口顿,不知该如何称呼,但隔了会,他还是上前有道:“见过太师夫人。” 这太师夫人看起来与萧樱有几分神似,但不知怎么的,却和苏桃儿没有太多共同之处。 太师夫人也很是客气,不过却还是以有些询问般的语气道:“听闻你在途中遇到我家桃儿,帮衬了她不少?” 见苏桃儿在拼命使眼色,司言唯有道:“算是有点小忙。” 太师夫人又紧接着问道:“你是哪里人士?家里父母是否还健在,是做什么的,又有几个兄弟姐妹?” 司言呆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太师夫人见司言有心隐瞒,追问道:“年龄贵庚,总可以告知我吧?” 司言语塞,脑海里连自己也找不到个准确数字。 但那机灵的小丫头却是赶紧道:“今年二十六!” 太师夫人喃喃道:“比我女儿大十岁,问题不算大……” 只不过,明明这太师夫人还未曾问什么,这苏桃儿却先在边上拉扯她娘亲,撒娇地自顾自解释起来:“娘,司哥哥只是人家的好友啦,又不是和人家相亲呢,你问这么多做甚啦!” 太师夫人抿抿嘴看着这女儿,打打她的屁股,拉着女儿的手,轻轻耳语道:“你离家这么多天,是不是与他在一起,你与他做过什么,他应该不曾碰过你吧?” 苏桃儿娇羞,转身看向另一边,但仍旧红着脸否认道:“没有啦,真的不是啦,我与司哥哥只是朋友而已,并非是娘亲你想得那样!而且桃儿离家这么久,只是外出去求道了,找了个很厉害的师父!” 司言见到此情此景。 神情不禁古怪起来。 这弟子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之前分明几句话可以稍加解释,但如今却被她弄得颇有些剪不断理还乱。 太师夫人循循善诱,轻声耳语道:“桃儿,你不要欺骗娘亲,你老实交代便可,你若真是喜欢,娘亲带你们上京,让你爹走后门,许他个官职,慢慢一步步来,最后让皇上认同你们……实在不行,等你们先圆房,生米成熟饭,皇上也拿你们没办法了。” 太师夫人心道,这人就算家世不好也无所谓。 反正和当朝皇室公主比起来,谁的身世都不太顶用,但地位还是要有些的。所以这件事,就要交给家里的老头子去办了。 苏桃儿一跺脚,扭捏道:“娘!什么圆房!你…你怎么不害臊呀!” 太师夫人神情古怪:“不先圆房…皇帝怎肯放你……” 但这次苏桃儿却愣了愣,先问道:“与皇上有什么事儿?” 太师夫人自知有马脚,慌忙补充道:“皇上很关心你呀!” 可提到永文帝,这苏桃儿也有些匪夷:“那也和他没关系,他打我兄长,还罚兄长去开凿运河,桃儿以后再也不会理他。” 虽然苏桃儿以前很喜欢那永文帝,也很尊敬他。 只是苏桃儿近些年有些隐隐觉得这皇帝有点不正常,对她未免太好了呀! 以前她还小,并非是很懂。 可是慢慢长大之后,以及知道这永文帝妃子特别多,渐渐也有了心眼。 加之,这身为苏轩的兄长还多次提醒,永文帝或许对她有意,所以这苏桃儿也会有了戒心。 嗯嗯…… 狗皇帝! 人家当初进宫面圣,才只有十岁哩! ——————分割线 其实存稿还是有的,存稿这里我快把这部分剧情写完了,但是要上架啊! 上架爆发吧……存稿写得我头疼,可能过些天更新还会慢一点…… 第四十五章 我只是实话实说 太师夫人萧沐萍之后又问了司言很多。 但司言显得十分老道,几乎滴水不漏,回答问题都只是避重就轻,所以也就套不出什么来。 不过他看起来倒不像什么坏人,很容易让萧沐萍放下戒备之心就是了。 然而那太师夫人转念一想,才想到这司言在萧府入住已经有几天,那旁人的看法,或许就容易窥见许多。 于是没过多久,当苏桃儿与司言一起出去之后,这太师夫人却是没留女儿,反而也悄然离开,想去找个人打听打听。 今天萧府的访客特别多。 到处都是喜庆之色。 萧府之内,无论是婢子还是下仆,那都是在忙碌着,都在布置和装饰,以及先将那些宴席的桌椅准备好来。 何况在今天,这萧家还会举办酒宴来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不过即使人很多,可这萧府实在太大了,前面占地几十亩,后头的内院,则是更深,因此仍旧不会显得拥挤。 司言与苏桃儿在萧家外侧的庭院里渡步,师徒两人来到了亭台之上。 自从来到这萧家那么几天,师徒两人都未曾一起待过。 所以这两人,今天心情都还算不错。 可不知为何,苏桃儿神情有些紧张,显得鬼鬼祟祟。 然而司言却对她柔声问道:“桃儿,等到明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么?” 苏桃儿愣了愣,像是未曾反应。 于是司言重复道:“明日之后,你想去哪里,若是你想家,要上京,那么为师也陪你走一趟。” 苏桃儿怔然,问道:“师父,我们不回幻海吗?” 司言坦然坐下,悠然解释道:“回幻海那等荒芜的地界做什么,天命阁都落在江南这外界了,那三个孽徒其实也一直想出来,只是我这师尊在幻海,他们才都陪着我到今天,我总也不能把你束缚在那里吧。你是为师最后一个弟子,他们都已经学成了出山了,凡人境我已再无什么可以教导给他们,而如今为师又有很多时间陪着你,这修炼之事,也无所谓,在哪里修炼不是修炼,师父都在你身边,师父以后就与你在一起,把我的所学,都传授给你。” 苏桃儿咬咬下嘴唇,羞涩地问道道:“以…以后师父都要和桃儿在一起吗?” “这是自然。”司言老神在在,“我不光要教导你神通道法,我也要教导你为人处世,心系苍生,胸怀天下。” 苏桃儿迟疑,忽然声音轻下来,反问道:“桃儿可是女子,怎也要心系天下苍生?” 司言顿了片刻,随即回答:“你是人族,是我的弟子,以后当然要念着苍生,成为修士,并非只是了自己,而是要把更多的能力,给予那些需要的人,给予弱者庇护,给予强者威慑。” 当年,司言被天道禁锢,穿越和停留在诸天万界之时,所见之处,有太多的战争和火海了。 有异族的入侵,有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也有人与神之间的纷争……但那些苦难,那些在煎熬之中死去的人族,以前的司言,至始至终都唯有旁观而已。因此,他才炼化天道,修改其规则,为他挑选弟子,为这些世界,以自己弟子们的力量,以他的期望,带去更多的和平。 这苏桃儿在不经意之间,忽然笑了笑,她拉着司言的手亲昵道:“师父,你和我爹爹一样,竟然也会说这些,爹爹也常对桃儿讲这些,所谓天下苍生,都是己任。” 她随即又自言自语补充道:“这些桃儿自然懂得,其实桃儿也并非是个什么都不懂女子,当年爹爹带我去赈灾过,爹爹也对我们讲了许多,他年我若学有所成,并非是要为自己谋得利益,而是为这天下,为自己心中那愿景,奉献自身的努力。” 司言听完很是欣然,要苏桃儿坐在自己身边,再次轻抚她的头,欣慰道:“正是如此,你是我选择的弟子,为师果然没看错你。” 这乖徒儿很是顺从,而且可以让司言有种回归初心的感觉。 毕竟那三个弟子已经成长,哪里还会随便摸头的年龄。 至于白蓝,那更是打得多了。 然而苏桃儿竟也羞道:“师父,桃儿上次你和讲过了,你不可以这样轻薄人家,你固然是师尊,但桃儿也是未曾出阁的女子,这样并不好的……” 司言怔然,然后才收手道:“那好那好,我这就不碰你了。” 可即使嘴上如此,他心里还在盘算,这不行啊!这徒儿对我是越来越敌方了!看来哪天要找个门规来让这丫头来触犯下。 嗯嗯,那样就可以家法伺候了…… 苏桃儿见司言不摸了,内心再是一阵失落,她轻哼了声,道:“师父,桃儿回去练剑了,今日的早课,桃儿还没开始过呢,练功之事,懈怠了可不好。” 司言追问道:“为师随你一起去?” 苏桃儿作了个鬼脸,嚷道道:“都是女人的后院,师父你来不得。” …… 然而此时,这萧家另一侧的庭院里,这太师夫人恰好遇到了正并肩走来的萧樱和付晨忌,以及萧耀远与付修武,还有那乔展元。 萧樱神情而淡然,看似与往常无异,而那付晨忌则显得春风得意。 至于另外三人,则是跟在后头。 众人似乎是在漫步赏花。 这江南的月份,气候很好,这萧家的庭院里到处都是盛开的花蕾。 付晨忌方才又送了萧樱一枚吊坠,这萧樱没说什么,只是欣然收下了。 当然,这付晨忌也没有意识到萧樱有何变化。 他们见到对面来人是谁,皆纷纷见礼。 “太师夫人。” “见过太师夫人。” “姑母。” 太师夫人与他们客套了几句,然后也与他们几人并肩而行。 当然她未曾向萧耀远等人问起,而是问询萧樱道:“樱儿,那与桃儿一起来的少年郎,你觉得那人如何?他在你萧家这么几天,你觉得他人品如何。” 萧樱显然有些讶异,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这时候萧耀远却先道:“此子性情有些傲慢,他声称是从幻海而来,途中与桃儿相遇。” 太师夫人呢喃道:“幻海么…” 这时候付晨忌立即接过话茬,沉吟道:“他确实傲慢,而且是出自幻海那等莽荒之地,这出身自然是差了些,其实小侄也很是担心桃儿妹妹,那桃儿妹妹是那么单纯,可那姓司的,不免颇有些心机,怕是想利用桃儿妹妹呀!攀上京城苏家这头高枝呀!” 听到这里,太师夫人心情沉了沉。 心想确实不无这个可能。 这天圣国想巴结苏家的永远不在少数! 至于这萧樱,便是有些沉默,她似乎很想为他辩解,但似乎又找不到什么好理由。 事实上,这司言给她的印象并不差,甚至还十分不错。 司言毕竟传她心法,又救她在危难之间。 若不是之前,她在司言的宅邸发现了自己嫂嫂,她当然愿意为他维护到底。 然而想到这里,萧樱不禁再次回忆起昨夜司言对她的那番告诫。 关于那自家大嫂,与她这未来夫君之间的丑事…… “其实出身倒是没什么,我让夫君替他去朝廷谋个职位,让他好生努力努力,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夫君原本也是寻常人家出生而已。” 付晨忌面色随即一冷,立即阻止道:“万万不可!这是万万不可的!小侄认为,这司言如果真是刻意接近桃儿妹妹,那他心术必然不正,怎能让苏太师为这等人谋求个职位!” 乔展元也开口道:“我虽不认识这后生,但他确实不曾有太多的礼遇,见到我,不仅声称我道友,更是连对前辈的尊敬都荡然,此子品性确实成问题,想必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对我尚且目中无人,若是有了个官职,岂不是随意欺压百姓了?太师夫人,还请务必谨慎呀!” 被众人这么一说,这太师夫人竟然也反过来困扰起来了。 而这萧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问道:“姑母,你这是看得上那司言,想撮合他们?” 太师夫人犯难,但也解释道:“我只觉得出身并未有太大关系,桃儿似乎很是喜欢他,若是桃儿喜欢,只要他是个好人,我觉得那也没什么。我自己养大的女儿,她喜欢,那便是最好的,婚姻之事,我愿意给她自由。” 这萧沐萍,从心底这么认为。 女儿是自己养大的,那就要给予她最大的选择,那即便是永文帝有意见,她也都不管。 然而这时候,那萧樱像是有些恍然,神情在这个当儿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有点苦涩,也像是在踌躇。 所以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同样不由自主,出言给那司言抹黑道:“姑母,那司阁主人品如何我不知……但是樱儿前日听说,他…他可是去烟雨楼那等烟花之地留宿了呢,想必,他还是有些贪恋女色的!” “啊!”太师夫人当即愕然,慌忙折返去找那苏桃儿。 一边走,一边连连道:“风流成性可不行,风流成性可不行……皇上那得气得吐血了!” 萧樱脸色也古怪无比,像是有些自责,但暗暗又安慰自己道:“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未曾给他抹黑,他去宿娼这确实是事实……” 第四十六章 今夜到我房中来~ 等太师夫人离开,萧耀远与萧樱似有家事要谈也走远了,而这付晨忌与其父,还有乔展元,三人便是行至另一侧。 “晨忌,我怕昨夜之事,萧耀远这老狐狸事后会有些察觉,这次被他逃过一劫,之后就有戒备了。”付修武沉吟道,“怕是被他寻到什么蛛丝马迹,这就不好办了。” 那乔展元也低声补充道:“是啊,晨忌,虽说那御神刀与萧耀远并未有关联,但如此一来,嫁祸给玄阴魔宗,这件事唯恐有了纰漏。” 只不过这付晨忌依旧坦然,他只是冷笑道:“父亲,乔叔叔,你们两位放心,晨忌已经想好了,这件事该怎么做,到时候,我付家无论如何,都能够撇得一干二净,而这萧耀远,等到我与萧樱大婚之后,自然可以再寻时机。” 乔展元和付修武对视一眼,然后皱眉问道:“晨忌,你有何法子?” 付晨忌上前,与他们耳语了一阵,而这两人在听完之后,都顿悟过来,并且都浮现出了饶有意味的笑容。 这付修武与付晨忌样貌十分相像,此时连神态都近乎相同,这付修武意气风发起来,很是从容和欣慰道:“晨忌,你不亏是我的孩儿,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付晨忌阴恻恻笑道:“到时候,自然由他来背锅,这所有的脏事,都能泼洒到他身上,这烂摊子,自让他去消受!” 乔展元也认同地点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晨忌能够想到此等计策,也已经有枭雄之风了,老爷,晨忌如今已经是玄元境,待到日后,萧家也可以交给他打理了!” 这付晨忌是乔展元看着长大,加上他自己又没有子嗣,所以也很疼爱他。 付修武动容道:“展元,这与你多年的教诲,可是分不开呀!有你在我付家,我付家和晨忌才有今天!” “老爷,我乔展元这条命是你救的,这只是我该尽的责任而已。” 付修武依旧十分感慨唏嘘:“待我们付家统领这江南之后,才能在以后有更多可能,才能拥有更高的地位,更庞大的权势呀!晨忌,为父对你很是期待,希望你不要辜负为父!” 付晨忌随即道:“父亲,孩儿明白,我付家要在天圣国立足,想要永保荣华富贵,晨忌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付修武会心一笑,很是满意道:“那好,那好,有你这句话,为父就放心了,只是也就要苦了那位司阁主了,让他当我们的替罪羊。” “这有什么,像他那等人,在我付家与娘亲的真阳宫面前,只是一堆土鸡瓦狗,随意打杀便是,管这么多作甚?” 乔展元附和道:“老爷,晨忌说的在理,只不过是那杨凌庆在推崇他罢了,大抵就算是哪个朝中大臣的子嗣,这又如何?就算七刀门的门主见到我,那也是礼遇有加,去理会这等人物做什么。” “你们说的在理,是我多虑了。”这付修武脸上未曾有多愧疚道,“晨忌,待你与萧樱大婚之后,找个时间上京去拜访下苏太师,为父与你同去,呵呵……他苏家毕竟还是太师,当然以后,这就不一定了!” 付晨忌心领神会,点头道:“孩儿明白。” 但三人为了避免引人注目,这次交谈也只是点到即止,而付晨忌还另有事情,他远远瞧见那萧凌越往另一边去了,告退两位长辈,趁没人瞧见,转入了另一条小径,径直往萧家的内院深处而去。 那些路过的婢女,见到是这位新姑爷,当然也就是认为没什么不妥,只以为他是去找萧樱,反而都是躬身问候。 当然,他也是在故意避开更多人的视线,在来到他要去的这院落之后,他见外头有婢女守着,便从另一边,纵深跳入了院墙之内,悄悄潜入了这屋内。 而付晨忌进来了之后,那正在为萧凌越整理衣裳的周琴韵,见状是大吃一惊,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大胆,在青天白日之下,还敢来他们夫妇的寝居找她。 周琴韵差点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哑然道:“你…你来这里寻我做什么!” 这付晨忌负手而立,十分坦然道:“你怕什么,待到以后,我与你之间,尽可大胆些,不必这般害怕,你那夫君暂且不会来回来,还有,我要你办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周琴韵上前要他出去,疑神疑鬼道:“你…你还是快走,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但你现在快出去,若是凌越回来,你这让我如何解释?” 这周琴韵虽然经不住诱惑,在外与他偷欢,但她放荡归放荡,可那是在外面,然而在这她与萧凌越的寝居里,这是如何说得过去。 付晨忌拍拍她柔嫩的屁股,轻声道:“琴韵你莫慌,即使萧凌越撞见,我就说是来找他的,有要事商量才贸然进来,这不就行了。还有,东西你既然拿到了,之后这件事也要在今日布局了,只要办好这件事,那司言这个后顾之忧,也就彻底没有了,你我之事,能够瞒过这一阵,等到以后,就再也不必担心事发。” 周琴韵怔了怔,忽然笑道:“冤家,你保证其中不会有纰漏?” 付晨忌坦然道:“琴韵你过来,我把这件事的细节告知给你。” 她先是犹豫,不过还是上前,听这付晨忌耳语了一阵,而这周琴韵听完之后,却不由慌乱,她道:“不行!这与之前谈好的不同!凌越虽认识他没几天,但待他如至交好友,我若是这样,这凌越必然心灰意冷,对生活更加消沉!” 她补充道:“不可!这万万不可!我也绝不会这么做!” 付晨忌轻蔑地笑着,神情带着轻蔑道:“你那夫君消沉,与你何干?他是个废人了,连走路,连下面那根棍子,与你同房都做不到,你还去关心他!” 周琴韵怔然,她正要反驳,付晨忌却像是下命令般,道:“琴韵,你觉得自己有拒绝我的资本吗?你可知道,那司言你与夫君关系这般好,这才是隐患呀,其实我也不想来找你,只不过,是方才那姓司的来寻我,声称我如果不许给他些好处,不在江南让给他些权势,他就会让我与萧樱的婚礼都无法进行,把你我之间的丑事,公布与众,这其中的厉害,自然也包括你,你若是不依我之见,等到过几天,你我都要完了。” 周琴韵闻言立即脸色惨淡,久久呆然在远处不知道如何是好,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怎么会,他答应过我不会吐露出去……” 付晨忌冷哼道:“他答应你这个妇人有何用,做事就要做到心狠手辣,要么杀了他,要么,呵呵,琴韵,你没有理由拒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琴韵,何况只要你办好这件事,你以后的荣华富贵,可是享之不尽!这些我都可以许给你!难不成,你还想陪萧凌越那个废人,过一辈子吗!” 周琴韵听闻到此,身躯忽然震了下。 然后,抬起头的她,也渐渐泛起了股妖媚的冷笑。 …… 司言手里拿着今天份的报纸,在端详着上面的内容。 不过最近因萧家要嫁女,这到访江南的修士界之人也就变多了,因此这版面也是很热闹,有了许多修士的异闻。 上面写到,那古湖派掌门与萧家有旧交,但这次只派弟子前来,便是因为古湖真人与妻妹合奸多年的那件丑事,不知为何,惨遭知情人爆料。所以如今是没脸出来见人了。只是这后面又写到,这古湖真人出门去追杀那仇人,而那私生女却不知悔改,与自己的表兄,也就是李真人的嫡子,其血亲兄长,两人一起偷偷私奔了…… 司言看到这里,内心也是一阵感慨,这等人伦悲情,竟然被人家给登在报纸上,这真是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丢光了,就在刚才,司言还听见有人在古湖派那里打探八卦,被那何百胜给骂回来,只是一来二去,问得人多了,那何百胜自己竟然也忍不住聊起来。 司言站在他们后面,听见这何百胜与这么多修士道友,津津有味地讲述其中过程:“我师父这辈子侠义心肠,正气凌然,也只娶了师娘这一个女子,但谁曾想到,我师竟然与师娘的妹妹有染,而且还是十八年前就开始了!三年前,我师的妻妹不知为何与其夫感情破裂,怒而带着亲生女儿出走,来到了我古湖派,而我师娘念在姐妹之情,便收留了她们母女,而其实我当初也觉得颇为古怪,师尊的妹夫,竟然就没来找过她们母女!整整十八年啊!想来其中定有我师尊从中作梗!” 众人听闻,发出阵阵低声的惊叹。 而司言,也是饶有兴致听着,很是感兴趣。 这何百胜再低声道:“今天与诸位道友所言之事,你们切勿透露出去,要知道我那师弟与师妹,之前两人都以为自己只是表亲而已,自古表亲是亲上加亲,所以两人很是亲昵,关系极好,暗生情愫,最终犯下了大错,我师妹夜夜潜入师弟房中与**……这可是人伦呐!” 然而就在此时,当司言也听得起了兴致,只不过,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他回头,竟然见到那萧樱,就站在他方才的那凉亭之中,她神情漠然地看着他,然后朱唇轻启,并未发出声音,像是用嘴型,在和司言说 ‘今夜到我房中来。’ ——————分割线 写存稿好累…… 第四十七章 远在沐江 司言显然愣住了。 还以为是自己看错。 而这萧樱站在对面,神情近乎冷漠,只是但当司言看着她之时,她似乎又在恍然之间产生了踌躇,她不敢与其对视,只顾自己悄然离去。 今天她还是一身素衣,不过却在这淡雅之中,仿佛还带着些妩媚。 司言怔然片刻,然后才恍惚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会,当他还未彻底缓过来之时,司言忽然见到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书生打扮,戴着面纱,正向司言信步走来。 他手里拿着折扇,身边还跟着两名婢女当随从。 司言定睛一瞧,自然认出了来人是谁。 白蓝走到司言面前,轻声道:“师尊,这人间如何?” 司言往凉亭走去,这白蓝和婢女也跟上。 “现世还算不错,至少不会太无聊,只是身边没个服侍的人,你小师妹最近又不听话,端茶递水没个人,我很不舒服!” 司言与白蓝到凉亭坐下,那身边的婢女立即从袖口的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上好的茶叶和茶具,又取出一罐泉水,用真火煮沸,恭恭敬敬给他们两人倒上。 “那就代表是师尊想念蓝儿了?”蓝白笑吟吟道。 司言脸色微沉,道:“我只是身边缺个服侍的人。” 白蓝接过茶壶,亲自给他倒茶,道:“蓝儿身边这两个丫头,师尊你若是喜欢,那就拿去用吧。” 司言去看那两婢子,这才发现,两人都是十多岁,娇滴滴的年纪,而且其中一人,还是那烟雨楼的头牌,蕊蝶。 只是她现在是素颜,不曾脂粉,竟然比上次看起来还年幼了些,所以司言之前才未曾认出来。 蕊蝶被司言一看,低头道:“见…见过大人!” 司言用手指弹了弹她的头,叹了口气安抚道:“不必这么紧张。” 而白蓝也用折扇敲敲蕊蝶,咯咯笑道:“这丫头师尊你喜欢就拿去用,无论是暖床还是生孩子,尽管使唤便是。” 司言脸色一黑,沉吟道:“为师接下来的时间,都要陪你小师妹,要将她教导出来,怎能身边带着个女子。” 白蓝打开折扇,遮住已经戴面纱的脸痴痴偷笑,但只听见这厮调侃道:“师尊你顾虑太多,蓝儿又不能生孩子,就只好把蕊蝶给你留着,怎一味强求蓝儿。” 听到这里,那蕊蝶俏脸微红。 白蓝又用折扇敲敲另一个脸蛋冰冷的少女。 “这个师尊喜欢也拿去用,性子冷些,但身子热乎。” 脸蛋冰冷的少女不语,只是漠然接受。 可司言却额头青筋充血,又有了揍人的冲动。 不过在他按捺住之后,还是问道:“你怎来这萧家了,是如何进来的?” “蓝儿的烟雨楼在江南立足多年,自然各有些牵连,进来不算难事。”白蓝又给司言添茶水,“蓝儿所属的玄阴教宗,近来遇到了点琐事,所以过来探探。” 司言闷哼了声,颇为酸溜溜道:“什么玄阴教宗,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我天命阁的人么。” 白蓝浅浅笑着,赶忙解释道:“师尊你不要吃醋嘛,蓝儿又未曾背叛你,这玄阴教宗的宗主曾经对蓝儿有恩,蓝儿算是报答宗主,在宗主底下做事罢了。” 司言迟缓片刻,仍旧感觉不快,不过他还是道:“既然那位宗主帮过你,那你就替他做几年事吧,但要记住,不可在随意招惹仇家,也不要随意暴露身份。” “是,徒儿谨遵师命。” 司言口吻淡然,不过他好像又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走过,那好像是苏桃儿的表姐,上次在幻海相遇过的程依琳。 她似乎有些风尘仆仆,大抵是刚从外地赶回了江南来。 但司言也不想主动与人家去招呼,毕竟苏桃儿之前可是把那套‘道服’送给了她,若是见到,双方之间难免会尴尬。 当然了,司言心中也是好奇她有没有穿过就是了。 要是穿起来,还请务必个他欣赏欣赏啊! 司言停止胡思乱想,再次把注意力回到白蓝身上,然后问道:“你师兄前些日子也在江南活动,你有见到他吗?” “师兄好像被一位老朋友在追逐,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几天在江南是见不到他了。”白蓝沉吟了片刻,“大抵是往沐江的方向去了,具体在哪儿,蓝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沐江?” “是啊。”白蓝似笑非笑道,“听闻那里开凿运河,挖出了非常了不得的东西,我想师兄都已经去看了吧。” “不得了的东西?”司言问道。 白蓝思索了片刻,像是在观察司言的神情,然后道:“是神迹” 司言怔了怔。 白蓝又道:“开凿运河的地方,疑似挖出了神的遗迹,已经有各方势力赶过去了,都想得到其中的机缘。” 司言抬头瞄了他一眼,问道:“你也要去?” “蓝儿把江南的事务处理一下,就赶过去。”白蓝补充道,“已经有上万年没有人修炼成神,蓝儿想知道这是为何,也很想突破如今的桎梏,我想大师兄也是同样。” 司言不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爆竹声,这白蓝像是察觉了些端倪,随即起身向司言告退。 白蓝收起折扇道:“师尊,蓝儿有事要离开了,或许明日再来见师尊。” 司言仍旧品茶,颇为不快道:“想走就走,问我这么多做什么。” 白蓝躬身,然后离开凉亭,带着这两个婢女,径直往外面走去。 不过白蓝还是对在偷偷回头望司言的蕊蝶吩咐道:“你以后多主动,多热络些,我师尊他最怕冷清,最怕寂寞,也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你温柔些,体贴些,他很容易喜爱你。” 蕊蝶轻声在应道:“多谢教主教诲。” 神迹么。 司言陷入了沉思。 若是算到上次遇到的冰棺中的女子,这已经是此界之内,第二次出现神迹了。 不过此界之内的神,为何都消失了呢? 司言上次见到的那尊神,也已经被杀,成了一堆枯骨。 …… 今天萧府是设下了大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诸多修士和同道。 但司言不太喜欢今天的气氛,借口不舒服,就自己待在了房间里。 只不过他有些搞不明白,不知道为何,刚才苏桃儿在路上遇到他,那是理都不理他,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有些气呼呼的模样,并且还对司言做鬼脸。 但即使司言在房中待着,那依然有婢女端着酒菜过来给他,司言自己一人自斟自饮,倒是算悠闲。 至于此时。 就说那刚到萧府不久的程依琳,也与家中姨母,家人,以及同辈的兄弟姐妹坐在一起。 不光是程依琳的父母,这时候就连一位萧家的长辈,还有几名颇有些名号的修士,也都围拢过来,与她同坐在一桌,其中便有那古湖派何百胜,东江门的明风扬。 这何百胜与明风扬,几乎都在同时问道:“程姑娘,传闻你当初在幻海,也是正好目睹了那时的场景,敢问是否属实?那北疆的洛霜云与他门下那么多玄元境高手,真是死在了一位人神修士的手下,而并非是天圣国布的局么。” 程依琳面有难色,但还是点头道:“确实是被一位人神修士所杀,而并非是朝廷布局,洛霜云从北疆去到幻海,为其子报仇,并且还带着自己门下的玄元境高手,但他们都死在了那位修士的手里。” 天圣国和宗门的关系,向来都很紧张,一些宗门管辖之地,面积往往十分广阔,很多都有番邦的性质,因此这次洛霜云之死,也有许多人怀疑,是天圣国设局,才能够杀了那么多罗青派的高手。 何百胜捋着胡须,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呀,这人神修士会是谁,竟然能够杀了洛霜云,并且破了他镇派大阵?这洛霜云,前些年我随师父去拜访过他,他已经是半步人神,境界十分之高,他的三十六天罡剑阵,更足以与人神相媲美,但却还是被杀了……看来对方在人神这个领域,已经走得极远,怕是与那三位存在也相去不远了。” 明风扬也好奇道:“程姑娘,那真是你亲眼所见,那位人神修士,斩杀了洛霜云?” “明前辈,这是依琳亲眼所见。”程依琳声音苦涩,“但那位前辈原本也不想与洛霜云纠缠,是罗青派逼上门去,他才出手。” 何百胜点头道:“这件事其实我之前也有所耳闻,但外面传言得太荒诞,什么那位人神,看起来才不过青年二十来岁样貌,我也就不太相信,不过如此一来,又或许是有人易容也说不定。” 这何百胜还是怀疑对方是天圣国。 只不过这时候,萧家的二叔,却是道:“何道友,这必然不是天圣国所为,毕竟就连当朝吏部侍郎的嫡子,李郁夏也被对方顺手一剑杀了,那李郁夏父亲是李烈火,胞姐是皇帝的妃子,若是朝廷布局,怎会杀他呢。” 何百胜恍然,喃喃道:“确实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只是这位人神修士,他又会是谁……这样的大高手,为何从前都未曾耳闻过呢?” 程依琳神情古怪。 她自然知道是谁,但她答应过对方,所以不会太贸然。 但紧接着,程依琳抬起头,视线穿过好几桌酒席,落在了前面不远处,正有些气呼呼在拼命吃东西的苏桃儿,才松了口气,默默心道:“看来这丫头是自己出来了,那淫贼大抵还在幻海。” …… 而一两个时辰之后, 萧府的另一边。 月黑风高夜。 夜深人静。 司阁主又以十分矫健的身手,翻过了好几道墙,来到了这开满樱花,明日就要出嫁新娘的闺居之前。 第四十八章 这嫁衣,亲手脱一脱 司言悄然来到了萧樱的门外,心中很是遐想。 不知这萧樱今日怎么主动唤他来自己的闺房。 司言在外面渡步了会,探头探脑地忽然想到到,这该不会是个为他设下的陷阱吧? 但隔了会,司言又很快否定了,那萧樱并非是这种性格,她往往是直来直去,心直口快之人,虽看似冷漠,实际上却也马虎。 司言负手而立,颇为沉吟地想到,难不成,这萧樱从他嘴里得知那付晨忌是个何人之后是,她心有不甘,也想以此作为报复……所以这才今夜主动唤我来她房中? 司言喃喃自语道:“若是这样,只是作为报复,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呀,这个好像也是提起裤子能走的,这女娃犯事肯定是有后怕,不会告诉给我那乖徒儿。” 萧樱虽然性格不是很招他喜欢,但司言却对她身材很满意,尤其是昨夜抚摸一番过之后,他内心更是赞誉有加。 然而就在他彷徨之际,里面传来了那女子的声音,她问道:“你来了?” 司言顿然,唯有轻咳几声道:“来了,现在方便进来么。” “你进来吧,我只有自己一人。” 得到同意之后,司言悄然推开了她的房门,踏入了这待嫁女子的闺房之中。 只不过他才进来,就不禁微微愕然,因为萧樱此时竟然是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头上还戴着几根凤钗,略施脂粉,染红朱唇之后,令司言面前这女子,看起来多了好些媚态。 她只是那样坐着,眨了几下凤眼,就恍若是美艳地不可方物。 司言当然动摇不已,暗暗道:“这女人好生厉害,为了勾搭我,竟然连嫁衣都穿上了!” 只是司言却又隐隐有着期待,要知道,这新娘子还未出嫁,他就在前夜先睡上了?她还给自己穿着嫁衣侍寝,这是什么待遇呀! **的时候,也要穿着嫁衣吗! 为师好兴奋呀! 不过他才在浮想联翩没多久,萧樱就已经解释道:“我娘亲刚才来过,她硬要我试试这嫁衣,我还未来得及脱掉就是。” 司言听闻有点失落,但他还是问道:“你娘刚走不久么,虽然有些迟了,但会不会还有人过来。” 萧樱起身去给司言倒茶,回答:“司阁主放心,我虽有些族内的姐妹到了,但我让婢女守在院落外面那条小径上,不会有谁贸然踏入。” 其实司言第一次过来之时,萧樱也让婢女去守了,然而第二回是他擅自潜入,因此苏桃儿才会在半途闯过来。 司言听罢,松了口气道:“这就好,要是被看见,那就解释不清了。” 他坐下之后,然后才问道:“那今夜萧樱姑娘是寻我何事?若是为你调理气脉,我也愿意效劳,只是之间还会有些肌肤之亲而已。” 嗯嗯,是啊,快快让我调理吧! 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就想脱脱新娘子的嫁衣啊! 然而即使司言内心犹如洪水猛兽,外面仍旧是正气凌然,神态一丝不苟,俨然一派世外高人。 萧樱给司言倒茶之后,却是端起酒壶,给自己斟上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了,她幽幽道:“我寻你不为何事,我只是有些彷徨,只是想找个人聊聊而已……” 她补充道:“昨夜你也确实没怎么我,我今日去问过了,这男女之事,并非是抚摸几下子,就会怀有身孕,而是;另有一番玄妙……” 萧樱好像是不胜酒力,只是几杯酒灌下去,脸色便是染上了层红晕。 司言沉吟了片刻,悠然道:“我昨天告诉你的那个秘密,也不是假的,我亲眼见到付晨忌和周琴韵合奸,但你今天怎看起来像是不生气,反而郁郁寡欢起来了。” 萧樱坦然道:“我又不喜欢那付晨忌,我为何要生气?” 司言顿了顿,嘀咕道:“你不喜欢他,你们那天还有说有笑么。” “他是我今后的夫君,难道我每次见到他,都要哭么。何况这是爹爹的命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小女子,这是如何违抗,唯有笑脸相迎。” “那周琴韵呢。”司言不禁愕然起来,“她是你萧家的人,是你大哥的发妻,她红杏出墙,败坏了你萧家的门风,不是么?” 萧樱先是漠然,然后她又饮尽口那上好的花雕,苦笑道:“我没有揭穿付晨忌,就是为我嫂嫂考虑……这件事牵扯太大了,她若被我当场揭穿,她以后还如何做人。” “她败坏你萧家的门风,生性**,你还为她说话,为她着想?” 司言不禁觉得奇怪,毕竟这萧樱性子是爽快之人,如今为何会这般犹豫。 然而她抿了抿嫣红的朱唇,用那美眸看着司言,无奈地笑道:“嫂嫂本性不坏,她服侍我哥哥多年,我哥哥爱极了她,若是她事发,我哥哥他又怎么能够接受?” 司言微微愣了愣,像是对她的优柔寡断颇有偏见道:“那你就放任你嫂子与你那未来的夫君龌龊,然后你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萧樱目光有些冷下来,不过缓了片刻,她才再次开口:“三年前,是我与兄长到郊外出游,才遇到了魔宗寻仇,哥哥他是为了救我,挡住魔宗的歹人,才最终落下残疾,哥哥他很喜欢嫂嫂,只是他身子不行了,不能很好关心她,但哥哥若是知道嫂嫂与外人有染,我怕他以后会更加消沉,我怕他自己会接受不了……是我害了他,但他却从未抱怨过我,一直在默默承受。司阁主,你让我如何…你让我可以如何呢?” 原来那萧凌越是为自己小妹挡住对方,才会最终被打成残疾么。 司言漠然了片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子了。 不过他还是伸出手,试图拿下了她的酒杯,以训诫的口吻说道:“你气脉未曾彻底恢复,不宜饮酒,会伤到身体。” 萧樱不肯听,从司言手中夺回来,轻轻道:“喝一点没问题,我快踏入七魄境,喝酒怎么会醉呢。” 司言无奈,斥责道:“这应该是些药材酿制的酒水,你喝了也会有影响……但你想喝就喝几杯吧,别饮太多就是了。” 他拿这女子没办法,但此时此刻,却对她有了丝怜惜,所以再次试探道:“那你打算如何了,难不成就这样一声不吭,嫁给那付晨忌。” 萧樱闭了闭眼睛,开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才好了。” 司言温怒道:“你不喜欢那付晨忌,那直说就好,不嫁就不嫁,这样不是很简单吗?” 萧樱面带苦涩,失笑道:“若有这么容易 ,我开始与爹爹闹的时候,他就该回了这门亲事。” 萧樱从儿时到今天,一直都被她父亲所掌控,到了长大之后,恍若是把她当做了物件般,当做牺牲品,与付家去联姻。 而这,也会司言为何会怜惜她的缘故。 她作为女人,作为萧家的女人,连人生都未曾有过自由。 萧樱就像是渴望自由的笼中鸟,在期盼着,但等着她,却永远是那打不开的牢笼。 司言也不说话。 不过,事实上他每次看着萧樱,都似乎有种微妙的感觉。 尤其是这双凤眸,那长长的睫毛,很是好看。 司言思索了会,接着才抬起头与萧樱对视。 他一直看着她,木然良久。 萧樱被他看得有些呆然,红着脸讷讷道:“司阁主,你…你为何这样看着我,萧樱只想找个人聊天,并未有其余的意思……” 司言走上前,只说道:“你自己想好,我与你相见,也是场缘分,我和你的缘分或许不深,但你我既然相遇了,我传你功法,那就是你的机缘,你若是需要我的帮助,我会站在你的前面,会为你挡下这些灾祸。” 萧樱先是呆了呆,然后失笑道:“你口气倒是大,你也只是一个人,你又能为我做到什么?” 司言再次夺走她的酒杯,却只笑笑而已,不愿意多解释。 只不过他却起身向这萧樱走来了。 萧樱随即惶恐,但又不无娇羞道:“你…你想做什么?” “我既然来了,那还是为你调理下气脉吧。”他解释道,“这样你身体也好早日恢复过来。” 萧樱低下头,看着桌上那摇曳的火烛。 然后红着脸,轻轻点头。 司言与这穿着大红嫁衣,头戴凤钗,桌上还点着一对凤烛的女子,再次坐在了她的闺床上。 司言调动真元,为她调理气脉。 这个过程与昨天差不多,司言依旧一寸寸,在她身上抚摸。 “司阁主……” “怎么了?” “这嫁衣我明日还要穿,你便不要撕了,一会…一会我自己脱吧。” 司言从她的小腹,一直往上,双指头按在她腋下。 “萧姑娘言之有理,你还是自己脱为妙。” 于是,萧樱脱下了嫁衣,当着司言的面,不过其实也就是上面剥了一点,露出个大片雪白肌肤的背脊而已。 而司言,这双魔手那就来回肆虐了……好几次都探到了萧樱那对玉峰的边缘,萧樱甚至都能感受到身后男人,呼吸好像也有些急促。 不对,不是他急促,萧樱自己也是心跳得厉害! 这次气脉的调理持续的时间也比上次久一些。 其实到后面,萧樱感觉这个过程应该已经结束了。 但司言仍旧在来回摸着。 啊呀呀! 啊呀啊啊! 好滑啊! 真的好嫩啊! 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啊! 嗯嗯…不能背叛我心爱的徒儿! …… 司言收敛真元,道:“好了,已经结束了,你休息几天,身体就没有大碍了。” 萧樱穿着衣裳,呢喃地点头:“谢谢阁主……” “嗯,这次调理就连我都元气大损。”司言咳嗽了几声,“不过么,你没事就好。” 萧樱羞愧道:“大恩不言谢,来日萧樱必有厚报。” 厚薄? 什么厚薄,是钻被窝吗? 然而,只不过就在此时,不知道为何,外面忽然响起了嘈杂之声。 像是有很多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司言先是一慌张,以为事情有变,但仔细一聆听,才发现并非是这院内。 但在夜深人静之时,忽然整个萧府都热闹起来,从司言的位置往外眺望,竟然还能够见到那院墙外的不远处,有许多人举着火把,好像在找寻着什么,这萧府里,像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司言站起来有点不安道,“是进贼了吗?” 萧樱脸色有变,即口道:“不好!难道是玄阴魔宗的人又潜进来要害我爹爹!?” 她上前拿起宝剑就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对司言道:“司阁主,我爹爹昨日才遇袭,我须得其余找找他!你且在这里坐一会,等周围无人再走!” 司言心中凌然,他等萧樱离开,径直往外面走之时,他先是在房中小坐了半刻钟,待周围声响小了些,然后也是悄然走出,找了个地方,轻松翻过了院墙,来到了外面。 今天萧府住了许多宗门人士,司言还未走远,竟然见到那古湖派的其中一个弟子。于是就拉住形色匆匆的他问道:“这位道友,为何这萧府在深更半夜,变得如此热闹了,难道是萧家的仇家寻上来了?” 这古湖派的弟子摇头道:“兄台,并非如此呀。听闻是这萧家的少夫人遇袭,险些被人在房中**,萧家正在捉拿那歹人呐!现在他们正在大堂里,萧家的家主萧耀远,正请我们都过去!” ——————分割线 快四千字了! 第四十九章 玉佩再现! 司言与他们来到萧家的大堂之时。 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今天在场的宗门人士极多,除了几个小门派之外,古湖派、东江门、真阳宫、以及付家父子,还有那乔展元也在场。 但司言并未见到苏桃儿。 不知她去了哪里。 这些萧家的长辈们也都到齐了,那些个叔辈,以及萧凌越也坐在轮椅上,面色都很是难堪。 而那周琴韵,则是站在那里,捂着脸在不停地哭哭啼啼,用手帕擦拭着泪水。 司言走过去,这周琴韵并未看他,但他也没有在意,只与萧凌越问候。 萧凌越点头示意之后,对她这娇妻内疚道:“琴韵,今天为夫与晨忌在书房下棋,想要促膝长谈一夜,未曾与你在一起,这才让你受委屈了,是为夫对不起你,那贼人是否…是否有碰过你?” 周琴韵仍旧梨花带雨,连眼眶都哭红了,但却摇头道:“那歹人深夜传进琴韵的屋子,想要…想要羞辱我,但好在琴韵喊出了声音,又很是尽力反抗,这才总算是惊走了他!” 萧凌越听完松了口气,道:“这就好,琴韵你没事这就是万幸,这就是万幸了……” 但那萧耀远此时却闷哼了声,冷声道:“琴韵,你是否有看清那歹人是谁,竟然胆敢在我萧家犯事,根本是活得不耐烦了!敢辱我萧家,我定要将他找出来,抽筋扒皮!” 那些宗门修士也纷纷点头,看着这娇滴滴的萧家少夫人,都是同仇敌忾。 “找出来不必耀元兄你们动手,我便替你一刀砍了他!”其中有人喊道。 “胆敢辱少夫人,此人若是我东江门之中,我也定不姑息!亲手杀了他!”明风扬也对下面的弟子厉声道。 何百胜面色不善道:“诸位师弟,我虽对你们放心,但若这贼人确出在你们之中,今日师兄也要掌毙你了。” 真阳宫护法陆中昆低声道:“诸位道友所言极是,明日便是萧家大小姐出嫁之日,但今儿却出了这等丑事,若是找到那歹人,当场杀了便是。” 但付晨忌这时候竟然有些出神,他看着对面那穿着嫁衣的萧樱,略施脂粉,竟然是如此之美得令人心醉,而且她似乎还饮了些酒,令有些醉态的她,看起来妩媚了几分。 明日这女人就是他的了,想到能够扒光她衣裳,在这等女子身上尽情泄欲放纵,他胸腔很是火热…… 但付晨忌稳住心神,与其父对视了一眼,就上前道:“大嫂,晨忌今日与大哥在书房夜谈,让房中只有你一人,是晨忌对不起你,晨忌改日定向你赔罪,只是,这今日这贼人也是要擒的,你可见到那人的容貌么,那人是谁,你可认识?” 那乔展元同样上前道:“少夫人,这歹人若是你萧家的,那你必然见过,若是我们这些道友底下的弟子,你且好好看看这些人,我们将他找出来,今夜就将他解决了。” “诸位道友,你们看如何?” 那些各派宗门底下的弟子,也有个个义愤填膺,厉声道:“若是这下贱的淫贼是出在我们师兄弟之中,任由各位师叔师伯,任由乔前辈处置!” 那些宗门弟子都纷纷道:“任由各位师叔师伯,任由乔前辈处置!” 乔展元负手而立,在这些小辈心目中地位很高,他轻轻点头道:“很好,但既然诸位师侄敢这么应下,那想必就不会是诸位师侄所为,我乔展元也愿意相信各位。” 只不过下面这么多在场者,也有不认识乔展元的人,一个辈分很小的师弟,向边上的师兄问道:“师兄,这位乔前辈是谁,为何得到大家这么多人的推崇?” 而这不轻不响的声音,其实也被听见了。 那师兄瞪了他一眼,随即大声呵斥道:“亏你还是练拳法的!乔前辈乃是灵皇境的大高手!一双伏虎惊龙拳出神入化!当年更是凭借此等拳法大败玄武国的高手!当年就连皇帝都对这乔前辈赞誉有加,难道你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吗!?” 那位小师弟顿时惶恐至极,这才知道这位乔前辈是何人,赶忙上前,连连躬身道:“原来是乔前辈!晚辈不知是您,刚才多有冒犯,恳请乔前辈原谅!” 乔展元笑了笑,挥挥手道:“无妨无妨,他们只喊我乔前辈,又未曾唤出我全名,这错不在你,你且下去吧。” “多…多谢乔前辈!”那弟子受宠若惊。 而这付家父子,则是坦然一笑,也觉得脸上备有光荣。 付晨忌上前问道:“大嫂,你可曾见到那凶徒?” 周琴韵哭诉道:“当时房内的灯火都黑了,琴韵未曾见到那歹人长什么样子,只觉这人声音有些熟悉。” 付晨忌怒斥道:“既然声音熟悉,那必然是熟人翻案,那人窥大嫂美貌,又知大哥不在,显然是蓄谋已久!” 萧凌越闻言也是恨急了,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但却还是紧紧握着拳头,咬紧了自己的牙关。 司言神色古怪,萧樱神情也是迥异,两人对视,都有些怔然。 但萧樱缓了片刻,还会是上前安抚萧凌越道:“哥哥,你莫要生气。” 萧凌越紧握拳头,狠狠两下砸在轮椅上,把一块扶手都砸碎了。 那付晨忌见状,心中更是狂喜不已,赶紧对周琴韵追问道:“大嫂,那你是否有印象,或是知道那人有什么特征吗?” 周琴韵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好像从衣袖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来,说道:“那歹人要轻薄我,我与他反抗,在他身上胡乱抓了几下,就只是抓下了这个玉佩而已,但这是一个玉佩,我又怎知道这是谁……” 见有玉佩,众人眼前一亮,那付晨忌更是马上接过,然后拿给那萧凌越看,说道:“大哥,你看这玉佩,你是否在哪里见过?” 司言怔然,看向那血红色的玉佩,顿时恍然了过来。 萧凌越道:“像是有点眼熟……上面有字!” 付晨忌念着上面的雕文道:“白蓝赠恩师……司言!” 这两个字一出,顿时那萧凌越,顿时这萧家,这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司言身上! 乔展元付修武,陆中昆等人也是浮现出了会心浅笑。 付晨忌更是仰天大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是你这狗贼!” ——————分割线 在首页有预定打折的活动,大家有兴趣可以去参加,大概是点击一下,然后到十五号订阅的时候,可以打八折,而且和vip等级订阅是可以折叠使用的。貌似还有抽奖?反正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第五十章 不是他,女儿敢肯定! 所有人看着司言,把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 那付晨忌更是张狂无比,指着司言对萧凌越道:“大哥!就是这狗贼!” 萧凌越顿时呆然,他像是万万没有想到是司言所为,但隔了片刻之后,这萧凌越的面目也狰狞起来,坐在轮椅上的他,连指着司言的手都在发抖,他道:“你…是你!竟然是你!” 萧樱面有难色,当即劝道:“哥哥,不要激动,你也还未搞清楚事实的真相!” 但萧凌越哪里肯听,看着司言就连眼睛都发红了,他原本就是残疾人,但却格外宠溺这娇妻,何曾想到这周琴韵会在今夜险些被**,而此人,更是他十分赏识,称为好友的司言。 “你…你这狗贼!我萧凌越待你如至交好友,甚至亲自上门道歉!把你给请回到我萧家入住!但你…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啊!你竟然胆敢欺辱我的妻子!!” 这萧凌越情绪已然十分激动,就连身体都在不断颤抖,这人都连连咳嗽起来! 周琴韵赶忙上前安抚萧凌越道:“凌越你…你不要这样!他虽然试图欺辱我,但并未得逞!琴韵未曾对不起你呀!琴韵还是夫君你的人呀!” 而此时,那些宗门和萧家之人,已经把这大堂的出口给围堵起来,防止他遁逃。 司言笑了下,不紧不慢道:“少夫人,我昨天这玉佩丢了,想不到竟然去了你那里。” 周琴韵只管自己抽泣,都未曾理会他。 司言又道:“少夫人,你觉得方才袭击你的人,像是我么?” 周琴韵趴在萧凌越身上哭诉,回答:“妾身…妾身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你为何再三逼问我?我未曾说是司阁主你,但你怎却抵赖起来了。” 司言叹气,才幽幽道:“我知道解释这么多确实没用,少夫人,我也未曾食言吧,那日我在东湖,撞见你与付晨忌赤身白体搂抱在船上合奸,我甚至都替你瞒到现在,但你如今却反过来污蔑我了。” 周琴韵没有回答,但更是捂着萧凌越大哭。 付晨忌狂笑道:“好你个狗贼!试图**我大嫂不成,竟然还连我一起冤枉!你以为这里有谁会信你吗?!” 司言漠然,然后往回渡步,坦然坐在了那张长椅上,摇头道:“没人会信我,你们搞了个这个局给我,我口舌再多也没用,我也不想解释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神情没有余波,只是依旧幽幽道:“不过前提是,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乔展元上前,厉声道:“那当然是要你死!” 付修武也呵呵笑着,上前道:“后生,今天你无论是谁,无论你有着怎样的背景,但你胆敢动萧家少夫人,在我付家和真阳宫,在这么多道友面前,你今日,怕是只有一死了。” 真阳宫的陆中昆冷漠道:“这人是何门何派,为何在这萧府?竟然试图淫辱萧家少夫人,根本死不足惜!” 何百胜也是轻蔑不已,说道:“不管他是何人,他犯下这等苟且龌龊之事,杀了便是!” “司言,你在我付家和真阳宫这里,那就是一堆土鸡瓦狗!”付晨忌傲然地看着司言。 至于司言并不想解释,看着这群人,只是这样瞧着他们而已。 事实上,司言当然能够证明自己,毕竟他方才一直和萧樱在一起,若是萧樱肯为他作证,这肯定能够洗脱嫌疑。 只是萧樱替他作证,那两人又怎能说得清清楚,这深更半夜,又是孤男寡女,这是在房中做何事?况且萧樱可是待嫁的新娘,深夜穿着大红嫁衣,还饮酒,还与他在一起,这萧樱以后都怕是没脸做人了,她的婚事自然也是告吹,这修士界更是能传得沸沸扬扬。 萧耀远也已经动了真怒,他厉声道:“来人啊!将这狗贼当场打杀了!” 但那萧家二叔赶紧阻止道:“大哥!不可不可!明日就是晨忌和樱儿的大婚,今夜不宜见血,这是不吉利的,还是打残废了比较好,把他四肢废了,关在囚室里,喂他几天狗食,然后找个时间,拖到菜市口砍了头罢!” 这萧家二叔是个无能之人,但却尤其喜欢在这些地方出谋划策。 而在那萧耀远点头,等到认可之后,这萧家的二叔,更是觉得自己很是聪明,荣幸不已。 萧家二叔也对那几个萧家子弟下达命令,看都不看坐在那里的司言,大手一挥,连连道:“废了他,废了他,打残了丢到囚室里去关着。” 是啊,这么多人在场,这么多宗门前辈在场,谁都有能力一掌打死了他,还怕他会反抗不成? 然而司言却依旧坐着,无动于衷。 但目光,却是泛起了杀意。 这些人,永远不会明白此刻坐在他们面前的人,是何等的存在! 他坐镇天命阁!当年犯下大错,执剑杀上九天,与诸神一战!在屠戮无数之后幡然醒悟! 他自愿受罚,被流放诸天万界! 他门下走出去的弟子无数! 他经历过一个又一个的神朝! 他是历史的见证者! 他更是历史的缔造者! 萧樱此时已经慌乱,谁都未曾想到,当那些萧家人的面,她竟然挡在了司言面前,嘶声喊道:“爹爹!你们不可如此贸然,只是因为一块玉佩就要定罪给他!哪有如此荒唐,若是冤枉了人,这又该如何!” “哥哥!你今天若是冤枉了他,让他因为你们的过错而付出了代价。”萧樱看着萧凌越,“你难道以后就会心安理得吗!” 萧凌越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樱,所以他不禁怔然,方才那丧失理智的模样,也似乎有了稍加的缓解。 付晨忌皱眉,看着这身穿嫁衣,明日就要归他所有的女人,不禁泛起不悦,上前道:“樱儿,你莫要妇人之仁,这人企图染指我们大嫂,已经证据确凿,你为何要帮他说话。” 萧樱一双凤眸看着付晨忌,冷哼了道:“我与你还未曾拜堂,你倒是先喊她大嫂了!” 付晨忌笑道:“这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你又何必在乎这些。” 而此时那乔展元忽然开口道:“其实贤侄女说得也不错,我们不能冤枉了好人。” 付修武似笑非笑地附和道:“晨忌,樱儿说的在理,虽然这证据已然确凿,玉佩也确实是他,但我们也不好确认是他。” 乔展元心领神会,上前对司言问道:“那我问你,你既然说自己并非是这犯案的歹人,那有谁能够为你证明吗?若是有人能够为你提供不在场证明,那我们自然是冤枉你了!” 付晨忌听到这里,差点又要笑出来了,他原本就知道司言在萧府只有两个人关系好的人,一个苏桃儿,但苏桃儿与她娘亲在一起,怎会与他相处,而另一个人是萧凌越,可是这萧凌越,早已被自己给支开到书房了!因此这司言必然是在自己房中待着! 司言看了看萧樱,这萧樱被他这一眼看得心神一颤,但司言还是摇头回答:“没有,我是自己一人。” 乔展元口吻颇为玩味道:“那你还是狡辩?” 司言看都未曾看他,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原本只是陪我徒儿来你们萧府走一趟,但何曾知道惹出这么多事端,我不该来,等一下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也不好受。” 然而方才那未曾认出乔展元是谁的古湖派弟子上前一步,怒喝道:“乔前辈在与你说话,你这厮在嘀咕些什么东西!?” 东江门也有另一人也怒骂道:“真是不知道好歹的贼子!” 但尤其是真阳宫的子弟,个个是满腔愤然。 “一介幻海的乡野竟然也胆敢在乔师叔面前放肆!” “就是就是!” “乔师叔,若是要杀他,不必师叔出手,师侄替您代劳了!”那人激动地胸膛都在不断起伏,“昨日师侄见这贼子对师叔不敬!师侄早已想教训他!今日正好被我等遇上了,原来这厮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师侄我必然是要杀他的!” 那萧家二叔道:“啊呀!这位贤侄,莫杀他,莫要杀他,留下一条狗命,过些日子上菜市口去砍头啊!” 然而此时,那些人,已经都围上来。 付晨忌道:“樱儿,你快快走开,不要挡在这厮前面!一会小心伤到了你!” 萧凌越也一拍轮椅,厉声道:“小妹,你为何还站着,快快走开!” 其余萧家的人,也纷纷道:“阿姐,你为还要维护他!快些让开!他今日是死定了!哪怕他是苏家小姐的好友,连苏家小姐也不会容下他了啊!” 然而此时的萧樱,却是黯然低下了头,直到过了许久,都未曾抬起来,她紧咬朱唇,连手也握成了拳头,指甲都嵌入了肉里…… “爹爹!兄长!”她忽然开口道,“这个人,这个男人,他必然不会是那试图**嫂嫂的人,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 萧耀远终于怒了,他猛然拍桌,道:“还不快走开!你怎维护起了一个外人!我是怎么教你的!” 萧凌越也痛心疾首地气急道:“小妹,小妹啊!他想染指的可是你大哥我的妻子,你的嫂嫂,你为何现在要维护他!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付晨忌也不解道:“樱儿,你快些走开,不要多虑,打杀个乡野而已,再来十个,一百个,打杀就打杀了,在我付家和你萧家面前,这和杀鸡杀狗有什么区别,莫要为这种人而发善心。” 但萧樱却未曾理会他,只是低头对萧耀远轻声道:“爹爹,女…女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他与女儿在一起,所以女儿知道,袭击嫂嫂的人,并非是他……” 萧樱的声音固然很轻,但这次,大家却都听到了。 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此言一出,空气好像凝滞,全场都怔然,仿佛陷入了片刻的死寂。 周琴韵睁大了自己那双哭红的大眼睛。 萧耀远愕然,不可置信道:“甚么?你说甚么……” 萧凌越哑然道:“小妹你说……” 付晨忌身躯大震,往后退步。 因此,萧樱指着司言,抿着红唇,再次重复道:“他今夜一直与女儿待在一起,就在女儿的闺房内,方才女儿出来之时,我还嘱咐他,让他待在女儿的房内,莫要出来,避免被人见到,所以袭击嫂嫂的人,怎…怎会是他。” ——————分割线 今天这章节总算长了吧! 顺便求个月票~ 请假 写存稿来不及了……请假一天,明天我早点更新! 第五十一章 出手 司言坐在原处,经过了短暂的讶异,也恢复过来了。 他想不到萧樱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当着萧家和付家的长辈,当着这么多宗门人士,为了维护他,而坦白这些实情出来。 那萧耀远鼓动真元,手边那张桌子瞬间成了齑粉。 付晨忌是不可置信地后退,那目瞪口呆的模样,如丧考妣。 而付修武在震惊之余,转而对萧耀远怒斥道:“姓萧的!你…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明日她便要嫁入我付家,但她却在大婚前夜在自己闺房与男人偷奸!这就是你萧家给我付家的交代吗!?” 乔展元同样愤然道:“萧耀远,这就你萧家的作风吗!我等今天还甚至为保你全然,才入住在你的萧家!” 萧耀远情绪也显得颇为激动,他滕然起身,一双鹰眼,紧紧盯着萧樱,道:“这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今夜你就随你的奸夫一起去死,以死谢罪吧!我萧家的脸都被你这不知羞耻的贱人丢尽了!” 这萧耀远原本就是十分好面子之人,哪里会想到这萧樱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水性杨花之事! 那萧凌越此时见父亲开口下达了决断,都来不及顾得上这周琴韵,赶忙对萧樱劝道:“小妹!你…你是不是为了维护他,你才这样故意说!为兄了解你,为兄知道你并非是这样的女子!你不可胡言,你万万不可胡言呀!” 萧樱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但在这神情之中,却恍若含着另一种情感,她唯有缓缓道:“哥哥,樱儿既然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多宗门道友的面前承认,难道还有假么,司阁主方才确实在我房中,大抵已经待了一两个时辰,他至始至终都未曾出过我闺房,何来时间去试图染指嫂嫂呢?” 萧凌越愕然道:“小妹,你…你……” 而那付晨忌见这萧樱是穿着大红嫁衣出来,又联想到之前萧樱是饮酒之后的醉态,想着这明日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却在前夜,先被人享用,先被人搂在怀中欢愉,压在身下放纵!那真是睚眦欲裂,连牙齿都恨得极痒,当场杀心大起! 这付晨忌大吼一声,就拔出腰间的长刀要上前,但他却被乔展元拦住。 “乔叔叔!?” “晨忌,你先别冲动。”他也冷眼看向萧耀远道,“耀远兄,既然你这女儿不守妇道,那还请你们自己清理门户吧,至于那奸夫,再留给我们处置!” 付修武同样双眼血红,大声道:“姓萧的!你女儿不守妇道,在大婚前夜与男子厮混,你难道好像放纵于她吗!还不快快杀了她!” 司言神情至始至终都是淡然,他看着萧樱,又看着这付家人。 接着,才忽然是笑起来了。 萧樱愿意为他而不要名誉,与其父并不是截然不同,是个正直的女子。 是了,既然她愿意为他付出。 那司言,无论怎样,也要为她善后,将这份机缘还给她。 而这萧耀远是个杀伐果断之人,即使是他亲生女儿,都依然是如此。 他整个人身体紧绷,沉吟片刻,才断然道:“萧某养了个不孝又不守妇道的女儿,让诸位道友,让亲家见笑了。” 话音未落,这萧耀远抽出自己身旁的佩剑,就直接扔在萧樱面前,那插在地板上的长剑,因投掷的余波还在不断摇曳着。 萧樱抬头看向她老父,但那萧耀远先是一言不发,隔了会,才厉声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萧樱胸口在剧烈起伏,她是想过自己爹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但未曾想到,他竟然会让自己当众自刎! 付晨忌指着萧樱,手指发抖,呲牙道:“贱人!贱人啊!等你死了!等你死了我也要弄死你那奸夫!我也要把他抽筋扒皮!丢去喂狗!不得好死!!” “父亲!父亲!”萧凌越几乎快从轮椅上掉下来了,“你不可这样,小妹是我萧家的人,小妹好歹是我萧家的人,是你女儿,也是我的胞妹啊!你怎可让她自刎!” 萧耀远怒喝道:“她伤风败俗!那便是大忌!败坏我萧家的门风,让我萧家蒙羞,那就该死!死不足惜!!” “父亲!父亲!我求求你不要这样!”那萧凌越根本顾不上自己跌倒,“小妹只说与他在房中,那不能代表什么呀!父亲!小妹还未曾解释,你怎能要她死!你怎能要她死呀!” “一个待嫁的女子,深更半夜招男人入自己房中还能做什么!”付晨忌连眼睛都红了,“这等**,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萧凌越看着付晨忌,也像是哀求道:“晨忌,你不可这样啊!我小妹是个规矩之人!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她既然负我!她就是个生性**的女人!她就该死!她就该死!!” 萧樱笑得很是惨淡,这会,像是没有血色,她对着萧凌越和萧耀远喃喃道:“爹爹,兄长,樱儿到头来,对萧家不过是件物品,樱儿与司阁主并未有过什么,但爹爹你都不容我解释,只听外人所言,就要樱儿死!” 萧樱转而看向周琴韵,颤声道:“嫂嫂,我一直待你如亲姐姐,我待你很好,但想不到,你会是这种人,不仅陷害司阁主,还背叛我兄长,与付晨忌勾搭,你又是否对得起我,对得起我萧家!” 周琴韵已经惶恐至极,她脸部表情很是僵硬,然后战战兢兢道:“小妹,小妹你不可胡言,我何曾冤枉过司阁主,我只是拽了一个玉佩而已,你自己犯下了丑事,怎能…怎能都推到嫂嫂身上来!” 萧樱凄惨地一笑,然后道:“樱儿是解释不清了,千夫所指,无论如何,也洗脱不清了……” 周围那些宗门子弟,也都在议论纷纷,看着萧樱,目光很是迥异。 她看着那柄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她想着自己的人生,想着自己的曾经,想着原本想要去完成的愿景,而在这一刻,全然,都化作了眼前这柄剑,这柄,她父亲丢给自己,了却性命的长剑…… 但那萧耀远根本不理会萧樱,反而向付修武赔罪道:“亲家,这件事是我萧家不对,我萧家与你付家的联姻仍旧照常,我会从侄女之中挑选一人,我二弟有个女儿,早些年过继给我,明日就让她与晨忌拜堂,代替这不孝女!补偿你付家!” 付修武听到这里,心里也是宽了宽,只要与萧家的联姻还在,这就没什么大问题。 萧家二叔的女儿,那也是太师夫人的亲侄女,也是萧家的本家,那既然如此,那以后太师家这门亲戚还是在的,这萧家也迟早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付修武装作无奈地沉吟道:“那也是,日子都定下来,也不好让外人耻笑我们付家,这婚事还是要举行的。” 萧凌越睁大双目,嘶吼道:“父亲!你怎不念骨肉之情!置小妹于何地啊!” 萧樱摇头,只觉此刻,恍若隔世……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拦住她的腰肢,往后面一拉,令她身体倾倒过去,径直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呆然,不知如何是好。 但司言搂着怀里的女人,很是怜惜地伸出手,替她擦了擦泪水,然后咧嘴,露出一副洁白的皓齿笑道:“你这女娃儿,莫要哭了,此事因我而起,你哭什么,有我在,你又怕什么?” 萧樱呆了呆,显然愣住了,就连在哽咽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因为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这司言竟然笑得出来,以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如此!让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被搂着! “放肆!”乔展元向前一步猛然调动真元! “贱人!你们这对贱人狗男女啊!让我先杀了你们!!先杀了你们!!”付晨忌已经拔刀要冲上前了。 然而,就在他们付家要动手之时,又有几人慌慌张张跑进了这大堂之内。 而来人赫然是萧叶方带着几个萧家子弟! 那带头的萧叶方急匆匆进来,然后向萧耀远慌张地回禀道:“伯父!侄儿已经从这司言所入住的厢房回来,侄儿在他房内搜到了这等物件!” 萧叶方把一枚令牌丢递给萧耀远,而萧耀远和在场所有人一看,皆大吃一惊,这棱形令牌,赫然是玄阴魔宗的传令牌! 底下众人皆大惊失色,厉声道:“魔宗!他是魔宗之人!!” 萧耀远也瞪大了眼睛。 “原来昨夜老夫遇袭是因你这狗贼!” 乔展元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大声道:“你这魔宗邪道,今日送上门来,那便是送死吧!” 陷害司言原本就是个计划,让周琴韵诬陷司言,不过是给个去搜查的借口而已,只是谁曾想到牵扯出来萧樱来。 但既然令牌找出来,萧耀远受袭的事情有了个推脱,那乔展元自然不能留他了!为避免夜长梦多,当场就要将他活活打死! 那乔展元鼓动真元,抓住机会的他根本不容司言解释,猛然一掌向司言的天灵盖打过去了!势必第一招,就要他的命! 那付晨忌看着此状,更是张狂不已,他指着司言狂笑道:“你这下贱之人!你与我付晨忌作对,你的下场只有一个!!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我不管你是谁!!在我付家在我娘亲的真阳宫面前,你就只是一条狗!!你就只是一条被杀了也没人敢过问的街边野狗啊!!” 而底下的宗门弟子更是被乔展元灵皇境界荡漾出来的真元所震撼! “乔前辈出手了!?” “灵皇境界的大高手啊!这一掌下去,怕是都成了肉泥!!” 真阳宫的陆中昆摇头轻笑道:“乔师兄竟然为了这等小人物出手,也不怕脏了手足。” 古湖派何百胜感慨道:“乔道友在灵皇境的领域,走得比我更远呀,神拳无双乔展元,果然名不虚传……他死定了!” 然而司言看着那向他天灵盖打下来的那掌,也只是轻飘飘地,以一掌回过去。 ——————分割线 不是我不想早点更,而是存稿真的告急…… 多担待柜柜一些吧,我今天可能睡不了了。 第五十二章 他是人神! 萧家内院深处。 这里基本都是萧家女子的居所,男子皆不可踏入半步。 然而此时,在一间最大的厢房之内,却是显得有些凌乱不堪。 即便已经是深夜,但她们却还在聚会。 萧家所有女性,包括萧沐萍和苏桃儿母女,以及身为外戚的程依琳,以及萧耀远的那些个妾室,众人都仍旧在饮酒谈天,好不热闹。 只是那苏桃儿已经喝得醉醺醺,不胜酒力,早已到床榻上呼呼大睡了。 然而程依琳和太师夫人,以及萧家年龄娇小的几个小妾,依旧在笑吟吟地打牌,对诗饮酒。 这萧家后院生活很是苦闷,今日算是她们玩得最欢的一次了。 这太师夫人脸颊有些红晕,不过精神头还是很好,拿着牌九,在与程依琳等人,还是玩得兴起。 不过程依琳还是不解道:“姨娘,今日桃儿怎有些不高兴,刚才喝酒也太厉害了些。” 太师夫人小有修为,因此容颜看起来才不过三十来岁,只是个年龄不大的妇人,尤其是此时她捏着牌九,童心很重的模样,还颇像个长不大的女孩儿。 太师夫人轻轻皱眉道:“桃儿今日知道她喜欢的男子,去青楼那等烟花之地流连,所以大抵是不高兴了,才这样闷闷不乐。” 程依琳先是呆了呆,然后脑海里浮现出司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在内心喃喃道:“难怪啊,这次他没有陪桃儿过来,原来是被这丫头讨厌了,不过那等淫贼竟诓骗桃儿穿如此**的衣裳!那他去宿娼,也不过是小儿科!” 只不过想到这司言,她还是忍不住回想起那洛霜云被杀之时的场景……两剑!斩杀半步人神修士! 抛开他是个好色无耻不提,桃儿确实是好了个好师父。才在他那里没多久,就已经到了三魂境,而且是极其稳固的三魂境! 太师夫人见程依琳漠然,就好奇道:“依琳,你怎么不奇怪这桃儿有喜欢的人?” 程依琳慌忙掩饰道:“方才…方才听这丫头提了下!” 太师夫人无奈叹气道:“男人怎都花心,他既有我桃儿,为何还去找别的女子?” 从程依琳哼道:“淫贼而已,不仅口花花,还喜欢欺骗女孩子!” 而萧家的一个小妾则是捂嘴笑道:“沐萍,男人不都是如此嘛,那男子还未成婚,去外头寻寻也是正常,人不风流只为贫,只是常事罢了,让桃儿不必如此吃醋,若是今日这般妒忌,日后真在一起,那若这位公子还要娶妾室,家里岂不是闹翻天了?” 太师夫人自言自语道:“妾室他是不能有的,永远不会有妾室的……哪里有驸马娶妾的,这就千古奇闻了,皇帝怕是要气吐血了。” “姨娘,你说什么?” “啊啊!无事,无事呀!”太师夫人干笑着掩饰,“我只是自己嘀咕几句而已!” “不过方才为何这么吵闹?”程依琳问道。 太师夫人道:“方才翠儿不是出去看了嘛,一会就回来告诉我们了。” 而正在此时,她们话音未落,那翠儿已经急匆匆地跑回来了! “夫人夫人!”那翠儿连连喊道,“原来是有歹人夜闯进了萧家少夫人的寝屋里,趁着萧家大少爷不在,企图**那少夫人!”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得倒吸口凉气,就连有些微醺的程依琳,都全然清醒了。 “那她现在如何,是否有被凶徒得逞?”太师夫人赶紧问道。 “少夫人暂且没事,那歹人逃了之后,也已经被找到,现在萧家和付家在那里…在那里说要杀他呀!” 这翠儿方才去看的时候,正好是司言玉佩被发现,那乔展元等人说要杀他,但是之后关于萧樱站出来澄清,她却全然不知了。 这翠儿面有难色,很是苦涩道:“而且…而且那夜袭萧家少夫人,试图染指的那歹人就是……” 太师夫人急得催促道:“你这丫头赶紧说呀,是谁!” “就是今日夫人您见过的那人,小姐的好友……那位姓司的公子啊!是他深夜闯入萧家少妇的寝屋,要**与她!” “啊!”萧沐萍当场骇然失声道,“他、他竟是这种人!” 而程依琳顿了顿,赶忙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姓司的公子?” 太师夫人气得脸直发白,手也有些颤抖地厉声道:“就是他与桃儿一起来这萧家,来参加樱儿的大婚,但谁曾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下作的无耻之徒!他既然是这种歹人,那被杀了,这也无可厚非!也好让桃儿这丫头断了念想!” “姓司……司言?!”喃喃自语的程依琳滕然起身,“姨娘!你说的可是那司言司阁主?他难道陪桃儿一起来萧府了!?” 太师夫人愕然,怔然讷讷道:“怎、怎么,依琳你认识他?” 程依琳顿时脸色狂变,气得连连跺脚,拧着醉酒的苏桃儿脸颊喊道:“姨娘,什么苏桃儿的友人啊!姨娘你听这丫头到底和你胡言乱语了些什么东西!那位司阁主是桃儿的师尊!是桃儿在幻海拜的师父啊!他可是人神修士!是这世间一等一的绝顶大高手啊!莫说是我们萧家和付家那些人要杀他!就连那坐下弟子数千,那半步人神,纵横一方数百年的洛霜云!都被他被活活打死了!” 太师夫人哑然失声道:“什…什么?他、他竟是人神!?” 程依琳一边往外冲,一边喊道:“舅舅他们定然不知他是谁!我必须快些去阻止,否则这就全完了!” 这太师夫人呆然片刻,闻言也是立即追出去。 两个女子都有修为,只是转瞬之间,就已然来到了大堂之处。 但此时,却已然来不及了。 当两人赶到之时,正好是那乔展元一掌向司言的天灵盖打下去,而众人都在围观看戏叫好,甚至还有拍手欢呼之人。 萧叶方见程依琳来了,爽快地大笑道:“依琳,你可是赶上好戏啦!那贼子马上就要被打死了!” 然而程依琳根本不管他,随即就厉声喊道:“不要!他…他是!!” 只不过,冲进屋子里的她还未喊完,司言那飘然一掌也迎向了乔展元。 两掌相击,司言真元暴起,而那乔展元当场惊骇无比,但还来不及出声,身子已经被司言打飞出去,径直砸穿了大堂的墙壁,不知道被滚到哪里去了。 “他是人神啊……” 程依琳,这才把这句话说完。 ——————分割线 公众章节就到了这里为止了。 明天夜里十二点凌晨就要上架了。 还希望各位读者多多支持! 上架通知 今天夜里凌晨十二点整,也就是刚好十五号整,本书就要上架了。 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以及特别感谢我那些从老书,甚至从第一本上架书,一直追过来,这么多年日夜陪伴的读者,无比感激各位! 这些从老书,甚至是第一本上架书过来的读者们,我虽然很少回复评论区,但是见到id我几乎都认识。 嘿嘿,感谢各位~ 不过么,虽然说一回生二回熟,但其实第三次要上架了,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还是十分在乎得失,而且在两个月的公众期之内,几乎都在认真改稿,有时候写到半夜,明明已经快好了,但觉得不行,又删掉重写也有一两次。 总之有时候深夜比较痛苦吧,尤其是最近半个月,因为要写存稿,又要写更新,文字量会比较大。 只不过好歹是要熬到上架了,还是感谢大家! 我改稿去了,今天凌晨十二点见! 还请各位多多支持! 第五十三章 人神一击!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司言身上。 无论萧家付家,还是那些宗门人士,都无不惊骇!他们方才以为这司言必死无疑!然而谁能想到他竟然反过来一掌把这乔展元给打了出去! 乔展元可是灵皇境界的大高手啊!这就意味着,他们眼前这外貌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同样是此等境界! 程依琳叹气道:“晚了,已经来晚了……” 萧樱同样是呆住了,她怎能想到,这司言实力居然如此强悍! 反过来,只是很随意的一掌,就把那号称神拳无双的乔展元给悍然击退! 司言放开她,依旧坐在椅子上,但此时浑身真元荡漾的他,已经宛若另一种存在,哪怕是举止投足,都令人有着极大的威压。 但即使如此,司言却连自身的元神都未有凝聚,就已然有着这等强悍对的力量! 周琴韵目瞪口呆,仍旧深陷在震撼当中,看着司言,她缓缓地,更是从身体,乃至灵魂深处升起了一种可怕恐惧! 付晨忌站在原处,整个人都已经僵硬无比,不知如何作出下一步的反应。 要知道他可是自认为天之骄子! 以不满三十之姿,就已经入了玄元境!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灵皇! 他竟然是灵皇境界的大高手! 这就像是无数个巴掌,在付晨忌脸上打得‘啪啪啪’响。 令付晨忌如何反应那都是不知了! 与司言相比,他又算是什么? 人家是灵皇!然而他这个玄元境之前竟还在对方面前逞能! 至于那些各宗门众人,看着他们方才同样吹捧过的乔展元,被当场打退,皆是呆然而立,不知所错。 萧耀远惊讶道:“你…你竟然是灵皇!” 萧耀远若知道司言是灵皇,怎会像是之前那般无礼! 而付修武则立即挡在了自己儿子面前,整个人都紧绷起来,鼓荡起全身的真元和法力,合并三魂七魄,防备司言对那付晨忌出手! 但司言却看都不看他,也未曾理会这萧耀远,只是对萧樱道:“莫怕,有我在。” 萧樱恍然,然后才轻轻地,那么点了点头。 然而那东江门的明风扬,此时站在萧凌越后面的他,心中却是庆幸不已,他暗暗道:“好在我方才没有像他们一样,对这位道友恶言相像……如此年轻,竟然就已经修成了灵皇,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况且又有谁知道他师出何门?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只不过这时候,明风扬看着自己手上这块从地上捡起来的血玉,不禁又怔了怔。 “白蓝赠恩师……白蓝,这白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明风扬念念有词道。 然而就在此时,那屋外滕然暴起一股强烈的气息! 这乔展元再次起身,冲回了这萧家的大堂里。 他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司言修为竟然不弱于他,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怒得是让他在这么多同道面前丢人现眼! 乔展元已经是灵皇之境! 在灵皇领域已经走得很远! 并且得到各派弟子的尊重,而他的实力,也足以开创一个门派!但就是这样德高望重的他,竟然被人当中打飞羞辱! 而底下那些人见这乔展元杀气腾腾回来了,也开始先后流露出了喜色,纷纷道:“乔前辈还没有落败!” “对…对啊!神拳无双乔展元,怎会如此轻易输给别人!乔前辈刚才只是大意而已!”其中一个弟子试图为他正名。 那付修武见乔展元回来了,随即对乔展元提醒道:“展元兄!你我一起联手,将此子击杀在此!只要你我联手,他定然挡不住!” 那乔展元衣衫猎猎,已经有了很多破碎的地方,但他为了挽回方才失去的颜面,怎肯与付修武联手! “不必了!此子我一人足以!方才我只不过是大意,才被他得逞!” 程依琳见这乔展元还要动手,慌忙道:“不可!你万万不可再冒犯他!你不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此时那乔展元哪里听得见,以及开始全力提升自身的修为! 但此时太师夫人见到乔展元气息在不断上升,那股来自元神的威压也越来越强,根本不容程依琳多言,就拉着他赶紧往外撤退! “依琳快走!他们这个层次的高手交锋!你我修为太弱,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了!再不快走只会伤到自己!” 意识到这点的不止是他们,连那些宗门子弟,修为在玄元之下的都已经慌不择路全都退出来了! 至于付修武是用真元护住付晨忌,而萧耀远则也起身,调动法力化成罡气,护住自己的嫡子和儿媳周琴韵。 而另一边,司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展元,道:“我知道你不服气。” 他幽幽补充道:“你既然不服气,那你还等什么?” 乔展元听罢,仰天大笑。 接着才厉声道:“你想死!那我今日一定成全你!” 乔展元暴喝一声,在转瞬之间将自己一身修为提升到了一个临界点! 他身后投放出了元神的虚影,整个人肉身都膨胀了好几尺! 乔展元是以拳悟道,一双神拳,灵皇境界之内罕逢敌手!当初他更是凭借自己悟道的伏虎惊龙拳,大败了玄武国的高手!得到过天圣皇帝的赞誉! 他凝聚出拳意之后,真元暴起之后,身后顿时升腾出龙虎异象! 真阳宫的陆中昆见状,不禁睁大了比方才更为惊愕的双目他不禁失声道:“真元化成龙虎异象!?想不到才过去这么几年,乔师兄的修为又更进一步了!” 而当这龙虎异象产生之后,在元神的共鸣之下,这萧家的大堂都已然承受不住,连屋的瓦砾,房屋墙壁,都全然被吹飞,逐渐崩塌! 萧凌越见萧樱还站在司言边上,对萧耀远道:“爹!小妹…小妹她还在那里啊!” “你理她作甚!”萧耀远怒斥道,“你也不看看她今日把我萧家折腾成了什么样子!而且展元已经动了真怒!她败坏我萧家的名声!要死那便去死吧!” 然而司言也是以法力护住了萧樱,保她相安无事。 而如此一来,能够站在这场冲突中间的人,也就只有少数几人。 那乔展元几乎把修为提升到极限,企图一招毙命司言! 真元所化的龙虎异象,在乔展元周围不断游走,散发着罡气,不断发出阵阵低吼声。 何百胜站在不远处感慨道:“那年轻人竟然是灵皇,怕是比我也相去不远,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但他却也只能走到今天了,这乔前辈动了这怒,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陆中昆则是眯起眼睛,呵呵笑着,他淡然道:“我乔师兄是出自真阳宫,伏虎惊龙拳却是他自创的功法,哪怕乔师兄拿不下这人,呵呵,但我真阳宫在此,可有三位灵皇!此子照样得死!” 付修武在护住付晨忌的同时,也隐隐准备后手,若是这乔展元没能杀此人,那就由他来补充后手! 可即便腹背受敌,司言仍旧是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看着众人。 而就在此时,那东江门的明风扬,却忽然感觉到手中传来一丝刺痛! 他低头去看,自己手中握着的这块血玉,竟然割破了自己的手! 明风扬不禁怔住,似乎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这玉佩忽然会伤到他的手,但他把手里这块血玉,举起来看之时,才发现,竟然是这血玉,在释放一道道的剑气! 这血玉竟然在周围真元动荡的影响下,绽放出了剑气! 明风扬呆然了片刻,然后,才恍然大悟了过来。 雕刻的这块血玉的人,是个高手!是个决定大高手!真正站在此界顶尖的剑修之一! 他竟然仅仅是这样雕刻手工,就将自己的剑意,烙印在了这块血玉之中!而如今这些剑意,更因为外力的影响,而被迫释放了! 雕刻这血玉的人,是个真正的大高手啊! 然而就在这会,明风扬瞧着这块血玉上雕刻的文字,念念有词道:“白蓝赠恩师……白蓝…白蓝?白教主!白教主的恩师!?” “他是白教主的恩师!?” 明风扬当场大骇无比,看着仍旧坦然坐在长椅上的司言,顿时了然于心。 他慌不择路地阻止道:“乔道友!快快停下!快快停下来,向前辈磕头认错呐!!” 然而不等他说完,那乔展元以将近四百年苦修的伏虎惊龙拳,所化成的龙虎异象,向那司言袭去! 至于此时的司言,他只是嘴角轻轻泛起。 接着,司言的元神也骤然凝聚! 这个刹那,在这个瞬间,当司言凝成元神,那元神法相从背后出现,投影在身后,径直高达数十丈!那元神威严无比!庞大无比!宛如是一具神祗般!屹立在他身后!燃烧着熊熊圣火! 而那乔展元根本来不及惊愕,司言也已经凝聚拳意,当场一拳轰出,也不过只是凌空的一拳,那袭向司言的龙化异象,顿时被他的拳劲,打成了一团真元的雾气!化作飞灰,荡然无存! 乔展元,瞪大了惊恐的双目。 只是,此时的他,几乎都来不及挡住,胸口就赫然出现了一个恐怖的血窟窿! 灵皇境一代大高手! 神拳无双乔展元! 死! …… 第五十四章 司阁主,就此作罢吧! 司言这一拳打出,连乔展元的元神都打灭了! 这乔展元向前走出了几步,连声音都未曾唤出,就滕然倒在了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当场气绝身亡了! 司言神情依旧平淡无奇,只是悠然道:“这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 全场死寂! 这乔展元被司言一拳毙命之后,全场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程依琳叹气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啊……” “他是桃儿的师尊……”太师夫人讷讷道,“桃儿竟然找了这样一位了不得的老师。” 萧耀远仰望着司言身后那尊燃烧着烈焰的高大元神,失语般地喃喃道:“人神,他是人神……” 何百胜同样呆滞,怔然道:“如此年轻的人神…他是谁,我为何从未听过此人……” 付修武惊恐不已,站在原处,面色惨白,整个人宛若是成了一具雕塑,被眼前这尊元神俯览之时,仿佛再也不能动了。 付晨忌喉咙在哽咽着,一股寒气在脑后勺不断充斥,他像是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萧樱上前半步,道:“你…你居然是人神?” 萧家二伯和萧叶方,两人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当场**。 周琴韵更瘫在了地上,紧紧压着自己的裙摆,身子都在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人神。 这是人神啊! 是此界之内最为巅峰的修士! 若是早知道这司言是人神,他们又怎还胆敢下这个计策来陷害他! 人神,身为人神的他若真羞辱,在这萧家强行上了她周琴韵又如何!难道这萧家敢去找他报复吗!? 按照萧耀远的性格,只会把这件事压下去! 难不成萧家还会为了她一个女人,为了她一个女人的名节,就与这人神修士去对抗? 更况且,他司言根本是被冤枉的! 那明风扬赶紧上前,双手抱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恭恭敬敬对司言躬身道:“晚辈东江门掌门明风扬,拜见前辈!” 司言看了看他,然后只是微微点点头。 这明风扬立即把手里的东西呈给他,不无惶恐道:“前辈,这是您的玉佩。” 司言把白蓝送给他的血玉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然后似笑非笑地对他道:“你知道我是谁?” 明风扬后退,恭敬无比,连头也快低到了地上,极其紧张道:“晚辈…晚辈只知道您是位了不起的前辈!” 司言把玉佩挂回到腰间,然后对他挥挥手道:“这就好,你应该知道,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 明风扬退到了另一边,肃然站立,宛若回到了多年之前,就像个刚入门的新人。只不过当他见到自己那群站在底下无动于衷的弟子,还是不由怒道:“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过来拜见大前辈!” 东江门的几个弟子顿时呆然,然后转眼瞧着那横死当场,所谓的神拳无敌,现在不过是一具死尸的乔展元,再也不敢怠慢半分,立即过来跪在地上,七八个人连连对司言磕头。 司言那高达数十丈的元神虚影还屹立在后面,所以他也欣然受下,不觉得有什么。 待这些东江门的弟子离开,司言才把目光落在了付晨忌这边。 而这付晨忌被司言这一看,顿时整个人脸色狂变,一股寒气更是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是人神! 付晨忌此时才知道! 自己之前视为一介乡野的人,竟然是一尊人神修士! 而相比起人神,他付晨忌这玄元境有算什么狗东西! 这简直就是一条土狗在真龙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真龙想要掐死他,那就是弹指之间,就会成了一团肉泥! 然而付晨忌方才还那么张狂,声称要弄死这司言,他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至于那萧耀远心中更是悔恨不已,要是知道司言是这等境界的大高手,让他悔婚把萧樱送给司言,他都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啊! 毕竟送给女儿就能换到人神修士的支持!在背后为他萧家站台! 这是何乐而不为!萧家日后毕竟如日中天!问鼎江南之首! 不过他的思维也很快,他看着司言,又瞧着萧樱,再望向如丧考妣,此时宛若落水之犬的付家,内心已经有了些计较。是啊,他萧耀远,可是养了个出色的好女儿!他如今还不晚! 可是当萧耀远看着那周琴韵,以及那心虚慌张的模样之时,当然是了然无比。 人神修士岂会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他司言是人神!若真是奸污自己这儿媳,大不了坦荡承认就是!何必这么弯弯绕绕,到时候随便丢出一句,是这淫妇勾引我,才摸上她的床,不就好了?大不了他萧家把这随时能换掉的荡妇扫地出门,送给司言得了!还能讨个人情! 何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周琴韵被自己公公这么一瞧,整个人慌张起来,卷缩在地上,抱着膝盖,整个人都在发抖。 而付晨忌,被吓得几乎无法站立,毕竟要知道是人神抢自己未婚妻,即使会有反应,但怎还敢像方才那般放肆! 司言身后的元神虚影向下俯览,而只是这一个动作,那付晨忌就已经扛不住重压,浑身发抖。 然而就在此时,那真阳宫的陆中昆,却忽然径直上前走过来了。 他不慌不忙之中,也是笑了笑说道:“司阁主,今天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办差了,我们不知阁主你是人神境界的大修士,这才冒犯了你。这样,你也杀了我乔师兄,但我乔师兄出手在先,他也死得其所,所以今天……让我们把这件事就此揭过可好?” 司言微笑的时候泛起着一副洁白的皓齿,好笑道:“你们联手冤枉我奸淫周琴韵,之后在萧樱替我澄清之后,还要杀我,到了现在,你又要就此揭过,你觉得我这么好说话吗?” 陆中昆固然心生退怯,但他还是强行忍住这股悸动,淡淡道:“司阁主,晨忌好歹是我真阳宫的人,宫主对晨忌也很是赏识,我师姐又是宫主的师妹,若不是他在闭关,如今也在这江南了,还望司阁主给个面子,就此作罢吧!” 第五十五章 那就留你一命 这陆中昆当然有话外之音,意思是,若我真阳宫的主人在此,你司言也不敢如此嚣张和放肆了。 “至于那是不是冤枉,你那玉佩却也是在少夫人手里,何来证据说我们冤枉?我们不过是为萧家争一口气罢了!” 这陆中昆话术很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包袱丢回给了萧家。 可那萧耀远反应何等快! 他立即道:“陆中昆!还请你慎言,晨忌与琴韵之事还未弄清楚,此事因你付家而起,你莫要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洒!” 陆中昆和付修武一愣,却是未曾想到这萧耀远也是如此无耻! 萧耀远又对萧樱道:“樱儿,司阁主杯中无茶了,你还愣着做甚么,还不快沏上?” 萧樱呆然,不过还是照做了。 付修武则是看着萧耀远咬牙切齿,恨不得与他决一死战! 司言不语,但他身后元神却又再次俯览着那付晨忌,可这付晨忌才是玄元境,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强大元神的法相,连修为都无法调动,双膝一软,就直接跪下了地上,他周围的地面更是产生了阵阵龟裂纹。 然而,即使他此刻心中恨极了司言,但却仍旧敢怒不敢言。 唯有向身旁的两人央求般喊道:“爹!陆师叔!” 那陆中昆见到付晨忌被司言法相压迫在地,也不由惊怒道:“司阁主!我们本不想与你为敌!你不可这般鲁莽!我真阳宫宫主也是人神修士,是这世间最为顶尖的至强者!你杀我师兄我已不愿意与你计较,但你怎还能羞辱我真阳宫的弟子!” 那付修武也是上前道:“司阁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我并没有深仇大恨,无夺妻之恨,也无杀父之仇,这乔展元已经被你杀了,我们就此揭过,以后还多个朋友,这还不好吗!” 陆中昆补充道:“司阁主!我乔师兄今日被你所杀,但我敢向你保证,我真阳宫日后绝不来寻你的麻烦,这件事全然当做没发生过,如何?只要你能绕过晨忌!” 要知道这真阳宫的宫主,被称为三大掌教之一,在人神领域走得极远!所以陆中昆等人,在说这些的时候,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底气。 他真阳宫,可不是一方小派! 下辖数千弟子!巅峰时期,在天圣国还未扩张之前,共有三位皇帝,接受真阳宫的庇护!年年向真阳宫纳贡、称臣! 至少他们认为。 这司阁主固然是人神修士,但在真阳宫庞大的势力面前,未免还是差了些! 然而司言只是笑笑,不咸不淡反问道:“那我若不要呢?” 闻言,陆中昆和付修武的神情为之凝固,他们没想到自己说到这个份上,这人还是不给半分薄面! 他们可是真阳宫的人!真阳宫宫主乃是当代人神!坐下弟子数千,下辖百万臣民!况且他们因服软,打算在今夜作罢了! 陆中昆动了怒意,道:“司阁主!你即使再厉害,但你只有一人,我真阳宫历史沉淀上万年,实力远非你能够想象!好请你见好就收,好自为之!” 而这付晨忌也是跪在地上之后,当他瞧着周围看着自己的人,他被萧樱看着,他被这么多宗门子弟看着,他才意识到,这是一跪是多么屈辱的事情! 尤其是周琴韵! 这个前些日子还在他**呻吟的女子,如今也像是看条可怜虫一样在看着他! 他内心无比屈辱! 这一次,当然看着司言之时,那种血性,那种反抗的欲望,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开始充斥着胸膛! 付晨忌呲着牙,也不无威胁道:“司言!你若敢动我!我娘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真阳宫也会与你不死不休!” 司言顿了顿,自嘲般地笑道:“你们说得好有道理,我弟子不过那么几个,怎么和你们这么大的真阳宫比呢。至于奸污周琴韵之事,这种弯弯绕,我和你们多费口舌什么,根本已经没有意义,而你们不过是帮衬萧家罢了。” 陆中昆笑道:“呵呵,你知道就好,那便……” 然而话音未落,司言就向跪在地上的付晨忌划出一道剑气,那道剑气无声无息,悄然从两人中间掠过,只是在这转瞬之间,那付晨忌的一条右臂,就被司言斩掉了! 顿时鲜血飞溅! 那付晨忌在其父和陆中昆惊怒的眼神之下,倒在地上不断哀嚎! 这付晨忌是刀修,这条手臂没了,同时也代表他已经废了! “你敢动我!你怎胆敢动我!”那付晨忌倒在地上疯狂地挣扎和咒骂着。 至于那周琴韵,当场见到平日里威风得不行,一直高高在上的付晨忌,被司言随手就废掉了一只手臂之后,更吓得六神无主,连连发抖,联想到自己,更是恐惧到连魂魄都快没了。 司言淡淡道:“我若想奸污周琴韵,奸就奸了,我也不会解释什么,只是我想不想而已。” “晨忌!晨忌啊!” 那付修武转而对司言指道:“你…你怎敢如此!你怎敢如此!!” “为什么不敢动你?” 如此反问的司言,当付修武封住付晨忌的穴道,替他止血之后,那司言再次一指剑气划出,斩了付晨忌的左臂! “啊啊啊啊!” 那付晨忌滚在地上,已然成了个血人,滚在那血泊之中! “司言!你、你敢动我!你竟然敢动我啊啊啊!我娘亲和师尊定会让你偿命!定会让你偿命啊啊啊!” 陆中昆见到此状,同样是气得发抖,对司言连连道:“他…他可是我真阳宫的人!他可是我真阳宫的人!” “司阁主!” 太师夫人和程依琳见到此等惨状,也赶忙上前了来。 “司阁主!还请你就此罢手吧,他虽然触犯了你,但也好歹是条性命啊!” 司言看到是苏桃儿娘亲,这才收敛法相,不让元神的威压影响到她,不过他还是以很淡然,不带有太多感情的口吻说道:“此子性情乖戾,心胸狭窄,三番四次冒犯我,留着也无用。太师夫人不必觉得可惜,这样的人,少一个,是一个,不过太师夫人既然你求情了,我便是绕过他一命吧。” 司言最架不住女人的劝说,尤其,是好看的女子。 恰巧,这太师夫人便是位气质和容貌都十分出众的美妇。 但话音未落,司言又是一指剑气刺出,直接斩断了付晨忌下面的双腿。 “废了你,但留你一命罢。” 第五十六章 白教主 司言一指刺出,那道剑气付修武根本挡也挡不住,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当场削成了人棍。 而那付晨忌,又是在地上疯狂挣扎,痛得几乎昏死过去。 只不过他已经是玄元修为,只是被断去四肢,还不足以致命。 甚至连晕厥过去都不可能。 太师夫人有些不敢再看,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但是这样血淋漓的场景,司言却连眉头也不皱,平淡无奇到无悲无喜的程度。 他仿佛是一尊神,一尊真正的神祗,只是在作出自己的裁决而已。 付修武抱着付晨忌痛不欲生。 而那陆中昆更是一挥袖子,愤然道:“你…你怎能如此!你怎敢如此!我真阳宫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付修武更是看着司言,眼中是止不住的怨毒。 而见两人如此,司言身后的那尊元神虚影,那燃烧着熊熊圣火的存在,却又令两人不敢多放肆半步。 毕竟若他们敢冒犯司言,司言也就有了杀他们的理由。 司言淡然道:“怎么了,你们不服么。” 付修武抱着自己残废的儿子,看着周围的人,目光扫过去,瞧着萧耀远、何百胜、明风扬,他笑道:“诸位道友,你们就看着我儿如此吗?” 萧耀远漠然。 而何百胜则是站立不安,面有愧疚。 他确实想帮,但更不想死。 但那明风扬却平静道:“付兄,是你们冒犯了大前辈,莫要多说了,司前辈只废你儿,未曾杀他,还饶你一命,这已然是大幸了,还不快谢过前辈,快快带着你儿离去呀。” 而那付晨忌便满嘴是血,这样在惨笑着。 现在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他的人生已经完了。 让他成为一个废人,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是个废人都了!连腿脚都没有,以后甚至连屎尿都要下人照顾! 比那萧凌越还要不堪! 周琴韵看着付晨忌的惨状,就连心都要从嗓子跳出来了! 付修武对司言凄惨地一笑,道:“我付家好歹也是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年永文帝途径江南,也曾在我付家中到访过,司阁主,你既敢如此,未曾想过这天圣国还有律法么,你这般行凶,难道皇帝会轻易容你?” 人神修士,若是不被天圣国所用,那便是个大隐患,皇帝还巴不得找个由头出来,把矛头对准那位人神。 司言散去了元神法相,只是抬头望了望天,没看这付修武,仿佛当他全然不存在。 那何百胜固然心有余悸,但站在明风扬身后的他,还是低声沉吟道:“明道友,他即使是人神你也不必如此卑躬屈膝,你好歹也是门派之主,百胜羞于与你为伍。” 是啊,人神他们这些灵皇又不是没见过。 只相差一个大境界,在很多场合,都有过照面。 要知道这东江门的上宗,可是沐江宗,沐江宗宗主乃是当代人神之一,坐镇青州!远望京都!数千年积累的实力更是非同小可! 而他们刚才只不过是斥责司言而已,又不是没有由头,大不了如今站着不说话好了,毕竟也是付家和萧家的事情,可这明风扬却是这般献媚,如此不顾自己的气节。 然而明风扬未曾出声,只是转头漠然看了他一眼之后,再次目视着前方。 何百胜迟疑了下,接着才忽然发现,这明风扬的脖子后面,竟然都是一粒粒的豆大冷汗!连毛孔都在微微扩张! 人神? 他岂是普通的人神! 当年白教主横空出世!手持银纹软剑,剑法功法天下少有敌手,然而这样的大高手,却从未有人知道他师从何方!来自何处!又是谁,才教导出了那样的怪物,那样的天纵奇才! 白教主美艳无双,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外貌同样是十分年轻。 然而明风扬眼前的男人,也是如此年少! 若他真如玉佩所刻,若他真是白教主的恩师! 那他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刚才击杀乔展元那招,哪怕寻常人神也能够做到,但那是他真正实力吗? 要知道单单白教主就需要当初三大掌教联手,那么眼前这男人,又会多么荒诞! 反观那萧耀远,此时已经不再紧张,反而是颇有些气定神闲起来。 尤其他瞧着自己女儿萧樱之时,隐隐感觉已经掌握了全局。 而陆中昆看着付晨忌惨死,已经不知道如何回去和宫主交代了。 他道:“付兄,我们走吧。” “司阁主,这件事我回去会禀报宫主。”陆中昆道,“不仅宫主会作出决断,就连那永文帝也不会坐视,今日之事,有这么多同道目睹,那皇帝断不会轻易饶你。” 只不过就在此时,那太师夫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看着司言那手中的玉佩,显然愣了愣。 “司阁主你这血玉可否给我看看。” “太师夫人请过目。”司言很礼貌地递过去。 然而这太师夫人端详了片刻,就认出了此物的来历,心直口快的她惊叹道:“阁主你是朝廷的人?”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愣,那付修武和陆中昆更是再次僵硬。 但司言摇头道:“不是。” 太师夫人怔然道:“这种血玉是皇室才有的矿脉,大多是皇室中人送给至交好友,或是定情信物,为何司阁主你也有?而且成色竟然是如此之好!岂不是皇室之中的定情信物!” 司言有点无奈,也对这玉佩来历大为疑惑,但唯有道:“反正是别人送的,不是皇帝给我就对了,我和皇帝没关系。” 付修武和陆中昆闻言面色狂变,顿觉这空气之中,突然充斥着极度诡异的意味。 事实上,太师夫人很是聪慧。 她知道这司言是自家女儿师尊之后,怎还会放任真阳宫报复他,所以这才找个机会,故意这么袒露。 太师夫人也是借着天圣国的虎皮,来帮帮这女儿的老师。 当然这血玉自然是真货,太师夫人自己也奇怪司言为何持有此物。 陆中昆顿了顿,忽然笑道:“付兄你沮丧什么,晨忌这不是没死么,活着就好,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付修武脸色同样决绝起来,也反过来冷冷道:“是啊,陆师兄所言极是,是我自己看不开了。” 两人神情各异,命令仆从抱起付晨忌之后,就要往外面走。 只不过司言却没有阻止,反而了然于胸的模样。 萧耀远,似乎是想拦下他们。 但他顾忌到真阳宫的势力,唯有对他们道:“付兄,改日耀元再来拜访你付家!” 然而司言未曾拦下他们,自然是有由头。 因为,就在与此同时。 在他们前头,忽然迎面走来了一名身穿华衣,容貌极其好看的女子。 那女子身旁,还伴随两名侍女,其中一人,更是背着一架古琴。 那女子在微笑着,笑得那么醉人,那么倾国倾城,令这些修士,都不禁为之心神一荡。 白蓝笑吟吟道:“你们付家和真阳宫,冒充我玄阴教宗行事,把脏水往我们教宗身上泼,就这么轻易想走?” 司言看到白蓝这幅模样就微微皱眉。 平常还算正常,但若穿上女人的衣裳,那就整个人都会变得尤为妖孽。 而当白蓝声称自己是玄阴教宗之后,他们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此倾国倾城的容貌,略施粉黛之下,就能美艳地不可方物之人,加上自称教宗,除了魔宗的白教主,那还会有谁! 白蓝看起来极其妩媚,那柳眉,那眼眸,那一举一动,都仿佛会令人窒息。 萧耀远皱了皱眉,似乎已经有些察觉。 付修武背后已经都是冷汗,但他还是装作懵然,笑道:“这位,你在说什么,付某听不懂。” 白蓝问道:“你听不懂?” 那些抱着残废付晨忌的付家仆从,已经站在外面,然而看着身为主人的付修武在里头,他们又不知该进该退。 付修武讪笑道:“我当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蓝走过去,径直来到司言身旁,然后才转头,看着那付修武又笑着问道:“你与真阳宫那位,你们三人联手试图暗杀这萧家的萧耀远,谋夺萧家的家业,然后把杀人之事,全都推脱在我玄阴教宗身上,这件事,你真的不知道?” 陆中昆依旧往外面走,背对着白蓝,边走边笑道:“白教主真是风趣,这等大事我怎不知道?改日陆某与宫主一起去拜会你们宗主,今日多有不便,就先走一步了。” 白蓝再次问道:“陆护法,付家主,你们两人真的不知?且好好想想再走吧。” 付修武回道:“白教主我与你未曾见过,你又没证据,你怎能血口喷人?随意冤枉这总是不好的,付某今日连嫡子也废了,心情不佳,就不奉陪了,改日再与真阳宫的几位师兄去贵宗拜访吧!” 白蓝道:“那三年前,你们付家和真阳宫又是假装我教宗,出手打残萧家的嫡子,萧凌越这件事,你们是否也不知情?” 闻言到此,萧凌越惊愕当场。 周琴韵心中的某些东西,也骤然崩塌! 付修武笑道:“不知不知,白教主你莫要冤枉好人!” 白蓝此时笑吟吟的模样,已经看痴呆了许多人。 而见对方全都否认,白蓝也唯有轻叹道:“证据,我确实没有。” 尤其是那些火气旺盛的宗门弟子,个个都神情恍惚。 仿佛自己是见到了神女下凡,都当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白蓝似乎想找个地方坐,但没瞧见椅子。 然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厮居然就直接坐在了司言的大腿上。 司言被吓了一跳,连手里的茶水都撒了,举起双手,动作也较为僵硬。 而那蕊蝶与另一名侍女的动作也敏捷,随即把那架古琴,放在了白蓝的身前。 白蓝拉上琴弦,用罡气承托,轻轻拨动了两下,那琴音包含着荡漾的法力,在空气里传播,仿佛令人的神魂都为之一颤! 而付修武和陆中昆两人走到门口,对视了一眼,就不约而同道大吼道:“不好!快走!” 付修武用乾坤袋装进了付晨忌,两人纷纷暴起真元,飞向了夜空。 但两人还未在月下飞出多远,白蓝就已经连续弹奏了数下,琴音化作一缕缕音波,以无形的姿态纷纷惊掠向明月高悬的夜空。 而夜空中的两人则开始抵抗,以自身灵皇境界,提升到极限,拼命想遁逃出去。 一时之间,各种刀光剑影在夜空之中纷舞交错! 连大气都好像在发出着阵阵嗡鸣。 陆中昆大吼道:“姓白的!!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是真阳宫的人!我是宫主的师弟!!你不能杀我!!” 付修武在抵挡的时候,更是无比凄厉地求饶道:“白教主!白教主啊!修武…修武知错了!!修武知错了!!你要什么条件修武都答应!!都答应你啊!求求你放我一条命吧!!我愿意把付家在江南的地盘都送给你!!” 只不过,白蓝充耳不闻,以及只顾着自己作曲,所以两人还未撑过半支曲子,就已经落败了,从夜空跌落下来,尸体也碎成了好几块。 白蓝收住琴音,十指张开按住所有琴弦,笑道:“我教宗行事何须向你解释,问你,只是我想问而已。” 但白蓝随即柳眉一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按住琴弦的手又在上面飞舞,比刚才的曲子更加张扬,更加迅速,一道道无形罡气从琴音之内悄然而出,犹如利刃,在无息之间向着那隐藏者而去。 只不过这次并未持续太久,白蓝就渐渐停下了琴音,再次用手指按住琴弦,望了望外面,带着些不快道:“逃了一个,是个女的。” 司言道:“或许刚才就躲草丛里了吧,付晨忌大概也被她救走了。” 白蓝咬咬嘴唇,不满道:“竟然藏得这么好。” 而那些真阳宫和付家子弟,见状都早已四散逃走了。 不过司言知道,他们应该出不了萧家多远,就会被再次截杀,白蓝所处的教宗,在江南势力也颇大,他不会只带着两个侍女独自前来! 第五十七章 小女就交予阁主照顾了 司言此时的大腿还被自己这二弟子坐着,而周围的人,目光都带着些古怪,只是在这异样之中,竟然还有许多艳羡。 “起来,别压着老子。”司言在白蓝屁股上猛打了一下,“老子又不弯。” 白蓝笑吟吟,欣然起身了,也没有反驳,更没有意见。 司言暗暗腹诽道:“这孽障那里不是女人胜似女人……果然厉害。” 但白蓝也没有当众喊司言师尊,因他自己知道自己白教主这个名头太响,会给司言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那明风扬内心顿时一阵冰凉,整个人都快成雕塑了,因为他已经能够断定自己的猜测了,甚至隐隐为自己是否能活下去而保持着高度的怀疑。 而其余的人,这些各门各派子弟,和管事,包括萧家的一些成员,那见到白蓝依旧是如痴如醉的状态,尤其见到司言对着他屁股打下去那一下,那更是羡慕得心口直挠痒痒。 何百胜等人都不由咳嗽了几声,对底下的弟子和师兄弟提醒道:“白教主固然是天下第一美人,但却是男子,你们注意些分寸。” 周围那些人闻言,都不由怔住,但隔了会,他们的目光却还是未曾改变太多,甚至有几人,变得更为热切。 白蓝捂住嘴,美眸一扫,对着众人嫣然一笑,那些道心不足者,几乎连腿都快软了。 司言闷哼了两声,大手一挥,又打在他屁股上,威胁道:“给我正常点!” 而此时萧耀远已经走过来了,他躬身,向司言和白蓝恭敬道:“多谢两位前辈相助,晚辈不知昨日被袭之事,竟然是他们付家和真阳宫的阴谋,多谢白教主搭救之恩。” 白蓝见他卑躬屈膝,调笑道:“你萧家与我教宗还有些旧怨,你倒是谢起我来了。” 萧耀远神情自若,回答:“萧某以为贵宗还念着向我萧家报仇,但何曾想到,原来连三年前,我嫡子凌越,都是被他们付家所害,从今天起,我萧家与他付家,从此势不两立!” 白蓝笑道:“你当然与他们势不两立了,你不就是想借着这个名头,去打压付家,抢夺他们地盘么,付修武死了,乔展元也死了,刚才逃掉的女人大概是他妻子,大抵也是逃回真阳宫去了,他付家那些叔辈谁还能挡你?” 然而此时白蓝身边为他背起古琴,那神情冰冷的少女却开口道:“萧家家主,你不必多费心思了,他付家的利益,已经归了我柳家。” 萧耀远顿了顿,而那刚才被司言吓得瘫坐在地上,还未起身的萧家二伯,见着这开口的少女,愕然道:“你…你不是柳家二小姐,柳青青吗?!” 柳青青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对方。 萧耀远释然地笑道:“难怪难怪,原来柳家与白教主交情匪浅,是我萧某孤陋寡闻了。” 白蓝浅浅笑着,然后看向柳青青。 那柳青青接受到主人的授意,冷冷道:“萧家家主,你倒是从容,你萧家也招惹到了这位司阁主吧,司阁主与我家主人关系极好,两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你招惹他,还冤枉他企图奸污你的儿媳,你难道想当做没发生过么?” 那萧家家主仍旧是点头,然后听完之后,就向司言躬身道:“萧耀远有眼不识泰山,之前也是付家设计,我萧某人有眼无珠,还请阁主海涵!”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周琴韵身上。 萧耀远一言不语,径直提剑就向她走过去。 而这柄剑,就是他之前丢给其女萧樱的那柄长剑。 那周琴韵见自己公公如此杀气腾腾过来了,那是软在地上,双腿拼命往后蹬,裙子都快磨蹭掉了,连连喊道:“爹…爹爹!你要做什么,你…你要对女儿做什么!” 萧凌越当然知道其父起了杀心,他从轮椅上跌落下来,慌不择路爬过去,挡在自己妻子面前,求饶道:“父亲,你不能…你不能杀她!” 萧耀远一双鹰眼微缩,厉声呵斥:“你这妻子不守妇道,勾结外人,与那外人苟合,你竟然还护着她!她死不足惜!” 萧凌越近乎在乞求,连连道:“父亲!父亲!凌越是个残废,凌越已经是个残废了!琴韵照顾我这么多年,您不能如此薄情啊!况且她是否有和外人苟合,这件事还是两说啊!” “不争气的东西!”萧耀远怒不可遏地打了萧凌越一个耳光,“正是因你如此优柔寡断,软弱无能,这贱人才会对你不忠!” 那周琴韵吓得卷缩在墙角,根本就不敢动弹,拼命抱着自己的丈夫,只求活命而已。 她之前以为残废了,一无是处的夫君,竟然成了她如今最大的倚靠。 而司言看着此情此景,心想这萧凌越又何曾不知道妻子对他不诚,但他太喜欢这娇妻了,即使如此,都在拼命维护她。 那萧凌越见到司言,赶忙也哭喊地拜服着哀求道:“司兄!司兄!是凌越之前对不起你呀!是凌越刚才冤枉了你!求求你替我与父亲求求情吧!琴韵她没犯下大错,罪不至死啊!之前凌越错怪你,那都是凌越一人的错!与琴韵无关呐!” 太师夫人犹豫片刻,还是道:“大哥,事情还未搞清楚,你这般贸然可不好。” 萧耀远道:“沐萍,这是我萧家的家事,更是名誉之事,此女罪大恶极,浸猪笼、乃至上街坐木马也不为过,不可轻饶!” 至于此时的萧樱,同样五味杂陈,她很想替周琴韵求情,但是这周琴韵之前不念姑嫂之情,令她下了不了决心。 只是见自己兄长,一直挡在周琴韵前面苦苦哀求,她心生不忍,才在后面拉了拉司言的衣袖,抿着嘴,很是为难道:“你…你可不可帮帮她?” 司言见萧樱如此,叹了口气,对白蓝使了个眼色,但白蓝也没开口,依旧是柳青青代劳。 “萧耀远,那是你儿子的老婆,让你儿子自己处理,别演戏给我们看。” 萧耀远迟显然疑了下,但却很快收剑了。 “把这贱人押下去,关进地牢里!” 那萧家子弟听命,两人上前,带着几个婢女,把这已经吓得丢了魂儿,连声音也哭不出来的周琴韵,给拖下去。 “琴韵别怕!琴韵你别怕!为夫不会让你死的!为夫…为夫过几日就求父亲放你出来!过几日你便没事了!过几日你就回到为夫身边了!!” 司言很是头疼,对这萧凌越有着莫名其妙的佩服。 “你哥哥用情太深,已经有些魔怔,再怎么也没这个舔法。” 萧樱无奈,但见萧凌越仍旧在地上,她还是走过去,把自己兄长给扶起来了。 那萧凌越坐在轮椅上,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带他回房吧。”萧樱对婢女吩咐道,“让他早些回去歇息。” 那婢女领命,很快带萧凌越离开了。 司言往屋内瞧了瞧,只见那萧叶方早已消失了,刚才是他带人去搜的房间,怕是与付家也有些勾结,畏罪先逃了。 但司言也懒得管,一个小人物而已,他并不想太计较。 只不过在这个期间,在场其余的人,也是纷纷过来向司言请罪,毕竟这些人之前都冒犯过他,找到时机,当然要过来告罪。 而且他们心底也深藏着对司言的恐惧。 毕竟那乔展元的尸体,还留在那里,司言杀他,那简直杀一条土狗没区别,灵皇境界的强者,一指剑气,就结束了他! 连同神魂一起俱灭! 萧耀远第二次过来请罪,他毕恭毕敬道:“晚辈不知前辈身份,之前多有误解,还请前辈谅解。” 司言看着这萧耀远,神情冷漠,并不想说什么。 他对这人印象尤其差,毕竟他心太狠了,刚才竟然连亲生女儿都想杀。 太师夫人见状,连忙道:“大哥,你给司阁主赔罪,司阁主都见到了,阁主是桃儿的师尊,说起来,那都是自己人,你道歉,阁主自是会原谅你!” 司言哑然,看着这太师夫人一阵无语。 这萧沐萍,未免也太帮自己娘家人了。 萧耀远抬起头,颇有些意外道:“前辈,原来你与桃儿是师徒,而并非想与苏家结亲么?” 司言神色古怪,有些坐立难安,但也怕萧沐萍对他颇有微词,所以只有硬着头皮道:“嗯…我与桃儿只是师徒而已。” 萧耀远道:“哦!那样这便是没问题了。” “那既然前辈都在我女儿房中留宿,有些事情也改不得了,那以后我家樱儿,还请司阁主多加照顾了。” 萧樱愕然道:“爹…爹爹你!” 司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尬笑道:“这个…我还想不想娶妻。” 但这萧耀远果然厚脸皮。 为了利益根本不管之前有什么隔阂。 那萧耀远道:“名分之事无所谓,让樱儿当前辈的妾室也行,这同样是晚辈的荣幸。” 司言如坐针毡,他看向萧沐萍,问道:“太师夫人,你这兄长一向如此无耻吗?” 太师夫人也顿觉有口难言,唯有点头:“差…差不多。” 第五十八章 桃儿善妒~ 想当年萧耀远也不待见萧沐萍。 只是后来这萧沐萍嫁给苏太师之后,这萧耀远才主动上门拜访。 而萧沐萍很宽容,就没有计较以往,还当他是自己兄长。 但这萧樱心情却是很复杂。 刚才她因与司言同处一室,被逼迫自刎,如今这萧耀远见司言是人神修士,又反过来顺水推舟,把她送给司言。 但萧樱固然觉得自己命运的悲哀,但看着司言的眼神,却不由多了几分期盼,仿佛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司言还是再三推辞,并且借口自己累了,就要起身回去。 白蓝也在无声无息之间,带着二女悄然离开。 司言道:“太师夫人,我就不多留了,这萧府我今日也不住了,我在这江南还有一处宅子,明日你让桃儿来寻我吧。” 司言说完就往外面走,可只听见萧耀远在后面呵斥道:“樱儿,还不快跟上!” 这萧樱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司言回头,见她一人待在那里很是尴尬,所以唯有道:“萧姑娘,你若是不介意,那便也来吧,只是你我之间原本就没什么,孤男寡女未免有些招人匪夷。” 萧沐萍随即笑道:“樱儿,姑母随你一起去,姑母与你有话讲。” 见太师夫人要同去,司言自然应下,很快就回到了杨凌庆给他的宅子里。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把主卧让给两个女人了,自己去隔壁休息。 只是这墙壁很薄,司言即使在隔壁,也能够听见两人的交谈。 太师夫人道:“姑母好久没与你一起睡了…咦!你这妮子这里比姑母还大!” “樱儿本也不想这般大,练剑并不方便,会有些晃动,是它不听话…您别摸!” 两女闹腾了一阵,过了会,那太师夫人轻声道:“那位司阁主,他有碰过你身子吗?” “不曾…不曾碰过,我与他之间还算是清白的。” “哦,那还好,否则桃儿怕是会被气哭,那孩子善妒……” …… 司言没多久就入睡了。 其实酣睡,也是他的爱好,曾经游荡在诸天万界的虚空之时,那时间实在太过于漫长,也无人陪伴,他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入眠,依靠沉眠来度过这段悠久的岁月。 凡人一世,众神一梦,皆不过如此。 在梦中他可以回忆很多,想起起少许,他已经失去,那些不愿意回首的过往…… 到了第二天,大抵快中午了,清醒的司言才来到大堂,萧樱和太师夫人两人已经起床了,而萧府似乎是有几个婢女过来,正在这里收拾,也端来了餐点。 司言与太师夫人互相见礼,这太师夫人和萧樱有几分相似,但性格却显得开朗许多。 至于萧樱,她昨晚又没带什么换洗衣裳,在这里,她仍然穿着那身大红的嫁衣。 司言觉得有些尴尬,但不知道如何与她开口,唯有问道:“萧姑娘,你以后有何打算?” 萧樱看了他一眼,像是带着些遗憾,道:“司阁主,你唤我樱儿便可以了,也不必太生分。” 而司言觉得嘴里泛苦味,瞧着她有些期待的目光,只有道:“樱儿,那你以后有何打算?” 萧樱从婢女那边结果茶壶,给司言倒茶,眼神飘忽,然后幽幽道:“司阁主,你又有何打算?” 司言挠头,嘴里泛苦道:“我想去沐江看看,那里正在挖运河,我大抵是带桃儿一起去。” 然而正当他提到苏桃儿之际,门口便是响起了声音,司言抬头一看,正是那丫头来了。 苏桃儿的个子很高,一双大长腿,跨过门栏而来。 太师夫人问道:“桃儿用膳了没?” 苏桃儿摇头,径直坐在桌前,挨着司言身边,也给自己拿了双碗筷。 “桃儿还没吃呢,就与师父一起吧!” 苏桃儿见到穿着嫁衣的萧樱,然后笑道:“萧姐姐昨夜桃儿吃醉了,就没出来,但现在也好,你就不必嫁给那付晨忌了。” 苏桃儿起来之后,应该听萧府的人,讲述了昨夜事件的所有过程。 萧樱有些躲闪,唯有讪笑着回答:“是…是啊。” 苏桃儿给司言夹菜,放到他碗里,笑嘻嘻道:“白师兄让我好好照顾司哥哥你,但桃儿老是顾着自己,今天桃儿来给司哥哥你赔罪了~” 太师夫人面色不善道:“桃儿,你为何要骗娘亲,这司阁主是你的师尊吧?还有,不准喊哥哥!没大没小!” 苏桃儿神色古怪,哼了声道:“怎么露馅了。” 不过她的目光又放在萧樱身上,莫名思议,带着些天真微笑道:“说起来,萧樱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萧樱似乎有点不敢看苏桃儿,用手撩着左侧的鬓发,掩饰道:“昨夜…昨夜家里有点乱,我与姑母一起过来的。” 苏桃儿柔声道:“原来是这样,那姐姐你吃完,就赶紧回家去吧。” 太师夫人发现苏桃儿神情微妙,似乎开始扯开话题,对司言道:“司阁主,我女儿能够中找到你这位老师,也是她的福气,以后请你多多费心了。” “自然…这是自然。” 不知道为什么,司言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总有些说不出的危机感,所以他很快借口有事离开片刻,悄然往后院走去,算先躲开了。 而见自己师父走了,那苏桃儿好像忽然少了许多顾忌。 苏桃儿见萧樱手里是只空茶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机灵地转了一圈,然后在不经意之间起身,去拿萧樱杯子,爽朗道:“萧樱姐姐,桃儿给你倒杯茶吧!” 萧樱怔了怔,点头道:“谢谢桃儿妹妹。” 苏桃儿兴高采烈地给萧樱添了杯热茶,然后伸手递给她。 只不过那萧樱还未接住,苏桃儿就松手了,那茶水也都倒在了萧樱袖子上。 苏桃儿假装慌张,赶忙拿出手帕。 “萧樱姐姐,你没事吧!桃儿给你擦擦!” 但萧樱只是笑笑,拿起丝巾擦着,连连道:“没关系,没关系。” 苏桃儿愧疚道:“人家真是笨手笨脚的!人家…人家再给姐姐倒过吧!” 苏桃儿拿起杯子,再次往里面倒好热茶,然后第二次递过去。而萧樱自然伸手去接,只不过她还未摸到边缘,这苏桃儿又松手了,再度弄湿了萧樱的袖子。 萧樱怔然,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表妹,只见这苏桃儿鼓着腮帮子,很是沉默,一脸不善地盯着她。 而到了这时候,萧樱哪怕再迟钝都知道,这丫头在对自己释放着敌意。 至于原因当然不言而喻,她萧樱之前可是口口声声称呼要支持苏桃儿,还不时以情郎二字来捉弄这丫头,但结果呢,她萧樱反过来,倒差不多成了苏桃儿的情敌,尤其是在昨夜,当苏桃儿听闻那件事的经过,以及司言在萧樱闺房里待了好几个时辰,这个事实之后,今天起床,这丫头怕是快气炸了。 萧樱撩起着长发,很是尴尬道:“桃儿妹妹…你、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与司阁主什么都没有,他来我房中,只不过是为了替我调理身子而已。” 苏桃儿不愿听解释,眯起眼睛质疑道:“若是昨夜没什么,那前天躲在你被子里的奸夫是谁?怕也是我师父吧!” 萧樱低头,笑容已经很僵硬了,她掩饰道:“怎…怎会呢!其实是依琳,是依琳啦!我们只是在里面做游戏,她不想被你看到而已!” 苏桃儿双手一齐拍桌子,大声嚷道:“依琳是昨天来的!” “啊…依琳,依琳是昨日来的啊?” “你、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师父,是我师父啊!”苏桃儿气得直跺脚,“你怎能穿着一件肚兜儿,如此**勾引他!” “不是…桃儿你误会了!那天也是你师父为我调理身子,我们之间未曾有过什么,只是你正好进来,他怕你有想法,这才躲进了里面……” 太师夫人赶忙劝道:“好了好了,桃儿,不要生气了,这件事娘亲也知道,你萧樱姐姐未曾与你师父有过什么的。” 但苏桃儿嘟着嘴,依旧在生闷气。 太师夫人恍然道:“而且也不对呀……那是你师父,又不是你情郎,你急什么?” 苏桃儿一下子语顿,想反驳可又找不到借口。 太师夫人循循善诱道:“你师父是人神修士,虽然看起来才二十多岁模样,但实际怕是有好几百岁了,活这么久,身边怎会没过女子?你也不必太介怀,你现在就小蹄子翘得这么老高,那以后可怎么办呢?不能看着师父宠你,你就是小鼻子朝天,那是恃宠而骄,以后你师父要是烦你了怎么办!” 苏桃儿像是有些知错,神色很是内疚。 她嘀咕道:“他是我师父,我又不喜欢他……” 太师夫人正色道:“你当然不能喜欢他,他是你师父,是你的父兄,岂能乱了人伦!” 苏桃儿头更低了,扭捏道:“娘亲…娘亲你欺负人!” 萧樱见状,捂嘴偷笑,然后这才解释:“好啦好啦,我又不与你这思春的妮子抢,过些日子,我就要随姑母上京了,想离开江南,去京城求学,你还是跟你情郎在一起,姐姐也不影响你们。” 苏桃儿这才有些提起精神,不过她也冷静下来,问道:“姐姐你要去京城吗?” “樱儿去京城是随我,那你呢?”太师夫人柔声反问道。 苏桃儿望了望周围,呢喃道:“师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过,桃儿也有些想家了。” “司阁主说想带你去沐江……咦!要不这样吧!你与你师父一起去沐江,把你也哥哥带回来,然后再一起回京!” 第五十九章 出发~ 大约在下午之时,萧耀远再次来登门拜访。 这次他是携萧家上下,从叔辈到下面的子弟,都上门赔罪。 只可惜司言实在对他没好感,若非看在太师夫人的份上,简直有赶他出去的冲动。 倒是那萧凌越,司言还是与他对付了几句,毕竟这萧凌越进门,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向司言请罪。 萧凌越本性不坏,司言当然把他扶起,与他交谈了几句,那萧凌越再三道歉,司言也只是安抚了他几句,表示自己没放在心上。 毕竟这周琴韵,其实司言倒是也占了些便宜,上次她倒贴上来,司言同样没少摸,只是不曾进去暖暖身而已。 但这萧凌越的娇妻,现在大概还被关在地牢里,至于之后的命运,司言也管不着了,其实这萧耀远是极其好面子之人,那周琴韵还不如昨天死了好,毕竟过些时日她极有可能面临被浸猪笼的结局。 萧凌越看起来更是消瘦了许多,一夜之间,连头发都白许多。 只是接下来怎么处置,是他们萧家的事情了。 而几乎在付家家主付修武毙命的昨夜,江南另一家柳家,就开始剥夺付家在江南的势力,差不多快把这付家的地盘尽数侵占,从实力上,隐隐成为江南最大的家族。 柳家的背后是玄阴魔宗,而柳家的二小姐是白蓝身边的侍女,替他打理江南事务,或许从某种程度而言,江南最大的势力,只是明面上柳家而已。 白蓝大概已经出发去了沐江,但司言并不急,又是过了一日,去天命阁收拾了些行囊之后,才带着苏桃儿从江南出发。 当然了,这次苏桃儿出门,已经是得到萧沐萍同意了,毕竟有司言在,安全必然得到保证。 尤其是太师夫人知道苏桃儿已经进入了三魂境,那是特别高兴了,对司言也有了更多的期许。 临行前,两母女耳语了好一阵,太师夫人拍拍苏桃儿的屁股,把她送到司言身边,师徒两人这才从江南城出发。 至于萧樱,她同样在太师夫人侧旁,等过些日子,到太师夫人走之时,她也会跟随这姑母一起,到京城求学。 而司言这次特意为她把功法都写下来,并且有了文字注解,加之简单的剖析之后,她事后的修炼应该不会成太大问题。而萧樱,同样是再三拜谢,直言日后到京城相聚,再行相谢。 司言带着苏桃儿出江南城,大约在上午了。 但这次两人是骑马而去,所以路上很是慢悠悠。 苏桃儿不擅长骑术,因此还有点东倒西歪。 骑着没几里路,就会疼得摸屁股。 她像是带着些疑惑,对司言问道:“师父,这次咱们为何是走陆路过去?” 苏桃儿觉得,若是去沐江,那像是上次那样,整个天命阁直接飞过去不就行了嘛。 但司言只是悠然道:“飞过去这就没意思了,为师更想看看这沿途的风景和人,而且为师如今最大的使命,是教导你成材,两个地方随便赶,中途没个休息,这就没意义了,又怎有时间培养你神通道法?” 司言心道:“何况在沐江,你那个死板的哥哥也在,为师与你到时候岂有甜蜜的时间……” 苏桃儿用手指抵着下巴,疑惑道:“那师父,那咱们家还在那个湖里?不会被别人给住去了吧!” 司言悠哉道:“桃儿你放心,我不要它,它都不会放弃我,时间长了,它自己也会来寻我。” 苏桃儿一脸雾水,显然没听懂。 不过这师徒两人差不多都嫌弃骑马不方便,主要是坐着累人,所以没出十里地,苏桃儿就把其中一匹给卖了,换了辆能遮风挡雨,但却吱嘎吱嘎响的小马车,两人继续赶路。 苏桃儿在外头拿着个小柳条枝御马赶路,而司言则是拿着路上买的《修士日报》开始找起上面的新闻。 放在头版的,显然还是八卦异闻。 而最为瞩目的,自然是萧家这件事,其中付家的阴谋,以及付家家主,乔展元,真阳宫陆中昆等人的惨死,竟然都有了十分详细的描述! 甚至包括司言在内,都将他这位天命阁的阁主,多少作出了神神秘秘的解析,以至于其中还提到了洛霜云的死,也都终于归咎和与他联系起来。 大标题:‘江南惊变!阴谋!?’ 副标题:‘从幻海而来的人神修士,纵使百年无人识,一朝成名天下知!’ 第一行:萧家大小姐萧樱还未曾出嫁,就已与这位神秘修士有染。 司言稍微看了几眼,也是一阵无语。 真不知道是谁撰写的。 这修士日报若是没有什么背景,怕是早被人给灭了不知道几遍。 毕竟连司言自己也颇有些想和对方聊聊的意思。 而在这头版第二,则是关于沐江运河的消息。 大标题:‘神迹疑现!’ 副标题:运河挖掘?惊天大秘密!? 第一行介绍:疑似出现上万年前的神迹,各大宗门,包括朝廷在内,都已经有人前去打探消息,连镇守青州的国公和沐江宗,皆已派人封锁现场。 “师父,下雨了!” 司言往外一探,才发现他们两人出江南没几十里地,天空就已经飘起了雨点,连吹过来的风都带着些寒意。 好在苏桃儿赶车的位置有个挡雨帘,倒是不至于会被淋湿。 “下雨好啊,为师可喜欢雨水了。”司言躺在马车里,“这样的天气安静,师父也能和你多谈谈心。” 周围都是小道,雨点落在树叶上的声音发出着沙沙响声,很是惬意。 而且从江南出去,依旧可以见到许多湖泊河流,景色很是不错。 司言顺手从窗外折了一根柳条,幽幽道:“徒儿,你现在来背师父传给你的心法,师父现在把苍辰三十六式,都教给你,然后你背,背错一个地方,为了让你长记性,为师就用柳条枝打一下你的屁股。” 苏桃儿羞道:“又…又要打那里吗?” 司言正色道:“那里肉多,打不坏!” 司言撩开帘幕,看着给自己赶车的好徒儿,望着这一抹倩影,心情很是愉悦。 尤其是那她小屁股,坐在那垫子上,那边缘鼓起来,压着裙边的线条,令司言忍不住都想用手指头去戳一戳。 第六十章 师徒之间~ 很快,司言已经念了一遍之后催促道:“徒儿,现在该你了,你背诵给为师听。” 而苏桃儿则是奇怪道:“师父,你的本命剑法不是有三十六式么,为何到人神境界为止,只有十八式?” 司言眨眨眼,很是纯洁无邪,露出一副皓齿笑道:“不要在意细节,还有!思想别开小叉!快背!” 苏桃儿唯有老老实实背诵:“虚有剑,念心中,实无剑……” 司言仔细听着苏桃儿背下去,然后发现哪里有错了,就挥动柳条枝,反手一记抽下去。 啪! 发出了一个响亮的爆音,把这细皮嫩肉的苏桃儿,打得整个人都跳起了下。 “师父你轻点嘛……”苏桃儿眼泪汪汪地回过头,“你打得太重了!” 司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解释道:“严师出高徒,师父只是给你长长记性而已。” 他心道:“徒儿你御马,为师御徒儿……” 而且这丫头被打的样子,也是实在有趣了。 啊呀,真是想好好揉揉,甚至想去好好把玩一番那嫩臀啊! 自从上次摸过以后,这挠人滋味在心头,一直都没有散去过。 只不过这丫头记忆力实在是惊人,这么大一部分,还包括注解在内,竟然在夜里的时候,就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搞得司言大为遗憾,内心失落不已。 司言用阵法避开了雨水,然后又用炎火诀,烤干了一块地,和苏桃儿两人支起个火堆,开始了煮起晚餐。 蔬菜和肉干之类,乾坤袋里都有,拿出来稍微煮一煮,就很快香气四溢了。 苏桃儿揉着自己红肿的屁股,翘起着小嘴不满道:“师父,你未免打得人家也太重了,都肿起来……明日你让人家怎么赶车呀!坐在前头,人家这里都能震得痛死。” 那里被他打得肿起来了么? 想想真是有些小兴奋呀! 司言依旧正色道:“为师也是为了你好。” “那你打人家手心嘛。” “手心肉少,那里你更疼。”司言轻咳嗽了几声,“明日为师来赶车吧,你坐里面就行。” 苏桃儿不满道:“在里面桃儿也要坐着啊,这里又没垫子,还是能疼死人家!” 司言安慰道:“为师给你揉揉?” “你…你!”这丫头娇哼了声,“人家不理师父了!” 司言仍旧是一本正经,为自己辩解道:“为师是你的父兄,你不必见外,这并没有什么。” 苏桃儿嘟着小嘴,心里很是嘀咕。 隔了会,司言见她起身往阵法外走去,连忙问道:“桃儿,外头在下雨,你去做甚?” 但苏桃儿看了他一眼,轻轻哼了声,就往树林里走去。 司言恍然,然后嘱咐道:“别走远!” 苏桃儿闻言,更是逃得飞快。 而在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草丛之后,这丫头观察了下四周,才开始解开自己的裙带,准备小解。 雨稍微小了点许多,所以片刻之间,身上还不至于被打湿。 只是她的动作很慢,天真的苏桃儿内心还在默默道:“师父到底对人家是什么想法呢,他喜欢桃儿吗?若是不喜欢桃儿,他又为何给我作那张画?但若是喜欢,为何他不告诉我?” 虽然苏桃儿很想拿出那张画来和司言对质一番,只不过她没这个勇气,所以还是作罢了。 然而就在此时,当苏桃儿正要脱下裤裙之时,后面却传来了脚步声。 苏桃儿随即停下,回头气恼道:“师父!你…你老不修!怎能跟过来偷看呢!” 然而,回头的她,却不禁哑然了,因为那脸上有着一个刀疤,身材消瘦的男子,显然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苏桃儿正想反抗,但对方的速度更快,他随即撒出一把粉末,那苏桃儿只是吸了半口,眼前就随之黑了起来…… 苏桃儿意识迷迷糊糊的,想用力,却连手都抬不起。 而在那男子后面,又有好几个人影浮现出来了。 一个魁梧的男人道:“大哥,想不到在这种荒郊野外,也能找到那么上上佳姿色的女人!” 那刀疤男子流露着贪婪的眼神,看着怀中的少女,呵呵笑道:“是啊,我从未见到是此等美人儿。” 这些男人都是附近水域的盗贼。 经常打劫过往船只,纵横各个水域。 今日碰巧上岸,却遇到这么个娇滴滴,美若天仙的少女。 看着这个气质,想必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或许是官宦之家的嫡女也说不定。 但这刀疤男也不怕有谁会找上门来。 毕竟他若是把这女子劫走,就会关进船舱的底部,好生看管起来,当做自己的禁脔了,不等她生个几个娃儿,她连这天上的阳光都别想见到。 而此时另一个人提醒道:“大哥,这妮子那边还有一个人,要不要也解决了?” 刀疤男哼道:“这是废话,砍了他的头,扔到湖里去!” 那几人领命,就要下去了。 至于这刀疤男,看着自己怀里的少女,顿时淫性大起,伸出手,就要往这苏桃儿丰满的胸脯上抓过去。 只不过,他这时候却不禁愣住了。 因为忽然发现,还有人站在他面前,他不由怒道:“还在这里做什么!把那个男的抛尸了,过一个时辰再来这里寻我!” 但也就他这么喊出,声音还没有回落之时,他只觉得有几道风从身边吹过,后面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又像是有什么液体,在‘滋滋’地飙着。 他回头一望,才发现自己那几个同伴,都成了无头尸,赫然站立在那里,而那血肉平整的横截面,则是在喷出阵阵的血雾。 这刀疤男再次向前看,只见是个青年,浮现着一脸淡然的笑容。 “你…你是……” 这刀疤男曾经也是门派中人,有着不错的修为,差不多是半步玄元,因犯事才被逐出。但即使如此,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司言的到来,乃至于司言出手,他都未曾感觉到半分。 司言笑道:“这是我徒儿,你可以还给我吗?” 他颤抖,看着眼前的男人,连膝盖都快直不起来了,唯有战战兢兢地把苏桃儿交还到司言手中。 司言接过这爱徒,然后道:“谢谢。” 但话音未落,他就一指刺出,斩掉了对方一条手臂。 “哪只手抱我徒儿,我要你哪只手。” 刀疤男哀嚎起来,随即封住自己的穴道,要遁走。 然而司言又是一指刺出,洞穿这人的头颅。 他眯起眼睛淡淡道:“你的头也不能留,是你那里产生的邪念。” 第六十一章 这大概真的很羞耻~ 司言抱着被**放倒,还微微睁着眼睛在抬手挣扎的苏桃儿,叹息道:“好在为师也蹲在草……咳咳,好在为师察觉到了异样,这才救了你一次!记住,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不能离开为师的视线范围!” 苏桃儿好像在呢喃着什么。 司言道:“好啦好啦,你睡一觉吧,等到明日就没事了。” 苏桃儿依旧挣扎,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 “要…要出来…要出来了……” 司言疑惑道:“什么要出来了?” 苏桃儿欲哭无泪的模样,用手拼命按着自己的长裙,一双大长腿并拢得很紧,像是在极力忍耐着。 司言当场恍然大悟,然后他试探道:“你是要小解?” 苏桃儿点头,但司言想让她站起来,可这丫头,大腿根本没力气,站都站不稳。 司言吐出一口浊气,无可奈何道:“那为师扶着你,你自己蹲下来好不好?” 苏桃儿看着司言眼泪汪汪,像是用眼神在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但你要是现在睡着了,那等一会岂不是尿裤子了?” “好啦好啦,为师不看你的!况且这里这么黑,为师怎么会看得见你呢?为师稍微托着你一点,你就可以自己上了!” 司言从后面稍微承着她的腋下,让自己蹲好,况且这里都是草丛,他确实看不见? 只不过苏桃儿手没力气,里面那条亵裤,似乎解不开,试了两次都不行! 司言唯有道:“唉,还是为师帮你一把吧!”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儿了,想不到这里还要你师父帮忙,以后注意啊!” 嗯嗯!司言当然知道那玩意怎么脱了,毕竟他还保存了条一模一样的,他顺着这丫头的大腿把魔抓伸进去,先装作找不到,故意在周围探索了圈之后,才抽开那个蝴蝶结,解开了那条小巧的亵裤,把这还带着她身体余温的布条儿,给捏在了手心,好生回味着那里的手感。 “呜呜呜……嫁…不能嫁了……” “家?什么家?” 司言又替她把长裙撩起,都准备好之后,然后帮她解决了燃眉之急。 他舔着不时干裂的嘴唇,安慰道:“放心放心,这是人之常情,等你修炼到玄元以上之后,这种烦恼会少很多,嗯嗯。” 但即使是在草丛里,司言仍旧能够看到那边缘,那白花花的地方,甚至优美的声音也尤为清晰。 不过那里确实有很多红色的印记,显得略微红肿,几乎都是今天司言用柳条枝抽的。只是看着有些红肿的那里,这司言内心却还有着莫名的成就感。 而在确认这女娃儿完事过了会之后,司言才放下她的裙摆,然后连忙背起她,让她躺在自己的背上,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了。 这么一背,司言的后头,更是压着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 嘶! 这徒儿真是不得了啊! 让为师背着你吧! 就让为师这么背着你走到沐江吧! 为师这么永远背下去,都心甘情愿啊! 况且司言双手还放在苏桃儿柔嫩的大腿侧边,耳根被已经睡熟的她,吹着热乎乎,带着点香甜的气味。 嗯嗯,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竟然有着这样神奇的契机。 有幸为自己的乖徒儿……咳咳! 不过想必这孩子必然会睡得很好吧!毕竟有为师我的保护啊! …… 于是等到第二天苏桃儿醒来之时,司言已经在赶路了,她躺的马车里,已经被司言用阵法符文改造过,内部空间大了很多,苏桃儿身上甚至还盖着一床被子。 她先是疑惑,为何自己会在这里醒来? 接着在片刻之后,才似乎好像回想起来,在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她当着师父的面,在尿尿! 而且师父还亲自为她脱了衣裙! 苏桃儿吓得赶紧去摸自己下面,生怕里头什么都不穿。 但结果不仅是衣裙完好,就连亵裤都好好的。 苏桃儿内心惊疑不已,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昨天睡糊涂了。 只不过正当她在这么想之时,在赶马车的司言幽幽道:“桃儿,以后去小解,最好还是在为师的视线范围内,否则为师又要替你穿裤头儿,这就不好了。” 苏桃儿听到脸霎红得跟个红鸡蛋似得,臊得简直想找个缝钻下去! “师傅你最讨厌啦!人家不理你了!” 在前面驾车的司言,背脊上吃到了一顿小粉拳。 …… 不过,其实两人一起慢悠悠踏着这旅途,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们差不多白天赶路,途径什么城镇之类,就会停下来购买些东西,或者尝尝当地的美食。 刚开始苏桃儿还会整天提起自己那在沐江挖运河的兄长,只是司言陪伴她在外游历,才不过两三天,这丫头就像是放归山林的小兔子,心都野了,之后更是连苏轩的名字都未曾提起过。 而到了入夜之后,司言则是传授苏桃儿剑法,以及其他功法。 这苏桃儿实在太聪明,也太有天赋了,进入三魂境之后,就直接领悟了剑意,已经能够将前三式融合,以剑意来释放。 正是因她如此聪慧,司言才觉得她只学剑术,未免有点可惜。所以才开始教导她其余的功法,连刀法、拳法和腿法,都开始逐渐传授。 而她也是学得很认真,一板一眼,都很有模样。 总之司言认为,她这个境界只要再加以稳固,进入七魄境界,也不过是短时间的问题。尤其是她所学的功法,都是这诸天万界独一无二。 只不过这琴棋书画,她不太有天赋就是了,白蓝天生通音律,纤纤十指放在上面,就会令人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而这苏桃儿才撩拨了下琴弦,就直接绷断两根。 他们师徒两人在这几天的途中也遇到了不少人。 尤其是从江南出来,远离水系之后,中原地区的人,生活就显得清苦了许多,一年的收成,完全是靠天吃饭,有时候遇到干旱,就会陷入饥荒,或许全村人都会饿死。 他们两人途径一个村子之时,就见到那里的人都显得面黄肌瘦,有许多还营养不良。 而原因正是去年因为干旱,收成不好,缴了赋税之后,粮食也不多。 苏桃儿心一软,就把乾坤袋里许多的食物,都赠与了他们,甚至还用神通为他们打了一口井,让这些村民至少在饮用上面,不至于太拮据。 那些村民也会感恩戴德,还要请他们吃些点心,司言推拖不过,唯有到里面小坐了片刻。 但结果连那些点心,也不过是粗粮制品而已。 司言问那老村长:“村长,那你们灌溉如何?我看这稻田里,水还是少了些。” “灌溉年年缺。”村长叹息道,“有时候两个村子之间为了抢水源地,打死人也是常事。不过听闻太守大人说,运河已经快挖通了,以后若是运河能够通,那水应该是不缺了。” 司言飞到高空,一眼望去,只见运河的河道已经挖通,浩浩荡荡,一路延绵而去。 这运河应该是贯穿沐江,从两边开挖,一面向京城,一面向这中原地区,两侧加起来全长怕是有数千里。 而挖出神迹的地方,应该是京城方向的运河,也是苏桃儿的胞兄,苏轩所在的地段。 司言不禁佩服这永文帝布下的大局,若是运河贯通之后,那以后的货物,就都能走水路了,而那江水,又能够为之灌溉。 要知道陆运时间不仅漫长,更容易遭遇到各种意外。 而水运则更加安全和快速,而且连装载也更多。 这条运河,其实同样是这天圣国的气数,当运河建成之后,沿岸的码头再建立起来,定然会把这个国家,带上一个历史的高峰。 只不过这运河的建设,想必也已是伤筋动骨,令天圣国国库空虚的巨型工程。听闻运河动工也有将近二十年了,到了今天,才要正式两线贯通,那涛涛的沐江水,便会流入运河之中,为沿岸带去福祉和繁荣。 然而就是在这个关键的当儿,从沐江口挖出了上古神迹。 建设的工程似乎也已经陷入了停顿之中。 司言与苏桃儿两人未曾在这个村落里多停留,就再次出发了。 大约在七天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浩浩荡荡的沐江边上。 这是一条极其宽广的大江,横跨十数里,滚滚的怒涛江水,向着东方而去,水量也十分充沛。 附近已经算是青州的地界,但接下去的路,他们需要坐船才能过去。 司言卖掉马匹之后,就在附近找船,只不过这里太偏僻,实在找不到什么大船。 他们师徒二人往东侧,打打闹闹走了半刻钟之后,才来找到了一个城镇所在的码头。 但这个码头也会极其偏僻和荒芜了。 那大船似乎快开了,正有许多人在登船,而其中许多都是持剑的年轻人,站在那甲板之上,以及许多跟随的仆从,似乎是门派子弟,外出来游历。 这大门大派之中,常年会指派些优秀的弟子,跟随师兄或是各自的师长,外出见见世面。他们大抵也是如此。 苏桃儿大咧咧牵着司言的手,径直往那大船上而去,且笑道:“师父师父!这船一定是去上游,咱们也跟吧!” 第六十二章 沐江诡船 这是艘还是很奢华的楼船,竟然足足分为上下三层。 下面是有豢养的水兽拉船,因此哪怕是往上游去,这船依旧不慢,甚至速度还很快。 而司言两人到了船上才发现,这艘船上竟然都是年轻人。 无论是那些门派之中的子弟,还是这船上的船夫、侍女、小厮,都是如此。 这些宗门弟子大约都是些青年男女,见到司言他们登船,还都互相之间过来问候。 而这艘船,也很快就开了。 毕竟这码头也非常荒芜,根本没什么东西,就算是往那城镇里面望进去,都感觉那小镇早已废弃和破败了好久。 这里是沐江流域,但却不知道为何,竟是如此荒无人迹。 司言原本想找个船家,先把付掉两人的路资。 所以拦住一个婢女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我只知这是去上游的船,但却还未曾付过钱财,敢问路资是多少,可否交给姑娘?” 这婢女煞是好看,轻轻捂嘴一笑道:“哪有渡人收资的船是这般奢华,这自然是私人家的楼船,公子又何须付费?” 苏桃儿看着这婢女,然后装作困惑道:“这若是不给钱,怕不是合适吧。” 这婢女随即笑吟吟道:“我家少爷刚才在楼上,也已经见到了两位登船了,他也嘱咐过奴婢,两位只管坐船便可,不必有太多拘束。” 那婢女说完,就端着果盘离去。 苏桃儿道:“师父,这不太好吧,原来这是人家的船,不渡客人,咱们直接就上来了。” 司言顿了顿,看着周围,才惊觉,这船上的婢女竟然都十分靓丽好看,而那些小厮男仆,也很是俊美,十分英朗。 司言收回目光,笑道:“既然人家不介意,我们师徒两人也别客气了。” 苏桃儿心中固然有匪夷,但见司言进去了,她也唯有跟在后面。 而当两人进去之后,这才发现里头竟然正在大摆宴席,方才那些在宗门子弟,都是纵情好饮,互相之间劝酒,在中间的高台之上,还有舞女在跳舞,动作妩媚,舞姿翩翩,很是妖娆。 苏桃儿惊讶道:“里头竟然这么热闹!他们都是哪个门派的!?” 而此时只听见身旁那人道:“我们都是来自各门各派,只是恰巧上了这艘船,这船主豪爽,邀请我们在此饮宴,连这些珍馐美味,都让我等尽情享用!兄台!快喝吧!这可是上好的琼浆!我先敬你一杯!” 司言接过酒杯,然后也饮尽,与苏桃儿一起坐下来,对这人笑问道:“你们也是为那沐江上游的神迹而去?” 这已经醉醺醺的男子道:“这…这是自然,师尊放我们师兄弟出来历练,我们听到了神迹的消息…就、就一路往西来了。” 苏桃儿看着这一桌子酒菜有点迟疑,不过婢女送过来干净的碗筷之后,司言往她碗里夹了一只螃蟹,她才敢细细咬嚼起来,毕竟之前他们都把食物给那村子里的人了,路上没吃到什么好东西过。况且这满桌子的珍馐很多都是肥美的水产,吃起来味道当然极好。 司言当然也是不客气,扒开都是黄的大螃蟹,沾着酱醋和蒜汁,就开始享用起来。 夜幕很快降临了,这船才开出去没多久,船外就是一片漆黑。 而也正是在这时候,连苏桃儿才发现起有些不对劲。 这些船上的婢女,行为都开始有些放荡起来,她们靠着那些宗门子弟身上,动作变得很暧昧。 就连上面的舞女,竟然都脱起了云裳,上身只剩下了件抹胸,在扭动身躯,妖娆起舞,连空气之中的气味,也变微妙起来了。 除了舞女,还有歌女上前吟曲,那声音婉转悠长,甜美无比,仿佛是这世间最好听的曲子。 司言身边这人,也有婢女贴上来,而对方也并不拒绝,当场与其搂搂抱抱,放浪形骸。 哪怕连司言这边,都有个女子过来喂他吃酒,而司言只是让她坐在身旁,让她斟杯而已。只不过就是如此,那女子的酥胸都不停往他身上凑,故意引诱着他。 苏桃儿见到此状,当然很是不快,厉声斥责那女子放荡,但那女子不听,仍旧如此撩拨司言,连臀儿都坐在司言大腿上左右磨蹭,手往司言的裤裆里摸去,苏桃儿大怒,当即拔剑而出要砍人,这才赶走了她。 况且不只是男人,就连那些少数的宗门女性弟子,都被这些个俊美的小厮搂在怀中,很是呢喃,任由对方亲吻。 这些宗门的女弟子,并非都是美貌之人,相反她们十分一般,有一个更是胖得足足有将近两百斤,但那些俊美的小厮却仍旧是在不断调情,挑逗她们,只管尽情地服侍。 而在稍安勿躁之后,这丫头才不安地问道:“师父,这…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言微笑不语,示意她稍安勿躁。 说着,司言伸手指了指前面,苏桃儿只见侧前方那桌子,竟然还坐着几个和尚,为首的是个一脸佛像庄严,颇有些年纪,脸色圆润的大和尚。其余几个,则是看起来十分精悍的年轻出家人。 他们也同样没有去触碰女色,那大和尚甚至还在劝诫一个搂着婢女的宗门弟子,朗声道:“施主,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万般皆有因果,施主头上的这把刀,可就要掉下来啦!” 但那人却不领情,反而骂道:“你这秃驴,少来这里烦我!坏老子的好事,有多远滚多远!” 那宝相庄严的大和尚,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只轻叹道:“老衲心胸开阔,不与施主你计较。” 但是才这么说完,那老和尚再次去劝另外的人,要他们不要沉迷女色之类。 可其余几人,也是把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只不过这大和尚脾气是真好,往往是念一声佛号,然后重复补充:“老衲是心胸开阔之人,不与几位施主计较。” 苏桃儿讶异道:“咦!我见那个大和尚,以前他来京城,爹爹带我去拜访过他!” 司言点头道:“这大和尚定力不错,很有佛性。” 苏桃儿颇为惊喜,道:“师父你很少夸奖别人耶!” “这老和尚当得起而已,毕竟定力这么好。”司言补充道,“只是越有佛性的人,那就是越偏执,这大和尚不是善茬。” 而此时,师徒两人话音未落,只见侧旁有个人径直走来,来人是个风度翩翩的玉面公子,这公子来到司言面前,他未曾理会司言,反而对苏桃儿柔声道:“姑娘,在下龙玉雨,是这艘船的船主,敢问姑娘芳名?” 见对方是船主,苏桃儿当然不敢怠慢。 她随即道:“船主好,小女子姓苏名桃儿…” 龙玉雨笑道:“原来是苏姑娘当前,其实之前在下见姑娘登船,见到姑娘甚是美貌,因此十分倾慕姑娘,所以想问苏姑娘,是否愿意与我一同上楼听曲,玉雨想姑娘独处些时间,你看可好?” 这龙玉雨极其俊美,身材极高,英武不凡,头戴红冠,手持折扇,谈吐温雅。 苏桃儿盯着他,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大脑有些恍惚,只不过,司言忽然用食指弹了弹手中的酒杯,这苏桃儿便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苏桃儿慌张道:“我…我不想和你去听曲子!我累了!只想回房休息!” 龙玉雨怔然,但他也不纠缠,只是姗姗笑道:“既然苏姑娘想回房休息,那便去吧,我让婢女带你们过去,那玉雨就先行告退。” 这龙玉雨对边上一个小厮吩咐道:“快把这些贵客都送到房中去。” 那小厮和其余婢女都领命,领着司言和苏桃儿,以及这些醉醺醺的男男女女,就往船里的各个房间走,这艘楼船很大,有几十个房间,也足以容纳这么多人了。 司言和苏桃儿两人也被领进了里头,本来两人是要分开,但苏桃儿心神不宁,执意要与司言在一起。 司言当然听她,和她一起进入了这屋子里。 至于其他人,很多都是在那些美婢的搀扶下,进入了房中,那些美婢也未曾出来。 还有些女子,更是在俊美小厮的怀抱里,一个个春心荡漾,衣衫不整,也是进了里面,未曾出来。 苏桃儿惶惶不安地坐在床上,拉着司言的手问道:“师父,这艘船好是古怪……感觉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这艘船当然怪了。”司言解释道,“这么荒芜的地方,这艘船却突然停了个废弃的码头,就像是在等我们一样。” 苏桃儿愕然道:“诶诶!那师父为什么还带着人家上船呀!” 司言眨眨眼睛,用食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是你这丫头拉为师上船的,不是为师要上来……你听!开始了!” 因为是船舱,这里的墙壁自然就很薄,对面房间里在发生着什么,声音稍微一响,自然就很清晰了。 那种呻吟,那种有些独特喘息,很快就进入两人的耳朵里。 苏桃儿听了,很是脸红,一直到脖子根为止。 司言在自己看过之后,拍拍自己这小弟子问道:“你要看看么,可以参考一下。” 苏桃儿娇嗔了声,轻轻退了司言一把,道:“不看!” “你最好自己来看看。”司言笑道,“这种机会很难得。” “不要不要,这太下流了!” 司言老神在在,闷声闷气道:“你不是想知道这里为何那么怪,你自己瞧瞧不就晓得了?别担心,他们现在盖着被子,污秽的地方你瞧不见的。” 第六十三章 鲛人吸阳元 苏桃儿满脸疑惑,在司言的督促下,这才往里面瞧了瞧,她却只见到匍匐在那男子身上的女人,整个身子竟然都是蓝色的。固然脸庞还是青春美丽,但却有着长长的獠牙,脸颊两侧也都长着鱼鳍!然而那男子却还是未曾发觉,只是他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苍白而灰败了。 “师…师父,她们不是人!”苏桃儿惊呼道。 司言挪开苏桃儿的头,自己再次欣赏起来,才解释道:“她们是鲛人,是妖族,在借助这些精气旺盛的宗门子弟,在采补,提升修为呢,这艘船是他们据点,专门诓骗这些子弟上船,一直压榨他们成为干尸为止。” “而且鲛人有魅惑之力,无论是歌声还是他们的食物,恐怕都有迷惑的作用,而且他们也无论男女,都很是俊美好看,方才那吟歌的歌女,便是用声音在魅惑众人,现在是入夜了,当然是享受这些战利品。” 苏桃儿顿时哑然,但却也责怪起司言来,不满道:“师父,你既然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为何刚才不救他们?” 但司言依旧是正襟危坐,神情十分肃然,但他也幽幽道:“这些宗门子弟,怕是在船上有好几日了,只是他们自己未曾发觉而已,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也改变不了根本问题,况且为师听闻这些鲛人很厉害,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有着极高的体验,就让他们待着呗,反正是不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他们性命还是无忧的,只是精神和肉体会比较疲惫,修为损耗一些,不过成干尸了还是会死。” 苏桃儿低声嘀咕了什么,似乎有些不满。 但方才见到的场景,却不由令她芳心碰碰直跳。 苏桃儿看了一眼身边的师父,慌乱得直捂自己脸。 而这时,望着对面美景的司言,不禁睁大了瞳孔。 司言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大为叹息可惜,若不是带着这徒儿,自己或许也可以与这些鲛人女子,深入交流一下,来切身体会下她们的天赋技巧。 嗯,不过他现在也只有想想而已。 但苏桃儿忽然鼓起腮帮子,推开司言,不准他再看,这小弟子劝诫道:“师父,你莫要看了,小心被这些鲛人妖女给勾搭了去!” 然而司言不以为意,并且暗暗道:“以你师父我的境界,这些妖女还想榨干我么?嘿嘿,师父足够她们榨上几十上百年,甚至还有独特的法门反噬她们!” 只不过这是他心里在偷偷碎碎念,表面上自然不可能表达出来,否则面子都没了! 所以他才笑道:“好好,为师不看了,就依你。” 毕竟听听声音也不错。 嗯嗯,丑态毕露可不好! 但话说回来,至于刚才那个前厅,现在怕是都糜烂地不成样子了。 司言的听力自然比苏桃儿好好得多,只要静下心来细细分辨就能知道。 刚才还未回房,在前厅的那些人估计都是在进行大派对了。 “师…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苏桃儿在边上推着司言问道,“难道就坐在这里吗?” 司言躺在苏桃儿的床上,双手垫在后面,伸了个懒腰,悠闲道:“外面还在下雨了,这里的床这么软,这船又在沐江中央,我们当然是在此过夜,难道还去淋湿吗?” 这沐江水域,天气变幻实在太快了。 不知道为何,就突然起了风浪,连坐着的船都有些摇曳,但好在这船够大,在里头除了吱嘎吱嘎的声音扰人之外,其余未曾有过不适。 关键这是一艘大船,当然十分舒适。 苏桃儿捂住耳朵,呢喃地嚷道:“但…但声音……” 到处都是那糜糜的呻吟,整艘船都是如此,时而悠长,时而激烈,尤其是她还和司言在一起,那其中的感觉,那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司言倒觉得奇怪,毕竟这鲛人应该都在海里,为何连沐江也有? 而且还在这时候,忽然出现了。 但正当司言想搓几个棉花给苏桃儿塞耳朵之时,不知道为何,一阵犹如鲸鱼般的声音,忽然在船上响起。 这声音极具穿透力,无论是房门,还是其余捂住耳朵的手段,都全然无用。 而苏桃儿更是被这长吟,弄得头晕起来,有些左摇右晃,颇为不稳。 “师父…桃儿有些晕呢。” “没事。”司言立即扶住她,“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为师带你出来历练,当然要你多看些世间的险恶。” 苏桃儿看起来很难受,躺在司言的怀里,已经没什么气力了。 此刻,司言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随即闭着眼睛,同样躺在床上,让苏桃儿睡在他的臂弯里。 因为他也早已听见了脚步声,知道那声鲸鱼般的声音响起之后,对方一定是对着他们而来。 也是在这不久之后,他们的房门悄然被人打开了。 那身材高大,头戴红冠的玉面公子,身上却穿戴不多的龙玉雨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模样显得十分英武。 他见到司言两人都躺在床上昏迷,便随即大笑:“我龙玉雨在这沐江这么些日子!还未曾有如此貌美的女子落在我手中,美人儿!今日我定要与你好好享受享受!还要当着你情郎的面,与你在这寝床之上,来当生养我子嗣的温床!” 言由心生,他那只手就向苏桃儿伸过来了,似乎想在这沉睡的美人儿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摸。 这龙玉雨喜淫他人妻女,见到苏桃儿有男伴之时,就早已心痒难耐。 只不过就在此刻,司言突然睁开眼睛,对那龙玉雨咧嘴露出一副皓齿,反手就是一拳敲在他脸上,这龙玉雨俊美无比脸孔顿时扭曲变形,碎出好几颗牙齿,一只眼球直接突出,身体飞出门外,砸破了走廊的数道墙壁,径直被打到了船外,掉进了外面的沐江里,不知被江水冲去了哪里。 楼船被打破之后,随即就是阵风,卷着雨水从门外呼来。 苏桃儿被吹得打了个激灵,迷迷糊糊之间就开始有些清醒过来。 外头的风雨很大,在不停地呼呼直啸,连江水之中的浪花也很大。 “那群和尚也开始了。” 司言望着门外说道。 第六十四章 方丈大方,宫主只惧剑神 “那群和尚也开始了。” 然而司言这话音还未落,隔壁就已经传来了凄厉的嘶喊。 整艘船似乎都得沸腾了,苏桃儿亲眼见到那门口,一个女性鲛人在疯狂逃窜,但是被两个年轻的和尚按在地上,当场用板凳打进了江水里。 那两个和尚往司言这边一看,念了声阿弥陀佛,就再次去追赶其余鲛人。 不过更多的鲛人察觉到事情有变之后,都纷纷跳入了沐江之中,得以逃出升天,不过哪怕如此,仍旧有相当部分的鲛人,被这群和尚所截杀。 还没一会,这奢华的楼船之中,便都是些腥臭的味道了。 司言大手一挥关上门,只顾自己躺在床上,似乎再也不想管外面之事,甚至还轻描淡写道:“交给那群和尚吧,我们还是先休息为妙,毕竟这船也是在往上游走,不要多管闲事了。” 苏桃儿看着如此悠闲的师父,莫名其妙地,就产生出了安全感,她觉得,只要和司言在一起,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那或许都没关系吧。 至于外头那些宗门子弟,在察觉到这些鲛人真相之后,才恍然大悟过来,后悔不已,都对那些和尚千恩万谢,很是感激。 就连之前骂过秃驴的几人,也都向大和尚道谢。 大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欣然受下。 但明明对方未曾提及,这大和尚却道:“老衲心胸开阔之人,之前几位施主出言辱我,我也不与施主你们计较。” 对方怔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想着,这秃驴既然不介意了,为何还讲出来? 但才说完,这宝相庄严的大和尚便离转头遁空而去,激起了阵阵雨花,修为很是不俗,至少在灵皇境之上! 而那不知何门派的弟子,先是呆了呆,然后才好像回想起了,有着这等修为,又是如此慈眉善目的大和尚是谁之后,那人顿时脸色狂变,连全身的毛孔都不断扩张开来了。 “不好!这秃驴是天云禅院的明玄方丈!是那个小鸡肚肠,瑕疵必报的明玄方丈!” 其余几人先是怔然,接着全都当场吓得身躯大震。 “明玄方丈!我们竟然得罪了明玄方丈!?” “这明玄方丈小弟省得!前些年我师兄不过与他在路边赌钱,多赢了他二钱银子,他笑眯眯走后,就从路边窜出十多个和尚,把我师兄打得两个月无法下地!” 然而才说到这里,只见还留在原地的一个和尚,忽然指着他们大喊道:“师兄!就是这几个人辱骂了方丈,方丈刚才自己都认出来了!” 而那师兄则提着板凳大步上前,指着他们厉声道:“得罪了方丈还想走!” “给我打!” …… 不过这船上打闹的声音没持续太久,很快就不见了。 这十几个和尚,追着那些宗门子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另一边。 司言也语重心长对小弟子嘱咐道:“千万不要和这些秃驴有瓜葛,越有佛性的人越偏执,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你也永远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司言让苏桃儿躺在自己身旁,然后用被子盖上,让她睡好,自己也躺在边上,轻声道:“睡吧,等明天一早大抵就到沐江的上游了。” 苏桃儿固然穿着衣服,但是和师父同寝一张床,却还是令她不由地脸红起来了。 这丫头伸了伸脖子靠在司言的肩膀上,轻轻呢喃着什么。 然而这时她忽然见司言在小本子上记着什么,她不由好奇道:“师父,你在写什么啊?” 司言沉吟片刻,回答:“为师要给你炼药啊,你的血脉比较特殊,在进入人神境之前,最好服用些天材地宝来稳固体质,为师是在写药材的名字,我怕之后会忘记。” 只是这类药材似乎有点难找就是了,他是想炼制镇魄丹,那么首先需要的是龙角,可是此界之内,龙角想必是很难寻找的,毕竟真龙成年,即使不修行,实力也差不多接近神祗,恐怕会极其罕见。 …… 而远在天圣国的另一边,位于丛山峻岭之中的真阳宫。 在东面的某个房间里,一个女人正在照顾自己那四肢已经被斩掉,成了人棍的儿子。 付晨忌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看着窗外,仿佛早已失去了活下去欲念。 他四肢断口还缠绕着沾血的绷带,那种阵痛时不时会从那里传来。 但即使是这些阵痛,都无法令他张口出声。 他早已宛若一个死人。 女人抚摸着他的脸,柔声问道:“晨忌,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娘亲吩咐下人去做。” 付晨忌面色呆滞,嘶哑的喉咙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他之前的人生,绝非是如此惨状,他原本都已经要迎娶萧樱,然后谋夺萧家,他是天之骄子,迟早会修炼成灵皇境之上,证道人神!流芳百世! 然而如今呢,他却是个废人,是人棍!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那女人抚摸着付晨忌的脸,轻轻笑道:“晨忌,你别担心,娘亲一定会为你报仇,娘亲一定会把萧家覆灭,把伤害你的那个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付晨忌依旧没有声响,两眼空洞,有目无神直视窗外。 这女人站起来,然后对门口的侍女吩咐道:“你们看好少爷。” 而此时,门外站着一个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他才刚刚出关不久,他身材高大,浑身充满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摄人气魄。 此人正是真阳宫的宫主,苍擎易。 “晓音,晨忌如何了?”他开口问道。 “晨忌被那人砍去了四肢,已经废了,这辈子都只能躺在病床上度日,你觉得他还能好吗?”杨晓音的声线带着颤抖,“连陆师弟他们都已经惨死!你觉得,他还会好吗!” 苍擎易沉吟了片刻,然后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了,晨忌也是我的弟子,中昆展元是你我的师弟,这个仇,我必然会报,犯我真阳宫者,我定然不会让他活在这人世间。” 杨晓音迟疑了片刻,这才稍作冷静道:“师兄,此人是人神修士,修为很是不俗,一招击杀了展元,甚至还与白教主有关,若是要杀他……” 苍擎易负手而立,向前走去,只是失笑道:“师妹,轮单打独斗,白教主也是我的手下败将,他是人神又如何?我要他死,难道他又能活过几日,普天之下能入我眼的,还没有几人。” “师兄这几十年只败过一次。”他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我与天剑宗的宗主同样,只输给过那个男人……剑神!” 第六十五章 神迹现场 其实这水兽驼拉的楼船速度也是十分之快,差不多在第二天清晨,苏桃儿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青州沐江上游的地界,远远望去已经能够见到那浩浩荡荡,但却还未注水的大运河。只不过这司言也不着急就是了,走之前还出手斩断了被大船铁链捆绑的水兽,将他们放归到了沐江。反正沐江的鱼获很充足,这些水兽又是经过驯服,不至于去岸边吞噬人类果腹。 其实包括苏桃儿同样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对于她娘亲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去寻找在运河做劳力的兄长这项简单任务抛之脑后,反而先和师父司言到青州的主城之中,去吃了些早点。 尝尝这青州的美食。 这青州主要是面食,而且口味偏辣,苏桃儿吃得是直吐小舌头,不过司言倒是有滋有味,毕竟比起直接放了一大勺红粉的这妮子,他更喜欢先试试原味,再往里头放一丢丢辣子。 “师父师父!”苏桃儿迅速和司言已经吸了几筷子的面条做了交换,“你吃桃儿的,桃儿吃你的,桃儿怕辣!” 司言刚想说什么,但她不管不顾,直接就咬起了面条,也不嫌弃他已经动过了。 所以他也唯有随她去了。 反正吧,在这些日子师徒两人的相处之下,这苏桃儿是越来越放得开,和自己师父在一起,有时候反倒是像是兄妹之间的关系,而并非是那么严肃了。 只是司言同样很宠她就是了。 关键是这丫头好糊弄,不记事,对司言是一万个放心,不像之前几个弟子,个个狐狸精修炼成人形差不多,就连看似最老实的御灵,其实也是一肚子小九九。 以前甚至焰焰学成之后,从十多岁两人相识开始算,新仇旧怨加在一起,还把司言打成了重伤,断了好几根肋骨。 但当然了,焰焰当初离开司言之后,司言也是大哭了一场,好久好久都没有缓过来,甚至还养过妖宠来疗伤。 苏桃儿这些日子倒是没少学东西,司言几乎把自己所知道成就,都在逐渐传授给她,只要她有天赋,就给予她学习的机会,只是琴棋书画还是算了,苏桃儿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才随便摸了摸琴弦就直接绷断了两根,显然天生与其不和。 然而司言看她吃得这么欢,不由觉得十分很是宠溺,感觉自己完全是养了个妹妹,而并非是徒儿,当然了,这丫头也全然忘记了自己那正在运河里做苦力的胞兄,也是没良心的很。 司言拿起了从街上买的《修士日报》青州版开始看起上面的业界新闻。 在青州,那自然是以运河挖出神迹的消息为头版。 不过里面提到,似乎到现在为止,还未曾有人能够进入到上古神迹内部。 只因这神迹外围,有着一个前所未见的古老阵法,借引天地之力,在庇护着那上古神迹,即使众多修士合力也无法破开那阵法,甚至传闻在最初发现的时候,连续有强者出手,都无法伤及那大阵半分。 司言放下报纸,若有所思起来。 看来这所谓的上古神迹还未曾有谁进入,至于阵法么。 记得上次找到紫吟卿的水晶棺之前,神裂谷的豁口也是被阵法所保护,司言是先将其解析,才携弟子进入了其中,看来这些所谓的神迹,应该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他现在也不去考虑这些,反正过会就去现场看看吧。 只是他未曾想到,才往下瞧了一眼,竟然发现这青州版本报纸,竟然也有关于萧家的异闻。以及对他这位所谓的幻海而来的人神修士,依旧有着扑朔迷离的猜测,甚至将司言那天命阁,竟然都有了少部分的提及。 看来为了避免麻烦,这回在青州,还会先不提及自己的天命阁了,否则又会节外生枝。 司言想了想,也就把这件事告知给了苏桃儿。 苏桃儿吃完了面条,师徒两人又去对面的水果铺,买了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一路咬,一路向运河摇摇晃晃走过去,甚至两人看到有人扎糖人,还停留品味了一番,几乎全程是嬉戏的心态。 只是这那地点也不远,在问过路人之后,司言很快就知道了挖出遗迹的地方。 这部分似乎是打算快贯通河道了,因此挖掘得特别深。而在中央河床的周围,足足有数百人在围观,其中当然不乏修士,然而他们却是都站在外侧,在中心位置,是一个老者,带着一男一女,在那阵法周围研究符文,摸索它的大势走向,那老者一边看,一边解说和自言自语分析,而那青年男女,则是负责记录。 中间已经有些出土的部分,似乎是残破的石像,那石像尤为高大,上面还布满了许多诡异的符文。 那负责记录的青年,穿着十分华贵,人也尤为俊朗,那面相在隐隐之中,还带着些深藏的傲气。 至于那女子,则是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穿着十分素雅,但在那清淡之中,却令人感觉到她不言而喻的知性,尤其是那姣好的身段,多一分显胖,少一分显瘦。 然而这时候,只听见有人赞叹道:“这陆纹鼎,陆前辈可是阵法的大宗师,这天下阵法,未曾有他破解不了的,等陆前辈解析了这阵法,诸位道友也就可以进入这遗迹寻找机缘了。” 但也有不解者问道:“那跟在陆前辈后面的青年器宇不凡,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如此有幸,能够拜入陆前辈的门下!” 开口解释的人先是讪笑了几下,然后才道:“那位公子自然不是一般人呐,他家里的长辈本就是这青州一等一的大高手,他拜入陆前辈的门下,那还是他家大人看得起陆前辈。” “咦,听道友的意思,难道……” “不错!这位公子乃是沐江宗宗主之子韩恩,沐江宗如今的少主!” 众人听到这里皆凌然,发出了阵阵的轻声惊叹。 “原来是沐江宗的少主,听闻这位沐江宗的韩少主,是当今罕见的奇才,以三十之姿,传闻已经开始触及灵皇之域,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厉害啊!” “是啊,这位韩少主是何其优秀,年纪轻轻就已开始掌管起沐江宗的事务了。” 第六十六章 永文帝过往丑事 不过仍旧有好事者疑惑道:“那后面跟着的女子,她是何人?也是沐江宗的弟子么,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啊!” “哈哈!至于那位小姐么,或许大家同样都知道。”这人笑道,“此女乃是叶国公家里的长女,叶江月!” 众人又是一阵低声惊呼,道:“原来是替朝廷镇守青州的叶国公家长女!” “听闻叶国公家的长女,十分钦慕沐江宗少主的天赋才能,所以才同样拜入了这陆大师的门下,而那沐江宗少主韩恩同样叶大小姐有意,毕竟这叶江月可谓不算倾国倾城,也算国色天香,两人可谓是情投意合,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呀!” 苏桃儿听罢,捂嘴偷笑,和司言轻声八卦道:“师父,这叶国公家的长女我也听过,据闻是个诗词歌赋、神通道法,样样精通的大才女,性子也颇有些傲气,很得叶国公的喜爱,桃儿记得两年前皇帝陛下在金銮殿上接见过她,很是倾慕这叶江月的美貌和才华,私底下和叶国公提起,想纳她为妃子,于是叶国公就去问这爱女,是否愿意下嫁给皇帝,若是寻常的贵族人家,那是巴不得攀上皇亲国戚呢,但这叶家大小姐叶江月,却偏偏性子孤傲,不走寻常路,她还真看不上那皇帝,觉得皇帝女人太多,她若去了,只不过是其中一件玩物罢了,还让其父传话给皇帝,问皇帝,是否愿意废黜后宫,休掉皇后,然后独宠她一人?” 司言失笑道:“皇帝自然不会同意,哪个男人会废掉三千佳丽,结发之妻,然后只宠爱她一人的,那便是个前古未有的大昏君了,若是我,我便不愿意放弃这片桃林,废掉相濡以沫的发妻,然后独宠她一人,这是在哄抬牝价,这叶江月想必是有心刁难永文帝。” 但说到这里,司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他说着说着,自己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慌忙将那可怕的念头抛之脑后了。 “皇帝陛下当然是讨了个没趣,而且那叶江月也说了,若是不答应这些条件而让她下嫁,她就自行毁容,看着皇帝还娶不娶她。” 没听懂司言话中何意思的苏桃儿捂住小嘴,还‘噗呲’地笑道:“狗皇帝这么多女人了,还想着纳妃,真是个大色鬼!这么多年,好歹也碰了跟大钉子!” 而边上有修士听见苏桃儿在骂皇帝,同样附和道:“姑娘是哪门哪派,竟然也对这狗皇帝如此不满?” 苏桃儿装作没有听见,挠着头看向了另一处。 司言顿了顿,看着这出声问询,年纪大约十八九岁,算是十分英俊的年轻人,反问道:“兄台你也不喜欢这永文帝?” 这年轻人郎朗道:“自是不喜欢,狗皇帝摄政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打压我宗门势力,北疆的洛霜云听闻就是被他设计害死,现在朝廷正在控制北疆的势力呀!道友!唇亡齿寒呐!” 司言吐了口气,轻轻笑道:“我倒不讨厌他,觉得他还是个不错的人。” “哦?道友你倒是讲讲,为何对这皇帝有好感?” “中原地区缺水,但这皇帝居然冒着影响国运的风险,大修运河,耗时将近二十年,这便是魄力和远见,这就是民生,我还是很欣赏他的。”司言语气颇为感慨道,“若这运河注水之后,沐江水便可以流入中原,与江南连城一线,北上还与京城于一体,无论农商,这都是大利好,这是千年大计,后世也将受用无穷。” 这年轻人笑道:“但如此一来,朝廷的势力可是更大了,运河一旦注水,朝廷以后的兵力,就可以从随时水路到达各处,行军路线更短,有水兽拉船,粮草更省,宗门势力越是岌岌可危。” 司言也不与他多争辩,况且附近同样人多耳杂,为了避免麻烦,所以只是轻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矛盾,有些事情自然避免不了,我只是为穷苦百姓着想,从他们的角度出发,并非一定站在朝廷的角度,这位小兄弟,还请你务必不要介怀。” 但对方听到这里,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先是愣了愣, 接着才对司言拱手笑道:“是道友你有远见,小弟目光短浅了。” 而这时候两人结束了这个话题,在这,司言拉着苏桃儿的手上前,指着前面那个阵法,问道:“桃儿,为师带你了来瞧瞧这个阵法,这是接引天地大江之力,才布下的大阵,虽然手法颇多,只不过若是找到阵眼,别分种下神通术法,就能轻易解析。” 司言从乾坤袋里翻找出一本关于阵法的书籍,然后翻阅到‘云江缚土阵’这几页,交给苏桃儿,然后嘱咐道:“你先看一会,自己领悟下,你能不能试着找到这三十六个阵眼之中,剩下的十二个阵眼,若是找到了,为师就过去替你过去解开。” 这陆有闻技法还算是不错,云江缚土阵,他已经找到了三十六个阵眼之中的二十四个,也算是小有本事,只不过他应该花费了大约小半个月了。司言只不过看了两眼,已经知道其中窍门。况且这云江大阵,后面十二个阵眼的难度,可非前头可以比拟的。 苏桃儿瞧着这上头的符文绘图,才只是略微翻找几页似乎已经有了些苗头。 不过她的理解力显然有点欠缺,在其中一个点上,迟疑了好久未曾反应过来。 所以司言很是耐心道:“你在书上看不懂,那就上前去瞧瞧,近前去感受一下走势和隐藏的符文。” 苏桃儿领命,与司言一起上前,走到那大阵里,拿着书本,蹲在那里缓慢走着,细细查看符文走向,以及切身体会其中的道韵。 然而,就是在这时候,他们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那沐江宗的少主韩恩,腰缠金丝软带,神情威严无比,怒意之中还带那无法掩饰的傲然,大步流星向司言两人走来,厉声道:“这里大阵之内岂是你们随意乱闯的地方!?” 第六十七章 陆宗师! 随着韩恩的呵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司言两人身上,尤其是身为男子的司言,遭受到的匪夷自然是最多。 而且随着韩恩声音响起,那陆纹鼎和叶江月,以及沐江宗的众多弟子,皆围拢过来了。 苏桃儿有些被对方的气势吓到,尤其是人多起来之后,只不过她见到身边的司言,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司言迟疑了下,只是笑道:“怎弄乱了你们符文了,就怕是无从谈起了。” 韩恩是沐江宗的少主,自然是有着傲气,他见周围有太多人围观,为了顾忌沐江宗的形象,不好直接撕破脸,所以打量了下司言,才冷冷道:“这位同道,并非是我赶你,只是这上古大阵有三十六个阵眼,我与陆师已经找到了二十四个,都在这二十四个阵眼之中写下了符文,你们贸然闯入,难道想让我们的心血白费么?” 而此时,那叶江月也上前,轻声道:“这位道友,不是我们蛮横无礼,而是这三十六个阵眼,其中有八个是会自行游走,我们花了整整半个月才找到了游走的四个,并且种下符文,你们随意乱闯,若是令其中四个受损,我们便又要重新寻起,这神迹入口开启,又会无休止延后,遥遥无期了。” 此言一出,众多围观者当即凌然,他们都是在这外围等待神迹开启,好有机会进入其中去寻找机缘,并且为此已经等待了快大半个月,然而如今司言他们的到来,险些令他们的等待再次化为乌有! 所以听到这里,这些人自然面色一沉,都对司言冷眼相向。 至于那苏桃儿,倒是没有遭到太多指责,毕竟她年纪小,还是司言带头,所以矛盾当然都在他身上。 那陆纹鼎也站在后面,他面色沉重,显然对司言方才的行为也相当不满,但他是阵法大宗师,还是灵皇境界的大高手,怎会随意开口去斥责这些小辈,做这些降低自己格调的事情,这未免被诸多在场同道轻视了。毕竟就连这韩恩都只是训了对方几句,看起来已经不想多费口舌了。 只不过在场的那些修士,却不免有好事者嘲讽道:“你这人眼大无光,难道没见过我们都没有入内,这些用眼睛看看总知道了吧!可你却还随意带着这女子踏入这陆大师的阵法之中,若是出了问题,你担当得起吗!?” 司言听到这里,也有了点不快,冷漠下来,解释道:“阵眼的问题我自然知道,肯定不会去触碰,我既进入这阵法之内,怎会不清楚?” 这韩恩原本已经不想理会司言,毕竟这些小人物,他简直懒得搭理,根本是在浪费时间,要知道他可是沐江宗的少主,是何等尊贵,需要和这乡野散修多费什么口舌? 不过他听司言反驳,信口雌黄,才注视着司言神情不善道:“你知道我为何刚才亲自喊住你么,只因你前面就是个移动的阵眼,你再往前走,就会触碰到它了,会让我们好几天的心血和努力付之东流,懂么?” 司言神情漠然,淡淡道:“那阵眼我当然发现了,我只是过来帮帮你们而已,也顺便锻炼下自己的小弟子。” 然而这次才话音未落,从叶江月和韩恩,到这陆纹鼎,全都怔然。 叶江月不禁摇头轻叹,她觉得这眼前这人未免太急功近利了,她心想,这人忽然闯入,并非不知这里是禁区,大概他也想拜入这陆大师的门下,所以才要借机表现自己,只是这人不懂得进退,连什么场合说什么话都不懂。 至于其余的在场者,便是干脆各种嘲笑和奚落,所有人就像是看着个傻子般,瞧着司言。 陆纹鼎乃是一代阵法宗师,但何曾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大放厥词,就连他也忍不住道:“原来老夫研究阵法两百三十八年,到头来却要你这后生来教我?” 沐江派有旁观的弟子仿佛再也看不下去,要知道他家少主是何等尊贵,这陆大师,更是一代宗师,能够与自家宗主平起平坐的存在,何曾轮到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来多嘴,要知道这韩恩与他们交谈几句,他们都会觉得受宠若惊,但如今竟有人胆敢与他们少主吵闹!简直是胆大包天!以下犯上! “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宗门弟子上前对司言厉声道,“我家少主可是执掌沐江宗的大人物,陆大师更是当代高人,轮得到你个愣头青来这里聒噪!” 然而司言看都没看他,只是向前渡步了两下。 毕竟说得再多,也不如先示意两手。 接着,他反手就是一道罡气划出,击中了方才在他附近游走的那个阵眼,打散了上面的符文,然后自己又虚空刻画,再次打入其中,短时间内竟然补完了阵眼的符文结构! 司言这个举动只在眨眼之间完成,顿时令在场的人为之眼前一亮。 那叶江月也是睁大了美眸,甚至是韩恩,也产生了微微愕然。 这陆纹鼎先是讶异,然后过了片刻,他又再次归于平静。 因为陆纹鼎,已经知道这司言为何而来了。 司言如此年轻,并且他那所谓的弟子,还拿着本阵法解析的古书。 这显然,也是个同道中人,只不过这人心术不正,为了出名,竟然妄图在这里,在那么多修士同道的瞩目之下,来到他这阵法大宗师面前班门弄斧。 陆纹鼎长须白发,他负手走来,整个人都有着股不言而喻的摄人气魄。 他不紧不慢道:“你这后生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够找到那个阵眼。” 司言看了看他,只觉得自己有些不想搭理对方,是想催促苏桃儿先完成功课。 “不过这阵眼已经被我和两个弟子打入了符文,你能够找到,这便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仅仅只是投机取巧罢了,毕竟早已留下了痕迹。”陆纹鼎看向叶江月不无威严道,“江月,这已找到的二十四个阵眼之中,你之前是寻到了几个?” 叶江月上前一步道:“回禀陆师,江月共找到七个!” 陆纹鼎问韩恩,道:“恩儿,你又寻到了几个?” 韩恩对陆纹鼎拱手道:“回禀陆师,恩儿寻到了十二个!” 但他紧接着又道:“只是这其中移动的四个阵眼,却都是陆师您寻到的!以恩儿与江月师妹浅显的阵法图形造诣,根本无力找到那神鬼莫测的移动阵眼!” 陆纹鼎捋着长须笑道:“是啊,你们两人跟随我多年,却只能够找到那么十几个而已,那些移动的阵眼,你们却还是需要些积累,才能够寻到,又何谈破开这上古大阵呢?” 韩恩和叶江月赶紧低头向陆纹鼎异口同声拜道:“弟子仍旧学艺不精,还十分稚嫩!自然需要师尊您的督促与指教!” 在场众多同道见到此情此景,都不无肃然起劲! 这沐江宗少主是这般敬仰陆师,这陆师终究是大人物啊! 陆纹鼎见状,满意地点头,然后才看着司言,以及拿着本阵法书籍的苏桃儿,冷哼道:“然而有人不过找到了一个已经被我标注符文的阵眼,却还自鸣得意起来!” 才说完,那陆纹鼎纵身上前,飞跃到了大阵的上方。 韩恩眼皮猛然一跳,朗声道:“陆师要出手了!” 叶江月愕然道:“师尊难道已经找到剩下的破解之法了吗?!” 顿时叶江月内心凌然无比,陆师方才还在领着他们解析,竟然只是纯粹在锻炼他们而已! 这陆纹鼎在上方,手指翻飞,真元暴起,飞快刻画着符文,以及会绘制着自创图形,开始补完那个大阵! 他不愧是潜心阵法数百载的大家,他已然又解析了剩下的两个移动阵眼,以及其余四个固定方位! 在陆纹鼎的大部分补完之下,整个上古大阵开始发出阵阵光芒,阵法产生了拟化的星空,闪起着耀眼的光辉,棱形六角边,更是产生了数个巨人若隐若现的虚影!顿时显得神圣异常! 所有在场者,见状都是骇然! 皆失声道:“陆大师果然是陆大师!真等阵法造诣,又有谁能够比拟!是当之无愧的一代大师呀!” “这上古大阵如此复杂,是如此举世罕见,但陆大师却快将它破解了!” 陆纹鼎完成了这些补完之后,收敛真元,重新落在了地上。 他瞧着司言,眼神之中无悲无喜,有的只是那羞辱般的瞧不起而已。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老夫面前谈及阵法?” 这陆纹鼎朗声道:“一百二十年前,北疆罗青派的洛霜云想完善祖传的镇派大阵,是他亲自上门求我,我才替他改的剑阵,助他罗青派不知度过了多少劫数!” “八十九年前,天剑宗掌教真人,陈真人,同样亲自上门来寻我,托我为了他天剑宗祖地绘制阵法,得以完善先祖的嘱托!他与我谈古往今来,与我谈神通道法!与我以道友相称!” “三十九年前,天圣皇帝永文帝,携苏太师同样亲自上门来拜访我!来问我这运河之势,是否会影响到天圣国龙脉国运!是我按照星辰走向,潜心研究,打消他的顾虑,让他下了决断,开挖这百年运河!千年大计!” 这陆纹鼎上前一步厉声道:“我苦修阵法数百载,如今你这后生,却当着这么多同道的面,来班门弄斧,企图羞辱我,博得名利!?” 他痛心疾首地冷冷道:“真好不放肆啊!” ——————分割线 上架爆更了四万字!求月票啊!求月票投食啊! 第六十八章 瞧不起? 这陆纹鼎的慷慨陈词,令司言神情顿时漠然了些,毕竟他本意只是想带苏桃儿过来熟悉阵法而已,但谁曾想到对方却不那么认为,反而当众给了他难堪。 不过司言忽然想了想,倒也觉得有趣起来,以至于还有些想笑,毕竟在此界之内,竟然还有人在他面前吹嘘自己在阵法之上的成就,这就未免太过于荒诞。 就连这云江缚土阵,也不过是苏桃儿那本书里,还算不上复杂的结界图形,若是让司言亲自来破除,才不过几息之间的事情而已,然而这陆纹鼎已经研究了快大半个月,却仍旧只到这个地步而已。 而同样是这时候,韩恩忽见苏桃儿手里揣着本阵法古籍,因见其还有姿色极好,于是便对她善意提醒道:“这位姑娘,这上古大阵,书上可未曾有过记载,你再找也是无用之功,若是你真想知道其中的奥妙,我与叶师妹,倒是能与你见教一二。” 苏桃儿目光闪烁,躲在司言后面的她,也是礼貌道:“我若有哪里不知道,师父自会教导我。” 韩恩看了看司言,虽然并未多说什么,但却也流露出了一丝轻蔑。 不过韩恩像心有不甘,却还是道:“这位小兄弟,你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几分,倒是先收起了徒弟。” 当然,这韩恩是话里有话,是暗讽司言本事没几下,倒先误人子弟起来了。 但司言同样笑着回应:“不多不多,除了这娃儿,还有三个。” 而其余的在场者,则早已对陆纹鼎方才展现的极高阵法造诣,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连围观之中,之前不知陆纹鼎身份的修士,也已经有人走出,向陆纹鼎躬身道:“五行门李华山见过陆前辈!” 那李华山上前对陆纹鼎毕恭毕敬,甚至还包含着一丝惶恐,低头道:“今日晚辈才刚到青州府!是此刻才知是陆大师当面呐!事前,晚辈只见您在这阵法之中游走,虽心知是位高人,但谁曾想到是陆大师您!” 陆纹鼎还对司言带着憎恶的神色,不过见这来人,他才稍微敛了敛,若有所思点点头,道:“你五行门掌门倒是与我有些旧交,几十年前年,我还去过他的山头。” 李华山顿时喜道:“是啊,陆大师,掌门师兄可是经常念叨起您,提起您,那钦佩之情,也是油然而生!” 话音未落,那李华山面色忽然阴沉,才转而面向司言道:“你这竖子!现在可知陆大师是何等高人了没!你本事还未曾学到多少,怎却来这陆大师面前装神弄鬼,班门弄斧!简直不成体统!不知羞耻为何物!” 众多围观者听闻到此,在冷眼相看的情况之下,更是觉得司言自作自受,忍不住都发出了一阵蔑笑。 “这人竟然敢在陆大师面前摆弄技法,真不知道好歹了。” “是啊,这陆大师是何等人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今日却是被他给气到了,是这厮却也放肆了。” 另一个旁观者赶忙补充道:“这倒不是陆大师要与他这后辈斤斤计较,而是陆大师在上古大阵这里耗费心血太多,若这阵眼被毁,那前面就功亏一篑了,陆大师方才已不想与他多言,但他却是演起了技法,这岂不是在打陆大师的脸面么?身为宗师,岂能没有几分傲气!” 司言瞧着这些出言训斥他的人,只是轻轻笑道:“这个阵法不过是小道而已,你们倒把这老头当回事了。” 此言一出,所有在场者不禁怔然,像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至于苏桃儿本就在期待自己师父的反应。因此她见,刚才听他们把那陆纹鼎吹上天,现在司言反手就一句话给按死在地上,不禁‘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叶江月呆然,她看着司言,那之前还因他出手,而有些欣赏的目光,瞬间就荡然无存。见司言大放厥词的叶江月,此时也唯有摇头冷笑。 韩恩更是大怒:“放肆!!你敢辱我师尊!是想找死不成!?” 这韩恩此话一出,那周围的沐江宗子弟,目光已然泛起了杀气,手持剑柄,隐隐做好了准备。 至于别人,更是喧哗成了一片沸腾。 陆纹鼎气急反笑,若不是当着这么多同道的面,为了顾忌自己宗师的形象,他早已一掌往天灵盖下去,把司言活活打死了! 只不过他忽然沉吟下来,看着司言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感觉。 陆纹鼎忽然客气了些,反过来对他和蔼地笑道:“后生,你说这上古阵法是小道,那若真是如此,你现在便去破了它,让我陆某人开开眼界,如何?” 司言眨眨眼睛,道:“那我若破了这阵法,有什么好处?” 这韩恩见司言反过来戏弄陆纹鼎,那剑眉一紧,就想要拔刀而出,反手一刀砍过去!将其一刀毙命! 他韩恩虽然才三十来岁,但已经触及灵皇之境! 杀眼前这不过十八九岁样貌,境界最多七魄境的青年人,和宰条狗有什么区别!这人怕是还未察觉,就已经毙命了! 方才韩恩是考虑到自己沐江宗的形象,才没有发作,但如今,这人已经三翻四次挑衅陆纹鼎,他韩恩的师尊,那他韩恩当场将其一刀杀了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在场那么多同道也只会为他呐喊叫好!皆会赞扬他韩恩是个尊师重道之人,所以他便不会顾忌这么多了! 这里是青州首府,是他沐江宗的地盘,他韩恩要杀个人,哪怕叶国公,哪怕是皇帝也管不到他!有他父亲的沐江宗在后面,他便可以无所畏惧! 然而这陆纹鼎也发觉韩恩动了杀心,随即阻止道:“恩儿,莫要焦躁,为师喜与人赌斗,却也合了为师的意思。” 陆纹鼎呵呵笑道:“后生,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若能破解这阵法,我可以任意答应你一件事,怎样?” 司言看起来没有半分心机,咧出一副皓齿,回答:“听起来不错。” “但你若破解不了么。”陆纹鼎笑道,“你该如何?” 司言道:“随你。” 陆纹鼎负手而立,来回渡步地轻言慢语道:“哈哈,那就甚好,甚好了!” 陆纹鼎作了个手势,对司言道:“这位道友,那么,请吧?” ——————分割线 晚点还有更新,不过会很迟,大家可以明天早起看~ 第六十九章 天命阁师徒五人 其实固然这陆纹鼎未曾说出什么。 然而他也认定了司言会出丑,这个大阵可是连他这位宗师都无法轻易破解,何况这年纪轻轻的后生? 至于这三天的破解之期就更是个大玩笑了,剩下几个都是移动阵眼,只有找到这部分移动阵眼,才能开始演化剩余部分,最多就在半个时辰之内,他无计可施,就会低头认输。 见司言过去和苏桃儿交代什么,韩恩来到陆纹鼎身旁低声耳语道:“师尊,我知道您顾忌自己的声誉,不会在众人面前随意羞辱和要他命,但这次他前来冒犯师尊,恩儿心里不平,待他等会破阵失败之后,来您面前谢罪,恩儿便一刀杀了他,替您解恨。” 陆纹鼎怔然,装作面有不悦道:“恩儿,这样做便是不太好吧?” 韩恩随即道:“师尊,恩儿是替您抱不平,所有后果恩儿会承担,无需师尊你多虑,恩儿自有打算……先等他出丑!” 陆纹鼎叹了口气,遗憾道:“你呀你,总收敛不住自己的杀心,这样下去是不好的!” 韩恩口吻冷漠道:“师尊,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果断杀伐!这是我沐江宗的地界,怎能容忍一个小辈来挑衅您,这也是拂了我沐江宗的面子!若是轻饶他,以后何人还会畏惧我沐江宗?父亲要是知我在此优柔,也会重重责罚于恩儿!这才是恩儿所担待不起的!” 陆纹鼎再次叹了口气,只不过他也没拒绝韩恩的提议了。 毕竟人装到深处,连自己都会欺骗。 只不过那叶江月好像发现了什么,她心知韩恩的性格,所以就随即向司言走过去前,试图阻止道:“你等下。” 司言回过头,见是这容姿极好,曾经差些成了皇妃的女子上前过来,心情稍显愉悦,才柔声问道:“叶姑娘,你寻我何事?” 至于后头的苏桃儿则是眉头一皱,心生戒备。 叶江月道:“你知道我?” “方才听旁人谈及过叶姑娘。”他自我介绍道,“在下司言,见过姑娘。” 叶江月迟疑片刻,疑惑道:“你姓司……司公子,那阵法你破不了的,还是莫要逞强了,你去向我师尊道歉吧,我陪你过去,你诚心道歉,我在你身边,你便给我师尊和韩师兄下跪磕几个响头,他们不会过分为难你。” 司言顿了顿,然后轻描淡写道:“有劳姑娘费心,这对我而言,只是弹指之间而言,不足挂齿,并非是什么难事,至于下跪磕头?呵呵,就连皇帝也不敢对我如此要求。” 叶江月怔然,面色不善道:“我好心帮你,你定要如此逞强?” “这不是逞能,属于事实。” 司言不等这叶江月反应,就已经向那云江缚土阵而去,苏桃儿自然小碎步紧随其后。 而这时,一个婢女也出现在了叶江月身旁,轻哼了声道:“小姐,这人好不识抬举,竟然连你的好意都不领情!活该他遭难!” 这婢女唤名如燕,从小跟在叶江月身旁俯视,在国公府也是有些权势,加上叶江月也宠她,也就培养了她这种牙尖嘴利的刻薄性子。 但叶江月还是在低声淡淡道:“他姓司……难道京城富商家的那位司公子?” 婢女如燕道:“京城那家商人?岂不是那年小姐你上京,在舅爷府邸的大宴上,远远见到小姐你,就一见倾心,托家人上门提亲的那司公子?” “当初小姐你都未曾见到他人,都不知这人长何样!但他被小姐你拒绝之后,竟还连写了两年的情诗给你!”如燕冷笑着,“当年小姐你连皇上都拒绝了,又怎会看上一介商甲世家的嫡子?他简直在痴人做梦!” “我也不知这人是不是他……” “若他是姓司,那还真有可能,大抵是为了在小姐你面前逞能,这才打肿脸充胖子。”如燕摇头分析道,“这等人哪里能与韩少主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在土里埋着!” 叶江月唯有轻叹道:“如燕,你莫要吵,我自是心有计较……” 然而此时,在近乎上百人的注目之下,司言来到了阵法之前。 在他身后,更是有不少人在跟着起哄,那嘲笑之声,也是不绝于耳。 “竟然与陆大师比试阵法造诣,怕是脑子坏掉了。” “呵呵,陆大师都需要解析大半个月的古阵,此人怕是未曾进入阵法,就被阵法携带的天地之威震杀了。” 韩恩道:“师尊,他应该懂些阵法之常,还不至于被古阵所震杀,但若他想逃走,我也上前斩下他!” 陆纹鼎摇头道:“他的造诣都比不过你们,这古阵又神鬼莫测,若是触及危险之地,或许轮不到你出手了。” 然而另一边,司言此时对苏桃儿嘱咐道:“桃儿,你记住为师的手法,下次遇到相同阵法,你便可以自行破解。” 司言在虚空捏了两个手决,把符文烙印刻画在其中,他的速度极快,当真元升腾而起之后,他反手两下便是把所有的烙印符文打进了所有固定阵眼之中! 这大阵的固定点被补完之后,顿时那上方黑暗之中闪耀的星空再起! 刹那间连绵成了一片灿烂星河! 陆纹鼎见状先当即怔然,忍不住失声道:“甚…甚么!” 司言的手决都已然简化过,是最为简单的窍门!而这云江缚土阵的星河开启之后,那移动阵眼,就变得再也好找不过! 司言仍旧站在原处,身子未曾有过移动,但也就是如此短促之间,他又再次出手,烙印完最后的图形截点! 这些所有的棱边角,都被确定之后,那阵法之中的巨人虚影再次产生了! 只不过这次的虚影,不再是模糊的人脸,而是补完之后,六尊!整整六尊法相庄严,脑后有着一轮半圆形光环的神祇虚影! 那法相虚影直达数十丈高!显得威严无比! 而陆纹鼎看清那神祇的虚影之后,再次惊骇,脑中轰然,指着前面忍不住双手颤抖道:“神!是神…这是六尊神设立的天地大阵!那是他们留下的法相烙印!沐江…沐江果然是神明所留下的封印!” 叶江月也与众人同样,怔怔望着眼前的景象,以及那正在着手解开阵法,站在那里的男人。 而司言抬头望向这六尊神的法相烙印,微微皱眉,心知这是神祇所为,那这神迹之中,必然是有着大凶险。他身后这些人进入遗迹之内,怕是凶多吉少了。 而在外侧的节点完毕之后,这六棱形站立的神祇中央又有数个点散落开来了! 那竟又是数十个移动截点! “还有!这古阵之内竟然还有机关!?” 陆纹鼎来不及震撼司言能够解开这古镇,便又被那数十个演化截点惊骇! 因为如此一来,就连他,都无法解阵了! 韩恩更是不可置信,神情惊骇。 然而这两人还未彻底表达完毕之后,那边司言,已经再次出手,但这次他似乎已经厌烦了如此解阵,毕竟情况已经比想象地复杂,苏桃儿都看不懂了,而且看了也是白看,因此他抬手一挥,抹去了这些截点,顿时令这云江缚土阵,顷刻间烟消云散! 全场,近乎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着司言,都宛若是瞧着什么惊世骇俗的怪物般! 那韩恩连握着刀柄的手,都已经不自觉地松了。 …… 而此时此刻,在人群的另一侧,有个妖媚的女子收回震撼的目光,看着此时蹲在地上看蚂蚁,像是不被前方诡异景象所惊动,只顾着自己愣愣出神的情郎,神情有些恍然起来。 林红英忍不住问道:“御郎,你刚才身上一直有杀气,连腰间的神刀也一直在嗡鸣…那陆纹鼎和沐江宗少主得罪过你么,你为何想杀他们?” 御灵有些漠然,仍旧一声不响在数搬家的蚂蚁。 林红英又柔声道:“他们若得罪过你,杀他们便是,我玄女门上下也敢为你,与他沐江宗搏一搏!” 御灵先是沉默,然后才呢喃道:“没得罪过我……我只是不想他自己脏了手。” …… 而在对面,那处于上游沐江的码头之上,有两名女子在奢华的宝船之上,遥遥望向运河之处,这两女子,一个长相倾国倾城,祸水之极,而还有一个虽然戴着面具,却从身段判断,却也是上佳之姿! 那戴面具的女子愣愣站在那里,先是震惊有人轻易破了那神祇的大阵,然后才愕然地对身旁抚琴之人,问道:“白教主,你的真元嵌入了琴音?你方才想杀谁!你可不能再胡乱杀人了!” 白蓝轻轻笑着掩饰道:“回禀宗主,不杀了,不杀了,阿猫阿狗而已,不惹他便行,但再惹了,我还是要他们死一死的。” …… 在运河上方的大树上,还蹲着两名男子。 其中一人头戴斗笠,依靠在树下,而另一个,是穿着道服,十分正然的中年男。 此人便是古湖真人,也是当代人神之一! 但此时古湖真人却不由觉得十分心有余悸。 因为即使他是人神,但他对面的男人,却是人神修士里面的至强者!最为巅峰的大高手之一,就连他古湖真人都自愧不如! 他对靠在树下摆姿势的墨均衡,颇为忌惮地试探道:“老剑神,你方才身上杀意好重…我从见过这样的你?你…你这是为何?” 大师兄墨均衡压了压斗笠,淡然道:“他抚养我长大,给予我所有,没有谁可以试图羞辱他,即便是神,也不行!何况阿猫阿狗?” “不过……不再惹他就行,他有小师妹,现在也不想见到我们去碍事。” 说着,大师兄又压了压斗笠,换了个更帅的姿势。 第七十章 女人都不简单 云江缚土阵已经被司言破除了,而他身后,更是响起了一片阵阵惊叹的声音。 只不过这大阵是六尊神祇所留下,他们的法相烙印还借助阵法的余威而存在,虽然能够见到那块底部的石板,但却依旧无法踏足。 司言领着苏桃儿往回走,对着那么多围观的人群道:“那些法相烙印大抵要等到今日深夜才会散去,现在还是不要贸然入内,大伙还是等等吧。” 接着,司言的目光才转回了那陆纹鼎身上。 这陆纹鼎被司言看得整个人怔然在远处,因为他已经半刻之间的一代阵法大宗师,已经变得无比尴尬了。 陆纹鼎只觉得脸上是火辣辣地疼,好像已经被人打肿了,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把自己埋好! 韩恩同样不知所错,似乎在等待陆纹鼎的反应,只不过这陆纹鼎自己也僵硬在原处,全程懵然。 叶江月神情微震,讷讷道:“你…你为何能破这阵法……” 司言没有搭理她,反而对这陆纹鼎问道:“我已经把这云江缚土阵破解了,而你也该信守承诺吧?” 陆纹鼎神情呆滞,他先是身躯一震,然后愕然道:“你…你怎知道这上古大阵的名讳?” 司言笑道:“既然是阵法,那自然有名讳,我认识它,那就自然喊得出来。” 陆纹鼎显得木讷起来,声音苦涩:“你…你师从何人?” 司言只诚然道:“不曾师从何人,这阵法之道不过是兴趣,是随便玩出来的技法。” “…陆大师是吧?你方才答应我,要是能破除这阵法,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司言笑道,“现在还作数么。” 陆纹鼎忽然显得有些支支吾吾,不知在作何表达,但他神情却凝固起来,不由沉声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陆纹鼎心知自己输了赌斗,内心是懊悔不已,连肠子都青了,他早知如此,方才就该放纵韩恩将其一刀枭首!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若是再如此,那必然会让天下人耻笑!皆说他陆纹鼎输不起,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但司言当然不想这么多,至于跪地求饶之类,他更是想都没有想过,他何必花这么多心思去管这些小人物的如何? 不过他先是欣然一笑,然后看向了那叶江月,浮现出了丝欣赏的微笑。 叶江月意识到他那轻薄的视线,不禁惊愕,退步道:“你…你想作什么?” 韩恩随即上前,怒目圆睁,大喝道:“放肆!” 但就在此时,司言已经悄然伸手,从叶江月头将那支银色的发簪,给取了下来,而那叶江月失去了那银簪之后,上面被竖起的部分长发,也一下子散落下来,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凌乱。 司言拿着这银簪笑道:“刚才我就看中了它,觉得它很不错。” 然后司言看向同样牢牢盯着自己的苏桃儿,向她招招手,苏桃儿有点懵,不过还是走过来。 司言瞧着苏桃儿,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把这银簪戴入她的发髻里,然后捧着她的脸笑道:“为师就感觉这发簪与你相配,真是好看!” 苏桃儿低着头,只觉得心跳加速,不敢看司言,然后轻哼了声道:“你…你怎拿女子贴身之物来送给我!” 司言顿了顿,解释道:“为师只觉它好看,比较配你,这才拿来,要不还给人家?” 苏桃儿赶忙捂住后退,连连道:“不可!给我了,它就是桃儿的!师父你不可拿走!谁也不能拿走!” 叶江月缓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何等身份,是国公之女,有多少人钦慕她!就连皇帝都表达过爱慕之意!但如今,她却被一个,或许曾经迷恋她足足数年的男人夺走发簪,去送与其他的少女!因此她不由顿觉羞愤地怒道:“丫头!还我发簪来!” 然而此时那陆纹鼎赶忙阻止道:“江月!他要这发簪,便送与他了!” 原本陆纹鼎以为司言会提出什么过分和侮辱人的要求,但何曾知道他只要这个发簪而已!那陆纹鼎自然大喜过望了! 叶江月仍旧不想罢休,恼怒道:“陆师!那是发簪是正儿送我的!” 陆纹鼎面色一沉,道:“江月,发簪为师之后送与你一件,为师是你的师长,难道你也想忤逆!” 叶江月听到这里,唯有暂且罢休,但那双美眸,却紧紧盯着羞辱她的司言。 但司言哪里管她,这会都已经将她忽略,只管自己宠溺着小弟子。 然而正是此时,那顾不上被司言打脸,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陆纹鼎,却一眼见到那苏桃儿手里依旧揣着的古籍,那上面绘制的阵法图形。 他顿时猛然睁大了眼睛,因为那正是司言方才所称的云江缚土阵! 这可是上古大阵!但却被记载在这古籍之中!并且有着诸多注解! 是了!陆纹鼎这才想明白,为何这年轻人能够解开这阵法!真正的原因,便是他得到了这本书!这本书才是关键! 想到这里,陆纹鼎不禁眯起了眼睛,若他有了这本古籍,那他以后的成就,必然将名流万古…… “好好好!”忽然有人拍手笑道,“这位兄台果然厉害了得,今日我叶正真是大开眼界!” 司言抬头望去,只见来人竟是方才与苏桃儿一起骂狗皇帝的年轻人。 “兄台,既然这神迹要到深夜才会开启,那是否有空到小弟的家里,去饮几杯子酒水?” 叶江月见来人,浑然冷哼质问道:“正儿,你要请这人?!” 叶正笑道:“阿姐,一个发簪而已,你莫要计较,过些日子正儿再送个与你。” 众人看到这里,这才当即凌然,原来这年轻人,是叶国公家的世子! 与叶江月是同胞姐弟! 然而,也就是在此刻,一个拿着锄头,满面灰头土脸,显然刚才在做苦力的青年,也从围观的人群之中挤进来。 那青年先是呆然,然后失声道:“桃儿?” 苏桃儿闻声望去,只见多月不见的兄长,就十分狼狈地站在那里! 她惊叫一声,突然就像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一下子跑过去,扑进了苏轩的怀抱里。 随之,这少女立即大哭道:“哥哥,桃儿好想你…桃儿好想你呀!桃儿这些日子,在来寻你的路上,是惦记你,惦记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就想着快些找到哥哥你!呜呜……哥哥,皇帝罚你来沐江,你受苦了!” 司言懵逼在远处,看着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苏轩,神情逐渐变得十分古怪起来。 嗯,果然女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分割线 日常求票~ 第七十一章 叶家有女尤自恋 苏轩是大为感动。 要知道他从小就极其喜欢这个同胞妹妹,算是格外爱护。 无论是有什么好吃还是好玩的,他都是先想到苏桃儿,甚至为了她更是远赴幻海,得罪了永文帝! 但是他这么多年的宠溺也没有白疼呀! 胞妹竟然是如此担心他,甚至为此在路上担忧到今天,从幻海一直来到这沐江找他! 如今见到他,以至于埋头大哭。 苏轩感觉到自己的鼻子都有些酸了。 他道:“桃儿,这狗皇帝如此待我,我与他不共戴天,势必要报得此仇!你先莫要回京城,在沐江与兄长待些日子,爹爹让叶国公关照我,我如今借宿在叶国公家中,你也可一起来。” 苏桃儿脸埋在苏轩胸口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看来看去,很是机灵,然后她伸手抹了点唾液到干燥的眼眶里,依旧哽咽道:“嗯,就依哥哥你,不过娘亲让我们不要多停留,若是无事以后,就可以返京了。” 苏轩匪夷道:“狗皇帝罚我来沐江当苦力,期限未到,我怎能返京,岂不是违抗圣旨?” 苏桃儿道:“娘亲说没关系,你只管回去便是,皇帝不仅不会罚你,甚至还会上门来关切你。” 苏轩闻言,思索了片刻冷哼道:“定是爹爹给这狗皇帝施加压力,爹爹矜矜业业辅佐他几十年,他却罚我来沐江做苦力!好生令人心寒!” 苏桃儿沉吟了片刻,默默道:“其实皇帝也不算过分,毕竟打了九五之尊还只是被罚沐江做工的人,好像也只有哥哥你而已,况且这沐江最后的工程,不出半年那就是要竣工了,只是如今被这上古遗迹给耽搁了。” 而此时,司言等人也走过来。 叶正奇道:“咦!这位姑娘原来是苏轩世兄的妹妹。” 叶江月也古怪地打量戴着她发簪的苏桃儿,道:“你是太师家的六小姐?” 苏轩收敛心绪,随即向他们介绍道:“江月,叶正,这是家妹桃儿。” “桃儿,快见过世兄世姐。”苏轩催促道。 “桃儿见过世兄世姐。”苏桃儿立即乖巧地问候道。 而在他们身后陆纹鼎闻言与韩恩闻言,两人也都顿然。 韩恩默默匪腹道:“这少女竟然是苏太师家那位六小姐?听闻这位六小姐尤为得到永文帝喜爱,传闻是有意召她入宫,可如今却与这男子厮混在一起……” 陆纹鼎心是沉了沉,要知道他如今想夺司言的阵法古籍,但他若去了国公府,这就不好行事了。 然而此时,苏轩见到司言,先是呆住,然后才道:“司…司阁……” 但在就在此时,苏桃儿拉住苏轩,在哥哥耳边轻轻道:“哥哥,师父与我最近惹出了点事儿,你不便喊我师父为阁主,免得闹出是非,记得要隐瞒,你称呼司兄就行。” 苏轩虽然不清楚缘由为何,但他也随之点头,然后对司言淡淡道:“司兄,你也来了啊。” 司言从乾坤袋里拿出把折扇,悠闲渡步过来,笑道:“我带桃儿来探探这上古遗迹,也在江南接到太师夫人的嘱托,顺便带你一同返京。” 苏轩看着司言,似乎神情有些闪烁,看看他的左右,没有发现什么,这才像是在试探般地问道:“司兄,白…白师兄没随你一起出来吗?” 听到这里,司言神色古怪。 苏桃儿看着兄长,表情也像是吃了莫名其妙的东西。 苏轩自知有了破绽,所以这才慌忙拿出一块丝巾解释道:“不…他、他有块手帕在我这里!我还未曾还给他!因此惦记在心!” 司言道:“他也出来了,大抵也在是这附近,但不与我在一起,不知去了哪里。” 苏轩这才心宽,不由自主憨厚地傻笑起来:“在便好,在便好……” “你若要还手帕,给我就行,过两天他总会来见我,我便顺手给他就是。” 司言伸手想去拿,但这苏轩却猛然抽回,犹如惊弓之鸟,后怕不已地放回了衣裳的内侧。 他皮笑肉不笑道:“司兄,这件事就不要你代劳了。” 司言像是吃了陈年老酸菜,心中也唯有叹气,暗暗叹息这世间又少了个大好的儿郎。 苏轩这一脉的香火,怕是要断了。 只不过这叶正倒是有意思,明明是国公世子,但方才却与他们在一起骂永文帝,这倒是有趣了,反倒是帮起这世家宗门讲起好话,但从侧面能够看出,这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有着豁达与包容。 叶正邀请司言去了国公府邸,只不过叶国公去京城面圣了,并不在家,这偌大的国公府邸,如今是身为世子的叶正在执掌。 叶江月告别陆纹鼎,也与他们一同回府。 这叶正虽然才只有十八九岁,但他却很有气魄,无论谈吐还是其余,一举一动,都很得体。 而且他的胞姐叶江月,也很在乎这个弟弟。 他们家只有两姐弟,因此关系似乎尤为好。 叶江月到家之后先去换了身衣裳,又找了跟发簪戴好才出来。 只是司言不知道为何,她看着自己神情颇为微妙。 这女子果然很是不错,固然个子不算高,但却有着股知性美,她整个人都很文静,虽然是修士,但却显得有些文弱。 司言与叶正聊天也还算欢,不与他谈及神通道法,只聊聊这天下民生,这运河开通之后,天圣国未来的发展。只不过司言才与他多喝了几杯,这叶江月就出声阻止弟弟贪杯的行为。 叶江月柔声道:“正儿,你不可多饮,年纪轻,莫要贪杯。” 叶正不由无奈道:“阿姐,我与司兄相谈甚欢,你怎能夺我酒杯?” 但叶正却也唯有向司言歉然:“司兄,阿姐不准我喝,我就不喝了,阿姐长我十多岁,从小看我长大,她的要求,我不敢忤逆。” 司言微笑点头,自是应下。 苏桃儿则在另一边和同样沐浴更衣后的苏轩在相谈,只是两兄妹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就是了……只是隐隐听见苏桃儿在苦口婆心劝诫什么,但那苏轩则似乎是在连连否认,坚称没有这回事。 不过那叶江月忽然端起酒杯,向司言敬酒道:“江月敬公子一杯,之前江月轻看了公子,还望恕罪。” 司言顿了顿,但也饮尽。 只不过,这杯酒水才喝完,却只听见那叶江月幽幽地试探道:“江月是知司公子你诗词极佳,曾经也很是欣赏,但却还不知,司公子阵法造诣竟还如此超然。” ——————分割线 更新问题解释下,每天固定两更或者三更,时间不是很确定就是。 第七十二章 臆想 司言心里有些不解,想着这叶江月如何知道他诗词歌赋还不错。 他以前倒是抄诗在苏桃儿面前吹牛过,所以也唯有认道:“叶姑娘过奖。” 这叶江月见司言应下了,不禁又再次沉吟,她心道:“难道真是那京城商贾世家的那位?他之前写了两年多的情诗与我,但我却从未见过他,只知他姓司而已。” 而司言之后只顾着自己,饮酒吃菜而已。 虽然修为高,十天半月不进食也没事,但是可以反过来说,修炼到这个境界,怎么吃都吃不伤身体。 凡人为何想要修神? 因为想更多的寿元,这便是欲望,而食欲,也是欲望,性也是欲望,既然活着,那享受也是极为重要。毕竟从食和性这个角度而言,就连是神祇也是跳脱不出去,万般修行,只为长生,只为感受更多。 苏轩因知道是司言破了云江缚土阵,以及苏桃儿已经踏入三魂境之后,对司言算是大为改观,对司言的态度,也显然恭敬了许多。 只不过这苏轩仍旧有些放不开,当然苏桃儿和司言两人走在一起,有过分亲昵迹象之时,苏轩还是会轻咳几声以示提醒。 毕竟这司言实在太年轻了,看起来比他自己还小! 苏桃儿与司言在一起,根本没有人会往师徒方面考虑,只会觉得两人是情侣。 然而,苏轩想不明白的是,为何酒宴事后,这叶江月单独唤他出来了。 苏轩跟着这女人到后院,心中很是不解。 苏轩心想:“这叶家女子虽然看起来知书达理,很是文弱,但眼光却是极高,性子也颇为孤傲,她唤我来作甚?这叶江月固然是个容姿不错,但比起白师兄,却是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叶江月也不拐弯抹角,而是径直问道:“世兄,你可知道那司言司公子,是哪里人士,怎与你们兄妹认识?” 苏轩当即怔然,想着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正想开口之际,这才恍神过来,忽然回忆起苏桃儿交代过自己的事情,不要透露司言的身份,更莫要提及幻海,所以这苏轩随即便是笑着谎称道:“司兄乃是我们京城的富贵人家,与我家也算是世交,因此这才与我们认识,而且他神通道法颇有些造诣,桃儿调皮,就喜欢喊他声师父。” 她讶异之后轻声呢喃:“京城的富贵人家…果然如此!” 这苏轩笑问道:“江月,你问我这件事做什么?” 叶江月笑道:“无事,无事,我只是见桃儿与他亲昵,有些好奇而已。” “他们亲昵?” 叶江月只是笑笑,然后随之离去了。 婢女如燕道:“小姐!果然是那个京城的痴人!” 叶江月轻笑了下,像是有些得意,但却未曾表露在外,而是依旧十分沉稳。 她从后院离开之后,一直往前堂走,心里却在默默想着:“这人倒是痴情,连续写了两年多情诗给我,如今倒还亲自来青州寻我了,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甚至不惜来拿我的发簪来送人,用个黄毛丫头来刺激我,只是我当初未曾想到这人的神通道法也有造诣,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冷落他,倒是能与他交谈几句……不过么,他家世还是差了些,与我还是不相配的,比不上那韩恩,差距还是太大了。” 当然,曾经皇帝想纳她为妃子,叶江月不是没有心动过,只不过她本性高傲,又心知这皇帝老婆多,自己到了宫内也是个花瓶,皇帝想要用的时候就来睡两下,若是不想,那一年半载都要独守空床了。她叶江月更喜欢被独宠的感觉,若是不能当大,她自然不愿。 叶江月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容貌,看着镜子里文静到有些娇柔的女子,这女子不仅容姿靓丽,就连身段也很不错,丰胸细腰,很是古典。叶江月轻轻地笑了笑,像是十分满足,这才收回了镜子。 然而就在此时,婢女如燕进来通报道:“小姐,韩少主来了。” 叶江月随即笑道:“快请我师兄进来!” 如燕领着韩恩进到了前厅,这韩恩与她相见之后,支开了婢女,才开口问询道:“江月,之前那人还在你们府邸吗?” 叶江月道:“倒是还在,与正儿在后院饮茶,师兄你为何问到他?” 韩恩倒是没有避讳,只是直接道:“师妹你知道么,他刚才为何能解开那大阵?” 叶江月怔然,回答:“这事我也好奇,连陆师都觉得棘手无比,这是为何?” 韩恩道:“这是因他有那阵法记载的古籍!” “方才陆师已经发现了,那本古籍之上记载着阵法的图形绘制。”韩恩有些迫切地补充道,“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那古籍,是见过了其中的奥妙,才能这般轻易解开大阵!” 叶江月道:“难怪如此,他一介商贾世家,我倒怎么会有如此惊人造诣!” “商贾,他家是商人?”韩恩问道,“是他自己提及的么。” 商人虽然富裕,但地位却普遍比较低,尤其在宗门修士眼中更是如此,毕竟宗门不经商,但商人却要依靠他们的庇护才能成事,因此这韩恩言语之中当然带着轻蔑。 叶江月迟疑道:“其实…他倒是与我有点渊源。” 韩恩赶紧问道:“哦!此话怎讲?” 叶江月很快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包括情诗在内,也是一五一十。 韩恩闻言就仰天大笑,摇头不已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一介商贾世家的子嗣,偶然得到了本阵法古籍,竟然也胆敢如此痴心妄想!竟然想与我韩恩抢人!” 叶江月有些羞涩,解释道:“我自是看不上他。” 韩恩顿了顿,然后笑道:“不,江月,这倒是个机会,他如此迷恋你,你且前去与他客套几下,看能否把那本阵法书籍借来翻阅几天,若是能够有此古籍,加上有陆师在……” 叶江月忽然惊喜道:“这倒是个办法,我拜陆师,是为了精进自己,帮助爹爹,若是有了此等阵法绘图,那也是事半功倍了!” 韩恩更是道:“我沐江宗有此阵法,也可保住千年基业。” “之后我就想伯父提亲!等到我沐江宗与你国公府成了亲家,这青州就固若金汤,谁也无法动摇了!” 韩恩轻下声腔,对这叶江月闷声闷气问道:“只是不知江月你能不能从他手里骗过来……” 叶江月低着头,捂嘴痴痴笑道:“这还不是小事一桩,他来这青州,难道不是为了我?我与他先稍微示好,然后借口要阅一阅那古籍,他难道还会推辞不成,过后我还给他便可。” 韩恩朗声道:“这就好!这就好!” “那我先回宗门一趟,去做好今夜入遗迹的准备,你且先与他借书去!” 叶江月送别韩恩,然后是就回房去换衣裳了。 而韩恩则是边走边冷笑道:“一介商贾之子而已,等书籍到手,他难道还有命离开?即使江月拿不到,为了保证阵法不外流!这人也只会是一具死尸!青州可是我沐江宗的地界!” 叶江月穿着身绿色的素衣,很是衬托她清冷的气质。 如燕为她更衣,然后是发自内心称赞道:“小姐,那韩少主可真是一表人才,不仅修为高深,快入灵皇之境,就连样貌都是如此英俊,明明如此优秀,却都还不曾听到过他做些混事。” 叶江月道:“与他比,很多人都要黯然些的。” 况且这桩已经被提起过的婚事,其实叶国公也很是支持,毕竟韩恩确实是个天纵之才,加上皇帝对天圣国境内宗门势力的打压,这沐江宗若与叶家联姻,这就是形成了牵制,算是个很好的示范。 接着,叶江月来到后院,发现苏家兄妹都不在,只有司言与叶正在聊天下棋之后,就去指使如燕把叶正支开了,然后自己才浅浅笑着,向那司言婀娜走去。 司言正好在喝茶,手里捏着个黑子,在大杀四方。 见这女人过来了,才眼前一亮道:“哦,见过叶小姐。” 叶江月道:“司公子,你从京城远道而来,江月还未曾与你单独谈谈,是有些冷落你了。” 司言皱眉,他见这女子忽然对自己好像在暗送秋波,神情有点古怪,心想这女人看着清纯,但骨子里怎是有着股浪劲。 不过,他喜欢! 这女子是想勾引我么? 但勾引也不必大白天吧,这被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叶江月给司言倒茶,然后道:“司公子你还与正儿在下棋?” 司言看着她的胸,怔怔点头:“是啊,遗迹要等到夜里,我现在打发点时间。” 叶江月见到他放肆的目光,暗暗得意道:“这痴人果然定力不足!” 她补充道:“江月想陪司公子一起下棋,可好?” 司言悠然道:“自然可以。” “不过这下棋么,当得有个胜负。”叶江月悠然道,“我若是胜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他随即应下:“当然当然,我喜欢这种玩法。” 司言默默道:‘这骚蹄子果然是来勾引我的!’ 她顿时欣然,声音欢快起来:“咱们六子定胜负!你若赢我,我也可答应你一件事!” 叶江月敢这么说当然有自己的底气。 她的棋艺,就连他父亲叶国公都称赞不已,她从小就很有天赋!琴棋书画,她这远近闻名的才女,可是无不精通,尤其是棋艺超然! 司言点头如捣蒜,雀跃道:“好好好!我输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七十三章 老阴货,小阴货 片刻之后。 当司言落下最后一步,叶江月以一子之差,输给了司言。 叶江月处在震惊之中,全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然而司言却是装作老实人,淡然道:“叶姑娘,你输给我了呢。” “你…你的棋艺竟然也很好,我只是一个不留神,竟就输给了你。” 司言装作大为庆幸地感慨道:“巧合,巧合而已。” 叶江月心里当然不服气,毕竟她是以一子之差才输掉了这局! 司言打量着她道:“叶姑娘你说若是能赢你,你就能答应我任何一件事?” 叶江月怔然,然后有些畏怯道:“你…你想做什么!我可是清白的女子!” 司言耸耸肩膀,然后轻描淡写道:“司某当然不会有过分的要求,毕竟我还是个正人君子。” 说着,他忽然循循善诱地问道:“叶姑娘来找我,是想我告诉你那云江缚土阵之中的奥妙吧?” 不等叶江月反应,司言就从乾坤袋里取出了本古籍,单手按住放在桌上,只解释道:“我与叶姑娘非亲非故,你来找我也只因如此了,而这古籍里面不仅有云江缚土阵的绘制方式,甚至还有天武凌青阵,凝海聚灵阵,等等不曾常见的古阵法,而且里面都有注解,叶姑娘,你想要吗?” 叶江月呆然,但她立即欣然道:“当然!” 她喊出声的同时并且伸手来拿。 但司言只是爽朗地浅笑着,但却移开了这古籍,让叶江月扑了个空。 他不紧不慢道:“叶姑娘你输了棋局,还未曾答应过我什么,就想要这秘籍,未免不厚道了。” 叶江月心底不由怒骂:“这痴人怎是如此精明?他既爱慕我,为何还要这般刁难!” 不过她却仍旧装作柔弱,看着他道:“那司公子,江月又该如何才能一览古籍。” 司言目光闪烁,但也诚然道:“叶姑娘,你把耳环给我可好?” “实不相瞒,我十分喜欢女子的贴身物件,要么这样吧,我与你继续下棋,谁先从这凉亭出去那就算认输,而你只要赢一次,我就把这古籍送赠与叶姑娘,但你若输一次,我就要你身上一件东西,如何?” 叶江月顿时大喜,她随即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事实上叶江月这才凌然过来,原来这人是变着法要她的贴身之物聊以慰藉!这耳环之类,他若是要,那就尽管给他就是,况且只要赢一次,就能得到这古籍,哪有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况且虽然方才司言赢了,但也只是侥幸多赢了一子而已。若是现在,只要机会足够,这叶江月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得胜! 于是,这棋局再次开始了了。 然而,在大约小半个时辰以后,当她第五次以一个子只差,输掉棋局,此时她外面就已经只剩下件内衬了,再往下脱,那里头就只有个肚兜儿了。 叶江月羞愤到了极限,抱着自己的胸口尽量压低着身子,却只见这司言人畜无害地呵呵笑着,对她关切地问道:“叶姑娘,司某又侥幸胜了一局,你是否还来啊?不过再玩下去,叶姑娘你就快光腚了!” 他还体贴地补充道:“顺便提醒姑娘你,你要是从这凉亭出去,去屋子里穿衣裳,那也算是你输。” 司言拿着她的衣裳,先放到了边上,然后对着这女子人畜无害地眨眨眼。 叶江月轻咬贝齿,那是心跳加速,外加面红耳赤,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但这眼前的男人,却以棋艺,令她输得几乎快脱光了! 但好在这凉亭之处有好些大树枝叶遮挡,外面根本见不到里头的景象。 “你要是不玩了,那我便走了。” 说着,司言就要起身离开。 “来。” 叶江月冷笑着,像是个产生了一个赌徒的疯狂,说道:“再来啊!这最后一局,我不信自己胜不了你!” 于是,司言再次与她对弈。 但片刻之后,因司言知道这肯定是最后一局,所以再诱敌深入,欲情故纵,连半步都不曾退让就轻松赢得了棋局。 叶江月怔然在原处,眼睁睁瞧着她引以为豪的棋艺,几乎体无完肤地输给了眼前的男人。 然后也是这时候,这叶江月才反应过来,她是中计了! 司言故意每次都输给她一粒子,然后才绝杀她,给她自己与其差不多水准的感觉,但实际上,她一直都在司言的掌握之中! 司言神情肃然道:“叶姑娘,你不会反悔吧?” 叶江月咬牙道:“你…你竟然敢耍诈!” 司言无辜道:“何出此言啊,你自己都看着,我如何耍诈?” 叶江月厉声道:“这两年我虽不看你写给我的信件,但你也不必如此报复我!” 司言顿了顿,显然没听懂,但他还是道:“叶姑娘输不起也没事,我也不是非要你脱光,只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 叶江月怒道:“自是不会从你!难道你还真想要我这清白女子脱光不成!” 这看似文静的女子,向司言歇斯底里发了一顿脾气,就径直从这凉亭走人,大步流星向那内院逃走了。 而等到她离开之后,那苏桃儿才从不远处的角落里悄悄探出头来,见到司言,就是捂住嘴巴在偷笑,只听见这丫头骂道:“这自大的女人,活该!” 苏桃儿来到司言身边,开心道:“师父师父,刚才我路过那里,正好听见他们之间谈话,他们想骗你的书,所以就马上过来告诉你了~” 苏桃儿更是开了花般取笑道:“这叶国公家的女子真是自恋至极,还以为师父你喜欢她,能从你这里轻易骗取,结果被师父你捉弄得连衣裳都快没了!” 司言拿着叶江月的衣裳,放进了乾坤袋里,也乐道:“为师以前最喜欢下棋,与自己下,与弟子下,与棋圣也下过,除了棋圣为师还真没怎么输过。” 苏桃儿看着司言皱皱眉,问道:“师父,你怎收好了她的衣物,你想做什么?” 司言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我总感觉之后阴人还有用,所以就收一下。” 说着,他又对苏桃儿宠溺地催促道:“你先去换一身利落的衣裳,等到夜里,为师就带你入遗迹探宝……最好是道服!” 第七十四章 入遗迹 司言是入夜之后才带着苏桃儿来到了运河遗迹现场。 而此时那几尊神祇的法相烙印已经消失,下面那块巨型石板,早已被人破坏,形成了个黑漆漆的入口。 在遗迹现场,除了苏轩带领的施工队之外,那就是沐江宗和国公府的人了。 其余之前的在场者,皆无一例外,都进入了这遗迹寻求机缘。 苏桃儿着装确实利落了些,只不过除了在司言面前,她还是不愿意穿那身道服,尤其是过膝丝袜,她的抗拒心理仍然很强。 苏轩虽说是在沐江做劳工,不过他却也是有职务在身,算是这个遗迹河段的监工,很有权利,因此不得不过来。 而叶正乃是镇守青州,封疆大吏的嫡子,自然也要到场。 只不过他却反过来把兵符交给叶江月,带着国公府邸的一个高手,也要进入遗迹之中去寻求机缘。 叶江月固然自恋,但却还是很关心这个弟弟,苦口婆心劝他不要入遗迹,只不过这叶正很固执,认为这遗迹之中必然有着他的缘分。 叶正对叶江月道:“阿姐你不必阻我,自这遗迹出土以来,我就夜夜梦见自己在里徘徊,何况有李伯在,这遗迹之中固然有凶险,我也能够化解。” 这国公府第的大管家,李伯上前道:“大小姐,既然少爷执意想进去探探,那老夫舍了这条老命,也陪伴少爷走一趟,还请小姐放心。” 叶江月唯有认下,而她看着司言,却仍旧十分不善,还是没有忘怀白天被司言整的这件事。 至于另一边,苏轩也在劝说苏桃儿,司言在边上等待。 苏轩到最后还是拧不过自己妹妹,由她来到了司言边上。 司言安抚道:“你放心,我一定带着桃儿安然无恙回来。” 苏轩沉默不言,似乎仍然有些微词,尤其是见到这苏桃儿这么依赖司言,他心里不时在泛酸。但碍于司言与那个人的关系,苏轩不敢言重半分,生怕自己留下坏印象。 司言也不等他多啰嗦,就带着苏桃儿入了这遗迹。 而正是到了里面之后,司言才发现里面,竟然是如此广阔。 况且四面都有门扉,不知道那些人都分散去了哪里。 这像是一座宫阙,一座被埋入在地底的高楼。 里面太黑,司言念了几个炎火决,让火球高挂在上方。 周围虽然能听见些声音,但却见不到人了。 方才进入的那些人 这叶正道:“司兄,今天之事,也谢谢你的配合了。” 司言顿了顿,然后反问道:“她是你姐姐,你今天听见,反倒是要我整了整她?” 叶正这才笑道:“我阿姐虽然很爱护我,但她性子太傲,有时候会任性点,不分是非,我只是想借此机会,给她个教训而已,这教训由司兄你来,这就最合适不过了。” 他先迟疑了会,然后又补充道:“况且这是韩恩唆使她过来,我心里更是不平。” “你不喜欢那未来的姐夫?” 叶正还是摇头,然后才道:“我阿姐看中他,但我却不喜他的人品,他自持是沐江宗少主,做过不少龌龊之事,他天赋很高,所以就瞧不起同辈中人,但我父亲却喜他,只因他沐江宗若与我国公府联姻,这也算是对沐江宗有个牵制,与朝廷的政见不谋而合,为我父铺一条官道。” 司言沉默了会,然后才点点头,也不多说了。 而他们一路走,才径直来到了个长廊的岔口。 这叶正才与司言道别,说道:“司兄,你我就此分开吧,我们还是分开走,去寻找各自的机缘。” 司言也与他拱手:“那也好,我也为这小弟子去找点好东西,若是我们共同见到了些好物件,这就不好分了。” 况且抢,这两人也抢不过司言,所以还是分开较好,免得伤面子。 司言带着苏桃儿继续深入,也开始下楼梯了。 但这苏桃儿因为是跟着司言,全然没有紧张,甚至还有些活蹦乱跳,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司言不禁好笑道:“桃儿,这里好歹是遗迹,你也太不当回事了。” 苏桃儿嘻嘻上前,抱着司言的胳膊,一对柔软的玉峰贴合在上面,笑道:“因为师父你会保护桃儿呀!” 司言感受着柔软,心里有点痒痒的,不过他还是道:“为师嗅到神的气息了,你不要贸然,若是遇到危险,要紧紧跟着我,不要离开半分。” 苏桃儿好奇道:“师父,神的气味?” “嗯,神享寿命万载,气息与凡人不同,力量也不同,能移山,能填海。” 苏桃儿不禁疑惑道:“师父,你见过神吗?” 司言沉吟,然后解释道:“以前有过。” 他顿了顿解释道:“桃儿,若是这遗迹之中有活着的神,师父就带你逃,为师在人神境界走得极远,若把修为提升到极限,勉强可以与真神一战,但带着你还是太危险了,我怕你受伤。” 苏桃儿这才认真起来,乖巧地点头,但神情却像是有了些担忧。 所以司言又幽幽道:“有神在你也别怕,你几位师兄也在遗迹里,白天我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了,况且你几位师兄之中,你大师兄实力最强,与我相比,其实也只差一线了,他真元浑厚,只是在剑法上弱我些而已。” 只要不是修炼到那种境界的神…… 司言他们又下了几层楼,而这时候,却只见是地上到处都是血迹,从这里开始,已经有人死了,都横七竖八,残值断臂,躺在地上,而这里宫阙高楼之内,许多屋子的门都打开着,像是发生过什么激烈争抢和厮杀。 苏桃儿紧张道:“师…师父,这是怎么了?” 司言沉吟道:“不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而就在此时,司言忽然见到还有个人在地上呻吟。 司言随即上前摸摸他的脉搏,替他封住穴道,先抱住这人的三魂七魄。 只不过这人修为太低,血仍旧流淌不止。 唯有见他双眼睁圆,听他止不住地颤抖道:“神…那尊神,走到下面去了……” 第七十五章 神念幻象 这人才说完就已经咽气了。 司言眼睁睁瞧着他的三魂七魄飘走,消散在了眼前。 苏桃儿见过的死人不多,尤其又是在地底这样密闭的环境里,所以她才怯生生道:“师…师父,我们是不是要离开?” 司言看着周围,然后才决定道:“有些不对劲,如果是神出手,也不会这么拖泥带水,其中有点古怪。” 他想了片刻,像是犹豫不决之后才道:“咱们再往下走,若是遇到大危险,我就带你离开。” 这会,司言又拿出两块黑布,自己弄好一块,又给了苏桃儿一面。 “把脸蒙起来,一会要是遇见好宝贝,要是被人先得到了,为师就去抢,当然也不打死人家,咱们抢走就闪。” 苏桃儿当即凛然,心知师父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这这么做。 但片刻之后,司言见苏桃儿仍旧有点不安,他就牵起这小弟子青葱玉手,就像带着个自己的小妹妹,悄然往前走去。 苏桃儿怔然,但偷偷仰望着自己师父这伟岸的背影,却不由芳心跳得特别快。 只不过此时,司言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愉悦自己与徒儿的牵手,毕竟和神扯上关联,事情就并不简单了。 然而,走到了下面之后,他们也再次发现,这栋宫阙的广大,仅仅是一层,就占地惊人,而且这里还分为很多楼层,甚至连这些建筑,都是混入了矿物打造,坚硬无比。 进入里面的人,应该是从不同的进口入内,足足上百人,都分到各处去了。 而司言进来的这一侧,那些人,似乎都已经死在了上层,就是不知这里,是否还有人活着。 地上有些血迹…… 司言再次看到了些残肢,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师父…你看那里。” 苏桃儿指了指前面,司言望过去,只见那里有彩色的霞光,在不远处的半空中漂浮和涌动。 “这是神通的残留。” 司言漠然解释道:“与我们上次在水宫阙里见到的是同一类,或许是一尊神曾经所留下,经历漫长的时间洗刷,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 但为了安全起见,司言手指凝聚剑意,凌空一指头刺过去,就把那些残存的霞光顿时打散。 这栋庞大的建筑里面,其实还有着好些房间。 即使周围很黑,但却依旧能够意识到前方的深远。 而且哪怕经历了这么悠久的岁月,这里似乎都不曾有过落灰,司言随意走进一间卧室,用手指去梳妆台上抹了抹,连半丝的脏污都没有,仿佛就像是昨天才有人住过。 这好像是个女子的闺房,从梳妆台的铜镜,到那床头的鸟兽绣花,都无不彰显。 司言拿起被子闻了闻,似乎还能嗅到一股芳香的味道,甚至是类似女子的体香。 不过这里好像是侍女的卧房,非但位置很偏,连空间也较小。 他和苏桃儿继续往里头走,来到中心地带,再次见到了一个卧房。 但这已经是很大的规模,只见里面的布置都是喜庆的大红色,在中间的圆桌上,都还能见到一对凤烛,燃着冉冉而摇曳的火焰,仿佛是一对新人的大婚之夜装饰。 这里很安静很安静,静悄悄地,似乎连落在地上的一根针都听得见。 而这时候,苏桃儿只是略微往里头扫了一眼,竟猛然见到那床上,还坐着一个披着大红盖头,正静静坐在那里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手上的皮肤雪白,无名指上还戴着一个金戒,就那么一动不动!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苏桃儿拼命拉扯司言,试图告知,而司言也往向了那边,但却像是不曾看到,依旧领着苏桃儿向前方的深处走去。 苏桃儿惊恐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但她被司言拽着,自是无法反抗。然而,当她慌张回头望去之时,却又突然见到一个身影,同样是穿着喜庆的一名俊朗男子,无声无息,微笑着悄然进入了刚才那房中! 苏桃儿看向自己师父,只见司言面色微沉,脚步虽然不快,但却显得有些急促。 而正是在此刻,苏桃儿在隐隐之间,恍若开始听见了些诡异的声音,有像是女人在笑,忽远忽近,又像是有婴儿在啼哭,声音很是嘹亮,但她紧张地不停看着自己的四周,却是什么都见不到。 这在地底深处,里面的气温很低,苏桃儿瞬间感觉皮肤上的毛孔都在逐渐打开……令她的五官都刹那间敏锐起来。 那些声音伴随着黑雾,仿佛在他们周围游走,那声音,也依旧环绕于耳。 司言发现了黑雾,他微微不悦,这才催化了自身法力,在极快的时间里,合并魂魄!他元神出窍!高达数十丈的元神,燃烧着熊熊烈火,缓缓屹立在了他的身后,惊走了那些黑雾,当黑雾散去之后,那些声音也同时消失了。 苏桃儿心有余悸,手足无措。 “不要怕。”司言安抚道,“人修炼到一定程度,哪怕死了,灵魂消散了,但却仍旧会有神念残留,刚才只是他们的神念而已,他们死之时仍旧有很深的执念,所以你才会见到他们的幻象。” 当初紫吟卿托梦给他,也正是神念所留,求他替自己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 司言应下了,也一直都记在心里。 “这里发生过一场杀戮,死过不少人。”司言漠然道。 但说到这里,司言不由心中有些困惑。 外面是神所烙下的封印,但里面却死过很多人,那么这些人,是封印之前,还是之后惨死的呢?若是之后,那凶手又会是谁。 此界之内的神,为何都要躲藏起来? 司言内心大为不解。 他收回了元神,却在此时,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司言自然敏锐,他拉着苏桃儿,躲进了个封闭的小房间里,只拉开一点门缝,往外头望去,而此时,他见到一个极其魁梧的身影,在外头缓缓走着。那庞大的肉身,足有十丈之高!从外侧的走廊间,踏着沉重的脚步,而它的手里,还捏着一具修士的身体,那修士被这尊神握着头颅,在地上缓缓拖行! 第七十六章 凤凰九重印 至于那修士,这会似乎还未彻底气绝,只是浑身血,仍旧在呻吟不已。 只是他伤势太重,就算救下,恐怕也已经活不了了。 “神……” 司言望着它脑后,发现那半圆形光圈早已熄灭了。 “不对,这不是神…这是神尸。”司言漠然地自言自语道,“有人将死去的神祇肉身炼成了没有心智的神尸,依然在保护这栋宫阙。” 否则以神的境界,司言和苏桃儿这么躲藏起来,它没有理由会不知道。 更况且,这神尸还透露着一股腐臭,哪怕是神的肉体,就算是以特殊法门炼制,经历过漫长的岁月,仍旧会糜烂,只是这种腐烂会很慢很慢,只不过这即使是神尸,实力却依旧强悍,连行走之时,还依旧带着神威。 原来是炼制过的尸体…… 难怪司言刚才嗅到的气味,带着一丝古怪。 然而苏桃儿,她冷不丁地拉了拉司言。 司言回头,发现苏桃儿手指着前方。 他们的侧旁,也躲着一个人,这女子戴着面具,身穿白衣,也在回看两人。 “师父,这也是神念的幻象吗?” 司言怔了怔,不见这女子出声,竟然一时半会不敢作出判断。 所以为了确定,以及安全起见,他伸手过去,用手指在她胸口,就是那对玉峰上戳了戳,手指瞬间陷入了一团惊人的柔软之中,然后司言这才惊喜道:“摸得到耶!” 随即,他的手就被拍掉了,对方迎面就是一掌向司言打来。 司言心中一惊,赶忙起掌接住,两人真元相撞,那女子禁不住司言的掌力,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这人修为不弱! 但见对方还要上前打他,司言心知这也是入遗迹探宝的修士,赶忙认怂道:“姑娘,这位姑娘,纯粹是误会!我方才以为你是幻象,这才要确认下,哪里晓得是真人当前,司某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 对方见司言道歉,这才收敛掌力,却还是怒道:“你这登徒子,胆敢轻薄我!” 这女子身材高挑,胸脯傲然,而且修为十分强悍。 至少是灵皇境大圆满! 不过司言也不怕,反正自己蒙着面,并不担心之后有什么麻烦。 苏桃儿则帮腔道:“哼,你又不出声,我与师傅怎知你是活人?” 而面具女更是嗤之以鼻,冷笑着反驳道:“你这师父绝非是个好货色!为了确认,就往女子的**戳,生性下流无耻,定然干过许多伤天害理之事!” 司言当着徒儿的面被数落,自然是脸红脖子粗,争辩道:“天大的冤枉,你怎能诬我清白!” 她声音冷若冰霜:“姑奶奶懒得和你争论,若不是在这遗迹之中,早就斩了你!” 而这时候,那具神尸好像听见了这里有异动,忽然回身,往这里望来,而在它转身之时,它手里那修士的脖颈,也因摆动而被随之拧断了,令其一命呜呼。 面具女也是同时从这小屋内一跃而出,亮出了手中的一柄清剑,发出了睁地一声清音。 “区区一具尸体就想要拦住本宫!”面具女气息滕然上升,“就让本宫送你一程!” 那具神尸向她咆哮,并随之冲上来,只不过此刻,这自称本宫的面具女也合并了元神,那高大的虚影,从背后抬头瞬间屹立起来,即便是女子,但却仍旧威严无比,好似一位高高在上的女帝! 面具女提剑,那凝聚的剑意恍若是化作了数重天,顿时彩光迸发,仅仅在这片刻之内,她就连出数剑,将神尸钉入后方的墙壁之中,那神尸怒吼咆哮,震耳欲聋,连混有神金的宫阙都在狂颤,这神尸吐出阵阵浓烈的尸臭,凭借强悍的肉体,挣脱剑气,仍旧向她冲来,但只见这面具女将剑招合并成剑式,瞬间从它身旁惊掠而过,将其一剑枭首! 神尸轰然倒地,但因其已死,四肢却还是挣扎,这女子再次以利落而惊艳绝绝的剑招,斩掉神尸的双臂,当场钉死了它被炼成的神识,然后才收敛自己的元神,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司言两人眼前。 司言见状也是不由赞叹道:“这女人无论实力和剑法都是上佳,甚至比起你白师兄,都要强上那么一点点!” 也是这时候司言忽然顿悟过来:“是了,我怎么没想到!” 见苏桃儿困惑,他随即解释起来:“我们进来之时这栋宫阙有许多入口,这就代表这是一栋八角楼,八角乃是阵法的基础之一,这最下方,肯定镇压或封印着什么东西!” 至于其余几个弟子,大概是进了其余几个角,从不同的地方入内,这才一路上,都未曾遇到他们。 说着,司言一把拽起苏桃儿,拦腰抱在怀里,大喜道:“若这里只有神尸,来再多也无所谓,为师带你下去抢大宝贝!否则就被刚才那凶女人给夺光了!” 苏桃儿还来不及喊出声音,就被司言像是个小娃娃般夹着走了。司言真元暴起,一路狂奔,从上层直冲而下! 苏桃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只不过司言这一路狂奔而下,却开始见到了许多楼梯的岔口,他倒是有过犹豫,不知要从哪里下去,因为从任何一个岔口走下,都有可能在其中迷路,找不到真正进到底部的位置! 司言不由停顿下来,替苏桃儿捋平凌乱的长发,然后站在原地沉思。 而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这八角宫阙另一侧,有神通的波动产生,余波一阵阵,传递到这边来,而紧接着,就是神尸响彻的咆哮! 看来这八角楼不止一具神尸!其余进入八角宫阙的修士,也与神尸交上手了! 只不过能否下到这最后一层,以及是否会在其中迷路,寻到自己想得到的机缘,这就是看修士自身的气运了! 司言看着这八角楼的走势,一时之间也没有头绪,不过他鼻子很灵敏,嗅着空气之中残留的香味,正是方才那女子身上的味道。 “走,咱们跟着这凶婆娘。” 司言又背起苏桃儿,一路径直往下而去。 直到半刻钟之后,当苏桃儿快被自己师父颠得快吐之时,司言才逐渐终于停下来。 这里是个极其狭窄的通道,而前面似乎才开阔起来。 但此时,就连司言也不禁愕然。 他见到前方彩光缭绕,在空中不断漂浮,变化着位置。 越往前走,前方的视野也随之开阔。 而在这霞光的两侧,在这开阔的地域,又有多达数十尊,散发着光晕的巨人! 这些巨人脑后都有着一轮夺目的光晕,显得无比神圣!无比威严! 至于在这些巨人的中间,则凌空悬浮着多达十数个千奇百怪的阵法,上面更是写满了符文。 苏桃儿有了些惶恐,有些胆怯道:“师父…这也是神?” 只不过司言摇头,回答:“这是神的法相烙印,只不过这是特殊法门的烙印,与外面的阵法不同,这些烙印若是爆发出来,具备这尊神本尊,近乎全力的一击,这里有数十尊烙印,若是随意牵动前方的阵法,你可知道有多厉害?” 苏桃儿噤声,躲在司言的后面。 不过当他抬头望去之时,司言也不禁呆了呆,他见到方才那个面具女,竟然已经那阵法之中!而且是在试图横渡这些繁琐无比的阵法,以自身修为试图强渡到对面! 那面具女见到司言两人赶到,显然也吃惊了。 “你是寻我才过来的?” 司言平静心绪,道:“姑娘你走这么快,都未曾停留在岔口思考怎么走,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你是个奇女子,明明不施脂粉,但去香味芬芳,我闻着你的体香,自然就一路寻过来了。” 她呲牙,嗔怒道:“登徒浪子!” 不过她才骂完,却又冷笑道:“你寻到我又如何,接下来,你也过不来。” “这阵法唯有知道破解之法的人,才能够横渡,你不曾了解过,怎能过来?你若是强渡,就会触发机关,这几尊神留下的烙印便会爆发!” 司言愣了愣,却是笑了,他道:“这位姑娘,你也不曾对这些阵法有过太多了解吧,你大抵也是一知半解,因此到现在,已经是在强渡了,想凭借修为避开这些陷阱。” 他顺着这些悬浮的棱形阵法望去,见到对面,竟然还有着一口厚重的大石棺,足足有十多丈长!不知里面,埋葬着什么东西。 至于在那石棺前面,那悬浮的封印,却也令司言不禁愕然。 凤凰九重印! 这石棺前面竟然是凤凰九重印! 烙印石棺之人,必然有着大法力! 连封印之前,甚至能够见到具象化的凤凰,在围绕着法阵,在翩翩起舞,不断环绕。 那面具女也不与司言驳斥,她只是冷哼,像是心知司言畏怯了,于是就继续试图横渡到对面,然而,就当她如此认为之时,司言嘱咐完苏桃儿,竟同样毅然踏入了其中。 他念着口诀,手掌里指法翻飞,一路穿过禁制,犹如进入了无人之境,赫然到了这面具女的身旁! 第七十七章 命轮 这面具女顿时懵然了。 她可是凭借寻找到的文献记载才能够深入至此,甚至是连破了好几个阵法,但眼前这男人却是犹如进入无人之境,只是不断翻飞双手绕开禁制,就来到了此处! 她先是怔然很久,过了好一会似乎才回想到。 “今日白天破阵的人也是你?” 之前她站在沐江的楼船之上,因为太远,并没有看得太清楚,也未曾见到司言长相,何况此时的他,还蒙着面。 她不由心道:“难道白教主就是为了这人……” 然而司言仍旧一脸轻松笑道:“是啊,姑娘你也在场么。” 只不过说到这里,这女子声音又冰冷下来,道:“别喊我姑娘,我比你年长不知几何。” 司言依旧装作轻松,但也不由暗暗叹道:“比我年长不知几何…老子都忘记自己究竟多大了。” 这时候面具女又道:“你虽然很厉害,可以来到这里,想必你找到的文献比我还全,但前面是凤凰九重印,除非拥有凤凰翎羽,否则也无法破解。” 她顿了顿,在观察司言的反应,才最终道:“你先搭救我出来,我有凤凰羽,可与你一起解开这凤凰九重印。” 然而司言去是充耳不闻,也不管她,只顾翻飞手法,依旧未曾破阵,反而是绕着禁制,持续上前,径直来到这凤凰九重印之前。 这女人见司言不管她,不由温怒:“你没有凤凰翎羽,就无法破解凤凰九重印,我身上有,你先搭救我出来,我就与你一起解阵!” 司言轻描淡写道:“我要是和你一起破,等会出来好宝贝,我该怎么和你分?我还是自己丰衣足食吧,有大宝贝出来,我就先拿,要是有次品,我再匀你几个就是。” 见司言仍旧不听劝告 ,她不由冷笑起来:“呵呵,你还不信,这凤凰九重印大有不同,与你之前……!” 然而她话音未落,却赫然见司言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一根七彩凤凰翎! 而且这是极其漂亮的彩色翎羽,是桀骜不驯,诸天万界古老而美丽生灵,头冠上那株靓丽圣洁的翎羽! 这根翎羽比司言手掌还宽大,他拿出来之时,还散发着冉冉的光晕! 她不禁愕然道:“这…这不是凤凰掉落的羽毛……” 司言用真元承托起翎羽,解释道:“这是她送给我的,我与她分别之时,她送给我的信物。” 这女子惊愕,讷讷道:“凤凰赠羽……” 司言手中指法飞快,承托起这翎羽,他虚空刻画数十道符文,将这些符文通过翎羽,全都打进了九重印之中,而这些印记也很快随之旋转起来,嵌入了一个个截点,九重印,在瞬间合并成了一条,化作无数道火焰缠绕在那前方飞舞的具象化凤凰之上!那凤凰仰天长啸一声,带着九重印,刹那间在虚空之中弥散了! 那女子见状身躯狂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只不过她全身还被符文缠绕,想要近前,却举步维艰,何况她也生怕走错一步,会引起神祇烙印的连锁反应! 而司言解开阵法之后,却向苏桃儿招招手,那苏桃儿心领神会,也踏入了司言方才走过来的路线,同样全然不受到影响,一路紧张又惊喜地来到了他身边。 虽然他们师徒身后之人,脸色都被气得有些苍白,但她又无可奈何,强渡失败,她早已举步维艰了。 司言拉着苏桃儿,走到了这巨型石棺之前。随着他轻轻向上一挥手,这石棺的棺盖,也就悄然而起,这十多丈的厚重石板,滕然立了起来。 他与苏桃儿随即往里头张望。 原本师徒两人以为,这石棺之中必然葬着什么厉害的人物,比如身份很高的神祇,但结果一瞧,却只见里头并没有半个人影,唯有一颗璀璨的洁白珠子,以及一块数米长的玉板,悬浮在内。 而这珠子也足有人头大小,散发着曳曳的神光。 司言念了个口诀,这珠子便过来到了。 他见状不由笑道:“真龙之珠?这可找到好东西了。” 司言对苏桃儿欣然道:“为师替你炼制七魄丹,原本还需要龙角,但如今只要有这龙珠,稍微研磨些粉末下来都足以了。” 司言把龙珠先收进乾坤袋里,道:“之后为师替你炼制一番,这龙珠不仅是味药,更是真龙曾经的命脉,算是件威力不俗的异宝。” 苏桃儿自然开心应下。 而此时,她瞧着前方自行漂浮起来的玉板,不禁疑惑道:“师父,这玉板之中是什么,为何那中间有个轮子?” 司言这才望过去,发现这玉板之上,刻满了数也数不清的文字和符文,而在这些中间,则是一轮圆,而这圆上,又还有七朵冉冉的火焰,在不同的对角位置存在着。 这光轮在玉板之上悬浮着,缓缓地转动。 司言目光扫过这块玉板,才有些惊讶地迟疑道:“这是命轮……” 此言一出,苏桃儿困惑不解,至于那身后的女子,则是惊恐地睁大了双瞳。 司言见苏桃儿懵然,他就不紧不慢道:“命轮是修炼成神之后,元神所化之物,元神牵动肉身,分别烙印在肉身和元神之上,代表凡人已经超脱,已经主管自身的命运,这才被称之为命轮。” 司言看着玉板上的记述,道:“其实按照道理,凡人修神,到了人神境界之后,如果有大毅力、大耐心、大道心,就能够成神,享寿上万载,超脱凡尘之苦,但当今世上,不乏人神修士,可却仍旧没有谁能够修炼到神境。” 司言越看越诧异,补充道:“我原本有过很多猜想,毕竟如果顺利,你大师兄早已有成神的资格,但他也一直凝结不出命轮。” 他们身后的女子也在看着这玉板,同样心惊不已。 “大师兄能成神……”苏桃儿神情呆了呆,“那师父你呢?” 司言听到这,忽然浮现出了半丝苦笑,唯有道:“命轮,我不配有它,我是戴罪之人,曾经犯下了弥天大错,我是戴罪之人,不配有成为神的资格……” 想到这里,司言像是有了些痛苦,那些曾经记忆,那些模糊的景物,仿佛又再次浮现出来,他是捂着额头片刻,这才恢复。 他盯着玉板,像是下了定论般毅然道:“这是成神法。” “这是规避天道,凝结出命轮的功法!” 苏桃儿神情呆滞,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绪。 “凡人…凡人原来可以成神吗?” 司言道:“神造人,人才存在于世间,但后来凡人窃取了神的力量,人也可以修神,人也可以与神平起平坐!” 他忽然大笑起来:“当然可以成神!为什么不能成神?!凡人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掌握,而并非是遵从高高在上的神!向那些神低头!凡人当然可以成神!” 只不过,此刻他们身后的女子,突然幽幽道:“这玉板只不过是上部分,功法未曾完善,唯有收集到另一半,这成神法,才算是完整的功法。” 司言点头道:“确实是如此,这石棺之中的成神法只有一半,玉板下面是断裂的,应该还有下半部分,两块玉板契合,这才能拼凑出完整的版本。” 他大手一挥,扔出乾坤袋,收了玉板进入了其中。 然而才回过头来,对这面具女笑道:“好啦,我东西到手了,现在救你出来~” 这女子冷声不已,似乎很想表达不满,但只可惜,东西司言已经到手了。 司言安慰她:“别着急别着急,这玉板我不会私藏,等到我集齐下半部分,就把成神法分给你一份,不对…直接印刷成书,散布天下也不错!” 然而他这个打算,却换来了这女子的嘲讽:“那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司言低头笑道:“为何不行?人人可以有机会修炼成神,这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这只不过是个境界而已,成神之后依旧要看自身修为,若是一两个人成神,其余都是肉体凡胎,没有了对他们的牵制,这才会天下大乱。” 这戴着面具的女子,闻言愣住了,一时半会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自言自语喃喃道:“这好像也有道理……” 只是她才怔然片刻,却发现司言未曾替她解困,反而是一动不动在原处。 “你怎么了?该不会要把我丢下吧!” 司言忽然脸色微沉,道:“别动!” “我试试能不能赶走它……它已经躲进你的身子里了。” 在这女子的身体上,有数也数不清的符文在游走,而在这些符文的上方,在她后方的脖颈处,竟还有着一个人影,一个同样漆黑的影子,在上面不断浮动,那张脸,甚至还在咧嘴微笑,显得十分诡异…… 只不过,就当司言打算出手时,他们周围的光晕,却随之产生了晃动,他抬头一看,竟然发现这些原本静止的法相烙印,这一尊尊的神祇们,此刻却开始动了! 这些威力强大无比的法相,正一步步踏出,向阵法中心的他们走来,强烈的光芒,也是越来越盛! ——————分割线 看到上一个章节,凤凰九重印之时,有读者问到了关于焰焰的问题。 在理柜柜告诉大家,焰焰会出现是肯定的,但显然不会这么快~ 顺便,日常求月票! 第七十八章 冰棺女子的礼物,他真的收下了 苏桃儿惊恐不已,被荡漾的神威压迫得近乎连头都抬不起来。 但也就在下一刻,她忽然觉得身体又一松弛,抬头之后才发现,是自己师父已经合并出元神,那高大犹如神祇般的虚影屹立于身后,替她硬扛住这些法相烙印的神威! “徒儿,你先进我的乾坤袋!这些法相烙印要出手了!” 不等苏桃儿反应,司言大手一挥动,就把她装进了乾坤袋之中! 而他另一边,更是单手抱起那女子的身体,以最快的方式解阵,就要往外面冲出去! 只不过,这似乎还是太晚了! 即使在乾坤袋里,苏桃儿仍旧能够感受到外面传来的阵阵恐怖的神通波动! “在里面不要出来!”她听见司言外面吼道,“等为师从这宫阙里遁逃!” 苏桃儿当然听命,毕竟这时候自己在外面只会给师父添麻烦了。 然而也就是在此时,苏桃儿才渐渐意识过来,她师父的乾坤袋……好大啊! 原本她见过的乾坤袋,最多的也不过一个房间的大小,然而这里,却远远不止如此,甚至一栋宅子这么广阔,都绰绰有余。 里面更是琳琅满目摆放着各种物品。 刚才放入的玉板和龙珠,也都悬浮在不远处。 不过里面的摆放也是十分有规矩,都比较整齐。 从衣柜,乃至于是寝床,皆一应俱全。 其中一个角落,俨然是个别致的房间。 苏桃儿是出于好奇,于是上前打开了那衣柜,但里面的衣物还是很正常,都是师父他自己的换洗衣裳,从书生长衫,到贵公子的华衣,差不多全都有涉及。 只不过苏桃儿在这时候,她忽然又见到衣柜底下放着一个小匣子。 这小盒子外观很是精美,甚至还有金丝镶边。 她心中当然困惑,但司言不在这里,她自然抱着不会被发现的心态,就动手去打开了它。 “这里是不是藏着师父的小秘密,他不想让人家知道?” 然而片刻之后,当她把匣子里那件印着花瓣的粉色小巧衣物拿出来之时,这苏桃儿不禁哑然了。 肚兜,这是她上次被风吹走,找了好久的肚兜…… 这娃儿又向里头张望了下,那小盒子底部,还躺着一小条亵裤,同样是印着花瓣,同样粉红色的,同样是她晾晒在那里,在到处寻找之时,师父告诉她,之前起了一阵风,大概是被大风给吹走了。 苏桃儿见状,一下子羞臊得不行。 啊呀,师父…师父他怎偷人家的裤儿,这要羞死人了! 但这是为何,难道师父他喜欢人家吗? 不过要是师父和我讲,我…我送他几件便是,为何要偷呢…… 然而正当此时,苏桃儿又见到在衣柜的角落里,还有另一个小盒子。 她呆了呆,然后就上前去把盒子取出来,同样打开,然而这里面,竟然也是一件件的内衣,一条条的亵裤! 只不过这个盒子里面更多、更全!每一件贴身衣物,几乎都是犹如火焰般地鲜红,甚至还有着红莲的纹路。 “这…这是谁的啊!怎么回事呀,为何还有一个人啊!他是变态吧!” 就在她直跺脚这个当儿,苏桃儿眼前一晃,再次发现了对面还有着什么。 那是一口冰棺,就那么静静地放置在那里,苏桃儿觉得有些眼熟,但她还多少还抱着有点敬畏的心态,轻手轻脚上前,然而,不看不看知道,那么定睛一瞧,苏桃儿当即傻住了。 因为,这正是幻海水宫底部的那口冰棺!就连冰魄珠,都依然悬浮在这美艳女子,完好无缺的肉身之前!不断散发着淡淡的白霜! 紫吟卿! 司言不知何时,也把她从水宫里带出来了,就放在自己乾坤袋之中! 苏桃儿伸手去摸了摸紫吟卿的脸,她只觉得这美艳绝伦女子的肉身有些凉凉的,但除此之外,无论是皮肤的紧致,还是那肉感,都与大活人完全一模一样!哪怕连脸庞都还泛起着淡淡的红晕! 只不过在去摸她之时,苏桃儿也意识到自己穿越了层淡淡的光幕,这层光幕似乎一直都笼罩着这具冰棺。 外面有更加强烈神通余波传来! 司言似乎已经突破了这些神祇法相烙印的重围! 只是司言也感受到了有人在触及他设下的术法,他赶忙向乾坤袋里的小弟子喊道:“桃儿,不要动那女子的肉身!我将她残存的神念收集,保存在肉身之中,除了我之外,外人乱碰,都有可能令她的神念溃散!” ……? 外人碰会溃散? 师父你随便乱摸就没事? “人家信你个鬼嘞!” …… 叶正与国公府的大管家李伯也在这栋宫阙里的某处。 而此时,下方有阵阵恐怖的波动传来,甚至令这栋庞大的八角楼,都为之产生了倾斜。 其实叶正刚才也经历了危险,他与李伯同时偶遇了那具神尸,险些丧命。 李伯只是勉强在灵皇境,当然不是神尸的对手。 只不过幸好,正当那险恶的关头,有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出现在他们之前,以极其利落的剑法,斩掉了那具神尸! 若不是那人搭救,叶正也不会找到这件异宝。 在这个极其偏僻角落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柄漆黑的宝刀。 这宝刀极其锋利,只是靠近,就能够感受到它那凌厉的刀气! 叶正感慨道:“李伯,我也是刀修,这宝刀配我,正是合适不过了。” “世子喜欢那便好,但世子与老夫能够相安无事,也是托了那位前辈的福啊。” 叶正惊喜道:“那待我出去之后,定当在国公府,宴请那位前辈!” 李伯失笑道:“世子,那位前辈可不是一般人,莫说是你,就老爷这位国公,都无这脸面能够请到他啊!” 叶正顿了顿,道:“李伯,你也是糊涂了,我父亲好歹是国公,就连这沐江宗的宗主韩暮,都与我父平辈相交,怎还会请不到他呢?” “嘿嘿。”一向稳重的李伯却玩味地笑了下,“在那位前辈面前,他韩暮又算什么东西,当年那位存在与天剑宗掌教的一战,可谓惊天动地,那场决斗我与韩暮都在场,那韩暮甚至是看得连手都在发抖,我就站在他后面,我亲眼所见……呵呵,世子啊,刚才那人,可是剑神啊!一口剑,压得天下群雄整整近百年无法抬头的存在!” “什么……” 然而也就在此时,两人都忽然听见了脚步声,李伯和叶正回头,与来人四目相对。 来人正是韩恩,沐江宗的少主。 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独自一人踏入了遗迹,身上还沾染着血污,仿佛经历过了一场厮杀。 不过叶正也不觉得奇怪,都传闻这位沐江宗的少主已经快修成灵皇,以他的实力,哪怕遇到危险,即使敌不过,也能够轻松逃离。 韩恩见是叶正,就笑道:“原来是正儿和李伯,你们竟然也在此?” 说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叶正手中的宝刀上。 他顿了顿,心中闪过悸动,然后装作坦然自若地恭喜道:“正儿,这可是件宝物,你也是寻到你的机缘了。” 叶正也客套道:“我只是运气好罢了,但我不知这地底发生了何事,连这宫阙都被撼动了,我有些不是太好的预感,现在还是先离开吧。” 韩恩道:“那我们便一起走吧,我与李伯在一起,也好保你周全。” 李伯道:“多谢韩少主劳心,那便是一起走吧。” 韩恩很恭敬地对这李伯笑了笑,然后就与他先后往门口走出,只不过这李伯愣了愣,觉得心口忽然一凉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胸腔处,赫然已经刺入了一柄匕首…… 李伯看向韩恩,韩恩正在诡异地笑着,那李管家怒目圆睁,起掌就要与韩恩拼命,但这韩恩偷袭成功之后的动作却是更快,一连狂出三掌!极其狠辣地全都打在了匕首上,匕首从这李管家身后飞出,令他当场殒命! 后方的叶正狂吼一声,提刀就向韩恩脖子砍过来,但韩恩修为比他高不知多少,侧身躲开,就一掌拍在了他胸口,当场把他打得当场吐血,痉挛在地。 叶正躺在地上,惊愕地紧紧盯着他,像是不知道为何。 “你…你……” 而这韩恩则冷笑道:“你几次三番试图破坏我与你姐姐的婚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今日这天大的好机会在我面前!还想我保你出去!” “让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 司言已经从遗迹之内猛然冲出! 他真元爆发,拦腰抱着这女子,就向那沐江上而去! 司言原本想离开得更远些,至少不要被人见到,只不过他发现这戴着面具的女子,她脖子后面的人影已经越来越大,就连神智都开始模糊起来,情况早已刻不容缓。 司言唯有停下,以真元悬浮在涛涛的沐江之上,把乾坤袋里把苏桃儿放出来,再祭起真龙之珠,悬挂在这女子的头顶,护住她的元神和心脉! 做完这些之后,他自己调动法力,开始试图拔除这进入她肉身的黑影! …… 然而另一边,很多在遗迹外等待,甚至是刚刚发现有危险出来的人,都见有人落在了沐江之上,落在沐江上之后,更是有异宝的彩光大放! 五行门的李华山与陆纹鼎见状,都对视了一眼,陆纹鼎道:“世侄,且与老夫去看一看。” 第七十九章 帮亲 在他们下面是涛涛的沐江水。 而司言则是以真龙之珠护住这女子心脉元神的同时,又以自身的大法力,开始为她抽出脖颈后面的黑影。 但这个过程却很缓慢,这黑影早已有部分融入她的三魂七魄,加上它又是在极力抗拒,自然很是麻烦! 苏桃儿讷讷道:“她脖子后面的东西是什么……” “它企图夺舍她,这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来,在这宫阙地底待了多少岁月,它想夺舍这女人的肉身,进而复生过来。”司言解释道,“原本以她的实力倒是不会轻易中招,只可惜她被诸多阵法缠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真元,被这东西趁机侵入了肉身,试图泯灭她的魂魄取而代之!” 而现在,这并非是司言的力量不足以驱赶它,却是因这黑影已经污染了这面具女子的魂魄,司言精神力必须高度集中,才不会伤及这女人的根本,若是他一个错手,伤了她神魂,极有可能会令她终生痴傻!因此司言才抽丝剥茧般在对付这个黑影! 但好在他今日恰好得到了龙珠,否则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一个为她护住神魂心脉的宝物,这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不过此时,司言却逐渐见到有人向他们走来了。 前前后后,总共有近百人! 这些修士,都是见遗迹里有大危险,这才都先后退了出来,之后他们是见到司言从遗迹里出来,带着龙珠到这沐江之上,因此就纷纷上前来探个究竟。 那陆纹鼎和李华山是踏水而来,来到了司言等人身前。 这些修士见到他们头顶悬挂着一颗散发彩光的异宝,都不禁发出感叹,顿时惊为上天之物! 陆纹鼎见到这异宝,更是瞳孔一阵微缩!脸上的肥肉都抖了三抖! 在场的众人,也就是他见识最广,他讷讷道:“龙珠…这是真龙之珠。” 陆纹鼎的目光之中闪过着贪婪。这是龙珠,是龙珠啊!可是传说中的护体法宝了! 若是有它在,就等于是多了条命,不知能在以后为他挡下多少灾劫!多少的神通道法! 然而司言依旧顾着自己,不曾是搭理这群人,只管认真抽离这黑影。 这是个极其耗费精力的过程,而在这个期间,他的真元更不能有丝毫变化! 不过,这陆纹鼎忽然见到这戴着面具的女人,那神情更是骇然起来! 苏桃儿察觉到这群人的变化,上前呵斥道:“你们想做什么!” 陆纹鼎见她好像身受重伤,这才放心起来,于是他指着司言冷笑道:“做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要做什么!” “这个女人是玄阴魔宗的宗主,楚玄音!是魔道巨擘,这世间一等一的大恶人,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要做什么!竟胆敢在此为她疗伤!是想与我整个修士界为敌吗!?” 司言皱眉,但依旧不语。 因为他不能分神,分化出任何真元来…… 至于围观的众人,得知此女身份之后,则是全场哗然! 苏桃儿先是愕然,看着这楚玄音,一时之间也顿然无语。 “这个大魔头不知道杀过我们多少正派人士!有多少同道丧生在她魔宗之手!她麾下四大教主之一的白教主,更是个手段狠辣,天大的杀星!然而你们却在救她,岂不也是魔宗之人!” 这陆纹鼎说得是那么正气凌然,一脸地义愤填膺。 但实际上,他心中却在狂喜不已。 要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司言身上还有那本阵法古籍,要是找个借口把司言在这里弄死了,这古籍岂不是就归他了! 况且陆纹鼎听韩恩讲,这司言的家世,只不过是商贾而已,这就更没什么大不了了! 司言见状,仍旧未曾放开这楚玄音,去对付身旁这些人。 先不提这楚玄音是不是什么玄阴魔宗之主,至少本着人道出发,司言也不愿意看着她白白死去,被邪物抹消神魂。 更何况,这楚玄音若真是这魔宗之主,那就与白蓝有着渊源,司言于情于理出发,都该搭救她一命。 现在放开她,甚至是调动真元,这楚玄音都会有性命之忧! 至于陆纹鼎所说,什么杀过多正派人士之类,司言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以他悠久漫长的人生经验而言,那些自诩为正派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是好东西。 苏桃儿虽然有些失措,只不过她的眼神却很决绝,就这么挡在司言和楚玄音的前面。 但陆纹鼎笑道:“苏太师家的大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耽误自己,你身边这两个乃是魔宗之人,你与他们在一起,岂不是助纣为虐?你父亲肯定不会希望你如此,若他知你如此堕落,必然会很是心痛呀!” 苏桃儿不由冷哼道:“你又不是我爹爹肚子里的蛔虫,怎知我爹爹怎想?这不是天下最荒诞的玩笑么!” 而此时,又有人出声,来到苏桃儿身边,也附和道:“陆大师,先不谈你是不是我父亲肚子里的蛔虫,就说这女子,我们怎知,是不是那什么魔宗之人,是不是那楚玄音?莫不是你想借口杀了我这位世兄,弄个无头案,夺走这件遗迹里出来的异宝吧!” 陆纹鼎一怔,又见苏轩不无威胁道:“陆纹鼎,你若是胆敢随意行凶,对我这位世兄下手,我苏家绝不会轻饶你!会与你不死不休,定然让你付出代价!” 陆纹鼎微微一愣。 他心想确实如此是,苏太师可是人神境界的大高手,他一个陆纹鼎是万万不可抵抗,不仅是苏家,那玄阴魔宗,他更惹不起……不过这也没关系,毕竟如今在场者有这么多,他完全能够借刀杀人!不需要自己出手! 龙珠他抢不到也没关系,但那本阵法古籍,却非他莫属! 哪怕是这本古籍,也足够他流芳万年,证道人神,享寿千载了! 然而苏轩话音未落,却立即有人驳斥,那年轻人上前厉声道:“你这竖子,休要猖狂!这女人就是那魔宗楚玄音!小爷我就是敢肯定! 那人立即补充道:“当年我与师尊去中原之时,就远远见过这魔宗宗主楚玄音一面,正是此女,她经常戴着这印花面具,而且楚玄音左侧手腕处有一条疤痕,便是她绝对错不了!” 众人心中凛然,看向这楚玄音的手腕,那里赫然有着条显眼的伤疤! 陆纹鼎见出声怼苏轩的来人,不由宽了宽喜,道:“哦,我倒是谁,这不是我那王智贤侄么,呵呵。” 这王智乃是沐江宗的大弟子之一,与他师娘有些远房血亲,加上修为天赋不错,算得上是沐江宗仅此于韩恩的人物。 王智从人群中过来,也是以真元承托自身,脚踩江水,他先拜见陆纹鼎,然后才指着苏轩趾高气昂厉声道:“是你苏家又如何!谁不知道你苏轩是得罪了皇帝,出手与永文帝对殴,才被发落到这沐江来做苦力,这里是青州,是我们宗门的地盘!是我宗门的千年基业!哪里轮得到你来聒噪!” 沐江宗其余的弟子赶紧上前,拉了拉这王智轻声劝道:“大师兄,这人好歹是苏太师公子,你这样怕是不合适……” 但这王智是出了名的喜好落井下石,出来站场之后,更是觉得豪迈,况且他背后还有宗门撑腰! “怕什么!要知道得罪皇帝可是死罪!若不是看在他爹苏太师的份上,这厮早就被皇帝送上断头台了走一趟了!他如今再与魔宗苟合,我等这么多正派人士,当场将他打杀在这里,那皇帝说不定是解气得很,还会赏赐我们呢!我们怕什么!还被他一个纸老虎给唬住不成!?” 苏轩听闻到此,顿时感觉被戳到了痛处,不仅是怒视这些人,更是对永文帝恨得发紧。 此刻,就连国公府的人也都围拢上来,带头的人是叶江月,她看着司言,有些踌躇,不问及司言的处境,而是道:“你与正儿一起进去,为何你出来了,但却不见正儿和李伯?” 因为刚才地底发生了阵阵强烈的余波,加上听闻出来的人讲述了里面的凶险,叶江月很是担心胞弟此时的情况。 但司言顿了顿,这才摇头,开口说了从刚才开始的第一句话:“我不知道,之后我就与他分开了,并未见到。” 叶江月神情失落,接下去也不问司言如何,就悄然退下。 仿佛问完这个,司言就已经没有了价值。 苏桃儿见状柳眉一竖,低声咒骂道:“贱人!” 而此时五行门的李华山也来到了王智身旁,双手抱在胸前,对苏桃儿与苏轩道:“两位,现在证据已经确凿了,这女子就是楚玄音,你们若不是不让开,莫怪我等拳脚无眼,伤到了两位的千金之躯!” 王智同样泛起杀气,冷冷道:“这楚玄音是魔道第一巨擘!今天她负伤,正是斩杀她的大好机会,要是因你们而错过了今天,你们苏家兄妹就是整个修士界的大罪人!” 陆纹鼎呵呵笑着道:“楚玄音要死,这替她疗伤之人,也留不得…留不得啊!一介商贾之子,杀了就杀了嘛。” 话音未落,只见这些人,已经有围上来之势。 苏轩其实已经有了退意,毕竟为了司言和楚玄音,他没有理由拼上性命。只不过他自己妹妹已经拔剑而立,神情决绝,他心知这胞妹的性格,同时也不想做无情无义之人,暗叹一声之后,也做好了与对方交手的准备。 “找死!”王智大吼一声就向苏轩扑过去,“我先打残了你!再杀这楚玄音!” 然而,他还未走出两步,却见前方有个人影闪过。 那人的玉手,飘然一掌,径直打在这王智身上,将他打得当场喋血,经脉断裂! 一个美艳,外貌三十左右的女子,挡在了司言他们之前。 而且不止这女子一个而已,还有其余十几个倩影,从不远处,踏着滚滚江水而来,一声声娇喝之后,纷纷落在司言四周,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剑阵! 陆纹鼎顿时心口一紧,失声道:“你…你是玄女门…玄女门林红英!” 第七十章 爹,您怎么来了!? 林红英这一掌,当场把那人打得筋脉断裂,喋血出去。 其余十几个女子则是围绕着司言与楚玄音分别站好,拔出一柄柄的清剑,形成了个对角剑阵,瞬间把司言两人给保护起来。 司言之前见过她们在追赶御灵,自然知道这些来人是谁。 这些年轻女子个个容姿貌美,有些个还是青春少女的模样,身材有高也有娇小,全都是一身素白的长裙,被江风吹拂只是,还隐隐能够见到那白皙紧致的小腿,尤其是其中一个靠得司言很近,那翘臀就正对着他,令他不由产生了一丝荡漾,险些就乱了真元,害苦他自己正在施救的楚玄音。 而见到她们,司言也是顿时百感交集,对那三弟子的羡慕妒忌恨,已经达到了脸部都开始有些扭曲的地步!要是…要是让老子被这些女子抓去,给当成鼎炉去压榨,让我在她们那里几百年,几百年我都愿意啊!每天有不同的小姐姐来临幸我,来与我做游戏,与我成好事,我宁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永远给各位小姐姐,给各位姑娘们服务啊! 老子真想什么都不思考,当一个只会和各位姑娘羞羞的鼎炉啊! 就这样当个白痴都不错啊! 这些玄女门的女子,其中年龄最小的,看起来才不过十四五岁而已。那握剑之时,脸上还带着那种这个年龄女孩特有的稚嫩。 她们的姿势全都同样,握剑的方向都一模一样,左手皆放在背后,英姿潇洒。 林红英转头对这些女子命令道:“姐妹们,护好这位公子和楚宗主!谁若近前,那就一剑斩了!” 而她身后的女子们,则是纷纷以清亮的嗓音异口同声道:“谨遵掌门师姐吩咐!谁若上前,定当一剑斩了!” 之后,林红英目视着所有在场者,那眼光扫过,很多人都避之不及。 那李华山更是吓得连连后退! 要知道这玄女门林红英实力高强,至少是灵皇之境! 比他李华山的五行门不知道厉害到哪里去了! 林红英看起来很有威严,身材高挑,身段也很是火辣。 陆纹鼎先是惊愕,但这林红英虽是门派之主,但却还是灵皇境,他陆纹鼎即使不是这女子的对手,但还不至于怕了她。 陆纹鼎先假装上前看了看依旧在吐血,已经没了半条命的王智,然后才哼声道:“林红英,你难道想保住这魔宗之人?与我们整个修士界为敌么!” 林红英冷声道:“陆纹鼎,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也别拿这么多同道来压我!这位公子此时正在替楚玄音疗伤,真元处在高度凝聚,你们若是打断他,不仅是楚玄音会暴毙,他更是会元气大伤,有殒命的可能!” 陆纹鼎瓮声瓮气道:“他帮助魔宗之人,就是魔宗的人,当然就该死!” 林红英看着那些对她怒目而视的宗门弟子,道:“陆纹鼎,还有你们沐江宗的,你们搞这么多花样,不就是要抢走这位公子的异宝么?这位公子只是为她疗伤而已,在结束之前,不能分心,你们给人家戴个高帽,就借着所谓的大义,要杀死他?岂不是杀人诛心!” 司言听闻,朗声谢道:“多谢这位姐姐搭救。” “不必谢我。”她道,“你是御郎的家里人,我今天听他提起了你一下,那你也就是我的亲戚,这定然不能马虎,也不能叫外人欺负了……你是他弟弟?” ? 我是他爸爸。 谢谢。 林红英随即对那边的叶江月道:“喂!姓叶的丫头!你父亲可是镇守青州的叶国公!你兵符手底下的可都是朝廷的编制,岂能见这群人谋财害命,你们国公府这么多在场者,难道只是在眼睁睁看着么!” 这叶江月被林红英当众斥责,显然闪过了一丝不悦。 然而这林红英确实是句句在理,国公府在青州代表了朝廷,她弟弟叶正不在,她如今拿着兵符,自然没有理由置之不理…… 但是,就在此刻,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 沐江宗的人纷纷惊喜道:“少主!” “是少主来了!?” “少主您终于来了啊!王智师兄,王智师兄他被那个女人打得半条命都没了啊!” 韩恩从人群之中走出来。 他身材英伟,比周围的人都要高上半个头。 而且在沉默之时,仿佛更显他的稳重。 韩恩身上都是血迹,手里拿着一柄漆黑的钢刀。 他一声不响地走到了这里,而这叶江月自然是立即迎上去。 她慌张道:“师兄…你、你身上怎都是血!你…你哪里受伤了?” 韩恩道:“师妹,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我只是在里面与人产生了争斗。” 听完她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就紧接着问道:“你…你在里面见到正儿了没有,正儿他为何还没有出来?” 韩恩这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握黑刀,情绪好像有了一丝波澜,紧紧盯着司言,才缓缓冷声道:“我见到正儿了,我刚才还陪伴了他许久。” 叶江月喜道:“你还陪伴了他许久,他在何处?已经出来了么!” 韩恩一声不响,向前走,来到司言的近处,接着才冷冷对他道:“是你做的吧?” “你为何要这么做?” 司言怔然,没有听懂这人在说什么。 叶江月同样是困惑,道:“师兄,我们不是在说正儿么?你提到他做什么。” 韩恩情绪有些起来了,握着手中的黑刀,指着司言,似乎连牙齿都在颤抖,只听见他道:“我之前在遗迹里听见有惨叫声,就闻声追过去,却只见你拿着这有彩光的异宝从一个密室里跑出来,与这魔宗的女人一起,径直往外逃!” “师兄你……”叶江月拉着他的手神情仍旧不解。 但韩恩没理她,而是声音都颤抖起来,对司言说道:“而等我进去,就见到正儿和李伯躺在了血泊里!他们…他们都在血泊里了啊!” “什么……”叶江月呆住了。 韩恩痛心疾首道:“你为何要这样做!正儿才遇到你!与你算是一见如故,甚至招待你到国公府邸去做客!但你为何要这么做!就因为他先找到了这异宝,你为了夺宝就杀了他!” “你好狠毒啊!” 司言抬头看看他,仍旧顾着自己,仿佛这人根本不存在般。 叶江月失声道:“什…什么…正儿,正儿他!” 苏桃儿气得手指发抖,骂道:“你个狗生!我一直与我师父在一起,你为何要血口喷人!” 韩恩则是内心一阵冷笑,因为到了这里,他们哪怕有再多的解释和辩证,也已经无用了。 快刀斩乱麻! 也不容他们澄清了! 所以,韩恩立即厉声道:“沐江宗弟子听令!” 后面近数十弟子闻言,立即振声待命,那声音,十分昂然,震耳欲聋! “与我一起斩杀了这谋害国公世子的魔宗狗贼!” 在这声令下之后,这沐江宗的子弟,全都向司言他们杀去了。 林红英暗骂一声,但也顾不上这么多,随即就与这韩恩交手,这韩恩修为没有她高,两剑就落到了下风,可那陆纹鼎大吼一声,暴起真元,也立即加入了这场厮杀!与韩恩联手,围攻这林红英! 至于司言这边,当那些宗门人士杀上来之时,这玄女门的剑阵也随之起来。 而那叶江月早已失去了理智,也带着手底下的人向司言杀过来,苏桃儿提剑随之与她交手,两个女子你我之间对攻,很是频繁,颇有些眼花缭乱,但也不过是几息之间,苏桃儿凝聚剑意,使出了破剑式!一下子挑开了叶江月的长剑,反过来就是一记高边腿把叶江月给踢飞了。 “哇!”她惊喜道,“人家怎这么厉害了!?” 她自从跟随了司言之后,还未与人交手过,直到在实战之中用出来,才知自己如今的成就! 可那叶江月就像发疯一样,红了眼睛,仍旧冲过来,苏桃儿仍旧是故技重施,挑开她的剑,一记低边腿,把她扫进了滚滚的江水里。 而在另一边,玄女门的剑阵一起,那些人竟然也毫无办法,非但没有破开剑阵,反而还被斩落了好几个! 林红英那边与陆纹鼎师徒,在江面上厮杀! 三人从高空一直打到江面上,从江上,又一直打过来,激荡起了阵阵的浪花! 然而他们即使是两人联手,韩恩还持有宝刀,却依旧不是林红英的对手! 林红英的剑法之中不仅有玄女门祖传的功法,更还有着那个人曾经所传授过的刀法! 她娇喝了声,转身一剑,那剑犹如惊鸿!犹如匹练!刹那间破开了陆纹鼎和韩恩两人的护体罡气! 陆纹鼎当场被一剑刺入了江水之中,那韩恩还勉强站稳,但心中已经惊恐不已,他并不知这女人竟然如此棘手! 可就在下一刻,林红英的长剑已经对准他的喉结而去!要一剑封喉! 韩恩心中大惊!连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瞬间扩张! 只不过,正在这个生死关头,一个人影,忽然闪到了林红英与韩恩中间,这是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人,身形很是威武,他单手放在背后,另一只手伸出两个指头,轻易夹住了林红英的清剑,这中年人一拧,就迫使林红英的长剑脱手,接着,他随即一掌过来,把林红英打进了江水之中。 韩恩瞬间狂喜:“爹!您怎么来了!?” ——————分割线 我的更新是一点都不慢啊,我每天更新六千字呢。 剧情也不算慢的,信不信我十章节之内,让司阁主娶个老婆? 第八十一章 师兄弟三人 下面的宗门子弟见到来人,也停下了争斗,而是顿时纷纷狂喜。 “宗主来了!” “是宗主来了?!” “太好了!只要宗主到了,这些娘们儿也就不足为惧了!” 这中年的青衫男子,正是沐江宗的之主,韩暮。 而他们停下,国公府邸的人也不得不停止,毕竟只凭借他们,去试图破玄女门的剑阵只是送死而已。 叶江月即使连眼睛都红了,但却也不得不停手。 她紧紧盯着司言,简直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而林红英从江水里出来,她是受了些内伤,不过却还能够撑得住,咳嗽了几声吐出血丝的她,随着江流回到了司言等人身前,依旧负剑而立,英姿犹在。 而陆纹鼎与韩恩两人分别赶上来,来到了韩暮身旁。 韩暮先看了看变成落汤鸡的陆纹鼎,才轻声道:“陆兄,你受苦了,我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陆纹鼎有些慌张和失措道:“道兄言重,道兄言重了!陆某不过是尽了份绵薄之力而已!” 这韩暮乃是人神境界的大高手!固然比不上那三大掌教,但却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称呼一声陆兄,之间的分量自然很重,在这么多同道,青州的门派,中原的门派,以及国公府的人前,与韩暮平起平坐,陆纹鼎更是觉得脸上有光,甚至都有些容光焕发起来。 至于像是李华山等人更是哑巴了。 这可是人神修士啊! 是这世间最高境界的大人物! 哪怕是他五行门当主见到,那也要称呼前辈,躬身道声好!这可是在青州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要知道,以前朝廷对青州管理薄弱之时,这韩暮就可以说就是这青州的土皇帝,连万民的赋税,那都是他沐江宗收取的! 在这位大牛面前,他李华山又算什么东西? 韩暮微微沉吟,他走到了众人面前,然后瞧着被林红英一掌打得吐血,在呻吟的大弟子王智,以及同样有些是狼狈的韩恩,顿时冷哼了声。 “瞧瞧你们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随着韩暮的一声呵斥,所有弟子皆全都吓得震了震,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王智痛苦道:“师尊…弟子……弟子只是立功心切……弟子给师尊您丢脸了……” “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若不是老夫已经从京城赶回来,今日岂不是酿出大祸来!” 韩暮的训诫之中带着浑厚的真元,中气十足,声声震荡着众人的耳膜,而那些听训的宗门弟子,则是连动该不敢动。 韩恩上前道:“爹,孩儿……” 韩暮看了他一下,道:“恩儿,今天这件事你们办差了,若不是我早来一步,你还有命见我?” 韩恩心中一紧,争辩道:“爹……” 然而韩暮话音未落,又对这王智道:“你是大师兄,做事也没个分寸!我早已过来了,一直都在暗中看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你今日的表现未免让为师失望!” 王智顿时一片冰凉,然而就在他要出声为自己辩护之时,却只听见这青州之主,韩暮猛地厉声道:“之前这些女人没赶到之前,你们为什么不动手!?” 他怒不可遏道:“这里是我青州,是我沐江宗的地盘,从遗迹里出土的东西,也自然是我沐江宗的财物,我宗门要什么东西,你们尽管抢来便是!尽管从开始就一刀杀了这些人便是!若不是你们拖拖拉拉,又何以至此!到现在,你们被这些女子打伤,岂不是污了我宗门的声誉!?” 王智先是怔然,然后受宠若惊地痛哭流涕,连连道:“师尊,弟子知错!弟子知错了!弟子以后定然会杀伐果断!定然不会再污了宗门之名!” 韩恩也是喜形于色,道:“爹!孩儿也懂得您的意思!” 而此时,那叶江月连忙过来,拉着这韩暮的衣袖,下跪泣不成声道:“伯父!你要替我弟弟报仇啊!我弟弟就是死在了那人的手中!你要替正儿报仇……请你替正儿报仇啊!” 韩暮扶起了叶江月,也是沉声道:“叶侄女,老夫定当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苏桃儿见到此景,仍旧低声骂道:“死贱人!” 在韩暮身后,还有数个人影缓缓走出来,这些分别是沐江宗的护法,以及下辖四大江门,北江门、西江门、南江门、东江门的主事,以及宗中护法长老。 李华山和陆纹鼎等见状,更是大骇不已。 因为这些可都是韩暮的师兄弟!都是玄元以上,灵皇之内的通天人物!那都是天上如龙的存在,今日沐江宗,位高权重者,竟然全都到齐了! 陆纹鼎暗暗笑道:“死定了,他死定了……等他死了,那阵法古籍就归我了!” 至于那些江门之主,对东江门一个地位很高的主事问道:“赵老弟,今天怎你没见我那明师兄,这明师兄到哪里去了?” 那姓赵的主事道:“不知啊,这掌门师兄从江南回来之后,这些天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甚至不太愿意出门,我也不清楚是为何。” 那出声询问的人大笑道:“他今日不在,那就太可惜啦!看不到今天的一场好戏咯!” 韩暮上前冷冷看着林红英,以及这玄女门林红英的姐妹门。 “林掌门,还不快让开?”韩暮冷冷道,“我看在你娘的份上,今日可以饶你这一条贱命。” 那韩恩道:“爹,孩儿刚才差点死在这贱人手里……” 其余的在场者,看着林红英以及她身后的姐妹,眼神里此刻已经带着更多玩味的调戏。 陆纹鼎内心更是爽快无比! 好啊,好啊!你这贱人胆敢伤我!现在看你怎么死呀! 司言已经把楚玄音身体里的邪物抽出了大半,但他瞧着负伤的林红英,顿了顿,心知来不及了,唯有道:“林姑娘,你先退下吧,我不可能为了救一个人的命,而把你们都搭进去。” 只是这林红英却是个性格强硬的女人,她对着韩暮道:“老东西,你觉得我会让?” 但,就在此时,司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随即会心一笑,就不管那林红英了,再次开始钻心拔除起手中的邪物。 那韩暮见她不让,怒目一瞪,震声道:“找死!” 说着,那韩暮就向林红英一掌打过去! “宗主怒了!” “师尊…师尊他动手了!” “人神啊!这可是人神!” “人神一怒!人神一怒啊!” 林红英再次举剑刺过去,但她与韩暮相差一个大境界!实力悬殊!依旧被他轻易躲过,而且连剑也被随之卸掉了! “这是你自寻死路!” 韩暮说着,就一掌向林红英的面门打下去! 那些玄女门的女子纷纷喊道:“师姐!” 不过,也正是在此刻,这韩暮突然为之一愣。 他只觉得有道罡风忽起。 几乎是下意识,他一个侧身躲开,就只见一道猛烈的刀光,从他身边滕然斩过! 激荡起了十多丈高的浪花! 韩暮抬头,见到来人,不禁愕然道:“御神刀?!” 但御灵也不与他讲话,而是凝聚刀意,猛然近前,与这同样拔剑的韩暮瞬间交手了!硬生生将他迫开! 两尊人神修士开始交锋!那波动很是恐怖,从江面一直打过去,炸起涛涛的江水!沐江顿时骇浪起来。 两人元神虚影,更是屹立在身后! 阵阵神通余波,惊得在场者目瞪口呆! 但韩暮还是闷哼一声,与御灵缠斗片刻,气势也不属于他,很快就全身而退。 御灵手持宝刀,宛如一尊战神,站在了司言等人前面,也挡在那林红英之前! 林红英惊喜道:“御郎!你终于来了!” 御灵不语,只是见了她一下,又慌忙移开视线,再也不敢多看。 韩暮站在对面,他见状,看着这御灵笑道:“御神刀,你这是要接我沐江宗这个梁子?就凭你,你修成人神才多少年?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先不提韩暮有信心单打独斗能赢御灵,就说他身后这些师兄弟若是结阵,威力更是奇大! 不过,就在此刻,一阵悠长婉转的琴音却忽然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在沐江之上抚琴,那身姿,那音律,仿佛宛若九天的神女下凡,也是看痴了所有在场者。 韩暮面色一沉,道:“白教主……” 琴音伴随着道道罡风,向韩暮袭来,韩暮轻易出剑斩灭。 韩暮暴喝一声,猛然上前,向白蓝攻过去。 而白蓝则取出银纹软剑,也与他交手,两人神通余波再次响彻这沐江之上。 底下沐江宗四大江门,以及诸多护法见状,也纷纷上前,并喊道:“快快与师兄结阵!共御外敌!” 他们诸多人员结阵,不出两个呼吸,就把硬生生撼开白蓝,他们十几个师兄弟,以韩暮为首,结成了四龙九啸沐江阵!一条浩荡的江水,从他们两侧涛涛而过!气势磅礴! 白蓝也后退,一袭白衣的他,与御灵站在同一条线上,师兄弟两人,分别持刀持剑而立。 韩暮冷哼道:“就凭你们也想……” 然而,他还没说完这句话,却见那江面之上,有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双手抱着神剑,缓缓从那江面上踏江而来。 韩暮呆了呆,认出来人之后,哑然地失声道:“剑…剑神?!” ——————分割线 双更六千字,求月票~ 第八十二章 塑料兄弟情 在另一边,韩恩见到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到场之后,依旧十分不屑,傲气地低声冷笑道:“我爹与几位师叔的四龙九啸沐江阵一成,连人神修士都只有死路一条,即使你们再多个帮手又如何!” 陆纹鼎原本见到御灵和白蓝来帮场之后,已经有些恐惧,但是见到前方浩浩荡荡的大阵仍然在,还是不由觉得有了许多的底气。 这是沐江宗的镇派大阵啊! 可从上古一直流传下来的阵法啊! 韩恩道:“呵呵,这人简直是找死。” 他见叶江月仍然在那里红着眼睛,不禁会心一笑,就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江月,你放心,有我爹和各位师叔在,定然不会有问题,也一定会替正儿报仇。” 叶江月咬着牙,握着长剑的手腕指甲都嵌入了肉里,渗出了鲜血,她看着对面的司言,极力克制着冲动,这才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这韩暮身后的各江门之主,却未曾认识这悠然在江上踏步者是谁,大阵已成,自然无法收住,西江门之主,与其余两位主事联手,已经先操控着滚滚江水,向那斗笠男子袭去。 韩暮怔然,大脑猛然升腾起一股寒意,但此时却已经晚了! 但那沐江之水,已经在阵法的作用之下,向那斗笠男子而去。 那涛涛江水,连带着罡风,混着神通,犹如钢铁洪流一般! 然而,就在此刻,随着一道剑光亮起,那斗笠男子双手之中怀抱的神剑被祭出!一道剑光,瞬间把这洪烈斩裂,剑气暴涨!冲天而去,径直撕裂夜空的乌云! 这斗笠男子握住手中的神剑,身形左右摇晃了下,就像是喝多了琼浆玉液,有了些醉态的感觉,不过下一刻,他一跃就进入了这四龙九啸大阵之中,沐江宗的这些个高手,一个个向他冲去,只可惜他们在这男子面前,几乎都撑不过一招,那男子持剑随手一点,一个便当即殒命!反手一剑,就将对方劈开成了两段!血雾弥漫! 而在下面的人,从韩恩到沐江宗这么多在场者,全都骇然地眼珠子都瞪大了! 这可是他们的镇派大阵,人神修士的宗主在坐镇啊! 韩恩整个人都随之僵化,犹如一个雕塑,神情也很是凝固。 这阵法一路在,那斗笠男子一路破,一直来到了那韩暮身前,那韩暮也与之随即交锋,但韩暮却是一边交手,一边拼命求饶道:“道兄!道兄!我不知他们与你有关系!?我不知他们与道兄你有关系呀!” “道兄!!” “还望道兄念及过往之情!!” “道兄!” 韩恩神情呆滞,不可置信道:“爹在向他求饶…他……他到底是谁?” 但墨均衡却不闻不问,只顾着与他一路打下去,他们在这个瞬间,不知道交锋了多少次,用出了多少的神通,剑光闪过不知几何! 然后,当那韩暮的身子在空中为止一震,墨均衡从他身边一闪而过,来到他身后之时,天空中再次激荡起了一阵血雾之后,韩暮从空中跌落下来,两人之间的对决也随之结束了。 这场生死之决,分出胜负,才不过几个呼吸罢了! …… 安静,犹如死一般的寂静! 全场,都处在极度惊骇极恐当中! 那韩恩,他手脚更是冰凉,看着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依靠,从空中跌落下来,才不过那么一会之间,就成了一具死尸,他仿佛就像是疯了一样,恍若眼前的所有,都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现在,一代大宗师,沐江宗之主韩暮,这坐镇青州数十年的大人物,就这么当场殒命了! 韩暮的尸体掉进了沐江之中,被涛涛江水冲走,一沉一浮,不知去了哪里。 至于那大阵之中,还有几人活着,但却都犹如惊弓之鸟,都在那边愣着,谁也不敢上前半分了。 陆纹鼎连身子都要软了,因为他也认出了那人是谁,他以颤抖的强调,讷讷地喊道:“剑神…他是剑神……” 众人听闻,大脑都瞬间轰然。 不由讷讷道:“剑神…他是剑神……” 林红英等人也是顿了顿,看向那墨均衡,只见他过来,落在了司言身前,像是来问候,躬身作了个讨好的姿势。 再次,墨均衡的这个行为,令在场者极度震惊! 剑神! 他可是剑神啊! 但却在像那个犹如少年般的人见礼! 那个人,他究竟又是谁! 司言眼睛随即往他那里瞧了瞧,那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这大弟子和司言相处时间很长,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墨均衡随即僵硬地赔笑道:“路上有点耽搁…耽搁……” 司言显然不悦,但是当他回头之时,竟然发现这苏轩已经昏死过去了,半个人沉在江水里。至于那身为凶手苏桃儿,正在把这亲哥默默往自己的乾坤袋里装。 司言傻了傻,不由问道:“你怎把自己兄长给打晕了?” 苏桃儿语重心长道:“刚才白师兄出来,他眼睛都直了,桃儿不得不为哥哥以后的人生着想,只能出此下策。” 司言点点头,表示了理解。 白蓝收剑入腰,走过来瞧着自己这大师兄,忍不住道:“别以为你藏着我就没见到,明明比我来得早,却非要等我出来,你才过来装!” “哪里有……” 御灵也收刀入鞘,余光瞄向他,轻声呢喃道:“你就跟在我后面。” 墨均衡压了压斗笠,遮住表情,仍旧装作没听见。 林红英困惑道:“御郎,你认识这墨剑神?” 御灵看了看司言,知道有些话不能透露,但却也轻声地诚恳道:“认识,十几岁就在一起……” 林红英又道:“你也认识白教主?” 御灵道:“认识,十几岁就在一起……” 白蓝更是补充道:“御弟与我们从小关系就极好!” 墨均衡也连连道:“正是,正是,御弟与我们简直情同手足!” 林红英听闻,不由暗暗匪腹道:“这两位都与御郎关系很好?但为何当年他们两位都来造访过我玄女门,都知道御郎被关在囚室底下,却都不闻不问……御郎知道这件事吗?” 至于那边,韩恩等人已经被玄女门从后面都堵住,防止他们逃走。 司言同样是终于拔出了那楚玄音身上的邪物,空手打出数道符文,将其禁锢,然后取出了宝瓶,随即封印到了其中。 这楚玄音神魂难免受到些影响,还是有些浑浑噩噩,司言将她交给了玄女门其中一个女弟子照料,自己就随之起身了。 而就在司言起身走过来这会,却有一个身影向他冲来,叶江月提起剑,就向司言过来,但司言只是出了一个手指,就弹飞了她的长剑,凌空一推,就令她来了个踉跄,差点又跌进江里。 但那叶江月仍旧不放弃,再度想要和他拼命! 只可惜,她轻易被玄女门的两人擒住! “你杀我弟弟!你杀了我弟弟!!”她睚眦欲裂地向司言嘶吼,早已陷入了疯狂着,“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啊!” 不过司言倒是有些佩服她的勇气,那韩恩见到父亲被击杀,连个声响都没有,这女人倒是直接上来要你死我活了。 她虽然自我意识过剩,但却还算有气节。 司言无奈道:“叶正不是我杀的,那韩恩在给我泼脏水而已,我进遗迹之后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他。” 说着,司言又转向韩恩,问道:“你既然这样冤枉我,叶正那边一定是你下手了?” 韩恩噤声。 他整个人仿佛都凝固在了原处。 这一幕是何曾相似! 刚才他还在以另一个立场,现在就被司言反过来了! 韩恩忽然觉得这好像是场梦境,这并非是真实,这所有都好像是幻象…… 说着,司言看向那陆纹鼎,陆纹鼎被他一盯着,随即浑身一震。 司言饶有兴致问道:“你想要我那本古籍?” 陆纹鼎的这张老脸都开始变形了,他唯恐道:“我、我…不是……” 司言道:“其实你大大方方和我说,这也没什么,给你看就给你看嘛,这本阵法不过是小道,好像还是我一个朋友写的。” “什么……” 但他话音未落,忽然有一柄剑从他头颈掠过,混着一道神通,当场将其斩杀,鲜血飞溅。 林红英道收剑,冷哼道:“这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人,不必与他多言。” 司言点头道:“林姑娘所言极是。” 韩恩见陆纹鼎也死了,尸体被江水冲走,整个人竟然还茫然起来。 直到他那飞溅的热血,溅撒到他脸上,他才似乎有了丝感觉。 他摸着自己脸上那鲜血,立即恐惧起来,这是对死亡的恐惧,这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忌惮! 韩恩看着司言,看着这负手站在他面前,被御神刀、白教主,墨剑神,三位大修士,簇拥在中间的司言,连魂都好像飞走了。 在这个人面前,他韩恩算什么? 他究竟招惹了什么大人物? 这个看起来比他自己还小的男子,究竟又是谁。 这姓司的,难道不是只是个京城的商贾世家么? 怎先后引来了玄女门,以及这三位大修士为他出手…… 叶江月仍然在那里顾着自己发疯,向司言撕心裂肺地嘶喊道:“姓司的!我弟弟叶正才十八岁啊!他才只有十八岁!!你为何要杀他!你为何忍心要他命啊!” ——————分割线 更新迟了,因为在外面浪~ 第八十三章 关键 叶江月这样,其实司言也不知道该如何,总不至于与她这个女人计较,何况她弟弟叶正虽然年轻,但司言还是颇为欣赏他,欣赏他的远见,他的胸怀。 但司言与叶正入遗迹就分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同样不清楚。 可是既然韩恩提起了这件事,又来冤枉司言,那肯定和他是摆脱不了干系。 司言忽然盯着这韩恩,那韩恩见状,竟不由产生了惊恐。 韩恩出身极好,并且十分有修炼天赋,才那么三十来岁,就已经修到玄元境大圆满,开始触及灵皇!他从小是被众人拥捧着,又有个人神境界的父亲撑腰,他是沐江宗少主,是未来的主人,是将来青州之主!但是现在,他却是另一幅处境!他的父亲韩暮,被墨剑神当场斩杀殒命!而他之前陷害的男人,这个仅仅是京城商贾世家的子嗣,竟然在三位大修士的簇拥之下,那么审视着他!仅仅是一句话,就可以定夺他的生死! 韩恩面色没有半点血色,他至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招惹了怎样的大人物! 至于那叶江月,见状韩恩如此,顿时而已觉得异常悲哀,她弟弟叶正死了,然而她自己原本以为是自己依靠,是自己托付的男人,现在却像是一条可怜虫,那么在人家面前,任由对方宰割! 这韩恩也更是没有骨气,他见到父亲被杀,连声都不敢吭!但她叶江月不同,她可以为胞弟付出一切,她现在是没有力量,她不是不敢,如果这些女人放开她,她还是会上前和司言拼命! 只不过,这墨均衡好像回想起来了什么。 他忽然道:“叶正?” “我刚才在遗迹里救下了一个年轻人,好像就叫这名儿?” 墨均衡取出自己的乾坤袋,自言自语道:“他身中数掌,断了好几根肋骨,我到的时候,连神魂都快消散了,但好在不算晚,我替他封住三魂七魄,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墨均衡将乾坤袋之中的人取出来,用真元拖住,然后道:“他身上还穿着一件白丝软甲护体,这才没让那几掌夺走了他的命。” 叶江月当即怔然,然后见到那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却还微微睁着眼的叶正,几乎连泪水要夺匡而出,嘶哑道:“正儿!” 她挣扎了两下,这次玄女门的两个弟子放开了她,她一下子冲上去,慌张地来到叶正的身边。 至于韩恩见到叶正,在这个瞬间,几乎连心脏都已经停止跳动了! 叶正竟然没死! 自己明明打了数掌!还去摸过他的脉搏了! 司言见状,看了看那韩恩反应就已经凛然。 他对墨均衡问道:“均衡,你给用青皇断续膏了?” 墨均衡回答:“刚好身上有一些,就给他吊命了。” “还有没有?” “剩下一些。” “过会都给他用上吧。” 墨均衡低声抱怨道:“我也不多了……” 但司言不理会他,想去摸摸叶正的脉搏,但那叶江月见到,竟然一下子拍开司言的手,厉声道:“不要碰他!” “你这女人不讨人喜欢。”司言无奈道。 在另一边的白蓝则冷冷道:“我们若害你弟弟,这就承认了,害你弟弟又如何,你能拿我们怎样?” 说完,白蓝忽然似笑非笑对那韩恩道:“韩少主,你说是不是?” 而叶正睁着自己模糊的眼睛,见到了司言,以及仍旧在自己身前哭泣的叶江月,用十分其微弱的声音道:“阿姐…” 其实如今事已至此,司言倒是有些懒得搞清楚了。 反正真相究竟怎样,他也不在乎。 只是这沐江宗的横行霸道,他倒是都看在了眼里。 所以看了看韩恩对白蓝挥挥手道:“还是杀了吧,这人留着也没用,放走也是个祸害。” 司言很是轻描淡写,在这么多宗门子弟面前,就像是要弄死街边的一条野狗这般轻松。 所以韩恩,更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韩恩大脑轰然,他还一句话都没说,这眼前的人,这个自己刚才还在冷嘲热讽的低贱者,此刻却以一句话,决定了他的生死…… 这时候,韩恩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当着这么多人,这多宗门子弟,这么多散修,竟然毫无尊严地跪下来,朗声哀求道:“饶命…饶命…饶命啊!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那韩恩跪下来之后,目睹着此情此景的叶江月。 心中的那种悲哀,根本无法言喻出来。 这韩恩,竟是如此没有骨气之人!父亲被人杀了,但他却不想到报仇,然而是向对方求饶! 她眼前有两个男人。 一个是她之前钦慕的沐江宗少主。 而另一个,她直到方才都还十分不屑一顾! 但现在,韩恩却在给他下跪…… 叶江月也不明白。 这司言不是京城的经商世家么,却为何认识这么多早已名声大噪的修士。 他们甚至将他簇拥在中间,无不彰显恭敬。 司言皱皱眉,显然有些不以为意。 只不过就在此刻,那对岸忽然金光大作。 一个宝相庄严的大和尚,从对面走来。 这和尚,踏出一步,就数十步这么远,很快来到了近前。 “阿弥陀佛。”那大和尚带着好几个武僧赶到,道:“这位施主,还有御神刀、白教主、墨剑神,还请几位不要杀生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放此子一条生路。” 而司言这三位弟子,见来人之后都不禁神情怪异道:“明玄方丈……” 白蓝见到他就像是有点头疼,轻声道:“这老和尚心眼极小。” 御灵道:“还抠门……” 墨均衡补充:“甚至装得很大方。” 那韩恩见到这明玄来了,像是见到了天大的救星,连忙上拉住他的袈裟道:“方丈!方丈你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啊!” 明玄方丈道:“你是一条性命,我定然会救你,况且你父亲与我有旧,我自然救你,这也算是念及旧情,当然,我救你,不是因我禅院里缺个扫地的,同样不是因那后山缺个开荒的,更不是因这山下的水田里还缺个务农的。” 言毕,这明玄方丈脸不红心不跳对司言道:“施主,他父亲死了,还请绕过他一次,让他跟我回天龙禅院去修行吧。” 司言沉吟了片刻,然后问道:“这人性情乖戾,并非是个好人,方丈为何救他?” 明玄方丈回答道:“佛渡众生,我要渡他而已。” 司言沉吟着,神情颇为沉吟,主要是司言不信这一套,也不太喜欢和尚。 不过此时,又有个身影从从天而降,来人是个中年道士,缓缓走到了司言他们中间。 这道人向诸人见礼,道:“御神刀、白教主、林掌门,还有这位小道友,古湖见过诸位。” 古湖真人所谓的小道友,显然是指代司言。 但这古湖真人忽略了墨均衡,走到了近前。 那韩恩见到他,同样是祈求道:“古湖前辈!古湖前辈!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古湖真人摇头叹息道:“贤侄,你何以至此呀?” 他语气遗憾:“你父亲虽然霸道了些,但好歹有气节,你却把他的脸都丢光了!为我不齿!” 古湖真人顿了顿,才忽然道:“不对,你父亲刚才也求饶了……” 但很快,他依旧却装作肃然,还是对司言等人道:“道友,他父亲与我有旧,方才剑神杀韩暮,也是韩暮欺人太甚,做人太绝,死得不冤枉,不过这韩恩,希望道友还是绕他一命吧,罪不至死。” 白蓝似笑非笑道:“你说饶过就饶过,你好大的派头呀?” 不过司言沉吟之后,阻止和他们斗嘴的白蓝,却也觉得无所谓。 所以他也笑道:“那两位就请便吧,我不是不讲道理。” 明玄念了声佛号,然后慈眉善目谢道:“多谢施主成全。” 叶正用余光也看着韩恩此时的模样,以及这些人的对话。 叶江月脱下自己的外衣,替他披上,然后问道:“正儿,刚才是谁伤你?是谁想暗害你!” 明玄谢过众人之后,让几个武僧架住韩恩,就往对岸走去了。 那明玄朗声对韩恩道:“从今天起,为师要教导你做人,你要做人,先要修心,你要在我禅院吃斋念佛,清晨扫地,上午开荒,下午务农,足足修满五百年!” “什么…那我沐江宗的基业……”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天云禅院的人。” 那架住他的武僧道:“师弟,进了我天云禅院,你就别想跑了,进我禅院若想出山门,先破我十八铜人大阵再说,呵呵……” 至于这古湖真人神情有些耐人寻味,他闷声闷气道:“我感觉这明玄就是缺个苦力。” 叶正眼睁睁瞧着他离开。 叶江月同样有了惊觉,追问道:“正儿!到底是谁!?” 他咳嗽了几声,闭了闭眼睛,然后才笑着解释道:“阿姐,我也没看清楚是谁…我有点困了。” “正儿!” “阿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司言见状叹息道:“她有个好弟弟。” 另一边,腰上绑着个乾坤袋的苏桃儿也趾高气昂走过来。 司言再次感慨道:“有个好妹妹也是关键。” 第八十四章 上京 走到司言身边的苏桃儿骄傲地抬起着自己下巴,尤其是觉得在司言身边,又因几位师兄在。 她甚至都感觉自己很是无所畏惧,以至于都有点小嚣张呐! 其实人家很好运耶! 是不是认了个超厉害的师父啊! 人家岂不是世界上最幸运和最幸福的女孩子嘛! 不过她隔了会,还是不由问道:“师父,你怎么放走那人了,这留下来不是个祸患么。” 司言则无所谓道:“他堂堂一个沐江宗少主,原本前程似锦,衣食无忧,横行一方,还要娶个国公家的大小姐,算是与朝廷联姻,但结果今天呢。” “他老父过来撑场面,还不到半刻钟就被你大师兄一剑劈死了,尸体都不知道冲到了哪里去,这么多师叔也被屠戮将近大半,他现在还剩下什么?” “若不是我们来到这沐江,他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其实好像也蛮惨的……那和尚要带走他,要渡他,那就由人家去吧。” 说着,司言摸摸她的头道:“至于是不是个祸患,我和你几位师兄肯定不惧,而你在为师身边,你也不必考虑这些,至于等到为师离开你之后,你一定会具有几位师兄那样的实力,你还能怕谁?” 苏桃儿想想也是,被司言摸着头,她羞涩地低下头,嘿嘿笑了笑。 只不过她却怔了怔,反过来问道:“师父,你以后会离开我吗?” 司言沉吟了下,望向了夜空的天际。 苏桃儿也看向了乌云走后,那漫天繁星的夜空。 在这澄澈的夜空之中,一座庞大,犹如古阁般的建筑,就悬浮在上方。 “天命阁……”苏桃儿呆住了,“它从江南自己飞来了。” 而司言神情漠然,脸上甚至无悲无喜。 这天命阁忽然有数道符文,从下面的地基,自上方的主阁之中出来,化作了只有他才能够见到的锁链,向司言缠绕过来,束缚住他的手,他的脚,他的所有四肢,似乎想把他径直拉去。 司言对苏桃儿颇为宠溺地笑道:“桃儿,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时间早晚而已。” 说着,司言伸手向上方一拽,那天命阁仿佛是遵从了召唤,从上空缓缓降下来,慢慢落下,浸入了这沐江之中,稳稳停留在这沐江中央,俨然成了一座小岛。 之后,他一震自己的真元,这些符文锁链也随之碎裂,成了冉冉的荧光,升华在了大气里。 司言伸了个懒腰,像是不愿意管这些,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之下,领着苏桃儿走向了天命阁。 但他随即怔了怔,便对那林红英道:“林掌门,还有诸位玄女门的姐姐,要不要来我天命阁休息一晚?御灵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司言对那些玄女门的女子循循善诱道:“我天命阁每个厢房都有浴桶,定然方便各位姐姐沐浴更衣。” 那林红英大喜道:“咦!我要来!御……御郎呢?!” 但其余几个女子纷纷道:“师姐他又逃了!?” 林红英立即去追,并且喊道:“御郎!咱们约定了!只要抓住你三次你就愿意依了我!你还有两次机会!” 而诸女随即跟上。 司言见她们走了,不由一阵失落,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空虚寂寞冷,唯有对抱着楚玄音的白蓝道:“带你宗主去家里休息下吧。” 说完,他就与苏桃儿两人,分别登上了天命阁。 墨均衡上前与叶江月交谈几句之后,也抱着叶正往天命阁走去。 但他也回头笑道:“古湖道友,要来我家中喝杯茶吗?” 古湖真人,全然处在懵逼状态。 他如今依旧搞不清。 那看起来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到底是谁,怎么连剑神都如此客气? 等等! 白教主和剑神住在一起?! …… 只不过,虽然当夜入住的人有不少,到了第二天,司言起床在庭院里喝茶之时,却也走了好几个。 他的大弟子和古湖真人,昨夜就好像离开了。 白蓝也同样是不知所踪,去了哪里都没个信。 他只留下个大活人在床上丢着,而且连面具都被摘下了。 司言凌晨去看了她一次,怕她着凉,就去给她盖了回被子。 被子盖到中途,又想起她衣服没脱,睡着大抵会不舒服,也打算顺手帮个小忙。 但是忽然感觉到冥冥之中像是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所以为了各种安全起见,便装作若无其事退出来。 差不多大约到上午,这楚玄音自己清醒以后,就寻到了司言这里。 司言给她倒了杯茶,与她一同饮茶论道。 这女子长得很美,而且摘下面具之后,有着那么无法言喻的威严。她眉心有着一点红痣,整个人显得十分肃然,宛若是一位女王般。 她淡雅道:“多谢道友昨日相救。” 司言还礼,回答:“小事一桩,还请不要客气。” 她仍旧道:“我知道昨夜的情况,若不是道友执意,我也殒命了。” 司言哈哈笑道:“那行,你欠我个大人情!” “这是自然。”她顿了顿问道,“白教主已经出发去上京了?” 司言摇摇头:“不清楚,蓝儿去了哪里我也不晓得。” 楚玄音迟疑了下,然后疑惑地问道:“昨夜你…没来我房间吧?” 司言眨眨眼,诚恳道:“在下都未曾进过姑娘的房间。” “这就好……” 楚玄音思索片刻,忽然问道:“那玉板,你可以交给我吗?” 司言解释道:“给你现在也没用啊,毕竟只有一半。” 见这楚玄音还要与他争论,他就直言道:“我怕你得到后一半,就私藏起来自己去修炼了,但只要这部分在我手中,你哪怕找到,你还会来寻我,毕竟你我一半一半,不拼起来,那也没用。” 楚玄音听罢,也没有法子,她轻轻哼了声就向外走去,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放在你这里。” 楚玄音一跃上了庭院的高墙,对司言扔出一块玉佩,嘱咐道:“之后你若去京城,遇到难事,可以来寻我!” 司言接过摸了摸,发现竟然与他腰间这块白蓝送的玉佩,材质几乎如出一辙。 苏桃儿望着楚玄音离去,神情有些困惑。 “这女人我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 接下去,大约在中午时分,叶正在叶江月的搀扶下,也过来了。 叶正经过他大弟子墨均衡的调理,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是来谢过司言。 而叶江月的眼眶依旧有些红,她先是在边上不说话,直到后来,才最终低头,向司言表达了愧疚。 司言只是有些不悦,但还不曾算斤斤计较的人。 所以也就没当回事了。 然而这叶江月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那京城人士,那经常写诗词给我的司家子吗?” 司言失笑道:“乡下人,至今还未去过天圣国的京城。” 叶江月看着他,那双眸子之中不知为何,在那讶异之中,也有着些失落。 因此,等到叶江月把叶正接回国公府,这司言才自言自语道:“这永文帝看女人只看脸,这叶江月虽人好看,但性格却不讨喜,除了她自己的弟弟,她恐怕还没真正在乎过谁。” 苏桃儿则是笑得很开心,甚至有些灿烂。 这丫头乐呵呵道:“勾三搭四的贱人不就是如此,矫情得很。” 嗯? 这傻妞最近好像对别的女人尤其有敌意耶? 之后,司言他们又在青州停留了好几日。 主要是先被苏桃儿打昏,再被她下药迷晕整整一天的苏轩醒来之后,还不愿意这么快离开沐江,在那神迹被探索之后,因里面有神尸的踪迹,皇帝当天就有飞剑传书送达。 飞剑传书的圣旨,是由朝廷驻守在青州的宦官宣读。 这里面不仅有对苏轩的赦免,更有运河三日之内即刻强行注水,不容拖延半分的旨意! 运河其实早已挖通了,只是尾部的修缮还未完成,但谁也不知道为何,永文帝却下旨,要先行注水了。 因此在推倒那层堤坝之后,滚滚的沐江之水,就流入了大运河,也淹没了遗迹,将其彻底埋葬在了水底。 沐江运河两侧贯通之后,这就代表一条京城到中原,甚至是远达江南水系的一条运输线,一条水线,已经成型了,那宏伟壮阔的场景,颇为让人心潮澎湃。 而司言,则是接受太师夫人的嘱托,带着苏轩和苏桃儿兄妹,远赴京城而去了。 天命阁再次被他用阵法保护起来,先暂且放在那里。 不过司言自己还是清楚,只要禁锢他的天道不被彻底炼化,这天命阁仍旧会自行找来,甚至在不远的未来,带他强制离开此界。 苏轩在路上问道:“桃儿,那天我记得确实见到白师兄了,但为何突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被苏轩提起几次了。 “兄长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把丝巾还给白师兄,那日为白师兄捡起之后,就未曾有这个机会,所以才牵挂于心……” 苏桃儿立即打断他:“哥哥啊,都说了你是在做梦啦!哪有什么白师兄呀?白师兄他去了哪里,连师父都不知道。而且你说白师兄穿女装,漂亮得和天上的仙女一样?你肯定在做梦啦,白师兄从来!从来都不穿女装的!” ——————分割线 沐江的部分的小插曲就到这里了,之后是京城篇。 以及,欠更我记着,我找个机会就还上了,可能明天…可能后天…… 第八十五章 皇帝遇袭 事实上,司言带着这两兄妹上京也是觉得很不方便。 尤其是这苏轩把自己妹妹看得太紧了,司言想找机会和这个小弟子亲近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打尖住店,更是要分开,搞得司言头大不已。 除了指导苏桃儿练功的时候,这苏轩自己避嫌走开,否则他真是整天在身边转悠,连这妮子挨着司言而坐,他都在那边一个人咳嗽不停。 只是苏桃儿还是很依自己哥哥,也没有忤逆他就是了。 两兄妹是一母同胞出来,所以自小关系就好。 苏桃儿练功的进度倒是很快,除了剑法之外,她学得最快的就是拳法和腿法,那姿势摆正,就连最基础的招式,那也是一板一眼,拳拳到肉,腿腿生风。 呵呵,等到这丫头把拳脚的基础学好,司言感觉也就差不多该来当她的陪练了。 毕竟这拳法之流,可不像是剑法,打拳可是有肢体接触的呢! 什么?! 为师打到你那里了!? 但这个拳法它就是这样啊! 为师这个拳法的路数,它…它就是这样啊! 谁让你这丫头只有那里有破绽啊! 什么?! 又打到了?! 你这混账孽徒!为什么老是这个地方防不住!你这和师父抬杠的妮子是要牛到天上呀!为师都教导你几遍了!重来重来!今天不打个你个十几二十次,你就是不长记性! 嗯! 不过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为师就不用拳头,等会打下去的时候,为师为了爱护你,那就勉为其难用手掌来代替吧! 只不过,目前司言也就自己想想而已,这苏桃儿还是在学基础,要把前期打扎实到能实战,还需要些日子就是。 从青州上京,他们原本差不多要走十天。 但是因为这运河贯通了,这涛涛的沐江之水流入了其中,才不过两三日,这运河之上,竟然就已经繁荣起来!那些沿岸建立好的码头,都早已停满了楼船,那些从督造厂里,装饰完毕的奢华大船,在那运河之上,缓缓地行驶着。 尤其是靠近京城地界之后,这种热闹景象,是更甚了。 那些高大的楼船之中,甚至还有酒楼、赌坊、妓院,这些唯有在城中才有的繁华,在运河之上,也几乎是应有尽有。 他们大概在运河还未彻底贯通之前,已经看准了这里的商机,楼船之类,督造厂在一年前,就已经在超负荷生产,只等这沐江水来到而已。 大河之上,还有许多货运的舟船,从沿岸,一路向天圣国的京城而去。 而这些货物之中,自粮食到矿盐布匹,商品种类也是繁多。 毕竟只要走水路,无论人力还是物力,消耗都是最少的,可以绕开那丛山峻岭,匪患流寇,水路肯定是最佳的选择。 况且这是运河,不会有涌浪和暗礁的风险。 这一日,司言等人也是搭船,从水路进京。 三人一起在上层饮酒观赏景色。 其实说起来,苏桃儿有些地方倒是和司言很像,那就是比较贪嘴。 司言对吃很有嗜好,他在上船之前,在沿岸的城镇里买了只盐水鸭,一大块的椒盐烤羊排,以及上好的两瓶花雕,手肘里还夹着包纸裹住的油炸花生米,这就登船了。 司言与他们兄妹,一起吃东西侃大山,在船上吹吹风,看看沿岸景色,心绪也是不错。 世间最大的快事之一,就是和能吃的人一起享受美食,若是和那些吞了几口饭就饱了的人坐在一起,那是最没劲的。 不过,与他们同船的也有很多客商。 正是在这个当儿,他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两个人用不轻不响的声音,道:“王兄,你知道么?听闻那永文帝这次去中州突然回来,那是遇袭了,即使有羽林军和那苏太师的保护,却依然被对方强行突破,险些行刺成功,所以这才匆匆返回了京城,未曾在中州停留太久。” 苏轩和苏桃儿两兄妹,甚至是包括司言,都忽然安静下来,开始倾听两人的谈话。 只听见那王兄也道:“其实这件事我也知晓一二,你还有所不知,那前去袭击的几人甚是厉害,羽林军哪怕结阵,竟也挡不住他们,就连那人神境界的苏太师,都因保护那永文帝,也受了重伤呐!” “什么!?” 苏桃儿听到这里,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爹爹受重伤了?!” 这声音一出,那桌的两人也随即看过来。 那两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已。 苏轩先是沉住气,然后督促道:“桃儿,你先坐下,不要大惊小怪。” 她神情凝重,但却还会坐下来了。 司言补充道:“但你哥哥这么冷静,他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 苏桃儿一呆,然后用眼神质问那苏轩。 苏轩唯有道:“我们出发之前,父亲有飞剑传书给我,讲过此事,他确实有伤势,但却不算严重,我怕你瞎操心,就先瞒着了。” “哼!你就当我是小孩儿。” 苏轩转而对司言道:“司阁主,我父亲在信中提到,他很想见你,待你到后,会在家中设下大宴来款待你,你是桃儿的老师,也是桃儿的父兄,父亲他很想与你谈谈,也想问你,是否愿意为我天圣国出力,他会替你向皇帝保荐。” 司言沉吟了下,欣然道:“苏太师是桃儿的父亲,我理应与他见一见,但至于是否要效命天圣国,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 “我是清闲惯了,朝廷之事,我不便参与,何况如今天下太平,皇帝也只是偶尔遇刺而已,而且要是遇刺挂了,让他儿子去当就行,我怕是也起不到作用。” 苏桃儿也不满道:“师父若是到了朝廷,那哪有时间教我呀。” 司言如今最想做的一件事,还是找到成神法的下半部分,把成神的功法,流传给这天下。 而且他也想搞清楚,此界之内,为何已经没有活着的神了,那些神,到底又去向了何方…而若是这些神,有朝一日都回来,这又该怎么办…… 三人正在谈话,也是在此时,忽然有一艘船,从他们侧旁悄然而过。 苏桃儿见到那船里面张灯结彩,装饰很是喜庆,不由疑惑道:“那是去迎亲的吗?” ——————分割线 更新迟了。 第八十六章 ~ 那艘楼船很快,就消失在在他们的视野里。 像是往京城去了。 不过司言他们也没有在意,三人饮酒观赏景观到深夜,也就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而司言则是进入到乾坤袋之中,又去研究了那块玉板。 他原本以为此界之内如今不能修炼成神,是天道本身有缺,只是研究着这石板,却发现好像并非是那么回事,这更像是有什么恐怖的存在,以莫大的法力在此界之内镇压了部分法则,像是个宏伟的天地大阵,禁锢了此界之内凡人修为足足上万年!而这部分功法,似乎就是来得以规避那阵法的捷径。 司言看了一会,记住这块石板的所有内容之后,就渡步到龙珠之前,去研磨了些粉末下来,打算事后用来炼丹。 接着,他才来来到紫吟卿的冰棺之前。 他低头看着这沉睡着的美艳女子。 这女子脸色红润,身材姣好,那高伟的胸脯,也十分傲然。 她长发披散在身下,看起来十分宁静。 紫吟卿虽然生过孩子,可也似乎因此,她看上去会比未出嫁的女子,多上那么几分无法言喻,唯有临近体会才能够感受得到的韵味。 这里,分明谁也不在,但司言却还是道:“你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替你找,我虽不知道自己还能留下多久,可我若找不到,我就托付给那几个弟子找,十年,还是百年,找到我就来告诉你。” 他边说,边向乾坤袋之外走去:“还有,你还是别老托梦给我了,你每次托梦,我都要花费大法力来巩固你神念一次,麻烦得很,而且你神念记忆有缺,我也问不出什么。” 也不知道何时,那冰棺中的女子却好像是听见了一般,嘴角似乎微微泛起了丝浅笑。 可是,就在这时,走到出口的司言就像是在抱怨般道:“可恶!神念还在里面,老子对她做什么,她都知道……真想狠狠摸几把爽爽!” 那沉睡在冰棺之中的紫吟卿,眼角似乎猛地抖了抖。 …… 在京城,于太师府邸之中。 苏太师与一个中年人坐在一起。 两人都愁眉不展,而那太师夫人性格依然乐天,坐在另一边对名女子问长问短,甚至还在展现自己的女红作品,顺达还吹嘘下,她女儿自己找的老师,是多么年轻,是多么厉害之类。 坐在苏太师侧旁的中年人,是苏太师的本家,是他一个本家堂弟,只是这苏太师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因此他也格外与这中州的大商人,这位鲜为人知的堂兄弟,关系从小就极好。 这中年商人名为苏耀福,是中州的粮食大商,同时也经营香料的商会领袖,生意遍布天圣国。 只是商人向来地位比较低,他很多时候还是不能太张扬就是了。 当然了,这苏耀福也是修士,否则生意同样做不到这么大。 不过,最关键的最关键,还是因为这苏耀福是永文帝的白手套,每年为这空虚的国库,不知道贡献了多少金银财宝,好几次永文帝付不出督造厂的工钱,都还是他垫付的。 这苏耀福要真算起来,其实还是朝廷的人,是苏太师当年引荐给永文帝的。 苏耀福道:“兄长,你的伤势如何了,还有皇上,他是否还安好?” 苏太师道:“我并未伤到根本,问题还不算严重,皇上也无事,只是断了根手骨,但他灵皇境早已大圆满,差不多也该痊愈了。” 苏耀福道:“形式似乎不容乐观啊……兄长,那北疆的洛霜云一死,都在传这是朝廷设下的陷阱,宗门私下的反应都很大。” “是啊,但这次遇袭不止是宗门势力,而必然是朝廷内部有叛徒,否则有我坐镇的羽林军玄龙阵,怎么一下子被人找到阵眼,一路摧古拉朽破过来,连我都被那三个高人打了两掌,必然是有人泄露了阵法的绘图…你知道我在怀疑谁!” 苏耀福道:“宁亲王是皇上的皇叔了,而这世子,与皇上是平辈的,宁亲王活不久了,世子不久就能坐上这王位,但他显然,是另有所图……他辈分太高了,他与皇上平辈,又在多年的征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或许是他心中一直不服。” 苏耀福道:“玄龙阵是皇家的阵法,自然是皇室中人。但这也时机作美,我苏家与他宁亲王的婚约,正好要如约了。话说,兄长啊,你先听我一言,有件事我要与你商量,霍儿他……” 但苏太师正在思索,他却径直说道:“你先让霍儿入这宁王府,这也算是个好时机,咱们也派人进去探探情况,若是能摸清世子的勾当,知道他与宗门有勾结,即使是宁亲王还在,那也留他不得了,皇上哪怕再念及他对朝廷的贡献,也会下定决心……耀福,你说什么?” 苏耀福尴尬地笑了两声,才最终解释道:“那个,兄长,霍儿…霍儿他,昨天从运河上逃走了,呵呵,他不想入赘,似乎在中州有心仪的女子,所以逃走了,我也抓不到他,你看……” 苏太师的脸颊猛地抖了两下,似笑非笑道:“你儿子逃走了,你却欢欢喜喜带着一船人上京结亲,甚至厚着脸皮进我府邸,然而过几天就是婚期了,你现在让我找谁去?而今关键不是你们两家的婚约,若是以往,你们的婚事吹了也就吹了,但如今去找到世子的罪证,潜入宁王府,这才是当务之急!” 苏耀福额头上也都是冷汗,唯有强辩道:“兄长,霍儿不爱出门,中州认识他的人都不多,你看你有没有代替的人选……你看,这是好事呐!和郡主成婚,有个皇家的老婆你说好不好!” 苏太师仍旧冷笑地嘲讽道:“找个郡主当老婆自然是好,郡主虽然不得宠,年纪也不大,但却和皇帝平辈,等宁亲王过几年死了,这赘婿想纳妾都没人能阻止,谁不想睡着皇家的女人,摸着外面的小妾,顺便喊皇帝老儿一声老哥,要不我去?” “你看轩儿……” “轩儿和桃儿与永宁郡主是好友,熟得不能再熟,你当别人眼瞎么!偌大京城,谁不认识轩儿!你让他去假扮你儿子!?” 苏太师暗暗道:“何况永宁还是轩儿的姑母……” ——————分割线 这两更太短了,明天我来补更,不补更我就是苟。 第八十七章 永宁郡主 司言三人大约在下午,才到了这京城。 城东的码头不仅连接运河,也与其余水系接壤,因此显得格外繁忙。 无论是客商还是挑夫,几乎都络绎不绝。 沿岸的仓库,也都林立连绵。 京城到底是一国之都,江南即使富庶,但却仍旧无法与这儿相比,京城无论从规模还是建筑而言,都算是十分可观了。 四周到处可见高楼亭台,就连路也是非常宽敞,甚至还铺着许多砌合的石板,哪怕排水系统都有挖掘。从沿街看去,各种商铺应有尽有,从街道到每一处集市,还都有朝廷的机构维护。 酒楼里小厮的喊声迎客,胭脂铺前年轻女子的谈笑,都似乎能够彰显出京这城的繁荣。 司言还到空中去俯览了一番,下面的建筑群密密麻麻,连绵得很大,以至于都一眼望不到边。 当然,司言也见到了那些在城中的深宅大院,大概是些富贵人家的府邸。 不过最为瞩目的,还是在那中上方,一片连绵的宫阙,显得格外庞大宏伟。 这宫阙必然是皇帝宫殿了。里面住着天圣皇帝,以及他下属机构,至于更后头,大概是深宫之内,他的皇后妃子之处了。 当皇帝,真爽啊。 能娶好多女人,还可以翻牌子啊! 有时间真想去这永文帝的后宫里走一趟。 只不过司言才浮空没多久,却被下面督查院的巡查使喊下来,以京城之内,不得浮空为由,罚款了两钱银子。 其实想想也是,这里是皇城,随意飞上去当然不好。 不仅是地理一览无余,连皇帝的住所都能俯览了,若是在宫阙附近浮空,恐怕还有被当场射杀的危险。 但两钱就两钱,这点小罚款,司言也不与他们计较,大方付掉就是。 他身上还有上万两银子,都是白蓝给他,他都有些不知道怎么花。 只是司言他们三个也没有立即回太师府邸,苏轩已经托人去家里通报,过一会就有仆从来接送,所以就先行在茶馆里饮茶等待。 其实原本走过去,也就是几步路,但苏轩认为司言是客人,既然到了京城,他们苏家就不能失了礼仪,怎能让自家妹妹的老师,徒步过去? 司言正襟危坐,边饮茶,边看外面的景物,只是京城的茶叶,似乎就没有江南的好味了,江南是产茶之地,灵气充足,茶叶还未冲泡之时,就能够闻到股清香之气,但这京城的茶叶,在经过沿途的运输之后,好像在口味上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倒是那茶馆对面的一栋六层高楼,却引起了司言的注意,里面不断有人,把成堆的报纸,往外运送,也有修士模样,背着长剑的青年男女,但手中却是拿着纸笔,从里面不断进出,还低头走路,在那厚厚的本子上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苏轩道:“这是修士日报的总部,这栋楼,他们前些年刚好买下了,至于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或许是出去取材了。” 司言眼皮忍不住跳了跳道:“他们的总部在京城……” “是啊,不过他们得罪过不少人,经常有仇家上门来,有时候能从这里一直打,打到街尾为止。” 司言漠然道:“他们是往死里得罪人……” 苏轩回忆道:“上次有位门派之主,被曝光和姨娘的丑事,所以怀恨在心,带了自己上百门徒来寻仇。但结果谁知道,那些街头卖报的,运报的,写报的,随着一发烟火腾空的信号,都从京城各地聚集起来,加起来足足好几百人,都与他们大打出手,而且各个身手都十分了得,打得更是热闹,他们打得兴起,连之后督查院的人来办案,还把督查院也连着给打了。总之邪性的很……他们连皇帝的秘闻都敢写。” 司言听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寒颤,瞬间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 因此比起这此界之内的毒瘤,他还是更喜欢欣赏对面胭脂铺里,那些购买和适用脂粉的年轻女子,那里不仅有未出嫁的少女,也有些已经成婚,但却依旧靓丽,很有韵味的年轻夫人。 司言是觉得只是看看也是种享受啊! 尤其是有几位夫人身段很好,瞧起来就很好生养的那种感觉。 但总之,这种看着别人家老婆的感觉,司言内心依旧很是恭敬。 嗯嗯,反正也不犯法! 然而就这时候,忽然有轿子缓缓停在了那胭脂铺前,那轿子的两边,甚至都还站着七八名佩刀侍卫。 当侧旁婢女撩起帘幕之后,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便自行款款走出来了。 这女子看起来才二十左右,身高与苏桃儿差不多,但她性格似乎十分开朗,见到有人向她请安,她都嫣然一笑,恍若面带桃花,煞是好看。 可就在此刻,苏桃儿忽然从座位上跳起来,向着对面喊道:“永宁!永宁姐姐!” 那女子闻声,随之惊讶了下,也立即回过头!而在见到喊她的人之后,那脸上是说不出的惊喜。 “桃儿!?” 那名为永宁的少女,根本等不及那些侍卫,自己就穿过了街道,直奔着苏桃儿过来了。 永宁一下子冲过来抱住苏桃儿,忍不住与她亲昵,一直在她脸蛋上磨蹭,像是生怕她又跑掉了。 “桃儿!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回来了!?”永宁大喜道,“你不是出去拜师求道了吗?!怎么突然就回京了!哎呀,你可是想死姐姐了!” 两个女子一下子就抱作一团,又欢又跳,苏桃儿道:“我想家了,那自然是回来看看!” 永宁掐着她的脸,不由乐道:“听说你哥哥,为了你还把皇上给打了,被发配到青州去了……咦!苏轩!你也回来了!?” 苏轩提起永文帝就有点闷闷不乐,起身道:“皇帝赦免我了,所以我就回来了,想必是我父亲去求情了。” 永宁笑得花枝乱颤,调侃道:“这也了不得了,你打了皇上,竟然只被罚开凿沐江一两个月就回来了……诶,你身边这公子是谁?” 司言道:“见过这位小姐。” 苏轩慌忙阻止:“司阁主,这位是永宁郡主,不可喊小姐!” 司言这才起身,行了个礼。 “见过永宁郡主!” 苏轩接过话茬,他有意隐瞒地解释道:“这位司兄是我的好友,与桃儿关系也不错,如今与我们一起上京来,是到这京城来走走逛逛的!” 永宁听罢,就又礼貌地向这司言点点头,也没有多话,而是自己与那苏桃儿去另一边谈笑了。 司言看着她们两人,不由道:“她虽然比桃儿大几岁,但却与桃儿是这般好。” 苏轩把玩着手里的丝巾,轻言慢语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她们两人从小就很合拍,这永宁和桃儿两人,还经常窜门,年年去游湖,她与我关系也不错。” 司言看了他一眼,神情漠然。 …… 永宁郡主是女子又是待嫁之人,为了避嫌,当然不能和司言他们同坐,免得找人非议,所以就在对面和苏桃儿重新开了个桌,两个女子一起喝茶聊天,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苏桃儿问道:“永宁姐姐,那苏霍虽是我远房堂哥,但我也没见过,你见过了吗?” 永宁皱皱眉,但也唯有摇头道:“还未曾见过,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我宁王府长需要苏家的财力支持,这场婚事,我是避不开了,我长这么大,却要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结合……而且他还是入赘我宁王府。” 苏桃儿皱眉,但是她深知,这些事情自己无法干预,这皇室之事,不像是寻常人家这般简单,所以她唯有道:“我见过我那堂叔,他倒是个不错的人,也很和气……” 永宁失笑道:“好啦,你这丫头不要安慰了,这些事儿我自己比谁都清楚,反正在宁王府也是受气,有个人来陪陪我,这也是好的。” 而这时候,永宁倒是用食指戳戳苏桃儿,饶有兴致问道:“倒是你这妮子,虽告诉我要外出拜师,但京城却都在传,你是为了情郎才出走,是私奔去了,是否有意中人了?” 苏桃儿顿时扭捏道:“哪有啊,人家哪有什么喜欢的人儿呀!” 只是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睛却不停在往司言那边看。 永宁郡主是何等敏锐,尤其她还是女子,自然很快意到了,在略微讶异之后,就低声道:“你…你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把情郎带回来了?你爹爹是否知道这件事!?你…你这小蹄子,真是不得了呀!” 苏桃儿连连羞道:“哪有,哪有啊!永宁姐姐你不要乱说啦,真事儿还没个定呢,怎能现在乱讲!我娘也才只见过他一次……” “咦!连你娘都见过了……” 而在对面。 司言喝了口茶道:“这郡主没有一点儿架子。” 苏轩把丝巾放回口袋里,点头道:“桃儿与永宁郡主,不是姐妹们却也胜似姐妹。桃儿以前还贪吃,在吃食上比较小气,但是往往遇到这永宁,却反而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给她。” 司言随即感慨道:“分享是美德呀!” 第八十八章 苏太师其人(两章合一,四千字大章节,顺带求月票!) 苏太师目前陷入了沉思。 尤其是当他隔着窗户,遥遥见到外面从庭院幽径里,与自己一对儿女走进来的年轻人之时,他是那么地一脸不可置信。 苏太师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曾经被称为修道天才的自己,那么多年走过来,是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拉住自己夫人萧沐萍追问道:“就年轻后生是桃儿的师尊,他真是人神境界?” 萧沐萍笑道:“是啊,老爷,我是亲眼见过他出手呀,是人神呀?” 苏太师喃喃道:“怪了,这真是怪了…我是听闻御神刀修炼过肉身法门,因此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但听神刀说,他实际上已经好几百岁了,难道这司阁主也是如此吗?但这瞧见只有十八九呀!比我那轩儿还要小些!” 苏太师沉吟片刻,仿佛又有了些怀疑,但是隔了会,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竟然却欣然起来,甚至连来回渡步都有些欢快,越笑越开心。 毕竟在昨夜之时,这苏太师与萧沐萍一直都在谈论这司言,只知道他是从幻海而来,以前也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号,无论是天圣国,还是玄武国,都从没有这位人神境界大修士的任何传闻,当然,苏太师在了解过这位司阁主并未有所属,门派也只有寥寥几名弟子之后,自然而然就动起了心思,也是想尽办法,要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 他走过去,与后面的苏耀福,躲到另一边问道:“你看那人如何…?” 苏耀福吸了口气,发出‘嘶’的一声,然后才迟疑道:“年龄看起来倒是相仿,但我们不知道他底细呀…这如何使得?” 苏太师想到这里,然后才道:“这底细无所谓,只要能够为朝廷效力,把他绑在我们同一条船上才是关键!” “但这人会不会有问题?我们怎能把如此重要之事交予他?” 苏耀福道:“而且他如何会同意?娶个老婆,他是人神,即便未曾娶妻,还是入赘,这也不愿意的呀!” 苏太师沉吟片刻,不紧不慢道:“嘿,我听夫人讲,他还未曾娶妻,但白给个郡主老婆还有不愿意的?况且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即使暴露也没有代价,就算事发了,但郡主还是他的人呀!” 苏太师再次开始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来,他颇为感慨道:“用宁王府的郡主,换一个人神修士到我等阵营,我们没有赔本呀,这是大赚呀!况且世子伙同皇太子一起,在暗地里对我们步步紧逼,我已经有些疲于应付了!” 正好说到这里,司言跟随着婢女的引领,这也就进屋了。 苏太师与太师夫人同迎上,苏太师躬身行了大礼,连腰都快九十度角了,道:“苏长青,见过阁下!” 苏耀福也跟随,立即道:“晚辈苏耀福见过阁下!” 司言见状也赶忙回礼。 而苏太师起身看到司言,竟然那么凝滞了一下。 明明是装的,但却丝毫不浮夸。 司言问道:“苏太师,你看着我做什么?” 苏太师装作很讶异地感慨道:“司阁主,你与我那侄子很像……所以我这才有点惊讶!” 苏耀福点头哈腰附和道:“是啊是啊,与我儿真是像极了!” 话音未落,这太师夫人看着自己夫君,神情有些古怪。苏桃儿看着自己爹爹,神情也有些迥异。她们母女似乎都熟知这老头子的性格,每当他那么殷勤之时,那都是想从人家身上拼命捞好处。 只是当着这么面,两母女也不好戳破什么。 但在迟疑之后,那就是许久未见,久别重逢的思念之情了,苏桃儿立即蹦跶到苏太师身旁,笑嘻嘻道:“爹爹!人家回来了!” 苏太师这才微微皱眉不悦,用手指敲敲她的脑袋道:“你还知道回来啊?若不是晓得你找到个好老师,为父都要亲自出门去寻你了!” 苏桃儿吐吐小舌头,显得很是温顺乖巧。 而在训完女儿之后,苏太师赶紧引领司言进去,而且态度依旧很是恭敬,这一国太师的模样,那样子简直和狗腿子差不多了。 “司阁主,还是快快请进吧!”苏太师道,“桃儿这些日子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苏某惶恐不安,真是惶恐不安呀!” 司言见到人家这么客气,心情也是不错,毕竟这好歹是自己徒儿家里,他有这样的礼遇,也是应该就对了。 他跟随这苏太师进了内堂,而苏家也已经设下了宴席在等待。 席间,这苏太师又是司言连连敬酒,各种吹捧和讨好,而那苏耀福也是在后面连连跟上,差点没把司言年轻有为给夸到天上去。 只不过这苏家人,从苏桃儿到苏轩,还有几个苏太师的小妾,大家都在面面相窥,很是不安。 其中一个妾室拉住萧沐萍道:“姐姐,老爷又要害人了,那不是咱桃儿的老师么?” 萧沐萍神情凝滞,怔然道:“这…这我也不知啊,可能是想拉拢司阁主效命朝廷吧。” 这萧沐萍有些怔然,但她回过头来想了想,这天圣国的皇帝是永文帝,是桃儿的亲生父亲,司阁主要是效命朝廷,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何况这永文帝,近年来已经隐隐有公开苏桃儿身份的意向,想到这里,这萧沐萍才安静下来,也不打算多过问了,反正跟随朝廷,那也是帮自己女儿,这不是理所当然? 毕竟驸马耶! 但当然了,她要是知道自己夫君内心在作何打算,她恐怕是第一个跳出来和他闹一场。 苏桃儿和苏轩之后又去问询了苏太师的伤势,但苏太师表示自己也没有大碍,这顿饭,明面上看起来还是较为正常。 司言当然也问起了萧樱,但由于萧樱因为在国子监求学,要过几天才能够回来。 饭后,苏太师还有苏耀福一起,邀请司言来到后院散步。 司言先是和他们两人东拉西扯了一会,然后才终于问道:“苏太师,你今天这么恭维我,是否有求于我?” 这苏太师怔了怔之后,就满脸媚笑地回过来,上前邀请司言到另一侧的内屋谈话,而苏耀福也随之进入。 然后,苏太师花了大约半刻钟,把这件事从头到尾,以自己纯粹瞎编的方式,重新阐述了一遍。 司言听完,当即感觉很是不对劲,就对苏耀福问道:“你们想让我代替你儿子,先去把婚事给办了?” 苏耀福有些慌张道:“司阁主,这孽子还在中州有琐事缠身,还要过个七八日才能够到京城,但若是他错过婚期,恶了宁王府的人,岂不是连婚事都告吹了?阁主与我儿有几分相似,还希望阁主能够帮个忙啊!” “不…这个,这岂不是大笑话么,你当人家认不出来?” 苏耀福赶忙敷衍道:“这是不怕的,司阁主与我儿有几分相似,宁王府的人见过我儿,那已经是七八年前之事了,况且我苏家有门祖传功法,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容貌,等到我儿来接替阁主之时,不会存在这方面的困扰。” 司言整个人都有点愣,他愕然道:“入洞房也要我去?” ? 天底下有这等好事? 我玩你儿子的老婆,睡你儿媳妇? 你们老苏家祖坟不会冒青烟吗? 帮人家成婚,然后睡人家老婆几天,之后拍拍屁股走人还给人家。 请给我来一打!谢谢! 这苏耀福有些迟疑,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是这苏太师反应很快,连忙道:“洞房是要入的,但至于之后的事情,想必阁主你也有分寸,那永宁公主是大家闺秀,自然不懂得什么人伦之事,这点小事我们苏家还是放心阁主的!” 司言神情依旧古怪,他道:“这个,还是不妥,之后的问题太大了,我承担得起,但我怕你们苏家承担不起。” “而且苏太师,你想让我去,或许不是为了这点小事,什么退婚不退婚,恐怕也是另有所图吧?” 苏太师闻言怔然,然后才无奈地笑道:“……那自然是有些凶险在其中。” 司言这才好像是清楚了,恍然过来之后说道:“苏太师你负伤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但是我与你无亲无故,我只是桃儿的师尊,你就要我去和郡主成婚,然后替你在宁王府做卧底,这便是有些说不过去了,未免强人所难,我怎能同意?” 苏太师解释道:“这时间也不会太长,短则几日,长则十天半月!若是司阁主你觉得不妥,事后尽管走人也无妨,大不了就说是我老苏家悔婚了!况且又是赘婿,让那郡主事后写个一纸休书不就成了!” 司言还是觉得太过于荒诞,即使今天见过那郡主之后有点心痒痒,但在理性之下,他还是不愿意同意。唯有解释道:“如果我只是自己,这还好说,毕竟我未曾娶妻,事后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但问题是,桃儿知道后会如何看待我这老师?我这老师又如何放下颜面来对面这小弟子!为人师长,岂能为老不尊!” 苏太师有些汗颜,他看这司言年轻就起了念头,只是未曾想到,这位阁主竟然是如此一丝不苟,如此有礼义廉耻之人! 和这位司阁主一比对,苏太师瞬间觉得,真是高人当前,自己人品未免低劣了些…… 但这苏太师仍旧在坚持,他顿了顿道:“司阁主,这是关乎我苏家生死存亡,甚至是我天圣国的江山社稷啊!宗门势力在我天圣国如此庞大,而今朝中又有宁王世子与皇太子勾结,企图向我等势力频频施压,我若是倒了,我苏家也就完了呀!” 苏太师道:“司阁主,我也知道你的顾虑,那…那若是桃儿也请求你呢?她也希望你帮我苏家这个忙。” 司言迟疑,但却信誓旦旦道:“这丫头怎会卖师父?她很尊敬我!” 苏太师听罢,回头就往外面走。 “司阁主,请你稍等片刻!我这就让我女儿来说服你!” 司言见这苏太师往外走,不禁觉得好笑。 呵呵,桃儿现在可喜欢师父了。 指不定过些日子,就要来钻师父的被窝呢!怎会让师父去娶别的女人?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但苏太师出来之后,并没有先走到内院去找自己女儿,而是来到了侧旁的厨房,那厨娘见到苏太师进来,当即吓了跳,自家老爷虽然很客气,但是几十年来都未曾踏入过后厨呀! 苏太师左右找了下,不曾见到什么,才轻声问道:“王婶,还有鸡血吗?” 王婶慌忙点头,随即打开厨门,连忙在里面翻腾了一阵,找出今天刚放的鸡血。 苏太师用真元液化了凝固的血块,仰头喝完就埋头向外面走。 他穿过庭院,径直来到了苏桃儿的院落外。 这苏桃儿还在与她的一个小妈,以及娘亲萧沐萍一起说笑,苏桃儿也在向两个女子吹嘘自己在外面的见闻。 从幻海水底宫阙的水晶棺,再提到一路来到江南,以及之后司言带着她坐沐江鲛人鬼船,到后面入遗迹,见神尸。总之,苏桃儿全程都在吹得天花乱坠,说得是两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对苏桃儿是各种艳羡,忍不住心潮澎湃,甚至也都恨不得也出去闯荡一番。 苏桃儿越讲越兴奋道:“那韩暮以为自己很厉害……” 苏太师走到庭院里,苏桃儿的声音也随之轻下来。 “爹爹!” “老爷。” “夫君。” 苏太师向苏桃儿招招手,这苏桃儿心领神会,也就当即走上去。 苏太师一边带着她走出内院,一边问道:“你刚才提到韩暮,那沐江宗的韩暮怎么了?” “他死了呀!”苏桃儿兴高采烈道,“被大师兄…被剑神一剑劈死啦!” 苏太师瞪大了眼睛,愕然道:“韩暮死了!?青州的韩暮死了!?” “死了呀,人家看着他被杀的啦!” 苏太师呆住在原地片刻,然后才缓过神来,道:“剑神…竟然是剑神杀了韩暮,他为何要杀韩暮?” 他自言自语道:“死个洛霜云就已经闹得这么大,怎么韩暮也死了…但好在是剑神,剑神并非我朝廷中人。” “爹爹,你找我作什么?”她歪着头问道,“还有,你的伤怎么样了?” 苏太师这才回神,想起自己为何而来,所以他忽突然捂住自己胸口,装作有些难受的模样,才道:“为父有些事情想和你交代下…咳咳…咳咳咳!!” 苏太师咳起来之时,整个身躯都几乎在颤抖。 “爹爹,爹爹你没事吧?” “为父没事,为父只是过命不久……噗!!” 说到这里,苏太师催化真元,瞬间把胃里的鸡血都给逼迫出来,当场吐了一地! ——————分割线 四千字大章节。 顺带求票! 我继续码字去了~ 第八十九章 神也受不起我一拜 当苏桃儿哭哭啼啼过来求着司言去宁王府当赘婿之时,司言嘴巴惊讶得足以塞得下两个大鸭梨。 司言瞧着那在一边不断咳嗽,偶尔还能吐出些血沫来的苏太师,心中顿时有些凛然起来,看来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师父,我爹爹可能命不久矣!我苏家也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外面宗门势力蠢蠢欲动,内有奸党要害我爹爹!师父!桃儿虽然不舍师父沦为她人夫!但是桃儿求求你……我苏家可是在生死存亡之际了啊!”苏桃儿声泪俱下,“但是师父!你…你之后可以抛弃永宁!不要在乎她的感受!之后要是找到什么罪证,那就赶紧回来,把永宁姐姐丢掉就好了!你就回来找桃儿!” 司言叹了口气,然后摸着苏桃儿的头,问道:“那入洞房怎么办,为师乃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洞房是要一起睡床的?即使是为师守身如玉,但那永宁郡主却想要强行与我行好事怎么办?” 苏桃儿神情古怪,忽然冷哼了声,语气酸到不得了:“那就让她睡地板!” 但随即,她的声音又轻下来,只道:“师父…那个,桃儿是不是太任性了?让你帮我苏家到这个地步,明明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但却要你去和人成婚?” 司言沉默了片刻,左思右想,好像也找不到自己吃亏的地方,这个,归根结底好像就是睡人家老婆嘛!只不过他还揉着苏桃儿的脑袋叹息道:“为师吃点亏那就吃点亏吧,为师也是为了你!” 苏桃儿拉着司言的袖子,有些娇羞又不舍地低下头。 但是苏太师见状,不由心里泛起嘀咕:“不好,这丫头看来对自己师父有想法!皇帝知道,怕是要气炸了!” 他慌忙默默道:“老夫必须促成这桩婚事,必然让他与永宁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能生个娃娃下来!否则皇帝会和我不死不休!” 司言随之起身,与他们苏家这三人往外面走,他有些困扰,但还是说道:“让我去与那郡主成婚,这也没问题,若是之后你儿子真能来代替我,这是最好,若是他不来,我也会在之后想个办法脱身,毕竟我还要培养桃儿,不能顾忌着儿女私情。” 苏太师一边走,一边道:“没问题,没问题,嘿嘿……” 司言随即补充道:“但是我若和永宁郡主成婚,就要下跪行大礼,这就是个问题了。” 苏太师闻言一愣,思索道:“这说来也是,司阁主你是人神境界,辈分极高,灵皇修士见到你都要行礼,怎能给人下跪,这是我未曾考虑到的。” 不过司言摆摆手,说道:“我倒是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若是我娶了他家女儿,跪他一跪那就跪了,这无所谓,只是我怕那宁亲王禁不起我这一拜,他很有可能会被我当场拜死。” 苏太师和苏耀福都怔然,像是没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司言已经和三人来到了庭院里,这庭院里放着诸多的石像,而有不少石像,是神祇形象的雕刻,皆是神像,在边上甚至还有香火之类的祭拜。只是石像上都是青苔,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头了。 司言指着那其中一个神祇石像问道:“苏太师,那石像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苏太师道:“这些神祇石像都是我从各地搜罗过来的,很多都是从土里挖出,不知到已经有多久的历史了……那尊石像,好像是掌管星辰的辰星君?” 司言走到前面,也未曾下跪,只是对着那辰星君的石像,双手合十,躬身一拜。 而那石像被司言这么一拜之后,竟然当场炸裂! 苏太师懵然,惶恐之中带着不解地问道:“这…这是为何?” 司言再次指着另一尊神祇石像,道:“那是月神吧?” 说完,他二度拜下。 掌管星月的月神神像,也随之当场炸裂! 司言耸耸肩膀,走回到两人身边。 “我身上气运太强,他们受不起我这一拜而已。” 苏太师神情有些僵硬,道:“神…连神也受不起阁主你一拜。” 司言面无表情道:“差不多。” 接着,他若有所思道:“所以我若是在大婚之日拜那宁亲王,我怕自己跪下,他会被我当场拜死,大喜之日出丧,这个就不太好了。” 苏太师和苏耀福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司阁主,长青冒昧,你…你对我试试?” 苏太师看那石像会炸裂,因此想以自己人神的境界来试试。 司言也不怎么苟据,只是欣然对着太师拜了拜。 而也是这个瞬间,苏太师瞬间整个人一寒,感觉自己修炼到人神境界的元神,都为止一颤!动荡不已! 苏太师神情骇然道:“你…你确实不能跪宁亲王!莫说是宁亲王,灵皇都能被你拜得元神重伤!” 司言再次叹息道:“而且我还不能喊别人爹,我若是喊那人一声爹,那人也有暴毙的风险。” “当年我和我的大弟子打赌,结果我输了,我大弟子作死,以下犯上,跳得很,非要让我喊他一声哥,于是我喊了,我这一声哥下去,他当场元神被重创,喋血三尺,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从此敬我如敬神,再也不敢放肆半分。” 司言看着这苏耀福,挠挠头问道:“你修炼到灵皇了吗?” 苏耀福脸上抖了三下,身上泛起了一股强烈的寒意,连大腿都开始发抖了,怯生生回答:“差…差一个小境界。” “那我不能喊你,你会被我喊死的!” 苏太师当场呆住,然后道:“这个,这个…你不喊耀福这也不打紧,就说你们之间关系不好,依旧有芥蒂,至于宁亲王那里,喊一声岳父便可以,这是尊称,问题也不大,至于到时候要不要跪下么,只能到时候再看了…希望宁王不死吧,否则世子就成了宁王了!” “那与永宁郡主的婚期,是什么时候,要是太赶,这就不太好……” 苏太师连忙笑道:“不赶不赶,就在后天!” 第九十章 宁王府 今天一大清早,司言已经与苏耀福一起来到了宁王府,苏桃儿也自然跟随。 这是小弟子一家人对司言的请求,他自然只有应下了,昨天看着苏桃儿哭哭啼啼的模样,他也是于心不忍,唯有先答应了。 唉,没办法,莫名其妙就要多个老婆,做人真是苦恼啊! 司言唯有如此感慨了。 不过当然了,这苏桃儿也会沮丧了一天,今儿天没亮,她就在院子里嘟着小嘴,踢石头。 而在去宁王府的一路上,司言已经开始炼制起了七魄丹,他把部分龙珠粉末放入了丹炉里,用文火炼制,等到把龙宝淬炼完毕,之后再进行其余的步骤。 到了宁王府,他先去见了宁王,这宁亲王其实修为也不算低,有灵皇之境,只是久久不能突破,加上前几年受过重伤,气血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旺盛了,身体有些贫弱。 而且,至少从明面上而言,这宁王府与苏太师关系相当不错。 宁王世子与苏太师之间同样走得很近,也是多年的好友,因此,苏桃儿才与永宁郡主的私交如此之好。 但也正是苏太师太过于信任宁王府,如今永文帝遇袭之事出来以后,苏太师才有了怀疑,他唯恐自己最大的盟友之一,会成为悬在他和皇帝,整个江山社稷,头上的一把屠刀,这才希望有人进入这宁王府,能够得到些有价值的线索。 宁王府把这桩婚事看做是对自身利益的增添,而苏太师,同样是从之中钻了个空子。 只不过,宁亲王似乎对这最小的女儿并不算宠爱,听闻都是有些冷落。 否则也不会把这女儿的亲事,如此潦草地就定下了。 以至于到今天才让她见来人,纯粹是当做政治联姻的工具。 宁亲王最初定下这桩婚事,也是想得到中州苏家的支持。 毕竟中州苏家才雄势大,几乎掌握着整个中州的大批粮食生意。 暗地里还有皇帝的支持,还与朝中各大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宁王府才会想让苏耀福之子,苏霍入赘,这将会在很多方面,都占有极大的利益! 宁亲王长须白发,身形十分瘦高,见到司言也不算很客气,那眉宇之间,几乎都是皇家的傲然,他坐在那长椅上,整个人颇有些威严,与司言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挥挥手,示意让他下去,至于苏耀福,则是留下与宁亲王单独谈话。 宁亲王道:“耀福,之后你我也是亲家了,以后在中州还是京城,我宁王府都会给予你苏家最大的支持,但当然,我们也有需要你的时候……” 司言也懒得和听他们讲什么,他走在这偌大的宁王府里,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了东侧的凉亭里坐着等待。 凉亭里放着一架古琴,似乎是主人才用过不久。 这宁王府的庭院,有花有草,还有些鸟儿在此栖息,清脆的鸟鸣声不时响起,也很是悦耳。 至于另一边,在这庭院的对侧,看着司言的云永宁,则是愕然不已。 瞧着她昨天已经见过的来人,一时半会,都已经哑口无言了。 她问了婢女好几遍,得到再三确认之后,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后过了会,她恍然大悟地讷讷道:“好啊,我倒是那雏儿怎么会有喜欢的男子!合着那臭丫头昨天从头到尾都是在戏弄我!” 永宁不由气呼呼道:“她倒是玩了个开心,真是气人!这么大还喜欢捉弄我,从小没个正形!” 但是说完这些,永宁倒也气消了。 毕竟苏桃儿的性子她又不是不了解,而且她很爱护苏桃儿,也不会因为那么点小事而生气。 她瞧着司言,忽然觉得,这人看着也还算顺眼,至少不是相貌丑陋之人,在眉宇之间,还有着那么一份俊朗在。 永宁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拿出铜镜照了照,这才缓缓向那司言,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走去。 明日便是大婚,怎能不与他交谈? 而也会这时候,那司言拨动了下琴弦,渐渐开始弹起了曲子。 永宁先是呆了呆,然后才惊讶起司言的琴艺。 她木然注视这男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听着他的奏曲,进入了颇为享受的状态。 他……竟然还是个有些才华的男子。 司言在弹的,是白蓝经常演奏的曲子,凤求凰,司言闲来无事,有时候也喜欢练练手,免得生疏。 而永宁听了,当然是立即会意,甚至都开始娇羞起来。 她芳心跳加速,不由默默道:“这苏家公子怎是如此大胆?知道我过来,竟向我如此表达爱慕之意?真好不知羞!我们又未曾见过,怎能……不对!昨日他是见过我的!是了,原来昨天他是先来看我了!” 这永宁瞧着司言,犹豫了好久,这才上前去了。 至于司言同样是停了下来。 “苏公子。”永宁向司言见礼。 司言见到永宁郡主来了,同样是回礼。 “见过郡主。” “苏公子不必客气。”永宁也与他一起坐下来,“你以后喊我永宁便行了。” 永宁坐在司言的对面,今天的她依旧是穿着一袭红衣,因为明日就是婚礼,她才穿得喜庆了些。 永宁性格似乎是较为开朗,与苏桃儿的天真不同,也与萧樱的清冷也不同,永宁是在她那开朗的性格之中,有着属于自己的成熟。 而且司言盯着她的胸口观察了片刻,发现虽然从外面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司言敢断定,这永宁应该是隐藏性的那种类型,如果脱下来之后,想必会十分可观。 但永宁未曾与男子有过太亲密的接触,一下子被那么炙热的眼神给盯着,显然有点不知所措和慌乱。 她不由暗暗道:“哼,他也太放肆了,我永宁今天还不是他的人呢!” 不过当他收敛目光之后,永宁稳定了下心神,似乎也不太在乎,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亲自为司言倒茶,这才轻言慢语道:“苏公子,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了,永宁不懂事,有时候或许会耍点小脾气,希望你不要介意。” 司言顿了顿,未曾想到这郡主会这么开场,但从另一个侧面可以得知,这郡主或许是真的很懂事,所以他笑道:“郡主不嫌弃,就是我的荣幸,怎敢与郡主吵闹?” 永宁捂嘴失笑道:“你嘴巴倒是讨人喜欢,还有,我不是说了么,你喊我永宁就行了,怎还在郡主个没完?” 司言连忙点头称是,心想怎么也要先和人家搞好关系,否则之后也不太好交流。 所以他拿出了纸笔,就建议道:“永宁,你我今日相见,我也没带什么礼物,我给你作画一幅,可好?” 永宁怔然片刻,问道:“咦!你还会作画?” 司言从乾坤袋里取出画板,欣然点头道:“琴棋书画,神通道法,都略知一二。” 永宁不禁觉得惊讶,她想着,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个中州的普通富家子,甚至连容貌也一般,但怎想到,他不仅是还算长得俊俏,竟然还如此多才多艺。 这永宁原本都已经是认命了。 父母之命,随便嫁个人,她也是无法违抗,但是,今天她与司言在一起,不禁觉得,这男子,难道就是她真正的命运之人? 她是个女子,自然对以后的生活有着期待。 若将来的郎君,是个风趣,是个善解人意,是个爱护的男子,这难道不是天下之间最幸福的事情吗? “永宁,你就这样端坐便好了。”司言让她不要动,“这个角度好!” 永宁听着就照做,也几乎是一动不动了。 而司言捏着自制的画笔,在大拇指之间晃动,然后就开始下笔,他的每一次勾线,每一次描边,速度都很快,但却也十分细致,因此才不过半刻钟,一副素描便好了。 司言画好之后,就随之递过去。 “这画儿好特别!”永宁接过就十分惊喜,“好看,这画儿真好看,真像我!” 司言把手里的画笔在拇指之间转圈圈,摇头失笑道:“不是画好看,是人好看,所以画的完成度才高,我只不过是把你画下来,这功劳在你,而并非是我。” 永宁有了几分娇羞,她嗔道:“苏公子,你这人嘴儿未免太甜了些,你定然以前欺骗过许多良家女子!” 司言被戳中痛处,生怕给她留下坏印象,装作何其无辜的单纯模样,连忙道:“这…这是凭空污人清白!” 但永宁拿着这素描,心情顿时大好,她回道:“那,这是你送我的,我就收下了?” “这是自然,但永宁你若喜欢,我之后还可再画,反正也快。” 永宁喜道:“好啊,那你一定要给我画啊!”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后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只见有一男一女,也进入了庭院。 那男人身穿紫衣,腰上是一根镶玉的白带,他看着司言,随即就面有不悦地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宁王府中!” 那华衣女子也皱眉道:“这外人怎入了我宁王府内院?” ——————分割线 昨天说到司言气运太强,有些人挡不住他一拜。 但这仅限于灵皇之下才有用,人神可以免疫,何况是神。 神像炸裂,只不过是因为是神像而已。 第九十一章 大事不好了 司言当然先是不语,毕竟他还不清楚对方是谁。 而这时候,那一男一女也都见到了永宁,这像是才恍然过来。 永宁起身道:“王兄,凝香姐姐,这位是苏家的公子。” 至于司言也是看着这两人,知道来人是谁了。 在来王府之前,苏太师和他作过些介绍。 这宁亲王其实有六七个子嗣,如今的世子,并非是他长子,他的长子当年与二弟一起,涉嫌毒害宁亲王这位亲父,因此已经被宁亲王逐出家门,削成平民了。 修士的生命周期都太长,宁亲王是灵皇境界,足以能够活五百载以上,当年的宁王世子等不到这老父去世,就动起了心思,决心毒杀宁亲王,但结果却被宁亲王识破,打断了手脚,从祖籍除名,削成了平民,就连生育长子的王妃,当初也有牵连,都被他命人活活打死。 况且这种类似与谋反的行为,宁亲王的做法完全符合祖制,就连永文帝也不能说什么。 而如今宁王承认的子嗣,只有四人。 宁王世子云钟阳。 以及二子云魏郡王。 三女,凝香郡主。 他们三人,都是同一个王妃所生,都是同胞兄妹,但唯有永宁,却与他们是同父异母。 看年纪,来人应该是魏郡王和凝香郡主。 司言也是轻描淡写地点头道:“郡王,郡主,见过两位。” 这魏郡王和凝香郡主上前,他们都以打量的目光放在司言身上,那眉宇之间依旧带着贵族的傲然,道:“你就是苏霍?” 司言依旧有些不习惯这个名字,但还是回答:“正是。” 这位凝香郡主虽然容姿姣好,但脸却有些瘦,加上那双有些弧度的眼瞳,和此刻尖酸的模样,就令她这人看上去刻薄了许多。 凝香郡主未落座,而抬着个头是对永宁数落道:“永宁,你怎么如此不知礼数?你们还未成婚,你怎能把男子往这内院带,这是成何体统。” 永宁听闻自然有些为难,但她又不敢反驳凝香郡主,唯有道:“明日就是永宁的婚期,但永宁与苏公子还未蒙面过,这才让婢女把他领到内院来见一见。” 魏郡王手持折扇,从司言身上收回目光,才不紧不慢道:“凝香,这苏家子反正要入赘我宁王府,以后也是我宁王府的人,这些小事倒是不必和永宁计较,这就有点不必要了。” 永宁面有喜色,赶紧道:“多谢王兄体谅!” 但话音未落,这魏郡王语气却还是凌厉起来,他道:“只不过,你以后还是要教导下这位新夫婿礼数,怎在见到我与凝香之后,还能坐在此处,而不起身行礼!?” 司言依旧沉默,装作没听见,而永宁依旧温顺地听从道:“多谢王兄教诲,永宁牢记在心。” 从头到尾,司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见到这永宁此时谦卑的模样,才似乎有了点动容。 这魏郡王冷闷哼了声,训诫道:“妹夫,你以后入我宁王府,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你也需得晓得,在这宁王府,永宁的辈分最小,万事还需得听我与王兄的吩咐,你懂么?” 司言笑了笑,低头回答:“谨遵教诲。” 魏郡王见状轻哼了声,那言语之间的轻慢,以及他的随意,早已不言而喻。 但他是贵族,是皇室中人,他的姓氏是云! 他就该如此傲然! 他是这天圣国最高等的贵族! 他还是宁亲王的嫡子! 就连皇上也与他平辈! 他见到皇上,也只喊声皇兄便行! 魏郡王的身份是如此高贵,眼中怎会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赘婿!? 而刚才司言未曾向他见礼,更是令他不悦! 在魏郡王心目中,身前这男子,不过是家族联姻之后,留在他们王府的一个质子而已,这王府是他们云家的王府,既然这人来了他宁王府,那往后也需得点头哈腰,对他们惟命是从才对! 赘婿这个地位,只不过比家里的奴仆稍微高些罢了。 说难听点,赘婿犯了错,他宁王府随便寻个由头,让家奴按在地上打都行! 更何况这苏家子,是商贾世家出身,又与这婢女所生的永宁在结合,在这宁王府,地位与那些家奴,又有多少分别? 凝香也是冷笑下,瞧着这永宁,不禁觉得好笑,心想着这婢女所生的女子,虽然得到父辈的蒙荫被封为郡主,但却到底还是卑贱,到最后,竟然是与一个商贾之子成婚,而并非是嫁给朝中的某个大臣,但她云凝香可不同,她早已有了婚约,而且对方,还是重臣之子!她以后嫁给对方,自己又是郡主!在以后,那也是一家之主,也能够掌管一个大族,背后还有宁王和两位王兄撑腰,那依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出来的孩子,那更是子凭母贵!天之骄子! 至于这永宁,她生下来的子嗣,怕直接就是平民了! 凝香瞧着司言与永宁之时,那含着的意味更是显然,仿佛是看着两只可怜虫,仿佛这两人,都只是父辈的牺牲品。 等到这凝香郡主与魏郡王离开之后,这永宁才像是松了口气,接着才对司言有点尴尬地笑道:“我这位王兄和姐姐,性子都有些傲,你不要往心里去。” 司言平静地喝了口茶,问道:“他们对你一直都是如此吗?” 永宁抿了抿嘴唇,神情有点黯然。 “他们其实也只是偶尔这样。” 但顿了顿,这永宁又像是有了些期待,说道:“但其实也没关系,若是等到以后,我会试着去请求父亲,让我自己在外面辟府,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不少钱,足以在外面买一栋不错的院落,若真能如此,你…你与我可以单独过日子。” 司言听闻至此,看着这女子,不由起了怜悯之心。 她在这宁王府,显得一直受着些冷言冷语,她与萧樱不能,萧樱的境遇虽然与她相似,但萧樱至少是江南萧家的嫡女,她兄长萧凌越,更是对她爱护有加,颇为宠溺,在那天以为萧樱犯下大错之后,更是跪在地上,恳求萧耀远饶过萧樱。有那么一个兄长在,萧樱之前的人生,也已经算是大幸。然而如今永宁郡主,却似乎是整个家族都有些不待见她,单纯当做一件工具在使用。 但即便如此,她却依旧是如此乐观,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永宁发觉司言有些变化,她像是在安抚般说道:“你以后见他们,只要客气些,他们也不会为难你,若是真有事,也有我在,他们欺负不到你的。” 永宁摸着自己的耳坠,脸色微红,为自己的这番话,仍旧有些羞涩在其中。 在她对面的男人,明日之后,那就是她的夫婿了,她现在这么维护他,似乎有点太心急了? 而司言先是沉吟了好久,然后就不禁觉得失笑起来。 他司言是何人,怎还要这小女子来保护自己。 只不过,忽然有人对他这么说,司言却不由觉得有点暖意。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人对他说过这些了。 上一个这么对他的人,他甚至连记忆都早已模糊。 一阵风吹过,有些风沙向他们吹来,司言也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折扇,欣然走上前,同时的也打开那扇子,替永宁遮挡住了随风而来的沙尘。 永宁看了看他,先是愣住,接着才忽然笑得很是灿烂。 …… 宁王府门外。 有个人鬼鬼祟祟在外头的墙角张望着。 他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一个宁王府的仆从之后,还是向那仆从招招手,那仆从原本不想理会他,只不过见到他手中的两个大元宝之后,随即屁颠屁颠过来了。 那仆从是新来,还禁不起这钱财的诱惑。 所以他接过之后,便道:“这位,有什么吩咐?” 御灵带着些慌张的模样,对这人弄了个手势问道:“之前,我…我见到一个这么高的年轻人,进了你们府邸,他…他去做什么了?” 那仆从想了想,就随即欣然道:“哦,您是说咱们的新姑爷啊!” “那是咱们的新姑爷!之后要与我们郡主成婚!要入赘我们宁王府呢!” 这御灵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御灵愕然道:“就是刚才那个这么高的年轻人……入赘?” 那仆从笑道:“对啊!就是他!今日我们宁王府,就只有这位新姑爷过来啊!姑爷还在内院里,与郡主见面呢!” 御灵倒吸了一口凉气,对这仆从抱拳谢过,又是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地溜走了,像极了做贼心虚。 之后,他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火,向天那么一拉!烟火腾空,在京城上方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而在这声烟火响起之后,随即有人接到了信号,从京城各地赶赴过来! 这些人之中有青年,也有中年人。 手里都是拿着报纸,像是正在卖报和取材之类的。 整整数十人!还不断有人从外头赶过来!向小巷子围拢而来! 那些小年轻,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为何会有那他们日报的烟火。 然而那中年人管事,突然认出了来人是谁,猛然推开众人,上前抱拳,无比恭敬道:“子盛拜见师叔!” 而其余几人,听闻是他们师叔以后,都是惊惧不已,纷纷后退躬身拜下! 但御灵依旧是惊恐万分,对那子盛道:“快快通知你师父,来喝喜酒…不对……大事不好了!” ——————分割线 最近调整作息。 无耻地求月票。 月票要过期啦,没用就扔给我吧! 第九十二章 哦,是吗? 而在宁亲王府的另一边,宁王正与自己的几个儿女围坐在一起。 宁亲王侧旁则是长子钟阳世子,下方位置便端坐着一儿一女,二子云魏君王和三女凝香郡主。 宁亲王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场,他先是静静饮了一口茶,然后才问道:“魏儿,凝香,你们都去见过那苏家子了吧,你们感觉如何?” 这魏郡王先是失笑了下,然后说道:“父亲,这人看着像是个老实人,但还似乎还有几分性格,毕竟之前是中州的富贵人家,大抵也算是个公子哥。” 这宁亲王点头,然后对这三女道:“凝香,你觉得如何?” 凝香郡主笑起来有些狐媚,像是有些取笑在其中,她道:“父亲,他是中州的富贵人家又如何,既然入了我宁亲王府,还就是我宁王府的人,以后如何,难道还轮得到他这赘婿来多嘴么?我们只管给他吃喝,他就只管听话便是,若是胆敢忤逆我们,那下场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宁亲王颇为认同道:“确实如此,此子入赘我王府,哪怕他家与苏太师有远亲,也是要消消他的脾性,他需得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应该清楚,为何才来我这宁亲王府,就连他的那份傲气,也不可再有。” 正是因为如此,今天之时,宁亲王才没有与司言过多交谈,只是浅谈几句,就让他出去了。 至少,宁亲王在高位多年,十分懂得人性,他清楚若是和对方有过多的交代和期许,只会造成宁亲王自身的威信受损。 宁亲王对侧身坐着的长子,问道:“钟阳,你有见过这苏家子了么?” 那宁王世子是个外貌三十多岁的中青年,身材也高大,同样穿紫衣,整个人在沉稳之中,也带着那隐隐的魄力。 钟阳世子曾经跟随过永文帝征战,立下过战功,自身更是灵皇之境!这种魄力,是时间的沉淀,更是他人生的烙印! 他先是思索了一会,然后站起来,负手而立,说道:“我也在暗处观察,永宁似乎对他颇为满意,这也是件好事,不过么,他看起来,应该是有几分才气,有才气的人,往往会有些自傲,会有几分想法。” “我宁王府如今是招赘,他入赘,是个赘婿,等同于女子嫁入我王府一般,但宁王府当家的,还是我们云家的男子,他以后还是要乖乖听从我云家的安排,听从我与父亲的命令,他那些自傲,确实也不可有,免得坏了门风。” 宁亲王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他若是懂事,若是老实埋头做人,这便是问题不大,我们也由他去,所以这明日就是婚期,我们也需得给他提个醒,要他懂得,我宁王府,是何等的存在,是何等的尊贵,他来我王府,也只是高攀了。” 魏君王沉吟了会,然后笑道:“这却也简单,让他知道我们宁王府的地位,让此子切身来感受一下,父亲,王兄,这件事便是交给我吧!” 云钟阳会心一笑,道:“那就交给二弟你吧,让此子懂懂我宁王府的规矩。” 说完,这亲王世子,就不再去关心这件事了,如今宁王府不过是有人入赘而已,又不是迎娶世子王妃,过几天之后也就安静下来了,他还有更多的事务要来操心。 而等到他的弟妹都出去之后,他便上前与宁亲王轻声道:“父亲,关于江南那件事……” …… 虽然是入赘,不过这喜庆的颜色却还是要的。 宁王府也开始有人在张罗,在挂红灯笼,以及鲜红色的装饰。 从下午开始,更是有送礼的人陆续上门了。 只不过招赘,自然是没有迎亲那么热闹便是了。 而今天司言和他的便宜老爹苏耀福,也需得入住在这宁王府。 司言一直在与永宁交谈,司言言语风趣,而且去过的地方极多,只是那么聊天,就把永宁吸引地很是神往,永宁看着他,听他讲故事,听他讲去过哪里,又在哪里遇见过什么,就像是个半大的孩子般憧憬。 不过她倒是有点没搞懂,不由问道:“刚才你爹爹过来,为何像是有些怕你?你都不喊他。” 司言顿了顿,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胡言乱语道:“我们之间关系不好。” “这老东西十分好色,之前为了迎娶小妾,我娘觉得那小妾脾性不好,就不同意,他就因此毒打我娘,我去劝他,他连我都想打,不过他打不过我,反被我吊起来抽了一顿,他只是个混账而已,你不要介意。” 永宁恍然,喃喃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只不过此时,司言见到那魏郡王,又从庭院里进来了。 他负手在后面,腰板很直,一路向司言走来。 永宁当然是有些惶恐,不过这魏郡王却似笑非笑开口道:“妹夫,我与京城的几个好友要聚一聚,去那斜月楼坐一坐,你也随我一起去吧,我介绍些京城的达官贵人之子给你认识,可好?” 永宁有点怔,但就当她下意识想替司言回绝之时,这司言已经欣然应道:“好啊,我来京城那么一两天,还未去逛过呢。” 魏郡王随即补充道:“永宁,你是女子,多有不便,还是留在府里吧,让我带妹夫去斜月楼认认门路,带他认识些京城的富少贵族!” 听到这里,永宁心中是大急,但却也全然没有办法。 然而司言却起身伸了个懒腰,抱着真是出去玩玩的想法,跟着这魏郡王出去了。 他们两人是同坐一辆马车,行使在这京城繁华的街道上。 这里到处人流,无论是客商,还是民众,都很是热闹。 难得可贵的是,这里摊贩还都很整齐,街道上也见不到脏乱,无论督查院还是其余机构,都把京城这座偌大的都城,管理得井井有条。 那斜月居也是一栋高楼,足足有七八层之高。 建筑的宽阔,甚至比起江南的烟雨楼,那都是更甚一分! 这魏郡王瞧着这司言,忽然带着些玩味地笑道:“妹夫,等会你会见到一位大人物。” 他继续幽幽道:“当今八皇子,他也会过来赴宴!” 司言神情毫无波澜,回答:“哦,是吗?” 第九十三章 太后凤驾(四千字大章节) 从这边过去,还是有些路途,只是司言瞧着这沿途的景物,心情倒是也不错。 他在诸天万界见过太多悲惨的景象,很多人都食不果腹,风餐露宿,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所以能够见到这天圣国的繁荣,司言倒很是欣赏,而且大运河贯通之后,更是能够为中原,为那些干旱少雨之地,带去绵绵不绝的水源。 沐江水量极大,一直往西,注入西海为止,每年不知从陆地带走了多少水量到苍茫的**之中,因此运河的开掘,也完全不会对沐江下游造成任何影响。 而魏郡王见到司言并未对他提及八皇子有太多的反应,像是有些不快,只不过他想了想,又不禁冷笑,心想,等你见到这位八皇子,你若还是这般,那就无疑是在自取其辱! 那可是皇帝的亲儿子! 与你这种人,那无疑是天壤之别的高贵存在! 只不过就在这时候,魏郡王的马车却也缓缓停下来。 魏郡王迟疑了片刻,正要出声责难,却听见外面的马夫先解释道:“郡王,太后的凤驾在前头过呢。” 魏郡王随即撩起帘幕往前头望去,只见到对面的岔路口,一座金碧辉煌的宝辇,在众多大内侍卫的守护,以及宫女太监的簇拥之下,由八匹高大的骏马拉纤,在缓缓通过,所到之处,无论是行人还是其余车辆,都纷纷让行。 那宝辇很是奢华,上头的金色图案,全都是真金白银镀层的工艺。 魏郡王见到此景,不禁愕然道:“太后怎又出宫了,近年来经常见她出宫巡游。” 司言也瞧着这凤驾,隐隐之中似乎有种感觉,坐在那宝辇之中的女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有些熟悉。 魏郡王见司言在出神,也生怕自己被小窥,这才解释道:“太后在朝中的权利极大,当初是她扶持皇上,垂帘听政多年,就连皇上也是敬她三分。” 他像是刻意压低声音,又道:“不过太后却并非是皇上的亲生母后,当初太上皇立她为后未曾有几日,这太上皇就暴毙了,只剩下了才不过十多岁的龙子,是太后一直在扶持他,把持朝纲多年,才终于让皇帝上位。” 司言怔然了片刻,不由问道:“太后并非是皇帝的生母?” 魏郡王道:“太后其实是皇帝的姨娘,是太后的长姐生下了如今的皇上,之后皇上生母病逝,她进宫来送丧,太上皇这才看中了她,只不过太后未曾有过子嗣,自然是全力扶持自己的外甥,甚至是垂帘听政多年。” 不过魏郡王也不由心中冷笑,心想,这太后更是手段毒辣之人,当初太后这一脉的家族,在天圣国是如日中天,若不是有那个大族在后面支撑,太后也无法坐稳自己的位置,独揽朝纲,只是等到皇帝长大之后,那个家族想暗杀皇帝,谋朝篡位,把自家长子送上龙椅,换掉这皇室云家,但结果太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悍然向自己的本家出手! 一夜之间,左右羽林军,十大禁卫! 宗人府皇室直属内卫! 所有皇室直属的力量,都倾巢出动! 以犯上谋反的罪名,将其满门抄斩!在京城中央的邢台,足足斩了三天三夜!是杀得人头滚滚! 魏郡王再次看向了他眼前的司言,魏郡王不禁有些觉得可笑。 在这些激烈的明争暗斗,在京城这么多的大族之内,这人又算什么东西? 他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个棋子都算不上。 他只是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中州富家子。 若是有必要,那是被大人物压上邢台斩首了,都未曾有人敢说个不字! 这京城之内,看似和平,但实则是暗流汹涌。 像他这种外人,在这里,在这皇家,在这诸多势力的博弈之下,又算得了什么! 这人不过是他宁王府一个小小的赘婿而已! 但此时,司言依旧在看着外面,像是有些若有所思。 穿过这条繁华的大街之后,他们也来到了这斜月楼。 这斜月楼确实奢华,毕竟只是从远处眺望,就能随之见到了。 斜月楼规模极大,从一层到顶层为止,都有不同的作用,是从戏曲、赌坊、甚至是青楼,几乎都有涉及。在中间的两层,甚至还有丝绸,香料、稀有的补品药材,铜镜,以及各种高档的用品出售。 来这里,除了男人,还会有不少富家女子来闲逛,主要也是来看看这里新进来的丝绸,以及些好玩的物件。 这里每天的流水,都是十分难以想象的惊人数字! 而进了斜月楼之后,随之有小厮上前过来招待。 “魏郡王!是魏郡王您来了啊!” 那小厮虽然衣着光鲜,但在这郡王面前,却还是点头哈腰。 “嗯,我那几位好友都到了么。” 这小厮笑道:“到了,到了!都在雅间等您呢!” 听完这些寒暄之后,司言与魏郡王就在那人的带领之下,上了六楼,那是上好的雅间,不仅位置够高,更是能够俯览这京城的全景。 那雅间里已经坐着许多年轻的公子哥,在见到他们进来之后,便纷纷起身向那魏郡王恭维,这些大概都是京城官宦世家的嫡子,不仅穿戴都十分奢华,而且个个相貌不俗,有几分俊朗在其中。 毕竟在富贵之家,妻妾都随便挑选,只要男主人不是太丑,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不会差,只不过这群人,自小都是含着金汤勺长大,除了天生会对地位比他们更高之人服气,见到那些下位草莽,往往是十分傲然,甚至是鄙夷。 在雅间非常宽大,在侧旁,则是有好几名歌女在抚琴起舞,在演奏声乐。 此时,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不由起身问道:“魏郡王,你身边这位公子,小弟我可是从未见过,敢问是京城哪家的?” 魏郡王含笑了片刻,这才像是漫不经心地介绍道:“张兄,他是我妹夫,是中州苏家之子,是我小妹永宁的夫婿,明日便要与我妹永宁成婚。” 魏郡王又转向司言,然后介绍道:“那位是张立,张兄,是刑部侍郎的嫡子,他曾是国子监的学生,在殿试上也受到过皇上的赞赏,可是个年轻有为的才俊。” 司言听闻之后,就向那张立微微颚首,表示打了个招呼。 这倒不是司言轻慢对方,只是他的习惯使然,他几乎对谁,都不会主动见礼。 而至于那张立见状,先是一愣,然后才好像想起了什么来。 张立神情有些微妙,然后这才是笑了笑,仿佛是自言自语般道:“我是听闻宁王府有喜事,但并非是永宁郡主出嫁,而是这宁王府招赘,想来,这位必然是宁王府招赘的夫婿了。” 这才说完,在座这七八个人,都忍不住纷纷低声窃笑起来了。 毕竟商人地位原本就底,这些官宦世家,更是看不起依附他们的商人,哪怕是中州的富商之子。至于司言这赘婿的地位,那更是为人不齿。 自古以来,赘婿地位都低得很,在早期,更是与家中的奴仆没有分别。 但司言却不以为意,只是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至于这魏郡王,他并未出声阻止,而是在观察司言的反应。 他要的就是今天这效果,他也知道自己这些经常厮混的好友,会看不起这被招赘的男子,毕竟之前他们聚会之时,他就提起过这件事,连魏郡王自己也是在鄙夷那从未曾见过的妹夫,声称这妹夫到了他们宁王府之后,那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当时还引得众人是哄堂大笑。更何况,永宁还不是他的同胞兄妹,只不过是个婢女所生的幺妹而已。 那张立与其余的人,见到魏郡王并未出声制止,那几乎都是了然于心,知道这魏郡王今日是找来这便宜妹夫,是给大家寻乐子来了。 而此时,另一个人已经起身,并且大笑道:“郡王,那既然你都已经来了,那是不是也好让诸位姑娘们上场了!” 魏郡王随即放下手里的杯子,道:“八皇子还未到,你怎敢要姑娘们过来,当心八皇子治你的罪!” “咦!?八皇子殿下来了!” 正说到这里,当拉门打开之后,只见在几名小厮的引领之下,这八皇子进入了这雅间之内。 而八皇子所携带的宗人府内卫,则是站在外面守候,再也不准任何外人进来。 司言转头望去,只见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进来,他即使穿得很是平常,但从小培养的气质,却依旧令他贵气逼人。 魏郡王与众人都随之起身道:“见过八皇子殿下。” 云魏哪怕是郡王,但却依旧只是个爵位,是皇帝的家臣,见到八皇子,仍然要行礼。 八皇子见状也是欣然应下,但也快步走进了里面,落座在那主位之上,他像在抱怨般说道:“真是倒霉,在来的路上,本皇子竟然遇到了太后的凤驾,不得不绕路过来,否则被她见到我出宫,又会生出些是非来。” 但八皇子也随之笑道:“本皇子还不能外出辟府,在宫里闷得很,也憋得慌!魏王叔,你还不快快让姑娘们上来!给本皇子解解闷!” 但这八皇子是皇帝最不看好的一个儿子,即使管得很严,却依旧放浪,只不过,他好歹还是皇帝的儿子,将来的八王爷。那身份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也是在此时,他似乎发现在座的人之中,似乎有个生面孔在。 这才停下手中的酒杯,问道:“这是何人,我怎从未见过?” 魏郡王笑道:“八皇子,这是自家人,是永宁的夫婿,明日就要与永宁成婚了。” 八皇子先是沉吟了一会,像是在思索,然后这才是回忆起来,带着些玩味的笑容道:“原来就是魏王叔你上次提起过,要入赘你宁王府的人啊!” 魏郡王立即回答:“正是他。” 八皇子仿佛在审视一个物件,看着司言,失笑道:“今日我们在这里,是来寻欢作乐的,王叔,你怎把你家的妹夫给带来了,等会姑娘们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那刑部大臣之子张立,赶忙假装不知,反而上前问道:“八皇子,您这是何意?这位也是个大男人,等会姑娘们上来,咱们怎么也得匀他一个呀!” 八皇子看了张立一眼,忽然笑骂道:“你这人倒是装傻,一个入赘的夫婿,怎能在外面寻花问柳,他入了宁王府之后,那就和女子嫁入有什么分别?你见过嫁作人妇的女子,去外面寻过龟公吗?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此话一出,听闻的众人更是哄堂大笑,似乎有了八皇子这个开头,他们便是再也没有了顾忌。 八皇子见众人纷纷笑起来,他自己也乐了,对身旁的魏郡王道:“王叔,你是宁王府的人,你见到你妹夫在此寻花问柳,你可是有权利以家法处置,这云家的家法,我也略只一二,是能活活杖毙人的!你带着自己妹夫来此处,这岂不是要害他嘛!” 众人听闻,又是一阵前仰后搓。 气氛一下子就炒热起来了。 但那魏郡王却是装作肃然,连连对司言解释道:“妹夫,我绝无此意,只是我也未曾有这方面的考量而已,是王兄我疏忽,是王兄我疏忽了呀!” 但其实,魏郡王自然有本意在其中,他是想借今天,要这人,要这入赘他宁王府的人知道,他是个什么身份,他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司言已经在给自己倒酒,一边喝,一边看着众人,像是也不当回事情,坦然道:“你们随意,别在乎我。” 说着,这司言扫视了众人一眼,大有主事人的气场,笑道:“而且这不是还不到婚期么,我要过十几个时辰才与永宁成婚,各位倒是替我着急了。” 这么多在场者,见司言这坦然的模样,都不禁一愣。 要知道,司言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从容了,要是换了别人,早已憋得是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司言却像是全然掌握在自己手中,仿佛前面的所有,都算不上什么。 尤其是当着八皇子的面,他仍旧可以坦然处之,只是这个行为,不由令八皇子面色一寒。 ——————分割线 我继续码字,争取深夜更新,不过大家千万不要等,明日再看比较好。 顺便,求即将过期月票! 第九十四章 我可是八皇子 这魏郡王见到司言如此,自然很是不悦,他带这人只不过来瞧瞧,要让他晓得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但此人如今却完全不被气氛左右,以至于还在那里自斟自饮。 要是常人,恐怕早就被这里的排场,这里的气场给怔住了,但他却仍然无动于衷。 今天的在场者,可都是京城的富贵子弟,是朝中重臣之子啊!而他是郡王,侧旁落座者更是当今的八皇子! 不过,当魏郡王发现这八皇子同样面色不善之后,这才有点释然,因为他清楚八皇子瑕疵必报的性格,想必这八皇子认为自己被轻视,或许已经起了些念头。 至于其余在座者,也都是在纷纷冷笑。 一个赘婿,不过是魏郡王领过来给大家找的乐子,竟然胆敢轻视八皇子。 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八皇子取笑你,你便是低头应下就是! 哪怕是八皇子把脚踩在你脸上,你也要赔笑受下就是! 要知道八皇子可是皇帝的儿子!是永文帝的亲生儿子啊! 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之一! 魏郡王笑而不语,他唤过来一个舞女,对那舞女道:“把姑娘们都喊上来吧。” 那舞女低头退下,接着便向外面拍拍手,这拍手之后,便有一群女子进入了这雅间,足足有十几个人,这些女子容貌都姣好,而且穿着也颇为暴露,进入雅间之后,那就是随之而来一阵清香,不断窜入了鼻腔之中。 而接下里,这些官宦子弟,都不由开怀地欢笑起来,让这些美女一个个走过来,他们一个个挑选,分别拥入他们的怀中。 在首座的八皇子,更是连拥两个女子,让她们斟酒,让她们亲自喂饮,放浪形骸。 只不过唯有司言,身旁却没有半个人,有个别姑娘不懂,原本也想要上去,但却被对面的八皇子当即呵退! 正是有这位八皇子的授意,再也无人胆敢上前了。 但还不仅于此,这八皇子还对着司言,用着上位者的语气厉声命令道:“你不准走,在今天的饮宴结束之前,你都不准离开这雅间半步!” 魏郡王见状先是讪笑了下,然后才装作有些慌张道:“八皇子殿下,你…你这是怎么了?我这妹夫哪里得罪你了吗?你怎如此生气啊!” 八皇子拦着一个女子的纤腰,却沉声说道:“我只是在此请他喝酒而已,魏王叔,本皇子自由分寸。” 那魏郡王低头窃笑了下,但仍旧装作紧张地说道:“是不是我这妹夫刚才冒犯了八皇子你?这样,要不这样!妹夫,你快快过来和八皇子赔个不是吧!有本郡王在此,想必八皇子肯定大人有大量!定会原谅你的!” 八皇子闷哼了下,朗声道:“他未曾冒犯过我,他何曾冒犯过我?魏王叔,你这就是在说笑了!” 而司言抬头看了这八皇子一眼,就不禁觉有趣。 恐怕自己几个徒弟在场,更会觉得荒诞无比。 一个皇朝的皇子,竟然胆敢对他如此放肆。 这只是皇帝的第八个儿子就这般嚣张,那若是太子,今日岂不是要直接把他拖出去给斩了? 然而他同时更想看看,若是他这么镇定,这八皇子接下来还会如何刁难他。 只不过就正当司言这么想之时,忽然有个白衣女子从外面欣然走进来,拿起酒壶,就笑吟吟给司言斟酒,这女子很是年轻,看起来也才十七八岁模样。 司言怔然,有些不解,但他觉得对方有点眼熟,所以也没多问,这女子给他倒酒,他就仰头饮尽。 那八皇子当即大怒,道:“谁允许你给他倒酒!?” 这女子欣然一笑,根本就没有畏惧这八皇子,甚至连个礼仪都没有,就直接退出去了。 那八皇子勃然大怒,想要让侍卫去捉拿那女子,但就在他还未喊出声之时,又有名绿衣少女从门外进入,也是端起司言的酒壶,二话不说给司言倒酒,而这女子才不过十四五岁,长得很是丽质,唇红齿白,颇有风姿。 那八皇子再次要破口大骂,但这十四岁的少女,也是倒完酒,看着司言饮下之后,就转身出门,不想多停留半步。 这举动,更是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八皇子怒不可遏,他唤来了侍卫,厉声道:“快把方才那两女子给捉拿过来,她们竟然胆敢无视本皇子!把她们押过来跪在本皇子面前!” 可就在这两侍卫要领命之时,竟还有个女子走进了这雅间之内,她拿起桌上的酒壶,又给司言倒酒,也是笑吟吟的模样,只不过她这次却是开口问道:“好弟弟,我到了京城就寻不到御郎在哪里了,告诉我你哥哥在哪里,可好?” 林红英倒酒正好是满杯,一点不多,一点不少,酒水甚至在边缘还有些鼓出来的感觉。 她柔声道:“好弟弟,你若是肯告诉我他在哪里,方才进来的两个丫头,你若是看中哪一个,我可以与你去她们那里说说,是否愿意依你,你看怎样?只要你告诉我御郎在何处就行,我已经抓住他一次,再有两次,他就愿意与我永结好合,到时候,你就是我亲弟弟!” 司言饮尽林红英倒的酒。 唯有无奈摇头,道:“他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他藏起来,很难找到他,还有…我不是他弟弟!” 那八皇子,见这女子在无视他,更是气得怒目圆睁。 他极度愤然,额头青筋暴起地怒道:“快…快快把这贱人给押起来!” 那两个侍卫领命,就要上前去动手,只不过那林红英却反过来美眸一瞪,那瞬间散发出来气息,在整个雅间形成了一股威压,顿时就已经镇住了这两名侍卫! 林红英一挥袖子,抱怨道:“你不知道就罢,待我去问问白教主。” 她从这两侍卫之间飘然离开,而那侍卫却依旧愣住在原处,像是未曾注意到过,更是没有出手阻拦! 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怔然。 就连魏郡王也知晓,方才进来之人,可是个高手。 怕是有玄元之境,这在他们宁王府,也能混个管事当当了。 看来这中州苏家倒是有些底蕴。 然而,这时候魏郡王却也不由心中一惊,见到这八皇子神情已经完全沉下来了。这魏郡王顿时知道大事不好! 魏郡王赶紧到他身边道:“八皇子……” 八皇子坐下来,目光也随之冰冷,他幽幽道:“原本我只想让他给我认个错,我也就饶过了他,但他居然还唤人过来给我难堪,呵呵,我可是皇室,我可是这天圣国的八皇子……” ——————分割线 其实章很长,不过我困了,猝死边缘,中间截断,睡觉去~ 第九十五章 朕的女儿 魏郡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是想带司言过来给些教训,但终究也不想弄出太大的事端,要是八皇子把这厮给弄死了,魏郡王回府也就不好交代了。 但八皇子倒是看出了魏郡王的顾虑,反而低声道:“魏王叔,你别担心,我晓得分寸,即使此子对本皇子甚是无礼,但本皇子出宫也是秘密而来,不方便与他吵闹,当然不会过度为难他。” 魏郡王听到这里,才松了口气,他是真担心这八皇子一怒,会闹出人命来,到时候他回宁王府也是会受到责罚。 只是碍于司言身边有高手出现之后,那些在座的众人,都似乎对他有了几分忌惮,仿佛都心知这中州过来的富家子或许并不简单,也不出声嘲讽他了。 当然他们同样不解,为何这八皇子现在倒是有些息事宁人起来了。 不过,就在他们这么想的当儿,八皇子对唤过来的一名侍卫,往侍卫手里塞了个东西,那侍卫走出去,摊开手一看,见到是一枚玉符,顿时心中凛然,转头就向斜月楼外面走去。 之后在座等人也是不关心司言,只顾着吃喝纵乐。 中途只有魏郡王走过来,对这司言毫不掩饰,直接训斥道:“我带你过来,是带你见见世面来的,你岂能如此不知道礼数?等会你去给八皇子殿下赔罪!” 只不过司言却眨眨眼地看了他一下,然后就不理会了。 魏郡王恨铁不成钢道:“你…你真是不知好歹!” 八皇子么。 若他只想借着权势压人,司言倒不介意替皇帝清理下门户。 只是在场的人这么多,他也怕惹是非就对了。 司言走过诸天万界,收下那么多弟子,除了慰藉寂寞,更是为了让座下弟子们去改变世人的命运,去给各族带去更多的希望。 然而人族自身的矛盾,却至始至终都还存在。 人族之中就是不断产生一些败类,不断自身腐败,才会不断陷入纷争之中。 他会来这宁王府,也会苏太师怀疑有人要谋反,刺杀永文帝,司言在小弟子的请求之下,才同意过来。 这皇帝治理之下的天圣国,司言并不反感,以至于还很是欣赏。 但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个小厮闯进来,对那魏郡王躬身道:“郡王,少保大人在对面,知道您也在,想请您过去谈话,特意让小人过来喊您!” 魏郡王一愣,不由道:“少保大人?” 他听到这里之后,当然不敢怠慢,赶紧向众人拱手赔不是,然后又上前对八皇子说辞了几句,就大步向外面走去了,至于司言这边,他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 这魏郡王离开之后,司言想了想,自得其乐一笑,对那八皇子道:“殿下,郡王不在,我也就不待了,先一步告退。” 八皇子同样是自然一笑,回道:“刚才是本皇子与你开玩笑,你也别介意,现在你要走,那本皇子也是不留你了。” 在众人都愕然的目光之下,司言离开了这里,径直往外面走去。 只是他还没离开多远,迎面却急匆匆跑过来一名少女,那少女见到司言出来了,这才是像是松了口气,缓步向司言过来,来到他身边,拽了拽司言的袖子,用像是呢喃般抱怨道:“师父,你怎到处乱跑,快跟人家回去啦。” 苏桃儿会过来,只是因永宁方才突然去找她,告诉司言来了此处,或许可能会出事,她这才火急火燎赶过来,生怕自己师父闹出事端,一不小心就把这些官宦子弟全都打死了。 苏桃儿虽然知道师父很厉害,但是若是惹出大事件,与整个天圣国为敌,即便有几位师兄在,师父也会独木难支。 毕竟天圣国,从太后到永文帝,以及太师为首的三公九卿,那都是灵皇境以上的大高手! 下辖所有官员,皆是修炼有成者! 阵法以及战阵,在当年更是所向披靡!令众多人神修士折服陨落! 也正是因天圣国有着如此的底蕴,才能震慑国境之内,诸多宗门!令当年的三大掌教都不得不低头称臣! 但司言像是全然无所谓,笑道:“为师不过是来吃个便饭,瞧把你紧张得。” 苏桃儿娇哼了声,似乎颇为幽怨:“永宁姐姐倒似乎是很在乎你,刚才她来找人家,着急得不成样子,师父你是给她吃了什么蜜糖,她怎会对你如此看重……” 司言摸着她的头,只是回答:“我们只是普通聊天啊,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很看中我么。” 苏桃儿依旧像是有些不满,然后用小拳头打了他一下。 司言见状,倒是起了乐子,用着像是调戏的口吻说道:“好徒儿,你吃醋了?” 苏桃儿听闻,就是对他的背脊一通乱捶,嘴里拼命否认道:“哪有!哪有!师父你个花心大萝卜!” 司言当即大笑道:“徒儿看中为师,是为师的福气。” 唉,其实受欢迎好像也满苦恼的。 他忍不住暗暗感慨道:“难道是我太有魅力了?不仅永宁对我有些期许,这小弟子怎也像是动了春心。嘿嘿,为师单身这么久了,每天睡在床上里,那被窝都清冷的很,你这丫头要是懂事些,来暖暖被窝这也好呀!” 然而此时司言的一举一动,以及在抚摸苏桃儿之时,两人之间颇为亲昵像是在打情骂俏的举动,却也尽收另一个人的眼中。 那男子同样是穿着很是华贵,身材中等偏上,穿着紫衣,单手负在后面,但看着此情此景,却不由有些气得哆嗦起来。 永文帝抓着这栏杆,连指甲也有些嵌入进去了。 他之前几次召见苏桃儿进宫面圣,但苏桃儿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所以他索性一想,就直接换了身便服,微服私访出来,来到和太师府邸之外蹲守,想瞧瞧这苏桃儿是不是真的身体有恙,还出不出门了。但结果不看不知道,跟着这丫头出来,那真是一看吓一跳! 她居然是来见男人的! 这永文帝是气得直发抖,内心已经把苏太师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 他把一对儿女交给你这老东西,但结果呢? 一个逆子当众与他对打,至于这女儿,才不过十六岁,就已经荡起了春心,没有媒妁之言,没有他这父母之命,竟然胆敢出来与男子私会! 胆大包天! 永文帝简直是气得牙痒痒,不禁有种自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他几度想要上前,但却又碍于身份,不能去干预,否则他这么一出去,恐怕会惹得苏桃儿更对他反感。 但永文帝瞧着苏桃儿和那谋生男人并肩走在一起,却还是不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适! 你知道么,你是公主! 是这天圣国的公主殿下! 是朕的女儿! 你以后的夫婿将会是驸马! 你怎能自己私自出来与男人幽会!? 还有,那年轻人是谁! 父亲是朝中大臣吗! 朕要罢你家的官! 朕要给你那头铁的老爹穿小鞋!下降头! 朕就是要针对,就是要针对你们家!! 只不过永文帝此刻也不由迟疑了下,因为他忽然见到那门口,又是一人走出来,而那来人,竟是他的八子,云浩。 永文帝皱眉,不禁想到,难道这云浩认识那年轻人? 可是才片刻,永文帝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因为在其中,甚至有好几个穿着便装,他有所眼熟的禁卫,都向那从门外出来的八皇子云浩聚拢过去。八皇子像是下了什么命令,这些禁卫也都很快分散出去了,从窗口,从不同的地方,出了这斜月楼。 永文帝先是愕然,随即就偷偷跟在了众人后面。 至于司言和苏桃儿,早已出了这酒楼。 因为京城地理位置的特殊,这里天黑得很早,大街上已经都亮起了灯火,但就是不知道为何,这斜月楼附近,那些店铺却都已经关了,除了有客商还在进出之外,从这里一直到前面为止,竟然都显得有些空旷。 苏桃儿是跑过来的,也没有马车,因此师徒两人还在路上并肩而走。 “师父,永宁在我家等你,待会她会与你一起回宁王府,师父…你怎带着桃儿往这小巷子走。” 司言带她进来的这巷子里很黑,甚至是有些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司言也怕她摔倒,赶紧就拉住了她柔软的腕部。 苏桃儿原本是有些困惑,但被司言的大手这么一抓,似乎就猛然意识到为何司言带她到这里了。 她顿时站立不安起来,拉这司言的衣袖,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桃儿甚至是带着些哽咽的腔调道:“师父…你…你怎能这样啊!人家…你…你怎能带人家来这儿!” 那永文帝更是勃然大怒! 他连连颤抖地睚眦欲裂道:“色…色胆包天!色胆包天!!胆敢把朕的女儿,把当朝公主带到这等小巷子里去行苟且之事!看朕今天不一掌打死你!把你全家都发配到边疆去!把你和你老爹都打得头破血流!哭爹喊娘!” 然而正在这时,那永文帝往下一瞧,却忽然见到那些之前出去的皇室直属禁卫军,在八皇子云浩的带领下,纷纷再次集合。 第九十六章 都不甘心 永文帝见状就知道大事不好! 下面这些个禁卫虽然都没有拔刀,但却也都在跃跃欲试。 永文帝听见下面的禁卫问道:“八皇子殿下,是否要打死那人?” 这八皇子先是迟疑了会,回答:“打死就不必了,那宁王府也会脸上无光,而且把他打死了,他怎知得罪我的后果?先打断他的一条胳膊!让本皇子狠狠羞辱他一番!” “但他的随从无所谓,杀了就杀了,若他的随从要阻止,你们尽管出手便可。” 不过就在话音未落之时,一个人影忽然从天而降,那八皇子先是一愣,见到来人之后,便是立即失声道:“父…父皇!” “父皇您怎来了?!” 其余禁卫军见永文帝之后,更是惶恐万分,连忙单膝跪地,齐声道:“参见陛下!” 这永文帝作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平身,然后这才轻咳了两声,道:“你怎带着禁卫出来,这是为何,怎又要在外面闹事?” 但永文帝虽然这么问,可是目光却忍不住在往小巷子里面看,就怕自己这边再耽搁会,那就要出大事了! 那是老子的亲女儿呀! 他娘的! 敢带老子的女儿进黑巷子! 八皇子原本就极怕这永文帝,他心知永文帝一直对他沉迷于玩乐而不满,如今被这微服私访的老父抓包,那更是怕极了!生怕又会被关进书房里,关足了一个月不能出门! 所以他慌忙试图解释道:“父…父皇!是那人方才冒犯了儿臣…所以,所以儿臣才想报复于他!” 八皇子唯恐永文帝对这回答不满意,又赶紧道:“儿臣当然不是在欺压平头百姓,但是那人轻视我皇家,儿臣…儿臣这才是心有不甘呀!” 这永文帝一双眼睛看来看去,隔了会,连理由都没有问,竟然点头道:“也是,怎能容忍外人蔑视我皇家。” 永文帝轻咳了几声,对那些禁卫吩咐道:“快,上去给那人一点教训,不过切记,不可过分!往死里揍就行!还有,苏家小姐在他身旁,你们绝不能伤到了苏家小姐!” 八皇子听闻,随即狂喜。 至于那些禁卫听到有皇帝的授命,自然是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上去。 纷纷摩拳擦掌,只不过永文帝那么看着众人,却见这群足足十几二十个人都进去之后,竟然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了丝毫的声响。 永文帝不禁惊讶道:“有高手!?” 说完,这皇帝自己先爆发出灵皇境大圆满的气息,凝炼出元神,向那巷子里冲去! 而进入了那巷子之后,他却只见这些禁卫,都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竟然都晕厥过去了。 也就在此刻,他猛然见到一只手掌迎面而来! 永文帝当然是暴喝一声,也提掌迎上去! 只不过,下一个瞬间,这天圣国的皇帝,就被滕然打出了这条漆黑的小巷子,直接飞出去,连人在泥地上翻滚了好几个跟头,堂堂一国大帝,瞬间跌了个灰头土脸。 那八皇子惊恐万分,慌忙上去看到那父皇的伤势。 至于另一边,司言也因为掌力后退半步。 他自言自语道:“这人还算有几分功力,半只脚也要跨入人神领域了。” 至于这身旁的苏桃儿却依旧紧张得闭着眼睛,还在被司言牵着手儿向前走,她心中感情是十分复杂,生怕师父等会不来,但又怕极了师父他乱来。 不过片刻之后,苏桃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睁开眼睛一瞧,原来他们已经出了这条巷子。 苏桃儿见状,不由是心中一阵失落。 哼,原来师父真是带人家来走黑巷子的! …… 至于在那斜月楼的顶层,也有人在看场这场闹剧。 那人在最高处,穿着一身书生装,被月下的风所轻轻吹拂着。 这身边的侍女忍不住问道:“教主,这次你怎么袖手旁观了,上次你可是容不得大老爷受到半分怠慢呀!” 白蓝脸上面有不善,解释道:“宗主今日才来寻过我,将这斜月楼交给我打理,但命我不要千万惹出事端了,要是弄死了八皇子,未免就招摇了。” 过了会,这白蓝瞧见下面,已经被八皇子扶起来的永文帝,轻声呢喃道:“何况狗皇帝也在,这狗皇帝太缠人,被他见到不太好,又会追着我满世界跑,未免讨人厌,也还会被宗主斥责祸国殃民。” 白蓝见蕊蝶神情仍旧有些微妙,到这时候,才轻哼了声道:“何况师尊他跑去和别的女人成婚,我竟然现在才知道,他们都比我早,我竟然是最后一个!今日就是不帮他!” …… 其实这司言和苏桃儿还未走进府邸里面,刚到门口,就遇见了也要乘坐马车而来的永宁和苏耀福。 永宁见司言没事,这才像是松了口气,然后跳下马车,立即这司言走过来。 不过她上前之后,还是有些慌张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司言笑道:“我只是去吃个便饭而已,怎会有事呢。” 永宁捂着胸口,似乎是放心了,喃喃道:“幸好王兄没有为难你。” 接着,永宁忽然对苏桃儿嫣然一笑,然后就向苏桃儿道:“桃儿,谢谢你!把他给带回了,姐姐欠你个人情!” 听到这里,苏桃儿脸色一阵古怪。 永宁像是欢喜极了,伸手在苏桃儿的脸上掐了一把,嗔道:“你这丫头,昨天竟然还捉弄姐姐,姐姐差点就信你了!不过到了明日之后,咱们也都是一家人了,算是亲上加亲。” 苏桃儿上前一步,似乎想争辩道:“我!” 永宁把司言拉上了马车,又补充道:“桃儿,记得明日与你爹爹一起来姐姐府上喝喜酒!明日可真是大喜之日!” “你…你!” 苏桃儿左手发抖。 这苏耀福见状,赶紧上前道:“大侄女!你爹在家里等你呢!还不快点进去!” 苏桃儿气得几乎要掉眼泪,但是她又毫无办法,唯有不断在原地跺脚,眼睁睁看着刚才还牵着自己手儿的司言,自己的师父,被另一个女人拉进了马车里。 永宁这时候依旧是毫无察觉,又摸摸苏桃儿的脑袋,灿烂地笑道:“姐姐走啦,你快回家去吧,别让你爹爹担心!” 这苏耀福不敢停留半分,立即让催促马夫走人,留下了苏桃儿一个人,在苏府的大门口凌乱,完全不知所措。 苏桃儿近乎气得大哭,她用粉拳狠狠砸了两下大门,嚷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呀!明明是人家先来!明明是人家先来的呀!!”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求爆!! 第九十七章 都是他送的 今天很早,宁王府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王府里到处有人在张罗,到处有人在布置。 只是因为是招赘,而并非是迎亲,因此按照祖制,除了双方本家的亲戚之外,并不会有太多外人来道贺,但即便是如此,仍然需要摆上几十桌才能够坐得起。 一方大族,四亲八眷加起来,人数还是相当可观。 而且永宁也能够在今天抛头露面,与他一起在庭院里散步。 天色已经开始黑起来,门口的两个红灯笼,在散发着幽幽的火光。 两人的穿着都很是喜庆,皆是大红色,永宁今天的气色很好,看起来就很有润泽。 唇红齿白,两腮嫣红,颇有沉鱼落雁之姿。 永宁与他一起在庭院里赏花,轻声感慨道:“若是我娘亲还在这就好了,她若还在,一定会很开心。” 司言听闻到此,其实已经有些迟疑,他看着永宁这模样,不禁开始担心起来了,这永宁似乎很喜欢他,但他却是因受到苏太师的嘱托,才来代替苏耀福的小儿子过来。 况且司言也发现自己之前想得太简单了。 虽然他设法脱身很简单,甚至找人弄一场假死也轻而易举,但是之后这永宁怎么办,永宁以后的人生又该何去何从? 难道老子真要多个老婆么。 不过他顿了顿,稳住自己的心神。 万般红尘,皆是历练。 况且当初苏桃儿是哭着求他,他也没有办法。 如今退缩,已经没有半点意义了。 何况今夜还有洞房这个大关口在等待着自己。 这苏耀福额头上抹着大汗走过来,颇为慌乱道:“真是费劲了…好不容易才以风俗,说服了宁亲王。” 苏耀福对司言道:“我刚才以乡风不同为由,说服了王爷,等拜过天地之后,你不必拜他了,我真怕他当场被你死了,喜事变成丧…” 苏耀福嘱咐完这些之后,就又赶紧匆匆离开了。 当他们谈话结束,这永宁才上前来,困惑道:“你们父子之间好怪呢?” 司言耸耸肩膀,笑道:“这老东西怕我揍他而已。” 永宁皱皱眉,这才道:“你也不能这么说爹爹,你们是父子,还是…” 她声音忽然请下来,这才脸红抿嘴道:“是呢,我们还未拜堂,我怎喊上爹爹了,好不知羞耻。” 司言正色道:“无妨,喊他老东西也没事。” 永宁轻哼了声,嗔道:“你这人嘴也滑的!” 司言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一根发簪,这是他从紫吟卿那里讨来的。 毕竟从理论上讲,紫吟卿的肉身都归他所有,那根发簪,自然也就随手取过来了。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不等她停下,司言就给她戴上了。 永宁有些讶异,但她摸着司言给自己的礼物,轻轻笑道:“你怎给我送东西了…” 司言道:“这点礼物总该有的。” 但是两人话音未落,却见对面有人走过来了。 对面是有三人,是凝香郡主与宁王妃,以及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这宁王妃昨天司言已经见过了,也因为有修为在身,保养还算得当,看起来与四十来岁的女子没有分别。 “那男子是董庆书,是凝香姐姐的未婚夫。”永宁立即解释道,“他家大人是太子太保董大人,家世地位很显赫,历代在朝中为官,好几个兄长更是进入了天圣国的军中。” 不过,司言这时听着也就是与听天书差不多,在他眼里,其实这董庆书,与八皇子也没有分别,只是个人而已。 永宁与他们见礼,司言也随之喊了声郡主和王妃。 这王妃鼻梁很高,头也抬得很高,模样与凝香有那么五六分相似,都显得有点刻薄。 他们三人见到司言与永宁,这就是点点头,便从他们身边走过了。 就连那董庆书,都对司言没有一个招呼。 而当他们走远之后,这凝香就对宁王妃娇气道:“母妃,这男子入赘我宁王府之后,永宁以后就有人帮了,他们两人,若是联合起来欺负凝香,这如何是好呀!” 而这宁王妃却是发出了声轻蔑的鼻音,然后这对自己的爱女柔声道:“这偌大的宁王府,在后院之中,是你母妃我在打理,何时轮得到一个婢女所生的小贱种来兴风作浪?” 这宁王妃又向前走去,不紧不慢道:“当初她娘亲不过是本妃的贴身婢子,是王爷醉酒之后那才有了那孽种,她得到我们家族的蒙荫,才当上了郡主,她有何资格与我们来唱戏?” 那董庆书也连忙道:“王妃所言极是呀!况且那苏家子,不过是商贾世家,还是个赘婿,他又能有何能耐?凝香,他若是胆敢欺负,我绝不容他!定让打得他跪下来向你磕头道歉!” 这凝香听到这里,才像是满意了,更是笑得灿烂得意。 是啊,他不过是来入赘,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而已。 至于永宁,其实连宁亲王,都对这个女儿很少谈及。 毕竟永宁是他酒后纵欲,强幸卑贱的婢女所生,是宁亲王人生的污点之一。 加之,这宁亲王是极其好面子的人,他近乎从不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个女儿,这些整个京城的官宦世家,差不多都清楚。 尤其是往年的永宁到生辰之时,更是可以窥见这一点。 天圣国皇家祖制。 男子除非是大寿,否则是不办生辰宴。 至于家中的女子,便是年年需要些体面的宴席。 永宁与凝香两姐妹,其实是同年同月生,但是每年生辰宴会之时,宁亲王却是故意忘记永宁,而是只给凝香大操大办,永宁小时候经常是与娘亲两人在内院,自己让厨房去弄点好菜,两人庆祝一下就算了,有时候苏桃儿过来,三个人才算好好热闹,这宁亲王明明知道,但却从来不曾过问,是假装忘记了。 凝香郡主与自己母妃,还有着董庆书走在一起之时,顿觉自己是那么幸运,是那么地得宠! 因为,她云凝香的未来夫君,可是这太子少保的嫡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而且神通道法,一身修为更是灵皇境界的父亲亲传,这董庆书自身更是快到了玄元之境!他日后定然是人中龙凤,有他父亲在,将来的成就未必会比其父低!是啊,那永宁的夫君,又怎能与她相比,若是到了不久之后,等到她凝香大婚之日,那必然是高朋满座,宴席数百桌之盛!或许连皇帝都会亲自上门赴宴! 至于司言那边,他们两人走过去,却是迎面遇到了苏太师一家。 这苏太师脸上有像是被猫挠过一样的痕迹,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见到这太师夫人气呼呼,仍旧余怒未消的模样,司言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 但是往后头一瞧见,他同样见到了腮帮子鼓得老高的苏桃儿。 这太师夫人看到司言身穿喜庆的衣裳,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从后面踹了苏太师一脚。 苏太师赶忙道:“贤侄,你过来,我与你有话要讲。” 见到司言走开了,永宁拉着苏桃儿走向了另一边。 因时辰还未到,宾客也没有到齐,永宁就拉着苏桃儿,还有太师夫人萧沐萍一起,到庭院里走走,之后又来到了凉亭里,唤来侍女倒茶,一起饮。 永宁今天很高兴,这会也没发现苏桃儿情绪的变化,只顾着自己在提起些高兴的事儿。 她还拿出了一张画儿,和苏桃儿炫耀,笑道:“桃儿,你看,这是他给我的,是他亲自的作画!你看你看!这画儿漂亮吧!” 苏桃儿脸色一黑,已经很是不善,但太师夫人唯有点头,在背后摸着女儿的背脊,强颜欢笑道:“是好看,是挺好看的……” 苏桃儿瞧着永宁,胸膛也有些起伏。 但缓了片刻,她同样打开自己的乾坤袋,也是从里面拿出了同类型的画儿,一下子拍在了石桌之上! 怔然片刻,永宁这才发现苏桃儿好像很不高兴,今天的小脸都有点发白,然后她定睛一瞧,赫然发现石桌之上,也是一副素描,显然与她这幅,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上面的女子,却是苏桃儿,那画中的地方,好像是在一个深山的古宅里,外面还在下着雨,雨水在池塘里荡漾着碧波,而苏桃儿,则是恬静地端坐在那里,泛起着淡淡,还有些天真的笑容,她身边,甚至还放着一柄清剑。 永宁忽然有点愣,一时半会未曾反应过来。 她笑容有点尴尬,然后这才收起画儿,抿抿嘴,像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气氛,她忽然灵机一动,取下自己发髻上的簪子,对苏桃儿和萧沐萍介绍道:“伯母,桃儿,你们看,这也他送我的!” 太师夫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已经很是惊慌,连忙去看自己女儿,生怕她会有什么过激之举。 但这时候,苏桃儿却是笑了,嘴角,微微上扬。 她也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然后拍在石桌上。 永宁有点讷讷地,不知道这苏桃儿这是何意,也清楚,她为何也要把这发簪给拿出来。 萧沐萍赶紧对女儿柔声道:“桃儿,桃儿你别这样……” 但苏桃儿却装作没听见。 而且见永宁困惑之后,这从昨天一直忍到现在的苏桃儿,终于按耐不住了,这才似笑非笑,冷不丁说道:“我这簪子,也是你夫君送的!” ——————分割线 吼!月初求保底月票! 吼! 第九十八章 成亲 永宁瞧着这苏桃儿此时的模样,即使她再迟钝,那也该知道其中的意味和原委了。 她觉得嘴唇有点干裂,心脏也‘噗通噗通’跳得很快,她稍微收敛心绪,这才拿回自己的发簪,低头轻轻戴回去,当然,她也是在用这个动作掩饰自己此时的惊慌失措。 她用手按着凉亭的石桌,瞧见着自己这知心好友,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女,颇有些无可奈何,只不过在定了定心绪之后,她还是决心装起傻来。 永宁先是抿了口茶水,然后这才笑道:“也…也是他送你的啊!不过你们是远房堂兄妹,他送你点礼物,这也不是很好嘛!” 苏桃儿见状,她抬头看向永宁,先是顿了顿,接着才意识到,永宁想糊弄过去! 只不过这次不等苏桃儿再次开口,这永宁就赶紧起身,对太师夫人和苏桃儿笑道:“桃儿,伯母,永宁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苏桃儿起身嚷道:“你…你!” 永宁闻言,更是逃得飞快。 而且不止如此,这永宁还在中途回过来望了苏桃儿一眼,见这丫头仍旧不想罢休,大有追上来的势头,永宁是慌忙迈开步子,就提起自己两边红裙的裙边,飞也似得逃走了! 永宁一边逃,一边向后面喊道:“桃儿!我夫君给你的礼物,你要收好呀!以后若还想要,让你姐夫给你买便是!” 苏桃儿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左手指着前头,就想追上去! 太师夫人当然赶紧拦住,唯有劝道:“桃儿,桃儿,好了啦,这也是为了咱们家,这也是为了你爹爹嘛!” 苏桃儿提起苏太师就气得牙齿发痒,像是恨不得咬他一口,她嚷道:“那老头子骗我!他骗我呀!我昨天夜里见到他还在后院练功!练功好了还去找哥哥拼酒!这哪里像是要死的人!!他还去死吧!还是死掉算了啦!!” 太师夫人道:“那…那等回家,娘亲再去揍他给你出气嘛!” 苏桃儿仍旧注视着永宁消失的地方,还忍不住道:“师父到底给永宁姐姐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们…他们才认识没两天呢!这永宁不仅是护着他,还把他当成大宝贝,还跟我炫耀!” 太师夫人无奈道:“也不是什么迷魂汤,你要想想,你师父待人和善,相貌虽然不上极好,但也是有几分俊朗在内,最为关键是他懂得极多,这永宁从未接触过多少男子,昨日两人相处,即使是才见没多久,又怎能抵挡?” 太师夫人安抚她:“好啦,今天你肯定不能捣乱啦,反正你师父也讲了嘛,他之后自己会想个办法脱身出来,你现在去搅合,咱们苏家真会陷入被动的境地!” 苏桃儿粉拳捏紧,沉吟了良久,似乎也唯有暂时作罢了。 至于永宁,跑回到内院之时,依旧在喘着粗起,不由自言自语道:“那丫头…那丫头前天居然不是在戏弄我!她居然是真有此意!她是那时候就在向我耀武扬威!” 这永宁捂住胸口,仰天吸了一口气,虽然有着隐隐的愧疚,却还是心想道:“桃儿是我好友,是妹妹一样的人儿,以前我什么都可以和她分,但是这夫君,岂能随意如此?” 然而这才说完,永宁就撞见了与苏太师谈话结束,只身返回的司言。 她看到这今日即将成为自己郎君的男人,不由更是下定决心,绝不能容忍外人染指半分。 司言瞧她在喘气,困惑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永宁单手撩着侧旁的鬓发,笑着掩饰道:“没…没什么呀!” 两人说着,司言又在她脖子上挂了个符文包。 他道:“这东西给你辟邪。” 这符文香囊是含有司言毛发的小包,免得等会夫妻对拜,也是对永宁产生影响。 司言已经在里面刻下了符文,所以之后不会产生半丝问题。 只不过就此时,他与永宁随即回头,见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来,他身穿一件华贵的长衫,负手在后面,令他整个人显得很是沉稳。 永宁随即惶恐,低头见礼道:“王兄!” 司言昨天远远见过他一眼,知道此人是宁王世子。 所以他也随之见礼。 至于这宁王世子,则是把目光落在司言身上,像是在审视他,这才像是带着训诫的口吻,道:“昨天你得罪了八皇子?” 司言淡然道:“没有呀,八皇子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宁王世子向前走去,并未再与司言多言,不过他嘴里却仍旧在说着。 “你既然如我宁王府,你就要懂得自己的身份,你要知道,你自己是何人,这里是宁王府,是我云家,是我与老父做主的地方,这些东西,我希望你自己要学会懂得……”这时候他忽然声音威严起来,“永宁,你这夫婿,还需你多管教才是!” 这永宁慌忙低头,一脸唯恐,连声道:“是…是!永宁谨遵王兄吩咐!” 那宁王世子,训斥完就离开了。 只因为,他是宁王世子! 他不仅是这宁王府未来的主人! 这天圣国的江山,如今这宏伟的版图,更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在今日的上午,还在与皇太子一起饮酒商谈,而他眼前的人,不过是他宁王府招赘的夫婿,这新来的夫婿,和他,和这天圣国的皇太子,和这天下大势相比,这又算得上什么!? 那犹如是大海之中的一滴水,什么都不是! 在所有的权势,在所有的大人物面前,这人不过是个最最简单的凡人而已! 只不过,宁王世子或许并不知道,这司言也未曾在乎他。 司言此时是自然带着无奈,对永宁叹息道:“你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永宁神情为难,不过她好像还是鼓起些勇气,解释道:“其实还好,也是他们把永宁抚养长大了。” 司言沉吟,但还是说道:“你是宁亲王的亲生女儿,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这宁亲王自然有抚养你长大的义务。” 永宁低头像是在思索,神情很是沉默。 然而这时候,有个侍女跑上前来喊道:“郡主!吉时快到了!你们快出来吧!” 之后,又是一场装扮,司言与永宁分别来到了前堂。 从前堂往外头望出去,只见已经坐满了人。 只是在前堂,司言忽然见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他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那坐在宴席之间,鬼鬼祟祟的人,是自己的三弟子御灵,这左顾右盼的御灵,此时也发现了司言的目光。 司言脸色顿时不好起来,没想到他会被自己这三弟子发现,而且他还闷声不响来混进来喝喜酒了。 这御灵见周围没人察觉他,他随即一个侧身,规避众人的视线,来到了司言所在的地方。 但即使亲眼所见,御灵还是愕然问道:“师…师尊,今日真成亲?” 司言唯有诚然道:“我也有点莫名其妙,姑且算是个仪式,是你小师妹求我的……” 这御灵惊恐地睁大双眼,像是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 司言顿了顿,不由问道:“你二师兄呢,你也告诉他了吧?” 御灵依旧神经兮兮道:“二师兄在生师尊你的气,说是你成亲就没只会一声,所以今日就不来了,改日再来拜访师娘。” “我哪里知道他在哪里,我就找不到你们,哪怕能找到你,我就让你来替我了!” 御灵一脸惊惧,只道:“那徒儿估计也死了…” 司言再次问道:“那你大师兄呢,他也混进来了?” 御灵张望了下,没见到来人,这才道:“大师兄说是从外面来了些朋友,要去见这些个朋友,要是来得及,就立即赶过来…不过他还没来。” 在另一侧的永宁似乎听到了什么,她笑着走上前问道:“你在与谁交谈呢。” 司言只转了个侧身,那御灵就出去了。 永宁不解道:“方才分明好像有人?” 御灵自然又混入了酒席之中,而且他是乔装打扮,脸上甚至还粘着几撇胡子。 至于在司言与永宁出去,在众多宾客的见证之下拜堂之时,苏桃儿已经在那里一个人,喝得快酩酊大醉了,若是没有太师夫人拦着,恐怕已经要撒酒疯起来。 不过她其实也没喝多少,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至于在这些酒席的之中,还坐着个不请自来的大人物。 那人也会是往自己脸上黏胡子的永文帝。 他看着司言与永宁在拜堂,而苏桃儿一个在那里灌酒,心情那是异常愉悦了。 这永文帝的情绪,那是格外舒畅,见到女儿失恋之后,那中心情简直上升到了一个诡异的高度。 “你还小,你还小,还要陪在朕的身边,嘿嘿,以后还是多来宫里陪陪朕,等朕解决完这些大事之后,就重新认回你们兄妹……” 不过他想了想,似乎又发觉事情不对劲在哪里。 “等等…不对啊!”永文帝猛然意识到,“这竖子已经了婚约,昨日怎还与朕的桃儿勾勾搭搭!?” “他娘的!该死的苏耀福!你死定了!你们全家都死定了!朕要给你们全家穿小鞋!!” 然而也就在此刻,前面唱礼的人,已经喊完了。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分割线 前一章节吐槽区最后有点争议。 我只解释一遍——我是白学家。 其实看过我前一本书,女王托孤的读者都了解我,我是能写几十万字修罗场,撕逼不带重复的资深人员。 以及,谢谢大家的月票支持!昨天早上醒来,竟然见到了这么多,谢谢大家! 新的一个月,也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九十九章 要洞房嘞! 看着两人在拜堂,这苏桃儿感觉心都在滴血,但事实却又是像太师夫人所说,这是为了苏家,这是为了她苏桃儿的家族,是为了自己父亲的仕途,甚至为了这天圣国的江山社稷! 自皇帝遇袭过后,苏太师就开始怀疑是皇室内部出了问题,但是这事牵扯到皇家,苏太师当然也是想要步步为营。 苏桃儿不是不懂大义之人,所以她也唯有默默忍住了。 但是看着师父和别的女人拜堂,她根本是连眼睛都已经红了啊! 她紧紧咬着下嘴唇,然后用着几乎恨意的声音喃喃道:“但是我不会放弃,师父他也不喜欢永宁姐姐你,师父他不喜欢你!只是被我爹爹给推出去了,师父他肯定还心心念念着桃儿!” 说完,这苏桃儿仰头又灌了一口烧酒。 但她嘴里却依旧是酸味,感觉从胃到喉咙,都是一股子醋劲。 至于其余在座者,则是神态各异。 而且大多也是宗室本家之人,很多都有着显赫的身份。 只是招纳一个赘婿,他们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尤其这永宁不得到宁亲王的待见,众宗室亲属的态度,其实都有些淡然。 然而他们有些搞不懂的是,从司言离开之后,在座有个言行比较沉默的男子,却是屡屡向在座者无言地敬酒,好像是自家人成亲,像是比谁都要高兴似得,只不过他又沉默寡言,又只管饮酒。而大家去向别人打听他,却又问不到这人是谁。 宁亲王一家,也都在席间,那凝香郡主瞧着这永宁与司言,不由觉得好笑。在她眼中,他们不过是宁王府的累赘而已,在这偌大的宁王府,他们能有多少地位?如今竟然还招赘进来,那还不是要看着他们眼色做人。 至于那宁王妃,更是觉得心里膈应。 这永宁的娘亲,当年不过是她的婢女而已,但那下贱之人的女儿,如今竟然长得这么大,还得到蒙荫成为了郡主。 宁王世子与本族几个人坐在一起,这其中还有魏郡王,尤其是魏郡王,当他目睹这场仪式结束之后,他不由心想,如今这人就归他宁王府了,若是他以后再有逾越之举,再有丝毫的冒犯!宁王府的家法家规,也足以让他常常滋味了! 而永文帝也还坐在席间,目光一直都牢牢放在苏桃儿身上。 他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在宫里陪伴他,而另一个在当年交给了苏太师。 永文帝虽然先后有过十几个子嗣,但是如今还在的,却也不多了。 当年天圣国在到处征战之时,他的长皇子跟随在自己身边,但最后却战死沙场,苏太师拼尽全力,也只是救回了他的一具尸骨而已。 当初还有几个年幼的子嗣,却是死在皇宫里的,有的只是被宫女喂了一小碗米汤,过了半刻钟,就没了气息,有的半夜突发疾病,忽然夭折。 八皇子云浩虽然是八皇子,但上头的兄弟姐妹,却没有这么多,所以当初永文帝才把妍妃的一儿一女,先后送给了苏太师抚养,生怕有一日,他皇家出了大祸端,他这一脉,都会绝了后。 或许正是因此,永文帝对苏桃儿和苏轩的亏欠,也是最多的。 不过末了,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因为在外面,无论是大气还是这偌大京城的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颤动着。 他抬头望向了外头,在细细感应之后,喃喃道:“是何人在京城之外交手,好强烈的神通余波!” 他话音未落,正想起身出去瞧瞧之时,已经有两个身影先后冲出去这大堂,其中包括那在席间连连敬酒,却一问三不知的沉默男子,以及苏太师。 永文帝微微一愣,也起身追了出去,与他一同的,还有宁王世子在内! 司言与永宁在回房的途中,他同样轻轻抬头在看着外头,似乎在感应。 因为是入赘,所以永宁不必披上红盖头。 她像是有点疑惑,拉拉他的袖子,问道:“你怎么了?” 司言耸耸肩膀无所谓道:“我有个徒弟似乎在和对方切磋,对方也挺厉害的,不过也没什么大事,他足以应付,我另外两个徒弟也追过去了,他们三个在一起,连我打起来都有点累了。” 永宁捂嘴笑道:“夫君,你还有弟子呀!” 司言微微一怔,看着这永宁,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永宁才羞红脸,低下头道:“你…你我都拜堂过了,我自是喊你夫君了,有什么不对吗?” 司言似乎有点恍然,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十分后悔。 不过隔了会,他却还是笑道:“当然,这是当然,永宁,你爱怎么称呼,这都无妨!” 司言瞧着神通余波的方向,有些若有所思,不过他神情随之释然,也不当回事情了,所以还是与永宁一起向前走去。 永宁赶紧小步子追上他,嚷着问道:“夫君!你方才说你有弟子!什么弟子呀!” 司言摸摸她的头,但却不答其问道:“要我教你么,你想学剑,想学刀,随便你自己选择……说起来,你现在什么境界?” “先天!”永宁朗声笑道,“以前我在国子监上学,学过刀法!” 司言听此处稍微愣了愣,像是宁王府之类,必然有着皇家流传祖传的法门,这些家传功法,甚至是与皇帝修炼的都如出一辙,但这永宁竟然还只是先天修为,而且就连这点境界,都还是从国子监学来的。 看来她在宁王府,并非是不受到他们待见这么简单。 但司言笑了笑,就说道:“境界有点差啊…不过也无所谓了,你的性子用刀也好。” 是呀,管他宁王府的功法如何。 司言所掌握的任何一门,都是直达人神境界。 而且若是在能够成神的情况下,或许还能直达神境! 永宁拍了司言的背脊一下,颇有点撒娇道:“那夫君,你是什么境界呢?” “比你高一点。” “高一点?” “也就人神而已。” 永宁再次拍打他背脊,笑嘻嘻道:“夫君你吹牛!” 只是,两人差不多聊天到这个当儿,却也走到了房门口。 走到房门口,两人先是顿了顿,然后先后进入了里面。 但,当两人,这对年轻男女一进到屋内,见到这桌上的一对凤烛。 以及那床上的大红被子,加上后面被婢女关上门,只剩下两人独处之后,连司言都为之一呆。 是不是要洞房嘞! 第一百章 远方来客 在京城之外。 与几座巍峨的群山之间,有两人的身影在不断交错。 也是随着双方不断地交手,连绵的剑气也在反复纵横。 这两人仿佛就是两柄势要劈开天地的利剑,显得极其锋利,这就是剑修,最为纯粹的剑修才有的锐利! 这是人神境界,是此界之内最巅峰之一的两位大修士在对决! 他们从天空一直打到地面,从群山的树林,又来到中央的湖泊,也才没过多久,这些群山之间就已经到处布满了剑痕,到处都是神通的残留! 一只野猪,刚在这些纵横的剑气之中侥幸活下来,但是当它往前面一走,不小心踩到在地上的剑痕之后,就又瞬间绽放出来的各种剑气,当场切割成了一团血雾! 宁王世子只到二十里之外,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因为到了这里之时,他已经清楚那决斗双方的实力,这是他远远无法企及的,甚至在双方把自身的修为提升到极限之时,只是一招神通的余波,就极有可能令旁观的他重伤! 宁王世子感受到阵阵交锋的震荡,不禁觉得头皮发麻,愕然道:“是谁,是谁竟然有着如此强悍的实力……” 那永文帝其实也是在二十里这里停留了下,不过他见到这宁王世子,以及在前头的苏太师之后,却也仍旧决心向前,反正大事有太师扛着,谁让你是朕的三公之首,当着你就得保住朕! 不过万一要死还是拉上个垫背的吧? 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呀! 但若是能活下来,朕就一个人逃了! 毕竟太师肯定先救朕,而把你这小子给丢下! 于是如此盘算着的永文帝,就对下面的宁王世子喊道:“钟阳!苏太师也在前面,你也与朕一同过去吧!若是有个万一就要太师保咱们!你我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宁王世子闻言顿了顿,心道,他怎么也在? 但是见到永文帝已经飞赴之后,宁王世子虽然不想前去,毕竟还是怕丢了性命,不过皇帝已经在前头了,他自然不能掉链子,唯有硬着头皮,赶紧破空跟上。 二十里,其实对他们这些修炼有成者而言,不过也是几息之间,等到这苏太师在观战,永文帝也来到了苏太师身旁。 这苏太师微微一愣,然后道:“皇上,你怎也在?” 末了,他又见这宁王世子也过来了,苏太师不由怔然道:“世子你怎也来了?” 宁王世子漠然道:“我陪同皇上一起过来。” 永文帝瞧着这双方,不由喃喃道:“天剑宗的玄城掌教,还有另一个人……墨剑神!” 宁王世子看着这两人在对决,微微张大着嘴巴,像是十分不可置信道:“当年那一战,也是有如此惊艳么。” 苏太师感慨道:“他们两人的修为也都更上一步了,他甚至已经快修成了剑域…凡人对应剑意,传闻神则是有着领域,这两人与一尊神,又还有多少分别。” 永文帝不由问道:“太师,你若是与他们之中一人交手,有多少胜率?” 苏太师摇头道:“能打上几手,能坚持多久不清楚,不过他们也杀不了我,而且也休想全身而退,我比较能逃,比起逃跑的本事,没几个人追得上我。” 说着,这苏太师的目光落在宁王世子身上,心中默默道:“若是往我们这里打过来,我就把世子丢在这里,带着皇上走。不过若是遇袭之事与世子无关,那世子岂不是死得冤枉……还是皇上要紧!” 只不过在此时,那苏太师发现有人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半空中。 那人腰间是一把被激荡剑气所影响,而在不断发出嗡鸣的神刀。 神刀在腰间犹如惊龙! 仿佛随时都会出窍! 苏太师瞳孔一缩,道:“御神刀!他怎也来了!” 末了,他倒是想打声招呼,但是回想起当年,他却还是作罢了,毕竟当年有愧于这位故人。 苏太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御神刀与剑神都不是宗门之人,要是能为朝廷效力就好了,但是我与他们关系都不好,剑神我更是不认识,若是有道友肯从中说说多好,只是找不到这么一个人呀!” 那永文帝不解道:“这两人应该未曾出死力气,姑且还算是在切磋,只是这玄城掌教怎也来我京城地界了……难道是与沐江宗韩暮之死有关?” 宁王世子沉吟道:“想必正是如此,这韩暮是当初宗门与我朝廷缔结条约的领袖之一,听闻剑神斩杀了沐江宗之主,韩暮,这玄城掌教,怕是为此事而来。” 苏太师忽然有些欣慰,补充道:“皇上,上次一个洛霜云的死,这些宗门私底下就已经闹得这么厉害,如今韩暮又死了,宗门势力当然会有些动作,不过还好,这回是剑神替我们背锅。” 永文帝哼了声道:“洛霜云之死,不是幻海那位人神修士所为么!李如火的儿子也被对方杀了,这件事怎能诬赖是朝廷!难道朝廷还杀自己人撇嫌疑不成?” 而在此时,在山峦之间,与湖畔上,那两人之间的交锋也落下了帷幕。 一个身材一般,甚至还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落在了水面上,而另一个头戴斗笠,双手抱着收好神剑的男人,也落在上头,还向前缓缓走了几步,踩出粼粼的微波,与他在对立面。 只听见这玄城掌教开口道:“墨剑神,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本领更高了。” 墨均衡扶了扶斗笠,也轻声道:“玄城,你也不差,看来这些年也未曾怠惰,竟然还能跟得上我。” 这玄城掌教像是沉吟,隔了会他忽然道:“墨剑神,你知道我为何而来,那韩暮虽然有错在先,要弑杀你的亲朋,但他之后也已经求饶,你又何必要他性命呢。” 玄城又道:“道友,我们这些宗门之主,也背负着许多,从洛霜云到韩暮都先后殒命,弄得是宗门之内,人人自危,为了这天下大势,你也不该如此。” 墨均衡神情微动,但他却道:“你们宗门与朝廷之间的矛盾,与我无关,我只做了自己想做之事而已。” 玄城显得有些肃然,然后道:“墨剑神,当初你救走白教主,这件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但我们宗门之间,我们这些老道友之间,希望你不要再有过多的干涉了,否则哪怕是你,也承受不起后果!” 墨均衡依旧沉默不语,而那玄城交代完这些,转身掷出自己的长剑,也已经御空走了。 跟随他离开的,还有好几个隐藏在树林之间的人,这些潜伏者一个个,都是十分强横的存在!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更是对下面戴着斗笠的那人忌惮万分。 他们深知,剑神这两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不过也是在此时,御灵也是来到了墨均衡身旁,道:“大师兄……” “走了。”墨均衡扶了扶斗笠,“师尊真成亲了?” “……我看见他们拜堂了。” 墨均衡神情也有些古怪,喃喃道:“怎么多出个师娘来,真想写到报纸上去。”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有人来到了他们身前。 御灵和墨均衡见到来人,也都分别认出来了。 “永文帝?” 永文帝轻咳了几声,然后问道:“墨剑神,白教主近来可好?” 墨均衡神情古怪。 御灵神情也古怪。 苏太师也是脸部抖动了两下。 宁王世子同样如此。 “很好,说不定最近你能见到他。” “诶?白教主也在京城!” 但是不等他再问,他们师兄弟二人,已经走远了。 永文帝见状,又赶紧追问道:“墨剑神!你是否愿意为我朝廷效力!朕给你封个一品大员!” 这师兄弟二人,更是逃得飞快。 …… 永宁与司言站在这房中。 司言心一想,看着眼前这璧人,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妈耶! 怎么真洞房了! 之前想去青楼爽爽,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没成功,一个人妻想勾引自己,也是碍于德道没成功,如今怎么这次莫名其妙地,一个黄花大闺女送给自己享用了?! 但是,自己不能没良心呀! 不能害了人家一辈子…… 嗯嗯,我不是禽兽! 所以司言还是装作很坦然,就像是什么都不懂般,走到那张大床前,然后只顾着自己坐下。 永宁见状,微微吃了一惊,然后也走过来,不过手里却是端着个两只酒杯,她道:“夫君,你我之间还未曾喝过交杯酒呢,怎能现在上床。” 司言怔了怔,然后肃然道:“是啊,还未喝交杯酒呢。” 永宁高兴地在杯子里倒上,然后也坐在司言身旁,与他交杯饮下了。 但也仅仅是一杯酒,永宁的脸蛋就红得很是燥热。 她放下酒杯,然后上前,去解开了那大床前的帘幕,那帘幕下来之后,就遮挡了这大床,形成了这封闭的空间。 而此时,永宁也脱起了衣裳。 一件一件,往下褪去。 她虽然很是羞涩,但却见到司言无动于衷,不由催促道:“夫君,你怎能只看着人家呢,上床你还穿着衣裳?” 司言木然点头,然后也慌不择路脱起了身上的衣裳,袜子、裤子,连连道:“是这个理,是这个理,上床就要光溜溜……我脱便是。” ——————分割线 明天我可能要出去吃个饭,有可能更新会提早~ 吼!话说成亲的份子钱来点呀~(yue票) 第一百零一章 夫君是永宁的人 那对凤烛的火焰在桌子上轻轻摇曳着。 虽然是透过了红色的帘幕。 但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司言依旧能够见到永宁那白皙无暇的肌肤,渐渐暴露在了空气里。 也是在此时,似乎有着股微妙,是女子特有的体香,在渐渐弥散,在慢慢刺激着司言的鼻腔,似乎在轻轻撩拨着他大脑的鼓膜,令他的视线,仿佛都开始迷离起来了。 这永宁也很是大胆,她脱下外面的衣裳,当衣物滑落之时,只穿着个红肚兜的她,轻轻回头,那美眸之中仿佛是含着秋水,那雪白的皮肤,在红色的暗光衬托之下,是显得那么诱人,是那么地惹人爱怜。 身上只剩下单衣的司言,目光都已经直了。 原本,他以为这永宁是个懵懂的女子,或许并不清楚这床底之事,洞房之夜,随便糊弄糊弄就好,但谁曾知道,她胆子居然这么大,自己先脱起衣裳来。 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他看着永宁,看着这女子,似乎有很多想说,但这一时半会,却又什么都喊不出来。 嗯!? 司言看着只穿着肚兜的她,这才晓得,这女子隐藏得有多好! 但随之,司言也催动真元,尽量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在拼命告诫自己,不可逾越,不可过分……就连那澎湃的血气,都拼命往回压制。 嗯嗯! 不可出丑态! 会吓到这娃儿的。 虽然我睡在床上,甚至还在起邪念,不过我还相信自己是好人! 司言如此告诫着自己。 不过吧,哪怕司言觉得自己是可以克制地住,若是永宁自己压上来,这个…这个也就没办法了是吧? 于是麻溜脱掉自己内衬的司言,又光着上身利落地躺在了床上,把自己的身体绷得老直! 这永宁瞧见他如此,捂住取笑道:“你怎这么急?” 急? 不是你在急么?! 刚才是背对,但是当她转过来之时,当司言见到她穿着内衫的正面之时,他又呆住了的,这种犹如剥壳鸡蛋一样洁白,这种女子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在如此封闭的环境里,视觉上的冲击,是那么地强烈! 不过永宁下面还穿着寝裤,一直到小腿的脚踝处。 她缓缓地侧身过来,然后也坐在了大床之上,不过她见到司言已经躺在里面,她也扭着身子,颇为不好意思地坐进被窝里,然后从里面,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才把一些内衬也丢出来,放在侧旁。 地上很干净,还有一条长凳子,司言与永宁的衣裳,也都在这上面凌乱地放着,甚至贴身衣物,也都搅合在一起,快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此时她,身上应该就剩下了一件宽松的肚兜,而里面也是穿的不算多了,真是一扯裤头,就能掉落下来的遮羞布而已。 司言睡在这张床上,不禁是感觉到口干舌燥起来了。 此刻的庄康,他甚至连扯也不必扯开,往边上一拉便是,就可尽情放纵畅快,各种技巧,简单得很。 不过司言依旧不动,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是啊,他其实并非是永宁真正的夫君,他是司言,新郎官也是假扮的呀! 但是,但是新娘要强行与他结合,这就没办法了呀! 这就是在情理之中了呀! 肯定是不可抗力的呀! 毕竟司言,他只是不过躺在床上,只不过是什么都没做而已呀! 永宁此时也伸手,为司言盖好被子,然后也躺进了里头,整个人都捂在了被窝里。 至于司言更是感觉到自己身旁,躺着犹如软玉般的女子,所以他依旧保持着自己僵硬的动作,仍旧在静静等待着那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只不过,愣了好一会,这永宁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司言呆了呆,脸转过去,却看着这与自己,正在同一个被窝里的她,正在笑嘻嘻看着自己。 她对着司言的脸吹气,才天真地笑道:“夫君,娘亲以前告诉我,一男一女成亲之后,只要脱了衣裳一起睡在被窝里,就会有小宝宝,现在永宁和夫君你,就脱了衣裳,躺在被窝里,那明年,永宁也是不是也有小宝宝了?” 司言神情僵,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更多的期待,也化作了飞灰。 脱衣裳一起睡就可以了!? 你这蠢丫头,你以为这个过程会这么轻松么? 两个人还要一起做运动,你知道吗?还要汗流浃背,还要气喘吁吁,还有身体贴合!还要深入其中!身体交融成负数!初次更是还要有血光之灾啊! 还有,在天之灵的岳母大人呦! 你就不能多教一点啊! 你都与这女娃儿讲了要脱衣服,为何不再讲讲其中的细节呀!! 司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像是陷入了挣扎之中。 而此时,永宁用手指轻轻戳戳司言的脸孔,忽然轻声道:“要是娘亲她还在,这就好了,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她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司言听到这里,神情才忽然有点凝滞。 永宁用双手捂住着嘴,依旧在偷笑,然后问道:“夫君,永宁遇到了你,而不是别人,这真是太好了,若是别的男子,永宁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她忽然再次窃喜了下,像是有些得意。 而司言,也似乎有点为这句话而恍惚。 因为无论是这宁王府还是苏太师他们,似乎都把永宁的这次婚姻,当做是一个筹码,如果今天到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那个人,又会抱着如何的心态,来看待这乐观,还有些娇气的永宁?他会善待她么?他会对她好么? 司言不禁泛起了这些困惑。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想法。 他之前在踏进这房间之前,是有些感觉,以后若是离开,会亏欠于她,因此才感到后悔,但到了现在,司言竟然还有些不自觉的庆幸起来,若不是自己遇到她,她此时,又会在何人的怀抱之中? 这些他都是未曾考虑过的。 他来宁王府,只不过是苏桃儿一家的请求,希望可以在宁王府得到宁王世子是否有谋反的证据,但是到头来,稀里糊涂却多了个妻子。 司言迟疑了很久,这才像是在安慰她,呢喃道:“你这不是在我身边么,就不要想这么多了。” 永宁这才像是壮起胆子,把头轻轻靠在了司言的胳膊弯里,轻声道:“夫君,明儿你随我娘亲的坟上拜祭一下吧,我想让娘亲知道,永宁已经嫁人了,也好让娘亲见见你。” 司言更是柔声道:“好,好的,我知道了。” 她抬起头,依旧是兴奋道:“夫君,永宁今天可以枕着你的胳膊睡吗?” 司言抚摸了下她的脸,轻声道:“随你,你想怎样都依你的。” 嗯,骑上来睡都没事。 夫君给你当马儿骑! 但是,要公平! 夫君之后要骑回来的! 她轻轻闭上眼睛,但却又无不雀跃道:“嘿嘿,今天永宁有夫君了。” 永宁像是终于心满意足,这才开始闭上双眼了。 至于司言,他看着这女孩,心中当然是泛起着怜爱。 这个女孩,她不应该被锁在这座王府,不应该被视为是个多余者,她应该有更多的选择,她应该有属于自己选择的权利,而并非,是等到了年纪之后,成为了家族的牺牲品。 司言也是不由叹息起来,虽然苏太师希望他能够找到这宁王府的蛛丝马迹,但他感觉被坑得有点严重,先不提这宁王府是否有涉嫌上次永文帝遇袭事件,就说这宁王府十分不待见,只把他当做个最低等的赘婿,他也无从下手了。 他更像是苏太师安排在这宁王府的一个眼线和卧底,然后,平白无故多了个老婆当掩饰。 本来,他还打算在苏桃儿见完家里人之后,继续带她外出游历,但如今,很显然已经遥遥无期了。 不过苏桃儿修为倒是不会拉下,毕竟那丫头认识永宁,进出这王府很方便,司言也可以去苏府。 只不过他正好想到这里,那永宁却从下面拉了拉司言的手,把他的手给拽了过来,与他五指交叉,紧紧地捂住在了一起。 闭着美眸,像是已经在酣睡的永宁,这时却像是在呢喃地说道:“夫君,以后你尽量不要去桃儿,你知道么。” 司言感受着她手掌的温度,也感受着她下面身子,虽然未曾碰到他,但却传递过来的体温,不禁困惑道:“为什么,我怎不能去见她?” 永宁轻哼道:“要见也要我在场!” “这个……” 永宁另一边,伸手挠了挠司言的肚子,忽然道:“别忘了,夫君,你是入赘进来的,是永宁的人,你的所有权,也是永宁的!” 说完,她又好像乐了,颇为庆幸地自言自语着:“所以自然要把你管牢啦。” 司言有点无奈,但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司言也是在此时,于开始在虚空之中刻画符文,这些符文从成型,化作了一个个黑影般的小人,这些小人从床上蹦跶下去,钻入了门缝出去之后,也很快分散了,分散往这宁王府的各处而去,它们找好位置之后,也再次各自隐入了黑暗之中。 ——————分割线 这次征文比赛得了银奖。 也谢谢各位读者姥爷的支持。 去年金奖,今年银奖,也不错了~ 我明天来加更! 第一百零二章 宗亲玉牌 永宁似乎已经睡着了,她也已经累了一天。 她躺在司言的臂弯里,睡得十分恬静,那长长的睫毛,也稍有弧度地翘起着。 温热的吐息呼在司言脸上,令他也有点痒痒的。 司言摸摸她的头,默默道:“只要机会合适,我会与你坦白所有。” 只是司言瞧着自己身旁的永宁,这具今夜其实已经属于他的身体,他却无法为所欲为,这其中的难受,那自然是不言而喻。 永宁下面只穿着亵裤而已,司言只是想想,那几乎就是血脉膨胀,不过也没有办法呀…… 当也就在此时,他忽然冷静下来了,司言感觉到了什么,他一抬头,看着这天花板,视野似乎穿过了这屋顶,径直往夜空而去,在京城的高空,在那云雾缭绕的夜空之间,看到了一座庞大,下面还带着基座岩石的宏伟建筑物,出现在了京城的上空,它似乎也感应到司言就在这里,在无形之中,演化出了道道的符文,这些符文结成锁链,从上空一直往下而来,穿过这屋顶和天花板,一直缠绕到司言的身上为止,那股无形的力量,仿佛在牵扯着他,要把他拽向自己,把司言,拉回那天命阁,那已经囚禁了他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牢笼之中。 这些锁链不仅是在他手上,几乎是整个人的四肢,都束缚满了。 司言沉吟了片刻,在不影响永宁的情况下,振了振身上的真元,震碎了这些无形的符文锁链之后,他再那么一挥手,那天命阁便又向高空而去,悄然间隐入了云雾之间。 炼化天道,这天道之中也只差最后一条大道未曾通化,在那条达到未曾化解之前,这天命阁永远都会羁绊着他。 而此时,永宁似乎呢喃了一声,身子又往司言身上蹭了点,整个人都依偎在司言的怀中,继续呼呼而睡,模样甚至还带着几分可爱和恬静。 司言拉开被子望了望自己里面的情况,也唯有哀叹一声,唯有把永宁搂住,利用自己强大的道心,保持大脑放空的状态,同样陷入了梦乡之中。 不过其实也幸好是司言放空思维,尽量抹消心中的欲念,否则可是真要出大事了! 因为等到第二天司言醒来之时,这永宁睡相太差,半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一条雪白的大长腿,更是横跨在他身上。 连那边缘都在磨蹭着,只是那时候永宁也已经醒了,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很不雅观,赶忙收回自己的腿儿,羞得又把脸埋在司言的胸口。 至于这时候的司言,整个人其实已经升华和忍耐到一定界限了。 啊!我好可怜啊! 真是辛苦你了! 你不会憋坏吗? 只是永宁穿衣裳也很快,她在长凳上凌乱地找出自己的衣裳,然后当司言的面穿好,如今她倒是也没什么掩饰,即使司言看得直勾勾,她也全然不介意,而且经过昨日一夜之后,她胆子更大了些,连穿裤筒和裙子,也不是在被子里了,而是当着司言的面,那白花花的大腿和娇嫩到忍不住把玩一番的臀儿,那真的只有私密部位遮住,其余全都被看光光了呀! 她见司言这么目不转睛,在穿好之后,甚至还装作嗔怒地打了司言一下,嚷道:“人家昨天都陪你睡了,你怎么还盯得这么起劲?” 司言听到这里,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顿时就瘪了,简直是有苦说不出来。 这是陪睡吗? 你我之间身体有成为负数吗?! 不过永宁也很是贴心,她穿好衣裳之后,就帮司言来穿了,简直就像个贴心的寻常人家妻子,而并非是位郡主,替司言把衣裳耐心穿好,完事之后,她甚至还为自己夫君捋平服饰上的褶皱,然后才高兴地看着司言,像是在期待着他的夸奖。 其实按照规矩,司言与永宁还要去拜见宁亲王,早上要给他敬茶,但是他与王妃两人却是一大清晨也出门了,并不在王府里,因此也就作罢。 而至于早点之类,会有婢女送到房内。 司言与永宁两人用过餐点之后,就启程去了永宁娘亲的墓碑前拜祭。 永宁娘亲的坟墓,并非葬在宁亲王的封地之内,因为她是婢女出生,所以并未有这个资格在封地下葬,不过这儿,却也还算是一处不错的风水之地。 周围都是树木,环境显得很是幽静,在京城的郊外,也不怕会有谁打扰。 永宁先亲自打扫周围,然后才跪下,与自己娘亲的墓碑交谈说了很久,甚至时不时自己还会笑出来,之后,她还与娘亲介绍了司言。 “娘,永宁已经与他成亲了,夫君待永宁很好,以后娘亲不必担心永宁了,夫君以后,也会一直陪伴着永宁。” 说完,永宁又磕头拜下。 司言其实也已经料到要拜祭,所以把先制作好的符文包,放在了那墓碑前,用来抵消他自身的气运影响,否则他贸然拜下,这墓碑恐怕有当场炸裂的危机。 若是丈母娘的三魂七魄还在附近游荡,更是会直接魂飞魄散。 之后,永宁把一些祭奠物品留下,她便与司言一起相伴回府了。 只不过两人还未回到王府,在经过皇宫之时,却见到有许多的大件的物品,在往皇宫里运送,而且不止如此,除了这些大件之外,似乎也有不属于皇宫之人,往里面进出,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这些大件的东西,好像很多都是戏台子之类,要进皇宫去搭建。 永宁见到司言有些不解,这才解释道:“太后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游园会,邀请皇室宗亲之类,去御花园参加,游园会期间,会有许多名角进去唱戏呢,听说每年都很是热闹呢!从皇上到太后,以及云家的宗亲在内,他们都会到场,几乎是一年一次,大概过几天就要举行了。” 永宁看着前头说道:“王兄他们每年也都去的。” 司言顿了顿,然后才问道:“永宁,你没去过吗?” 永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仍旧在笑道:“我虽然很想进去瞧瞧,但却一直没有机会,每次都会王兄他们去,我基本都待在家里,而且他们也不喜欢我到处乱跑,宗室的亲戚,其实我都不是很熟。” 司言望着这皇宫,陷入了若有所思之中。 “不就是进去看看么,你若想去,那过两天我们就进去瞧瞧。” 司言显得漫不经心,补充道:“只是个皇宫而已,又不是神祇的宫殿。” 他要是想进去一个地方,他若是想隐藏自己,即便是神,也难以发现他。 “夫君,你又在吹牛了!” 永宁挨过来,拉着他的袖子,说道:“其实永宁以前倒是能去,只是一个人胆子小,不过我的玉牌碎了,现在皇宫里进不去了。” “什么玉牌?” 此时永宁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打开自己的香囊,取出一个碎掉的玉牌,说道:“就是这个。” 这是一块类似玉佩的牌子,但已经碎成了两半,这两半拼起来之后,上头是个宁字,代表了宁王府。 她道:“我的玉牌断了,所以也就没用了,父亲也未曾给我新的,若是有这玉牌,凭借宗亲的身份,倒是还能去游园会逛一逛呢!” 司言沉吟了下,然后拿起这腰间的那块玉佩,正是白蓝给他的。 永宁惊喜道:“咦!夫君你也有一块!” “白蓝赠恩师司言……这个不是玉牌,不过上面说的是谁?” “这个是我以前捡到的。”司言解释。 永宁瞧着这玉佩,有点怔然出神,喃喃道:“这比我王兄的那块成色还好看呀!” 司言暗暗道:“这是从皇帝那里匀过来的,当然上乘。” 而也是此时,司言忽然心念一动,在永宁在端详那玉佩的当儿,又取了一块出来,同样是这种血玉,而且雕刻工艺也如出一辙,这块玉佩,形状更接近永宁的玉牌。 只不过上面却是个楚字。 这是上次玄阴教宗的宗主,楚玄音给他的东西,她之前曾经说过,若是在京城遇到麻烦,可以尽管出示这块牌子。 这魔宗的宗主,难道还是皇家的人么。 司言不禁有些困惑。 所以他随之问道:“永宁,你们宗亲之内,有人姓楚吗?” 永宁呆了呆,用轻轻拳头敲了下司言的背脊,失笑道:“皇家的宗亲都姓云,何来姓楚的,夫君你怎这么笨呀!” 司言依旧困惑不解,不过他顿了顿也就不去想这件事。 他只看着永宁,看着这说是天真也好,说是乐观也好的女孩,似乎发自内心地想为她做点什么,也更想要她开心点。 不过他也不去想这件事了,到时候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之后有什么锅,直接扔给那楚玄音不就行了。 接着,司言与永宁就回府了。 原本司言以为,这小弟子苏桃儿大概在下午就会找上门来。 但结果,他却是想错了。 在接下去,足足三天,这苏桃儿都未曾上门过。 而也是在这第三天,司言起床之后,对依旧还在懒床的永宁道:“今日带你去皇宫走走,也好解解闷。” 第一百零三章 御花园·游园会(四千字大章节) 永宁还在赖床,她依旧穿得很少,身上还是只有两件遮挡**的羞布而已。 毕竟她认为要尽快生孩子,就必须是这样,所以脱得比较利落些。 永宁甚至觉得,再过几天自己还未曾有孕吐的反应,那就索性把自己都扒光好了,自然,夫君那也要扒光,两个人都光溜溜在被窝里,那总该有娃儿了吧! 所以她今天甚至还抱着司言的臂膀,在轻轻撒娇,说道:“夫君,永宁上次不过也就提了一下而已,你怎当真了,那游园会如今我们也进不去呀。” 她抱着司言的臂膀,那柔软的触感,在那连绵却又如同软玉的山峦之间,令司言昨天一整晚,几乎都处在一种灵魂全面升华的状态,尤其是永宁靠上来之时,司言的左手更是能直接摸到她的小肚子! 已经足足三天了,司言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这样同被而眠之下,已经足足三天了! 老弟! 快憋爆炸了好吗?! 不过此时永宁还有些不解地问道:“夫君,你昨天是不是把木棍什么的,带到床上来了?为何永宁觉得,昨天半夜里,你有什么物件抵住了人家的小肚子?有点像是木棍呢,你还杵了我几下子,生硬得很,不过人家实在太困,也就没理睬你就是了。” 司言顿时高口舌燥,脸部抽搐了两下笑道:“是么,可能你睡糊涂了吧……你肯定睡糊涂了!” 永宁又抱着他的胳膊嚷道:“总觉得没睡饱呢,让永宁抱着夫君再歇一会。” 司言唯有任由她如此。 其实他在这宁王府已经有三天了,在这几日之内,他也并非只是闲着,也利用那些分散出去的黑影小人在监听宁王府,整个宁王府,只要他还在这府邸之内,就几乎能够探听到所有人的交谈内容。 只不过这三天之间,却是依旧没有太多收获,而且这三日,宁王世子似乎都不在王府,因此监听也就没有太多的意义了。 反正司言倒是知道了,一个扫地的仆从,与一个管事的老妈子有染,每天都在柴房里,玩得不亦说乎。 而且说起宁王府,司言与永宁更像是局外人。 他们也不从在堂上吃饭,用饭之时,就会有婢女送到他们自己的院落里面来。 至于魏郡王和凝香等人,遇见司言和永宁,都几乎都是在用那种像是在看着下等人的目光。 仿佛他们两人并非是这宁王府的一份子,而是住在这里的仆从而已,甚至是更加不如。 毕竟他们还不会厌恶仆从。 只是司言倒也不去在意就是,反正这样一来,至少不必与他们有过多的交流,监听起来也是心安理得。 不过司言倒是有点搞不懂,自己的小弟子苏桃儿怎么会没有找上门来,他原本以为,那丫头可能第二天就会寻过来,但结果到今天却依旧见不到她的身影。司言倒是怪想念的,他想去苏太师府邸拜访,但永宁却是不知道为何,用各种理由在推脱,反正就是不准他去。 司言上午想去,她就懒床,非要拖着他陪睡。 中午想去,永宁又嚷着要去西门逛街,也要司言陪,至于下午,她甚至还能还拉着自己夫君,歇个午觉。 牢牢抱着自己夫君的臂弯,不肯放松半分。 司言也是奇怪,这永宁不是与桃儿关系最好么,怎么如今倒是在极力避讳着。 他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今天他倒先带永宁出门了。 他与永宁两人穿戴好,吃了些简单的餐点,便出门去了。 永宁这些天,气色看起来真是极好,其实明明还是个雏儿,但脸上红光满面的模样,倒像是个已经被人伦之事滋润过的女人了。 但实际上,她也只是心情好才会如此,况且她本身也认为,自己与司言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时。 今天出门,司言并没有带上随从,只与永宁两人单独外出。 宁王府这几个佩刀的侍卫,几乎每次他们外出,都会跟随在左右,司言总感觉这并非是保护,反而是种监视,自然就选择避开他们,从后门与永宁两人悄然而出。 其实到这时候,永宁依旧认为司言只是带她去街上逛逛而已,何况方向不是太师府,她也更为放心,就随着司言那么走而已。 不过在穿过了繁华的街道之后,司言却径直带她来到了皇宫之前,那皇宫的东门已经很是热闹了,只因今日就是游园会,皇室的宗亲,尤其是年轻一辈是,差不多都会到,而永宁见状,自然有点愣住,她完全没有想到,司言竟然真要带她来到皇宫,还要进到御花园里面去! 所以她下意识就有着畏怯,拉着司言的袖子,道:“夫君,咱们还是回去吧,咱们又进不去的!永宁的玉牌碎了,今天肯定不能进宫。” 但司言只是笑笑,见到前头有那么多人,都像是皇家宗室的人在进出,他就解释道:“你不是想进去瞧瞧么,那我们就去逛一逛,你那玉牌碎了也不要紧,我也有一块呢,我先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入内,若是不能,其实换个方式也可以入内。” 对司言来说,只不过是个皇宫而已,若是他愿意,甚至能潜入进去,在皇后的床榻上歇息一夜,而且还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 不过,永宁之前想去参加皇宫的游园会,那自然最好还是大大方方的为好。 前面不远处宫门,不仅有御前侍卫在,还有一名大太监在查看玉牌,要进宫是,那必然是认牌不认人,唯有那太监认同玉牌,来者可以证明宗亲的身份,便是可以入那御花园之中。 虽然永宁很想离开,可司言却执意拉着她,往那靠近御花园的宫门走去。 但别人都是坐轿,他们两人却都是自己走来,自然引起了对方的异样,甚至是那些坐在轿子里,这些皇室宗亲,看着他们的目光也颇为异样。 永宁从小在宁王府的身份就比较微妙,因此自然而然有着自卑心理,所以此时更是慌张得不已,毕竟若是这凝香与魏郡王看到他们,甚至还会数落永宁恬不知耻,竟然胆敢来太后举办的游园会里! 当太监拦住两人之后,就抬起自己的下巴,用着那阉人特有的傲然口吻,道:“两位宗亲,奉太后懿旨,要入内便需玉牌,能否出示玉牌,给咱家先看看呢。” 这太监在皇宫多年,皇室大多数族亲,他基本都见过,但却未曾记得有永宁与司言这两张面孔,更何况,他们身边竟然连个随从都没有! 何来这种宗亲!? 司言也不解释,更没有心情理会这阉人。 从怀里取出了那刻有楚字的玉牌,交给这太监。 而那太监一笑,心道:“有玉牌也需得有宗亲的身份,咱家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两人是哪个王府的……” 只不过在片刻之后,当他瞧见这玉牌上的刻字之时,那太监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无比惨白白,那一脸地惊惧,令他再也不敢抬头,而是立即就躬身起来,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显得惊恐无比,在这个眨眼的功夫,就从刚才那抬着下巴的傲然,刹那间变回了低声下气的奴才相。 之后的过程,也就变得极为简单了。 他们在这太监诚惶诚恐,唯恐有丝毫不敬的态度之下,被请进了皇宫之内。 游园会就在御花园之中,而且皇宫之内也不准坐轿,那些云家的宗亲,也都纷纷下轿子,都在宫女和太监的引领之下,走向了御花园。 永宁拿着从司言手里拿过来的玉牌,也是不解地喃喃道:“上面是个楚字,怎么会,宗亲都是云家的人,何来姓楚的……夫君,你这玉牌是从何得来的呀?” “算是一个朋友给的吧,反正也是藏着,就拿出来试试,没想到还真有用。” 不过,永宁其实很快也不纠结这些了,因为她逐渐被这皇宫之中的景色所吸引。 她看着眼前这些巍峨的宫殿,瞧见那些建筑,笑起来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个被如愿以偿以后的孩子。 御花园就在东面的不远处,这算是后宫的一部分,里面也是极尽奢华,从各种假山到珍奇的花木,在树林之间飞越的松鼠,甚至是七彩斑斓的鸟儿,都有在御花园之中栖息。 皇室云家在天圣国不知道多年,因此宗室之内后代也极多,然而能够来到这今日的游园会,大部分还是在家里有些背景者,基本隶属各王府,与永文帝还算是近亲的这部分。 永宁瞧见着御花园里的美景,一路上都笑得很是开心,他们来到之时,已经有许多人了。 戏台下面,也都有宫女摆放好的桌椅,可以先找位置坐下来,司言拉着永宁的手,一起找了个不错的地方,就与她先后落座了。 长椅中间的小方桌之上,是摆放着果盘还有茶点,等会听戏之时,也可以拿来当零嘴。 永宁很是开心,她自己剥开着橘子,似乎也在期待戏剧可以早些开始。 她把清理过的橘子,给了司言一半,然后自己轻轻掰开,塞到嘴里,吃得侧旁的腮帮子都有些鼓鼓的。 然而似乎他们或许没有注意到,这凝香与魏郡王,他们两人其实也都在前面。 而凝香郡主侧旁坐着她的未婚夫,董庆书,因这董庆书是太保之子,不仅是凝香的未婚夫,更与另一位亲王之子,两人关系交好,因此这游园会,他也被获准入内了。 凝香与自己的未婚夫,与另一位郡主,两人在一起交谈。 另一名郡主也是亲王的女儿,单名一个蓉字,因此被称为蓉郡主。 这蓉郡主笑道:“凝香妹妹,听闻你宁王府前些天有喜事,不过姐姐我身体不适,也就没来,是有些可惜了。” 凝香低头喝了口茶水,然后这才说道:“蓉姐姐你不来也没事儿,不过是永宁招赘而已,又不是我出嫁,一个婢女所生的庶女招赘罢了,何必太当回事。” 这蓉郡主道:“我见过永宁,所以倒是也想见见她招赘的夫婿……永宁有来今日的游园会,我倒是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听到这里,凝香放下茶杯,然后忽然冷笑道:“蓉姐姐,这永宁虽然顶着个郡主的名头,但她却不过是庶女而已,她怎有资格来今日的游园会,等会连太后都要来!她怎有资格见到太后,见到皇上呢!这岂不是让外人笑话我宁王府管教不严!” 蓉郡主也不由失笑道:“这倒也是,在我宗亲之内,出身还是极为重要,这庶女的身份,未免有些不雅。” 至于那董庆书,则是与那蓉郡主的王兄在交谈,他今日的心情十分不错,能有资格获准入内游园会,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不过他身份却也不低,他家在朝廷底蕴极深!能够在今日由此待遇,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然而这时候听见永宁的夫婿,他却还是不由冷笑了下。 那人居然去当个赘婿! 与他董庆书一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是太子太保之子,以后又会娶宁亲王的嫡女! 他家在朝廷底蕴极深!他又与皇室宗亲交好!他将来的仕途,更是一帆风顺! 那人算是什么? 在他董庆书面前算什么,或许过几年,犯了过错,就被宁王府赶出门外了,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然而就在此时,那转头的蓉郡主似乎发现了什么,她陷入了微微的讶异,然后对这凝香轻声道:“那…那是不是永宁,她怎也在这里?” 那凝香闻言一愣,然后转过头去,也瞧见在那里的永宁,讷讷道:“她怎么也来了,怎么回事。” 蓉郡主道:“永宁身旁的男子是谁,为何与他在有说有笑……该不会!?” 想到这个可能,蓉郡主顿时大惊失色! 至于那凝香,在见到司言之后,整个人都已经脸涨红了! 这是羞愤! 她发自内心地觉得极度羞愧! 永宁竟然把他也带到御花园里面来了! 把一个赘婿!把一个宁王府小小的赘婿给带进来了!? 天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难道你们两人,今日想把宁王府的脸都给丢尽吗?! 第一百零四章 差不多够了(四千字大章节) 那董庆书见到司言也是一脸得懵然。 要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可是御花园,是皇宫大内啊! 向你这样低贱的身份,怎能入这皇宫!? 就连我,就连我能够进来,这都已经有些受宠若惊,这都已经在庆幸不已了啊! 何况司言甚至还大咧咧坐在那里,一边吃着果盘里的东西,一边像是在等待着戏剧开场,甚至还翘着个二郎腿。 凝香的脸整个人都是涨红的,她现在真是感到无比羞愤! 永宁这个庶女来皇宫也就罢了,她好歹是姓云,但你夫婿是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商贾出身,在宁王府不过是比仆从地位高一点而已! 你难道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这里是皇宫,在这里的都是皇室的宗亲,是这天圣国最高等的一族! 而也是此时,不知道为何,董庆书却发现,他身旁的宗亲子弟,也就是蓉郡主的兄长,云康郡王,却是黑这个脸,满脸的阴沉。 董庆书有些愕然,他不清楚这康郡王为何会突然如此。 但就在他困惑之际,这康郡王竟已经起身上前了,向那司言和永宁走去。 而直到这时候,其实也只有蓉郡主才清楚其中缘由。 事实上,她这位王兄一直对永宁有意,曾经看中过永宁,而且他们之间虽然是宗亲,但血缘已经较远,也不会有太大的干系,康郡王甚至私底下与其父谈起过向宁王府求亲的提议,不过这康郡王,最后却被其父极其严厉地斥责了一番!才导致那件事无疾而终。 然而,当云康郡王在得知永宁成亲之后,仍旧一直都有芥蒂。但谁曾想到今天,却被他遇到了这个机会,在这里,在皇家的御花园里,遇到了那身份低贱,如今占有了永宁的罪魁祸首! 对,他是得不到,他是嫡子,而永宁是不受待见的庶女,但是他更痛恨别人拥有! 永宁见到对面的来人,先是微微愕然,然后便是礼貌地笑道:“云康王兄,许久不见。” 这康郡王身材高大,比司言还要高出半个头,他举止之间,有着那股皇室宗亲十足的桀骜。 但司言嘴里嗑着瓜子,然后瞧见眼前的来人,只是淡然地点点头。 毕竟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无论对谁都是如此。 哪怕是皇帝在他面前,他可能都会这样。 云康郡王随即面色不善,但他缓了缓,此刻却忽然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质问道:“你是何人,是我云家的宗亲么,为何我从未见过你,你怎也在此处?” 永宁听到这里,就忽然有些失措起来了。 因她也知道,凭借司言的身份,不应该来这宗亲之间的游园会。 只是司言好像并不在意,他淡然道:“我前些天刚与永宁成亲,我是她的夫婿,进来看看,应该也无所谓吧。” 康郡王脸上逐渐泛起冷笑,而此时,他也像是故意,用着周围人都能听得见的语气朗声道:“什么!你是永宁的夫婿!?我倒是知道永宁成亲了,不过她却不是出嫁,而是招赘啊!” 随着这康郡王声音的响起,周围人的目光也纷纷投过来了。 都放在了司言与永宁身上。 而此时,这同样包括了凝香,以及坐在不远处的魏郡王,八皇子等人。 全都注意到了他们,同时也看到了司言和永宁。 那魏郡王见状,先是一怔之后,随即就怒火中烧起来。 永宁竟然把这人带到了御花园里来! 她是想把我们宁王府的脸都丢尽吗! 而周围的人,此时也都议论纷纷起来。 “那是永宁招赘的夫婿?” “永宁……就是那个宁王府的庶女?她竟然把招赘的夫婿带来今日的游园了!” “是啊,未免胆子太大了,要知道,过一会太后就要来了呀!” “永宁自己也不过是个庶女,她来也就罢了,怎还能如此不知礼数呢!” “真当皇家是如此随意之地么,她也太不知道羞耻了。” 这些声音也都无一例外,传入了永宁的耳朵里,也令这永宁,变得更加窘迫。 她很想维护司言,但是往边上一看,却见到自己夫君依旧在那里吃橘子,整个人都异常坦然,仿佛根本不受到影响。 天啊,我永宁是不是嫁了个笨蛋啊! 但永宁稳住心神之后,就想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只不过在她开口之前,这司言就已经满脸无所谓道:“怎么了,我不能进来么?” 那康郡王怔了怔然,冷哼了一声,道:“你自然不能进来,你看看这里是何处,是何地!这里是皇宫的御花园,这里是太后举办的宗亲会!我们这里都是皇家的宗室,可你是谁!你只是个宁王府招赘的赘婿!你以为你是谁!?” 那些皇室宗亲闻言,全都不由发出阵阵笑声,因为在他们心目中,今日在场者,那都是千金之躯,一个外人进来,还是永宁招赘的夫婿,实在太过于可笑了。 但司言却不以为意道:“然后呢。” “我是永宁的夫婿又如何。”司言摸摸永宁的头作安抚之后说道,“我既能进来,这就与你无关了,你并非是皇帝,也不是这皇宫的主人,你怎管我这么多?” 这康郡王被这么一说,随即就有些怔然,毕竟司言也确实说得没错,这里同样轮不到他云康来做主! 永宁在司言身边,见到这么多人,以及在不远处狠狠盯着自己的凝香和魏郡王之后,似乎陷入了退怯之中。 永宁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们,而且像是犯了错般,在下面拉了拉司言的袖子,呢喃道:“夫君,要不咱们走吧,永宁进来看一圈,已经够满足了。” 但司言依旧坦然道:“这不是戏剧还没开始么,不看完再走?” 永宁抿着嘴唇,在这么多的目光之下,已经很是窘迫,再次像是哀求般地轻声道:“夫君,我们还是走吧,这里……” 不过这云康郡王却笑道:“永宁,你也是宗亲,你不必离开,只他要走而已!” 永宁摇头道:“夫君要走了,我当然要跟随。” 司言想了想,见到永宁又是这模样,就打算作罢了。 他起身,拉着永宁的手道:“你想回去,那我们就回吧。” 本来司言是照顾永宁的心情,想着她要进来看看这皇宫,那司言也就陪伴她进来了。但何曾想到,这些宗亲会是如此刻薄,不仅直言他的身份,更是对永宁也冷嘲热讽。 事实上司言此刻眼眸之中已经有了些寒芒,但是碍于很多原因,他又唯有先忍耐而已。 但正当他们要离开之际,却又突然有人出声道:“你这就想一走了之,真当皇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司言回过头,发现是那八皇子过来了,他身穿一身玄黄色的衣裳,脸上依旧带着那股放荡不羁的蔑然。 众多宗亲见状先是一惊,然后纷纷是抱起观赏好戏的心态。 魏郡王跟随在八皇子后面,脸色已经极度难看了。 而这会,其实围观的人已经有很多了。 不仅是有年轻一代的宗亲,附近似乎还站在几个神态威严的中年人,后面还跟随从,似乎极有地位。 但司言根本不以为意,他甚至从未把诸多在场者,怎么当回事。 所以他也似笑非笑地转过来问道:“那八皇子殿下,你又想我如何?” 这八皇子饶有趣味道:“如何?你不是我宗亲之人,今日擅闯我皇宫,那自然是要押入天牢待审了!” 这话一出,永宁瞬间脸色苍白,她立即十分慌张地求情道:“八皇子!八皇子殿下!这件事是因永宁而起,与夫君他无关!您…您怎就要将他押入天牢!” 在场人是如此之多,八皇子更是无比得意,这是在皇宫,是他的本家,他只要找到一个由头,就是可以这样强横! “哈哈哈!”八皇子云浩仰天大笑,“他是个招赘的夫婿!而我是这堂堂天圣国的皇子,他对我不敬在先,擅闯皇宫大内在后,我打他入天牢,难道不合情合理!?” 永宁本来胆子就小,这么一听,几乎是吓得慌乱起来。 不过司言却在摇头无奈,因为他忽然觉得此时的自己很好笑。 可八皇子见到司言并未畏怯,便顿时恼怒起来,他随即厉声道:“左右二卫何在!” 听八皇子的传唤之后,站在他们侧方的一排侍卫,均整齐地上前了一步,发出撼动的踏步声,皆朗声道:“回禀殿下!左右二卫在此!” 八皇子负手而立,站在司言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上次被你侥幸逃脱!但今天,你觉得你还能安然离开么,在这皇宫,在这大内,你难道还想像上次在斜月楼那般对我放肆不成!” 此言一出,那些宗亲更是当即骇然,都不敢置信地讷讷道:“他…他冒犯过八皇子!?这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而永宁早已快急哭了,她今天进来,只不过是司言想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但谁曾想到,会搞到如今的地步! 她像是再也没有办法,立即上前对那魏郡王道:“王兄…王兄!你也向八皇子求求情吧!我夫君,夫君他好歹是我们宁王府的人啊!” 魏郡王先是一声不响,额头青筋却也在充血。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三翻四次给他们宁王府惹麻烦! 今天居然还在此处丢人现眼,来到这宗亲的游园会里! 宁王府的颜面都被丢光了! 魏郡王真是痛心疾首,看着司言那张脸,简直恨不得上去狠狠抽两个大耳刮子,让这厮醒醒脑袋,让这人知道,他究竟是谁,他究竟是顶着一个怎样的卑微身份! 但隔了会,魏郡王才忽然对司言同样呵斥道:“跪下!” 他道:“你快跪下向八皇子求饶!八皇子大人大量,也会在今天放了你!” 八皇子也随即笑道:“不错!你快快跪下来,你向本皇子磕三个响头,本皇子就考虑放过了你!” 永宁已经慌了神,早已没有主见,但她自己却还是清楚,司言虽然嘴上不说,但却同样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肯定不会下跪! 所以永宁不管不顾,就要代替司言屈身跪下去,并且连声道:“八皇子,永宁给你磕头好了!永宁给你磕过以后,希望八皇子放过永宁的夫君!” 司言闻言一愣,赶忙拉住永宁,语气忽然严厉起来,厉声道:“不准跪!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他做什么!” 司言神情立即凝重起来,他道:“你与我在一起,连神也不必跪!连神也受不起你的一拜!更不用跪他这个凡人!” 永宁瞧着司言,自己的夫君,神情十分愕然,也似乎在这个瞬间,她在恍然之间,仿佛有些不认识他,仿佛也是在此时,才开始隐隐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另一面。 永宁的二王兄,魏郡王是又惊又怒! 至于周围的人,那简直如同看着个疯子般,在目睹司言,因为他的言论实在太疯狂了!连神都受不起一拜!那他又把皇家的尊严,皇家的权威,放置于何处! 司言心知自己有点凶相,随之收敛,但他却也对八皇子失笑道:“你要把我打入天牢,就凭你大内的这几个侍卫么?” 这些侍卫,就算来一百个,来一千个,一万个,对他而言都是一样! 但此时那云康郡王,却冷冷道:“你好大的口气啊!” “大内侍卫拦不住你?那我呢。”他眯起眼睛道,“我已触及玄元之境!我是否拦得住你!” “你?”司言欣然摇头,“还不够。” 那董庆书也侧身挡住司言的去路,也阴恻恻道:“我与云康郡王同样是半步玄元,这还拦不住你么!” 司言依旧漠然,只道:“加上你,也不够。” 话音未落,从人群之中又有宗亲上前,他似乎是哪家王府的子嗣,但已经颇有些年纪。 “我已修成玄元之境,能够凝练出元神!”这人浑身充满着一股锐利,“我们三个,是否能拦得住你!” 司言仍然摇头道:“还是不够!” 但紧接着,一个头戴翼善冠的青中年男子,突然也从围观的宗亲之中悄然而出。 他同样身穿玄黄色华服,神态很是威严,他对司言朗声道:“那加上本殿呢。我乃灵皇之境!是否够资格拦你!” 司言漠然点头道:“嗯,够我斩一剑了。” ——————分割线 为昨天的加更承诺,连续两章节写满四千字~ 顺便解释下有人说我更新少,其实我一章节有三千字,双更就是六千。 别的作者都是两千字一章节,然后三更。 有人说我更新少,不加更,不给票,其实我也挺冤枉的,其实我一直在爆发。 第一百零五章 太后娘娘 司言此话一出,在场者都不禁当场惊骇。 因为此时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这天圣国的太子,承宗太子!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但司言却胆敢在他面前说,只够斩一剑! 这已经不是自信,而是狂妄了!甚至连狂妄都算不上!而是彻头彻尾地自寻死路! 他可是皇太子啊! 但你是谁,你不过是宁王府招赘的夫婿而已! 魏郡王与凝香郡主两人,更是惶恐万分! 这人脑子是不是坏了!皇太子可是灵皇境界的大高手,在一念之间就能杀你不知道几十遍! 而且你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却还是在今天的场合里,你这不是要连累我们宁王府么! 魏郡王如今已经不是想打他几个耳掴子这么简单,而是想要把他一刀活活砍死了! 至于永宁神情同样呆滞,不知如何是好。 不仅是司言方才呵斥她,让她不必下跪,更因为此刻,他夫君在独自一人面对这些皇室宗亲,从郡王到皇子,连当朝太子都在! 永宁只知道,自己夫君不过是个中州商贾人家,虽然家境也已经很不错,但是比起他眼前这些尊贵的大人物,夫君他根本不算什么。 挡在她夫君面前的所有人,身份最差也就是董庆书,但可他也还是太子太保的嫡子呀! 至于其余者,更是天圣国的人中龙凤! 但自己夫君,不过是个中州的富家子而已!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何,当夫君是这样站在这些人面前之时,那神情之中,全然没有丝毫的慌张,唯有那至始至终的淡然而已。 但即使如此,永宁知道却唯有一点,那就是自己不能失去他,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男人,她还在这一刻,有那么种决心,她可以为了自己夫君,失去所有,甚至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承宗太子也从愕然之中回神,他凝视司言,说道:“我只够你斩一剑?” 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像是十分忍俊不禁:“七岁父皇带我学道!并且还是以剑术见长!三十岁不到,就已然踏入玄元之境!一直走到如今为止!就连父皇,甚至连那天剑宗的玄城掌教,也称赞我为百年一遇的修道天才!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剑修之姿!但你,你这小小的竖子如今却声称要一剑斩我!” 这承宗太子向前踏出一步,来到了司言面前,厉声道:“那你便来呀!” “本殿下就站在这里!就站着来让你斩这一剑!你今天若是一剑伤到了我,我便放你离去!而且我不仅放你离去,甚至还让你成为我太子府的供奉!” 这承宗太子面有凶光道:“但你若是伤不到我!我便要你殒命在此处!让大内侍卫将你当场打杀!” 而此时,在那人群之中,不仅仅有几个辈分很高的王室宗亲,就连那随着承宗太子一起过来的太子妃,同样也是在列。 这太子妃牵着这皇太孙,也是微微皱着柳眉。 此时,这才十来岁的皇太孙,拉了拉自己母妃的手,颇为稚嫩问道:“母妃,那男子是何人,为何冒犯父王?” 这太子妃轻声道:“只是个寻死之人而已。” 她俯身在皇太子耳边说道:“孩儿,这江山以后是你们父子的江山,你要好好看着,一会,你父王便会一剑斩杀了他,你不可懦弱,你要从现在开始学会承担,你要亲眼看着这些人是怎么死的,看着这些愚昧的人流血,你以后才会变得果断,才会学会杀伐。” 在太子妃的眼里,一个是皇太子,将来的皇位继承人,而另一个只是个赘婿,一个在宁王府,身份或许比奴仆高一点的人罢了,他若是被承宗太子当场打杀,这宁王府连声大气也不会出。更何况这是在皇宫! 皇太孙拉着自己母妃的手,坚毅地点点头,决然道:“儿臣会看着这个人流血死去,儿臣不会逃避,会看着父王亲手杀死此人!” 皇太孙,甚至还握紧了自己的手掌,那张还稚嫩的小脸,都在变得冷峻肃然起来,仿佛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而周围的几个宗亲一瞧,顿时肃然起敬,忍不住暗暗赞道:“这皇太孙将来必成大器!小小小年纪竟然有着如此的杀伐之心!未来的成就必然不会比其父王低!” 另一边,此时此刻的司言,回头看了看永宁,他见到永宁紧紧握着她的手,在惊恐之中,在极度的害怕之中,却还未松开。 所以司言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伸出一个手指,笑道:“一剑伤你?” “但只怕我这一剑下去,你就死了。” 全场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魏郡王脸庞抽搐了几下,忍不住后退道:“死了,他死定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云康君王同样是如此,他讷讷道:“疯子…他是疯子!” 另一侧,那些人皇室宗亲又开始低声交头接耳道,是那么地不可置信。 至于承宗太子,眼眸里产生了那强烈的杀意! 他腰间的长剑,也开始了因为他真元的动荡,而发出了阵阵的嗡鸣声。 现在,他只需要一个念头,这腰间的长剑就会被祭出,眼前的男人,顷刻间就会成为一具无头尸! 然而,也就是在此时,人群之中忽然发出了一阵骚动,然后不知怎么的,那些人都纷纷推开了一条路,然后皆躬身拜下,就连那些背脊极高的宗亲,以及太子妃和皇太孙都是如此。 承宗太子微微一愣,只见一个在宫里地位极高的宫女,不轻不响地唱道:“太后娘娘到!” 皇太子怔然,他杀机刚起,但此时也唯有先暂且安耐,退后到了一边,同样躬身行礼,朗声道:“拜见皇祖母!” 那皇太子往上一瞧,见到司言竟然站在那里! 皇太子先是怔然,接着就是不由冷笑! 太后的杀伐,整个天圣国都皆知! 但你却不跪太后! 然而就是此时,依旧在原处的司言,只见一个身材高挑,脚踩登云靴,发髻上戴着数根凤钗,云裳遮着的酥胸半露,神情肃然而威严的女子,向这边走来。 “是何人在此喧哗吵闹。”那太后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今日……” 但当太后扫视众人之后见到司言,顿时失声道:“咦,怎么是你?” 第一百零六章 与太后有旧 司言与这太后娘娘对视一眼,也不禁呆然。 因为这踩着登云靴,甚至还酥胸半露的女子,他同样也认识。 楚玄音! 她竟然是天圣国的当朝太后! 而且这太后娘娘甚至在当年,还垂帘听政,摄政朝廷多年! 然而她在是天圣国皇太后的同时,竟然还是诸多宗门之中,仿佛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宗之首! 然而此时的她却与上次不同,上次她是素颜白衣,身上只带着一柄清剑,但今天她却是华服云裳在身,略施粉黛,几根凤钗还在头上摇晃着,令她显得更为成熟,但也更加肃然和威严。 至于周围的人,也都听到了皇太后这句话,都为之一愣,这些宗亲,包括是那皇太子在内,此刻看到司言之时的眼神,那都是一阵古怪。 他竟然认识这皇太后! 皇太后是何人? 这是在永文帝当政之前,那都是天圣国地位最为崇高者。 就连永文帝有时候都在她面前逊色一筹。 而且谁都知道,这皇太后更是人神境界的强者,甚至是到如今,她依旧在影响者这天圣国,皇帝有什么大事,依旧要与她商量,仍然需要她的点头。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与永宁招赘的夫婿相识! 这楚玄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显得有点短暂的失措。 不过她瞧着司言以及皇太子,还有那么多人围着司言,似乎心有所动。 皇太子不禁问道:“皇祖母,你…你认识此人?” 这楚玄音瞧见着司言,在诸多惊愕的目光之下,应道:“他是哀家的故人,怎么了,你们为何在此喧哗?” 故人。 这仅仅两个字,就令所有在场者,包括皇太子、云康郡王,魏郡王,甚至是永宁都为之一愣。 司言同样忍不住道:“你是太后?” 楚玄音嗔怒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快点闭嘴。 而此时这皇太子稳住心神,也随之向她解释道:“皇祖母,是此人擅闯皇宫,还对孙儿我出言不逊,声称一剑就要斩了孙儿,孙儿这才与他有了些冲突。” 那八皇子也赶紧道:“是啊!皇祖母!此人在斜月楼也顶撞过我,此子傲慢得很,刚刚甚至在我皇家的御花园,要与皇兄他发生冲突!” 云康郡王同样赶紧拜下,连连道:“太后娘娘!此人确实傲慢无礼,在今日我等宗亲的游园会上,竟然大言不惭,他不过是宁王府招赘的夫婿而已,他原本就无资格入今日您举办的游园会!而且他见您,竟然未曾行礼!之前见到太子殿下,更是出言顶撞,口出狂言,声称要斩太子殿下的千金之躯,此人是对皇家,是对我云家大不敬啊!” 这楚玄音听罢,先是怔然,然后问道:“你…你怎成了宁王府招赘的夫婿?” 而此时,见这皇太后不解,随即就有刚才在场的太监上前,到她那边耳语了一阵,把司言的身份,以及在御花园之中发生的事情,全都阐述了回。 皇太后这才有些缓神过来。 但这太监也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毕竟这太监最会察言观色,已经看出皇太后与司言有旧。 而在听完之后,这楚玄音不由顿时怒道:“你不仅入皇宫大内也就算了,你怎还能顶撞太子!” “你只是一介赘婿!顶撞两位皇子你说,但你见到哀家竟然还不下跪,是谁给你的胆子!?” 这皇太子与八皇子他们,闻言顿时大喜。 但这皇太后才说完,又随即以微妙的口吻补充道:“你现在随哀家过来,哀家有话与你讲。” 司言有些迟疑,然后回头看了看永宁,但那楚玄音厉声道:“你自己一人过来!” 所以他也只是对永宁笑道:“你在这里坐一会,我过会就来找你。” 永宁怔然,脸蛋上还有着泪痕,像是仍然不知所措,不过司言拭去她的泪水,让她坐好,只安抚道:“马上回来找你,放心,无妨的。” 楚玄音在众多宫女的拥护下,已经向方才的来处走去,此时,无论是太子妃,还是那皇太孙,都是躬身恭送她离开,脸上还带着惶恐。 只不过这太子妃,却有那么一丝深藏的羞愤! 她不由在心里暗暗道:“你只是皇太后而已!这天圣国的江山,是云家的江山,是我夫婿,是我如今生出来的儿子未来的江山!” 而那太监也随之上前对司言催促道:“宁王府的姑爷,你还请随咱家过来吧,太后的寝宫在前头,还有些路要走的。” 之后,司言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众人都愕然无比的目光之下,坦然自若离开了此处。 在场诸多人,这些宗亲都无不惊呆了。 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太后是把这人给带走了!而且还是什么责罚都没有!就给了他一个下台阶的机会! 但是,他可是得罪了皇太子啊! 他得罪了这天圣国,未来的主人呀! 太后娘娘竟然就这么把他带走了? 而且还是到她的寝宫去! 永宁坐在椅子上,仍旧是那么一脸的懵然。 云康郡王以及八皇子,还有那董庆书,脸色在不断变化,那是一阵青一阵白。 直到这皇太子愤然起身,冷冷地哼了声之后,才先瞪了永宁,又对着那魏郡王厉声道:“你们宁王府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她非但带着自己招赘的夫婿来我皇宫大内,她那夫婿,甚至还要一剑斩了我!你们宁亲王府,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魏郡王随即惊慌道:“太子殿下!这…这并非是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但是不等这魏郡王解释,太子已经与他的妃子愤然离去了。 …… 而此时,这司言也随着那太监,已经来到了这皇太后,也就是楚玄音的寝宫之内。 她的寝宫其实和御花园不远,也未曾有走几步就到了。 而司言踏入了皇太后的寝宫里,那太监便是退出,到前头去守候了。 “想不到这天圣国的太后娘娘,竟然会是玄阴魔宗的宗主,楚玄音。” 这楚玄音的寝宫,装饰得很漂亮,从门口到里面,都有许多的插花,似乎是从御花园采过来的,令这里面,到处弥漫着股芬芳。 而楚玄音也是坐在那儿,她与在外面之时不同,此时显得十分沉稳,眉心点着一颗朱砂痣,云裳半露的她,看起来很是妩媚。 不过她是太后,并不会勾人,若是会狐媚几分,都不知道要比那周琴韵厉害几何! 这楚玄音示意他坐下,也回敬道:“但哀家也未曾想到,你倒是成了中州苏家的人,更是入赘的宁王府去了。” 司言看起来有些无奈,但唯有道:“太后娘娘,我也是一言难尽。” “但太后娘娘你倒是还算帮自己人,那皇太子要是再对我无礼,我还真就是一指斩下去了。” 楚玄音冷哼了声,换回了自称的语气道:“你若是杀了太子,皇帝岂会与你罢休,我不也是在搭救你?” 司言落座,就在楚玄音的对面。 而他也是在这不经意之间,目光悄然落在了楚玄音那对傲然的**之间。 记得这里,他之前在神迹里之时,还用手指戳过。 软得很,按了下就陷进去了。 不过楚玄音目光随即凌厉,所以司言也唯有作罢了,恋恋不舍地收回来。 楚玄音轻言慢语道:“你去宁王府,是那苏太师让你去的吧?” “除了他,我也想不到还有谁,何况他还是你那弟子的老爹。” 司言也只是笑笑,没有过多解释。 毕竟他其实自己也有点懵,当时也不过是因苏桃儿哭着求他,他也就那么点头同意了,如今倒是多了永宁这么个羁绊。 楚玄音叹了口气,也与司言解释道:“我与玄阴教宗的渊源很深,在我还未曾当上太后之前,便是教宗之人,如今更是成了宗主,各种曲折,倒是也不与你多言了,只是宗门之间称呼我们为魔宗,却是他们对我教宗的污蔑而已。” 她有些迟疑,但隔了会,却还是说道:“上次在沐江,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未曾报答,当然也铭记在心了。” 司言连连道:“以后报答,以后报答,要报答总是有机会的。” 他的目光,又不自觉落在了楚玄音的胸脯上……真大! 楚玄音柳眉一动,冷声道:“你这人目光贼兮兮的,偷鸡摸狗的事情,肯定也做多了。” 司言神情再次肃然起来,铿锵道:“太后娘娘,请不要污蔑我的人品!” 楚玄音神情微动,忽然轻下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对神魂很有了解?” 她见司言不解,赶忙又道:“上次你替我拔出了那入侵身躯的邪物,所以我知道,你在神魂之上,应该很有造诣。” “是有些了解。”他回答,“太后娘娘,你问这做什么?那块成神法的玉板,我可不会给你哦,建立命轮虽然需要对神魂有要求,但在我得到另一部之前,我可不会把成神法交给任何人。” 楚玄音听闻,就顿时有些心生不满,可她过了会,却还是诚然道:“是我的神魂上有旧伤,是练习功法所致,你能否帮我看看,这神魂受到的影响,是否可以剔除?” ——————分割线 看吐槽留言 第一百零七章 永福公主 司言起身走到了楚玄音身边,他先绕着楚玄音看了一遍,这才问道:“你修炼了什么功法,才会连自身神魂都会留下旧伤?” 元神依靠的中枢还是神魂,若是神魂有伤,那么元神也会留下破绽。 楚玄音有些迟疑,但还是道:“我修炼的功法名为三魂经,是玄阴教宗的镇派功法,也是我的本命功法,修炼的时间倘若久了,也会影响到自身的神魂。” 司言顿了顿,然后才笑道:“三魂经不是摄人灵魂的魔功么,怪不得你们教宗会被称之为魔宗,这功法使用起来有伤天和,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就直接将人的三魂七魄打散,很是阴邪,而且这功法能够衍生,它只是一个总纲,看过总纲的人,又可以在上面领悟自己的绝学,但依旧是魔功之流,走不出阴邪这个怪圈。” 楚玄音面色不善,但对于司言这番话,又无可奈何,她唯有道:“那你是否能够修复我神魂的伤势?” 司言不出声,他伸出一个手指向前,楚玄音心领神会,额头凑过去,与他的食指接触。 而司言的一缕神念也随之从他的指尖,深入了楚玄音的体内,司言从神念出发,以自己的意志化作了一个虚影,出现在这楚玄音的元神之上,从她的元神最上方,开始俯览和寻找。 元神的本质还是神魂,司言围绕着她巨大的元神,那么看了一圈,从上到下,把这光溜溜的元神,都净收眼底,司言神念所化作的小人,从她之间穿越,然后翻身,坐在她元神的腹部,翻了个跟斗,冥想了一会,再一步步寻找下去,走到大腿附近,再次细细寻找了一番。 但这楚玄音元神的大手,从另一侧拍过来,将他神念所化的小人捋开。 然而司言的神念小人仍旧不放弃,再次飞越过去,又是一番勘探,那楚玄音再次将他捋开,他便是穿越到了后面,躲藏到她手打不到的地方,仔细揣摩形状。 直到他认为已经研究到差不多了,这才恋恋不舍离去,径直往下头探寻,不过他找到脚部,却也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直到他重新,从这个位置仰视上头之时,才意识到问题在何处。 她的两侧小腹,那边似乎有些浑浊。 但这时候,司言的神念忽然被她所打断了。 楚玄音终于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道:“你这坏人!未免放肆了,为何尽是胡乱张望!” 司言咳嗽了几声,赶紧解释起来:“这不是找到问题所在了么,何况你的伤势也确实在附近。” 司言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然后解释道:“你的神魂是有些变化,七魄之间像是有了间隙。” 楚玄音这才冷静了下,立即问道:“那你可有法子?” 司言瞧见着这位天圣国的皇太后,她在天圣国虽然辈分极高,但今天的穿着倒是暴露,胸口还露出了一半来,见到这庄严而又似乎高不可攀的女人,他倒是有些捉弄的念头。 但司言考虑了一番,却还是道:“上次我救你一命,我若是再帮你治疗神魂的伤势,那你可就欠我两个大人情了?” 楚玄音有些愕然,但她还是道:“欠你人情我自然记得,以后也会还与你。” 说到这里,这楚玄音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柔声道:“其实现在便可以还你一个。” 楚玄音向门外传唤了一声,那名太监就随即进来了,这楚玄音神情随之肃然起来,道:“曹公公,传哀家懿旨。” …… 而此时在御花园的另一边,那宁王妃也已经到了,她是与皇后一起过来的,她们这些女子,方才是正在后宫之中开茶会,等到皇后娘娘的茶会落幕之后,宁王妃才与皇后一起过来了,但是何曾想到,当宁王妃到了之后,竟然见到了永宁也在! 天呐! 她当初身边一个婢子的女儿,竟然也来到了这皇家的游园会! 这里是你这小贱种该来的地方吗?! 我宁王府到底还要不要脸面了! 而且皇后,以及这么多的皇妃,公主也同在此处,你这出生低贱的东西,竟然也胆敢到这里来!真当你自己是郡主了吗?!你身上流淌的可是一个婢女的血! 之后,当那宁王妃听闻了永宁是带着那赘婿一同过来,甚至还在方才招惹了皇太子,这宁王妃更是惊怒不已。 要知道太子可是皇后的亲生儿子,皇后对他的宠爱,那真是人尽皆知! 但就是这样,这个婢女所生的小贱种和一个赘婿,竟然惹怒了皇太子,这是要牵连我宁王府吗!你这是让我在皇后面前,置于何地! 她甚至顾不得众多妃嫔在场,就气势汹汹上前,径直来到永宁的身前。 至于永宁她本来就很怕这宁王妃,见到她,也会满脸的惊惧。 宁王妃用手指着她,都已经有了些颤抖,她呲牙道:“你…你这小贱种!你竟然胆敢把你那上不得台面的男人也带到这皇宫里来!是谁给你胆子!是谁给你的胆子在太子面前放肆!” 永宁依旧是惊恐不已,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 而在边上的凝香郡主同样是冷笑不已,讽刺道:“你倒是本事了,可你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大的祸端?你夫君是什么人,太子又是谁!卑贱之也配与太子相提并论!?” 魏郡王同样愤然,厉声道:“永宁,你今天犯下的大错!回宁王府,父亲定会重重责罚你!你那夫婿更有可能被活活打死!” 至于皇后,在得知永宁的夫婿,一个小小的赘婿竟然胆敢与冒犯她的嫡子,也是柳眉一动,神情立即不悦起来。 众妃嫔见状,当即凛然,也纷纷道:“是啊,这位宁王府的郡主,你自己也不过是个郡主而已,你那夫婿是何身份?又并非朝中大臣之子,却与太子吵闹,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是要掉脑袋的呀!” 又有个妃子走到宁王妃身旁,颇为尖酸地说道:“你那夫君是个下贱之人,太子殿下是万金之躯,岂容你们夫妻两人在此放肆?真当我皇宫大内,是贱民的菜市口了么!” 皇后看了这位李贵妃一眼,也是嘴角上扬,听得心里很是舒坦。 是啊,永宁这位郡主,皇后也知道,不过是个庶女,不得宁亲王待见,之后又招赘了一个夫婿,就是这样一对夫妻,与她那未来会成为皇帝的嫡子相比算什么? 那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万万抵不上的! 凝香依旧心有不甘,对永宁讥讽道:“妹妹,我宁王府也没亏待你呀,你好歹是顶着个郡主的名头,你这是存心报复我与母妃不成?” 至于宁王妃,那一双眼睛,几乎都吊起来了。 听着这些妃嫔的话,宁王妃更是觉得背后犹如针扎! 她指着战战兢兢的永宁厉声道:“你这贱种!你这小贱种啊!你这下贱的东西!我宁王府给你吃的,给你喝的,何曾亏待过你!还把你养到这么大!但你今日却闹出这么件丑事来!把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卑贱男人,带到这宗亲场合,你是怎样!你到底是想怎样!?” 宁王妃的手指,都要戳道永宁脸上去了。 而永宁被这么多人所围着,心中很是惊慌。 她们都是王府的嫡女和嫡子,至于那些妃嫔,地位自不必多言。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人,与她这名不符实的郡主相比,那都是高贵的人物。 她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女孩,唯有低头被人数落,只有默默接受。 但这时候,也不知道为何,永宁突然提起了些勇气,轻声呢喃道:“我夫君不是下贱之人,他是我的夫君,是永宁的夫君……” 此言一出,宁王妃惊讶地张大了双眼。 永宁竟然敢反驳她! 这小贱种竟然胆敢反驳! 她何时有了这样的胆量! 放肆!放肆啊! 凝香也顿时神情一怔,一拍桌子,怒道:“永宁,你的夫婿不低贱?” 她冷冷笑道:“就连你自己也是我宁王府的婢女所生啊!” 那些妃嫔,以及皇后,皆捂嘴失声笑了出来。 至于永宁,更是涨红了脸。 凝香郡主看着永宁,那是十足的傲然。 她们都是郡主,但凝香却不同,她是嫡女,她是母妃所生的嫡女! 但也正是在此时,忽然有个太监,在众多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太后懿旨到!” 听见是太后懿旨,众多妃嫔都是一惊,便很快纷纷屈身,就连皇后都是如此。 而那大太监,在打开懿旨之后,就当场宣布道: “太后有令!听旨!” 在这句开场之后,那太监便以文中,太后的语气宣布道:“哀家见宁亲王府的小女永宁,甚是惹人,心中也很是喜爱,今日,撤永宁郡主封号,换赐封号,永福!加封为永福公主!另赐黄金万两!珠宝二十余箱!” 永宁跪在地上,听闻到此整个人呆住了。 而那凝香郡主,已经宁王妃,都是一脸极度骇然的神情,转过去看她。 一个婢女所生的女儿,成了公主…… 第一百零八章 捉奸太后寝宫 永福公主。 这是一个封号,但这更意味着,是一种身份,这种身份,就连最为权重的大臣,见到都需得行礼,这是皇帝的女儿,皇帝的妹妹才会获得的封号! 但此时,却落在了永宁的头上。 宁王妃与凝香郡主看着这永宁,两母女的神情都在逐渐凝滞。 公主,这可是公主啊! 凝香整个人神情都是呆滞的,她从未想过,永宁会有这么一天,会爬到她的头上来! 这是在这么一会,永宁就成了天圣国的公主。 凝香感觉自己的脸都谁给啪啪打肿了,正在火辣辣得生疼。 宁王妃更是骇然无比,那个婢子的女儿,竟然成了公主! 就连她见到,都要喊一声公主殿下! 而永宁自己也是有点是懵然,她根本不会料到会有现在这件事,在永宁的心目中,自己不过是个郡主,是依附着宁王府在生活,但她突然在今天,被太后加封成了公主。 这一刻,这些王府的子弟们,那看着永宁的目光,除了惊讶之外,那剩下的唯有艳羡了。 那曹公公上前笑道:“永福公主,请接旨吧。” 永宁慌忙起身,去接过曹公公手里的懿旨。 “谢…谢过公公!”永宁慌忙谢道。 而这曹公公连忙道:“永福殿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这是折煞老奴!” 当这曹公公这么说之时,下面那些宗亲皆是愕然的目光。 要知道这曹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啊,地位可不是一般高,但此时曹公公却在永宁面前自称为老奴! 凝香有些浑浑噩噩地站起来,那魏郡王连忙把自己胞妹扶住。 曹公公笑道:“王妃大人,你们宁王府可是出了一件大喜事啊,太后可是好些年没有给谁加过封号了。” 宁王妃起身,脸色依旧铁青。 而那皇后则是上前,马上质问道:“曹公公,太后娘娘这是怎回事,为何突然给这永宁加了封号!这封号皇上也说了,若不是有大功绩,早已不允许封加了!” 但曹公公却依旧笑道:“这是太后的旨意,老奴不过是传递而已。” 这皇后听闻,就随即愤然转身,往那皇帝所在的养心殿大步走去,显然是告状去了。 永宁接着懿旨,仍旧很是不解。 她望着自己夫君随太后一起离开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至于另一边。 在太后寝宫的司言,也开始了为楚玄音治疗神魂上的伤势。 司言运转功法,调动体内真元,在虚空刻画两个符文烙印,打进了楚玄音的腹部,深入她的元神和神魂。 而且为了效果,司言让这楚玄音脱去了外面的披肩,只剩下一件内单,双手扶在她的两侧的腹部,不断默念着口诀,以符文牵动法力,在试图平缓楚玄音神魂之间的间隙。 这神魂的伤势,可大可小,若是一个不小心,或许还会令自身的修为大损。 因此楚玄音才会显得有些迫切。 不过在司言真元的牵动之下,楚玄音整个人都冒着热气,身上还有了些升腾的汗水。 也正是因此,在汗水之后,水渍浸湿了太后的衣衫,甚至令她的抹胸,都渐渐湿润,逐渐透明起来。 但楚玄音还不曾发现自己的状态,还在不由讶异道:“他竟然真的懂,而且也会治疗神魂的伤势……说起来此人到底是谁,为何有着如此的修为,又与白教主是什么关系?只是白教主怎样都不肯与我细说。” 司言的手放在楚太后的两侧小腹,在牵引法力的同时,于她的腹部轻轻抚摸着,像是为她能够更好地接受真元,只不过当楚玄音衣衫被汗水浸湿之后,这种牵引也变得不方便起来,司言坐在她的床榻上,微微皱眉,补充道:“太后娘娘,失礼了。” “你!” 不等楚玄音说什么,司言已经撩起了她小肚子的内衫,令她姣好的皮肤暴露在了空气里。 这楚玄音的肌肤,不像是永宁和苏桃儿那般,有着少女的稚嫩,她是有拥有属于自己的成熟,是有着属于她独有的风韵,细腻,甚至还能在那通透的肌肤之下,见到一根根青色的静脉。 楚玄音原本想动怒,知道这人神境界,岂会被这点小衣裳给阻碍,但在司言运功的过程之中,她又不敢乱动,生怕被中断。 至于司言,当然是别样的心境。 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不由暗暗感慨道:“这楚玄音身子可真滑,摸着可真是舒坦!而且她又是这么桀骜的女人,能够摆布她的感觉,这却也不坏啊!” 并且司言更是一板一眼地嘱咐道:“你的神魂有间隙,即使是人神境界,但却无法巅峰发挥,卡在半步这个地方了,若是神魂修复之后,你的境界还可上一层楼。” 听闻到处,楚玄音唯有安奈住不满,再次柔声道:“那就劳烦你了…日后必有重谢。” “不客气,不客气。”司言还是在左右抚摸,“助人为乐而已~” 加上太后寝宫自然不会有人乱闯,因此司言更是大胆了。 哈哈,反正也没有谁看见! …… 此刻,在皇宫养心殿,皇帝在与一对兄妹饮酒。 永文帝对苏轩颇为正然道:“轩儿,朕知道你心气高,上次是朕先动的手,你还年轻,也就还了朕几下,朕已经原谅你了。” 苏轩放下酒杯,向永文帝低头淡然道:“苏轩谢过皇上。” 永文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再次解释道:“朕罚你去开凿沐江,也是为了历练你,你是我天圣国的栋梁,日后必要有所作为,定然要有一番历练。” 苏轩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瞧着自己妹妹,内心骂道:“狗皇帝。” 但他明面上却朗声道:“多谢陛下栽培!” 永文帝放下酒杯,语重心长道:“轩儿,你年纪也差不多了,但却还尚未有个婚约在身,朕也是颇感着急呀,所以,朕想为你寻一门亲事,你看怎样?” 不等苏轩回绝,这永文帝便思索道:“柱国大将军家的爱女你看如何?那姑娘我见过,今年年芳二十六,在国子监上学之时,我见过她舞剑,不仅如此,她也精通诗词歌赋,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女呀!” 苏轩欣然道:“皇上,我还年轻,还不想娶妻,况且那扬将军家的爱女,眼界颇高,她定是看不上我的。” 永文帝笑道:“能否看得上,这不是朕一句话的事情么?还看不上了,呵呵,姓扬的还敢看不上了,乖乖把女儿交出来才是明智之举……” 苏轩神情一凝,不咸不淡道:“其实苏轩自己也看不上那女子,也不喜欢她。” 这苏轩瞧着身旁的苏桃儿,心道:“狗皇帝想收买我,好让我不再插手,但我怎会出卖胞妹!” 永文帝顿了顿,随即问道:“那你喜欢谁?朕便与你去说说。” 苏轩喝了口酒,像是有些忧愁道:“我喜欢之人,身在高处,才艺也更是无双,正是因在太高处,我也攀不得了。” 但永文帝却一笑了之道:“什么身在高处,能有你高么,除了朕的公主,你想要谁,朕便……混账!你这混账!身在高处!难道你看中了朕的云梦公主!?” 云梦公主是永文帝的长女,早已过了双十年华,但却一直被永文帝留在身边。 所以永文帝当然生气了,这云梦,与他是姐弟啊! 岂能乱了人伦! 若是如此,他就活活打死这个小畜生! 不过这苏轩摇头,哀叹道:“皇上你不懂,我喜欢之人,离我实在太远了……” 苏桃儿看着自己兄长,脸色一阵古怪。 永文帝讷讷道:“不是朕的云梦么。” 苏轩不禁冷笑,毕竟云梦公主与那个人相比,也就只是庸脂俗粉而已。 不仅是云梦,这世间任何女子与那个人想比,都不过是俗物罢了。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吵杂之声,皇后娘娘不顾太监和宫女的阻拦,怒气冲冲进入了养心殿之中。 “皇上!皇上!!” 永文帝见来人,此时颇有不悦地起身道:“皇后,你这是怎么了?” 皇后进来之后见到苏轩,然后看到苏桃儿,面色随即有不快,但却还是向永文帝告状道:“皇上!您金口玉言,之前可是说过,封号之事,早已不能随意册封!需得有莫大的功劳才是!但太后为何又加封那宁王府的永宁成了永福公主!这又是为何!难道这皇上您这偌大的天下,偌大的朝廷,都已经管理不了了吗?!” 永文帝听闻,困惑道:“母后加封永宁成了公主,为何朕不知此事……” 苏桃儿也惊讶道:“永宁姐姐成了公主?” “皇上!这永宁目中无人,今日还在御花园惹出了祸端,太后却还册封她!她可是个庶女,太后也太没将皇上您放在眼里了!这天下是您的天下呀!” 这皇上瞪了她一眼,示意闭嘴,然后这才说道:“太后虽非我的亲生母亲,但也是我的亲姨娘,我是她所抚养长大,这天下,以前也是她在打理,没有太后,也未必有我,她要册封谁,她愿意便是,不过永宁这件事,她倒是并未与我提起过。” 皇后又道:“那永宁不仅是自己放肆,就连她那!” “好了!”永文帝厉声道,“朕知道了!” 永文帝在原地渡步了一会,沉声道:“这样吧,现在我便去母后那里请安,顺便问问这是为何!” “桃儿,轩儿,你们在此稍后,为父……朕马上回来!” 说着,那永文帝就转身向太后的寝宫走去。 他走得很快,毕竟是灵皇境大圆满的修士。 所以后面那些个太监,也都追不上他。 没有几步,这永文帝便来到了太后的寝宫门口,那曹公公见到皇上,顿时吓了跳,但永文帝立即抬手示意,让他不要禀报,他直接进去便可。毕竟若是太后在午休,吵醒便是不好了,若是在歇息,他在寝宫的外侧等一会便是。 永文帝还是很尊敬养育他长大的太后。 曹公公连忙试图阻止道:“皇上…您…您是不是!” 永文帝不耐烦道:“朕知道,朕晓得!” 不过才走到门口,他竟然就听见了太后的声音,永文帝自言自语道:“母后这不是醒着嘛!” 而此时在里面,完成这一波传功的司言与太后,便是从寝宫内侧的屋子里走出来。 司言因为有些热,刚才脱了外套,现在正好在穿,而这楚玄音,更是出了一身香汗,她披着衣裳,脸上和脖颈都有些潮红,额头处的发丝,更是被汗水给黏连着,显得有些气喘吁吁,抹胸遮住的胸脯更是微露,随着她的喘息,而在不断起伏着。 司言体贴道:“太后娘娘,经过我的这一番努力,你身子现在感觉舒坦很多了吧?” 楚玄音幽怨道:“但你最后也未免用力了些,哀家此处还有些生疼。” 司言叹道:“倘若最后不用力些,太后娘娘你怎又会如此舒坦,这必然是要出点狠劲的。” 楚玄音道:“虽是舒坦了,但这力未免大了些就是。” 两人分别听见了脚步声,讶异之下,分别抬头望去。 只见那穿着龙袍的永文帝,满脸惊骇地看着两人。 永文帝瞧着那养育自己长大的母后,此时脸上却犹如泛起着春水,皮肤潮红,呼吸也较为急促,更为关键的是,太后还在穿衣衫,还是从寝居内的走出来。 这是养育他长大的女人,但此时却是如此的模样。 永文帝瞬间僵硬了,因为他目睹了太后在寝宫偷男人! 太后甚至还在与这男子说着些不堪入耳的淫言秽语! 楚玄音也随之呆了呆,赶忙道:“皇上你怎过来了!?” 她注意到此时的模样,又试图解释道:“皇上!这并非是如你想象得这样!皇上你听我解释!” 永文帝神情尴尬。 “母后…母后你……是了,母后你深宫寂寞,也这么多年了,母后你还年轻,也需得有人陪你解解乏。”然而此时他目光落在司言脸上,“你…你……是你!!” 第一百零九章 招揽~ 永文帝现在是大脑轰然。 他看着司言这张脸,连举起来的这双手都已经有些颤抖了。 这个男人! 不仅和他的女儿暧昧不清,勾勾搭搭,之后更是娶了永宁,入赘到了宁王府,永宁是他的远房堂妹,苏桃儿更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到了如今,这厮竟然还跑到他母后的寝宫来,在这个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与他母后行苟且之事! 而且他的母后,是那么高高在上,曾经是那么冷傲的女帝,但此时此刻,却是脸泛起着春水,面色潮红,那胸脯更是因为一番甘畅淋漓的肉搏之后,在随着呼吸不断鼓动着。 固然楚太后比永文帝大不了多少,而且她的修为,寿元至少千载,但看着养育自己长大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从卧房之间出来,还在互相之间描述方才交合的过程细节,永文帝当然是有些无法接受的,母后竟然会与男子作出这等丑事!而且这人,还是与他女儿有纠葛的登徒子! 永文帝再也忍受不住,不由怒道:“母后!您也曾经母仪天下,但是父皇死得早,您又还年轻,儿臣可以对您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您在自己的寝宫里养个男宠,这也是无妨,朕当做看不见便是,但今日母后您也未免太下作了些!” 永文帝指着司言道:“此人可是宁王府的赘婿,是永宁的夫婿,您却与他偷情合欢,您要知道,外面的御花园还在举行宗亲会呢!您却在这大白天就与这男子在床榻之上纠缠,您…您知羞耻吗?!” “皇上,哀家…哀家只是与他!” 这永文帝顿了顿,忽然醒悟过来道:“是了!怪不得您前些时候经常出去,原来是与这小情郎去私会了!您…您这样做,将儿臣置于何地呀!将我天圣国的国体,置于何地呀!您这样,我父皇更是死不瞑目啊!” 而此时在外面,那皇后其实也跟着永文帝过来了,她和永文帝正好是前脚和后脚,这门口的曹公公还未拦住皇后,皇后已经听见里面母子两人争吵的声音了,当即大吃一惊,震惊在原处好久,她嘴巴长得老大道:“永宁的夫婿竟然…竟然是太后的男宠!?” 曹公公则是慌不择路,立即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不可……!” 但是这曹公公还未来得及阻止,皇后已经转身大步走了,她迫切地要将这个消息给散布出去!天呐!太后竟然恬不知耻地在寝宫里和男宠苟且,更是给男宠的妻子,封了公主之位!天呐,这消息未免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而楚玄音此时正处在两难的境界,她连连向永文帝解释道:“皇上,你听哀家解释,这定然不是你所见的这般,哀家…哀家洁身自好多年,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母后我的脾性,你万万不能误会的呀!” 司言站在原处,也略有尴尬,不过他道心很是强大,怎么因为这点小事而产生慌乱,所以他定神道:“皇上,我与太后之间可是清白的,太后不过是出了身汗,你就误会了。” “混账,你这恬不知耻的奸夫!” 楚玄音此时也有些气急起来,沉声道:“皇上,你怎能骂他是哀家的奸夫,哀家难道不要声誉的吗?你若是这般,那哀家也不想与你多言了!” 永文帝看着司言,那是睚眦欲裂,他瞧着那神情几乎都是恨得要上去与其拼命了。 只不过是他瞧见这自己母后此时,仍旧在全力维护这人,心里越加痛得不得了。 永文帝懊恼道:“母后!朕今天走了!但朕,以后不想在您的寝宫里,见到此人!父皇在天之灵,怎能看着您与野男人,还是一个入赘我云家宗亲的男子,在皇宫大内的寝宫里,与您偷欢,那真是皇陵都要冒绿烟了啊!您要与他行好事,那至少也得出去才是!您这皇宫里,岂不也是给朕难堪!” 永文帝一甩龙袍的袖子,就从太后的寝宫里愤然拂袖而出。 那太后在后面喊他,他也是置之不理。 但他走到门口,见到这曹公公也是一脸地惊慌失措。他刚走出几步,又回头过来,用指着这老太监,不无威胁道:“曹公公,今日之事,你不能与任何人提起!否则若是被朕晓得你拂了皇家的颜面,朕定不饶你!” 曹公公惶恐万分,说道:“老奴…老奴自然不会拂了皇家的颜面,可…可是!” 永文帝依旧是气得发抖,脸庞抽搐了几下,不等这太监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什么玩意啊! 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与朕的女儿暧昧不清,还与母后勾搭在一起! ……是了!那天夜里将朕打出巷子的也定是母后! 母后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打朕! 真是气死朕了! 永文帝愤愤不平离开之后。 楚玄音站在司言面前,也是羞愧难当。 她在永文帝面前,一直是那么严肃的形象,是那么高高在上,永文帝同样佩服她,但是在今天,却全然灰飞烟灭了,而且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坐在她面前坐着,可她又无可奈何,甚至还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真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司言真是稍微有点不自在,但他脸皮够厚实,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但这时候,司言倒是迟疑了会,从自己的乾坤袋里,从那书架上,取出了一本书籍,又从中翻找,撕下几页,放在楚玄音面前。 他道:“太后娘娘,我已经为了尽量缓和了你神魂的间隙,不过三魂经是你的本命功法,你日后修炼,还是会重蹈覆辙,我赠你这几页法门,你只要每天修炼,就可以避免其中的利害。” 楚玄音一愣,她随即上前拿起那几页,然后翻看了一阵,颇为愕然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在神魂之上的造诣,竟然有着如此的领悟。” 司言目光还是落在楚玄音的胸口,嘴上诚然回答:“其实魂魄之流的功法我不如你,我只懂得修复神魂,其余都是皮毛。” “是么,但你这些皮毛竟然解决了我多年的隐疾。”楚玄音用衣领遮住白花花的胸口,“道友你倒是有一身好本事。” 司言神情有些遗憾,唯有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楚玄音顿了顿,然后忽然幽幽道:“道友你有这身好本事,却不知道自己被人给算计了么?” 不等司言出声,楚玄音就补充道:“那苏太师父女请你去宁王府,那也是想拉拢你,你若是和那永宁在一起,就成了苏太师父女这一线上的人了,苏太师还用自己女儿绊着你,你可知道?” 司言听到这里,有些迟疑。 楚玄音见他有些松动,她伸手扶了扶自己的衣领,笑道:“道友,其实你与永宁在一起,在我天圣国找个身份隐藏,这倒也无妨,不过,你若是想要在我天圣国有些立足之地,想要功成名就,名垂千古,你大可不必与那苏太师为伍,你可以来我玄阴教宗!来我楚玄音的麾下!我许你个副宗主当当,到了日后,你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楚玄音笑起来颇为妩媚,循循善诱道:“何况你有这般手段,怎能甘愿在那宁王府,再与那苏太师为伍?苏太师自己也不过是个臣子,他可给予不了你太多!” 司言再次盯着楚玄音娇嫩的胸口,正然道:“太后娘娘,苏太师也是为这朝廷在做事,你难道不也是为了这皇上的天下么?” 楚玄音见这司言眼睛还是乱瞄,也懒得遮了,反正就是上面那么一点儿,看便看去吧,于是她道:“皇上是我养育长大,我视他如己出,我自然是为他的天下着想,但是,到了以后呢?皇上的那些个儿子,可都不与我对付,这天下大势,暗流涌动,宗门未灭,外敌还屡屡窥视,若是皇上他有个万一,我难道还诚心辅佐他那些个子嗣么?” 楚玄音的目光随即锐利起来,厉声道:“那些小孽种还巴不得我早点死!他们若是上位,我定然自身难保!” 司言有点怔然,讷讷道:“太后娘娘倒是有一番愿景。” 楚玄音似笑非笑道:“但我一人自然是不能成事,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你若是愿意助我,日后荣华富贵,那自是享受不尽。” 司言有些迟疑,只道:“我不过是一介闲云野鹤,偶尔被羁绊了那么一下,太后娘娘不必在我身上下力气了,说不定过些年,我就走人,到一个无论是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楚玄音见司言有去意,笑道:“这不过是我的招揽之意,我只想让道友明白,这天下大势,分分合合,一个人即使力量再强,那也只能够随波逐流,唯有合力,那才能在这洪流之中立足。” 楚玄音对外面喊道:“曹公公,替哀家送客。” 那太监立即进门来,来到了司言身旁。 至于那楚玄音已经走向了刚才他们出来的内房里,她回头,甚是勾人地浅笑道:“你若是想好,随时可来找哀家,哀家给你的那玉牌,可以在这皇宫大内,畅行无阻,你自己寻来便是。” 第一百一十章 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司言从太后寝宫出来之后,就回到了御花园。 其实御花园的戏剧已经开始上演,但很多之前的在场者却都不在了。 包括之前宁王妃等人,而且永宁身边也没有谁,依旧是她自己孤零零坐着。 那些宗亲看永宁的目光很是复杂,这是在艳羡之中又含有着那道不明的感情。 在他们眼中,永宁只是个庶女,他们在心目中,还是隐隐觉得,自己的出生,不知道要比永宁高贵多少。 这些宗亲子弟,仍旧是以各种借口在安慰自己诸多的微妙情绪。 而永宁像是有些不安,依然在左顾右盼,在见到司言来了之后,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司言回到她身边,她就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也不在乎周围的人如何了。 之后,司言与永宁看了一场戏,然后结伴在御花园逛了圈,这才算离去。 而且两人依旧是漫步,走在这人潮熙攘的街道之上。 这永宁拉着司言的手,有些迟疑,但却最终还是问道:“夫君,你与太后怎会认识,为何太后还加封我为永福公主?” 司言迟疑了会,然后才回答:“我与太后是前些时候在沐江相遇,她溺水落在沐江里,我顺手救了她,算是救命之恩,因此这太后才惦记在心上,也找个机会,加封了你,算是对我的报答。” 永宁这才释然起来,开心地笑道:“原来夫君你与太后娘娘是这样相识,人家这还纳闷呢。” 司言叹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是太后,这玉牌便是她给我的,想不到她竟然有着这一层身份。” 京城很大,但是两人走在车水马龙的人群里,倒是也很悠闲就是了,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 永宁的性格真的很天真,她的声音挺起来也很甜,她道:“夫君,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呀?也喜欢出去玩吗?” 司言这时候还在瞧着对面街口那抱娃的小媳妇,不过听到这里,他忽然沉默下来,竟然有些苦涩道:“那个人陪着,我确实时常出门……我已经有点记不清了,这些事过了太久,实在太久了。” 永宁道:“那个人是你父亲吗?” 司言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回答了。 不过永宁倒是也没多问,只是柔声道:“夫君,其实永宁以为咱们夫妻今天要遭殃了呢,但谁能想到夫君你还认识太后娘娘,永宁与夫君你这才没事。” 她忽然低头呢喃道:“要是夫君今天真是出了事,永宁都不知该如何了……” 永宁说到这里,她握着司言的手,好像更加用力了,仿佛是生怕失去他。 两人又继续逛街,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京城也确实热闹非凡,除了外地客商多之外,朝廷的机构也不少,督查院的人,到处有佩刀在街上巡逻的。但是反观,卖报的人也多,几乎街头巷尾,都有些在叫卖的。 司言拿了一份,是修士日报,京城版。 只不过上面的异闻,已经不限于宗门之间,而是朝廷这些大臣之流,也人都有涉及。 毕竟天圣国从三公九卿到是底下各部官员,那都是修炼有成者,上报自然也正常,但今天这报纸,也没什么大消息,司言也就未曾在意了。 天色差不多快黑了,两人去找了家酒楼,便去点了几个小菜,想在外面吃过之后,再返回宁王府。 而正是在这会,司言与永宁见到了有不少身穿白衣的许多年轻男女,也先后进入了酒楼,他们之间都在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永宁见司言不解,就解释道:“他们是国子监的学生,现在下了晚课,便到外面来聚一聚。” 司言看出这些学生都有修为,赞许道:“天圣国不愧是以武立国,国子监这些学堂也传授神通道法。” 永宁欣然道:“国子监的老师很多,几乎涵盖各种功法神通,学生可以依照喜欢的课程,去拜在许多老师门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之前也经常去国子监旁听,前些日子还在呢,不过父亲和王兄不太喜欢我去抛头露面,最近便也懈怠了。” 司言听闻随之失笑道:“是不必去了,你想学刀,我教你就是,定然比国子监的老师,要强出几何也不知。” “夫君,你怎又吹牛了。”永宁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老是说大话!” 司言正然道:“教你,你便是知道了……” 他声音忽然轻下来,因为司言忽然见到一个人,那人鬼鬼祟祟躲在墙角,不知道在张望什么,而在另一边,便是有一群女子在寻找,似乎也没发现他,两边都还未见到对方在哪里。 司言叹了口气,便说道:“永宁,你自己坐一会,我去对面见个熟人。” 永宁呆然道:“啊,好的,夫君你去吧……但怎么不带人家?” 可是永宁才嘀咕到这里,就见司言已然走到了对面的墙角,在与蹲在那儿的人交谈。 永宁有点愣,只见自己夫君站在那人面前,遮挡了那人的视线,也不晓得在聊什么。 可就在此时,永宁迎面走来了一人。 对方也是国子监的学生,与几位同学相伴而来。 来人也见到了永宁,便是嫣然一笑道:“永宁,你怎也在?” “萧樱,你快些过来。”永宁高兴道,“我与夫君来外头吃些,却也没想到遇见了你。” 萧樱神情一怔,问道:“你成亲了?怪不得这些日未曾见到你来国子监旁听。” “你夫君呢?”萧樱回头道,“他在何处,也好让我见见,是哪位有福气的,娶了你憨甜的妞儿!” 永宁瞧见对面,不知道为何,夫君他遮挡住墙角那人的视线之后,一直用手,似乎在向后面打信号,而紧接着,像是得到了示意,那几个女子悄然来到了他后面。 只不过,墙角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在惊恐之余,就猛然起身要遁走!不过却为时已晚了!那人才飞跃而起,就被这些将他包围的女子,撒出把粉末,当场击中面部,紧接着,带头的女子就一个转身,将他打落,众女子扑上去,纷纷将其捆住,一人抬起一条胳膊,一条腿,就那么扛走了。 而司言在做完这些之后,又是摇头叹息地向酒楼走回来。 “为师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萧樱见来人,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惊喜之色。 但此时,却只听见身旁的永宁道:“看,我夫君他过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人之间 司言帮了御灵一把,内心当然很是欣慰。 想着自己几个弟子老是不成家可不行,这林门主虽然年长御灵几岁,不过好在人家林门主贴心啊,更难得是痴情,司言还是对这‘儿媳妇’颇为认同,因此也就来了个顺水推舟,往后家里多个‘儿媳妇’,想必那些‘儿媳妇’的同门师妹,也会经常来家里走动走动吧。 不过他闲庭散步般回到了酒楼处,也恰巧是永宁那句,‘我夫君过来了’脱口而出之时,司言正好与萧樱对视在了一起。 司言呆了呆,显然没料到萧樱会在这里,同样无法预料,萧樱会与永宁认识。 萧樱震惊了许久,她仍旧有些无法缓神,直到这永宁又道:“夫君,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坐下来?” 萧樱瞧着司言,那眼眸之中的震惊,自然不言而喻,仿佛过了许久,她才讶异道:“司阁主,你…你与永宁成亲了?” 萧樱慌忙道:“你怎与永宁成亲了,那桃儿该怎么办?” 永宁也随即不解道:“什么司阁主,萧樱,你认识我夫君?还有夫君,你不是姓苏么。” 萧樱仍旧不解道:“司阁主,你……” 司言连忙要她打住,辩解道:“永宁,我在家乡有一座藏书阁,而我那座阁,正好是司字开头,因此很多人也以阁主来称呼我,萧姑娘之前去过我家乡,喊我阁主也是在情理之中。” 萧樱听闻,神色依然困惑不解。 永宁听闻到此,才像是有些恍然,只不过她此时却对萧樱之前那句,桃儿该怎么办,耿耿于怀起来了。 桃儿与夫君到底是何关系,难道以前夫君对桃儿也有意,难道他们曾经是两情相悦吗? 永宁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挣扎之中。 若真是如此,以前夫君真和桃儿是一对,但我的出现,却拆散了他们不成。 她在内心如此无端猜测着。 但萧樱是个聪慧的女子,见到司言这般慌张,似乎也意识过来什么。 所以随之对永宁也笑道:“这便是了,永宁,我只是不知你们已经成亲,所以才感到讶异。” 永宁醒悟过来,也有些失落道:“我与夫君的婚事太仓促,也未来得及喊你喝喜酒,却也是我的不对。” 萧樱瞧见着司言,目光又落在永宁身上,神情微动,呢喃道:“是啊,确实有些可惜……” 之后,萧樱自然也是与他们两人同桌。 这座酒楼虽然算是繁忙,不过上菜却也比较快。 豆豉鸭、笋干腊肉,清江菜,以及一个下面燃烧着木炭的羊肉锅子,都是这京城的特色菜。 三人在一起饮酒谈天,颇有些热闹。 只不过萧樱的目光闪烁,瞧着司言很是微妙。 至于那永宁仿佛也是心事重重。隔了会,萧樱不小心在手上沾染了些汤汁,就起身道:“永宁,司阁主,我去后头洗个手,先失陪片刻。” 司言见状,也想找借口跟过去,但还未等他出声,永宁就赶紧跟上道:“我也陪萧樱姑娘过去,后头的水井滑得很,我去与她一起打水。” 司言无奈,唯有再次坐下了。 而且心情都已经复杂到很是忐忑。 但萧樱既然反应过来,还不至于去戳穿他。 毕竟他对于萧樱还是有恩在先,萧樱无论如何,也会在永宁面前多吐露什么。 另一边,永宁追出去,来到了萧樱身旁,赶忙笑道:“我来替你打水!” 不等萧樱阻止,永宁已经将水桶丢下去,然后‘嘿呦嘿呦’地拉上来一桶冰凉的井水。 永宁是王府出身,自然没干过这种粗活,因此把水桶拉上来之时,还溅出来了点井水,弄湿了袖子。 但她却还只是笑道:“萧樱,你洗吧,不过天气冷了,手儿放下去却也有点凉。” 萧樱迟疑了下,谢过之后就低头净手。 可是永宁神情却有迟疑,在冷不丁之间,她像是面有不安地问道:“萧樱,你方才提到桃儿与我夫君,你知道他们之间以前是什么关系吗?” 萧樱顿然,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永宁又道:“他们以前是两情相悦吗?” 她见萧樱犹豫,所以更是着急地嚷道:“你便是告诉我吧!” “我知道夫君给她作画过,他们在一座古宅外,我夫君为她作画,而且她还有我夫君送与的发簪呢!” 萧樱固然很有想法,但此时却为了维护司言,所以不得不道:“这个,你怕是误会了,桃儿确实对他有意,甚至颇有纠缠,但司阁主只…只当她是妹妹而已!” 永宁立即眉开眼笑道:“真的?” 萧樱无奈道:“岂能有假。” “至于发簪和作画之类,不过是几件小礼物而已,当不得数。” 永宁听完心情大好,欢天喜地道:“这就太好了!下次那妮子再来勾搭,来示威,我直接与她不客气便是!也不曾会对夫君有愧了!” 萧樱愕然道:“那若是你夫君也对她有意呢?” 永宁低下头,忽然有些泄气道:“那…那便也不肯,自己男人怎能分,况且被窝里挤三个人,不也难受?” 萧樱显得失措,两人未曾聊几句,就回到了桌前。 之后,他们之间又是一阵聊天,在几个菜都吃尽后,萧樱就也要走了。 司言和永宁送她与那些个同学走出了几里,在国子监的不远处才停留下来。 萧樱谢过司言和永宁,然后轻声道:“司阁主,上次的恩情萧樱未曾报答,但却铭记在心,改日定当回请。” 司言道:“不必放心上,那算不得什么。” 萧樱抿嘴而笑,她瞧见着司言与永宁站在一起,神情难免有些落寞。 所以,她走进国子监之前,又回过头来喊住司言,道:“司阁主!永宁是个好姑娘,你莫要辜负了!往后,也切勿再处处留情!” 萧樱喊完,爽快地笑了声,就欣然与几位同学回到了国子监的大院里。 永宁跟在司言后面,羞涩道:“夫君,萧姑娘让你莫要辜负我呢…不过后半句是何意?” 司言摸着下巴,也若有所思道:“萧樱倒是开怀许多了,以前她总显得有些阴郁,但如今倒是张扬了不少,她是该出来看看,而不是窝在家里,陪伴着自己那迂腐的老爹。” “永宁,国子监毕业之后,是否可留在朝廷做事?” 永宁食指抵着下巴,回答道:“这要经过殿试才可以,天圣国除了文采,也需得有修为在身,才可为朝廷做事。” 司言听闻,也欣然点头。 不过说起来,他是真想苏桃儿了。 这些天没见过那丫头,感觉心里有点挠痒痒。 不知道她练功拉下了没有,也知道她最近胃口怎么样。 宁王府离这里也不远,只是没走太久,就也到了。 两夫妻走在王府里,并肩而行,但在差不多走到后院之时,他们两人迎面遇见宁王妃母女。 那宁王妃与凝香郡主,见到两人就是神情一怔。 而永宁有些怔然,回想起今天,她依然带着慌张。 尤其是宁王妃和凝香,当众取笑她是个婢子所生的小贱种。 但这时候,却只听那宁王妃尖酸地讽刺道:“永宁,你倒是长本事了啊,见到本妃,连行礼都免了!” 永宁在犹豫,似乎就要躬身问好。 但却只听见司言幽幽道:“都加封成公主了,你为何还行礼?” “即便是王妃,那是也要先向你见礼,你才还礼。” 司言瞧着那凝想道:“至于凝香郡主,那便是礼都不必还了。” 宁王妃身躯一震,整个人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若是在之前,她一个大嘴巴子就向这低贱的赘婿脸上狠狠抽下去! 可是现在不同,他竟然认识太后! 所以宁王妃也就没有了这胆子。 宁王妃厉声道:“凝香,走了!” 凝香赶紧跟上了自己母妃,但在离开之前,却也不由道:“永宁!你被加封成公主又如何!你照样还是在我宁王府,你依旧是靠着我宁王府的蒙荫!” 永宁胆子还是很小,怔然在原地。 但司言却推了推她,笑道:“走吧走吧,咱们回自己院落去,早点洗漱,上床睡觉去了。” 永宁乖巧地点头道:“嗯,等会沐浴之时,人家给夫君搓背好了。” 司言连连道:“那也可行,我老是不爱洗后背。” 他想到这里,忽然皱眉了下,怎么这对话像是有些古怪? 而另一边,那宁王妃与凝香郡主停下来之后,两人都气得嘴巴都变尖了。 宁王妃呲牙道:“这小贱种,这小贱种翅膀竟然硬了!” 凝香眼眸之中都是妒火,厉声道:“要不是我王府给她吃喝,她岂能有今天!她算什么东西?!就她也配当公主!?” 然而就在两人义愤不已之时,却见到门口处有谁走来。 她们母女一瞧,来人赫然是宁亲王与宁王世子! 宁王妃与凝香赶紧上前大吐苦水,但这宁亲王一抬手,只道:“今日之事,我与钟阳都知道了。” 宁王妃呲牙咧嘴道:“王爷!那姓苏的竟然认识太后!太后还不知为何,竟还加封了永宁当了公主!为何加封永宁?凝香才是王爷您的嫡女呀!那公主之位,不该给本妃的凝香吗?!却反而给了永宁!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呀!” ——————分割线 应该会补更,昨天有点事儿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代严师 凝香也理所当然满脸委屈道:“母妃,王兄为这江山作出了如此的贡献,但太后却将永宁这庶女加封成了公主,那凝香又算作什么!那公主之位,难道不属于凝香么!” 钟阳世子柔声安慰道:“凝香,王兄知道你的苦楚,你莫要太往心里去。” 宁亲王在原地渡步,沉声道:“但本王倒是知晓了这苏霍,与太后之间是何层关系了。” “是她的姘头啊!”宁亲王漠然道,“这苏霍与楚太后勾搭成奸,光天化日,就在寝宫里行那苟且了。” 宁王妃吃了一惊道:“他是太后的姘头?” 钟阳世子也道:“母妃,他与太后有这等丑事,对我宁王府而言,并非是件好事。” 宁亲王痛心疾首道:“楚太后心狠手辣,当初我们扶持她上位,给皇帝坐稳这江山,但是她后来得势了,便是打压我等宗亲,甚至灭了自己的本族,她可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呀。” 钟阳世子思索片刻,沉吟道:“我宁王府只要一个本分的赘婿,一个与中州世家联姻的借口,并非是要一个强势之人,如今反倒是成了个隐患。” 宁亲王同样应道:“可倒是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他只是太后的姘头,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他依旧是我在宁王府,我们完全可以先放一放,至于永宁,她好歹算是我宁王府的女儿,这边是先收着这份好礼便是。” 宁王妃嘶哑道:“王爷!” 钟阳世子道:“母妃,永宁只要还在我们宁王府,那便是要听我们的,你不必过于烦恼,而且她这公主,也名不副实。” 但宁王妃仍旧不愿意放弃道:“王爷!这永宁是不是你亲生女儿还两说,你如今怎可认同她!当初她娘亲已有夫婿!只是在外地,是王爷你与她发生了关系,才生下这永宁!她娘亲可不是什么干净之人,这件事宗亲之内很多人也知道,若非如此,王爷你也不会冷落她们母女至今,王爷你!” “住口!”宁亲王一声怒喝,“给我闭嘴!” 那宁亲王厉声之后,便是一甩袖子,愤然扬长而去。 但宁王妃却仍然气愤不已,那凝香同样是一脸不甘。 钟阳世子上前安慰道:“母妃,你莫要气坏了身子,父亲他自己心里也有数,况且永宁成了公主这也确实没什么,毕竟父亲对她的芥蒂,永远也无法消除。” 钟阳世子又上前安抚自己胞妹,轻声道:“凝香,你是父亲的嫡女,是我的嫡妹,有王兄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 他负手渡步,笑道:“王兄我与皇帝一起打过天下,也是灵皇之境,有王兄在,这天下间,又还有几个女子比得上你,你且安心吧,永宁的夫婿,不过是太后的姘头,太后自己能得势几年,这都是不定了。” 凝香这才自言自语,甚至是嘲笑般地说道:“王兄所言倒是…永宁是比不上我几分,她终究出生不好,而且我未来的夫婿,可是太保之子,前途不可限量,可永宁的男人,是商贾出生也就罢了,竟然还是太后的男宠,简直是臭不可闻。” 钟阳世子道:“过些天,就是你的生日宴了,父亲每年都为你大办宴席,父亲他还是最在乎你了,永宁与你生辰都是同一天,但父亲何时为她操办过?父亲还是最在乎你,你才是他的亲生女儿,才是他的骨肉啊。” 听到这里,凝香忽然精神一震,随即笑道:“这倒也是,每次生辰,她总是自己一人在院落里,就是吃的那些酒菜,还是从我那生辰宴上顺过去的。” 宁王妃此时竟也有些得意起来,道:“哼,即使她加封成公主又怎样?她哪怕成了公主,也没有谁会给她的生辰来道贺!她依旧是冷冷清清在那院落里,就连男人还都是太后养的姘头!” 凝香这会才有些欣然起来。 想到之后自己在王府大办宴席,但永宁他们,却只能够在那小院落里,眼巴巴看着自己热闹而已。 而钟阳世子,便是若有所思地仰头望着夜空,默默心道:“不仅是太后,那皇帝,又还能坐多久,我与你效劳那么多年,可我得到了什么?” …… 而此时,在司言与永宁的屋子里,司言正在浴桶里泡澡,而永宁支走了婢女之后,就自己在后面,给他嘿呦嘿呦地搓背。 至于司言,自然也听见方才宁亲王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倒是不在意被传讹成什么太后的男宠,只是对永宁的身世,又有了几分了解而已。 难怪永宁如此不受宁亲王待见,原来各种还有这些曲折。 但是他还却未曾找到这宁王府有价值的消息。 可若是这宁王府这件事落幕之后,他是不是也该离开永宁了? 但他若离开,这女孩子以后会如何呢。 司言不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可说起来,过些日子就是她的生日么。 永宁站在浴桶外头,手挽起袖子,模样很是认真。 她笑道:“夫君你背后好宽耶,真大呢!” 司言感受着她纤纤玉指,磨蹭而过的触感,也不免心里有过涟漪。 不过泡着热水澡,后面还有个美人儿在搓背,这确实是极好的享受。 司言问道:“永宁,过些日子是你生辰,你想要些什么,我找来送你。” 永宁轻声道:“永宁未曾想要过什么的……夫君怎知道我生辰快到了?” “我有你的生辰八字,当然记得。” 永宁害羞道:“我只要夫君陪着便好,不想奢求了。” 司言摸摸下巴,想着是不是问问桃儿比较好,况且他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她了。 “明天我们去太师府拜访,怎样?” “不可!万万不可!” “为什么呀?” “就是不行!”她惊慌之下甚至用手指掐着司言的肩膀,“我就不是不肯!” 司言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如此过激,挠挠头问道:“但苏太师是长辈,我们不去拜见,这不是失了礼数吗?” 永宁愕然,但她却也唯有道:“那…那要不过个两三日可好?” 司言神情不解,问道:“为何要过个两三日。” “我还有件新衣裳在裁缝铺,要后日才能取,那件衣裳好看,我要穿那件去。” 司言挠头道:“去太师家里穿那么好看作什么?” 永宁舀起一瓢水,有些气急地往司言头上泼洒下去,嚷道:“就是要穿得好看些!” 司言被撒了一头的水,仍旧是困惑不已喃喃道:“这丫头怎么生气了。” 而在这天夜里,永宁又是脱得只剩下寝衣而已,紧紧抱着司言在睡觉,就连两条大腿都紧紧夹着他,好像是生怕他逃走了。 当然了,司言也真是被她搞得难受异常,心里一直在挠痒痒,根本就没怎么消停过。 这也弄得第二天永宁还是不解地问道:“夫君,你昨夜是不是又调皮了?感觉你好像在压着我永宁呢。” 司言先是不回答,穿好衣裳咳嗽了几下,轻声道:“有么,肯定没有吧,为夫怎么会做这些事情……真对你干坏事,你今天就不会对我笑嘻嘻了。” 永宁敞开被子嚷道:“什么坏事嘛,人家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 “不知道最好,知道了或许也很好,但目前还是先这样为好。”司言催促道,“快些起床,我今日来教你练功。” 永宁在司言的督促之下,这才起身懒洋洋来到了院子里。 而在之后的两三日里,司言也开始教导永宁修炼。 不过他事后倒是发现,永宁并非是练刀的料子,反而对拳法的领悟很快。 因此司言便只教导她拳法,从最为根本的基础开始,然后每天都督促着她。 但永宁性子其实有点懒散,她不像是苏桃儿对修炼那么执着,往往没多久,就嚷着自己很累,想要休息。 其实她业余的爱好也不多,她平时就是个有点慵懒的姑娘,每日不是自己一个人绣绣花,就是出去走那么一圈,然后下午回房午休。 她坐在司言身上,还一边圈着脖子撒娇道:“夫君,明儿再练嘛,日后有得是时间。” 但司言虽然被她的娇声娇气弄得有些心猿意马,却还是让她起身,甚至大手一挥,在她臀儿上打了个响亮的巴掌,严厉道:“明日还有个明日呢!今儿必须练!” 永宁有些委屈,但也唯有穿着身素衣就再练起来。 其实她这时候也才知道自己夫君的严厉程度,那真是自己一出错,就直接往身上招呼,永宁感觉才两天下来,自己手心都快肿了。 她夫君,便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端着杯茶,至始至终都在寻找她犯错的时候。 司言见她被自己打得眼泪汪汪,就安慰道:“别哭了,夜里给你揉揉总好了吧。” 他喝了口茶,翘起了二郎腿,还自言自语道:“揉几下,揉几下便不疼了……” 至于宁王府,因为凝香生辰的临近,又开始热闹起来。 大堂处很多地方都被腾空,开始摆放起了宴席的桌椅。 而这时候,永宁的新衣裳也终于开取了,她换上自己的新服饰之后,这次与司言两人携礼,来到了苏太师府。 第一百零四章 拳法,刀法? 今天并非是什么重大的节日,但却不知道为何,太师府邸面前,却都是驻留的马车,而且这些车辆还颇有异域风情,上面的雕纹和装饰也与天圣国截然不同,那些黑马更是高大,全身油光发亮。 而且门口除了太师府邸的人,竟然还有侍卫把守,就连这些卫兵的装扮,也都迥异。 司言见状不由出声道:“这不是玄武国的人么,怎也在这京城。” 玄武国是在幻海的东边,因此司言对他们颇有些了解。 毕竟从地理上而言,司言以前所在的地方,其实更靠近玄武国,而且他与玄武国,其实也有过几分渊源。 沐江其实流过幻海,源头应该在玄武国境内,只是他感到不解,为何这玄武国,会派人来苏太师府。 不过因苏家的护卫认识永宁,进去还是轻而易举,那苏家的管家介绍道:“玄武国的使者来拜访老爷,可他们的主事人还未到,老爷在前头接待他们,两位还请在后院稍等片刻,我先去知会老爷夫人一声。” 司言问道:“你家小姐呢?” 管家笑道:“我家有好三位小姐,不知您是问哪一位?” 司言迟疑道:“你家六小姐。” 永宁娇哼一声,在后面打了司言的背脊一拳。 但此时管家却笑道:“六小姐出门了,并不在府中。” 永宁听罢,这才算松了口气。 司言与永宁两人在后院的亭子里落座,那管家便是很快差婢女端来了茶水和糕点给他们。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阳光明媚,这苏家庭院里,又是鸟语花香,因此倒是还算惬意。 只不过司言与永宁两人还坐下多久,就只见苏太师的那些个小妾,竟然莺莺燕燕一起走来,好不热闹,因为永宁以前常来太师府邸作客,因此这些个小妾也认识永宁,她们纷纷惊喜道:“永宁妹妹,你今日的裙子真是好生漂亮呢!” 永宁欣喜道:“这是人家今天才去取来的呢。” 众女又纷纷道:“永宁妹妹,你随我们去内院吧,我们屋子里也有几件不错的服饰,你便是来瞧瞧,有几件裁缝做错了,我们穿着嫌小,若是你能穿戴,便拿去好了。” 说着,她们就上前来拉永宁,永宁迟疑,她回头道:“那我夫君……” 众女赶忙道:“你夫君是个男子,怎能入我太师府女子的内院,老爷若是知道,非得打死我们不可!” 永宁依然有些留恋地看着司言,但是架不住她们的劝说,很快就跟走了。 司言仍旧在凉亭里喝茶等待,然而这永宁前脚才走,司言就见一个脑袋从墙角处偷偷望出来,她左顾右盼,见人走了之后,这才嘻嘻一笑,向他走来。 “师父!” 苏桃儿甜甜地喊道。 而司言,同样是眼前一亮。 苏桃儿平时都穿得比较干练,经常是一身素装,但今天却是穿得十分好看,下面是翠绿色的裙子,上头也陪着件相同色彩的小袄,头戴司言送她的金色发簪,踩着似乎是刚制好不久的绣鞋,整个人甚是灵动。 更加令司言出人意料的是,这从不化妆的小姑娘,今日竟然也有了些点缀。 她樱唇上抹着淡淡的胭脂,配着白皙的肌肤,真是好个悄丫头! 外加她此刻对司言笑得很是甜蜜,司言又好几日不见她,顿时心情大好。 不过司言也奇怪道:“桃儿,你不是出去了吗?” “人家…人家这不是回来了么。”她有些扭捏道,“人家知道师父你过来了,这不才赶紧来瞧瞧。” 今天苏桃儿穿得有点紧,因此胸脯,也显得十分傲然。 苏桃儿落座,就在他身旁。 “师父,你…你这几日过得如何?” 司言道:“也倒还行,你却也不曾来看看我。” 苏桃儿轻哼了声,幽怨道:“我倒是想来,但永宁姐姐护你,那是护成什么样儿了,前些天我倒是见到师父你与她在街上,她远远见到我,就将师父你推进了马车,一溜烟儿就走了。” 苏桃儿俯身过来,拉着司言的手,眸含秋水道:“师父,你该不会以后真与永宁在一起,而把桃儿丢下吧?师父你不是说过,以后都要陪伴着桃儿嘛。” 司言被她那柔软的手儿一摸,心里一惊,暗暗道:“这妮子小手有那么嫩吗!而且为何今天却是如此主动?” “为师…为师自有办法,你莫要着急。” 司言为了扯开话题,赶紧问道:“你这些日子练功有没有怠惰,若是懈怠可不行!” 苏桃儿还是剑修,其余都是学着有备无患,但剑法可万万不能拉下。 况且司言已经让她背诵了苍辰三十六式的总纲,即使他不在,也已经可自行修炼,只是没了司言这个督促,他生怕这妮子就懒了。 苏桃儿撩起鬓发,甜甜笑道:“这些日子即使师父不在,但桃儿修炼却不敢轻慢半分,依旧是早起便练剑,每天早课都不曾拉下。” 司言道:“那就是最好了。” 不知为何,苏桃儿忽然有些扭捏起来,她道:“师父,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你有想桃儿吗?” “这是自然。”他不加掩饰道,“必然是时时念起。” “桃儿也是,很想念师父你!”苏桃儿立即兴高采烈道,“等这些琐事落幕之后,师父,我们回幻海去吧!” “诶,你想回幻海?” 苏桃儿浅浅笑着,轻声道:“为何不呢,桃儿很是想念与师父和师兄们一起,在幻海的日子。” 司言迟疑道:“这个么……” 不过,当司言还未出声之时,只听见另一人的声响忽然响起。 “果然呐!” 闻声望去,只见永宁在苏家众多女子的阻拦之下,气冲冲,大步流星向司言与苏桃儿走过来。 “苏桃儿!你好卑鄙呀,竟然让你家里人支开我!” 苏桃儿先是愕然,但却未曾退步,见到永宁,反而笑起来道:“永宁姐姐,我小妈们喊你过去试试衣裳,你怎不领情,反而先回来了?” 永宁双手叉腰,气恼道:“你以为我不知吗!她们今日都未曾划拳喝酒,反而都绕着我拼命让试衣裳,愣是一个都没走开,我便知道有猫腻在其中!” 苏桃儿不屑道:“呵,你倒是了解我家。” 永宁道:“我从小与你一起长大,以前常在这里玩耍岂能不知!” 言毕,永宁再次气呼呼道:“桃儿,你将我支开,但却与我夫君独处,是有何居心?” 但苏桃儿却是依旧高傲地抬着下巴,然后也站起来,围着永宁绕了一圈,饶有趣味道:“这是我苏家,有什么问题吗?” 永宁见她丝毫不慌张,反而气势上还丝毫不输,竟然有些踌躇起来。 不过她定了定神,喃喃地轻声道:“哼…你这小蹄子,以前穿得和个女娃儿似得,今日倒是**,还…还抹起胭脂来了。” 其实苏桃儿并非是抹着胭脂这么简单,她还戴着一对耳环,今日的装扮,令她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而她这身装扮,其实也是在得知司言要来上门之后,一大早,几个小妈给她给整顿的。 况且苏桃儿依旧落座在司言身旁,即使永宁站着也不让座,以至于还带着几分霸道,她颇为自傲道:“怎了,人家今年已经十六岁,过了年便是十七,已然到了出嫁的年龄,为何不能抹些妆容?” 永宁咬着牙关,愤然道:“你…你抹这妆容,又是想给谁看,是想勾搭谁呢你!” 司言瞧见着两人,觉得嘴里有点苦涩,毕竟他再怎么迟钝,也已经闻出了两人之间有着火药味。 至于在对面,那些个苏桃儿的小妈们,已经在那儿开盘了。 “诸位姐姐。”一个女子拿出自己的玉镯子,“谁来做庄?你们瞧瞧,这两丫头谁会输,我压永宁,她从小争不过我们家桃儿。” 诸女随即都拿出自己身上的首饰玉佩,都开始下注。 “看,她们真有趣儿,那永宁好像快被咱家妮子气哭了!” “桃儿这丫头,看似天真,其实骨子里有着股狠劲!” 永宁嘟着嘴巴,先是怔然在原地了好久。 然后,这才像是想起来了般笑道:“夫君待永宁很好,这几日,不仅陪伴永宁上街,还督促起永宁练功来了呢!” 她捂住偷笑着,在期待苏桃儿的反应,笑吟吟道:“夫君他亲自教永宁,教导永宁学拳法,也学些刀法,夫君他严厉得很,但教永宁,也很是用心,夜里,夜里还,真是羞死人了!” 然而永宁还未曾说完,就见苏桃儿起身了,她走到了庭院之中,同样笑道:“永宁姐姐,你夫君教你的拳法,是不是这套?” “诶?” 苏桃儿一声娇喝,就开始演示了起司言的拳法,那几乎是拳拳生风,打得有模有样,她转身一个空翻,以掌化拳,都在空气里,打出了声声的爆音! 永宁惊愕无比,呆然在原处。 苏桃儿对前面几个女子道:“小妈,给我刀!” 其中一个女子上前,从腰间抽出一把半臂长的钢刀,丢给苏桃儿,苏桃儿跃起接过,就开始舞起了刀法,一刀一式,皆威力十足,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苏桃儿反手一记劈砍,就凌空将前方一棵树桩当场劈爆! 她收刀笑道:“你夫君教你的刀法,是不是也是这套?” 永宁,顿时脸色惨白。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女相争! 司言顿时尴尬无比,身后更是大汗淋漓,嘴巴发苦,他是拼命给苏桃儿打眼色,示意她停下来,但这丫头哪理会他,只顾着瞧永宁的反应。 永宁紧紧握着粉拳,呼吸也在变得越来越急促,她唯有咬牙厉声道:“不是!才不是你这种样子的!” 不过即使嘴上还在犟,但司言感觉她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况且她回过头来盯着司言的模样,那更别提有多委屈了。 司言赶忙试图狡辩道:“我以前是教过一点,但不多,真的不多……” 但永宁也不听他解释,从后面伸手过去,一把拧住了司言腰间的肉,但她发现司言并不痛之后,就举起拳头,连连往他背脊上揍了好几下,只是司言还是不疼就是了。 然而,这时候苏桃儿却还未完,她丢回钢刀之后,又从自己的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一柄长剑,而那柄剑,正好是司言为其打造的那柄。 “那或许,他还会教你剑法。” 随着‘锵’地一声,苏桃儿拿起了自己离火神铁所铸造的长剑。 她似笑非笑道:“这种剑法,永宁姐姐,你可见过?” “什么…” 苏桃儿再次舞剑起来,与之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表扬剑艺,她更加投入,她的剑术更快,更凌厉,变化更是多端! 庭院里的落叶在随着她剑气所带起的风,在飞舞着,而她的剑,欣然从这些树叶之中轻盈而过,发出阵阵亮音,她一个侧身腕出个剑花之后,就悄然收回了自己的长剑,负剑站在前头,而围绕着她的这些树叶,也已经全都碎裂了,被数不清的气流,割成了无数片。 司言见状,倒是不由心惊,暗暗赞叹道:“这丫头的剑法竟然精进了许多,怕是连七魄境的人,也并非是她的对手了!” 苏桃儿瞧见着永宁,那真是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别提有多得意了,她踩着小步子,回到了凉亭之中,当着永宁的面,又大大方方落座在司言身旁,未曾有半分避嫌之意。 永宁怔然了好久,欲言又止好几次,但却终究是忍不住了。 “你…你们以前就认识,还同出苏家,修炼过相同的功法,有什么可得意的。” 苏桃儿故意摸了摸自己发髻上,那司言送给她的簪子,笑道:“是啊,我们以往就认识,比永宁姐姐,早多少都不知道,所以修炼过相同的功法,这也没什么奇怪,难道人家有说过什么吗?” 永宁干瞪着苏桃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束手无策,所以她唯有先坐在司言身旁,用着那委屈无比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司言。 司言赶紧装作没看见,但为了缓和双方之间的气氛,立即从边上取出一盒糕点,马上说道:“桃儿,我与永宁给你买了些甜品,是顺方斋的花糕,还有糖火烧,我知道你喜欢吃甜口的,便给你买来了。” 苏桃儿惊喜道:“咦!顺方斋的糖火烧!” 她打开那盒子,笑道:“果然还是师父……哥哥对人家最好了!” 不过苏桃儿倒也不吃独食,她打开盒子之后,还把自己那些小妈喊过来,众女一哄而上,一人拿着一块糕点,皆在一边欢声笑语起来,然而,她们却还未有去意,仍旧逗留在原处,似乎依然在期待着接下来有什么好戏开场。 但司言发现这苏太师家的女人,倒是个个不简单,除了方才有腰间佩刀的,还有藏剑,脚上绑着匕首的。 她们打闹起来也没个正形,什么粗鄙**的话儿都往外丢,一边吃着花糕和糖火烧,一边在互相之间取笑作乐。 加之她们行为都颇为豪放,有一个更是一条大腿搁起在石拦上,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在司言身旁的永宁,还是感觉刚才很是吃亏。 她瞧见着在咬花糕的苏桃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声不响道:“桃儿妹妹,其实夫君也喜欢吃甜食,不过他喜欢边饮茶边吃,所以考虑到这些,我这些天,可都在家中常备些糕点,省得他自己到处寻呢!” 苏桃儿显然一顿,然后随即释然,接招道:“是啊,姐姐倒是贴心,他却也喜欢吃甜食,这件事永宁姐姐你竟然也知道。” 永宁轻哼了声道:“我自是清楚!夫君这些天都与我生活在一起,岂能不知!” 只不过就在此时,苏桃儿视线略过永宁,忽然不经意地看着司言幽幽道:“他不仅喜欢吃甜食,更喜欢在清晨起床饮茶。他吃饭的时候,总喜欢在最后喝汤,捏筷子,也总捏在中间偏上一点的位置,他笑起来的时候,右脸有个酒窝,但是只在侧边。” 永宁顿了顿,隔了会才嚷道:“这些我同样是知道,看几日便都能晓得,你与我炫耀个什么劲!” 司言后脖子都是冷汗不止,连声道:“怎…怎么喊起来了?你们都是好姐妹,无缘无故喉咙怎么响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嘛。” 苏桃儿依旧是掌握着大局的模样,傲然道:“这当然不算什么,我也不与永宁姐姐你在炫耀,这有何可炫耀的?” “永宁姐姐你们生活了几日,你知道的肯定是多了。” 苏桃儿突然伸出手,撩起了司言的刘海,然后对她不经意地笑道:“永宁姐姐,他额头上有两颗淡淡的黑痣,你这么了解他,肯定知道吧?” 永宁愕然,但她拼命压制住悸动之后,仍旧嘴硬道:“知…知道。” 苏桃儿又道:“那么他右手腕中间的这块小胎记,姐姐你想必也是清楚咯?” 永宁瞧见司言那里确实有淡淡一点胎记,对苏桃儿不由质疑道:“你现在才看见的吧?” 她像是提起了点勇气,脸色微红道:“我知道夫君的事情,可是你多得多了呢,我与夫君同被而眠,岂是你一个雏儿晓得的。” 侧旁的众女见她们又开始斗嘴,都在边上观战,而且永宁提到关键之后,她们都忽然安静下来,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夫君夜里睡觉的时候,习惯也很是不好的,他…他…他虽不打呼,但是……” 永宁想找出些司言夜里就寝的习惯,以此来吓退步步紧逼的苏桃儿,毕竟这等事,她肯定不知道吧。只是永宁每次都睡得比较早,一时半会,还想不起司言酣睡时候的特征。 但哪里知道,苏桃儿却随即补充道:“他虽不打呼噜,但是喜欢卷着身子睡觉,睡相极差,睡着睡着还能砸吧几下嘴,而且他还爱裹被子,有时候睡在他边上,半夜都能被冻醒呢。” 永宁立即释然笑道:“是啊是啊!他经常用棍儿杵人就算了,自己困觉还卷人被子,好不气人的……” 她声音渐渐轻下来了,神情也随之僵硬。 而司言更是手脚冰冷,惶恐地看着自己着要命的小弟子和永宁,全然不知所措了。 至于那边的苏桃儿,便是依旧在咬花糕,不看永宁,而是抬头望天,甚至高兴地哼着曲儿了。 至于对面,观战众女更是一阵低声的惊呼。 永宁大脑轰然了好久,然后忽然俯下身子,一只手抓着司言的手,反而对他轻声道:“夫君,为何那小浪蹄子,笑得夫君你夜里就寝的睡相,你们即便是远房堂亲,如今都这么大了,便是也不会一起同被而棉了吧?夫君,你怎愣住了,你便是解释给永宁听听,好吗?” 苏桃儿对于他的了解,当然更加全面,不提之前在幻海的时候,就说上次一起去沐江,两人一路上都是在马车里睡觉,虽然大多是分开,但却也是睡到过一块儿过。苏桃儿当然清楚。 只不过,这个事实,对于认为男女裹在一个被窝里就会生宝宝的永宁而言,那无疑是太冲击了。 司言舔舔干裂的嘴唇,解释道:“你…你误会了,我以前说给她听过,她便是记住了,我们怎会同被而眠呢!” 永宁紧紧咬着牙关,仍旧是无法安静下来,她像是不无威胁地对司言道:“夫君,你可是入赘给永宁的哦,你是永宁的人,你若是喜欢别的女子,或与别的女子有勾搭,永宁可以将夫君你……” 苏桃儿再次补充道:“你可以将他休掉,求之不得!” “臭丫头!”永宁一拍石桌,指着苏桃儿猛地起身,“你到底想干什么啦!” 苏桃儿对她作了个鬼脸,开始在原处无动于衷。 而永宁似乎也是从这时候才开始了解,原来这丫头是如此挠人。 简直气得她当场想上去与这妮子狠狠撕一架! 司言赶忙上前,互相安慰道:“不要吵架,不要吵架,都是好姐妹,今日是怎了,为何要闹呢……” 而此时,也只见前方有人走来,来人是苏太师,以及一些从未见过的生人,这些生人大概就是玄武国的来客。 至于边上苏太师的小妾们见到有外人,也是不用多说纷纷退去,只是在这个当儿,她们也悄悄交换起了方才下注的首饰。 苏太师见永宁和司言在,再联想到远远听见的争吵,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救场般对司言道:“贤侄,我这边有诸位朋友有些事儿,你是不是也来听听。” ——————分割线 日常求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太师收礼 苏太师来救场,司言当然求之不得,赶紧就跟上。 只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女却也各自起身,一起而来。 苏太师回头道:“桃儿,永宁,我与诸位外国使者有要事商谈,你们跟来并不方便。” 但苏桃儿随即辩驳道:“爹爹,你们谈你们的,我们听我们的!” 永宁也道:“太师大人不必顾着我们,永宁在边上坐些时候就行了。” 而提到这里,苏太师迟疑了下,向永宁见礼之后,又对身后的几人说道:“诸位使节,这位是永福公主。” 这些玄武国的使者,听闻便纷纷见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永宁赶忙道:“诸位不要多礼,快快请起。” 苏桃儿见状,只是轻哼了声,似乎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之后,司言与苏太师等人来到了前面的大堂,至于永宁和苏桃儿,也都跟在后面。 苏太师原本是想让司言跟过来,好让他摆脱窘境,那这两个女子也就不必争吵了,但谁曾知道两人却都过来了。 司言也是大为头疼,不过苏太师在引众人进大堂之时,倒与司言询问了几句,但他私底下与司言交流,自然是恭敬了许多,他双手抱拳,向司言躬身,也随之表达了对于这些日子以来的歉疚,他大致问了问司言是否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但司言也唯有摇头,这些天他在宁王府散布出这么多潜藏着角落的黑影小人,却依旧一无所获。 过不了多久,司言陪着苏太师回到大堂,与这些玄武国的使者商谈起来。 这些玄武国的人,全都佩戴长剑,似乎是他们国家的特色。 玄武国的地址位置很特殊,既可以穿过幻海抵达,但陆地也与天圣国相连。而他们如今来访,是因大运河贯通之后,从水路就能够从玄武国运送货物到京城,甚至远到中原,况且也是顺流而下,必然很快,他们是为了之后的商贸问题,来先来探探苏太师的口风,希望他以后可以在皇帝面前,在关税之类,给予更大的优惠。 为首的男子,名为金正,举止之间也算是彬彬有礼,他一直在为关税的事情,与这苏太师争论,希望得到个理想的数字,但苏太师却再三推脱,只听见他道:“金兄,这税率也已经很低了!沐江大运河凿通之后,你们玄武国往来,要比以前可是快多了,我们却还不收取你们通航费,只是要个关税,这已经很可以啦。” 金正也争道:“虽然我们卖个贵国的商品要多点,但若是贵国愿意给我们减免些,我方自然也愿意给予相同的对待。” 苏太师摇头道:“那我们未免太吃亏了,互相之间的贸易并非是如此简单,若是日后贵国的商品大量充斥我国,以后不仅会导致我们大批督造厂待业,也很多工匠都会失去工作机会,而贵国却因大量出口,而大兴发展,变相抢走我们国都之内工匠的生存空间,关税无小事,不可不可。皇上甚至还想在日后,再加赠贵国二点五成的金属关税。” 金正与众人大惊失色道:“什么!?” 苏太师又道:“皇上还提到了,你们若是有对抗之意,我们便再增加后面后续商品的二点五成的关税,反正我国出口给你们的商品不多,甚至很少,全然不必在意被你们征收多少。” 金正立即慌忙道:“太师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呀!” 苏太师循循善诱道:“当然了,这件事我也与皇上商量,之前本太师更是苦口婆心,希望皇上以友邦为重,能够撤销这个还未下定的决心,不过么……” 金正慌张起来,立即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匣子,然后递过去,轻声道:“太师大人,这是产自我东海深处的夜明珠一枚,此珠研磨成粉可制药,即使是灵皇以上大高手,都还能增添修为,我金正远道而来,也给太师携些小礼物。” 苏太师慌忙推辞道:“不可不可,我乃天圣国的三公之首,怎能收受贵国的贿赂呢。” 金正又推过去,郑重道:“太师大人,这并非行贿,而是在下的心意,是对太师大人的敬意,还望太师笑纳。” “不可不可,如此烫手的礼物。”苏太师连连摆手。 金正再次推到苏太师面前,正色道:“小弟久仰太师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夜明珠只是小道,是我金正个人对太师大人的仰慕,还望太师务必收下!” 苏太师面有难色,但手上却把那夜明珠让入了袖口之中。 “本太师公正廉洁,天圣国朝廷上下,群臣皆知。” 金正赶忙恭维道:“听闻已久,如雷贯耳!” 苏太师正襟危坐,振声道:“税务之事,我会尽量给皇上提意见,力求他不要再加增友邦的税负,皇上之前虽然有一意孤行之意,但本太师好歹是三公之首,皇上也愿意听本太师的意见,必定为友邦说道说道。” 金正与玄武国众人赶忙谢过,又递出一副字画给他,说道:“此乃我玄武国画圣所作,实在上乘佳品,图中更是我玄武国第一美人,此宝是国主托我送与太师,希望太师喜欢!” 苏太师大为叹气道:“诶,画圣手笔此界闻名,更是贵重无比,我若真收下,真乃受贿也。” 金正严肃道:“太师大人,这乃国主所赠,您怎能推辞。” 苏太师痛心疾首道:“我为人向来光明磊落,从不昧人家东西,画圣手笔,实乃珍贵呀!” 说着,苏太师大手一挥,对那侍女道:“翠儿,金大人老是拿着也累手,快快,你快些金大人接一接,怎就是没这些眼里介!” 翠儿顿时心领神会,上前从金正手里接过画作,一声不吭,就悄然退入了内堂。 而这一系列动作,司言都尽收眼底,顿时对这苏太师肃然起敬,苏太师真是不是凡人,比起厚脸皮,司言还有大有可学,毕竟还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呀。 之后苏太师又与他们扯皮,扯来扯去,这些玄武国的来人,又在苏太师家里留下了二十坛子的咸菜,当做土特产,只不过从那马车上把咸菜搬下来之时,有人不小心摔碎了一坛子,那咸菜坛子掉出来的,竟然都是黄橙橙的金块。 太师府邸这么多人,全然亲眼目睹。 但苏太师脸不红心不跳,随即上前指着那金子对玄武国众人笑道:“你这咸菜坏了,怎都硬成一坨坨的了。” 金正连忙点头致歉,满脸愧疚道:“过来路上的湿气重,这咸菜想必是受潮了,还请太师莫要见怪呀。” 苏太师叹息道:“无妨无妨,快快,翠儿你们快收拾下,把这些咸菜都拿去洗洗,指不定还能吃呢,不要只让金大人他们忙活。” 翠儿听命,马上领着几个人上前,又把一地的金子装进麻袋里给收走了。 太师府邸的仆从,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了。 一场下来之后,这玄武国的使者,也随之离开,先到住处去了。 太师也是三送对方,直到把他们送到车上为止。 至于司言,也是跟在苏太师后面,但哪里知道,他走到哪里,苏桃儿和永宁也就跟到哪里。 两人不仅你一句我一句在拌嘴,发展到玄武国使者走了之后,她们并肩走着,还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 苏太师见状领着司言进入了内院,说道:“这玄武国富庶,我收他们一些土特产也不算过分,之后我必定上缴国库,为朝廷作出一分贡献。” 司言点头:“我懂我懂。” 他边走边道:“况且这玄武国其实也不安分,它背后是宗门势力所培养,很是厉害,收他们一点东西,我也不必良心上过不去,再者若不是我天圣国如今强盛,他们或许还会窥探我国的天下。” 然而这时候那两人依旧跟在后面。 永宁似乎撞不过苏桃儿了,她忽然一溜烟跑上来,抓住司言的手腕,紧紧抱住,对后面的苏桃儿叫嚣道:“桃儿你这小蹄子就省省吧!你怎么争也是争不过我!他是我夫君!是我的男人,我每天与他同睡,你呢!你能么!我先在天天都能依着他!天天钻他的被窝!你能么!” 苏桃儿随即怔住了。 她未曾想到永宁竟然如此大胆。 但苏桃儿随即也冷笑一声,上前拉住司言的手,对永宁道:“桃儿当然能,你今天把他休掉了,我便是敢。” 永宁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嚷道:“你…你放开!你还要不要脸了,为何拉我夫君的手!” “不要吵,怎么又吵架了……” 苏桃儿堵着嘴,呢喃道:“就是不放……” “放开!你这小浪蹄子!” 永宁一把将司言拉过去。 “不要。”苏桃儿依旧紧紧拉住。 “放开!” “不要。” “放开!” “就不!” 司言被两人一人抱着一只胳膊拽,但他一抬头想求援,就只见苏太师已经飞也似得逃走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摸、揉、捏、拧、搓~ 在两人又闹腾了一阵之后,苏桃儿呆呆地站在门口望着已经离开的两人。 她嘟着嘴巴,人靠在大门上,左手不停在门板上敲着,神情十分不甘。 而此时太师夫人也从后面出来,对苏桃儿安慰道:“好啦,他们已经走了,别看了。” 苏桃儿又敲了几下门板,呢喃道:“他是我师父呀,明明是我先来的……” 太师夫人道:“但还不是你求着人家去的,好啦,今天就先这样吧,你永宁姐姐今天已经被你快气哭了。” 苏桃儿用额头轻轻撞了两下,嘟囔道:“就欺负她,就欺负她,瞧她那个嘚瑟样,人家就整她……永宁真哭了?” “眼泪是没掉,但也差不多了。” 苏桃儿低着头,沉吟许久。 太师夫人把自己女儿往里头拉,无奈地笑道:“好啦,好啦,今儿先这样吧,你若是再闹下去,以后永宁还敢来我们家么,你们姐妹还当不当了,至于你师父之事,你也不必太在乎,为娘知道他丢不下你,娘亲看得出来,还有,司阁主似乎在你爹爹那里给你留下了个纸条,你便是自己去看看。” 苏桃儿依旧沉默。 太师夫人颇为欢喜地笑道:“也亏得你们两人从小感情好,怕不是永宁,你都要上去与那人撕一架了,而永宁也是让着你,你那么出格,去抢她男人,她也只是与你夺一夺,你们两人呀,还是与以前一样!” 苏桃儿轻哼了声,这才乖乖听话,跟着自己娘亲进了府邸,而太师夫人却也调笑道:“这身装扮是你几位小妈给你弄的吧,倒是挺好看,以后定要多穿穿,你是女子,不能老是那么素面朝天。” 至于此刻,在司言那面。 永宁还在一拳一拳往他的肩膀上揍,只是她用力不大,只是纯粹泄愤,而且司言也全然不疼就是。 不过在司言的连连安抚之下,永宁抱着司言的手腕,已经勉强冷静下来了。 司言笑道:“她就是那个性子,而且她还小,你与她争什么。” 至少司言觉得,苏桃儿大概是最近有些心怀不满,毕竟自己是冷落了这小徒弟。 但从根本上来说,司言见她没有因自己不在而荒废修炼,他还是十分欣慰。 早些让那丫头背下总纲,显然是个明智的决定。 而且那炉丹药还在他的乾坤袋里炼制,最近两天,也差不多可以把这部分淬炼完成了。 永宁显然不知司言在想什么,她仍旧紧紧拽着他臂膀,头依靠着,很是委屈。 毕竟司言对于她,实在太重要了。 永宁仿佛都有些无法想象,失去他之后,生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她想了想,好歹现在圈着这夫君的还是自己。 接着,她像是忽然有些开心起来,想着,要是以后给他生下一个儿子,那便是再也没有谁可以动摇她的地位了。 有了儿子,哪怕他被外面的人勾搭去了,那也不得不回家来,否则,别想见儿子咯! 永宁摸了摸自己肚子,已然有了许多想法。 儿子,还是肯定要生的! 想到这里,她甚至不禁嘻嘻笑了起来。 只不过,永宁似乎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夫君,好像还未曾亲过她耶? 今夜,是不是要试一试呢。 两人回到宁王府之后,这宁王府上下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明天便是凝香郡主的生辰,宁亲王几乎每年都会为这颇为宠爱的嫡女大操大办,明天到场的宾客,也一定会有许多。 而且这一天,同样是永宁的生日。 司言也陷入了沉思,考虑着是想弄件什么衣物送给她才好。 之前虽然问过,自己也有过设想,但却依旧没个主意。 他们经过内院之时,凝香正与那董庆书也在不远处。 见着两人走过,董庆书冷笑道:“那人原来只是太后的姘头,小人得志的嘴脸啊,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沦为男宠,为我辈不耻,为我辈所唾弃!” 董庆书在知道司言与太后之间究竟是如何苟且之后,他心情已经大好,早已平衡了许多。 凝香同样嗤之以鼻,道:“明天就是我与她的生辰之日,父亲只愿意为我操办,但却绝不提起她半分,她终归是不得父亲待见。” 董庆书欣然道:“如今他是太后姘头这件事,几乎是闹得满城风雨,还有谁会给他们来道贺?给他们夫妻来道贺,与自取其辱无异,他们不过是对可怜虫而已。” 从太师府邸回来,其实也才是下午,司言又开始指导永宁练功,但这次永宁显然认真了许多,也变得比之前更为投入,但她动作未免还是笨了点,错误的地方太多,没有苏桃儿那么逆天的天赋,因此还是被司言打了许多下屁股蛋子。 到了夜间之时,永宁也差不多是累趴了,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连喝茶都是司言喂她的。 她撒娇道:“夫君,你把人家打得太疼了,人家今夜都只能趴着睡了。” 永宁忽然咯咯笑了下,摇晃了下身子道:“那天夫君不是说要替人家揉揉的嘛,那今日便是快些嘛!” 司言刚好在喝水,闻言一顿,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道:“真…真揉呀?” 永宁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眸疲惫道:“不然呢?” 司言舔着干裂的嘴唇上前,挽起了袖子,讷讷道:“那…那我便是来了。” “嘻嘻,夫君你来就来嘛,你在怕些什么东西呢,还嫌弃人家不成。” 永宁的身材很好,外加她是趴在床上,因此那臀部是显得格外挺翘。 外加她此时只穿着跳裤筒,侧面被压住之后,司言甚至都能清晰地看到那一条边缘。 司言忽然有点激动,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就上前了。 他先是试探了一下,轻轻摸了摸,见永宁没有意见,内心更是大为感动。 于是就肆无忌惮地将手放上去了,轻轻左右揉了揉。 而这时候那惊人的触感也就随之传来……这是和他打之时完全不能的体会。 好软,好厚实,好软…好软啊! 这就会女人,这就是女人啊! 其实我现在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很厉害啊! 我好像真有个可以随意摆布的老婆嘞! 随便我摸,随便我放肆的呀! 这个和打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感觉啊,这真是随意自己如何品味呀! 如何自己在这里流连忘返多久啊! 甚至,摆布起来之时,并非是手也可以! 完全可有是另一种形态在此放肆! 不过司言还是从其中感觉到了永宁和苏桃儿的区别,永宁的更嫩些,但苏桃儿却更加紧致,带着更多的少女活力,果然,女人还是各有不同,各有胜负和千秋! 司言轻咳嗽几声道:“这…这个,我这样揉,怕是无法有太好的效果,估摸着脱下来会更好些,我也好处理下上面的伤势。” 只是司言才刚刚脱口而出,永宁却已经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他转头一瞧见,发现这丫头已经睡着了。 司言轻轻拍拍她的臀儿,她依旧没反应。 所以他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捏了把,拧了下,就把被子盖上了,担心她因此伤风。 不过他最后那手有点重,永宁还迷迷糊糊地娇吟了声。 司言给她盖好之后,就悄然走出了房门,他隔空一指,熄灭了屋内的烛火,就从院子里一跃而起,飞向了夜空,进入了云雾之中。 在云雾里,他的天命阁也漂浮在上头。 周围都是阵法禁制,是他之前所布下,但他一到以后,这些阵法禁制便都自行分开,他也随之进入了里面。 天命阁还是那个天命阁,只是这些天没有谁来打扫,到处都有些积灰而已。 平常的时候,可都是御灵在操持这座主阁。 不过他却还未发现苏桃儿的身影,因此他才不由呢喃道:“这丫头没看我给她留下的纸条么?这里无人住也不行,需得让那几个孽徒都回来。” 随后,司言就从前庭进入了主阁的地下室,进入了他的炼制房。 他一进门,这炼制房的火炉,也就随即升腾,泛起了阵阵红蓝相间的烈焰。 永宁天赋虽然偏向于拳法,但她自己喜欢刀,所以司言还是决定送她一柄。 固然材料没有苏桃儿那柄那么好,不过他还是有些神金剩下,打造一柄刀剑,还绰绰有余。 毕竟从兵器材质而言,就连苏桃儿那柄长剑也并非是最好,如今这几个弟子,还是白蓝那柄银纹软件,才是他们几人之中兵刃之首,那柄软剑,可是司言曾经压箱底的神金之一。 是白蓝自己从司言床底翻找出来,司言就顺手推舟,为他给铸造了。 他在历史的长河里,为门下走出去的那么多弟子,打造了数也数不清的兵器,因此也消耗了不知多少的库存。 “一夜,差不多就够了,早上差不多就能够铸好。” 司言把神金放在炉火之上,**出光膀子,就开始动工了。 而司言确实也没花费太久,差不多到天亮之时,他就连刀带鞘,顺利竣工了。 刀的形态与御灵那柄差不多,不过这把却是更加轻薄些,更加适合女子。 而今天,也是宁王府大办宴席之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林红英上门 到了司言这个境界,其实睡不睡已经无所谓,连着十几天不眠不休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当他拿着那柄钢刀出来之时,正好天明,司言回到房中,永宁已经起来了,永宁见他一大早就已经穿戴好,在那里渡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呢。 不过永宁瞧见着外面已经逐渐热闹的景象,似乎又隐隐有着些失落。 今天是凝香的生辰,同样也是她的。 但宁亲王每年却只给自己嫡女大操大办,往往都会忽略她,哪怕,她已经被太后封为了公主。 明明都是同一个父亲,但两人的待遇却天差地别,永宁心里有些起伏,也是理所当然。 以前,她总是和母亲两人一起在这小院落里面悄悄庆祝,但她母亲去世之后,她一个人孤零零了好些年,但好在如今,至少夫君还陪着她。 只是永宁这几天,时常有些困惑,她不知道为何,每次那么看着他,总会有些离他很远,像是触摸不到他的那么种感觉。也是当永宁那么看着他之时,仿佛才觉得,这个人,好像至始至终,都不曾属于过她,即便夜里就寝之时,她抱着他的入眠。 而然,此刻在宁王府的大堂外面。 已经很是热闹了,中午就是正酒,加之宁亲王每年都为凝香操办,到访的宾客那是尤其多,受到请柬者,那是从朝中大臣,到那些门派主事,也都有到场。 宁亲王与宁王妃,以及钟阳世子与魏郡王,今日都在场了。而且今天还有蕫太保携子亲临,太子太保董大人,正与宁亲王与钟阳世子在上座交谈,至于董庆书更是陪着凝香,在边上接待自己所认识的那些宾客,主要还是宗亲,以及他们颇有私交的好友,但这些好友,其实也都得是京城之中的贵族子弟。 宁亲王看着凝香郡主与董庆书,捋着胡须点头道:“庆书与凝香,两人郎才女貌,也算是天作之合了,董兄,以后凝香嫁入你家之后,还请你多多担待了。” 董太保连忙道:“王爷,你这是言重了!凝香能够嫁入我董家,这是我董家的福气,哈哈哈!” 宁亲王也眉开眼笑地道:“本王这女儿性子任了点,倒也是我与她母妃给惯出来的,但今天有董兄你这句话,本王便是宽心了许多。” 宁王妃也道:“蕫太保,下半年就是庆书与凝香的大婚之日,倒时候连皇太子与皇上都会当场,那可是得好好热闹热闹了。” 蕫太保随即应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倾尽我董家之力,也必然将日后的大婚举办妥当!必然不会失了王府的颜面!” 凝香听闻到此,不禁在低头笑吟吟着,是啊,若是她成亲之时,那一定是十分隆重,甚至连皇上都会到场,怕是这大半个京城,都会因她而喜庆。 这比起上次永宁那婚礼,都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了! 况且也别提起这些,就说今天她与永宁一起都是生辰,但两人呢,一个在大摆宴席,而另一个唯有在自己的院落里。 钟阳世子上前,对这胞妹,颇为宠溺道:“凝香,今日你总舒心了吧,为了让你高兴,王兄可是请了不少宗门和大臣过来赴宴。” 凝香只是欣然地低头笑着,并不出声。 魏郡王也上前道:“妹妹,你也确实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王兄这般严厉的人,都对你是这么宽容,而我又还让着你,你若是出嫁之后,我真是怕你受到半点委屈呀!” 那董庆书慌忙道:“庆书怎敢欺负凝香!凝香往后是庆书的妻子,庆书是保护还来不及呀!” 见着这董庆书慌张的模样,不仅是魏郡王大笑,就连性子一向内敛的钟阳世子,也高兴地微微点认同。 至于其余的宗亲,见到凝香,其实也都十分羡慕。 就连那天在御花园的云蓉郡主都是如此。 毕竟这凝香确实是命好,钟阳世子是与皇上一起打过天下的人,不仅是灵皇之境的修为,在朝中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谁都知道,这钟阳世子很宠爱自己的妹妹,这凝香,可以说是宁王府的掌上明珠! 况且凝香未来的夫婿同样不差,董庆书也快是玄元之境,又有着其父在背后,未来前途更是无法限量! 宁王府的管家和仆从,都在接引客人入席,整个从大堂到外头的庭院,那都是来赴宴的人,足足上百有余。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对宁亲王问候之后,再向凝香郡主祝福,这凝香也欣然受下,整个人都好像开花了般高兴。 凝香瞧着内院里面,联想到此时也在过生辰的永宁,忍不住泛起了冷笑。 明明都是这王府的女儿,但她们却不同,无论是嫁人的夫婿,还是以后面临的命运也罢! 今天的宁王府,也好像早已忘记了永宁这个人的存在,以至于都没人提起,永宁在几天之前,还被加封成永福公主这件事。现在整个宁王府,都沉浸在一种欢闹而融洽的气氛之中,唯独宁静的,大概只有司言与永宁两人的独居院落了。 差不多到中午,司言与永宁也在院落里架起一张桌子,摆上几个小菜,开始小酌几杯。 然而听着外面越来越热闹。 永宁的心情也是随之低落起来。 她低着头,似乎都有些不爱说话了。 毕竟她与凝香同是王府的女儿,但一个在欢声笑语,她却是冷冷清清。 司言滋了一口酒,柔声道:“莫要不开心,我不是陪着你嘛。” 永宁沉吟了一阵,像是有了些释然,才呢喃道:“也是呢,反正今天有夫君陪着永宁。” 但司言往外头张望了下,似乎已经有了些察觉。 而至于此刻,在王府大门口迎接宾客的管家,忽见有十几个持剑女子欣然走来。 可是管家并不认识来人,自然赶紧拦住。 不过,带头的女子却笑道:“玄女门掌门林红英来王府祝寿,还请劳烦通报一声。” 那管家一听是个门派之主,当然不敢怠慢,赶紧进门去通报宁亲王。 王府大堂里坐了许多人,除了大臣之外,还有诸多宗门主事,而在得知外面的来人是玄女门掌门林红英之后,众人都随之一惊,不禁愕然起来。 毕竟玄女门可是南方的一个大派! 前代玄女门门主,林红英之母,更是半步人神的大修士! 也是曾经与朝廷缔结过契约的存在! 宁亲王道:“我宁王府与玄女门并没有多少交集呀,这玄女门掌门林红英怎来我宁王府祝贺了?” 在侧边落座,天鹰山庄的主事人道:“玄女门向来是在南方活动,怎来这京城了?” 蕫太保道:“况且当年与朝廷地界条约之时,是那林掌门的娘亲,她娘亲已经寿元尽了,她与我朝廷很少有接触,怎会突然出现在京城,这倒是也奇怪了。” 但凝香随即对宁亲王笑道:“但这位林掌门远道而来,是为女儿来道贺,岂有拒之门外之理。” 宁亲王与董太保两人连忙道:“当然不会拒之门外,林掌门乃是大派之主,我等岂能失了礼数,那自然是座上宾!” 其实很多在座者,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些大派之主,都是些怎样的狠角色。 那基本是见到皇帝,也从不下跪。 甚至连见礼都不必! 那三大掌教在当年,更是隐隐与皇帝平起平坐的存在! 皇帝见到他们,也得称呼一声道兄! 所以很多在座的宗门人士,都纷纷同意。 毕竟玄女门在南方的势力,不知道要比他们大多少。 钟阳世子起身到门口去迎接,说道:“我曾经与林掌门有一面之缘,或许是运河凿通之后,她玄女门想到我京城来发展,这是找上来了。” 宁亲王道:“钟阳,那你便去迎一迎林掌门。” 而很快,林红英等人也入了这王府大堂。 一群容貌都姣好,但却手持清剑的女子,都进入了王府的大堂。 众多门派主事,也都上前与林红英寒暄见礼。 不过这宁亲王却未曾起身,他只是礼貌性地与林红英点头致意。 底下有人见这些女子个个靓丽,不禁道:“若是这些个女子能让老子睡上一夜,那就是折寿十年也愿意呀!” 但边上一人随即打了他一下,低声道:“你不要命了,那林红英是灵皇境界的大高手!” 那人讪笑道:“我…我也就想想。” 钟阳世子道:“林掌门,上次一别,也有十二年了,想不到如今你也成了一方之主,这次林掌门远道而来,为我小妹凝香道贺,真是劳烦了。” 林红英道:“却也与世子好久不见了,如今想不到,倒是与世子的宁王府,搭上了几分关系。我林红英,也是带来了份礼物来给令妹。” 凝香赶紧上前,向林红英躬身道:“凝香谢过林掌门,林掌门远道而来,凝香很是感激!” 但林红英闻言,随即顿了顿,然后把一个师妹喊过来,低声交谈了下,这才反问道:“你是凝香郡主?” “是,正是小女子。”凝香乖巧道。 然而,林红英却笑道:“那我便不是为你而来,我是为永宁过来,请问永宁在哪里…啊,应该是永福公主!” ——————分割线 日常球票~ 第一百一十九章 指犀金线皮 随着林红英这番话说出口,所有人都显然凝滞。 尤其是凝香郡主的面相,变得尤其难看了。 宁王妃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的古怪。 见在场没有人回答,林红英又问道:“永福公主的生辰应该也是今日,请问永福公主在何处?” 其实不管是这些宗门之流还是在座的亲朋大臣,大多都知道永福的存在,只是还有些不清楚状况之人,在互相之间询问,因此下面也就产生了些交头接耳的声音。 宁亲王面色微沉,问道:“林掌门与我那小女,也有些交集?” 林红英并不解释,只回答:“还颇为有些渊源,这次特意为她而来。” 宁亲王漠然,但见这么多宾客在下面议论,于是便对管家道:“去将永宁唤来,就说有贵客上门,是为她而来。” 那管家领命,就下去喊永宁了。 至于那时候魏郡王也有些愣,他好像感觉见过林红英,但却想不起在哪里了。 然而永宁那里,她听到这个消息,显然十分困惑,不过在司言的建议之下,她还是很快起身,与夫君一起来到了大堂。 永宁见到大堂处有这么多人,心理上难免有着畏怯,毕竟这场生日宴是为凝香而举办,而并非是为了她。 但此时,林红英却径直上前对司言见礼,司言也随之还礼,而林红英也对永宁笑道:“玄女门掌门,林红英,见过永福殿下。” 永宁赶忙道:“永宁见过林掌门,林掌门不必如此客气,喊我小名永宁便可!” 林红英对一个师妹打了个眼色,那小师妹便是立即上前,递过来一个小盒子,她笑道:“那我便是喊你永宁妹妹了,永宁妹妹,今日姐姐知道是你生辰,特意带来了件礼物,还希望你喜欢。” 林红英递过来,永宁当然赶忙接住,诚惶诚恐道:“是姐姐送永宁,那永宁自然喜欢。” 林红英嫣然一笑,似乎对永宁十分满意。 所以她悠然道:“你是女子,若是修炼我玄女门功法,一定很适合,若是往后有机会,我传你些功法路数。” 永宁慌忙再次谢过,虽然此刻她却依然不明白,林红英为何要在今天来向她道贺。 钟阳世子沉默了很久,他当然也是同样不解,但他最终还是上前道:“林掌门,你们远道而来,便是先入座吧。” 林红英瞧了瞧门口,于是笑了笑,就解释道:“我便是不留了,我与那个人有约,还要放他三天,才可抓他最后一次,他今天要是见到我,必然会不快,所以先告辞了。” 钟阳世子再三挽留,但林红英却去意已决,因此钟阳世子就亲自送她出门。 至于永宁,她拿着手里林红英送来的礼物,依旧显得踌躇,可是见到在场有这么多人,不由失措,就只想拉着司言赶紧回到内院去。 但那宁亲王已经有了顾忌,因此才挽留道:“永宁,你既然过来了,那就坐下吧,今日也是你的生辰。” 永宁随即躬身应道:“是的,父亲。” 凝香与宁王妃见状,那都是眼神一瞪。 她们想反驳,甚至当场就恨不得把永宁给撵回内院去,但碍于这么多人,又根本就开不了口。 在座众人都在饮茶聊天,司言和惴惴不安的永宁,也在侧边坐下来。 那对面的凝香当然不服气。 连宁王妃,就算是钟阳世子都认出了林红英,她却还是酸道:“那该不会是永宁自己请来的戏子吧,哪里是什么门派之主,她哪里认识什么门派之主…就她?” 凝香,同样冷嘲不已。 今天可是她的生辰喜宴! 这永宁来凑什么热闹! 但她迟疑了下,忽然发现永宁手里还拿着林红英送的小盒子,那也是永宁今天唯一的礼物。 可是凝香的呢,她的早已在大堂的角落里堆成个小山包了! 但即便如此,从门外进来的宾客,却还是络绎不绝。 这些都是来为凝香而赴宴的人。 门童仍旧在唱道: “中散大人携礼来贺!” “国子监祭酒陈大人携礼来贺!” “右武大夫携礼来贺!” “督查院大人携礼来贺!” …… 一个小盒子,里面能有什么? 与她今日收到的礼物相比,那永宁手里的小盒子算得了什么! 因此坐在对面的凝香忽然上前笑道:“永宁,那林掌门可是一方大派之主,不知道她送了你什么稀罕的宝贝呢,你倒是打开来给姐姐瞧一瞧呀。” 永宁听到这里,神情顿时慌张起来。 而宁王妃也随之附和道:“是啊,永宁,你倒是打开来给我们看一看,本妃也是很好奇呢,那林掌门会送你什么,就那么小的盒子,顶多也就放下一对耳环吧?” 若是一对耳环,那算什么东西。 对于偌大的宁王府而言,什么贵重首饰没见过,尤其是这些郡主妃子,那经过手的首饰,怕是都有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 此时,就连钟阳世子也补充道:“永宁,王兄我倒是也有些好奇,那林掌门会送你些什么物件,但看起来,那林掌门,与你也不算熟。” 司言见永宁在犹豫,就安抚道:“无妨,你先打开吧,拿出来瞧瞧。” 听到这里,永宁一咬牙,想着是丢人就丢人吧! 反正都出来了,她也没有什么好避讳了! 不过,当她将那盒子打开之后,放在里面的却不是什么珠宝首饰,而是一个金色的小口袋,只巴掌那么大小而已。 凝香顿时就乐了:“不就是个金线口袋,这算得什么物件,那林掌门未免太大方了些吧……” “指犀金线皮!” 忽然一名门派主事失声道:“这是指犀金线皮啊!” 钟阳世子微微皱眉,看向那八极门的门主刘奎忠,问道:“刘掌门,你认识这东西?” 刘奎忠随即道:“这是指犀金线皮呀!是一种生活在最南方的幻兽皮囊所制成,那幻兽形态如犀牛,全身呈金色,但却只有手掌那么大小,这种幻兽极其难捕捉,而且食量却异常大,甚至比常态犀牛更多,以这种指犀制成的皮囊,是质地最好的乾坤袋啊!” 这刘奎忠难掩激动道:“指犀数量极少,像这种乾坤袋,我只知道天剑宗的掌教真人有一只,那为掌教更是视为宝物,只因此宝里面足以容纳十来亩地,无论是什么都能盛放得下,哪怕是想在里头盖一栋宅子,这都是轻而易举呀!” 众人闻言当即大吃一惊,原来这小袋子,竟然是如此贵重的宝物! 能够在里面盖一栋大宅子!这是何等的重宝呀! 天鹰山庄的庄主李志新也感慨道:“指犀金线皮,老夫也是听过,但却是今日才有幸目睹!” 永宁显得迟疑,不过她伸手往里面摸了摸,却根本探不见底。 刘奎忠催促道:“快些扯开看看!” 李志新道:“若真是指犀金线皮,袋口随意拉扯,轻如鸿毛,不会有丝毫阻碍之感。” 永宁听闻,稍微那么一拉,这只金线皮囊轻易成了一个大口子,众人往那口子里一瞧,只见里头宽大无比!确实足足有十多亩之大! “这就是指犀金线皮,这就是呀!这可是一件上好的宝物呀!”刘奎忠不无艳羡地连连说道,“这林掌门出手如此阔绰,竟是送出了此等物件!” 这回,那早已呆然,她瞧见着永宁的指犀金线皮,再看向自己堆在那里的诸多礼品,那些东西,似乎已然成了不足为道的垃圾而已。 宁王妃更是又惊又怒! 今日是她女儿的宴席,但这永宁却来这里出风头,这算是什么! 这里轮得到一个小贱种来聒噪! “郡王!郡王!” 宁王府的管家又赶忙来到在招待宾客的魏郡王身前道:“外头有个人,却是自己来的,说是叫什么御灵,那人腰间配着一把刀,看着像是个浪客,也要在今儿来咱们王府拜寿,就等在外面,但小人不认识他,所以进来问问郡王您!” 魏郡王正气不打一处,尤其是瞧见这司言,那坐在永宁身旁轻描淡写的模样,更是愤恨不已。 所以他不耐烦道:“御灵?什么御灵!没听过,没听过!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来我王府不成!没有请柬便是让他出去就是!” “诶!那小人便轰走他!” “慢!” 就在那管家要出去轰人之时,那天鹰山庄的李志新立即阻止道。 “那名为御灵的浪客,是不是与我这般高,很是沉默寡言,配在腰间的那把刀的刀柄上,还刻有一个灵字!” 那管家沉默片刻,连忙点头道:“是,那人腰间的刀,确实有个灵字……” 此话一出,无论是这天鹰山庄的李志新还是钟阳世子,都浑身一震,失声道:“御神刀!?” “是御神刀来了!” 这名字一出,很多人都当场愕然。 御神刀! 这可是人神大修士啊! 那李志新赶紧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对钟阳世子道:“世子,我与神刀有过几面之缘,我与你一起去迎这位大前辈!” 第一百二十章 来拜见师娘 只不过不等钟阳世子与李志新走出去。 那御灵竟然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从大门口一直往大堂走来。 天鹰山庄李志新立即上前道:“神刀!晚辈李志新!神刀可否还记得晚辈!” 御灵木讷地看着对方,其实他已经忘记了,不过为了避免失礼,唯有点点头,道:“啊,李志新呀,记得,记得……” 李志新顿时红光满面,能够与一位人神修士认识,这是多大的荣光呀! 至于其余的人,更是艳羡不已! 这李志新竟然与一位人神大修士认识,而且还能够谈上几句话,这已经足够在诸多道友的面前,吹嘘不知道多久了。 钟阳世子道:“神刀,你为舍妹而来,我王府也是蓬荜生辉。” 其实这钟阳世子也搞不清,御神刀到底为何而来,只不过回想起之前在京城城外的相遇,钟阳世子或许觉得,这御神刀大概是想为朝廷效命,所以今天才借机来参加凝香的生日宴。不过这御神刀既然先找上他,那么他或许会与这位前辈,进行另一番探讨,将其拉入自己的阵营。 凝香郡主连忙整理自己的衣襟,端正地上前,道:“御前辈,我……” 她声音渐渐小下去了,因为她发现这御神刀既没有走向她,也没有与宁亲王招呼,而是径直来到永宁面前,端正站好,弯腰,连连鞠躬三次。 而司言则是端着茶杯,瞧着二郎腿,如此淡然地看着他。 全场所有人都骇然了! 御神刀! 一代人神大修士,既然在给永宁鞠躬! 这…这是怎么回事! 凝香与宁王妃,那模样简直是快疯了! 她是什么人!她只是个婢女所生的庶女啊!竟然要御神刀行如此的大礼! 不过司言却平淡到可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徒弟第一次拜见师娘,哪怕是跪下来磕头,也是情理之中,现在只是鞠躬见礼,这也没什么,不过永宁显然是吓呆了,这位方才连钟阳王兄都要亲自去迎接的大人物,却在对她一个小小的永宁鞠躬耶! 她立即大惊失色道:“前辈!前辈你这是作什么!你这是折煞永宁了呀!你…你快别这样了!” 永宁慌忙起身去扶他,但御灵一看在淡定饮茶的司言,赶忙后退一步,道:“师……永福公主,不要喊我前辈,会…会折寿……你喊我名字就行。” 永宁愕然道:“但…但你是前辈呀!” “别喊!”御灵赶忙再后退一步,“会折寿!” 司言放下茶杯,对永宁道:“叫御灵便行,人家都这么要求了。” 随着司言此言一出,所有人惊恐的目光又都落在他身上。 那董庆书更是被吓得连连后退。 人神大修士在你前头啊!你不过是太后养的面首,是个姘头而已,但你怎敢在这大前辈面前放肆,人家一刀劈了你,你即使死了,那也是自寻死路! 就连那宁亲王也瞪大眼睛瞧着司言,这个他几乎没有怎么搭理过的赘婿,在侧旁的蕫太保,同样是瞳孔一阵收缩。 然而这御灵却是应道:“嗯,唤我御灵便行。” 过了会,御灵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件银白色的衣裳,拿给了永宁,说道:“这是我前些日子在沐江探索神迹之时,得到的软甲,送与你当做礼物,此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我从神那边夺过来的。” 众人见状,再次发出低声的惊呼,从神手里夺过来的东西! 这神祇的软甲,而御神刀竟然这样轻描淡写送给永宁了! 永宁显然不敢收,但司言却催促道:“孝敬你的,你就尽管收下。” 不等她出声,御灵已经把这间神甲放在永宁手上,这件银甲很是轻盈,甚至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了。 众人面面相窥,那钟阳世子更是糊涂无比,心道:“难不成这御神刀是搞错了对象了?他是不是觉得,这永宁和凝香都是我王府的女儿,就谁也无所谓,但这也不对呀…这御神刀未免太诚惶诚恐了些。” 凝香瞧着那软甲,更妒恨得连眼睛都红了! 从刚才的指犀金线皮,到这件从神那里过来的白银软甲,哪件不是价值连城,哪件不是一等一的大宝贝啊! 与之相比,凝香她刚才受到的贺礼,连毛毛灰都算不上! 司言见永宁收下了,对御灵使了个眼色,那御灵便是在侧旁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他也端着一杯茶,但却有点哆哆嗦嗦地喝起来,不时还在左顾右盼。 只不过在场所有人还未从中缓过来之时,却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众人随即往外望去,却见是个穿着书生装的女子走来,那女子容貌极美,连脂粉都未曾施加,但却已经美得令人窒息了。 大家都呆住了,哪怕是女人,就连永宁,都是愣愣看着那人出神。 那女子身后还跟随着七八个少女。 不过,即使大多数人被这人所迷惑,可钟阳世子与宁亲王,甚至连蕫太保,这些朝廷的老将,可都见过此人! 蕫太保当即失声道:“白…白教主!?” 钟阳世子见到这白蓝,也是惊骇不已,为何连这魔教教主都来了! 这魔宗教主,当年是何等的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就连皇帝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甚至是昭告天下,定要捉拿这白蓝归案! 但是可笑的是,当初皇帝可是连犯案的借口都没写明啊! 天下人谁不知道是天圣皇帝贪恋白教主的美色,相当成自己的禁脔!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白教主还是个男子! 明明是个男子,但却是天下间的第一美人!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着无数的修士,为了他而甘愿放弃所有! 有着无数的人,因他的存在而妻离子散! 不过其实对于寿命长达几百年的修士而言,伴侣是男子貌似也没事。 又不要靠子嗣养老。 曾经还有无数人对白蓝如此表白,声称他们这辈子都不要子嗣,唯独想得到他,要他,便是足以。 当初永文帝更是在私底下允诺废后! 也就是当今皇太子的母后,当今的皇后! 白蓝先是爽朗地笑道:“门口没人,那我便是先进来了。” 钟阳世子强颜欢笑道:“白教主,你…你怎也来我宁王府了?” 白蓝道:“那自然是来给令妹过生日的。” “什么…” 凝香也不由讷讷道:“给…给我过生日?” 然而话音未落,白蓝收起自己手里的折扇,悄然掠过凝香身旁,径直走到永宁面前,同样恭敬地躬身一拜,笑道:“玄阴教宗,左尚教主白蓝,见过大人!” 其实司言对现在的白蓝还算满意,至少他是穿着书生装过来,若是穿个女装来见师娘,司言怕是私底下要揍人了。 永宁红唇微微张开,早已没了声响,但拜过之后的白蓝却是笑道:“以后,唤我蓝儿便可。” 全场再度震怖! 若是刚才御灵对永宁鞠躬,他们或许还能找出些理由来! 但这次是白蓝!是那个白教主,他也在向永宁见礼,就仿佛是个小辈在见长辈一样!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 周围几乎是鸦雀无声,都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 至于永宁,此刻的世界观全然是被冲击到近乎崩溃的程度。 她只是永宁,只是个不受待见的亲王女儿,生父宁亲王更是冷落她将近二十多年。 每次出门,其实她内心还有些小小的自卑,总觉得自己的身份很微妙,总觉得自己会遭到许多的非议。 但是今天,却有接二连三的大人物,来给她过生日,甚至是送出大礼! 永宁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更不懂,自己怎会有这样的待遇。 她一度感觉这似乎有点像是梦境,但是抬头一瞧,见宁王妃,以及凝香正红着眼睛在狠狠瞪着她,她才似乎察觉到,这或许确实是真实。 永宁看着白蓝,忍不住道:“白前辈,你长得好漂亮呀。” 白蓝慌忙道:“别喊我前辈,会折寿的!” 永宁轻声道:“小女子喊你前辈,怎会折寿,我若是不喊敬语,那才会折寿。” “是我折寿。”白蓝失笑道,“喊我蓝儿便可。” 永宁依旧木讷,她瞧着白蓝,还是不由道:“白姑娘,你真好看。” 不过这话才说出口,她慌忙去盯着司言,生怕自己夫君的魂,给这美艳女子给勾走了。 只是司言却与周围的人不同,仍旧泰然自若,犹如老僧入定。 毕竟,白蓝屁股他也随便揍,怎会因这个小妖孽有半分想法? 但白蓝却咯咯笑得更开心了。 钟阳世子轻声咳嗽,提醒道:“永宁,白教主是男子。” “诶?” 至于其余在场者,闻言当即一愣,先是那么不可置信,但迫切地眼神,却依旧未曾改变。 可如今呢,凝香郡主的处境,已经十分尴尬了。 这原本是她的生日宴,但从刚才出现地那么几个大人物,却都是给永宁来道贺! 那么,她算什么? 难道是今日永宁的陪衬吗?! 白蓝还对下面的侍女一挥手,那蕊蝶便是上前道:“永福殿下,这是我们教主送与您的礼物。” 永宁递过来的木盒,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白蓝笑道:“还请在宴会结束之后,再行打开。” 永宁乖巧地点头称是。 然而,正当此刻,在所有人还处在茫然之中的时候,那管家慌不择路地跑进来,对宁亲王道:“王爷…王爷!八皇子与太子殿下一起过来了!” 听到这里,就连宁亲王都忍不住起身,说道:“什么!太子殿下也来了!?” 那管家呼吸急促,连忙补充道:“同行的还有一人,说是真阳宫的副宫主,他们三人结伴,已经到门口了!” “连那位副宫主也来了?!” 宁亲王再也坐不住,终于也亲自向门外走去,连声道:“钟阳!魏儿!凝香!快快与为父一起去相迎!” 第一百二十一章 轮番上场(五千字大章) 宁亲王一家赶紧上前去接人。 就连其余在场者,都纷纷出门迎接。 因为来的可是皇太子和八皇子! 况且访客之中,更有那位真阳宫的副宫主,苍中棠! 他乃是真阳宫主,苍擎易的胞弟,传闻在几十年之前,就已经是半步人神的境界! 虽然他从未公开过自己的修为,但修士界差不多都传闻,苍中棠,早已完整的人神! 整个真阳宫,共有两尊人神! 当年的真阳宫,下辖还有皇国,就连皇帝登基的那天,都要宣读真阳宫主的法旨! 是到了后来天圣国扩张之后,真阳宫才收敛势力,与天圣皇帝缔结了契约,真阳宫的掌教真人,他在自己的祖地,与皇帝又有何区别? 就连永文帝见到那位宫主,出于礼仪,那还得喊一声道兄。 然而今天,苍擎易的胞弟,竟然亲自上门来了。 还是与皇太子同行,可见他们三人的分量。 只不过宁亲王一家出门,唯独永宁被他们拉下在后头。 永宁见状不免失落,毕竟宁亲王都未曾喊她。 她抱着白蓝送的小盒子,低着头,像是在众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尴尬。 而此时白蓝也落座,拿着手里的折扇,饶有兴致地盯着永宁,自己这位从未蒙面过的师娘。 但是当司言的目光朝着过去之时,白蓝又转开了,似乎根本不想瞧见他。 司言顿然,然后转而对御灵问道:“这孽障怎么了?” 御灵见周围人都出去迎接,所以对司言道:“在气你呢,气你成亲也不喊他。” 司言脸上有点挂不住,辩解道:“我这不是有难言之隐么,你们去过小师妹那里了吧,她应该都会告诉你们缘由。” 御灵道:“但他还是气你,前些日子我去他那里藏身,他还在扎小人咒你,屋子里都是你的小人儿,心眼简直和女人一样小……” 白蓝笑吟吟回过头去凝视御灵,御灵打了激灵,整个人都抖三抖,赶紧噤声。 司言神色微妙,心道:“怪不得这几天总感觉浑身不舒服,原来是孽障在扎小人咒我,不过也是我不对在先,也不太好责罚了。” 三人话音才落,只见在宁亲王的相迎之下,太子与八皇子,还有那真阳宫第二号人物,苍中棠一起进入了里面。 苍中棠大约是中年模样,脸上留着须发,一双眼眸尤为锐利,那犹如是一道道的剑光,显得十分厉害。 随着他入门,他座下的几名弟子,很快就在堂外站好,守住了门口。 苍中棠从白蓝身边走过,他下意识就忽略了司言,那恍若剑光的双眼就停留在白蓝身上,白蓝含笑而对,苍中棠便暂时收敛,与宁亲王一起去了上座。 而其余的在场者,尤其是宗门之流,更是对一路走过去的苍中棠抱拳道:“苍前辈!” “真是苍前辈呀!” “晚辈见过苍前辈!” “苍前辈,苍前辈!晚辈乃是李志新,前辈是否还记得我!” 而那苍中棠,则是分别向众人点头致意。 即便是他没有驻足,但苍中棠如此的回礼,也已经令他们受宠若惊。 这可是苍中棠,可是三大掌教之一的胞弟,是真阳宫二号人物的存在。 苍中棠在修士界的地位,比起御神刀都要高,更丝毫不输于白教主。 况且白教主的名声可是邪道,但苍中棠可是一代大剑修!是正派中人! 是人人都迫切想要结交的大修士! 至于太子和八皇子,也都暂缓了步伐,因为他们都发现了司言坐在那里,两人不由冷笑,尤其是太子,因为他已经知道司言与太后之间,到底是怎样苟且不堪的关系。 在他们两人眼中,司言又变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甚至是个极其卑微的人物。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与楚太后勾搭成奸,若是一个合适的场合,直接将他为祸患天圣国的名义打杀了,那更会是史书上的一桩美谈呀。 太后是先皇的女人,但他却与楚太后勾搭,企图干涉朝政。 这人对于太子他们而言,更是扳倒太后的一个重要工具和契机! 钟阳世子上前道:“太子殿下,八皇子,请上座。” 太子与八皇子两人,分别与苍中棠在主位落座。 钟阳世子笑道:“想不到太子殿下与八皇子一起上门,我宁王府今日是蓬荜生辉了。” 皇太子抬手示意道:“本殿今日与云浩一起过来,是来给凝香郡主道贺,我们本都是宗亲,只是走动走动,钟阳王叔,你还是言重了。” 钟阳世子是与皇帝平辈,与皇帝一起打过天下,皇太子自然对他有几分敬畏,何况钟阳世子,还是他自己这方阵营里不可获取的重要人物。 钟阳世子转而对苍中棠道:“我是知道苍前辈你前些日子到京城来见皇上,但是未曾想到,苍前辈今日竟然也来了我王府。” 苍中棠整个人似乎都隐隐释放着一股锐利,他不轻不慢,但却很有威严道:“老夫向来欣赏世子你,听闻皇太子要来府上,便是一起过了,也当是了来给令妹道贺,蹭上一回酒宴。” 钟阳世子道:“苍前辈能来,我宁王府倍感荣幸!” 宁亲王也道:“中堂道兄,你也好早些通知本王,本王好亲自迎接,是我王府失礼了呀。” 凝香闻言,顿时欣然起来。 刚才永宁那边一连三个大人物给她祝贺,但是此刻呢?她这边可是有着太子和八皇子!甚至是真阳宫的副宫主! 比过她,已经绰绰有余了! 苍中棠道:“今日既然是郡主的生辰,那老夫也不可小气了,需得拿出些礼物来。” 凝香立即上前,但却乖巧道:“苍前辈能够来,那已经是凝香的福气,怎还敢收前辈的馈赠?” 但苍中棠却笑道:“郡主不要与老夫客气,老夫也没什么好的宝物,不过倒是有一本我真阳宫的功法,可以赠与郡主,郡主能够凭借此功法去修炼,往后修炼想必也会有更加长足的涨进。” 当苍中棠取出怀中那本书页之时,连宁亲王也是瞳孔微缩。 功法! 苍中棠一出手竟然就是本功法! 苍中棠道:“这虽然算不上我真阳宫顶级的功法,但它却有我本命剑法的前面三式,你若是修炼学会,此生也是受益无穷。” “谢…谢谢苍前辈!” 凝香赶紧拜下,行了个半师礼。 “凝香定会好好修炼,不会辜负苍前辈的所望!” 至于下面,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宗门之流,更是发出了一阵低声的惊呼,要知道法不轻传,但苍中棠却一出手赠与了凝香一本功法! 这是真阳宫的功法,其中更有苍中棠,本命剑法前三式! 很多人眼睛当即就红了! 其实比起刚才那些宝物又如何,身为修士,谁不想有一门能够安身立命的功法,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可以比得上大修士自身修炼的法门!这可是万金不换的呀! 天圣国的朝中大臣同样是修炼有成者,他们当然知道功法的珍贵性,因此就连他们都在羡慕不已啊! 宁王妃看着自己女儿,终于长长出了口气,顿时红光满面起来。 永宁算什么,无论是刚才的白教主还是御神刀,他们送出来的礼物,能比得上凝香手中的那本功法! 这还是真阳宫副掌教的绝学,也等于是真阳宫宫主,苍擎易的功法呀! 永宁这小贱种,拿什么和她女儿比!? 凝香更觉得扬眉吐气,她此时骄傲地像是个小公主,抬起自己的下巴,傲然的视线从永宁那边一扫而过,然后走到了董庆书的身旁。 董庆书正在与八皇子交谈,从太子他们到场之后,他顿时觉得自己气场也不可同日而语,与八皇子等人坐在一起,他的身份地位,那些大臣都看在眼里呢。 与那还在下座的卑贱赘婿想比,不知道要强出多少。 然而这时候,那苍中棠忽然话锋一转,对那白蓝似笑非笑道:“但老夫却未曾想到,就连白教主也在这王府之中,白教主,别来无恙了!” 白蓝也巧笑倩兮道:“姓苍的,别来无恙,一别已经十八年。” 而也正是此时,那皇太子与八皇子分别见到了白蓝。 皇太子自然也是惊愕为何白蓝会在宁王府,而且他当年曾经在江南湖畔见过这魔宗教主,虽然他也被这妖孽的美貌所迷惑过,但后来知道其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便还是回归了道心,也深深体会到这世间第一美人的恐怖之处。 不过太子见自己那八弟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渴望之色,再也明显不过。 所以太子就不由轻咳了声,然后对他怒视道:“白教主是男子,而且白教主是谁,你难道不知道么!” 八皇子随即恍然过来,失声道:“就…就是这恶魔差点让父皇废了后宫!?” 八皇子赶忙转开,不敢再多看半分,只是他在转头之时,那眼角的余光,还依旧很是贪婪。 然而皇太子,便是把目光落在司言身上。 太子对他讥笑道:“你也在,原来这王府,我还以为,你还在太后那里呢。” 此话一出,宁王妃与凝香都分别一阵窃笑。 司言神情淡然,只是抬头望了他一下。 苍中棠捋着自己的胡须道:“白教主,我倒是不知,你竟然与宁王府也有些渊源呀。” 钟阳世子当然知道白蓝与真阳宫之间的仇怨,当即开始撇清道:“其实今日也是我另一位王妹,永宁的生辰,白教主是为她而来,我也不知自己这位王妹,为何与白教主有所关联。” 白蓝欣然道:“只是来喝个喜酒而已,莫要介怀。” 那苍中棠笑了笑,然后开腔道:“白教主,上次你在江南杀了我一名师弟,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白蓝一皱眉,然后道:“最近阿猫阿狗杀得太多,倒是也记不清了,有这回事吗?” 下面那些人闻言即刻心里一惊。 他们都听出了两人话里的意味。 白蓝笑吟吟道:“那姓苍的,你要来为他们报仇咯?” 苍中棠随即摆手道:“诶,老夫怎会替他们报仇呢,那不过是我那师弟与江南的付修武一起陷害你们玄阴魔宗,这件事是他们有错在先,你杀他们,自然当不得数,是他们罪有应得!是他们活该呀!” 白蓝挑了挑柳眉,一举一动,都恍若会令空气禁止,神情都依旧带着几分俏皮。 但苍中棠却再次出声问道:“不过与白教主你认识的那位人神,那位……哦,司阁主,是吧?” 苍中棠笑道:“杀我另一个师弟的人神修士,司阁主,他又在何处?他与我那陆师弟,总是没有什么仇怨吧,但是他却杀了我师弟,这个仇,老夫还是想报的。” 听到这里,御灵耳朵动了动,白蓝则表现得更加顽皮了。 白蓝打开折扇,遮住自己的容颜轻笑道:“那位司阁主,我便是也不太熟,不过你或许有一日终于见到他,到时候便是去报仇吧,我也支持你,也绝不插手。” 永宁听到司阁主三个字,不由呆了呆,她暗暗道:“司阁主…上次萧樱不是如此称呼我夫君么?” 那皇太子顿然,问道:“苍前辈,那位司阁主是什么人?” 苍中棠笑道:“老夫也不知道那司阁主是何人,但却只知道他来自幻海,还是苏太师家六女的师尊,他一直在幻海修行,应该也是人神境界,而我那陆师弟,不过与他开了个玩笑,他就当场将我师弟打杀了,那司阁主甚至还强夺我师侄的未婚妻,废了我师侄的手足,这个仇,他与我真阳宫是结大了,就连我师兄,也早已震怒。” 说着,苍中棠还呡了口茶水。 而下面,从朝廷大臣到宗门子弟,全都泛起了一股寒意。 竟然有人与真阳宫结了仇怨! 那岂不是找死吗! 真阳宫的宫主,可是三大掌教之一,是此间最为强大的修士之一呀! 哪怕对方是人神,那也是自寻死路! 钟阳世子也补充道:“这司阁主,我倒是也对他有所耳闻,我知道他在幻海之时,还杀了洛霜云父子,甚至连那李如火的儿子,也给一剑枭首了。” 苍中棠对白蓝说道:“白教主原来不认识那司阁主呀,我师妹倒是传话回来说,你与那位司阁主,可是有好几份渊源,熟络得很呢。” 白蓝取下折扇,嫣然道:“不熟不熟,我那会只是在他腿上坐了下,谈不上太好。” 苍中棠若有所思地点头道:“老夫虽不与白教主你有仇怨,但是老夫,却早闻白教主的剑法也是天下少有,老夫今日想向白教主你讨价几招,如何?” 言毕,全场所有人顿时内心一惊。 苍中棠向白教主宣战了! 而且苍中棠可是当年见过白教主修为的人,他胆敢这么说,实力必然是与白教主在伯仲之间! 下面有些凛然之人,都已经心生退意,若是两尊人神打起来,那神通的余波,都够他们死上几回了! 永宁在一旁,神色有些慌张起来。 因为无论是苍中棠还是白蓝,他们两人在谈笑之间散发出来的气息,就令她在生理上产生畏怯。 不过司言却对她安抚道:“没事,你别担心,有他在。” 说着,司言用手指了指端坐在椅子上的御灵。 而御灵根本没有关心白蓝和苍中棠如何,反而是依旧在左顾右盼,看来看去,至始至终都未曾放下过戒备,简直胆小如鼠。 永宁当然产生着讶异,她看着自己夫君,忍不住又联想起方才那番话,所谓的司阁主,是否与她的丈夫有关。 自己的丈夫,难道不是苏家的人么。 怎会与幻海的人神扯上干戈? 苍中棠笑道:“白教主,我与你只是切磋而已,我苍中棠,八岁学剑,我兄长也极力培养我,谈起剑法,就连我师兄也对我有几分赞赏,今日,还想请白教主赐教一二。” 这苍中棠敢这么说,自然不是没有原因,他虽然不一定打得过白蓝,但他知道今天在这京城里,可不止他自己。京城之中,还有许多可怕的存在,也潜伏着,都是与皇帝来谈判的,那些可怕存在,同样与白教主有过仇怨。 只要他们两人一开打,那些人便会很快寻过来! 但白蓝听闻,赶紧摇头道:“剑法?我剑法不行,我在这里,剑法只能往后排,不过刚好有个比我厉害的到了,你去与他比吧……他好像快到门口了!” 永宁顿了顿,转头望向门口,却不见门口有谁在。 她与众人都同样,一直盯着对面,但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谁。 然而,就在此时,当她回过头,却见到对面忽然出现了个人。 那人头戴斗笠,双手抱着一柄剑,竟然在对自己毕恭毕敬地行礼。 此刻宁亲王和钟阳世子,以及皇太子等人,也都看到了那头戴斗笠的男子。 苍中棠也眯起眼睛,看着斗笠男,他像是面带着疑惑,有些弄不清,又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是,当那男人回过身,对那苍中棠朗声道:“苍宫主,剑法之道,我倒是也有几分研究,咱们生死不论,一起比一比可好?” 那凝香看到有人挑战自己刚行过半师礼的苍中棠,不由冷笑道:“哪里来竖子!口出狂言,苍前辈也是你能随意挑拨的么!” 但他话音未落,那苍中棠也看清了来人,他顿时手那么一抖,就茶杯都摔碎了一地。 苍中棠,那模样已经比哭还难看了,他怯然道:“剑…剑神道兄,你…你就这玩笑开大了,我…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呀!” ——————分割线 五千字大章节,我感冒了,更新时间有点飘。 顺便,求个月票! 第一百二十二章 讨好师娘 众人显然为之一愣。 但是凝香抬着头,未曾见到苍中棠此刻惶恐的模样,更没有听见他近乎轻声的呢喃,反而见这来人脚上还有些泥泞,还对那管家不满道:“这人是从何处进来的!为何也在我王府的大堂之中!” 但此时,那宁亲王却猛地一拍桌子,对凝香厉声道:“孽障,给我闭嘴!他是剑神!” 凝香显然被宁亲王吓住了,她从未见自己父亲会如此呵斥她。 她讷讷地愕然道:“但…但是他……” 宁亲王再次猛拍桌子,怒斥道:“混账!” 凝香惊恐不已,失措之间连忙低下头。 而其余的人,也逐渐把视线,从呵斥女儿的宁亲王,渐渐转移到了那斗笠男身上。 剑神! 此两个字一出,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这世间,剑修众多,大剑修绝非在少数,然而有资格能够被称为剑神的,那就只有一人! 谁都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但是他一出世,那就是撼动此界! 谁都不知道他师从何方,但是谁又都知道,他曾一度无敌于人间! 那是一口剑,照耀了这个时代,在与天剑宗宗主一战,力挫其之后,更是恒压一世的存在!压得多少天骄抬不了头! 剑神!是此界的至强者之一! 是一个神话,犹如神一般的存在! 所有人都怔然,顿时鸦雀无声。 宁亲王也僵硬在远处,皇太子,钟阳世子,宁王妃,凝香郡主,以及蕫太保和董庆书两人,全都呆然。 谁人不知道剑神是谁。 凝香更是花容失色,捂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后退。 她刚才竟然向剑神,向那位存在吵闹! 宁亲王那是坐都不敢坐了,慌忙起身,全场皆同时起立,剑神在此,谁人还敢把屁股放在椅子上!这是大不敬,大不敬啊! 司言瞧着周围人的反应,神情有点微妙,他或许也是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个大弟子究竟在外面混出了多大的名堂。 根本是气场满满,一出来,那就把所有人的风头都给盖过去了。 苍中棠那更是坐不住,感觉连自己屁股那都快烧起来了,连忙上前道:“道兄…剑神道兄你…你怎来了!?” 墨均衡笑道:“苍副宫主不是要来比剑么,我与你来试试,我先让你三招如何?” 苍中棠慌忙解释道:“道兄,道兄你这是开玩笑了,我怎敢与你比剑!你…你这是折煞我了!” 宁亲王同样上前拱手道:“道兄,你来我王府,实乃我王府之大幸啊。” 钟阳世子固然困惑,不过也道:“剑神前辈,几天前我们还见过,今日又能见到前辈,也是晚辈的荣幸。” 虽然在场者皆上前,但皇太子却是依旧站在原处。他自持身份,不方便与剑神上去客套,不过见到钟阳世子已过去了,他便觉得自己站在后头也无妨。 他是太子,是皇帝的儿子,未来的帝位继承人,必然不能失了身份。 苍中棠在侧旁,忽然额头上是冷汗连连。 他忽然记起了一件事,当年三大掌教在雪峰之巅围攻白教主,据闻只是没走几招,就将白教主击败,但是后来却还是被白教主遁逃了。而他兄长苍擎易回来之后,也是绝口不提此事,即使他怎么问,苍擎易都未曾松口,只是时间长了,还是有消息流传出来,听闻当年,救走白教主的人,正是那剑神! 是那剑神一剑西来!劫走了白教主! 难道这剑神今天也是与白教主同来不成?! 但苍中棠此时还是稳住了道心,毕竟他固然刚才与白教主有几分冲突,可剑神倒也不至于真对他怎么样,他好歹是宗门之人,又极有地位,若是剑神胆敢悍然行凶,不仅是他兄长坐不住,另外两位存在,同样会以宗门利益出发,一起来会会这墨剑神。 那三人联手,便是连剑神也得退避三分! 只不过众人话音未落,却见有一排人都还坐着。 从在端着茶杯独饮的司言,到一脸呆萌的永宁,以及仍旧疑神疑鬼的御灵,还有神情微妙甚至带着丝丝不爽的白蓝,这几人,全都没有起立。 要知道,刚才就连是皇太子都起身了啊!皇太子虽然还负手而立,但他却是站在后面呀! 哪有大前辈来了,但一个晚辈却仍旧在前辈面前坐着饮茶! 疯了!这人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疯了! 永宁似乎也猛然意识到了,她不等宁亲王出声呵斥,就赶紧拉着自己这呆头呆脑的夫君猛然起立。 而司言全然被永宁吓了跳,连茶水都撒在了身上,差点连杯子都被砸了。 宁亲王瞪了司言一眼,厉声道:“没有规矩的东西!连本王都要喊道兄!你却坐在这里饮茶!是谁给你胆子!?” 永宁慌忙为司言辩解道:“父亲!你不要责怪夫君,夫君他不是宗门中人,也不认识这位大前辈!” 皇太子与八皇子也纷纷轻声轻蔑道:“太后的姘头倒也不知道死活,这宗门中人哪里会顾忌他的脏身份!” 司言顿然,不过他却转而看向了自己的大弟子,那神情之中,嘴角浅浅泛起,透露着极度的诡异。 墨均衡赶紧拉下自己的斗笠,不敢看司言。 至于永宁,还向这位她还不知道是谁的大前辈躬身道:“前辈!大前辈!我夫君他不懂事!还请你莫要见怪!永宁在这里给大前辈你道歉了!” 见永宁向墨均衡鞠躬致歉,白蓝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就连御灵也轻声呢喃道:“他十年之内的气运都怕是要被师娘拜光了……师父在笑!他完了,师父最记他的仇!” 司言看着这大弟子,这大弟子往往都是最后到场,即使到场,也全程都在装。 墨均衡连忙制止永宁道:“别…别这样!你是公主,我当不起…当不起的!” 永宁心中仍旧有意乱,他担心自己那心高气傲的夫君,还会像上次在御花园那么肆无忌惮,惹出太多事端,因此紧接着道:“前辈,永宁的夫君他只是……” 墨均衡连忙一个侧身避开,不敢让永宁受一拜,惊慌道:“别拜我,折寿!” 永宁愕然道:“前辈,永宁……” “别喊我前辈!”墨均衡再度制止,“折寿!” 永宁已经有点懵了,木然地问道:“我喊前辈这是敬语,前辈怎会折寿……” 墨均衡愣了愣,见在场者都惊讶地看着他,他忽然感觉自己方才故意压轴出场的格调,好像全都被自己此刻的慌乱给弄没了,高手的气场,也全都荡然无存。 因此他随即轻咳了几声,然后又扶了扶斗笠,解释道:“永福殿下气运很强,身上有很强的运气,随便喊人敬语,谁都有折寿的风险。” 白蓝一双美眸,至始至终都放在那大师兄身上,冷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御灵道:“师父还在笑,师父还在笑……他会被报复得很惨。” 司言似笑非笑道:“那在下给剑神前辈来磕头认错,怎样?” 墨均衡被斗笠遮挡着的脸部肌肉抖动了两下,轻声呢喃道:“寿没了…那寿就没了。” 宁亲王冷哼了声,目光从司言身上收回来,然后对墨均衡道:“墨道兄,你今日怎来我王府,今日正好是小女生辰,还请务必留下来吃顿便饭。” 墨均衡这才道:“我原本就是来喝酒宴的,我知道王爷你的爱女今日是生辰,因此便特意上门来祝贺。” 宁亲王不由迟疑,木讷道:“墨道兄,你与我王府也没有什么交集,为何今日也来我王府……” 宁亲王声音慢慢轻下来,他不由想到了永宁,这个自己最不待见的女儿,刚才白教主和御神刀,都是为她而来,难道连剑神也是? 钟阳世子,宁王妃,魏郡王,凝香,甚至是董庆书,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古怪,变得很是怪异起来! 宁亲王忍不住问道:“那道兄,你是为我哪位女儿而来?” 凝香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不过是个婢女所生的庶女,不可能……” 宁王妃连指甲都嵌入了自己的掌心,魏郡王面容同样惨淡。 但即使如此,众人还是见那位剑神,转而对永宁施礼,然后取出了一瓶东西,解释道:“这里面的原液是何物,我也不知,这原液是我十多年进入一出秘境寻来的,那原液产自一口快匮竭的泉水,那泉上刻有文字,称之为,命之原液,只饮一口,便可多出五十载寿元,今日,我便把这原液,送给师……送给公主殿下!” 永宁仍旧呆萌在原处,全然不知所措,但墨均衡已经把原液塞到永宁手里了。 御灵讶异道:“他竟然这么大方,他最扣了……” 白蓝也一跺脚,气恼道:“这厮在拍马屁!那原液还有美容的效果,我问他讨要好几次,他愣是不给!拍马屁!” 司言对永宁催促道:“收下收下,这是孝敬你的。” 原液…… 命之原液! 喝一口可以增添五十载寿元! 谁人修神,不是为了寿数,谁人修神,不是为了长生久视! 而这剑神一出手的礼物!那就是一瓶命之原液! 那里面,至少还能引用好久口呀! 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这命之原液,要是流落到了外面,那定会让无数修士打得血流成河呀! 那凝香,呼吸已经异常急促,眼睛了更是布满着一根根的血丝,今日明明是她的生日宴,但那永宁却将所有风头给抢了过去! 请假半天 其实快码好了,还有几百字,但是我有点发烧,实在熬不住了,先上床睡觉了,明天起来写。 第一百二十三章 剑神一笑(四千字大章节) 永宁手里揣着命之原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在她心目之中,自己其实很普通,她虽然生在富贵人家,但是从小不曾得到待见,总感觉是处在那卑微之中,只有看着家里人的眼色才能生活。身为父亲的宁亲王,也从不搭理她,若是与她说上几句话,永宁都不知道能高兴上几天。 但是在今日,她何曾想到,原本是属于凝香的生日宴上,却接二连三有人来为她道贺,而且这些人,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修士,而且送出的礼物,更是一个比一个珍贵! 她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何。 也未曾知道,自己怎会有如此的待遇。 永宁其实对于人生的态度,很是简单。 即使家里不富裕,即使生活很平淡,对永宁而言,全都不要紧,全都没关系,她只是不想孤独,再也不愿意一个人,那么孤零零住在那院落里。 所以她嫁了一个对自己不错的男人,只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厮守终身,能够一起过上想要的生活,哪怕是成为一介平民,这也全然无所谓。 当然,若是父亲肯接纳她,肯多与她谈谈话,永宁会更加高兴,她也不奢求,她只是不希望,宁亲王总是那么对自己冷冰冰而已。 但是今天,永宁是真的不懂,她好像忽然成为了全世界的宠儿。 现在全场所有的人,那几乎都是以无比艳羡的眼神,在注视着她! 她手里的东西,可是命之原液,喝上一口,就能增添寿元五十载的至宝! 这谁人能不眼红,谁人能不眼馋。 即使是皇太子,也从未见过如此的异宝。 能够添加寿元,那必然也能够修为大增! 他若是能够得到命之原液,恐怕窥探半步人神,也已经指日可待了。 苍中棠同样艳羡不已,他虽然是人神境界,但在人神领域却走得不远,何况人神境界极深,每踏出一个小境界,都要花费大量的耐心、恒心、和大毅力。 他现在甚至怀疑,那剑神能够有今天这般如此的成就,是不是就因服用了这从秘境中而来的命之原液。 真是如此,他要是能够得到这命之原液,怕是也能跻身到此界之内最为顶端的强者行列了! 可想而知,命之原液是何等贵重! 若不是送出这大礼的人是剑神,若不是在宁王府,恐怕早已有人要舍命一夺了! 但今天数尊人神在此,谁又胆敢放肆半分? 可他人眼红,却已经无法避免了。 那宁王妃母女更是无法掩饰那种妒忌和贪婪。 她们母女的修炼天赋不高,宁王妃近年来更是靠着各种天材地宝才保养住容颜。 若是能喝上那命之原液一口,就能增添五十年的寿元呀! 她永宁可是宁王府的人,永宁是宁王府养大的,永宁的东西,不就是她的财产吗?! 没有宁王府,她永宁早就饿死在那个冬天了。 哪怕她宁王妃不喝,她也可以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凝香呀! 那个命之原液,就是她的东西啊! 如果她想要,永宁难道不该乖乖交出来吗!? 宁亲王从沉吟之中回神过来,他稳住心神,对永宁道:“永宁,还不快谢过前辈,前辈可是给你送了一份天大的厚礼。” 永宁慌乱之中又要躬身拜下,但墨均衡连忙阻止了她,笑道:“公主殿下不必如此,小事,小事而已,嘿嘿。” 墨均衡瞄见司言一直盯着自己,实际上很是诚惶诚恐,不过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气场,还是表现得很淡定。 只不过,宁亲王却依然忍不住问道:“墨道兄,小女应该与你素不相识,但你为何送出了如此大礼?” 墨均衡用斗笠遮住自己的脸,悠然道:“亲王不必多虑,我真心实意来道贺,从未有过半分恶意。” 宁亲王见他没有半分解释的意愿,便也知趣,就不多问了。 因此他话锋一转道:“道兄自然不会有恶意,但道兄既然来了,就与本王一起去上座吧,本王也好与道兄痛饮一番。” 司言也皮笑肉不笑道:“是呀,这位很厉害的大前辈,那就留下吃个便饭吧,哪里有来了就走的道理。” 至少,司言是那么觉得,今日是永宁的生辰,他们几个总不可能趟个过场就离开,否则永宁难免会失落,免得这三个家伙送完东西就走人了。 之后,也该是入席的时辰。 司言倒是不管不顾,拉着永宁就在一个地方先落座了。 毕竟宁亲王他们,肯定是与皇太子等人拼成一桌。 不过司言与永宁坐下之后,他那三个弟子不请自来,也纷纷在他们周围端坐好,而且在这期间,三人都是同时敬酒,向永宁遥遥一举,但不等永宁先喝,他们三人已经饮尽了。 永宁欲言又止好几次,但就是不知道怎样与他们开口。 司言是不去管他们,只顾着自己吃东西,偶尔还给永宁夹上几筷子,搞得永宁很是不好意思。 她甚至还打了司言腰部一记粉拳,嘟囔道:“夫君,你心也太大了!几位大前辈与我们坐在一起呀!” 司言嘴里那口酒差点没被她揍出来,接着才道:“夫君不过是个普通人,与大前辈们坐在一起很是惶恐,因此才只顾着埋头吃东西,来来来,大前辈们慢用。” 是啊,大前辈。 这几位大前辈都是你夫君看着成长,一个个几乎都挨过你夫君的揍。 至于中间在使小性子那位,前些时候还在被揍屁股。 宁亲王等人,自然也过来向白蓝他们三个敬酒,他们也给面子,举起杯便是喝完。 毕竟在师兄弟三人心目中,好歹宁亲王这老头儿,是师娘的娘家老爹,失礼还是免了。 至于宁亲王,其实无论是剑神与御灵,还是白教主,能够来登门,那其实就是脸上有光,是宁王府情面极大的体现,他内心自然是十分欢迎。 因为此时就有人在下面议论,私语道:“这宁王府看来是有几分底蕴,竟然来剑神都来登门。” “是啊,那可是剑神啊,当年击败了天剑宗掌教的剑道之神!” 至于皇太子在那边,依然困惑不已,他只知道那永宁不得亲王待见,但为何就连剑神都为她来道贺……然而他又看向了司言,瞧着这相貌只算平凡的宁王府赘婿,同样是太后的姘头,他怔然了会,然后才失笑了两下,心道:怎会与这种货色有关,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看那年龄才不到二十,在我朝廷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的蝼蚁,随便一碾,便是死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但今天好歹是在宁王府,太子也不想生事,毕竟宁亲王也还要几分面子,随意去挑拨那等下贱的人物,也是有失了格调。 至于那苍中棠,此时只在席间,并不出声而已。 他从头到尾,也只是在看着司言他们。 苍中棠的心思,甚至都不在白蓝身上,而是想要得到那命之原液,或许只有原液,才能令他的修为产生了再次突破的契机…… 不过墨均衡等人却未曾多停留,酒水喝过一轮之后,就起身要走了。 毕竟待太久,会有很多层面上的不方便。 宁亲王也随即上来,当然也是多有挽留。 但墨均衡却道:“在京城之内,我还有几个老朋友,还要去找他们喝一顿,就先失陪了。” 白蓝与御灵也分别起身道:“是啊,贺礼也已经送上了,这便是也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就与剑神道兄一起去见见那些个朋友。” 见三人纷纷站起来,永宁立即挽留道:“三位前辈!” 而他们三师兄弟则是异口同声道:“别喊!” “会折寿!” 但永宁却仍旧站立不安,她收了这么多厚礼,但却连原因都不知道。 然而白蓝却摇着折扇安抚道:“公主殿下不必在意,这算不得什么,是你有福气而已,那太后给你加封为永福公主,寓意却也不错,你确实很有福气,是这天下间最幸运的女人。” 白蓝见永宁还是木然盯着自己,所以失笑道:“殿下为何盯着我?” “白姑娘,你长得真好看……比永宁漂亮多了。” “他是男的。”御灵再次低声提醒道,“而且他现在还是穿男装,穿另一身更妖孽……” 白蓝不声不响呵呵一笑,却收回折扇,也没有转身,就直接反手回去,在御灵头上猛地敲了下,发出‘啪’得一声。 “告辞,今日先告辞了。”白蓝对永宁躬身后退,“先走一步。” 只是白蓝的目光扫过司言之时,还是不由轻哼了声,像是依旧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毕竟上次喝喜酒,司言都没有通知他。 然而那墨均衡还未走出几步,当众人都在目送他们之时,他忽然停下脚步,然后对永宁朗声道:“殿下,那命之原液你可要收好,此物确实精贵无比,窥视者同样有不少,或许会有人起歹念也不一定,毕竟就连我得来,也很是不易,算是有一番劫难。” 墨均衡此言一出,从皇太子到苍中棠,甚至宁王妃母女,全都心中一惊。 只是永宁还有些不解其意。 但也是这时候,那墨均衡依旧道:“不过殿下也不必太担心,我教导殿下一记剑式,殿下若是学会了,打打几个小毛贼,倒是也会无妨。” 御灵向白蓝轻声道:“开始了,他又开始了……” 但只见话音未落,墨均衡已经祭出了自己怀中的神剑,那神剑出窍,犹如匹练,犹如长虹!顿时令这庭院之内,充斥着耀眼的剑光! 众人惊骇不已! 只见那被祭出的神剑出窍! 被他握在手中,在转瞬之间,就接连刺出数剑! 那被刺出的剑光,也犹如长虹,直接冲向了天际,那数道剑气霞光,从这庭院里不断冲天而起,迸发出恐怖的威能! 但即使如此,即使这霞光漫天,却依旧未曾影响到底下的人,甚至连剑气的凌厉都未曾有过感受。 钟阳世子不禁讶异道:“他竟然还可以如此收敛剑意!” “剑神,这就是剑神啊!” “此等剑道!人间只此一人啊!” 然后,墨均衡终于收剑,而那些冲天而起的剑光,却还并未消散,竟然仍旧停留在上空! 那些霞光犹如最猛烈的剑意! 被全然静止了! 下面的旁观者,再度惊恐起来! 苍中棠失声道:“剑意…不对,这不是剑意,他竟然凝滞了剑气的霞光!这是领域!这是剑的领域呀!这…这是神才有的境界呀!剑神竟然已经炼成了剑域!?” 钟阳世子讷讷道:“剑域…这是神才有的领域。” 凡人境界是剑意,剑意一直可以凝结到人神为止。 但是也有传闻,当人神境界走到接近巅峰之时,也可接触到领域。 而领域,是神才有的境界! 皇太子也同样抬头,亦是佩服至极,暗暗道:“若是剑神能到本殿的麾下那就是好了,但他若是不肯,必然会是个心腹大患,不得不除掉。” 上面的霞光还在涌动,还在渐渐变化,但却不会消失了,哪怕过个百年之久,它也会仍旧留在那里。 永宁抬头看天,同样是眼里讶异,感觉这位大前辈确实很厉害。 但她回头一瞧,却见自己夫君未曾看上头,反而在望向前面。 永宁又是往他小肚子打了一记粉拳,嚷道:“你莫要再看白姑娘!” 司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无奈道:“我在看逼……看大前辈呢,谁要看那个妖孽,老子早就看够了。” 墨均衡拉了拉自己的斗笠,向门外走去,但却对永宁朗声道:“公主殿下,改日我有空,便教导你这一记剑式,学会了这一招,便会轻松很多。” 说完,墨均衡便从斗笠里浮现出一丝微笑,走出了门外。 御灵和白蓝也随之跟上,但却见白蓝在后面踢他的小腿,似乎在说道:“你这厮犯贱,吃过的教训还少么。” 司言也目送他的大弟子出门,然后遗憾地叹气道:“膨胀了啊,真是太膨胀了,这才出来几天,就找不到北了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之间的谈话 剩下的人还在震惊那宁亲王府上方的剑气霞光。 那已经形成了一种领域,凝聚在了一起。 凝香身边的董庆书,此刻显得尤为呆滞。 他算什么? 在这股力量面前,他方才的得意,他心中的自傲,全都荡然无存了! 而那天鹰山庄的李志新,先是凝滞了好久,然后才忽然回神过来,恍然道:“难道剑神是想收永福殿下当弟子?!” 永福惊讶不已,其余者同样不解。 那李志新道:“墨剑神,剑道超然,身为至强者的他,固然听闻名义上有弟子,但却从未收过关门弟子!曾经有人想拜他为师,但剑神却公开声称,他是在等待一个有缘人,唯有这个有缘人出现之后,他才会收徒!” 李志新不无艳羡地上前对永宁道:“公主殿下,看来你就是那有缘人呀!剑神或许是想要收你为徒,这才送你那命之原液,甚至不惜在此祭出自己的神剑,给你留下印象呀!” 永宁神情怔然,然后笑道:“永宁修炼天赋差得很,剑神前辈怎会收永宁为徒,让夫君教教,便是心满意足了。” 但李志新却道:“否则墨剑神可不会送出命之原液这等贵重的天材地宝呀!必然公主你是这有缘人呐!御神刀他们,怕也是因此而来,这可都是剑神的脸面呀!” 众人仰望着天上的剑气霞光,都很是羡慕道:“若是能修炼成这等境界,成为这等强者,定然可以名留青史啊!” 那蕫太保同样上前感慨道:“永福殿下,若是能拜剑神为师,这可是一大幸事呀!” 蕫太保如今甚至是有些后悔起来。 当初他那儿子,要是和永宁订婚,那剑神的功法,连他或许也可以通过这儿媳来窥探一二,他本身也是灵皇境界的强者,但多年来,却一直无法窥探人神之境,若是有上乘的功法,他便能够入得此内也不一定。 但永宁仍旧摇头道:“永宁不想跟着谁去学什么神通道法,若是剑神真想收我为徒,这原液,永宁便是还给他好了,这些他们送的物件,都还给那些前辈。” 永宁往司言这边挪步,然后拉住司言的手,笑道:“永宁只要和夫君在一起就好,什么神通道法,什么境界,都与永宁无关。” 司言见永宁这样,也有点恍然。 这个女孩,真是太白了。 有时候,简直纯粹地像是一张纸,不带有丝毫的色彩,不对谁,有半分的戒心。 成为一代绝世大剑修的弟子,可是多少人的渴望,但她却未曾有半分动心。 何况她手里更是有命之原液,以及白金神甲之类的至宝,她也同样无所谓。 但是话说来,那临走还不忘来一波的大剑修,可是司言手把手教出来的。司言这是身份藏在这里,若是不藏,那位已经被吹上天的某大前辈,恐怕还会给永宁乖乖跪磕几个响头再屁颠屁颠地走。 毕竟徒弟第一天见师娘,这都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至于苍中棠他们几人,甚至是皇太子,此时也倍感棘手了。 那剑神既然已经出剑,这也代表着在警告他们,他们目前想凭借自己的手段,去得到那原液,显然不太方便了,毕竟恶了剑神,这也就不好了,并非是一定惹不起,但付出的代价必然很大。 皇太子又看向了司言,司言注意到视线,也与他对望。 那皇太子对他轻蔑地一笑,仿佛是满含着警告。 是啊,在宁王府,他也不好对这人如何,但若是有机会在外面,定然让此人死无葬身之地,就连要这永宁,去寻尸都寻不到! 之后,苍中棠,还有皇太子等人。 也都分别道别了。 毕竟在生日宴之后,他们也不会留太久,至于钟阳世子和魏郡王,似乎是相送几人,都分别走出了门外。 那宁王妃便是看着永宁手里的东西,眼睛一直是直勾勾的,眼眸之中充满了贪婪。 她女儿凝香,眼神里便也是如此,但与此同时,还有着妒火,母女两人恍若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当宾客都走光,他们几人也一同往后院走之时,正好是永宁与宁亲王并肩而走。 那宁亲王似乎是有些介怀,步子稍微迈得大了点,不小心一个踉跄。 永宁在他身边,因此就赶紧扶住了。 “父亲,你…你不要紧吧?” 宁亲王有点讶异,他看着自己这一直冷落的女儿,木然了一会,才道:“无妨,为父无妨。” 可是那凝香却像是要跳起来了,厉声道:“永宁!你在做什么!父亲也是你随意能碰的吗?!” 永宁怯然道:“但是父亲他刚才要跌倒了。” 凝香心中正有一股愤然的怨气,所以冷笑不已:“父亲是灵皇境界的大高手,怎会随意跌倒,怕是你在对父亲使坏吧!” “哪有,永宁哪里有对父亲使坏。” “哎呦喂!永宁,你今儿是长胆子了呀!不就是几个江湖中人来看你嘛,你倒是长脾气了,已经学会顶嘴了!敢怼你凝香姐姐和本妃了!” 不过两母女还未说完,那宁亲王一抬手,怒斥道:“够了!都给我住嘴!” 凝香和王妃被宁亲王吓到,不禁愕然,两人面面相窥。 凝香更是觉得心中憋着一股气,转身就大步走了。 宁亲王咳嗽了几声,对永宁道:“永宁,你等会来为父的书房,为父有话与你谈。” 永宁怔然,然后才乖巧地点头道:“好的,父亲,永宁随后就到。” 之后,永宁见宁亲王走远,就对司言道:“夫君,父亲喊我过去,我去去就回来。” 司言有点迟疑,不过还是道:“有什么事就与我说,我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 永宁笑道:“放心,人家肯定靠着夫君。” 接着,两人分开,司言往他们的院落晃晃悠悠走过去,心中也不由困扰道:“这丫头,看来确实是离不开我,若是舍弃,未免太残忍了,话说,蓝儿是不是真的很生气,不就是没来喝喜酒嘛,至于这么和我斤斤计较。” 永宁来到了宁亲王的书房,在敲门之后,就来到了里面。 宁亲王先是不出声,然后看着永宁良久,望着他这似乎从未好好正视过的女儿。 他忽然觉得有些恍然,这个女儿,竟然如此大了。 从她出生,呱呱落地开始,宁亲王一直对她有着忌讳。 但今日两人相处,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父亲大人,唤永宁过来是为何?” 宁亲王起身,在长椅后头渡步了一会,然后才沉声道:“永宁,你这些日子过得如何,那夫婿,你还满意么。” 永宁随即笑道:“夫君待永宁极好,自然很满意。” 宁亲王有些沉思,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但还是说道:“之前传言太后与他有些苟且,这件事,你知道吗?” 永宁点头道:“是听到些风声,但事前听夫君说,他与太后认识,不过是在外面对太后娘娘有搭救之恩,太后娘娘也不过是报答,这才加封永宁为公主。” “是吗,原来是这样。”宁亲王点头道。 永宁瞧着自己父亲,隔了会,才呢喃道:“父亲,您这些年月,身子骨已经差了许多。” 宁亲王淡然之中带着一丝萧瑟道:“老了,为父实在是老了,身体已经不如从前了。” 在与皇帝一起征战之时,宁亲王也受过伤,加上年岁也确实大了,状态早已不复当初,甚至连气血都在衰败。 永宁有了些迟疑,顿然了好久,这才取出了她才收到不久的命之原液,说道:“父亲,这是剑神送与我的原液,父亲您就拿去用了吧,永宁还年轻,并不需要它。” 宁亲王见状,只是摇摇头,然后道:“你有心了,但这等大礼,是人家送的,无功不受禄,那剑神赠与你,或许也有自己的目的,为父这把老骨头,也不需要它来吊命,你便是自己留下吧,有个好歹,大不了还给人家就是,咱们宁王府,也不白要人家的物件。” 永宁抿着樱唇,然后才道:“是的,父亲,下次见到剑神,永宁便还他,若是他不要,再拿来与父亲您。” 宁亲王又注视永宁良久,然后轻声道:“你上前来。” 永宁听从,欣然过去。 宁亲王捋起她的袖子,凝视着良久,望着她手肘下侧一点的红色胎记,怔然了好久。 是啊,就是这个女孩,当初他那么抱在手中,明明是他的女儿,但因为太多的原因,他对她,一直有着某种畏怯。 永宁像是有点犹豫不决,然后忽然道:“父亲,永宁有件事与您讲。” 他动也不动,只道:“你说。” “永宁想出去辟府,可以吗?” 宁亲王怔然,不由问道:“你想搬出去?” 永宁似乎鼓起勇气,说道:“是的,永宁想搬出去,二王兄也在外面辟府,永宁招赘之后,也想去外头。” 宁亲王沉吟了良久,这才自言自语道:“辟府,辟府么……” “父亲?” “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吧。”他叹息道,“你想出去辟府,为父还要考虑一番……好了,你先走吧,为父倦了,想休息一会。” “是的,父亲。” 永宁听从,就走向了门口。 只是在最后,宁亲王却还是喊住她。 “永宁。” “父亲,怎么了?” “为父这些年,是冷落你了。”他如此说着,“去吧,你先下去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借你夫君用一用 宁王妃与凝香在隔壁,宁亲王与永宁之间的谈话,自然也都被听了过去。 母女两人先是面面相窥,神情都是各异。 凝香声音有些凝滞道:“母妃,父亲难道是想真正承认永宁么。” 宁王妃也有点凝重道:“不…他不会的,他以前一直那么疏远永宁,他自己心里一直有芥蒂,他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宁王妃向前走了几步,不由冷笑道:“即使他想接受永宁,本妃也有办法让他再次痛恨她,比曾经,比以往都要痛恨许多!她斗不过我,无论是她,还是她那早死的娘亲!” 凝香随即补充道:“母妃,还有那原液……” 而在另一侧,当这场宴会结束之后,天色也渐渐变得黑起来了。 夜幕之下的京城,到处都点着星火,将这古朴但却肃然的古城,点缀地很是迷离与朦胧。 钟阳世子坐在皇太子的宝辇上,在送完八皇子回宫之后,宝辇里只剩下了两人,钟阳世子,以及是皇太子。 魏郡王为了避嫌,是站在宝辇之外。 钟阳世子道:“太子殿下,那件事您处理得如何了?” 皇太子笑道:“钟阳王叔,还请你务必放心,本殿督办的事情,怎会有纰漏呢?” “这便是好,太子殿下行事,我确实是放心。” 皇太子迟缓了会,然后这才询问道:“宁亲王对这件事,有着何样的看法,他是否也愿意支持本殿?” 钟阳世子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 “不会。”他毅然道,“父亲虽然对皇帝的施政有些意见,但他总是抱怨居多,他不会背叛皇帝,我了解他,这件事也不用与他多说,他不会愿意站到我们这边来的。” 皇太子闭目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道:“那就是没办法了,若是亲王能站在本殿这里,本殿往后面对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呀!” 钟阳世子道:“其实这也无妨,父亲年事已高,近些年伤病经常发作,在王府中的事务,他也早已交予我了,不过……” “不过什么?”皇太子问道。 “这墨剑神隐世这么多年之后,又在京城出现,而且,他还杀了沐江宗的韩暮。” “你是说……你怀疑剑神是我们朝廷的人,是站在父皇那边的支持者不成?” “不错。”钟阳世子道,“固然那次皇上还与他客套,但我却还有着这些的担心,若是剑神是皇上的人,到时候也唯恐我们会被反过来将一军,他实在太强了!” 皇太子沉吟片刻,然后赞同道:“对呀,剑神确实是个大麻烦,而且父皇出巡在即,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剑神,他是个不得不除掉的心腹大患呀,这件事,本殿与苍副宫主去谈谈,他应该有些办法才是。” 钟阳世子与皇太子又交谈了许久,钟阳世子这才下车,望着太子那宝辇远去。 他下来,见魏郡王木然地站在原处,神情显得十分僵硬。 “二弟,你都听见了吧?”钟阳世子欣然上前来,“当然,为兄这也是故意为之。” 魏郡王从怔然之中有点恢复过来,但动作依旧僵硬,他支支吾吾道:“王兄,你…你们!” 钟阳世子悠然道:“你呀,就是胆子小了些,你又何必怕呢?你之后只要与为兄一起在太子殿下这边,你以后的荣华富贵,可是享受不尽呀,往后,你就不是郡王,而是魏王了!” 钟阳世子拍怕自己兄弟的背脊,笑道:“来吧,为兄与你边走边谈。” …… 而另一面,司言也取出了自己要送给永宁的礼物。 他亲自锻造的那柄钢刀。 钢刀呈半臂长,即使在烛火之下,却依旧泛起着凌厉的寒芒。 司言递给她,解释道:“虽然也可以制作成刀丸,不过你真元不够强,还无法收放自如,弄成刀丸你反倒容易把自己弄伤,目前还是放在乾坤袋里比较好。” 永宁凝视着这把钢刀很久,迟疑道:“咦,上面有我的名字?” 她拿起来,摸了摸司言刻在刃口上方的字。 “是啊。”司言了然道,“毕竟是我亲自铸造的嘛。” 永宁娇嗔了声,道:“夫君,你又吹牛了,你整天在人家身边,何时见你有过炉子来锻刀了。” 不过即使如此,她却依旧很喜欢。 “但夫君送给人家的礼物,人家就是喜欢。” 她轻轻挥舞了几下之后,就把它收入刀鞘,藏进了乾坤袋之中。 在永宁以为,这一定是夫君去铁匠铺之类的地方,请人锻造,不过是在今天去取来了而已。但至少,这是她夫君的一番心意,她心中自然欢喜得很。 司言伸了个懒腰,望着外头的圆月,就建议永宁与他一起出去逛逛,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若是那么早上床睡觉,这也未免没有了些趣味。 他们两人相伴而行,走在有些熙攘的大街上。 京城是座不夜城,除非夜到了很深,否则灯火都不会熄灭。 无论高楼还是店铺,都会在外头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 永宁也不知道为何,她明明是与司言这么近,却莫名其妙地,会产生一种,与司言很远的感觉,这几日,她总觉得自己不了解他,自己看不透他。 而且因为今天白天发生的一些事,永宁甚至觉得,他或许从来不是一个,自己所认识那个人。 永宁不禁小跑几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司言被她捏住,有点迟疑,不过他还是有点享受。 毕竟,永宁的手确实很软。 “夫君。” “嗯?” “我今日和父亲谈了出去辟府的事情,他不准,我们或许还要在王府住很久。” 司言耸耸肩膀,看起来满不在乎道:“不准就不准吧,反正我们过我们的。” 不知不觉之中,永宁捏着司言的手,更加用力了。 司言顿了顿,问道:“你怎么了?” 永宁有点迟疑,却还是坦诚道:“我就想这样,不好吗,咱们夫妻拉个手儿,你怕人家笑话我们不成?” 司言伸出咸猪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下,随便还捏把,又嫩又软,还颇有弹性,困惑道:“为夫看起来像是怕笑话的人么。” “哼。”她不看司言,“夫君是个无耻之人,自是不怕。” 司言轻轻咳嗽了几声,正色道:“其实不光是拉个手无所谓,为夫背着你走,这也无妨,你要上来吗?” 永宁顿然,不过她最后还是嘻嘻一笑,跳上了司言宽厚的背脊。 而也正是永宁跳上之后,司言也随之感受到了一阵柔软,在他背上挤兑开来的感觉。 嘶! 司言不禁吸了口凉气! 这丫头那里真是大惊人呀! 明明外头都看不出来呢! 以这种方式来丈量,那真是最有体验感了! 说起来,他到现在为止,至少这双手还未好好揉过……若是和永宁提这个要求,永宁也必然不会回绝,大大方方随便他为所欲为,甚至**都全然不介意。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这等大凶之事!怕是道心都要随之崩溃了! 永宁用两条大腿夹着司言的腰部,上头用胳膊挽住他的脖颈,与他一路聊着天走过去。 她与司言贴得很近,连说话时候的热气,都会呼在司言的耳根处,搞得他很痒。 司言被她搞得内心直挠,都开始有些下意识在回避。 但永宁见他如此,忽然就高兴了。 还伸头过去,去咬他的耳坠。 那热乎的感觉,连司言自己都险些吓了跳,差点没一个踉跄就摔倒了。 永宁见状,那更是起劲,再一次咬住,甚至还出了点气力,在他柔软的耳坠上,留下了个淡淡的牙齿印。 周围的人,似乎都在对他们两人指指点点。 永宁虽然不在乎,但难免会害羞,她圈着司言的脖子,把脸埋在里面,自己先悄悄躲好了,但是,也不愿意下来,仍旧让司言背着她走。 至于司言,同样是胸腔之中有着一团火。 不过好在现在是弯腰……嗯! 然而,两人还未走出多远,却有一辆宝辇,缓缓停下,同时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司言抬头,只见那阴气颇重的男子,撩起了帘幕。 那宝辇之中,坐着的人,正是穿着一身宫装,依旧是酥胸半露,带着些妩媚的楚玄音,楚太后! 永宁见状,赶紧从司言身上跳下来,慌张行礼道:“见过太后娘娘!” 那曹公公随即笑道:“永福殿下,这是在外头,你不必多礼,快些起来。” 楚玄音对永宁笑道:“你这女娃儿,也不必这般紧张,哀家又没如何你。” 永宁仍然带着她自己的失措,立即道:“永宁还未谢过太后娘娘加封的大恩!” 楚玄音道:“这就用不着谢了,哀家还欠你夫君一个大人情呢,只是加封你个公主而已,这也没有什么。” 不过话音未落,她随即又道:“只是今夜,哀家还有件事要麻烦你这夫君,还要将你夫君,借与哀家用一用。” “诶……?” “你别担心。”楚玄音用衣袖捂嘴笑道,“哀家又不是吃人的怪物,也不会真拿你夫君如何,明儿早上,还给你便是。”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谁比谁邪性 听见楚玄音这么要求。 永宁不由有点退怯道:“太后娘娘,您…您这是?” “你莫要担心那件事儿,只不过是宫里有贱人嚼舌根,过些日子,那贱人指不定就要连舌头都被割下来了。”楚玄音依旧轻笑道,“哀家是先皇的女人,岂能辱了皇家的脸面,对不对?” 提到先皇,永宁赶忙道:“这是必然,永宁自然不敢怀疑太后娘娘,也最是相信夫君。” “那便是对了,你放心,我只找你夫君有点事儿,” 楚玄音对身边两个宫女道:“好了,你们送永福公主回家去,路上小心护送。” 那两名宫女身子十分轻盈,就连长相也一模一样,显然是对一卵同胞的姐妹,她们笑吟吟从宝辇上跳了下来,牵无声息就落在了永宁身前。 “她们两人联手,连灵皇也要退避三分,你不必担心。”楚玄音欣然解释道,“不与我一起上车来吧,我唤你来有些事儿,还希望你为我解难一二。” 永宁依旧犹豫地看着司言。 至于司言则是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索,然后摸摸永宁的头安慰道:“我去去就回,很快回来,你先随这两位姑娘回王府。” 永宁先是迟疑了会,然后上前抱了抱司言,把脸在他胸膛磨蹭了下,接着再把他推开,也道:“既然太后娘娘找夫君有事,那夫君便去吧,永宁也不拦着你。” “太后娘娘。”永宁对宝辇里的宫装女子躬身道,“还请照顾好永宁的夫君。” 楚玄音有点轻轻一笑,接着才道:“这是自然,我定然照顾好司阁主。” 之后,司言上了马车,而永宁便是由那两名宫女送回宁王府。 永宁顿了顿,见着远去的宝辇自言自语道:“太后娘娘也唤夫君司阁主……这是怎回事?” 宝辇持续向前走了,那楚玄音随即就道:“你这便宜妻子,倒是个痴情人,她很喜欢你。” 司言漠然,但也沉声问道:“太后娘娘何出此言?” 楚玄音显得很是端庄,但她笑起来的时候,却还有着股邪性,她道:“这是女人的直觉,司阁主,这女子倒是与你有一番渊源,她或许与你羁绊会很深。” 司言抬头看去,只见今天是一轮新月,那新月显得很是血红。 “那太后娘娘唤我来所为何事?” 这辆宝辇极大,大到足以能够让人横着躺下来。 楚玄音左侧的案几上,还放着一壶酒,下面还用木炭在热着。 酥胸半露,依靠在边上的她,脸上泛起着红潮,对司言笑道:“唤你来,自然是有事拜托你,而且说不定这件事,你也感兴趣。” 司言顿然,反问道:“和成神法有关?” 他只能到想到这里,毕竟她与楚玄音之间的交集,其实也不过是如此。 楚玄音用手仰头饮了一口酒,笑吟吟道:“正是如此,但当然,只是我的怀疑而已,我邀请司阁主你一同去看看,若是能知道其中的原委,这便是最好了。” 外面的曹公公在驾马,这宝辇也极稳,里面近乎没有颠簸。 楚玄音也给司言倒上一杯,然后道:“上次也多谢司阁主助我修复神魂,如今我的修为,也能够再进了一步。” 因这楚玄音就半躺在那儿,司言从这角度望过去,能够见到她此时脸上有着慵懒和倦意。 但楚玄音似乎也知道司言的性子,轻轻一抚裙摆,就令他什么都见不到了。 楚玄音似乎是神魂修复之后,连带肉身都有些作用。 或许这几日她都会在微微的亢奋之下,或是突然的疲倦之下,不过这对于大修士而言算不得什么,只凭借道心就可以轻易压制。 然而正在此时,忽然有人跳上了这辆宝辇。 那宝辇的帘幕与门扇被打开之后,是个醉醺醺的老者。 老者见到楚玄音先是躬身行礼,然后道:“参见宗主!” “周天王不必客气,请坐。” 被称为周天王的老头入座,然后笑呵呵看着司言,也道:“道友好。” 司言回礼:“你好。” 这马车行了一段,忽然再次有人跳上了马车,但这回却很轻盈,甚至都感觉不到重量。 帘幕与门扇再次打开,只见是个小姑娘。 年纪看起来才十二岁左右,她在后面梳着好几股麻花辫,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在舔。 这十二岁左右的少女,同样请安道:“参见宗主!” 楚玄音手遥遥一指,道:“南宫教主请坐。” 名为南宫的少女也落座,见到司言,甜甜一笑道:“道友好。” 司言二度回礼:“姑娘好。” 南宫教主一拍那老头的背脊,仍旧甜甜道:“老头儿,好些年没见了,你怎还未死?” 周天王同样道:“南宫教主关心了,老头儿应该还能活几年。” 司言见着名为南宫的少女,这女娃儿修为之上在灵皇之上,最少也比这老头儿强。 显然应该是修炼过特殊的功法,才可以保住容颜。 只不过能够保住如此程度的容颜,也必然是邪功。 “宗主,我那对女儿在你那里如何,有你惹麻烦吧?”南宫教主舔了糖葫芦,“若是给宗主你惹麻烦,直接把她们吊起来,使劲打打也无妨。” 楚玄音给两人倒酒,道:“只是偶尔有些贪玩,有点贪吃,其余都算是乖了,跟着曹护法练功也还算勤快,今天都还替本宫去护送人了。” 司言顿然,接着才忽然想起方才去送永宁的那对双子姐妹,顿时凛然。 但瞧着这南宫教主如此模样,又不禁有种很荒诞的感觉。 以及对于这南宫教主的夫君,同样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南宫教主对外面在御马的曹公公奶声奶气地嚷道:“曹护法,你指点我那对女儿练功,可别和你练得这般阴阳怪气,若真如此,看人家不打死你的!” 曹公公尖声尖气道:“南宫前辈放心,咱家这身功法,原本就是女子练的,虽然男人练更强,不过得付出些代价便是,嘻嘻……两位大小姐欢得很呐!” 付出些代价么。 只是一些么? 之后,在宝辇快驾车出这京城之时,随着车身一摇,再度有人登车。 “哈哈哈!竟然连南宫教主也来了!南宫教主还是如此美艳水灵呀!” 迎面走进来一个玉面公子。 这玉面公子,身材高大,很是英俊,头上还戴着个翼善冠。 “龙玉雨,参见宗主,南宫教主……哦,周天王也在。” 接着那龙玉雨的目光落在司言身上,神情凝滞了片刻,他厉声道:“是你?!” 龙玉雨顿时暴跳如雷,嘶吼道:“冤家路窄的贼子!今日受死吧!!” 他抬手就要向司言打来,不过司言连看都未曾看他,反手随意一拳敲出,砸在了他脸上,那龙玉雨顿时脸部扭曲,被一拳打出了外面,滚到宝辇前头。而曹公公也是不停,更不避开,直接驾驶宝辇碾过去,在龙玉雨身上,‘咕咚’了下,就扬长而去。 车内众人见状也是平淡无奇,那南宫教主更是捂着肚子咯咯笑道:“这龙天王,明明有蛟龙血脉,本钱这般好,肉身比我人族强出不知多少,但却还依旧是玄元境界,他除了女色,这脑子也怕就是一团浆糊,连我那对女儿都打不过。” 周天王也摇头道:“连这年轻人一拳都挡不住,愧对天王之名。” 南宫教主对司言道:“你有几分本事,却也是不错,是否要入我尚右神教,我许你在我坐下当个副教主,可好?” 司言摆手道:“有家室,有家室,南宫教主莫要找我,我不进乱七八糟的地方。” 南宫教主笑得越加开心,欣然道:“本教主就喜欢有家室的男子!” 楚玄音道:“让龙天王自己追上来吧,他水性好,追得上咱们。” 司言沉吟,长长吐了一口气,颇为还不快道:“怪不得外面的人喊你们是魔宗,这龙玉雨上次在沐江领着一群鲛人在采阴补阳,弄得沐江是是乌烟瘴气,外人喊你们是魔宗,也是实至名归。” 话音还未消散,从楚玄音到那周天王,南宫教主,以及外面的曹公公,全都大笑得身子都在抖。 楚玄音同样是毫不掩饰,显得仍旧是十分开心。 “我们就是邪魔外道呀。”众人道,“玄阴教宗,历来都是如此!” 司言痛心疾首道:“你们太不收敛了!邪道可没有好下场!” 众人闻言笑得很是开心,南宫教主更是花枝乱颤,一双小脚高兴得在不断啪嗒啪嗒乱摆。 不过,周天王不知为何,却忽然安静下来,冷不丁呢喃道:“我教宗是邪性,但是最邪的那个人,今日还未到呢,那个人才是最魔怔的。” 南宫教主也突然安静下来:“对…对啊,姓白的才是最邪那个,杀人不眨眼,出手也狠辣,当年搞得到处都是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周天王道:“到处有人要杀他,也到处有人为他而疯狂,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为他,而发誓终生不娶,但他还是男人!” 南宫教主忽然身上抖了两下,讷讷道:“真不知道白教主是师从何方,究竟是何样的人物,才教导出了这般诡异的妖孽!那厮的师尊,必然也恐怖得很!” 司言眼睛乱动,忽然安静下来了,咳嗽了几声之后,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宝辇很快驾出了京城,来到了运河边,前面那八匹高头大马随即仰天嘶吼一声,变得越来越高大,身上甚至燃烧起了烈火,烈火马拉着宝辇,很快进入了运河,在那运河之上奔驰起来。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南宫教主本性 宝辇的速度很快,在运河之上走水路,飞溅出了漫天的浪花。 从那些大船之间穿越而过,也变得越来越快,而且那些烈火马并不畏惧水,浪花飞溅在它们身上,还因被蒸发,冒出大量升腾的雾气。 令外人,根本就看不清是什么在这运河之上疾驰奔腾。 而且即使如此,宝辇里面依旧很稳,甚至连轻微的摇晃都很少。 不过运河上,倒是比之前更加热闹了。 因为与沐江贯通,加上沐江的鱼获向来丰富异常,因此运河之中也有流入许多,如今甚至还有渔夫在运河上孤舟垂钓。但当这宝辇飞驶过去,也差点把那那孤舟老翁给掀翻。 不过宝辇虽然快,但是从运河进入沐江,却也差不多半夜才到,进入沐江之后,曹公公驭马往沐江下游而去。 沐江水流湍急,江水滔滔,即使在车里,也可以听见外头的怒江之声。 也行使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宝辇才算停下来。 只是到这一段沐江之时,气温忽然冷了许多。 宝辇停留在涛涛的江水之上。 沐江这一段几乎没有人烟。 左侧是平原,右侧似乎是些低矮荒芜的山脉。 周围很黑很黑,唯有这辆宝辇前头散发着熊熊的火光。 南宫教主咬了最后一颗糖葫芦,将嘴巴鼓起来,在咬嚼着,与楚玄音一同,在望着前方。 而那周天王,是眯起自己的眼睛,同样凝视。 在沐江边,似乎有人站着。 不过那人的身形很飘忽,低着头,穿着一身白衣,脸上甚至还缠绕着黑气。 而渐渐地,那样的人在变得越来越多。 他们都穿着一身白衣,都低着头,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纷纷举足,进入了江水之中,从那沐江之上渡步过去,慢慢汇聚在一起,似乎是进了一个什么地方,都悄然之间消失了,不过即使如此,依旧有人陆续而来,向那消失的地点走去。 坐在前头的曹公公道:“娘娘,这些没入冥都的游魂,已经开始汇聚起来了。” 楚玄音思索片刻道:“那再等等,待入口扩大之时,我们再行入内。” 南宫教主见司言不出声,用冰糖葫芦的竹签子戳了戳司言的腰调戏道:“小相公,你可别怕呀,等会进去之时,跟着姐姐定不会吃亏~” “一定一定。”司言摸摸她的头再次看向了前方。 南宫教主顿然在原处,不由气恼地心道:“这厮不当礽子,老娘好心好意想帮衬帮衬你,你却来摸老娘的头,真当老娘是女娃儿么。” 至于司言,其实已经有了些感觉。 他似乎知道其中的原委。 “好重的魔气。”他自言自语道,“有什么邪物在那里,是魔气吸引了游魂过去。” 楚玄音讶异道:“你果然懂,唤你过来这便是对了!” 司言先是沉默,似乎陷入了思索,但这时候南宫教主忽然跳上他的大腿,坐在他的腿儿上,对他甜甜一笑,还不知道从哪里,又取出了一串糖葫芦,开始咬起来。 司言也对她欣然无比,就大大方方干脆让她坐着。 一个女娃儿,即使内在如何,但对司言起到的作用,几乎是不存在的。 “这里以前或许还发生过杀戮,怨气太重,这些游魂下不了冥都,就在平原上游荡,这才渐渐被魔气吸引了…难道底下是封印着魔族?” 楚玄音见南宫教主装成一个单纯的小女孩模样,楚玄音不禁冷笑了下,毕竟楚玄音比谁都清楚司言的实力到底如何,这简直是小白兔落到猛虎嘴巴里的节奏。 周天王见状也是嘿嘿心道:“南宫教主又有好猎物了,怕是再不吸干几个人的血,身子骨就要长了,估计看中这位小相公了。” 而此时,后面似乎有一条蛟龙游过来,但是它只停留在宝辇很远处,不敢近前了。 然而随着那些游魂越来越多,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前头,那是个漆黑的入口,很黑很黑,甚至都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娘娘,入口打开了!”曹公公惊道。 楚玄音正然道:“那再等一会。” 她戴上面具,也开始向司言解释道:“这入口原本每次十年才打开一次,每次都出现在沐江这断口上。” 司言企图推开南宫教主,托起她的身子,但她却不依,反而还轻轻哼了下,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司言没办法,唯有问道:“太后娘娘,你进去过那里?” 楚玄音望了一眼他们,回答道:“当年与我教宗其余两位天王一同去探过,里头似乎是个隔开的独立空间,很多地方都有禁止,应该是神的手笔,但当年我们未曾入到最深处,其中一位天王,更是为此丢掉了性命。” 江边似乎又有人出现了,但这次却并非是游魂。 楚玄音抬头看去,补充道:“阵法和禁制,你懂得许多是脉络……这里面实在诡异。” 周天王也道:“这诡异的入口,原本十年才会打开一次,而且时间还稳定,但是近几年,它却经常出现在此处,次数正在变得越来越频繁。” 那刚才出现在江边的人,已经向那入口走去了。 而且那些来者都隐藏着面目,看不清是谁。 楚玄音是等人他们都进去了,这才沉声道:“我们也跟上。” 但司言此时有点犹豫。 毕竟那入口魔气涌动,而且这魔气还有些不寻常…… 南宫教主对司言笑道:“小相公,怎么,你怕了?” 她从司言身上跳下,轻声安抚道:“若是怕了,就跟在姐姐后面,姐姐带你安然出来就是。” 不过南宫教主忽然踮起小脚丫子,食指在司言的胸口圈圈,甜甜地呢喃道:“但姐姐若是帮衬到你了,你也需得为姐姐做些事情才是。” 司言随即装作惶恐道:“谨遵吩咐,必然一帮到底!一步到位!” “嘿嘿,算你实相!”南宫教主也纵身向那入口飞去,“好弟弟,那便是快跟上吧!跟着姐姐不吃亏!” 至于司言,耸耸肩膀,冷笑道:“这小娘皮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恐怕之后被我怎么打都不知道!” 但他的动作也很快,除了曹公公留下之外,他们几人都冲入了那魔气森森的入口之内。 而当他们进入,后面那蛟龙也游了过去。 司言原本以为入口之下就是水底,但入内才知并非是这么回事。 这确实如楚玄音所言,是个独立的地方。 里面漆黑一片,而且也见不到方才进来的那些游魂了。 只不过,这独立空间却十分广大。 能够见到是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 这似乎是个全然封闭,用异宝才构筑的分割空间。 那些在不远处的,无论是拱门,还是犹如远古的建筑风格,都无不彰显着它悠久的历史岁月。 只不过这建筑居然和上次那八角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竟然也有好几个入口! 南宫教主心最细,赶忙拉这司言的手道:“奴家就与这位弟弟一起好了,咱们有个危险,也好帮衬帮衬。” 楚玄音立即道:“南宫教主,这位相公还是与本宫一起好了,你修为是除本宫之外最高,你去与龙天王结伴为好,龙天王是我们之中最弱。” 南宫教主轻哼了声,道:“教主,你可是嫁过人了,可是要有些分寸才是。” 楚玄音也随即反唇相讥道:“本宫是嫁过人了,但却未曾生过孩子!” 南宫教主咬着糖葫芦,发出了声鼻音表示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唯有对那迎面走来的龙玉雨道:“来吧,天王,你我结伴好了,周天王一个人大抵也无妨。” 南宫教主很快就带着鼻青脸肿的龙玉雨进了其中一个入口,但临走之前还不忘对楚玄音道:“宗主,还请一定要把这弟弟替奴家好生生带出来。” 楚玄音拂袖,心情颇为不爽,然后就与司言一起进了里面。 她走在前面,司言在后。 司言瞧着周围,自言自语道:“这确实是神的手笔,这些建筑式样,我以前也见过。” 但是他的声音忽然轻下来,呢喃道:“然而这里魔气太重了,不知这是正神的遗迹,还是魔神的宫殿,若是魔神的宫殿,恐怕不会有成神法的线索。” 楚玄音困惑道:“这是为何?” “上次沐江遗迹,是正神所留。”司言道,“但正神与魔神之间的交往很少,成神法的另一部分,也不该在魔神的手里。” “但是我也不敢确定,既然来了,那就下去看看吧。”司言神情沉吟,“上次你说有一位天王死在了这里,他是如何亡命的?” 楚玄音身形似乎有点停顿,不过她还是开口道:“当初我们是一同结伴,一起往底下探索,但是在中途却起了迷雾。” “迷雾?” “对,即使用术法也吹不散的迷雾。”楚玄音仍旧向前走,“杨天王跟在我后面,他忽然惨叫了一声,我转过头去,见到一只手紧紧捏着他。” 楚玄音仿佛在回忆,她幽幽道:“一直庞大而漆黑的手,把杨天王整个人都揣进了手心,当场活活捏死了!杨天王好歹是灵皇境界大圆满的高手,但却根本无法挣脱!”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冥河支流 一只漆黑的手么。 能在悄无声息之间捏死灵皇境大圆满的修士,也唯有神才可以做到了。 难道这里还遗留有一尊魔神么。 不过,若是能够找到成神法的另一部分,即使来冒险,这也算值得。 司言一直想给自己几个徒弟留点东西,如果不能修成真正的神境,寿元最后才不过一千年而已,即使肉体如何年轻,但神魂终究会衰竭死去,元神也将匮竭。 想要长生久视,就唯有修成命轮,踏入神境,这才能够拥有寿元万载以上! 司言同样不想,有朝一日,他顺应天道离开此界之后,他进入石棺沉眠,一觉醒来,几个徒弟已经成了历史之中的尘土,再也寻不到几个爱徒。 成神法,司言下决心一定要得到。 而且这得到之后,也要将它公布于天下! 让天下间有天赋,有大机缘,大毅力,大恒心的修士,都能够成神! 修炼还是要看天赋,若是凡体,修炼难度几乎是灵体的百倍,而能够修成人神,在人神之后再修炼成神祇者,更是少之又少。 若是能够得到成神法,对几个徒弟,对苏桃儿,对永宁,那必然属于件好事。 或许将来某一天,在那漫长的未来,若是他完成了赎罪,天命阁的天道不再束缚他,他或许也能够从中得到解脱,无论花费多久,他都会循着星空古路,回到此界,甚至沿着古路,回到曾经所有他去过,他所到过的地方,去见那以往在诸天万界遇到过的所有人。 楚玄音回头看他,忍不住道:“你在做什么,怎愣住了?” 司言摇摇头,漠然道:“你当心些,这间石室应该也是八角阵法,对我们的法力在无形之中同样有束缚,下面或许真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个几乎封闭的空间,全都是巨石堆砌而成,几乎密不透风,只不过神祇肉身广大,这里的内部铸造自然也十分宽阔。 而且不像是上次的神迹八角楼,有许多岔口,这里入内,不仅没有什么诡异阻拦,更不曾有神尸之类的险境。 不过司言想了想,却还是道:“你让自己教宗之内,另外几人分开行动,其实他们才危险,你自己来过,你这样对自己的下属,未免不厚道了。” 但听闻之后,楚玄音却不满道:“南宫教主实力虽然比我弱,但她擅闯逃跑,周天王同样是如此,精于此道,龙天王好色,不过龙天王是蛟龙血脉,是妖族之中的肉身强者,哪怕只剩下半个身子,也能活下来,他们都是我经过挑选才找来的成员,我哪里有你想得那么不堪,我又何必要他们去白白送死。” “我与他们通过气,让他们遇见诡异或是迷雾,直接退出来就行,不必深入。”楚玄音声音忽然低沉了些,“上次杨天王之死,我也是为了救他的肉身,出剑斩向了那怪手,才负伤,不得不退出来……但好歹我还抢回了杨天王的尸体,对教宗也算是有个交代。” 其实司言想想,似乎确实也是这么回事。 至少她还把曹公公给留在了外面,曹公公虽然修为不错,但或许在其余方面差了些,楚玄音才让他在外面等候。 而这一路上,两人都无言,只管着自己在走。 但是也一直没有遇到所谓的迷雾,直到他们从石室走出来,经过一块潮湿的洼地,来到了一条平静无比的河流之前,都还未有丝毫的发现。 楚玄音取下面具,不由愕然道:“这里竟然有河,但为何它这么平静,连一丝波纹都没有,是从沐江淌过来的地下流域吗?” 司言上前查看了一番,然后问道:“你没来过么,那回你是在哪里遇到了迷雾?” “在石室里就遭遇到了迷雾。”楚玄音依旧惊疑不已,“上次我并未来到这条地底喝旁,我没有走得像今天这么远。” 而两人刚好说到这个当儿,忽然发现周围有人影浮动,两人都回头一瞧,竟然见到是一些身穿白衣,但都低着头的人们,其中男女老少皆有,身形显得十分飘忽。 “这些游魂怎到这里来了?!”楚玄音仍旧愕然道,“之前我们怎并未见到!” “他们有他们的路径,他们是亡魂。”司言释然道,“当然与我们不同。” 这条平静的河川之上,忽然有船飘来了,那是一艘艘的纸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几乎成千上百。 但这些游魂却都愣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司言迟疑了会,走上去,对一个在那里犹豫的男童游魂道:“上船吧,上了这船,它会带你们去冥都,会带你们去往下一世。” 司言笑着摸摸他的头道:“去吧,去告诉你的父母和朋友。” 那男童咧也是咧嘴一笑,很是阴森。 但他好像在谢过司言之后,就登上了那艘纸船,至于其余的游魂,见状也纷纷飘上了纸船,那纸船上燃起着幽幽的蔚蓝冥火,载着他们渐渐远去。这长河是横在他们面前,而纸船所载着的游魂们,也不是渡往对面,而是静静往右侧而去,那些游魂在离开之时,也都在看向这边,所有的游魂,都在此刻,在对着他们静静地微笑着。 最后,他们都消失在了河川的黑暗里。 楚玄音愕然地看着这条平静的长河,怔然道:“难道这条河是……” “是冥河。”司言解释道,“不过它是冥河的分支,是踏入神境的存在,通过自身大法力,才引流过来的一个分支而已,一个对于冥河而言,小到微不足道的分支而已。” “分支。”楚玄音讶异道,“但它却是如此宽广……” “真正的冥河足有它的百倍之广。”司言也上了一艘纸船对楚玄音道,“你也上来,冥河之上除非是神祇,否则都会被冥河所吸引坠落,活人坠落冥河,那就活不成了,三魂七魄都会被冥河之力牵引地自行离体。即使是人神境界,也还有风险,你我都飞不过去,我们乘船渡河为好。” 司言见她有迟疑之色,就补充道:“对岸不是冥都,应该也是这个独立空间之内,我们不会与这些游魂一样去往冥都,而且我们是活人,想进冥都也并不容易,我们只渡船到对岸,那里应该有这些什么。” 楚玄音犹豫了片刻,这才上船道:“我当然不是担心,只是今日之事有些超乎想象。” 纸船其实是无法承载两人的重量,他们不过是在船只里保持着浮空,让作为载具的纸船,可以隔绝冥河对他们自身的影响。 司言古荡真元,这艘纸船便飘向了河川之内,向对岸而去。 不过即使是冥河的分支,却也十分宽广,一时半会还到不了对岸。 楚玄音与司言对立而坐,若有所思看着他。 司言困惑道:“太后娘娘,你怎么了?” 楚玄音似笑非笑道:“司阁主,你知道的真多,连冥河都知道,而且还教那些游魂坐船。” 司言望着周围,平静道:“我只是见到的多而已,知道多并不代表我懂得多,太后娘娘也别太高看我。” “这并非是高看,只是你懂得实在太多了,还有,上次你那根凤凰翎羽,是谁送你的?” 司言有点卷缩起来,像是在回忆,回答:“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对于我,很重要的人。” 楚玄音见他好像不太愿意提及,似乎很想要换一个话题。 然而,就是在这时候,在这河川之上,忽然升腾起了一片雾气。 他们的纸船,在悄然无声之间,驶入了片迷雾之中。 楚玄音随之起身,拔剑而立。 司言也站起来,鼓荡自身的真元。 这片迷雾,早不出现,晚不来,竟然在这时候半点声息也没有,就包裹了他们。 而随着迷雾的到来,那股气味也越来越浓烈。 是魔气,那森森的魔气,似乎在迷雾之间涌动着。 “迷雾里有东西!” “嗯,是有点不太干净的东西。”他道,“但应该不是魔神。” 纸船忽然摇动了下,司言忽然他们的搭乘的纸船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水面荡漾,也一下子变得很是厉害。 司言一皱眉,反手就是一指剑气,打入了水中! 以自己的法力为引,飞快向那岸边而去。 楚玄音反应也很快,她修为调动到极限,很快释放出几十张高的元神虚影,惊退那些在迷雾之中的魔怪! 而也正是与此同时,他们不远处的河面上,突然金光大作!一尊大佛,也屹立在那里,同样惊退了那些在迷雾里的邪物! 在大佛之后,紧接着,便是数也数不清的凌厉剑气,猛然在湖面上爆开来,令那迷雾刹那之间就蒙上了一层浓墨般地漆黑! 那正是邪物的鲜血! 楚玄音讶异道:“不止我们一人过来了!还有高手!?”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都用面具遮挡了容貌。 而此时,这纸船也先后抵达了对岸的石滩。司言与楚玄音两人都是迫不及待从上面下来,而另一边,之前那释放出大佛金身的胖和尚,也从纸船上踏步下来。 楚玄音轻声道:“明玄和尚,竟然是他……难怪能释放出法相金身。” 但随之,楚玄音猛然见到明玄方丈,手里竟然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咬,顿时怒道:“明玄!你将南宫教主如何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九界树 明玄方丈被呵斥却没有慌张,而是宝相庄严地施礼道:“楚道友莫要冤枉老衲,老衲方才只是路过而已,忽然在途中撞见了南宫教主和另一位道友而已。” 楚玄音上前一步,仍旧厉声道:“那为何你手上拿着南宫教主的东西!” 明玄方丈又咬了一颗糖葫芦,笑道:“老衲与南宫教主忽然相遇,那南宫教主很没有礼貌,骂了老衲一声秃驴,但是老衲是心胸宽广之人,修研佛法多年,感悟已经至深,怎会与南宫教主计较?所以在老衲的一番劝说之下,南宫教主愿意送与老衲几串糖葫芦,以表示歉意,仅此而已。” 楚玄音还是负剑而立,质问道:“南宫教主与周天王何在!” 但这明玄方丈不慌不忙,在吃完之后竟然还能从乾坤袋里取出另一串,也不知道他从南宫教主那里抢过来了多少。 “南宫施主与周天王已经返回了,之前老衲与他们在石室里就遭遇到迷雾,他们自知无力应付,已经原路折返。” 楚玄音瞪着明玄片刻,这才撂下一句狠话:“若是知道你欺骗我,我定不饶你。” 明玄正然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而此刻,从那缥缈的雾气之中,似乎又有个人影下船,向他们走来。 那人身材厚实,背着一柄清剑,中年模样,一派高人风范,脸上的神情也是不苟言笑。 “玄城掌教,你竟然也来了?” 来人正是天剑宗的掌教真人,玄城道人。 这玄城掌教很是淡然,一副世外达者的形象。 一身紫青长衫,神情很是冷漠。 “楚宗主,想不到你也在此处。”玄城掌教开腔道,“上次与道友一别,也有十年了。” “玄城,你还是如此刻板。”楚玄音道。 “楚宗主你也没有变化。”玄城掌教长叹一声道,“还是这般邪魅。” 楚玄音拉着司言的袖子,与他一起向前走去,与他们之间拉开距离,并且嘱咐道:“那明玄和玄城,他们都十分棘手,明玄为人斤斤计较,心眼比女子还小,玄城掌教嫉恶如仇,很是刻板,都与我们教宗不太对付,还是不与他们同行为好。” 楚玄音叹息道:“南宫教主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明玄和尚,骂玄城秃驴,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就连糖串都被抢了。” 司言转头望去,只见那玄城掌教,依旧注视着他们,甚至还对司言与楚玄音冷声哼道:“男女之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司言见楚玄音走得这么快,不由道:“你与他们之间有过些纷扰吧,躲得这么快。” 楚玄音先是漠然,然后才无奈承认道:“是有些过往,我与那玄城尤其不对付,我之前打伤过他的一个师弟,他亲自上门来寻仇,他修为比我高,我并非是他的对手,所以之后我又携教宗八大镇教天王,四大教主,与他展开一番激战,这才是惊走了他,但从此,这仇怨也是结下了。” 从上岸之后,他们几乎都处在一片石子的中间,而且迷雾也至始至终没有散去过,不过是岸边稀薄而已,但是往里面走,这迷雾又再次浓郁起来。 随浓雾而起的,还有越来越浓烈的魔气,显得尤为刺鼻。 可是,之前那些在迷雾之中隐藏的邪物,已经不见了,他们似乎就只在在后面,只是在那三途川上徘徊而已。 他们两人又走了很久,在途中,先是遇到了一个荒芜的凉亭,凉亭之中还摆着一副茶具,但差距却是冷的,里面的茶叶也是在发黑,所以他们再次往前走,但走过一段路之后,那身后对的凉亭,却又有一男一女在对饮,在互相之间欢声笑语,很是高兴。 除了司言还算镇定,楚玄音不由起了阵鸡皮疙瘩,赶紧拉着他继续走,但是再走,竟然又到了一个村子。 一个只要几十户人家的村落,但这却也是个荒芜的村庄,到处都是破败,村口石磨上边,还有一具死掉的动物尸骨。 他们从这村子里走过,无论是走进哪一户人家,里面都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是破败,甚至还有许多斑驳的血迹,一些稀稀落落的碎骨,也不知道是人还是牲口。 然而,当他们两人从这里经过,再次回头,那村落竟然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村口那头大黄牛,在缓缓地拉牵着厚重的磨盘,发出着哞哞的声音。 之前那破败的房屋,更是家家炊烟袅袅,村落中间的道路,有年幼的孩童在嬉戏玩耍,手里甚至还拿着个七彩的风车。 一个年轻的妇人,在唤不远处走来的男子,似乎正在等待他回家吃饭。 到处都是祥和,到处都是再也平凡不过的日常景象。 司言讷讷道:“这不是神念幻象,这是什么,为何会这样……” 楚玄音也失措道:“他们都是活人,我能见到他们身上的三魂七魄!” 而目睹这景象的并非只有他们两人。 在不远处的明玄与天剑宗掌教,也都望着那村落的景象,在惊疑不已。 这些景象,就连司言都大为不解。 但是他沉吟了片刻,还是催促道:“那就不要影响到他们,他们既然活着,我们就走我们的。” 之后,两人再次无言相伴,继续向前,但是越走,其实也越心惊。 因为那魔气已经不能够用浓烈的形容了,那魔气足以是肉眼可见,全然成了一条条的黑气,在周围不断环绕着! 直到,他们缓缓停下了脚步,在迷雾之中,见到了一株黑影。 一株,十分庞大的黑影。 两人随即上前去查看,只见是一株大树,一株极其广大的参天巨木! 这巨树就那么屹立在那里! 令司言与楚玄音两人,似乎在此刻显得是那么渺小。 “九界树?!” 司言不禁喊出了声音,厉声道:“这是九界树!” 楚玄音神情依旧困惑,问道:“何谓九界树?” “九界树是产自九界神山的灵树,是封印之树!”司言上前抚摸着庞大的树身,“是镇压之树!” 第一百三十章 夜游天命阁(五千字大章节) “除了这沐江之外,其余地方是不是也有这种类似的遗迹?”司言随即回头追问道,“若有,是不是一共有十三处。” 楚玄音像是在回想,过了会,她才缓缓道:“确实还有许多类似传闻,但究竟有多少处,我却不知了。” “一定是十三处。”司言口吻十分断然,“有人利用九界树设下了极其广大的禁制,在此界之内,形成了一个莫大的天地对角,镇压了此界!” 楚玄音心中固然有着惊疑,但仍旧不解道:“镇压一界……谁有这等法力,能够镇压此界?” “神。”司言莫漠然道,“是神就可以做到,而且只要得到九界树,甚至不是神,也能够设下此等伟岸磅礴的禁制!” 楚玄音顿然了好一会,然后这次开口试探道:“你确定?是镇压了此界,而不是树下封印了什么?” “我确定。”司言的手从九界树身上抚摸而过,“而且这种镇压,或许也与此界之内的修士无法成神有关。” 楚玄音依然在震惊之中,不过就在此时,明玄方丈与天剑宗掌教也到了。 两人都站在这株神木之下,似乎很是感慨。 玄城出神道:“九界树,我曾在宗门的古籍里找到过关于它的记载,但它应该更为庞大才是……” 司言认同地点头道:“对,因为这并非是九界树的本体,九界树的本体广大无比,生长在九界的神山之巅,这不过是它果实所结出来的分支而已,但即使是果实,也已经足以镇压一界!” 玄城听闻,忍不住惊愕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这么多。” 但那胖和尚却不理他们,依旧是咬着自己手里的酸甜口,在微笑着观察着这株神木。 “玄城道友,你来老衲这里看看。” 听闻到此,他们三人都绕过去,来到了九界树的另一面。 而在见到这另一面之后,楚玄音渐渐睁大了美眸。 玄城掌教同样陷入了沉吟,因为这神树的这一面,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缺口! 那缺口简直有些触目惊心,已经快把这神树的一半给砍伐下来! 就像是人,用斧头所砍,留下的痕迹! 玄城掌教祭出自己的长剑,顿时剑光闪起,向这神树一剑刺出,但他凌厉的剑气,却只在神树上留下了一小道缺口而已。 固然这玄城没有用出全力,只是随意一剑,但却也可以从中得知,这株神树是有多么坚硬。但正是如此坚硬,却有什么东西,在这株神树上,留下了个如此庞大的缺口。 但也是这时候,其实在这悄无声息之间。 在似乎谁都没有发现之时,一只庞大而漆黑,上面还长满着疙瘩的怪手,悄然伸向了他们。 那只手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从一个虚无,刚好可以容纳它一只粗壮臂膀的空间里,悄然伸出。 但是,无论是司言还是玄城,反应都极快,在转瞬之间,就打出两道剑光!斩中了那只漆黑的手臂! 那手臂被剑光斩到,刹那之间就飞溅出了大量的黑血! 而虚无的黑洞之中,立即传来一声嘶吼,这声嘶吼犹如是愤怒的咆哮!几乎是响彻着整个空间,不断震荡起来! 楚玄音也已经拔剑,剑气混着她的神魂术法,也劈向了对面,但那魔手此时已经有了准备,伸开掌心一拦,就挡住了所有的剑光! “就是它!”楚玄音嘶哑道,“当初就是这东西杀害了扬天王!” 明玄方丈身上顿时佛光大作! 一尊大佛从他身后猛然屹立起来,但那大佛,却是怒目金刚的脸孔,大佛一伸手,就紧紧掐住了那尊魔神的手腕,试图将它压制住! “哈哈哈!”明玄仰天大笑,声音犹如洪钟,“老衲的生来便是渡人,渡世人,但也降妖除魔!今日居然被老衲遇见了一尊魔神!这是老衲的大功德啊!” 那尊怒目大佛,一个弓步,试图将那尊魔神从空间的裂缝里拖拽出来。 司言看向那明玄方丈,也是到了此时才知道,原来这老和尚修为也是十分深厚,一身佛法加持,与那天剑宗掌教也相去不远了! 不过即使如此,与那在另一个空间的魔神相比,仍然是相差了许多。 那尊魔神手臂上的肌肉鼓起,伴随着一声怒吼,就从大佛手中挣脱! 明玄一声怒喝,令大佛再次扑上去! 但那魔神手中顿时黑气滚滚,一记横扫打出,直接将大佛连带明玄整个人扫开! 明玄这胖和尚被打飞出去,整个人都在河滩上滚了两圈。 而此刻,正当楚玄音也要上前之时,却只听见一声冷哼道:“你这妖妇还是省省吧!放着让本座来!” 玄城掌教手握长剑,顿时剑光再起! 他横向一剑,刺向了魔神! 那魔神的臂膀已经被滚滚的黑气所包裹,这也包含着这尊魔神自身的神通! 但即便如此,玄城那凌厉的剑式,却依旧斩开黑气,在魔神的臂膀之上,再次留下了剑痕! 楚玄音上前,怒道:“玄城,你竟然敢喊我妖妇!你这天杀的东西!” 玄城也厉声道:“你不是妖妇谁是妖妇!修炼邪功,蛊惑人心,为祸一方!若非今日是在这秘境之内,我必除你!” 但玄城此时也顾不上与她斗嘴了。 因为那尊另一个空间的魔神受伤之后,已经愤怒了! 它在连连怒吼,它暴起了魔力,双手撑在那空间裂缝上,试图强行扩大空间,要以整个肉身,跨越到此界来! 然而,正因为它开始试扩大那空间裂缝,司言他们所在的空间,也随之产生了动荡! 他们眼前的景象,都随之开始扭曲起来,随着那尊魔神将那裂缝掰得越来越大,他们视野里的所见,都仿佛变成了波浪,都成了数不清的水纹。 司言拦腰抱住楚玄音,提醒道:“我们快被从这里被挤出去了。” 言毕,他身后也站立起了一尊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元神虚影。 楚玄音见司言搂住她的腰,她试图挣扎了几下,嚷道:“放开!” 而司言却轻描淡写道:“你的修为比我们都弱,而且你的功法是神通术法,并非是那老和尚与玄城,都是肉身有极高的成就,没有我帮你,你等会被挤出去之时,恐怕会很惨!” 楚玄音被那玄城瞪着,不由羞涩道:“你…你!本宫是玄阴宗主,你这样当众搂我,我不要脸吗!” 司言搂住她的腰肢,抱得更紧,连手指的边缘都探在她柔软的臀部上,正色道:“不得已而为之!” 玄城在上面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目道:“下流!下流啊!” 在底下的胖和尚也以金身护体,念了声佛号,道:“两位施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楚玄音仍旧在挣扎,嘶喊道:“我自己也可以,你放开!” “不要调皮了!”司言在她屁股上打了个大巴掌,“再调皮再揍你!” 而此时,他们对面那尊魔神也终于撕开了空间裂口,半个肉身,已经粗暴得挤进来了。 那是一尊四面魔神! 脑后更是燃烧着一道黑火圆环! 但是,司言他们所处的动荡空间,也终于塌陷,他们陷入了天旋地转之中,犹如翻江倒海,只是这个过程其实也就是睁眼与眨眼之间而已。等他们身子一凉,就都被冲入了滔滔的江水之中。 他们又回到了沐江,而且不远处,那辆宝辇还停在江水的中心。 几人修为都不弱,随即很快从江里起来,跳上了岸边。 在鼓动真元之后,衣裳也随之干了。 而他们上岸,那辆宝辇也在夜幕之下,向他们奔腾而来。 南宫教主上岸就对着明玄方丈喊道:“王八蛋!把我的糖葫芦还来!” 明玄方丈朗声笑道:“南宫施主,老衲正好吃素,也爱酸甜口,这化缘而来的东西,哪有还的道理?” 南宫教主气得直跳脚,一边伸出小手掌,一边直骂道:“老娘乾坤袋里一百二十八串都被你这秃驴抢走了!你也不留个一两串给我!你还来!你还来!!你居然一个都不给我!!一个都不给我!!” 明玄方丈大笑不已,转身就遁空逃走了。 “死秃驴!”南宫教主跺脚在原地怒骂不已。 那天剑宗的掌教凝视着司言良久,目光在他与楚玄音之间徘徊。 不过司言也蒙面,并不会被有认出的风险。 而其余几人见是天剑宗掌教,都纷纷上前,站到他们宗主身旁。 “今日也不与你们争了。”他也一个转身遁空而上。 只是在走之前,他再次回头过来,对司言道:“你知道很多,道友,有空可去山门找本座,本座愿意与你谈经论道几日。” 司言望着他远去,解开面巾,神情也很是沉吟。 如今他所处的这一界,以前或许出过什么重大的变故。 毕竟,竟然还有九界树在此镇压。 而且,既然都已经被镇压,那尊魔神又是为何会出现? 九界树上面的砍伐痕迹,难道是那尊魔神所为么。 若是九界树被砍伐之后,那么此界,又会产生何样的影响呢。 一连串的问题在司言的脑海里盘旋。 而此时南宫教主已经从另一边蹦跶过来,她虽然依旧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但拉着司言的手,却还是那么甜甜地笑起来了。 即使回到宝辇里,南宫教主也依旧是不找空位,就那么大咧咧坐在他大腿上。 就算司言在与楚玄音交谈,她也不管不顾。 哪怕对面那鼻青脸肿的龙玉雨,睁大双眼盯着他们,她也完全不觉得害臊。 司言对楚玄音道:“娘娘,成神法应该不会在那里,九界树对于小范围的封印,根本不存在作用。” 楚玄音一把将南宫教主从司言大腿上拽下来,抱到自己身上,轻轻点了下头,但不由呢喃道:“但那里,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言同样沉默不语。 神么。 若只是一尊神,只要不是修炼到那种程度的神。 他还有能力可以一战。 即使今天的魔神,完全体从那空间里出来,他也有信心可以凭借人神之境,将其击杀!连神魂都将其打散! 但是,如果是另一种神,如今的他,或许就未必了。 …… 而在司言他们进入那诡异地之前。 另一幕也发生在天命阁。 悬浮在京城云雾上空的天命阁,作为他最小弟子的苏桃儿,正独自一人在到处乱晃。 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就很是肆无忌惮,先去白师兄的房间搜查了一圈,把白师兄压箱底的东西都给翻乱了,看看有什么关于师父的蛛丝马迹,或者两人之间的过往,但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之后,她还去师父的厢房。 师父的屋子里,虽然很整齐,被子甚至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嗯嗯,苏桃儿甚至还在师父的床上躺了一会,到处打滚。 还抱着师父的枕头,把脸埋在里面了好久。 嘿,反正没人可以看见。 之后在寻找仍旧一无所获之后,苏桃儿走到了那面挂满一名少女画像的墙上。 苏桃儿望着这名为焰焰的师姐,愣愣出神了很久。 这些画作记录着这位师姐的成长,从一只受伤的小鸟落在天命阁里开始,慢慢成长,变成少女,最后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焰焰师姐头上戴着一根七彩翎羽,神情十分冷傲。 在这系列画作的后期,焰焰,恍若已经成长,她身穿烈焰般地火红衣裙,那桀骜不已的神态,恍若就是一界的女帝!一位是傲视天下的女帝! 但是画作最后的景象,却是那位师姐的离开,是师父,站在夕阳之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目送着爱徒远去。 “这些都是师父的画作。”苏桃儿注视了很久,“师父好偏心,才给我画过一次。” 她脸色一红,颇为气恼道:“不对,是两回!” 之后,苏桃儿从司言的房间出来,不知不觉,就晃荡到了主阁处。 她看着那主阁楼上,忽然想到,自己似乎还从未上去过。 而且从她入门的第一天起,师父就告诫过她,千万不要上主阁,主阁是他曾经的闭关之地。 也是想到这里,她嘻嘻一笑,就小跑着上去了。 “师父不让人家看,人家偏要去瞧瞧!” 而苏桃儿也是到了主阁之后,才真正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大。 主阁上层,似乎是个完全隔开的空间。 有着将近数十个房间,而这些房间里,几乎都摆满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苏桃儿进去瞧了瞧,只见有好多文字,她甚至都不认识。 而且这其中,好多都是功法、阵法,以及炼药之类的古书。 其实正因为看不懂,这苏桃儿才觉得烦,只是匆匆过几眼,就从里面出来了。 然而,当她来到最后一个隔间的时候,忽然发现,唯有这里的房门,是打开的。 她有些犹豫,但却还是进入了里头。 只见里头,是个封闭的屋子,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 而且不知道为何,那中央处,摆放着一口石棺,一口厚重无比的石棺,在石棺周围,还有明亮的符文,在不断围绕着。 但石棺,却是空的。 只不过,也正是在此时,她忽然安静下来了。 因为她发现,这封闭的房间里,墙壁上挂着更多的画像。 而且,这也全都出自师父之手。 这些全都是人物的画作。 她轻易就找到了白师兄,大师兄,以及御灵师兄。 大师兄当初的模样更加年轻些,但却已经喜欢戴着个斗笠。 三师兄那时候似乎很胖,不过五官苏桃儿能够认出。 白师兄的画像,大约是在他十四五岁之时,他也坐在那凉亭里,生得唇红齿白,有着那说不出的恬静和清美。 虽然是男装,但那股倾国倾城之色,却已经初见端倪了。 然后苏桃儿又见到几个未曾见过的人,基本都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少年。 接着,苏桃儿再次见到了那头上戴着七彩凤凰翎的女子。 但是这次的作画者,却不是司言了,苏桃儿可以从画风之中看出很多细微的分别。 况且,连师父自己,也在那画作之中。 只是这幅画,却显得有些迥异了。 因为那身穿火红衣裙的桀骜女子,她此时却在哭。 她哭得很伤心,她哭得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她就那么跪在司言的面前,紧紧拽着他的手,拉扯着他的衣袖,仿佛是大哭着在祈求,是在哀求他,不要离去,不要离开她,不要留下她一个人。 他是她的师尊,是养育她长大的人,但最终,他却要离去了,与她道别,或许,是那永远的诀别! 而司言,他却在笑,他笑得很温柔,他在抚摸和自己爱徒的脸,像是在对她轻轻诉说,在轻轻地安抚着。 这是一副很伤感的画,苏桃儿即使那么看着,她似乎就可以体会到其中离别的痛处,那画中女子的伤心欲绝。 “这是什么?” 苏桃儿忽然自言自语道。 那画像之下,竟然还挂着一本书。 她愣了愣,却还是伸手去取下来。 这本书很厚实,放在手里,感觉很是沉淀。 在好奇心的作用下,苏桃儿翻开了它。 而也是翻开之后,她才知道, 这是自己师父的日记。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日记内容 上面的纸张已经很斑驳了。 苏桃儿在翻阅起来之时,那种经历过漫长岁月的洗礼之感,仿佛已然呈现在了她眼前。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前面很多页,却都是空白的,但在这空白之间,却又会有些星星点点的笔墨痕迹,仿佛之前是有过文字记录,但却出于某种原因,已经被抹去了。 苏桃儿差不多上翻了小半本之后,才终于见到了字里行间。 而她师父在写这段话之时,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即使是今天,都能看到在上面的笔墨压痕。 这里,是那么写到 . 我又醒了。 打开石棺,我又不知道睡了多久。 天命阁带着我,又不知道在空间的乱流里,游荡了多久。 这是新的一界,也是一座新的诸天。 而这一次醒来,我依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上一回,我只记得自己与很多人相遇,自己与一些人,相处过一些日子。 但是,我无法违抗天道,天道要带我走,我必须离开,我不能违背天道。 翻开自己的日记本,上面却什么都没有,但是我清楚,我应该记录了很多,我应该写下了很多,但是天道在,天道依然在,是天道将我记录的文字,将我之前的记忆,都打乱了,都抹消了……天道在束缚着我,那么多年,他依然在禁锢着我。 我只记得自己犯下了大错,那是极大的罪孽! 就因为曾经对我很重要的人死了,我就执剑杀上了九天。 不仅是对苍生屠戮无数,就连神,也死在了我的剑下! 罪孽好重……天道依然在带着我赎罪。带我穿越诸天万界…… 再下面,就又没有了。 即使似乎有笔墨的痕迹,但是依旧没有文字。 苏桃儿再次翻阅了很久,只见上面还是同样的开场白。 新的一段写到 . 我又醒了。 从石棺里出来,我第一件是就是翻自己的日记,但上面依然什么都没有。但我知道,上一次我肯定也遇到了很多人,他们似乎就在我面前,他们的影子,好像就烙印在我脑海里!但我就是记不起他们…天道不仅是抹消了我的文字,就连画像,也都抹消了,他们都不在了。 天道甚至连画像都不为我留。 天道,天道…… . 看到这里,下面又都是空白了。 而苏桃儿抬头一看,她赫然发现,在墙壁上的那些画像,有很多竟然都是空白的画框,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样的空白画框,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苏桃儿心惊不已,她赶忙又翻下去,翻过所有的空白页,再次来到了新的段落。 他写到 . 我又醒了。 从石棺里爬出来,我再去翻日记本,拼命地去翻找天命阁所有房间,我想找到蛛丝马迹,我想找关于之前的东西,但是依旧没有,依旧什么都没有剩下。 我一个人蹲在那里大哭,因为我总感觉,上一次,在上一座诸天,有过对我很重要的人。 他们也在挂念着我,但是我却走了,因为我不得不走。 这次,我哭了很久。 我哭,并不是我自己的离开,而是,我忘记了那些人。 所以我才伤心。 所以,我才流泪。 我来到了新的一界。 这里陷入着战火,这里的世界,这里的人族,都在水深火热之中。 天道…天道…… 我不想再忘记,不再也不想了。 我知道自己要赎罪,我只要自己是囚犯。 但是再也不想忘记了。 天道。 我要炼化你。 因为,我再也不想忘记谁。 . 苏桃儿仍旧在翻阅下去,然而,这样阶段性空白的情况,又持续了几次。 终于,那里开始清晰了。 这些记录的文字,很完整地呈现在了苏桃儿眼前,终于没有半丝的删减了。 而苏桃儿,也再次找到了关于焰焰师姐的记录。 也是这里,这本大事记才变得完整起来。 连细节,也在变得多起来。 她师父是那么写到 . 晴,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 两个孽徒都出去历练了。 为师今日无事,只是徒弟出去历练,为师却需要自己照顾自己,烦躁,烦躁无比,每天早起烧开水好麻烦,每天自己做饭也好麻烦,但是天道的炼化还未完全,我又踏出天命阁半步。 不过,在下午之时却发生了一件事。 我遇到了一只红色的小鸟,它的翅膀好像受伤了,就落在庭院里。 嗯,眼神确认,是只小凤凰。 眼神确认。 捕捉完成。 眼神确认。 治愈进行时。 眼神确认。 夜里抱着小凤凰睡觉,也好暖暖被窝。 唉,为师空虚寂寞冷呀。 照顾照顾~ 嗯,眼神确认。 半夜化形! 被咬~ . 晴,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 焰焰开始跟随我学习神通。 这小凤凰天赋极高,什么神通,基本都是一学就会,都不太需要来解释。 虽然为她铸造了一柄神兵,但也只是留着当个纪念品,她还是依靠神通术法立道。 焰焰很信任师父,毕竟为师确实很照顾她,甚至连衣裳都帮她洗呐! 每天还做饭给她吃! 果然,焰焰最喜欢,最喜欢师父了! . 阴雨 今天是个郁闷的日子。 焰焰已经禁止我替她洗衣裳了。 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制作道服只是为了她好,她虽然有点犹豫,但毕竟还是穿上了。 什么来着,我不过是嗅嗅她没有洗过的肚兜和那啥,这也只是为了确认到底是不是干净了?只是如此而已。但这个行为却正好被她撞见,她当时看着我,简直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堆垃圾。 好像是一堆污秽之物! 什么? 为师为何在贴在脸上嗅? 这是为了确认! 这是为了确认啊! 不确认怎么知道有木有洗干净呀! 哦,还没洗呢,抱歉,忘了。 为什么在笑?还笑得很恶心? 你这混账!为师笑碍着你了啊! …… 眼神确认! 师尊形象崩塌完毕。 眼神确认! 变态疏远进行时。 眼神确认! 浴桶外放三层屏风! . 晴。 今天是个伤心的日子。 天道一直在哀鸣。 我知道,离开的这天也终于到来了。 他们在我面前哭,他们一直都在哭。 焰焰甚至跪在我面前,祈求我不要走,哀求我不要离开她。 但是我知道,这并不可能,我要走了,或许这将是永远的诀别…… . 苏桃儿越看越心惊。 脸色已经煞白了。 她依旧翻找下去。 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 他是那么写到 . 晴。 让那均衡他们出去骗来的女娃儿终于来了。 哈哈哈!! 好水灵的娃儿呀! 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身材还是很棒棒呀! 嗯! 不过我要表现出严师的风格来! 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了! 唯有让这娃儿放下戒备之心,为师才有可乘之机。 而且幸好,这娃儿蠢萌得很,蠢萌得很呐! 为师不仅顺利偷到了,甚至还给她洗肚兜,还骗她给为师打屁股! 为师其实是在摸啊! 是真的在揉,是在捏的呀! 桃儿这丫头根本没发现,她还以为我在教训她,哈哈哈!! . 阴雨 桃儿的天赋果然也很好。 她也是学什么都会。 学什么,都特别快。 而且她是剑修,我也可以把本命功法都传授给她。 对了,对了,她真是贼听话! 我让她穿道服,她就穿道服! 哈哈哈!! 大腿和小裤裤都让为师看光光了呀! . 阴雨 今日为师给桃儿也塑下了画像。 与她其余三个师兄同样,放进了为师沉眠的屋子里挂起来。 今天,天道又在哀鸣。 我知道自己的时间或许不久了。 在此界之内,我还能够呆多久。 三年?还是十年? 我也不清楚。 天道,已经在提醒了我了。 或许在不久之后,我会再次启程,穿越诸天万界。 但是,我会记住你们。 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了。 天道,已经被我炼化了很多。 但是,我的罪孽却远远还没有赎完…… . 这里是日记的最后。 苏桃儿看完之后,满脸之上都是惊恐。 那都是无法言喻的神情。 她忍不住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仿佛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师父要走了,师父快离开我们了……” 苏桃儿此时只涌现出一股冲动而已,那就是找司言,去找他问清楚,问清楚,所有她想知道的一切。 但也是在这时候,忽然有轻盈的脚步声响起。 苏桃儿抬头看去,只见是自己大师兄在那里。 “师妹。”墨均衡上前道。 “大…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墨均衡不语,他只是笑了笑道:“我比你来得早。” 他望向门口,轻声道:“今儿算是被你捡了个漏,我想进来,已经不知道多久了,我是花了大心血才破解了师尊的封印,你倒直接进来了。” “什么……” “师妹。” 墨均衡从她手里拿过日记,放回了原处。 “今日之事,你不要说出去,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他道,“我怕师尊知道,会活活打死我。” “出来吧,师妹,我还要给这里加上封印。” 苏桃儿听命,从里头走出来。 然而,墨均衡依旧在喃喃地重复着:“师妹,切记,不可传出去,千万,千万要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苏桃儿怔然在原处,她迟疑了好久,这似乎,才木然地很是漠然点了点头。 因为她发现,大师兄与她同样,声音也有些苦涩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逐渐的变化 苏桃儿与墨均衡出来之后。 墨均衡却说道:“小师妹,你照顾好师父,我要出去今天,或许要过些日子才回京城。” “大师兄,你要去哪里?”苏桃儿跑上前问道。 “我接到了一位朋友的信函,我去那个人见一面。”他抛出自己的神剑,“记住,你不要太淘气,也不要惹师父不高兴,你对他好些,多宠他一些。” 说完,墨均衡,跳上了自己的神剑,直接御剑破空而去,遁入了云雾之间,消失不见了,御剑飞行所留下的背影,很是潇洒。 而只剩下苏桃儿一个人在原地怔然出神,她自言自语道:“我宠师父么,那怎么宠啊?” 她走到凉亭之处坐下,无奈道:“难道还把他当成小宝宝,抱在怀里宠不成么。” 嘤嘤嘤。 小宝宝还吃奶哩! …… 而至于司言等人,返回到京城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南宫教主已经躺在楚玄音的大腿上呼呼大睡,就连口水都流淌了许多。 至于龙玉雨则从头到尾在戒备司言,等到宝辇停到宁王府之时,司言才发现,永宁竟然就在门口候他,那婢女还在劝永宁先进去等,但是永宁仍旧不听,还是在门口张望。 一大清早,这京城的雾水都还未散去,可是永宁却不知道站了多久。 直到宝辇在门口停下,司言下来之时,她才露出了笑容,而且永宁见到宝辇里几乎都坐满了人,她这才像是松了口气。 楚玄音也对她笑道:“你看,昨天我们是一群人在一起,哪儿能有什么事。” 那楚玄音甚至还打了下南宫教主的屁股,欣然道:“就连小孩子都在。” 曹公公也顺势道:“永福殿下,奴才昨天也与您夫婿待了一夜呀!” 永宁赶忙上前给她请安,楚玄音笑着让其免礼之后,便命宝辇驶向了皇宫。 司言用两个手指敲敲她的头笑道:“你担心什么呢,我与太后之间清白得就像是白开水,能有什么事?” “那…那你们昨天做什么去了。”永宁迈出小步子跟上他。 司言迟疑了下,摸摸她的头道:“你真想知道?” 永宁被这么一问,竟然木讷了。 不过就在犹豫之时,司言继续向前走了,还顺带拉着她的手。 他是有些饿了,毕竟从昨天夜里开始就没吃过什么东西。 之后,永宁反正是把司言服侍得很好。 端茶递水,那都不需要婢女出来,永宁自己都弄好了。 在得知司言一夜未眠,甚至是从沐江回来之后,更是让司言赶紧补觉,甚至都还亲自给他宽衣解带脱袜子,以及把被子给盖好,顺便,负责陪睡~ 不过,最先入眠的人,其实是永宁。 也是这时候,司言才回神过来。 原来这家伙,从昨天夜里就没合过眼。 司言不在她身边,她根本没有半点的倦意,整夜都在期盼着他回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唯有揉着她柔顺的头发,同样闭眼休息了。 果然,这一次的羁绊也很深。 甚至比起上一回,或许又多了些牵挂。 “成神法。”司言呢喃道,“我一定要得到。” 而也是这天,永文帝宣布了他要前往中原的消息。 即日便要启程,共携带七万禁军,左右羽林,皇太子云鸿,以及太师为首的若干大臣,前往中原视察运河两地。 至于苏太师,更是在深夜托人送来了一封长信,交予了司言。 其中对于宁王府提及很少,毕竟司言也没找到半分有价值的消息,太师反而是对自己家里,有了些忧虑,委托司言多照顾照顾,他唯恐自己离开之后,家里会发生什么变故,他不坐镇在家,有些事情很难抵挡。司言倒是想了想,也就有了些计较。 只不过在那封长信的末尾,却是苏太师对司言的提醒。 太师要司言远离楚后。 他明言提到,楚太后身份有很多问题,亦正亦邪,与宗门之间也有牵扯,尽量要与她保持距离。 司言看完信件,就随手一划,将其烧成了灰烬。 这永文帝上次遇袭才不久,竟然还要巡天么。 这难道也是皇帝的计策不成? 但正因为永文帝要再次出去巡天,京城又变得十分热闹。 皇帝离京那天,万人相送,整个都城,都到处人声鼎沸。 左右羽林开道,共有十二批御马,在前头拉着龙辇。 而龙辇之内不仅有皇帝,就连皇太子云鸿也在。 至于太师等大臣,便是在前头开路,在出京城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在徒步。 那阵势,很是恢弘。 天圣国的国力,其实也可从中窥见一般。 毕竟当年可是力挫国境之内各大宗门的一方帝国。 底蕴自然非凡。 而从这时候起,宁王府其实也在悄然发生着什么。 尤其是宁亲王,他对永宁的态度,似乎有了许多的变化。 最近的几日,宁亲王差不多每天都会把永宁喊到自己书房里,与她交谈少许。 至于永宁,回来的时候,也是兴高采烈的。 拉着司言那是说个没完。 讲什么,父亲终于开始认同她了。 父亲从未与她聊那么久之类。 毕竟宁亲王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从内心而言,她也是一直希望得到父爱。 只是从她出生,以及环境的各种因素之下,那宁亲王才至始至终,都对她比较漠视。 司言虽然觉得还是有点微妙,但见永宁那么高兴,他也就不多嘴了。 哪怕是宁亲王认为永宁还有利用价值,才会如此,司言也都认为,只要永宁开心就行。 毕竟有些事情,司言无法干涉,尤其是家庭,永宁与宁亲王之间,作为父女的关系。 然而没想到的是,到了今天夜晚,那宁亲王竟然还唤人来庭院里让永宁与司言一起到前堂去用膳。 与他们那么一大家子,都在一起吃饭。 这一天,无论是宁王妃还是魏郡王,见到司言夫妇上桌,那都是满脸的愕然。 凝香郡主更是直接把筷子重重拍在桌,愤然离去。 宁王妃同样瞪了他们一眼,追自己的女儿去了。 魏郡王是家里的男子,自然不能在父亲面前放肆。 他对宁亲王一鞠躬,得到亲王的同意之后,也悄然退去。 但宁亲却无动于衷,他神情依旧波澜不惊。 他的冷静,是时间的沉淀,也有着出色的道心。 但永宁见状,脸色自然难堪,她对宁亲王轻声道:“父亲,以后永宁还是在自己的院落里与夫君一起好了,那凝香姐姐他们也不必生气了。” 但宁亲王却淡然道:“无妨,你想在,就在这里,他们总得接纳你。” 永宁还是失措惶恐,但她却也不多说了,只因她从来都不敢反驳宁亲王。 宁亲王是她的生父,永宁永远对他有着很大的敬畏。 只不过在用膳结束,宁亲王在支开永宁之后,反倒是把司言喊住了。 他喊住司言,把他喊道自己的书房里。 宁亲王毕竟是永宁的父亲,司言不好失去了礼数,因此道:“岳父,你唤我过来所谓何事。” 宁亲王盯着他良久,这才好像是叹了口气般说道:“你与太后之间的事情,无论有没有,我并不想多管,但永宁,你却需得对她好些。” 司言听罢,不由失笑道:“我待永宁不好吗?岳父,反而是你才在冷落她吧。” 宁亲王再次瞪了他一眼,好像在告诫司言他的放肆。 但隔了会,宁亲王却叹息道:“我是冷落她,冷落了很多年。” “永宁的娘亲之前是有夫婿的,是那男人在外面之时,我与永宁的娘亲,才生下了她。”宁亲王仰头望着墙壁上的挂画,“我并非是在乎名声,我当初只是有些担忧,我明明知道永宁是我女儿,但我又怕,她会是别人的骨血,她并非是我亲生的骨肉。” 司言想了想,补充道:“但永宁一直念着你,你和她说几句话,她都能高兴好半天。” “是啊,她确实乖巧,比凝香不知道董事多少,但我怕,但我怕呀,她只与自己娘亲长得像,未曾与我有太多共同处,我怕自己对她太好,但到头来,她却不是我的种呐……”宁亲王一直在摇头,“这些日子,我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旧伤也一直在复发,我怕自己的时日不多,如果再不对她好些,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宁亲王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他以前受过很重的伤。 这几乎是无法治愈的隐疾,他的气血也已经衰退了很多,行将就木。 宁亲王好像很是疲惫,他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总之,记住我的话,至少你,你要善待她。” 司言沉默了会,但却还会应道:“小婿明白。” 说完,他就退出去了。 至于那宁亲王,则是坐在长椅上,望着天花板,陷入了回想之中。 当初,他抱着那个手腕那里有胎记的樱儿,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 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他是亲王,是天圣国的王爷。 多个女人不算什么,即使这女人有丈夫,这也无所谓,给那男的几个钱,打发了就是。 只不过,是那宁王妃一直在他那里吹枕边风。 说那永宁到底是不是他的种还不一定。 永宁娘亲是有丈夫的,即使她丈夫去了外地,但却仍旧无法确认呀。 宁亲王开始并不当做什么,但是一来二去,时间久了,那宁亲王,也开始冷落了永宁,一直,到了如今。 ——————分割线 剧情逐渐高潮~ 以及最近每天六七千,手都写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剑神之死? 或许宁亲王,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去正视永宁而已。 虽然司言倒是有法门能够确认。 他在天命阁还有一件炉火异宝,那异宝只要放入双方的气血,就能从中分辨出两人之间血脉的维系。 那是当初他从魔族手里抢夺过来的物件,同样能够作为炼药的丹炉。 不过今天下午,永宁练功,在庭院里的秋千上休息之时,她忽然盯着司言有些出神。 司言在她身边渡步,见她这样,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永宁拍拍自己身边,司言顺势就坐下了。 结果永宁又靠着司言的肩膀轻声道:“夫君,你是中州苏家的嫡子吧。” 司言听闻,心里自然而然有了丝波澜,却还是故作镇静道:“问这个做什么呢。” 她忽然拉住司言的手,忍不住低下头,不敢多看他一眼。 永宁回想起那天她生日之时,不仅是林红英,甚至是御神刀、白教主,哪怕是剑神都来上门道贺。 她潜意识觉得,这件事是否与自己夫君有关。 因为他当时是那么平静,坐在几人面前,都依旧是坦然自若,仿佛完全不受到影响。 甚至在太后娘娘那边,同样也是如此。 永宁欲言又止好几次,但最终还是决定沉默了。 她依然觉得不可能。 那太荒诞了。 自己夫君怎会与那几个大人物有关。 再怎样,夫君要是有这个能耐,何必入赘给她? 外面不是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如今要守着她这个小小的永宁做甚么。 所以她靠着司言的胳膊,抿着嘴,也不说话。 不过这些天,从皇帝离京之后,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却也越来越热闹。 其实司言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天圣国,是要迎来一个重大的节日。 祭月节。 天圣国崇拜星象。 月亮自是如此。 而在这一天,皇室还会设下大宴。 宴请朝廷重臣,以及宗亲,到京城之外的皇家园林一同庆祝。 而这一次,与上次的游园会不同,宁亲王一早就告知了永宁,让她也前去。 永宁回来之后,拉着司言是高兴了好久。 然而,正因为宁亲王对永宁态度的转变,王府的其余人,尤其是王妃与凝香她们,看着永宁的目光,也越来越怨毒。 只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第二天从云州传来的一个消息。 这件事,在极短的时间内,以飞剑传书的形式,传遍整个大江南北的宗门,也传到了京城,所有大臣,所有经常之内的名门望族,都知道了这件事。 那个男人。 那个一口剑压得天下群雄几十年无法抬头的男人! 他死了! 剑神死了! 那个身为至强者的男人,他死在了云州! 整个修士界都沸腾了! 整个天圣国,也都震惊了! 传闻,是剑神在接到了一分书信之后,离开了京城,前往了云州,才因此陨落在了那里! 也是司言听到这件事的半个时辰之内,于京城上空,天命阁的庭院里,他负手在渡步。 至于他的三个弟子,白蓝、御灵、苏桃儿,皆都跪在他面前。 司言神情极度冷漠,他当然不相信这件事,同样不愿意去相信这流言蜚语,但,他依然仍不住心头的震怒。 苏桃儿更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师父,他面沉如水,整张脸都紧绷在了一起。 就连平时以逗弄师尊为乐的白蓝,都乖乖在他面前很是安然,半点声响都没有。 苏桃儿是最后到的,她上来的时候就见白师兄和御灵跪在司言面前,她也就过来,同样悄悄跪下。 司言沉吟了很久,终于带着沙哑的语气问道:“蓝儿,这是怎么回事,你师兄去云州作什么,为什么会传出来这个消息。” 白蓝也是脸色沉着,只道:“他走之前与我提起过,他收到一封信,要去云州见个老朋友。” 御灵也接声道:“他去了云州的一个秘境,去见那人,但是他才进那个秘境,就有人引动了一个接引天地之力的大阵,他还在里面……” 司言听闻,不由冷笑道:“此界之内有什么大阵可以伤到你大师兄?” “师尊,还是有的。”白蓝道,“接引天地之力的古阵,在天圣国的皇室,就有好几种流传下来,当然,若不是人神境界以上,也无法布置。” 司言再次沉默。 他依旧负手在背后,不断地来回渡步。 “既然有消息传出来,那必然是有人看见了,有人看见,那必然是有线索!” 白蓝随即点头:“师尊,定是有人设计大师兄。” 司言愤然拂袖了下,厉声道:“我不信那小子会出事。” “蓝儿!御灵!” 两人异口同声道:“师尊,徒儿在!” “你们两个现在立即去一趟云州,去找你们大师兄!”司言命令道,“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把他找到,带我面前!” “是!”两人立即道,“徒儿遵命!” 司言深吸了口气,补充道。 “但若是你大师兄真出了事!我不管那个人是谁!无论他的地位有多高!无论他躲到了哪里!”司言的目光之中也出现了一丝狠戾,“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两师兄弟再次拜下,同声道:“徒儿明白!” “去吧!”他一挥手,“连夜奔赴云州!” “是!” 听命之后,白蓝与御灵两人,都破空走了。 而天命阁这里,也只剩下了司言与苏桃儿。 司言怔然在原处好一会,这才上前,把苏桃儿扶起来。 苏桃儿看着司言,带着一丝惶恐,但却也内疚道:“师父对不起,那天我没有拦住大师兄。” 司言长叹一声,说道:“你当然拦不住他,为师又没怪你,你年纪最小,为师怎么会怪你。” “师父,大师兄他……” “好了好了。”司言拉着她的手走向了凉亭,“是为师心态差了点,在你面前发脾气。” 司言虽然余怒未消,但面对着这姑娘,他又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大师兄当然不会有事。”他道,“我了解他,他肯定现在安然无恙,躲在某个地方笑我们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皇帝三父子(四千字大章节) 苏桃儿拉着司言的手,心中的感情很是复杂。 “师父。”苏桃儿依靠在他肩膀上,“桃儿真没用,现在还太弱了,什么都忙不上你。” 司言只是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然后把手里那枚炼制好的七魄丹,交给了她。 “它可以为你下次进入七魄之境提供帮助,先吃了吧。” 苏桃儿乖巧地点头,然后把七魄丹吞入了腹中。 她仰头望着司言,看着或许在不久之后就会离开她的师父,愣愣出神了好久。 所以这才讷讷对他道:“师父,桃儿以后都不任性了。” “桃儿以后都听师父的,以后也不和永宁姐姐吵架了。”苏桃儿把脑袋靠在司言肩膀上,“师父就算真娶了永宁姐姐,桃儿也不闹事了,桃儿以后都依师父的。” 司言怔然了下,然后捏捏她的鼻子道:“怎么了,干嘛忽然说这些?” 苏桃儿亲生呢喃了声,回答:“没什么……” 是啊,师父对她太好了。 不仅收她为徒,还给炼丹。 但是她呢,她又能为师父做什么? 而且大师兄出事,师父心情也是很差。 只是这时候苏桃儿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师父他在日记上的某些内容,她不禁小脸微红。 师父不是喜欢那档子事情么? 难道她自己不会是最好的回报么。 然而也是这时候,司言却对她催促道:“桃儿,你去把剑法练一遍给我看看,为师好久没有指点你了。” 苏桃儿听命,就取出长剑上前练剑。 今天,正好只有司言与苏桃儿两人,司言又指导了她好久。 而且他发现,即使没有自己在身边,这女娃儿还是鲜少有错位的地方,仅凭自己的领悟,就已经很厉害了。 司言出来之时,永宁正好是在睡午觉,因此他也没有多留,差不多的时候,就返回了下面。 当然,他也嘱咐了苏桃儿,若是家里有什么变故,直接带着家人登上天命阁也无妨,天命阁烙印着他自身的神通,他也自己也可以随时感应。 然而回到宁王府之时,他却见到墨均衡,之前在王府上空凝聚的剑域还在,那七彩的剑气霞光,仍然在上面缓缓环绕着。 他瞧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让你乱跑,让你乱跑。”司言气恼道,“凡人境学成就觉得自己长本事了,一天到晚装,一天到晚给老子装!” 司言从乾坤袋里祭出自己的法剑,也迸发出属于他的剑域。 他横着一记剑式! 就斩向那盘踞在上空的彩色霞光! 那剑域被这道无比猛烈的力量轰击,当场就被打散,刹那间全然升腾了。 而他所斩出的那记剑招,形成了一股神通的余波,向那远方的天空扫荡而去! 司言收剑落地,跨着大步子,径直回到了宁王府之中。 至于此时,当这道剑域消失之后,京城之中许多人,也都在同一时间猛然意识到了。 真阳宫的副宫主苍中棠正在与左侍郎李如火一起饮茶,在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剑意消散之后,他立即从作为上惊起,大步走出这大堂,起身飞跃,望向那之前剑神所留下的剑域。 “剑域消失了?”他愕然道,“竟然有人能够将剑神的剑域打散。” 但是,也是下一刻,苍中棠也忽然发现,事实并非是如此。 “不对,必然不是如此,那是剑域,那可是剑域呀…怎会有人如此轻易打散那接近神境的领域?”苍中棠恍然反应过来道,“对了,是剑神死了,正是剑神死了!这剑域才自行消散了呀!一定是如此!” 说完,那落地的苍中棠,已经仰天开怀大笑起来。 吏部左侍郎李如火上前道:“苍宫主,你这是怎么了?” 苍中棠爽快地向他走去,朗声道:“喜事,大喜事,李大人,是那剑神死了呀,剑神一死,我们的阻碍可是就小了许多呀。” 李如火也捋着胡须道:“那便是好了,即使再厉害,他又怎能躲过太子殿下从皇室里取出来的古阵,那可是用来诛杀神的!” 苍中棠与李如火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屋内而去。 对于苍中棠而言,只要这剑神一死,那就方便许多了。 那瓶命之原液,他若是想个法子夺走,同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李如火道:“苍宫主,你若是找到那杀害我儿的凶手,你定要知会我一声,这血海深仇,也不得不报。” 苍中棠意气风发,连连道:“李大人你放心,只要等到太子他们成了这件大事,我便可以去太师府捉拿他那女儿了,大不了吊起来严刑拷打一番,自然也就清楚了,等到逼问出那厮的下落,就由我亲自出手,定要斩杀于他,也好为我几个师弟报仇!” 李如火点头道:“这便好,这就是最好了。” …… 而此时,在另一面。 于中州中原。 永文帝的宝船,在水兽的拖拽之下,已经来到了他这次的巡视之地。 他与皇太子云鸿一起,在大军的拥护之中,都走在这河堤之上。 正因上次遇袭的事件,这次保护他的人,也尤其多了。 苏太师仍旧是亲自陪同,左右羽林也都在此。 永文帝远远望去,见着这运河工程的浩瀚,他不由感慨道:“这运河凿通,就从中州流过,以后这里也算是多一条流域了,中州的缺水情况,也能够大幅度改善,只要沐江之水不干,中原终究会成为片肥沃的土地。” 皇太子云鸿连忙道:“父皇圣明,才在当年决定这千年大计。” 但永文帝还是低头踏步轻声道:“也不是朕圣明,而是这天下百姓疾苦,父皇只是顺应天命而已。” 永文帝拍拍云鸿的背脊,问道:“鸿儿,你看这运河凿通之后,对天圣国的影响几何,天圣国的国力,在以后又有何样的变化?” 云鸿神情肃然,回答:“儿臣认为,这天圣国往后必然是更加兴盛,虽然运河花费人力物力无数,但这却是我天圣国的气数,几十年的金银,我们凭借几十年的运营,就能赚取回来,但我泱泱大国,往后何止几十年,我们天圣国,往后还有几百年、几千年,数万年!这当然值得。” 永文帝颇为欢心道:“没错,还是鸿儿你最知朕意。” 他一边走,一边渡步,仿佛在回忆道:“当初要开凿运河之时,不知道多少大臣反对朕,甚至有大臣斥责朕是在拿天圣国的国运开玩笑,说朕开凿运河,甚至还会影响这天圣国的龙脉,搞得朕还不得不去找陆纹鼎那个江湖术士,给他些钱财,与朕到朝堂之上去一番扯皮,才堵住了那帮人的臭嘴,但皇儿你,当初却是坚定支持着朕。” 云鸿也欣然道:“父皇向来深谋远虑,鸿儿自然也是最清楚不过,必定相信父皇。” 而此时在两人后面,那同样跟随在侧的苏轩,脸上表情却是有些迥异。 他见永文帝回头,脸上随即泛起微笑,但却不由心道:“狗皇帝父子在互相吹捧,也不嫌害臊,唉,成天不干正事,到处出巡还带着我这姓苏的作甚,天圣国亡啦!” 永文帝像是感慨道:“是啊,鸿儿你确实很聪明,当年你出生之时,朕见你额骨很高,就知道你将来定有出息,你也不负朕的期望,无论是神通道法,还是四书五经,你都很有成就,如今,甚至都踏入灵皇之境了,朕向你这个年纪之时,才踏入玄元不久,你也算是个天纵之才了,这天圣国之内的青年才俊,能够比得上你的,确实没有几人了。” 云鸿赶忙躬身道:“父皇登基早,早年之时繁忙于政务,哪能有多少修炼时间,儿臣哪敢与父皇想比,若是父皇把精力都放在修炼之上,如今早已证道人神。” 云鸿回头,见那苏轩依旧跟在后面。 而苏轩还是面带微笑。 但实际上,他心中还是另一番景象,道:“人不要脸,至贱则无敌,狗皇帝的儿子吹捧功夫可见一斑,不过没关系,我这苏家子却打过你那父皇,哈哈哈!老子打过你爹!” 只不过此时,却听见那永文帝长叹一声,突然无奈道:“鸿儿啊鸿儿,朕如此待你,朕把你培养到如今,你也犯过不少错误,但朕,也都原谅你了,但你为何,却要将朕置于死地呢?” 那云鸿一听,赶忙惶恐无比,睁大眼睛道:“父…父皇!您这是说什么!” 苏轩见状,也是一呆。 永文帝还是叹息道:“上次朕遇袭,是你把皇室的阵法泄露给外人了吧?否则苏太师主持的战阵,怎么会被轻易被找到阵眼,给一路破过来呢。” 苏轩一听,立马知道不对劲,这是话锋突变呀! 这是个大秘密呀! 这个大秘密,肯定是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啊! 所以苏轩赶紧对永文帝躬身道:“皇上,苏轩忽然突感不适,就先行一步离开了。” 永文帝瞪了他一眼,厉声道:“给朕站着!你敢走朕就活活打死你!” 苏轩脸色都黑了,内心绝望道:“狗皇帝是真想报复我……” 在河堤下面,跟随永文帝前行的军队也停下了,苏太师也在向上张望,而他们身后,左右羽林军也停下了,同样在静观其变。 不过无论是下面的军队,还会羽林军,应该都听不见两人的谈话。 嗯,除了苏轩。 皇太子云鸿双腿一软,随即跪在了地上,慌乱道:“父…父皇!儿臣对您忠心耿耿,对您一片赤城呐!您怎可冤枉儿臣呐!儿臣对您十年如一日!从未有过叛乱之心呐!” 永文帝痛心疾首道:“云鸿,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么,朕如此待你,如此待你呀!朕是你父皇啊!你却要谋害朕!你于心何忍!你就想看着你父皇活活惨死在那些宗门手里吗!” 云鸿听闻更是慌张无比,随即道:“父皇!你…你误会儿臣了,儿臣…儿臣真的没有呀!” 说完,那云鸿是痛哭流涕,连连给永文帝磕头,在地上发出啪啪啪响亮的声音,连血都磕出来了。 不过,磕着磕着,那皇太子云鸿,身子却开始抖了,并非是因什么,而是他在笑,他笑了,居然笑得两边的肩膀都在发抖。 “你笑什么!?” “父皇,儿臣在笑你,也是在笑自己呐。”云鸿渐渐抬起头来,“父皇,那阵图自然是儿臣给了人家,除了儿臣,你觉得还会有谁?钟阳王叔么,他可偷不到呀。” “逆子!”永文帝一个耳光打在云鸿脸上。 但那云鸿,神色却依旧张狂。 他大笑道:“父皇啊父皇,你是修士呀,你是大修士啊!你就快证道人神,享寿千年有余,难道我也等你一千年吗!难道让我足足等你一千年,才坐上帝位吗?!那时候我也要死了!我也活不久了!我要当那皇帝有何用!” 他张开自己的双手嘶吼道:“父皇你也不过比我年长百岁多,你死了,我又还能活多久!那时候我气血衰败,四肢无力,我还能坐拥这大好江山多久!我又能坐拥后宫佳丽多少,我还能御女多少!上多少女人!父皇!你若是老了,我也老了,我也要死了!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想当皇帝,我要坐上帝位呀!” 永文帝睁大眼睛,直勾勾瞪着这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的太子云鸿。 “父皇,所以我才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我才不用等了!我能坐拥这天下江山,我能坐拥你的后宫!父皇啊!你不死,你要置儿臣于何地呀!” 永文帝看着这疯狂的太子,终于忍不住怒气,猛然才举起自己的手,就要往云鸿的天灵盖上打去。 然而这云鸿却依旧丝毫不慌张,他遥遥一指,笑道:“父皇,你看,有几个老朋友来找你啦。” 永文帝转头望去,只见在那运河之上,有一艘小船悄然飘来,而那小船之上,是站着两个隐藏面目的人,也是在他们双方目光接触的刹那,那两人高大的元神虚影,也从背后滕然屹立起来了。 云鸿笑道:“父皇,这些年你对宗门打压得太狠了,他们,更想你死呐。”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心永不满足 那高大而模糊的元神虚影,显然是人神境界的存在! 而且不止是这两尊人神! 越来越多的小船从运河之上飘过来了。 那些叶舟之上到处都站满着人,而且这些来者也都隐藏着面目,更是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几乎个个都是修士,皆释放出了不俗的气息! 永文帝对云鸿怒目而视,睚眦欲裂道:“逆子!你这逆子!你要造反便造反,却为何与这些宗门之流串通,你究竟将天圣国的多少利益都出卖给了宗门!?” 云鸿仰天大笑道:“父皇!儿臣不与宗门串通怎能与您对弈!怎能与您抢夺这天下呀!儿臣也是没有办法呀!儿臣要登顶帝位,唯有如此才可以!” 永文帝气急攻心,随即暴起自己的真元,一掌要向那云鸿打去,但那云鸿同样是提掌迎上去,两父子两人掌力相互撞击,那云鸿的修为并未有永文帝那么深厚,当场被径直打飞出去,喋血连连,落在了江面之上。 不过云鸿好歹是灵皇境界,一掌显然还无法要命,他又随即从江面之上起身,大笑道:“父皇!你杀不了我!今日你杀不了我!但是你却要死了!” 而那两尊人神随即从小舟之上一跃而起,一人挥剑斩来漫天的剑光,而另一人则是鼓荡真元,一道神通向永文帝打来! 而与此同时,在河堤下方的苏太师也是猛然跃起,苏太师手中印法不断翻飞,一记印法赫然从他手中轰出!那道印法与对方两股力量碰撞,瞬间炸裂出恐怖的能量!而那些羽林军也开始结阵,他们只忠诚于皇帝,他们是皇帝最虔诚的近卫! 只是在眨眼之间,就围绕永文帝结出了战阵,在中心把永文帝团团围住。 苏太师收敛印法,从袖口之处变幻出一柄鲜红的长枪,也跳跃到了战阵的前方,与羽林军同样,来到了战阵的位置! 那苏太师望着对面,那两尊隐藏面目的人神,朗声道:“两位道友,既然要造反了,还何必遮遮掩掩呢。” 对方那持剑者摇头感慨道:“苏长青,你们今日要死了。” 而另一人,也以沙哑的声音笑道:“造反?我们宗门曾经自为一方,下辖臣民何止百万千万,那是比皇帝还要逍遥,是这狗皇帝将我们宗门纳入自己版图之中,我等才隐忍到今日。” 永文帝凝聚出元神,跳跃到阵图之中,让自己也成为战阵的其中一员,他愤然怒道:“你们宗门鱼肉百姓,这么多年以来犯下的恶事还少吗!朕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顺应天命而已!” 而此时,听到这里,那持剑者也不再隐藏面目,扯去了包裹面目的黑衣。 至于那持剑者,竟然就是天剑宗的掌教真人,玄城掌教! 玄城漠然道:“皇帝,我不想与你扯那些皮,但你对我宗门这些年的打压,我却也看在眼里,你是真想我们死,这鱼死网破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么,如今,我并非是想灭你天圣国,你天圣国这么多年,为黎民百姓所作之事,自然是大善,但我宗门,却也要活。” 那声音沙哑者,同样不再隐藏,当那人扯掉面纱之后,永文帝自然认识。 此人正是真阳宫的掌教宫主,苍擎易。 苍擎易冷笑道:“洛霜云之事,也是你朝廷之人下手吧,你以为附带一个李如火的儿子,我们就不会怀疑朝廷么,别忘了,那幻海而来的人神,可是苏长青女儿的师尊!皇帝,唇亡齿寒呐,他们被杀,我们也要为自己考虑啊。” 不过这苍擎易缓了缓,忽然释然道:“不过,如今剑神也已经死了,我们的大敌,也少了一个。” 只是还不等苍擎易说完,那永文帝就厉声道:“聚阵,这次堵住阵眼!不要让他们再破!” 言毕,永文帝随即看向依旧在下面傻站着的苏轩,怒目圆睁地骂道:“还不快滚!!” 苏轩从愕然之中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外头跑去,可还不忘向后头不由气恼地大喊道:“你就是在刁难我!” 只是苏轩的声音却立即被掩盖过去了,因为双方之间的决战,已然开始了! 那两大掌教顿时杀进了战阵之中,他们都知道阵眼在何处,很顺利就找到最为薄弱处,一路斩杀进去!那些羽林军根本无法挡住他们,只是才接触到他们的神通,就已经死了,尸体在半空之中爆开来,宛若是一朵朵的红花,撒下鲜艳的血雨。 那些宗门子弟,也已经与数千大军,混成一团。 而那苏太师立马提枪挡住了玄城,两人的兵刃在相交,一直从阵法的中央,杀到苍穹之上为止!两人神通的余波,更是一阵阵,从苍穹之处传来。 苏太师抢出如龙,招法变化多端,神枪更是化作了无数的虚影,接连攻向玄城的命门! 玄城虽然都接住了,但却还是惊讶道:“苏长青,你不是剑修吗?!” 苏太师哈哈大笑:“老夫隐藏实力多年,为得就是今日!剑法只是副业!老夫是凭借枪法立道啊!” “好你个奸诈的老油子!”玄城气息不断上升,“但你即使是枪法立道,却也不是我的对手!” 至于下面永文帝,他携羽林军,也与苍擎易交上手了。 苍擎易大笑道:“狗皇帝!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今日就要死了!” 但永文帝也是面色一沉,竟然也狂笑起来。 即使他已经与苍擎易对了一掌,被震出了内伤,嘴角都是鲜血。 可他依旧是狂傲不已。 “你们以为朕真有这么蠢吗!朕竟然已经遇袭过,难道还会没有半点准备!?”永文帝身躯一震再次站稳,“朕是在引你们进入这阵法之内,诸位爱卿!你们可以现身了!” 话音未落,只见在下方的军队之中,有数十人从那里一跃而起,他们都扯掉士兵的铠甲,皆是官袍在身! 这些都是永文帝的臣子,他的三公九卿! 永文帝下辖三公九卿,皆是修为有成者!皆是灵皇之上,甚至不乏人神之内的强者! 而正是因此,正是因为有这些强者在,天圣国在当年才能横扫国境之内的各大宗门!镇压至今! 这些大臣也随即悍然出手,各种神通,各种印法,各种大道,一阵轰击,很快就迫开了苍擎易,那十几个大臣连连互换身形,将那苍擎易围攻在中间! 这些大臣都是多年的道友,配合极其默契,但凡有人受伤,另一个也就随时补充上去! 另一位三公,当朝太傅陈云,也衣衫猎猎,向那永文帝走来,陈云太傅躬身道:“皇上,您没事吧?” 永文帝望着在那江面之上,仍旧对自己在笑的皇太子云鸿,沉声道:“朕还无妨,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 太傅立即皱眉道:“只是小伤?”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永文帝怒斥道,“现在……!?” 等到永文帝抬头之时,却见那太傅一掌向他打来,正中他的胸口。 永文帝又惊又怒! 但太傅陈云却依旧没有停下,连连追击,猛出三掌,都打在了永文帝胸口的命门之处!径直将他打落在地,翻身砸到了河堤的石墩上。 “你…你!” 此刻永文帝几乎喊不出声音,唯有倒地吐血。 太傅负手而立向他走来,淡然道:“皇上,中计之人是您才对。” 而此时另一个大臣,同样漫步向永文帝走来,同样是负手而立,也道:“皇上,是您失算了。” 至于那些在与苍擎易厮杀的臣子,则连连吼道:“陈云!你这老狗竟然背叛皇上!” 然而那人才喊完,就已经被苍擎易当场一剑劈死。 永文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又‘哇’得一声,吐出了好几口血,他看着陈云等人,颤声道:“你们…你们竟然背叛朕……朕待你们不薄!朕待你们不薄啊!” 陈云又皱眉,像是颇为无奈地问道:“皇上,你待我们不薄?” “前些年,我想让自己那三子做个侍郎,我来找你,但你却与我扯皮,把那位置给了别人,皇上,我与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你却连个官位都不给我儿?” 永文帝咬紧牙关,道:“陈云,你那三子品性不正,欺男霸女,朕不是不知道,朕甚至都未曾判罚他,你却要推他如朝做官,朕怎能同意!” 陈云叹息道:“皇上,你迂腐了,我辈修士,寿元数百载,对凡人欺男霸女,那些不过是小事而已。” 永文帝气急而笑,见另一人,刑部尚书方士德,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爱卿你呢,你官至尚书,朕又哪里亏欠爱卿你了?” 那刑部尚书也对永文帝沉声道:“皇上,那件事我与你提过,我儿喜欢那云梦公主,想与您结亲,但您不同意,那微臣也只好换个方式了。” “那是朕的女儿!!”他吼道,“不是物件!!” 永文帝再次咳血,足足好一会,他才凄惨地一笑,转过身,看向了那对岸那云鸿。 云鸿赶紧躬身拜下,喊道:“父皇,不仅是儿臣和宗门之人要您死,您的大臣,也想您死呀!” 陈云从腰间拔出一柄剑,丢给永文帝,道:“皇上,咱们好歹君臣一场,你现在已经被老臣我打残了,一身修为也差不多废了,你自刎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京城祭月节 永文帝望着他身旁还在摇晃的这柄长剑,心中顿时一片悲凉,他看这周围,已经全乱了,已经全都乱了。 这三公九卿,与他征战多年。 在当年可是力克三大教宗,七门大派,十方妖王!但何曾想到,在今日却是惨遭背叛! 羽林军想突破到这里来,但却又被几位大臣拦住,在那些大臣的身后,还有宗门子弟的身影。 这里到处都是喊杀之声,苏太师仍旧在上空与玄城激战,但是苏太师也渐渐不支,身上不知有多少伤口。 永文帝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连脑袋都在变得昏昏沉沉。 仿佛自己这么一闭眼,或许就会那么死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那太傅面色一沉,忽然伸手那么一挡,以罡气裹住那袭来的箭疾之后,就怒而看向了对面! 只见在不远处,有个年轻人正拿着一把长弓,而那年轻人,就正是苏轩! 永文帝同样凝滞了,他全然不敢相信,在这样喊杀声震天的环境里,有那么几尊人神,十多位灵皇在混战,但他一个小小的七魄境界小修士,还留在这里,甚至,还在帮他。 永文帝迟疑了,仿佛都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但太傅却冷笑道:“一个黄口小儿也敢与我过不去,简直找死。” 然而在此时,在那上空的另一端,也有两人目睹着眼前的场景。 白蓝与御灵二人,都面面相窥,显然有些错愕,他们在去云州的途中,经过此处,正好撞见了这场厮杀。 御灵迟疑道:“那皇帝好像快死了,苏太师也快被打死了。” 白蓝漠然道:“是啊。” “救不救,师尊让我们去找大师兄……” 白蓝拔剑道:“还是帮一把,师尊挺欣赏这皇帝,要是死了师尊也会不高兴。” 御灵同样手握钢刀道:“那苏太师也一并救走吧,他好歹是小师妹的老爹……等等,苏太师逃了?” 白蓝与御灵两人忽见苏太师敌不过玄城之后,他竟然用了一记十分耗费真元法力的本命招式,强行将那玄城迫开!自己提抢,猛然向那苏轩俯冲过去,苏太师扬起自己的乾坤袋,把那苏轩装进里面,怒喝一声,破空向远方遁逃而去,就连头也不回! 御灵愕然道:“他怎不帮皇帝了?” 白蓝冷笑道:“这太师也是个懦夫!” 但那玄城哪里肯放走这苏太师,自然要追杀。 然而也正是在此刻,一股强烈的剑意迸发出来,剑意化作了漫天的剑光,向玄城而去。 “白教主!?” 但是白蓝不语,不断提升自己的气息,与这玄城交手缠斗。 而在另一边,一道猛烈的刀光闪起! 赫然劈开了河堤! 苍擎易立马惊觉,随即也向那河堤打出了一道神通。 但就在这个转眼,他的神通却被一柄燃烧着烈焰的刀气泯灭! “九霄烈焰刀!”他失声道,“御神刀,你也是朝廷的人?!” 但此刻,御灵早已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极限,他根本不理会苍擎易,只是单手怀抱起几乎奄奄一息的永文帝,化作一道刀光就全力向远方遁走! 白蓝收回了银纹软件,嫣然一笑,同样当着玄城面破空而走。 玄城不由愕然道:“白教主的修为竟然又进了一步,他更加棘手了!” 苍擎易近前道:“玄城道友,我们还是被那皇帝给跑了。” 玄城守住收敛气息,沉吟道:“无妨,刚才他被劫走之时,气息已经很是衰落,就算不死,那也要废了,他已经成不了气候了。” 但是玄城望向那云鸿,不禁道:“只是这太子成了皇帝,他实力不济,又怎能管得住这朝廷,天圣国怕是要完了。” 然而玄城话音未落,却见苍擎易若有所思地笑着,他道:“玄城道友,这件事你自不必费心,我真阳宫定然会帮扶皇太子。” 苍擎易见玄城不解,就欣然解释道:“世人都当我苍擎易从未娶妻生子过,但谁也不知道,其实我有一个女儿,在她生下之初,我就将她放在是京城之中寄养,后来,她嫁给了皇家,便是当今的皇后,这皇太子,也是我的外孙,这件事,就连皇帝自己也蒙在鼓里。” “千百年的基业。”向云鸿走去的苍擎易幽幽道,“也是在为我真阳宫做嫁衣罢了。” …… 而此时的京城,却还不知道在中州已经发生的这场巨大变故。 只因中州已经把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了,在之后的短时间里,都不会传到京城,毕竟就连运河,都已然禁止通船。 所有往来的商船都被拦住在了外面。 然而此时的京城,却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因为祭月节,就是在今日。 这京城之内,到处都在张灯结彩,大红灯笼,也都挂满了街头小巷,孩童的欢闹之声,以及其余的喧闹,也都充斥着这座都城。 祭月节,按照往年的传统,皇家都会在园林之内举办宴席,宴请宗亲,以及些重臣家眷。 而今天的祭月节,宁亲王也要带永宁去参加。 这可是头一遭,要是以往,宁亲王必然不会带永宁前去,但今日却是如此破天荒地。 事实上在昨天之前,司言还认为宁亲王忽然对永宁热络起来,是因他大弟子墨均衡的关系,但谁知道,哪怕是传来他的死讯,这宁亲王仍旧未曾改变对的永宁的态度。 宁亲王甚至在带永宁出门之前,还特意与司言来交谈了一番,他语重心长道:“贤婿,我并非是不带你去,你去其实也没什么,但今日举办祭月节,太后却出京了,并不会参加,今日是皇后娘娘在主持,你之前与太子殿下不对付,算是恶过皇后娘娘与太子妃,我怕你若是前去,她们也会刁难于你,你且委屈下,暂且先留在王府吧。” 宁亲王见司言有点沉默,便补充道:“你不用担心永宁,有我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吃亏,这点你放心。” 司言想了想,这才勉强点头道:“小婿自然不会怀疑岳父。” 接着,两人又谈了一会,宁亲王才离去。 而且司言心里都惦记着自己的大弟子,也就没怎么多想。 不过司言看到永宁离开之时,她高兴的样子,也就随她去了。 从心理上来说,司言还是很宠永宁的。 等会等到差不多,就遁空到皇家园林去看看她吧。 至于永宁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依然有着点小小的兴奋。 她高兴,不是因为可以起参加皇室举办的祭月节,而是因为宁亲王,她父亲对自己身份的认可。 永宁总记得小时候,自己看着凝香跟着宁亲王,可以拉着他的手,永宁是有多么羡慕,她希望得到父爱,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关心,但曾经的她,永远只能默默在角落里注视而已,那是一种从小的期望,而这种盼望,在今日,似乎也开始应验了。 在到了皇家园林的露台之后,永宁才知道这祭月节热闹。 到场的人,足足有上百,从宗亲到重臣家眷,几乎都到场了。 各方王爷,下面的子女,郡王、郡主、王侯公爵,都有到场。 今日,就连太师夫人萧沐萍都在。 不过桃儿出门,不知去了哪里。 而此时,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那萧沐萍,此人正是南天行。 他已经从天剑宗回来,在京城也有几天了。 自幻海归来之后,南天行一直被那个人所化的梦魇所笼罩。 南天行不由呢喃道:“听闻苏桃儿已经返京了,不过她是独自回来,应该没事……” 在之后,祭月进行之时,众人也都落座了。 但落座,自然也是以今天主持大局的皇后为首,之后才各自按照辈分落座。 凝香与宁王妃分开之前,问道:“母妃,父亲一直在照顾她,这样下去只怕……” 但宁王妃却冷笑道:“女儿,你放心,有母妃在呢,等会你就知道了,母妃拿了什么招来治她,那剑神都已经死了!你母妃我只要搬出这法子,这小贱种也就完蛋了!王爷更是会对她避之不及,恨不得活活打死她!” 那宁王妃拂袖,尖声尖气道:“那剑神死了!已经没人可以给她撑腰了!等王爷也都嫌弃她,那原液,她也得乖乖交出来!否则,她就等着吧!咱们母女就算今日把她活活打死了,王爷都会觉得解气,也没人会说什么!” 那宁王妃与凝香都分别落座了,而在这个期间,她们甚至都没想到司言,毕竟在她们眼中,司言只不过是个赘婿而已,顶天了,也就是太后的姘头,圈养的面首罢了。 永宁是坐在蓉郡主边上,因为两人辈分差不多,所以恰巧凑在了一起。 而这蓉郡主看着永宁,那目光很是复杂,毕竟永宁过来之时,有很多人向她请安了。 永宁是公主,这礼仪还是少不得。 就连蓉郡主,自己也得那么做。 至于她心里,当然是不服。 她们都出生在王府,这永宁还是个庶女,凭什么她就能加封成公主? “蓉姐姐。”永宁对她开心地笑道,“今天好热闹呀!” “是…是呀,今儿是挺热闹的。” 蓉郡主捋着自己的长发,内心却不满道:“热闹归热闹,你来坐我身旁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当年的夺妻之恨 皇家园林极大。 就连人工湖泊也有。 而且因为人数众多的缘故,今晚的宴席也就是长方桌,这样一来,也就能坐下更多的人。 只是在场者却都有些没搞明白,为何那真阳宫的副宫主苍中棠却也在此处。 苍中棠甚至还在皇后娘娘那里与她交谈,皇后娘娘更是笑脸相迎。 其实不止是他们,就连宁亲王都是在皱眉。 毕竟朝廷与宗门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虽然对待他们,必然要礼遇有加,但却也不至于邀请到这祭月节之上来,况且今日可不止是宗亲,就连许多重臣的家眷也都在。 而且宁亲王甚至见到凝香与她的母妃,一起到了皇后那里拜见,与皇后娘娘攀谈了许久。 但这宁王妃娘家与皇后有些亲戚,她们其实还算是有些沾亲带故,所以宁亲王想了想,也就没什么。 太师夫人走得很早,似乎是家里还有事,领着婢女就离开了。 这时候,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了,也到了开席的时间。 而在这露台附近,到处都点亮着摇曳的灯火。 其实现在很多人也已经发现了,永宁同样来参加今日的祭月节,要知道,以前她可是从未来过,但自从她被加封为永福公主之后,就连这样的场合,宁亲王也都带着她了。 不过永宁或多或少知道其余人心中对她的看法,因此也就不多与他们多谈了。 只不过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喊了永宁一声,永宁回过头,竟然发现来人是萧樱。 萧樱与国子监几名同学在一起,对她喊道:“永宁!” 永宁也讶异道:“诶,你怎也在?” 萧樱拉着她的手,高兴道:“是老师带我们几个学生参加祭月节,正好大祭酒选中了我,所以便是来了。” 萧樱遥遥一指,欣然道:“只是我们的席位离这里有些远。” 永宁拉着她手,也是很开心道:“你们国子监会带学子来参加,这件事我也知道,但国子监的大祭酒,带得可都是些最为优秀的学生。” 萧樱轻轻一笑,却也不否认。 她确实在国子监很不错,也得到各位师长的赏识,而且她在修炼司言给她的那篇心烦之后,似乎无论学什么,都特别快,同样十分容易理解。 萧樱往周围张望了下,这才问道:“司阁主呢,他在哪里,怎没与你一起来?” “夫君在家里,并不在这里陪着我。” 萧樱神情有点落寞道:“这样啊,司阁主在家中么。” 然而也正是在此刻,她们两人忽然发现了有些异样,在她们侧旁忽然有人站住了,神情愕然地看着他们。 萧樱见状,不由问道:“这位公子,你怎么了,为何盯着我们?” 南天行赶忙恍然过来,连忙讪笑道:“无事,无事,我只不过是在此处逗留一会,这位姑娘,还有……啊,永福殿下!在下告退!” 而当南天行离开之后,他也是越来越心惊,只因他听见了司阁主三个字。 天命阁的司阁主。 那可是在当初一剑就破了洛霜云的镇派大阵,再一剑就当场钉死半步人神洛霜云,宛若是天上神魔般的人物啊! 那绝非是一般的人神! 若是寻常大修士,根本无法就以一招,能够破那大阵! 那必然是在人神领域走得极远的存在! 但是为何,刚才永福公主不仅应下了,还声称是她的夫君…… 南天行赶紧离开,前去打听那永福公主夫婿的情况。 “兄长,你去哪里。”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拦住他,而这少年,正是南天行的胞弟,南天振。 “兄长,我是在真阳宫求学,我那师伯今日也在祭月节,我正要去拜见,兄长是否与我一起去。” “要拜见也等一会吧。” 南天行只是随便应了声,就匆匆向远处的另一波人走去。 而永宁这里,皇后娘娘等人也已经落座了。 令人奇怪的是,那苍中棠也坐在宗亲这里,就在皇后娘娘的左下侧。 照例,其实在祭月结束之后的宴会,那差不多可以算是交际的场所。 因为太后不在,就以皇后娘娘为首,下面分别坐在八皇子,以及云梦公主,以及各亲王和王妃等人。 而后宫贵妃之类,也是另开一席,皇帝的女人,自然不能与其余男子同坐,除非是身后国母的皇后。 至于永宁,其实也可以与云梦公主并列而坐,但她不愿意过去,就自己待在了蓉郡主身旁。 此时宫女也开始上菜了,从冷菜到各式各样的糕点。 甚至在不远处的戏台上,还有人在表演戏剧。 但事实上真正在看戏的人,或许也只有永宁,其余的人,都顾着与宗亲交流,那些个王爷,也是在倾听皇后与他人的交谈。 而正是此时,那皇后目光忽然看向了永宁。 这皇后头戴凤钗,一身珠光宝气,显得很是 蓉郡主随即提醒永宁,永宁回头,只见皇后对她笑道:“永宁,你好歹加封成了公主,你怎坐在那里?快些过来,你要与云梦在一起才是。” 永宁有点木讷,她从未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点到她的名字。 不过她还是照办了,点头称是之后,就来到了云梦公主身旁。 那云梦公主与永宁从未见过,但却也含笑对她就是了。 至于永宁,到了这上座,就似乎有点不自在。 尤其是对面凝香看着她的目光,更是充满着妒火。 但永宁落座之后,这皇后当着众人的面,却像是叹了口气地说道:“其实吧,本宫也不知道太后在想些什么,分明这加封之事,皇上已经提过,若非是有大功德,对朝廷有贡献之外,那已经是明令禁止了,但太后独揽朝纲多年,仗着手里还有实权,就随意加封,这便是有些不合规矩了。” 这明眼人一听啊,就知道皇后是在间接暗示永宁。 很多在场者都是内心一动,心知是皇后要发难了! 而宁亲王坐在那里,同样是神情微动,他想不懂,为何皇后要在此时对永宁发难,永宁也未曾得罪过她。 可是这时候,却听见那宁王妃也冷笑着附和道:“是啊,这加封,岂能随意,这次太后娘娘也确实鲁莽了点。” 那宁亲王眼皮猛地一跳,就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他虽然不会与皇后去争吵,但他教训自己的王妃,却还有这个权利,更何况他地位在宗亲之内极高,喉咙响几句,这也没什么。 因此,宁亲王随即冷哼了声,厉声道:“皇后娘娘在讲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了!给本王闭上!” 宁王妃先是怔然,然后也随之冷笑道:“王爷,你这么多年都冷落她,但今日却为了她这小贱种,来当众呵骂我?” 宁亲王听见贱种两个字,顿时瞪大了双目,就连呼吸都在变得急促起来。 另一边的皇后与苍中棠两人,则是相视,会心一笑。 宁王妃虽然心中有些唯恐,但却还是冷声道:“王爷,就是你不爱听,本妃也要讲,这永宁加封成公主,原本有些问题,她是庶女不说,而且她是不是王爷你的种,是不是留着这云家的血脉,都还两说,哪里能被加封成公主,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宁亲王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举起手,就是个耳光打在了宁王妃脸上,怒斥道:“你这贱妇,你今日到底想做什么!你不要脸,本王还要!永宁好歹是我的女儿,岂能容你当众污蔑!” 那宁王妃被打了一个耳光,也立即起身,对他怒目而视,拿着丝巾的手指着他,呲牙道:“好啊,好啊!王爷你竟然为了那小贱种,今日竟然动手打我了!” 永宁赶忙起身,来到宁亲王面前,试图阻止,连声道:“父亲,父亲您不要……!” 但她还未近前,那凝香也赫然起身了。 那凝香连连用手指过去,一直快戳到永宁脸上,与她母妃同样,尖声尖气道:“永宁,怎么了,你还嫌不够乱么!” “不是,我!” 那魏郡王也随之漠然起身,竟然也对宁亲王道:“父亲,您当众打母妃,这便是您的不对了。” 宁亲王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这一家人,以及其余的在场者。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却又说不出这关键的什么来。 而宁王妃忽然诡异地笑了笑,阴阳怪气道:“王爷,既然你这么维护这小贱种,那今日也算是正好撞上了,其实今日白天之时,有个人来拜见王爷,先被我拦了下来,我还未曾让他与王爷见过,那么现在,便是让他进来见见王爷你,也让他见见永宁吧!” “什么……” 随着宁王妃对那身边的婢女下了命令之后,婢女就去了林子外头,把一个身穿朴素长衫的一个中年书生,给领到了众人面前。 那书生先跪地,向皇后等人分别拜下。 宁亲王看着这书生,先是不解,但是随即,他也恍然过来了,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而那似乎饱经风霜,但却仍旧带着儒雅的那中年书生行完礼之后,就那么对宁亲王躬身一拜,道:“书生刘威,见过王爷。” “我与王爷一别,至今也有二十年了,当年王爷夺我妻子,如今她已然逝去,我也不好说什么。”这刘威凄惨一笑,“但是王爷,还请你将我那女儿换给我吧,我老了,也想要女儿回来孝敬我,给我养老送终啊。” ——————分割线 今天更新晚了~ 抱歉~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耻 宁亲王听闻随即身躯大震。 他当然认识这刘威。 这刘威是永宁娘亲当年的夫婿,但他们当年两地分居,刘威在外面经商,而永宁的娘亲是在宁王府当婢女,但结果之后宁亲王却与永宁的娘亲发生了关系,令其怀孕,这才生下了永宁。 而刘威不过是书生出身,当年在外面倒腾些小生意,怎能与那宁王府过不去。 在私下被塞了笔丰厚的钱财之后,算是被扫出了京城。 但是如今,这刘威却再次出现了,就在宁亲王的面前! 刘威见宁亲王怔然在原处,便是再度拜下,说道:“王爷,还请把女儿永宁还给小人,小人并非是修士,年纪大了,以后也需要个后人来养老送终。”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哗然,除了那些远处的宴席听不见,至少这里,从宗亲,以及是永文帝后宫这些妃子,都全然听见了! 永宁竟然不是宁亲王的亲生女儿,而是眼前这落魄中年书生的所生! 而永宁,同样也是愣在在原处,脸色苍白,早已面无血色,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确实听娘亲提起过这个人,但是娘亲当年也明确告诉永宁,她的亲生父亲是宁亲王,而并非之前那个夫婿!况且她娘亲之前那个夫婿,虽然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念过几年书,但却喜欢在外面花天酒地,从不顾家。 永宁的娘亲,命很苦,她先是嫁了个浪荡之人,以后跟了宁亲王,也因种种,一直在王府被欺负,直到前些年去世为止,一生都郁郁寡欢。 宁亲王那双眼睛里,几乎都充斥着血丝,这么多人看着他,这么多人啊! 而且他已经决定重新认可永宁,想要真正承认这个女儿,但到了如今,却又发生了这件事,刘威忽然蹦出来。 那宁亲王怒从心头起,知道这刘威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与宁王妃逃脱不了干系,他才举起手掌又要向那王妃打下去,但另一人,却忽然挡在了他前面。 钟阳世子道:“父亲,您莫要打母妃了,母妃也是为了您好,您且听这人讲完再说,总不至于,我们宁王府养着别人的骨肉吧?你且听完就是。” 魏郡王也补充道:“是啊,父亲,这个事实的真相,你也总要知道。” “你们…你们几个长本事了,翅膀硬了啊!竟然在这里和我抬杠……咳…咳咳咳!!” 宁亲王一口气没有缓过来,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曾经受过重伤的地方,连连咳嗽了起来。 永宁随即想上前,却被凝香拦住。 凝香神情得意,直言道:“永宁,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休想过去!” 苍中棠眼里也尽是笑意,要知道,若是剑神还在,他哪里敢打这命之原液的主意,那可是剑神啊!但是如今剑神死了!那命之原液,简直是唾手可得,是他苍中棠的囊中之物了呀! 皇后娘娘心里同样是痛快无比,原本她就是对太后不满,而那件大事就要成了,那太后,还有何用?等她一回京,随便找个理由,就压上邢台了! 不过宁亲王那双眼眸还十分锐利,他直勾勾盯着刘威,赫然道:“刘威,你当初都不在京城,而她又一直在我宁王府,我自是心中有数,永宁怎会与你有干系!” 刘威先看向永宁,然后对她憨厚地一笑。 永宁惶恐,连嘴唇都白了。 刘威当然清楚永宁不是他女儿,但当宁王妃派人找到他之时,他还是同意前来了。 一来,他当初确实恨急了宁亲王的夺妻之恨,但是苦于没有报复的手段,二来,是这宁王妃给予的报酬,实在是太丰厚了! 整整两万两白银呀! 够他挥霍多久了也不知道啊! 刘威对那宁亲王也摇头苦笑道:“王爷,我心中有几分数,我之前在暗处遥遥见过永宁,永宁虽然不像我,但却与我那早逝的妹妹,恍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便知道,这永宁是我亲生女儿。” 宁亲王听到此处,脸色一凝。 “而且那时我虽在外面经商,有长达半年多不回来,但在去往远方之时,我却也途径京城,在家中过了几日,其实算算时间,是也差不多,这永宁,应该是我的女儿,而并非是王爷你的呀!” 宁亲王这会喘气已经越来越厉害,情绪也似乎逐渐激动。他虽然是灵皇境界,但当年与永文帝征战之时,被魂魄造诣很高的修士所伤,这外伤连着神魂,神魂的旧伤也一直没有痊愈,因此他不仅是气血衰退了很多,至今但凡只要情绪波动起起来,那神魂也会随之受到影响。 他甚至因此,都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那魏郡王与钟阳世子,赶忙让这老父坐下。 永宁整个人已经懵然了,她立即试图辩解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一定在骗我,你一定在骗人!当初娘亲明明不是这样与我说的!” 可永宁那么望去,只见在场者,都已经在窃窃私语,那神情之中,都是指指点点。 包括她方才坐在身边的蓉郡主,同样和云康郡王在议论纷纷。 尤其是蓉郡主,她之前看向永宁的目光,是含着羡慕,但此刻,竟然是有着隐隐的痛快。 这些人,他们仿佛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 与此同时,那正好过来的董庆书,也目睹了全过程。 董庆书在凝香身边,见到永宁又不由联想到她那入赘夫婿。 那董庆书,同样觉得有什么松了松,心态都处在种微妙的满足感之中。 至于刘威,他见永宁开口之后,就立即苦口婆心道:“永宁,你娘亲总是谎话连篇,她定是欺骗,她是在欺骗你呀!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本姓是刘呀!可不是姓云呐!为父老了,是想你回到为父的身边来!” 永宁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地无助,她现在,似乎只剩下了一个人,仿佛这一刻,谁都在嘲笑她。 永宁在茫然之中,再次向那宁亲王而去,她推开了凝香,扑在了宁亲王之前。 她声音嘶哑道:“父亲!这个人在骗您!他在骗您啊!娘亲告诉过永宁,永宁是您的女儿,是您的亲生骨肉啊!娘亲不会骗人,娘亲不会骗永宁的呀!父亲,你要相信永宁!” 然而宁亲王,看着她的模样,似乎又在变化了,他捂着自己胸口,神情有些痛苦。这个女儿,也是他几十年来旧伤的伤疤…… 皇后这时候,也开始发话了,她对刘威不无威胁道:“永宁好歹是我天圣国的公主,只凭你空口白牙,本宫也信不得你。” 刘威赶紧拜下,装作慌张地连声道:“皇后娘娘!小人自然是有凭证,是有凭证呀!” 他拉开自己的袖口,展现出自己手腕下方的红色胎记,道:“是我刘家人,那便是有个特征,无论男女,都在这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而且连形状都差不多,永宁只要是我亲骨肉,那她定然也有着这块胎记!” 话已至此,永宁已经木讷在了原处。 那宁亲王更是瞳孔剧缩,失声道:“甚么……” 宁王妃与凝香两人架住永宁,强行弄下她的袖子,让她的手腕**出来! “红色的胎记!”凝香呲牙道,“她果然有!” 这时候,无论是魏郡王,还是那钟阳世子,也都是会心一笑。 宁王妃畅快道:“王爷,你看到了吧?这永宁,可不是你的亲骨肉啊!你可是替人家白养了二十多年!这小贱种既然不是你的女儿,那什么郡主,什么公主,她不是云家的人,她配吗?!她不配啊!” 宁亲王仰望着天,就连神智也有些恍惚了。 但永宁依旧跪在他面前,在拉着她的衣袍。 那宁王妃那双眼睛一瞪,直接一个耳光打在了永宁身上,厉声道:“你就是个贱种!你是个贱种啊!不要再缠王爷,从今天起,你已经不是我们王府的人!” 刘威也滕然起身,怒道:“你…你怎能打我女儿!你们也欺人太甚了!” 但是他才起身,就被两个侍卫压住,直接拖下去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刘威喊道,“我是来找我女儿的呀!” 那皇后也长叹一声,说道:“王公公。” “老奴在。” “既然这永宁不是皇家的人,无论是公主也好,郡主也罢,那都是没资格的。”皇后挥挥手道,“传本宫懿旨,剥夺永宁公主的封号,以及宗亲的身份。” 那王公公听罢,也随即尖声尖气地高调,重复道:“传皇后娘娘懿旨!从即日起,剥夺永宁公主封号,云家的宗亲身份!至此!” 永宁伏在地上,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钟阳世子扶起宁亲王,道:“父亲,我扶你下去休息吧。” 宁亲王也木然地起身,再也不看永宁。 而那宁王妃,是一脸傲然,她上前道:“永宁,那你既然不是我宁王府的人了,那就把东西都交出来,然后滚吧。” 她欣然地笑道:“那剑神他们给你的那些物件,你也交出来吧,那可是我宁王府的财产。” ——————分割线 日常求票票~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知道她是谁的人吗?! 宁王妃理所当然认为永宁的财产都是她王府所属。 毕竟,永宁可是在王府长大的啊! 这吃穿用度,锦衣玉食那么多年,难道不是花费吗!? 那些可都是钱啊! 何况你永宁与剑神他们有关系,之后又被赠送那么多宝物,难道不也是宁王府的蒙荫么,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也该来偿还了吧! 宁王妃身躯一振,瞪大眼睛对着永宁,那皆是质问的神情。 但其实,她早已被自己这种自满的心态充斥了,就算她心里清楚这永宁确实是宁亲王的骨肉,她内心都依然这么认为! 永宁的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这个巴掌,她挨得很重。 这种伤心在心中所蔓延开来。 是无法用语言比喻的感觉,她好像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撕裂了,早已碎裂成了好几瓣,仿佛都早已感觉不到温度了。 她从小长大,就十分缺乏关爱,也是正是因此,永宁才往往会表现得比较开朗,那其实是她掩饰自己心灵脆弱的行为,她的所有外在表达,都是为了遮盖自己灵魂深处的胆怯,她的卑微,她对自我的否定。 而这所有,终于在今天都全然崩塌了。 永宁是死在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然而,现实却是那么地残酷。 她倒在地上泣不成声,但这些宗亲却依然在对她冷嘲热讽。 云梦公主觉得永宁很可怜,虽然很想上前去帮她,但这云梦公主又顾忌到皇后,皇后不是她的母妃,她与八皇子是另一个皇妃所生,而且皇后也一直看不惯她,她生怕上前去帮永宁,会被拿捏到什么把柄。 但至于其余那些个郡主郡王,还有王爷王妃,那都是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毕竟在知道用永宁被加封成公主之时,他们心里那个憋屈啊!凭什么她可以成公主,凭什么一个庶女可以! 然而今天,永宁却倒在了地上,被那么多人,当场一个丑角在取笑。 呀,她是个贱民! 就连贵族都不是啊! 她娘亲当初不过是钻了宁亲王的空子。 如今连那狼狈不堪的老爹都寻上来了! 宁王妃见永宁无动于衷,厉声道:“东西呢,你现在就交出来!我知道你放在身上!” 凝香同样迫切地想要永宁交出那几件东西,无论是指犀金线皮,还是那件神甲,她都很向往,尤其,是那命之原液! 不过宁王妃当然也知道其中的轻重,以及永宁必然不会轻易交出来的事实。 因此宁王妃的目光与那苍中棠之间产生了短暂的交汇,那苍中棠,也就随之起身了。 他背负着长剑,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向永宁走来,而在后面,紧跟着的便是方才过来拜见师伯的南天振。 苍中棠走到永宁前面,那也是语重心长道:“永宁,这宁王府也好歹养育了你这么多年,这些财物却也是要还的。” 苍中棠沉吟了片刻,然后很是感慨道:“那这样吧,老夫今日来做个老好人,永宁,你把这些东西还给他们王府就是了,至于以后,你就来我门下,我收你当个弟子,你看如何?” 而那南天振闻言,赶紧在后面附和道:“苍师伯愿意收徒!这是你的大造化啊!” 永宁坐在地上,她心态全然是崩溃。 不过她却很明白,至少身上这些东西,无论是剑神前辈还是御神刀他们,这些东西,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处置的权利。 何况她现在,早已什么都不想了。 她此刻,只想回到自己夫君身边。 在这个世界上,永宁已经再也没有依靠的人了。 除了她的夫君。 她,已经只有一个亲人,一个所爱之人了。 但,若是夫君知道她只是一介民女,夫君会不会也不再喜欢她? 永宁不敢想,也不愿意想了。 但至少此时,她只想回到那个男人身旁,依偎着他,大哭一场。 因此抹着眼泪的永宁,哽咽地摇头道:“不了…谢谢苍宫主的好意,我…我要走了,永宁要去找夫君他了,永宁不想在这里,再也不想……” 但即使如此,她却还是往宁亲王离开的方向望了望,才要转身离去。 只不过她才刚刚迈开步子,却就被凝香一下子揪住。 那凝香嘴角上扬,有些高的额骨,尽显她的刻薄! 她几乎是扯出声音,威胁道:“你吃我们,用我们的这么多年,如今你还想带着我宁王府的宝物离开!你以为这么容易么!” 凝香一把将永宁扯回来,就像是发怒的母鸡一样,尖声道:“你还要不要脸,今日你若是不把我王府的宝物交出来,你就别想走!!” 永宁试图挣脱了两下,但却甩不开,她以哽咽的哭腔辩解道:“那些东西是几位前辈赠予我,永宁连自己都还不敢用,怎么能随意给姐姐你们……” 那凝香眼睛一瞪,推了永宁一把,再次令她跌倒在地,而且说着,她举起手掌,又是一个耳光要打上去! 只不过这一次,凝香的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凝香抬头一看,发现拽住她的人,也是个女子。 “你是谁!” 萧樱面若霜寒,没有理会凝香,那么一放手,就不再理会她了。 她蹲下去,去询问永宁哪里有受伤。 但永宁却一直在流泪,连眼睛都红肿了,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在摇头而已。 萧樱见那么多人,他们都在对永宁冷嘲热讽,以及在逼迫她,忍不住冷笑。 她刚才只是陪同大祭酒过来问候一位尚书夫人,但谁曾知道,却赫然见到了如此的景象。 他们因为永宁不是宁王府的女儿,就如此对待她。 是啊,民女自然比不上贵族,同样无法与这些郡主,这些王妃,甚至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相提并论,这些宗亲,自然可以如此自傲。 但,要知道永宁是谁的女人! 永宁的夫君,可是人神境界大修士! 是此界最为顶尖的存在之一! 像是乔展元那种人,只是一招,那就打到他神魂俱灭! 若他知道今天永宁被如此对待,那他会如何! 萧樱根本不敢想啊! 因为就连皇后都在那边笑着看好戏! 那后果,萧樱根本无法设想! 他或许会大开杀戒! 所以她只想赶紧拉起永宁,先离开这里。 然而萧樱却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因为这边到处都站着宁王妃的几人。 魏郡王和钟阳世子,也都来到了后面,算是在暗中拦住了去路。 至于那大祭酒,发现萧樱竟然上前,慌忙喊道:“你…你,萧樱你快回来!这与你何干,你怎能去近前呀!” 萧樱出身在江南世家,她气质也是很好,随即就不卑不亢道:“大祭酒,我与是永宁是好友,她今天被如此对待,萧樱怎能坐视不理!” 那皇后听闻,随即皱眉,她对身旁的王公公轻语了几句,那王公公上前,对那大祭酒道:“赵大祭酒,此女放肆得很,传皇后娘娘口谕,剥夺此女学籍,逐出国子监!” 赵大祭酒连忙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听老臣一言!听老臣一言呐!” 但皇后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那赵大祭酒还未近前,就被侍卫拉住。 赵大祭酒痛心疾首道:“这萧樱是老夫的得意门生,也是苏太师介绍与我,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皇后娘娘您不可如此啊!” 但皇后却是邪魅地一笑,轻声道:“苏太师,难道他还有命回来不成?” 那苍中棠又走过来,再次循循善诱道:“永宁,那些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又是宁王府的,你若是自己拿着,未免会被外人说闲话,你看,老夫已经表态,在今日当个中间人,你把宝物还给王府,老夫收你当个弟子,你日后,前途也不可限量呀!” 但是,这苍中棠见永宁仍旧不理会他。 他不由恼怒起来,冷哼道:“难道老夫这真阳宫的副宫主,还不配成你的师尊不成?要知道老夫的地位,想入我坐下的弟子,何止千百人?老夫今日如此示好与你,但你却还不领情么!” 那在苍中棠身后的南天振,为了在师伯面前表现,也是随即一跺脚,指着永宁破口大骂道:“我师伯功法通天!是一代大宗师,我师伯愿意收你为徒,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真不知好歹,竟然胆敢顶嘴,违抗师伯的好意!” 苍中棠仰头看天,捋着自己的长须,神态也是颇为孤傲。 然而,此时那一幕,也正好被另一个人过来的人撞见。 那人正是南天行! 南天行刚方才是去问这永宁夫君是个何人,但结果这不问不知道,一问,他当场大惊失色!脸色狂变! 那永宁夫君,竟然与苏家有关系,而且从神态外貌的描述之下,南天行也恍然大悟! 云永宁的夫君,正是那司阁主啊! 就是那一剑破罗青派守山大阵,一剑钉死洛霜云的人神啊! 但谁知道,他只是过来,想再次远远看看那永福公主,谁知道,竟然就撞见自己胞弟南天振,正指着瘫坐在地上流泪的永宁怒骂! 南天行瞬间大脑轰然! 那司阁主是何样的人物! 那是至强者,那是宛如天上神魔般的存在啊! 这南天振,是要把他们整个家族,都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呀! 而另一边,南天振,包括很多在场者,也都见到了怒发冲冠,脸色铁青的南天疾步过来。 “兄长你这是……” 但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南天行已经一个大嘴巴子对他狠狠抽下去! 南天振懵然,失声道:“兄长你!” 但南天行反手又是一个抽过去,把他胞弟打得是眼冒金星。 “你这个畜生啊!你这个畜生啊!你知道永福公主是谁的人吗!”南天行指着自己胞弟的手都在颤抖,“你要是被那个人见到,要是被那个人见到!泼天大祸就要来了!!” ——————分割线 更新有点迟。 以及,有人问我qq群,在外面评论区置顶了。 还有,谢谢大家的月票支持~ 解释一下,希望都看,字数有点多 经常看到有人说我断章之类。 我解释下,剧情到了一个节点,我无论从哪里写到,看起来都像是断章。 比如前一章节,往后一千字,往后两千字,三千字,无论从哪里结束,都会像是断章,不信各位读者自己去翻。剧情到了一个节点上,就是这样,我除非往后写一万字,两万字,这才可能度过这部分剧情,但我一天只写六千到七千,多了写不动。我一章节三千字,要是前面写个两千的,后面就是四千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来不加更。别人是两千字一更,每天两更,然后加更,加更了也是六千字,我的文字量,还是可观的。所以我没开加更,我是真的加不动,让我往上加两千字一更,我也写得很累。至于有几位读者朋友老是说刺啦,断更不给票。其实能看到vip,大家有在订阅,我已经很高兴了,能给个月票,我就更开心了。这些其实也无所谓,月票我是为了争夺榜单,争取曝光率,真正给孩子买奶粉的钱,养老婆的钱(笑),还是订阅所得,只是我心态比较玻璃,有时候看不得某些读者朋友来指点江山,教我怎么写,其实吧,我写了也那么几年了,自己什么毛病,自己什么优点,我自己清楚,我也知道自己的文风,也不牢那几位费心了。 好了,还有一章节,我也去上传了。 第一百四十章 他到了 南天振被打得神志不清。 要知道兄长可是从未对他发过脾气,但是在今日,却被直接扇了两个大嘴巴子! 而也是在南天振那愕然的注视之下,南天行与萧樱同样去搀扶永宁。 至于其余的人,同样是如此。 皆是不可置信,都不明白为何这南天行此时要为永宁出头! 毕竟谁都看出来,其中可是有皇后娘娘的授意呀! 这南天行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胆敢来逆凤翎。 他甚至还带着惶恐地说道:“永福公主,你起来,你先起来啊!是那混账在骂你,一会我再给他两个耳光!” 南天振浑浑噩噩,但醒悟过来,仍旧有些不明白,但他在见到自己兄长怒目圆睁,还充斥着血丝的凶相之后,就怔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是永宁现在情绪完全处在崩溃的状态,她甚至都有些弄不清周围发生着什么,她现在只想回去,回到她夫君的身边。 其实这些宝物,永宁都觉得无所谓了。 她刚才不给只是有些愧疚,尤其是她在得知那位剑神前辈或许已经身死道消的情况下,更不愿意把他赠予的东西送出去,并不是她自己真想要。 但若是他们继续阻拦,她给了就给了吧。 永宁现在只想与夫君在一起,只想依偎在他怀里大哭一场,然后再沉沉地睡去而已。 那魏郡王也认出了南天行,其实他与南天行以前就相识,还吃过几次酒宴,互相之间还算是熟识,因此就不由道:“天行,你这是怎么了,这永宁并非是我宁王府之人了,只是个民女,我们如今是在找她清算,你这会出来做什么,也不怕恶了我们宁王府么?” 南天行却只是冷笑,他那么一拱手道:“魏郡王,你与小弟好歹相识一场,钟阳世子对我家也是颇为照顾,所以请听小弟一言,你们就此罢手吧!不要在为难永福殿下了!” “你说罢手就罢手,你算什么东西!”那宁王妃立即上前道,“何况这永宁也不是什么公主,她如今只是个民女,她身上还有我王府的东西,她自然要交出来!” 此刻,这苍中棠同样眯起眼睛,开口道:“你不是南太尉家的么,怎也出来阻拦?” 南天振可以拜入真阳宫,自然是南太尉与真阳宫有些关联,而且之前南太尉上门拜访苍中棠之时,还带南天行兄弟同去,因此苍中棠才认识他。 可是,他见南天行对自己行了一礼,同样沉声道:“苍前辈,您听晚辈一言,今日也就此作罢吧!否则之后引发的后果,无论是谁,恐怕都承担不起呀!还请您就此作罢吧!” 苍中棠先是顿然,接着冷哼道:“老夫乃是人神大修士,背后又有真阳宫,有何事是老夫也承担不起,这却也有趣了。” 那宁王妃更是觉得可笑得很,她道:“这永宁还有谁可以依靠,还有谁能够为她撑腰的?那剑神已经死了!其余的人?怕是也只有入赘我们宁王府,她那赘婿了!但那厮又有何用?他难道还能替永宁撑腰么!” 而此刻,那皇后娘娘,在太监王公公的搀扶下,竟然也走过来了。 皇后娘娘来到苍中棠,也就是她叔父的身边,笑道:“本宫倒是也知道永宁的夫婿,她这夫婿,确实有些身份,或许能为永宁撑撑腰呐!毕竟她那入赘的夫婿,可是太后圈养的倾夫,是她养的男宠啊,这着实是有些来头哩!” 此话一出,当场再次是发出一阵欢快的窃笑之声。 这些宗亲,这些郡王和郡主,都是感到十分有趣。 那蓉郡主更是觉得,自己之前对永宁的妒忌,简直是无事生非了。 况且这永宁倒是有点惨,不仅身份是民女,就连那夫君,还与太后有染,真是一桩奇闻了。 不过在此时,忽然又有个人的声音响起了。 这人声音很温柔,他轻声道:“怎么样,要不要紧,哪里疼么?” 众人闻言皆怔然,都把目光投过去,只见是个身穿紫衣的男子,来到了永宁身边,在轻声询问她。 那永宁见到他,再也忍不住自己所受到的委屈,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紧紧抱住,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夫君…夫君你终于来了!呜呜…呜呜呜…永宁好想你,永宁好想你啊,呜呜呜……” 南天行见来人,身躯大震,脸色顿时苍白到没了半点血色,骇然道:“是他,果然是他,他来了……” 司言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别哭了,为夫知道你受委屈了,怎么回事,你与我讲讲,为夫给你讨回一个公道来。” 但永宁却是在摇头,她把脸埋在司言的肩膀处,几度哽咽道:“夫君,算了算了,永宁现在只想走,只想和你离开,连京城,我们也不待了,只要你不嫌弃永宁……” 司言抚摸着她的背脊,安慰道:“为夫当然不嫌你,但有人欺负你,我也要讨回公道呀。” 他浅浅的笑着,然后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那神情,也越来越深邃。 宁王妃那双眼睛都要吊起来了,仍旧在嘲讽道:“连你也来了,怎么着,要为你这贱妻出头不成!告诉你啊!永宁已经不是我们宁王府的人!你也与我们宁王府无关!” 那皇后同样面带不善,轻言道:“前头的侍卫在做些什么,怎能随意放人进来?” 司言不语,而那萧樱已经上前,以很短的时间,把前因后果,和他讲了一遍。 而他先是不语,然后拍拍永宁,与宁王妃、苍中棠、皇后、钟阳世子、魏郡王,这些全场所有的宗亲,面对而立。 但此刻却见那凝香郡主的未婚夫,董庆书突然上前一步,喊道:“你一介草民,见到皇后娘娘为何不跪!” 那董庆书心中畅快得很,那天他在御花园与司言发生摩擦,司言被太后唤走之后,他就一直愤愤不平,但是今日,哈哈!今日他要亲眼见到这人下跪!反正有皇后娘娘,反正有苍宫主在此,他董庆书又有何惧!? 他见司言无动于衷,再次怒喝道:“你这下贱的匹夫!见皇后娘娘为何不跪!快跪下!!” 董庆书等得就是这一刻,他也最好司言违抗,若是他有逆反之意,那就可以将他当场打杀了! 皇后一只手被那老太监托着,也意味深长地道:“你见本宫不跪,那是要杀头的。” 那钟阳世子也眉头一皱,厉声道:“竖子无礼,快快跪下!” 魏郡王同样呵道:“跪下!” 董庆书手指着司言道:“快跪下!你再不跪!我便一掌打死你!” 至于永宁,此时是无力地在后面拉着司言的衣裳,似乎只想让他回来,与她一起从这里离开。 那在远处的南天振,望着死命将自己拉开的胞兄道:“兄长,你…你这是为何!?” 南天行惨淡一笑,喃喃道:“要死了,有人他们之中有人要死了……” 司言冷着脸,他神情很是漠然。 他缓缓看向董庆书道:“你让我跪?” 随之,司言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他望着天空,那眼眸看到的地方,更仿佛像穿越了万千世界,直达那九天之上! “你让我跪?你们让我跪!?此界之内,谁受得住我一跪!莫说是皇帝,是皇后,即便是神!见到我,那受不起我这一跪!即便是神,见到我,也要退怯三分!” 八皇子与云梦坐在一起,八皇子惊愕道:“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那董庆书立即是欢得要跳起来了,他动起自己的真元,大笑道:“只是你自己找死!你这是自寻死路!!” 但他话音未落,只见负手而立的司言,忽然一指刺出! 他那一指刺出,无形之中的剑气,就迸发而去! 那就像是撕裂一张纸,直接贯穿了董庆书的护体罡气!刺穿了他的头颅,将他连人带飞出去,跌倒在不远处! 董庆书,那神情依旧保持着惊讶,但是,他额头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血窟窿,躺在地上,鲜血和脑浆子流了一地,赫然成了一具死尸! “跳梁小丑,也敢来聒噪!” 司言这一指,当场就杀了董庆书,那凝香的未婚夫! 凝香神情呆滞,她看着那男人,此刻已然成了个死人。 而杀人凶手,则是他,永宁的夫婿! 就连永宁,那也骇然了! 萧樱拉着她的手道:“别怕,交给他吧。” 那钟阳世子目光一瞪,震声道:“灵皇境!?” 他瞬间调动真元,运用起云氏皇家的功法,八象紫阳功! 钟阳世子已经修炼到了灵皇境极深的领域,他调动修为,全身紫气升腾!随即就向司言的面门拍去! 然而,司言只是随手那么一接,与他双掌相击,钟阳世子顿时就被震飞,倒在远处的地上,连连吐血,左手臂的经脉都快断了。 全场骇然,从皇后,到宁王妃、凝香、魏郡王,以及不远处的蓉郡主、云康郡王,八皇子,所有的宗亲,亲眷大臣,皆极度骇然。 司言冷笑道:“是人神境!” 随之,司言的背后元神虚影赫然立了起来,那元神高达数十丈,燃烧着熊熊的圣火! “来,永宁!你告诉我,是谁在欺负你,是谁在嘲笑你!来,你告诉为夫!”司言看向那苍中棠,“我要他死!!我要他用死,来向你赔罪!!” ——————分割线 月末求票~ 第一百四十一章 湖上雨幕 或许也是在此时,永宁才真正明白与他在一起之时,那种陌生感,是从何而来。 因为永宁根本不了解他,至始至终,都未曾真正过他,甚至,他都不是永宁想象之中的那个人,根本从来都不是。 他是一位大修士。 已经证道人神的大修士! 而并非是中原那商贾世家的子弟。 永宁仰望着他那高大的元神虚影,整个人都陷入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恍惚之中。 至于其余在场者,皆都处在惊骇之中。 宁王妃与凝香的脸色苍白,尤其是凝香,她望着董庆书,已经成了一个死人的未婚夫,那战栗和惊恐,是来自于她的灵魂深处。 “啊…啊!你!你这是!?” 魏郡王根本都无法掩饰自己,慌忙连连后退,甚至都顾不上在另一边倒地吐血的兄长。 而那在不远处的八皇子,蓉郡主、云康郡王等人,也都是被吓得整个人浑身一抖。 他竟然是人神! 永宁的夫婿竟然是人神! 他们之前竟然在御花园,在刚才,还都在嘲笑这尊人神! 要是之前他有那个意愿,他都不知道已经死过几次了! 云康郡王同样脸色狂变,那是人神啊! 他在那个男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那个男人若是有这个意愿,那杀他,又和杀董庆书有什么分别!和杀一只鸡,一条狗有什么分别,不过手指一点而已! 其余的宗亲,只要是方才嘲笑过永宁在场者,脸色皆变得苍白起来。 他们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唯恐会被报复! 苍中棠看着司言,同样愕然。 但他也是人神境界,自然不会过于惊慌。 而且他此时也调动出法力,以罡气护住皇后,那皇后惊慌不已,慌忙向后退去。 钟阳世子试图用真元止住自己的伤势,但他却发现自己伤得实在太重,竟然连真元也提不过来。 他几乎是撕扯着声音对司言喊道:“你…你是谁!你不可能是苏霍,苏霍今年才不过二十有余,他修不成人神!你绝非是苏霍!” 司言目光如黑水,他根本不去理会钟阳世子,反而是把目光放在苍中棠身上。 可那苍中棠却是不惧,他闷哼了声,同样屹立出自己的元神虚影,与司言为之对立。 宁王妃见状,见到苍中棠也现出了元神虚影,忽然神情一振,整个人仿佛又容光焕发起来! “慌什么!”她对自己的一儿一女提醒道,“不是有苍宫主在么!苍宫主乃是一代大宗师,有他在,这反贼又算得了什么!能掀起多少风浪!” 但凝香依旧惊恐道:“母妃,庆书他……” “董庆书死了就死了。”宁王妃对她低声道,“事后让皇后娘娘给你找个新的夫婿,不就好了么!” 她沉声道:“关键是那厮,要他惨死在今天,才是关键!幸好今日有苍宫主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了。” 苍中棠瞧着已经躺在地上,成了一具死尸的董庆书,以及在场那么都惊慌失措之人。 神情很是冷漠。 他面前这青年是人神强者。 但天下人神虽多,苍中棠却几乎都见过,像是御神刀这类后起之秀,还都算是晚辈,但他不同,其实他早已修成人神,而且也跨越了数个小境界!更何况,他还是真阳宫的副掌教,是上一个世代的存在! 但眼前这人,却当着他的面悍然杀人! 这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也未曾给过他面子! 苍中棠目光如炬,猛然一掌向司言拍去。 “你才修成人神多少年!胆敢在老夫跟前放肆!” 司言随之与他过招,只是同样回了那么一招,那就苍中棠顿时被打出去,径直撞断了那棵树,连人翻滚,都摔进了对面的湖泊里,激起了一阵浪花! 众人再次惊骇! 但苍中棠好歹是人神,那么一招自然无法取他的性命,他也随之从湖泊上猛然站起,这时候,整个人湿透的他,已经是惊怒异常了! 司言转身,回过去,与永宁对视。 永宁脸上都是泪痕,司言便是伸手去替他擦拭。 他的动作很温柔,那眼眸之中也尽是柔情。 “你等我一会。”司言道,“我马上回来。” 司言也缓缓一跃而起,到了那露台前的湖泊之上。 永宁刚才伸手想去拉住他,她想制止他,想和他说,算了,她不想清算什么,只想与他一起离开,只想和他一起走,只是再也不想,见到这里的任何人了。然而,他却已经上前了。 苍中棠此时在惊怒之余,也是冷笑不已。 自己可是真阳宫的副掌教! 是三大掌教之一,苍擎易的胞弟! 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但今天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掌打退,摔进了湖水里! 这是何样的羞辱! 苍中棠此时已经手握长剑,将自己的气息,提升到了巅峰全盛。 他的剑法是出自真阳宫祖传,他是以剑立道,以剑立形。 只要一剑在手,他确信除了三大掌教那个层次的高手,谁都无法击败他! 至于司言,他手中也随之出现了一柄火红,一体铸成的长剑。 那是不知道何时,才在他手中悄然而现。 而其余的人,都在远处观望着。 在湖泊之上,有两位人神,都已经凝结出元神,屹立在那之上! 但当然了,大部分人肯定希望司言可以死。 毕竟他们之前都出言嘲讽他,也奚落了永宁,若是被他赢了,岂不是会遭受到报复? 这些宗亲都唯恐不已。 蓉郡主回头看着永宁,呢喃道:“她竟然嫁给了一位人神,就她一个民女,就凭她……” 皇后在簇拥之下,也随之来到露台之上观看,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股狠劲,她对这些宗亲拂袖道:“你们慌什么!苍宫主乃是前个时代的至强者!怎会轻易落败!” 苍中棠是皇后的叔父,皇后对他的实力,自然也很有了解,叔父虽然不是他父亲的对手,但却也是人神之境的强者了! 而且苍中棠是剑修,他一身的成就,都在剑法之上! 皇后很清楚这一点! 此时此刻,无论是谁,听了皇后的话,似乎都振作起了点信心。 他们心中都想司言死,尤其是宁王妃一家人! 然而,湖泊之上的两人,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在仅仅的转瞬之间,当然他们不见之后,那湖泊之上,连连炸开数也数不清的浪花,那是冲天而起,激荡成了漫天的雨幕!这些雨幕,甚至都影响到了露台这边! 但,这样也就持续了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这个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 这些在观看的人,以至于都不直到前面发生了什么。 只见是浪潮翻滚,漫天的雨水。 不过在那雨幕渐渐消散之时,他们也见到了有人影那其中。 “苍宫主!那是苍宫主?!” 那苍中棠,就持剑站在那开始消散的雨幕之中,他身体笔直,神情沉着。 皇后没有见到司言,这才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叔父技高一筹。” 她理所当然认识,方才那人不见了,那必然是被斩杀了。 宁王妃也再次得意道:“永宁啊永宁,你生来就是条贱命,那个人死啦!” 但,也是正当她们话音未落之时,有一丝异样发生了。 苍中棠的脑袋,那么歪了歪,然后,就像是个咕噜一样,从脖子上滑落下来,‘噗通’一声,清脆地掉入了水中。 苍中棠,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 那头颈处,整齐的横截面,散布出了迷雾般的血雾,在那里‘滋滋’地响。 雨幕消散,随着苍中棠的尸体摔进了湖泊里,另一个人,司言也从那最后消散的雨幕之中,缓缓走出来。 在众人惊骇无比的目光之下,向他们走来。 司言踏出一步,就像是有几十步那么多,他来到了露台前,都不等他们反应,就站在了人群的中间。 皇后,宁王妃他们,全都惊恐到连步子都不敢挪动。 苍中棠死了。 只是一息之间而已。 但司言的心绪,却依旧十分恶劣。 本来大弟子生死不明,他已经有一股火憋在心中,但谁知道过来找永宁,却又见到这样的情景。 永宁,她不过是个女子,她的娘亲一生凄苦,就连她从小,也同样是饱受非议。 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已经很谨小慎微了。 但是,今天却要被这样当众羞辱。 她,不过是个女子而已。 她善良,她纯真,她信物邪念,她只想平静地生活而已。 但永宁所有的期望,她所有的尊严,都在今天,被这些人践踏,都被他们所唾弃了。 “你们谁敢走,我就要他死。” 说完这句话的司言,没有看任何人,径直来到永宁面前。 他轻声道:“好了,永宁,你告诉我,哪些人欺负你了。” 永宁憋着嘴唇,她摇头道:“夫君,算了,算了,他们说永宁不是宁王府的人,不是父亲的骨肉,永宁已经不想待在这里了,永宁只想与夫君离开……” 永宁把脸埋在司言,又再度哽咽起来。 “他们说你不是宁王府的人?” 司言随之冷笑,他突然伸出手,那么凌空一拦,法力也随之暴涨。 连同钟阳世子和宁王妃、凝香、魏郡王在内,他们几人都被吸了司言跟前,被强大的元神威压镇住,全然动弹不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就你不能饶 从钟阳世子到宁王妃,他们几人,似乎从未想过如今的下场,会被这个他们曾经嗤之以鼻的赘婿,那么对待,但这就是现实,他们谁也逃避不掉。 这几人,他们之间的惊恐,自然是不言而喻,钟阳世子之前更是被司言一掌打得吐血连连。 那宁王妃,在被司言的元神威压,给遏制在地上,唯有瘫坐在地上,都无法站起来,她仰望着司言之时,她不仅是充满着惧怕,也充斥着耻辱感。 她是王妃,她可是王妃啊! 又是出身自贵族世家,但却要遭受到如此的对待! 而永宁,却能够那样站在她面前。 但司言对他们怒目而视,众人都唯恐不已。 宁王妃是紧咬着嘴唇,又是敢怒不敢言。 魏郡王胆子最小,也最怕死,尤其是他目睹董庆书当场被一指击杀,人神境界的苍中棠被一剑枭首之后,那种悸怕的恐惧,已经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 他首先认怂,趴在地上伸出手,慌忙道:“妹夫!妹夫啊!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平日里我虽有怠慢,但我却也从无害你之意呀!” 司言看着他,冷声道:“你是我与我无冤无仇,之前那些小事我不计较也罢,但你们在今日又是如何对待永宁?” “我…我……” 魏郡王仍旧想辩解,但却根本不知道从何解释。 反倒是钟阳世子,他臣服深,坐在地上的他,还显得较为冷静,但依然有些仓促道:“妹夫,我们今日或许确实做得不对,但那刘威来寻永宁,我们能如何,我们对永宁或许有问题,但我们也罪不至死!” 钟阳世子心中那种惊骇,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这赘婿竟然是人神! 他必然不是那中州的苏家子! 钟阳世子轻下声音道:“妹夫,你杀了苍中棠,杀了那董庆书,这都无妨,是那董庆书试图出手在先,你击杀他,合情合理,苍中棠是宗门之人,杀了更是无伤大雅,甚至是大功一件!可是我们,我们好歹是皇家宗亲,又抚养永宁长大,你怎能对我们下手!你若是对我们下手,朝廷也不会放过你!” 宁王妃呲牙,对永宁道:“永宁!你娘亲当年只是我的婢女,她之后生下你,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害你性命过!你好歹毒啊!竟然想要他杀了我们!” 永宁见他们这样,心中也惶恐,毕竟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令永宁对他们有潜意识的惧怕。 永宁仍旧在拉司言的衣袖,仿佛是在哀求,说道:“夫君,算了,今天算了……” 司言回头,再次凝视着永宁。 她连头发都有些凌乱,左脸还很红肿,显然是被人打了一个很重的耳光。 司言见此,连心都揪起来了。 就是这个女孩,每天睡觉都拉着他的手,和他轻声细语聊天,然后沉沉睡去,每天还会懒床,但是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却是给司言穿衣,她天真得像是个孩子,但是,她却在今天受到了如此的对待。 被人嘲笑,被人,这样当众羞辱。 而这些人,还是她的家人。 这些,那么多年,一直在伤害她的家人。 司言不理永宁,他转过去,怒极反笑道:“是啊,你们抚养永宁长大,所以,我之前对你们再三忍让,但那时候,我当你们是永宁的兄长,她同父异母的王姐,但你们现在是什么?你们现在不是与永宁没有血缘关系了么!我又要管你们做什么!?” 在侧对面,被南天行拉住的南天振,也愕然地目睹了眼前的场景,从司言一指击杀董庆书到枭首苍中棠,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兄长方才气得连连抽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毕竟若是兄长没有出现,他南天振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但南天行依旧不无恐惧道:“天振,若是等会司阁主来找你算账,你便直接跪在地上,你刚才哪只手指得云永宁,等会兄长就斩你哪只手,而我斩了你的手之后,你也要继续磕头求饶。” “兄…兄长!” 南天振喉咙里泛苦,以至于都哽咽起来。 “没手总比没命好!若是断一臂,他能够饶你了,这已经是万幸了!” 南天振望向已经成为尸体的董庆书。 那董庆书可是太保之子,但那人连眼睛都不眨,直接结果了他。 “兄长,我知道了……” 司言身后的元神虚影,依旧在若隐若现,那是无形之中的威严,那虚影,宛若就像是一尊神,在那么俯览着他们。 这种安静是可怕的,谁也不知道,这一刻有意识的自己,下个瞬间,会不会就成为一个死人了! 然而在场,已经再也没有谁可以阻止他了! 凝香是女人,她那惊惧的心态,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她睁大了双眼,几乎是用苦涩而哀求的声音说道:“妹夫…妹夫你不能杀我!永宁确实是我父亲的女儿,之前那刘威,不过是我与娘亲给了他两万白银!设了个圈套,一起喊过来陷害永宁……永宁,永宁她确实是我父亲的骨肉!也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妹妹!” 此言一出,在场宗亲不由再次低声惊呼。 但却听见凝香继续道:“妹夫,你…你还是与永宁成亲了,我们是不对,但是我们罪不至死!我们与永宁流着同样的血,你杀我们,是犯了人伦大忌啊!” 永宁顿然,她脸上的神情,也在慢慢变化。 她上前道:“那刚才那胎记……” 知道事情真相的魏郡王连忙补充道:“那胎记是纹上去的,并非是他所言那样啊!永宁,你真是我的王妹,也是我父亲的女儿啊!” 闻言,永宁感觉自己有些恍惚。 她知道自己还是宁亲王的女儿,心中自然有着庆幸。 但是,这些家人,却在当众陷害她,当众给予她羞辱…… 不过她这次却是拽住司言的手,把他用力往后面拉了。 “夫君……你别这样,你别这样了。”永宁抿着嘴唇,“凝香姐姐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说到底,我们还是姐妹,魏王兄,也是我的兄长。” 司言沉吟,但见永宁如此,他似乎也只好作罢了。 是啊,即使他们这样对待永宁,即使他们在扇永宁的耳光,即使他再愤怒,但这些人,却还是永宁的血亲,司言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更不能因自己心烦意乱,就随意杀生。 而且永宁的心肠很软。 司言若是执意如此,恐怕永宁会受到心灵上更大的冲击。 不为别人,至少为了永宁,他也不能这样随意大开杀戒。 之后,他也没有看其余的人。 他才终于对永宁沉声道:“那,我们就走吧。” “萧姑娘,你也随我来吧。” 萧樱点头称是,立即跟上。 而见他们要离去了,钟阳世子才算松了口气。 他默默心道:“活着就还好,皇太子今夜怕是就要回来了,等他们一到,几位掌教也该到了,苍中棠可是那位的胞弟……” 至于宁王妃见永宁他们要走远了,这才低声怨毒地说道:“小贱种,那贱人所生的小贱种,本妃迟早要你不得好死!” 然而,她以为他们听不见,但她何曾知道,才刚刚收敛元神的司言,听觉现在是何等敏锐,就连刚才南天行兄弟的交谈,他都一清二楚,因此宁王妃的所言,几乎一字不落,都进了他的耳朵。 司言神情漠然,这才回过头来,对宁王妃补充道:“他们确实无事,他们是永宁的长姐,长兄,他们血脉相连,但你不同! 他吸了口气,厉声道:“你!什么都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司言凝聚剑气,赫然再次一指点出! 那指头剑气在转瞬之间,就穿透了宁王妃的身体,在侧胸口形成了一个血窟窿。 宁王妃伴随着一声惊呼,也立即倒地,身体都开始抽搐,血液也浸透开来。 而凝香和魏郡王他们,一时间乱作了一团。 永宁失声道:“夫君,你!” 但司言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面走,根本不回头。 “我没有杀她,我只是刺穿了她的气海,让她的修为都废了,再也不能修炼而已。”司言冷冷道,“当然,气海被破,她能不能活过今晚,那就不一定了。” 至于在场那些宗亲,各个神情各异。 八皇子以及云康郡王,内心是大幸不已。 毕竟司言,并没有找他们算旧账。 而蓉郡主,神色依旧很微妙。 那个男人,是这般的强者。 为了永宁,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悍然击杀一尊人神! 而那个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永宁而已…… 至于皇后,她坐在那里,见司言离开,这才恍然过来了,她的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所浸湿了。 人神,太后的情夫竟然也是人神! 但是随之,有个卫兵跑过来,行过礼之后,来到了皇后这里耳语了几句。 皇后随即,就精神大振起来,她兴奋道:“本宫的皇儿回来了!” …… 永宁还在被司言拉着走,他们一直来到了树林外面,而瞧着这样的他,似乎显得很是陌生。脸上,似乎也带着一丝迟疑。 她不由呢喃道:“这才是夫君么,这才是真正的他么。” 永宁凝滞了很久,终于像是鼓起勇气,忽然站住了。 “夫君…” 司言顿然,也似乎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而自己的行为,是否吓到她。 永宁凝望着他,轻声问道:“你是谁。” “你告诉我,好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斗嘴还是要斗的 永宁这时候看着司言,那眼眸之中充斥着不安。 她觉得自己不了解他,也感受到了对他的这种距离感。 “夫君,你不姓苏,对吗?” 司言沉默了片刻,回答:“我确实不姓苏。” 永宁此时的呼吸,仿佛急促了些,她的胸膛在起伏,情绪也在渐渐变化。 她像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同时也被刚才他开杀戒的那一幕所震撼。 萧樱站在另一侧,她也知道此时自己不能插手,唯有这样看着而已。 司言伸出手,替她抹去泪水。 “你怎么又哭了。” 她擦着眼泪,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司言声音很柔,然后对她道:“刚才吓到了?” “不是…” 司言仿佛是在思索,隔了片刻,这才接着道:“很多事情,我现在解释不清,但是别怕,别怕,无论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在。” 司言上前,摸摸她的头,轻声道:“所以,别哭了,好么?” 永宁望着他,凝视着他的脸,像是过了好久,才终于点点头,然后仿佛是为了确定他的存在,她抱着司言,紧紧地拥了下,这才像是作罢了。 在之前,永宁认为他不过是个中州的富家子,会一些神通道法,但谁知道,如今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曾经的永宁认为自己能够管住他,每天他去哪里,她都只要跟着就好了,但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不是走不掉,他只是在迁就着她。 司言犹豫了片刻,接着也对萧樱道:“萧姑娘,也给你添麻烦了,牵连你被国子监除名,等太后回京之后,我找她去谈谈。” 但萧樱却只是摇头,她道:“司阁主的大恩大德,萧樱还未曾报答,今日之事,算不得什么。” 萧樱笑起来的时候很恬静,神情也没有太多的波澜,固然她在看着永宁之时,对她有那么点憧憬。 司言今天做了这些,两人宁王府是肯定回不去了。 因此他就先带永宁和萧樱去太师府。 但谁曾知道,等他们到了太师府邸之后,却见不到一个人,无论是前庭还是后院,别提苏桃儿她们,就连个下人都找不到。 萧樱与永宁脸上有点不安,尤其是在来到那个都是苏太师收集神像的院子里之时,她们两人这种情绪,也变得尤为明显了。 司言神情微动,然后闭上感应了下,这才释然起来。 “萧姑娘,你跟上我。” 她顿了顿,然后点头应道:“好。” 司言单手抱起永宁,便腾空而去。 萧樱自然也紧随在后面。 永宁依然拽着司言的衣裳,忽然问道:“夫君,你本名叫什么。” 司言若有所思,但却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她。 永宁听了,在自己嘴里念了两遍。 接着,她拉起司言的衣领,还是忍不住问道:“夫君,你以后会离开我么?” 司言有点犹豫,他过了好一会,这才开口,诚然道:“会,我以后一定会走。” 永宁听闻,神情随之落寞起来。 但他此刻又道:“我不仅会离开你,也会离开所有人。” 永宁惊愕,她虽然还想再问,却已经没有勇气了。 不久,等到入了云层,来到京城上空之后,两女也都随之微微睁大了双眼。 因为她们见到了那厚厚的云层中,在雾气里若隐若现的天命阁之时,那种震惊,自然毫无保留表现在了脸上。 司言带着两女登上天命阁,天命阁上的风很大,但进入院墙之后,就好多了。 然而谁曾知道,这才登上天命阁,司言就见庭院里到处是人。 几个身材样貌都姣好的女子,在他经常饮茶午歇的凉亭里,划拳喝酒摇骰子,假山旁么,还有两个在吵架,她们之间互相推搡,似乎即将逐渐演变成一场斗殴,甚至还有人,坐在那凉亭侧旁的大石头上,光着丫子在鲤鱼池里洗脚。 司言眺望一瞧,还发现那院墙外头,都有家丁手持棍棒在巡视。 原来这整个苏家,都搬到天命阁来了。 这时候,那刚从廊间出来的苏桃儿,也是一眼就撞见了司言,她大喜道:“师父!” 太师夫人,也随之从后面跟随出来了。 苏桃儿一溜烟跑到司言身旁,拉住他的手欣然道:“师父,你终于来了!” 但随即,那苏桃儿也发现了司言身后的永宁,她心知已经漏嘴,随即脸色微变道:“师父,你…你怎把永宁姐姐也带来了。” 不过司言敲敲她的额头解释道:“永宁已经知道了,为师刚才没忍住,身份已经暴露了。” 然而永宁同样惊讶道:“夫君,桃儿是你的弟子?” 回头的司言,也唯有承认。 之后,司言把祭月节的前因后果都回溯了一遍。 苏桃儿和太师夫人,这才清楚了大概。 看着脸上还有些红肿的永宁,苏桃儿于心不忍道:“永宁姐姐,你…你没事吧?” 永宁含笑,只是摇头而已。 太师夫人同样,上前询问了番。 不过也是这时候,司言才出声问道:“桃儿,苏太师是不是贪墨太多,被永文帝抄家了,怎苏家所有人都到天命阁来了?” 在司言的印象里,苏太师虽然是个忠诚,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以至于苏府的仆从都见怪不怪。 太师夫人干笑了两声,而那苏桃儿便是争辩道:“师父,我爹爹虽然贪了很多,但却也不至于被抄家,而且他收下的钱,很多也是交给了皇帝。” 但说到这里,她声音又随即轻下来,神情落寞道:“如今并非是我爹爹事发,而是皇太子夺权了,爹爹保不住皇帝,皇帝已经被人打死了。” 话已至此,无论是永宁还是萧樱,两人都面面相窥,惊愕不已。 司言同样讶异道:“皇帝死了?” “爹爹现在还带着哥哥在外头避难,我们刚得到他的消息,就立即动身从家里脱身,否则,我们苏家恐怕会被满门抄斩,我爹爹可是皇上最为坚定的支持者。” 苏桃儿抿嘴道:“这次出手有三大掌教之中的两人,那些军队又归顺了皇太子云鸿,这天下大势,已经易主了。” 司言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不由自主联想到,皇太子叛乱,是否与自己大弟子那件事有关。 不过苏桃儿把整个苏家都迁到天命阁,这也十分合理得当。 毕竟司言再厉害,也保不住苏家上下所有人,难免有人会遭到迫害。 所以如今到他的天命阁躲起来,倒是个明智之举。 而也是他在沉吟,当他抬起头之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眼前站满了许多人。 苏家老小,全都围拢过来了。 其中有七个是苏太师的妾室,以及还有两女一男,是苏太师的长子和两个女儿。 太师夫人首先上前躬身道:“司阁主,我们苏家给你添麻烦了。” 司言立即去将她扶起,连忙道:“太师夫人不必如此,桃儿是我徒弟,也是我的家人,我自然有义务照顾你们。” 但他话音未落,其余的人,也都再度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道:“司阁主,我们苏家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样,你们别这样,诸位都不要客气。”司言连忙道,“我这里厢房也足够多,可以住下所有人,让桃儿领你们过去吧。” 天命阁的面积十分大,虽然比不上太师府,但住下几十口人,却还是绰绰有余。 而且苏家连厨子也都上了天命阁,伙食起居之类,也只是怕仓库里的粮食不够多而已。 不过,司言依旧十分担忧他大弟子的安危。 他的心,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恰巧永宁对这里很不熟悉。 司言就让苏桃儿带着她到处走走,自己先回房了。 而且这里女人太多,又穿的少,司言眼睛老是乱看,这些可都是苏太师的老婆,他心理上过意不去,也不好多留。 至于永宁,便是与苏桃儿一家人,去天命阁参观。 苏桃儿也是一边边的介绍。 他们到一个很整洁,摆放都很为规矩的院落。 “这是我三师兄住的地方,他很能干呢,做家务可是一把好手。” 来到一个杂草丛生的院落。 “这是我大师兄住的地方,但是他不怎么打扫。” 萧樱好奇道:“咦,那棵树怎么是歪的?” “哦,那是因为我大师兄总是靠在那里,没人他也靠,水滴石穿,靠歪了吧!” 众人再走,又到了一个院落,但这院落却有些不同,这里有花藤做的秋千,在中间的凉亭,甚至还有诸多的刺绣,中间,还摆放着一把古琴。 “这是我二师兄住的。” 永宁呆了呆,问道:“不是师姐?” 苏桃儿决然道:“男的。” 之后,几人来到了最南的一个院落。 苏桃儿骄傲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地盘!” 她笑道:“师父疼我,所以人家的院落就在师父隔壁。” 其实,苏桃儿是在和永宁炫耀。 但是才说完,这丫头就有点后悔了。 毕竟永宁今天的遭遇很惨,但她却还要来这样。 只是永宁,她愣了愣,然后问道:“隔壁是他的地方?” 她捋着头发神情有点迟疑,然后这才道:“原来我住在桃儿你隔壁。” 苏桃儿,脸色顿时黑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父子决裂 众人又是聊天。 在苏桃儿的院落里,有好多人在进进出出。 之后苏桃儿的几位小妈,还有长兄,两位姐姐也都到齐了。 苏桃儿其实还有一位兄长,不过那位兄长是在边疆做官,他们虽然也飞剑传书过去,但却至今还没有音讯。 苏桃儿拿出了自己屋子里珍藏的茶叶给众人泡茶。 而且因为司言爱喝茶,所以她自己这里就有一整套茶具,给大家倒茶也很方便。 太师夫人不无忧愁道:“不知你爹爹和轩儿如何了,接下去不知道该怎办是好了。” 此话一出,两位小妈又悄悄收起了才拿出来的骰子,与自己的儿女上前安慰道:“姐姐,你放心啦,老爷贼精贼精的,一定会无事,他不是还飞剑传书给我们了么,你放心啦。” 萧沐萍无奈,唯有点头。 她或许是知道苏太师无事,但如今皇帝一死,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法避免了。 其实她更害怕苏轩与苏桃儿以后的命运,她唯恐苏太师为了复辟,继续推行自己的政治理念,而把苏轩推出去,推进这历史的浪潮之内,这才是萧沐萍最大的担心。 毕竟当初无论是建造运河,还是打击宗门势力,其实最初都是苏太师的提议,是苏太师在后面推波助澜,永文帝只是执行者和认同者而已。 萧沐萍其实就是个本分的女人,她只想苏轩或是苏桃儿,一辈子过平凡的生活,只要衣食无忧,与世无争这也没有什么,这皇帝谁要当,那谁就去当,与他们也没什么干系。 至于永宁,她同样有点担心宁亲王。 宁亲王虽然不喜欢皇帝,但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宁亲王只是观念守旧,但并非大逆不道之辈,她也生怕宁亲王会有什么过激的言论和行为。 而且钟阳世子和皇太子走得很近,如今这场谋反发生,当然不能保证,钟阳世子没有参与在其中。 但,也就是在这个当儿,永宁忽然觉得有点犯恶心。 太师夫人见她捂嘴,当即关心地问道:“永宁,你不舒服么?” 永宁稍显失措,她道:“不知是不是今天吃得太少,有些反胃呢,平常我都不饿肚子的。” 但她随即一想,脸上又泛起了红晕,低声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有喜了不成,若是这样就好了……” 太师夫人一听,随即笑道:“你们才成亲多久,怎会这么快有喜呢,起码也要有个几个月才有端倪。” 苏桃儿那些个小妈也都纷纷笑起来,似乎都在认为此女单纯。 不过永宁也立即争辩道:“这怎不会呢,我天天与他同床共枕,睡觉还拉着他的手……” 但听到这里,萧沐萍迟疑了会,不由问道:“只是拉手,没有其余?” 永宁懵然道:“还有什么。” 太师夫人与众女你看我,我看你,苏太师的长子苏明轻咳几声,往后退去,不参与其中,苏桃儿的两个姐姐,却是耳朵一竖起,近前聆听。 接着,当这太师夫人经过一番询问之后,众女都爆发出了哄堂大笑之声,无论是萧樱,还是几位小妈,都笑得合理不拢嘴,连连跺脚,苏桃儿更是乐疯了,抱着自己肚子,笑得直接在地上到处打滚,还不停用手拍着地面,是那个起哄和高兴啊! 永宁脸色涨红,试图争辩道:“这…这难道有什么不对么,那男女之事,不是只要脱了衣裳,躺在床上就好了嘛,人家都只剩下肚兜了……” 众人再度爆笑,滚在地上的苏桃儿更是蹬起了腿儿,疯得连泪水都笑出来了,险些没滚进别上的小池塘。 几位小妈从后面圈住永宁的脖子,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逗弄她,皆忍俊不禁道:“傻丫头,别瞎想了,你还是个雏儿呢!更别提有什么娃,你看咱们桃儿笑成那样,她都比你懂那档子事哩!” …… 永文帝逐渐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要散架了,每一块肌肉,都在撕裂般地疼痛。 朕这是死了么? 这里难道就是九狱黄泉么。 朕真的死了啊。 都来到这阴曹地府。 朕还不甘心啊,那逆子害朕,这天下的黎民百姓,还不知会如何,若是宗门势力再次坐大,那些百姓,也不知道会遭受到如何的迫害。 其实在运河凿通之时,永文帝已经有了对宗门势力反扑的预感,毕竟是往后天圣国的国力继续强盛,有了完全覆灭他们的人力财力之后,他们势必会反,但他未曾想到,这股反噬,会来得如此之早,而且,其中更有自己长子的主导。 只是他不知道那苏轩如何了,若是被苏太师救走了,往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只是想到这里,永文帝又是觉得一片悲凉,要复辟,这谈何容易呀。 而且永文帝还十分担心八皇子和云梦。 八皇子虽然性格张扬跋扈,放荡不羁,但却从未有过坐上帝位的想法,他只想当个盛世闲王。 何况八皇也敬畏自己这父皇,因此永文帝更担心云鸿会对他下手。 毕竟皇家的子女,即使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都会斗个你死我活,又何况各自母妃不同。 但永文帝的视野逐渐清楚之后,他也不禁觉得奇怪。 咦,这九狱黄泉,怎会是如此的模样。 木制的天花板,以及,嗯? 对面还有人在绣花。 好像,还是个女子。 等等,这不对啊! 朕莫不是在做梦吧! 那不是白教主嘛! 白教主怎会在此,还在守候着朕。 朕…朕一定是在做梦吧! “皇上,你醒了?”白蓝放下手里的绣线轻声道,“你现在筋脉断裂,气海匮竭,一身修为剩下无几,要想痊愈,却也有些麻烦了。” 御灵也走到他的床前,看着永文帝道:“但若是小师娘那命之原液还在,给你几口,养些日子,还是能恢复过来的。” 白蓝问道:“你找到大师兄了么。” 御灵神情微动,这才回答:“没有,那秘境被毁,到处是一片狼藉,我寻不到他,不过……大师兄应该没死。” 白蓝也不禁讶异道:“你怎知道?” “我虽然未曾寻到师兄,但却发现秘境有很多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些尸体的血,把土壤都浸湿得漆黑,散发着魔气,而且那里,也有师兄留下的剑气霞光,他应该进入秘境更深处了。” “那你怎不进去找他,出来做什么!”白蓝没好气道。 “秘境已经封闭了。”御灵道,“我修为未曾到大师兄高,进不去。” 永文帝神情懵然,他抬了下手,似乎要说什么。 “想喝水自己起来。”御灵提醒道,“你虽然气海被破,紫府受创,但走走路还没问题。” 但这时候,御灵腰间的刀忽然颤动了下,他立即心有所感道:“外面有人来了。” 而此时,苏太师与苏轩也来到了这座宅院最外头。 苏太师拿着手里的命符道:“我以为皇上已经死了,但谁曾知道他还活着,这命符感应到皇上了,他似乎正在里面。” 但苏轩也随之提醒道:“父亲,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虽然从中州就有消息传来,有人劫走了皇上,可我们也不能贸然,万一这是给我们设下的陷阱该如何是好。” 苏太师笑道:“这是必然,为父知道其中利害,若是有个万一,为父把你装进乾坤袋,再带你跑便是,论起逃跑,为父可是一把好手。” 但同时苏太师也默默心道:“倘若确认这是陷阱,皇上已经身死道消,那我便告诉轩儿他的身世,让他承担起真正的重担,这也是皇上当年对我的嘱托,皇上,你是对的!今日之事,早已在你的预料之中了!” 苏太师沉默了片刻,堆起笑脸,对他循循善诱道:“轩儿,若是皇上这次真的遇害了,你跟随为父回去,就立即娶妻生子。” 苏轩闻言,随即振声道:“父亲,轩儿还不想成家!” “不成家也无妨,你纳个妾,留个后。” “如今当务之急是确定皇上还有没有活着。”苏轩没好气道,“更况且桃儿她们还在京城,父亲你倒是考虑起这些琐事来了!” 苏太师沉吟了会,道:“为父也在担心家中,我的飞剑传书已经送出,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 虽然他托付过司言,但心中当然有着担忧。 如果只托付苏桃儿一人,苏太师自然很宽心,哪怕京城被大军围困,这人神强者,依旧有机会杀出去,但他苏家上下,可是有几十口人,从妾室到仆从,即使再厉害,也独木难支呀,又怎能保住所有人。 他何曾不想赶紧回京,即使知道有陷阱在等待着自己。 “咦,那不是御神刀嘛!” 苏太师抬头,见来人也发现了自己。 所以他倒是大方,也就不躲了,直接出来笑眯眯地拱手道:“神刀,神刀近来可好,咱们好久不见了。” 御灵神情漠然,只因之前两人有过不愉快。 “神刀,内人提起过你在江南帮扶过她,当时也多亏你出手相救了,长青感激不尽!” 御灵无言了片刻,感觉这老头有点欠揍,只是他考虑到苏太师是小师妹的老爹,这才忍耐下来。 所以才道:“苏长青你们进来吧,你们的皇帝在里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师父或许着急了 皇太子云鸿走上了金殿,缓缓坐在了那龙椅之上。 这是他梦寐已久的地方,也是他期待已久的帝位。 如果永文帝,如果他父皇不死,他甚至到老,都没有机会坐上。 但是如今,他还年轻,只要证道人神,他还能享寿八百多载! 还能坐拥这天下江山,坐拥这三千后宫到下一个时代! 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来享受权利带给自己的所有! 如今这京城,已经被大军所包围,全城已经戒严,各条大街之上,均大批的士兵在巡逻,各个大臣和重臣的家里,也均有朝廷派出的人员入住。 而见云鸿坐在龙椅上之后,下面的人也随之下跪,皆喊道:“吾皇万岁!” 云鸿仰天大笑,他是切实地在享受着此刻带来的**。 但下面跪着的臣子,这其中自然有很大部分,不愿意向云鸿称臣,但是整个京城都已经被戒严,真阳宫这些宗门子弟,大批涌入京城,与朝廷的侍卫一起在巡视,京城之内,甚至连卖报人,也已经被限制,不能再到处游走贩卖。 永文帝的臣子,其实很多都与他同生共死过,他们拥戴永文帝,同样是敬佩这皇帝的魄力,他的施政理念和决然,在大战之时,也去义无反顾冲上前的人格魅力。 但如今,在云鸿上位之后,是谁有反抗之意,当即就会被处斩,甚至株连九族。 没有大臣愿意拿自己家人的性命开玩笑,他们自己或许不怕死,但自己的妻女,自己的儿孙,这些性命却是他们不愿意随意舍弃的。 云鸿随即大笑,在感受完这些之后,他从众大臣中间走过,径直往外面去了。 “退朝退朝!” 他经过了一路,来到了御花园的后宫之处。 而在那里,太子妃携带着皇太孙,皇后娘娘,以及真阳宫苍擎易为首的几人都在了。 太子妃随即喜形于色,对皇太孙道:“快喊父皇,你父皇来了!” 皇太孙才不过十来岁,那张还粉嫩的小脸也因此兴奋地通红。 “参见父皇!”他上前糯糯地喊道。 “哈哈哈!”云鸿大笑道,“好!好!皇儿乖!” 至于太子妃与皇后,也都笑着对云鸿行礼道:“皇上。” 皇后见到她的儿子是那么英武不凡,心中自然高兴,这多年的大事,终于已经成了! 刑部尚书方洲雨上前道:“皇上,杀害苍副宫主的那人,还是没有音讯,就连那永宁郡主也都找不到,不知两人去了哪里。” 云鸿随之皱眉道:“他们和苏家一样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方洲雨摇头道,“不过那厮,应该并非是中州的苏霍,而是那幻海人神,天命阁的司阁主,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南太尉家的确认。” 话音未落,后面的李如火也走来,对云鸿躬身道:“皇上,此人杀了我儿,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李皇妃同样从皇后侧边出来,也躬身拜下道:“皇上,贼子杀了我胞弟,还请皇上为臣妾的娘家讨回公道。” 从后面尾随云鸿而来的太子太保同样躬身道:“皇上,那贼子杀了我儿庆书,老臣也恳请皇上为老臣讨回一个公道!” 云鸿随之点头,朗声道:“朕当上这皇帝,还未杀一些乱党立威,这狗贼不仅顶撞过朕,更是处处与朕过不去,他自然免不了一死了,朕定要砍他的头!将他的尸首挂在城墙之上,暴尸三日!再拿去喂狗!” 那苍擎易也在沉默之后,道:“这司阁主应该有几分本事,他能杀得了中棠,人神之中,也算是位强者了。” 那皇后提醒道:“爹爹,他只是用了几息而已……” 苍擎易依旧面无表情,只道:“高手之间过招,几息定胜负很正常,差一线可能是一招,差半丝,也可能是一招,中棠也是轻敌了,但他的修为确实是差了些。”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人不仅杀了我乔师弟,连中棠都遭到他的毒手,这是与我真阳宫结下死仇了。” 而此时,再次有人从苍擎易的背后走来。 此人正是付晨忌的生母,杨晓音。 杨晓音道:“那畜生害我儿成了个废人,待他死后,我也要将他抽筋扒皮!挖他的心肝,吃他的皮肉来解心头只恨!” 方洲雨捋着胡须道:“但关键是我们如今找不到他,如何引他出来,这才是关键。” 苍擎易像是在思索,隔了会,他忽然幽幽道:“这司阁主,不是与苏太师,与江南萧家,还有中州苏氏,有些关联么。” 云鸿恍然过来,厉声道:“对啊,朕这是忘记了呀!这些可都是朕的筹码!” 苍擎易道提醒道:“鸿儿,过几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你先把这些人都羁押起来,最好弄几个压到京城,你登基之后,把他们压到菜市口就行。” 苍擎易缓缓渡步着,朗声道:“最后,你再发布一张皇榜,就说我在皇城之巅,约战于他,他若是来应战,鸿儿你便是放人,他若不来,都斩了便是,皆以乱党论处。” 云鸿随之应下,对那方洲雨道:“方尚书,你去传朕的旨意,传信给各大节度使,先把江南萧家,中州苏家所有人都给羁押起来,然后公布皇榜,约战他于皇城之巅!” 方洲雨恍然大悟,连连赞叹道:“高明!苍掌教高明!皇上您圣明呀!他若是不来,那名声也就臭了,他若是来了,我们不仅有苍掌教坐镇,更是左右羽林,更有我等在此,随时结个大阵,也足以活活炼死他了呀!” 然后,方洲雨忽然提醒道:“皇上,那中州的苏耀福,还在京城外头谈生意,还未走呢,在昨天已经被抓起来了,今天夜里就能羁押到京。” 云鸿点头,表示认可,但他也随之问道:“云梦公主和八皇子呢,他们现在怎样了?” 方洲雨连忙回答:“云梦公主和八皇子已经被囚禁起来了,现在也闹腾不起什么风浪来。” 只是那皇后仍旧心有顾虑,说道:“爹爹,那人实力深不可测,你还是小心为上!” 可苍擎易却向前走去,神情依旧淡然,步伐轻缓,而且悠然道:“我们那个时代的强者,已经剩下不多了,剑神死了,剑神死了……师妹,随我去看看晨忌吧,他伤势恢复得如何。” …… 大约是第二天,坐在凉亭里的司言,就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在他身边,萧樱与太师夫人也都在。 而且这则消息,还刊登在了修士日报上。 司言拿着苏家人去下面买来的报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抬起头,看到萧樱满脸愁容,转过去也见到太师一家脸色同样微沉。 苏桃儿不由对到下面去买报纸回来的兄长问道:“大哥,二哥也被羁押到京城了么?” 此话一出,只见苏家人神情都立即为之紧张起来。 但却很快听见一番乔装打扮过的苏明解释道:“二弟在牧州也不必太担心,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牧州节度使虽然与皇太子走得很近,但他却是我老父的人,二弟或许名义上会被囚禁起来,但私底下不会被亏欠,如果要押解到京城,半路也有机会逃脱,如今被抓起来的,只有耀福叔父而已,听闻他已经被投入天牢了,因为中途还反抗,被神武二卫狠狠打了顿。” 众女听闻,从苏桃儿到几位小妈,再到两位姐姐和太师夫人,皆长出一口,大幸不已地异口同声道:“还好还好,只是苏耀福那老东西。” 太师夫人赶忙反应过来,连连咳嗽,道:“耀福也是我苏家本家,你们不可如此,让人家听了笑话!” 苏桃儿提醒道:“娘,你刚才也松了口气……” 太师夫人敲了她额头一下,娇嗔道:“莫要揭为娘的短。” 但司言缓缓抬起头,却见那萧樱满脸的忧愁。 萧樱最担心的还是萧凌越。 她的嫡亲兄长。 司言今天的心情,其实依旧很乱。 在还未得到墨均衡的消息之前,他整夜整夜都无法宁静。 墨均衡是他在此界的第一个弟子,两人之间的相处时间也是最长。 虽然在平时,司言爱吐槽他,但对他的关心,却也不在任何人之下。 司言沉吟了很久,然后这才道:“三天之后,我会去皇城之巅会会他。” 他说到这里,那萧樱随即上前道:“司阁主,我……!” 司言抬手示意,然后这才解释道:“萧姑娘,我并非是为了你萧家,或是为了苏耀福,苏耀福还欠我一笔,我更不会为他出手,那老头儿,被人打死也活该。” “但我有个家人,前些日子出事了,而他出事之后,很多问题也就接连发生,甚至还有人来抢永宁的原液。”司言神情十分沉吟,“这件事,我还要去问问这位苍掌教,是否与他真阳宫有关系,要是有牵连,也不必他来找我。” …… 至于此刻,远在云州秘境的地底深处。 戴着斗笠的墨均衡,抬头望着那棵庞大的九界树。 但这会,这九界树已经断裂了,从中间,彻底被砍伐。 而附近,还散发着森森的魔气,即使那什么恐怖的生物已经不在,却仍旧能够感觉到。 他像是感慨地说道:“近了呀,已经很近了,文献古籍上记载,这或许已经第五棵树了……话说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师父也该着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各方的选择 司言写好了应战书,把它卷在飞剑上,在上面写了个阵法之后也就随手掷出,那短剑从天命阁飞出,径直朝那皇宫金殿而去,浑厚的罡气了令其直接钉入了正门口的龙柱里,就连那九龙柱子都被他这柄小型飞剑全然钉裂,当场爆开,深深扎入了后面的墙壁。 永宁也是在边上看着他,只见他依旧是闷声不吭地回到了主阁去,至于昨夜司言也没有来房中,只是在主阁自己过了一夜。 “夫君他好像很不高兴。”永宁的神情依然有着担忧。 苏桃儿同样抱着自己怀里的长剑,杵在地上,轻声道:“大师兄出事了,师父他当然不开心,师父看起来虽然最不待见大师兄,但其实还是很关心他,平日有事没事也老是在念叨几位师兄,看起来好像谁都不关心,但实际上是天天谁都在关心。” 其实他也是这时候才回想起来,司言几乎每次遇到他们,都在问其余几个人在哪里之类。 苏桃儿偷偷看了看永宁,然后试探道:“你不跟过去?” 永宁先是沉默,然后才摇摇头道:“不去,夫君他有心事,让他自己一个人去考虑吧,我只是个女子,也只能说些无关紧要之类的安慰。” 苏桃儿想了想,然后道:“你不去我去!” 她轻哼了声,就立即跟上了。 太师夫人也坐在亭子里,对她有点愧疚地柔声道:“永宁,你是不是也在生气,这件事还是我家那个老头子弄出来,才让桃儿她师尊去的。” 但永宁只是摇头,解释道:“伯母,不是这样,我只是觉得他与我想象之中的不同……所以,我也许还是这样守望着他好,而不能去过分干涉他,他有他的心事,就让他自己去烦恼吧,我帮不上什么,我只是个女人,也只会做女人,我不像桃儿那般活泼。” 永宁神情有点失落,然后讷讷道:“反正我已经嫁给他了,他也不能把我扔开,我只会做女人,但他和我以为的他不同了,我不能老是用自己的娇气去束缚他,至于那档子事,或许他也不是很懂。” 永宁低头呢喃道:“待我自己找本书好好研究一下,然后与他一起学学。” 太师夫人似乎有点愕然,想不到永宁会说这些。 永宁拿着报纸,似乎起了点兴趣,她笑道:“伯母,这上面竟然还有故事集,这报纸却也不错,这些故事都很有趣,也很生动呢!” 在修士日报头版的下面,有好几个栏目,算是故事集,上面不仅有文采飞扬的诗词,也有连载的故事篇幅。而这个总版面,名为《夜话京都》。 太师夫人上前,然后点头道:“这《夜话京都》到确实不错,我也常拿它来消遣。” 永宁揣摩里面的故事内容,又再次渐渐沉浸到了其中。 “原来用文字编织的故事也可以写得这么生动有趣……呀!这小蹄子好贱,明明这男人都有妻儿,还去勾引人夫!” 至于司言,他坐在主阁的藏书室之内,情绪当然还是低落。 不过他瞧瞧门口,见没有人跟过来,又是一阵遗憾和郁闷。 “唉,为何没人来安慰我呢,为师好想找个人的肩膀好好靠一下。” 但随之,他很快听见了脚步声,所以立即神情肃然,装作出一副很沉重的模样。 在门口被敲了敲之后,一个脑袋也就随之探出来。 苏桃儿嘻嘻一笑,这才来到司言身边,挨着他坐下了。 “师父,桃儿前些日子也在学绣花。”她取出一个小香囊,“给师父随身带着吧。” 司言伸手接过,然后沉吟道:“还不错,你有心了。” 苏桃儿挨着司言,往他身上靠了靠,然后道:“师父,你若是不高兴,就先睡一会,或许等睡醒,白师兄他们就回来了,指不定,大师兄也回来了。” 司言长叹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他看起来有点疲倦,不紧不慢道:“但为师确实有点倦了。” 一边说,他也一边躺在了这张长椅上。 只是他躺下去之时,也自然而然,靠在了苏桃儿的大腿上。 苏桃儿下意识想逃开,但已经被他倚着,又不好抽身。 她有点失措,但也不由气恼道:“人家又没嫁给他,他怎么又来占便宜,花心大萝卜!” 其实从上次那幅画,以及得到日记内容之后,苏桃儿已经对这男人的本性,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总之,师父是闷骚极了,总是脸上一派正人君子的脸孔,但几乎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情。 但在知道司言没有动过永宁身子之后,她倒是也宽了宽心。 至少师父还是个君子,关键地方也不含糊半分。 而司言是靠在她紧致的大腿上,脸朝着她的小肚子,一个侧身,乖乖闭上了眼睛。 每个女人都不同,永宁身子感觉是比较软,至于苏桃儿,则是更富有弹性和少女的气息,就连身上这股甜甜的味道,都是那么充满活力,果然是各有千秋。 苏桃儿见他把脸往自己的小腹挪了挪,不由发出了‘呀’那么一声,但她也很快捂住嘴,心跳颇为加速地往门口瞧了瞧,生怕被谁给撞见。 不过司言在均匀地呼吸着,而且他还是修士,无论吐息还是体温,都要比常人高,那吐息全都呼在了苏桃儿的小肚子上,即使隔着衣裳,她还是觉得有点痒痒的,热热的。 只是司言倒是享受,甚至还有把脸埋进去狠狠吸两口的欲望。 但其实说起来,苏桃儿胆子也不大,被司言这样倚靠,大腿上睡着个大男人,还是会不由感到紧张。不过她想了想,心道:“大师兄让我宠他一点,宠就宠吧,这便是也随他去了,反正靠一靠又不会怀孕。” 苏桃儿把手放在司言脸上,然后问道:“师父,后天你真要去赴约么,白师兄他们都不在,你只有一人,是不是太危险了。” 司言伸出手,从后面一个勾手,直接拍在苏桃儿后边鼓出来的臀部边缘上,发出个响亮的掌声。 这丫头再次‘娇哼’了声,就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往前挺了挺。 她连忙落手打下来,虽然也只是象征性地隔靴搔痒而已。 “为师自由分寸。”司言自言自语道,“轮不到你这丫头来操心。” 司言感受着手上的余韵,心中也有点感慨。 打屁股,果然还是这女娃子的够劲,有弹性。 只不过苏桃儿,此时也不由有点失落。 静下心来之后,这两天她经常想起永文帝。 皇帝虽然有点老不正经,但好歹很照顾她,但谁曾知道,他却被害了,而且凶手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也这时候,司言忽然感觉到了丝微妙的变化。 只是他依旧闭着眼睛,但语气却有些冰冷地问道:“桃儿,楼上最里面那个房间,你进去过了么?” 那里面放着他最为关键的东西,他从来都是禁止任何人踏入半步,即便是最为亲密的弟子。 苏桃儿听闻到此,心头随即一跳,心虚道:“什么呀…桃儿不知道师父在说什么,桃儿都没怎么去过楼上,也不知道什么最里面的屋子。” 司言仍旧是沉默,接着他才道:“也是,你的本事还进不去……我知道是谁了,等他回来,看我打不死他。” …… 而宁亲王此时正坐在自己的长椅上。 他虽然年迈,但那双目光盯着钟阳世子的眼睛,还是散发着犹如猎鹰般的精光。 但钟阳世子却也不惧,他道:“父亲,我们一家对永文帝忠心耿耿,与他一同征战,但后来我们得到了什么?我既得不到封地,二弟与我也无法封王,他不懂得感恩,还是换一个人吧。” 宁亲王冷笑不已,他喉咙里发出着沙哑地声音,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呀,你们今天如此,等我死了,你让我如何去面对云家的列祖列宗?你们这群大逆不道的东西!” 但钟阳世子却依旧无动于衷,他神情淡然道:“父亲,我们又未曾把皇位给外姓,云鸿也不过是早了些年坐上而已,这也算不得什么。” “为了早些当上这皇帝,就杀了自己的父皇!” 钟阳世子道:“父亲,这些日子你还是待在家里,不要四处走动,若是有个万一,孩儿也保不住你,你要我去寻永宁,我也在寻,但却还未有消息就是,不过,应该也快了。” “他已经决定来应战,只要他死了,找到永宁就简单了。”钟阳世子起身道,“父亲,你老了,等这件事过后,孩儿都依着你便是,你想要永宁回来,那就再要她回来,让她再住到那个院落里去,让她陪着你就是。” …… 而在另一边,在苏太师等人赶赴京城的路上,他们正在河边小歇。 御灵望着已经遁空离去,赶往玄阴教宗总坛的白蓝之后,收敛目光,走了河边正在小歇的那两人。 但只见永文帝与苏轩两人正相对而坐,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在向对方冷笑不已。 不过缓了缓,这永文帝还是对苏轩语重心长道:“轩儿,你还年轻,朕知道白教主是个美人,你经不起诱惑,但你还未娶妻生子,还是要为将来考虑呐。” 第一百四十七章 厉害了,我的剑神 等到约定之日的那天到来。 整个京城都被轰动了。 毕竟这场决斗不仅是公布在皇榜之上,同样刊登在了修士日报上。 其实不止是京城,也有许多宗门从外地赶赴而来,都是为了目睹这场决斗。 而即使京城已经戒严,但那些宗门人士,却还各有办法能够入内。 至于那些京籍门派,大多还可以随意进出。 何况约战的双方来头都不小,不仅都是人神境界,其中更有真阳宫的苍擎易,当世三大掌教之一。 而且这一天,京城虽然还在戒严,但规矩却也放松了许多,至少允许百姓到皇城之外围观。 因为无论对于真阳宫也好,还是云鸿如今的朝廷,他们都需要杀几个人来立威,而司言,正好便是这人。 这一天,各大宗门,大大小小,尤其是在京城附近,几乎都有主事人到场,也都在讨论这场决斗。 无论是茶馆,还是酒楼,皆是如此。 但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所谓的幻海司阁主,即使连赌局都是一边倒的模式,大把大把的银票,都往苍擎易身上压,赔率几乎达到了三十比一。 三大掌教,在当世极有威信,是天圣国范围之内,所有宗门的风向,亦是所有宗门的领导者,也正是在当年,有三大掌教在,天圣国才不敢轻易覆灭这天下宗门,而是与之签订了协议。 固然三大教宗之一的藏雪派,因为掌教身故,已由其女担任,势力已经大范围收缩,但真阳宫与天剑宗,却在那么多年以来,都依然屹立不倒,底蕴更是深厚得可怕。 不过提起藏雪派,其实关于他们的传闻也从未少过,藏雪派前代传人,听闻是与剑神交手之后才道心受损,抱撼而终,而如今,藏雪派的掌教是前代之女穆映雪,穆映雪听闻虽然才只有半步人神的境界,但有消息出来,前些时候剑神于云州秘境之内被大阵击杀,也是有这穆映雪出手,而出手的理由,正是因她恨透了墨剑神。 而这件事,在今天的斜月楼酒楼大堂之内,就有门派修士在讨论。 一个修士道:“听闻剑神不仅打伤了藏雪派前代掌教,那穆映雪当初还有一个未婚夫,也是被剑神一剑给斩了,要知道那穆映雪可是个天之骄女,一直都未曾成家,眼光极高,但好不容易找了个对眼的夫婿,却被那剑神所杀。” 另一个也附和道:“这件事我也清楚,在穆映雪的未婚夫死后,穆映雪发誓,一定要那墨剑神付出惨痛的代价,要与他不死不休,看来这次剑神身亡,除了真阳宫,必定也有藏雪派的参与,藏雪派这些个长老也是厉害非凡,听闻都是灵皇大圆满以上的高手呀!” 但也正好是提到这里之时,他们忽然听见有人猛然起身。 众人随之转头,只见个身穿一袭白衣,神情桀骜的女子,与众人起身从他们身边走过。 但在出门之前,那穆映雪又驻足下来,对着这后面这桌朗声道:“剑神之死与我藏雪派没有半分关系!但未曾将手刃那王八蛋,也是姑奶奶人生一大憾事!” 说完,穆映雪便与众人走出,径直往那外面而去了。 众人面面相窥,都不由道:“那不正是藏雪派穆映雪嘛!她身边跟着的,都是藏雪派的七大长老吧!” 另一人张望出去,失声道:“穆映雪竟然把藏雪派七大长老都带出来了!这是要有大事发生啊!” 至于此时的斜月楼对面,一个十多岁女子,拿着个铜锣在敲打,不断喊道:“来下注,都来下注呀!真阳宫掌教神通无法,剑法也乃天下一绝也!此幻海司阁主,必输无疑,稳赚不赔,稳赚不赔!快来下注呀!白捡钱哩!” 斜月楼两位代管事,都在不断地吆喝。 但身后的女子仍有顾虑,拉了拉蕊蝶的衣袖道:“喂!你这丫头,当心咱们把教宗里的家当都给赔光!这样弄真的无事吗?!” 蕊蝶压低声音道:“教主来信说,这是发财的大好机会,能发一笔横财呢!而且一定要给苍掌教涨涨气焰,否则他怕苍掌教死得太快……” 但两人话音未落,却见有人上前,忽然把一袋沉甸甸的金子给丢在了上面。 蕊蝶看着那穆映雪赶紧劝道:“这位姑娘,你怎不押苍掌教?苍掌教可是稳胜的呀!” 她随即推荐起苍擎易,连忙道:“苍掌教可是三大掌教之一,功法通天,人神境之内,又还有几人是敌手?这位姑娘,你还是押苍掌教吧!” 但穆映雪却取下簪子,忽然是拍到桌上,厉声道:“这点钱又何妨!姑奶奶我连娘亲留的嫁妆都不要了!都押了!” 说完,穆映雪就疾步走出了斜月楼,那些个长老立即跟上,其中风长老叹道:“掌教啊掌教,你这是何必呢,你生性太傲,以前你见到剑神都羞于表达,每次见到他都是喊打喊杀,心里却想和他亲近,但结果是墨剑神见到你就逃,见到你就逃!” 火长老也上前道:“掌教,如今墨剑神遇害了,你真是连后悔也来不及了呀!那么几十年,都白白浪费了!” 穆映雪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道:“我一定要为他报仇!我即使今天死在这京城,也要杀了苍擎易!” 穆映雪回头道:“几位长老不必跟着我了,映雪心中自然有数!” 但见到穆映雪向前走去,七位长老还是纷纷上前追随,连连叹道:“师兄将映雪你托付给我们,我们怎能弃你不顾呀!” 其实有心人还可以发现,从昨天开始,这修士日报,竟然已经停刊了!这可是破天荒地头一回,要知道日报的发源地就是京城,从开始售卖,就没有停过一期,然而从昨天开始,竟然就已经停止发行了! 而且不止如此,细心之人可以发现,不止是京城的修士日报已经停刊,天圣国各地,只要是与京城临近的州,这几天皆都已经歇业,在发布了苍擎易决战幻海司阁主的头版之后,就都关门大吉。 此刻,在斜月楼不远处,那修士日报的总楼里,一名中年模样的人,一脸漠然瞭望着那不远处的皇城。 而他的背后,当门打开之后,许多青年男女,也随之进入了屋内。 子盛后面望了望,缓缓道:“周师妹,大家都到了么。” 那周师妹随即应道:“回禀师兄,我修士日报下辖七大洲,所有管事的师兄师姐都已经到了,正从正阳门到我总楼方向集结。” 子盛点点头,凝望着外头缓缓道:“这次老师在云州惨遭毒手,我们都是他培养起来,所教导出来的弟子,大恩大德还不曾回报,如今却与老师阴阳两隔,而且仇人,还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他们,甚至还拥戴了一个皇帝。” 在众多师弟的注目下,子盛缓缓渡步,来到了窗前,沉默良久,接着,才忽然满脸惊怒地厉声道:“老师的血海深仇!我等不得不报!命所有集结的师兄弟做好准备!等今日寻到时机,就与他真阳宫决一死战,鱼死网破,不惜一切代价,一定杀了苍擎易那狗贼!祭典老师英灵!” 而在子盛背后,众师兄弟也都神情决然,异口同声道:“谨遵师兄之命!定要得报大仇!!” 此话一出,甚至有人都哽咽起了,纷纷抹起了眼泪。 但与此同时,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正有一人怀抱着长剑,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墨均衡不知道为何,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不禁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为何我背脊上有几丝凉意掠过,是天气冷了么,不对呀,我是人神怎会怕冷?” 他轻笑了几下,在街上随意走着。 墨均衡瞧了瞧时辰,还没到自己师尊与苍擎易决斗的时候,大概还要个一会。 “我的斗笠丢了,这附近怎没有卖草帽的…算了,赶路一天也饿了,先到师弟的斜月楼吃一顿,记账在师弟身上。” 不过墨均衡才刚踏入其中,却迎面见到一个中年男子走来,那中年男子身边,还领着一对青年男女,那中年男子痛心疾首道:“你们这两个小畜生,你们两个小畜生啊!终于被我逮住了!再跑!再跑就活活打死你们!咦?丫头,你怎捂着肚子!?” “嘿,那不是古湖么。” 墨均衡习惯性倚靠在门上,等到古湖真人过来喊他,但古湖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径直走过去了。 “这家伙怎不理我?” 他困惑地挠挠头,就往里走,又见到一群女子朝他而来。 来人正是林红英的玄女门。 “嘿,弟妹也来了。” 林红英正对身旁的师妹问道:“有御郎消息么,这次他躲得真好!等等…我弟弟他快与那姓苍的决斗了!话说弟弟真厉害!与御郎一样都是人神境!” 墨均衡一阵纳闷,因为林红英同样不理会他,也走过去了。 隔了会,他才好像想到了什么。 “啊!今天没戴斗笠,大家都不认识我了。” 过了会,上楼的墨均衡,又见到了蕊蝶在斜月楼坐庄,于是他成了第二个倾家荡产压幻海司阁主的压客。 不过他再次感到背脊上掠过好几丝寒意,令他不由讷讷道:“咦,我是生病了吗?”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求月票! 第一百四十八章 是我真阳宫又如何? 整座京城,如今都暗流汹涌。 在街道之上的督查院,以及真阳宫的弟子,其实也都察觉到了。 固然大多数修士只是来观战,来欣赏这人神强者之间的一战而已。 其实天下宗门,是最乐于见到天圣国朝廷异变,毕竟一代明君永文帝死后,对于宗门势力的压制,就会得到很大程度的改善,到时候这些宗门还是当年在各自祖地上逍遥的土皇帝。 但即使如此,无论督查院还是真阳宫,依旧不敢放松分毫,毕竟这些修士多起来,更会是个隐患。 而正是在此时,忽然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路边,那些真阳宫的弟子随即止步,目光都放在那马车之上,都或多或少开始警戒起来,但缓了缓,却只见是个十岁出头,嘴里还咬着一串糖葫芦,两边绑着马尾辫的小姑娘,一脸天真无邪地跳了下来,下来之时,甚至朝着他们甜甜一笑。 至于那马夫也是个醉醺醺的老头,下来的时候,连脚步都有些不稳。 那小姑娘圈着老头手,笑道:“爷爷,咱们往前面走吧,接下来咱们逛过去~” “诶!好勒,孙女儿!那咱们就到前头去瞧瞧!” 他们见状,也都随即离开了,毕竟只是一个糟老头和女娃子而已。 但他们却未曾意识到,在那对爷孙的周围,却有几个人也在靠拢,向前方慢慢走去。 而今天,京城之内所有靠近皇城的高楼,皆已经被定下,同样都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观看到这场决斗。至于那苏耀福,便因乱党之罪,就被羁押在菜市口,并且有重兵看守,这可怜的小老头,只因在被抓捕之时企图反抗和逃跑,被神武二卫狠狠打了一顿,而且昨夜因为出言不逊,又被揍了一顿,如今正在邢台上,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很是落魄。 甚至,如今还有很多在围观的百姓。 他们都在围着他,在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以至于,还有起哄者,向他扔烂青菜,臭鸡蛋之类。 而那些起哄者,也只不过是觉得好玩而已, 至少从百姓的角度而言,他们知道得并不多,只晓得是换了个皇帝,是皇帝的儿子。 尤其是京城这些民众,更是不担心和无所谓,毕竟皇家都很照顾京城的百姓,无论这个国家如何动荡,只要不是外敌入侵被破,这些百姓依旧全然无所谓,换个皇帝就换个皇帝,反正他们的待遇不会变太多,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天子脚下,总要有皇恩的蒙荫。 何况云鸿在入京之时,就声称要大赦天下,以及京城,以龙脉兴起的方圆六百里之内,皆免除赋税三年。 告示一出,当即就引来了一片欢呼雀跃和拥戴。 一身素衣的楚玄音就站在不远处,只见南宫教主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娘!咱们往那边走吧!” 楚玄音目光从在看戏的人群之中收敛回来,不由轻哼了声,道:“我总与皇帝说,不要对这群人太好,当年你薄税,之后国库空虚独木难支想升,就被一帮文人墨客讥讽,斗米恩升米仇,对他们太好,却疏于教化,未曾让他们有点奴性,他们自然会认为理所当然,如今他们连你死了都不在乎……” 楚玄音说完,就拉着南宫教主往另一边走去,而他们身边,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但这些人却伪装地很好,有低头看货,也有装作路过,皆不与在前面的三人接触。 而此时,在那皇宫的广场之上,正在举行登基大典,云鸿正式加冕,成为了天圣国新的皇帝。 他更是大摆宴席,宴请群臣。 夜色也已经越来越近,但京城却仍旧热闹,所有人,仿佛都在等待这一战。 苍擎易,已经早早来到了皇城之巅,在那里负剑而立,在猎猎的大风之中,衣衫呼呼作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投向了上空,而且这皇城之巅,其实也有些高了,毕竟若是人神强者真打起来,皇宫的建筑物怕是也不太能够承受神通的余波。但这点层次,对于修士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一个眺望就能看清。 这时候,忽然有人在下面喊道:“看!那道剑光!?” 众人目光凝聚,只见从天际有道流光忽然闪烁而来,当那剑光消散之后,司言也出现在了那么多双眼睛的视线之内。 而在下面,同样有许多认识和不认识他的人,在一动不动地盯着。 林红英与众女站在一栋高楼的顶部,她一身鲜红色的装束,很是风姿绰绰,她对师妹们喊道:“诸位姐妹!等会弟弟与姓苍的老狗打起来,能找到机会暗算,那就暗算老狗!若是不行,咱们布阵,拼死也定要把弟弟救走!我不能辜负御郎!更不能眼睁睁见着我与御郎的弟弟被他打死!” 在另一处楼宇之间,穆映雪与七位长老同样望着此刻的场景,穆映雪眼神之间含着泪光,但她在咬了咬下唇,几乎印出血之后,才凄惨地一笑道:“均衡,我一定会为你报仇,即使粉身碎骨,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 修士日报总楼,几十人皆佩戴长剑,也在注视,各个神情决然,气息也在逐步上升。 而在某个角落处,已经买到斗笠的墨均衡,则是手里拿着一壶酒,侧边放着从斜月楼记账拿来的一盘上好烤羊排,他忽然像是在感慨地说道:“师尊与我对练,从来没认真过,每次都与我用两个手指头对比,说我与他在人神境界,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如今我要看看他到底私藏了多少本领,嘿嘿,一点点,究竟那个一点点是多少……好冷啊,我真的生病了!” 在皇城之中,坐在轮椅上的付晨忌,被其母杨晓音推着,那付晨忌眼眸里见到司言的身影之后,他才渐渐兴奋起来,仿佛有火焰,在他那黯淡的瞳孔之内熊熊燃烧! 付晨忌笑了,他仰天大笑! “来了!他来了!那个畜生他来了啊!” 接着,付晨忌立即迫切地看着杨晓音道:“娘!娘啊!等他死了,把他的尸体交给我!一定要交给我啊!我还要侮辱他!我还要让死了,也常常被羞辱的滋味!!” 杨晓音抚摸这付晨忌温柔地笑道:“晨忌,有师兄他在,你就放心吧,师兄可是看着你长大,他也一直很爱护你,这点心愿,还是可以满足的。” 付晨忌双眼血红地吼道:“还有萧樱那个贱人!也要把那个贱人找出来!我虽然残废了,但我也不会要她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啊!” 杨晓音摸摸自己儿子的胸膛,让他心情平静下来,只道:“晨忌你想怎样就怎样,到时候利用萧凌越抓到她,让她给你做牛做马,让她给你生个儿子,陪你过一生,也无妨。” 不仅如此,在场者还有侍郎李如火,李皇妃,蕫太保一家,以及钟阳世子和凝香郡主他们,这些人,皆在冷笑不已。 在他们心目之中,这司言已然是个将死之人。 先不提这对手是三大掌教之一的苍擎易,下面更有他们这些大臣和真阳宫的长老在! 太子云鸿,则是与他一家,都坐在那看台之上。 在云鸿周围,更是遍布了高手,除了这次跟随他的大臣之外,更有神武二卫的效忠,而唯有在此刻,他仿佛才觉得自己获得了许多,掌握了这世间的生杀大权! 太子妃抱着皇太孙,道:“皇儿,你可是要睁眼看好呢,你已经是太子了,以后你也要为这天下的江山作出贡献,你要看好,这些下贱之人是如何反抗你父皇的,这些下贱之人,只有死几个,才会知道自己的弱小和愚昧!” 皇太孙,捏着自己的拳头,脸上尽是凌然,但却也不无兴奋,小脸也涨红地说道:“母后,皇儿明白!皇儿不会胆怯,会看着这下贱之人惨死的模样!皇儿以后也会勇敢,不会退怯!” 而司言。 正与那苍擎易相对而立。 苍擎易神情漠然,他足足过了良久,都没有出过声。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太无欲了,在剑神死后,在这人神之内,还有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他似乎感觉到寂寞了,而眼前的人,又值得他出多少剑? 苍擎易握着长剑,一只手负在后面,口吻淡然之中含着一丝沧桑道:“你不该惹我真阳宫,你惹了我真阳宫,这倒是也罢了,但却杀我师弟,废我宗门子弟,甚至杀了我胞弟……你不该惹我真阳宫啊,如今连剑神都被我真阳宫设计弄死,又何况是你,你太自不量力了。” 司言听到这里,神情一凝滞,冷笑道:“他真是你们弄死的?” 苍擎易看了他一眼道:“不然呢?” 司言也随之祭出了自己的法剑,那法剑通体火红,一体铸成,看起来灼热无比! “我与他这么多年,在一起这么多年……”司言怒极反笑道,“今天,老子要杀你真阳宫满门来祭他!连条狗都别想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差不多都到了 苍擎易愕然道:“你认识剑神?” 司言皮笑肉不笑道:“是啊,很多年了,我与他认识可是很久了!” 苍擎易长叹一声道:“可惜了,我也算是愧对他,不过他挡在大势之前,也是不得不死,他还杀了韩暮,他已经是朝廷的走狗了。” 苍擎易单手负在后面,见司言此时的模样,只道:“你虽然是人神,但你不是剑神,即使是玄城也无法击败我,而且你的道心乱了,你必死无疑。” “罢了!既然你认识剑神,我便给你留个全尸吧!” 司言笑道:“那我就不给苍掌教你留全了,我的二弟子随我,特别喜欢砍人脑袋,我也是,我一出手就要斩人头。” 但其实,此时司言腰间的乾坤袋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躲在里面的苏桃儿,这次司言前来赴战,也把她给兜进里了里头。 而这会,两人的对话,也全都被这丫头给听见了。 苏桃儿沉默了很久,一直发不出声音来,其实这几个师兄,都对她很好,大师兄每次有时间还会指点她剑法,但谁曾想知道,只是那么几天而已,如今已经与大师兄阴阳两隔了。 而且她也十分自责,要是那天在大师兄离开天命阁之时,她去阻止就好了,若是阻止,也就不会有之后的悲剧发生,想到这里是,苏桃儿更是伤心地偷偷抹起了眼泪。 但随之,苏桃儿也从司言的乾坤袋里探出个脑袋,然后一脸悲愤地指着苍擎易对司言道:“师父,你一定要打死这个老东西!” 苍擎易见状不由皱眉,但他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只道:“你喊他师父,想必你就是苏太师的女儿,等杀了你师父,又有你在手,也不怕你爹爹苏太师不出来,除非他想看着你活活被折磨死。” 苏桃儿眼眶依旧红肿,对他呲牙道:“老狗!” 苍擎易眼神一瞪,提剑就是一道剑气斩过来! “放肆!” 但那道剑气却轻易被司言扬手一挥,给轻易泯灭了。 司言敲了敲苏桃儿的额头,开口道:“你躲在里面露出一道缝隙就行,否则为师的手肘会打到你,为师还要给你上课呢,难得有这么好教材当前。” 苏桃儿赶紧听话,又缩到了里面去,只在乾坤袋这里留出一道缝隙而已。 但这丫头抬起头,却见到司言在笑,但是笑起来之时,却是带着狰狞之色。 “师父动真怒了…” “桃儿,你已经领悟了剑意,为师来教导你如何正确贯通剑意!” 但也就在此刻,那苍擎易已经出剑了,他一剑向司言的喉结挑了过来,但司言却冷笑一声,随即提剑挡开,也是同样的招数还过去,也仅仅是在这一瞬间,两人不知道出了多少招,在互相交错之间,对攻了多少次! 两剑交错,阵阵剑气的余波,也随之产生,即使在下方,也仿佛能够感受到双方之间这股凌厉和锐利。 林红英见此情形不禁出声赞叹道:“弟弟他真厉害!出剑也是那么利落干脆,修为和我的御郎也相去不远!” 说着,林红英又对她几位师妹不无兴奋道:“姐妹们,弟弟也是生了一副好身板,你们谁若是喜欢,若是等下把他劫走,弟弟或许还会负伤几日,卧病在床,你们谁若喜欢便去爬弟弟的床,与他欢好欢好,也算是有个郎君了,可以托付终生了!” 众女羞涩不已,其中一个十六左右的少女娇声道:“但那哥哥可是有妻子之人了呢!” 林红英冷哼一声,即使她已经见过永宁,但却仍旧大义凌然得不行,厉声道:“有老婆又怎么样!让御郎教训他弟弟一顿,我玄女门的女人绝不当小,往后就让他原配给姐妹们倒洗脚水!抱孩子喂奶!不高兴就抽她几鞭子,有你们大舅子撑腰怕什么!?” 众女听闻皆兴奋不已,又是轻声阵阵窃窃私语,纷纷低声道:“别抢呀,姐姐们莫要与妹妹争……” 在不远处的穆映雪同样目光如炬,赞叹的同时,却也不由道:“为何他的剑法招式与均衡是那么像?” 风长老上前道:“这位司阁主身手十分了得,他或许还能与这苍擎易耗一耗,我等再借机出手!” 至于在下面边喝酒边咬着烤羊排的墨均衡,反而困惑道:“这苍擎易得罪师尊有那么狠吗?为何师尊要把他慢慢玩死…哇!这老东西果然作妖,得罪师尊他了!师尊的表情怎么如此狰狞可怕!?比我当年要他喊我哥还恐怖!死了,死了,苍擎易老东西死定了!” 说着,墨均衡又咬了一口椒盐烤羊排,然后他在恍惚之间,忽然顺着视线望过去,却见到修士日报总楼上,站着密密麻麻的身影,他那辈分最大的学生魏子盛,正抬头一脸肃然地凝望着上空的对决。而且这那些人之中,他竟然还看到了许多支部的学生,同样也在这里。 墨均衡愕然道:“咦,这群家伙怎么都来了,都是来看打架的吗?” 司言与苍擎易转换了两个身法之后,已经拼上了无数剑,但两人也随即拉开距离,随之各自凝聚剑意,挥出一剑,两道剑式在上空交,顿时化作了无数剑光,在空中迸发出来!但即便如此,司言与苍擎易却还是未曾停下,两人不断释放出剑式,一道道绚丽地剑光也在月色笼罩之下的京城上空炸裂,化作了漫天的霞光!一时之间恍若成了白昼! 司言使用的是本命剑法,苍辰三十六式!在他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剑意之后,这些剑式更是随心所欲! 苏桃儿躲在这乾坤袋里,看得是眼花缭乱,也对这人神强者之间的对决,有了更新一层的认识。 苍擎易修炼的是真阳道剑天地决! 是在剑法之中融入了自己对于天地大道的领悟,因此在使用起来之时,会有那么些浑然天成之感,显得很是洒脱! 只是苍擎易见司言都挡住了他的剑式,在漠然之中同样带着些讶异,他道:“你修为确实不坏!中堂死在你手里并不冤枉!” 但司言神情漠然,只是轻轻笑笑而已。 而苏桃儿好像发现了些端倪,她感觉自己师父好像在反复示弱,都故意有些陷入下风,但这苍擎易乘胜追击之时,他又再次提升实力,与之胶着,让他用出的招数,也是越来越多,即使是在剑式之上,都依然是如此。 在下方观战的云鸿忍不住大笑起来:“这逆贼已经好几次落入下风了!” 其中一个真阳宫的长老上前傲然道:“但这还并非是我师兄的实力,而且这人也休想逃跑,他若是要遁逃,我真阳宫立所有师兄弟立即结阵,这样即使不用师兄出手,我们也能活活炼死他!” 真阳宫的十大护法长老,以及各大堂主,几乎是倾巢出动,都已经在京城之内,而且早已经站好位置,形成大阵的节点,随时准备不时之需。 付晨忌同样冷笑不已,他甚至已经在预想之后得到司言的尸体,他要如何去**了,如何去发泄心头之恨了! 是啊,固然你是人神!固然你是大修士! 但你才只有自己一个人,你在这滔滔的天下大势,在这真阳宫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也是土鸡瓦狗!一冲就散! 至于钟阳世子魏郡王他们,那心中更是巴不得司言死得惨烈些! 凝香脸上虽然有快意,但仍旧愤然难消道:“他害得我母妃气海被创,重病在床,母妃在我出来之时,都还在念叨着这个畜生!希望亲眼看着他死!” 而在皇城的东南角之外,楚玄音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拉着南宫教主的手,也在关注着这场决斗。 南宫教主被吓得糖葫芦都掉在了地上,粉嫩的嘴里还有些山楂和冰糖,她忍不住讶异道:“原来这小相公是这般厉害!竟然可以与苍擎易打得有来有往!亏了!真是亏大了,血亏啊!上次死皮赖脸也应该与他好一次!” 楚玄音也在注视着,她道:“这人来路成迷,实力也是高深莫测,他应该还未使出全力,不过姓苍的老狗也差不多,依旧是有所保留,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出手,当场击毙那苍擎易,我玄阴教宗今日倾巢而出,四大教主,八大镇教天王,十二护法长老都在,我就不信斗不过他真阳宫!” 楚玄音神情有些漠然,但她的视线也在向别处张望,其实她也还有顾虑,若是天剑宗的玄城在这里,他要是出手帮一把,这就不太妙了。 但随即楚玄音又冷静下来,她轻声呢喃道:“皇上已经不在了,这皇位,还是我自己来坐吧,他虽不是我的骨肉,但也是我看着,也是我养育长大……” 不过楚玄音话音未落,却听见后面有人走来,转头竟然见到了白蓝。 一身书生装扮的白蓝,不禁笑道:“我以为宗主一直想当这女帝,暗中还有些想谋害狗皇帝,但想不到,宗主也是如此重情。” 楚玄音轻哼了声道:“他好歹是我养育,也是我的亲外甥,怎会没有感情!知道他死了,我也是一个人躲起来掉眼泪!” “那就好办了。”白蓝收起了折扇指了指前面,“我刚才还在想,要是宗主自己想当个女帝,那狗皇帝没走到你这里,我就过去一剑把他杀了,但既然宗主你不想他死,那就让他回来继续当皇帝吧!” 第一百五十章 皇后,你看,那是你爹 楚玄音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不禁愕然地睁大了双眼。 即使他是经过乔装打扮,但楚玄音还是轻易就认出了他,毕竟是她曾经养育过,也是她在以前,一直都在倾注心血之人。 而在周围,依旧有很多看热闹之辈,把他们包裹在中间,防止被督查院的眼线察觉,但其实,这些看似在观战的普通人,都是玄阴教宗的成员,从各护法教主,以及门下大弟子,都均已到场。 永文帝虽然是一身的布衣,但走路的姿态却还依旧是那样信然,只是他此刻的脸上,似乎多了些风霜,像是有了挥之不去的沧桑。 永文帝躬身向楚玄音缓缓道:“母后,皇儿回来了。” “皇上,你、你……” 但她也未曾犹豫太久,就过去扶起了他。 “母后,是御神刀和白教主救了朕,朕才活下来了。” 楚玄音怔然了好一会,这才见到也在人群之中出现的御灵和苏太师,苏太师同样是一副村夫的打扮,就连胡子都满脸,看起来有了几分邋遢。 苏太师近前行礼道:“老臣参见太后娘娘。” 楚玄音点头,又把目光放在永文帝身上,这才把心平复下来,颇为哀怨道:“诶!你没事就好……只是里面的皇帝却不是你了,当年哀家就不准你娶那个贱人,你不听哀家的,之后更是不让哀家参政,终于到如今你们生出来的儿子,还差点把你给弄死!” 永文帝唯有应道:“是朕错了,是朕当年未曾听母后的劝告。” 楚玄音见永文帝脸上都是淤青,也不忍道:“你也是受苦了,你以前虽然多年征战,但也从未有过如此落魄……但你脸上的伤,怎么像是刚刚才弄得?好多伤口呀!” 永文帝随即咧嘴,皮笑肉不笑道:“朕这辈子,生了太多逆子,另一个小畜生不听劝告,已经六亲不认了,不过等朕修为恢复之后,朕要打死他。” 而另一面,在上空激战的两人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几次交锋,而在他们身边也尽是残留的剑气! 苍擎易也是逐渐心惊,司言的实力,竟然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这样大高手竟然一直待在幻海,数百年都未曾出世过! 不过即使如此,苍擎易却仍旧没有惊慌,毕竟他在保留了许多实力的同时,更有他整个真阳宫作为后盾。 他身法变化起来,在不断后退之时,幻化出了无数的虚影,这些虚影也是他的神通,是他的意念衍生! 司言一边远离斩灭虚影,一边对苏桃儿道:“桃儿,这就是剑意,只要凝炼出剑意,在融合剑式上,就能变得随心所欲,而且变化更是多端,但这剑意却也算是小道,在剑意之上,更有剑域,剑域,乃是神的领域!” 但也就是在司言解释的时候,那苍擎易催动自己的真阳道剑天地决最后三式之一,他暴喝一声,那漫天的剑光在刹那间合并!形成了长达几十丈的道剑,向司言当头劈来!他在剑气之中混着神通,在神通的威力之中更是混着他对天地大道的领悟! 苏桃儿见状,即使在乾坤袋之中,都依然能够感受到这股澎湃的压力,甚至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司言眼神一瞪,同样提剑而起,他对苏桃儿提醒道:“桃儿,但即使你掌握了剑意,那也不可只依赖它,你更要相信自己,也要自信手中的剑,也要自负自己手中的剑!这一剑在手,你要坚信!这世上,再无斩不断之物!” 当司言提剑斩去,夜空再次被耀眼的光芒所充斥!天空一片大亮!除了白茫茫之外,仿佛再也看不清丝毫的色彩! 穆映雪神情冷峻无比,但也在此刻,她忽然拔出清剑,将自身的修为提升到极限,化作一道惊鸿般的剑光,猛然向上空而去! 其余七名长老立即紧随其后,纷纷追随! 不过这穆映雪还未到苍擎易近前,就已经有人来阻挡。 那是真阳宫的掌教护法,同样也是苍擎易的同门师弟! 他们早已在附近藏匿,正是为了防范有偷袭和插手之人! 挡住穆映雪的不止一个,越来越多的堂主和护法都向她围攻而来,七大长老紧随其后,与之战成一团! 穆映雪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关,盯着上空,双眼血红的她,几乎是用撕扯出的腔音厉声喊道:“姓苍的老狗!今日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拿你给他偿命!!” 但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因为真阳宫的人实在太多了,从各大长老,到堂主和峰主,只要是有实力之人,如今都在这京城之内,立即就有数十人围攻上来,把他们包裹在其中,各种招数!各种术法!皆展开起来,顿时打成了一团!而且下面已经归属云鸿的大臣,也是腾空而起,纷纷来助拳! 在修士日报总楼上的这些成员对视一眼,都有些愕然不已,但那魏子盛也拔剑而出,赫然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也上!” 修士日报,从大师兄魏子盛带头,也都杀向了苍穹!但下一刻,也被截住!同样加入了这场混乱的局面!到处都杀作了一团,到处都亮起着神通术法的巨响! 墨均衡已经看愣住了,先不谈把他视作眼中钉的穆映雪出现,已经令他愕然不已,就连自己这些学生也都加入战局,更是令他目瞪口呆,早已全然搞不清事情的发展方向了。 林红英也是困惑不已,毕竟她见到了自己的故友穆映雪,她可未曾料到穆映雪会加入其中! 在她的印象当中,穆映雪极度厌恶朝廷,认为朝廷侵犯了她宗门利益,每次见面都是唾骂不已,但这次她却要杀那苍擎易? “这不对呀…苍擎易不是谋害了剑神么,那剑神,不是映雪的死对头嘛!每次提起墨剑神,她都一脸恨不得抽筋扒皮,苍擎易不应该对她有恩?” 但林红英也立即不胡思乱想了,她也做好了准备,她心知司言应该扛不住刚才那招,已然落败,此时就该她们出场了,救走这位弟弟才是关键! 然而,正当她这么想之时,却在强光消失之后,见到那个身影,依旧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处,姿态也已然是那么坦然,只是身上的衣物有些破损而已。 苍擎易见状不由称赞道:“你果然厉害,竟能够接住我这本命剑法后三式。” 苏桃儿在乾坤袋里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又从里头探出个脑袋来,趴在司言的腰间,到处张望。 但这时候,却只听见苍擎易轻言慢语道:“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司言皱眉,向附近望去,只见这周围,竟然都漂浮着彩色的霞光,一缕一缕,正在变得越来越多。 领域! 这是苍擎易剑意所化的领域! 身为三大掌教之一的他,也已经修成了剑域! 这些彩色霞光正在变得浓郁起来,都在司言附近缭绕着。 而在这领域之内,苍擎易可以随时激发那些霞光,那些剑气! 那些剑气霞光蕴藏着极大的力量,他只要全然催动,他眼前这人,必将惨死在当场! 在下方的云鸿,更是惊得从龙椅上猛然起身。 “剑域!苍掌教竟然已经修成了剑域!?” 不仅是他,其余的人,更是如此惊骇。 从钟阳世子和魏郡王,再到杨晓音这些真阳宫成员,都是又惊又喜! 杨晓音朗声道:“师兄竟然已经修成了剑域!?那是剑域啊!那是神的领域!那是天剑宗玄城真人都未炼成的功法啊!师兄!师兄他已经无敌于天下了!?” 皇后更是欢喜得连连踩上高台,提着裙摆,异常兴奋道:“爹爹炼成了剑域!” “爹爹炼成剑域,已经无敌于当世了!”她几乎兴奋到发抖道,“姓楚那贱人若是在,今日就连她也能一并弄死了!” 皇太孙更是又蹦又跳,连连对太子妃嚷道:“母后!母后!皇儿长大之后,想拜苍掌教为师!皇儿长大之后,也要像苍掌教那么厉害!把那些贼人都杀光!忤逆皇儿的下等人,统统都杀光!” 太子妃赶紧抱住他,柔声道:“好好!都依皇儿你的!” 苍擎易与司言在对立,却忽然自言自语地笑道:“你很危险,你才那么年轻,竟然已经是人神境,等你死后,你的传人,也一个都不能留,这苏姑娘不久,也会陪你上路了,若是你有妻女,你的妻女,也都得死,斩草要除根,这是我真阳宫的传统。” “是么。” 苍擎易感慨了一声,那张看似沉默的脸孔,竟然浮现出了狡黠之色。 “我虽然炼成了剑域,但我却心知,并非是剑神的敌手,因此我才借故,引他到云州,利用天地之力的杀阵,将他阵杀,那阵法是上古所留,连神!也逃不过!待我进去查看之时,那秘境里面,可是连尸体都找不到了,里面都只剩下一滩滩的血迹和烂肉!” 他依然狡黠地笑着,自言自语道:“道友,你死得好啊,你死了,我才没有后顾之忧了,你死得好啊!” 但比起师父,苏桃儿早已忍不住骂道:“你这老狗,就凭你……师父!是三师兄!?三师兄来了!那是三师兄的刀!!” 话音未落,只见下方一柄烈焰钢刀冲天而起!当场劈死了一个真阳宫的峰主! 苍擎易一呆,讶异道:“你竟然御神刀的师尊?” “哇!师傅!二师兄也来了!!你看你看!那是二师兄的剑!耶?二师兄怎么又换上女人的衣服了!?” 下方!惊鸿一剑亮起!一个容姿绝美的女子,迸发出自己的剑光,一路斩杀过去,连连枭首两个大臣! 随后,神武二卫也杀了天空,与白蓝杀作一团! 苍擎易惊道:“你还是白教主的师尊!?” 苏桃儿指着苍擎易冷冷笑道:“老狗!你胆敢在云州害了我大师兄,你这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纯粹找死!” 苏桃儿骂完,随即就再次躲进了袋子里,伸出手,指着苍擎易骂道:“师父,打死这老狗给大师兄报仇!” 而苍擎易也回神,忍不住道:“什么你的大师兄?” 但他才说完,司言手中的长剑,已经燃烧起了冥火,在慢慢灼热,在逐渐升腾和强烈。 而也是这时候,苍擎易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在短短的瞬间,脸色狂变! “你…你是……” 哗! 司言手中的长剑,烈焰冲天! 他的神通附加在剑上,他的术法,也融入在其中,那些火焰,在弥漫,在肆虐,在愤怒!这股愤怒的火焰,好似要把这苍穹都为之烧穿! 至于苍擎易的领域,那些剑气霞光,在接触到这些熊熊的烈焰之后,更是无法靠近,唯有在边上游走! 这,也是司言的领域! 是他自身炼成的真正领域! 而在下面观战的那些人,都无不骇然。 皇太孙那张稚嫩的脸,也全然没了兴奋,只剩下了惨白。 云鸿道:“他…他竟然也炼成了领域……” 哗! 上空的火焰,更加剧烈了! 即使是在地面,他们都似乎能够感觉到这股极度的灼热! 这些人,全都懵了。 付晨忌骇然的模样,几乎都快从轮椅上掉下去,那是恐惧,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钟阳世子和凝香等人,眼珠子都突出来了。 云鸿当场哑然。 对着那些大臣连连道:“快!快上去帮苍掌教,快上去帮苍掌教打死那个逆贼!” 但众大臣,看到那副宛若神魔的景象,哪里还敢动。 不过,就在众人惊惧之时,这广场的看台之上,有个人朗声大笑道:“今儿真是好热闹呀,朕的皇儿,朕的儿媳,朕的皇后,朕的大臣们,竟然都在!那朕,也来凑凑热闹了!” 他们的视线回来,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从看台上,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云鸿脸色变化,不过他却也道:“父皇,你竟然还敢回来?” 皇后脸色虽然微变,但也道:“皇上,你已经废了,是个死人了,你还来,不怕再死一次么!” 永文帝漠然,但他抬头望去,只见那高空之中,有个火人在坠落下来。 他遥遥一指道:“皇后,看,你爹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造型深入灵魂 苍擎易还未反应过来,他全身却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焰! 领域! 这也是领域! 司言,他竟然也懂得另一种领域,而这种领域,还是神通术法的领域,他把术法附加在法剑之上,在悄无声息之中已经催动了! 这是属于司言的领域,他在这领域之内,仅仅是一个念头,就令苍擎易烈火焚身! 但等到苍擎易察觉之时已经太晚了,他奋力想要挣脱这股烈焰,鼓荡出自己全身的真元试图吹灭它,然而,这似乎全然徒劳,那真元才把这股火焰震散,火苗却又在转瞬之间再次冉冉升起,从他的肉身,从他的毛孔,从他的五脏六腑之内开始烧灼! 他试图熄灭这股诡异的烈焰好几次,但几乎每一次,都是如此,仿佛这股神火已经深深植入在他元神之中,甚至是在借助他的真元,他的气海作为燃料,在肆虐着他的肉身! 然而这个瞬间,他在发现自己的胸口和四肢,竟然多了数也数不清的伤痕,这火焰犹如刀割一样, 在他身上不断留下着创口,那司阁主竟能在催动神通之时,同样在其中混入了剑气,而这剑气连绵不绝,在不停刺破着他的肌肤!他的皮肉! “给我破!” 苍擎易猛然喊了一声,湮灭了火焰!但他还未再次起身,那幽蓝的幼苗却再度窜出,再次开始不断折磨他,几次三番下来,他甚至已经闻到了自己皮肉烧焦的气味,他已经成了一个火球,向地面摔落下去,他唯有睁开那惊恐的眼神,在看着与他对视的男人。 司阁主,这曾经闻所未闻的神秘人,他不仅是御神刀和白教主的师尊,还更是剑神的授业恩师! “怎么可能,教导出了三位人神……怎么可能,他不是凡人,不是凡人,只有神,才有如此的实力,唯有神才可以呀!” 苍擎易发现自己人神境界的躯体,早已经受不了这股火焰的折磨,那火焰已经向脏腑蔓延,混合着他每一处肌肉……他近乎是凄厉地大吼一声,猛然冲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池塘,人神强者,鼓动自己的真元,也不过半息而已,就已经到了那里面,但即使他冲入了水中,那火焰却依旧无法熄灭,仍然在折磨着他,势必,要将他活活折磨死! 所有人都愕然不已,他们即使在打斗,也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这三大掌教之一的苍擎易,在不断哀嚎着,在火焰里不断地打滚,不断地挣扎…… 司言的神情极其冷漠,以至于都仍然有着狰狞之色。 苏桃儿从他的乾坤袋探出半个身子,正好是见到了这一幕。 但隔了会,司言嘴角也渗出了一丝鲜血,他一下子没憋住,随着‘噗’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师父?!” “没事,为师不要紧。”司言收敛气息压制住伤势,“为师以凡人的肉身,动用了真正的神境道法,被反噬了而已,过一会就好。” 固然司言对付苍擎易,哪怕是凝聚剑意,也足以击杀他,但为了让他感受到这非人折磨,为了让他体会到这种肉体上被活活燃烬的痛苦,才不惜动用了神的力量! 司言这是在报复! 这是为了祭奠他的大弟子,只是为了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息。 而这恐怖的一幕,却也被所有人所目击,那些人都极度惊骇了,谁都未曾想到,苍擎易输了,况且,被当场烧成了一颗火球坠落,甚至此刻都还在痛苦地挣扎和哀嚎着…… “这苍擎易也算是此界的一代强者。”司言抹去鲜血,“即使是面对神,或许也有一战之力,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却害你了大师兄,为师发过誓,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司言这招神境道法,能够直接点燃元神,活活把神魂都燃尽为止,死后魂飞魄散,再也不入九狱冥都!因此,自然也有反噬的代价。 至于在皇宫之内,这些人自然是眼睁睁看着苍擎易化作了一团烈火,被焚烧致死,这种全场的骇然,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脸色苍白! 钟阳世子三兄妹,皆哑然,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上演。 司言恐怖的实力,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极度的震撼! 这是宛若神魔的力量啊! 皇后神情木讷,仿佛依然不敢相信眼前场景的发生。 看着她父亲被活活烧死! 永文帝对皇后笑道:“梓童,你是朕的皇后,但朕确实今日才知道,原来这苍真人,还是这天圣国的国丈,只是朕还未曾喊他一声,他便着了,这也是朕的过错啊。” 皇后气得几乎发抖,指着永文帝颤声道:“你…你!” 至于跟在皇后身旁的王公公立即安抚道:“娘娘您别生气,别生气啊!” 永文帝叹息道:“朕这么多年也未曾亏欠你,想不到你这妇人却是这么毒,和儿子合谋害朕。” 云鸿先是怔然了许久,但当他反应过来之时,那目光,却又泛起了狠戾。 他不由冷笑道:“父皇,那人就算赢了苍掌教又如何,他却也受伤颇重,朕这里还有神武二卫,这里还是天圣国龙脉兴起之地,还能够结成三公九卿的炼神阵!你既然前来送死,那皇儿就先解决了你,再去处理那些逆贼!” 太傅陈云目光闪动,也就是在此刻,他忽然暴起真元,冲向永文帝,向他的心口拍去! 陈云上次连出三招偷袭永文帝,几乎是废掉了他的修为,因此陈云没有回头路,他唯有当场一搏!势必要击杀他! 况且他也有这信心,永文帝看起来就气息衰败,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但谁曾知道,他身后却有个娇小的身影闪出来! 那身影向前手里拿着串糖葫芦,以中间的竹签子径直向陈云掌心而去,而竹签竟然破开了陈云掌中的罡气,刺入了他的手掌! 陈云随即惊怒,他一震自己的手掌,就折断了竹签,以掌化拳,与南宫教主随之交手,至于南宫教主从袖口里摸出一把短剑,一声娇喝之后,身形犹如鬼魅,连连刺向陈云! 这些大臣立即都对视一眼,以刑部尚书方洲雨为首,到钟阳世子、太子太保董大人,左侍郎李如火,皆一跃而起企图围攻南宫教主! 但谁曾知道,从永文帝后面出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男男女女都有! 周天王身材干瘦,但随着他每踏出一步,身材就节节暴涨,实力也随之猛增,他与方洲雨交手之时,全然不输给那正在壮年的刑部尚书! 他们分别是玄阴教宗的教主,镇教天王,以及护法长老! 杨晓音与真阳宫弟子见状不由惊讶道:“玄阴魔宗!?” 与钟阳世子交手的龙玉雨朗声大笑道:“不错!正是我们玄阴魔宗!怎么,怕啦!?” 但随即,他一句话才说完,就被钟阳世子一掌打飞,在地上连滚好几圈,直到撞墙为止。 不过他本体是蛟龙,肉身天赋强悍,中司言一拳都无事,因此这会也没多大事。 南宫教主娇声骂道:“混账!我们是玄阴教宗!外人称我们魔宗,你怎么也称自己是魔宗!” 而开打之后,王公公连忙领着太子妃与皇太孙,往后宫的方向遁逃。 但结果他还未走出那廊间,却见一个同样穿着太监服的人,就在他前方。 曹公公笑道:“呦,王公公,你怎带着太子妃与皇太孙这么匆匆忙忙呀!” 而在永文帝的背后,最终,有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也从依旧在上前的他的身后走出。 杨晓音随即失声道:“魔宗宗主楚玄音!?” 楚玄音摘下面具,笑道:“这位妹妹,在皇宫里,你要喊哀家太后娘娘。” …… 在上空,那场厮杀还在继续,不过形式已经一边倒了,白蓝和御灵加入之后,就连神武二卫都阻挡不住! 而司言下去之时,却见那白衣女子站在那里,几乎是以嘶哑的声音,几度哽咽到泣不成声地喊道:“均衡…均衡啊!姓苍的死了!他死了!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啊!” 司言顿然,正持剑的魏子盛也退后一步,也是不解。 前面有御灵在,压制住了对方,几乎连伤亡都没有,因此魏子盛也能腾出手,不过,在苍擎易被烧之后,他们也只是在杀真阳宫的人在泄愤了。 魏子盛先抢先问道:“姑娘,你是何人,你怎认识我老师?” “我…我是他…呜呜呜!” 穆映雪继续掩面哭起来,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司言见状,心里也顿时明白了大半,同样是触景生情,喉咙里面感觉有什么塞住了,眼神之中也泛起着泪光。 墨均衡,是他的大弟子,也是在此界与他相处最长之人。 两人之间要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想到这里,想起曾经,司言不禁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只是此时,那华衣飘飘的白蓝一个侧身,使出一招剑式,正好跳跃到了司言的上头,而白蓝也颇为气恼地抱怨道:“师尊!那个王八蛋在上头坐着看戏,看了我们快半天了都没来帮忙!等会你帮蓝儿打死他!他也看你打了半天了!” 司言呆了呆,随之望去。 穆映雪不解,抬头看去。 魏子盛不懂,也欣然瞧了瞧。 但谁曾想到,那人已经摆好了姿势。 双手抱神剑,靠在了楼顶的梁柱上。 但剑神道兄也不由心道:“方才穆映雪那个疯婆子,在哭些什么东西?” ——————分割线 月底啦!月票不用就要过期啦! 满足一下柜柜上四千月票的小心愿呀~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有大事宣布 见周围已经安全,苏桃儿从司言的乾坤袋里扭了扭身子,就悄然从里面出来,一个大活人,就站在了他身旁。 苏桃儿当然同样看到了倚靠在那里,多年不变一个姿势的大师兄,她忽然兴奋起来,大声喊道:“师父,他…他还活着!?” 白蓝在上头骂道:“那王八蛋从头到尾都在看,刚才我还见到他在喝酒!” 穆映雪神情呆然,然后回想起方才自己在喊出来的那些话,不知道是否都被听见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这一代天之骄女,整个脸蛋都像是个大红鸡蛋! 喂喂,这是什么羞耻的情况啊!每次见到都要对他喊打喊杀的人,竟然得知他被害后,是那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刚才有没有听到? 那家伙是不是都听见了!? 这让我堂堂藏雪派掌教穆映雪以后怎么做人??? 魏子盛同样是一阵无语,提起这剑神之死,整个天圣国的修士日报,都以头条刊登了整整七天,几乎每日都在寄托哀悼,但是老师啊老师,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好歹是给我们打个招呼啊!你难道没有看自己创办的报刊么! 至于苏桃儿以为司言没有听见,又拉着他的臂膀摇了摇提醒道:“师父,他还活着!” 司言抬手示意了下,然后双手从她腋下,把她整个人都像是小孩一样托起。 “耶?耶!?”苏桃儿试图挣扎道,“师父你别这样啦,你的手碰到人家那里啦!师父你想对人家干嘛呀!” 但司言不管不顾,依旧是这样托着她,然后一个倒栽葱,又丢进了乾坤袋里,在最后,她只听见司言在她耳边幽幽道:“桃儿,为师记性差,但千万记得明年的今天,别忘了给你师兄上坟。” 而此时,在皇宫内部,早已喊杀成了一片,楚玄音从永文帝身后走出,也向高台而去,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皇后,了然道:“怎么了,今儿什么事情让你这后宫之主如此不开心?” 皇后脸色苍白,已经没有半分血色,她想要遁逃,但楚玄音却已经释放出了元神的威压,令她根本没有撤退的余地。 不过真阳宫的人虽然起不到太大作用,但这些大臣,却个个都是高手,也与玄阴教宗打得难解难分,钟阳世子乘胜追击,当即就要打死那龙玉雨,只是龙玉雨逃得飞快,大吼一声,现出了原型之后,就遁入了不远处的水池里,就遁走了。 然而钟阳世子还未上前追击,却已经见到迎面有人走来,那人手持长枪,一身青衫。 苏太师笑道:“世子,老夫又回来了。” 云鸿瞧着此时的处境,心知形式已经开始一边倒,而且他还见到在场有许多大臣,都依然在袖手旁观,所以他随即恼羞成怒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速速替朕把这些反贼都杀了!” 但这些大臣仍旧无动于衷,直到那为首的礼部尚书,钱博仁上前,忽然下跪,对那永文以沧桑的腔调解释道:“皇上!老臣们虽然不怕死,但老臣都有家眷,都有子女!太子让我们从,我们不得不从啊!老臣以为您死了,那也唯有太子才能当这真命天子,但老臣未曾想到,皇上你还活着!” 那钱博仁连连磕头道:“老臣,钱博仁,恳请皇上降罪!” 众多大臣在后面跟着喊道:“恳请皇上降罪!” 永文帝声音未曾有太多的起伏,只是带着些苦涩而已,叹息地对他们道:“爱卿,诸位爱卿都起来吧,朕已经回来了,朕不治你们的罪,朕才是罪人,是朕养育出了一个不孝子,这都是朕的过错,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都是朕的罪孽呀!” 众大臣再度拜下,异口同声道:“谢主隆恩!谢皇上圣恩!” 而此时,其实在目睹这场动乱的,还另有其人。 楚玄音理所当然发现了对方,她抬头望去,见到在那皇宫主殿的最上面,还站着一些人,在其中,是以天剑宗掌教玄城为首。 玄城的几个师弟近前问道:“掌教,我们再等下去怕是不妥……” 但他还未说完,这玄城却已经抬手示意,然后解释道:“今日之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来当个看客而已。” 他那师弟犹豫,然后忍不住问道:“上次在运河的事件我们天剑宗也有参与,就怕那皇帝要秋后算账,报复与我们!” 但玄城沉吟片刻,仍旧是摇头,他道:“不会,过了今天之后,朝廷必然元气大伤,就连三公九卿都起码要死一半,羽林军、神武二卫,都死伤惨重,朝廷在以后的几十年之内,都会休养生息,不会对我们宗门贸然下手。” 他那师弟好像反应过来,恍然道:“朝廷不仅不会对宗门下手,在今日这场动乱过后,他们实力大损,国境之内,或许还是生出动乱,甚至在国境之外,都有外敌会对他们虎视眈眈!” 听罢,玄城会心一笑。 “没错,况且让真阳宫势力坐大,会比那狗皇帝更加危险。”玄城心有余悸道,“苍擎易野心太大了,竟然计划了那么久,还要谋国,若是让他坐大,我们天剑宗才会陷入真正的险地!” 只是玄城也没想到,苍擎易竟然会输给那人,而且是死在那极为妖异的道法之下,那司阁主,究竟又是谁? “走吧,这里不宜久留,他们也快结束了。” 但在离开之前,玄城却还是对在看向这边的楚玄音朗声喊道:“师妹!后会有期了!” 楚玄音冷冷道:“谁还是你师妹!” 不过玄城也没有再多言,与众人都御剑走了,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至于在玄城他们对面一座宫殿,同样有群人站立在夜色之下,那些都是天云禅寺的和尚。 其中一个和尚上前对明玄问道:“方丈,我们也不管了?您不是答应过云鸿太子会出手相助么。” 明玄笑眯眯道:“答应了又不一定要做,被规矩定死那是俗人,我们是出家人,就要超脱一些,所以这就无妨了,何况之后朝廷实力必然大损,也管不到我们,我们还能逍遥个几十年。” 说着,明玄对那同样发现了自己的楚玄音遥遥施了个佛礼道:“师妹!老衲也先走一步了!” “臭和尚!你也别占我便宜!!” 南宫教主同样发现了明玄和尚,立即跺脚骂道:“秃驴!还我东西来!” “哈哈哈,南宫教主真是喜欢斤斤计较,只是几串糖丸子而已,老衲才不还!” 言毕,明玄与众和尚也御空走了。 而这一天,这场动乱也差不多一直持续到深夜,天圣国朝廷内耗极其严重,真阳宫的修士在苍擎易死后,逃的逃,被杀的被杀,被俘的被俘虏,而这些大臣,同样都是如此,有苏太师等人在,他们很快就败阵下来,太傅陈云被当场打死,方洲雨被斩掉一只手臂之后束手就擒,钟阳世子也在苏太师手中败阵下来,惨遭生擒。 其余皇后,李皇妃、太子妃、甚至是皇太孙,宁王妃一家,有干系的一切人员,都被投进了天牢。 也是在这天当晚,永文帝再次坐上了金殿之上的龙椅,再次接受群臣朝拜。 太后也与他一起上了次晚朝,一直站在皇帝的后面,算是对内,也是对外表达清楚自己的立场。 不过即使里面在上朝,皇城外头的喧嚣却依旧没有停止,戒严在之后还会持续好几天,羽林军只忠诚于皇帝,当时虽然死伤了很多,但还有不少杀出了重围,所以在不久之后得到消息,残部想必也会陆续回京。 至于司言和苏桃儿两人,当然没有立即离开,在处置完某人之后,司言也陪同苏桃儿来到了金殿之上旁听,毕竟苏桃儿好久没见苏太师,就嚷着一定要过来看看。 只是到了皇宫里面才发现,原来苏轩也在。 除了苏轩,还有南宫教主等人,也都在下头站着。 南宫教主见到司言很是兴奋,向他拼命挥着手,整个人都蹦蹦跳跳的,两根麻花辫显得很是好看。 但她还没高兴太久,却见后面有对双胞胎出来,两女一人一边架起了她,皆羞愧道:“娘,你害臊不害臊呀,这里好多人哩!你则能如此放荡,丢女儿们的脸面!” “放我下来!你们两个臭丫头!”南宫教主挣扎道,“当心老娘把你们裙子扒下来,两个屁股都打开花!” 周天王提醒道:“南宫教主,那皇帝还在上朝呢,你莫要吵闹了。” 而永文帝,他的目光则是一直放在苏桃儿和苏轩的身上。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他的目光,被苏桃儿和苏轩两人都发现为止。 永文帝见到两兄妹都看向了他,他这才宽心一笑,然后对下面的群臣说道:“明日之时,我有件事要宣布,等到了明日,我慢慢细说给众卿听!” 苏桃儿和苏轩,两人同样面色不善。 因为他们都觉得,这皇帝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所以两人皆呢喃道:“狗皇帝……” ——————分割线 谢谢各位读者今日的支持~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太后之邀 苏桃儿首先觉得这永文帝或许是对自己图谋不轨,因此逐渐心有防备,毕竟如今皇后和一个皇妃都已经被投进大牢了,指不定这皇帝是想填充后宫了。 至于苏轩更是紧张,生怕那永文帝为了报复他,再次把他给发配到边疆去。 只是他未曾想到,在这场临时的朝会散去之后,永文帝又把他喊过去,似乎仍旧想与他促膝长谈一番。 至于司言与苏桃儿也在御花园之中闲逛。 当然了,这主要是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的心态也想到处走走。 至于苏太师一家人,倒是先不急,暂且让他们在天命阁,等明日下来也不迟。 其实苏桃儿同样觉得自己师父心情在逐渐变好。 毕竟之前,司言在得知她大师兄出事之后,一直都是冷着个脸,但如今,就连眼角都舒展开来啦。 而且看着她的眼神,虽然好像很严肃,但在那肃然之中,苏桃儿又能感觉到一股色眯眯的感觉。 哼,你可是娶过老婆的人,怎么能这样看人家呢。 出了问题,是要负责的好伐! 但司言的花心,苏桃儿倒深有体会,这个男人,他几乎是见到好看的女孩子,眼睛就会发亮,除非是林红英等人,司言才好像会正经相待。总之其余,那都是在假正经,闷骚得很。 司言与她一起走到个花坛边,两人都驻足下来。 其实现在固然是晚上,但今夜的天气,却尤为透彻,皎洁的月光倾撒下来,在花坛里泛起着星星点点的银光,仿佛还衬托着气氛。 苏桃儿有点欲言又止,其实她有很多事想问司言,她也渴望知道答案和结果,但回想起上次大师兄对她的告诫,她唯有往自己肚子里咽。 只是想了想,对于那件事,苏桃儿还是忍不住道:“师父,那以后永宁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苏桃儿低着头,两个手指在拨弄着,然后试探般地问道:“师父你…你应该未曾碰过永宁姐姐的身子呢,这也不算真正娶她吧……” 司言其实有点沉默,他想了想,才道:“有些事情,如果我做了就要负责到底,只是很多时候,我往往身不由己,永宁她愿意留在我身边,那她就留下吧,我绝不赶她,不过她要是愿意离开我,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那我也不会阻止她,这些都随她的愿意,我也愿意充当她生命之中的过客。” 但其实在提到过客这个词汇之时,司言心情有点微沉,毕竟对于苏桃儿,对于其余几名弟子而言,不都是如此么。 他迟早离开,要前往另一方世界,唯有等到久远的某天,他的赎罪结束之后,他才能循着星空古路,返回到这里,回到曾经属于他的每一个地方。 但也是这时候,他们忽然发现对面有人走来,而来人竟然就是永文帝和八皇子,以及苏轩三人。 永文帝见到苏桃儿和司言在这里单独相处,他不由脸色一黑,神情很是古怪。 至于八皇子,神情同样有点失措,只因他在见过司言实力,以及听闻皇城之巅那一战的结果之后,八皇子近乎把这司阁主当做了神魔般的存在而畏惧。 不过永文帝勉强压制住心中的不满,上前一步施礼道:“道友,朕今日也都是仰仗你出手,朕感激不尽。” 司言也随之回礼道:“皇上不必客气,我并非是为你们皇家而出手,与你无关。” 八皇子先是犹豫,不过在经过一番挣扎以后,却依然上前,对司言躬身拱手道:“前辈,之前云浩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宽恕。” 司言听此,也只是应了声,而没有太多的反应,仿佛这云浩,他就未曾放在眼里过。 客套之后,永文帝对苏桃儿道:“桃儿,你随朕来,朕也有话要同你讲。” 苏桃儿面色古怪,苏轩也略有不善。 当然了,其实从永文帝的角度出发,他只是纯粹不爱见到自己女儿大半夜还在跟男人独处,随便找个借口把她也喊过来就是了。 只是苏桃儿也没违抗,和司言招呼之后,也立即跟上了。 但就在他们刚往前没几步之时,就有对双子宫女上前,对司言请道:“阁主大人,太后娘娘有请。” 永文帝听到这里,差点没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这人…这人怎么回事啊! 怎么前脚和朕女儿在一起幽会,后脚就半夜三更要去朕母后的寝宫!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他是不是存心在和朕作对啊! 母后境界高,肉身确实还很年轻,他这皇帝自然管不住,但如今有必要那么明目张胆么。 还有,万一母后有了身孕,这云家列祖列宗,怕是能气得直接掀开棺材板跳出来。 先皇的皇陵更有可能直冒绿烟…… 然而太后的事情,永文帝又何来管辖权,他唯有背起耳朵,装作没听见,带着众子女继续向前走。 永文帝收敛心绪,对八皇子道:“云浩,你虽然对朕很是孝顺和忠心,但你生性顽劣,并不适合朕将来的皇位,朕不可能把你立为太子。” 云浩也点头道:“父皇,这件事儿臣也清楚,儿臣从无成为太子的想法,何况父皇您还年轻,也足够的时间来治国理政。” 永文帝看了眼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漠然的苏轩道:“轩儿,你差不多该成家了,娶个妻……” 苏轩随即反驳道:“此等小事,不劳皇上费心,苏轩定当自己处理。” 永文帝止步,等着苏轩。 苏轩也毫不示弱,与之相对。 两人皆冷笑不已。 不过永文帝哼了声,转头过去道:“明天,你就该听朕了。” 在皇城外面,某处高楼上。 墨均衡被一根绳子拴住脚,倒挂在一个阵法里。 那绳子明明什么都没有绑,但凌空在那里,就能将倒吊。 何况这阵法他一时半会也突破不出去,毕竟这个阵图,可是司言以自己的鲜血为祭,耗费了大法力才设下的禁制,即便是他,也无法轻易突破。 而且还不止如此,司言又用一件炼制过的异宝,蒙住了他的眼睛,令他什么都看不见,更在用阵图禁锢他元神的情况下,连连喊了他十几声哥,生生把他震到吐血为止。 之后,司言就把他给丢在了这里。 他自言自语道:“师尊为何这么生气,不对呀,我最近好像没惹到过他也呀,怎如此待我?” 但就在此刻,他忽然听见下面有声音传来。 “御郎,咱们弟弟好厉害呀!弟弟怎是如此强悍?我有几个师妹,想与弟弟认识认识,你去与弟弟说说如何,咱们也好亲上加亲!” 墨均衡听闻随即大喜道:“师弟……!” 但他还未出声,却感觉到御灵顿时刀气暴涨,御刀遁走,飞也似得消失了。 “御郎!” 林红英也不理上头的他,又或者就没听见,随即追自己的情郎去了。 之后,沉默片刻,这次是他听见这上头有人喊道:“教主教主!咱们斜月楼底下有人挂着呢!” 接着,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笑道:“哦,是吗?” 可很快,声音消失了,就在他期待的时候,随之而来是两盆子水泼下,淋在了他身上。 而上面传来两个女子的嬉笑声,其中一人道:“教主怎让我们把洗腚的水给泼了,教主真坏,嘻嘻。” 于是,在这死寂经过了许久之后,他附近竟然传来了脚步声。 穆映雪,缓缓走到了他近前。 “均衡,今天我说的那些你是不是…” 他随即脸色微变,哑然道:“穆映雪?” “疯婆娘,你也想害我?” 在不远处,藏雪派七大长老正在交头接耳,风长老道“这次应该能够成功,掌教都鼓起了那么大的勇气。” 火长老也笑道:“其实要是成了,这倒对我藏雪派是件天大的好事,掌教与剑神联姻,我藏雪派必将再度崛起。” 土长老附和道:“确实,如此一来,我苍雪派或许会成就最为辉煌的时代。” 金长老愕然道:“咦,掌教怎么在往墨剑神下面丢干柴,掌教的乾坤袋里怎有这么多柴火?” 风长老笑道:“掌教喜欢烤些东西吃,因此经常在随身备些上好的木材,唯有好的木料,才能制作出足够风味的食物。” 但风长老腔调渐渐轻微下来,因为他随即发现不对劲了,他瞪大眼睛,失声道:“掌教…掌教她点火了!?” 至于另一面,在那对双子把司言领到太后寝宫之后,也就退下了。 但司言才进门,却没见到那楚玄音,只听见她在最里面,也是她寝居的地方,幽幽地,甚至有些媚态地喊道:“司阁主,哀家在里头呢,你自己进来便行。” 司言顿了顿,不由嘀咕道:“这太后大晚上唤我过来向干嘛,还让我去她的居室。” 嘶! 司言倒吸了口冷气。 心道,难道是这楚玄音,真的深闺寂寞了不成? 嗯嗯,如果是各取所需的那种交往,司言倒是无所谓,不必留下风流债,这就尽管放开来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曾经的皇国 只是司言虽然有这个念头,但是他进去之后,却见到楚玄音的闺居里,到处漂浮着许多陈旧发黄的纸张,很多已经残破,甚至被虫蛀咬过。 这楚玄音便是穿着一身简便的宫装,依然是酥胸半露,在这些纸张之间游走。 而且她像是刚刚沐浴更衣过,就连发髻也都散了,看起来多了几分媚态,脸蛋也都红扑扑的。 她见到司言,就随即笑道:“司阁主,你过来。” 司言随之上前,不过他的目光还是落在楚玄音身上,她现在穿得少,感觉站得近一些,就能窥探到她的胸口里面。 但楚玄音也立即提醒道:“司阁主,还是先看看这些吧。” 司言轻咳几声,这才落在这些残破的纸张上。 不过这些很多都是残存的页面,都参差不齐,而且内容也夹着许多不同的文字,这些残篇,涉及的地方也很是广,从诗词歌赋到天文地理,甚至是铸造工艺,都有概括。 楚玄音在这些残篇之间游走,解释道:“其实这次我离开京城,正是去找了这些古籍,这是我们教宗祖师以前的一个藏书点,里面有着很多文献,只是那个藏书点,在很久以前塌方过了,这些古籍保存都不再完整,有些早已腐烂彻底,再也看不清了。” 楚玄音与司言并肩而立,她遥遥一指,上面最大的几张也就随之飘忽过来了。 “关于上次的九界树,其实我也只是感兴趣,才回祖地的藏书点去找了找,但谁曾知道,确实有了些发现。”楚玄音解释道,“虽然云氏皇家也有很多关于以前的记载,可是皇家的那些典籍,很多已经被人刻意焚毁了,所剩下不多,皇上倒是知道些,但他一直不愿意与我这母后多讲,小时候连打他屁股,他都不愿意说,等到他长大了,我屁股也打不着了。” 司言看着这些纸张上面的内容,陷入了思索和沉吟之中。 “这是一个皇国的记载?” “是啊。”楚玄音道,“而且这皇国的帝王,是一尊神,一尊真正的神。” 司言沿着上面的内容,慢慢往下看去,神情也在逐渐变化。 这些残篇上,记述的内容是一位皇帝的简史,这皇帝在位时间共一万三千七百八十二年,是一尊神,真正的神祇! 里面提到,这皇帝肉身广大,足有二十多丈高,举手投足之间,都会弥漫着神威。 肉身广大,这是修炼成神的标志之一。 这证明强大的元神,已经真正与肉身共鸣,修成了命轮,超脱凡胎,享寿元长达万年以上! 这皇帝下辖,共有人族、有妖族、也有少量的魔族。 他在位期间,大兴土木,完善基础建设,开凿出许多重大的工程,开疆拓土,领土不知延绵多少万里,有过不知道多少的丰伟功绩,把这皇国更是推向了一个顶峰,一个全盛的时期。 里面还提到,这皇帝有共有后宫三千八百七十七人,在他的后宫之中,美女林立,佳丽遍地,而且这些皇后妃子,也皆是修炼有成之辈,皇子皇孙,更是能人辈出。 只是万物终究有他的定律。 盛极必衰。 在皇朝的后期,那皇帝寿元开始消散,肉身逐渐衰败之时,外敌也逐渐入侵了,两个皇国之间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那时候,那位神祇皇帝已经快油尽灯枯,面对被失守的领土,仿佛再也没有了作为,而在经过了最后一战之后,他也失去了再抵抗的力量。 直到最后,他的敌人,却开始屠杀他的皇国百姓,屠戮他的皇子皇孙,势必要讲将彻底斩草除根…… 司言看到这里,就发现后面已经损毁了,再也没有接下去的记述。 “此界之内不是无法成神么。”他不由道,“但为何这里却有神的记载。” 这里面不止提到那皇帝是真神,同样提及到了其余的成神者。 不过在描绘这神祇皇帝之时,虽然是概述,但却也还不少有趣的详解,在司言看来,甚至是有些不必要,毕竟只是艳闻而已。 里面饶有趣味地提到,那皇帝因肉身修炼成真神,又由于血脉特殊,精力很是绝伦,那后宫更是淫.乱不堪,宫女连衣服都不被允许穿,只被这皇帝允许披上两层纱帐遮拦上下**而已。而且有时候那皇帝进了后宫,常常是连续数月都不曾出来,就连批阅奏折,也都是在后宫之中,在后宫之中,每日要消耗美酒佳酿肉食若干,后宫佳丽共三千多人,他也几乎每个女子都享用过,就连进来送食物的宫女,也都是端进去之后,就要过个几天才能精疲力竭地出来。 嘛,不过虽然这段不必要,但是抱着看着小黄文心态的司言,倒确实很喜欢就是了,恨不得里面有更多的细节描述。 楚玄音似乎也正好阅览到这一段,她像是在忍不住笑,却还不由‘噗呲’了声。 不过她轻咳几声,收敛心绪,才又开口。 “这方世界确实无法成神,至少我还未曾见过神。”楚玄音轻声道,“但我却找到了关于神的记载。” 楚玄音先是沉默,她看着司言,似乎想从中得到什么答案,但她见司言同样漠然,这才自己说道:“而关于这些,其实有另一种说法。” 楚玄音一挥手,又有几张纸飘过来,她道:“传言,那位皇帝战败之后,为了保存他下辖的子民和后代不会被对方所屠戮殆尽,他与让自己那些子民和后代,进入了一片特殊的地方,那个地方,很远,但却也很近,他们隐藏起来,一直到至今,都未曾被人发现过。” 楚玄音往前走,司言跟在她后面,这些纸张也在随着她飞舞。 楚玄音忽然止步,然后回头对司言似笑非笑道:“我们这方世界,或许就是当初那皇国的残部,只是时间实在是太久远,很多事情,已经无从考证了,这方世界已经没有人能修炼成神了,凡人寿命终有限度,但凡古籍被毁或遗失,人们也就自然淡忘了过去和曾经。” 听到这里,司言也联想到了那九界树。 九界树,是镇压之树,本身的特殊性质,可以接引天地大道的法力和灵气,只要有足够的数量,在布下之后,也足够镇压一界了。 难道就是那九界树,把此界与那皇国曾经的疆域,给彻底隔绝了么。 楚玄音忽然道:“上次我们入那秘境,我们见到有一尊魔神,在隔着一界之遥,在砍伐那棵九界树,或许是有人向破除我们这一界的封印,把我们这方世界,重新拉回到那皇国所在的疆域。” 司言听到这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道:“若真是如此,这一界被镇压,无人能修炼成神,而那方广大的疆域,而且更加强盛,两方若是产生维系,这里受到威胁,也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楚玄音点头道:“对,正是如此。” “在沐江上的那个空间入口,我们还能进去么?” 楚玄音无奈摇头道:“应该找不到了,附近连游魂也没了。” 但正好也此时,司言好像看到了什么,他见到了一幅画,那似乎是一幅水墨画,但是上面却是漆黑一片,像是被打翻的墨汁所污秽了,已经看不清上面是什么。 楚玄音叹气道:“这画儿被弄脏了,若是能看清是画了什么,那就好了,这卷画就夹在那几页皇国的记载之中,连纸质也一样,应该是当初一起所留。” 楚玄音上前去倒水,而司言,他还是在端详这幅画,他沉默了良久,在楚玄音背过去,未曾看到他之时,他忽然默念了几句口诀,那幅画便随之翻腾,而那些脏污的东西,也在此时,被一片片地剥去,那张水墨,随之开始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那画上,是个男子。 他站在一片阁楼的庭院之前,面带着微笑,就那么凝视着为他作画之人,而他的背后,似乎还躲着个小小的身影。 这男子,司言认识,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毕竟,就是他自己。 这幅画,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磨难,才又呈现在他眼前。 司言神情微动,随即默念了一句口诀,从指尖划出一道火焰,就把这幅水墨画点燃了。 楚玄音是直到喝完茶水,回头之时,才看见司言在烧它,连忙惊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慌忙上来,但却已经来不及,那画儿,已经燃烧成了灰烬。 楚玄音气恼道:“你…你在干什么呢!” 司言淡然道:“我在这里面嗅到了一丝邪物的气息,所以才出手把它燃尽了,你难道还想被邪物夺舍一次?” 楚玄音愕然,才回想起上次的经历,但好像还是生他气,闷哼了声道:“那你也与我说一声,怎都没个声响,就动手了。” 司言道:“不知不觉而已。” 楚玄音走到桌前,她忽然想了想,才媚笑着问道:“上次我邀你加入玄阴教宗,你考虑得如何了,司阁主,来挂个名头也好呀。” ——————分割线 大家新年快乐! 2019年开始啦! 祝愿大家事事如意,学业有成,事业有成,爱情顺利,家庭和睦,身体也要棒棒哒~ 以及,新的一年,新的一个月,也请大家月票支持一下呀~! 求保底月票投食~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苟崽子 司言当然是随之回绝。 毕竟他自己好歹是天命阁的阁主,怎能随意把自己给卖了。 何况进了这所谓的玄阴教宗,还不是要接受楚玄音的号令,像司言这种自由自在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 所以他不以为意道:“又没有什么大好处,我才不愿意当你那副宗主。” 楚玄音听闻先是怔然,然后轻轻地笑道:“你想要什么大好处,才愿意答应?” 这次轮到司言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他转身,却只见楚玄音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那张床榻也是很大,上头甚至还有着凤凰的浮雕。 这楚玄音对司言颇为妩媚地笑道:“司阁主,你对哀家有兴趣?” 不知道为何,楚玄音对自己的称谓,又变成了这后宫之主。 司言微微愕然,因为他发现楚玄音已经脱掉了宫装外面那件披肩,她幽幽道:“若司阁主对哀家有兴趣,那哀家也不介意与你有什么,只要你愿意加入玄阴教宗,只要你成为是哀家的人。” 楚玄音在这摇曳的烛火之下,对司言浅浅笑着,令她看上去,似乎更加勾人,那肌肤,也犹如雪白细腻,有着那朦胧之美。 这太后娘娘,可是人神境界,算起来还年轻得很,而且这稍显风韵的身材,也仿佛在彰显着这曾为人妇之美。 喂喂……皇陵的棺材板压不住啦! 司言身躯微震,神情肃然起来,不过他眼神却依旧没有从这女人身上离开,反而问道:“太后娘娘,你这样有伤国体吧,这先皇要是听见,怕是能气到活过来。” 然而这楚玄音却似笑非笑道:“哀家嫁给先皇没几天他就咽气了,对他又有何感情,哀家还年轻,虽然不打算成亲,但找个人排解寂寞,难道就天理不容了么,今时今夜,谁又能来打扰?即使是皇上知道了,他也顶多只是抱怨几句,不曾有什么,他拿我根本没法子。” 司言神情微动,他却想不到,这楚玄音竟是个如此魅惑之人。 不过这归根结底,其实还是他所造成。 楚玄音原本是十分洁身自好,对男女之事,同样不是很那啥,甚至兴趣缺缺。只是前些时候,司言替她修复了神魂的旧伤,她的气血变得更加旺盛了,这才有些无法压抑生理上的感觉而已,虽然过些时候能够回归平静,但至少如今,楚玄音日夜都觉得有团火在自己的小腹燃烧,固然能用道心压制,但对于找个人来释怀,来排解下自己空虚的夜晚,同样觉得可行。 但当然,这楚玄音眼光也是很高,所以她才看上了司言这位人神境界的大高手。 毕竟从任何方面而言,有个厉害的男人可以依靠,也可以为自己所用,还顺便能够把人情还掉,自己还能够得到身体应有的满足,怕是没有比这个更两全其美的方法了吧。 这太后娘娘想了想,倒是有些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来。 只不过司言感觉自己手心在出汗。 说不心动,那是他妈是假的! 喂喂喂!和永宁待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快憋坏了好么! 只是司言也深怕有陷阱,因此才再度试探道:“这个,要是被永宁知道了,这就不合适了,我这不是和她成亲了么。” 但谁知道楚玄音笑得更是花枝乱颤,连胸前那对大白兔都在跳动,这太后娘娘却娇声娇气道:“我又不要你休妻,我们这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想找我便来找我,不想找我陪着你那小娇妻也无所谓,我岂会搞不清这些么,难道还想我嫁给你不成?那皇上怕是会被气死!哪有太后再嫁之理?” 司言怔然不已,但不禁觉得,这确实很有道理呀! 是这么个理啊!各取所需不是么? 楚玄音遥遥一指,那最外头的纱帐就落下来,她催化法力,那些漂浮的纸张也随之‘哗哗’地回到了桌上,整齐得摆好了。 所以倚在床榻之上的她,又痴痴地笑道:“怎么,你还在担心不成,哀家这皇后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已经很给他云家面子了。”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来人像是不顾曹公公的阻拦,大声喊道:“夫君,你在里头么!” 楚玄音惊讶道:“你那小娇妻找上门来了。” 司言还没出声,楚玄音就颇为有趣地笑了笑,竟然立即送客道:“既然你夫人来找,那就离开吧,我今天也不留你,再不走,真就闹大,人尽皆知了。” 司言好歹松了口气,赶紧告退从她的寝宫走出。 而来到外面,永宁已经等着他了,身后站着个苏桃儿。 永宁见他这么快出来,并非要穿衣提裤子一番,才好像松了口气。 至于苏桃儿,则是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下来了?” “是伯母与我一起,苏府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去了。” 今天皇帝也给他们在皇宫里安排了住宿,因此司言倒不急着回天命阁。 只是三人并肩走在一起,司言却发现永宁的模样似乎有口难言。 司言迟疑,这才问道:“永宁,你是怎么了?” 永宁依旧是犹豫,过了一会,这才像鼓起勇气道:“夫君,钟阳王兄和魏王兄他们怎么样了?他们应该也参与了皇太子谋反吧,会不会被……” “永福殿下。”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在侧旁的不远处,苏太师走了过来。 “永福殿下,想必你是想替两位兄长求情,让司阁主去转达吧。”苏太师一语点破道,“老臣知道你来皇宫之前,先去了趟宁王府。” 永宁神情有点凝滞,不由地下了头,仿佛在掩饰自己此刻的窘迫。 “殿下,这次牵扯太大了,钟阳世子是直接参与者,掉脑袋,那是必然的,毕竟连皇太子云鸿,皇后也得死。” 永宁也稍显失措地解释道:“这个永宁自然明白,父亲也只希望可以保住二王兄和凝香姐姐!” 苏太师道:“这或许还可以,我去与皇上说说,让司阁主与太后讲讲,把他们削成平民,倒是能够作罢,只是王妃大人与皇后娘娘牵扯太多,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听到此处,司言也显得无奈。 毕竟之前凝香郡主和魏郡王,那么刁难她,欺辱了她那么多年,但到头来,永宁竟然还为他们来求情。 永宁太善良了。 善良到令司言感到不满。 但或许,至少对永宁而言,那些人还是她亲人吧,也正是因此,永宁之前才阻止他大开杀戒。 只是司言不明白,今天连他小弟子苏桃儿也好像在嘀咕着什么。 司言一个勾手,从后面摸摸她的头道:“你呢,你是怎么了?” 苏桃儿鼓了股腮帮子,若有所思道:“刚才哥哥又和皇上吵架了,两个人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就吵起来,皇上一生气,唤来了侍卫,赏了哥哥二十个大板呢!” 司言困惑道:“你哥哥没事和皇帝吵架干嘛。” 苏桃儿哼了声,道:“皇上莫名其妙让我哥哥成家……诶!爹爹你怎么走了!?” 苏太师听闻,逃得更是飞快,一下子就见不到了人影。 于是这丫头继续道:“反正我和哥哥敢怒不敢言…嘿!但是没关系,我和哥哥已经想好怎么报复他了,一定要让他颜面扫地。” 司言与永宁对视了眼,都显得一头雾水,只是这丫头自己却越想越兴奋。 不过在第三天,司言或许就明白了那所谓的报复。 永文帝固然声称有大事要宣布,但他之后要处理的政务实在太多,那件大事,也就放在了第五天,才正式昭告天下。 只不过在那第三天,修士日报头版头条,就利用大篇幅,刊登了天圣国永文皇帝的情史。 这些情史基本是事无巨细,从江南湖畔邂逅魔宗白教主开始,以及到国公之女叶江月,都均有涉及。 文章提到,天圣皇帝不顾及国体,不顾世俗眼光,患有龙阳之好,在当年追求天下第一美人白教主,以至于发誓要废除后宫,立他为后,但最后却惨遭白教主拒绝为开篇,又讲述了他如何看上叶国公之女叶江月,但后者非但没有看上他,后脚还与沐江宗少主好上了。 而文章最后右下角的落款是 根据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苏家兄妹爆料。 据闻,这天永文帝气得把自己寝宫里的东西都给砸烂了,自己一个人骂骂咧咧了好久。 于是第五天早朝,在司言和永宁也被邀请在列,太后同样于帘幕之后的情况下,永文才开始把那件他隐藏了许多年的秘密,昭告于天下。 永文帝对群臣道:“其实当年朕还有两个子嗣,为一儿一女,是已故妍妃所生,但当年危机四伏,朕为了照顾到这两个子嗣,就把他们分别托付给了朕一位十分信任的大臣抚养,直到如今。” 此言一出,群臣皆发出了阵阵低声惊呼,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苏轩和苏桃儿两兄妹倒是不以为意,苏桃儿更是因为那天爆料皇帝黑幕,得到了一笔丰厚的稿酬而在高兴不已,甚至依然觉得手痒得很,忍不住还想挖点黑料出来送过去。 在皇帝的示意下,那大太监随即上前,然后拉开皇榜,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当年朕把一儿一女,分别托付给太师养育,如今也已经长大成人,朕欣慰之!但如今太子之位尚缺,云梦公主与八皇子也未曾认过其妹,朕觉得遗憾不已,早已起了唤回二人之愿,但也好在,朕虽然未与两人相认,却一直与这对儿女,皆有往来,儿女也都与朕亲近。” 接着,那太监深吸一口气道: “宣,云桃儿,云轩,上前听封!” ——————分割线 月底求保底月票呀!!!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个皇帝、一个太师、一个司阁主 整个朝堂都开始安静了,无论是大臣,还是在旁听的八皇子和云梦公主,甚至是司言,都在讶异不已。 但无疑最为震惊的还是苏桃儿和苏轩两人。 这完全懵然的状态,仿佛早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那表情,全然是对自己的怀疑,对周围所有人的茫然。 苏桃儿更是后退一步,在惶恐的状态之下,拉住了司言的手,似乎是想通过师父手掌的感觉,来确认这是不是属于自己的幻觉。 那皇帝,竟然是自己的老爹? 这是什么情况,是天底下最大的玩笑么! 至于苏轩,内心世界更是崩溃,他竟然是皇帝的儿子?! 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自己亲生老爹,为何之前那么看他不顺眼,甚至还把他发配到沐江去开凿运河! 等等,这些都是小事。对于苏轩而言,最大的问题是白师兄,他和自己的老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这是什么羞耻游戏?? 就连楚玄音这太后都从帘幕后面出来,愕然地问道:“皇上,你还有两个子嗣!?” 皇上随即起身向楚玄音躬身道:“母后,朕一直未曾告诉过你,这是朕的不是。” 而那大太监见两人还未出来,就又高声唱道:“云桃儿,云轩,上前听封!” 苏轩呆然,苏桃儿同样茫然,两人分别回头去看那苏太师和太师夫人。 其实两兄妹也是到了这时候或许才明白过来,为何自己娘亲今日也会在这朝堂之上。 而且不止是他们娘亲,就连诸多宗亲都到了。 各大亲王,以及下面的郡王郡主,皆都在场。 至于他们,也都是在惊讶。 那太师夫人神情也颇为无奈,唯有过来,来到这对儿女身后道:“好啦好啦,你们上前去吧。” 苏桃儿和苏轩当然是感到接受不了,他们都回头去看太师夫人,但太师夫人,也只是温柔地一笑而已。 苏桃儿和苏轩两人首先感到的不是欣喜,而是对自身的否定,是对那身后女人,这个真正养育他们长大女人的割舍感。 但太师夫人轻柔一笑,拍拍两兄妹的屁股,像是有点嗔怒道:“娘亲永远是你们娘亲,若是以后胆敢不认我,娘亲和你们没完!” 苏桃儿和苏轩两人分别觉得眼眶一热,但两人已经被太师夫人,推到了朝堂中央,两人唯有跪拜下来。 接着,那大太监又打开一张皇榜,以皇帝的口吻朗声道:“朕的爱女云桃儿,从小也与朕热络,与朕从未生疏过,朕欣慰之,今日,加封为公主,封号永安!赐后宫主阁一栋,宫女十余人!金银珠宝二十箱,绫罗绸缎五十二匹!” “朕的爱子云轩,也从小与朕熟识,与朕关系亲密,也十分敬佩朕,才学更是无双,今日,立为太子!坐掌东宫!” 那大太监看到这里,顿了顿,回头问道:“皇上,后面没写赏赐多少财物,您是不是加一点?” 但永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朕国库紧张,他就不赏了,除非他纳妃,朕才给他些钱财持家,否则一文钱也不给。” 那太监立即称是,退到了后面。 可即使如此,那苏轩心中依然震撼。 他竟然成了太子! 是这个天圣国,未来的嫡传继承人,是以后的皇帝! 永文帝对两兄妹道:“轩儿,桃儿,太师与太师夫人,两人一起抚养你们长大,你们以后也不可忘本,即使你们是公主,是太子,见到太师与夫人,也要喊父母,不可坏了半点规矩,知道么。” 苏桃儿和苏轩先后拜下,皆道:“谨遵皇上教诲。” 永文帝笑道:“你们两人要喊朕父皇,而不是皇上。” 两兄妹面面相窥,自然是觉得难以脱口。 永文帝示意两人下去,轻声道:“你们还需要慢慢习惯,先退下吧,喊朕父皇,也不着急在今天。” 两兄妹谢过,分别退下。 苏桃儿和苏轩回到太师夫人身边,那苏桃儿是一下子扑上去紧紧抱住,苏轩则是有点手足无措。 而司言也是笑笑,上前抚摸自己小弟子的头,以示安慰,但苏轩看着司言这个行为,似乎有了些不满,但见桃儿那么眼泪汪汪,也就作罢了。 但众人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两兄妹身上,这其中有羡慕,有惊疑,也有不解。 八皇子和云梦先是困惑,但随之又释然一笑,仿佛也像感到了高兴。 八皇子知道自己并非是当太子,继承大统的料,他更喜欢烟花人间,因此倒是感到如释重负。 云梦道:“我倒是多个兄长和妹妹。” 不过她看着苏轩,心中有少许的落寞,讷讷道:“苏哥哥原本倒是个不错的人儿……可惜了。” 永文帝神情严肃,他之后,是宣判了一众乱党的处置结果。 而几乎,也都是斩立决。 从皇后,皇太子和太子妃,以及是皇太孙,还有李如火,李皇妃,都是如此。 未曾有丝毫的留情。 而钟阳世子和宁王妃,也无法逃过此劫,也会被押上邢台,在三天之后,就会被当众斩首。 永宁也不远处,她与宁亲王在一起,她神情微动,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永文帝忽然提到:“宁王叔,钟阳与我那逆子合谋,他死得不冤枉。” 宁亲王上前应道:“该杀。” 永文帝点头道:“不过永福公主向朕的请求,朕也知道了,朕念在他们并未直接参与,凝香与魏郡王,他们被削去贵族身份,当个百姓也就算了,但以后永不能入京,也要从族谱除名,让他们去云州吧。” 宁亲王下跪拜,声音沧桑道:“谢皇上开恩。” 永文帝示意他下去,但却也提醒道:“王叔,待你那小女儿好些吧,莫要到老,变得一无所有。” 宁亲王再度应下,身形有点摇晃地回到了原处站好。 在宣判完这些之后,永文帝才开口道:“如今这场谋反的动乱之后,朕天圣国朝廷元气大伤,三公九卿死了一大半,羽林军伤亡更是惨重,虽然朕这百万大军未曾动过,但中坚力量,却已很是疲软,虽然我们还镇得住宗门,倒是不怕他们起反意。但若是想这些宗门彻底俯首,却还遥遥无期。” “不过这些内忧,倒可以先放一放,毕竟无论是沐江宗,还是真阳宫这两方大势力,如今都已是一盘散沙而已。” 永文帝目光深远,忽然冷不丁道:“如今外患或许才是关键,诸位爱卿,今时今日实乃是我天圣国生死存亡之际,往后的劫难,还希望众爱卿,与朕一起面对。” 这些大臣皆拜下,郎朗应声。 而在不久之后,永宁先陪宁亲王返回了王府,而司言则在众人莫名其妙的邀请下,来到太师府邸。 来者之中,甚至还包括着楚玄音和永文帝。 此时,他们几人在地下室,在他们面前,则是摆放着几具尸体。 其实司言也是到了之后,才意识到为何这苏太师与永文帝,在他面前讨论这件事。 苏太师抢先道:“皇上,找到他们之时,他们已经死了。” 永文帝近前,在周围观察了圈,然后走到一个有几分英俊的青年人尸首之前,这才唉声道:“这玄武国国主是迫于压力,才来冒险来向我天圣国求援,但谁曾知道,他却死在了京城之内。” 苏太师也附道:“是啊,他也是实在无奈,这玄武国乃东方四国之一,充其量也就比我们一个州大一点而已,但以青龙国为首的其余三国,却对他步步紧逼,他处在屏障之间,已经穷途末路了,这才铤而走险,亲自来我天圣国,但谁曾知道,他这灵皇境界的高手,却被人一招击毙。” 永文帝也遗憾道:“青龙国是三方之间势力最大的,在背后更有刑天教的支持,这玄武国主,就连自己子嗣,也都被他们害死,他已经穷途末路,所以恨急了他们,因此这国主哪怕知道我天圣国在动乱,也不惜上京求援,想借助我们天圣国的力量,保住他的玄武国,同时,也更要报仇雪恨。” 苏太师立即道:“确实如此,这对于我天圣国,也是必然,我们不得不保这玄武国,玄武国若是被灭,其余三国在刑天教的领导之下,很快就能领兵穿越幻海,顺着运河水路,对我们进行蚕食,向我天圣国宣战。” 永文帝和苏太师就像是在唱戏。 他又道:“苏太师,那你看,如今该怎么办?” “太后娘娘精通些术法,唯有让太后娘娘施法,把玄武国主的脸,制作成人皮面具,我们自己派个身材与国主差不多的高手,戴上人皮面具,伪装成玄武国主,去那玄武国,与我们里应外合,再作打算!” 司言已经感觉到不对劲,这两人竟然在他面前夸夸其谈这么重要的机密。 估摸着是想说些大秘密给他听,然后立即把他拉下水,给这天圣国增添一方大将。 他轻咳了几声,随即道:“这里尸气太重,两位你们聊,你们聊,我和桃儿先上去。” 但谁曾知道,永文帝和苏太师都大步上前,一人一边,抱住了他的胳膊,一个皇帝,一个太师,两人都媚笑地异口同声道:“司阁主,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咱们还有要事商量呢~”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啊!上一章节是我穿越了~ 总之求月票,还有一章节,等睡醒写了,肯定补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画中美人(四千字大章节!) 司言被这两位架住之后,几乎连脚丫子都腾空了,他甚至还凌空踩了几脚,想溜走,但是没成功。 或许也是这时候,司言才明白为何皇帝和苏太师性格会这么合拍了,两人就连此时的表情都这么像。 司言神情古怪地看着苏太师道:“太师,上次你还欠我呢,我帮你了一次大忙,你还想我如何?” 苏太师在愕然之余满脸震惊道:“司阁主,你不可含血喷人呀!老夫白送给你一个老婆,你怎反倒是怪起老夫来了?难道永福公主还不是跟你么!” 永文帝对司言勾肩搭背,然后笑道:“司阁主,你是朕族妹的夫君,是朕的亲戚,是朕的亲戚啊!你还是朕爱女的老师,朕甚至想封你个太傅当当。” 司言摇头道:“宁为匪首,不当臣子。” 永文帝循循善诱道:“挂个名,只是挂个名。” 楚玄音也立即附和道:“是啊,司阁主,挂个名,哪里不是挂?哀家的玄阴教宗缺个副宗主。” 司言从两人之间挣脱出来,走到了苏桃儿和苏轩中间,才颇为无奈道:“皇上,我也不是不愿意为你天圣国出力,毕竟我这徒儿是你皇朝公主,你们若是有危机,我当然会帮,但我不会帮这么多,帮这么广,帮这么琐碎,那我岂不是累死了,又有何时间来教导桃儿呢,她的功课已经拉下了。” 永文帝面带愧疚,好像是被司言戳中了什么。 但苏太师脸皮够厚实,他身躯微震,欣然地自言自语道:“这玄武国虽然小了点,但却还有妃子,也还还有后宫,谁若去了,怕还是要睡一睡,翻一翻牌子的,这些后宫的宫女,也乃玄武国国主的所有物呐。” 司言眼皮猛然一跳,连手都抖了抖。 苏太师余光见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然后又郎朗道:“唉,反正是别人老婆,睡几次,提起裤子就跑了,要知道,国主的女人,自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美女,若是有幸与她们睡一睡,想必司阁主之后逃了,那几位美人儿在床上裹着被子,摸着自己疼了大半夜的屁股都不知道是谁干的,这是天大的好事啊!阁主,你不去,老夫就要上了!” 太师夫人冷笑不已,一下子上前用手敲了敲太师的脑袋。 苏太师连忙抱头,慌忙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苏桃儿同样脸色不善,拉着自己师父的手,同样在对苏太师呲牙。 但司言也轻咳了几声,然后对永文帝道:“皇上,这件事,我便不帮你们,我近期还打算出趟远门,希望带着桃儿一起游历,路上也好授业,这些国家大事,还是你们操心吧。” 楚玄音取出一柄匕首,在玄武国主脸部附近游走。 她笑吟吟道:“司阁主所为何事,出远门是回幻海不成。” 楚玄音手法翻飞,竟然轻易把这玄武国主的脸皮给割下来,从头颈下方一些的位置,整个都挽下来了。 场面顿时有些血腥,苏桃儿甚至都有些惊惧。 但楚玄音只是嫣然一笑,手中指法翻飞,剔除了里面的血肉,写了符文烙印,然后用术法加之修缮,在那么轻易之间,一张人皮面具,就已经制成了。 楚玄音修炼三魂经,功法也异常邪气,这扒皮之术,竟然是那么得心应手。 司言像是有点感慨,他回答:“我之前答应一个女子,要为她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个承诺一直到至今,我还未曾兑现,也是时候要好好找找了。” 太师夫人欣然笑道:“司阁主重情重义,若是为那女子寻到,那真是大功德一件。” 萧沐萍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生儿育女,因此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似乎有着格外的触动。 但也正好在此时,司言取出了一瓶东西,然后对永文帝说道:“皇上,这瓶是命之原液,是我从永宁那里讨过来的,你的修为大损,若是有这原液帮助,大约在半年左右,就能恢复到全盛时期。” 永文帝见状大喜,谢过之后就想要上前来接,甚至还连连道:“哎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永宁妹子真是太关心朕啦!朕受之有愧呀!” 永文帝固然嘴上这么说,但搓着手过来的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只是司言忽然抬手,示意这皇帝止步。 他默念了一句口诀,从里面大约取出少许的量,悬浮在指尖。 “给你喝一口就够了,我也只给永宁留下这么点,多了也没效果,只是对修炼有些裨益而已,这一点,抵得上五十年的寿元,一口足矣。” 司言一指头送出,这皇帝赶紧喝下。 而吞下之后,永文帝顿时感到一股热流是,从胃部扩散开来,源源不断的气血,也在此时被迸发,这股奇妙的力量,从他的紫府流过气海,流遍了全身经脉,令他整个人顿时容光焕发,全身为之一振! “这是大好的宝贝啊!”永文帝大声感慨道,“竟然有如此奇妙的力量!” “确实算不错的东西。”司言道,“不必炼制就可以服用。” 命之原液,哪怕在上界都是稀罕的物件,甚至有不少人为了抢夺它而打得头破血流,想不到竟然会在此界也有。 不过这原液,一口就有五十到八十年寿命的效果,但喝得越多,其实效果越差,几乎不存在重叠的属性就是了,除非量异常多,才会有少许延绵。 苏桃儿自然知道这原液从何而来,她有点心疼,但也颇为嫉妒地轻声嘀咕道:“大师兄好偏心,为何只给永宁,不给我,好偏心……” 司言又从里面取出一部分,送到苏桃儿的樱唇前。 这丫头立即大喜,‘啊呜’一口就全部吃下了。 “他不是偏心,他那天只是想装而已,这瓶东西他很早以前送给过我,我想给你两个师兄,但是还没送出手,他又拿走了,他那天只想风头盖过所有人,况且其实他当初找到的那个小泉眼,并没有干涸,大概还剩下一半,全给他自己喝了,我倒怎么他那时候实力忽然大增,回来还在我面前挑衅,又被我打了一顿才老实。” 记得当初司言想送给缠着他要原液,不给还躺在他怀里撒娇的白蓝,但墨均衡却认为,白师弟已经够妖孽了,喝了这有美容效果的原液,恐怕更会祸患苍生,所以还是不给了,给要了回去。 苏桃儿服下,也是觉得很奇妙,那旺盛的气血,都令她脸蛋红扑扑了。 而且气海也在不断充盈,这原液不仅是对她肉身在产生着变化,就连神魂,都在渐渐发生着改变,那已经变得稳固的三魂之上,那七魄的力量,也已经开始凝聚! 众见到苏桃儿,不禁同时讶异道:“七魄境!?” 楚玄音和司言的魂魄造诣都很高,通过神通直接意识到了魂魄的渐变,苏桃儿竟然已经到了七魄境了!? “咦?咦咦!!”苏桃儿在原地蹦跶了两下,“人家已经是七魄境了?!已经和哥哥一样强了吗?!” 苏轩脸一黑道:“为兄必然是比你厉害些,岂会比你差?” 苏桃儿伸出双手兴高采烈道:“哈哈哈!人家是七魄境,是七魄境界啦!” 司言也很是欣慰,虽然有原液的帮助,不过也和她自己努力有关。 苏桃儿高兴地抱住司言,脸在他胸膛磨蹭,嚷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对桃儿的栽培。” 这丫头因为高兴,早已没了个正形,那柔软的大白兔压在他身上,感觉可十分美妙。 但永文帝见状,是忍不住连连咳嗽提醒。 苏太师则后退一步,心道:“丫头还给你了,这恶人你来做。” 永文帝上前拜道:“多谢阁主对小女的授业之恩。” 司言点头收下。 不过这边人太多,他那咸猪手不好伸出去,换了平常,肯定是要打这丫头屁股的。 说着,司言第二次从里面取出了些原液,然后送到了太师夫人面前,他道:“夫人,我之前在天命阁无聊之时,研修过医术,主修妇科,专治妇女顽疾,我观夫人你的气海流向,有些太靠近命宫,从而影响到了生育,若是有这原液,给命宫增添气血,就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太师夫人惊讶不已,她也赶紧服下,然后连忙拜下谢道:“多谢司阁主!他日我若还有子女,必然让他认阁主你当义父!孝顺阁主!” 苏太师同样立即上前拜谢。 司言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不过多个儿子也好,感觉并不坏。 他反正就是喜欢养儿子养女儿。 但他转过去之时,发现楚玄音也是满脸期待,和跃跃欲试。 不过司言呵呵一笑道:“太后娘娘还是先炼化自己腹中那团火吧,若是你再喝下原液,怕是要出大问题了,那团火不仅不会熄灭,怕是还会越烧越旺,你以后都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楚玄音轻哼了声,表达不满。 不过摸了摸小腹,也是觉得必须快些炼化,毕竟那天夜里她都起了勾引男人的心,以前她可不是如此。 永文帝则是看着自己母后,似乎不太懂这其中的含义。 司言还幽幽道:“而且太后娘娘欠我人情已经够多了,我再给你喝它,怕是你真还不起了。” 而他转过去,发现苏轩脸上也有点雀跃。 司言把原液随之放进了乾坤袋,摆摆手补充道:“你想多了。” 苏轩哑然。 苏桃儿则是捂嘴偷笑,然后道:“哥哥,咱们好久没比试过了,过会我与你去比比?” “为兄还轮得到你这丫头来挑战不成…不来!” 之后,几人又在这地下室待了很久,才出去。 苏轩已经在苏桃儿的激将之下,两人出去比武了。 但反正,从苏太师和永文帝,就是在劝说,想让司言正式加入他们的阵营,甚至是去东方玄武国,替他们完成这次任务。 但司言是再三推辞,当然是严词拒绝。 永文帝和苏太师都觉得遗憾不已。 苏太师道:“阁主你神通道法无双,若是能去,也好替我们减轻压力。” 永文帝也道:“你若是想带着桃儿也行,我相信阁主哪怕事发,也有能力带桃儿安然回来。” 司言被这两人夹在中间,两个人是你一言我一语,就差勾肩搭背了,叫声好兄弟了。 只是司言吃过这两人的亏,现在家里还养着个老婆,岂能会轻易上当? 喂喂,我已经很吃亏了好么? 尤其是你这皇帝,我不仅收了你女儿当亲传弟子,还更是在名义上娶了你族妹,已经很委屈了好吗? 不过也就在此时,当司言从里面出来,却忽然见到那苏太师家里的堂间,竟然挂着一幅画,那水墨画之中是个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宫装,泛起着浅浅的微笑,而她的后面,是个点缀着荷叶的池塘。 但司言见状,却不由迟疑了。 因为这女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女人,在荣貌正与自己乾坤袋里那具女尸,紫吟卿,有着那么几分神似! 而且那女子在锁骨处,正好是有一颗红痣! 当初紫吟卿在拜托他寻找自己女儿之时,恰好就提到了这件事! 司言驻足,赶紧问道:“太师,上面的女子是何人?!” 苏太师见状,随即回答道:“她是玄武国第一美人紫梓,这幅画乃是画圣所画,上次玄武国的使者来我这里商谈运河关税之事,拿来孝敬我……啊啊!皇上,此乃老夫出资,问几位使者买下!” 永文帝皮笑肉不笑道:“太师高风亮节,朕早有耳闻。” 苏太师赶紧退步道:“不敢当,不敢当。” 不过永文帝看着这画,也是迟疑,心道:“这女子真美,虽然比不上白教主,但也只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然而他们却都发现司言愣在原处,盯着这画出神。 苏太师感觉有眉目,赶紧道:“阁主!听闻此女那是玄武国第一美女,你若是成了国主,要上她的床榻,那也不过是一句话,就算她有丈夫,那睡便睡!不给睡,抄家杀满门!” ——————分割线 嗯~大家喜欢人妻么?提问~ 以及,月初日常求月票~ 更新晚了,这是四千字大章节~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命阁一夜(五千字大章节) 苏太师又被太师夫人追着揍了两下。 但神情平静的司言却沉默了片刻,他心知自己找到人了。 于是,他才点头道:“好,那我就亲自上一趟玄武国。” 永文帝与苏太师面面相窥,心想:“这司阁主竟然是如此好此道之人。” 然而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一声神通的巨响,众人随之赶出来之时,却见苏轩已经整个人嵌在了假山上,而始作俑者的苏桃儿,则是撒丫子在庭院里欢快地到处乱跑。 “啊哈哈哈!!” 苏桃儿高兴地连剑也丢了,一个劲儿疯起来到处乱窜。 “哥哥甚至没有挡住我第三招剑式!桃儿的剑意一下子就破了哥哥的护体罡气!” 苏轩羞愧地脸色涨得通红,却还是厉声为自己辩解道:“为兄不过是在让你而已,何况为兄不擅长剑法,为兄擅长的是拳法,是腿功,本修的是父亲的枪术!” 苏桃儿向苏轩做鬼脸,奚落道:“你不知羞!输给人家还狡辩!” 苏轩立即从假山上跳起来了,梗着脖子道:“是为兄让你,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 司言笑道:“桃儿,那你就与兄长比比拳法,比比腿功,看看谁厉害。” 苏桃儿立即指着苏轩朗声道:“那好,哥哥你下来咱们再比过!” 她一个后空翻,就摆好了自己的架势,苏轩冷笑道:“你这丫头出去些日子就野了,就膨胀了,就让为兄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然后,大约两分钟之后,苏桃儿化解掉苏轩的攻势,一套组合拳利落地打在自己兄长胸口,接着便是一声娇喝,一记高边腿,直接把他给踢得左右不清,苏轩还想抵抗,苏桃儿紧连着就是一招穿心腿,直接把他给踹飞,‘噗通’一声,掉进了后面的鲤鱼池子里。 苏太师笑眯眯地看着,太师夫人则上前去捞儿子,永文帝心里更是大为爽快。 “娘亲,轩儿自己可以!”他已经有点恼羞成怒道,“轩儿不过是大意了!” 永文帝连忙道:“轩儿你是毕竟是兄长,是哥哥,让让胞妹,有个失手也是正常,桃儿,你太过了,明知兄长已经收手,怎么还能踢出去!没有半点礼数!” 苏桃儿看着假惺惺的皇帝,神情一阵古怪,苏轩倒是有点措手不及,却为了自己的颜面,唯有应下道:“没错,桃儿你……” 但他还未说完,却见永文帝赶紧一溜烟跑过去,从那放着些兵刃的墙角处,取出两支木枪来,就那么直勾勾扔给了两人。 永文帝对苏轩道:“轩儿,你是兄长又是皇太子,怎能输给自己妹妹呢,还不快些动手,来证明下自己,我知道轩儿你最强的是枪术,你便是与桃儿再练练,这次听朕的,不必手下留情,快些给这个猖狂的丫头一点教训!” 苏轩脸色苍白无比,但此时苏桃儿却是一振自己的枪身,哈哈大笑道:“厚脸皮的臭哥哥,接招!” 这枪术司言倒是没有教导过她,但她显然也是自己学过,所以一通则百通,这丫头开窍之后,混入着自己的罡气,很快与声称自己是枪修的苏轩打得难解难分。 不过苏桃儿的罡气更加浑厚,身形也更加灵活。 苏轩大吼了声,一个回马枪刺过去,却见苏桃儿早已预料到,一个侧身,单手持棍子,就转身劈过去,直接打在了苏轩的屁股上,又把她哥哥给一棍子打进了鲤鱼池里。 这丫头见状高兴得又把木棍扔了,依旧是撒丫子在庭院里到处乱跑,甚至还打了几个空翻,连绣花鞋都掉没了。 永文帝更是高兴得连连拍手道:“好好好!真精彩!太他妈精彩!太他妈过瘾了!” 苏太师也捋着胡须,不要脸道:“桃儿这身手,不枉老夫多年来的一番辛勤教导。” 太师夫人再次去捞儿子,拽着他的手,将他从池子里拉起来,太师夫人幽怨地对苏桃儿道:“看看你把你哥哥打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轻点儿。” 苏轩早已是颜面全无。 喂喂喂! 这个几个月之前还怯生生跟在自己后面的妹妹,从小都是依附着他的妹妹怎么这么强了!?这不合理,完全不合理!根本不科学啊! 而且这个结果是对苏轩道心的打击,也是尊严的打击。 桃儿不再是桃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需要哥哥保护的小姑娘了! 因为她已经比哥哥强了! 他愤然起身,去屋子里换了套衣服,就大步流星要出门去了。 永文帝笑道:“轩儿,你去哪里?” “和我几个朋友去斜月楼吃饭!” 丢下这句话,这皇太子就不见了人影。 太师夫人还在那里教训苏桃儿,不过当她见到苏轩出门,太师夫人才搂着女儿得意道:“嘿嘿,我家丫头竟然这么厉害了!” 只不过司言这有心人却发现了端倪,斜月楼,那不是白蓝的地盘么。 考虑到了这儿,司言不无担忧地对永文帝提醒道:“皇上,你应该给这太子娶个老婆,越快越好,越利索越好,争取明年之前生个娃,否则太晚,他这一脉怕是要绝后了。” 永文帝也不无紧张地应道:“朕明白,朕最懂那种感觉,毕竟连朕也是,但朕无所谓,朕有儿女了,可以……咳咳,总之朕先再与他说说,他若不听,朕也有办法,几服药下去,人就老实了,呵呵,生娃要紧。” 之后,司言又在太师府邸打扰了很久,太师与他说了些具体的细节,以及关于玄武国的情况。 天圣国也有内线在玄武国,以及各种玄武国朝廷,大概的国内形势。 不过司言也就听个一半,他以玄武国主的身份去,绝非是为了享受后宫佳丽,而是去利用国主的能耐找上这位紫梓,玄武国第一美女,令她们母女相认。 司言当然也要苏桃儿开始准备起来,毕竟皇帝自己也答应了。 他同样决定明天就要启程前往。 毕竟玄武国主已死,这件事自然不能脱太久。 出手之人想必也是敌对势力,玄武国或许已经在发生着潜移的变化也指不定。 苏桃儿的行囊很少,不过也只是几件衣裳而已,外加太师夫人给她的若干蜜饯小零食。 司言要远行他当然要告诉永宁,而这件事,其实永宁也早有心理准备,因为司言之前已经和她提过。 永宁听了以后沉默了很久,但却还是道:“夫君,那你就去吧,我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而且家里没人了,父亲一个人待在王府,我怕他会想不开,永宁还是要陪伴他的,否则就是大不孝,而且夫君留给永宁的功法,夫君都加了注解,永宁也会好好修炼。” 这一晚,司言和永宁还是在天命阁过夜,也是在司言的房间里。 前些日子,她都在宁王府陪伴宁亲王。 她还是很敬爱这位父亲,哪怕曾经伤害她得那么严重。 永宁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对他有着很大的期待,不过想到这里,她的胆子却又小了那么一点。 她见司言同样看着自己,立即就满脸通红,再也不敢与这同床共枕过好些日子的男人对视。 她慌忙道:“我去给夫君你打水洗脚!” 说着,永宁就红着脸蛋出门了,腰间还揣着个洗脚盆。 而她心里,自然也是泛起了嘀咕。 啊呀,这个可真是的,让她怎么说呢。 明明之前和夫君他一起睡觉的时候,脱掉衣服抱着他的手也不会怎么样。 但是一想到要和夫君做那档子事情,不仅双方要脱光衣服,还要那样…和那样……永宁真是怕极了,也臊得不行。 只不过正当她要去另一个院落打水之时,忽然见到这整齐的小院落,是亮起着灯火。 “咦,这不是那…好像是夫君的三弟子住处。” 但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瞧见,还真没把永宁吓得给跳起来。 那墙角处竟然还蹲着个人! “小师娘,不要怕,是我,我今夜回来睡……是回来避难的。” 永宁定睛一瞧见,不由愕然道:“你…你是御前辈!” 御灵手忙脚乱道:“折寿折寿!小师娘莫要喊我前辈,喊我御灵便可…” 永宁听闻到此,不由愕然道:“你是夫君的弟子?” 御灵乖巧点头,表示应道。 “打水在前面,小师娘你穿过前头两个院子就能到了,原本该徒儿去替你打,但前头还有个妖孽……他害过徒儿,徒儿打不过他,也不想夜里去他的地盘。” 说着,御灵就又去墙角蹲着了,好像在数蚂蚁。 永宁心惊不已,整个人都有点恍惚,虽然她又往前走,但还是不由地回头张望,却只听见了一阵琴音传来,琴音悠长,很是柔美。 然而等永宁走到那个有鲜花秋千,有刺绣,有纱帐和古琴的那个院落,又见不到任何人了。 唯有琴音的余韵残留,仿佛在上个瞬间,那里凉亭里还有人坐着。 而坐在那里的人,应该是个女子,是个很美的女子。 永宁一阵奇怪,继续往前,来到了那有大树的院落,她记得桃儿提起过,这里是夫君大弟子的住处,听闻那大弟子,可是生生把那棵树给靠歪了。 只不过永宁此时,她忽然见那大树上,已经靠着一个人。 那人嘴边泛起着微笑,压了压斗笠,也对永宁道:“小师娘,要打水你从这里过去就好了。” 永宁整个呆住了,因为她也已经认出了来人,所以这种愕然的心情,几乎都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惊得就连铁盆子都掉在了地上。 这位被外界盛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剑神大前辈,那位一口剑,照耀了一个时代,恒压一世的存在,竟然就是他夫君所教导出来的弟子!? 墨均衡心情不错,他压了压自己的斗笠,感觉自己出场的气势,应该已经足够了,这一波依然是满满的。 不过隔了片刻,他还是不禁困惑地自言自语道:“我是师父的弟子,我这么出场,小师娘是觉得我很厉害,还是师父的更厉害……” 但无论怎样,永宁心中的惊骇,那是不言而喻了,她甚至看着墨均衡在连连退步,睁大着双眼。 而她也是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何当初这墨剑神,以及御神刀等人,会替自己来祝寿,原来这所有都是因她夫君,她那招赘的夫婿。 她永宁,这是怎么回事呀? 之前还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女,但如今,不仅成了公主,更是和一个有着通天手段的男人成亲,就连这些修士界的一个个高人,现在都成了她的小辈,都还要喊她一声小师娘! 永宁有点慌不择路,拿起地上的脚盆子就飞也似得逃走了。 至于这墨均衡,内心便是开始满足,他心道:“反正气势应该是够足了,小师娘刚来,我不能失了场子。” 这次永宁,打完水之后,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去厨房烧水,然后才从另一条路,折返到司言的厢房,只是她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第三次惊愕了。 竟然已经有人在给夫君洗脚了! 那人穿着一身印有桃花的华服,长长的黑发,更是披散在后面,她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正用心地在给司言洗脚,那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更是在她夫君的大脚上按摩,在揉着穴位,全然没有半点的嫌弃。 至于她夫君,则是大半个人已经躺在床上,发出了享受的呻吟。 “呀呀~就是那里,用力点。”司言舒服道,“蓝儿,你好久没有替为师洗脚了。” 白蓝也笑吟吟道:“师尊也好久没与蓝儿一起洗澡了。” 永宁:“???” “蓝儿你长大了,为师怎么还与你一起洗澡……咦,不过我们都是男的,好像么也没事。” 白蓝此时好像发现了什么,他随之回头,然后笑道:“小师娘,你来了啊?原来小师娘你也去打洗脚水了,蓝儿已经在给师尊洗了,这点小事情,不劳烦小师娘你。” 永宁懵然,接着才哑然道:“你是白教主?” 白蓝依旧在给司言按摩,嫣然笑道:“小师娘喊人家蓝儿变行了,什么教主不教主。” 司言也起身,打了个哈欠道:“你才走不久,蓝儿就过来了,他要给我洗脚孝顺,那就先洗了。” “啊,啊…” 永宁怔怔地点头,木讷地坐在了另一边。 虽然司言告诉过他,这白教主是男的,但这么看着,依旧令永宁困惑至极。 那薄薄的红唇,还有那腰部,那臀部,那柔亮的长发,怎么看,怎么看都是女子啊……只是胸口很平而已,但是胸口平有关系吗?白教主,哦不对,蓝儿他漂亮啊!是个活脱脱的,有些妖媚的大美人呀,怎么看都像是个女子呀,所以只要漂亮,其余什么的,真的有关系吗?而且根据永宁对这白蓝的了解,就连永文帝,也是十分迷恋于他。 但这样的尤物,竟然是她夫君的弟子,而且现在,还在给她夫君洗脚丫子! 司言依旧在打小哈欠,其实他也是在看着自己这弟子,无论看几次,都是觉那么不可思议。要不是早就看习惯了,从小看到大,他还真有可能道心被晃动……等等,这不对呀,养焰焰的时候,她也才十岁出头,那时候直到离开,他司言还是兴趣盎然,甚至因为偷窃被暴打过。 果然,还是性别无法接受? 白蓝给司言洗好,又擦干净脚丫子,这才端着水盆出去,对永宁和司言嫣然一笑道:“师尊,小师娘,蓝儿也回房了,你们早点歇息吧。” 说完,白蓝把洗脚水倒掉,就哼着小曲离开了。 而永宁,也是看着白蓝的背影,依旧神情凝滞。 “蓝儿真好看,比永宁还好看…” “是啊,好看得祸国殃民。”司言扶着额头,“桃儿的老哥要是彻底沦陷,祸国殃民真的是实锤了,若把皇太子搞得无后,只怕是要载入史册了。” 司言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了,而永宁还依照之前,给他宽衣解带,然后自己也脱去,吹灭桌面上的油灯,也钻进了被窝中。 其还这些日子,司言已经开始习惯永宁,夜里倒是也没有太憋火,偶尔起性子,拿木棍杵两下而已。 但谁知道,今天才进里面,永宁就来拉他的手,然后忽然问道:“夫君,你这房间里挂着的女孩子画像,她是谁呀?” 司言愣了愣,他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里,都是焰焰的画像。 于是他道:“是我另一个弟子,我养育了她很久,但她如今不在我身边。” 永宁听罢,这才‘哦’了声,表示理解,也不多问了。 不过她身子忽然往司言那边拱了拱,竟然冷不丁道:“夫君,人家想要个孩子。” 司言身躯一振,轻声道:“我们现在不是……” 永宁把脸埋在司言的臂膀之间,闷声道:“夫君你莫要骗我,小孩子不是这样做的,人家想要宝宝。” 司言神情逐渐凝固,愕然道:“那…那你说小宝宝是怎么来的。” “小宝宝…反正伯母教过我了!永宁还是懂的。” 她咬了咬司言的臂膀,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也是这时候,司言忽然发现永宁在手在往他的小腹摸,只道:“夫君若是不懂,那永宁来教夫君不就好了么。” ——————分割线 五千字大章节,写完整个人昏昏欲睡…… 第一百五十九章 塑料同门情 要说司言不紧张,那就是假的,身边躺着一个大活人,还抱着自己,那双柔嫩的手儿又在他小肚子上抚摸,也不知道要探到哪里去。 只是她自己也还有点怕,所以只是把手停留在这里,不敢往更里面去窥探半分。 司言之前对永宁的习惯,似乎在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了,司言仿佛再次变得像是新婚之夜那样,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他身边的女人,可是只穿着那么一点点,也就两件,其余可真就没有了。 而且永宁更因为羞臊,整个人都烫得和个煮熟的小山芋一样,她依偎着司言在喃喃自语,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过那两团柔软在司言身上压着,他心里当然也是憋着一股火。 而且此时不止如此,永宁的两条大腿也缠绕上来,就像是抱着一团被子这样缠绕着他。 那种皮肤的嫩滑,感觉就像是微烫的水,是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夫君,你真的不知道孩子怎么生吗?” 司言梗着脖子道:“不…不知道。” 永宁像是有点凝噎,她抱着司言,然后像是在亲他的臂膀,呢喃道:“夫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想和永宁做那档子事情,还是因为你没把永宁当成妻子么?” “这…这个。”司言随即想辩解道。 “夫君,永宁知道自己留不住你,又或许夫君以后会去很远的地方。” 永宁她在呼吸,她的鼻息,似乎混合着她身上的香味,在不断窜入着他的鼻腔,在不断蛊惑,在不断消磨着他的意志。 “但是夫君啊,那些以后,永宁可以承受,但是夫君,你也要留点东西给永宁。”她下面的大腿夹着司言的身子在细细研磨般,“给我个宝宝,这个要求,难道过分吗?” 司言整个人绷紧得一塌糊涂,就像是挺尸在床上。 这永宁的声音,就好像是深渊在对他呼唤,对他意志的消磨,那带着一丝委屈,像是被他欺负了,但是这娇滴滴的呢喃,却仿佛是司言见过最魅惑的恶魔,在对他招手,在勾引着他的灵魂。 “道心道心……!” 永宁又在咬他的臂膀!? 那牙齿,不是很轻,也不是很重,刚好在他的肩膀处,留下一个齿痕的程度! “夫君,人家只想要一个小宝宝,让永宁给你生个儿子,让儿子以后陪着永宁,这样不好么?” 司言不语,只是渐渐揣紧了拳头,仿佛在极力克制着。 “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生呀!” 永宁用拳头在轻轻敲打他的小肚子,道:“夫君你欺负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肯定知道,但就是不愿意……哼,让我来,那就我来,夫君,你莫要动,永宁自己来,永宁虽然还是第一次,但已经向伯母请教过了,过程和细节伯母都告诉我了……” 司言又是一挺,整个人都绷紧得像个木板。 他默默安慰道:“我已经克制自己,但,形势逼人,是永宁自己爬上来的,永宁今夜要是自己拿走了小宝宝的种子,那我也没办法了……” 至于此刻,另一个身影也已经登顶了天命阁。 苏桃儿‘嘿呦’地一下,踩着风尖儿,落在了庭院里,她其实是来收拾东西的,毕竟明天就要出发,她还有好几件衣裳就放在天命阁的衣橱里。因为厢房就在司言的隔壁,原本苏桃儿还想去师父房间里坐一会,不过她见到里面漆黑一片,也就是作罢了。 只是这妮子在屋子里收拾东西之时,忽然听见了一丝奇怪的喘息,这丫头耳朵一竖,不自觉的‘咦’了声,顿时就感觉到了异样,她赶紧抛下自己手中的东西,来到了床边,去贴着墙壁,仔细聆听隔壁有什么。 而此时,她已经听了永宁的声音,似乎是在呢喃,像是是在轻声低语着什么。 苏桃儿脸色也开始变化起来了,因为她仔细听,只有清晰的几个字传来 小宝宝! 苏桃儿大骇不已。 要生小宝宝! “永宁姐姐已经知道怎么生小宝宝了!?是谁教过她了!?” 苏桃儿连忙敲打墙壁,心里是那个大急啊! 至于司言那边,坐在司言小腹上的永宁,正在研究怎么脱掉夫君的裤子,而司言,因为永宁是倒着坐,正在享受她羊脂般的背脊,已经那坐在他小腹上,虽然看不见,但却重量十足的感觉,整个人沉甸甸,就这么坐在上头,那股在柔软之中带着分量,这是无法言喻的感觉。 至于永宁,因为太黑,正在探手往司言里头乱摸,找不到裤带在哪里,正急得不行之时,忽然隔壁响起了这敲击声,永宁吓得整个人都窜了窜,也在司言小肚皮上颠了颠。 司言持续挺尸,继续僵硬。 永宁愕然,失声道:“隔壁是谁……苏桃儿,你来坏我好事!” 司言摸了摸冷汗道:“桃儿的床就是这么贴着墙壁的,她今天怎么回来睡觉了?” 但就在司言奇怪之时,那边屋子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苏桃儿心知这样不是办法,赶紧要翻墙过来闹事! 永宁慌乱,司言好像是松了口气。但就在苏桃儿要从屋顶直接翻过去之时,却见一道刀光猛然亮起,一柄燃烧着烈焰的钢刀,就这么横在了屋顶之上,烈焰熊熊,挡住了苏桃儿的去路! 苏桃儿怔然,大骂道:“三师兄你这个臭人!” 她这里作罢,又想从墙头爬过去。 但忽然阵阵琴音传来,苏桃儿连续翻墙好几次,却都没到司言的院落里,而是都落在了自己的院落这头,就是跳不到师父那里。 “二师兄你也是个烂人!” 苏桃儿大急不已,转头往外面跑去,想通过院落再过去,但谁知道,夜空之中一把神剑被祭出,神剑的剑意顿时迸发,彩霞剑光四射,也封住了苏桃儿前面,也是最后的路。 这小丫头站在原处,怒极反笑道:“你们几个欺负人是吧!” 苏桃儿娇喝一声,浮空而上,双手叉腰,然后朗声大喊起来,可也不知是在对谁说道:“那个谁,师兄,你当初打破了师父最爱的茶杯,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吓得腿脚发软,然后偷偷藏起来丢了,还让桃儿替你保守秘密!你都忘了吗!” 随着她这么说,那烈火九霄刀,就随之颤动了下。 苏桃儿又随之气恼道:“还有,你们之中有人,有人故意拿师父洗脸的毛巾擦脚丫子过,然后师父又拿去擦脸了,你也以为没人看见嘛!?” 她提到这里,琴音也随之发生了一丝紊乱。 苏桃儿再次破口大骂道:“还有那个谁,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人家面前吹嘘,自己和师父的修为,也就是差了手指头那么一丢丢而已!要是再修炼几年,一定能把师父按在地上摩擦,当时候要让师父跪地求饶喊一声大哥!那个谁,你以为桃儿替你保守吹牛的秘密,是没有代价的吗!?” 三句话落幕。 九霄烈焰当即散去,神刀随之遁走。 琴音也当场消散,唯有余韵在周围蔓延,弹奏者沉寂无声。 而夜空之上的神剑迸发剑光,打散了那几道之前的霞光,同样随之回到鞘中。 天命阁,顿时一片宁静! 鸦雀无声,仿佛没有了半点声息! 苏桃儿冷笑道:“和我斗!” 而这些话司言当然也听见了,他神情呆住,不由怒道:“原来茶杯是被打碎了!娘哩,还有谁拿老子洗脸的毛巾去擦脚丫子了!挂不得毛巾好像有股味道!要把我按在地上摩擦……这一定是那王八蛋,除了那小子谁都不敢这么放肆!” 至于永宁便是有些慌乱,明明没有犯错,却有点做贼心虚,她生怕苏桃儿会闯进来,赶紧捂着被子,躲进了里面。 不过也正当这时候,苏桃儿顿了顿,心道:“我若这么进去,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就成了坏师父的好事?” 她灵机一动,就跑进了自己屋子里,也到床上睡下来,只是她躺下之时,却敲敲墙壁,故意大声道:“人家今天就睡在这里哦!要是半夜有人叫唤,人家可都听得见!要是有人不怕臊,那就有本事让桃儿听听呗!桃儿还小,但就想听听那不怕臊的声儿!” 而永宁是又胆怯又上火,但是毫无办法的她,也唯有敲着墙壁对应,像是在发泄。 永宁抱着司言,嘟囔道:“夫君,她欺负人。” 司言这才翻身,虽然有点僵硬,不过还是抚摸永宁的头发,安慰道:“别生气,别生气。” 她哀怨道:“人家就想要给你生个儿子,她就来坏事,那丫头一肚子坏水。” 永宁依偎着他,然后抬起头,神情地凝望着司言,忽然冷不丁道:“夫君,今天那件事,好像不可能……但,你可以亲亲永宁么,你从没有亲过永宁!从来没有!” 司言呆然,他先是怔然了片刻,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 忽然伸出手,反过来把她抱在了怀里,然后轻轻地,在她唇边,印了那么一下子,犹如蜻蜓点水般。 司言抱着她,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双手抱着她的腰部,像是揣着她整个人,然后,像是有了些倦意地呢喃道:“永宁,睡吧,明日我就要出远门了。” 至于永宁,似乎也是这时候,才感觉了这男人给予她的这种压迫感,这种在兴奋之中还有些惶恐的感觉。 那具蕴含能量,和充满欲望的男性身体,要是真在她身上放纵起来,她难道能支撑多久? 她这才呆呆地应道:“那…那咱们睡了。” ——————分割线 这章节也有三千多字,今天更新了八千多~ 顺便月初日常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章 为师也要教你如何做人 司言就这样抱着永宁呼呼大睡了。 而永宁也就这样窝着,小心脏跳了那么一夜。 原来被一个男人抱着的感觉是这样,她似乎也是从这时候才开始明白了。 况且正因为抱着的方式特殊,永宁也终于知道了自己夫君以前半夜不是用外物在杵她小肚子,而是另一件关键东西丑态毕露之后的状态。 毕竟那样被抱着,司言睡着之后,永宁自己还醒着,那样的接触就会变得很明显了。 她夜里差点没被吓得喊出声儿来。 唯恐司言乱来。 所以她也是有点小小的庆幸,司言并没有碰她,要是真不受控制,永宁唯恐自己今天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又谈和送他出京城,到时候反倒要被笑话。 不过司言醒来的时候,永宁也已经起床了,她原本想试着给司言弄些早点,但是来到厨房之后,却见所有早餐都已经摆好了。 还剩下三人份,这是依旧在隔壁呼呼大睡的苏桃儿,以及仍旧倦意朦胧的司言,包括她永宁自己。 其余好像也有谁吃过,但是却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永宁去天命阁找了圈,也没有寻到白蓝他们,他们好像又一大早走了。 然而到司言和苏桃儿两人整顿行装离开,却也很快。 也就是靠近中午,这师徒两人就要出发了。 而且今天的京城,依然有上次的乱党在正午行刑,在那菜市口,是一排排的无头尸首,甚至还流淌着热血。司言还在之中见到了一具无四肢的尸体,头被黑布包着,已经滚落在另旁,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司言也没兴趣知道,从永文帝回来之后,这菜市口的邢台就没有停过,是杀得人头滚滚,就连皇太孙都已经被吊死了,何况别人。 而为了方便永宁进出天命阁,司言驾驭着这座庞大的建筑,把它停留在了皇家园林的湖泊里,让它成了一座湖心岛,甚至还加上了各种各样的禁制符文,同时也防备天命阁再次自行来找他这主人,撑一两个月应该没问题。 不过司言和苏桃儿离开,倒是未曾有多少人来相送,大概只有苏太师一家而已,自己几个孽徒都没来,也是让司言颇为不满。 他虽然每次看见不是打就是骂,但是看不见他们,心里却挠痒痒。 但司言未曾想到的是,那跟在楚玄音身边的曹公公竟然也来了。 他把司言拉到角落里,然后悄悄说道:“阁主到了玄武国之后,也莫要慌张,老奴的孙子,就在后宫里,是玄武国主的贴身小太监,是我天圣国在玄武国的眼线,那小子会告诉阁主该怎么做,阁主到了之后,也莫要担心。” 司言当然爽快应下,毕竟他之前还在考虑怎么进里头去。 而在和永宁道别后,司言才带着苏桃儿启程了,但谁知道这丫头还在向后面做鬼脸,司言敲敲她的头训诫道:“莫要调皮,老是气你师娘。” 但永宁倒是一直在向他挥手,一直目送他们远去,直到看不见为止。 因为行程比较赶,所以司言也没有想要怎么耽搁,一路上都是尽快,直接渡船往玄武国而去。 但话虽如此,路程太长,两人还是在路上有不少的遭遇。 他们有遇见穷苦人家,住在江边,却因家中长子久病不愈,孤苦伶仃的一家。 司言见状也没有多说,用了一株灵药治好那男子的病痛,然后只是留下些钱财就离开了。 也有流浪在外,衣衫褴褛的父子,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司言同样丢下些碎银子,转身就走。 他们同样有遇见有富家子在欺辱良家妇女,要把那有夫之妇抓去家里当小妾,而那富家子更是当地一个小门派的嫡子,不仅当街调戏,更是唤人打死了那女子的丈夫,司言也没有多说,就让苏桃儿自己上前练手,苏桃儿先自己一剑斩了那纨绔子弟和若干狗腿,然后等到对方半步灵皇境的老爹寻上门,司言就是一指剑气刺出,在十丈之外,就将那掌门一招击杀!只留下一滩血迹而已!其余的门派主事都战栗不已,纷纷下跪求饶,却见司言转身已经离开了,也给那孤儿寡母留下了些钱财。 而因为地处是青州,和叶国公家很近,司言当即修书一封,传信给国公世子叶正,让他来处理这件事,不过门派掌门已经被司言一招劈死了,那纨绔子,也被愤然之下的苏桃儿,给抹了脖子,叶正过来,也只是把这门派处理一下,毕竟是他们青州的地盘,让他们国公府去接手吧。 但司言也是从这里可以看出,天圣国显然和之前有些不同,之前的宗门还是比较内敛,但如今在京城大乱,太子云鸿夺位之后,这些宗门在天圣国国力衰减的情况下,已经有些蠢蠢欲动,行事也变得张扬起来,就连个半步灵皇的小门派,都在青州之下胆敢犯事,而且朝廷衙门,为了不惹是生非,甚至还有些避忌,但在司言一指劈死对方门主以后,衙门才开始行动,因为那些门派主事,早就像是一盘散沙,唯恐司言再开杀戒。 司言与苏桃儿一路走,但也是一路看,司言多想让她瞧瞧这些人间疾苦,这些生活百态,哪怕是街头市井。 身为师父,他不仅要教导徒儿神通道法,更要教导她为人处世,更要教导给她理念,否则司言若是教出个孽徒来,将来为祸苍生,坏事做尽,他又该如何对得起那些枉死者。 当年白蓝外出历练,把外面搞得腥风血雨,司言当然很不高兴的,但归根结底,其实还会因他的美貌而引起的祸端,白蓝也是为了自保而出手,司言这才只是把他逮回来关押而已。 司言与苏桃儿在沐江边行走,如今他们已经快到幻海了,在经过了这几天之后,司言忽然摸着苏桃儿的头,冷不丁问道:“桃儿,总有些人有了修为之后,觉得自己经历了劫难,就那么高人一等,把众生当做蝼蚁,你觉得对吗?有些大人物,高高在上,一句话,就可掌人生死,一句话,就让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觉得对吗?” 见苏桃儿沉吟,他继续道: “但是那些人大人物,所有的一切,也确实是自己苦修来,也是自己经历,因自己强大而得到的馈赠,那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就可以杀人子女,淫人妻女么?” 苏桃儿漠然摇头道:“肯定不行。” “是啊,这当然不可以,即使他力量是自己苦修而来,即使他是大修士,即使他,是神!他若杀一个人,他若淫辱一个凡人,他也要付出代价!” 司言眼神忽然有点冷峻,他继续道:“所以为师才欣赏永文帝,也就是你父皇,他固然取向有点问题,但他却是个好皇帝,他遏制宗门力量,是为了遏制宗门对百姓的剥削,对他们的奴役,开凿运河,也是给予了百姓很多机会,他设立的衙门虽然不完整,不作为,但是他的初衷还在,他的理念还在,他还是站在自己百姓的背后,只是他有时候,显得有些势单力薄而已。” 苏桃儿嘟囔道:“他有这么厉害么……是哦,好像是,当年他与三公九卿,与太后娘娘一起,征战国境,率领几十万大军力压宗门,更是把十方妖王打得死的死,重创的重创,让百姓可以安居,从宗门手里夺地,分给农民。” “是啊,你那父皇还是很厉害的,只是他从不多说而已,对国内的赋税也一直很少。”司言叹息道,“没有谁比谁高贵,百姓是人,修士也是人,都是人,何来高低贵贱?即便是神,即便天生神圣,即便是这个世上最顶尖的存在,我也不觉得他们比谁更高贵。” 司言伸出一根手指,在苏桃儿额头上点了点道:“因为前提,我们是人,我们要站在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这才是关键。” 苏桃儿有些似懂非懂,神情有点茫然。 可是司言笑道:“总之,你要明白一定,我们之前遇到那么多人,这么多疾苦,我们虽然帮了他们,但他们这样的人,却还很多,我们帮不过来,也帮不完,但这些,你们皇家可以做到,你父皇发展这个国家,你兄长繁荣这个国家,那就可以做到,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 苏桃儿依旧云里雾里,不过瞧着司言,她还是应道了。 但司言也不勉强她,只是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苏桃儿看着司言也是一阵奇怪。 她心道:“师父这人真搞不懂他,有时候那么喜欢吃人家豆腐,但有时候,又是那么认真地一丝不苟。” 司言拍拍她的屁股道:“愣着干什么?快走!” …… 于京城。 斜月楼,白蓝已经收拾好行囊,打点好物件,也准备上路了。 蕊蝶立即紧张道:“教主教主,你要去哪里?是去找大老爷吗!?” 白蓝俏笑道:“不找不找,找他做什么,嘻嘻,人家就出去逛逛。” ——————分割线 今天要出远门,更新时间会飘也说不定~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小舟三兄弟,沐江踏步神剑人 蕊蝶见白蓝要走,就赶紧追问道:“教主,那你走了,这斜月楼怎么办,谁来打理啊!” 白蓝轻轻皱皱眉,痴痴地笑道:“不是有你在嘛,平日里也都是你在操持这斜月楼,我走了自然是你来打理,要是遇到困难就传书给曹公公,他是我教天王,当然会来帮你撑场子,尽管胆子大些,外人欺负不得你。” 蕊蝶还是显得手足无措,但白蓝安慰道:“青青和你都跟随了我这么久,她自己一个人都操持着江南,地盘可大多了,只是一座斜月楼,你自然也可以,又不是领兵打仗,只是钱财出纳,和日常管理而已,闹事打架也有底下的弟子,你不过是发号施令就可以了,担心个什么。” 但蕊蝶却在惶恐之中担忧道:“但教主你今日不在,那新的皇太子云轩来过斜月楼,今日硬要说我们的菜有问题,里面有些不洁净之物,还嚷着要让掌柜的出来,说是掌柜的不出来,他便要让督查院把我们斜月楼给清查了!他是皇太子,教主你这让奴家怎么办呀!奴家说自己就是掌柜的,那皇太子还不依不饶,说是奴家不过是个撑场面的,一定要幕后管事的出来,他是皇太子,曹公公也拿他没办法呀!奴家今天好说歹说,才说您不在,这才让皇太子先走了,但他…但他明日还要来,这可怎么办呀!” 白蓝思索了片刻,嫣然一笑,就从袖口之中丢出一块绣花的手帕,然后道:“下次这厮还来,你就把这绣帕给他,就说我已经出了远门,他自然识趣,定然会离开。” 蕊蝶懵然,神情之中带着不解。 而在和这小姑娘道别之后,白蓝就趁着夜色,披星戴月上路了。 白蓝从京城破空而去,但因为天生有些缺乏方向感,他就沿着运河和沐江一线,远上幻海,全力奔赴玄武国。 不过白蓝也才在沐江之上飞行没多久,就只见一艘小孤舟,在沐江之上行进着,但那小舟虽然很快,可是却没有激起半点浪花,只是在上面颇为诡异地平缓行驶着而已,唯有不断的涟漪在周围荡漾开来而已。 而在那一叶孤舟上,还蹲着个瘦小的人影。 那船显然也是一件宝具,在法力的催化之下,有着不俗的效果,比起遁空,竟然也不慢太多,甚至犹有过之。 白蓝神情微动,而卷缩在小舟那弱小无助的身影,似乎也发现了他,同样抬头过来。 御灵脸色一黑,正欲赶紧驾船逃遁,可是白蓝已经落在了他后头的船尾,都不容他起这个欲念。 白蓝那么似笑非笑看着他,问道:“怎么,你也去找师尊?” “我…我…就是去到处逛逛。”御灵仍旧带着惶恐地回答。 白蓝把脚丫子放在他背上,然后那么用力一蹬,把他斜着身子直接给踹倒在船上。 “说人话。” 然而御灵即使被欺负,却还是惊恐地看着他,显然害怕得紧,更别谈报复的欲望。 但像是在经过了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这才卷缩在船的角落,惶恐地抱着自己膝盖,木讷道:“我…我放心不下师尊,去找找他。” 才说完,白蓝轻哼了声,也坐在了他的船沿,并且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软垫‘嘿呦’一下倚靠下来,打了个哈欠道:“那你驾船吧,我飞累了,就先休息一会,补补觉,之后赶路交给你了。” 御灵心中惊慌,还是对后面这人充满着戒备,但是他也很听话,自己走到船头蹲下来,催化法力,令这艘小舟变得更快。 但这叶小舟下面,却依旧见不到浪花,只是那微微波澜涟漪而已。 白蓝缩了缩身子,就像是卷缩起来的猫儿一样,脸上也都有着慵懒。 “再快一点。”白蓝像是催促道,“天亮前到幻海。” 御灵稍显苦涩地开口道:“已经很快了,再快我会有点难受…其实我晕船。” 闭着眼睛睡在那里的白蓝,光着白皙如羊脂的脚丫子,又搭在他背上,那么用力踹了他一记,险些把他给踢到江里去。 “不要和师兄顶嘴。” 御灵依然不敢怒也不敢言,所以唯有坐在船头,双手搭在上面,几乎把这艘宝船催化到了极致。 毕竟,他御灵可不敢反抗。 只因他身后那个人,从小就在欺负自己,也是从小,他就不敢反驳半分。 何况白师兄心眼也很小,其实和女人差不多。 非但十分记仇,还爱耍小性子。 不过提起白师兄这小性子,其实也是师尊惯出来的,小时候,还是这二师兄最得宠。 然而接下去的路程,两人之间先是沉默,但在这沉寂过后,白蓝还是不由问道:“师弟,你也是听过那个传闻,才赶去见师父么。” 御灵趴在前面,驾驭着小舟,避让着沐江之上的一支商船队伍。 他漠然了那么一会,原本不想回答的他,转过头去,才见白师兄那巧笑倩兮的模样,他不禁毛骨悚然,立即回道:“我…我以前听古湖提过,刑天教当代掌教是当世最年轻的人神之一,修炼天赋极高,传闻这位掌教来历十分特殊,他不是一般人……” 这传闻其实也有很多人知道,据说,大约在一百多年之前,于东方的玄武国,传闻有神下界过,那尊神下界之时,东方的夜空,仿佛都已经被烧红了。 那些民众百姓,只见那遥遥的远方, 有一个身高达十多丈的神祇,脑后泛起着一轮光晕,从破裂的空间之中出来。 那时,神威弥漫,在下界的瞻仰的那些人,都仿佛听到了在天空之中回响不绝的道音。 数十万见到神容的人们,皆下跪叩拜,有人哭,有人笑,也有人在祈求着神对自己的宽恕,神对自己的宏爱。 那尊神,听闻最后是降临在刑天教的祖地之中,在这人间停留许多年,而在那尊神离开之后,刑天教的圣女也就有了身孕,在之后,更是诞下了刑天教的当代掌教,那位掌教,三十岁就已经是灵皇之境,到了六十三岁那年,已然证道人神! 传闻那位掌教有着神的血脉,是真正的神子!而且他证道人神至今,也再也遇到过敌手,刑天教的势力,更是囊括四国!四国君王,皆不能称皇,而只能是王而已! 御灵担忧道:“我怕师尊会有危险,对方若真的是神,师尊不知是否会是那尊神的对手,毕竟谁也不知道神究竟有多厉害,我们凡人与神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白蓝也像是在思索,那没有太多变化的眼眸之中,似乎也变得深邃起来。 只不过两人话音未落,却见在前面的江面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一顶斗笠尤为显眼,双手抱着神剑在江面之上行走,他虽然走得很缓慢,但他每踏出一步,却有常人几十乃至百步之多,几乎是移形换影般,在那江面之上行,犹如鬼魅。 白蓝也颇为讶异道:“他竟也能像师尊那样!?” 那种步伐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非常难以炼成,白蓝也学过,但目前也不过是初窥门径而已。 御灵趴在船头,看得也是出神,低声细语道:“大师兄或许和师尊之间的实力,确实相去不多了,师尊被困在了人神境界,已经走到了人神的极致巅峰,但大师兄也快差不多了……” 而在墨均衡于江面之上行走之时,正好又有一支船队途径,这船队都是水兽在拖船,能够驯服水兽,身份也应该很是不俗,那船队之上的人,也见到那江面之上行走之人,都发出了低声的赞叹,似乎看了也是觉得很新奇。 不过他们境界太低,却未曾看出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门道,只觉得江面之上那人修为应该算是还行,应该……有个玄元境? 那船上似乎是有个贵公子出来,遥遥对那墨均衡喊道:“这位道友!在下大罗门首席大弟子!还请道友上船一聚!” 但墨均衡却依旧不管不顾,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仍旧在那江面踏步,只是好像慢了点,与那大船在不远处。 那贵公子见到他不理会自己,颇有些恼羞成怒,愤然道:“本少爷乃是大罗门首席真传弟子!老父更是大罗门掌教,你这厮给脸不要脸,竟然无视于我!” 然而,正好是这句话脱口而出,墨均衡猛然祭出了自己怀中的神剑,那神剑的剑光暴起,顿时金光大作! 剑气连绵不绝,一剑出鞘!甚至将那江面都彻底截断,当场断流! 船上那人大骇不已,当场连腿脚都软了。 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失声道:“你…你是剑神!你竟然是剑神!?” 而此时,御灵的小船从那断裂的水流之中破开而出,停泊在不远处,至于那白蓝则是十分不耐烦地喊道:“别装了!赶紧上船!” 墨均衡一压草帽,在阴影之下流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顿时收回神剑,身形一纵,就来到了御灵这叶小舟上。 而在对方讶异不已的目光之下,御灵已经驾驭着小船,载着两位师兄,向着远方而去了,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至于吓得跌倒在地上那位真传大弟子,仍然是惶恐地自言自语道:“剑神…剑神不是死了么,他竟然还活着!?”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半步神境(四千字大章节) 而在这夜幕之下的沐江,也有一个女子在乘舟往上游而去。 这虽然是很小的楼船,但却有水兽在底下驼负。 林红英独自一人在周围眺望,夜已经深了,不过她还未曾入眠。 但也是在这时候,她忽然同样见到一个女子,她单手提着剑,在江边行走,穿着一身素装白衣,头戴几根金钗,也很是飒爽。 林红英在惊讶片刻之后,也认出了那人,于是她招手喊道:“映雪妹子!” 那提剑女子听见有人在喊她,当然也是讶异,而在回头之后,发现对方是谁,也随之一跃到了船上。 “红英,咦,你怎在这里?”穆映雪往船舱里望了望道,“你那些个师妹呢。” “我让她们都先回去了,宗门的事情也已经放下了好久,是该让她们回去主持大局了。”林红英笑道,“映雪妹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穆映雪有点错愕,她抿着红唇道:“我…我也不知,总之,就是要去上游!” 林红英像是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这才道:“既然是去上游,那就与我一起吧,咱们路上也好做个伴,我一个人也确实冷寂了点。” “那好那好,咱们便是做个伴!”穆映雪同样开心道。 而正当两人在交谈之际,忽然听见有声音传来。 她们抬头,只见是个中年道人,在附近张望,那道人也发现二女,随即拱手问道:“林掌门,穆掌教!你们两人是否有见到一男一女,大约二十岁上下,似乎是走的水路!” 两女面面相窥,不由立即神色正然并且严肃道:“古湖道友,我们来得晚,未曾见到这二人,你往前头去找找吧,兴许是往上头去了。” 古湖真人谢过二女,又转头遁空而去。 但他一走,林红英与穆映雪纷纷‘噗呲’一下笑起来。 而在另一边。 司言已经从青州拐过另一个州的边角,也成功穿越了幻海。 但其实也是到了幻海之时,他才意识到之间的变化,因为在途径幻海腹地之时,他居然见到那永乐城之中和外围,屯着大量天圣国的军队! 那数量,足足有十多万! 这些军队,应该是从青州和其余靠近玄武国的州,所调集过来,都驻扎在了与天圣国交往密切的永乐城之中。 看来这永文帝也是有先见之明,固然朝廷元气大伤,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军队损失了多少,朝廷的根本力量,依然还未真正缺失! 这些军队结成战阵,威力也非同小可,在平原之上,战力也不是寻常修士能够比拟。 更何况这些大军,其实还在源源不断奔赴此处,后面的补给线,更是显得漫长。 永文帝似乎早已对这玄武国的异变心中有数,开始了排兵布阵,事先为战争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幻海司言更熟悉,他从另一个地方直去玄武,才不过两日,就已经抵达了。 玄武国并不大,甚至还没有青州的地域广阔,大抵也就是个小洲而已,佣兵人数也不超过十万。 玄武国名义上是在刑天教的下辖之中。 这是前些年,在刑天教相继得到其余三国俯首之后,玄武国主迫于压力,才甘愿臣服,并且国主还为此自削封号,以皇而变成王,从堂堂皇帝,变成了一国之王,犹如诸侯。 但即使如此,刑天教近些年却还是对玄武国步步紧逼,甚至多次在暗中试图刺杀国主,妄图彻底谋国成功,而这些因素,也导致了这位国主与域外大国,天圣国越走越近。 然而这玄武国,司言倒是觉得有些奇怪,玄武国的气候和江南有些类似,同样是四季分明,血水充沛,但这国境之内,人民却并不算富足,有许多人都还面黄肌瘦,看起来就是营养不良。 其实按道理,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只要百姓肯劳动,就没有吃不饱饭的,但这里却有些恰恰相反。 只是这里的人们性格依然十分平和,司言要去玄武都城云腾之时,途径一个村落,在与一个大爷闲聊之时,还被对方一家人,给留下来吃饭。 餐桌之上只是些粗茶淡饭,唯一的荤腥,还是大爷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条鲤鱼。 苏桃儿娇生惯养,嘴巴自然刁,似乎有点难以下咽,不过被司言用筷子戳了戳大腿提醒,这才硬着头皮吃完了。 司言以外乡人的身份在饭桌上问道:“老大爷,你这地里的收成明明很好,但这国境之内,为何有那么多的饥民?” 这么问道,对方不由开始叹气。 他道:“公子,这国君的赋税太重了,我们一亩地的收成,至少有一半要缴纳给国君,就连在外生产打工,也需得缴纳重税,我们还算好些,我这老头子偷偷摸摸在后山种些番薯,勉强够我们吃食,这国君,太残暴无道了啊!” 见大爷抱怨,他儿子立即提醒道:“爹,不要说了!” 司言抬手示意没事,他也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但为了让这家人放心,他也附和道:“我也是听闻这国主是个昏君,把所有商行都收归国有,民众甚至连经商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听司言这么说,对方才宽心下来。 那大爷一家也是其乐融融,不仅是家里成员都尚在,还有两个孙儿,一男一女,很是可爱。 那小男孩是缠着司言,那小姑娘便是要苏桃儿抱抱。 结果那大爷的儿媳妇出来之时,见到此状,随即笑道:“公子,我这两个小顽皮给你们抱着,你们倒是成了一家四口,是也真不错。” 司言哈哈大笑,苏桃儿便是一跺脚,嚷着争辩道:“哪有呀,他是人家师父呐!他还没娶人家!” 而在拜别了这一家人,两人就要往玄武都城云腾而去。 不过那大爷一家也都出来相送,神情之上不无担忧,那家男主人道:“这位兄台,你若往这个方向出发,想必夜里要经过对面那个山岗,那些山岗上的村落,不知怎么地,全村上百口人竟然都消失了,无论男女老少,也不知去了哪里,或许是有妖物作祟,兄台你们还是绕道而行比较好。” 村庄的人都消失了么? 司言听罢,也只是笑笑,声称自己心里有数,就带着苏桃儿往那山岗而去。 玄武国之内的山都不算高,不过树林却也格外茂密,只是到了那山岗村落,司言也是觉得奇怪,这村子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了。 许多房屋的大门还开着,门口还放着烧水的茶壶,但里面的木炭早已熄灭,走进房屋里一看,锅子里煮熟的米饭没动过,但是已经馊了,似乎是正在煮饭的时候,这变故才突然发生,导致这村子里,所有人都随之消失。 苏桃儿从地上捡起一个小孩子的风车玩具,吹了两下问道:“师父,这村子的大家都去哪里了?” 司言看了圈,漠然道:“应该不是妖物作祟,连妖气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人祸,我倒是感觉到了神通的残留。” 师徒两人又在周围徘徊了圈,实在没有发现,这才决心离开。 差不多也在预定的时间,抵达了玄武都城云腾,也是王宫的所在之地。 司言在夜空之中俯览这座古城,在发出信号的烟火之后,来到了一处酒楼等候。 这酒楼之内都是竹塌,也没有椅子,都是席地而坐。 然而才只过了一刻钟,他们等待的人就已经来了。 来人是个少年,看样子才不过十五六岁,长得唇红齿白,很是俊朗。 只是他的神情有些淡漠,他见到司言,首先上前躬身行礼道:“玄阴教宗尚方右教弟子,曹正,拜见副宗主。” 司言皱眉道:“我可不是你们的副宗主,我也为从同意过楚玄音。” “祖父传信给小人,让小人那么喊你。” 曹正在附近张望了下,然后提醒道:“副宗主,从今日起你就是玄武国主了,还请你把面具戴起来,小人带你进王宫。” 司言点头,但是看向苏桃儿,问道:“我这徒儿怎么办?” 曹正从怀中取出一包衣裳,道:“可穿这身,装扮成宫女便可。” 苏桃儿接过,也是嘿嘿一笑,钻进了司言的乾坤袋里开始换装。 司言神情微动,拿起自己的小袋子,往里面扒开一个小口子窥视。 然而那丫头,却全然没有发现,直到不久之后,那丫头出来。苏桃儿连发髻也解开,弄成了两个小包子在头上,成了个水灵的小宫女。 她跨步了两下,似乎在试试自己的灵活性,一个空翻,稳稳落地,似乎对此时的自己十分满意。 这丫头身材本来就高挑,算是典型的大长腿,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苏桃儿一看司言成了另一幅模样,上前拉扯他的胡子笑道:“师父,你年纪变大啦!” 而司言则是正襟危坐,然后装作肃然道:“来,桃儿你坐好。” 这小丫头听话,顶着两个小包子头,跪坐在司言面前。 司言上前,拉扯着苏桃儿两边脸颊的肉,与她对立,然后就像玩具一样,左右拉扯了下,调戏道:“朕后宫佳丽三千,偌大的一池春水,也有徒儿你这一瓢。” 苏桃儿敲打司言的胸口嚷道:“师父你又戏弄人家!” 曹正轻咳了几声提醒道:“国主,您已经不是皇帝了,只能自称孤,而不能自称朕。” 司言道:“好,孤明白了。” 曹正又道:“国主,这王宫之中,有太多的陷阱,也有太多的危险,您定然要当心,尤其是在最近,您即使是国主,但却也有可能丢了性命。” 司言笑起来之时,露出了一排皓齿。 “知道了。”随着他递出一个画卷,“还有劳烦你一件事,替我找到这画卷之上的女子,越快越好,找到之后,就带来见我。” 曹正从司言手中接过,应道:“还请国主放心,务必会将此女带到。” 司言戴着一顶草帽,和曹正一起出了这酒楼,穿越了熙攘的人群,径直往王宫而去。 “听闻孤最大的支持势力乃是柱国大将军和当朝宰相,正是有这位在,孤这荒淫无度的国主,才能支持到今日,是不是。” “正是如此,国主。”曹正应道,“柱国大将军和宰相,分别是我玄阴教宗尚方上正教主,李教主,吏部尚书乃是我教宗大护法,东方护法。” 司言听闻不由怔然。 原来这玄阴教宗的势力,竟然深入到了玄武国之内,看来无论是永文帝还是楚玄音,似乎早已对这玄武国布局已深。 司言甚至都开始怀疑起来,这玄武国主之死,是不是这对母子亲手导演。 毕竟永文帝自己,应该是早已清楚楚玄音教宗宗主的身份。 但曹正也不由提醒道:“国主,但即使如此,刑天教在玄武国的势力却更大,有些是在暗处,有些是在明处,防不胜防,您的几个子嗣,那些公主和王子,也都是被这些势力先后除掉,所以您才会在悲愤之下,上京求援。” 司言听闻,频频点头。 曹正又道:“刑天教在这东土的权势熏天,即使国主您已经选择臣服,但刑天教却仍旧对您不不紧逼,想杀了您,谋夺这国之力,若非我玄阴教宗的助力,您的江山早已不存,前些时候,大护法还受过一次重伤。” 司言顿然了片刻,然后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枚自己炼制的丹药,道:“你去给大护法,若是寻常内伤,过几天就可痊愈。” “感谢国主。” 然而司言却又不由惊讶道:“那么其余三国呢,刑天教就没有对他们下手么。” “其余三国经历了动荡,如今已经平稳,但三国的国主,却已经换人了。” “换人了?”司言颇为讶异道。 “是啊,如今这三国的国主,乃是刑天教掌教的三个儿子,国主,只剩下您在这里独木难支了。” 司言沉吟了片刻,笑着感慨道:“这刑天教倒是有几分本事。” “刑天教的掌教,可是当世最年轻的人神之一,传言,他不止是修炼到了人神,他甚至得到了一块有成神法的玉板,已经修炼到了半步神境。”曹正的腔调在此时仿佛有了些怯然,“国主,刑天教掌教,刑尊,他可是神的子嗣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曹正爱练功,阁主成国主 神么。 还是神的子嗣。 司言听到这里,像是轻微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回忆曾经。 他不禁回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些早已模糊,早已因为天道的影响,而变得不全的记忆。 他只记得那个人死了,那个养育自己长大,传授自己理念,传授自己神通道法的人死了,最后死在了他的怀里。 那个人死得魂飞魄散,灵魂不入地狱九泉,而是消散在了人世间,再也找不到。 他的道心全然崩溃,他的胸腔之中,也只剩下了愤怒,只剩下了滔天的火焰。 他陷入了极度的疯狂之中,将属于自己的那条道催化到了极限,他仰天长吼,犹如一头疯魔的狂兽,更是从太虚之地,祭出了属于他的本命法剑,太虚陨焰剑!他独自一人撕破隔界的壁垒,执剑杀上九天! 那一天,九天之上被他大道所化的火焰所染红! 那一日,满天诸神都站在他面前,那些诸神站在云雾之间,脑后光晕重重,那是漫天的神威浩荡,漫天的神光照耀!漫天的道音回响不绝!那一尊尊神,都上前来请求他息怒!都来请求他的宽恕!甚至更有下跪哀求者,向他解释那件事的原委!试图力争自己的清白! 但,他却没有停止,他早已被滔天的怒火所吞噬了理智,他全然陷入了魔道,他早已不想听任何的解释,他的心中,他的灵魂,只剩下了弑杀!他一挥剑,便是令对方道火焚身,便是一尊神的死亡! 那天,他也犯下了弥天大错,他屠戮了太多,诸神更是为之陨落! 下界的苍生,更因为他祭出了太虚之地炼化的神兵,而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也甘愿承受之后的代价! 所以,如今他才在这里! 苏桃儿发现司言有点沉默,也不无担忧地问道:“师父,神很厉害吗?你…你见过神么。” 司言随之拍拍她的背脊,安慰道:“别担心,为师见过神,神也没有那么可怕,神与为师的关系还不错,他们可喜欢为师了,以前还经常与为师论道,没事还喝喝茶水什么的。” 苏桃儿这才好像松了口气,接着她才犹豫道:“师父,要是我们打不过,我们就逃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司言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在自己手里,道:“怕什么,你是为师的人,还怕为师照顾不到你不成?” 苏桃儿被司言拉着手,脸微红道:“人家当然是师父的弟子,是师父的人,但人家是怕师父你有事,这不是在担心师父你嘛!” 他们现在已经进了王宫,正在往后宫里头走,曹正见到司言拉着苏桃儿的手,就轻咳几声提醒道:“国主,你是一国之主,不可与小宫女如此放浪形骸,被见到了影响不好。” 司言随之松手,应道:“确实如此。” 苏桃儿便是嘀咕了声,似乎有点不满。 这曹正似乎在宫中也颇有权势,司言又见他长得唇红齿白,是个标准的美少年,所以就不禁问道:“你这么年轻是净身过了?” 曹正随即摇头,回答:“入宫是经过了些办法,不曾净身。” 司言坏笑道:“那你岂不是进了温柔乡,后宫里那么多女人,深宫怨妇,你随便搭上一个也爽翻了。” “女人有什么好的?”曹正冷笑道,“我就不懂女人好在哪里,不仅麻烦,还会生孩子,哪里有自己练功有趣?” 司言听闻到此,心中是一阵无语。 心想这少年的人生路子该不会走歪了吧? 而在这曹正的引领之下,司言也被带到了后宫之中,国主独居的大殿。 里面还点燃着摇曳的烛火,可以见到还有着人影在上面书写和批阅奏折。 曹正解释道:“国主离开,是借口在养容殿闭关批阅堆积的奏折,已经有将近十天未曾出来过来,无论是朝中,还是后宫,也都已经起了疑心,若是国主再晚来几天,怕是就要被识破了,昨天俞王妃,可是闹着要进去见国主您,是小人在里面装作国主的声音,这才逼退了她。” 司言怔然起来道:“俞王妃?” 曹正解释道:“俞王妃是国主您如今的长王妃,自从王后死了,王妃之中以俞王妃为长。” “一个王妃还能来养荣殿闹着见我么,这后宫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俞王妃是以太子生了风寒为借口,闹着要来见国主您而已。” “嘿,我还有个儿子!”司言随之欣然起来。 “俞王妃的背景有些问题,太子瞧着也不像是国主之子,毕竟国主若是一死,这太子就成了国主,但太子却还活着,之前国主几个子嗣惨死,俞王妃也有嫌疑。” 司言立即大怒道:“娘哩!那贱女人竟然给我戴绿帽子!孤要杀她全家满门!将她浸猪笼!死后鞭尸!” 曹正在周围张望了下,随即轻咳地提醒道:“副宗主,莫要入戏太深,那是人家的老婆,不是你的,副宗主,你如今来,算是来占便宜的……” “哦,我差点给忘了。”司言挠挠头无奈道,“这是玄武国主的女人,戴帽子的也是玄武国主。” 司言摸了摸自己的人皮面具。 还别说,被楚玄音缝制过之后,几乎是不存在缺陷,根本就看不出来,哪怕是亲近之人。 曹正支开自己手底下的几名太监,就带领着司言进了养荣殿,而在养荣殿里面,在那里批阅奏折的,赫然是个戴着翼善冠的黑影。 那黑影仿佛看不到几人,依旧是埋头在那里书写,曹正出手一挥动,便散去了影子。 这应该是三魂经里面的功法,也颇为有点诡异。 曹正嘱咐道:“国主,您一共有四位妃子,还有其余三位呢,不过你不认识也没关系,反正见到便是喊一声爱妃便可。” 司言听闻,点头道:“我懂了。” “想必到了明天,一定会有人来找您,您到时候出来便是,到时候,李教主和东方大护法也会过来,您随意对付几句就行,只需要告诉某些人,您没事,您还在这宫中。” 司言欣然点头:“这个我清楚。” 曹正恢复了太监的语气道:“那国主您先休息吧,里面就有寝床,等会奴才再让人送些饭菜来。” “最好拿些酒。”司言顿了顿看向苏桃儿,“那这丫头呢,她今天住到哪里去?” “她跟随在国主身边也无妨。”曹正解释道,“国主,您后宫佳丽虽然没三千,但一千也差不多,这其中自然包括宫女,让一个宫女侍寝,这是再也正常不过,国主经常唤宫女陪睡,这个无伤大雅,让这位姑娘陪着国主便是,以后让她都跟随在国主左右就行,就说是新招纳的,过些日子指不定要封成妃子。” “封成妃子……嘻嘻。”苏桃儿窃喜地喃喃道。 司言虽然没听见,但他神情一振,内心有点挠痒痒,他看着苏桃儿,似乎又有股火起来。 这妮子穿得这身宫装,稍微有点紧身,外加她身材那么好,今天还是他侍寝的……不对,老子这国主是假的!桃儿的宫女身份也是假的!想什么呢! 司言不由一阵失落。 但之后很快,曹正就出去,他唤人送来了饭菜。 他们两人之前在酒楼就没怎么吃,加上奔波了一天,确实也已经很饿了。 两夫妻…哦不对,师徒两人,倒是吃得很欢畅。 苏桃儿也喝了几杯酒,脸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而司言没事,也是翻阅起了上面的奏折,他随便扫视了几眼,见到是什么有利民生的,直接一个勾给打上了。 苏桃儿吃得腮帮子也有点鼓起,她默默看着司言,在神之中好似有着点期待。 耶? 今晚真的和师父一起睡啊! 但是这里的床却只有一张呀! 难不成,要和师父大被同眠了么? 虽然上次是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如今不同呀! 如今,如今她苏桃儿可是师父的后宫呢! 然而当司言把目光投在她脸上之时,这丫头又随即收敛,赶忙低头管自己吃东西。 司言眼角一跳,忽然发现这丫头在喝酒! 才戴上翼善冠的,把自己装扮得像个国主的他,随即拿起酒壶就给她倒酒。 苏桃儿,是觉得是紧张,也没在意,仰头饮尽了。 于是司言又倒,她还喝。 才几杯子下去,这妮子就醉醺醺了。 “师…师父,人家好像有点醉啦!” 只不过,就在司言正欲开口之时,外面敲门之声又响起了。 “国主,是奴才。”曹正的声音出来。 司言咳嗽了两声,不情愿道:“进来吧!” 进来之后的曹正来到了司言面前,然后打开那副司言给他的画,不由好奇地问道:“国主,您把紫梓王妃的画像给奴才做什么,紫梓王妃是四位王妃之一,紫梓王妃您还纳了没多久呢,她就在这王宫之中…不对,奴才弄错了,您不是,您是副宗主……副宗主,您要奴才找的女人,是您现在的女人,是您的王妃,随叫随到那种,要翻牌吗?” ——————分割线 求月票啊!月票有点差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紫梓 这紫梓竟然是国主的王妃? 司言听见就觉得一阵古怪。 这紫梓应该已经有两百多岁,这个年龄在修士之中不算大,何况她还是神的后裔,身上有着神的血脉,修炼天赋应该比常人更高,肉身的活性度也更多,几乎从呱呱落地之后,就先比别人赢在了起跑线上,如今已有两百载,资质再怎么愚钝,也应该在灵皇境界了。 灵皇境界的女人,怎么会甘愿随意成为别人妃子。 而且还没娶多久么。 司言当然随即想到了其中的猫腻。 所以他稳住心神,对曹正问道:“孤如今是什么修为,很强么,灵皇大圆满了没?” “国主您如今是半步玄元,上个月才刚刚突破。” “……孤废物啊。” 一个堂堂国主竟然只是半步玄元,说出去怕是要被外人笑话死了。 嗯,不过没事,如今的玄武国主可是人神的极致巅峰。 但这也变相说明了问题,这紫梓王妃绝对有问题,一个修为极高的女人,又有神的血脉,岂会轻易嫁给一个才半步玄元,江山还摇摇欲坠的国主,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国主,你要翻牌子吗?要临幸紫王妃吗?还是让其余几位来侍寝?” 不知道何时,曹正已经取出一个放着牌子的托盘上来了。 司言沉默了片刻,心道:“外人已经在怀疑这玄武国主,若是不找个妃子来侍寝,怕是不合适啊,找个女人来陪睡,那好歹是宣告外人,他们的国主回来了!” 但苏桃儿却率先摆手道:“不需要不需要,今儿人家睡在这里。” 曹正催促道:“国主?” “啊…啊?” “师父。”苏桃儿的眼神越来越狐疑,“你已经有永宁了,你还想做什么呢?” 司言咽下了一口唾液,润了润嗓子,心中一阵肉疼,然后挥挥手道:“今…今天不需要,日后再说。” 但那曹正却耿直地补充道:“其实不找妃子侍寝也无所谓,找宫女也可以,国主原本生活就比较放纵,若是这些天都不近女色,未免惹人怀疑,要不国主还是找一个?国主不必觉得有丝毫负担,若是宫女得到您的临幸,之后还能获得一笔钱财,她们都巴不得爬上国主你的床榻,得到钱财,寄回家里更是能炫耀好些时日。” 司言也装作恍然地大义凌然道:“是这个道理呀,孤要帮她们大忙呀!” 苏桃儿随即拍桌子冷笑道:“要宫女侍寝,难道我不在这里么,难道不是假装我在侍寝吗?” 曹正皱眉嘟囔道:“但外人又不知道。” 她立即去推那曹正,并且赏了他一招鞭腿,道:“你这小太监一肚子坏水,快走快走。” 曹正被她踢了一脚也不闹,只是欣然退出。 “国主有事,唤一声便可,奴才就在外面。” 那曹正神情淡然,仿佛没有半点的起伏。 他来到门外之后,也嘟囔了声。 不就是与女人之间那档子事情么? 有必要那么生气么。 他曹正年纪虽然不大,但以前又不是没做过,感觉也就是那么回事,没有太多的乐趣可言。 毕竟他长相很好,是个标准的美少年,之前不懂事,也被教中妖妇小媳妇之类的勾引过,干过那档子事情,甚至有个女的,硬说有个种还是他的,私下让那男孩喊他爹爹。 不过喊就喊呗?他心中也没有太多起伏,完全没有练功大成之时那种爽**。 而且曹正在修炼了从仓库里偷出来的某本旷世功法之后,曹正对于女色,那更是老僧入定了。 他从袖口里取出几根绣花针,悄然打出,那几根绣花针就深入了对面的树桩之中,在悄无声息之间。 曹正自言自语道:“爷爷修炼这门功法才不过十年,就从玄元境界即将灵皇大圆满,修为实力暴增,但爷爷总是私藏着不让我修炼,可我偷偷自己修炼也不需要他的教导,修为更是一日千里,往后证道人神,也会触手可及之间,那么好的功法为何不让我不练?炼成了,迟早我也会成为宗主底下的一方教主。” 曹正又取出几根绣花针飞掷出,扎中了几片飘落的树叶,‘哒哒哒’都钉入了树桩之中。 他地笑起来,甚至有点得意道:“修炼这门功法可以让我心无旁骛,女人完全影响不到我,如今看着她们更是觉得憎恶厌烦。” 是的,即使偶尔撞见后宫里面颇为香艳的场景。 曹正的鸡儿也丝毫没有得到反馈。 冷静、沉默,甚至还有点想笑这些胭脂俗粉。 但苏桃儿回来端坐在司言面前,似乎又有点小后悔。 上次大师兄可是关照过他,一定要宠着点师父,但结果她看着师父失落的模样,内心还有点小内疚呢。 但至于司言,也唯有看着自己这徒儿解解馋了。 可是看归看,就是不能吃啊! 这丫头坐在那里,那傲然的胸部,那挺翘而**的屁股蛋子,这都是极佳呀!况且苏桃儿此时还穿着这身单薄的宫装,坐在那里之时,翘臀那里甚至可以看见一点边缘~但,就是能看不能摸! 司言也是憋得太辛苦了,而且最近自己周围老是有人,连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发泄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经历过了江南之事以后,司言已经很怕去青楼了,生怕青楼就是某人开的。 青楼到底是个好地方,直接给钱就给上,而且大家公用,也不必有心理负担。 发明这个地方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咳咳,话题扯远了。 只是司言看着这个脸上泛起着春水般红晕的小弟子,真是怜爱不由从心中生,甚至还有点搭起帐篷的冲动呐。 道心道心,为师不可忤逆人伦…… 小帐篷也务必请你下去,狰狞的模样当心被发现,会吓到这个傻白甜的乖徒儿。 司言在告诫自己之后,一个吐纳,就已经压制完毕,怒龙潜海去无影,勃发的英姿也瞬间萎顿。 “师父,你在盯着人家看什么呀!” 司言咳嗽几声肃然道:“为师在看你的根骨,不看不知道,越看越觉得你是个天才。” “切。”她轻哼了声,“口花花。” 司言怔然道:“你怎污人清白?为师才没有口花你。” 苏桃儿呲牙道:“有,师父一直在调戏人家的!” 司言神情漠然,然后起身,走到苏桃儿,命令道道:“孤要睡了,你这侍寝的小宫女还不过来?” 苏桃儿神色一呆,看着司言微微张大了自己讶异的樱桃小嘴。 耶? 师父真要人家陪啊 “这才叫口花花。” 看到她被吓到了,司言揉揉她的脸,又扯了两下,粉嫩得很。 这丫头一拳就敲在了这师父的胸口,但是完全不疼,也没啥感觉。 不过好在这国主的养荣殿够大,在寝宫里还有好些个隔间,也有房间多出来,苏桃儿随便进去个就能休息。 倒是司言,今天算是一夜无眠。 但他至少知道,他估计是没有白来。 成神法么。 原来另一块玉板在这刑天教主的手里,而且他更是从中悟出了功法,修成了半步神境。 有神的血脉,外加半步神境么。 如今的司言早已不是当初,估计打起来,还是要多费几招才能砍死。 这成神法,他可是势在必得。 只有得到了成神法,他的几个徒弟,才能够成神,才能得到历劫的资格。 然而一大清早,养荣殿外面就吵闹起来了。 “即使国主是在批阅奏折,在阅览公文,但也不可十多日不上朝,朝中琐事可是一大堆!”一个人似乎故意朗声道,“东方极,你不仅是吏部尚书,更是当朝宰相,但这并非代表你可以阻我等进去!我等今日一定要当面见到国主,向国主禀明朝中之实情!” 另一人也冷笑道:“李严,你并非是文官,怎也在这养荣殿!你们难不成还想夺权不成!” 在这两人的声音起来之后,更是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那东方极轻声笑道:“国主自然会出来见你们,何必这么着急,昨天国主召宫女侍寝,想必昨夜累到了,过会就出来了,你们愿意等,那就等一会吧。” 李严同样轻笑道:“你们今天就等着呗。” 然而此时,另一个声音也忽然响起,那似乎是个娇气的女声。 “国主昨夜召宫女侍寝了?”那人忽然出声道,“为何本宫不知这件事,此宫女是哪里的,跟随哪位妃子姐姐?” 曹正随即上前解释道:“回禀王妃娘娘,那宫女刚来,是给膳房帮忙的,是昨天夜间她给国主送膳食之时,被国主给相中了,就留下了侍寝了。” “哦,原来还有此事,之前国主私下答应本宫,倒是说,除了本宫之外,再也不会喜欢别的女子,倒是国主也戏弄了本宫。” 司言听见这里,神情微动,也正好走到了门口的他,也随之推门出去了。 “诶!人家?!师…国主陛下!” 睡醒不久还在绑着腰带上蝴蝶结的苏桃儿赶忙追出来。 而司言一出去,就与那个女子相见了。 那女子一身华贵的紫衣,很是端庄好看,连瞳孔而已仿佛带着点幽幽的紫色,带着说不出的妩媚。 紫梓一见到司言,也看到脸蛋通红的苏桃儿,随即笑道:“国主,这女子倒确实是个俏佳人,难怪您让她侍寝了,只是这几天倒是冷落了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女人好厉害!要吃糖吗? 这紫梓看起来温柔似水。 身材虽然不算高挑,但却是凹凸有致,漆黑犹如瀑布般长发即使梳成发髻,也几乎垂挂到了腰间,而最主要是那双杏眼美眸,在长长睫毛和紫瞳的衬托之下,显得尤为魅惑,沉鱼落雁,绝代佳人,司言的脑子里蹦出来一大堆的形容词,似乎也都不过是如此。 这紫梓,比那画像之上不知道要美多少! 那所谓的画圣,根本也无法画出多少神韵! 苏桃儿见状也不由微微愕然道:“她好美,快与白师兄差不多了……” 司言也是不由一愣。 自己看那孽徒之时可是全然没有这种感觉,但是见到这女人,却是不由心神一颤。 果然真女人,才能勾起他的欲望! 因为下面有鸡儿的完全无法接受! 话说那孽徒的鸡儿司言又不是没把玩过。 小时候的白蓝,皮肤就像是白玉雕琢的。 整个人都粉嫩粉嫩,司言记得自己还给白蓝梳了个双马尾辫子,看起来可是个可爱到爆炸,令世界都随之窒息的小萝莉。 可惜,下面长着个小DD。 夏天的时候,白蓝还光着个脚丫子,穿着司言给的连身碎花裙,在天命阁到处乱跑。 白蓝那时候笑起来之时,还是那么纯洁。 还对总是对在树下悟道的大师兄很是佩服,经常嚷着大师兄还厉害什么的,经常让大师兄表演剑法。 直到某一天,那孩子知道了何谓装逼, 以及何谓强行装逼之后。 大师兄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 嚷着让大师兄表演剑法,还会在原地蹦跳着拍手,以及让大师兄举高高的经历,也随之成为了白蓝的黑历史。 白蓝那会还经常抱着司言嚷着最喜欢师尊了。 所以曾经还被司言在诱骗之下脱过裙子,用手扒拉过小DD,顺便弹过几次好伐。 当然司言没恶意,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那种满足感,并非是**,而是单纯的满足感而已。 这种事情,很熟悉了行不行? 当然这些操作目前司言也只是存在于大脑里,毕竟要是传出去,要找司言报仇雪恨的人,怕是要排到哪里都不知道。 苏轩,更是会与他不共戴天。 但是么,其实无所谓。 反正司言确实弹过了。 这是长辈的权利! 名!正!言!顺! 不过白蓝自从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司言洗澡过来,况且白蓝成年,司言也很少捉弄他了,都是白蓝反过来在捉弄自己这师尊。 目光放回来,又瞧着紫梓,司言也能够确认这女人确实和紫吟卿有关,她与司言乾坤袋之中那具活死人的肉身颇有几分相似,仔细看,就能分辨出来。 有问题,绝逼有问题! 玄武国主不过是个半步玄元境界的辣鸡,怎么可能折服这样的女子! 这紫梓对他浅浅笑起来之时,模样甚是勾人。 紫梓不仅对司言,也对这苏桃儿点头致意。 至于那些大臣见到司言,都不禁讶异。 然而在确认是他之后,这才都躬身拜下。 之后,那带头的老臣说道:“国主,您多日未曾上朝,老臣也是在担心您呐!” 曹正来到身旁提醒道:“这位大臣是俞问廷,掌管户部,乃是俞王妃的老父,也是太子的外祖父。” 而在司言两边的李严将军,以及东方极宰相,也随之躬身向司言拜下:“末将李严,见过副,哦……国主。” “老臣东方极,见过国主!” 这东方极是个白发老人,而那李严是个看起来有些慵懒的青年,甚至还在打着哈欠。 东方极起身之后,就从手里的纸袋子里取出一块方糖,放进了嘴里。 司言皱眉,有点不解。 怎么这大臣来见自己,还在吃东西,未免还放肆了点吧? 曹正又随之在耳边背后,提醒道:“东方大护法是南宫教主的父亲,所以爱吃糖,您见过南宫教主,遗传的。” 司言不快道:“这点小事不必解释,都是废话……话说南宫教主怎么不跟他姓?” “东方大护法是入赘的。” 东方极递过来一块方糖:“国主,您要么?” “也好,孤嘴巴有点发干。” 东方极把糖丢进了自己嘴里,道:“发干不可食糖,大忌。” ……你丫的就没想给吧? 至于那李严则是一脸慵懒,好像还没睡醒,刚才那几句虽然中气十足,但现在就感觉他在眼皮打架,随时会闭眼睡死过去。 曹正悄**又提醒道:“李教主修炼功法特殊,会比较嗜睡,有时候走着路都能躺在路边上,上次他府上以为他暴毙了,都准备给他火化……” 司言一脸无奈,也悄悄对曹正道:“怎么你们教宗都没有一个正常人?” 从楚玄音到之后的南宫,曹公公,龙玉雨等人,反正就没个正常操作的。 曹正也痛心疾首道:“教宗因为三魂经这总纲影响,确实没什么太多性格正常人士,除了奴才之外,基本没正经的。” 司言目光怪异,苏桃儿也颇为有点怀疑。 那俞问廷见司言没有回答,再次躬身道:“国主,老臣请你务必要上朝呐,千万不要荒废朝政!” 司言听闻,随之点头,一脸肃然道:“孤知道了,孤这几天在养荣殿,那也是在批阅奏折而已,也是顺便思考下我们这一方国土的命运。” 司言因为戴着国主的人皮面具,就连声音也与国主一模一样,自然不会被识破。 东方极随即道:“俞大人,你已经见到国主,这次可以放心了吧,呵呵……” 俞问廷对东方极冷笑了下,道:“只要见过国主本人,老臣自然放心!老臣一片赤子之心,那是生怕你们合谋害了国主!” 东方极还在嚼着方糖,就没停下来过。 他悠然道:“国主放心于我,我这臣子也全心全意辅佐国主,俞大人才是心怀鬼胎之人,与那刑天教走得这么近,是想让我们玄武国加速颠覆不成。” 俞问廷冷声不已:“你这老匹夫,莫要血口喷人!老夫的外孙可还是太子!怎会想害于国主呢!?” 另一个大臣也上前道:“确实如此,俞大人掌管户部,掌握我们玄武国的财富,又是太子的外祖父,与国主也是亲家,怎么会与刑天教走得近?” 曹正再次提醒道:“此人是大学士徐忠,是俞大人这一脉的。” 司言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众人不要吵闹,举止投足之间,很有帝王风范,那种超然的自信和气度,比起那玄武国主,都不知道要强多少,所以也不由令曹正微微讶异。 他心道:“副宗主果然是副宗主,人中龙凤也,当国主都是那么信然。” “好了,诸位爱卿也莫要争论了,孤在养荣殿闭门不出,也确实是事实,明日定然会去早朝,诸位爱卿可以退下了,今日早些回去歇息,爱卿的心意,对孤的关切,孤也都心领了。” 司言这番话,不仅是令底下的臣子颇为失措,同样令紫梓微微惊讶。 毕竟那时常喜欢规避问题的玄武国主,今日竟然是这般有主见,就连气度,也不由上升了一个层次。 俞问廷压制住心中的困惑,拜下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其余几位大臣,也都纷纷行礼告退。 之后,在场众人只剩下了司言,紫梓,以及东方极等人。 东方极等人也未曾多停留,发现紫梓没走,他就与李严要离开了。 李严一脸倦意,连连打着哈欠。 东方极走到苏桃儿面前,递过去一块方糖,问道:“要么,很甜的。” 苏桃儿一笑,就去接。 但东方极随手就丢进了嘴里。 “你还真信我?” 两个大臣也就离开了,留下了有点懵逼的苏桃儿。 紫梓妩媚地笑道:“东方大人总是喜欢送人糖吃,国主也老是被他骗,他是在戏弄你这丫头呢。” 司言见到这绝代女子,眼睛有点直。 果然不亏是玄武国第一美女…… 当国主果然爽! 随便翻牌! 但,不对。 绝对有问题,这女人这么从容,而且从气息看,修为十分不一般。 从司言对国主的了解,这国主是有些昏庸的,这样一个国主,绝对无法驾驭这个女人! 紫梓上前,给司言的衣领整理了一下,柔声道:“国主,你昨夜倒是操劳了,这些日子,把臣妾给冷落,可有些补偿吗?” “有有有,自然有!”司言不经大脑地回答。 紫梓用丝巾捂嘴笑了笑,说道:“那臣妾倒是要好好想想了,想从国主这里讨些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牛奶要喝吗??? 直接**的那种??? 司言神情一振,去摸她的手,轻声道:“爱妃……” 紫梓含笑,抬头看了他一眼,只道:“国主,臣妾今儿是来看看你,但你今儿个有了新欢,臣妾也不扰你了,先回寝宫去了,若是国主想念臣妾,那便是来找臣妾,或者翻臣妾牌子,臣妾过来便是。” 司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这美人,木讷道:“好好好,孤翻牌子,一定翻牌子……” “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紫梓施了一礼,又偷瞄了苏桃儿一眼之后,这才离去。 而那苏桃儿见周围没人了,赏了司言一脚。 “花心大萝卜!” 司言手掌放在她脑袋上,沉吟地自言自语道:“好厉害的女人,这女人不简单呐,会魅惑之术。孤要先驾驭她一下试试……不对,我不是国主,是副宗主……也不对,脑子混了,我是司阁主。” 第一百六十六章 流连后宫的司阁主 见到苏桃儿在踢司言,曹正立即阻止道:“不可如此,宫女怎能以下犯上,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这还了得!是要杀头的!” 苏桃儿嘟着嘴,像是十分不满,只是却也没有办法,唯有作罢。 何况可以和师父那么撒娇的,几个徒弟里也只有苏桃儿而已。 若是换了另外几个,比如大师兄,那怕是会被师父活活打死。 不过司言回神过来,用手抚摸这丫头的脑袋,笑道:“别吃醋,为师怎会被迷惑,她刚才似乎在施展魅惑之术,为师要破解也很简单,但漂亮女人外加施展这种术法,这是真的厉害,为师就喜欢吃这一套…嘿嘿。” 这样一来,紫吟卿拜托他的事情,他倒是快要办到了。 只是当初紫吟卿提过,她女儿是在锁骨和后臀处有胎记,这锁骨的是看见了,但屁股上的还没确认过呢,不是么? 而且那个位置,怕是连紫梓自己都不知道。 谁又看得见自己那里呢。 但是吧,这件事也没关系,等司言亲自上门,又或者是翻翻牌子就晓得了,只因人家如今是他的爱妃不是么? 确认一下屁股上的胎记,这不是理所当然么。 孤是国主耶! 就是有这个权利呀! 而且孤一声命令下去,你还是得乖乖自己脱!掉!乖乖自己翘起来! 要撅多高撅多高,说不定还得坐在孤的小肚子上,自己慢慢沉下去呢。 国主就是可以这么任性呐~ 不过意淫也是到此为止,司言倒是不得不考虑起另一个问题。 他在这里,自然也是出于另一个原因,毕竟玄武国如今的境地应该是在举步维艰之中,后面有刑天教的步步紧逼,而在听闻了这紫梓才嫁给国主没多久之后,司言更是心中起了困惑,若是这紫梓要是刑天教的人,这就不太方便在如今和她过分亲近,即使司言已经答应了紫吟卿,因为不管从何地出发,天圣国好歹是苏桃儿她云家在治理,倘若玄武国被刑天教吞并以后,东方四国联手,对才经历过内乱的天圣国开战,这势必会造成场无法避免的劫难。 不仅是皇室云家,黎民百姓也都会不得安生。 所以,司言目前还会应该先搞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按照苏太师和永文帝的意思是,若能暂且稳住玄武国这就是最好,若是稳不住,其余三国在刑天教授意之下要吞并玄武,那便是由司言这冒牌国主做决定,引兵入关。 但那苏太师和永文帝也真是满嘴跑吹泡泡,天花乱坠不打草稿,这玄武国主明明是个勉强才玄元境界的辣鸡,还非要吹嘘成灵皇,硬要形容得有多么凶险,唯有司言这样的强者才能入这个虎穴。 那老哥俩在一起,准没有好事,连儿子都坑,坑个外人更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如今看来,即使他们告诉司言,玄武国主举步维艰,但至少司言自己还是觉得很轻松。 这后宫之中,鸟语花香,又何来多少威胁,俨然是个温柔乡呐! 以前那些个皇帝总喜欢建立后宫,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世上的男人,只要身体健康,谁不想三妻四妾,谁不想女人成堆?谁不想一天换一个,还不带重样?对方更是任劳任怨!所以坐上帝位还是很爽的,这后宫之中只要看得见的女人,那都是君王的,都是君王的所有物。 司言甚至还有点乐不思蜀起来。 几个孽徒更是抛开到脑后去了,耶?我收过徒弟吗?滚滚滚,为师如今不想见到你们,也不想你们了!千万不要来找孤! 司言挺直自己的腰板,装模作样地对曹正道:“走,随孤去宫中走动走动。” 曹正立即点头应道:“是,谨遵国主吩咐。” 司言捏捏苏桃儿的耳朵道:“你也跟上孤。” 就这样,司言在众人的陪伴之下,开始在这后宫之中闲逛起来。 他身边跟着曹正和苏桃儿,后头是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反正是一队人跟着,心情也很是不错。 这后宫占地不知道多大,明明是个小国,但这玄武国主搜刮民脂的本事却也不小,后宫规模都快比起天圣国,都丝毫不差了。 里面有花园,还有假山和池塘,总之,是一片鸟语花香,那些路过的宫女,还是太监,见到司言,那都是躬身拜下,均喊一声国主。 司言闻言,更是头抬得老高,心中很是舒爽。 倒是苏桃儿,看着司言的目光很是不善,她心道:“师父可是美死了,要是他有尾巴,指不定就翘到天上去了,哼。” 司言到一个亭台坐下,便是随即有人端来了果盘和茶点,而且都是上好的东西,这些新鲜的水果,大概才摘下来没多久,还十分鲜嫩,茶叶也都是上号的绿茶,一冲泡,就能嗅到清香。 这皇帝的生活固然是好,只是他治理之下的民众,生活未免艰难了些。 或许这也是强烈的对比了。 曹正似乎对同样理所当然坐在司言身边吃果子,让宫女给她泡茶的苏桃儿颇有意见,觉得不太合适,但苏桃儿哪里管这些,她似乎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宫女,还是理所当然认为,这里师父最大,那她就是要排在第二。 加上从小娇生惯养,让别的宫女给她倒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挥挥手,让她们下去,弄得那几个宫女面面相窥,有点不知所措,眼神之中又带着古怪和不满。 但见国主那么宠爱她,这些宫女自然不好出声半分,况且就连国主都还给她剥了个橘子,还捏捏她的脸。 天呐! 这丫头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呀! 怎么我们还在这里端茶递水,她倒是好,竟然得到了国主的宠爱,这是要成妃子,要成贵人的节奏啊! 然而扎着两个包子发型的苏桃儿,依旧习以为常,喝喝茶,吃吃东西,而且当她发现那些宫女羡慕和有些妒忌的目光之后,甚至还哼了声,有点小骄傲地翘起着二郎腿呐。 耶? 你们羡慕吗? 再羡慕也没办法呀,反正人家就是得宠呗。 就喜欢你们这样气不过,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然而也就是在此时,忽然听见一人的声音响起。 “国主,您已经出来了?” 司言闻声望去,只见是个身材略显高挑的女人走来,这女人身着华贵,虽然没有紫梓那么美,但在略微施粉黛之下,却也很不错,算得上赏心悦目。 这女人很有仪态气度,长相十分端庄。 而且她身边,还跟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那少年也是一身玄黄色锦服。 在外貌之上似乎是继承了母亲,即使才只有十二岁,但却已经可以见到他稍显魁梧的身材,长得也颇为英俊。 曹正见来人,立即躬身拜下,唤道:“王妃娘娘!” 而司言看到他们,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如今玄武国主的子嗣就只有太子,太子长信,那么与太子在一起,必然就是俞王妃。 长信太子走到跟前,向司言行礼道:“父王!” 司言也是假笑都堆在脸上,暗暗道:“便宜儿子和便宜老婆过来了。” 至于这俞王妃忽然眼神一瞪,柳眉一竖,对着那苏桃儿厉声道:“起来!太子在你前面,你这小贱人怎还胆敢坐着!?” 苏桃儿神情一愣,确实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合适,这才起身了。 当然了,被骂她肯定是心里不舒服,要知道,她从小到大,也没被谁骂过啊。 然而俞王妃却依然没有作罢,反而是指着苏桃儿,质问道:“是不是以为国主宠你,你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也不把本宫和太子放在眼里!?” 苏桃儿也没有开口,只是一脸委屈,低头在那里看向司言,似乎是要求援。 司言对曹正使了个眼色,那曹正赶紧道:“娘娘,这小女子昨天才进宫,不是很懂规矩,昨日国主看上了她,让她侍寝了一夜,她并无恶意,只是不懂规矩罢了。” 苏桃儿也赶紧道:“人家只是不懂规矩!又不是故意的嘛!” 俞王妃闻声更怒,举起手掌就打下去,怒道:“小贱人,你竟然还胆敢顶嘴!?还不跪下来!” 呀,这女人怎么要打人家啊? 苏桃儿此时的心情变化忽上忽下的,拼命向司言看去。 她真打人家,那人家也还手了哦? 宫女打王妃哩! 而司言也终于出声道:“爱妃,她不懂规矩,你就别生气了,何必与她过不去,来来来,你们两个坐。” 司言对苏桃儿挥挥手道:“你到边上去吧。” 苏桃儿整个人都气呼呼的,但见状,也唯有退到另一侧,而之前嫉妒她的宫女们,更是一个个都浮现出了得意。 苏桃儿苦闷道:“师父入戏,玩起劲了……” “国主,你前些日子一直把自己关在养荣殿,臣妾还担心你呢,见你气色那么好,臣妾也就放心了。”俞王妃坐下来说道,“父亲他还担忧国主你,生怕你有什么意外。” 但司言似笑非笑道:“孤很好,孤精力也很好。” 是的,孤精力好得想在后宫之中随便找个人拖进草丛里。 外表俊朗的长信太子道:“见父王气色这么好,孩儿也放心了。” “明日孤就去上早朝了,你们两个不要担心。” 司言的目光落在这俞王妃身上,端详了片刻,心道:“这女人气势很强也很从容,而且这太子,看着也不太像是玄武国主的种,孤头上绿了……不对,是国主绿了,和我没关系啊,孤是司阁主,是来国主后宫玩的,享受的……不对,孤是来国主后宫办正事的!” ——————分割线 日常求票~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吼~求月票 司言稳定心神,看着眼前这对母子,他先默不作声,对这俞王妃进行了短暂的观察。 这女人确实很有后宫之主的风范,长相端庄又出众,而且看起来应该也颇有些心机。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够镇得住偌大的后宫。 但正是如此,司言才觉得有问题。 曹正说玄武国主的几个孩子都死于非命,有几个还是在宫中死去,这或许也与这位王妃有干系。 俞王妃忽然笑道:“国主,长信也开始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就连太傅和大学士也都在夸奖他,等长信过些年,定然也会为国主你分忧。” 分忧么? 言外之意是,孤挂了,这兔崽子就成国主的意思么。 嘛,虽然真正国主已经咽气了,如今孤是司阁主……不对,是我是我。 司言咧嘴一笑,摸着俞王妃的手道:“爱妃所言极是。” 俞王妃微微皱眉,似乎有点讶异为何这玄武国主会来摸自己的手,以前他并不会这样。而且摸起来之时,还是那么地细腻。 这都几乎让她认为,自己眼前这人,并非是她所认识的那个。 司言感觉到对方的异样,随之松开,然后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水,说道:“爱妃,请。” 俞王妃也是含笑谢过司言,然后开始饮茶,三人又交谈了许久,母子两人这才打算离开了,这长信太子看起来也是孝顺,一个劲父王父王喊个没停,而且还送了一串玉石手链给司言,亲自为司言戴好。 让司言这便宜老爹倒是当得还算舒心。 不过在俞王妃走之前,她却还是不由停下来,提醒道:“国主,你若是想臣妾了,就多来臣妾这边住住,那姓紫的妖女,臣妾原本就不喜欢她,她们那个家族,向来不出什么好人,也莫要老是翻她的牌子,倒是把臣妾这长王妃给忘记了。” 司言连忙慌张地解释道:“不会不会,孤怎会把爱妃你给忘记了呢!” 但她是生过娃的女人,孤并不是很感兴趣啊。 孤还是喜欢年轻点的。 咦,怎么又变成了孤了? 我我我! 司言连忙对入戏太深的自己提醒道。 之后,这俞王妃便是离开了。 这长信太子更是连连向司言喊着父王,亲切地不要不要的。 母子两人离开,在前面走,知道司言见到他们之时,这俞王妃才是拍拍长信的肩膀道:“孩儿,他快死了,等他死了,你就是国主了,这玄武国也是你的天下了,你才是这里的主人。” 长信太子也泛起浅浅的自信笑容,轻声回答道:“母妃,孩儿明白。” “他只是个庸人。” “孩儿知道。” “你的父亲并非是他,你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在此界,谁也比不上你真正的父亲!你的血脉,更是高贵无比!” 长信太子欣然笑道:“您告诉过孩儿了。” …… 而这段母子两人之间的谈话,谁都没有听见。 但至于听不听见,司言似乎也不在意。 毕竟他又不是长信太子的亲爹。 抱歉,他司阁主是来玩的……是来玄武国主的后宫办正事的! 他又伸出手,扯了扯苏桃儿的脸颊。 不过这丫头还是气呼呼,像是受到了委屈。 司言又扯她的耳朵,笑道:“还生气呢?” 苏桃儿嘟囔道:“你又欺负人……” 至于在不远处几个宫女,见到这样的苏桃儿都不禁纷纷低声冷笑道:“恃宠而骄!迟早有这小贱人苦头吃!” “就是就是,她凭什么也得到国主的喜爱!” “谁都知道国主独爱紫王妃,紫王妃要是知道,一定不会放过她!她竟然胆敢与紫王妃争宠,简直在找死!” 另一个也气不过地附和道:“奴家曾经也陪国主度过一夜春宵,也未曾有她那么放肆!” 这后宫之处就是这样,能陪国主侍寝一夜,那是莫大的荣耀,在宫里的地位也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些宫女只不过是在嫉妒而已。 嫉妒地连心都有点痒痒,她们生气,只不过是想去代替苏桃儿,得到玄武国主……不对,如今是得到司阁主的春宵一夜! 不过司言再次开始给苏桃儿剥桔子,放到她边上,引得后面的众女是都愕然不已。 其中更有人暗暗发誓,等会一定要去把这件事告诉紫王妃! 让紫王妃来好好惩戒这恃宠而骄的小贱人! 但司言哪里知道后面那些女人心中的想法,他还在若无其事地对曹正问道:“曹公公,另外几位妃子呢?” “吴王妃和周王妃都回家省亲了。”曹正提醒道,“在宫中只有紫王妃和俞王妃在。” “哦,原来如此。”司言随之点头。 曹正忽然又提醒道:“国主你很迷恋紫王妃,几乎对紫王妃言听计从,所以其余几位王妃,对紫王妃意见很大,也很敌视,紫王妃向来与她们不和,但是您宠爱紫王妃,她们拿紫王妃而已没办法。” 司言点头道:“她这么漂亮,玄武国主自然抵挡不住诱惑。” 所以这正是司言所奇怪的地方,为何这紫梓会入玄武国主的后宫,这紫梓按道理修为绝对不弱,她从宫阙里出来,已经足足有两百多年了!她有神的血脉,若是有人教导,五十年之内,必定灵皇,若是有司言这样超然的老师,十年便足矣!两百多年,按理说,都应该证道人神了,站在神境之下了!这样一个女子,为何会甘愿如此? “曹公公,这是紫梓王妃,你把她的来历背景与我说说。” 曹正道:“紫王妃也出生在玄武国,是我玄武国紫氏的嫡女,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 听闻到此,司言不由愕然道:“她才只有二十八岁!?” “是啊,国主为何惊讶?” 司言心神稍微稳定了些,仍旧困惑不已,自言自语呢喃道:“她今年才二十八岁,怎么可能,紫吟卿说她女儿已经离开她两百多年了……难道不是她?但为何又这么像呢。” 看来这其中必然有些问题。 要搞清楚其中的问题,看来必须要亲自问问这紫梓。 当然了,那个前提,还是先确认她臀部上的那块胎记,是否还存在。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候,地面随之传来了震感。 就连这亭子,连放在石桌上的茶杯,也都在不断摇晃,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茶水也泛起了一阵阵的波纹。 这震感颇为强烈,令司言都不禁为止一怔。 “这是怎么了……?” 曹正立即解释道:“国主,玄武国在地理上靠近已经是边缘,有部分地方,是与天外虚空接壤,这是从坠星谷传来的震动,只是这些日子变得特别频繁了。” 坠星谷司言也听过,听闻是在这极东之地,也是一个秘境,它同时也穿越了其余的王国,一直连绵到天外虚空为止。 站在坠星谷的边缘,能够见到最为绚烂的星空景象,也能够见到许多曾经的遗迹。 只是如果要从坠星谷出天外虚空,至少需要灵皇以上修为。 不过要穿越坠星谷实在太危险了,有着数也数不清的上古禁制,和各种险象环生的陷阱,进去的修士,更是经常无故失踪和死伤,因此极少有人愿意踏入其中。 只不过一直有传闻说,坠星谷之中有着大秘密和大机缘,得到那个大机缘,甚至可以获得神的力量。 司言收敛心绪,神情有点古怪。 他的乾坤袋里,还有着一块玉板,上面记录的是成神法,难道坠星谷是已经被人深入过,早已取走了什么吗? 而取走另一块玉板的人,则是刑天教的教主刑尊,正是因为他得到了那块玉板,这才修炼成了半步神境。 司言陷入了短暂的深思。 半步神境,应该是肉身已经神化,元神也比人神要强,但命轮和命宫,却还未凝聚。 半神而已,这算不得什么,讲道理,司言走到了人神的极致巅峰,他的大弟子,也已经快摸到天花板了。加上那套本命功法,苍辰三十六式,就连神也能够为之一战! 更何况半神? 不过,得到成神法,也是司言的当务之急,只有得到成神法,他的弟子才能成神,才能享寿元万载以上。 司言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干燥和发痒,他回想起来,自己可是好些日子没洗过澡了,这一路上风尘仆仆,都还没冲过。 于是问道:“曹公公,孤要沐浴,你领孤过去吧。” 苏桃儿也起身道:“人家也要洗。” 司言没地洗,这丫头自然也是同样。 曹正面无表情道:“国主有个专门的浴场,就在后宫之中,里面也天然的温泉水,奴才这就领国主您过去。” 咦,这里竟然还有温泉!? 在曹正的带领之下,司言也来带了这浴场。 就在那后宫之中,而且还是个天然温泉! 这国主的生活,果然奢靡啊! 不过这苏桃儿,虽然也很想进去泡澡,但总不可能和司言一起,所以只有在外面等着,因此司言在几个小太监的服饰之下,就把自己剥得精光,大咧咧摇晃着,就到里头去泡澡了。 然而,就在他进入温泉,发出呻.吟没多久,只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 司言回头望去,只见十几个,大约十七八岁,莺莺燕燕,脱得差不多只剩下两处遮羞布的宫女,也已经进来了里面。 耶? 什么情况?? “国主陛下。”差不多都光腚的众女先按礼仪跪在司言面前异口同声道,“奴婢们来给您搓澡了。” 耶? ——————分割线 滴滴滴! 日常求票~ 第一百六十八章 紫王妃的要求 看着眼前这么多几乎都赤条条的少女。 司言不禁张大了嘴巴,惊愕在远处,神情都变得呆滞起来了。 而且这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都是给他来洗澡的! 都是来服侍他的啊! 那跪拜在他眼前,还是差不多都光腚着,视觉上的效果是何等惊人。 这浴场之内,都是热腾腾的水蒸气,她们身上也只是围着薄薄的浴巾而已,真的是那么一扯,就能全部掉下来了呀。 况且水汽那么充足,没一会,也就会全湿,也就…… 曹正也进来提醒道:“国主,这些宫女都是这里专门服侍你的,她们也服侍另外几位妃子。” 曹正见到此情此景,见到司言那意志不坚定的不争气模样,还是觉得有些失望,这副宗主定力未免是差了些,他曹正见到这些女子,可是没有半点反应,定力那不是一般的好。 道心稳固,平凡无奇。 不过在提醒完这些之后,曹正也随之退出了,万一等会司言要是干起了什么事儿,他见到了未免不好,副宗主难道不要脸吗? 至于苏桃儿站在外头,那是气得整个人都发抖。 曹正出来见状,轻描淡写问道:“你不去么,你也是宫女。” 苏桃儿一跺脚,大声嚷道:“不去,岂能给这个老不羞白占便宜!” 曹正摇摇头,依然不是很懂。 至于此刻的司言,早已被众女所包围。 身上连块浴巾都没有的他,就那么睡在温泉边上的软垫之上,让众宫女给他搓澡。 这些宫女,也都披散着长发。 身姿曼妙,身材也是各异。 有高挑丰满,也有娇小可人,很是玲珑。 司言那么**,被这么多女人服侍,而且是事无巨细地服侍着。 这些人分工极其明确,有的给他修脚,有的给他按摩穴位,有点怕他着凉,而在不断给他身上淋温泉水。 就连掏耳朵,都有专人负责,司言躺在人家光溜溜,还湿哒哒的大腿上,敬请享受着那大腿的柔软触感…… 道心,道心,老子的道心到底还是厉害,怒龙奈何愤怒,但道心却还能够为止压制,不至于丑态出来。 是的,你再生气,你也不能表现出来! 否则爸爸打你哦! 只不过洗着洗着,这些宫女也往更里头处去了,一双双青葱嫩手,不但按摩,更是要往私密之处清洁。 甚至连后面,都有宫女用专门的工具,在周围细细了一番。 这宫廷之事,也令司言大开眼界了。 竟然有如此之多的花头。 但其中一个宫女只是一探,莫名其妙地迅速抽回了手,似乎被吓了跳,脸上还带着很大的惊慌。 “国…国主……” 司言面色也一僵硬,心道,自己虽然戴上了人皮面具,但是这具身子还是他自己,难道是被发现了?所以他也立即装作肃然地问道:“你怎了?” 那刚才摸了下那里的宫女,随即脸一红,羞臊道:“没…没什么,只是国主近些日子,身子骨强壮了许多,奴婢…奴婢是有点吓到了。” 说着,那宫女又要探手过去,但司言也生怕这之中有什么,而且他也有点快压不住了,固然司言一身压制本领无双,但也耐不住那样细细呵护,若是在那种程度司言还能用道心压制,那他也差不多也是和曹公公一流了。 司言赶忙起身,轻轻咳嗽了几声道:“孤还是进池子里头去泡泡吧!” 他进了池子之后,当然这就无所顾忌了,反正再怎么没节操,她们也看不见了,潜海去无影~神铁悠然定东海! 只是司言未曾想到,当他才浸泡进了温泉池子里,这些宫女却又围拢上来。 她们一群人莺莺燕燕,都把司言簇拥在中间,给他按摩的按摩,捏肩膀的捏肩膀,也有来坐他大腿的…… 喂喂喂,别乱坐啊,刚刚要出大事了,孤下面什么都没穿! 一个不当心,孤就要犯大错了! 孤的爱徒还在外头等着呢! 咦…怎么又变成孤了?? 不过司言是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喊出声音来。 但对着这些宫女来说,这是得到国主宠幸的大好时机,她们自然不会放过。 依然是各种手段都出来,势必要把司言给服侍得舒舒服服。 而且她们进了温泉池子以后,那薄薄的浴巾被浸湿透了,在若隐若现之间,这些胴体自然一览无余。 司言整个人都有点麻木了,心脏的供血也是越来越厉害。 道心道心…… 不过也正是在此时,司言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的腹部传来一阵感觉,那是一把匕首,扎在他的要害处,但他是肉身是何等强悍,又有罡气护体,怎会被一柄匕首给破开。 而出手那人,反应也是很快,她心知司言两边都被女子围着,手伸不下去,随即就丢了匕首,从中间抽开。 司言只是神情一怔,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他看着周围,这十多个女子,都依然没有变化,都那么千娇百媚地在他身边,在抱着他的胳膊,在后面搂着他的脖子。 “国主国主~奴婢喂您吃葡萄~” 也有侍女把漂浮在温泉上方的红葡萄剥好,送到了司言面前,司言也欣然咬住,用舌头卷了下,然后微笑着吞入,但他还在观察着这群女人,向从中找出方才行刺的凶手,只是他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看来这玄武国主,确实是有很多人要他死,而且这危机,更是四处都存在。 “国主,来~奴婢为您饮酒~” 一个十六七岁的宫女,长发还披散在浴池里,很是妩媚。 竟然还把那原本要给司言的那杯酒自己饮入口中,含在嘴里,然后向司言凑过去,就要往他那里送。 那凑上来之时,他肩膀处传来的软腻,更是令他吸了口冷气。 这是个温柔乡啊! 所谓的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了! 当国君,真的是爽爆炸了…… 难怪这么多人挤破了头破想坐上帝位。 然而也正是这时候,司言忽然见到那浴池对面,不知不觉多个人,那少女身上裹着个两层浴巾,正死死盯着他。 也看着那要嘴对嘴喂司言饮酒的宫女。 司言脸上当即有过尴尬。 这丫头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为师光着身子,露着屁股,该不会也被瞧见了吧! 司言别无他法,唯有正襟危坐起来,也随之拒绝了那索吻的宫女,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女见国主下命令,也唯有暂且先退下,也不敢和他撒娇了。 苏桃儿半张脸浸泡在水里吐泡泡,冷哼了声道:“师父,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司言立即正经道:“为师只是不希望被什么人发现自己的破绽而已,男人逢场作戏,这也很正常,为师只是与人家一起泡个澡,绝无半点邪念。” 是啊,没有邪念。 但是今天半夜再不干点什么,为师大概就要憋得走火入魔了…… 苏桃儿在胸口打了个蝴蝶结,严防死守不让司言见到自己的身子,在温泉里泡着,又是吐着泡泡,缓缓地在里头游泳,那双眼睛,满是狐疑地盯着司言,道:“切,桃儿刚才见到师父你,都快笑得眼睛眯起来了,师父你就是个闷骚的大坏人!” 不等司言解释什么,苏桃儿又补充道:“等会师父你先走出去哦,人家才不想被你看到。” 这次洗浴,前后花的时间也很长,之后司言无论怎么劝诱蛊惑那丫头,这丫头都不愿意到他身边来,司言也只得自己先出去。 洗过以后,那也是一身清爽。 走在后宫之中,人也精神了许多。 司言对曹正道:“刚才有人要害我,不过我没找到对方是谁,应该是刚才为我洗浴的宫女。” 当然,司言也可以怀疑是所有人都对他有谋害之心,只是其中一个出手了而已。 曹正低声道:“这宫里危机四伏,到处有人要害国主,国主也已经很久未曾让奴才以外的人接近自己。” 过了会,曹正补充道:“前些日子有几人潜伏进宫里,要杀国主,不过也都被奴才反杀了,只是奴才所修炼的功法太过于狠辣刚猛,一个不当心,也就没留下活口。” 司言思索了片刻,道:“看来这玄武国主也是被逼无奈,才去了天圣国京师求援,而且若真是到处有人要他死,也快差不多都找上来了。” 司言心情微动,然后忽然又以国主的口吻说道:“今夜孤要翻紫王妃的牌子,你且先去通知紫王妃,沐浴更衣之后,就来见孤。” 嗯,翻牌不是为了翻牌,只是为了确认。 苏桃儿神情不悦,在后面踢着小石子。 曹正似乎有点为难,他道:“国主,其实之前紫王妃传话过来了,说是国主如果要翻王妃的牌子,怕是还有点要求才可以,国主您以前可是对紫王妃言听计从的。” 司言随即笑道:“什么要求,答应就答应嘛,先让她过来再说。” “紫王妃派人来说了,若是今夜国主想要她过去。”曹正看向了苏桃儿说道,“那需得把她送到柴房去做事,国主也不能再召见她。”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办五个时辰的正事(四千字大章节) 苏桃儿只管自己在走着,手里还拿着一串葡萄在一颗颗往小嘴里丢进去,这才闻言笑道:“她怎么想去柴房呀,哪有这么奇怪的要求?” 然而这妮子顿了顿,忽然意识到曹正在看着自己,然后有点失声地问道:“她…她该不会是说,要把我给送到柴房去吧!?” 曹正漠然点头道:“正是苏姑娘你,紫王妃说了,不仅要把姑娘你送到柴房去做事,以后国主还不可再召见苏姑娘你,若是国主不同意,她今夜便是不来国主的寝宫。” 苏桃儿从呆滞的神情之中恢复过来,这才木讷地说道:“人家…人家哪里招惹到她了呀!” “苏姑娘,这就是紫王妃的要求。”曹正再次确认道。 苏桃儿握着粉拳,气得连连跺脚,然后抓着司言的袖子嚷道:“师父师父!你才是国主,你是国主呀!你怎么可以被一个妃子这么摆布,她要是不听话,就把她打进冷宫嘛!她再不听话,就赏她一顿大板子,而且师父你干嘛要翻她牌子啊,你想对她做什么呀!” 曹正提醒道:“紫王妃背后的紫氏,也是玄武国一方势力,不可贸然,而且之前国主一直对紫王妃言听计从,若是这时候国主陛下性情大变,也唯恐惹人怀疑,所以这还是要委屈苏姑娘了,何况紫王妃也说了,若是国主不把苏姑娘你送去柴房,她连见也不想见国主,更别提翻牌子。” 苏桃儿一脸被欺负,有点眼泪汪汪的模样,拉着司言的袖子撒娇道:“师父,你真忍心让人家去柴房,不跟随在你身边么?” 司言前思后想了片刻,劝慰道:“这个自然不会,不过桃儿,嗯……其实你去了柴房也没事,曹正应该会替你安排好,你也不必劳作,只管在那里清闲就是了,等我搞清楚了状况,这就让你回来,怎样。” 苏桃儿哼了声,低声气恼道:“你还是想要把人家送走……” 司言神情肃然,装作个正经人,随即解释道:“她说让我不要召见你,但是未曾说,你不可以自己来找我,我不可以去找你,对不对?国主亲自来柴房找一个小宫女,那外人见到这该有多羡慕。” 苏桃儿听到这里,才好像有点安静下来,只是她仍然在发出着有点不甘心的声音,因为即使在永宁那里,她好像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曹正迎合道:“奴才必然为苏姑娘准备妥当,到了柴房,当然也不必做事,只需要四处走走就行,若是累了,就回厢房歇息。” 这曹正虽然看起来的年轻,但在这宫中的权利似乎极大,而且他话不多,长得又俊俏,应该很得玄武国主的器重,毕竟年纪轻轻,就交给他不少大事。 司言也道:“桃儿,为师只是想确认那紫王妃是否是我要找的人,你知道我答应了她母亲,她母亲已经等她太久了,而且紫王妃或许与刑天教有关,这其中的牵扯也会很广,为师先要确认才行。” 总之,这苏桃儿最后还是被司言说服了,在午饭过后,司言倒是确实认真看了下奏折,而且他也发现了哪里有问题。 上次他与苏桃儿经过一个山岗之时,发现有个村庄连个人影都没有了,全都消失不见了,但从大臣呈上来的奏折来看,这种情况似乎并非是个例,玄武国其余的地方,也都在发生着,如今有统计的,至少已经有三处村庄了,而且这些村庄都是偏僻的野地。 司言沉吟了很久,对曹正问道:“这件事已经在查了吗?” “这是自然,奴才在养荣殿替国主您掩护之时,已经代替国主把这件事批示下去了。” 司言随之点头,他虽然并非是真的玄武国主,但是想到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却还是忍不住问一问。 司言又道:“那玄武国内为何赋税会如此之高?地里的收成起码有半数要上缴,未免也太过了。” 曹正道:“国主,这赋税是高了点,不过我玄武国人口太少,但要面临的威胁太大,养了足足十多万军队,没有这么高的赋税,也难以支撑。” 司言闻言不语,也不多问了,其实他就是个便宜国君,或许也不必在乎这么多。 差不多在傍晚之时,苏桃儿还真就去了柴房,不过是曹正亲自送她过去。 苏桃儿离开之时,在养荣殿外面的宫女,可都是纷纷在取笑她,她们似乎尤为痛快。 “国主,那奴才便唤人去知会一声紫王妃,让她先准备起来,就说您今日要她侍寝。” 司言想了想,却阻止道:“不用她过来了,就说等下我自己过去吧。” “是,国主。”曹正随之应道。 紫梓的宫殿并不远,在换了一套衣裳之后,他过去也很快。 由于之前让小太监去知会过,因此早已有宫女在那里等待着司言到来。 现在已经是夜幕,司言来到这院落,也就是紫梓的寝宫之时,却见满院子开满了紫色的花树,在月色之下,显得颇为幽静,而这幽静之中,也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这土像是刚翻的,应该才种下没多久。 司言还未进门之前,就见到那紫衣女子在等待着自己。 她涂抹着淡淡的胭脂,一双杏眼美眸,好似含着春水,就那么注视着他。 这双眼睛很是勾人,甚至是泛起着淡淡的媚意。 紫梓一头秀发也很长,即使是梳着发髻,但依然过腰,令这美人,似乎更加增添了一份若隐若现的迷离气质。 “国主,臣妾已经恭候国主多时了。” 司言含笑点头,口嗨道:“让爱妃你久等了。” 紫梓眨了眨美眸道:“国主,臣妾已经为你备好了酒菜,先吃些东西吧。” 司言看着这女人,也不由心中泛起着丝丝涟漪。 妖孽!果然狐媚! “好,好好!孤正好饿了!” 两人一进来,紫梓便是让那两个宫女出去了,只留下他们两人而已。 司言与她,分别落在,只是司言也觉得奇怪,这紫梓却并未坐在他侧旁,而是与他之间稍有有点距离。 也正是紫梓的这个举动,令他产生了点迟疑。 不对,这个女人,应该是有点问题。 “国主,臣妾敬你一杯。” 紫梓敬酒,司言自然也是饮下。 他可没有这么多顾虑,毕竟人神强者,更不怎么怕中毒。 桌上也摆满了许多山珍海味,而且都是上佳,司言自然吃得很欢畅,尤其是那道椒盐猪蹄,他更是连吃了两个。 紫梓脸上有点讶异,但却似乎也没有多少在意了。 只是她也在内心奇怪道:“这人之前只喜欢饮酒,不爱吃这些,今日怎么胃口如此好……” 但饮酒多了之后,紫梓脸上也染上了些许红晕,看起来更是娇媚。 她身材并不高,但正是如此,这身紫衣才更加衬托着这女子的古典美,仿佛就是一幅画卷般。 这女人才二十八岁呢? 想到这里,司言正想套话,却只听见紫梓道:“国主,臣妾那件事都求你不知道几次了,为何国主你总是不肯呀。” 司言神情一凝,笑道:“爱妃,你说是哪件事,孤记性不好,倒是给忘了,你再与孤说说如何。” 紫梓娇嗔道:“国主,臣妾喜欢兵器,上次听闻皇室祖传有一柄古戟,就一直想去看看呐,臣妾嫁给你都两月有余了,国主你还未曾带臣妾去呢!” 古戟? 司言听到这里有点顿然。 他自然是奇怪了,毕竟这玄武国主不是对紫梓言听计从么,怎么她想去看个什么古戟,却是拖到今天。 但司言还是随即笑道:“哦,原来是这件事呀!孤知道,孤想起来了,爱妃,孤明后日有时间,便是带你去看!” 紫梓听闻,立即欣然道:“真的?” 司言神情微动,大手一挥,把手拍在了她的大腿上,笑道:“自然是真!” 这紫梓的大腿很是柔软,那么一捏,那中触感便随即传来,只是司言在做这个行为之时,他可以发现紫梓明显有躲闪之意,只是她躲不过,唯有咬牙忍下。 但司言见她想逃,心中更是得意,也仿佛已经确定了什么,那双抚摸着她大腿的贼手,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果然。 哪里有妃子会逃避国主? 所以司言更是淫笑道:“爱妃,爱妃你今日让我把那小宫女送去柴房,是不是爱妃你吃醋了呀?无妨无妨,孤今日必然好好来疼爱你呀!” 紫梓起身道:“国主,你倒是知臣妾之意,臣妾再敬你……” 他摆摆手道:“不喝了,不喝了!今日饮酒已经够多了!” “国主,你…!” 然而司言却已然起身,拉着这紫梓往后面的床榻处走去,便走边说道:“吃饱喝足啦,爱妃,该与孤一起大被同眠啦!” 紫梓被她拉着走,自然是毫无办法。 而且她更是觉得奇怪,今天在她面前这男人,好像格外显得孔武有力,与之前的玄武国主,有着明显的不同。 但是,也就是到了那张床榻之后,在紫梓的服侍之下,司言先是脱去了外衣。 然后,这紫梓,也随之款款落座在了司言身旁。 司言又去捏她的手,心里已经有点嗨了,还故意笑道:“爱妃,夜色深了,你怎还穿着衣裳,春宵苦短呐!孤要与你从现在开始,欢好到明天早晨!” 紫梓脸部抽搐了下,道:“国主,到明儿个你上早朝,还有五个时辰呢……” “那孤就是要与你做那档子事,做上五个时辰呐!” 紫梓神情尴尬,颇有逃避之意,但司言却是步步紧逼。 但也是这时候,正当司言还想继续肆无忌惮之时,这紫梓忽然对司言颇为娇声道:“国主,你看着人家,先看着人家。” 司言听闻,也就随之盯着她,而这一瞧见,也正好与紫梓那双紫瞳,为之对视。 那紫梓看着他,目光越来越深邃,她泛起着淡淡笑容,那瞳孔,也似乎在绽放着一丝妖异。 而正是在她目光的影响之下,司言的神情,似乎也变得在恍惚起来。 紫梓一边托着司言的身子,边让他躺下去。 只见这司言假扮的玄武国主,已经沉沉睡去了,似乎是在梦中,在持续着与这爱妃之间水**融的过程,像是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在那梦中进行。 紫梓见状便是立即冷笑道:“就凭你这半步玄元的废物,也想来染指我,简直痴心妄想!” 她在冷笑一声之后,甚至是有些嫌恶地看着他,她心中默默道:“待我得到那古戟之后,看看谁还是你的爱妃!看看我还在不在你的身边!” 而且看着这在傻笑的男子,已经陷入了梦魇之中的他,紫梓回想起刚才大腿被抚摸,就全身一层鸡皮疙瘩起来。 若不是她所学的功法并不能直接操控人心,她早得到那古戟,去打开坠星谷的通道了,何必要隐忍到今天! 天呐!她可是进这后宫已经有两个月有余了! 即使只是他摸过几次手,紫梓还是觉得十分不舒服! “等我得到古籍,就把你这只贱手给砍下来!” 说着她还打了谁死的司言一拳,神色之间是非常憎恶。 紫梓捋平自己的衣裳,想着等到明早起来,这废物定然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是已经度过了一夜春宵。 但也正是在这时候,紫梓忽然听见自己身后的男人,发出了声浓重的吐息。 “爱妃,你怎在刚才打我?” 紫梓木讷道:“什么…” 但也就是在她话音未落之时,一只大手从她后面缠绕过来,一下子就抱住她的腰肢,猛地然后一拉,把她整个人,都给抱在了床上。 根本不容紫梓反抗,司言一个转身,已经将她丢在了里面,也随之压了上去,令她动弹不得! “什么…国主,你…你!” “爱妃。”司言一脸坏笑地看着她道,“你之前一直给孤在施展这种魅惑之术吧,孤今天,好像破解了呀!” “国主,我…我……!” 而司言的一双大手,已经去脱她的紫色下裙,毕竟是为了确认。 “爱妃,该办正事了~”司言笑道,“记住,共有五个时辰哦!” 紫梓听闻,顿时脸色苍白到了没有半点血色。 第一百七十章 迷~ 紫梓心中是那个惊恐啊! 她可是从未被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更何况是给压在身下! 而且前些日子,这玄武国主分明是无法抵抗住自己的幻术,只要是施展之后,就会沉沉睡去,甚至第二天起来,都以为是和她缠绵了一夜。 但今天,她的魅惑幻术,竟然被轻易破解了! 紫梓想要反抗,但她所顾忌的实在太多,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且她被司言牢牢压住,尤其是下身,被他那里贴合在一起,根本就动不了。 她在紧张之下,高耸的酥胸可是不断起伏,连樱唇也因为惶恐而在微微张开着。 紫梓知道司言在扒她的裙子,事关贞洁大事,她赶忙试图阻止道:“国…国主!臣妾今日还未洗浴过,现在还未洗浴……唯恐弄脏了国主你的身子!” 司言那双大手在她柔软的臀部拍了拍,一脸猥琐地笑道:“孤就喜欢没洗过的,若是洗过了,那还有什么趣味?只有皂角的味儿,那就没有爱妃你的体香咯!” “什么…不是,国主!其实臣妾今日来了月事,怕是无法为国主你侍寝了!毕竟弄脏了也不好,国主你说是不是!” 紫梓全力推着司言的胸膛,在极力避免他压上来轻薄她。 但是司言以及不曾停止,还在探索她裙摆的结带,而且还笑道:“爱妃你又调皮了,女人的月事只要过了先天境之后,里面变得硬朗些,这便是没了,爱妃你还有什么月事呀,真是在捉弄孤哩!” 司言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有本事,玄武国主纳妃之后,竟然就没碰过她,这岂不是血亏!那今天孤定要好好的……嘿嘿!” 司言其实现在是起了恶作剧的心情,反过来倒是把目的给忘记了。 尤其是这紫梓反抗还这么激烈,司言见状心里更是高兴外加有趣。 但司言倒是也没有强上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罢了。 毕竟他就真好像一个霸王硬上弓的国君,在今夜要强幸这个孤苦无助的女子般。 司言一用力,就撕掉了紫梓的外衣,只让她留下了件抹胸而已,半露的酥胸,也就随之跳跃着,只被白色的布条所包裹而已。 紫梓在惊恐之余,似乎再也安奈不住,调动起真元,就要出真力,要把司言给推开。 毕竟这可是与她的贞操有关,这是关乎她第一个男人,或许是以后永远配偶的终生大事,即使再怎么隐忍,在这个方面,她即使暴露也在所不惜了! 她可是灵皇境界! 对付一个半步玄元的辣鸡,那真是一掌就能拍死! 但谁曾想知道,也就是在这时候,司言忽然从手中撒出了一把粉末,对着这紫梓吹了吹,紫梓始料未及,这白色粉末吹到她面前,她也一个不小心吸入了几口。 她冷笑道:“哼,国主,以臣妾的境界,这点迷魂散……!” 这药效几乎是即刻就显现出来了,紫梓瞬间觉得自己挣扎的手脚忽然一软,连抬起胳膊的力道都没有了。 司言见她不挣扎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坐在她的小肚子上笑道:“爱妃,孤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两月又一直在糊弄孤,孤为了与爱妃你享受鱼水之欢,这才出此下策呐!” “你…你……这是什么,我可是灵……” 司言摸摸她的脸,盯着她惶恐的目光,笑道:“不必多费劲了,爱妃,这是玄女门的天啸迷魂散,别说爱妃你是灵皇,即使你是人神,今儿个也得手软脚软,乖乖当孤的肉娃娃了!” 这天啸迷魂散还是御灵交转给司言研究的,希望司言可以研制出解药来,免得下次再中招根本逃不掉。而且听闻这特殊迷魂散是玄女门的独门**,绝不外传,当然自家人除外,所以司言手上也就留了点。 毕竟儿媳妇的东西嘛,留着也不算是坏事。 况且解药也已经给御灵了,虽然是假的。 紫梓吸入这迷.药之后,整个人都软弱无力起来,连瞳孔都有些涣散了。 但她依然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未曾失去意识。 “国主…不要…你不要这样…臣妾…我…我……” 她无力地抬起着手,似乎想把司言推开,但手放在他身上,又没有了半点作用,根本就推不开来。 司言用手指戳戳她的肚子,那食指便是陷入了一阵柔软当中。 紫梓见状,心中已经急到无以加复的地步了,但是奈何,她如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何况眼前的男人是玄武国主,她在这后宫之中即使喊破喉咙,人家宫女也以为是她在叫春罢了。 “好啦!孤这就替爱妃你来脱衣裳吧!” 司言哼着小曲,为了确认,当然要找起这胎记了。 锁骨之处的胎记,他现在已经见到了,之后,便是后臀的。 这紫梓现在整个人都软趴趴地,司言把她翻过去,她连身子都会摇晃那么两下。 “国主…不要…你…你不要这样……” 不要? 这难道不是在反过来劝我快点么。 紫梓还在用乏力的手,试图阻止司言在解开她下裙的结带,但司言却是三下五除二,把那件裙摆给拨掉了,随手一扔,给丢在了外面的地板上。 而且她里面还穿着条短长裤,司言往她腰间摸索了两下,发现打了个死结,一生气,直接撕破,扯成两半就往外头丢。 所以如此一来,这女子也就剩下了条亵裤而已。 光滑洁白的大腿,也暴露在了空气里,脚上只穿着一双袜子而已。 “好了,孤该来确认下了~” 司言也是随手一挑,拉开绳扣,那光滑圆润又娇嫩的地方也就……咦,这里还真有块胎记? 司言随之揣摩了下,而且为了确认是真假,他还是揉了揉,确定是否能抹掉,但也抹不去就是了。 看来这倒是真的呀…但为何她今年才二十八岁,照道理,她若是紫吟卿的女儿,如今应该有两百多岁了。 司言端详着那胎记,又去抹了抹,二度确认是真实之后,这才作罢了。 不过这手感确实好得出奇呀。 啧啧,棒极了! 简直想……咳咳,过分了啊! 司言随即阻止了自己这个念想。 但也是这此时,那满脸绝望的紫梓,似乎连眼眶也已经红了。 当司言看着她之时,她眼神之中充满了羞愤,充满了不甘,也有着那恨意。 这女人,看来应该没有被男人碰过,若是碰过,也不会是这幅要死要活的德行。 司言摸摸她的脸,叹道:“爱妃不是很喜欢孤么,甚至喜爱到孤身边有个宫女,爱妃都想要她去那柴房,怎么现在倒是怕了呢。” 司言的手从她的脖颈,一直抚摸下去,然后放在了她的腰间,在细细抚摸。 看着她这幅模样,司言倒是觉得兴奋极了。 唉,一直想试着当个坏人,可是就是没有机会。 怪不得这么多当坏蛋的,毕竟当坏蛋的感觉是真的爽啊! 紫梓现在是连半句话都喊不出来了,这玄女门独门秘法,尤其是对女子,更是有效的,而且司言或许还不知道,这迷魂散还有另一个用处…… 紫梓是气得连办法都没有,她来王宫,潜入到和国主身边,只是为了那古戟,得到古戟,才是破开封印,得到神力的关键,但如今不但古戟没有取得,她却还要白白赔上自己的身子。 她开始渐渐发出轻轻的嘤咛,而且再也忍受不住这药剂的效果,眼皮打起架来了,连意识也渐渐模糊。 今夜…她真的逃不过这一劫难了。 就像这国主说的,她今日,必然要成了一个拿来发泄的肉娃娃了。 然而见这女子昏迷过去之后,司言也是有点困惑。 按理说,这紫梓应该就是紫吟卿的女儿了,但她身上又好像藏着很多的秘密。 司言真是有点困惑。 如果直接让她们母女相认,在未曾搞清楚她如今的背景之下,又无疑会引发其余的问题。 看来,只有先把这件事放一放,等到情况明朗了再说,否则坏了永文帝对他的嘱托也不好。 只不过也是在这时候,司言看着还光着腚,已经睡死过去的紫梓。 他胸膛之中,自然而然冒出了一股火气。 道心! 火气灭…… “卧槽!怎么又着火了!?” “道心!” 火势稍微控制……哗!又着了! “道心?道心没用了!?”司言是急得满头大汗,“说来也是,老子又不是曹正那练了邪功的臭小子,这还能忍得住,这就有鬼了!” 但思前想后,看着眼前已经晕过去,可以任由他摆布的紫梓,司言又不好做什么,先不说他这国主是假的,更要联想到,这女人或许没被碰过,他也万万不能伤天害理,嘴上调戏可以,但要是干了那档子事,那是要负责的。 “等等,但是道心又没用了,看看是没关系,能看不能吃就是个大问题了……” 然而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那宫女道:“娘娘,您要奴婢吩咐御膳房熬制的燕窝已经……” 那擅自进来的宫女,一直走到了里面,也猛然透过纱帐,在里面的景象。 娘娘光着身子在那里,至于国主么……呵呵! 她连忙惊呼一声,就逃出去了,就连燕窝都打碎在了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司言都还未来得及出声。 不过……真压不住了。 “唉,只有孤自己动手下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来自灵魂的温度(四千字大章节) 司言这一番操作,也是因为自己身体大汗淋漓,搞得很是闷热。 在中途他甚至还把人皮面具给摘下来透透气了~ 毕竟两三次操作之后,依然憋火得可以,不过……没关系!有得是时间,还有第四第五第六,可以一直到明天早晨呀!反正配菜……咳咳,严肃! 他司言可是一代宗师呀! 可是教导出了剑神、白教主、御神刀,这样在此界之内可以横行一方高手的大宗师!简直可以与帝师比肩!怎能让别人知道他在做多么危险的事情呢?! 当然不可以,但好在今天也没人看见,毕竟今天他可是国主呀! 谁胆敢进他与爱妃的寝宫来!? 除了刚才那个不懂事的小宫女~嗯,明天罚曹正打她屁股! 不过也正是这时候,那紫梓在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又微微睁开了双眸,就那么看着同样身上有点光溜溜,而且已经取下了人皮面具的他,甚至发出着模糊的呢喃。 司言随即是有些惊慌,慌忙松开压制道心的要紧事,试图去找随便丢在一边的人皮面具,但其实是被他自己压在底下,他自己没有看见罢了,所以找来找去寻不到,但紫梓却还在看他这边,嘴里都还发出着轻轻的呢喃。 司言在情急之下,只有再拿出一小撮粉末,在慌乱之中还不小心绊倒了下,压在了她身上……不过还一小撮天啸散,还是被他吹出去,再次令紫梓陷入了沉睡之中。 司言当然有点失措,毕竟他还做贼心虚呢,而且浪的时候把面具摘下,也被紫梓看到了。 不过应该没关系吧?刚才这女人还有点翻白眼呢! 怎么会看得清他呢。 压制道心,压制道心继续! 这才是他现在的关键! 至于紫梓,也是再度陷入了沉睡之中。 只是她在最后看到的人,却并非是玄武国主,而是另一个。 另一个她,曾经见过的人。 他光着那里,怎么趴在自己身上呢? 紫梓在迷迷糊糊之间如此困惑道。 还有,他怎么找到了自己……为何他在对自己做那档子事。 那,是紫梓很久之前的记忆,在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 她只记得自己还是个婴儿起,就被困在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密闭,那个地方也黑暗。 她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她从小,也只记得是和母亲在一起。 她们被困住了,母亲告诉她,她的父亲为了保护她们,而用自己的剑道,烙印了重重的剑气霞光,但也正是这道保护她们的霞光,同样令她们母女深陷其中,再也无法出来。而在吃完所有的食物,所有的丹药之后,如果再坐以待毙,那么她们也唯有等死了。 所以在别无他法之下,紫梓的母亲为了送她出去,以自身修为,元神出窍,用元神护住年幼的她,以燃烧神魂的方式,生生穿越了那些剑气霞光,把她送出到了谷外! 紫梓只记得在最后,她母亲一直催促她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也只有找到人,她才可以活下去。 紫梓很想让母亲陪伴她一起离开,年幼的她是那么渴望,但最终,母亲却是对她摇摇头,就这样目视着她,从这里渐渐远去,而当紫梓回头之时,她母亲的身影,也已经在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了。 那时候的紫梓,实在太年幼了,她只是一个劲只顾着自己在走,在这片空旷,在这片野兽遍地的大地上。 她当然寂寞,她当然也孤独,她当然,也会哭,她一个人,她独自坐在旷野上,撕心裂肺地大哭,哭到连声音都已经嘶哑了,哭到再也没有半分力气,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这里依旧没有人,这里依然没有谁在,她依然是自己在孤独,所以,她唯有埋头继续走,或许,直到她死去。 她走了很久很久,但却依然见不到什么。 她又渴又饿,她太小了,才只有六岁而已…… 她甚至看见地上有个小水塘,都会去喝里面的水,身上也都是脏污,白嫩的脸,也变得蓬头垢面。 她饥肠辘辘,她随时都觉得,自己会死掉,再也起不来。 又或者,成为那些夜间在她周围潜伏野兽的食物。 这是个广大无比的旷野,紫梓也是在长大之后才知道,这里是被称之为幻海的腹地,在两百多年前,几乎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这里除了兽类和草木,同样什么也不存在,这里几乎是一片死地,而最近有人生活的地方,也在一千几百多里之外,那已经是幻海的边缘之地,那远非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抵达。 但是,那时候的紫梓,却在这场属于自己的旅途之中,偏偏遇见了一座庄园,那座庄园很是古朴,大门也敞开着,里面甚至还盛开着许多花木,有着许多高大的树荫。 紫梓自然而然走进了里面,她也想得到对方的帮助。 她记得那庄园的台阶很高,里面也很深,虽然上面有字,但她却不认识上面写了什么,她一间间地走进去,最后来到一个庭院之时,见到了一个人,那人才不过二十不到的模样,他长得很年轻,他当时,正坐在树下,正在闭目,这个整个山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仿佛只有他自己,在这树下悟道。 当她走进这庭院之时,那年轻的男子,也随之睁开了眼睛。 他在对她笑,笑得是那么纯净,笑得是那么欣慰。 “哎呀,哎呀,我才到此界,天道还未曾稳定,有缘人却已经上门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说着他还困扰地挠了挠头。 紫梓不解,但却早已被他所吸引,径直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伸出手,在抚摸着她的头,这似乎是他的标志性动作,也是那么地温柔。 他微笑着问道:“你一个人?” 紫梓漠然点头。 “这就坏了呀…从虚空之中出来,天道即使被我炼化许多,但如今是却是它起伏最剧烈的时候。” 紫梓感受着他这手掌的温暖,都不禁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你呢…你叫什么?”紫梓以稚嫩的口吻问道。 他又闭了闭眼睛,像是在思索,在努力回忆,直到过了许久,他才面露出苦涩,回答道:“我现在想不起来了,天道未曾稳定之前,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有等天道继续固化才可以,或者我持续炼化它,否则,我既无法使用神通道法,更无法踏出这里一步。” 但说到这里,他也柔声道:“那你呢,你叫什么?” “……紫梓。” 他听了,会心一笑,点头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呀,但我记不住,我现在肯定记不住……” 最后,他起身了,拉着她的手,走向了天命阁里面,他道:“我这里虽然没有食物,但却还有些灵丹可以果腹,吃一粒可以一天不饿。” 他们两人相遇那天,他给她洗了个澡,她又变成了一个干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很是好看。 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她一直想遇到一个人,她在幻海的旷野上游荡之时,只想找到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对她说说话,可以拉拉她的手,现在,她找到了。 而且这个青年,也对她很好。 只是令紫不解的是,他第二天就劝自己走了,要她尽快离开,因为冬天就要来临了,到时候再走,她便是走不掉了。 紫梓当然不肯,她懵懂,但她也依赖,年幼的紫梓拉着他的衣角,几乎是哭着在祈求他,她只想留下来,只要他愿意让她留下,她什么都愿意做,即便是付出任何的代价! 她只是,只是再也不愿意,一个人了,再也不愿意一个人,那么孤独地在这幻海的旷野之上流浪。 但他却十分无奈地抚摸着紫梓的脸庞,呢喃道:“天道不稳,这个地方很有可能会再次隐入虚空,或许要过几年,才能出来,而这个地方,只会带走我,不会带走你,你又会剩下自己一人,再过几个月,就要冬天了……你现在走,或许还能走出去,你是我的有缘人,我知道,你迟早还会回来找我,我也知道,只要你现在走,一定不会有事,所以,就要趁现在。” 但紫梓还是不依,她是听不懂,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为何残忍地赶她走,紫梓只想与他在一起,只想与他相伴,不想寂寞。 年幼的紫梓哽咽着,开始泣不成声地哀求着他。 他见紫梓在哭,也很是无奈,同样很是怜悯和怜惜。 所以在最后,他还是让紫梓留下了。 他也开始照顾这个小女孩。 他们两人开始了一段生活,这段紫梓人生之中,几乎也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紫梓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紫梓知道他很温柔,他不能踏出这座庄园,但是他却每天都会带着她在庄园之中散步,两人每天抬头看朝阳,又一起坐在凉亭里,望着那西沉的晚霞。 紫梓夜里总是会哭,是在害怕,总是会做噩梦,他就来到了她的房间,把她抱在怀里,与她不停说着话,直到深夜,与她一起沉沉地睡去,他,总是在安抚着她。 他,是她那时唯一依赖的人。 紫梓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温度,这个男人,他所带给自己的那种,属于生命的温度。 但时间,却也在悄然流逝,一转眼,几个月就已经过去了。 幻海的冬天,也就随之来临,天空飘起了白白的雪花,气候,也已经彻底转成了寒冬。 而也是这一天,他一直站在庭院前叹息,紫梓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笑笑,并不说话而已。 紫梓还是吃着他给的灵丹,但这些灵丹,却也不多了,已经没有几天可以坚持,紫梓想,他大概是在为这件事发愁吧,因为他又不能走出这座庄园,他也不能去外面给她寻找食物。 紫梓想了很多,但她却似乎不怕,她好似一点都不害怕食物会少,那并非是她所恐惧的,她唯一担心的是,他会把她给丢下。 那一天很冷,就连庭院前面的池子都冻上了。 他依然是坐在树下悟道,他像是要努力改变什么,也似乎是作出了很多尝试。 紫梓也是坐在他身边,在陪着他。 雪多了,就替他捋捋掉。 她很安静,因为,她只想看着他,她也只想陪伴他而已。 但他从悟道之中醒来,却唯有苦笑而已。 那天夜里,他们两人又睡在了一起。 他抱着紫梓,卷缩在被窝里,好像生怕她冻到了似得。 紫梓问道:“那墙壁上的人是谁?” 他回答:“也是一个有缘人,和你一样,都是我的有缘人。” 紫梓以稚嫩地声音道:“我也要像她那样,也想那样。” 他应道:“会的,肯定会的,我会替你画下来,有朝一日。” 接着,他把几粒灵丹都塞到了她的手里,其中有一粒,是稍微有些特殊的丹药。 他在紫梓的耳边,是如此呢喃道:“记住,我消失之后,你就快些走,要是灵丹吃完了,走累了,走饿了,就找个僻静的藏身之处,把这枚丹药吞下,你有神的血脉,你还能沉眠很久……” 也是在这天夜里结束之后,等到紫梓再次醒来,附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在一片风雪之中,才只有六岁的她,又变成了,孤身一人……她在风雪之中哭泣,她在风雪之中哭得嗓子都哑了,紫梓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他,但是,他已经不在了,仿佛他,就再也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紫梓的心,好像都已经冰凉了,才只有六岁的她,再度感受到了这种心裂感,那痛不欲生的感觉…… 紫梓曾经以为,他是自己的一个梦,一个只是她那时候偶然,一个用来慰藉自己的梦,但是手里的灵丹却告诉她,那个男人,确实存在过,也确实,温暖过她,温暖过她的生命,她的灵魂。 紫梓还是走了,她一直走,一直向东走去,但她太小了,她才只有六岁,天气也实在太恶劣,她在吃完灵丹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进食,最终,紫梓才听从了他的嘱咐,找了个都是冰凌的山洞,吞服了那枚丹药,陷入了漫长的沉眠之中,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之后,仍旧在那洞窟冰凌之间的她,被一队路过的人找到,被他们所带走。 她,永远记着那个人。 她,也一直在试图寻找他。 然而,却再也没有他的音讯了。 但是,在今天。 紫梓却再度看到了他,他就与自己在那床上。 他甚至还有点…… 难道,这也是梦么? 在经过了一夜泥泞的梦境之后,紫梓也渐渐醒来了。 她睁开依旧疲惫,也早已被伤心的泪水所湿润的双眸,看着周围。 嗯…这是在她自己的寝床上,应该没什么。 只不过,也是在此时,她才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是…什么都没穿,好像连臀部都是光溜溜的。 而且后头,似乎还有个人抱着自己,搂着她的细腰。 “咦!爱妃,你醒啦!?”司言在后面猥琐无比地大笑道:“孤昨天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与你足足享受了五个时辰呐!”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谁玩弄谁 司言从后面怀抱着她的腰肢,人也正好在她后头。 虽然这只是司言的一个恶作剧而已,毕竟要说司言给她弄晕了,但结果什么事情都不做,然后就走了,这肯定不合适对吧? 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所以也就故意造成了这个事后的假象。 不过司言昨天压制道心的过程,却久违得舒畅了一把,所以现在还能稳得住自己。 他抱着紫梓,甚至还在后面对着她的脖子吹温暖的吐息,他见紫梓醒了之后,以至于都还放肆地在她粉嫩的脖颈上亲吻了两下。 哎呀哎呀! 当国主果然太爽啦! 至于紫梓,她才回神,才感觉到了身后抱着自己的那人,她**的背脊,可以感觉到对方同样袒露的胸膛,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的那双大手,来自身体的温度,以及下面……紫梓慌了,她从未这么心乱过,她还是个处子,但却未曾想到自己,是这样丧失了自己的第一次。 她来王宫只不过是另有目的,她来皇宫,只是为了得到那件神器而已。 但是想到这里,紫梓又不由回想起来,昨天光着身子,趴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并非是玄武国主,而是他,那个至今依然存留在她记忆,存留在她灵魂深处的人。 紫梓记得很清楚,中途醒来之时,她见到的人,明明是他才对…… 然而此时,却只听见那玄武国主的声音又响起了,司言还在装作余韵犹在般,对她呢喃道:“爱妃你昨晚好棒哒,真的好棒哒!孤真是一浪接一浪,连下床的腿都有点软了呐!腰也好酸呐!” 紫梓听闻到此,她一下子转身,裹住自己的被子,也是在床上那么瞪着司言,她离开之后,转头那么一看,赫然见到了那床上,竟然还有着点点的樱红! 虽然红点也是司言故意弄上去的,其实就是他手指头的鲜血而已。 不过他虽然没扑上去,但昨天看了个爽倒确实是事实。 好爽…… 紫梓手往里面一模,惊觉自己下面什么都没穿,就连亵裤都被扒掉了,她的衣物,都被散乱地给丢在地上呢!全都扔得乱七八糟,那条裙底的裤筒,甚至都被**大发的他给生生撕破了! “你…你!” 紫梓看着这一脸备懒,躺在她寝床之上的男人。 她说着,就一把推开他,起身之后,举起手掌就想要向他的脖颈劈下去,但谁知道,昨晚的药力还是在,别说是打人,灵皇境界的她,连大腿根部都是软的,几乎都站不住,一下子,就那么趴倒在了床上,试了两下都没有站起来,反而包裹着自己那娇美身躯的被子,先给滑落了,白皙的皮肤,再度暴露在了空气里。她一双杏眼美眸,也唯有那么恶狠狠地司言而已。 司言感慨一声,也跳下床来,就那么站在她眼前,只穿着条短裤的他,露出着自己精装的上身。 我去?! 帐篷怎么又起来了!? 紫梓因为瘫坐在地上,视线正好与之齐平,见状更是又惊又怒! 但司言也不压制,毕竟当场压制道心可是有损男人风范。 所以他还是过去,把紫梓给抱起来,就那么给轻轻放在在了床上,还替她把被子给盖好,整个人都好好捂住。 司言笑道:“爱妃,孤知道你很生气,不过你是孤的爱妃呀,与孤享人伦之事,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紫梓怒极反笑,她甚至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她身份确实是玄武国主的妃子,何况她一直在戏弄国主,也已经在被发现了。 加上她现在一身灵皇境界的实力无法发挥,更是唯有司言摆布。 这个哑巴亏,也唯有她自己来吃而已。 “国主,您差不多就该上早朝了!”此时曹正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大臣们已经都在是等您了!” 司言听闻,回了一声,然后这才开始穿戴起了衣裳。 至于紫梓,则是瘫软地倚靠在床上冷笑不已,是个男人,居然在她失去意识之后,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既然他自己找死,那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等到她恢复修为,就一定取他的狗命! 但然而也就是司言穿戴好之后,也随之走到了紫梓身边,然后伸出手,那么抚摸了下她的头,那动作很是温柔。 紫梓也因为他这个摸头的动作,而陷入了短暂的怔然之中,只因这个动作和感觉,是那么熟悉。 司言逗弄心满意足地提提裤子,对紫梓笑道:“孤先去上早朝了,过会再来找爱妃你吧!哈哈哈!” 昨晚其实也算是舒爽了半夜的司言,就那么拍拍屁股出去了,只剩下紫梓一个人,披散着长发,那么呆然地看着他离开。 “他…他到底是谁。”紫梓不由木讷地自言自语道。 至于司言,此时已经来到了外面。 曹正早已在外头等待着他了。 天才刚刚蒙蒙亮,司言就跟随着他去上早朝。 从后宫过去,也还算快,那些大臣早已等候多时。 作为宰相的东方极自然也在,李严将军则依然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俞问廷也是带领着帮大臣,肃然地站在另一边。 这玄武国虽然没有天圣国那么辽阔,但上朝的规模也是一点都不小,只是大臣少了些,没有永文帝上朝之时,那么有气势。 然而曹正在另一边,看着那么淡然处之的司言,也不禁微微讶异,司言不仅没有丝毫的怯场,那举止投足之间,隐隐还比真正的玄武国主更加稳重,更加有着帝王的气场。 但这场早朝,其实也没有持续太久。 即使司言在之后说是要削减赋税,这场因为减税而爆发的激烈争吵,也在宰相东方极的鼎力支持之下,算是敲定了,并且还是当天就开始施行,弄得众大臣都在惊讶之余面面相窥。俞王妃的生父,户部尚书俞问廷更是惊骇。 但身为国主的司言既然已经拍板,众人当然不能再多言一句了。 而且这些大臣在隐约之间,似乎也有点发现这曾经优柔寡断的国主,竟然在变得强势起来。 …… 至于在另一边,已经恢复了些气力,穿戴完毕的紫梓,也已经跟随着宫女出来,在后花园之中闲逛。 她此时的心情还未平复,依然跳得很厉害。 只是走着走着,她身后的宫女忽然下跪,来请罪道:“娘娘!昨夜奴婢给您端燕窝来,不知道您与国主已经上床歇息,所以…所以看见了些不该看见的,还请娘娘恕罪呀!” 紫梓嘴里有点苦涩,她厉声问道:“你昨夜见到了什么?” 她原本还有些想法,但听见宫女这么说,一颗心再次惶惶不安。 “奴婢见到国主与娘娘您在床榻上…在床榻上……”她脸色通红再也说不下去。 紫梓挥了挥手,似乎早已认命了,漠然道:“是么,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你也只是无心之过。” 宫女听闻,这才悄然退下,心中庆幸不已。 是啊,她都被扒下了裙子,对方怎么还会什么都不做? 她可是玄武国第一美人,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她,忍得住诱惑? 更何况她刚才沐浴洗澡之时,更是摸到了一阵腻滑。 她是灵皇境界,疼痛的感觉是肯定没有了。但是那种诡异的余韵,她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必然无疑。 只是也正好是这时候,在紫梓的对面,也有个身穿华服的女子,从她对面走来。 俞王妃是与太子在一起。 两女都分别驻足,俞王妃似笑非笑地看着紫梓道:“妹妹,昨天他又召见你了?” “你的手段我也知道。”俞王妃继续笑道,“不过他也快死了,姐姐我好歹与他夫妻一场,你那么玩弄他,姐姐心里也是有些愧疚。” 紫梓顿然,也颇为妖媚嫣然道:“姐姐,你也会愧疚?” “为何不会呢,他只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妄图支撑起这个国家,但他,又怎能与教主相提并论,教主比他强太多了,方方面面,都胜过他不知凡几,方方面面,都要比他强,教主,他可是这世间最尊贵,最高贵的人!” 切身感受过两个男人的俞王妃,怎能会不懂? 一个半步玄元,连她都不如,另一个,可是半步神境! 是这个世间,最接近神的男人!是这个世间最为尊贵和完美的人! 玄武国主,甚至连下面的东西,都比不过他凶猛! 说完这些之后,俞王妃便对长信太子道:“孩儿,走吧,人家还等着我们。” “是,母妃。”长信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走过。 长信太子也是欣然笑了笑,从紫梓身边走过。 但离开之前,俞王妃还是不忘再次道:“圣女,他就是个可怜人,教主是命你来辅佐长信与我,你就莫要玩弄他了,好歹给他在临死前,留下一点尊严,哪怕,只有一点点,教主他就快回来了……” 紫梓看着这俞王妃远去,怔然在原处愣了好久。 “我在玩弄他么。” 她摸着自己的小肚子,里面似乎还能感觉到一点灼热还未曾消散。 “我玩弄他?”自言自语的紫梓一跺脚呲牙道,“老娘身子都被他给破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在玄武国的都城,云腾的某家酒楼里。 穿着书生装的白蓝,眼前坐着两个似乎正在逼问他的女子。 一个成熟妩媚,身材高挑,另外一个身着雪白素装,神情傲然。 其实无论是林红英还是穆映雪,都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眼前之人的倾世容貌,分明是男子,但却生得比女人还好看。 白蓝呡了口茶,然后说道:“红英所来我自然是知道,红英你是我以后的弟妹,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御灵的去处么,其实他就混在楼下那些乞丐堆里,你大可去找,不过前提不要打草惊蛇,他现在可能看着这里,你最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林红英大喜,低声笑吟吟道:“多谢白教主!” 白蓝嫣然道:“不必客气,自家人。” 说着,白蓝又把目光转向了穆映雪,对这冷傲的女子问道:“那你呢,穆掌教,你又是所为何事要找墨剑神?” 穆映雪被白蓝这么一问,显然有点木讷,她是直到过了一会,这才好像反应过来,她声称要来找墨均衡,但是连理由都没有想好,所以她脸颊微红道:“我…我只是找他,找他有点事……” 白蓝皱眉道:“你找他什么事,若是无关紧要之事,那在下恕不奉陪了,更不便相告了,在下还有要务在身。” “不是,我…我找他,就是那个…” 穆映雪脸颊绯红,但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为何,她忽然一拍桌子道:“我…我是要来杀了他!” 白蓝欣然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起身的白蓝用折扇指了指上面,道:“他蹲在房梁上,求求你快杀了他吧,我早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穆映雪一抬头,只见那个四肢支撑在房梁之上的人,神情也为之一凝滞。 耶? …… 而司言回到养荣殿之后,就对曹正问及了有关那柄古戟之事。 曹正听闻之后回答:“国主,这件事奴才也不知真假,只是知道皇室祖传确实有这柄神戟,但早已失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听闻那柄古戟能够拥有神之力,是一件难得的神兵,威力无穷,最初的玄武国主正是得到了这件神兵,才建立了玄武国,也是东方实力最为强盛的国家。” 玄武国鼎盛时期,青龙、朱雀、白虎,三国都臣服于玄武,但之后刑天教崛起,其余三国分别称臣,就连玄武国自己也被迫低头,为了讨好刑天教,这才撤去了皇帝的封号,改成了国主为王。 司言听闻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紫梓想要那柄神戟做什么。 古戟应该是神祇炼制的神兵。 不过既然是神器,若是以肉身凡胎去催动,想必也会受到极大代价。 他想到这里,忽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如果想破解神祇的神通道法,那必然也需要神祇般的力量。” 只是司言依然有些搞不懂这之间的维系,如果紫梓真是紫吟卿的女儿,这上百年的间隔又是从何而来呢。 曹正此时忽然提醒道:“国主,刑天教和其余三国最近频频有异动,天圣国的军队,也已经提前接到消息,正在往玄武国行进,您或许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了,虽然军队有李严教主牢牢把控,但最后还是需要国主您才能调集。” “嗯,孤心里有数,虽然孤来后宫玩…不对!呸呸呸!我也是帮永文帝一个忙,这个无需你多提醒。”司言顿了顿道,“话说曹正,我们私下你尽管放开就行了,为何老是喊我国主。” “为了习惯而已,要是人前说漏嘴这就不好了。”曹正解释道,“而且原本国主待奴才也十分不错,奴才也是有些念及感情。” 司言也不强求,但又问道:“那丫头呢,她在柴房如何了。” “苏姑娘很好,国主要去看看她吗?” “不必…先给她修修心,她最近脾气不太好,让她在那里静一静。” 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她静若处子,甚至连个衣服都不会洗,但如今已经越来越会撒野,动若脱兔了。 “苏姑娘昨天才到就和那些宫女打架了,不过那些宫女不是她的对手,连管事的嬷嬷也被她一脚踹飞到了池子里,现在她不用干活,高兴了就去劈几根柴火,别的宫女都怕她,还要给她端茶递水的。” 司言皱眉道:“这妮子怎么越发暴力了,小小年纪到了七魄境界之后就膨胀了呀!” 她要是再升一个境界,就是玄元了。 这是在一方门派也能混个堂主峰主当当的修为了。 何况她今年才只有十六岁而已,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其实司言也是隐隐觉得,自己收过的徒弟,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苏桃儿之前表现得那么乖巧,他甚至都还有点诚惶诚恐。 但如今看来,自从苏桃儿在家里暴打她哥哥之后,她好像也在逐渐释放出自己的本性。 至于在另一边的后花园之中。 紫梓正端坐在那里发呆。 她神情有些恍然。 毕竟女人的第一次,自然是十分宝贵,但却是那么不清不楚地消失了。 而且,整整一夜…… 紫梓在方才沐浴之中,甚至都在被热水一冲洗之后的臀儿那里,首先摸到了一阵腻滑,要搓个两三遍才会洗干净,显然那也是事后的痕迹。 但如果,国主真的是他,但如果紫梓昨天真的没有看错。 这件事似乎又无妨了。 刚才国主摸她头之时,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是与他那么相似,就连动作,仿佛连感觉都如出一辙。 那个人。 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紫梓永远记得与他一起在那座庭院里散步,与他在庭院看着那美丽的晚霞。 那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 不过,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他真的还在么? 紫梓只记得,他好像并不会什么神通,也没什么境界和法力,就连那座古阁庄园,也无法踏出一步。 但若真是他,真是他与自己发生了关系。 紫梓脸色微红,不禁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呢喃道:“五个时辰…有他的种,应该是逃不过了,生下来养大,就是我与他的孩子。” 只是她随即又脸色铁青,厉声道:“若不是他,我就杀了那个狗男人!抽筋扒皮!要他不得好死!” 然而也就是在她自言自语之时,紫梓忽然发现了一个身影向她走过来了。 竟然是长信太子。 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因为血脉特殊的原因,他却已经生得很是高大,只比成年男人矮那么一点点,而且不止身材较为健硕,就连面貌也是颇有几分英俊。 “圣女大人。”长信上前道,“家主唤你过去,她已经在等你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神像(前面那章节,章节名写错了) 紫梓的神情颇为凝滞,她先问道:“家主到了,那教主呢。” 长信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只是在这时候发现从不远处走来的人,这才轻声道:“圣女,家主在坠星谷等我们,我先去宫外候着你。” 而此时紫梓也抬头,遥遥只见到那玄武国主,也就是司言带着个小太监向两人走来。 长信见到司言先恭敬地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王!” 司言对这便宜儿子抬抬手,动作有点像是在逗弄一条小狗,示意他起来,笑道:“怎么了,吾儿,见到王妃这是在请安嘛。” 长信也是神情肃然,立即应道:“是啊父王,儿臣见到王妃在这里,便是主动过来请安。” 司言装作满意地点头笑道:“紫王妃是你的长辈,这是自然。” “那父王便是与王妃交谈,儿臣先行告退了。” 司言无所谓地挥挥手道:“那王儿你去吧,孤要与爱妃聊上几句。” 长信欣然退下,他虽然有点好奇这国主态度的微妙,但也没有太多提及。 毕竟这国主对他而言,也已经和死人没有两样了。 而长信在离开之时,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紫梓一眼,这才远去。 曹正去了另外一边,而在这凉亭之中,就只剩了司言和紫梓。 紫梓目视司言的目光很是古怪,在惶恐之间带着一丝戒备,但在这戒备之中好像又还有着点期待。 司言与她一同坐下来,去摸她的手,戏弄般柔声道:“爱妃……” 紫梓随即就抽手,那么睁大着眼睛,像是在瞪他。 司言回想起昨夜的一幕,瞧着这娇媚的女子,也不禁是有点涟漪,毕竟昨天他还真是久违得爽了把。 司言随即笑道:“我知道爱妃你不高兴,但爱妃你也不必躲着孤呀!爱妃你好歹是孤的妃子,孤与你行人伦之事,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紫梓听闻,有点气急,但也一挥袖子,一字一句道:“国主与臣妾行床笫之事,是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国主的行为,却未免有些下作!” 司言神情正然,但却继续调戏道:“孤是太喜欢爱妃了呀,为了得到爱妃,这才是出此下策!” 司言循循善诱起来,问道:“爱妃,孤有一件事不解,爱妃今年多大了,孤记性不好,倒是忘记了,快与孤说说!” 紫梓赫然起身,立即怒道:“国主,上个月你还在替臣妾过二十八的生辰,你转眼就已经不记得了么!?” 但也是脱口而出之际,紫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她这次是真在生气,若是以前,她可从不会这样,她只会把这玄武国主玩弄在自己股掌之间,但如今,她却有些截然相反起来。 这是为什么,仅仅昨天和他共度了一夜么? 显然不是如此,只因为,紫梓认为,这个已经占有了她的男人,或许会是那个他。 司言神情有点尴尬,但也心知自己这个问法好像找不到什么线索。 只是这紫梓在微怒之余,却也反应过来,镇定心绪之后,才轻声道:“国主,臣妾也有一件事,想问问国主你……” 但紫梓语气忽然请下来了,因为就在这时候,无论是她还是司言,都已经见到前面不远处的异状。 在这大白天,在远方的天际,竟然弥漫起了彩光,那些霞光在天际凝聚,形成了一大片的彩云,在那片空余不断围绕着。 紫梓不由脸色微变呢喃道:“坠星谷……” 司言顿然,接着问道:“爱妃,这是坠星谷的方向?” 紫梓木讷,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但也唯有点头道:“对…那里就是坠星谷。” 但紫梓也不由呆了呆,心想,国主怎会不知道坠星谷在何处,那可是玄武国的龙兴之地! 司言回想起曹正上次的提及,那坠星谷正是那远方的天际处。 记得昨天是接连的地震,而如今是彩霞漫天,看来那坠星谷的深处,必然有着异变。 那霞光,正是异象所生。 “这神光氤氲,看来这坠星谷是有生变了。”司言笑道,“爱妃,孤有事先离开一会,你且自己到处走走,今日你身子虚,孤就不翻你牌子了,明日再与你大战五个时辰,好好舒坦一把。” “你…你!” 但谁曾知道,紫梓还未出声,司言的手已经从按在了她头上,像是在对待一个孩子般,那么揉了揉,道:“爱妃,孤这便是先走了,你回寝宫休息吧,孤有空就去看你。” 紫梓感受着他的手掌,神情呆滞,竟然脱口而出道:“你…你要走了么。” 只是正是这个当儿,司言收回手之时,就一路顺滑下去,确实从紫梓的背脊,乃至于到她的臀儿上,抚过,甚至是颇为用力地掐了一把,就那么自顾自走远了。 至于那股柔软的余韵,依然残留在他的手掌上。 而且昨天,他还摸过光溜溜的,不仅有过肌肤接触,他更是在上面……啧啧! 啊啊啊! 果然还是外面爽啊! 果然还是外头的世界更好啊! 以前住在幻海之时,周围都是几个孽徒,都特么是男人! 但到了外面,从江南开始,为师都不知道有几次艳遇了呀! 司言搓着手,心中很是舒爽。 虽然对占有对方抱着罪恶感,但不代表他司言不可以干一些其余之外的事情,毕竟男人快乐的手段,自古以来有着千变万化的玩法~ 紫梓木然在原处,她根本不曾在意自己是否被占了便宜,仿佛全然不要紧了。 她再次陷入了臆想之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更是觉得无比熟悉…… 司言之后与曹正一起来到了御膳房的柴房,在众多宫女愕然的目光之下,唤走了坐在台阶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番薯干的苏桃儿。 这丫头反正高兴坏了,一直围着司言身边乱蹦乱跳。 “曹正,这坠星谷怎么走,你给指条路,孤倒要去看看那里有什么异象,竟然还能够令天象生变。” 曹正为难地回答道:“国主,坠星谷很是凶险,里面禁止太多,这些年都没什么人胆敢入内探索,您还有要务在身,不应该擅自离开,要以大事为重。” 司言笑道:“你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少则一天,多则两天,定然能回来。” 曹正见司言心意已决,自然没有办法,唯有带领司言和苏桃儿出了王宫。 而在王宫之外,换上一身便装的他们,却见街道上人也很多,这些百姓都熙熙攘攘,在仰望远方的七色彩霞异景。 不过与此同时,司言却也注意到另一个细节。 这玄武国都城之内,有不少流浪汉和乞丐,但是却有一帮人在那里为他们分发食物和衣物。而且这些人都穿着黑色服饰,装束都十分统一。 这些乞丐们领取粥水和衣物之后,都会恭敬地行礼,甚至是跪在地上,念念有词向他们叩首。 司言随即问道:“那些施粥者,是何人?也是玄武国朝廷之下的么,还有,这都城里面为何有那么多乞丐。” 曹正颇为无奈道:“那些穿黑衣的,都是刑天教的教徒,他们在这里有个分会,经常救助这些乞丐,刑天教在玄武国扎根很深,就连百姓也十分信服他们,国主,这才是玄武国真正的心头之患,一个国家若是从内部被分解,百姓对朝廷离心离德,那才是真正走到了尽头。” 司言沉吟片刻道:“倘若乐善好施若是他们的教义,这或许也是件好事。” “错了,国主。”曹真提醒,“那些乞丐大多是饥民,是赋税太高,导致家中粮食不够吃,但玄武国的赋税这么高,又何尝与刑天教没关系,刑天教对玄武国虎视眈眈,而作为刑天教名义上的属国,我们每年要交给他们的粮食,就不知道有多少担石,这些饥民,何尝不是刑天教所导致?他们只不过是反过来做好人罢了,至少在以前,风调雨顺的玄武国,都还算是富裕。” 司言频频点头,一直与曹正向外走去。 而司言,其实也是第一次,以自己的目光来审视这玄武国的都城。 他甚至还在这街上看到了不少神像和庙宇。 而神像,也几乎是如出一辙,都是同一尊神祇。 这些神像的香火也会十分旺盛,民众跪拜在神像之前,在虔诚地祈愿着。 司言见状,不由皱眉。 人跪神,这只是一种无知的表现。 神,只是一个称谓,但这个称谓,并不代表他有多伟大。 神,也自私,神也丑陋,神也有食欲,也有性.欲,神与人在性格上,并未有分别。 而神接受人的跪拜,也只是因为神希望得到供奉,神也是在享受这种感觉而已。 因为神若真的无私,他便不需要供奉! 他也不需要凡人的跪拜! “国主,这神像是白土神祇,是刑天教所供奉的真神,传闻,当初也是白土神祇下界,才与当时的圣女,诞下了当今的教主,刑尊。” 苏桃儿一知半解道:“这神灵验吗?人家也想去上一炷香!” “你敢上香我就打死!”司言一瞪她厉声道,“跪天跪地跪师父,你敢跪别的,屁股都打肿你!” 苏桃儿顿时委屈道:“臭人,这么凶干嘛……” 但说罢,司言先大步跨了进去,径直朝那神像而去,他未曾点香,只是站着对那神像,遥遥一拜。 ‘啪!’ 随着一声爆裂音响起,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神像当场炸裂成了无数碎片。 ——————分割线 更新迟了,抱歉。 昨天赶路几十公里去参加室友婚礼,回来很累。 以及,谢谢老铁Nea的祝融打赏。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入星谷 司言这一拜之后,不仅是他面前这座神像,在都城之内,所有白土神祇的神像,都产生了反应,皆当场炸裂!成了漫天的飞屑! 甚至连家中供奉的木雕塑像,都是如此。 那些信徒和教众都惊恐不已,站在原处,显得十分不知所措。 而在反应过来之后,那些惊讶之声和各种杂乱也就随之而来了,有人哭泣,也有人继续向神像炸裂的地方,唯恐不安地拼命磕头恳求饶恕,以为是自己犯下了大错,这才惹得白土神愤怒。 曹正见状更是不解,对回来的司言问道:“国主,为何你一拜,那神像就炸裂了?” 司言神情漠然,不咸不淡回了一句道:“他受不起我一拜而已,毛头小神,也胆敢在一界之内接受香火供奉,简直可笑!” 而至于另一边,紫梓已经与长信太子出发,他们坐着宝辇,经过了都城,一路向外而去,在出了都城之后,那些拉车的黑驹,都变成了八匹高大的烈火骏马,风驰电掣地奔向了坠星谷。 与之后依然停留在都城的司言相比,紫梓自然很快抵达了坠星谷,坠星谷两侧直径极大,地域也十分广阔,而从上空俯览而去,只见这坠星谷,一直衍生到虚空之外。 坠星谷,不但是谷内有许多极度危险的禁制,就连上空也有,这些禁制串联着阵法,一旦被激发,就能接引天地之力,威能强大无比,同样能轻易阵杀灵皇之上的修士。 紫梓与长信到了之后,却见在谷口,已经有许多刑天教的成员,从护法到各大堂主,甚至是其余三国的国主,竟然已经都到了。 坠星谷不单单是玄武国的龙兴之地,一直延绵往外之时,更是与其余几国接壤。 长信先下车,然后伸出手道:“圣女大人。” 紫梓微微皱眉,顾自己下来,未曾让他接过自己的手。 “我自己可以。” 两人到场,接着才来到了众人之前。 这里是坠星谷的入口处,也已经很是狭窄,但这狭窄,却也还有十多里只宽,谷内雾气缭绕,根本望不见远方的景象。 紫梓到了之后先向众人行礼,很多人也随之还礼,而且在这些人之中,紫梓见到了那个身材高大的背影。 那是个身穿黑衣,肩膀十分厚实,有着浓密的黑发,但却依然十分英朗的青年男子。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祭坛前,似乎正是观看着此时的进度。 紫梓上前行礼道:“参见教主!” 长信也上前道:“参见教主!” 这青年男子回过头来,十分和煦地对两人一笑,他道:“起来吧,圣女,长信,我等候你们多时了。” 两人随之起身,只是紫梓也已经发现,这教主刑尊,此时的状态有些古怪,他的身影很飘忽,看起来完全是个虚影而已。 “这是我的分身,并未有什么法力。”刑尊解释道,“我的本体还在另一个地方。” 紫梓听闻到此,她这才好像松了口气。 只是她这时候看着眼前这祭坛,不仅微微愕然起来,只因这祭坛通体鲜红,不断围绕着气血。而在那巨大的祭坛之下,更是尸骨累累,堆积了不知道多少人,有些已经是白骨,而有些依然有着血肉,但那些在白骨上黏连的血肉却在被祭坛所炼化,变成了一条条的红线,渗入前方迷雾的峡谷深处。 紫梓不由感到惊骇,只因这场面实在是太过于凄惨,这些人之中,很多似乎都是亲属,死相也极其惨烈,有的母亲,甚至还抱着自己的孩子。 刑尊察觉到了紫梓的变化,因此出声提醒,他依然是微笑着,而且是语气轻柔道:“圣女,你不必过于讶异,这些都是为了我教宗大计才不得已而为之,我已经尽量选择一些住在偏僻之处,只是些未曾被教化过的山民,已经把牺牲降低到最小了,为了我父神他们的降临,这点代价也不足挂齿。” 说着,刑尊向她招招手,紫梓也随之过去了。 “等到这坠星谷的入口被打开,你便是与几位长老一起行动,长老们都会保护你,这坠星谷入口是个迷阵,就连我也未曾往里面太过于深入过,唯有得到祭坛之法,才得以破解。” 刑尊凝视着紫梓,笑道:“圣女,这一年不见,你倒是生得更美了,当初我与母亲把你从幻海带出来,一晃就这么多年头过去了。” 紫梓木然在原处,唯有点头而已。 “前面的禁制快消失了,记住,找到那棵树,然后毁了它。”刑尊嘱咐道,“唯有毁掉那棵树,我父神与众神,才能够降临此界!” 紫梓听闻,唯有与其余一同上前的教众躬身行礼道:“谨遵教主法旨!” 刑尊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道:“你们等着我,我也快回来了,待我回来之时,紫梓,我便会正式迎娶你!” 紫梓面色微沉,但也唯有低头道:“紫梓,恭候教主。” “我等恭候教主!” 众人异口同声之后,又转而对紫梓拜见道:“拜见教主夫人!” 在不远处,同样在场的俞王妃,不由冷哼了声,长信太子更是面色难堪。 此时,一个中年妇人向这边走来,这妇人还带着些姿色,看起来却是显得刻薄和妖艳。 众人又道:“拜见家主!” 而在这些拜见家主的人当中,就连其余三国的国主,也都下跪拜见。 在场的人数极多,除了自身教众,更有很多是三位国主所带领的灵皇境大高手。 至于这被称之为家主的女人,是刑天教上一代圣女,也是刑尊的生母,徐夫人。 徐夫人下令道:“入谷禁制虽然被祭坛所牵引的力量所化解,但谷内却依旧是危机四伏,你们需要多加小心,玄元以上者才能入谷内,其余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候!切勿不可踏入半步!而在入谷内之后,你们更是要万分小心,定要结伴而行。” 徐夫人见紫梓依旧有点错愕地站在那里,便是走过去,尖声尖气问道:“怎么,教主要迎娶你,你还不愿意了?” 紫梓怔然道:“不…并不是。” 徐夫人冷笑道:“圣女,这可是你的大福气,我儿何曾娶过女人!当年我们从幻海搭救你出来,这也是看中了你的血脉。否则,没有我们,你如今或许已经是个死人了!是我们才给了你这条命!你懂么!” 紫梓拜下,低头道:“是…谨遵家主教诲。” 接下来,紫梓也与其余人同样,都进入了坠星谷之内,可是与其余的教众不同的是,紫梓有着几位护法,以及青龙国主的陪同,才入了这坠星谷。 徐夫人转而又对俞王妃和长信太子道:“你们且回去吧,见过教主之后,便是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俞王妃与长信太子听命,登上宝辇,唯有离开。 而在不久之后,不但是司言和苏桃儿到了坠星谷外,其余几人,也是先后到了。 墨均衡怀抱神剑,看着祭坛边的尸骨,微微皱眉。 白蓝冷笑道:“好阴邪的手段。” 御灵腰间的神刀都在不断嗡鸣,像是在对空气之中弥漫的血气产生着反噬。 白蓝道:“这祭坛在我们教宗也有过记载,应该是用来**禁制或是阵法的手段。” 林红英牵着一根绳子,这绳子另一头,拴着御灵的脖子。 她也感觉不适道:“这里的尸骨,起码有一千多具,人是万物之灵,即使是妖族修炼,也是以人的形态作为理想,以人来祭祀,未免有伤天和。” 嫉恶如仇的穆映雪同样震怒不已道:“这是哪个天杀犯下的恶事!实在该千刀万剐!” 白蓝打开折扇,猫着步子,悄悄上前,指着自己大师兄,对她轻轻耳语道:“穆掌教,你现在趁他不注意出手,他的命门在左腹,你一招出去,说不定打他个措手不及,能重伤他!” 穆映雪神情呆然,颇为失措道:“我…我!” “你怎么了?” “我打不过他!我还要修炼两百年,两百年后再杀他!人家现在不想杀他!” 白蓝打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笑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你笑什么!” 白蓝见大师兄已经进了山谷之内,更是连笑出了声儿,连腰都弯了。 “穆掌教,你不杀,有空我替你杀了,我看他不爽很久了,趁他病,要他命,趁他虚弱,也要他命,改天儿,替你把人头寄过来就是。”白蓝给脸蛋红扑扑的她扇风道。 穆映雪气结道:“我…我!白教主你!” 只是在此时,那上头之上,有几个身影浮现出来。 这些是看守在入口的刑天教众。 其中更有两位护法的存在。 一人见他们都进入了迷雾,就问道:“那几人是谁,为何也来这谷地?看着装扮,不像是我东方国度的人士。” 另一个道:“不管是谁,家主有令,非我教众,都格杀勿论!我们跟上,砍了他们的头,向教主请功!” 只不过,两人之间的交谈还未结束。 气息早已被锁定的他们, 就见那峡谷的迷雾深处,顿时一阵剑光暴起! 那剑光之中,又还有冲天的刀气! 以及骤然的琴音! 三种神通混合在一起,从迷雾迸出!猛地从那山头上一扫而过,那潜伏两位护法,顿时被打成了一团血雾。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找借口,干师父 而在不久之后,司言与苏桃儿也已经来到了这坠星谷的入口处。 司言看着祭坛边上的尸骨,沉默了良久,苏桃儿便是站在他身边,同样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这些人全都是普通百姓,身上的衣着更都是朴素的粗布衣,有些还是小孩子的尸骸,与母亲或是家中的长辈,那么依偎在一起。他们的血肉,已经都被祭坛所炼化了,而这所作所为,仅仅是为了**迷雾之中的禁制。 司言身上真元鼓荡,在带着苏桃儿走进迷雾之后,手指一道剑气迸发,毁掉了那座祭坛的存在。 在玄武国的国境之内,那些人口失踪,应该都已经身亡在了此处。 而且那座祭坛,司言更是在上面看到了刑天教的记号和符文。 这刑天教,绝非是什么善类,竟然在利用活人,而且是无辜百姓的气血,炼化禁制,正如曹正所言,刑天教只是些卑鄙之徒而已。 但司言倒还不会被眼前的场景所影响到心境,他穿越过许多世界诸天,目睹过不知道多少惨状,在他记忆的深处,他甚至能找到众神以神血刻画阵法,炼化一个国度,甚至一个世界人族和生灵的气血,为自己增添修为,为自己增加寿元! 司言的道心早已无比稳固,只是,他仍然对这类行为,无法做到漠视。 因为走进了迷雾,担心危险的他就牵着苏桃儿的手,防止与其走散。 坠星谷的灵气似乎格外充足,这些植被草木,甚至是壁虎爬虫,体型都格外大,要比外界足足大出好几倍。 只是这里浓雾很重,约莫只能看到十米之外的景物。 不过苏桃儿此时被他捏着手,反倒是有点小期待,但瞧着师父戴着玄武国主的人皮面具,心中又有点微妙。 虽然这皇帝相貌不差,但她依然觉得还是自己师父原本的面目最英俊。 所以苏桃儿期待道:“师父,你怎么不摘下面具?” 司言顿然片刻,这才是精神气爽地回道:“其实为师挺喜欢装成这国主的模样,因为能够做很多有趣的事儿。” 苏桃儿呢喃地轻声道:“但要是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桃儿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随便被男人给牵着手儿。” 司言大笑起来,搂住她的肩膀朗声道:“看到就看到,被外人见到了,那孤明日封你当个妃子!专职给孤侍寝好了!” “哼,口花花…我要当大的!” 从坠星谷进入之后,周围不但水汽充足,地域更是辽阔。 只是这才说完这句话,搂着身穿宫装苏桃儿的司言,迎面就遇上了两个人。 四人面面相窥,司言瞧着脖子上被拴着红绳的御灵,御灵看着搂住自己小师妹的陌生男性。 御灵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随即是阴沉下来,低声道:“你轻薄我小师妹……” 苏桃儿立即羞道:“什么轻薄,人家只是,人家只是和他拉个手儿罢了!” 说完,都忘记解释的苏桃儿,双手背在后面,低着个头,去另边上踢小石子了。 而司言也随之反应过来道:“御灵你这是被圈……不对,孤并未轻薄桃儿,孤是你师……!” 话音未落,却见御灵已经拔出腰间的半臂钢刀,冲天刀气而起,向他劈过来! 司言一阵愕然,一佛袖子,化真元为罡气,挡住了这一记刀光! 见到御灵竟然胆敢向自己出刀,司言随即大怒道:“混账,欺师灭祖!” 只是这御灵似乎未曾听见,纵身一跃就向这玄武国主,也就是司言而来。 司言当机立断,罡气护体之下,以拳脚和他交手,从底下一直打到了上空。 林红英看着两人很是迷茫,她虽然想出手相助,却自知实力不够,不过她还是困惑道:“为何那人这么厉害?御郎竟然一直被压着打!” 苏桃儿也赶忙在下面大声喊道:“三师兄,那是咱们师父呀!” 林红英:“???” 御灵再次一刀劈过来,司言使出了另一项绝学,混元天罡手,手裹罡气,以血肉之躯,生生捏住御灵的一记劈砍,猛然一拧,就卸掉了他的刀力。 “混账!认出为师了还要打!” 骂完的司言,反手一掌把他当场拍落,这御灵在地上滚出了上百丈之远之后,才猛然起身,一路冲过去,拉住林红英的手就随即遁走,逃进了迷雾里。 “御郎,你这是?!” “欺师灭祖,要溜了。” 但司言还未曾把自身升腾的真元化去,又是一个身穿书生装的人从上空之中欣然走出,对方手握银纹软剑,柳眉一竖,兰花一笑,但却指着司言呵斥道:“狗贼!你不但轻薄我小师妹,还胆敢打我三师弟!” 司言神情微沉,似乎已经有点明白过来了,这几人是想干什么。 然而这时候,白蓝已然向他出手,他一挥自己的长袖,以神通幻化出漫天的桃花,更是在这转瞬之间,换上了一套宫装华服。 就连妆容,都已经点缀已然,无论是眼影,还是胭脂,竟然都有了涂抹。 白蓝妩媚地捂嘴而笑,在这个刹那,宛若绝代佳人,元神虚影屹立在自己身后,提剑接连化出数道惊鸿!刺向了司言! 司言身后同样元神屹立而出,天罡手漫天一拦,一只真元所化的大手便澎湃而出,当场捏住泯灭了白蓝匹练般的剑气! 司言闷哼了声,同样和白蓝交手,白蓝的剑法固然也是脱胎自苍辰三十六式,但在细节上他自己的改动很大,他并不注重瞬时的威力,但却在速度和准确度上这类近战之上,有了很多自身的感悟。 白蓝使出苍辰剑式第七,灭剑式! 他一个转身,就是劈出一剑,每一剑,从是他剑意的衍生! 以剑意凝练的剑式,化作漫天的剑光,从四面八方扑向司言,白蓝从灭剑式开始,连出十二剑!一直到苍辰剑式人神境界巅峰,第十八式,虚剑式! 虚剑式迸发之时,白蓝从那漫天的剑光之中,跳跃过来,一时之间,气息变得无比刚猛,赤着白皙的脚裸,以极强的气势狂奔过来,直取司言的胸口! 苏桃儿也在底下乱喊道:“白师兄!那是师父啦!不是国主在轻薄人家!是师父在吃人家豆腐啦!你们搞错啦!” 穆映雪站在底下神情讶异道:“白教主竟然这么强…另一个人是谁?怎也如此厉害!” 而此时,被两个孽徒气到的司言再度使出了另一种功法,九凤神凰功! 他全身都燃起了大量的熊熊烈火!直接烧融了那些剑气,身后更是出现了浴火凤凰的虚影!白蓝冲向了司言,两人随即在这个瞬间产生了交手,上空的火焰也随之笼罩,令苏桃儿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在火雾暂时消散之后,已经被司言擒住,按在膝盖上的白蓝,屁股都高高崛起,被司言裹着罡气的霹雳手,用狠劲连抽了十几下,这才把他给丢掉。落地之后的白蓝也是收起剑就逃,慌忙往迷雾之中退去。 穆映雪问道:“白教主你这是!” “溜了溜了!”白蓝摸着自己后头慌不择路道,“再不溜屁股都没了!” 但就在白蓝走后,一个怀抱神剑的男子,也缓缓从前方走出。 “你这老狗,竟然胆敢轻薄我小师妹,又打伤我两个师弟,今日我势必除你!” 司言冷笑不已:“他们找我练招,话是挑着讲,你倒是好,上来喊我老狗。” 墨均衡脸色一黑道:“前面那个也喊了……” “前面那个小时候是跟老子睡的!而且他也没喊老狗!” 司言也已经祭出了自己的血红法剑,与神剑出窍的墨均衡对视而立。 苏桃儿看着眼前的场景,都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了,只是神情凛然无比。 但那穆映雪却走到苏桃儿身边,颇为憧憬和期待地低声道:“他…是他出手的话,此界之内,怕是无人能降服他,他…他就是那么厉害,他一定可以击败这位强者,嘻嘻。” 只不过,她却见这苏桃儿在这地上不知道刨什么东西。 也不知何时,苏桃儿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铲子,在嘿呦嘿呦地挖土。 “丫头,你在挖土做什么?”穆映雪见状不解地问道。 顶着两个包子头的苏桃儿幽幽道:“掘坟。” …… 而已经深入坠星谷的刑天教众人,望着那后面传来的神通波动,都不禁惊骇。 那阵阵波动,即使几十里之外,仍然能够感觉到。 紫梓他们刚才也陷入了场危机,此时她是与青龙国主在一起,早已与几位护法失散了。 青龙国主讶异道:“是何人在这坠星谷交手,神通的余波竟然可以传到这里!” 紫梓沉吟了片刻,这才解释道:“除了我们之外应该没有人入内了,这坠星谷很是诡异,当初还有入内迷路的修士,在里面游荡了数月才逃出,听闻那位修士,还在谷内见到过神,那些神在谷内游荡,一直深处走去,消失在了迷雾里。” 青龙国主也道:“圣女大人所言极是,教主让我们不要去管这谷内的诡异,只管找到那棵树,一把火焚了它便是!”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实力一剑,果决一刀 然而也就是两人说到这里之时,更恐怖的神通波动传来了! 紫梓与青龙国主愕然地回头望去,只是他们又不敢回过去探查,唯有蒙着头,向另一个地方探索过去,只想尽快远离此地! 至于在另一面,在经过了大约几轮的交手之后,司言已经站在自己这大弟子面前。 司言对付他,可也是花了大力气,在接连使出了数个绝技,以天罡护体,以九凤神凰功燃烧真元,又以气血涂抹法剑,这才降服了他。 但周围之内,有很多地方已经被两人打成了一片绝地,已然寸草不生。 此时的墨均衡,整个人都被倒过来,吊在一根悬空的绳子上完全动弹不得,但最为关键的是,是封住他行动的那把法剑,就悬浮在上头,法剑之上更有着司言用自己鲜血所刻画的符文法阵,这符文法阵发挥着作用,生生摁住了他。 司言负手而立,站在这孽徒身前,冷笑不已道:“长本事了?” “没…没有,只是感觉想和你练练手……现在知道错了。” 苏桃儿跑过来,蹲在地上,用手指头戳戳自己大师兄的脸,然后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了,接着又用狗尾巴草去逗弄大师兄的脸。 墨均衡试图挣扎,但他一身真元却无法轻易调动起来,全然被司言的剑气所封,更是被缠绕的符文所压制。 不过这墨均衡笑了笑之后,道:“师尊,我想学你那九凤神凰功,你的凤凰竟然能挡住我自创的神剑一气斩!” 之前两人在对决之时,司言法力所化的一只小凤凰虽然被他斩灭,但调动九凤神凰功第七重功法之时,那只庞大的浴火凤凰,却生生吞掉了他的神剑一气斩! 凤舞九天,长吟不止! 司言摇头道:“你想多了,九凤神凰功一般人族可练不了,九凤神凰功需要凤凰血脉,或者特殊道体,这其中以凤凰血脉最为见长,你练了也没用,为师自己也是个半成品,无法发挥神功全部威力,而且这功法我有挫败感,被人反过来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虽然人家又照顾了为师很久……” 然而也就是在司言说这些之时,却再次见到剑光一闪,一个从刚才就藏在草丛里的人,也提剑向司言刺过来。 但司言的反应是何其快,那剑光还未到他眼前,他随意伸出手,就已经用两根指头夹住了那柄剑刃,无论那穆映雪怎么样用力,都毫无办法,即使她已然动用元神,但她才只有半步人神,根本无法和司言抗衡。 司言反手一拧,就已经卸掉她的长剑,略微一弹,这柄长剑就顿时飞出去,深深扎入了远处的岩石里,就连那块巨型的岩石也随之爆裂。 睁大眼睛的穆映雪在惊愕之余,还是以拳化掌,连连向司言打过来,元神虚影也是在后面若隐若现,但是她根本就撑不过两招,就被司言迸发的两道气劲,封住了穴道,同样软到在了地上。 穆映雪已经是半步人神,也能够让元神化为虚影在外,只是力量不强,她厉喝一声,试图冲破这两道气劲,但司言的高大元神也从后面跃出,威压一起,她连真元法力都无法调动。 而司言这才定睛一看,见来人有些熟悉,然后这才好像回想起了什么。 穆映雪倒在地上挣扎,嘴硬道:“老贼!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再打过!” “放开一百次你也打不过我,而且我也没惹到你……嗯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谁了,蓝儿和我提起过。” 墨均衡点头道:“这女人疯得很,你不招惹她,她也来咬你。” 穆映雪听闻,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但此时却也有了些委屈。 司言道:“你既然想要害我,那我也饶你不得!” “什么…” 在她还未反应之时,司言就法力暴涨,真元一裹住,就把穆映雪整个人给承托起来。 “你…你想作什么!?” 司言冷笑道:“你就和这个人一样,被我吊个三天三夜吧。” 那根悬空的绳子,也绑住了穆映雪洁白的脚裸,把她和墨均衡两人,给绑住在了一起! 不过司言顾忌到她的身份,他也不好占便宜,所以用真元为她承托裙摆,不至于倒吊会走光。 “呀!呀!你这是…你这是!你怎么我把我和他给绑在一起!”穆映雪拼命挣扎道,“不要!不要啊!恶心死了!!恶心死了呀!!我和这个男人有仇!我和他不共戴天的呀!!” 这穆映雪,一边挣扎,但却根本没用多大力,至于下面,则是不断在试图推开墨均衡的身子,像是在防止两人碰在一起,但实际上,也只是别开自己的脸,不敢与他对视而已。 司言绑住两人之后,补充道:“我的法剑在此镇压,大约要过个三天才会失效,我知道你们两个人有仇,所以把你们绑住在一起,你们打个你死我活吧!” 言毕,司言带着苏桃儿又走进了迷雾之中。 但司言一边走,一边却往他们这个方向抛过来一本书,朗声道:“九凤神凰功你学不来,这本天罡手,你拿去玩玩吧。” 穆映雪见着司言远去的背影,又瞧着这秘籍,才不由问道:“墨…墨剑神,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那人你认识吗?” 墨均衡捡起秘籍,回答:“那是我家大人,有授业之恩,有养育之恩。” 穆映雪当即愕然,因为谁也不敢想象,近乎当世绝顶的剑神,会败在别人之手,更想不到,那人竟然还对剑神有授业之恩! 穆映雪脸红,含糊不清地轻声呢喃道:“原…原来是公公他老人家。” 她看了看墨均衡,与他吊在一起,而且能够肢体接触,心中更是窃喜不已,原来自己的想法早已被外人看破了。 穆映雪默默心道:“公公是个好人,以后公公老了,人家一定要好好孝顺公公。” 接着,这穆映雪面若寒霜,对墨均衡冷声道:“墨剑神!我虽是掌教,但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未曾许过人,就这样白白和你吊在一起三天三夜,你让我以后如何嫁人!又要让我如何做人!你要如何补偿我!” 是…是啊,三天!整整三天啊! 这就莫提入眠就算是同床共枕了……这难道还不是夫妻吗? 他敢不娶!那就和他鱼死网破!脖子都咬穿他! 墨均衡合上手中的秘籍,这才欣然笑道:“放心,我虽然打不过他,但是破解他的法剑不难,这东西困不住我三天三夜,现在就破给你看!” 话音未落,只见他再次祭出了身上那把神剑,神剑顿时剑光暴涨! 所有剑光均开始凝固,在他手中也渐渐凝聚了剑域! 在力量凝聚完毕之后,他惊鸿一剑,径直使出了他的自创绝学,神剑一气斩! 不仅破开了司言镇压的法剑,更是连宝具绳子都斩断了! 愕然不已的穆映雪,见着收回神剑的墨均衡,低头看着手中的秘籍功法,缓缓向迷雾深处走了进去,说着,他还回头看了穆映雪一眼,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在斗笠之下浮现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得意道:“怎样,我依然很厉害吧?” 穆映雪傻住了,她几乎气得发抖,立即追上去破口大骂道:“占我便宜的登徒子!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而另一边的司言与苏桃儿,已经来到了这谷中的某个深处。 司言带着这丫头飞了一阵,但在这个途中生怕错过什么,他也就停了下来,和苏桃儿一起开始徒步。 只是越往里,这里的生态就越是古怪。 植物已经只能用巨大形容,小巧的四叶草,在这里却能直接站在上头。 司言倒是找到了几株好药,顺道是往乾坤袋里在装,而且因为个头大,估计药效也是不错,还可以用来炼药,之后好给苏桃儿补补身子。 苏桃儿依然是背着那把铁铲,在替司言挖药,她似乎很喜欢这把铁铲,扛在肩膀上,觉得有点威风凛凛。 而且莫名其妙之间,周围忽然起风了。 这迷雾被风卷着,在空中飞速旋转起来,但同时,也令周围的视野逐渐清晰。 在对面山头上隐藏的两人,也恰好在此时,发现了苏桃儿和司言。 紫梓和青龙国主,两人因为事前有准备,用特殊的龟息功,先藏匿了自己,不会轻易被人察觉。 而且距离足够远,即使不用龟息功也没事。 这青龙国主见到来人之后,顿时大喜道:“是玄武国主!他一个玄元境界的废物!竟然也来了坠星谷!这真是天助我神教也!” 紫梓也是讶异不已,她瞧见着司言,而在他身旁,则是那个小宫女,那小宫女依然是那么傲气,背着把铲子,一副娇气十足的模样。 青龙国主拔出自己腰间的双刀,低声道:“在这坠星谷把玄武国主解决了!这实乃我神教一大幸事呀!等父亲回来之后,玄武国便已经归我神教,父亲一定会大大赞扬于我!” 紫梓神情呆然,她当即犹豫不决起来,在分析自己出手之后的后果,毕竟这青龙国主是刑尊的三个儿子之一,虽然性情暴戾,杀人如麻,但与她关系也算不错,青龙国主每次见她都很客气,点头之间更是一口一个圣女大人,紫梓对他算是颇有好感。 只不过,也真是在这时候,司言取下了人皮面具,给自己扇风道:“这阵风过来了,我倒是有点闷了,怎么回事,这是阵热风?” 青龙国主随即大骇道:“圣女大人!那人不是玄武国主!?他…他是!?” 青龙国主愕然了,眼眸渐渐睁大起来,因为他喉咙处传来了一阵灼热。 低头一看的他,只见是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脖子里。 紫梓冷冷道:“你死吧!”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看他们要干什么! 这青龙国主惊惧地凝视着紫梓,但因为气管已经穿透了,却已经喊不出声儿来了。 匕首不仅是刺穿了他的喉结,更是混合着一招神通,从后面迸发,直接切断了后面的骨头,当紫梓拔出之时,这青龙国主,已然当场殒命。 紫梓下手极其果断,根本没有半点留情的余地。 不过也正是在此时,司言已经透气完毕,重新戴回了人皮面具。 紫梓看着眼前的场景,她慌忙探出身子,想再次看清楚那人的全貌,但已经来不及,司言又戴回了面具。 她刚才只看到一个侧颜,未曾全都看清楚,但这青龙国主想要出手,她心中惊慌,自然是先一刀把他给杀了,但现在要看个全面,就已经来不及了。 但即便如此,趴在山头后面的紫梓,依然是有点傻傻的笑了,即使手中和脸上还沾染着鲜血,但她却像是个小姑娘一样笑了起来,哪怕没有看到全貌,但她仿佛已经认定了那人就是他,正是她那么多年,在苦苦寻找,正是她多年以前,收留过她的那个男人。 她当然立即想上前去找他,只是在这个冲动的瞬间,她当然也产生了犹豫。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问题,以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紫梓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和他去开口,她有好多问题都还未梳理完成。 但她这时候又忽然心慌了起来,她只记得,当初在那个庄园里的时候,他并不会什么神通道法,如今的他,实力不知道够不够,在这个充满险境的地方,是否能够安然无恙呢? 她担心他出事,她几乎忧虑他的所有,在这个瞬间,在这个刹那,不知道为什么,紫梓的心好像都放在了他身上,开始考虑起了她从未有过的那些,她甚至在担心他,前些日子,夜里是否有睡好。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是他,因为是他,紫梓的这颗心,才会如此凌乱。 但正在此时,另外一阵风再度刮来,这与刚才不同,竟然是一阵寒风,这阵严寒却是卷着浓雾而来。 一下子,周围又什么都看不清了。唯有剩下那么十几米的可见度而已。 紫梓一下子陷入了慌乱,也顾不上这么多,连跑从山头下去,但她来到下面之时,早已谁也见不到了,他已然从这里消失了。 紫梓顿时慌了神,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乱得犹如一团乱麻。 这就好像是当初,她一觉醒来,他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了紫梓一个人,独自在那风雪之中。 司言领着苏桃儿走走停停,也是一路采药,一路看着周围的风景。 这些坠星谷之内,不但是生物的形态不同,景观也算是十分别致。 峡谷一侧的山坡上,有好几段瀑布的分流,都从上面垂挂下来,在底下汇聚成一个个的水池,同时也在湿润着峡谷之内的植被。 “你要跟紧为师,入口处的禁制虽然被破,但是两边的禁制,里面的陷阱仍然在,从峡谷这里,连绵到尽头为止,应该都被强大的法力所禁锢了,常人根本闯不出去。” 苏桃儿背着个铲子,大咧咧点头了下,表示算理解了,但跟着司言,她脸上却丝毫见不到慌张之色,就是那么轻松自在,反正其余的事情,交给师父就好了嘛! 但司言也是越走越发现,谷内的与众不同,这谷内有着许多神像,有些足有十几丈高,就是在岩壁之上直接开凿雕刻出来,这些神像栩栩如生,就连脑后的光晕都有刻绘,仿佛充满了神祇的威严。 至于小的,大概就只有半米大小,便是在那瀑布底下的泉眼竖立着,缓缓流淌着。 苏桃儿是见到了这些神像之后,才有了些畏怯,木讷道:“师父,这些神像该不会都活过来吧,要是活过来,你就把人家装进口袋里,然后咱们赶紧逃!” “不会。”司言淡然解释,“但这些神像里面有些东西残留,应该是神像本身有符文被刻录,正是这些符文,夹着神像的截点,这才支撑起了坠星谷之内的禁制。” 之后沿着这些景物往里走,这一路上过去,司言和苏桃儿虽然数次察觉到附近有人,不过两人也不声张,只管自己行动而已。 但当然,谷内其余的危险自然不言而喻。 事先设下的陷阱也是不少。 他们两人,就在这中途看见了好几具新鲜的尸体,死相都十分惨烈,连肉身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应该就是刑天教的成员,因为服饰上就是刑天教的标识。 只是在这个期间,司言也有了些察觉,他发现所有有禁制和危险的地方,那些生物,无论是壁虎爬虫,还是其余体型肥胖的蜜罐,竟然都能事先避开,慢吞吞地,远远就知道那里有危险。 司言甚至还遇到了两只小狐狸,这两只小狐狸在草丛里**,一只正趴在另一只身上,做着有节奏的运动,动物虽小,但是器具还是一应俱全,五脏六腑生娃棒洞,全都在此。 苏桃儿随即笑道:“小狐狸在生小狐狸。” 司言看到公的,也笑道:“传宗接代,物竞天择,不过这公的鸡儿真小。” 但谁知道这两只小狐狸被吓到了,竟然逃得飞快,那公的一边逃走,一边口吐人言骂道:“臭人族!胆敢入我们修炼之地!你们迟早都死在这里!” 那公狐狸还尖声尖气骂道:“还有,你鸡儿才小!你们全家都小!” 司言大怒,真元暴起,厉声道:“当心老子拿你老婆让你知道什么叫财大气粗!什么叫金刚铁棒!” 但结果司言暴起真元之后,这两只狐狸更是慌乱,那母狐狸道:“郎君!那是高人前辈!咱们快走!免得被高人收了去!拿你我当鼎炉!” 两只狐狸化作了一团烟雾,一阵喧嚣,顿时消散在了草丛里。 司言气恼道:“妖孽!竟然胆敢小窥本座!” 苏桃儿‘噗呲’了下,拍拍司言的背脊道:“师父,你怎么和这些小妖精生气,莫要气坏了。” 司言闷哼了声,也当是作罢了,不去想这件事。 只不过,这时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夜幕也已经降临了。 不过好在这个期间,他们在前面的不远处,找到了一座古庙,这古庙也是在岩壁之中开凿出来,算是个洞穴,已经在此不知道在这里已经有多少岁月,外面门洞都已经被枝条所缠绕,显得十分破败,中间的木框,也已经都烂光了,只是供奉在古庙中间的神像,不知道为何,早已断裂了。不知道是被谁,直接一刀,从中间全然截断。 但他们在庙里找到了一具尸骨,是个男性,就躺在那庙宇的神像后面,没有了头颅。 大概是以前偶尔凭借机遇来到这里的修士,但当初没走出去,中了什么陷阱,死在了这里。 因为天色已经黑了,司言也懒得走。 就决定先和苏桃儿一起,支个锅起来,开始了做饭。 食材之类,司言的乾坤袋里有很多,至于调味料,更是不少。 毕竟之前远赴玄武国之时,司言可是储存了许多物质粮食。 他拿着些肉干和用寒冰术冰冻的蔬菜,和生米在一起煮了煮,外加放上香油和酱油调色,底下放上柴火一煮,很快香气就四溢出来了。 苏桃儿和司言两个各自盛出一碗,都开始吃了起来,这锅肉菜汤饭煮得很是香甜,而且量多,师徒两人也能敞开了吃。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司言忽然听见有脚步声响起。 他转头一看,是个白衣书生走进来,一边摇着折扇,一边笑吟吟地美貌如花。 “师尊,蓝儿也要吃,蓝儿也饿了。” 司言脸色一沉道:“自己盛,欺师灭祖的孽徒!” 他高高兴兴过来,找了块石头,和苏桃儿一样,也挨着司言的身子坐下。 苏桃儿见状,神情古怪起来,但是顾忌到场合,唯有先保持沉默。 不过司言煮了很多,自然也是够吃,其实再多来几个也没事。 司言不爽道:“想找我练招便直说,以后再给老子扣大帽子,我就打死你们!” 白蓝吃着汤饭,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瓶酒来,边饮边说道:“是三师弟先开始的,和蓝儿没关系。” 司言冷哼一声道:“你们都有份。” 说完,他也拿起白蓝饮过的酒壶,嘴对嘴喝了口,像是丝毫没有顾忌。 苏桃儿见状,眼角又是一跳。 但她还是拼命把这股悸动给压制下来。 然而,也是在这时候,白蓝忽然提醒道:“有人来了!” 司言与他们三人对视一眼,就随之躲到了神像后面。 三个人端着三碗饭,在望着外头。 司言道:“锅子忘记收了。” “没事没事,锅子在,人走了,也说得通。” 白蓝在话语之间,指法翻飞,在周围设下一个阵法,令外人察觉不到。 而此时,来人也走进了里面,这是一男一女,女的用绳子拴着其中一个。 御灵进来便是看到了锅子,困惑:“咦,这是天命阁的厨具……” 司言见是御灵,起身就想要出去,说道:“是这小子,老子要打死他!” 但白蓝见状大喜,赶紧按住他,提醒道:“师尊师尊!别出去,我知道是他们,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分割线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第一百七十八章 风雪古庙夜 手里还端着饭碗的司言,心中不由一紧。 毕竟听闻白蓝这么提醒之后,他首先想到了玄女门最著名的双修功法。 能够从男性身上汲取气血精力,然后用来炼功。 司言匪腹道:“这御灵被林红英抓住了,而御灵还是烈火纯阳体,是上乘的鼎炉,难道林掌门今日是要就地练功不成?但…但身为长辈,这样偷看不太合适吧。” 而且苏桃儿当前,司言也怎能不要脸,所以低声对白蓝提醒道:“人伦之事,我们偷看怕是不好,而且那是你三师弟呀,要是被我们看到,这就尴尬了。” 白蓝趴在司言身上,笑吟吟道:“师尊,咱们只是给师弟和红英提供机会,来增进他们的感情而已,咱们是在做好事,若是师弟成家,天命阁可是又多一口子人了,何况我们既然躲起来,就更不能出去,若是被发现,这才是不美了。” 司言听完就感觉好有道理,应声道:“却也没错,咱们今天只是提供给他们个时机而已,这是为了他们好呀。” 因为有白蓝的阵法在,他们之间的交谈和互动都不会被发现。 白蓝甚至痴痴笑道:“师尊,若是今夜师弟被我们抓住把柄,今夜这件事,咱们能拿出来威胁他一辈子,嘻嘻。” 司言一边听,一边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所以他们师徒三人也就蹲在这神像后面,一人端着一碗饭,一边吃,一边看着御灵和林红英。 而且这坠星谷气候十分古怪,在浓雾散去之后,还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风吹着雪花,以至于洞口都还有些飘了进来。 御灵瞧着那口锅,在周围看了圈子,都见不到人。 在奇怪之余,又木讷道:“师尊他们吃完是出去了么。” 等御灵坐下来之后,林红英体贴地替他拍掉身上的白雪。 而林红英的乾坤袋也放了不少好东西,竟然还拿出了两壶酒,和一只烧鸡来。 这女子外貌比起御灵更加成熟,身材也是傲人,关键是这女人还有着股勾人的妩媚。 “御郎,咱们喝一点呢。” 林红英给他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御灵当然迟疑,颇为抗拒道:“是…是不是有药?” 其实从刚才进来开始,他就在避忌着林红英,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一直对她有着莫名的恐惧。 林红英自己先一饮而尽,然后笑道:“怎有药呢,御郎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为何还下药给御郎你呢?” 御灵支支吾吾道:“不是…这个,只是我……” 司言自然了解御灵,心知他内心有阴影,很怕女人。 但这林红英此时正步步紧逼,令御灵不由额头上冷汗淋漓起来。 御灵固然很想逃走,但不仅脖子上被拴着,更是碍于之前的承诺,不愿意背弃而去。 林红英见御灵饮下,才是巧笑倩兮道:“御郎,今夜是天寒地冻,咱们两人也不必赶路,今夜便是在这里歇息吧。何况这坠星谷之内,到处都是陷阱和禁制,夜里乱走,也是会有危险。” 即使外面是在下着大雪,但御灵依然紧张得满头大汗,而且还卷缩着身子,颇为惊恐地望着林红英,那模样是那么弱小和无助。 林红英又笑道:“御郎,你怎么不吃了?” 她递过去一只烧鸡腿给,催促道:“你吃,你吃呀。” 御灵这才接过,轻轻咬起来,而林红英,则是在这个期间,不断地饮酒,不一会,就把那个酒壶里,就给喝光了。 在饮酒之后,这林红英忽然靠上去,也随之脱下了自己的外衣,依着他坐下。 林红英脱掉外衣之后,那身材也就变得更为惹眼,加上饮酒染上的红晕,令她更增添了那么一分媚意。 “御郎。”林红英抱着他的手娇媚道,“你热不热呀,人家好热呢~” 说着,这林红英不顾御灵颤颤巍巍,而是把自己修长的玉手,伸进了他的胸口,在里面开始轻轻抚摸起来,而她自己,则是去解开身上的内衬了。 御灵语无伦次道:“红英,我…我…我我……” 林红英开始往他身上坐,两条有力的大腿,也已经紧紧夹住了他的腰部,防止他有任何逃走的行为。 林红英紧实的大腿,也从裙摆那里**出来,暴露在火光之中,在摇曳的拱火之下,显得十分具有美感。 白蓝趴在司言身上,边看边忍不住笑。 司言是扒着米饭,说道:“御灵有点慌,不过儿媳妇很主动,儿媳妇屁股很大,好生养,以后一定生儿子。” 苏桃儿伸手来蒙住司言的眼睛,怒斥道:“师父,那是三师兄的老婆,你不能看!” 但这丫头话虽这么说,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掌,五个指头却是张开得很大,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也是一动不动着,这丫头暗暗心头微震道:“天呐,她好大胆,人家可不敢这样对师父,害臊不害臊的呀!” “御灵,你和人家在一起,人家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至于弟弟你也不要担心,弟弟他我几个师妹也会照顾到……” 但,然而也就是在此时,林红英忽然美眸一挑,颇为慌乱地失声道:“有人来了!?” 她和御灵几乎是在同时,慌不择路地穿戴,而御灵也是松了一大口气,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也顿时退了许多,只是这林红英却是懊恼不已。 他们两人基本就是像奸夫淫.妇,一对狗男女的模样,慌慌张张之间,也往神像后面跑过来了。 但结果,两人不看不知道,定睛一瞧,却见有三个人蹲在那里,在那里扒饭吃。 而且吃得还是汤饭,‘吸溜吸溜’。 司言和白蓝两人拍拍地上,若无其事地平静道:“来来来,都坐,都坐,看看这次是谁来了。” 固然这林红英大胆,还是半个老江湖,此时却也尴尬不已,有点口齿不清,唯有与御灵同样蹲下来,一边还在整理衣襟,再也不敢出声。 她的一世英名,险些就在今天被毁了…… 御灵见到蹲着的人里面还是白蓝,以及小师妹,脸色更是苍白到了没有半点血色。 只不过此时,那外面的两人,也已经进了这座古庙。 正是墨均衡和穆映雪。 但这穆映雪好像受了伤,是墨均衡在背着她。 “咦,这里怎么有饭菜,还是我天命阁的厨具,师尊他们刚才在这里么。” 他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一块软垫,让腹部受伤,有鲜血渗出的穆映雪躺好。 司言脸色一黑道:“老子的法剑竟然被破了。” 至于这穆映雪,脸颊上还有着绯红,被墨均衡抱着,放在软垫上的她,轻哼地娇羞道:“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今日就这样抱着我,要是传出去……” “我让你不要乱走,但你这掌教也不过如此,竟然自己踩到禁止上去了。”墨均衡当场打断她道,“记住,你欠我一个大人情,这是救命之恩,以后不可再追杀我!” 穆映雪被他婊得哑口无言,握紧拳头连连往地上砸了两拳。 司言和白蓝见状,更是摇头不已。 两人纷纷冷笑道:“愚蠢的人类。” 墨均衡取出几瓶药液和白布道:“来吧,疯婆子,我替你把衣裳脱下,来处理下创口。” 穆映雪听到这里,显得很是失措,这才忽然轻下来呢喃道:“伤口在我小腹处,而且这件轻裳下面便是肚兜,岂能让你来脱呢?” “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先背过去,然后开始解下自己的轻裳,那白皙如雪的肌肤,也暴露在了空气里,她里面,也只穿了一件雪白的肚兜而已。 司言即使透过拱火,也能看清这穆映雪连脖子根都在发烫了。 “大儿媳妇也不错,好生养,也能生个儿子,女儿也不错,女儿就交给我养!” 苏桃儿赶紧蒙住司言,嚷道:“师父,你不许看!” 至于另一边的御灵,根本没看的欲望,只是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苏桃儿依旧张开着自己的五指,眼睛死死盯着道:“这个姐姐也好大胆,胸比人家大。” 穆映雪微微回头,美眸含情道:“你…你,我是个女人,今日与你如此度过一夜,你看了我身子,我以后非你不嫁了。” 但谁知道,她会回头,却愕然地发现,对方已经用黑布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墨均衡笑道:“放心,我绝不看你一眼。” 说罢,他用木棒裹着白布,轻松地给她清创,并且还以真元卷着白布,连一个指头都没摸到她的小腹,就完成了包扎。 一切都落幕,把自己外衣十分潇洒地披在穆映雪身上之后,他解开蒙眼黑布起身,用手压了压斗笠道:“怎样,很厉害吧?我的听声辨位。” 穆映雪怒极反笑道:“厉害,可把你厉害坏了。” 只是,这时候两人分别都听见外头有动静,异口同声道:“有人来了!” 穆映雪此时衣冠不整,生怕被谁见到,连忙也往神像后面躲,并且死命拉着墨均衡一起。 可是,只见后面已经蹲着五个人。 不过么,没事。 毕竟大家都熟嘛。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家一起看 司言和白蓝拍拍地上,催促道:“都坐都坐,看看这次又是谁来了。” 穆映雪樱唇微微张着,此时羞愤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甚至找棵树一头撞死! 她是那么好面子的女子,但如今却被这么多,而且是那么多认识的人,给见到了自己勾引男人的模样,而在那其中,更是有着她未来的公公。 哎呀! 真是羞死人了! 人家难道不要脸的嘛! 要是传出去,这还怎么活呀! 只是,外面传来的声音,也令来者很快出现了。 不过却不是人,而是两只小狐狸。 这两只小狐狸,见到锅子里有食物,也不管是谁的,趴上去就是一顿子大吃特吃,就连锅子都打翻了,顺带连一旁的烧鸡和酒,也都啃得一干二净,吃得肚皮也是圆滚滚。 小母狐狸道:“郎君,今日咱们正是有口福啦,好久未曾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另一个灰色的狐狸道:“是呀,娘子,确实好久未曾尝过这些了,咱们之前都在吃生食,满嘴巴的腥味,我早已受不住,还是这些人间的食物更加美味。” 司言在背后瞧着他们,冷笑不已。 “冤家路窄,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们夫妻。” 一只小狐狸,竟然胆敢在白天挑衅他天命阁主。 但谁知道,这两只狐狸,却在吃完食物之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纷纷化形了。 成了一男一女,大约都在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只是赤身很光,不见片缕遮挡,全身也是如此。 那男狐狸精长得还算俊俏,一头黑发。 小母狐狸,也是青春可爱,模样喜人。 这两只狐狸吃饱之后,当即欲望大发,加上地上还有软垫,随即抱在一起,滚了起来。 而且这期间,也没有任何前部措施。 一时之间,那声声叫唤就在这古庙之中荡漾开来了。 苏桃儿羞道:“师父,你不准…!” 司言不等她出声,就把她一把拽过来,反过来把她的眼睛给蒙住,只道:“真刀真枪,这次是你不能看了,为师没事,这次不是儿媳妇,为师要看个爽。” “咦…咦咦!人家!?” 苏桃儿挣扎,但根本无法从司言手中逃走。 至于他们其余几人,除了御灵在那里瑟瑟发抖之外,另外五个人,都眼睁睁目睹着这活春宫。 他们从那软垫之上,开始交错,在那里磨蹭了大约不到小半刻钟,就连换了好几个姿势,而且他们不快是兽类成精,那最为原始的姿态,他们也随之呈现出来,他们一直从软垫到另一侧,又从另一侧回软垫之时,这小母狐狸就掌握了主导权,自己坐在了上面不断反复。 一时之间,娇喘连连,更是沉腻在其中无法自拔。 在火光之下,这一幕,更是一览无余。 连古庙的空气里,都好像弥漫起了微妙的气味。 穆映雪捂着墨均衡的眼睛,但自己却看得捂住了嘴巴,训斥道:“妖孽果然是妖孽,那档子事做起来真下作恶心!” 林红英笑着提醒道:“映雪妹子,咱们人族做起那档子事情,也是如此,凡是胎生生灵,繁衍后代的方式,都是如此,阴阳之道,人伦常理,妖族修炼成人形之后,同样跳脱不出不去。” 穆映雪依旧看着这个景象,明明是看着却依然装作大义凌然道:“这我自是知道,只是那女妖精怎能坐到上面去,有违阴阳!” 司言与白蓝两人也在观赏,师徒两人不由同时道:“那东西真小。” 穆映雪听闻,陷入了错愕,自言自语道:“原来有…有大小的么,是了,我也感觉小。” 而这时候,那小母狐狸娇喘的声音更是剧烈,连连唤道:“郎君,人家要来了!要来了!” 两人身子那么一挺,趴下之后,又抽搐了那么一阵,就停了来下,两具身体贴在一起,气喘吁吁地贪婪呼吸着。 司言看得也很是荡漾。 但是这个场合太严肃,自然是道心一阵压制,就轻易摁住了自己的势头。 司言暗暗给自己打气道:“严肃!儿媳妇们都在呢!爸爸是一代高人加大宗师!岂能在儿媳妇们面前丢了天命阁最大的脸面!” 而那狐狸所化的少年,其实早就已经有点支撑不住,身子很是疲软。 至于在后面几个,可是从头到尾,都目睹着这一幕。 只听见那少女又道:“郎君,你还行不行,人家还想要呢~” 那少年脸色惨白道:“娘子,我…我其实已经是第三次了。” 少女磨蹭在他胸膛上,撒娇道:“郎君,这才还不到一刻钟呢!你怎就已经去了三次?” “我…我我……” “郎君,你是不是不行了呀?你若是不行,你我之间的快乐,也就少了许多。” “我这个…怕是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郎君,那便是再来嘛!” 那狐狸所化的少女,又去逗弄他,但手段一出,却还是不见起色。 少女又是百般呵护,仍然生机不起。 司言见没有美景可以看了,而且这古庙之中又都是一股子味道,虽然他不讨厌,但也要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这两个妖孽在坠星谷修炼,必然对里面有了解,我擒住他们,问问这里是否有什么好东西。” 司言走出去之时,那少女正在嗔怒道:“郎君!你若是不行,那奴家去找别的相好了!反正也未曾与你拜堂成亲过,这谷中虽是世外桃源,但怎能没了这点生活的乐趣!这不是要奴家小命嘛!” “娘子…娘子我!”少年委屈道,“娘子你修为胜过我不知凡几,而且每天都要三五次,我身子骨也是受不了,岂能不给牛儿休息的道理,累死牛儿,但田不会坏呀……” 然而就在两人在争吵之时,司言已经从神像后面起身走出来,他阴沉地笑道:“那本座来帮帮你们这对鸳鸯如何?” 这对狐狸精猛然回头,见到是司言来了,顿时惊恐无比,裸着身子慌忙向古庙的洞口爬过去,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两人都是一边爬,一边变化成狐狸,就要往外面逃走。 嘴里口吐人言道:“郎君,是白天的大前辈来寻仇了!” 另一个赶紧道:“溜了溜了!” 但这次司言是有准备,不等他们变成烟雾,他大手一伸出,天罡手化作真元,法力猛地一吸过来,就把这两只野生的狐狸精,给擒拿住了,直接给按在了墙壁上。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小母狐狸立即喊道,“我们只不过是一对散修,断然没有害人的性命过!还请前辈大侠放过我们吧!咱们两人也是很喜欢人族滴!” 那灰狐狸白天和司言发生过口角,此时正吓得全身发抖,似乎也不敢多言一句,只是眼神之中还很是不服气。 司言看着这灰狐狸道:“臭小子,白天竟然胆敢挑衅本座,嘿嘿,现在落在本座手里了吧?” 但即使被抓住,又是在伴侣面前,这公狐狸还是伸出自己的爪子,嘴硬道:“你…你这臭人族,要杀就杀,要剐就剐!” 司言顿然,点头道:“那我阉了你?” “前辈饶命!”小狐狸双手合十认怂道,“愿效犬马之劳!” 司言出来之后,其余几人也是从神像后面缓缓走出来。 林红英的玄女门,和妖族打交道比较多,因此她上前先道:“我们倒是也不想伤害你们夫妻,只是我们初次入这秘境,并不是很熟悉里面的情况,而你们是在此地修行,一定比我们熟悉多了,你们若是愿意给我们带路,替我们找找什么天材地宝,修炼宝地,我们也放你们走便是,而且我还能送你们几枚修炼的丹药,对你们也是大有裨益。” 那小母狐狸随即大喜道:“此话当真!” 穆映雪道:“我们都是在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岂会信口雌黄?你们两个叫何名,先报上名来。” 这小狐狸欣然道:“奴家叫狐铃,这是奴家目前的郎君,名为狐清。” 狐清低声匪腹道:“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偷窥我们行事……” 穆映雪眼神一瞪,狐清立即低头噤声了。 狐铃对司言道:“大前辈,还请先放开奴家!奴家被你压得难受得紧!” 司言沉吟了下,就随之松开,这两只狐狸也轻巧落地,都用前爪捋捋自己额头上的毛发。 狐铃这时候道:“奴家与狐清原本并非是生活在这谷内,我们原本只是一位书生所圈养,那书生主人会几分神通道法,也是个不错的修士,十年前,他带我们闯入坠星谷,但他却死在了这里,只有我与狐清活下来,我们在此也找到了些好东西,吃了不少灵草,便是有了如今的修为,在两个月前,也是能够化作人形了,这坠星谷之中,是有不少好地方,奴家皆可一一与诸位前辈道来,看诸位前辈想去何处就是。” 狐清委屈地嘀咕道:“还是不成人形好,成人形之后,你要得更厉害了,我扛不住,如今都瘦了……” …… (求个月票啊 第一百八十章 风雪之中赶路 狐铃轻灵地一跃,扑过去就用爪子在狐清脸上挠了好几下子,嚷道:“你莫要在几位大前辈面前胡言,辱了奴家的名声!” 狐清吃痛,而且迫于雌威,唯有低下头,即使这是事实,但却也不敢多嘴了。 毕竟狐清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他那档子事情的时间确实短了点,他自己心中也有愧疚。 一刻钟就去了三次,说出去让人家笑话哩。 司言望了望周围,问道:“神像后面那具尸体是你们主人吗?” 狐铃上前向司言拜了拜,回答道:“那人并非是奴家之前的主子,也只是个偶然发现禁制缝隙,闯入谷内的散修,但他擅自破坏神像,被里面蕴含的神通所击杀,尸体早就烂了,至于我们主子,在我与狐清在修得道法之后,就将其下葬了。” 司言伸出手,这两只小狐狸迟疑了会,不过还是欣然跳上,坐在了司言的肩膀上。 “那刑天教的那些人,他们入这谷内是为何,是来寻找什么?” 狐铃用爪子挠挠自己的脑袋,颇为困惑道:“这谷内好地方有不少,只是最深处我与狐清并未去过,那里有大凶险,我与狐清修为太低,从小就不敢往里面跑,奴家也不知那些人是不是要去那里。” 司言与众人走到洞口外面,狐清见状赶忙阻止道:“大前辈,现在这个时辰万万不能出去,尤其是古庙这一段,这里的禁制会在这个时辰有所变动,即使是我们夫妻也分不清,要等到后半夜之时,才能出门。” 司言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考虑到人太多,他也不顾过来,这才是先等待起来,何况穆映雪也是受了伤,即使不重,但也要考虑到休养这个问题。 只是这两只狐狸,倒是很喜欢趴在司言肩膀上,司言身体里的真元浑厚无比,自身火气又极旺盛,因此这两只狐狸精在司言身上,对修炼很有裨益,两只小狐狸甚至还发现,在这个高人身上修炼,竟然比起坠星谷之内的几处宝地,感觉也丝毫不差,而且也仅仅是在这个当儿,两人就觉得自己仿佛又聪慧了些,对于自己修炼道法的领悟,脉络都越加清晰。 两只狐狸在司言肩膀上跳来跳去,心情似乎大好,不过司言被弄烦了,就举手把他们拍下,两只狐狸唯有双膝跪地,一副犯错的模样,老实待在那里。 只是到之后,司言重新煮了一锅汤饭,大家在一起吃食之时,他们才再次变幻出了人形。 但两人依然是赤身**,毕竟野性习惯了,也不怕羞耻,于是苏桃儿和御灵各取出自己的一套衣裳,给他们披上,虽然有些宽松,不过用来遮体是足够了。 他们人族形态相貌也姣好,穿起来倒都有几分俊俏,两人长得唇红齿白,倒是对金童玉女。 司言取出了剩下的那点命之原液,送给了穆映雪,让她用来治愈伤势,穆映雪接过之后随即大喜,赶紧低头谢过他,心中也是念着公公的好,想着等以后公公老了,端茶递水自己肯定义不容辞,自己的子女也需得孝顺祖父。 至于两只小狐狸精在这个期间,也在对这坠星谷之中的宝地作出介绍。 不过他们说的,无非是有些灵药,以及灵气充足之地而已。 但刑天教花费了极大的代价,进入这里,也肯定不是为这些琐碎而来。 司言问道:“那最深处的大凶险之地,你们从未进去过吗?” 狐清那傲气的模样,忽然有了些畏怯,回答:“那里被几个强大的阵法所禁锢,并非像是谷内其余地方,我们还能绕过去,但最深处,根本无发生绕开,完全被封闭了,但凡靠近,都会被当场阵杀。” 狐铃迟疑了会,这才恍然道:“呀,大前辈,奴家想起来了,那里有一棵大树。” “大树?” “是呀,虽然我与郎君未曾进去过,但那棵大树实在太高了,奴家只是远远眺望,就能看到那棵大树的树冠,那大树,不仅生长在谷内,更是长到虚空外面去了呢。” 司言沉吟了片刻,自言自语道:“难不成也是九界树么。” 他发现自己的大弟子神情也有变化,就问道:“你也知道九界树?” “知道,之前也见过,但已经被人砍倒了。” 司言点头道:“这九界树应该是个极大的封印,有人在砍树,这便是代表有谁想要破除这个封印,但如今的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这九界树到底在此界封印和镇压着什么。” 上次在沐江,他是见到了一尊隔界的魔神,但那魔神要入此界,却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想到这里,司言回忆起了上次在楚玄音那里听到有关此界的传闻,不由陷入了沉思。 在之后,大抵后半夜之时,等到穆映雪状态恢复许多,也是外面禁制归于平稳之后,司言他们几人才上路,只是这次外出,却还是遇到了变化,这场雪变得更大了,被大风所卷着,也几乎令人看不清前方,而且这谷内极大,尤其是到这里之后,左右两侧之间,甚至可以达到几十里之宽。 至于在另一边,刑天教的人,在前代圣女徐夫人的带领下,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赶路之后,早已来到了坠星谷的最深处,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原本打算用祭坛破除禁制,但这里恐怖的禁制却是早已消散,全然不见踪影,而在不远处,那棵参天巨木,竟然也已经被毁灭! 而且不止如此,刑天教也精通魔道功法,他们见到这巨木之处,有着缭绕的魔气! 这些魔气已经化为实质,在那断面处不断徘徊,极度危险。 众人见状,更是止不住大惊失色。 白虎国主上前惶恐地问道:“家主,九界树已经被毁,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徐夫人也后怕不已,当机立断道:“进入坠星谷我们已经死了不少人,既然九界树已经被毁,我们尽快从这谷内退出去,不能再停留半分!” 众人听命,赶紧往回撤,并且一边走,一边释放出信号,告知同行者,要尽快离开。 而在往回撤走之时,他们一众人,还遇到了大风雪,这些风雪凌厉无比,吹拂在脸上都有些生疼。 以徐夫人,两位国主,还有几位护法为首的刑天教一众,甚至还在大风雪中,遇到了一具神像,那神像在风雪之中行走,气势磅礴,神威弥漫,往另一侧的边缘走去,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他们皆感到头皮发麻,更是遁逃得飞快,而在这个途中,他们同样遇到了在信号中央处的紫梓。 “圣女!那巨树已倒,你快些跟我们出去吧!”白虎国主催促道。 但紫梓心中自然不肯,她还在附近寻找那个人的身影,当然不愿意走,但她再怎么不愿意,在徐夫人发话之后,却也由不得她,两位国主护着她,就要从此地离开。 朱雀国主当即问道:“圣女大人,我兄长在哪里,他不是与你在一起吗?” 紫梓心中恼怒不已,但听闻到此,也唯有潸然泪下地哽咽道:“之前遭遇险境,青护法为了保护我,已经身死道消了,我…我对不起他,呜呜呜…” 朱雀国主和白虎国主听闻,两人都是心痛不已。 只是紫梓心中却冷冷道:“等你们都离开之后,老娘再来入谷。” 至于另一边,司言等人也往深处而去,在途中狐铃和狐清还领他们去了个所谓的宝地,但结果就是他们在瀑布边上的一个窝而已。 只是里面倒是有点简便的家具,一个破败的书架,还有一张自己制作的床榻,这瀑布边上也就是灵气较为充沛,周围有几株灵药而已。 但因为是恰巧路过,加上风雪颇大,众人也就留下来喝了杯热茶水,尤其是苏桃儿,她修为最低,冷得瑟瑟发抖,端着热茶,这才缓解了许多。 之后,他们再次上路,两只狐狸趴在司言肩膀上,卷缩着指路,至于苏桃儿,再次被他装进了口袋里,去里面睡大觉了,反正司言的乾坤袋里,什么东西都有,甚至还有个可以休息的小房间,这丫头早就卷着师父的被子去睡暖暖的大头觉了。 而他们,其实也遇到了那在风雪之中行走的神像。 司言脸色一黑,心道:“怎么活过来了,但好在那丫头没看见,否则为师失了颜面。” 狐铃提醒道:“这大个子不碍事,它只是在夜里到处走走,不会伤人,它也没有智慧,前辈们不必担心。” 最后,在经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遁空之后,他们也终于来到了那边缘,也是坠星谷的深处。 只是令人愕然的是,非但是保护那里的阵法禁制不复存在,就连那棵九界树,也已经被砍伐,从这里倒下去,前端一直到天外虚空为止。 而在这原处,更是留着森森魔气,在周围不断围绕着。 墨均衡上前,神剑出鞘,用剑光打散了魔气,他们也得以上前。 司言查看着这九界树被砍伐的位置,那里的痕迹还很新,就连九界树倒下,压出来的痕迹,也像是才留下不久。 前面章节名写错了很多,不过顺序没乱 如题,大家放心阅读,顺序都没错,我勒个去,最近老是犯这个低级错误(已经找编辑更正完毕)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贱人 这里的风雪已经很小了,几十丈之外,在吹白毛风,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却只有冉冉的雪片而已。 在他们对面,就是这个世界在东方的边缘,外面是群星璀璨的星空,一片漆黑而静腻的无尽空间。 司言沿着九界树走过去,来到了边缘的断裂处,他往下那么望去,甚至还能够看见在此界下方的那颗升腾火球,也就是太阳。 往上头看,就能够见到连片的银河,那些被星星所串联起来的地方,那便是一条古路,或许是通往另一个诸天的星途,但那条路究竟有多漫长,即使是修士,又可能会走上多久,这就谁也不知道了。 九界树的树冠,就倒在外面的虚空里,但这天外星宇,却没有多少空气,更没有风,因此那些绿叶,便是在虚空里静静凝滞着,连漂浮也不会。 司言时隔那么久,再次见到世界的边缘,心情也颇为复杂。 他缓缓踏步,走出到了虚空外面,置身在其中,仿佛是在感受着此时的宁静,而且在这时候,也是摘下了人皮面具。 在他肩膀上的狐铃见状,讶异道:“原来大前辈如此年轻,长得也是俊美。” 狐清暗暗道:“这人比我有阳刚气,时间定然比我久。” 但两只狐狸也同时异口同声道:“不好,这里空气太稀薄,气快喘不上来了!” 于是他们纷纷纵身一跃,回到了里面。 在司言后面的林红英和穆映雪也不禁讶异。 穆映雪心道:“自家公公竟然这么年轻,感觉比人家还小。” 林红英木讷道:“原来他是弟弟,难怪这么厉害,不过弟弟修为太高,御郎也压不住他。” 苏桃儿睡好了个大头觉,从乾坤袋之中探头出来,见到这片虚宇的星空,一下子也愣住了,这种美,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她看到了银河,看到了不远处漂浮而过的飞陨,往下瞧,还能见到许多生长出来的树木,从岩壁里出来,以至于都生长在虚空之内。 而且周围还有许多瀑布,也在往虚空外流淌,但因为重力的关系,那些水从中间开始,又在往上漂浮,如此虚幻的场景,配合着冉冉飘落的雪花,很是唯美。 不过其余几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以前就去过此界其余的边缘,这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性子起来也就都往外头去走了圈。只是苏桃儿却被此深深吸引。 司言走回到被砍伐处,摇头道:“为何有人想破除这个封印,若是这封印一破,就不知还会有何变故。” 墨均衡也道:“这树是何其无坚不摧,但被生生砍伐了。” 穆映雪走过来,口吻有点胆怯,但还是鼓起勇气唤道:“均…均衡,这树很硬吗?” “很硬,我之前试过,连我的剑都无法轻易斩断。” 穆映雪听他应声了,这才松了口气,脸上也很开心。 “九界树需要灵气的滋养,因此有它在,这坠星谷的灵气才会如此充沛。”司言解释道,“不过这九界树被砍伐之后,这里的灵气又会回归于天地,坠星谷的灵气会逐渐回归正常。” 司言神情微动,走过去把那里正在发呆的苏桃儿给抓了过来,拉着手,一点也不松。 “呀呀,师父你想对人家做什么呀!” “把你的铲子拿出来,在这里刨土试试。” 苏桃儿听命,就乖乖拿出铁铲在地里抛,结果没多久,就挖出了个东西。 “咦,这里怎么有番薯?” 司言接过,在手里掂量了下,解释道:“九界树的根茎在吸收养分,这些养分也在附近堆积起来,形成了灵果,而在这灵果下面,很可能还有一个灵泉,只是不知道大小就是。” 白蓝过来,趴在司言身上,在他耳边吹风,笑吟吟问道:“对修炼有用?” “废话,难道挖出来当番薯煮么。”司言侃侃而谈道,“灵泉灵果虽然比不上我刚才赠给映雪的命之原液,但效果也很是不错了,不仅可以增添修为,更是能够美容养颜。” 白蓝惊喜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骗你做什么。” 其余三个女人,也是耳朵一动,纷纷近前道:“真能养颜?” “养颜,小道而已。” 就连狐铃也一路跑过来,眼巴巴蹲在司言面前,叩首拜下道:“大前辈,也请匀些给奴家。” 狐清也过来挠着头问道:“能壮阳么?” 苏桃儿拉着司言嚷道:“师父师父,人家也要!” “估计这里多得是,也不必谁分谁。” 司言法力催化,从剑气挖出了一个小坑,然后附近走了圈,布下了聚灵阵,才不一会,那小坑之中,居然就有清泉冒出,在里面慢慢汇聚起来,变得越来越多。 众女上前,都用手舀起些来饮用,至于狐铃和狐清则是趴在那里,用舌头在舔。 司言心神微动,看着因为女人太多,而卷缩地蹲在那里的御灵,以及依然觉得自己很是高深莫测,如今是站在星空之外,把一个潇洒背影留给大家的墨均衡,司言心道:“两个儿媳妇来之不易,不能让人家跑了,我这两个弟子太榆木,若是如今快到手的媳妇跑了,这两个败家玩意估计能孤独终老,我也需得用些手段才能留住她们。” 所以司言近前笑道:“其实单独饮用也没什么用,若是经过些药材来炼制,我倒是可以把灵泉炼制成养颜丹,成丹药之后,这效果才会奇好,即便是人神境到达六七百岁之际,也能够保证容颜不老。” 穆映雪与林红英眼睛都不由睁大了,惊喜道:“真的假的!?人神境界六七百岁还能容颜常驻!” “这是自然。”司言道,“不过这个养颜丹需要年年服用,一年吞服一次,而且只有我会炼制。” 苏桃儿拉着司言的袖子嚷道:“师父师父!人家也要!人家也要!” 至于另一边的狐铃,已经把司言当做上神,双手合十在膜拜了。 司言用手指弹了弹苏桃儿的额头道:“别闹,你才十六岁而已,你以后想要多少,为师给你炼不就成了么,现在着急什么,以后丹方给你都无妨。” 而在见到二女都两眼放光之后,司言心知上钩了,就语重心长道:“以后我那两个弟子,那就拜托你们了。” 司言这句话,其实说得十分委婉,含义是,以后你们两个甩人,睡过以后,提上裙子不认人,那这就没了啊,再也别想吃什么养颜丹了,乖乖变成老吧。 两女对视一眼,又看看苏桃儿,笑道:“这是自然,都是自家人,自然照顾。” 白蓝从后面圈着司言脖子,吹了吹他的耳根,撒娇道:“人家也要~” 司言手勾到后面,在白蓝的腰上打了两下,训斥道:“滚滚滚,一个大男人别贴上来,热不热,恶不恶心的。” 司言这么做,对面二女又是讶异对视了一眼。 要知道,这可是白教主啊! 固然是男子,但却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要是换做别人,被白教主这么亲昵,即使不会欣喜若狂,也是道心不稳,心猿意马,但司言却全然没事,甚至还在骂他。 之后司言取走了部分泉水和灵果,带上苏桃儿就要回王宫了。 至于这养颜丹,之后他回王宫炼制,炼制好了,大不了再来一趟。 但他走之前也吩咐他们道:“这灵泉是好东西,而且在灵气未散去之前,这里也是一处宝地,你们近期可以在这里修炼,对你们大有裨益。” 林红英上前挽留道:“弟弟,你不留下来与姐姐们一起修炼吗?” 司言虽然皱眉,但还是无奈摇头道:“人神境走到头了,走满了,炼不动了。” 说罢,他像是小猫一样提着苏桃儿的后领口就远走了。 苏桃儿嚷道:“师父,你给人家也带点泉水嘛。” “带了带了,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你,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而此时,以墨均衡为首的三个师兄弟,也都上前恭送道:“师尊,慢走。” 听闻,林红英和穆映雪再次是一头雾水。 林红英对御灵问道:“不是弟弟?” 御灵苦涩道:“他是我师父。” 林红英神情浑浑噩噩,仿佛精神受到了冲击。 穆映雪固然讶异,但却心道:“原来是均衡的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授业之恩,养育之恩,是人家公公也是没错了…不过婆婆大人如今身在何处?” 司言自己离开,自然也花不了多久就出来了。 天也差不多在这时候快亮了。 至于躲在暗处的另一个,也已经目睹到了他。 紫梓原本折返,正要再次入坠星谷去寻他,却见他已经出来。 她躲在远处的草丛里,有些傻傻地看着他,然后慢慢浮现出了浅笑,自言自语地呢喃道:“这张面具之下,一定是你,我不会看错,也不会认错的。” 而此时的紫梓,早已把什么刑天教,什么教主和上神,抛之脑后,全然不顾了,她凝望着走远的司言,痴痴笑道:“好在是你得到了我,我若怀了你的孩子,你也非娶我不可……等等?跟在他身边的小贱人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去找个好姐妹 司言回王宫之前,他还是谷口徘徊了许久。 他在刑天教的祭祀地点,围绕着那都是尸骨的坑洞渡步了很久。 司言依然在看着里面已经死去的人们。 足足上千人,都惨死在此。 经过了一夜之后,里面已经开始腐烂了,散发着浓重的尸臭味。 苏桃儿也在看,而她的头皮,也一直在发麻。 司言漠然了很久,从乾坤袋里取出些食物当做贡品,以及取出自己的鲜血,在附近画下了几道符文,化去了周围的煞气,让冤魂不要凝聚之后,才是离开了。 毕竟,坑内这些都是无辜之人,但却只是因为刑天教的一己私欲,就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司言也不能置之不理。 等来到王宫。 今天的朝会,也是比之前热闹多了。 先是俞问廷禀报了都城内所有神像炸裂之事,讲述得是神神叨叨,仿佛已经触怒了神祇,就连刑天教之人,也都在城内四处散布言论,扬言是国主犯下了什么弥天大祸,从而触怒了真神,还声称国主必然受到真神的处罚,就连民众们,也都在口耳相传。 司言听闻便是点头道:“那俞大人你认为,孤该怎么妥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刑天教?” 俞问廷当机立断道:“老臣以为,这刑天教散布谣言,国主该出动大军镇压,把他们全都驱逐出境!” 另一个大臣,其中某位太傅也随即跟声道:“是啊,国主,应该将这刑天教驱逐到城外才是,这才是当务之急!” 然而司言听罢只是笑笑,摆摆手道:“驱逐还是算了,刑天教在玄武国扎根太深,有不少民众信奉,孤这么做,只是招致众怒而已,得不偿失。” 东方极嘴里还在咬着方糖,近前吱声道:“国主所言甚是,即使俞大人爱国,体恤国主,但是驱逐刑天教,还是先放一放,咱们得好好弄个万全之策才是。” 俞问廷一边摇头,一边痛心疾首地老泪纵横道:“但老臣见那些教徒妖言惑众,心中之气实在难以消弭,以至于连夜半就寝之时,都转辗反侧到夜不能寐呀,我玄武国原本是皇国,但如今却在刑天教的名义之下低头做人,若是国主下旨清剿玄武国之内的刑天教成员,老臣愿意带领督查院和军队,一马当先,将此等贼子覆灭!” 司言听闻,也大是感动,立即上前去把那下跪的俞问廷给搀扶起来,东方极也是同样如此,连声称:“俞大人快请起,俞大人快快请起。” 在这大清早的朝堂之上,满朝文武充满了对俞问廷的赞美之声,纷纷赞扬他的一片赤胆忠心,就连东方极也都频频竖起大拇指。 只不过,司言在返回养荣殿的路上,也就和个没事人一样了。 在他身边的东方极,依旧在往自己嘴里塞方糖,从头到尾就没停下来过。 东方极道:“国主,这临近的其余三国,如今正在暗中调兵,大约已经集结了三十多万大军,或许随时都会向我们玄武国开进,形式已经不容乐观了,国主你也需得做好准备,他们或许随时都会向你下手。” 东方极见司言沉默,又嘱咐道:“我们玄武国之内的兵权,大多都在李教主的手里,倒是能够抵挡住一阵,只是国主你自己的处境会危险很多。” 司言回头望了望,发现跟随在他身后的李严,依旧在边走边打瞌睡,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 他沉吟了会,问道:“那俞王妃一家,应该是与刑天教有干戈,但为何他们要图谋让长信继位,让那刑天教主自己来做这个国主不就行了么。” “这大统之事并非是那么简单,他们找个由头,把国主弄死了,然后让名义上有血缘的长信太子继位,这样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更不会令谁找到起义,或者是谋反的理由。” 司言听闻点头道:“有道理,这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看来孤确实有些危险了。” 东方极笑道:“但宗主和永文帝也有打算,天圣国的大军,也已经快横渡幻海,从水路,快抵达玄武了,在玄武国外面驻扎,只要国主你圣旨一出,大军入关,谁胜谁负也还不知道呢。” 京城的运河不仅是连接着沐江,沐江的源头更是与幻海的一条大江相连接,无论是兵员还是军需物资,都可以水路运往前线,在水兽的负驼之下,更是快速,往来不过十来天而已。 东方极在向司言交代完这些之后,就与李严一起离开了。 这老头一边还边向路过的宫女递糖果,但人家才刚刚伸手,他就丢进了自己嘴里,甚至是乐此不疲,一路屡试不爽地玩过去。 至于李严,倒没有走,反而是走不远,找了块石头靠下来,就开始呼呼大睡了。 司言忍不住道:“这两个人真的可靠么。” 曹正连连点头道:“靠得住,至少东方极大人是个老江湖,修为实力也是高深莫测,他可是我教宗大护法。” 这时候,曹正迟疑了会,又道:“国主,上次你让我们调查的人口失踪事件,如今又有了些状况,现在不仅是荒山野岭的村庄有人失踪,昨天就连都城之内,也有几十人连夜不见,云腾的百姓也陷入了恐慌,到处都是流言四起。” 司言心中凛然,唯有点头应声:“我明白了,这件事先到此为止,之后我自己会处理,我告诉你一个地方,你且派人去处理,要把这些百姓都好好安葬,最好弄清楚他们家在何处,让他们回自己的祖坟去,最好是通知到他们的亲戚,以后也好有人拜祭。” 曹正先是不解,但在司言告诉他位置之后,这才了然。 刑天教的所作所为,司言心中已经清楚,这种把人命当草履的做法,给司言也留下了极其的深刻印象,同时,也令他对这个刑天教,不由感到冷笑不已。 当初的司言,走遍诸天万界,看到的是人族悲惨,是人族被外族所欺压,是人族被外族所践踏,所以,他才开始收下门徒,传授神通道法,去为人族带去希望。 因此见到在坠星谷的场景,与他的想法,与传授他理念的那个人,有着本质上的违背。 所以他也联想到,那紫梓,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她是否也与这个祭祀人命的宗教,有着身份上的关联。若是如此,他该怎么去对待紫梓。即使紫吟卿委托司言找到她的女儿,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女儿犯下了大错,还能够被原谅,还能够被宽恕,这并不合理。 但是,既然这刑天教想要他这玄武国主死,那么也就是代表,在他身边的紫梓,也是有谋害他的可能。 至于在另一面,俞王妃也与其父俞问廷,也在王宫另一处渡步。 但此时的俞问廷,却是神色凝重,甚至是冷声道:“婷儿,我知道你对国主一直很是记恨,可你这私底下的所作所为,未免也太过于张扬,不仅是弄死了其余几个王妃的子嗣,令他提起警觉,更是私底下多次派人暗杀他,你这样,反而会坏了教主的大局,他是必然要死,但你也不必这样迫切,教主若是知道,必然会怪罪于你,你也得不偿失呀。” 但俞王妃神情冰冷,只是道:“像他这种男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不该执掌这个国家,早些去死,这才是他的归宿!” 俞问廷口吻肃然道:“为父没说不让他死,他自是要死,但他还是玄武国的君主,还要个由头,堵住所有人的嘴才行,当然,如今也差不多了,教主已经回来了,他已经到了祖地!” “这件事我也自是知道。”俞王妃冷声道。 “婷儿,之后的事情,你也不要去参合了,教主应该会在这几天就对国主动手,之后,长信就会坐上龙椅,他也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者,要知道,长信可是教主的子嗣,他有着神的血脉!” 俞王妃听罢,这才是浮现出了笑容,精神忽然一振道:“没错!我的王儿可是有着神的血脉!是这世间最为尊贵的人之一!” 俞问廷想到这里,也是点头道:“你从小要强,想嫁个配得上自己的男子,教主是有神的血脉,将来更是会问鼎神境,你与长信,这一生,必然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神,教主以后可是能成神啊……” “这世间,再也没有比教主更尊贵之人,我能为教主诞下子嗣,也是我的福分。” 然而提到这里,这俞王妃语气又颇为古怪起来,她的目光,落在了迎面向自己走来的紫梓身上,然后颇为压抑道:“只是今日,却有人要与我抢这福分。” 俞问廷顿然,接着才意识到自己女儿话语中的意思。 因为附近还有宫女,紫梓见到俞王妃,按理还是先行了个礼,毕竟她今日心情也不错。 “紫梓见过姐姐。” “妹妹。”俞王妃似笑非笑道,“你这么急匆匆,是要去何处?” “回禀姐姐。”紫梓欣然回答,“我去一趟柴房,去找个好姐妹。” 第一百八十三章 隔界来客 俞王妃见紫梓要离开,忽然笑道:“姐姐先恭喜妹妹了,教主之后还会迎娶妹妹,姐姐倒是羡慕得很呢。” 紫梓先是怔然,这才像是有些反应过来,神情凝滞道:“教主也只是嘴上说说,如今还当不得真,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才落,紫梓已经向前面走了出去,也未曾回头。 俞王妃冷笑道:“这贱人倒是会装模作样!” “婷儿,当心被她听见。”俞问廷赶紧阻止道。 “听见便是听见!父亲,女儿如今也只是有这个念想,但还未曾有拿捏她的手段。”俞王妃沉声道,“若是待我抓住她的小辫子,定然她不得好死!” 俞问廷思索了片刻,然后悠然道:“圣女擅长魅惑之术,因此教主才派她过来,而国主一直被她掌握在手中,因此前些时候也更是昏庸,弄得是到处民怨沸腾,百姓对国主意见极大,但这正是教主的意思,这只因国主非但没有碰过圣女一个指头,以至于还被迷得神魂颠倒,国主越昏庸,等之后我们杀他,长信在教主的法旨之下继位,越是顺理成章。” 俞问廷负手而立,向前走出几步,接着补充道:“但如果事实相反呢?这国主非但没有被圣女所迷,而是圣女反而与他有染,甚至和国主勾搭成奸,教主会怎么想呢,教主想要对她明媒正娶,不仅仅是因为紫圣女的血脉,也因她的完璧之身,但她若是背叛教主,这结果就截然相反了。” 俞王妃顿然,反问道:“父亲,你的意思是……” “这自然是要弄个计策。”俞问廷会心一笑道,“圣女不仅是和国主勾搭,她以至于还背叛我们神教,想要投靠到国主这边,如此一来,教主定然绕不得她,即使不杀她,也不会让她好过了。” 俞王妃迟疑了下,但随即,她也凛然了。 至于后面走远的紫梓,其实现在也起了些想法。 紫梓深知教主刑尊的强大,刑尊有着神的血脉,在得到了一块玉板之后,更是修炼到了半步神经的境界,他或许已经是这世间的至强者,谁也都不是他的敌手。 但是那个人呢? 紫梓回想起小时候,初次遇见他之时,他好像只是个普通人,每天做得最多的是,在那树下悟道,有时候一坐,就是那么一整天。 那个人,怎么会是刑尊的对手。 刑尊要杀他,他根本阻挡不住!唯有被宰割而已! 紫梓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假扮成这玄武国主,但必然背后也是有人在掌控,而紫梓的想法也很简单,她只想要保证他平安无事,无论是用什么方法来达成,紫梓都无所谓,她也不在乎。 紫梓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他给我下过一次药,我便是也给他来一回,倘若能带着他远走高飞,谁也找不到我们,这便是也可以了。” 不过与此同时,紫梓却对自己提醒道:“但我也要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让他真正喜欢才是,他如今又不曾知晓我是谁。” 紫梓来到柴房之时,管事嬷嬷正好是在门口遇到了她。 那嬷嬷见来人,立即下跪道:“奴婢参见王妃娘娘!” 这嬷嬷以及她身后的宫女,见到紫梓心中是那个高兴啊。 只因在这里谁都知道,这后宫柴房里的苏宫女,是被紫梓才罚了过来,小贱人是和紫王妃有仇怨,而这紫王妃如今过来,那必然是来整治她了! 嬷嬷和几个宫女脸上都还有被打过的痕迹呢。 而且那小魔鬼,现在可还在院子里头煮番薯吃,甚至还让两个宫女给她看着火! 管事嬷嬷那真是越想越来气呀。 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她们都不是苏桃儿的对手,之前管事嬷嬷甚至被苏桃儿一记穿心退,给踹到了莲花池里,去上告又不管,是被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果不其然,当紫王妃进去之后,见到那在用灵泉煮番薯的苏桃儿,就径直走去了。 那在给苏桃儿看火候的宫女见状随即大喜,心想,是王妃娘娘来治这个小魔女了! 所以也立即在另一边拜下,甚至连忙假惺惺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并非是在柴房故意生火,而是这姓苏的让奴婢生火给她煮东西!” 只不过,紫梓却并未理会她,而是来到苏桃儿身边,还未等苏桃儿起身,就已把这丫头给摁住了。 “妹妹,你不必行礼。”紫梓柔声笑道,“姐姐有些事儿想问问你呢,你告诉姐姐可好?” 此言一出,跟在紫梓后面的嬷嬷,都不由神情一怔。 但只听见紫梓又对懵逼的苏桃儿循循善诱道:“苏妹妹,听闻国主与你认识很早,姐姐只想问问,你可知道国主的喜好,他喜欢的东西,又或者爱吃什么,你倒是与姐姐说一说。” 苏桃儿听闻,神情一阵古怪,不知道如何作答。 然而紫梓从袖口之中取出一个首饰盒,从里面取出了好几根凤钗,笑吟吟道:“姐姐今日倒是来了些物件过来,你若喜欢这点礼物,你便是拿去,姐姐之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莫要生气。” 刚才那打算告状的宫女,依然跪在地上,那是紧张得满头大汗。 紫梓看了也不出声理会,只是摆摆手,示意对方下去。 苏桃儿心中当然同样在打着小九九,何况她女性直觉还是十分敏锐,考虑到其中存在的猫腻,才推辞道:“奴婢认识国主也不久,娘娘找错人了,奴婢并不知国主的喜好。” 紫梓眼神微动,默默暗叹道:“我虽不知她与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但我也需得与这小丫头搞好关系,倘若之间太僵硬,或许会适得其反,先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才是。” 至于苏桃儿则在心里困惑道:“这女人为何突然来问师父的喜好,难道她很倾心师父?但是这也不对呀,师父如今是国主身份,即便睡了她,那也是国主干的,师父他老人家提起裤子就走了,这臭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但之后,哪怕苏桃儿再三推辞,紫梓竟然还把一整盒子的首饰送给了她。 这些首饰都价值不菲,苏桃儿想着对方硬要塞,她也收下便是,大不了回京城,把这些个首饰都送给几个小妈好了,反正家里女人多,不怕分不出去,但现在,既然人家来示好,她苏桃儿也不能摆着个臭脸。 所以两个女人,也是含笑在看着对方。 但内心却是异口同声地默默骂道:“贱人!” …… 于坠星谷最深处。 白蓝和穆映雪等人在灵泉边上打坐修炼,汲取灵泉之中的灵气。 不过也就只有墨均衡一人,站在那被砍伐的大树上,在眺望着远方。 这漆黑,但却又璀璨的域外星空,在那一条条星空古路的尽头,不知道藏着多少世界,有着多少诸天,有着多少神圣,有着多少至强者。 而他的师尊,也是从其中一方诸天万界而来,更在未来的某天,或许会离开他们。 墨均衡此时有些伤感,也忍不住有些向往。 他不忍自己师尊的离去,同时也是在对那更加广阔的一方天地,充满了憧憬。 墨均衡望着星空,会忍不住想道,在这些漫天的星海之中,他师尊司言,他的实力,又是排在何等地位,是否也能算得上是一名强者。 他沉吟了片刻,不禁还是觉得遗憾。 墨均衡呢喃道:“师尊再强,但依然是凡人,还未曾入神境,并不是神祇,这漫天的星海和诸天万界之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一尊尊的神。” 林红英对白蓝问道:“白教主,为何剑神道兄不过来汲取灵泉修炼?” 白蓝轻哼了声,不爽道:“他其实也走到头了,差得是感悟,而并非是外物了,再往上,便是神,但是我们至今还不知成神之法,倘若有,他就是神。” 御灵道:“其实有点不一样,师尊说过,人神境很深远,走到头,和神也差不多了,很多神祇能够修成命轮,但却并未把人神境界修满,就好像我们当初学道之时,师尊要求我们把每个小境界都修炼圆满,在未能圆满之前,最好不要跨步,一点都不能差。” 林红英伸手摸了下御灵的脸,轻声称赞道:“御郎你懂得真多。” 御灵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连忙避讳道:“师尊懂得才多,他才多……” 然而也是这时候,他们这几人,包括站在虚空边缘的墨均衡,都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他们众人抬头看去,见到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个漆黑的空间,慢慢张开了。 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从这漆黑的空间里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英伟的青年说道:“这里便是下界么?泉师弟,这地方倒是不错。” 那被称为泉师弟的人点头道:“何晴师妹,你看这里确实有几分景色,只是在空间裂缝还不够稳定,如今只能让我们几人进出,来辅佐师尊的子嗣,师尊是神,肉身还无法进入了此界,但过些日子也差不多就好了,待师尊再次降临此界,所有事情,定然能够水到渠成。” 那何晴师妹,此时的目光却放在了在灵泉边修炼的五人,不由嫣然取笑道:“下界小民,居然在此修炼。” 第一百八十四章 老子就是要干 那为首的英伟青年随即阻止道:“何晴师妹,这里即便是下界,但你也不可如此,以后上界还要对这下界统治,你如今不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高。” 何晴师妹听闻,哼了声之后,这才不满道:“听闻下界大道不全,未曾有人修炼成神过,纳兰师兄你何必那么谨慎。” 名为纳兰师兄的青年道:“师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是让你改改性子,你这样迟早要吃些苦头的,你才只是玄元,未曾如我这般已是灵皇境界,我若在此界纵横些,也是无妨,但若是师兄我不在这里,你势单力薄,恶了对方,你又何曾是对手,自然,有为兄在,今日当然可在下界保你平安无事,但你这傲然的脾气不改可不行呐。” 何晴师妹立即眉开眼笑,拉着纳兰师兄的袖子撒娇道:“师兄,你待人家真好!” 泉师弟也调侃道:“纳兰师兄与师妹从以前就是两情相悦,兰纳师兄自是对师妹你好极了,待你们将来成亲之后,我陈泉,可是要好好喝喝你们的喜酒呀。” 说罢,纳兰师兄道:“师妹,咱们先走一步吧,你也不必与这些下界小民多言,我们且去找找刑天教祖地在何处,然后再做打算,长老之前找到一个空间裂缝,比我们早十年入此界,我们先去刑天教寻长老,再在这下界好好玩耍玩耍,从长计议。” 话音未落,他们三人便是要往这坠星谷外走去。 至于那陈泉师弟,发现后面五个人,三女两男,以及两只趴在双手怀抱长剑男子肩膀上的小狐狸,在一直盯着他们,因此陈泉师弟不由怒道:“看什么看!你们这些下界小民,是在找死么……等等,师兄!这女人好漂亮!?我要定了!其余两个也是不错,拿来当我的小妾正好!” 纳兰师兄头也不回劝道:“师弟,你在看什么,这下界能有什么美人,走了走了,咦!确实不错,怎有此等国色天香!?” 墨均衡与白蓝对视一眼,林红英和穆映雪同样面面相窥,御灵也直勾勾看着对方。 白蓝邪魅一笑道:“那女的你们不要和我抢,屁股这么翘,一定能生,我抓去给师父当配种,生个娃出来给我打屁股,师父不要,我便是送去斜月楼当粉头,长得还行,一定卖钱,十年让她生十胎。” 林红英也应声道:“我有个远房祖奶奶今年已经八百多岁,寿元快尽了,也是需要个火气旺盛的男子汲取元阳,那身材结实的,你们不要与我抢,带回去给我祖奶奶用用,续续命。” 御灵听到这里,浑身瑟瑟发抖,看着为首的纳兰师兄,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林红英见状,嘻嘻一笑,颇为恶趣味道:“御郎,替我抓住那人,不然送你去陪我祖奶奶~” 御灵呆若木鸡。 对面那三人还未听懂这是怎么回事之时,就只听见身后琴音响起,剑光暴涨! 御灵在惊恐之中慌忙祭出了自己的神刀,一柄烈焰钢刀,就在前头断去了他们的去路。 师兄妹三个顿时哑然。 才入此界不到半刻钟,就已经栽了。 …… 大约过了两天之后,司言仍旧是在养荣殿批阅奏折。 在这个期间他也未见什么人,更没有唤紫梓来侍寝。 只是在养荣殿四处走走,或者去澡堂里泡泡,让宫女给他洗洗。 虽然他可以放下不管,只是在这伏案前,他却有些坐不住。 司言在天命阁的藏书室,是何其丰富,所以对于治国理政,他同样有着自己的理解。 他几乎是趁着自己掌权的当儿,把所有看不过眼的地方,包括赋税的细节之类,都给更改了。 此时曹正进来,走到司言的身边启禀道:“国主,在坠星谷之处的尸体,也已经被尽数挖出,由督查院,和李严将军的人,在看管,只是气候太湿润,很多尸体都腐烂,恐有瘟疫发生,李严将军已经焚烧了许多,骨灰也已单独存放一处。” 司言放下手里的毛笔,打了个哈欠道:“那也没办法,按李将军的意思去办吧,能送回家乡就尽量送回家乡安葬,不要让任何一个人暴尸荒野。” “奴才明白。”曹正应道,“只是,国主,尸体被挖出,很多都堆积在了城外,但又有流言起来了。” 司言伸了个懒腰,笑道:“是不是民间有流言说这百姓之死,是玄武国主所导致,是这国主在拿人命在炼邪功,在残害这玄武国百姓,是吧,这些我昨天就听见了,我自己还去街上走了一圈。” 司言发现一天不到,又有人在街上制作神像,已经有好几个塑形完毕,他上前再次去遥遥一拜,再次把民众们所塑造起来的神像拜得当行爆裂,那些民众又是一片哭天喊地,地上拼命捂着神像的碎片。 当时司言看了是冷笑不已。 若是求神拜佛真有用,为何这时间还有那么多杀戮,为何这世间曹正讶异,提醒道:“国主,还是不要随意走动比较好。” 司言换了个口吻,又道:“曹正,孤不是还有两位妃子回老家省亲么,你把圣旨传出去了么。” “回禀国主,圣旨已经传达了,让两位妃子在老家多休息两月,且不要回来。” “这就好。” 司言虽然不知道那两位妃子的底细,但是先让她们待在老家,而不是进这王宫,总是件好事,同样也可以避忌很多问题。 只是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那等候在外的小太监忽然扯着嗓子喊道:“俞王妃到!太子殿下到!” 司言神情一怔,曹正同样神情古怪,不过司言随即只是笑笑,他对曹正挥挥手,吩咐道:“你且去办事,我自己无妨,待我会会爱妃。” 曹正听命,欣然退出。 此时夜幕也快将至,烛火正在轻轻摇曳着。 俞王妃和长信太子分别入内,长信太子先恭敬行礼道:“父王!” 司言对这便宜儿子应道:“好,好。” “国主。”俞王妃也躬身一行礼道,“臣妾与长信两日未见国主,便是带他过来请个安。” 长信同样道:“父王,儿臣多日不见父王,心中甚是想念。” 司言也朗声道:“孤也想念你们!” 俞王妃在这里,心中有了些困惑,不知道为何,从前些时候她就觉得这国主有些古怪,但具体古怪在哪里,她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国主,臣妾娘家之前偶然得到了一株上好的老山参,臣妾便是问爹爹拿了过来,吩咐膳房给国主熬了一锅鸡汤,今日也是给国主送来了。” 俞王妃从跟随进来的宫女手中接过那一盅鸡汤,便是端到了司言伏案上。 她亲自舀出一碗,里面还有些鸡肉,和老山参的切片。 司言连忙道:“辛苦爱妃,辛苦爱妃。” 他接过,便是喝了起来,也不怕里面有没有毒。 毕竟以司言的境界,以他的肉身成就,也不会担心自己被毒害,何况他还懂得医道。 不过这鸡汤倒是美味,香甜而不腻,王宫御厨倒是也颇有些本事。 这俞王妃见他喝下,这才轻声慢语道:“国主,你上次与臣妾抱怨过,每次和紫梓妹妹房事之后,经常会觉得自己身子骨疲惫不堪,头也很疼,臣妾倒是替国主你去问炼丹师,要来了一盒子精力丸,在吞服之后,即使是第二日起来,也不会感到疲惫,其实也莫说是第二日,哪怕是第三日,后面几天连续如此,也依旧能精力旺盛。” 这俞王妃把一盒子红丸,每一颗,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小,给放在了他的伏案前,也是笑道:“但这红丸,力道也是猛烈了些,国主,你自己吞服之后,也需得给紫梓妹妹来一些,只需要把它浸泡在茶水之中,谁也嗅不出,紫梓妹妹定然也不会知道,国主自是不会失了脸面。” 司言装作大喜道“此话当真!” “这是当然。”俞王妃笑道:“臣妾为了替国主得到这盒丹丸,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和办法,才替国主你去弄来了。” 司言把碗里的鸡汤饮尽,然后从里面一下子取出了十几粒放在掌心,都往自己肚子里丢,然后吞服进去。 俞王妃立即骇然道:“国主,吞服一粒便是足以,而且是房事之前才能用,现在万万不可能乱吞服啊!” 司言吞服之后,脸色瞬间红润起来,一股烧灼的感觉,在随之蔓延。 他忽然像是有点醉了,那么连笑起来,都在打嗝。 “国…国主你!” 司言又把那盅鸡汤喝掉了许多。 接着才忽然起来,走过去,拉住俞王妃的手,把她拦到了怀里。 俞王妃惊恐道:“国…国主!?” “爱妃,今日紫儿不在,你倒是来陪陪孤,试试药呀!” “国…国主,你都有一年多未曾找臣妾侍寝了,今日怎么…怎么!?” 她见司言的大手摸到了自己的胸脯,马上嘶声道:“国主!长信还在外面!咱们这样未免浪荡了!” 长信从门上的人影见到司言与自己母妃抱在一起,心中的感觉十分诡异,这种亲眼见到娘亲被人搂抱,而且那人还不是亲生父亲,自然是有着强烈不适,所以也随即出声道:“母妃,父王,这个…你们这是在?!” 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声音,让司言放弃睡他妈。 但他还未喊完,里面的司言就已经骂出来,厉声道:“混账!孽子!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今天就要干你娘!”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两个王妃 长信太子被司言吼了一嗓子,唯有在原地愣住。 他想不到这所谓的父王,也就是玄武国主会如此出声辱骂自己! 甚至是那么粗鄙! 而且长信太子现在的心情可谓是怪异无比,透过纸窗的倒影,亲眼看着自己母妃,被玄武国主所搂抱,即将成为国主床榻之上的泄欲对象,但他却什么都做不到,他见到年轻的母妃既然与国主行房事,心里竟然还有着一丝酸楚。 司言见纸窗外面还有人影站着,显然长信太子还未离开,他便是又怒骂道:“滚!你难道没听见孤在说什么吗!” 说着这些之时,司言甚至已经在俞王妃脖子上轻薄了好几次,甚至都撕开了她最外面的披肩,直接给丢在地上。 俞王妃见情况已经有些无法控制,同样是为了不让儿子见到自己的丑态,以及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连忙道:“长信,你且先退出去,母妃今夜便是在你父王这里睡了,你…你且先退出去吧!” 长信太子咬着嘴唇,几乎是已经把自己给忍耐到了极限,但也唯有低头拜下道:“还请父王与母妃好好休息,长信先行一步!明日早晨再来请安!” 在说完这些之后,长信太直毅然转头而去,再也不愿意回过头去多看一眼,毕竟或许,今天的场景,将会成为他这辈子的阴影也说不定。 即使他知道母妃曾经是国主的女人,但眼睁睁看着,这种感觉,对于才十二岁的长信而言,无疑是种耻辱! 但如今为了大局,他也唯有如此了。 长信虽然年纪不大,但也还有着一颗隐忍的心! 俞王妃也有些想挣脱,但她碍于自己的身份,自是不能这么办,更何况玄武国主的这双大手还在她身上游走,从她的前面捏过,又撩起她的长裙,在往裙底探了去。 她好像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强势,他那膨胀的浓厚气息,以及那想要在她身上释放的欲望。 俞王妃见司言在把她往都是奏折的伏案这边拽,慌忙道:“国主!这里可不行!咱们到里头的床榻上去,若是在这里,岂不是都被外头的奴才婢子给瞧见了!” 司言现在搂抱俞王妃,外头都能看见两人在缠绵的影子,若是能会被他撩起裙子,在这伏案上蹂躏,那两人之间的声儿被听去了暂且不提,那之间的动作也倒影在上面,岂还得了!必然第二天会穿得沸沸扬扬! 不过司言只是沙哑地嘶声道:“孤今日就是要在伏案之上与爱妃你来试试,孤已经忍耐不住了!” 然而这是当然了,司言并未被这红丸影响多少,他可是人神。 他如今的肉身成就更是接近于神! 这点药剂怎么能够影响到他,固然现在对身体在起反应也是个事实,但是只要他想,稍微催化真元,便是可以轻易抵消,把药力完全炼化。 只是他不知道这俞王妃是安了什么心,这才是来吓吓她,外加刚才长信太子在,他越是起了这个念头,毕竟长信太子的假笑一直让他觉得很恶心。 因此司言也想反过来恶心下这长信太子。 不过这俞王妃倒是好像认命了,被司言给摁在伏案上,她与司言四目相交,而司言更是站在了她两条大腿的中间,几乎是随时可以上去逞欢。 毕竟这俞王妃还是玄武国主的妃子,两人又不是没有夫妻之实,给这玄武国主睡一睡那就睡一睡,俞王妃除了觉得嫌恶以外,这便是也没什么。 而她那两条结实的大腿,也已经从长裙之间伸出来,一条被司言搭在自己肩膀上。 但司言倒是犯难起来了,刚才只是想吓吓她,但现在这俞王妃已经要从了,那么难道他真就……可是不做又似乎不行,毕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然而司言忽然感到内疚,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玄武国主,这可是他的妃子啊! 但,只是想到这俞王妃若是刑天教的人,她还给玄武国主戴了帽子,这就无所谓了,一个贱妇而已,拔掉无情,你能耐我何?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若是贞洁之女,他司阁主定然会负责到底,可如今全然不是这么个情况。况且这玄武国主的俞王妃,相貌也确实还不错,长得端端正正,瞧起来还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相好一次也不亏心,更不吃亏,老子就当自己逛窑子,逛到粉头那里去了。 至于这俞王妃,眼眸深处虽然有着羞愤,不过她此时躺在这伏案上,也唯有取下自己的发簪,解散自己的长发,满脸红潮地双手朝天那么一放,打算任由司言这玄武国主如何了。 但俞王妃心中也不由冷笑道:“你可是无法与那个男人相比,无论是修为还是权势,甚至是那物件,你也是万万比不上他!” 司言其实也已经打算那啥,不过他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取出自己腰间那把离火神铁所铸造的匕首,做了个小小的恶作剧。 那俞王妃立即惊恐无比! 在骇然之下,连忙挣扎着用手来推司言,慌乱道:“国…国主!?你…你!?” 俞王妃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红丸竟然是有如此功效,简直是逆天改命般的存在。 司言装作无辜道:“爱妃,你怎么了?” 俞王妃哑然道“国主,臣妾…臣妾许久未曾与国主同房,今日是有些吓到了。” 然而也是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喊声,唤道:“紫王妃求见国主陛下!” 俞王妃如释重负提醒道:“国主,是妹妹她来了!” 司言似笑非笑了两下,自己玩过火,正不好收,要硬着头皮来放肆一回的时候,倒是有人来救场了。 但即使如此,司言神情微动,调动真元把药力给压制下来,只是脸上的红潮还未散去。 俞王妃忍不住道:“国主你…” “爱妃,孤现在还忍得住,不过你先躲在这屏风后面,待孤戏弄下紫王妃,今夜与你们一起睡了。” 俞王妃固然不解,但却还是听命,躲在了这后面。 只是她也不禁奇怪起来,这国主怎么忽然能压制住红丸的效果了,按理说,红丸只需要一粒,即使是灵皇境界,那也是扛不住的。 司言对外面吩咐道:“唤紫王妃进来,但切勿告诉她,长王妃也在孤这里。” 那小太监听命,立即便是上前了。 然而司言的想法同样很简单,他只想知道这两个妃子之间是否有关系,也因此是想从紫梓嘴里套话。 没过多久,紫梓便是进来了。 紫梓从宫女手里拿起一个茶壶,欣然走到司言这儿,放下之后,她那么一请安,就给司言来倒茶,笑吟吟道:“国主,这是臣妾给你去弄来的好茶,这是上好的绿茶,才是今年刚刚摘的呐。” 司言神情微动,拿起茶杯,然后饮了口。 “你怎知道孤爱饮茶?” 不过才说完,司言又有点顾忌,才补充道:“爱妃,你有心了,孤很喜欢。” 但司言心里其实是有些困惑,这紫梓之前在凉亭里见到他,还是那么记恨,怎么现在来给他送茶了,其中有何猫腻么。 司言眉毛一挑,接着就去摸站在他身边,那紫梓的手,但谁曾知道,这紫梓却没有像上次那么抗拒,任由他**。 俞王妃在屏风后面怔然,暗暗道:“这小贱人倒是大方,还给他摸手。” 司言顿然了会,然后忽然冷不丁笑道:“爱妃,俞王妃可是很担心孤和你,今儿个,竟然还送来了一盒精力丸给孤,让孤与你在行房事之前,可以迟一点,好更欢畅些。” 俞王妃在屏风之后,惊愕地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她竟没想到之前那死要面子的玄武国主竟然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紫梓迟疑了下,拿起了桌上那枚红丸,细细看了会,这才解释道:“这种红丸是很强烈的药剂,臣妾其实也知道,只需要一小颗,即便是臣妾这个境界,也会很是放浪,所求无度,若是身边没个男人,还真就冷静不下来。” 俞王妃在后面暗中啐了声,暗恨这件事已经暴露了。 但紫梓将一粒拿在手中,接着,忽然坐在了司言身上。 她看起来很冷静,也泛起着浅浅的微笑。 司言瞧着这样的她,一时半会,竟然有些无法理解。 俞王妃讶异地匪腹道:“在教义未曾允许之前,连教主都未曾碰过她,她怎坐到国主身上去了。” “国主,你若想臣妾吃一颗,那臣妾便吃。” 紫梓与司言距离很近地对视着,她身上这种妖媚,从她的瞳孔里散发出来,泛起着淡淡的紫光,似乎也在影响着司言。 紫梓忽然换了个口吻,对司言呢喃道:“你这两天不召见我,你可知我在想什么?” 她的笑容竟然有了点苦涩,轻声道:“我在想,你三天之前,占有了我的身子之后,你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了,你不是已经讨厌我了。” 在司言也顿住的情形之下,紫梓忽然拥上来,抱住了司言,还在他的脸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与他肌肤相结束,脸也与他在磨蹭,柔声笑道:“所有我才来找你了,我有些事想与你说说,我……” 紫梓哑然了。 因为她见到了从屏风之后走出来的女人。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吼~月票~!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快走! 紫梓是无论如何都未曾想到,这俞王妃会在那屏风后面。 而且那么披头散发,身上更是衣冠不整,甚至脸上泛起着红潮,显然是一副事后的模样。 俞王妃同样未曾料到,今日来国主的养荣殿,竟然会撞见如此的景象。 原来圣女已经和国主苟合过,已经有了夫妻之时。 其实根本不必她来动手脚,因为全然是得来全部不费功夫! 至于紫梓,她心中本就不在意俞王妃是否和司言发生了什么,或许是观念不同,紫梓反而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大不了,甚至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也是她为何不去管苏桃儿和司言如何,反而去请教苏桃儿。 如今她唯一惶恐的只有,是事情被暴露了。 若是俞王妃把这件事告诉刑尊,无论是他还是紫梓,下场都会很惨! 俞王妃缓缓走出来,看着紫梓笑道:“妹妹,你怎也来了,之前是本宫在陪国主呢,你倒是来替姐姐了。” 紫梓还在坐在司言的大腿上,连手也都圈在司言的脖子后面,紫梓很像否认什么,但此时此刻,不仅是她刚才的所说所言,更因她的行为,她主动坐在了玄武国主的身子上,甚至还去亲吻他的脖子和脸。 若是以往,这根本不可能! 俞王妃上前,也是坐在司言另一处的大腿上,往他的身子里拥了拥,那么贴上去,司言一下子觉得,是两团柔软的身躯在自己怀里,也有着两股淡淡的味道,那并非是沐浴之后的清香,而是女人独有的味道,在窜入他的鼻腔,变得格外明显。 俞王妃对司言道:“国主,你若是想要臣妾和妹妹一起陪你,那便是现在上床榻去吧,国主,你莫要忍坏了身子。” 说着,她还在司言的脖子根,轻吻了两下。 而司言则是一手搂着两人的腰肢,这双大手也是托在她们的腹部,他也不禁是一阵古怪,觉得此时的境遇颇为奇怪。 不但是紫梓这么主动,还有这俞王妃所产生的变化,都令他不解。 之前紫梓还那么抗拒,但今日,却是主动来投怀送抱。 司言心念一动,想着,自己怕什么,自己又不是没这个精力,他可是压制道心五个时辰还不带停的男人。 他甚至还笑道:“这原本便是孤的想法,两位爱妃今日都要与孤大被同眠!” 司言不仅是手没停下来,同样是在两个女人脸上轻薄了下。 就是,他司言怕什么? 紫梓还会完璧之身,但这俞王妃本身就是个浪蹄子,现在还挑逗他,也只有一个字可以来形容,欠! 但紫梓却忽然扭捏了下,轻声道:“国主,臣妾…臣妾只想有些……” 俞王妃似笑非笑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你是想自己侍奉国主么。” 紫梓神情有点凝滞,但又不直道该说什么。 而此时司言已经把两人抱起,往里头的床榻走去,直接利落干脆得往大床上一丢。 两个女人被扔在床上震了两下,都不由娇哼了声。 司言也随之放下了纱帐,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出了自己那精壮的上身,不过看到这里俞王妃不由有些恍惚,她是有些记不清了,这玄武国主身上的那些肌肉线条,是这么充满雄性气息的么? 不过不容她多想,司言就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不过此时的俞王妃却还是在笑,即使司言已经摁住她的肩膀,都依然是如此。 俞王妃依旧是在盯着紫梓,身上已经只穿着内衬的她,对紫梓笑道:“怎么了?妹妹,你怎还穿着衣裳,怎还不脱光呢,咱们可是要一起为国主侍寝,你不是已经与国主欢好过了么。” 紫梓不语,只是咬着自己的樱唇。 至于司言,依旧不明白这两个女人的变化,只顾着自己手头上的活。 咦咦咦!? 裤带怎么卡住了!? 司言不由气恼,干脆把它给撕了,反正明儿个让曹正给他拿一条来便是。 但正巧也是这时候,司言忽然听见了很响的一声爆裂声,而且是接连炸响了,他先是怔然,接着随手一挥动,裹起一道罡风,吹开了最上方的窗户,发现竟然是城内的烟花,在不远处,一个个,在夜空上绽放出火红的色彩,几乎快照亮了夜空。 司言见状不以为然道:“原来是烟火而已,和孤无关,孤今夜还要睡你们。” 只是司言未曾发现,这两个女人都同时在发生变化。 紫梓是脸色大变,俞王妃则是狂喜不已。 正当在这个瞬间,司言正好也捋下俞王妃下裙之时,那紫梓竟然从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她从自己的袖口悄然伸出一柄尖锐的匕首! 司言见状立即朗声道:“毒妇!你果然漏出马脚了,是你想害孤!” 他心道,自己果然没猜错啊! 这紫梓竟然就是刑天教的人,她是要来害自己。 但谁曾知道,紫梓却是一刀捅向俞亭,也就是俞王妃刺过去! 可俞王妃似乎早已发现,她一个偏头,便是已经躲开,至于那匕首,更是深深扎入了床板,轻易刺穿,显然是在下死手。这同样看得司言大为皱眉。 而在这个期间,两个女人已经在司言的床上交手起来,紫王妃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司言扒掉了许多,不少动作都春光乍泄,两人过招,真元暴起,连那肚兜快被吹起来,俞王妃白皙的大腿勾住紫梓的脖子,想要这样暂且制她,用掌心去打紫梓的天灵盖,只是她修为没有紫梓高,轻易就被紫梓挣脱,被紫梓一掌打中胸口,便是当场跌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吐出了一大口血! 两女此时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不约而同厉声道:“贱人!” “贱人!” 俞王妃心知自己并非紫梓的对手,转身就向外面逃去,她都顾不此时自己身上只穿着两件遮体的衣物,连修长的大白腿都**在外面! 紫梓从手里凝聚罡气,一下子迸发出去,把匕首投掷,但那匕首只传来了声闷响,像是被什么法宝给挡住了! 俞王妃在外面朗声笑道:“小贱人!你不仅背叛了,你甚至想杀我!现在你事发了,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他们已经来了!” 紫梓看着俞王妃消失的背影,神情都有点恍若,她忽然回过头来看司言,这才有点踉跄地上前来,拉着他,对他喊道:“快走!你快走…他们已经来了!” 司言不解,但也有点反应过来,问道:“什么他们来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和俞王妃不是一伙的么?” 但此时的紫梓脸色苍白,仍旧在不断催促他,几乎是用着嘶哑的声音,惊慌道:“他们…刑尊他们来杀你,他来杀你了!你快走!不要留在这里!” 司言顿然,忍不住问道:“你在帮我么,你为何要帮我?” 紫梓心中大急,但她却不知道如何来与司言解释。 她该怎么告诉他? 当初他们两人相遇过。 在曾经,他们两人还一起在那庄园里生活过。 但即使生活过,她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他,似乎也早已忘记了她。 紫梓不知道该如何倾诉,她只觉得有一团东西,压在自己的心口,压得她很难受,压得她很痛苦,十分得痛苦…… 至于司言,同样呆住了。 他好像感觉到了一丝道鸣。 他的手上,更是被越来越多的符文锁链,给束缚住了。 于是,他抬头望去,他的视线,穿越了屋内,穿越云层,一直望去,见到了那座漂浮在云雾高处的天命阁。 司言不由木讷道:“怎么可能…我用符文镇压了它,它还来找我了。” …… 而在另一侧,在玄武国都城云腾的城墙上,玄阴教宗的四方教主之一,李严正在城墙之上昏昏欲睡,曹正在夜色之下,来到他身边问道:“李将军,你唤我来是何事,这云腾城内的烟花可是你燃放的?” 李严呜咽了声,抱着一杆长枪的他,这才是睁开惺忪的眼睛,发现是曹正来了。 李严揉了揉眼睛,道:“哦…你来了,我找你来是何事来着,是何事……哦,我想起来了,这刑天教已经开始行动了,我在半刻钟之前接到军情,烽火台已经被点燃,其余三国已经开始向玄武逼近,看来副宗主也是托不住了,东方极大人已经拿着副宗主的圣旨,去了西侧的边关,去放天圣国的大军入关,你且去与国主说说,让他暂且避一避,这宫里怕是不安全了。” 曹正闻言沉默了会,应声道:“小人明白了,李将军,也请你务必注意安全,你也是刑天教的目标之一。” 但李严打了个哈欠,充满了倦意的模样,揉了揉眼睛道:“我还能如何,宗主和永文帝那个狗皇帝,让我来玄武国那么多年,我不是像那东方极,糖吃多了,连鸡儿也不能硬,还有个女儿在外面,死了也了无牵挂,老子来玄武国那时候还年轻,是在这里娶了老婆,生了娃,还能逃到哪里去,要死也只能死在这云腾了。” 曹正对这李严恭敬地一拜,然后迅速退去,要去那宫里找司言。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刑尊 这些符文所化的锁链,都在束缚着司言,缠绕住他的手脚,从他的胸膛,甚至是从他的脑门穿过,将其整个人都已经禁锢起来。 这些符文锁链穿透了他的元神,他其中的神魂,同时也限制了他的一身真元和法力! 不过这些情况,紫梓却看不见,这些大道符文是天道的衍生,她这个境界,根本看不透其中的奥妙。除非是司言的弟子,学过他的神通道法,经过他的授业,才可以看到这些大道符文。 司言之前镇压了天命阁,种下了不知道多少的符文,但如今天命阁竟然自行化解,来寻找他了! 况且此时漫天的大道在嗡鸣,在他的耳边环绕不绝。 紫梓见他不动,赶忙紧张道:“你…你怎么了!?” 司言神情呆滞,他愣愣地看着那夜空之中的天命阁,眼神空洞地讷讷道:“它来找我了,时间变快了,它来找我,要带我走了…永宁呢,永宁不在上面。” 司言把天命阁留给了永宁,不过看它飞来之时,永宁并未在上面。 但从另一个方面而言,此时天命阁道鸣已响起,除了司言自己,谁也无法踏足天命阁。 紫梓惊愕,她看着司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是在这个刹那,瞧着他这个模样的紫梓,恍若回忆起了曾经,在那庄园古阁之内,在他们两人相处的最后一天,他仿佛也是这个模样。 而在那天之后,她才自己一个人,踏上了风雪之中的道路,最终安眠在一个洞窟里。 也是一睡,睡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月。 她的手忽然有些发抖,在拉着司言之时,近乎是用颤抖的腔调喊道:“你…你要去哪里!你又要去哪里!?” 司言那空洞地神情似乎有了些起伏,迟疑了会才道:“我还不能走,在此界,我还有许多未曾完成之事,在解决这些之前,我不会离开……天道,天道!” 但即使他这么回答,紫梓却感觉他不是在对自己说,而是向另一边的空气,甚至是在对自己解释,司言忽然全身一震,双眼之中仿佛是有火苗在跳动着,接着,他才忽然笑起来,朗声道:“天道,我已将你炼化了那么多,但何曾想到,剩下的这部分,还是有着如此大的变数,我虽还在受到你的束缚,但我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了!我也想要一部分自由!我也想要自由!我也渴望自由啊!我的赎罪,我的罪孽,也是时候快倒头了吧!” 紫梓神情凝滞,不知道为何,此刻的司言,看起来竟然是那么地疯狂…… 而在不经意之间,她也抬头望去,却发现养荣殿在上方的建筑,都不知道在何时消失了,她顺着司言目光的方向,看到了那座东西,正是那座庄园,那座古阁,曾经的她与他一起,在那上面生活过。 司言怒喝一声,强行从体力迫出法力,双手顿时指法翻飞,不停地在手里刻画出各式各样的符文,他的手法,他的印法,速度都是极快!令人眼花缭乱! 紫梓看得是怔然在远处,因为她根本看不懂司言到底在做什么,这些符文,这些印法,她甚至连半个都不认识! 司言把所有的符文都藏在自己的印法里之后,便是反手一记,向天命阁打了出去! “欺天术!” 那一记印法所包含的符文也在天命阁的四周铺开,很快将其包裹起来!强遏制住天命阁的道鸣! 但随之,司言当场吐出了口鲜血,连双眼也猩红起来。 紫梓见状惊恐不已,慌忙查看他的情况。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自言自语地笑道:“为了稳定这条属于我的天道,为了隐瞒九天之上那些诸神对我的窥视,我不得不再次动用神境道法。” 说着,司言好像再也不愿意开口,他只是深深敲了紫梓一眼,然后浅声开口道:“我要稳定天道了,我如今固然现在无法全部炼化它,但我还能稳定它,我用了欺天术,那些九天之上的诸神应该找不到我,他们也不会知道我在何处,不然我就要被它带走了……” 司言坐在床上,也缓缓闭上了眼睛,悄然进入了悟道的状态。 紫梓懵然,连忙上去摇他,喊道:“你…你快醒醒!你快醒醒!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呀!你在不醒来,我们都死定了!” 紫梓想上去拉他,想着带他一起走,但她以灵皇境界的力量去拉扯他,竟然不能挪动他半分。 司言则已然进入了领悟,灵魂神念也踏入了天道之中。 更是进入了曾经的过往回忆之内。 那些碎片般的记忆,就像是流光一样,在他眼睛飞速闪过。 司言的记忆,经常是在这天命阁里,天命阁带着他,穿越诸天万界,但很多时间,天命阁是在空间的乱流里游荡,不知道会去向何方,也不知道会在这空间的乱流里飘荡多久。 这一次,他踏入的记忆,依旧是在这天命阁里,那是他初到此界,天命阁还在现世和空间裂缝之间徘徊,连他自身也不稳定之时,他是坐在那棵树下冥想,在陷入着深思,但,那时候他似乎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等到他睁开眼睛之时,那年幼的少女,也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那应该是他的有缘人,天命阁的行踪是那么飘忽,他自身被天道影响,自身道法也是不全,在如此荒芜的地方,却是有人找到了天命阁,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有缘人,或许应该是他在这个世间,在此界的第一个弟子。 在王宫的西门处。 长信太子等待在那里,他见到自己母妃折返,身后也跟着一众人,随即上前问道:“母妃!你没事吧!” 这俞王妃只是轻笑了下,这才道:“母妃无事,王儿你不必担心。” 在俞王妃身后的俞问廷便是上前,不由微微欣然道:“长信,等过了今夜,你便是这玄武国主了,你可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在那俞问廷身旁,还有一个仪态威武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上下的胡子交错,姿态深沉,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也对长信道:“你是教主的子嗣,也有神的血脉,在此界你管理一方,也是因当如此,但你还年轻,在今夜之后,你也不可骄躁,需得好好为你父亲做事。” 长信当即便是兴奋地满脸通红,立即躬身拜下道:“多谢洪长老指点!长信一定不会辜负长老和父亲的厚望!” 洪长老听闻,这才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至于长信此时也是忍不住想笑,刚才玄武国主才辱骂过他没多久,他报仇的机会竟然就来了! 在洪长老身后,除了刑天教的教众之外,还有以俞问廷为首的众多大臣,这些大臣很多也是教众,并且官职不低,也是纷纷上前对长信拱手道喜,而刑尊的圣女,徐夫人也在其中,那张刻板的脸孔,此时也是在不住点头。 长信好歹是她的孙儿,与她血脉相连,因此这徐夫人也是觉得理所当然。 只不过,那长信看了看周围,立即问道:“母妃,父亲呢,父亲他人在何处?” 俞王妃此时身上也只是穿了套便装,她似笑非笑道:“圣女之事我已经告诉了教主,教主已经去养荣殿寻他们了,不知道他们走开了没,但他们即使再逃,又怎能从教主的手中逃开,教主动怒,已经亲自出手了!” 说着,俞王妃对俞问廷道:“父亲,其余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今夜是否能够解决好这些琐事。” 俞问廷捋着自己胡须笑道:“你且放心,为父自然心中有数,三国大军已经压境,但表面上虽然如此,可实际上我们不必耗费一兵一卒,就能够轻易办到。” 徐夫人身躯一振,同样面带得意,只道:“这玄武国主在百姓之间名声狼藉,而玄武国民众大多信奉我刑天教,很多事情也已经水到渠成,只需要在今夜等到这昏庸的国主一死,明日我这孙儿便可登上王位!” 至于在养荣殿,还未离开的紫梓,她的面前也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黑衣,脚步稳重的青年,缓缓地从她面前走来。 紫梓脸色的恐惧,也越来越明显。 这个男人有多恐怖,紫梓或许比谁都要清楚,他不满百岁就已经修成人神,更是在之后,得到了成神法,炼成了半步神境,在这个世间,已是最强大的存在! 神祇不出,无人能近他左右! 几年之前刑尊还战过一尊人神,但那尊人神根本无法在他手里走过几招,就被当场打死! 而且更多,紫梓对这个男人更多的恐惧,是他的残忍,他喜欢笑,但是他的微笑之中,却往往暗藏着杀机。 无论是拿活人的性命祭祀入坠星谷,还是在她小时候,那场圣女的仪式上,他都是如此,他永远是这样在微笑,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圣女…不对,你已经不是圣女了,紫儿,我养你长大,我又遵守教义,等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却为了个将死之人背叛我?” “教主…我、我……” “紫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刑尊在那言语之间,伸出手指,那么遥遥一点,一道气劲外放,从紫梓身旁掠过,刺中了依旧在冥想的司言,从他的心口穿过,飞溅起鲜红的花朵,令司言,当场倒在了后面,在也没有了气息。 “蝼蚁。”刑尊淡然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赴死之心 苏桃儿在柴房的走廊外见到了那座漂浮在上空的天命阁。 而她,自然也看到了那些从天命阁衍生出来的符文锁链,一直往下,抵达了司言所在的养荣殿,无论是夜空之中的天命阁还是那些符文锁链,都在散发着漫天的光华,只是这些光华如今能见到的人,或许只有苏桃儿他们这些弟子而已。 “师父是怎么了,为何咱们家又飞过来了?不行,我得去师父那里瞧瞧,到底出什么事了!” 但苏桃儿才翻过为围墙,却见一个黑影向着自己飞奔过来,来人正是曹正,他几乎是不由分说,就抱起苏桃儿的腰肢,向外面飞遁而去,连连越过好几道宫殿屋顶。 苏桃儿随即惊讶道:“你…你要干什么!” “苏姑娘,国主那边已经不能去了,刑天教的几个大人物都到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留在宫中更是危险!你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去了只会给国主添乱,先离开王宫,才有一线生机!” 苏桃儿随即大惊道:“你…你先放开我!师父那边到底怎么了!?” 曹正冷哼了声,道:“你以为我很喜欢么?带着你这个拖油瓶,若是我自己一人,早已遁出了王宫。” 但也是在这个当儿,前面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在旁边两侧,早已做好准备要伏击曹正! 那是两个女子,而且是一身宫装,显然是这王宫之中的宫女! “曹正今日你难道还想走!”那两个女子大声笑道,“你是那国主的心腹,今日你也要死在这里!” 曹正抬头一看,只见对方那两人竟然是俞王妃的贴身宫女! 他眼角猛地一跳,随即放下苏桃儿与那两个宫女交起手来。 那两个宫女纷纷朗声笑道:“我们姐妹都是玄元境界,联手更是接近灵皇!你才不过二十岁,修为能有几何,今日必然要死在这里!” 只不过她们才出声完没多久,就被曹正一人一掌同时打退,纷纷倒飞而去,并且还被曹正从指尖射出的几根银针扎入了眉心,令她们的脑门瞬间炸开了一个大洞! 那两个身姿曼妙的宫女,也在刹那毁容,死相惨烈! 曹正衣袖翻飞,用袖子捂住脸仰天尖声大笑道:“我神功已然小成!凭你们几个小贱人也想拦住我!简直是在痴心妄想,哈哈哈!” 苏桃儿见状,不断挠着自己袖子里的鸡皮疙瘩。 因为此时的她,竟然发现那唇红齿白的俊秀少年曹正,有着那么几分妩媚。 …… 在养荣殿的紫梓,她惊惧地看着心脏被一记贯穿,躺在地上的司言,整个人,都已经呆滞了。 她几乎是僵硬着步伐,去摸倒在血泊里,司言的脉搏,然而,她什么都摸不到,仍旧是呆滞地回头,去看那刑尊。 刑尊笑道:“我一指击碎了他的心脉,令他的心房爆裂,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紫梓神情惊惧,她的手,她的四肢,她整个人都在不断发抖。 她才遇到他不久,时隔那么多年,时隔那么多年了,但紫梓却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了自己眼前…… 紫梓也不知道为何,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取出了自己腰间的短剑,就向刑尊扑了过去,只不过,刑尊甚至连躲避都不需要,他只是轻轻一抓,就遏制住了紫梓,反过来压制住她的手,紧紧按住她的脖子,而她的匕首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但紫梓此时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是在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司言,浑身颤抖,那泪水,也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从脸庞上流淌下来。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而此时,在这养荣殿里,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走过来了。 在这之中有徐夫人,还有刑天教的总祭司,洪长老。 以及是俞王妃母子,以及大臣俞问廷为首的若干大臣。 这俞王妃先近前过来笑道:“妹妹,我以为你已经逃了,可却是未曾想到,你还留下来,在与国主在行好事呐。” 长信太子走到了躺在血泊里的司言面前,在他身上踩了两脚,冷冷道:“怎么这么快死了,算是便宜你了。” 刑尊抓住紫梓的脸,在与她对视,然后轻声在她耳旁说道:“紫儿,你看,那个男人在我面前算什么?不过是只蝼蚁罢了,我这么多年,待你那么好,你却为了他来背叛我,污秽了自己的身子,你觉得值得吗?这个男人,他哪里值得你付出,他哪里,值得你在刚才,对我拔刀相向?我真是心寒呐!” 刑尊叹气道:“你若当了我的女人,你荣华富贵更是享受不尽,这天下间,难道还有比我出色之人么,紫儿,我不懂,真的不懂啊,你为何要这么做。” 徐夫人目光如寒霜,上前道:“圣女是为了给教主诞下最优秀的子嗣而存在,但如今她已经被外人玷污过,那便是没用了。” 洪长老叹息道:“但又要选一次了,还要收集一些童女,把她们放在一起培养十几年,只是有些耗费时间了。家主,这女人若是能用那便是用一用,她要是肚里没东西,血脉不受到污染,倒是还可以当做容器。” 徐夫人想了想,也欣然道:“这便是也对,这小贱人在当初,可是最优秀的一个,她下手也狠毒,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不仅是纯阴之体,血脉里还有些神血的迹象,她确实是最好的母胎,不给我儿诞下子嗣,倒确实很可惜。” 俞王妃同样暗喜,应声道:“不过她是圣女,犯下了这等丑事,也只能被关到地牢里去了!此生也不能出来,只能在祖地的囚笼里老死!” “这是必然。”徐夫人神情一振,言语恶毒道,“她这条贱命,原本就是我刑天教给的,她非但不报答,如今更是背叛了,她以后难道还想看见太阳么?在她诞下子嗣之后,她就只能死在祖地的地牢里!” 刑尊也是摇头,他放开手里的紫梓,把她丢在地上,像是再也不愿意去理会她,已然是把她当做了一个物件而已。 “俞堂主。” “教主。”俞问廷上前,“问廷在。” “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已经都办好了么。” “回禀教主,在王宫的御花园之内,问廷已经将三百七十二具百姓的尸体埋下,等到第二天,便是公告全国,玄武国主拿百姓性命修炼邪功,又亵渎我刑天教的上神,已经被我教所诛杀,此乃顺应天命,顺应上神的旨意,在后日,问廷便是拥护太子登基!” 刑尊微微额首道:“你把这些尸体埋下之后,还要号召云腾之内百姓,一些富商,一些乡绅,一些权贵来王宫之内,让他们亲眼目睹,这样效果才好,我们也越是顺应天命,如此一来,便是没人会起反抗之心,没人会来反我们,只是乖乖听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俞问廷当即拜下,大喜道:“教主英明!教主果然神武!竟然还能想到如此的法子!问廷定然将这件事办好!” 刑尊走过去,他也和其儿子长信同样,那脚踩在司言身上,左右翻动了下,再次对后面的大臣吩咐道:“玄武国主,犯下了滔天罪孽,亵渎刑天上神,汲取百姓性命修炼邪功,要把他的衣物全部扒光,赤身白体,用绳子吊住他,在那玄武国都主城墙之上,暴尸三日,以供民众投石所用,死后也不得入土,要丢到山野之中,受到野兽啃食之苦。” 后面众大臣拜下道:“谨遵教主吩咐!” 至于此时的紫梓,此时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了。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跪倒在他的尸体前,抱着他的头,唯有不断哽咽地掉着眼泪。 紫梓贴着他的脸,滚滚的泪珠留下,经过自己的脸颊,流到了他的皮肤上,他的唇边。 那么多年了,紫梓从被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生下来,就只有与母亲在一起,后来母亲送她出了宫阙和峡谷,她才遇到了他,当时的他,是在那古阁的树下悟道,那也是她遇到的最后一个,除了母亲之外,对自己极好,对自己最温柔的人。 而在他之后,再也没有了。 在他之后,紫梓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似乎成为了自己生命之中的梦魇,她为了活下来,也唯有以面具示人,甚至要与自己同年龄的童女厮杀,才保住了自己这条命。 紫梓不断哽咽着,她抱着司言,向尽量感受他的体温,他最后的温度,但他的体温却在流逝,再也不存在了。 那长信太子也蹲下来,见众人还未注意到,便是对她轻声说道:“圣女…你也莫要太担心,你若是以后为父亲诞下子嗣,那也还有希望,待我掌握的权利更多些,也能想法子救你出来,把你给藏起来……” 这十二岁的少年,丝毫没有因为紫梓在哭泣,在抱着一个男人痛哭,而感觉到什么,他甚至有些兴奋地脸颊通红,在对紫梓诉说他将来的计划。 只因为,他虽然还是少年,但他也是男人,他也喜欢美人,他也想试一试,睡一睡这玄武国第一美女呀! 如果这紫梓不是圣女,不是他生父的女人,他也早想着法子,把她给占有了! 所以如今这么一来,长信倒是见到了自己的希望。 不过,紫梓却只是惨淡一笑,在那笑容之间,仿佛是再也没有了牵挂般,最后,她在司言的唇上轻轻烙下了一个吻之后,她就捡起地上那柄匕首,就往自己的喉咙狠狠扎去……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过年啦!求~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好儿子,骄傲,送你一指头 在坠星谷深处,众人还在灵泉池子边修炼。 至于之前从上界降临的三位来客,此时已经被绑在一棵树上,再也不能动弹。 而且三人还被用口器塞住嘴巴,黑布蒙住眼睛,唯有轻轻地在挣扎而已。 他们嘴里流淌出来的口水,甚至都弄湿了衣襟,那何晴师妹被捆住,一根绳子更是从中间穿越,把她一对傲然的胸脯,给衬托地更加显眼和突兀。 白蓝此时正在抚琴,他是嫌弃无聊了,这才休息会,算是调剂一下心情。 而两只小狐狸,则是在另一边躺着,相互拥抱而入眠了,此时还在发出轻微的鼾声。 穆映雪闻声从运功之中睁开双目,不由称赞道:“白教主抚琴真好听。” 林红英扯了扯绳子,确认在身后的御灵没有逃走,同样道:“确实十分悦耳,白教主你这琴艺真是好极了。” 穿着书生装的白蓝稍显中性,不过在外人的眼中,他依然是女子无疑。 他挑动两根琴弦,这才解释道:“我的琴艺也是师父所教导,我身上这身本事,也都是师尊他给的。” 林红英讶异道:“弟弟…令、令师倒是有才,不仅是武道功法如此通神,就连才艺也是这般优秀。” 林红英心里默默道:“我绝不能把弟弟介绍给自己师妹,否则以后辈分就乱了!我和御灵成亲之后,见到他这师尊,岂不是还要喊我师妹为师娘了!不行不行,弟弟这门亲事不能乱结!” 但也是在此时,司言的大弟子墨均衡,在树下的他,轻轻抬起了头。 这似乎是种直觉,他仿佛察觉到了些端倪,其余两人同样也是如此,墨均衡忽然道:“我离开一会。” 白蓝随之皱眉,同样起身道:“我与你一起去,你是要去师尊那里吧。” 但墨均衡摇了摇头,只道:“无妨,我自己去便可以,师尊也不会遇到危险,此界之内神祇不出,师尊便是神下第一人,我之前是担心有神下界,这才来玄武国追随师尊,但如今那神还未出现,还无法真身降临,师尊便可以在此界之内无敌于天下。” 他见御灵也起身,便是道:“何况即使是神下界,只要那尊神是单独前来,我与师尊联手,它也得死。” 话音未落,师兄弟两人,已经不见他身影,他已经走远了。 …… 紫梓在吻过司言的嘴唇,在感受过他身体的温度之后,便是不再犹豫,拿起匕首往自己的喉咙狠狠扎去。 这个动作很快,若不是在身边,谁也无法阻止她。 即使此时无论是洪长老还是紫梓,都已经发现,那也无用了,他们两人根本无法阻止。 但只是,在这个瞬间,一只大手却牢牢压住了她的手腕,令那把尖刀,只在她的颈部,刺破了一个血点。 紫梓惊愕,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之中,只因为她发现抓住自己手的人,不是谁,正是司言。 仍旧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司言,却那么直勾勾,并且十分有力地压住了她。 但其实,如果是司言其余几个弟子在场,或许可以发现,之前束缚在司言身上的那些符文锁链,此时已经在渐渐消失,或是回到了天命阁之中。 司言的胸口,他被刑尊一记打穿的心脏,也有火焰在往外面冒出来,就像是鲜红的火莲花,一朵接着一朵,这些火焰是从他的血肉,是从他的伤口处窜出来,然后在火焰之处,便是有血肉滋生,在逐渐填满,心房复苏,在逐渐修复他的致命伤口。 在众人都愕然的目光之下,司言全身真元鼓荡,也随之起身。 司言睁开眼睛,看着紫梓,只是笑了笑,就从她手中取下了这柄匕首。 他沉默了很久,也似乎是这时候,司言才开始正视起她,他的眼神之中,仿佛才泛起着真诚。 “你是我的有缘人。”司言笑道,“我不会让你死。” “我…我……你。” 司言又道:“我记得你,在以前,我和你应该见过。” 紫梓木讷,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只是这所有人都是愕然不已,无论是刑尊还是其他人。 不过刑尊只是微微皱眉,毕竟在他认为,这玄武国主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门,但无论如何,一个玄元境界的废物,在他面前还能如何?大不了再给他一指,直接点爆他的头颅,看他如何复生就是,难不成头没了,这人还能活么。 洪长老也是捋着自己的长须,但却没有紧张,只是困惑地思索道:“老夫是知道上界有复生之法,可也不会在这下界,这人难道是有什么传承的法宝不成么。” 俞王妃见到司言居然再次睁开了眼睛,有点错愕,但她也毫不慌张,反而是嫣然笑道:“国主,你又活了呀,不过你还是像刚才那样死了好,毕竟你若死了,很多事情,你也不用知道,很多痛苦,你也不必再受,咱们好歹夫妻一场,臣妾倒是不愿意再见到你受苦了。” 司言咧嘴笑了笑,满意地回答:“爱妃体恤,孤铭记在心。” 那俞问廷同样过来,但他却未曾有以前的谦卑,而是穿着一身官服,抬头挺胸道:“国主,问廷也有礼了,在今日之后,问廷还要把国主你的尸体,给挂在那都城的城墙之上,还望国主不要介怀。” 他捋着长须道:“不过那时候国主已经身死,怎样也无所谓了。” 司言点头,应道:“劳心劳心,一定挂一挂。” 紫梓看着众人,又瞧着司言,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了是好了。 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此刻是否就是个梦境。 接着,他才忽然回头,看着那长信太子,问道:“王儿,你呢,你母妃好像背叛孤了,但你为何也这样怒视着孤,你不是孤的子嗣么,此时这么多人围着你父亲,你为何无动于衷呢。” 长信太子仰天大笑不已,这十二岁的少年,还稍显稚嫩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股子狠劲,眼眸之中同样有着杀意,他厉声道:“凭你这样的废物,也配当我的父亲!?我的生父乃是刑天教的教主,是这世间修为最高,最强大,最接近神的男人,我身上还有着神的血脉!是这世间最高等者之一,凭你!?就凭你也想成为我的父亲?!你配吗?!你配吗?!你不配!!” 这少年此时的模样,尽显那张狂,是他那狂傲,他那傲气,在被压抑了多年之后,终于得到了释放,他似乎要向在场所有人,再次表明他的身份,他的血脉,以及他为自己是谁子嗣,为这件事而骄傲! 他是刑尊的儿子,是这世间至强者的儿子! 他以为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刑尊见状,同样是满意地点头。 作为他的儿子,自然是需要这股傲气。 长信有他的血脉,加上天赋极高,以后问鼎人神,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徐夫人见到自己孙子那么狂气,也是不由感到满意,要知道,他才只有十二岁呀!就有如此的胆量,就有如此的气魄,未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何况这还她的孙辈,是她与神!与刑天教的上神,所生子嗣的后代,她自然是觉得欣慰! 俞王妃近前,拉着长信太子的手,对司言柔声道:“国主,这是我借口回家省亲之时,与教主一起所生的儿子,你看,他是不是很好,他是不是长得很高大?他在眉宇之间的气度,是不是,也与教主很像,国主,你一直所宠爱的儿子,他并非是你的呀,你知道这件事吗?是臣妾与别的男人所生,而那个男人,比国主你不知道强上多少倍,无论,是哪个地方的厉害……呵呵。” 俞王妃拉着长信的手,又向众人宣布她与教主之间的关系,此时的心态,似乎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程度。 是啊!长信是她的儿子! 是她的骄傲啊! 儿子以后极其显贵,那她母妃还会差么? 她儿子…… 司言忽然抬手,那么一指,一道剑气悄然刺过,从俞王妃的身边惊掠,在她的侧旁,炸开了一朵鲜红的花儿。 俞王妃回过头去,只见长信太子已经被那道剑气带飞,整个人贴在了墙上,眉心炸开,鲜血和脑浆子也迸了一地,面目全非,死相惨烈。 “现在,你没儿子了。”司言咧嘴笑道。 在这个瞬间,所有人都惊愕地睁大了瞳孔! 刑尊也是顿时惊怒不已。 俞王妃从神情呆然中恢复过来,沙哑道:“你…你敢杀我儿子!?你杀了我儿!?” 俞问廷更是‘啊’了声! 这长信太子不仅仅是他的外孙,更是他俞家以后是否可以昌盛,是否可以享受永世荣华富贵的关键啊!但如今竟然死了! “你找死!” 俞问廷调动真元,第一个向司言扑上来! 然后是周围那些个大臣,刑天教成员,以及俞王妃! 几乎是除了刑尊和洪长老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向他冲了过来! 但司言的动作更是迅猛,他凌空一指,就那么虚空一划,一道劲气迸发,成了无比凌厉的剑气,当场把对面一排人的头,当场切爆。 转身又是分别两指点出,俞问廷的胸口顿时炸开,俞王妃也当场被刺穿肺部,喋血倒去。 刑尊和洪长老两人见状,同样坐不住,更是惊怒异常,不由也厉声怒喝,两人同时从后面屹立出自己庞大的元神虚影,举掌向司言打去。 一时之间,气势逼人极强! 但司言,也未曾退怯,他也屹立出自己身后的元神虚影,暴起一身法力,硬撼两人! 第一百九十章 激战! 不仅是这刑尊,就连洪长老也是人神境界。 同样屹立起了庞大的元神虚影! 这洪长老是在多年之前,从上界寻找到一个空间裂缝,这才入了此界,他的实力同样高深,固然不如拥有神祇血脉的刑尊,但在人神之境,他却也是最为顶尖的战力之一。 至于那刑尊,因为已经修成了半步神境,元神虚影更是高大,在暴起法力之时,甚至连肉身都在受到强大元神的影响,而在节节暴涨,但司言那元神也随之产生,他上前一步,同时接住两人的这一招! 那真元所鼓荡出来的力量,在转瞬之间,就近乎把这养荣殿给摧毁! 但令众人所愕然的一幕产生了。 就在俞王妃狠毒一笑,认为这玄武国主必死无疑之时,这司言所假扮的玄武国主,不仅是挡住了刑尊和洪长老的这一记,更是把两人生生撼退! 司言身上已经开始弥漫起火焰,那之前的致命伤口,火苗在不断窜出来,已经彻底痊愈,连半丝痕迹都找不到,令他的身形,令他的气势,都更加威武,越加高大! 而此时此刻,就连司言的元神,都是在燃烧着熊熊烈焰! 司言在震退两大高手之后,自己却只是后退了几步,神色之上,更是没有太多的起伏! 俞王妃捂着自己的胸口,愕然无比道:“不可能,不可能…国主怎么可能这么强?国主怎么可能会是人神!?” 这国主若是人神,若是能够悍然打退刑尊和洪长老,她又怎会红杏出墙,她又怎会甘愿给刑尊当姘头,她必然是臣服于自己男人的**! 俞问廷胸口已经炸开了一个洞,只是他还未死,也不由骇然道:“国主是人神…国主竟然是人神,这怎么可能……他、他不只是个玄元境界的废物么!?” 紫梓同样呆然,她看着此时的司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 但她此时看着司言的背影,当他站在自己勉强,望着这宽厚的身材之时,她才有些恍然回来。 司言对紫梓笑了笑道:“不要怕,有我在,会没事的。” 他顿了顿,又道:“当初我帮不了你,这一次,我不会再擅自离开,一定负责到底。” 紫梓仍旧神情迟疑,她连脸上的泪水都还未干,但也许是下意识的行为,她那么点点头,除此之外,她仿佛什么都做不到。 而那刑尊,只是那么目视着司言,他脸上有讶异之色,但也没有太多的起伏。 即使司言这一招令他和洪长老感到愕然,但依然改变不了什么。 这刑尊气息一直在猛然上升,短短片刻之间,已经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 他的肉身更是暴涨了一圈,在无形之中,极具威压! 刑尊与那洪长老,两人一步步上前,刑尊对司言道:“你不是玄武国主,玄武国主并非天资之辈,即使他是天资之辈,也不可能比我年轻就已经修成人神。” 司言欣然一笑,那火焰纹理,也是从慢慢在那人皮面具之上烧灼,渐渐燃烧,不过司言却在那之前,就已经把人皮面具给取下,防止它被毁。 俞王妃惊恐道:“你…你不是国主……” 司言对这俞王妃笑道:“爱妃,孤睡你之时,你怎没感觉?孤可是器大之人,你下面都没发现吗?” 刑尊听闻,怒意便是深了一分! 这俞王妃,也是他视作禁脔的女人,被一个外人给白干了,他自然不爽。 俞王妃脸上冷笑连连,厉声道:“我倒是怎么这小贱人会和国主合奸,原来是看中相好的了。” 俞问廷咳嗽不停,惊骇道:“你…你到底是谁!?” 刑尊冷声道:“他是谁不重要了,毕竟他也难逃一死。” 至于那紫梓,在看到司言真容,从怔然之中恍神过来,这才是讶异和迟钝,而在这之后,她像是顾不上这周围如何,而是看着他,轻轻笑起来了…… 但也是在下个刹那,刑尊和洪长老分别猛然杀向了司言! 从两处不同的角度攻过去! 刑尊先是一指气劲,向司言的眉心打去,但司言用天罡手那么一握,当场就将捏灭! 司言纵身一跃而起,那刑尊和洪长老也随之追上,他们三人在夜空之中大战!三位人神的元神虚影,更是屹立在夜空之上! 刑尊的神境,已经从元神炼到了肉身,因此他的肉身已经带着神威! 司言在夜空之中与两人混战,但却已经没有落在下风,他在挡住刑尊的同时,又是一指剑气迸发,向洪长老的心口打去,洪长老拔剑挡住,再次提剑杀向司言! 在一时之间,三人几乎是打得难解难分,一道道的神通,也不断在上空炸裂开来!发出惊人的阵阵气浪! 刑尊更是心惊,要知道他可是和洪长老联手,但却还是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击败他!刑尊见状,不得不继续提升自己的气息,将神力更是进一步提升到巅峰! 而也是这时候,司言才似乎开始节节败退,有点挡不住两人的攻势,已经稍显吃力。 司言其实现在真元并非是在全盛状态,不仅仅是他刚才稳定了天道,也因为他为了隐藏住自己,使用了神境道法,欺天术! 他很多真元和法力,已经在刚才被消耗掉了! 而且这洪长老也确实不简单,他的实力并不比这刑尊低多少! 其实这刑尊,在私底下,是喊洪长老为老师,若是没有这洪长老从上界过来帮他,他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修炼成了半步神境的存在! 加之这洪长老年纪大,他懂得的神通道法更是繁多,洪长老若是轮到修为,并不比刑尊差! 而三位人神在上空激战之中,在王宫之中,以至于是在王宫之外,这些刑天教的堂主,香主,护法长老,以及白虎国的国主,也都目睹了这一幕,这些人也纷纷赶到了,来到了前代圣女,徐夫人的身边,已经围拢起来,足足有几十上百人! 这徐夫人脸上也都是怨毒之色,因为司言杀了他的孙儿,破坏了他们刑天教的大计。 徐夫人一振身形,对周围的这些教众嘶声道:“与我一同结阵!当年我夫君在祖地留下了上界战阵!咱们今天在此布阵!莫要让这畜生逃出去!他若是要逃走,就用战阵炼死他!定然要活活扒了他的皮!把他吊死在城墙之上,尸体丢去喂狗,喂牛羊!” 众教众异口同声道:“谨遵家主夫人吩咐!” 这些人纷纷跳跃到了上空之中,以按照星辰和走势,上天星宿的排位,分别以节点站立!在顷刻之间,就结下了刑天炼神阵! 一个偌大的大阵,甚至是接引了天地之力,将在激战的三人,都包裹在了其中,六个维度几乎都有人站立,将其堵得密不漏风! 至于在下面的紫梓,她即使是灵皇境界,但在此时,又还能做到什么,在上面不仅是有三位人神大修士,更是有着炼神阵的存在! 至于在紫梓的两侧,那白虎国国主,带着两位堂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紫梓。 白虎国主道:“圣女大人,听闻你已经背叛我神教,我倒是想问问你,我那兄长,到底是如何了,呵呵…是你杀了他吧!” 紫梓虽然毫不示弱,但也不反抗,她自知不是对方的敌手,所以反而冷笑道:“是我杀了又如何?若是今日他败了,我也活不了!我今日还怕你们做什么!” 白虎国主神情一怔,恼羞成怒道:“他若是败了,你也得活下去!但我与父亲会让你活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但,就在此时,当司言在上空败退之时,刑尊大手一伸,刻画了两道符文,从长袖之中,变幻出了一柄高耸的古戟! 那古戟通体漆黑,很是瘦长,在上面还有蛇和龟的玄武纹理!而且这古戟一出,刑尊身上的神威便是膨胀了一分! 紫梓见状惊骇道:“玄武国主的古戟,竟然在他手里!” 而那瘫坐在地上的俞王妃,看着已经把司言打落下风的刑尊,颇为嫣然地笑道:“神兵,当然只能配得上教主这样的英伟,披靡天下的男子,怎能落在国主那种废物手里,呵呵……长信,长信啊…你爹会替你报仇的,你爹会杀了那个人,来祭典你呀!” 俞王妃抱着长信太子的尸体,整个人都披头散发,看起来很是怨毒。 俞王妃是那么爱护长信,但他却是如此惨死了,她心中的恨意,简直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 “他快死了,他快败了……你爹,你父亲就要替你报仇了!” 那古戟一出,司言似乎更是抵挡不住,不过他倒也不是没办法,刚才用九凤神凰功涅槃之后,一下子无法再次使用,现在已经冷却地差不多了。 刑尊一振古戟,仰天大笑,反手一记,混合着他那神通,就要向那司言投掷出去! 但也是在这个刹那,又是一道同样异常强大的气息腾起,一道猛烈的剑光亮起,犹如匹练,犹如惊鸿!一剑向他们斩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蝼蚁 这是何等惊艳绝伦的一剑! 从那上空袭来!径直破开了刑天炼神阵的一个角! 当场把那角上的数人,直接斩得七零八落,几乎成了一团血雾! 而那剑光也是向刑尊所投掷的古戟而去,那剑光与古戟斗在一起,顿时迸发出了剧烈的耀光!而那古戟也是被剑光所破开,被弹落到了另一边,而那刑尊空手一拦,古戟再次回到了他的手里! 这古戟乃是上界神兵,是神所亲自炼制,也是玄武国的镇国之宝,但如今却轻易被这惊艳的一剑所破开! 无论是刑尊还会洪长老,也都不由一愣。 不过刑尊此时已经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接近极限,他也不曾觉得这有什么,只是有淡淡的讶异而已,他刚才那招只是用出了七分实力,才会被破,若是十成,便必然是截然相反的结果。 至于那洪长老,则是怒喝一声,从对司言的围攻之中出来,与同样持剑而来的斗笠男子交手! 这洪长老的剑法也很是精妙,无论是招式还是其余,都找不到半点破绽! 那刑尊再次持着古戟与司言交手,此时的刑尊肉身已经有好几丈之高大,随着道法一出,神威也随之动荡,刑尊看着对面剑法刚猛异常,与洪长老交手也未曾落入下风的斗笠男子,也认出了来人! “他是剑神!”刑尊立即喊道,“洪长老当心,那人是剑神!他的剑道乃是此界一绝!我曾在几十年前,见过他与天剑宗掌教的一战!” 那已经是几十年前了,当年的刑尊并非是他对手,只能远远观看和叹服,可是而今的刑尊,他连肉身都已经快成神了! 比起什么剑神,强了自然不止一个层次。 洪长老应声道:“多谢教主提醒,此子剑道确实不赖!在这下界还有此等高手,也实属难得了!只是今日却也要死在这里便是了!” 刑尊对司言冷声道:“听闻剑神可是那天圣国朝廷之人,看来你也是那永文皇帝的麾下!待我今日诛杀了你们,过些时日与父神一起去京都取那皇帝的狗命!” 司言见是自己大弟子来了,这才吼道:“把老子的法剑还来!上次用来镇压你,你就没还我!我知道你想私吞!你一直问老子要,老子就没给你,你这次惦记上了是吧!老子现在就那一把剑!” 墨均衡和那洪长老一路猛战,无数剑光迸发,凡是被他们剑光所笼罩的地方,皆是被破坏殆尽,下方的宫殿屋顶,也是在顷刻之间,变得千疮百孔。 “还你,还你,我就拿来玩几天……” 墨均衡手一抖,就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掷出了那柄司言的猩红法剑,司言随即接手,与双手持神戟的刑尊再度交战。 刑尊的本命功法名为,虚行无相功,这是当初刑尊的父亲下界离开之时所留,那么多年也就只有刑尊一个人炼成,而且这是直达神境的功法,在这天道有缺,道法不全的此界,是最为上乘,最为至高的神通武学! 而且他在得到了一块玉板之后,已经修炼到半步神境,甚至可以调动一部分神境功法! 这虚行无相功,以无形无相为核心,神通招数十分诡异,甚至连角度都十分刁钻。 但司言还是能够挡住,他看起来很吃力,但实际上,却依然毫发无损。 而在另一边,师徒两人也都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调动真元,凝聚出剑意,使出了本命剑法,苍辰三十六式! 白亮的剑光,与猩红的剑光同时暴起!他们将剑式合并,甚至是以剑域在弥补! 在这个空域周围不断有霞光凝聚,开始有剑域生成! 而两人速度更是极快,在以剑域绊住对方的同时,连连提剑向对方的命门攻去! 洪长老大惊失色,慌忙后退,只是那对面戴着斗笠的男子,却仍然是浅浅笑着,反复在追击他,每一剑都更加沉重,每一剑都更加凌厉! 这斗笠男,他并未使出全力,他一直在隐藏! 只不过在下一个瞬间,在墨均衡就快得手之际,他却忽然跳跃开,和洪长老保持相当的距离。 可就在洪长老顿时不解之时,那被祭起的神剑,剑光已经犹如白昼,几乎是照亮了夜空! “什么…” 墨均衡扶了扶斗笠道:“神剑一气斩。” 他轻轻一个指头挥动,那剑光顿时迸发!向那洪长老而去,洪长老惊惧无比,立即取出了自己的护身法宝相抗! 并且以手中长剑驭起抵挡! 但那剑光,是还是斩破了他的护身法宝,那凌厉的剑气四散,令他顿时衣衫顿时破裂,满身都是剑伤划痕! 而此时,在下方的徐夫人也已经无法坐视,她呲牙,那张刻薄的脸都揪在了一起,十分狰狞地对下面的教众命令道:“我们也上,用炼神阵帮助长老和教主!先炼死这两个畜生!” 所有教众皆朗声称是,以修为最高的几位护法和家主为主,以大阵先把墨均衡给围拢起来,这洪长老顿时松了口气,压力大减,他也进入了阵法,以他为首,形成了近乎完美的炼神阵,试图活活炼死这当代剑神! 而在不远处,却还有人在观战。 白蓝对与他同行而来的穆映雪道:“穆掌教,我师兄落在下风了,这是炼神阵,他还只是人神,不是神,又有这么多高手围攻他,他会被活活打死的,你若是现在去偷袭他,他必死无疑,还不快去杀了他?大好的机会啊!你不是和他有血海深仇吗?” 穆映雪脸色绯红,连左侧的耳环也在轻轻摇动,她咬牙看着白蓝,嘶哑道:“你怎么不去帮你师兄?他快被打死了!” 白蓝打折折扇笑着催促道:“人家是为了成全你,快快,快去打死我大师兄!” 而这时候,穆映雪见墨均衡在节节败退,她一咬牙,一跺脚,拔剑就往上冲去,提剑上去就把刑天教一个教众给捅了个透心凉,和那家主徐夫人交起手来。 白蓝也是调笑不已,他从腰间的乾坤袋里,取出一架古琴,幽幽道:“让你们两个生离死别点才好,我就不帮了,师弟也和老情人在谷地,我还是先看一会,第一次见师尊打这么久,蓝儿要好好看看,师尊他到底私藏了多少本领!” 司言和刑尊则是在另一边激战,这炼神阵还无法控制住两人,唯有一个个来。 刑尊的古戟混着他的无相神功,凌空一扫,那长戟便幻化成十多丈的虚影,顿时扫除了司言的剑域,他大喝一声,那幻化长戟,便是向司言捅过来! 这刑尊已经开始动用了神境功法! 在刑尊的心目之中,如今此界之内,神祇不出,他便是无敌于天下! 而这时候,他也催动了领域,他是半神,领域自是浑然天成! 他轻轻一划,在无相功的作用之下,他的领域也随之扩张,漫天的黑气,从他那幻化成十多丈的古戟之中不断弥漫,将司言所包裹住。 此时此刻,那摄人的压迫,也随之弥漫而出,径直将司言所包裹! 在下面的俞王妃见状,抱着长信太子尸体的她,冷冷笑道:“王儿你看,你爹爹要替你报仇了,等那男人死了,母妃再替长信你鞭尸,再让他死得凄惨些!” 白虎国主当即惊骇道:“那是神境道法!我父亲动用了神境道法!?” 紫梓呆然,心也跟着揪紧了。 俞问廷同样看着手持古戟的刑尊,也喃喃道:“教主用了神的力量,他动用了神的力量……那个人死定了!” 那刑尊站在上空,是那么傲然地俯览着司言。 这是上位者在瞧着下位者的目光,此时的刑尊,恍若已经掌握了所有。 周围领域已经结成,而那人又被包裹在其中,早已和一具尸体没两样了。 神境道法,岂是凡人能够抵挡? 但刑尊甚至都懒得解释,毕竟神是怎样的存在,神到底又有着何样的权威和力量,何须去与一个凡人解释? 只是他这时候微微皱眉,颇为不解地看着司言,因为司言身上冒出了些火焰的纹理,这些纹理在逐渐弥漫,甚至在他周围幻化出了一只凤凰的虚影。 那凤凰越来越大,在绕着司言的飞舞,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炙热。 刑尊微微一皱眉,冷声道:“蝼蚁!” 他一振自己的幻化古戟,便是向司言直刺过去,但这次司言并没有躲避,也未曾用剑抵挡,而是左臂扬起,化作了真元的虚影,用混元天罡手,直接摁住了这古戟,牢牢压制在手中。 刑尊再次一振自己的古戟,混着神通而去! 但司言被震退之后,那身体却是化作了一团火雾,那么当场消失了。 “什么…” 然而也是在此时,他身后忽然火光熊熊! 他还未来得及回头,那猩红的法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司言站在他身后,神情漠然道:“蝼蚁。” 刑尊又惊又怒! 他肉身半神,自然不会因此而毙命,就在他正要挣脱反击之时,却只见周围都泛起了烈焰火光! 越来越多的司言向他走来,从黑雾之中出来,包括他后面的在内,一共足足有九人! 其中两个司言使出混元天罡手,那么凌空一握,就用当场限制住了刑尊的这一身法力! 刑尊愕然睁大双目,愕然不已。 而那其余的六人,也缓步上前,当着他们下面众人,俞王妃,俞问廷,白虎国主,以及那还在激战的洪长老,徐夫人,这六个司言,提着燃烧着烈焰的法剑,那么缓缓地捅进了刑尊的身体,那么交错在一起。 九个司言神情冷漠,在刑尊惊恐的注视之下,只是异口同声地对他淡淡道:“蝼蚁。”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白蓝连琴音也随之产生了混乱,尤其是在见到九个师尊都出来,并非只是幻境之时,白蓝心中自然很是讶异。 “果然师尊有私藏!”白蓝气恼地拍着古琴,“太过分了!之前竟然不教人家!” 而在下面的众人,早已神情呆滞,尤其是那俞王妃,徐夫人,甚至那正在与墨均衡激战的洪长老,都同时瞪大了眼眸,全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事实。 刑尊可是半神,是此界之内最为强大的存在,是境界最高之人。 但却在这场决斗之中落败了! 况且对方更只花了一刻多的时间,就轻易降服了他! 而洪长老是最为惊骇之人,只有他才知道肉身踏入神境之后的力量,那是如何强大的存在,是与人神修士,有多少的天壤之别。刑尊可是有着神的血脉,是神的子嗣啊! 但也是在此时,那惊恐的洪长老,在见到司所用出的功法之后,不禁有一阵恍惚,因为这些功法在他眼中,竟然有些眼熟。 然而还轮不到他多想,那墨均衡与穆映雪合力,两人双剑合璧,再次与他战成一团! 可即便两人合力,但依旧禁不住这炼神的厉害。加之炼神阵是以刑天教的高手为主,这穆映雪的修为不如墨均衡,自然是有了许多受伤之处,墨均衡神情一怔,厉声道:“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可以!” 穆映雪咬着红唇嚷道:“才不要!你让我出去就出去,你当我是什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炼神阵乃是可以对付一尊神,威力自然极强! 而且此时洪长老已经在疯狂催动炼神阵,要尽快解决这两人! 因为刑尊已经落败,若是刑尊不能从司言那里挣脱出来,他们必死无疑! 墨均衡怒喝一声,再度使出了神剑一气斩! 然而这次洪长老却已经有防备,集合众人的力量,同样能够抵挡,并在在最短的时间里,发起了反攻! 墨均衡也不由气恼道:“你先走!我若是打不过,他们也拦不住我!等你受伤重了,我带上你这个拖油瓶,就不一定走得掉了!” 但穆映雪依旧不理会,她紧咬住红唇,美眸含着委屈之色道:“不走!不走!我就是不走!你又不是我谁,管我怎样!” 这墨均衡差不多是把自己的气息提升到了极限,整个人化作一束剑光,接连劈开阵法的束缚,使出了灭剑式,才好不容易劈死一个人,给这穆映雪解围。 “师弟!快出手帮忙!这傻女人快死了!”墨均衡高声嚷道。 但白蓝一脸笑嘻嘻,依旧装作没听见。 墨均衡动了真怒,他生气道:“你再不出手,师兄就抖你小时候的丑事了!小时候你经常跟在我屁股后面,你忘了吗!你当初最喜欢跟师兄一起玩,你那点破事儿,真当我忘了?给你上报纸,你信不信!” 白蓝脸色一黑,同样气得咬牙切齿,也唯恐墨均衡在说下去,立即衣袖翻飞,衬托出自己的古琴,手指在上面不断飞舞起来! 阵阵琴音,也混着他的神通,向那炼神阵而去! 至于此时刑尊那里,刑尊是惊怒异常,他可是半神! 但却在一个凡人这里吃了大亏! 他立即催化自己的真元法力,要从这束缚之中挣脱出来,他的元神极其强大,即使这法剑伤到了他的肉身,只要能够调动元神的力量,他就能从这里挣脱! 但那动用混元天罡手的两个司言,同样意识到了刑尊的意图,司言依旧是面无表情,他轻轻一挥手,那周围的黑雾也随之散去。随之,从周围不知道何时,竟然有无数的鲜红丝线出现,这些丝线,也在顷刻间贯穿了刑尊的身体,从他身体里穿透,把他全身穿透,在一时之间,简直像是个提线木偶! 刑尊同样猛然意识到,这些丝线,不仅是通过了他的肉身,更是从他的元神,从他的神魂之中穿过!将他肉身元神彻底禁锢,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他神情极其震惊,失声道:“怎么…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能束缚我的肉身,禁锢住身为半神的我的元神!” 此时,九个司言在慢慢变化,除了离刑尊不远处,用天罡手悬空镇压刑尊的那个,其余几人,都慢慢化作了红莲般的火焰,逐年消失了,成了团火雾,当场散去。 司言只是平静地凝视着刑尊,接着才缓缓地说道:“这些分身是我的九凤神凰功,束缚你肉身的是混元天罡手,穿透你元神的是碧血罗魂经,不过此界之内道法有缺,你也不曾听过。” 刑尊震惊在原处,不知道如何作答。 只是当司言祭出自己的法剑,那法剑的霞光越来越强烈之时,这刑尊,才开始恐惧了,也是当这时候,他或许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男子,究竟怎样的存在!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功法可是神境功法!我可是半神!我怎会输给你!我怎会输给你这个一介凡人!” 司言上方的法剑,此时已经凝聚出剑意,而在剑意之中,更是包含着领域之力,这一剑下去,定然能当场把刑尊劈死! “神境功法?”司言负手而立,“诸天万界,万族并存,大千世界,功法无数,只是一套神境功法而已,瞧把你牛气的。” 司言伸出了一个手指,用法力牵引着那上方悬空的法剑。 他道:“好了,你该去死了,到九狱九泉去报道吧。” “什么…你、你!” 那洪长老在白蓝加入之后,也开始败退,但他发现司言要动手杀刑尊,立即红起了眼睛,还有那徐夫人,同样是如此。 洪长老都顾不上自己的安危,连忙怒吼道:“你不能杀他!你不能杀他!!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神的嫡子!他是神的子嗣啊!他的父亲是一尊神!你若是杀他!你难道要承受住一尊神的愤怒吗?!你若是今天杀了他,此界之内,都将遭受到一尊神的滔天怒火!那是你,是此界,万万承受不起的!!” 徐夫人怒火攻心,同样狰狞道:“尊儿是我与神的儿子!他是我与神所诞下的子嗣啊!你要是胆敢伤害他,待我夫君下界,定会屠戮你满门,血洗此界!你胆敢杀他,那后果你敢承担吗!你不过是个凡人!你不过是个区区的凡人啊!你怎能妄图谋害神子!!他是神子啊!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存在!!” 刑尊也在惊恐之中,也回神过来,他之前被恐惧所支配,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刑尊,可是神子啊! 他稳定心绪,依旧以平稳的语气道:“我父神即将下界!你若杀我,他定然不会放过你!那是你万万承担不起的后果,不仅是你会死,就连所有与你有关联之人,也活不了!” 司言听到这里,神情微动。 刑尊见状,这才心底一松,紧接着道:“但只要你放了我,今日之事,我们之间可以就此揭过!我甚至还能向父神引荐你!你看如何!那圣女你也大可拿去,当你的女人!我也不再追究!” 但其实这刑尊心里自然是另一番打算。只要今天司言放过了他,等到他父神下界,他立即与父神杀上门,屠戮他眼前这人满门,更是要血洗所有与他有干戈之人来发泄心头只恨! 至于紫梓这圣女,他便是要抢回来,关在祖地囚室,**她一生一世! 司言沉吟着,他像是在思索,接着才忽然道:“我饶你也无所谓,毕竟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以前也未曾有过什么。” 刑尊笑道:“那好,那便……” 但话音未落,司言已经竖指一挥,轻声道:“去死吧。” 顿时,在上方的法剑耀光冲天,一剑斩向了那刑尊! “你杀我!你竟然敢杀我!!你竟然胆敢杀我啊!” 徐夫人见到司言此时已经下手,更是瑕疵欲裂道:“那是我儿!那是我儿啊!他是神子!你竟然胆敢谋害神子啊!” 洪长老同样惊怒地厉声道:“他是神的嫡子!他是神六千年以来第一个儿子啊!神会愤怒!!神会将愤怒啊!会将滔天的怒火倾撒到此界啊!” 但洪长老心境一乱,被白蓝抓住破绽之后,一阵琴音袭去,同样被墨均衡一剑刺穿了胸口。 徐夫人也被穆映雪连刺三剑,从上空之中坠落。 司言神情冷峻,他的目光之中,依然在泛起着凶光。 不过,那刑尊仍旧没有气绝,只是胸口有个血窟窿,却依旧在喘息,但整个人的四肢,因扭曲了。 他一步步走到刑尊面前,说道:“我是与你无冤无仇,但你何曾想过被你血祭的那些可怜人,他们有父母,有子女,有所爱之人,那么多的性命,那么多的人,都被你生生活祭!你可曾想过他们?他们之中有些人还是幼儿,你可曾想到过他们!你又凭什么想要向我讨取活命的权利!!” 司言一步步走过去,那身后的元神虚影,在此刻也是显得高大无比。 刑尊气丝游离,轻声道:“那…那些不过是凡人,只是凡人而已……” 司言冷笑不已,瓮声瓮气道:“凡人不是人?凡人不是命?凡人与你都是命!又与你有什么区别!你们都是命!你们都有喜怒哀乐,都有爱恨情仇,你杀他们,我杀你!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万古不变!!今天,我就拿你的性命来偿还他们!!” 司言一指剑气划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刑天教教众,身负重伤的洪长老,以及那徐夫人,俞王妃,还有紫梓的面,生生割下了刑尊的头颅。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此界有大恐怖! 这场面十分血腥,但司言却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眨眼之间,这刑尊便成了一具无头尸,脑袋也滚落在了另一旁。 在场所有刑天教众,当场呆若木鸡了。 那洪长老和徐夫人,以及俞王妃,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神情呆滞,一个个,已经哑然失声。 徐夫人扯着嗓子,声音凄惨地喊道:“那是我儿!那是我儿啊!你竟然胆敢杀了他!!” 只是这徐夫人还未喊完几嗓子,就也被穆映雪一剑贯穿了喉咙,当场气绝身亡了。 穆映雪挥了挥清剑的血沫,冷声道:“早死早超生!” 洪长老仍然想起身,只是他还未出力,墨均衡的神剑就已然飞至,二度贯穿了他的胸膛,将他整个人都钉在了地上。 洪长老连连喋血,唯有勉强用一口真气吊住自己的性命。 再以他人神境界的修为,极力镇住自己的神魂,令其不要离体。 至于其余那些教众,在见到三个主事人都几乎当场毙命之后,皆惊惧不已,树倒猢狲散,立即四散遁逃,只是他们还没出这王宫,便被白蓝的琴音扫过许多,纷纷从夜空之上坠落,最终能够逃走的,才不过十几个。 白虎国主与两位堂主也都连忙遁走,白虎国主甚至是来不及管俞王妃,以及在地上重伤的俞问廷,就慌不择路潜逃,紫梓与他对了一掌,只是被这白虎国主打退,唯有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俞王妃与俞问廷伤重,是没有能力离开了,而且这俞王妃目视司言,那么瞪大着自己的眼眸,全然不愿意相信刑尊身死的事实! 她曾经认为是这个世上最强,修为最高的男人,却在她眼前,被活生生割下了头颅!成了具冰冷的尸体! 只不过也是在这时候,司言不禁怔然,因为从刑尊的胸口,忽然有块玉佩漂浮出来,那玉佩在这刑尊的胸膛前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接着突然裂开了,而在那断开的玉佩之中,有张人脸模样,在开始慢慢汇聚,司言从这之中,感觉了一缕神念,这神念是被藏在玉佩里面,是因为某种契机而被激发。 那缕神念,渐渐形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那男子面色很是阴沉,因为他知道这玉佩碎裂之后,代表着什么。 而司言也知道,是何样的境界才能够分出部分神识神念,集成自己一个思维分身,那必然是神,唯有一尊神才可以做到。 “是你杀了我儿么。”这尊神那深沉的声音响起了,“玉佩碎了,也代表我儿已经身死……他是我这六千年来,第一个子嗣,可你却杀了我儿。” 司言神情很是沉默,他也试图从这尊神的神念之中,了解他的境界,若是普通的神祇,大不了他和几个弟子联手,还能够战胜,但若是修炼到那个境界的一尊神,或许问题就会变得有些棘手,他如今被天道束缚,并非是当年的巅峰状态,恐怕还无法对付修炼到那个境界的一尊神。 神也有境界划分,若是这神是超越他如今的实力,司言也会产生了些后顾之忧。 这尊神见司言沉默,便是以浑厚的声音,像是在宣判般地说道:“你杀了我儿,我自会来找你,待我找到你之时,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甚至是连你的家人,你的亲友,都要付出代价……” 司言收敛心绪,他还是无法从思维分身之中寻找到什么线索,这思维大约是很久之前所种下,如今再来接触,司言也寻不出太多蛛丝马迹,毕竟之中的变数也实在太大。 但这玉佩里既然藏着神念思维之中,那玉佩必然与另一件宝器有维系,或许在上界的那尊神,早已知晓了自己子嗣的身死。 这神念思维,又那么望过去,见到了重伤在地的洪长老。 洪长老凄惨一笑道:“族长,让您见笑了,我来下界追随您的子嗣,却连自己也快死了……让您见笑了,也对不起您和三姓一族。” 洪长老口中的族长,便是这尊神,是另一界三姓一族之中的刑氏,在这万年之间,三姓一族,共有六位以上族亲,从凡人修炼到神祇境界,而在六人之中,则是这当代族长,刑尊的生父,修为最高,也最有天赋。 而这尊神的思维分身,也未曾多言什么,只是波澜无奇地淡淡道:“知道了,玉佩碎了,我在上界的本尊,也必然知晓了。” 说完,这洪长老几乎是佝偻着身子,向那思维神念轻轻点头,似乎是在致上自己最后的敬意。 末了,这洪长老又对司言凄惨一笑道:“你可知自己闯下了怎样的弥天大祸啊……我们三姓一族,如今可还共有三尊神,其中以族长的修为最高,你不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罪孽,你可是杀了神的子嗣…你只是一介凡人,但却残杀神子,这是泼天大祸呀!此界之内,都要遭受到神的怒火,都要遭受到神的惩戒啊……” 墨均衡上前,神情也似乎有些怔然,因为他听见了三尊神。 在这刑天教的背后,竟然还有三尊神! 若是只有一尊,那他与司言联手,必然有战胜的机会,但如果是三尊。那或许把此界之内所有人神修士集结起来,拼死一战,这才会有生路了。 但这样真的有人会愿意么? 答案必然是否定。 司言听闻之后,也是沉默不语,所以洪长老见状,他这将死之人,反而还是很怨毒地笑了起来。 是啊,他是会死,但,等到族长下界之后,他眼前这些人,就都得给自己陪葬!他们的家人,他们的亲友,甚至是他们所效忠的皇朝,都会遭受到灭顶之灾的劫难! 那思维分身还凝视着司言,深沉的声音在喃喃道:“我记住你了,我会来找你……” 至于司言仿佛再也不愿意理会,他大手一挥,从他掌心幻化出一只火焰凤凰,只有巴掌那么大小,但这凤凰居然吞噬了思维神念,顷刻之间抹消,便再也不复存在了。 只是这而凤凰依然还存在,在围绕着司言飞舞着。 洪长老还在口吐鲜血,他只靠真气吊命,已经快不行了……只是这个当儿,他再度见到司言的特殊功法,不禁感到有些恍惚,他以前好像见过类似的,但一时半会,洪长老也想不起来了。 但就在此刻,白蓝也翩翩落地,白蓝笑吟吟跑过来,一下子趴在司言身上,嚷道:“师尊,人家也想学你这小凤凰的功法~” 司言面色微沉道:“这九凤神凰功需要特殊血脉,或者凤凰之力,你不能学,也学不会。” 那气丝游离的洪长老,在听到九凤神凰功之后,不由一怔,只因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九凤神凰功…… 白蓝圈着司言脖子撒娇道:“那人家想学你那能徒手接神兵的本领~” 司言无奈道:“这混元天罡手,需要很足的阳刚气,你也是少了点,怕是学起来有困难。” 说到这里,洪长老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了。 他呆然地自言自语道:“混元天罡手……” 白蓝像是有了点懊恼,气道:“师尊,那我要学你那能用红线把对方神魂穿成木偶人的秘技!” 司言再度摇头道:“这个也怕是不行,碧血罗魂经是魂魄一脉的神通,对自身性格影响很大,副作用极大,对自己影响也是极大,我是没什么,但你学了,我怕你性格会产生更多缺陷,到时候头疼的是我。” 司言才说完,洪长老的身体就抽搐了一下。 他近乎是以颤抖的语气木讷道:“碧…碧血罗魂经!?” 当这三种功法,都被洪长老所听去之后,他那张老脸,已然惊恐地凝固,甚至喉咙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唯有发‘啊啊’这样犹如干渴般的声音。 只因为,他听见的事实,是有多么恐怖! 是有多那么令惊天动地! 这三种功法在他们那一界! 知道是何样的意义吗? 可是代表着那三位存在! 那名动一界的三位强者!! 是啊! 洪长老记起来了,他为何会觉得这功法是那么眼熟! 因为他见过啊!那九凤神凰功,甚至是那混元天罡手,他都在儿时有幸目睹过! 此时此刻,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三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身着火红长衣,神情傲然冷寂,恍若是君临一界的女帝! 另外那位,同样不逊前者,英姿勃发,犹如披靡天下的帝王! 最后一人,更是威名赫赫,战力极强的存在! 而那三位存在,所扬名一界的功法,正好是这三种神通! 九凤神凰功!混元天罡手!碧血罗魂经! 而他眼前这人,这斩杀了刑尊之人,却同时会这三种功法! 其中代表着什么,早已不言而喻! 这人是那三位的亲近之人,甚至把本命功法都教于他! 他们三姓一族,若是对他们三人共同的弟子出手,这其中的后果,那会是如何,洪长老是想也不敢想啊! 那三位都是出了名的护短和瑕疵必报! 若是族长下界,莫说是杀了这人,就是伤了他,他们三姓一族,都会有灭族之灾啊! 这他娘的简直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 “不行!我要告诉族长,万万不得入此界,此界有大恐怖……噗!”洪长老又吐了一口鲜血,“不好,我要死了……” ——————分割线 求订阅求……我无耻o(*~3~)o 不过最近订阅有点低,桑心 第一百九十四章 飞梭 司言也不知道洪长老在呢喃些什么东西,而且这是个将死之人,他也不打算多管,只是未曾想到洪长老忽然从袖口之中取出了一个物件,近乎是耗尽所有真元,在将其注入之后,就立即从手中投射出去,那东西似乎是一个飞梭,速度极快,在进入了夜空之后,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就连墨均衡一道剑气追过去,也未曾将其斩落。 洪长老望着那被自己注入了仅存法力,已经遁走的飞梭,心情才有些平静下来了,他只希望这飞梭可以从空间的裂缝出去,抵达到上界,告诫三姓一族的族长和长老,千万不要进入此界,否则,三姓一族恐有灭族之劫! 而洪长老在发出这枚飞梭之后,他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肉身和神魂,渐渐闭上了双眸,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墨均衡近前道:“这老东西刚才发出去了什么,真快,竟然连我的剑气也追不上。” 司言神情依旧沉默,他只是道:“不知道,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物件。” 在发现司言神情有点深沉之后,这墨均衡道:“师尊,你在担心么,上界的神会进入我们这方天地。” “这是当然。”司言语气凝滞,“若是一尊神,我还能与之一战,但若是三尊下界,唯恐生变,我自己也没有底了。” 至于白蓝站在司言身旁,似乎有点满不在乎,依旧在为司言不传授功法而感到气恼,不过司言也不理他,毕竟小时候宠得太厉害,长大了性格已经有缺陷,不能再处处惯着。 而另一边,于坠星谷的灵泉边。 两只被赶走的小狐狸悄悄趴在草丛里,只是这次他们并非是自己在办事,而在看着那**出两条大长腿的性感女人,坐在那御灵的身上。 御灵此时正在浑身发抖,脸色苍白,身上虚汗不止,但林红英仍旧颇为强势,还不让他逃走,那手甚至已经开始去解御灵的腰带,要脱下他的裤子,手也正要往里面探,那红唇在也不断在他脖颈上亲吻。 其实御灵内心很是挣扎,他不是对女人全然无反应,自然也想和女人亲近,况且这林红英长得很好,对他也痴情,那么多年还惦记着他,只是他当年心灵创伤太深了,被关在地下囚室里那么久,对女人早已有种近乎于生理反应的深深恐惧,即使是远远见到,都会身上泛起皮疹。 狐清道:“娘子,咱们这样偷窥是不是不太好,这个怕不合适吧?” 狐铃的爪子在他头上拍了下,训斥道:“之前几位前辈也看咱们,咱们看些回来,这又有什么,能看为何不看!” 说完,狐铃便是津津有味地观赏起来,甚至眼眸之中还泛起着光芒。 然而狐清心中匪腹道:“我是怕娘子你见了别人的,会嫌弃我……” 至于那被抓起来的师兄弟几人,此时虽然被塞住了口,但依然听得见,尤其是那何晴师妹,那是面红耳赤,不断扭捏着自己的大腿,发出呜呜的声音。 只不过也正巧在这时候,御灵却忽然起身,从林红英这里挣脱,林红英顿时怒道:“御郎!你是不是又要反悔了!你反悔我就去找弟弟做主!看他打不死你!” 但她见御灵忽然拔出自己腰间的钢刀,一记刀意往上空劈砍出去,在凌空,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给一刀劈爆了。 林红英这才恍然,也连忙过来问道:“御郎,这是怎么了?” 御灵拿着手里的残骸,怔然道:“这好像是个飞梭,我以为是什么暗器,这才破了它,不过是个物件,并非害人的东西,应该也无事,就是不曾知晓是谁的。” 御灵灵机一动道:“对了,这一定是师尊的,是师尊找我有事……” 他不管不顾,见着连自己也不认识的符文凭空捏造道:“果然是师尊唤我,我先去看看,或许出大事了。” 在丢完这些话之后,他一下子化作了道刀光,从这坠星谷飞遁走。 “御郎,你等等我!你怎能把人家丢下!当心我许些好处给弟弟,让他揍你!” 在他们走后,也只剩下了两只小狐狸和这被绑起来的师兄妹三人。 这两只小狐狸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咱们也跟随几位前辈去见见世面。” 等到御灵和林红英抵达之时,还见上空漂浮着一座古阁,在那古阁之上,有名少女正在向两人挥手,御灵和林红英见状,便是把那少女也给接下来。 只是御灵见到苏桃儿有些闷闷不乐,便是问道:“师妹,你怎么了,为何不开心,还有今天发生了什么?” 苏桃儿苦闷道:“我只怨自己太没用,师父和别人交手之时,我只能在边上看,什么都做不了,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只是师父的累赘。” 林红英随之笑道:“你今年才十六岁,能够到七魄境界,已经十分了不起,来日方长,好好跟随弟弟,日后定有大出息。” 苏桃儿迟疑,也唯有点头应下。 一众人回到了养荣殿,司言已经重新戴回玄武国主在面具,坐在那伏案之前,而在下面,便是跪着伤重的俞王妃和俞问廷。 除此之外,还有经司言传唤,过来的李严一干人等,就连东方极也已经赶赴回来,就那么笑呵呵站在司言身旁。 司言对那俞王妃下达了判决,挥挥手道:“俞亭身为王妃,勾结外党外敌,罪不可赦,先打入天牢,待孤考虑考虑如何处置,俞问廷乃是户部尚书,但也勾结了刑天教,同样打入天牢,先关押起来。” 他们两父女都伤重,看着司言都睚眦欲裂道:“他是假的!他是假的!他不是国主!他不是国主!!” 但却未曾有谁理会他们,东方极更是捋着胡须笑笑,目送两人被侍卫带走。 这东方极道:“国主,天圣国的兵源已经到了,正在入关,固然这刑尊已死,但刑天教还有人在运作,其余三国,也依旧有人在坐镇,三国军力非同小可,对玄武国的压力依旧很大。” 司言听闻也随之点头,他沉吟了良久,这才道:“太后和皇帝把我当枪使,我这次是给他们当了一次枪,但接下来国与国之间的争斗,我就不便参与了,我一个人也灭不了三个国,更不想随意残杀无辜,你们自己去处理吧。” 司言取下面具,对这东方极道:“这国主你要当,你就自己来当吧,反正我是不想了。” 东方极赶忙过来讨好道:“副宗主,这国主你不当谁当…我一把老骨头,没有帝王之威,也是无福气和精力享受后宫之艳,还是副宗主你来当好,这后宫之中,所有女子都是副宗主你的财产,在此落户,生儿育女多好呀,生他个十个八个,儿孙满堂!来来来,吃糖吃糖,副宗主消消气。” 李严也附和道:“嗯嗯,在此生儿育女落户多好。” 司言一把从东方极手中抢过了他那一大包方糖,只给他留下了一小块递过来的。 “不了,你们自己玩吧,我已经累了。”司言道,“而且你尽快让永文帝和太后派遣高手来玄武国,或者在国境之内布下几十万大军的战阵,在不久之后,可能会有三尊神下界,他们是来找我寻仇,我留在这里,反倒是个祸患,那三尊神要杀我,打起来估计能把这玄武国的都城都打烂。” 东方极听到这里,脸色一黑。 司言往自己嘴里丢了块方糖,又道:“东方大人是否愿意与孤并肩作战,与那三尊神一战?” 东方极立即是连连咳嗽,摇头道:“副宗主,我年纪大了,下面还有个年幼的女儿要养,她也一直期盼着自己爹爹早日回家,甚至是月月寄信件给我,寄托思念之情,何况我修为也低微,年老体弱,怕是帮不上了,咳咳咳……” 司言对李严道:“李大人呢?” 这迷迷糊糊的李严后退一步,同样慌张道:“上有老母,下有三岁幼子。” 司言应声道:“东方大人不必勉强,我自然远离玄武国,让他们去别处寻我,但你最好还是通知永文帝,让他尽快布置对策,用举国之力,来对付这三尊神,或许还有战胜的可能,毕竟这三尊神下界,除了杀我寻仇之外,大概也是想占据此界,企图成为一界之主,天圣国是此界最大的一方皇朝,定然是他们对付的首选。” 东方极立即道:“老夫马上连夜禀报皇上和宗主。” 司言感觉有些头疼,看着围着自己的这么多人,自己四个弟子,以及林红英和穆映雪。 他起身,渡步了一圈,对几个弟子道:“我要出趟远门,先避避风头,你们也各自回自己的地盘,御灵,你跟随林掌门去一趟玄女门,为师的天命阁最近不住人,你们一个都不要回来。” 说罢,不等几个弟子反应,司言就对紫梓招手道:“紫儿,你过来,有个人想与你见见。”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司阁主的心意(章节名再次错误) 紫梓一直站在那角落之中,在听见司言唤她之时,她脸上这才欣然起来,当着众人的面,端庄地走到了司言面前。 苏桃儿眼角动了动,白蓝也是有所变化,至于东方极和李严两人,乃至是曹正,也都同样神情诡异。 唯一镇定自若,唯有司言的大弟子和御灵,这两人泰然自若,只是那么目视一下而已。 穆映雪见到紫梓走来,不由轻声道:“这女人好漂亮,但看来是公公的女人,这就好,问题不大,何况她也不见得比我好看。” 紫梓来到了司言身边,轻轻行礼,轻声道:“我…我该称呼你什么,是喊你国主,还是…还是那…” 司言顿然片刻,笑道:“你喊我司阁主就可以,若是你愿意,你给行我弟子礼,唤我师尊也行。” 紫梓的神情逐渐凝固,只是她见到这么多人,似乎又不好发作,她心道:“难不成他是个混账负心汉,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如今却不想承认,只想与我当一场露水夫妻么?” 只不过司言也未曾多说,他走出到养荣殿门外,直接向夜空之上的天命阁飞去。 紫梓见状,就随之跟上。 苏桃儿马上跟过来,小跑到了司言身旁,并且在这个中途睹了紫梓一眼,目光之中有着些戒备。 但紫梓是不为所动,她似乎压根就没怎么在意苏桃儿。 真说起来,紫梓也不在乎司言有几个女人,她的心态一直很开放。 而在他们后面,司言的几个弟子都随之而来了。 在这其中还有林红英和穆映雪。 墨均衡走到司言身前道:“师尊,把你一个人丢下去独自对付那几尊神,我不会这么做,你赶我,我也不走,除非你打死我。” 司言听闻,只道:“我自有打算,那几尊神是来找我寻仇,我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我会引诱他们去幻海,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你若在,我便是不好用自己的法子了,你们会成为我的累赘。” 可白蓝却冷笑道:“师尊你是想逃吧,带着这个新认识的女人,逃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去做游戏,去做每天生孩子的游戏,所以才把我们丢下,是了!你把我们都当成包袱!” 司言哼了声,气恼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们就是别管我,也别回来。” 御灵同样走过来,低声道:“师尊,天命阁是我的家,从小就是我的家,你不能把我从家里赶走……” 苏桃儿见几个师兄都近前,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实力低微,只会给自己师父添麻烦,所以一声不吭,只有悄悄拉住了司言的手,像是在表达着属于自己的心意。 司言长叹一声,对众人道:“为师有办法对付神,只不过你们不能在场,这是为师的秘密,也不能给你们窥探了去,为师有很多事情不能告知给你们,你们且回去吧,我迟早会安然回来,蓝儿,你带你师妹回京城,至于均衡和御灵,你们护送林掌门和穆掌教回宗门,为师自会解决好所有。” 一众人登上了天命阁。 紫梓来到了这天命阁之中,神情有些恍然。 在这里,就是当初她与司言相遇之地,也是这里,有着她从水宫阙出来之后,属于人生之中第一份,最为美好的回忆与曾经。 司言意识到紫梓心境的变化,他就随即笑起来了,他对紫梓招招手道:“紫儿,你过来。” 紫梓听从,小鸟依人走到他面前。 司言对她和煦地笑了笑,嘱咐道:“你曾经来过,是不是。” 紫梓乖巧地点头,也似乎是从这时候,她看着这个男人,才似乎真正体会到,自己已经回来了。 司言对她道:“这天命阁之中还有你的房间,你应该还记得吧,如今还未曾有人去住过。” 紫梓应声称是,但看了看周围,又摇摇头。 这次,轮到苏桃儿和墨均衡等人困惑不解了。 “好了,叙旧我之后与你叙吧。” 司言取下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那么一张开,就把紫梓整个人都收进了里面。 “你娘亲等你很久了,她等了你足足两百多年,她残留的神念被我封存在里面,你去与她见见,了她一桩心愿吧,这是你作为女儿,应该要尽的孝道,你欠你娘亲太多,你欠她两条命,而且这辈子也换不了了。” 说着,司言的手伸进了里面,对着那水晶棺遥遥一指,就已经解开了禁锢。 紫梓先是疑惑,听得云里雾里,浑浑噩噩到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他收进里面,只是,当她见到前面不远处那口熟悉,那口这么多年,都一直出现在她梦境中的水晶棺,这才呆住了,她几乎是十分踉跄地跑过去,甚至险些摔倒,而当她见到那水晶棺中躺着的女人之时,情绪才激动起来,她扑在那棺木上,握着自己娘亲的手,当场泪如雨下,哭得泣不成声。 是啊,已经过得太久了。 两百多年,足足两百多年呀! 如今她们母女,才终于相见了。 在当年,紫吟卿为了让她这个唯一的女儿活下去,是燃烧自己的神魂,才把她送到了外面,以自己性命的代价,来换回紫梓这条命。 而那棺木里静静躺着的紫吟卿,也好像泛起了浅浅的微笑。 白蓝和苏桃儿都知道这件事的始末,所以司言解释起来也比较容易。 司言甚至还提及了在很久以前,紫梓来过天命阁这件事,几人听闻之后,都是唏嘘不已。 穆映雪这女人固然性子强,此时却也不禁动容落泪道:“她娘亲等了两百多年,即使只剩下了一缕未曾消散的执念,也在等待她,试问这世间怎还会有比母爱深情之物。” 林红英也道:“她母亲其实只想看到她活着,知道自己女儿还活着之后,她的那缕思维才会消散,从她走了以后,这位母亲对女儿的担心,成为了一直存在的执念。” 穆映雪的目光更是温柔,她道:“公…师尊你真是个大好人,还为她寻找自己的女儿,而她女儿也是与师尊你有缘。” 林红英附和道:“弟弟确实有情有义,实乃大善人一个,这紫吟卿只是一具枯骨,未曾许给过弟弟什么,弟弟却愿意替她满世界找女儿…啊?弟弟,我喊你弟弟已经改不了口了……” 司言轻咳了几声道:“改不了口就算了,你喊着便是,我无所谓,只是你与御灵成亲之后,你不能这样没大没小,否则门规家规伺候,是要打屁股的,至于我做好事么,其实你们也别夸我,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人家确实未曾许给我什么,那个,何况我与紫儿确实有缘,按道理,她应该是我弟子。” 林红英听到成亲二字,雀跃一笑。 御灵则是呆若木鸡。 但白蓝忽然贴上前,阴阳怪气道:“原来那大美人的肉身你一直放在口袋里?” “咳咳!!” 白蓝拍拍司言的屁股,然后打开折扇遮住两人的脸,轻声问道:“师尊,你用过几次了,老实交代~” “咳咳咳咳!!” 白蓝巧笑倩兮道:“老坏蛋,一定天天夜里玩,母女都到手,你坏透了!” 司言心中大急,唯恐被眼前两个女人听见,漏出了一派高人真卑鄙的马脚,所以狠狠瞪了白蓝两下,这才把这厮恐吓住了。 不过也就到这里,他们几人往前走,来到凉亭坐下,又是一路无话。 苏桃儿坐在司言身边,似乎是欲言又止好几次。 最终开口的还是墨均衡,他道:“师尊,三尊神下界,你一个人肯定不行,我们几个必须留下,而且还要召集所有能召集之人,也让天圣皇帝也负起责来,让他派遣大军与诸神去打,哪有让你一个人来抗衡的道理,这岂不是笑话么。” 此时此刻的气氛,谁都意识到了之间的沉重,至少苏桃儿,她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大师兄是那么严肃。 “但那刑尊是我杀的,这是我的锅,你们是我徒弟,不是我儿子,哪有我作死,你们也跟着遭罪,我好不容易把你们培养,也犯不着让你们陪我冒险。”司言笑道,“何况我是要截击那对方,我固然如今修为不够,而且有天命阁在,我死不了,谁也杀不了我,但有你们在,我反而放不开手脚,用不出自己的法子,你们还是不要在的好。” 墨均衡沉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若不是我父!谁还是我生养我之人!?” 但说着,司言指了指穆映雪道:“你在,她也肯定在,你想看着她死么。” 司言又看着御灵,指着林红英道:“你在,她也在,你也要看着她死么。” 白蓝正欲开口,司言指着苏桃儿道:“你们都在,她也要在,你们想我看着她死?” 师兄妹四人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正欲异口同声。 但司言却猛然拍了拍石桌,怒不可遏地吼道:“都给我滚!再他娘的废话连篇,老子把你们一个个都逐出师门!” 第九十七章 无法炼化的符文 其实司言的想法也确实很简单,他千辛万苦才教导出来这么几个弟子,所以不愿意把危险留给他们。 只因为,司言不知道这次下界的神,到底是什么境界的修为,这样的未知数,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这四名弟子,不仅是他司言的心血,更有着无法割舍的亲情,何况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那几尊神,他还是有一些计较在其中,但只是害怕其中的波及太大,需要引诱他们到荒无人烟的野地才行,只是这样还无法保证万全,因此司言才不愿意弟子留下来帮助自己,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他才可以着手干这件事,毕竟他被天道所束缚,但天道其实也对他有某种程度上的保障,他或许会败,但他绝对不会身死道消。 而在司言发过脾气之后,这三个才算安静下来,苏桃儿则低下头,久久沉默不语。 司言见状,才又耐性子柔声道:“你们在,我放不开手脚,你们在,我也多个牵挂,周围没谁,我才有把握截杀那三尊神,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待我解决这些之后,必然会来找你们。” 他喝了口茶水,对苏桃儿和白蓝嘱咐道:“你们回京城之后,不要告诉永宁我去做了什么,你们只要告诉她,我现在很好,还在玄武国处理事务,很快就会回去,让她不要担心,知道么?” 白蓝依旧想不从,要和司言继续吵,只是被司言恶狠狠瞪了下,这才是闭嘴。 司言对苏桃儿道:“徒儿,你呢,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么。” 苏桃儿有些犹豫,但在隔了会之后,她终于轻声道:“人家知道了,桃儿回去之后会好好安抚永宁姐姐。” 司言听闻到此,才欣慰地笑了笑,摸摸苏桃儿的头道:“还是你最懂事。” 他起身,像是有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对林红英和穆映雪道:“林掌门,穆掌教,你们把天命阁当做自己家,不要客气,除了主阁不要踏入,其余房间随便睡,东西随便用,谁不愿意我打谁,我还有事,先告退了一步了。” 林红英和穆映雪分别起身,向司言见礼。 司言抬手示意,才算离去,只剩下都在沉默的众人而已。 只是司言在走之时,食指在苏桃儿身上做了个动作,是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之下。 苏桃儿迟疑,陷入了短暂的困惑之中。 而之后,他们师兄妹之间这样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半夜。 苏桃儿是先回自己屋子休息了,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心情还是惴惴不安。 从感情上而言,苏桃儿最信任自己的师父,若不是师父他自己有计策,也不会那么肯定,否则师父有个三长两短,几个师兄也哪怕是拼死,都一定会去替自己师尊报仇,这样的结果,司言也必然会考虑到。 她转辗反侧无法入眠,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好像有了些察觉,她这才起床,穿好衣裳,在这夜深人静的天命阁,先去了师父的屋子,在找不到之后,才又走到了前庭,但前庭已经没人了,只是那凉亭处,还放着一套茶具,不过大师兄他们都不在。 苏桃儿抬头,却见主阁的楼上亮起着灯火。 她犹豫了会,才硬着头皮进了主阁,然后向二楼里面的廊间走进去。 那有灯火的房间,正好是上次是她与大师兄偷偷进去过的地方,苏桃儿猫着脚步过来,正悄悄想往里面望之时,便是听见司言说道:“桃儿,为师知道你来了,快进来,我等你很久了。 苏桃儿小心翼翼走进这之前几乎是禁忌的房间,就见到自己师父坐在那石棺之前。 司言周围此刻围绕着数也数不清的大道符文,这些符文在围绕着他旋转,在围绕着他,很是宁静地运作着。 “师父,你之前在桃儿后背戳了三下,果然是想人家在三更来找你。” 司言神情欣然,对她招招手,道:“你过来。” 苏桃儿在犹豫之后,就穿过这些大道符文,来到了司言身边,也随之依着自己师父坐下。 “师父,桃儿是不是很没用,哪里都帮不上你,只是个小丫头而已…也不像几个师兄那么厉害,至始至终只能在师父身后” 司言轻轻笑了下,轻声道:“你还小,你还有很多时间,你的几个师兄也是这样走过来,而且在为师这几个弟子之间,其实你的修炼天赋才是最高,他们都比不过你,你未来成就,必然会更高,等你成长之后,会比他们都厉害。” 苏桃儿有点凝噎,她忽然抬起头,对司言问道:“师父,你真能战胜那些神吗?你真能平安归来么。” 司言神情微动,但他对苏桃儿同样诚然。 “不知道,为师有可能会失败,就是还不会死,只是失败了之后,我的力量或许会稳不住这天命阁……”司言摸摸苏桃儿的头,“但凡稳不住,为师就要被带走了,要离开此界了,桃儿你和大师兄都进过这房间,也翻过为师的日记,你应该知道。” “师…师父…我!” 司言打断道:“别否认,房间里有你的气味,我不会认错。” 苏桃儿声音又轻下来,只是她也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不由匪腹道:“人家身上有什么味道?是臭的,还是香的?” “当然有,是女孩子的气味,是酸酸甜甜的味道,为师的鼻子可灵了!” 苏桃儿微微皱眉,忽然发现自己师父又开始不正经了,悲伤的气氛有点被小小破坏。 而也是在这会,苏桃儿发现在这众多的符文之中,有一枚符文特别复杂,而且还在周围不断游走,散发着的光芒,也是最为耀眼。 司言见苏桃儿心生疑惑,便是解释道:“为师是在炼化这枚符文,而这枚符文已经困住我太久太久了,大部分的符文都被我解开,但就是这一个截点,把我困住得好苦啊……可这枚符文,也实在太关键了,它也把我困得最紧,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无法解析,无法领悟它,我炼化得好痛苦。” 司言在最为无助之时,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无法挣脱这符文的束缚,一度想过放弃。 而这枚符文没炼化,后面的符文,他更是接触不到。 当然,这领悟是要出自他的心境,他的道心,如果司言还在为当年所犯下的大错而感到愧疚,感到罪孽深重,他在无法原谅自己之前,恐怕永远也难以再进一步了。 司言忽然伸出手,那么一挥手,在这屋子里,凭空就有两块玉板浮现了。 这两块玉板是从中间断裂,只要拼接之后,就能连成一体。 苏桃儿道:“成神法……” “是啊,这就是成神法,算是集齐了,是我从刑尊身上的空间宝具里所搜出来的。”司言说道,”只要修炼成这个功法,就能规避法则,人神修士也能修炼成命轮,修炼成神祇。” 司言对苏桃儿道:“你把这玉板收起来,在回去之后,就交给你大师兄,让他把这成神法刻录下来,公布天下,让更多有毅力,有机缘者能成神。” 不等苏桃儿开口,司言已经下了逐客令,他道:“你先去吧,为师心中自然有数,为师若是失败,你就与几个师兄好好修炼,待修炼有成之后,再做打算,当然,记得照顾好你永宁姐姐,为师若失败了,他们定然会找上和我成亲过的永宁,让你几位师兄照顾好她,把她藏起来。” 苏桃儿点头称是,不过她也没有立即离开,只是拥在司言的身上,抱着师父,轻声道:“但桃儿还不想走,人家就这样抱师父你一会,好不好?” 司言感受着她身上传递过来的柔软,充满着少女的芬芳,内心稍微泛起着一些涟漪。 因为两人是坐在地上,苏桃儿的两条大长腿,也那么随之平方在司言眼前。 皮肤白皙紧致,身材也十分姣好。 司言忽然感觉自己内心有点泥泞,不由问道:“行了么?” 苏桃儿像是一只小猫,她往师父的胸口拱了拱,呢喃道:“不行,人家到天亮就行了,天亮之前,桃儿都想抱着师父,如果天不亮,桃儿想一直抱下去……” …… 而在另一边,在那坠星谷的深处,那空间裂痕再度打开了。 一只庞大的手,从空间裂缝里伸出来,它那么一拦,就把都被困在树上的几人收进了掌心。 而在下个瞬间,被解开了束缚的三人,已经从坠星谷出来,来到了一片广袤的大陆之上。 三人在见到面前那身形高大的神人之后,即刻拜下道:“师尊!” 那神人沉吟了良久,在审视他们。 为首的纳兰师兄请罪道:“师尊,我们才下界就遇到了高手,被对方囚禁了起来,是您出手,我才从中脱困了!” 那神人只是闷哼了声。 “知道了。”他道,“也不全怪你们,连尊儿也被对方所杀,看来这下界并不简单,过几天,我会与长老们亲自下界去。” 师兄妹三人听闻之后,更是面面相窥到愕然不已。 而这尊神人看着下面又开始飘忽的空间裂口,以深沉的口吻说道:“这空间裂口已经往中心移动了,等到被汇集之时,我便能下界去寻那人了,我已经知道他长何样。”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众人又在司言的天命阁里度过了一天。 不过这也是很平凡的一天,就仿佛最初苏桃儿在天命阁求学之时那样的日子,几个师兄各自做事,大师兄偶尔来看看他们练功,二师兄自己在院子里抚琴,三师兄负责天命阁所有人的饮食寝居,俨然是个大管家。 林红英倒是去了厨房帮了御灵一会,只是她从未干过粗活,倒是先打碎了几个碗碟,弄糊了一锅子的炒菜,铲子还差点把锅底给捅破,这才被御灵给请出来了,只是最后在她个人的强烈要求下,才勉强让她生了个火。 而在这期间,御灵其实还往返了坠星谷去找那下界来的三人,但却未曾寻到,他们早已凭空消失了,就连昨晚留下的小狐狸,也找上门来,希望几位前辈可以收留,带他们到外面去游历一番。 穆映雪也在庭院里四处走动,不过她见墨均衡一直很沉默,早已没有了往日那从容和幽默,也就不出声了,只是与他一起在前庭同看苏桃儿练功。 其实这就是天命阁的日常,苏桃儿当初在幻海求学之时,基本好几个月,都是如此,生活平淡,但岁月静好,很少有太多的波澜。 事实上,苏桃儿也已经后悔那时候从幻海出来,若是司言未曾陪她去萧家,或许也没有这么多之后,或许如今他们还在幻海腹地生活。这样她的师父,也不会认识永宁,更不会替苏桃儿的生父永文帝,来这玄武国,亦不会有今天的分别之痛。 紫梓是在清晨之时出来,她在里面待了整整一个晚上,在那梦中,与母亲的神念长聊了很久。 司言把这些情况告知紫梓之时,其实紫梓很平静,从她脸上都看不到太多的波澜。 这个女人当她安静起来的之时,是那么恬静,也美得那么静谧,紫梓昨天与生母紫吟卿待了一夜,那具水晶棺,已经被她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虽然那是司言自己的财产,不过他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司阁主还是要脸的。 司言和紫梓也聊了很久,紫梓一直在听他讲,直到这次长谈结束,紫梓才那么点点头,就再也没说话,只是坐在司言身边而已,唯有静静地陪伴。 直到,今天司言让他们都离开的时候,紫梓才过来与他叮咛道:“我要带娘亲回一趟家里,而且你大可不必管这么多,你要是不想面对,就来那宫阙里找我,在那里,谁也不会寻到你,在那里,依旧还是个世外桃源,没有谁会知道。” 紫梓的家,是那沉在神裂谷最后水域里的宫阙,那水域极深,位置也十分隐蔽,自然没有谁会知道。 谁若是住进去,几百甚至上千年不出世,或许都未曾有人发现他们。 而说完这些之后,紫梓上前轻轻拥抱了下司言,她只道:“待我安置好娘亲肉身之后,我来寻你,我是帮不上你,但不管结果如何,在这一战之后,我都会来寻你,而你若不想与神站在对立面,我在水底的宫阙等你,我与你一起过日子,你也可以带人来,我不介意,我记得你在外面还有个妻子,我也无所谓,你过来便好,带她来,我也无妨,娘亲也不会介意。” 而且紫梓还笑了笑,对司言说道:“若是你赢了神,你还想当国主,你去玄武国,我也回去,我还当你的妃子,只是我娘亲的肉身,我便是不能给你了,她是我娘,她愿意,我却有些过意不去,而且她的肉身还完好,给不得你。” 司言神情古怪,心想这紫吟卿怎么给抖出去了,不过想不到她娘亲是真不介意,只是紫梓不肯,他自然不好开口要。 交代完,紫梓便是换上了一套简便的素装,这便上路了,走到很远之时,才向司言那么挥挥手,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司言让墨均衡和御灵送二女回去,两人虽然不愿意,但如今也唯有听从。 至于白蓝,则是护送苏桃儿返回京城。 这师徒四人,就那么站在司言面前,从大弟子开始,从左到右,一直排到苏桃儿为止,这弟子四人,分别向司言拜下,之后,再跪下,再行叩拜之礼。 司言见状是气急而笑,又好气又好笑道:“老子自己一个人去截杀三尊神,又不是去送死,瞧你们这幅样子,不直知道还以为在披麻戴孝给师父送终,你们这几个孽徒是想要咒死我呀!” 墨均衡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无父无母,师尊自小收养我,传授我神通道法无数,大恩大德,此生难报,不是父母,却胜似父母,我想跪师尊,为何不能跪?” 说完,他便再次拜下。 其余几人也都是如此。 白蓝道:“师尊,你若死了,蓝儿来替你收尸。” 司言哼了声,道:“死不了,死不了,为师都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御灵道:“师尊,徒儿知道你有分寸,但徒儿还是想行礼。” 苏桃儿同样是如此。 她道:“师兄们拜师父,桃儿也拜,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司言见状,也是无奈至极,但也唯有随便他们去了。 他只有笑着安慰道:“都和你们讲了,为师有把握,为师知道怎么做。” 而众人在拜别司言之后,也各自启程了。 他们各自在玄武的都城云腾分别,司言催化法力,降低天命阁的高度,就悬浮在玄武都城之上,下面的民众正好是万人仰望,皆不知所措,甚至有百姓以为是上天尊神降临是,以至于都有跪地叩拜者。 而且这云腾,已经有天圣国的大军入驻,从城门的关外,浩浩荡荡进来,另一个玄武国主也已经动身去迎接,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但司言至始至终在远远瞭望着自己几个弟子远去,然而他们却未曾回头,只是一路向着各自的方向而去,只因为,他们谁也不想让司言看见自己此时的模样。 白蓝和苏桃儿身上分别趴着一只小狐狸,狐铃伸出爪子,在苏桃儿脸上摸了摸,发现有些湿润,舌头舔过之后,才知道这是有点苦涩的味道。 狐铃也恍若明白了什么,站在苏桃儿的肩头,那么抚摸了下她的头。 但狐清的胆子没有狐铃大,唯有安静地在白蓝肩头,都不敢伸手去触碰。 司言在看到他们身影消失之后,这才轻轻一抬手,令天命阁的符文,都在顷刻之间产生,都围绕在他身上,他操纵天命阁,再次升高,进入了云雾之中,天命阁自身的阵法也随之开启,外人再也见不到这座隐藏在云雾之中的神秘古阁。 司言驾驭着天命阁,往坠星谷深处而去,他的天命阁进入了坠星谷,这些上空禁制和隐藏的阵法也纷纷亮起,但随着天命阁的大道符文一出,这些禁制便是不攻自破,纷纷化作了光华,消失在了空气了。 不过他的动静实在太大,就连那些被开凿在岩壁之上的巨型神像,也都被惊动,这些神像都纷纷活了过来,在仰望着司言这座庞大的古阁,扬起的手,也似乎随时准备拦截下这座诡异的古阁,但那站在天命阁边缘的司言,神情肃然的他,只是往下那么一瞪,其中几座神像与他四目相交,便又都归于平静,安静地留在岩壁之上,继续接受岁月与风霜的洗礼。 在九界树被砍伐的地方,司言知道这里有个空间裂缝,也会是他们下界的地方,他在这里布置之后,又奔赴到了幻海腹地,把天命阁给停在了一块荒地之上,这里到处都是盐碱地,连植被都没有,而且地域十分广阔,有接近上百里的死地,不像是坠星谷,只是个豁口,大型阵法无法摆下,即使摆了,也无法汲取到足够的天地之力,只因为那里已经是到了世界的边角,与宇宙只有数米之遥,在九界树倒塌之后,灵力已经都往中心地带溢去。 司言在坠星谷留下的只是个引诱的陷阱,让那几尊下界的神,能够通过那个陷阱,得知他如今的方位,这样司言也就能够随之动手。 他在天命阁外围十里之内先刻画了阵法,形成一个大阵,而他在刻画之时,更是以自己鲜血为祭,以自己的精血之力,倾撒在空气之中,增幅阵法的威力,而在外面这圈完成之后,司言再次坐在主阁的上方,元神出窍,以实质的元神,以碧血罗魂经为楔子,以他自己的神魂之力为引,布下了第二重杀阵。 第三层杀阵,是以另一种功法做底,烙印了各种各样的火焰纹理,这些纹理逐渐消失,慢慢隐入了地下。 而在这三层之内,他才布下其余的简单禁制,但在外围最重要的三个结束之后,他已经有些疲惫,他现在自身法力,能够设下的杀阵也就是如此而已。 但截杀那几尊神,或许已经够了。 只要不是修炼到那个程度的神,他这三重杀阵但凡激发,这些神必然有来无回! 更何况他如今即使是人神境界,但也不是没有和神一战之力。 他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极限,下位之神,他也可压其一头。 黄昏,渐渐降临,将端坐在天命阁主阁之上的司言,他的影子,照影得很长很长。 而他,也开始了等待。 ——————分割线 昨天睡觉有点早,今天更新迟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降临京城 在这之后,司言又足足等待了六天,他一直都坐在天命阁的主阁之上。 即使是刮风下雨,都没有挪动过一步,滴水未进,也粒米未沾,他至始至终都在等待那几尊神的降临。 在这个期间,他一直在调动自身的真元,在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如今走在人神境界巅峰的他,试图把这个境界推演到更高层次,尝试在这个境界寻找到更多的可能,只是他这样的努力何止尝试过千百次,到今天也依旧是未曾有过半丝突破。 他被限制了,曾经的他,是何等的存在,是何等光耀!是何等无敌!然而从他杀上九天,被打落之后已经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如今却为了几尊神,而要如此苦思冥想。 幻海很安静,尤其这片荒地,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唯有司言一个人沉默的身影。 此界之内道法有缺,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无法修炼成神境,而这样一方小世界,但凡有神下界,必然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过了良久,司言才幽幽地自言自语道:“若不是道法有缺,我几个徒弟如今也已经成神,我又何必这么辛苦还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我也无法找到以前的弟子,若是他们还在,我又何必为难自己,我又何必为了几尊窥探一个小世界的神祇,而如此大动干戈。” 说着,司言望了望头顶的天空,不由凝滞地自言自语道:“上面是哪一界呢,是我曾经到访过的地方么,还有,如果我击败这下界的几位神祇,会不会有更多的神来到此处?” 想到这里,司言再次陷入了失语之中,只是他也没有办法了,他唯有以自己的泰然来接受,毕竟无论如何,这件事也总会有一个结果。 而此时远在天圣国的京都,却似乎是另番景象。 京城依旧热闹繁华,大街之上人潮熙然,客商络绎不绝,早已见不到之前皇太子那场叛乱所影响的半分影子。 至于这皇宫,也正在举办盛大的宴会。 而到皇宫赴宴之人,除了新上任的朝廷大臣之外,也有许多门派主事,甚至是一方大族。 其实这也是在经历动荡之后,永文帝所作出的决定,算是稳定人心,维稳国情的举措,只因在那场叛乱之后,整个天圣国人心惶惶,百姓是担心朝廷倒了,自己又会被鱼肉,而宗门之中又是各不相同,有些是觉得朝廷虚弱,行为处事是比以前更加张扬,而之前参与过太子谋反的那些门派,又唯恐被报复,对朝廷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异常敏感。 不过永文帝既然当了这么久的皇帝,那必然是有着最大的包容心,所以这次京城的宴会,永文帝的请帖发出去,甚至是连天云禅院,以及天剑宗,这些之前参与过叛乱的只要宗门,也都一并宴请,希望其掌门可以上京,直接到京城来商谈,只是他们的主事人都找借口,避开没来而已。 不过玄城和明玄两人,倒是分别给永文帝写了一封长信,虽然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容。 而听闻天剑宗玄城还有一封长信送给了楚太后,但是太后娘娘却连看都未看,就直接给当场烧尽了。 倒是身为三大教宗之一的藏雪派,是有几位长老出席,毕竟藏雪派,可是在这次太子叛乱事件之中,为朝廷出力过,掌教穆映雪更是亲自前来,所以永文帝亲笔写了请柬,邀请穆掌教务必当场,只是那穆映雪在外,还未曾回来过,所以就由长老代替。 而在这次盛宴之中,就连江南萧家,江南柳家,这些地方大族,也都是有家主到场。 柳家是江南最大的势力,名义上是自主,但实际上背靠玄阴教宗,所以永文帝发去请柬,这柳家如今的家主,便是携女柳青青上京而来。 江南萧家,虽然如今实力差了些,在以往恐怕是有些不够格来京城皇宫,但这萧家却是太师夫人萧沐萍的娘家,考虑到种种,自然也是请了。 萧家是来了家主萧耀远和萧凌越,以及在京城求学的萧樱,同样到席,与苏太师一家,都同坐在席间。 然而苏太师家这一桌很是热闹。 只因为在苏桃儿和苏轩的身份被公布之后,苏太师在天圣国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无论是朝廷还是在宗门之间。有些宗门人士之前但凡有恶过朝廷,都近前来试图与苏太师交,至于那些个大臣,便是也差不多,为了自己的仕途前程之类,也是连连向苏太师敬酒,在私底下的财物,更是没少送,毕竟大家都了解苏太师拿人手软,吃人嘴软的性格。 至于有些与苏太师不熟悉的来客,倒是频频与萧耀远热络,因为谁都知道他与苏家是亲戚,通过他,也可以和苏家搭上些关系。 那萧耀远今天同样心情大好,笑声连连,与在座各路修士,各方势力在谈笑风生。 萧樱虽然对自己父亲的行为颇有微词,但她也不好出声明言。 “哥哥,你最近如何,身子还好么。”萧樱到萧凌越身边问道。 萧凌越道:“为兄已经好多了,这些日子气理倒是顺了很多,不曾有什么,只是你嫂嫂不在我身边,下人照顾不太很贴心就是,虽然那件事被压下来,但她却还是不能出门。” 萧凌越提到这里,又是一阵沉默。而作为妹妹的萧樱,同样是不好多嘴,只因为她最清楚这嫂嫂在她兄长心目里的地位。萧凌越极其袒护她,上次那件事,若不是有萧凌越在,或许她那嫂嫂已经被浸猪笼了。 萧凌越隔了会,便是问道:“樱儿,你与司阁主怎样了,听闻之后司阁主娶了永宁公主,不知他是否还与你有交往?” 萧樱慌忙解释,肃然道:“兄长,你莫要乱猜测了,我司阁主原本便是没有什么!他要娶谁,那是他的事情,我也是管不到的,而且我与永宁公主算是好友,你若是乱讲,被她听去了,这是让妹妹以后如何做人,怎让妹妹在公主殿下面前抬头!” 萧凌越怔然片刻,但之后也唯有笑笑,只是道:“为兄也只是问问,问问而已,你不必当真,只是未曾想是你来了京城,还能与永宁公主结交,这倒是好事一件,父亲知道也很是高兴。” 此时萧耀远正好回来,他闻言,同样颇为正然道:“如今我萧家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 桃儿和轩儿,一个是皇太子,一个是当朝公主,樱儿你与桃儿是表姐妹,去结交一下京城里面的权贵,人家也不会怠慢于你了,反而要高看咱们萧家一眼,樱儿你多交些友人,确有裨益,以后我萧家哪怕在这京城,都会有些脸面,人家也会避忌我们几分。” 萧樱虽然对其父的势利,心中很有意见,但她不敢反驳,唯有点头称是。 她道:“女儿先离开下,去找找桃儿,听闻她已经回京了。” 在里面那一侧,是皇室宗亲,永宁和宁亲王也是在其中。 苏桃儿已经换上了一套盛装,经过了宫女的打扮,抹上了胭脂,也是在这席间,正与太子云轩,还有公主云梦一同坐在一起。 云梦公主性格很好,与苏桃儿也算是客气,出声便是喊妹妹,还送了她一件小礼物,不过从刚才开始,她从头到尾却是在和苏轩谈笑,虽然苏轩,也就是当朝太子云轩,看起来有些兴趣缺缺,不过是有一句没一句在应付而已。 八皇子在对面固然对这苏轩的态度有点不满,但是考虑到他的个人能力,八皇子又不得不佩服,苏轩在治国理政上,可以与永文帝畅谈天下,这是八皇子云浩所不曾拥有的才气和胸怀,他唯有叹服。 永宁是公主,同样是与苏桃儿在席间,不过她此时很是心神不宁。 苏桃儿从玄武国回来了,但司言依旧未归,固然苏桃儿笑着告诉永宁,她夫君安然无恙,甚至在那玄武国还算逍遥,但永宁不知道为何,总是心神不宁,尤其是她心在发现,那苏桃儿自己也有些怅然若失,这令她越是顾虑和忧愁。 永宁帝唤来了今天宴席之上的大红人苏太师,把他拉到近前,冷笑道:“太师,你今日收了不少好东西吧?” 苏太师慌乱地立即连连摆手道:“诶!不曾不曾!皇上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长青只是收了些番薯地瓜之类的土特产,还有些咸菜酱瓜而已!怎会有甚么好东西!皇上您这是折煞长青了!” 永文帝道:“你收敛的财物需得允三分之二给朕,朕最近国库空虚是,财政不支,过些日子又要替孽子纳妃,钱财是不够了,你懂的!” 苏太师老脸微红道:“皇上,咸菜,真是咸菜而已,咳咳。” 只不过,也正是这个当儿,在场所有人,忽然感觉到了大气之中,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 这是一种压迫感,某种无法言语的濒临感,忽然降临下来。 苏太师和永文帝顿了顿,皆抬头望去,只见那京城的上空,有尊脑后散发着一轮耀眼光晕,肉身庞大的神人,忽然从天而降了,自空间裂缝里,缓缓展现出全身。 ——————分割线 更新时间稍微变一变,我在调整作息,不过白天还是好困~ 顺便求个月票,月末啦!月票再不用要过期啦! 第二百章 是否见过此人 而这尊神的降临,其余的在场众者也都看见了。 那神人从空间的裂缝了里缓缓出现,屹立在了京城之上! 庞大的肉身足足有七八丈高,脑后也是有着一轮半圆形的光晕,似乎在彰显着他的神圣。 而见状者,也都无不骇然,皆哑然失声,或者低声惊呼。 至于在京城之内的民众,在见到那尊神之后,甚至都有下跪叩拜者。 有人惶恐,有人惊喜,但随着他们见到活生生的神明,当场有人拿出贡品和香火跪拜,而越来越多的百姓,也在短时间里,慌不择路地跟随着效仿,都开始连连磕头口呼上神。 这可是真神啊! 是活生生的肉身神祇降临在了此界,而并非只是泥胎雕像! 苏桃儿顿时脸色苍白,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首先想到自己师父是不是没有拦截这尊神,或是已经失败了,这神才会降临到天圣国的京城来,她的心也先揪了起来,心念也都放在了师父身上,那惶恐的心,仿佛随时都会窒息了一般。 永宁同样是如此,她原本胆子就小,在见到这神人之后,越加控制不住自己这种下意识的畏怯。 她颇为惶恐地张望了下,发现在对面的宁亲王在向自己招手,她就是立即小跑过去了。 “父亲!” “永宁,到为父身边来吧,先到为父身边来…” 永文帝面色僵硬,不过却还是仰望着天空之上那尊神,目光从未移开过,在这位帝王的眼眸里,有的不是胆怯,只有那深深的顾虑和迟疑,以及谁也看不透的思想。 他对身旁的苏太师问道:“太师,看来司阁主托桃儿带来的消息并不假,只是这神为何突然降临在我天圣国的京师,他们不是应该降临在东方四国之间么。” 苏太师面目沉吟,像是在思索,隔了良久,这才摇头,这并不是他能够弄明白的事情。 永文帝再次道:“太师,你觉得我们如今是否有与神一战之力?” 苏太师漠然了会,他忽然道:“有!” 永文帝脸上随之流露出喜色。 “但那是在当初,在太子还未叛变之前,我们三公九卿都团结一心之时,我们确实有这种能力,但如今却不行,无论是皇室祖传的炼神阵还是其余,都还显得太稚嫩。但若是出动大军,其实也有一战之力,但那前提是在荒无人烟的平原上,这里京城,大军战阵展不开,即使展开了,百姓的伤亡我们也担待不起,或许半个京城都会被打成一片废墟,民众死伤无数,代价极大!” 永文帝冷冷一笑道:“你这不是废话么!” 但天上那尊神人,依旧是那么停留着。 而且不止是这尊神,在那空间裂缝里,也有越来越多的高境界修士走出来,来到了那神的身边。 那空间裂口,甚至还在变得更大,在底下众生仰望的情况之下,居然又有两尊神祇,从那空间裂缝之中出来,他们的肉身,仍然是广大,其中一个,足足有十丈之高,即使在那两位神人的中间,都显得十分高大,不怒自威,法相庄严! 这三人分别是三姓一族的族长和长老,其中以刑氏为首,接下来是洪氏和重氏。 其中一人上前对那中间的主神躬身拜下,道:“刑上尊!这里应该就是天圣国,乃是人族永文皇帝的国度!” 那刑上尊神态傲然,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从上空扫视而过。 其余两个分别是洪上尊和重上尊,同样在俯视地上的凡人,在看着这些凡间蝼蚁。 只是当他们见到有凡人在下跪叩拜和烧香拜访贡品之时,才会在嘴角那么浮现了一丝笑意。 刑上尊道:“这天圣国是次方世界最大的势力,而且那杀害我儿的凶手,也应该是这天圣国的势力,否则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胆量,而且他也从玄武国离开了,不知道是到哪里躲藏了起来。” 那洪上尊补充道:“那人也杀害了我这一脉的族亲,需得寻出来,要他偿命才行,要以他的性命来血祭,这才能慰藉侄儿与我那族亲。” 重上尊道:“可如今那人已经躲起来,我们又如何寻到他呢,这才是如今的关键,此界虽然小,但却也是一方天地,若是躲藏起来到一个角落,这如何能寻得到,而且这空间缝隙已经是在此处为中心产生,并非是在坠星谷,我等是否要返回玄武国,去与侄儿那些教众问问,得知到那人的下落。” 但刑上尊只是否决轻声道:“他既然决心躲起来,那肯定无法找到他,即使我等是神,那也寻不到一个存心躲藏起来的人,不过,既然是凡人,那必然是有牵扯,在这凡间,必然是有他的兄弟姐妹,家人父母,只要能够抓住他的这些亲朋,以性命相要挟,自然可以引诱他出来,若是他不出来,那便是把他家人亲朋,都杀了便是,不过是些凡人蝼蚁,我等神祇要他们死,他们就得偿命!” 重上尊道:“确实如此,还是兄长你有见地。” 说着,那刑尊大手一挥,把一张画像丢给了他面前跪着的弟子,朗声道:“把这张画像传下去,宣告整个都城!宣告此界之内所有的凡人!告诉这些凡夫俗子,凡是认识此人者,皆有重赏!如若有包庇之辈,杀满门!诛灭九族!” 那下面跪着的弟子正是那陈泉,之前来到坠星谷之时,被白蓝等人捉拿,他一直都憋着股气,但如今是他师尊和族内长老下界,有三尊神撑腰,他又担心什么! 除了几位师尊,连此界之内的皇帝都比不上上界的他们。 他们可是来自广阔的上界,比此界之内所有凡人,那都是要尊贵的存在! “弟子明白!谨遵师尊法旨!” 陈泉一下子觉得胸腔之中豪气万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熊熊燃烧,领命之后就与师兄师妹带着一干人等,去下面张贴画像。 那洪上尊也对自己上前的弟子道:“封锁这天圣国都城,外人可以进入,但是在这都城之内连半知鸟也不得是出去,违者杀无赦!” “弟子明白!谨遵师尊法旨!”又是一名领命的弟子带人下去。 重上尊对自己的弟子道朗声道:“你去唤这天圣国的皇帝来!” 只是他还未说完,那永文帝已经与苏太师两人,从皇宫起身,来到了这三尊神面前。 永文帝对三尊神微微单手施礼,笑道:“三位道友好,朕乃天圣国第三十二代皇帝,敢问三位道友来朕的天圣国,是为何事?怎还派出这么多人,来我京师之内做客,若是知道几位道友前来,朕定然当是设宴为诸位接风!只是今日我们在举办宴会,倒是坐满了,没了那么多席位。” 苏太师也是同样,单手施礼道:“道友好,见过三位道友。” 在他们身后,还跟随着文武百官,并未用上朝廷之中的礼节,而是对于修士之间,只是那么单手点头施礼而已。 但是他们的这个举动,却令这三尊神,都是呲笑,他们挺着胸膛,神态威严地道:“下界小民,竟然也胆敢称呼我等为道友,真是大言不惭!” 不过那刑上尊却是阻止呵斥的洪上尊,他又取出一张司言的画像,对着永文帝问道:“下界的皇帝,你是否有见过这画像之中的人,你是否认识他,他家在何处,是否有妻女,是否有父母?你且告来。” 永文帝看着画像之上的司言,随即心中凌然,他泰然自若上前,亲自从刑天尊手里接过,对那苏太师问道:“太师,你可见过此人?” 苏太师眉头紧锁道:“此人看着像是个老好人,但又有几分滑头,是个伪君子,而且眼神飘忽,定然是个登徒之辈,这样的歹人我若是见过,要肯定是有印象,所以怕是没见过呀!” 永文帝听闻同样是连连点头,赞同道:“此人看起来不仅是滑头,恐怕也是位房中老先生,青楼老客,怕是连人家老母人家年幼女儿都会搞上的贱胚淫胚,朕也不曾见过此人。” 永文帝又把这画像分发给文武百官,而在这之中,还有叶国公和叶正世子。 叶正看完也是坦然一笑,与众多认识不认识的大臣都同样笑称:“没见过,没见过这人。” 刑上尊欣然道:“凡人,你们没见过也无妨,我姿势有办法知道他的下落,此人是本神在此界的子嗣,那是我六千年来唯一的子嗣,但却被他所杀,我不仅是要杀他,连他的家人,连所有与他相关之人,都难逃一死!” 刑上尊那大手一挥,在他法力的催化之下,司言的画像就像是雪片一样,化作了无数,从这上空飘落下去,飘落到了皇宫里,飘落到了京师之内! 刑上尊调动真元,以极震撼和浑厚的声音,仿佛是带着他那神威,在这京城之上响起,他道:“画像上之人,杀本神的子嗣刑尊!知道他下落者,本神有重赏!知情不告者,杀满门,诛灭九族!” 这刑上尊对永文帝似笑非笑道:“凡人的皇帝,你又是否认识此人,你若是知情不告,本神也杀你这皇帝的满门,诛灭你的九族!” 至于在下面的永宁,看着对面苏桃儿那苍白的脸孔,颇为不解,直到永宁拿起画像,这才愣住了。 只因为上面的人,是她夫君。 第二百零一章 神的高度,凡人的心思 京城之中百姓,在听见了刑上尊那经过法力催化的洪亮声音之后,皆惊恐地错愕,那些下跪者变得更加虔诚,那些不知情况的迷茫者,则越是唯恐不已。 永文帝依旧是笑脸满面,也未曾理会刑上尊的行为,反而不答其问道:“几位道友是否需要,朕倒是可以安排你们去驿馆入住,酒菜也都会准备好。” 刑上尊先是沉吟,在迟疑之后,这才了然道:“不劳你这凡人费心,我等上神自有考量。” 永文帝和苏太师都是相视一眼,然后欣然道:“那既然几位道友不需要朕的安排,那朕便是先走一步了,这就是不相陪了。” 说完,永文帝和苏太师再次带领着文武百官,回到了皇宫之中。 至于那洪上尊忍不住问道:“兄长,你为何放过了天圣国的皇帝,这皇帝是如今此界最大的势力,而且侄儿之死,也是与他有关,倒是应该把他当即捉拿起来,当众处刑才是,也好杀杀逆反之辈的气焰,也让此界的凡人,更敬畏我们。” 但刑上尊却依旧不为所动,他反而意味深长道:“无妨,这皇帝算不得什么,我等若统御此界,是要让此界之内的凡人众生真正敬我们如神才是,而不是立即拿他们的皇帝开刀,明日找个由头拿他也不迟,你且看好,在今天夜里,必然有人前来与我们通风报信,这便是弱小者的嘴脸,这便是凡人的本性,当这些凡人意识到有着自己无法企及和逾越的至强者之时,他们只会弯下自己的膝盖,向我等上天神明磕头叩首,献上自己那不值一提的忠诚,他们只畏惧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这就是凡人的本质,也是他们的卑微。” 洪上尊和重上尊闻言都是一笑,异口同声道:“兄长所言极是,确是如此。” 三尊神在短暂的交谈之后,就各自到这京城的一角,开始屹立在那天空之中,都闭上眼眸,一动不动,似乎是在静静等待着什么,当然,他们也已经催化法力,释放出自己的神识,在无形之间,已经呈现三个角度,把整个京城给封锁了,如今的京城,恐怕连只飞鸟也逃不出去。 而且越来越多的隔界之人,开始从京城天上的空间裂缝里出来,而在这些成员之中,更是不缺乏灵皇甚至更高境界的修士。 至于之前领命下去的陈泉等人,已经张贴出司言的画像,他以自己的真元催化作为衬托,一直从京城的一端走过,神态傲慢,朗声对下面的京城百姓,犹如是宣告一般重复道:“此恶徒杀害了上天刑上尊的子嗣血脉!罪不可恕!理当碎尸万段!有知情者立即到我此处来报!上神定有重赏!可以赐予寿命十年!或是珠宝无数!” 下面的人们在听闻这些赏赐之后,底下是发出声声各异的声音。 普通人家是对珠宝无数起了贪念,至于那些富足之辈,甚至修士,是对那赐予寿命十年起了迫切的想法! 有钱花,也要有命才能享受,即使是修士,也有寿命完结那天,然而这上天神明下界,居然还可以赐福十年!这是何等的大法力,这是何等令人又敬又怕的力量呀! 苏桃儿其实倒是半松了口气,至少她知道自己师父此时还安然,但这样的释怀也是转瞬即逝,只因如今的情况,对于京城,甚至是整个天圣国而言,那都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永宁几乎是站不稳,是在宁亲王的搀扶之下,这才是没有当场跌倒。 宁亲王同样是脸色难看,他心中其实并不顾虑司言,他只担心是永宁,宁亲王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女儿在陪伴自己,加之又对她有着这么多年的亏欠,怎还容她受到半分伤害! 宁亲王以至于都还十分暗恨司言,他竟然胆敢杀死了神的子嗣!真是胆大妄为!吃了熊心豹子胆!把这个泼天大祸丢给了他们宁王府!实在是害苦了他们宁王府啊! 在王宫宴会场所的人,都惶恐不已,有些门派主事,一方大族,都赶忙过来告退,慌忙离去了。 萧樱同样愕然,她看着画像之上的司言,一时半会,来到永宁身边的她,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永文皇帝与苏太师两人回来之后,都陷入了短暂的漠然。 他们两个都是修炼有成的修士,自然知道所谓的神也不过是从凡人修起,只不过是境界很高的修士而已,并非是不老不死不灭的超脱存在。 所以内心并未有什么敬畏,有的只是忧虑而已。 永文帝凄惨一笑,只道:“完蛋了,昨天还想着布置大军抵御外界神明,谁知道今天却被偷了家,完了,这可是神境啊,我们又如何抵挡,无论是朕的三公九卿还是羽林军,今天都只有送命的份!” 此时,叶正与父亲叶国公近前道:“皇上,您看这样可好,臣是否回一趟青州,去调动大军来京城,只要臣的大军抵达,展开战阵,即使有些死伤,但未免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我们还是要试试。” 永文帝白了他一眼,道:“在京师之内展开战阵,岂不是连百姓都要遭殃,整个京城都会被打成废墟,而且你下辖的大军多数被调遣到了玄武国,只剩下那么一丁点,顶个屁用!” 叶国公仍然坚持道:“皇上,这件事并不能这么算,若是京城的百姓死光了,我们天圣国还有其余的百姓,但若是我们死光了,这天圣国也就亡了,此界之内再也没有谁可以带领百姓们反抗神祇,此界之内的百姓,也都会成为他们的鱼肉,皇上,你我都知道,神只不过是一种称谓,是对高境界修士的称谓而已,并非是值得我们敬仰的存在!他们或许也是人族,或许也是这后天生灵之中的一脉罢了,他们如今,只是来入侵和抢夺我们这方天地,来实现自己的统治!” 苏太师同样心情微动道:“他们确实不超脱,若是超脱,也不会来寻仇,也不会窥视我们这方世界,满天神佛皆有七情六欲,他们也只是凡人,只是寿命,只是力量比我们厉害些而已,皇上,叶国公所言甚是,我们是要考虑百姓,但我们也决不能坐以待毙,需得想想法子才是。” 永文帝闷哼了声,但还是十分无奈道:“朕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大军的调动何其麻烦,他们岂会不知道,而且如今我们国力虚弱,真是千难万难呀!何况这京城已经被他们封锁,叶爱卿,你如何出得去?” 叶国公一阵哑然,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臣愿意冒死一试!” 永文帝一摆手道:“朕不能看着你白白送死,这些神已经用神念封锁了整个京师,朕可以感觉到,好在母后已经出去了,否则连母后也要受困于此,只要母后还在,便是还要一线希望。” 苏太师和叶国公都在仰望着那上空,那三尊神所屹立的地方。 叶国公一阵失语,但隔了会,他再度问道:“皇上,那些神麾下的修士,似乎在到处寻找那位司阁主,我们也不管?” “如何管?”永文帝惨淡一笑道,“如今我们是自身难保,还如何去管人家,朕这皇帝明天还当不当,或许都不一定了,只是朕万万不曾想到,这三尊神,会直接降临在朕的京师啊!” 说完,永文帝沉吟了会,目光转向了永宁,神情恍惚的永宁,正与苏桃儿,还有云梦公主等人在一起,苏轩在一旁,同样在出声安慰。 永文帝无奈道:“司阁主虽然与朕母后有染,又与桃儿不清不楚,还娶了朕的族妹,朕恨他,不过永宁乃是他的妻子,这永宁该怎么办?” 叶国公道:“皇上,只要没人说,那些神也不会知晓!” “怎么可能没人说?”永文帝冷笑道,“人心隔肚皮呀!谁都知道这件事的代价,谁都知道厉害!怎会没人说,怕是到了今夜,就有人前去如实相告,莫说是司阁主妻子的永宁,哪怕是所有与司阁主有关之人,都会被抖露出来!那些人拿了好处,也可以活命,为何不去告密!” 叶正在其父叶国公身边,他神情肃然道:“叶正知晓大义!即使身死,也绝不出卖朋友!” 然而,那在叶正身后不远处的叶江月,她仰望着那神之时,眼眸之中流露着清晰可见的恐惧,而且,她也暗暗在心中有了些计较。 在另一边,宁亲王在思索之后,对这永宁道:“永宁!他不过是你入赘的夫婿而已,为父马上让人写一张休书,你与为父签个字据,休了他这厮,与我宁王府划清干系,这便是没关系了!是了,是为父糊涂了!” “什么…”永宁神情怔然。 “永宁!”宁亲王决然道,“这不是你犹豫的时候!他是杀了神的子嗣啊!他和神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神如今要降罪于他!你快快把这一纸休书签下,这就与我们父女无关了!” 第二百零二章 双双出手 不过宁亲王的这番话自然无法说服永宁,永宁固然胆子小,但她对于司言的感情,却没有过半分虚假。 “父亲,永宁既然与夫君成亲,又怎能在危难时刻舍弃他而去!”永宁神情决然,“父亲若是让女儿签下那所谓的休书,女儿即使是死也不会签!” 宁亲王大急,连连道:“永宁你糊涂,你糊涂啊!如今他惹怒了神明,为父也是担心你,不想你出事!为父是老了,已经无所谓,但你不同,为父不希望你有个意外呀!” 不过永宁还是不理,她早已下定了决心。 至于黄昏,也已经很快到来了。 这一晚,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 而这一天,整个京城人潮涌动,暗流不息,大多数百姓都是关着大门,连门缝都堵得死死,生怕被谁知道了自己在家。 在京城之上的那空间裂缝,似乎终于停下了,再也没有隔界来客进出,只是那些已经在这里的人,大概已经数以百计。 永宁和宁亲王也没有返回宁王府,而是在皇宫入住,苏太师一家也是如此。 永文帝把苏桃儿和永宁唤到跟前,嘱咐道:“桃儿,永宁,怕是到了明日,你们两人都会被人揭发,你们应该清楚吧?桃儿你是他的弟子,而永宁是他的妻子,你们必然无法摆脱干系。” 永宁和苏桃儿分别应声。 “女儿明白。”苏桃儿模样平静,“师父教导桃儿至今,大恩大德不曾报答,怎又能贪生怕死,给师父脸上抹黑。” “皇上,永宁心有准备了。”永宁同样道,“一夜夫妻百夜恩,永宁即使死,也是为夫君而死,永宁不会退怯。” 永文帝又把苏太师唤到伏案前,道:“太师,朕不愿意坐以待毙,朕想要放手一搏!” 苏太师沉吟了片刻,这才劝道:“皇上,我们确实不能坐以待毙,但我们需要时机,只有你我之力,只有如今的朝廷大臣,那肯定无法成事,要等人再多些才是,他们的目的是引诱司阁主出来,那我们便是等待司阁主来此,再行时机动手,在司阁主来之前,他们想必也不会对桃儿和永宁公主痛下杀手。” 永文帝起身在伏案前渡步,应声道:“确实如此,而且母后也出门在外,她若是得到消息,同样也会赶来,你我如今对神下手,必然十分不明智,唯有先忍耐才行啊……” 这未眠之夜,也很快度过了。 大抵在佛晓之时,这些隔界修士,就已经开始行动。 陈泉和纳兰等人也都入了皇宫,而且在其中一尊神的俯视之下,更没有侍卫胆敢阻拦,陈泉带领着一群族人,命永文帝把他们要找的所有人都给召集起来了。 而这之中,包含了宁王府,苏家、江南萧家,甚至是叶国公一家。 其中也涉及到了太后楚玄音,只是楚玄音并不在宫里,也就没有了办法。 刑上尊就悬浮在皇宫之上,在俯览着此时的情景,他在防备着变故,如果但凡有反抗,他只需要随手一道神通下去,就能轻易将其抹杀。 站在前面的共有三人,就是当初下界的师兄妹三人,陈泉,纳兰方,还有何晴。 这何晴站在最前面,她手握着昨天收集到的名单,刻薄地高声道:“残杀我师尊子嗣之人,名为司言,乃是天命阁的阁主,与宁王府的永宁公主是夫妇…云永宁何在!” 永文帝面色深沉,只道:“永宁,你先出来。” 永宁随之从人群中缓缓踏步而出。 何晴又尖声高喊道:“永文皇帝的嫡女,云桃儿,乃是他的亲传弟子!云桃儿何在!” 早已站在了永宁身边的苏桃儿,沉声道:“我在这里。” 何晴冷笑一声,接着再次朗声道:“江南萧家,萧耀远之女萧樱,萧耀远之子萧凌越,何在!” 萧樱和萧凌越也近前。 “青州叶国公一家国公世子,叶正!” 叶正也随之近前。 何晴先扫视了两兄妹一眼,对着萧樱道:“听闻你是那司阁主的情人,在江南之时,他甚至在你成亲前夜,还留宿于你的闺房内。” 在另一边的永宁听闻随即怔然。 她未曾想过萧樱竟然与自己夫君有着如此一层干系! 但萧樱却道:“司阁主只是有恩于我,与小女子之间,并未有过什么。” 何晴又对萧凌越道:“至于你,听闻也与他交好。” 萧凌越即使在轮椅上,可仍然掩盖不住他那洒脱的气质,他不卑不亢道:“凌越心中一直将阁主当做好友,却也没错,上界道友,你若想责罚我萧家,还请放过我胞妹,凌越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哪怕是凌越这条命。” 何晴轻笑一声道:“你倒有情有义,长得也算英俊,可惜是个残废人。” “叶国公家世子叶正!” “叶正在。” “你与那司阁主也是有交情,是吧。” “是不错。”叶正诚然道,“司阁主有恩于我叶家,叶正感激不尽。” 之前在沐江之时,韩恩要出手谋害叶正,也同时想借机入主他叶家,最后是司言和几位弟子一起出手,几乎将沐江宗扫荡,当场把沐江宗之主韩暮一剑斩死,这才是保住了他叶正这条命,同样算搭救了叶江月,避免其嫁给韩恩的结局。 何晴见这些人都近前之后,冷冷道:“你们都与那司言有干戈,都难辞其咎!都死不足惜!都需得上绞刑台!”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死寂,仿佛再也没有了半点声响。 唯有吹动的风,以及那尊悬浮在皇宫之上的神祇,刑上尊那猎猎的衣衫。 在那神威之下,又有何人胆敢妄为! 但此时,那萧耀远神情微动,他随即近前,对那何晴后面的陈泉和纳兰方拱手道:“两位道友,凌越与萧樱是我的一儿一女,还望网开一面。” 萧凌越和萧樱一愣,都未曾想到他们父亲会在此时为自己求情。 陈泉顿了顿,认出来人之后才了然道:“哦,是你呀。何晴师妹,你且放了他这对儿女,昨日正是他前来告知我那司阁主的近况,他算表过忠心,也无所谓了。” 萧凌越和萧樱听闻,两人顿时震住。 萧樱失声沙哑道:“父亲!你…你怎能如此!司阁主可是有恩于我们萧家啊!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萧凌越同样痛心疾首地颤声道:“父亲!司阁主不计前嫌帮扶我们萧家,你竟然出卖于他!你良心何安!你良心何安啊!” 可萧耀远却泰然自若,仍然不为所动道:“凌越,樱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如今的大势,为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司阁主虽然有恩于我们萧家,但他胆大包天,狂妄自大!杀害了上界天神的子嗣,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为父这么做,只是为了保全你们,保全我们萧家罢了,司阁主只是个将死之人,为父这么做,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是顺应大势。” 萧凌越紧紧抓着自己的轮椅,胸膛在剧烈起伏。 至于那萧樱见到其父是如此无耻之后,更觉得羞愤不已。 永文帝同样冷笑不已,对苏太师道:“看,你的好亲戚。” 苏太师道:“我知他本性,不奇怪,以前他还嫌弃沐萍嫁给我,直到我成了当朝太师,他这才来热络,本就是个无耻之辈。” 但此时,又有一人从人群之中出来,来人正是叶江月,叶江月对纳兰方拱手道:“还请上界师兄,放过我弟叶正。” 何晴眉毛挑了挑,目视纳兰方,只听见纳兰方道:“此女也前来向我告知过那司言的人脉挚友,与司阁主有关者,还有什么御神刀,玄女门林红英,墨剑神,白教主,我也已经派人去追查,师妹,你放了她胞弟吧,此女有功。” 其实纳兰方心中自然有两种考量,叶江月固然有功,但他更多是看上了此女的姿色,他虽然与何晴有婚约,但想着在此界多个情人也不坏这么个想法,才愿意出言相帮。 叶正同样惊骇道:“阿姐,你?!” 但叶江月神色同样平静,她打断道:“正儿,我知道司阁主与你交好,但他冒犯了上界尊神,肯定是要死了,阿姐这也是为你保你,为了保全我们叶家,你不要生阿姐的气,阿姐不过是审时度势而已。” 叶正气急而笑道:“阿姐呀阿姐!若是这天圣国亡了,哪里还有我们叶家!人要死也要死得有骨气啊,你怎可以如此媚外呀!” 苏太师指着叶江月,对永文帝道:“你以前还想娶她。” 永文帝气急败坏道:“贱妇一个!朕当初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身后叶国公羞愧不已,唯有后退,但他仿佛也在庆幸自己儿子可以没事。 而此时,那刑上尊也开口了,浑厚的声音在皇宫之上响起。 “将他的妻子还有弟子,都押到城中高台之上捆绑起来!然后昭告天下,限期三天,三天之内他若是不到,杀无赦!”刑上尊那声音十分宏大,“而且不仅是他们要死,本神还要在这里屠城三日!让这些凡人也来陪葬!” 刑上尊又顿然了片刻,忽然道:“先断他妻子一臂,以作警示。” 话说到这里,刑上尊伸出一个指头,对着永宁那么一点。 而苏太师和永文帝同时都瞪大了双目,在惊乱之中同样顾不得,两人双双出手! 第二百零三章 凤钗 永文帝率先出手,他怒喝一声,调动云氏祖传功法八象紫阳功!他身后紫气升腾,凌空一拳混着神通向那刑上尊的那招对攻而去! 但永文帝才不过是灵皇大圆满,勉强到半步人神的地步,根本无法与刑上尊的力量相抗衡,即使那只是简单一指,永文帝却也万万抵挡不住! 他的神通瞬间被破,势如惊鸿的威力,在刹那之间袭击向了他的心口! 不过苏太师也紧随其后,他跟上了永文帝,元神虚影从背后屹立而出,化掌为拳,同样是一记轰出,将那一指神通当场打散! 那刑上尊不由眼神一挑道:“你倒是不错,是个人神境界,不过与我等神境想比,还是差了太多。” 说着,这刑上尊鼓荡自身神威,也同样是一拳向苏太师打去! 苏太师气息节节暴涨,以自身修为硬撼! 两股力量激荡开来,苏太师还是抗住了这一记,不过紧接着,那便是第三记,第四记,那在上空的刑上尊,拳意连连轰来!直到这苏太师扛不住,被当场打得喋血连连,跌落在地上,永文帝同样因为上前助力,但还未近前,就已经被神通波及,亦是倒地受伤! 这刑上尊仰天大笑,荡漾的声音,震耳欲聋! “凡人蝼蚁,也妄图与我等诸神过招!” 在最后,刑上尊对陈泉等人吩咐道:“将皇帝和太师,与这两女一起绑在城中高台之上!然后昭告天下,命其三天之内抵达此处,否则这些人都得被活活吊死!” 陈泉上前称是,就去羁押苏桃儿等人,至于苏桃儿和永宁,正在扶起倒地吐血的两个父辈。 在见到两人受伤之后,苏桃儿心疼得眼泪直往下面掉,永宁也同样如此,他搀扶着永文帝,凝噎地不知如何是好。 宁亲王过来痛心道:“永宁啊永宁,为父让你签下那一纸休书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又何苦不愿意呢!” 永宁含泪道:“即使只是权宜之计,女儿也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父亲,这名分之事女儿死都不会丢弃。” 苏太师道:“老王爷,这些隔界之人不会因一纸休书而放过永宁,永宁是他的妻子,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司阁主恶了对方,起因也是我天圣国,我们千万不能怪罪于他,他是受了我和皇上的嘱托。” 刑上尊在上面见状,又朗声道:“去把他们的家人也去羁押来!将他们满门都绑在那高台之上!” 纳兰方也应声,然后携人手离去,连在场的宁亲王同样也被擒住。 刑上尊再次以浑厚的声音,再次提醒道:“告诉这都城之中所有的凡人百姓,若是这杀害本神子嗣的凶徒三日之内不现身,不仅是这些凡人贼子要死,本神还要屠城三日!以儆效尤!” 何晴领命,就那么抬头挺胸,趾高气昂地离开了这里。 毕竟在她的眼中,如今师尊已经下界,再也没有谁可以违抗他们。 傲气便是傲气些。 而在之后不久,就连宁亲王等人,也都被悉数绑上了城中的高台,甚至连太师夫人,苏桃儿的几个兄长和姐姐,也不例外,皇太子云轩,公主云梦,皆都被擒,全绑在那高台之上,等候发落! 而且在那屠城三日的消息,在当天被传出去之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哗然了,同样都沸腾了! 他们心中恐惧无比,在慌乱之中都摆出家里最好的贡品,几乎是日夜向京城之内浮空的几尊神人叩首跪拜,祈求上天神明的宽恕和谅解! 一个手里抱着婴儿的妇女对着那刑上尊,在远远地跪地哀求,就连额头都磕破皮了,内心只渴望可以得到这几尊神的宽恕。 在众多百姓之中,尤其是老者,一些老妪,一些年迈的长者,更是跪拜不止,显得极为虔诚敬仰。 在这京城之中的百姓,也渐渐开始变得愤慨异常。 他们不是愤慨这几尊神要屠城的决定,而是在愤慨那杀死了神明血脉的凶手!正是因为他,上天神明才会来此降罪,正是因为这个人,他们才会遭受到此等大劫难和厄运! 京城之中的百姓,无不恨透了司言,恨不得把他这个人给生吞活剥!拿他的尸骨来祭祀这些神明! 就连那些用贡品和香火在祭祀的人,即是在痛哭流涕恳求神明不要降罪自己,也是对司言的恶毒不止,诅咒他万劫不复,断子绝孙,诅咒他下那地狱黄泉,在油锅之中被烹煮,永世不得入轮回! 但其实这就是人的本性,当他们发现这些灾难的直接导致者,是他们所无法违背,是他们所无法抵抗和企及之时,他们那卑微的怒火也不会消失,他们只会转嫁而已! 就连被绑住在高台之上永宁,同样遭受了他们的恶毒。 在夜色降临之后,以至于有路过的百姓,对她恶言相向,更有甚者,是用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往她身上扔,而且大人的行为很**染到了孩童,哪怕是几岁的童男童女,也是有样学样,嘴里骂着污言秽语,还用石头去投掷她,有块石头砸到了她的额头,一下子,便是一道鲜血流淌了下来。 永文帝再也忍耐不住,被封住了一身真元的他,顾不上皇帝的风度,破口大骂起来:“等朕脱困了,就把你们这群刁民全都拉去杀头,子嗣也发配到边疆去充军!把你们妻女都发配到教坊司去!朕和太师还要亲自光顾!” 身上同样是菜叶子的苏太师提醒道:“皇上,教坊司十年前已经被你废除了。” “那就再开!专门为他们的老婆开!为他们的老娘开!” 太师夫人对永宁问道:“永宁,你怎么样,是否还撑得住?” “伯母,永宁无妨,只是额头上有些疼痛而已,还能够坚持。” 太师夫人忽然泪如雨下,哽咽道:“你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你虽是宁亲王的女儿,确是庶女,从小不得家里待见,连兄弟姐姐也都冷落你,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头了,算是嫁了个好郎君,可到头来,却又是突遭横祸,如今还要受到了这市井的羞辱!” 这番话宁亲王自然听见了,低下头,愧对于永宁的他,连个声儿都没有。 不过永宁倒是摇了摇头,反而道:“伯母,如果只是永宁自己一人,永宁倒不希望夫君来搭救,若是搭救还是死,永宁是希望夫君他薄情些,不用管我就好,我死了就死了,也不曾有什么,反正我与夫君之间还未曾有孩子,夫君不应该被我所束缚。” 但刚说完,永宁才意识到与自己在一起的还有一大帮子人。 苏太师一家几乎是全都在,连他几个小妾,都被捆住在上面。 永宁脸色微红,羞愧道:“伯母、皇上、父亲,是永宁有私心了,永宁不该这么说。” 永文帝道:“永宁,你是个好姑娘,亲王,这是你的福分。” 宁亲王哀叹道:“皇上所言极是,本王以前愧对永宁母女了。” 萧沐萍只是暗讽,但苏太师那几个小妾,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纷纷落井下石道:“你这老头,等到孤苦无依之时,才念起女儿的好,早干嘛去了,虚伪!” 苏太师呵斥道:“不得无礼!这是宁亲王!” 这几个奇女子依旧冷嘲热讽道。 “老爷,以前在家里可是你骂这王爷骂得最凶,你今儿个怎么忘了?” “就是就是,咱们老爷也虚伪极了。” “老爷贪财,每年都收很多咸菜坛子,但实际上里面都是金银珠宝。奴家这手链,还是是从坛子里抠出来的哩!” 永文帝冷笑不已:“太师确实每年都收许多土产,听闻都堆放在地窖里呢,朕改日有空,定要去瞧瞧!” 苏太师老脸涨红道:“你…你们几个女人,莫要污人清白!” 苏桃儿沉默不语,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眼眶很热,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还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在此时此刻,什么都帮不上,比起那么凛然,希望夫君不管她,希望夫君一个人好好活下去的永宁,苏桃儿内心却是在希望师父的到来,希望可以来搭救她……她真觉得自己好没用。 这个丫头在内心,感觉自己第一次输给了永宁,她十分伤心,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但她又怕被发现,唯有忍住哽咽,紧咬住自己的牙关。 至于在京城另一边的刑上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道:“我说要废他妻子一臂,还未兑现么。” 刑上尊信念一动,一道神通便是随之出去了,奔赴向了永宁,而这一次,再也无人可以替她阻挡。 苏太师和永文帝刹那间都大惊失色! 只不过随着那么闷沉的一声,刑上尊打出的那道耀光,却并未伤及到永宁,而是在原处,那么凭空消散了。 至于永宁,她发髻之上插着的那根凤钗也随之发出了‘啪’地那么一声,当场断裂。 而这正是在婚前,夫君送给她的礼物。 …… 与此同时,远在幻海的司言,他神情微动,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佩,这块玉佩,已经断成了两截。 他即刻脸色大变。 第二百零四章 万般如果,只为一人 司言依然正坐在天命阁的主阁之上。 在这上面,他已经有整整七天没有动过了! 而此时,他望着自己手里这块已经碎裂成两半的玉佩,顿时猛然起身,用着惊愕无比的目光,看向了远方的天际,那恰好是京城的方向。 因为永宁和苏桃儿修为低微,司言分别为两人祭炼过两根发簪,都是司言送给她们的礼物,那根发簪混有司言的精血,和重重符文,固然小巧,但起码可以抵御住灵皇之上修士的全力一记!但如今永宁的发簪却是突然断裂了! 司言只迟疑了片刻,他似乎在这时候,意识到了这微妙的变化,是这天地之间的某些东西不同了,这此界之内,似乎进入了什么不属于它的东西。 他再也不愿意留在此处等待,而且他同样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去做什么。 仅仅是在这个刹那,在主阁之上站立的司言已然消失了,他几乎把自己气息提升到了极限,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了奔赴京城。 而在他离开之后,才过了不久,那已经在幻海落地的天命阁,也随之拔地而起,发出了隆隆的声音,夹带着泥土砂石,同样追随着自己的主人而去。 而发出那道神通的刑上尊在讶异之余,倒是笑了笑,他轻声道:“竟然有凡人能够炼制出抵挡本神一记的宝具,倒也是厉害,现在那宝器的炼制者,应该也已经知晓,若他不会逃避,想必明天也就到了,呵呵…那就先等等吧,等他到了,再当着他的面,或许会更加有趣。” 至于此时,在京城所发生的惊变,也已很快的速度传播了出去,京城虽然被封锁,但消息却还能够传递,数不清的飞剑,从修士日报的主楼被激发,在京城的天空,悄然消失,奔赴到天圣国的各地,也仅仅是在几个时辰之内,上界神祇降临,京城沦陷的消息,便是举国上下皆知了。 在一片连绵的雪山之间,一个怀中抱着长剑的斗笠男子,正站在高耸的山门之上,他也已经知晓了京城的巨变。 而且这已经是度过了一轮,是从一天之前就从京城传过来的消息。 墨均衡沉吟了很久,他自言自语道:“三尊神…真来了三尊神,而且降临地点不是在东方,而是京城么。” 而且还不止如此,在和信件之上,更是提到了那些隔界来客中,还有不乏灵皇之上的强者。 穆映雪就站在他身后,她依旧像是不知所措地劝道:“均衡,师尊是让你留下,他是说,他会解决好,你去了或许也没用。” 她当然是要挽留这个男人,只因为她知道他这一去之后的结果,或许再见面之时,那就是阴阳两隔。 墨均衡好像同样在考虑这些,但隔了会,他似乎笑了笑,仿佛不再犹豫。 “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他掷出自己的神剑,站在了上面。 “均…均衡!?” “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他头也不回道,“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再记得我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化作了一道剑光,从这里消失,飞向了天际。 穆映雪站在原处,同样是眼眶红肿,她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整个人都失魂落魄起来。 而在她身后的几名长老慌忙上前,苦口婆心地劝道:“掌教!掌教啊!墨剑神是为家人而去,是为师尊而去,他有他的觉悟和决心,但你不同,掌教你还有祖辈的这份家业呀!你务必要三思啊!” 但穆映雪依旧是落泪不止,她摇摇头,躬身拜下,才颇为哽咽地说道:“风长老,诸位伯伯,是映雪不孝,或许无法再支撑住这份祖辈的家业了。” “掌教,你!”另一个长老也拍腿大急。 然而不等风长老再劝,她也悄然踏步而出,破空遁去。 风长老跺脚大急,嘴里唾骂不已道:“墨剑神啊墨剑神,你既然要走,作甚么作,还装什么装,你不装会死么!还偏偏搞得这么悲情!掌教要是出了事,老夫年年去你坟头嗞尿!” 其余几人,同样都污言秽语,连连咒骂不止。 风长老道:“诸位,老夫也不是不懂事,跟着违背祖制的小掌教乱来,但咱们还有几个师弟也还留在京城,也需得把他们接回来才是。” 其余几人也纷纷称是。 下个片刻是,他们同样纷纷起身遁入了空中。 至于在天圣国,另外一片幽静的深山之中,便是玄女门的所在。 这片山门很是清雅,那山林树木甚至从外有长进了里面,到处都是片片的林荫。 在玄女门的后院,甚至还有从外有引入的泉水,在日夜不息地湍湍而流,汇聚成了一个个清澈的泉眼溪流。 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夜间,玄女门的女弟子在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之后,也已经闲下来,在山门之内闲逛嬉戏,或是洗衣裳,而且她们所晾晒的衣裳,也无一例外都是女子之物,除了漂亮的衣裙,还有许多颜色各异的肚兜,甚至连亵裤,也是在随风飘扬。 若是一个寻常男子入了此地,怕是这辈子都乐不思蜀,不愿意走了,只想在此播种度日。 只不过此时,这些年轻的女弟子都开始在一个地方聚集,在这夜幕之下,在一间厢房之外,探头探脑,众女子只听见着里面不断发出床板的‘吱嘎吱嘎’和‘嗯嗯哼哼’的呜咽声音,从一个时辰之前,就从未停止过。 众女是听得面红耳赤,一个个小心脏都是碰碰地在跳,更有怀春已久的女子,悄悄夹紧了自己的大腿,轻轻在磨蹭,很是按耐不住。 当然,在这之中也有十三四岁的少女,似乎还不是很懂此道,虽然脸红,但心中未曾有什么过度和龌龊的想法。 其中一个女弟子问道:“师姐,咱们这样偷听掌门房事,是不是不是太好呀?” 那师姐给了自己师妹一个板栗,训斥道:“掌门之前还与咱们说过,有时间还要亲自来示范一次双修功法,让咱们与观摩观摩,揣测一番,掌门师姐乃是大度之人,哪里会与我们计较这些呀!看呗,放心大胆地瞧嘛!以掌门师姐的境界,此时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外面。” 说罢,众女更是欣然,胆子都大起来,还纷纷在窗户上戳个孔洞,往里面窥探。 但她们只见地上衣裳裤袜扔了一地,床上的纱帐却是放下,只是里头还在不停折腾。 其中一个女弟子笑道:“真猛!” 另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上前,推开师姐,往里头一看,发现整张床都在乱摇,也夸奖道:“好厉害呐!” 不过也正是在此时,却有一个全身被绑住,一根绳子从中间穿过,在胸脯上还打了个反向,身上只穿着两剑遮体衣衫的女人,从纱帐的床上随之滚落,而那人赫然就是林红英。 另一个女弟子即刻惊喜道:“掌门师姐好浪!竟然喜欢这种戏法!” 林红英吐掉塞住嘴巴的布条,厉声道:“你们几个死丫头快过来帮我解绑!老娘被他暗算了!他又跑路了!” 几个女子瞬间大惊,连忙过来替她松绑,也替她解开了身上那些封住修为的刀气。 林红英**着白皙的大腿,那半露的酥胸还在澎湃地起伏,她往上面套着衣裙,一边穿,一边娇声抱怨道:“他也是我弟弟我能不管嘛!我又不是说不让你去,你去我也去呀!只是这一去不知道是生是死,我不过是想和你做一次夫妻再走,你这么急干嘛!” 其余几个师妹在短时间内,也知道了原委,赶忙劝慰道:“掌门师姐,姐夫是不想你有意外,他便是自己去了,你莫要生气。” 林红英穿戴完毕,绑好了自己那一头乌黑青丝,又从祖地到祖奶奶那里取出了镇派宝具,同样御剑而走。 众女面面相窥,也要起身跟上。 但林红英却反手打出宝具,将那宝具笼罩了整个玄女门,再也无人能进出。 …… 而经过了这漫长的一夜之后,拂晓也已经到了。 东方的天际泛起了白肚,清亮的晨光,仿佛把京城点缀地清亮璀璨。 而也仅仅是度过了那么一两天,这京城之内,几乎家家户户都摆上了贡品,也几乎家家户户,老人孩子,都在朝那几尊神跪拜。 但其余,其实京城还未有多少改变,京城固然严禁外出,但那些隔界之人,去并未对百姓有多少束缚,他们只是告知了屠城之事的原委,却未曾对百姓有太多干涉。 百姓依旧在日常作息,开店的开店,做生意得做生意,依旧犹如往常。 白蓝穿着一身女式华服,那华服之上,更是绣满了桃花的花瓣,在素白之中,点缀着属于它的粉白,就那么端坐在斜月楼的最顶层。 此时的白蓝,还化了淡妆,更是妩媚动人,容貌更是令人心醉,就连一头及腰的长发,也散落在后面。 白蓝此时的美艳,似乎是前所未有过的。 至少,白蓝极少那么精致地装扮自己。 蕊蝶陪伴在教主身边,就连柳青青也在。 二女见白蓝忽然美眸一动,甜甜笑了起来。 便是问道:“教主,你怎么了?” 白蓝道:“我师尊到了。” 第二百零五章 战三神 清晨的京城,晨光倾撒下来,也很是柔和。 除了那些跪地在叩拜和祭祀者,这座都城几乎是与曾经无异,只有略微的冷清而已。 买早点的仍然在叫卖,除了神情之中仍然带着唯恐之外,似乎也看不出太多变化。 只是在这里面,也混入了不少修士。 其中就有一个负剑道人与胖和尚,坐在一家早点铺之中,看着这些百姓,两人神情各异,和尚还是笑眯眯,但那负剑道人却是有些忧虑。 这和尚在喝着一碗豆花,见状便是笑道:“玄城师兄,你好像很不高兴。” 玄城神情不一,只是应声道:“有点。” “那你想向神出剑?” “不想,即使想也不敢。”玄城说道,“臣服天圣帝也是臣服,臣服上界神祇也是臣服,更何况一尊神我也打不过,何况三尊,还怎么出剑,别说是我,哪怕是剑神,哪怕是那司阁主也不行。” 玄城迟疑了下,对胖和尚问道:“明玄师弟,那你呢,你如今又为何以身犯险来这京城之内。” 这胖和尚喝着豆花,把上面那层浮沫都吸进了嘴里,鼓动了下腮帮子才咽下,依旧是笑道:“老衲是来见见真神而已,只是他们是神,而并非是佛,只不过是修为境界比我们高了一层而已,倘若是佛,老衲倒还要来参拜参拜。” 说着,明玄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是在叩拜百姓身上,声音悠长道:“众生拜神,却不知那神,也只是众生而已,他们不过是寿命长了些,不过是神通道法厉害了些,所谓的神,也不过是个称谓罢了,除了这些,神又何曾做到真正的超脱,他们如今来复仇,来试图统御此界,那便是私心。” 玄城往上那么一瞧,在凝视着那尊神,神情淡然道:“他们做不到超脱,师弟,你说的对,这些神也只是众生。” 然而这时候,还有个坐在早点铺的对面,也管自己在埋头喝豆浆,不仅是喝豆浆,甚至还在教训对面的两人,他道:“你们两个孽障,害老子一路跑到了幻海,差点就进玄武国了,但你们却又逃回了京城!” 那青年的书生道:“父亲,我和馨儿知道错了…” 女子也是低头道:“姨父,这是人家的主意…人家!” 古湖也发现了对面的两人,他不禁皱眉。 玄城拱手笑道:“古湖道友,别来无恙!” 古湖也还礼,说道:“两位道兄,别来无恙。” 明玄问道:“古湖道友,你又为何来这京城?” 古湖无奈道:“家事,家事而已,我也已经没办法了,或许也只能由着去了,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最后被弄得以讹传讹,都已经洗不干净了。” 玄城呵呵一笑,并不言语。 明玄朗声道:“阿弥陀佛。” 不过此时古湖真人眉头一皱,对身边的二人沉声道:“你们快去躲好,去躲进斜月楼的地窖之中,今日之内都不要出来!” 他们两人迟疑了下,还未曾反应过来。 直到这古湖怒喝一声,这才慌不择路离开。 而也是在此时,明玄和玄城两人顺着古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从大街的中央,正缓缓走着,而随着这人的到来,那些周围在跪拜的百姓,也随之停留下来,他们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都在看着那人。 而司言,也全然不管周围如何,他就是像平常散步一样,正在往城里走去,而他的视线,早已看见了在中央高处的永宁,还有被绑着的所有人。 见到这里,他的心情才略微放了放。 永宁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额头上有血痕,并未是如他所想那样。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些围在他身边的百姓,竟然把他的去路给堵住了。 司言怔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也正是在这时候,忽然有个颤颤巍巍的老者先走出来了,他几乎是抖着手,那么指向司言,撕扯出声音说道:“你…你这个胆大妄为的人啊!你竟然杀害了神的血脉!如今神降罪下来了啊!你是想把我们都害死啊!” 紧接着,在一个老者都开腔了之后,又是一个妇女,怀里抱着自己孩子上前,同样在面目之中带着强烈的憎恶。 那少妇也恶言相向道:“我们一家老小,也会因你这大逆不道的人而死!” “如果你今日不来,我们会被屠城三日!整整三日啊!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拉着一个男童上前尖声道,“就连我这宝贝孙儿,都会因你而死!你知道么!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你赔得起么!?” 但才说完,这老妇人又蹲下来,爱怜地抚摸着自己孙子的脸庞,忽然笑道:“好孙儿,不过没事了,如今他来了,神会责罚他,神会把他处刑的,你也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了。” 至于那胖嘟嘟的男孩,在瞧着司言之时,同样目露凶光,他才只有七八岁而已,但是他在长辈的影响之下,似乎也对司言充满了仇恨。 司言不语,他那么眼眸一动,向前一步,在无形之中就有了那么一股压迫。 而众人也被他这个举动吓到,不由产生了畏怯。 但,也正是在此时,他们这里忽然一黑,似乎是什么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上方,司言抬头看去,只见是那尊最为高大的神,来到了他们身前。 这尊神足足有十丈之高。 司言同时发现,这尊神,与刑尊有着几分相似,无论外貌,还是眉宇之间的气质。 至于这些百姓民众,在见到神过来之后,他们的胆子又突然壮起来,尤其是那带着孙子的老妇人,指着司言连连厉声,唾沫星子横飞道:“你要给神偿命!你是要给神偿命啊!” 周围的民众,越来越多,他们似乎觉得这尊神来了之后,自己便是可以无所畏惧,而且当着神的面,对司言咒骂不止,更是在表达着自己那所谓的忠心,让神能够对他们,至少是自己,多一份仁慈和宽恕。 从这里延绵出去,几乎都是满街的百姓,在对司言唾骂,在怒斥他的所作所为。 玄城和明玄,自然也都目睹了这一幕。 玄城道:“师弟,你常说渡众生,这也人,这些只会献媚,只会转嫁仇恨的凡人,便是你想渡的众生么?” 明玄笑道:“师兄,正是因为他们这样,我才渡啊。” 玄城听闻,仿佛又陷入了深思。 但司言,似乎也不愿意再理会他们,真元鼓动,也随之来到了半空之中。 而此时,另外两尊神,同样从都城的另一面漂浮过来,来到了司言面前。 刑上尊此刻的神情,十分冷漠,而且这冷漠之中,更是带着一分怒意。 因为司言杀死了他的子嗣,他是神,在修炼成神境之后,因为肉身神化的关系,有些神体很难再诞生后代,而那刑尊,是他六千年以来,第一个儿子! 三尊神,神威在上空荡漾,好像都挤压向司言这微不足道的个体。 而在远处的高台之上,永文帝等人,也都目睹了司言的到来。 从永宁和苏桃儿,再到其余一众,都为司言而揪心。 至于在另外一侧,于一座高楼之上,萧耀远一家,也都在目睹着此时的场景。 萧耀远捋着胡须道:“三尊神,那司阁主如今是踢到铁板了,他竟然招惹到了神!” 萧樱看着其父,心中难受不已。 而叶国公虽然不在,可是叶正与叶江月也都在暗处窥视。 叶江月道:“正儿,他固然有恩于我们,但如今也要与他划清界限,阿姐也是为了你好,反正都有人告发他,阿姐也是权宜之计,为了保全我们叶家,他是冒犯了上界天神!已经必死无疑了!” 叶正听闻,同样是摇头叹息。 此刻。 司言看着三尊神,他的脸庞之上,没有半分的感情。 他没有畏怯,甚至未曾有过半丝的恐惧。 司言对这三尊神,以十分淡漠的口吻,如此说道:“离开此界。” 刑上尊,洪上尊,还有重上尊都不由一怔。 但他们却只听见司言那么重复道:“离开此界,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们伤害过我妻子,我的弟子,我也可以作罢,只要你们离开此界。” 三尊神,都仰天大笑。 那刑上尊更是在笑声戛然而止的这个当儿,一掌向他盖来! 而这一掌,更是夹带着赫赫神威! 司言瞪大眼睛,暴起全身法力,屹立出人神虚影,同样是一掌还了回去! 两掌相接,司言被震退了数十米,而那浮空的刑上尊,也是被掌力击退了数步! 洪上尊和重上尊见状,都不由道:“好厉害的人神!” 而司言,已经在顷刻之间,把自己的一身气血,提升到了极限,他取出自己的法剑,站在那三尊神面前,怒目大喝道:“离开此界!” “若是你们今日离开此界,我可以承诺,将来不再寻你们!”他那元神无比高大伟岸,“但你们要是不从!我以自己的神魂起誓,哪怕今日杀不了你们,将来有一日,我若从天命阁脱困,我也必斩你们,就连你们所有的族人,我也一并屠戮殆尽!我宁可再次付出被天道索命的代价!我要把你们全都杀干净!!” 然而,他也才说到这里,那三尊神冷笑不已,而且都已经纷纷凝聚了神力,各自一道神通猛然打出,将司言当场轰飞! 第一道神通,是五面犹如镜像的镜子,那是洪上尊的神通,他把司言禁锢在中间,令他全然动弹不得,至于重上尊是火系神通,炙热的烈焰,犹如火龙般,在京城上空拉出了长长的流焰! 刑上尊用的是最为纯粹的神力,他一拳打出,夹着强烈的神威,正中了司言的胸口,将他左侧的胸骨,当场打凹! 而司言则是仰天长啸,赫然催动苍辰三十六式,第十九式!那开始属于神境的剑式!从他手中一剑斩出! ——————分割线 吼! 这章节分量很足! 第二百零六章 齐聚 时隔那么久远的岁月之后,司言终于再次与神交锋! 但这次他却是以肉体凡胎,力战三尊神祇! 此时舒服司言的神通,是一种洪上尊的禁锢功法! 五面镜像,把他裹住在中间,甚至都遏制住了他的真元! 重上尊是火系功法,随着他一道烈焰从印法之中激发,令司言的眼前产生了漫天的流焰和火光,而且这些炙热的火焰,还在烧蚀着他的皮肤,从他的肌肤表面,甚至开始渗入到肌肉纹理之中,这强烈的烧灼,以至于令他脸上的血肉都开始被剥离! 刑上尊是最为单纯的神力,粗暴而具有强大的威力! 凌空一拳打出,就直接印在了司言的胸膛之上,当场产生了一个深深的凹痕,连带把他胸骨打断!令他即刻喋血! 然而司言也强行催化了自己的真元,在长啸一声之后,使出了神境部分的剑法! 苍辰三十六式,第十九剑式! 漫天的猩红剑光暴起,那剑光撕裂了洪上尊的镜像神通,令其当场消散,重上尊的火系印法,同样也被这极其霸道的剑光泯灭,成了漫天的火雾! 从这两道神通之中脱身之后,司言又鼓荡真元法力,再次怒喝,随之生生镇住了刑上尊烙在他的胸口那记拳印! 对面三尊神都不由一怔,皆有些讶异。 然而司言那神境剑式,同样再次催动,他只是那么凌空一剑,漫天的剑气便是被释放! 而且在这剑式里,更是包含着他的剑意! 那剑意所散发之处,又是神通弥漫,在逐渐化作剑域,将三尊神所笼罩! 对面三尊神都不由讶异,洪上尊道:“这凡人的剑法竟然通神。” 刑上尊冷冷道:“即使通神又如何,只是通神,他并未踏入神之境地,在我等面前,仍然是土鸡瓦狗。” 当那剑域迸发剑光之时,三尊神顿时激发各自神威,仅仅只是三拳两式,就把司言的剑域瞬间打散! 只是这三尊神,却也不由微微讶异,因为他们忽然发现,各自的胸口竟然产生了一道道剑痕,这些剑痕之中更是包裹神通之力,在正欲爆发的边缘,三尊神各自都伸手一抹,把所有剑痕都拦了出去! 剑域或许对人神境界还有着很强的遏制,但对于真正的神而言,或许是那么无力。 但此时,司言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状态,他的意志,他的道心,他神魂的那股锐利,都在化作他对于剑的领悟,剑的极致! 洪上尊微微皱眉,他看着眼前的凡人,恍若产生了种错觉,他甚至觉得,司言可以战胜他,可以在战力之上,压住他一头! 所以,当司言再次出手之时,是洪上尊先上前,以镜像神通,截住了司言的剑,与他展开了一场交锋,但谁知道,司言变得十分狂乱,那一道道剑式,那一招招前所未见的神通从他身上不断被释放,竟然在势头上,开始压制住了洪上尊! 当洪上尊再次用出镜像之时,司言的一剑斩来,剑刃的前端都斩进了镜像之中,就留在他胸口的前端! 洪上尊心惊不已,暗惊道:“他竟然能以凡人境界与我并驾齐驱!” 但其实,司言此时却也不好过,他以现在的肉身,使出了神境道法,对自身的伤害也是极大,他全身每一块骨骼,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撕裂感! 重上尊见洪上尊居然落了下风,同样加入了其中,两尊神的神威爆发,一下子就盖过司言,把司言打得是节节败退,连连负伤! 刑上尊则是伺机而动,他漂浮在上空,等司言露出破绽之时,又是凌空一拳印出,击中了他的身体,把他打得近乎无力抵挡。 玄城和明玄也是目睹着这一幕。 明玄道:“这司阁主竟然有着如此本领,老衲自愧不如。” 玄城道:“或许剑神也不如他,但他却不是这三尊神的对手是,即使我们加入,也是同样的结果。” 玄城与明玄两人都看出了司言的颓势,而且最上面那尊神,还未展现过真正的实力。 即使来再多的人,大概也唯有死路一条。 而司言,他已经动用了九凤神凰功修复肉身的创伤,他的八个分身悄然而出,试图突破此刻的险境,但上空的刑上尊,顿时轰出数记拳印,打散了他的分身! “这功法怎有些眼熟。”刑上尊仍旧神情冰冷,“不过这天下间相似功法何其多,曾经见过也不足为奇。” 司言连连遭受重创,全身都已经被凤凰烈焰所包裹,那烈焰包裹着法剑,一剑挥出,令两尊神都随之燃烧,但重上尊原本修炼的就是火系功法,他轻易就将其挥散,洪上尊以神境真元抵御,同样很快脱身。 而在此时,在高台之上的众人,也都目睹了此情此景,众人的心,也都揪紧了。 永文帝和苏太师是觉得自责愧疚,只因这件事是因他们而起。 永宁和苏桃儿两人,便是撕心裂肺般痛苦。 她们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弟子。 皆是最亲近之人,但如今他们却看着这个男人,在为了自己苦战,在不断身受重创!他只是一个凡人,却要力战三尊神!近乎是向这片天在挥剑! 她们不愿意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心爱的师尊,为自己而活活战死! 可也就是此时,京城上方,忽然出现了一座庞大的古阁,那座古阁很是陈旧,但却显得无比幽静,而正是当那座古阁到来之时,司言仿佛也感受到了,自己心中的那绝望和无力之感,大道已经在大气之中的嗡鸣了,如果他再力战下去,恐怕再也无力违抗天命阁的束缚,他也唯有最后一搏了…… 但,也正是在这时候,无论是苏桃儿,还是其余人,都见到了那片激战的空域附近,又出现了人影。 那是三人,在逐渐踏步走向了激战之中的他们。 三人的步伐都很轻缓,似乎都十分幽静。 这是因为,他们在凝聚自己的血气,以图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修为提升到极限! 而也是这个刹那,三人合并出元神,高大的元神虚影屹立在了身后,都在同一时刻,以自身最擅长的神通,袭向了那围攻司言的两尊神祗! 白蓝左手持剑,右手以真元衬托,迸发出最为激荡的琴音! 御灵则是神刀全力的一记劈砍!砍向了重上尊! 墨均衡以苍辰剑法后十八式,凝聚剑光,纵身一剑,钉向了洪上尊! 两尊神都是那么一愣,在惊慌之中试图抵挡,而司言也是抓住了这个时机,反手一剑,斩掉了洪上尊正在施展印法的手腕,令这洪上尊在愕然的目光之下,当即被他大弟子的剑十八钉飞。 刑上尊自然也见到了这三人,他在惊怒之余,连出数拳向三人打去,白蓝以琴音护身,但却不敌,当场琴弦全断,被从空中打落,御灵神刀护身,同样被破,唯有墨均衡以自身浑厚修为,硬生生抗住! 司言从与两尊神的混战之中跳跃出来,来到了已经重新稳住身形的三个弟子身边。 他全身都是血污,身上燃烧着淡淡的火焰,在修复肉体的创伤。 而那两尊神,也都各自回到了刑上尊身旁,站在他的左右。 这两尊神,唯有洪上尊受伤颇重,手腕没了,而且腹部还有着一道极深的剑痕。不过他是神,并不是那么容易死和落败的存在。 司言沉默不语,只是那么瞧着弟子三人。 他身上的火焰还在修复自身,之前脸上被烧灼出血肉的地方,也在开始滋生。 而这三人,则是单膝拜下,异口同声道:“弟子愿与师尊共赴生死!” 司言深深叹气,唯有道:“起来吧,起来吧,你们来都来了……” 三人那么一点头,就欣然起身。 司言看着白蓝吐槽道:“怎么穿这么漂亮?” 白蓝浅浅地笑道:“或许只能活到今天,当然要好看些。” 而此时在上方的三尊神,他们身后,也已经开始聚集了强者。 那些都是隔界之人,其中甚至不乏灵皇和人神境界。 被司言斩断手腕的洪上尊,此时也动了真怒,恼怒不已。 但也是在这时候,他们身后,也同样有人走来。 几人回头一看,竟然发现是穆映雪。 墨均衡微微一愣,司言同样怔然。 司言和墨均衡同时呵斥道:“回去!” 但这女子英姿飒爽,只当做耳旁风,不曾听见,甚至有点小小得意地想笑。 可也正好是这时候,穆映雪也忽然感觉后面有人走来,她回头,只见是以风长老为首的七位叔伯。 她随即大急,气恼地嚷道:“回去!” 风长老和其余几个老头儿,吹着口哨,用手指弹弹手中的长剑,同样当做没听见。 御灵心中也很是复杂,毕竟如今的状况,可不是闹着玩,不过他也不由松了口气。 他心道:“好在我把她绑住了,她跟不过来。” 然而,也只是个在这个当儿,他忽然见到有个女人在替高台之上的众人松绑,脸色也是不由一黑。 ——————分割线 更新时间稍晚~ 第二百零七章 玄字辈三人 之前是有人看守在高台附近,林红英没有机会,但现在,他们所有人手都集结了过去,林红英找到了时机,便是赶紧过来搭救。 不过此时无论是永文帝还是苏太师,这两人都已经受了重伤,紫府被几道气脉打入,在未曾冲破之前,就连真元都提不上来了。 永文帝见过林红英,因此拱手道:“朕给林掌门添麻烦了。” 苏太师也道:“多谢林掌门。” 林红英只是摇头,应声道:“无妨。” 而在永文帝被救下之后,在那边上,随即又有人来接应他,应该是朝廷之中乔装打扮过的大臣或是御前侍卫,而且这其中还有叶国公和叶正,以及国子监赵大祭酒,与他的学生萧樱,不过永文帝却摆摆手,不愿意躲藏道:“朕匿起来还有什么用,若是司阁主他们输了,朕这皇帝估计也当不住了,还是要被砍头的。” 林红英见有人过来,对永宁和苏桃儿分别吩咐了几句,起身便是离开了,她也飞赴往司言他们的方向而去。 永文帝道:“大祭酒,你且看一看,把朝中灵皇境界之上的大臣都给唤来,这里是咱们的国都,不能坐以待毙,你先带领侍卫和大臣,把京城之内的民众都疏散才是,否则死伤太惨重了!” 赵大祭酒赶紧拜下,慌张地解释道:“皇上,自皇太子谋反之后,朝廷三公九卿死伤太多,那些朝中大臣,如今很多都是太后娘娘的玄阴教宗之辈,太后替皇上您封官都不管不顾,甚至连个十一二岁的女娃子,都封了个三品大员啊!这岂不是胡闹嘛!那女娃子与我孙女这般差不多大!而且这次太后出远门,他们全都跟走了,如今朝中灵皇之上的,算上臣,大约只有三个人了。” 赵大祭酒大手一摊,身子往后那么一表示道:“算上老臣和叶国公,还有户部大臣王大人,好了,没了,皇上!您要管管太后了,不能让太后娘娘她摄政了,否则国将不国呀!皇上!” 赵大祭酒年纪大了,说起来头头是道,而且也很是啰嗦,唾沫星子横飞,以至于都快忘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反倒是先弹劾起楚太后来。 永文帝摸着自己的脑壳,头疼道:“赵大祭酒,如今国难当头,太后之事你先往后面放一放。” 赵大祭酒这才反应过来,只留下几个御前侍卫,带着萧樱与叶国公则匆匆往另一边而去,先去疏散京城之中的百姓了。 至于此时,在这京城的上空,更加激烈的战况开始了。 司言与那刑上尊单独对上,一人一神,阵阵法力爆发,一直杀上了京城的最高空!但即使如此,阵阵强烈的爆音,却还在不断传来! 这刑尊并非只是普通的神祇,他的肉身更广大,法力也更加浑厚!那一招一式,都夹带着神威! 而墨均衡也是独自力战重上尊! 他连连出剑,一时之间,竟然也难以分出个胜负! 而御灵和白蓝则在那里围攻洪上尊,穆映雪同样持剑而上,至于她后面的风长老等人,便是与其余的人,厮杀成了一片。 只是,这些隔界来客之中,人实在太多,足以数百计,其中又不乏灵皇之上的强者! 风长老等人很快就被围攻,即使摆开剑阵,也唯有能够勉强应对。 穆映雪见状心中一惊,慌忙回过来,也进入了剑阵之中,以她为中心,完善藏雪派的镇派大阵! 她站在七个仙风道骨的长老中间,在阵法聚气的影响之下,气息也是不断上升,她以半步人神的境界,以符文作为牵引,在此刻,差不多已经与人神无异,以至于更甚一步! 藏雪派的大阵,在修士界同样是赫赫有名。 这阵法虽然不强,但强得确是这七位长老! 这七位长老皆是灵皇大圆满,尤其风火两大长老,更是半步人神,几乎都是修满凡人境界的高手,这七人联手是,威力可想而知! 不过,他们到底能够坚持多久却不一定。 要知道这对方有多少人,而且在这个不经意之间,已经有数位高手逼近他们的大阵,试图寻找到到突破口了。 只是被风长老和穆映雪两人屡屡挡住。 明玄心念微动,自言自语道:“如今的藏雪派掌教是我们晚辈,她小时候,老衲还抱过哩,七大长老也算与我们是旧交,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也向神出手,师兄,你要向神出剑么?” 玄城眉毛一挑,冷哼道:“我不想死。” 明玄似乎在劝道:“或许你我出手,还有一线生机。” “我不想死!你看那司阁主和剑神。”玄城那么一指,“他们快败了,就连白教主和御神刀也快支持不住了。” 明玄故意朗声道:“师兄,我佛慈悲,你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呢。” “我又不信佛。” “那…上天有好生之德?” 玄城气急败坏道:“师弟,你说了这么多,你为何不去帮,你不是和尚么,你怎么不上去慈悲为怀!” “因为老衲也怕死。”明玄笑呵呵道,“老衲自己一人上去,肯定和剑神道兄他们落得同样的下场,师兄你修为高深,与师弟我一起出手,还有一线生机,或许还有翻盘的希望。” “翻盘你就别想了。”玄城长叹了一口气道,“师弟,你自己仔细瞧瞧,那里还有什么。” 明玄顿然了片刻,他顺着玄城的方向看去,只见到那空间裂缝,在那云雾之上,有张脸在那里若隐若现,那脸的脑后,更有着一轮清晰可见的光晕! 明玄失声道:“还有一尊神…” 玄城这才坦白道:“必死无疑呀,我可不想白白去送,而且还要替狗皇帝卖命,我怎么可能这么蠢呢。” 明玄沉吟片刻,想了想再问道: “那师兄,师弟方才忘记问你了,你又为何千里迢迢来这京城,既然你谁都不想帮,你来京城做什么。” 玄城气恼道:“你管我!” 但也正是在这时候,在那激战的另一侧,在那高耸的城墙之上,竟然再次出现了一批人,这些人员也足足有上百! 那为首,身穿凤衣的女子,手持一柄清剑,那么目视着这场大战。 楚玄音冷笑道:“怎么哀家每出一次京城,这京城就闹一次大事,还没完没了,小畜生闹完,大畜生闹。” 在楚玄音身边,咬着糖葫芦的南宫教主上前咯咯笑道:“好热闹好热闹,人家如今可是奉政大夫,怎么把人家治国理政的京城给打破了这么多地方?” 在楚玄音的两边其余几人,也都出现了,从曹公公,曹天王,醉醺醺的周天王,以及玉面公子龙天王,其余还有代教主一人,正教主一人,以及各大护法,也皆到了。 其中有好些个,甚至还穿着天圣国朝廷的官服,那周天王,竟然也是披着一身官袍。 龙玉雨不满道:“宗主,你也给封个大官当当,凭什么他们都做官,我龙玉雨也要加官进爵,弄个大将军当当!” 但这龙玉雨还未说完,就被一对双子少女,从城墙之上踹落,二女分别笑道:“龙天王不知羞,也就去教坊司当个管事的主。” 楚玄音冷声道:“南宫教主,让你生的这两丫头躲远点,今儿个可不是开玩笑,他们支撑不住,该我们上了!” 南宫教主从袖口之中翻出一把小短剑,那小短剑之上还有粉色的绒毛护手,南宫教主笑嘻嘻道:“丫头,你们尽量躲远些,娘亲要替宗主给相好的去救场了,但会娘亲等会倘若是死了,你们也别惦记,到祖地去等你们爷爷回来吧。” 明玄和尚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感慨道:“什么名门正派三大掌教,师兄,自藏雪派的穆前辈死后,这实力最强的怕是师妹的玄阴教宗了,你我皆不可比拟呀。” 玄城不语。 而也是在此时,玄阴教宗也正式加入了其中,与一众人开始厮杀。 其中楚玄音修为最高,她神魂缺陷被修复之后,修为早已十分稳固了。 但也就在这一刻,那隐藏在云雾之中的第四尊神出手了! 那尊神的出现,令在场所有人都当即惊骇无比! 第四尊神!竟然还有第四尊神! 司言同样是大为愕然,只因为之前他得到的情况是三姓一族,只有三尊神! 那尊青面神祇,手中持着一件宝印,那宝印被祭起,顿时雷光炸裂,轰向了楚玄音。 明玄道:“师兄!” 他刚想提醒,就只见自己身旁的中年男子消失了,他一跃上天,赫然一剑指向那滚滚的惊雷,将其当场打散,他又大手一挥,散布出数以百计,数以千计的剑丸,那些剑丸都化作一口口的飞剑,转而钉向了那尊神! 飞剑密密麻麻,几乎遮天蔽日! 那尊顿时惊怒,抬手用宝印阻挡这漫天的飞剑,只是他才挡住这些飞剑的下一个刹那, 在他的上空,一尊金色大佛,忽然从天而降,那大佛正面一个大耳掴子,把这第四尊神抽飞到了几十丈之外。 ——————分割线 这个月谢谢大家的支持,月票已经排名第二了。 谢谢各位读者~ 第二百零八章 贪婪 那第四尊神是又惊又怒,他回头望去,只见在那大佛之中是个宝相庄严的大和尚,那金身是他以元神虚影为基础,用功法所具象化的实体! 而至于另外一边,楚玄音同样惊讶,那第四尊神会出现她未曾料到,但玄城和明玄突然出手,也令她错愕不已。 明玄方丈对玄城笑道:“原来师兄是为了师妹而来,是了,当初师兄可是最关心小师妹,只是小师妹之后走上了邪道,师兄才整天嘴里念叨妖女。” 玄城脸色在疯狂变化,一会青,一会红,一会又白又黑。 他冷哼道:“你想多了!” 不过那尊神也已经站稳,大喝一声,重新祭起了自己的宝印,那宝印雷光山闪现,以更强的威力,再度轰来! 明玄与玄城二人对视一眼,一边剑光起,一边佛光大亮,纷纷以自己的道法联手抵御! 这尊神同样很是不凡,固然刚才他一个大意被明玄偷袭,但此时当他掌握住局势之时,轻易就开始力压这两大高手! 但这第四尊神当然也是在震惊,只因此界之内的人神,竟然能与神过招! 当然这或许也是有理由因,毕竟这方小世界大道有缺,凡人无法修炼成神,唯有不断在人神境界踏步,力图修满为止,因此人神修为比起其它诸天世界,会浑厚许多。 那宝印的雷光被挡住之后,这师兄弟二人,便与这第四尊青面神祇厮杀起来,玄城是御剑,明玄以金色法相护体,在一时之间,竟能与那第四尊神,打得难解难分! 明玄的金身在那尊神的胸口烙印了一拳,那神身躯一震,从明玄这里脱身,祭出法印,格掉飞剑,强烈的雷光也随之轰在这老方丈身上,令他金身被破了一个角,,他身上的袈裟都为止破烂。玄城一记飞剑,那神便是举起手掌抵挡,飞剑也破开青面神祇的罡气,在他掌心留下了一道血痕! 楚玄音也想上前,但她却见御灵和白蓝已经逐渐不支,尤其是御灵,刚才在中途又替林红英挡了一记,已经被震出了内伤,鼻腔里鲜血还在不断喷涌。 楚玄音连忙折返,加入了这方的战局,也令御灵有了短暂的喘息。 至于玄阴教宗,早已和对方杀作了一团。 那陈泉也与众人在激战,但他却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拿着一柄小短剑往自己小脚步冲来,那陈泉朗声大笑道:“就连女娃子也来凑热闹,但长得确实不错,把你抓回去当童养媳!” 只是他还未笑完,已然被闪到他身前的南宫教主捅了个透心凉。 南宫教主邪魅地咯咯笑道:“成亲吗,要死的那种?” 南宫教主小小娇躯那么一振,与那杀上来的纳兰方和何晴开始交手,而这南宫教主,身后竟然也有淡淡的元神虚影,她那么稚嫩的身躯,却是灵皇大圆满之上! 她轻轻一掌,印在了何晴的胸口,把何晴打得喋血三尺,肋骨尽断,往底下坠落而去,又是一人上来,当场就被南宫教主挑飞了一条胳膊,鲜血都散成了迷雾。而在与纳兰方交手之时,更是以她手中那剑柄有粉色绒毛的小短剑连连刺去,也是把纳兰方逼迫地节节败退! 永文帝看着空域之上的激战,神情凝重,却不知道作何打算,而赵大祭酒和叶国公等人,已经开始疏散来不及逃出的百姓,他们也频频施展术法,在抵御那些落下来的神通残留。 他长叹一声,但也是在此时,见到在他身边的儿子,也就是皇太子云轩,有点神情恍惚,眼神呆滞,他顺着儿子的目光望去,不由大怒道:“孽子!你这孽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盯着白教主看!” 苏轩低头,小脸一红。 “滚!都给朕滚!” 苏太师随即道:“永宁殿下,轩儿,桃儿,你们趁乱快快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尤其是永宁殿下,那尊神好几次想要拿你开刀,你必须尽快离开!” 永宁瞧着上方已经开始陷入败境,满身血污的司言,她擦着泪水,早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连连凝噎道:“我不走…永宁不走!夫君他还在上面,我怎能离他而去!怎能如此狠心!” 苏太师道:“永宁殿下,与神一战,你在这里只会拖累司阁主,你要快些离开才是!” 但永宁却仍然不管不顾,慌乱得在不住摇头,就是不肯听从。 而她自己也体会到,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作为他的女人,在此刻此刻,是显得多么无力,她从头到尾什么都做不到,但正因为什么都做不到了,怎又能在此时顾着自己逃走,只把他留在这里!对永宁而言,即便是死,也要两人死在一起! 但苏太师同样很果断,反手一记就敲打在她的脖颈上,把晕厥的她交给了宁亲王,嘱咐道:“亲王!你立即带着她离开!” 宁亲王接过自己女儿,背起她,应声称是,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之下,匆匆出了京城。 苏桃儿和苏轩在后面,他们在乔装打扮的护卫之下,混进了大量涌出了京城的百姓之内。 但苏桃儿看着永宁,又望着身后,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却又悄悄潜回了京城。 “永宁是他的女人,女人他以后可以有很多,用一个丢一个,所以她能走,我不能走,我是他的弟子,是生是死,我要与他在一起…” 至于此刻的司言,他身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他的气息也已经开始萎了。 而他给刑上尊造成的伤势却很有限,这刑上尊法力比另外三尊神更浑厚,神威也更加明显。 刑上尊,或许已经逐步向神境的第二个境界靠拢。 司言用出了许许多多的神通道法,依然无法奏效。 但此时,天命阁的锁链,又开始缠绕过来了,这些锁链在束缚着他的四肢,从他的胸膛之处穿过,试图禁锢住他的元神。 而司言,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动用真元,整个人都显得无比痛苦。 刑上尊也催动了自己的本命功法,虚行无相功。 滚滚的黑气覆盖了他的全身,令其轻易就挣脱了这些穿过他神魂的血红丝线,又是凌空一指,穿透了司言的左肩。 他看着司言那疲惫的模样,却是饶有兴致地道:“你的这些功法神通很有趣,有些甚至连我都未曾见过,但你不是神,无法发挥功法真正的威力,给你,是浪费了。” 刑上尊那么俯视着司言,似笑非笑道:“你杀了我儿,我自是绕不得你,但你放心,你还不会轻易死去,我会从肉身之中抽出你的神魂,搜索你神魂之中的记忆,把你所有已知的功法,都找出来,归我所用!” 司言依旧在大口喘气,他一动不动在瞪着这刑上尊,在这一刻,他以一道神通,附加在法剑之上,在悄然之间,向刑上尊的眉心掷出。 刑上尊道:“凡人蝼蚁,雕虫小技。” 只是,在这个悄然之间,司言那柄法剑却消失了! 就连刑上尊也不由瞪了下双眼。 他随即下意识一振身躯,爆发神威! 而那柄法剑,也已经突然闪现,但却已经是在他的脑后,从他脑后的另一个空间里面出来! 但即使如此,这法剑还是慢了一步,已然被事先有了戒备的刑上尊给挡住了。 可刑上尊还是不由大惊道:“空间神通!刚才的是空间神通!?” 刑上尊在惊愕之余,那眼神之中更是疯狂的贪婪。 “你一个凡人竟然会空间神通!” 刑上尊心中的惊骇,自然不言而喻,要知道这可是空间神通呀!这别说是他那一界,就连在更加广阔的诸天都未曾听说过啊! “哈哈哈!”他忽然仰天长笑,“真是天助我也,这空间神通若是被我得到,我踏入神境第二重,就已经指日可待!” 但司言仍然不语,他哪怕是在如此的情况下,依旧是全力维持着自己的修为和气血,依旧在试图寻找时机。 他还不愿意放弃,即使他知道,这尊神无法擒住他,但他却不得不力战到底,只因为这座天命阁,在他力量真正匮竭的那一刻,便会带他离开,而他再也无法回到此界。 刑上尊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忽然笑道:“你杀了我儿,我要杀你最亲近之人。” 他望向了京城之外,道:“我在你的两个女人身上种下了神念,即使她们跑得再远,我也能够感知到,我要当着你的面,让你看着她们死,让也来体会一下这种痛苦。” 说罢,刑上尊在虚空刻画了几道符文,幻化成一道流光,飞速向那京城之外,惊掠而去! “等把你折磨够了,等把这里,把所有站在你这边的人,都当着你的面给屠杀殆尽了!我才要毁掉你得肉身,我才抽出你的神魂!来深扒你神魂深处的记忆,来得到我想知道的所有东西!” 司言同样大喝一声,在暴怒之中,斩出一剑,去拦截刑上尊那道流光! 第二百零九章 她出生之日,他立誓之时(四千字大章节) (女主之一当然会贯穿全文,你们别吵我。) 苏轩是到了京城之外很远才发现自己妹妹不在身边。 但回头一瞧,却连她的人影都找不见,苏轩随之就想往回走,然而也是在此时,在那天空之中,有道流光向他们猛烈袭来,几乎是把这白昼都给照亮得更加耀眼! 背着永宁的宁亲王惊骇回头,随即哑然失声,那道流光还包含着神威! 别提是现在受了伤的他,即使是全盛的灵皇时期,宁亲王都万万无法抵挡住半分! 只是那道流光,这时突然又被另外一道飞赴的强烈剑意所追击,这流光被追到,两股力量骤然撞击在了一起,在上空炸裂出了十分恐怖的威力,就连大气也为之震荡了起来! 随着这一波结束之后,又有第二波,还有第三波在接踵而至,只是那一道道流光,却还是都被那股纷纷追赶而至的剑气所击破,在上空不断炸裂。 宁亲王不敢再停留,带着永宁赶忙向前仓皇赶路,但不知道为何,这两股在缠斗的力量,仍然不停在他们上头交错。 这不禁让宁亲王毛骨悚然!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距离很长,那道剑气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空余可以追逐到流光,背着永宁的宁亲王,才不至于被波及到。 然而在这一波结束之后,手持返回法剑的司言,气息是再次弱了一分,他甚至都无法用九凤神凰功修复自己身上的创伤,唯有把法力留存,随时防备对方的下一个举动。 刑上尊的肉身成就很高,治愈率同样极强,在短短的瞬息间,司言给他造成的那些微不足道皮外伤,就开始痊愈。 墨均衡见到司言此时的处境,同样心中大急,他怒喝一声,试图从与重上尊的一战之中脱身,但那重上尊却频频截住他! 重上尊忽然找到了墨均衡的破绽,反向一拳,捶在了他的背后,墨均衡吐血倒去之时,他手中的神剑光芒暴涨,神剑一气斩也被他随之放出! 重上尊手掌缠绕着熊熊的烈焰试图挡住这一招,可他的烈焰被剑光当场打散,手掌也随之被贯穿,神血随之挥洒。 重上尊愕然不已,但他还是不由出言称赞道:“你不过是凡人境界,但依旧能够伤到我,确实了不起!所以今日我也必杀你,以绝后患!” 但其实重上尊心中同样异常震惊,只因眼前的对手以人神境界就能与他势均力敌,若是进入神境,那会有何等可怕的实力! 而洪上尊固然手被斩断了一只,但他的镜像功法还是能够施展自如,与楚玄音,还有白蓝和御灵师兄弟,保持着互有攻防的平衡。 至于玄城和明玄,两人修为浑厚,配合之间十分默契,即使那尊神有宝印加持,却在短时间内仍然无法降服二人。 然而,这个微妙的平衡,是建立在司言与刑上尊之间,只要刑上尊击败了司言,其余所有人,那就都得死! 刑上尊就漂浮在司言前方,那么俯视着他,就恍若是上天之神,那么在俯览微不足道的众生而已。 在京城之下,此刻竟然还有未曾离开的百姓民众,他们居然来到那高台之上,摆上了贡品和香烛,正在祭祀叩拜。 带头的似乎是个老人,那老人一脸的风霜,但看起来就是个慈祥的大爷。 只是谁曾想到,那面善的老者竟然无比愤怒地在指着他们,以颤抖的语气在厉声喊道:“你们…你们这群人不要再触怒神了!那可是神啊!是上天神明啊!你们触怒了神明,就连我们也会受罚啊!我们会被你们活活害死啊!” 刑上尊见状,不由大笑起来。 他笑道:“我就喜欢看你们凡人这幅低贱的模样,在绝望之中挣扎,但总是无法从绝望之中挣脱,而且,我只想看到你更绝望,更加痛苦的模样。” 司言听闻只是沉默不语,但在底下的白蓝,居然要一剑向那老者斩去,只是白蓝才有这个意图,就被御灵拦下,御灵摇头示意,才阻止了自己师兄。 只不过那老者虽然侥幸没有被白蓝一剑劈死,却又不知道从哪里有块石头飞过去,经过了一个抛物线,砸到了那老头身上,顿时把他疼得嗷嗷叫唤,滚在了地上。 但司言又怎还有余力去关心别的事情,他身上已经被天道的符文缠绕满了,无论是四肢还是元神,都被这些符文锁链束缚,天道嗡鸣的声音,同样在不断响起。 司言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一种感觉。 是无力,或许也是恐惧。 他或许用不出多少真元,就会被天命阁带走,穿越虚空离开,把这个烂摊子留给自己的这些弟子,这些在此界之内认识的所有人。 而他们,当他们独自去面对这几尊神,难道还有活下来的机会么。 司言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知道。 因为只是这心念一动,他就觉得无比痛苦。 他的记忆虽然有缺,但他知道,自己曾经,是何等身居高位,是何等的强大! 但如今,竟然落到了这般凄惨的境地…… 这些天道符文锁链,此刻不仅仅是在穿过他的肉身和元神,在司言无法压制的情况之下,更是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焰,那火焰从锁链之处传来,在不断烧蚀着他。 只是这所有,外人无法看见,唯有司言的几个弟子,才能清晰地见到。 苏桃儿站在下面,神情怔然不已,她能看出来自己师父很痛苦,可以看到他的煎熬…… 而她,似乎不愿意再袖手旁观,她从后面仓皇地飞起,在认为谁都没有看到自己的情况下,从后面进入了天命阁之中,她来到了禁锢司言的锁链下方,她想试图想找出根源,只想让自己师父不在那么痛苦了,她认识其中的几枚符文,那些符文师父教导过她,她只想竭尽所能试一试…… 然而那刑上尊冷静下来了,他凝视司言的目光,竟然变得越来越玩味了。 他忽然指向了在那古阁之中的苏桃儿,对司言轻言慢语道:“这一次,你是否能替她挡住?” 司言在错愕中,随之回头而去,他同样见到了在那锁链附近,在他身后,那天命阁主阁之下的苏桃儿。 但这时候,却已经晚了。 那刑上尊,已经单手烙印完术法,一道流光,赫然向苏桃儿打去! 苏桃儿神情怔然,她显然还未反应过来,只是在她抬头之时,她才忽然见到自己师父在怒吼,在咆哮,似乎是在用尽所有的力量,斩出一剑,试图拦截住什么。 就在她看见这些的下个刹那,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也是一片空白,身体根本不受到自己控制,变得那么轻飘飘。 以至于,当她飞出去的身体,砸到主阁的墙上之时,她都还未曾有反应。 一直,等到苏桃儿在迷迷糊糊之间,见到自己师父冲到自己面前,把她给抱起来之时,才那么傻傻地笑了笑。 可是司言的心,却已经乱了,乱成了一团麻,仿佛再也解不开了。 他刚才那一剑虽然拦住了刑上尊的神通,但两股力量炸裂的地方,和苏桃儿实在太近了,根本无法避开。 司言抚摸着她的脸,在那慌乱中不断唤着她的名字。 可苏桃儿却连一句话都说不来,她的嘴里都是血,都是血…就连鼻孔上,都冒着两个血泡,耳孔里也有大量渗出,整个人,连大腿也都开始了轻轻地抽搐。 司言在拼命喊着她的名字,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着。 但却依然无用,她的喉咙,都已经被血液所填满,从口腔处不断吐出来、流淌下来,一直都脖子根,一直都司言的手腕里为止。 苏桃儿拽着司言的衣袖,只能够发出那么呜咽的声音而已。 司言见状,再也无法忍耐住自己的感情,止不住的热泪,就那么掉下来了,不断滴在她的脸上。 而在司言不远处的背后,刑上尊满意地浮现出了微笑。 司言是那么哽咽,几乎是泣不成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苏桃儿那颤抖的手,在此时忽然举起来,她在司言的脸上,那么轻轻地抚了下,在替他拭去泪水。 苏桃儿嘴里呜咽着,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但从她嘴型,司言知道,她在劝他别哭。 司言的道心,崩溃了。 而当他道心沦陷之时,那天道锁链又是一条产生,随之从他的头部穿过,似乎终于完成了它禁锢的最后一步,将要正式带他,离开此界了。 而当这条天道锁链穿过司言的头颅之时,他眼前,恍若也浮现出了当初的场景。 那是他收下苏桃儿,最初的契机。 记得那是个星空璀璨的深夜,他渡步在天命阁的主阁之前。 这一天,天道一直在微微发生着悸动。 不过司言明白,他还未曾到离开之时,只是不清楚这天道为何会莫名其妙产生反应。 白蓝和墨均衡两人结伴走来,白蓝道:“师尊,这锁链怎么又出来了。” 墨均衡道:“师尊,你是在炼化那个无法解析的符文么?” 司言沉吟了片刻,应声道:“这个符文一直在产生着反应,但我又感觉不出来它会被我炼化,或许是这枚符文在替我选择也说不定。” 白兰和墨均衡困惑地反问道:“选择?” 司言颇为兴奋地欣然道:“你们大概会多个师妹!” 御灵忽然从他背后出现,阴郁道:“师尊,我不想要师妹,可以么,我现在好怕女人…” 白蓝了然笑道:“师尊你还在臆想,你已经想招女弟子多久了?别做梦了,等会蓝儿替你洗个脚,早点歇息去就是。” 司言正欲反驳,就听见墨均衡也附和道:“从我投入师尊门下开始,师尊就每年念叨女弟子,但一直没哪个有缘人上门。” 御灵碎碎念:“不要女人,不要女人……” 可就在这会,当在司言生闷气之时,那枚符文嗡鸣之声越是厉害了。 上方的夜空,忽然变得一片大亮,众人愕然,抬头望去,只见到一颗带着彩霞的光陨,从幻海冷寂的天穹划过,甚至都遮蔽了月亮和星辰,往那西南方径直而去,消失在了此处。 司言看着那彩霞光陨,即使它已经划过了司言的视野,但司言却仍然能够看到它。 这颗彩霞光陨,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国都之中,坠落在了一片宫阙里。 而正是这彩霞光陨坠落不久,那宫阙的后宫里,便是一个女婴呱呱落地,来到了这个人世间。 这女婴出生之时,天有异象,异象从东方而来,降临在了国都的皇宫里,而这女婴诞生之时,几乎一夜之间,这国都的大街小巷,方圆几十里之内,都开满了怒放的桃花,百鸟争鸣,以至于有人见到各种异兽,从夜空之中纷纷经过。 也是这一年,天象大吉,整个天圣国,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天下大治,天圣国也是在那时,开始走向历史的鼎盛时期。 司言从恍然中回神,随即兴奋道:“女的!是个女的!待她到十六岁之时,我要踩着七彩祥云去…不对,待她十六岁之时,为师要收她为徒!当成最宝贝的徒弟!哈哈哈!!” 白蓝叹息道:“疯了,师尊想女人想疯了,日后我定要替师尊开一家产业,不至于让他这般失心疯。” 墨均衡道:“就是这个人把我抚养至今么。” 御灵道:“不要女人,不要女人……” …… 司言从那短暂的回忆之中醒来,此刻在她面前的,依然是重伤的苏桃儿。 他哽咽道:“为师当年说过,待你到十六岁那边,便是来找你,要收你为徒,要把你当做最宝贝的徒弟,为师…为师……” 司言再也说不出下去了,他紧紧抱着苏桃儿,就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哭泣起来。 至于苏桃儿,她也开始在渐渐闭上眼睛。 刑尊朗声大笑道:“凡人啊!无知的凡人啊!你胆敢违抗神,还杀害神子,这就是你违抗神的下场呀!” 苏桃儿血,在慢慢流淌在地上,在慢慢地,沾染到司言的天道锁链,在慢慢浸润到,那枚符文,那枚她出生之时,为她所欢呼,也为她所悸动的符文里。 然后,这枚符文化了。 渐渐地消失了。 这枚符文消失之后,它所囚禁的力量,也随之被解放。 那被解放的力量,渐渐流入它原本主人,司言的肉身,他的神魂之中。 以及,在他的脑后,悄然化作了一道耀眼的光轮。 时隔漫长的岁月之后。 他,开始再度取回了神的力量。 第二百一十章 怒火 这是在久远的年代便已经被封印的力量。 而他,已经沉睡了太久太久。 司言的神识,在此刻来到了天命阁的深处。 他在这里见到了一尊神,而这尊神,便是他。 司言站在原地迟疑了很久,他凝视着身为神的自己,那体内的命轮,那命轮共有九个圆弧,被称作为九转命轮。 其中一个圆弧,也是在这时候被点亮了,燃起了幽幽的道火。 但此时,司言却无悲无喜,在那么一瞬间,他恍若进入到了一种超脱的状态里,他在沉思之中思考,他在思考之中沉思,然后,他走向了那尊神,走入了身为神的自己之中。 而在进入这尊神以后,他的情感,他的痛苦,他身为人的所有感情,恍若在这一刻,突然都回来了,而这,同样是他最迫切的渴望。 苏桃儿在闭上眼睛之前,她见到了在为自己伤心落泪的师父,脑后跳跃出了一轮耀眼的光轮,那光轮很好看,很漂亮,如果她还有力气的话,一定会伸手去摸摸看,要是师父允许,她还想拿布去擦一擦,试试能不能更亮一些,只是,她或许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她感觉自己快死了,从大腿到身子,都在不断发生着阵阵的抽搐,三魂七魄,即将从体内溃散。 她帮不上师父,她不像几个师兄那么厉害,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即使在最后,都还要给师父他添麻烦,还要师父为她哭得这么伤心,她果然,还是太没用了。 而司言此时的气息,全然是往另一个层次在骤然提升,这天地之间的灵气,仿佛也在疯狂往他身上聚集,他那脑后的光轮产生了璀璨的七彩霞光,甚至在这白昼之下,都无法遮盖它的光华! 刑上尊同样在微微讶异。 “你成神了,你不是此界之人…” 但司言并未像其余几尊神,身躯产生有好几丈之高的倍化,他依然保留着凡人的大小。 而司言也未曾理会他,他依然跪在苏桃儿的面前,都一声不吭。 不过刑上尊这讶异却也未曾有太多变化,他只是道:“你不过是初入神境而已,仍然不是我的对手,你的所作所为,你的挣扎,同样是徒劳。” 神境的深远,何曾是一个初入此道的人能够理解? 何况他们三姓一族背后的势力,是何其强大!更是派出了麾下的一尊神来今日助力!如今在场其余还有三尊神,怎会轮到眼前这人来掀起什么风浪。 不过刑上尊还是心念微动,他看向了其余在厮杀的一众,分别好几指凌空点出。 他那一指是虚行无相功之中的神通,威力极强,同样十分霸道。 其中一指点向了明玄,明玄的金身被破,那手持宝印的神祇再次祭出宝具,一阵惊雷之后,淹没了明玄,然后再向玄城杀去,连连将其往下压去。 刑上尊的另外一指无相功,点向了墨均衡,墨均衡随即以神剑抵御,但即使是抵挡,却还是被力量波及,甚至还被重上尊抓住了破绽,重上尊再次跳跃过来,以极其狠力的一拳,破了他的护体罡气,将他一侧的胸骨,也当场打凹。 第三指,是楚玄音,从她腹部穿过,也令三人的战阵同时崩溃,白蓝和御灵当即被洪上尊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但然而,就是在这时候,用法力承托和护住苏桃儿的司言,随之转身过来了。 他一步步踏出,那神情,是在渐渐在变化,他在渐渐地怒目,在今日,在此时,天命阁阁主,已经从这里消失了。 此时在刑上尊眼前,或许只是一尊纯粹的神,一尊怒火滔天的神! 刑上尊神情似乎有点些忌惮,他在虚空之中刻画了两下,从手中幻化出一柄长枪,终于召唤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但司言仍然在向前踏步,他每一步走出,都恍若是带着弥漫的神威。 他每走出一步,那些锁住在他身上的天道锁链,便是绷断一根。 而且司言此刻越来越强烈的气息,自然引起了其余三尊神的注意,他们都各自仰望过来。 他们看到司言,正在最高处的空余之上,与刑上尊在对持,立于对角的前方。 刑上尊道:“你不过初入神境,你还是无法与我等……” 但正是提到这里之时,刑上尊哑然了,他只见到司言的九转命轮,又是一枚的道火被点燃,脑后,产生了第二重光轮! 足足有两道七彩光轮! 刑上尊惊骇道:“你…你是……” 重上尊,洪上尊,还有那手持宝印的神祇,神情早已呆滞,那么瞧着司言。 而刑上尊,心中的惊惧,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刚才还在嘲讽的凡人,一个微不足道,甚至他都不必用出全力应对,能够生生玩弄致死的一个凡人,不仅是踏入了神境,更是在此刻,产生了第二重七彩光轮! “你…你只不过是个凡人,你一个凡人!怎会成为这个境界的神!我有神族的血脉!我有神族的血脉也无法修炼成功啊!” 司言不语,他轻轻一挥剑,那柄鲜红的法剑便是向洪上尊而去,那洪上尊大骇,立即催化出十几道镜像神通抵御,但那法剑却轻易突破了那重重镜像,就像是撕裂一张张纸那么简单,法剑掠过,一剑枭首了洪上尊! 然而洪上尊肉身是神,元神同样强大,那元神正想跳脱之时,隐藏在颈部伤口的神通也随之爆发,洪上尊的元神和肉身在刹那之间被分割成了无数块,在大气之中成了团血雾,当即魂飞魄散,连死也不入九狱冥都,不入轮回因果。 司言凌空大手挥动,无数的血红丝线,在顷刻之间穿透了重上尊的肉身和元神,重上尊惊恐不已,立即燃烧起烈焰神通试图挣脱,但他还未真正使力,司言那么轻轻一拉,活生生把他的元神从肉身之中拽出来,十个指头粘着血红丝线的他,再那么张开双手,往左右那么一剥,重上尊的元神顿时被他撕裂,同样身死道消,连个声响都没。 至于那手持宝印的神,在见到两尊神的身死之后,就祭出自己的宝印护身,头也不回向那空间裂缝疯狂逃窜而去,可司言当即凌空一拳,轰烂了他的宝印,也把他打落在了京城之内。 而其余的人,从司言几个弟子,到穆映雪,玄城等人,都愕然无比地看着此时的司言。 白蓝木讷道:“师尊从未说过,从未提起过他是神……” 白蓝只记得每当自己问起之时,司言就总是唉声叹气,声称自己不配成神,话只说一半,不愿意多言半个字。 而其余人,同样震惊不已,那在暗处看着这场激战的叶江月,她刚才都还在劝说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不要去与这些上界神明为敌,否则等到那司阁主被杀,他们同样避忌不了,下场也会落得十分凄惨。 但谁曾知道,司阁主,那最早之前被她鄙夷,在如今又被她卖过一波人,竟然连屠三尊神! 叶江月连大腿根部都开始在颤抖。 她不过是个凡人女子,竟然和这样的存在过不去,还恩将仇报! 司言若是要她死,又谁敢说个不字!! 萧耀远那张老脸同样惊恐,而这种体会,已经是司言带给他的第二次了,只是这一次的震撼,远远超出了上一回在江南! 这司阁主竟然是真神! 降临在此界,游走在人间凡尘的神! 萧凌越在父亲边上摇头不已,他长长叹道:“父亲,你揭发了司阁主,还让他在人间的妻子,永宁公主害得险些被害,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就算司阁主能够既往不咎,皇上也不会放过咱们萧家啊!” 萧耀远脸色铁青,不由失语道:“那…那樱儿那边……” 萧凌越又是长叹一声,只道:“父亲你别说了,樱儿也恨急了你。” 在空域。 刑上尊在看到其余几个都被司言轻易杀死之后,他才恐惧起来,真正从心底产生了惊惧! 而那几乎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他狂吼一声,激荡起自己所有的法力,用那长枪要向司言的命门攻去! 但就在这时候,那刑上尊才发现,自己的动作,竟是戛然而止了。 他的周围,布满了红色的丝线,这些鲜红的丝线,穿透了他的肉身和元神,禁锢了他的一身法力真元。 而司言手中,同样取回了法剑。 随时在下一刻,会将他枭首! 刑上尊懵然,他在试图挣脱无用之后,这才慌忙高声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是神,我也是真神!是降临在此界的真神!我身上还有神族的血脉!我有神族的血脉啊!你若是杀了我,你便会沾染到我身上因果,我三姓一族背后的势力,同样不会饶了你!你会沾染到我那因果!” “沾染你的因果么,你一个下界神祇,也配让我沾染因果?杀你也配让我沾染因果!?”司言的神情顿时狠戾起来,“想让我沾染因果,除非你是那九天之上的诸天神王!一方大帝!你才配与我提因果!!” 刑上尊怔然道:“什么,九天之上…” 九天之上。 这四个字,不由令刑上尊呆住了。 在九天之上的神,是何样的存在,而在九天之上的神王,又是何等无敌,那都是轻易可灭一界的大能啊!但眼前的司言,却是说得如此决然! “因果!?你敢动我弟子!今天即便你是那九天之上的诸天神王!我要你死!我也要你偿命!我也要把你的神魂,锁在那九狱深处,经受万年的业火焚烧!!” 司言骤然挥剑,斩下了这尊神的惊愕的头颅。 哗! 一时之间,神血挥散在了京城的上空。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新的一个月,求月票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过往~~~ 司言的碧血罗魂经已经穿透和禁锢了刑上尊的元神,这一剑斩下,他根本无法遁逃,唯有连着元神,一并被斩,神魂也当即消散。 神血在京城上空挥散,就像是下起了一场大雨,是那么稀稀落落。 而他的神尸,在真元消散之后,就掉落下去,坠入了京城之内。 所有人都即刻呆然,一尊神,就又那么轻易地死了。 纳兰方和何晴等人皆大脑一片空白,在他们心中自己师尊是何等厉害,但如今居然像是杀鸡一样,被人给斩了。 那在负伤的楚玄音,捂着自己腹部对上面的教众喊道:“把这些人都杀光!一个都不要留下!” 听闻,那些教众才再次纷纷杀上去,对这些隔界之人痛下杀手,御灵更是飞抵上面的空间裂缝,严防有人逃窜。 古湖真人对穆映雪道:“穆掌教,你且与我一起去,刚才有个高手往东侧逃了!” 穆映雪顿然道:“古湖…你怎么也在,你什么时候来的?” 古湖真人脸色一黑道:“你们一开打我就来助拳了,比玄城和明玄两个老奸诈还早,刚才一直在与那名人神境界高手对峙,还替你们藏雪派挡了几下,怎么,你们都没看到么!” 穆映雪尴尬道:“有…有么。” 不过这穆映雪自言自语道:“古湖真人一直都没太大的存在感。” 但两人言毕,与风长老一起,都去追击那名逃窜的隔界修士。 至于墨均衡稳住身形之后,就与玄城两人,一起去围堵最后剩下的那尊神,那尊神宝印已经碎了,被两大剑修一前一后夹击,道心也已然陷入了绝望。 墨均衡和玄城的剑光几乎同时暴起! 那神试图从墨均衡这里突破,但上前一轮交锋之后就被斩断了一条手臂!他转而与玄城对攻,但竟又随之被玄城一剑钉入了胸膛! 在最后,一尊凝聚已久的大佛从天而降,一记神掌生生把这尊神的元神打出了肉身,而他的元神,则再度被强烈的剑光所淹没,魂碎当场。 而此时的司言,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他带着被自己用神力,生生遏制住溃散魂魄的苏桃儿,走入了天命阁的主阁之内,他曾经沉睡了悠久岁月的那个房间。 …… 而此时的苏桃儿,她感觉自己在一片白茫茫的环境之中。 她试图从这里走出去,但又毫无办法,她像是有点生气了,这才坐下来,颇为懊恼地自言自语道:“下地狱了么,地狱不是黑色的么,怎么没有油锅来炸人家?” 但渐渐地,她周围的场景,在慢慢蜕变。 从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开始有了色彩,开始能够见景物了。 苏桃儿甚至还嗅到了夏天的气息,在她的耳畔,都有‘吱吱’的蝉鸣在不断作响。 然而当这一切都终于明了之时,苏桃儿才发现自己深处在何处。 她是站在天命阁之中。 在这里,就是天命阁的主庭。 现在好像是盛夏时节,阳光显得十分灼人。 在主庭上倒影出了很多屋檐的黑影,显得非常真实。 苏桃儿不解道:“人家这是在做梦吗?” 不过她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庭院里的桃树,竟然能够清晰地抚摸到叶片。 她躬身,把手放入了山泉流入的沟壑,注入水池的溪流里,同样感觉到了一片清凉,以至于有小鱼游过来,在她手掌之上轻轻啄了那么几下,都会有痒痒的感觉。 苏桃儿抬头看去,忽然见到了一个少年在树下打坐悟道。 那少年生得十分端正,也有那么几分英俊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少年模样令她感觉十分熟悉,而在他的侧旁,则是立着一柄长剑,那长剑随着清风的吹拂,就像是琴音一样在作响,发出清冽的吟声,在这盛夏里,荡漾在天命阁。 “均衡,你的道心很稳,我想了想,你果然还是适合学剑,你是天生的剑修,这柄神剑在与你的道心产生着共鸣,你的剑修天赋甚至能够超越为师,为师所学太杂,虽说本命也是剑修,但往往喜欢在剑道之中烙印术法神通,但你却很纯粹,很纯正。” 苏桃儿一愣,只见她身旁忽然有人走过。 那是一袭长衣的司言,也是她的师父。 但师父竟然看不到她,直接从她身旁那么掠过了。 苏桃儿神情怔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师兄的少年时代。”苏桃儿愕然道,“为何我看到了以前的景象?” 少年大师兄神情微沉,他忽然站起来,双手抱在胸前笑道:“师尊,迟早一天,我会超越你,迟早有一天,我会比你更强!” 少年大师兄倚靠在树上,得意地笑道:“正因为比你更强,天赋自然要超越你了。” 苏桃儿听闻随即惊讶道:“咦!大师兄从以前就是那么作死么!” 但司言没有生气,反而颇为宠溺地笑道:“好好好,为师等你,等到你超过为师那天,为师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但少年大师兄神情又沉默下来,他补充道:“师尊,我想了想,我的天赋好像也是一般,你还是不要走了,师尊你若是走了,又没人陪我了,我还是只有一个人。” 司言的一双大手放在他脑袋上,摸了摸,然后走向了凉亭坐下来,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这才幽幽道:“你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为师会试图为你寻找成神之道,为师还会收徒,以后你还会有几个师妹,嗯…师妹大概会陪你,不要在意,你肯定不会寂寞,寂寞,还是让为师自己来承受吧,我也承受得很久,早已习惯了。” 少年大师兄沉吟道:“师尊,这些话你说了好几年了,但我还是没有师妹,你还是不要走了,我也不想成神。” 司言道:“快了,快了,我感觉有缘人快来了。” 说着,司言从空间袋里取出一顶斗笠道:“均衡,你且拿去,为师没事编的,好遮挡遮挡这骄阳,你去下地种菜采茶叶也方便点。” 少年大师兄随即接过,他把斗笠戴上,然后靠在树下,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道:“感觉确实还不错。” “我去!”苏桃儿不由吐槽了声音,“原来是师父给他的!” 不过正是在这时候,少年大师兄忽然抬起头,看向了苏桃儿这边,只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少年大师兄不由问道:“师尊,刚才那里是不是有人,我好像听见了女子的声音。” 司言还在那里泡茶喝,神情肃然道:“怎么可能有人,这是天命阁,是为师的领地,进来一个小耗子我都知道,你夜里在干什么,老子都知道,进来个女子,我怎么可能不晓得,这是你的错觉,有女人进来,隔着几里之外我都嗅到了,幻海是一片荒地,你别多想了,即使有也是些精魅鬼怪而已,对了,精魅鬼怪若是来勾引你,你切不可乱来,当心淹死在小水塘里。” 墨均衡低头称是,然后提起那柄清剑,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说着,司言依然低头碎碎念道:“女弟子,我要女弟子……” 苏桃儿又陷入了一片白茫茫之中,她不由错愕道:“刚才大师兄看都我了?” 她挠着自己脑袋,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之前还在天命阁,怎么就又到这个白茫茫的地方了。 但这片白茫茫的地方却又再次消失了。 一片与之前迥然的景象,缓缓呈现在了她眼前。 这不是在天命阁,而是幻海的某处,苏桃儿认识其中的一座奇山,所以很有印象,但这里依然显得比较荒芜,何况现在下起了雪,到处是一片白皑皑的,银装素裹,雪地之上什么都没有。 但正是在此时,苏桃儿再次听见了脚步声。 她转身看去,只见是个书生装扮,一袭长袖白衣的师父,在雪地的荒野里缓缓走着。 司言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笑道:“天道有常,天道无常,但天道在我心,天道也缚于我,它指引我来此处,此处也必有我之机缘。” 已经成长的大师兄跟在后面,压了压自己的斗笠随之笑道:“师尊,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大师兄虽然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年少,但依然还有几分青涩在。 说着,这试图两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们几乎是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在那幻海,漂浮着漫天雪花的上空,有个空间裂缝,在渐渐被打开。 苏桃儿同样讶异。 而那空间裂缝,似乎有东西掉下来了。 那是个小女孩,看起来才不过三四岁大小。 那女孩身上都是血污,那么从天上,随着雪片一样幽幽而落。 司言随之一笑,纵身跃起就去接那昏迷的女童。 但同样是在他跃起之时,那空间裂缝之中,忽然有一只庞大的手臂那么伸出来,与他一同抢夺那个女童。 那是神的臂膀! 更是弥漫着强烈的神威! 只不过,司言的动作很快,那尊神隔着界,抢夺不过他! “是谁胆敢抢夺白氏子嗣!!” 那宏大震耳的声音隔着一界,在幻海之上隆隆响起。 隔界之神,混着神通,一掌向司言和他手里的孩子打来! 但司言与底下的墨均衡,师徒两人,同时祭出了长剑,师徒两人合力,惊鸿一击!合力贯穿了那尊神的手掌! 那神惊怒不已,可空间裂缝再也无法维持,唯有收回自己的手。 司言抱着怀里粉嘟嘟的女童,仰天大笑道:“女的!从今天起,爸爸疼爱你!哈哈哈!!” ——————分割线 感谢读者Nea的打赏,本书出现了第一个炎帝,谢谢~ 还有,各位老铁,新的一个月,保底月票走起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师兄哥哥的消失 苏桃儿瞧见师父抱着那女童在开怀大笑,神情也是一阵微妙,因为她在隐隐约约之间也已经知道那娃儿是谁了。 毕竟哪怕是小时候,人的五官和神态却依然不会改变,苏桃儿自然轻易认出来了。 然而那上空的空间裂缝还未彻底关闭,那尊神,仍然在怒吼不已,他侧出半张脸,那一只突兀的神眼往这下界张望过来,对司言等人仿佛在宣告,犹如滚滚惊雷般的浑厚声音喊道:“下界凡人!抢夺走白氏子嗣的你,必然会遭受到因果牵连!你会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快快杀死这白氏子嗣!你才能过从因果之中跳脱出去!” 只是司言早已把年幼时期的白蓝给拥在怀里,似乎再也不愿意放手,他对那即闭合的空间裂缝不闻不问,直到那尊神再度咆哮,他才望了望上面,对那尊神笑道:“世间万物都有因果,但我身上的因果已经够多了,虱子多了不怕养,再来个因果就算是给我调剂一下而已,你不必在意,这孩子我保了。” 说完,司言转头就离去了,无关那尊隔界之神如何愤怒和诅咒。 大师兄墨均衡跟随在司言身后,忍不住问道:“师尊,你养过小孩么,这师妹生得唇红齿白,看起来太娇嫩,应该很难养,像是大户人家的子女。” 司言从乾坤袋之中取出块毛毯,把昏迷的白蓝捧在手心里,随之笑道:“为师当然知道,为师不是与你提过么,为师最擅长养娃儿了,看着他们长大,为师特别有成就感!而且我天命阁条件也不差,养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怎也不会亏待她。” 墨均衡思索道:“是了,咱们天命阁看起来就像是大户人家,如今以后,我是要多个师妹了,我得有长辈的样子,要让师妹知道大师兄很厉害,是值得依靠的大哥哥!” 苏桃儿心情有点耐人寻味,只因刚才那尊神的威胁,无论是司言还是她大师兄,似乎都未曾放在心上过,仿佛那根本微不足道,不足为奇,连管都懒得管。 可若此界其余的凡人遇到神明,怕是腿脚都要吓软了,何谈收留这个孩子。 但她师父和大师兄,两个人都天不怕地不怕,做事情很少顾忌到后果,不过当然了,苏桃儿个人觉得,这些大师兄都是跟师父学的。 苏桃儿眼前的场景变幻得很快,差不多也是回到天命阁之后,司言就随之知道了怀中‘女童’的真相。 他为此郁闷地好几天没心情吃饭。 苏桃儿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在看着这一切,看着所有的变化。 不过么,即使司言知道白蓝是男孩子之后,却依然还是很喜欢,至少在苏桃儿看来,师父对白师兄可比大师兄要宠爱多了。 苏桃儿还发现,年幼时期的白师兄,似乎忘了在遇到师父之前的事情,行为举动,也不像是如今那样,那么狠辣而果断,还是童年的白师兄,他性格和模样,看起来居然十分怯懦,总喜欢躲在师父的身后,拉着袖子,偷偷地那么往外面张望。 而且周围有什么大的声响,白师兄都会被吓一跳。 苏桃儿知道师父的裁缝技术很好,毕竟师父可以作出一套所谓的道服来糊弄她,其实师父就是想吃豆腐,占便宜而已。 然而苏桃儿也是在这个其中发现了端倪,师父他,竟然在白师兄小时候,给他做了好多好看的衣裳! 而且都还是女孩子的小裙子! 甚至连小亵裤都是女式的! 不仅是如此,苏桃儿发现师父以至于有点乐此不疲,还特别喜欢给白师兄扎一股股的麻花辫,即使年幼,但小白师兄的头发又长又密,很是好看,被她师父绑了麻花辫,外加套上小裙子之后,那就别提有多好看啦! 一个唇红齿白,绑着许多辫子的‘小姑娘’,整天在天命阁乱跑,尤其是到了夏天的时候,年幼的白师兄光着脚丫子,一边跑,一路笑过去的声音,这简直就像是银铃一般,那真是好听极了! 那时候的白师兄很天真,也很纯粹,白师兄从初到天命阁的内向,也开始了慢慢转变,在变得爱笑,在变得渐渐开朗起来。 白师兄那时候似乎也把自己当做了女孩子,所有的一举一动,甚至连那回眸,都令苏桃儿都看得不由心生爱怜,而在这个期间,司言这名师父,对小弟子同样是格外宠爱,不仅是白蓝夜里撒娇,一个人害怕的时候,会把他抱过来一起睡,甚至还会给小小的白师兄唱催眠曲,就连苏桃儿都有点羡慕了呢。 不过白师兄是好看呐! 就连真正的女孩子都会自愧不如呢。 这些从小时候就能够看出来,皮肤都是那么粉嫩粉嫩的。 而且苏桃儿还发现了个秘密。 白师兄不仅是喜欢粘着师父,同样很爱缠着大师兄。 苏桃儿站在天命阁主庭树下,只见那个小小白蓝师兄,光着白皙的脚丫子,那么兴高采烈,那么阳光地跑过来,咧着白嫩的牙齿,拉着大师兄墨均衡的袖子,稚嫩地喊道:“大师兄哥哥!你带蓝儿去湖边钓鱼好不好!蓝儿想和大师兄哥哥去后山的湖里钓鱼!” 白兰在央求的大师兄的时候,都还垫着小脚在跳。 苏桃儿见状,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古怪。 要知道平常白师兄是最见不得大师兄了,而且每次都喜欢针对大师兄,只是何曾想到,在以前小时候,白师兄竟然会喊大师兄哥哥……以至于还是那么垫着小脚在央求! 黑历史!这是妥妥的黑历史啊! 玄阴教宗的尚方教主白教主竟然称呼墨剑神为大师兄哥哥! 这是惊天黑料呀! 苏桃儿简直都快看傻了,全然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颇为有种三观尽碎的心情。 之后,大师兄倒是点头,压了压斗笠,微微笑道:“好,师弟,师兄带你去钓鱼。” 大师兄带着年幼的白蓝,来到了后山垂钓,至于白蓝则是倚靠在墨均衡身上,甜甜地笑道:“大师兄哥哥,你说师父他什么时候会教导蓝儿练功,如今师父只肯做衣裳给蓝儿穿,若是蓝儿有本事,就能像大师兄哥哥一样厉害,那些后山之中的精怪,也不会来欺负蓝儿了呢。” 墨均衡笑道:“放心,师尊不教你,师兄也会教你,以后你也会变得和师兄一样厉害的。” 白蓝这才拘谨地笑起来,仿佛对以后的未来,很是期待。 后山的湖泊,有许多鱼获,才不出一会,就已经垂钓上来了许多。 墨均衡问道:“师弟,你是否有想要的东西,师兄再过些日子就要下山去历练了,师尊说我去了外面应该不会被欺负,师兄已经想出去闯一闯了,可能会离开很久才是。” 白蓝小脸微动,他抱着自己卷缩起来白皙的膝盖,轻声呢喃道:“蓝儿不想要什么,蓝儿只想和师尊还有大师兄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墨均衡笑道:“那我早些回来!” 白蓝眉开眼笑道:“好呀!大师兄哥哥早点回来,那些山里的精魅就不会来欺负蓝儿了!” 要知道,其实白蓝经常会被山里的几只精怪给欺负。 上次白兰拿着鱼从湖泊回来,在路上就被几只黑熊怪给拦截,其实,白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一年,经常被这些山里的家伙欺负。白蓝倒是与师尊提过,但师尊听闻也只是微微叹气而已,只说自己会告诫对方,让他不要太在意。 欺负他的人,其中以黑熊精为首,白蓝甚至好几次就差点被吃了,就连昨天都还被拦住了一次,但好在每次都被大师兄遇见,所以都化险为夷,因此白蓝更是觉得大师兄好厉害呀!他心里可是佩服和崇拜极了大师兄! 他总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大师兄哥哥一样厉害,那就好了! 之后,师兄弟两人又回到了天命阁。 白蓝因为不小心弄湿了衣裳,要回师父房间里换,苏桃儿当然也是一路跟过去了,只不过正当这时候,白蓝像是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呀!蓝儿忘记说了,师父今天吃鱼想要吃清炖,不要油煎的!得去与师兄提个醒。” 说完,白蓝又兴高采烈,撒着小腿往大师兄那里跑过去。 然而,也正是在厨房外面之时,年幼的白蓝,居然在天命阁里早操遭遇到了那几只黑熊怪。 那为首的黑熊怪还未修炼成人形,不过已经能口吐人言,这黑熊怪一只熊掌叉腰,另一只抓子拿着红彤彤的大苹果的在咬,看着地上的鱼获,对大师兄道:“大胸娣!你只给一半,俺与几个小弟不能分呀!每次都替你欺负那个女娃子,还要找个时机让你出来救场,俺们也很辛苦滴,多给两条嘛~” 其余三只小的黑熊精,只有半米高,显得很娇小,还在地上打滚,同样口吐人言道:“墨大哥,多分咱们几条,鱼儿可是好东西哩!” 墨均衡笑道:“那行,拿去便是,几条鱼也不与你们计较,给我留下点便是。” 那黑熊精啃完大苹果,把竹篮提起,告退道:“大胸娣,有空来俺洞府坐坐哩!咱们今天先走了,啊!代俺向司阁主问好~” 而这一切,都被年幼,才不过四五岁大笑的白蓝给目睹了全程。 白蓝那张稚嫩的小脸,从惊愕,到了慢慢冷静,然后,就像凝固的小脸,那么抽搐了几下。 也是从这一天起。 蓝儿曾经亲密无间的大师兄哥哥, 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嗯,灰飞烟灭。 … … ——————分割线 月初求保底月票~吼~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成神法合并 苏桃儿看着眼前这样的场景,其实表情和白师兄差不多,都忍不住脸颊抽搐。 她也彻底知道了,大师兄为了出风头,其实完全不顾后果会如何。 而且她就站在白蓝的侧旁,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孩子嘴巴都已经气歪了。 不过苏桃儿见状,倒是忍俊不禁起来,心想,小小的白师兄果然好可爱呀,即使生气都那么好看。 在大师兄走进厨房去忙活,那几只黑熊精走了之后,随之有人从后面走过来了。 司言摸摸白蓝的头,安抚道:“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何师尊不去教训这几只黑熊精,那为首的老大,其实是你大师兄的狐朋狗友,之前他们还经常来天命阁做客,还用山里的野茶与为师交换过丹药,为师总不能把你大师兄的友人给灭了,这就是不好了。” 但白蓝却是‘哇’地一声,投进了司言的怀抱里,闷头大哭起来了。 司言也唯有抱着他,爱怜地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今儿个想吃什么,师尊亲自给你做去,哎呀!对了,为师又给蓝儿做了件新衣裳,为师一直把你当女孩子养,为师想了想这样不好,还是替你换回来吧,不过么,你扎小辫子好看,我看辫子还是扎些日子,你的手指长,为师还要教导你抚琴~” 不过这或许也是契机,在这之后,白蓝就对大师兄哥哥,永远是那么爱答不理的模样,别提叫他哥哥,就连大师兄都不喊了。 然而苏桃儿大概是觉得很有趣,她俯下身子,伸出了手指头,试着在年幼白师兄的小脸上那么戳了一下。 但苏桃儿却未曾想到,她的手指竟然触碰到了白蓝,软软糯糯,皮肤可是好极了。 “诶?” 白蓝也随之迟疑,抬起头来,这才好像发现了苏桃儿。 “姐姐,你是谁呀?” 司言随即精神道:“姐姐!哪里有什么姐姐!?” 然而就在司言回头的刹那,苏桃儿再次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周围又是那么变得白亮起来,场景也都消失不见了。 苏桃儿同样自言自语地讶异道:“怎么回事,刚才的不是梦吗?为什么我可以摸到白师兄,而且也不是梦吧…如果是梦,我也应该见过才会做梦呀!” 苏桃儿在这个过程之中不断反复,她在之后,更是还见到了三师兄御灵小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的三师兄还有些不同,人也比较胖,还善谈,不像是现在,已经很是自闭了。 而长大之后的白师兄,性格就已经变化了许多,谈吐之间都有些冷傲在其中。 但最后,在苏桃儿她清醒之前,最后见到的景象,是她站在师父和三位师兄的身后,一起仰头看着那颗从幻海冷寂夜空,划过的七彩光陨…… 她望着那片光陨,脸上被那霞光所照影,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困惑和茫然。 接着,她才什么都不记得了,苏桃儿最终陷入了一片期漆黑之中。 只是她刚才的经历,其实也在无意之中,透露了给在床边守护着她的人。 今天是京城神战之后的第七天,但苏桃儿依然没有清醒。 漂浮在京城之上的天命阁,苏桃儿就躺在她自己的厢房里,而司言和永宁,以及太师夫人,也已守候着她那么久了,在这期间,除了永宁往返天命阁和宁王府,司言偶尔到后院走走,太师夫人是几乎一步都未曾离开过。 永文帝之前也来了一天,但因为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他待不住,就又被大臣拉走了。 总之天命阁进进出出都是太师府邸的人,皇宫的八皇子和云梦公主也来,苏轩和苏家子弟都来,基本快把司言的天命阁给认熟悉了。 苏桃儿的那些小妈同样熟门熟路,因为之前在天命阁住过,连招待都不需要,还会自己去散步和泡茶喝。 太师夫人忧愁地问道:“司阁主,为何我家桃儿还未醒来。” 司言略微沉吟道:“我用自己的命轮道果替她修复了肉身,又用自己的法力稳固她的神魂,她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不知道为何还没醒。” 太师夫人摸着她的脸道:“桃儿虽然不是我亲生,但与我骨肉无异,她一直不醒来,我这当娘的,天天夜里都提心吊胆。” 白蓝上前安慰道:“太师夫人你不必多虑,我也颇为懂得医道,小师妹的肉身和神魂无碍,应该是无妨了,至少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然而就是在这时候,苏桃儿忽然出声了。 她先是呢喃了几句,然后闭着眼睛,一脸笑嘻嘻道:“大师兄哥哥。” 司言一愣,太师夫人同样怔然。 白蓝神情一呆。 “大师兄哥哥,咱们去后山的湖泊里钓鱼好不好,大师兄哥哥……” 白蓝听闻到此,脸色即刻狂变。 至于司言,颇为不解道:“这丫头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以后蓝儿只想和师尊还有大师兄哥哥……” 白蓝立即上前,伸出手捂住了苏桃儿的嘴,防止她继续说出半个字来。 “呵呵。”白蓝皮笑肉不笑道,“师尊,小师妹怕是在做噩梦呢。” 司言神情古怪,太师夫人同样带着微妙。 但最终令人松了一口气的是,苏桃儿在这天的夜里,终于清醒了。 除了刚醒来,走路的时候有些踉跄以外,她倒也没什么大碍了。 司言看着他送给这小弟子,已经碎裂的发簪,也是庆幸了一会。 当时若不是这发簪抵挡了一些力量,或许苏桃儿真的会当即丧命,香消玉损了。 永宁见苏桃儿醒来,是抱着她哭了好一会,久久都未曾放开,太师夫人也在悄悄抹眼泪。 即使之前两人在斗嘴和冷战,但两个姑娘,依然是对方最好的朋友。 苏桃儿心里都有点那么暖暖的呢。 嘛,果然还是好姐妹呀! 而苏桃儿也在天命阁俯览了下京城。 只见整个京城有十分之一的建筑物,基本上都被打烂了,破损之处更是不计其数。 到处都有工匠在忙活,远远望去,督造厂之内炉火也似乎未曾熄灭过,一直在加紧锻造。 估计要完全修复京城,需得花上一年半载才行。 而且之间投入了人力物力,更是不计其数了。 差不多是在她清醒的第二天,在司言的要求之下,有好些人,都开始在这京城之上的天命阁聚集了。 永文帝其实脸色有点不善,他心道:“司阁主竟然那么趾高气昂地唤朕,朕可是皇帝!而可气的是朕还真就乖乖来了。” 苏太师在周围看了圈,心道:“之前我苏府衣服一直晾不干,有块云朵遮着,想必就是这司阁主的庄园所导致,这庄园倒是一件宝器,竟然还能飞。” 楚玄音腹部受创,但仍旧应邀到了,她即使来了,但瞧着周围,依然觉得很新奇。 司言向苏桃儿示意,苏桃儿便是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两块玉板。 这两块玉板拼在一起,连裂缝也当即消失,形成了一体。 楚玄音见过,当即认出,错愕道:“成神法!” “没错,我得到了另一块玉板,是从那尊神的儿子,刑尊身上得到的,此界之内大道有缺,大道的缺陷也影响了长久生活在此界的生灵,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无法凝聚命轮修炼成神,即使去了另外一界,只要是受到过影响,同样结不出命轮,但有了这成神法之后,却可以进行规避。” 司言此言一出,无论是他的几个弟子,还是永文帝和苏太师,顿时眼前一亮。 永文帝兴高采烈道:“阁主你既然展示了成神法,是想把成神法传授给朕?” 司言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为何要私藏呢。” “均衡,你过来。” 墨均衡随之上前。 “你把这成神法抄录下来,发表在你的报纸上,公布天下。” 墨均衡微微一愣,这才应声道:“是,师尊。” 永文帝随即大急道:“等等!若是把这成神法公布天下,岂不是又会出现很多像是之前这样的叛乱!” 司言听了就那么笑笑。 “但你若想私藏公布,下次隔界之神再进来,又还有多少人替你抵挡呢。”司言轻言慢语道,“神也分很多种,境界划分比凡人境界还要复杂,比我厉害的神,更是不计其数,何况你不同意也没用,这成神法是我找到的,又不是皇上你的,皇上你不服,你就憋着,你也别练。” 在永文帝身后的苏轩见到永文帝吃瘪,不由会心一笑,心里很是舒爽。 苏桃儿坐在司言身旁,同样在对自己亲爹做鬼脸。 永文帝脸色铁青。 楚玄音道:“皇上,这成神法其实越多人知道越好,若是隔界之神再度来犯,我们也好有更多的帮手,把这功法直接公示天下最好。” 苏太师沉吟了下,也附和道:“皇上,太后和司阁主言之有理,外界皆有人修炼成神,我们起点已经比外界低,不可再藏宝,而是要福泽天下才是,而且那空间断裂之处,我们虽然派人把守,但它却还是未曾消失,不知何时还会有隔界之人下界而来。” ——————分割线 我有点困了,想睡觉,看看十二点之前能不能再更新一章节~ 第二百一十四章 倒影与承诺 永文帝思索片刻,忽然拱手向众人低头,应声道:“是朕错了,诸位比朕更有远见。” 楚玄音上前扶起他,笑道:“皇上你有顾虑很正常,不必自责。” “多谢母后提点。” 说完,楚玄音过去还对司言轻轻道:“司阁主,哀家被那尊神打伤,元气似乎有些损耗,过会哀家留下来,你替哀家看看伤势如何?” “自然可以。”司言笑道,“只是太后娘娘要多欠我一个人情而已。” 楚玄音巧笑倩兮道:“债多了不愁,司阁主尽管记账。” 永文帝神情古怪,心里不免有点酸酸的,只因他知道自己母后是伤到了小腹,那里是女子私密之处,连太医都不能看,何况是个外人。 何况每次回想起小时候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母后,与另一个不是父亲的男人有暧昧,他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有不舍,还有莫名其妙的感觉。 只是介于在场的人太多,他不好明言就是了。 然而想到这里,永文帝还是不免在心里有了些戒备,这是他身为皇帝的敏感,他同样在唯恐眼前的男人,会窥视到自己的帝位。 可当然看着司言的双目之时,永文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他的帝位,人家大概根本就看不上吧。毕竟这司阁主是那么地不以为意。 而且经历了之前一系列事情之后,永文帝甚至觉得,或许皇帝的位置被抢走了也无妨,只要那新皇帝,可以善待这天下苍生,延续他的治国之道,永文帝还乐得把皇位交出去,虽然对不起老祖宗就是了。 关于成神法,在场者皆都抄录了一份,墨均衡才取走玉板,连夜拿去拓印。 然而,就正在墨均衡前脚要走,众人都要散去之时,无论是谁,都突然听见了很响的隆隆声。 在上空,他们视听都十分清楚,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声音,是大地的轰鸣,下面的地面此时还有些起伏,就连京城之内的房屋都在摇动,那些星光烛火,都在伴随着这场并不算太大的地震,而左右摇曳。 苏桃儿道:“这是地震么?” 司言同样来到边缘,应声道:“并不是很厉害,应该不打紧。” 可就在司言说完这句话之时,抬头的他,忽然见到了上面的异象。 京城的高空,竟然倒影了都城之内的景象,在上空出现了一片连绵的琼楼玉宇。 其余意识到之人,都纷纷望去。 苏桃儿道:“怎么京城倒影在上头了?” 众人错愕。 永文帝木讷道:“不对,上头并非是京城,而是另一个地方。” 司言凝视着,他也能够发现其中的不同,倒影在高空的那座都城,看起来比天圣国的京师,还要繁华,那些建筑物,都更加恢弘大气。 “这是另一个诸天么。”楚玄音呢喃道,“另一个世界的诸天,倒影在我们上面。” 如果仔细辨别,以至于还能看到那片繁华的国度之中,还有许多百姓在大街上走动。 楚玄音和司言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之前他们一起翻阅过的上古文献。 他们也从那些文献之中有过自己的推断,他们推测这方世界,其实是从另一处大世界之中分割出来,独立在了一个虚空维度之中。 永文帝和苏太师似乎同样清楚这件事,两人的脸色都十分微妙,全然无法形容。 永文帝道:“成神法确实要传授给这天下,让天下人都可修炼,两界之间的关系若越来越紧密,真与那方大世界合并,朕的天圣国,又何曾还有抵御入侵的手段,朕又如何来保护这天下苍生,江山社稷啊!” 永文帝唤太子云轩近前,对他道:“轩儿,你要知道,如今这重担,不仅是你父皇我要担当,同样是你以后的重任,你知道么。” 云轩沉吟良久,直到苏太师在后面轻咳了声,他才应道:“儿臣知道。” 永文帝愁眉不展起来,他在原地渡步道:“不知道那上界如何,有几方势力存在,朕的天圣国,算什么程度的势力,司阁主,你对外界是否有了解,朕的天圣国若是在外界,可算是一方势力么,是否可保全自己?” 司言摇头道:“外界神祇遍地,有些皇朝,从皇帝到三公九卿皆是人神之上,不乏神境强者,宗门圣地也是数不胜数,皇上的天圣国,算不得什么,若是有外部势力入侵,恐怕也抵御不了。” 其实司言反过来倒是有种被这个皇帝套牢的感觉,司言娶了永宁,永宁是他的族妹,收入苏桃儿,苏桃儿是他的女儿,总之感觉就是很奇怪,感觉什么事情都要替他收拾烂摊子。 两个男人对视,心情都好像有点莫名其妙。 司言心想:“老子是不是中计了?” 永文帝心道:“先抱他大腿,母后的事情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得已之时,还得鼓励怂恿下。” 苏太师起身飞赴往那片倒影的国度,但他却并未接触到,无法进入其中,像是海市蜃楼般穿越了。 之后还飞赴到京城之外的苏太师落地走来,道:“如今应该是一片倒影,是从某处投影过来,就不知道对方能否看到我们,而且这倒影也不止是京城出现,外面也有,如今整个天生过,恐怕头顶都是一片倒影。” 永文帝沉吟道:“太师,咱们先走吧,也不打扰司阁主了。” 苏太师听命,同样起身告辞。 而在之后他们离开。 司言虽然替楚玄音查看了伤势,但全程都在永宁和苏桃儿的监视之下。 他也觉得十分无趣就是了,要是他和太后两人,或许还有点乐子可寻。 然而到了就寝之时,司言才算发现,就连太师夫人也没走,萧沐萍拉走了自己女儿,笑道:“桃儿,今夜娘亲到你屋子里去,你不要吵到你和师父和师娘休息。” 苏桃儿固然有些不从,但最后还是被拖走了。 只是司言和永宁同床共枕,也不好做什么就是。 毕竟薄薄的一层墙壁,哪怕是床轻轻摇动,对面都能听见,加上萧沐萍也在,那档子事情是别想了。 但永宁还是抱着司言,依靠着他的胸膛,一直都没有分开。 之前为了照顾苏桃儿,永宁都没怎么休息,今天算是司言从外面回来,夫妻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其实司言到今天为止,依旧感觉十分离奇。 现在他搂在怀里的女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多个老婆,到今天还是不适应。 司言倒是轻轻讶异道:“永宁,你已经是三魂境界了?” 摸着永宁的手,司言可以精准探知到她的境界,而且是十分稳固的三魂境,在不久之后,踏入七魄,也是指日可待。 “嗯。”她轻声道,“自夫君你走了之后,父亲每天都指导永宁,永宁也未曾怠慢,除了练功,那就是写写文章,其余也没什么,啊,对了夫君,永宁把夫君传授的功法也给父亲看了,这无妨吧?若是父亲不学,也教不了永宁。” 司言思索了会,他虽然对宁亲王没好感,但他怎么说也是永宁的父亲。 “不打紧。”他道,“只是你要告诉岳父,那功法他同样可以修炼,他若是勤加修炼,突破灵皇桎梏也不难,只是这功法不得外传,以后对外同样不能声称是我传授,否则我怕有灾祸上门。” 永宁把脸埋在司言的脖子根,轻声笑道:“夫君你还肯喊父亲岳父。” “为何不喊,他是你老父,自然是我老丈人。” 永宁高兴极了,她凑过来,在司言的脖子根上亲了下,而且这个过程有点停留,甚至还带着些**。 在司言的脖颈处留下了个小小的草莓。 而且在这之际,永宁的身子又缠上来了。 司言想推开她,但又不知道如何用力。 她轻轻呢喃道:“夫君,人家想要孩子了。” 永宁那么过来,司言心中不由一团火升起。 司言轻声求饶道:“永宁,我有难处。” 永宁沉吟了会,在司言耳边轻声道:“我知道夫君你有难处,夫君从哪里来,夫君你又要到哪里去,永宁都不知道,或许夫君你以后会离开永宁,是么?” 但司言还未回答,永宁就道:“夫君如果要走,永宁自然无法改变什么,但要个孩子,不也很简单么?夫君为何不给。” 永宁道:“夫君不在期间,我查阅了不少生孩子的方法,也知道了不少。” 司言被她那么主动,毕竟她已经伸进去了,所以有点扛不住,但当他见到自己手上还缠绕着符文锁链,这未曾消散彻底的天道之时,他微微一愣,然后反过来,把永宁拥在怀里。 永宁吓了跳,才再次发现,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只嗷嗷的小绵羊,没有反抗之力。 “我若是有一日自由了。”司言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一定给你,给你很多,让你生上十个八个,你别嫌少,少了再生,我有的是力气。” 永宁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是那么炙热,那么有力。 令她不禁有些酥软,她依偎着他,这个至少在今夜还属于她的男人,那么呢喃道:“嗯,听你的……” ——————分割线 之前几次每次都想在最后提及,都忘了。 老读者逆袭的百夫长AX也是炎帝了,在此感谢老读者的支持,谢谢~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代才女,一代X王 司言坐在天命阁的主阁之上,在眺望着此界的景象。 而且关于另一界,其实这天圣皇帝应该知之甚多。 只因为永文帝已经下令开始在幻海转移民众了。 幻海曾经是海洋,但在干枯之后却成了盆地,永文帝顾虑两界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之后,大海会再现,若是到了那时候,整个幻海恐怕都会成为一片**泽国,那些百姓,若未曾有修炼,或是七魄之下,都有溺死的风险,因此永文帝早早便是飞剑传书过去,让驻扎在幻海的大军,负责这件事。不过幻海虽然地域辽阔,但好歹所有村庄几乎都有记载,加之人口并不多,并不存在太大困难,在运河的作用之下,不出半个月就大致可以迁移完成。 而从幻海而来的人口,大多被安排在了云州和青州,天圣国幅员辽阔,这点人数还是足以安排。 至于紫梓,司言当然不必劳神,灵皇境界还不至于担心这些,何况那片宫阙原本就在水底,全然不会产生影响。 只是紫梓如今不仅要下葬母亲,她父亲也战死了那宫阙之内,她或许还要替父母守孝很久。 在三尊下界神祇被平定以后,已经在天圣国控制之下的玄武国,如今开始逐步清剿其余三国的势力,同样也进行了对刑天教的铲除。 永文帝,司言倒越来越欣赏他了。 天圣皇帝虽然少了点节操,但他却真正做到了为国为民,无论是施政还是治国理念,都抱着以人为本的初衷。 司言前几天和他谈起过这件事,永文帝颇为欣然地笑道:“朕小时候面临的险境太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其实并非住在宫里,母后为了保全朕,把朕送到了中州一户普通的农家里,当成寄养的儿子,差不多生活了三年,朕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也懂得这百姓疾苦,朕是深有体会而已。” 司言听闻,心中赞赏不已。 成神法经过修士日报的传播,都过了半个月有余。 如今此界之内的修士,早已都得知了这个消息,同样是掀起了一场舆论波澜。 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拓印在了一文钱一份的报纸之上,恐怕是谁都没有想到。在曾经,如果被谁得知有成神法,恐怕都足以在修士界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现今被司言这么一搞,反倒大家都没了脾气,爱怎么就怎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要功法, 一文钱买一份修士日报,自个儿去炼就是了。 最近司言的天命阁倒少了个操持的人,御灵跟随林红英回了玄女门,天命阁就显得有些空荡荡,不过司言心情还算了然,这京城之内,他能蹭饭的地方太多,皇宫随便进出,皇帝和妃子,以及公主太子在后宫用膳,他都能进去欣然坐下,苏桃儿甚至还主动替他递碗筷,大家见到司言,都是相谈甚欢,皇宫妃子也是笑声连连,唯独皇帝脸是黑的。太师府他同样进出自如,有事没事去蹭个饭,讨杯茶喝。 期间萧家兄妹送来拜帖,想前来请罪。 叶国公府邸亦是如此,是叶正和叶国公前来,为叶江月所犯之事,亲自登门告罪。 司言倒没有多言什么,他知道前因后果,就随便对付几句,声称自己没放在心上。 毕竟就算他们不去告密,他的身份被揭穿,顶多也就半天而已。 何况他又不是不清楚叶江月和萧耀远的德行。 他同样不奇怪。 不过,宁王府他是只去了一趟,其余全是永宁在陪着宁亲王。 他和宁亲王之间还有着点隔阂,两人见面说话也都会留下那么一分,因此司言就不爱去了。 而且至于永宁,她似乎在司言前往玄武国之时,还多了个爱好。 她在练功之余,几乎都在埋头写一些文章,那无论文笔还是速度,都十分挥洒,颇有浑然一体之感,况且在写完后,都还专门有人来收,看那身装扮,貌似是修士日报的社员。 司言最近很少看报纸,也不知道永宁在干嘛,他认为大概就是些诗词歌赋类的东西。 落款的笔名倒十分有意思,唤名为,司小宁。 从司言和她自己那里各取一个字。 只是,其实在之后,司言才知道,永宁那嘴里哼着小曲,行云流水般撰写的文章,是有多大的能量。 修士日报凭借永宁的发表文章,近乎令自己日报的销量暴增了一倍以上! 而且购买报纸着,几乎都是以女性读者为主,京城之内,只要是念过几年书,都在津津乐道文章的内容,也在互相之间传阅,甚至在不久之后,修士日报还会专门为永宁把所有连载过的文章编成单行集,单独发售。 永宁有爱好,司言自然乐得见到。 即使他没有去了解过那些文章内容是什么。 直到前天,苏桃儿拿着一大叠报纸,怒气冲冲,前来兴师问罪之时,司言才知道她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 总之,故事的第一主角,是个不受待见的大户人家小姐,因为是丫鬟所生,在府邸受尽了冷眼,不仅是兄弟姐妹憎恶她,就连后母都同样百般刁难。 女主姓名,被唤作云晓。 反正故事开场各种凄惨,那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后母和姐姐的丑恶嘴脸,更是让人气得牙痒痒,加上女性读者的敏感神经,近乎夜夜都在让她们为云晓的命运而牵肠挂肚。 但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富家庶女,这一生都会很凄惨之时,她却遇到了生命之中唯一的夫婿。 一个神秘门派的隐士阁主高人。 男主名为,司君。 一场邂逅令两人相遇。 接着,就是各种产生契机的剧情,司君与云晓两人发生了一系列的后续,即使去湖畔游玩,都能遇见对方,司君长得英俊潇洒是,谈吐得体,神通道法又极其厉害,从描述上而言,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子,反正,就是各种在她深陷困境之时,救她于水火,在她被家族欺辱,逐出家门之时,又带着她径直打上云家,连连逼迫得后母给她下跪磕头,老父悔恨地跪地失声痛哭,姐姐更是被司君身后的各大惊天势力当场吓得瘫软在地,不住给自己扇耳光。但女主是如何大人大量,自然原谅了家里人。之后两人便是相爱了,司君带着她回到了山门,一个几乎避世不出的地方。 当然,美好的爱情故事在此还并未结束。 正当所有读者都在庆幸不已,为这段姻缘而感到高兴之时,女二正式上线。 女二是男主之前收养的弟子,名为苏桃桃。 苏桃桃极度迷恋自己的师尊,当然,我们的男主司君却把她视作弟子疼爱而已。 但正是司君从外面云游回来,带着云晓这师娘归来之后,仇恨和嫉妒之心,便是在二女相视的那一刻被种下了。 在之后,那在人前乖巧,但私底下十分歹毒阴险的苏桃桃,正式上线。 同时,近乎吸引了全书所有的仇恨。 第一次作妖,苏桃桃故意在大冬天把女主推进了水池里,事后,对着女主那么冷蔑一笑,第二次作妖,苏桃桃是自己从屋顶上跳下来,把脚弄断,却含泪冤枉是女主推她。女主百口莫辩,但司君还是在心疼弟子的情况之下,狠狠训斥了云晓这师娘。第三次作妖,苏桃桃故意装病,睡在了师父的床上,师父司君以为是妻子云晓,直接睡进去,还揉了两把,这才发现是弟子苏桃桃,司君惶恐不已,苏桃桃却含羞,而此刻正好云晓从外面闯进来撞破。 反正,几个事件之后。 读者对这苏桃桃的怒火,那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空前高度! 在修士日报的下面,还有读者寄信栏目。 随便节选了几段,就能够窥见到女性读者对女二苏桃桃的深仇大恨! ‘死死死!!本姑娘现在就要弄死苏桃桃这个小贱人!!’ ‘贱人贱人贱人!!苏桃桃就是个死贱人!!’ ‘云晓好可怜!好可怜啊!身世那么凄惨还不算,还要被这杀千刀的折磨!司君你是不是瞎啊!快把苏桃桃逐出师门啦!’ “本宫乃是当朝公主云梦,还望贵社务必刊登一下本宫对苏桃桃的看法——小贱人不得好死。” …… 当然,作为真正原型的苏桃儿,几乎是一眼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作者司小宁又是谁,所以这才怒气冲冲上门来兴师问罪。 只是这苏桃儿才到天命阁的前庭,就见到有个男人靠在树下。 那男子怀抱长剑,戴着斗笠,脑后更是亮起着一圈光轮。 苏桃儿怔然,不过她很快定住心神,不理会他,径直走进了里面,去找永宁吵架了。 墨均衡压了压斗笠,自言自语道:“小师妹吓坏了,肯定觉得我很厉害吧。” 过了一会,又有个人走来。 白蓝神情微动,见他故意站在所有人都要经过的前庭,故意靠在那棵树上,脑后轮光晕,很是显眼璀璨。 白蓝同样选择了无视,就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从他面前漠然走过。 他压了压斗笠,再次道:“师弟也会觉得我很厉害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 界域飞升 永宁远远见到苏桃儿来兴师问罪,早就从天命阁后面悄悄溜走了,苏桃儿最后还是在司言面前抱怨和哭诉了好久。 而来到主阁顶上之后,白蓝也气恼地过来道:“师尊,为何他这么快能修炼成神,蓝儿却不能!” 司言见自己那大弟子故意待在一个谁都能见到他的地方,耸耸肩膀道:“你师兄与我原本在人神境就差不多了,以凡胎就能硬撼真神,他前面已经积累到连神也自叹不如的地步,十多天完善成神法,这很正常,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要比修炼成第一重神境的神,可能都还要强横许多,他的道心很纯粹,没有太多杂念,单纯在法力真元的浑厚上,直逼神境二重了,此界之内,除了为师,他已经无敌,真神二重之下,他可能也已经无敌。” 他见白蓝依旧愤愤不平,心有不甘,所以出声安慰道:“放心,你也很快可以,境界之间的跳跃,不是修满了才可以,人神的跨度可以很大,这些你不必太过于顾虑,你们学的是为师所自创的功法,境界的束缚,不会对你们产生太大的效果。” 之前司言已经把后续,对应命轮的其余部分功法,都传授给了他们,至于在指导问题上,这几人都已经跟随了这么多年,也相信他们应该可以自己得出结论。 白蓝气结道:“我就是讨厌他装模作样!” 司言同样劝慰道:“他好歹是你大师兄,不要老是和他过不去,他心里还是十分惦记你呢,当年也是他从三大掌教手里把你救回来了。” 白蓝轻哼了声,依旧很是不爽。 苏桃儿忽然嘻嘻一笑,凑到白蓝耳边轻轻唤道:“白师兄。” “嗯,怎么了?” 苏桃儿甜甜道:“大师兄哥哥~” 白蓝脸庞抽搐了两下,然后就像是拎小鸡一样,把苏桃儿后面的领口给拽起来,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师妹,这些日子师兄的斜月楼人手不够,你是否愿意去帮个忙?” 苏桃儿赶紧讨饶,双手合十道:“白师兄,桃儿什么都不知道!” 司言眺望着这片天空,神情颇为沉吟。 他如今还被天道约束,虽然之后的符文,并非不能炼化,只是不知道还要花多久而已。 白蓝道:“师尊,我们似乎和对面那一界更加接近了,那些倒影在变得越来越清晰。” 之前再次经历过了好几次地震,上空之处那些海市蜃楼,确实在产生着变化。 那片国度之中的人,同样能够看到他们,大街之上,无论百姓还是修士,都在抬头张望,在那其中,甚至更有神祇的存在,同样在抬头望过来。 只是两者之间至始至终都是倒影,未曾有过实质性的关联。 事实上还不止如此,除了京城之外,也都能见到隔界的倒影,但却不都是都城,有些是山川,更有些是海洋湖泊,甚至听闻天圣国好几处地方,都有空间裂缝在产生,在那裂开的夹缝里,经常有修士从其中进出,有些是看了看,就又回去了,有些甚至和此界之内的宗门发生了冲突,经过了几番厮杀。 但似乎就是在此时,白蓝提醒道:“师尊,你快看!” 司言一愣,抬头望去,见那海市蜃楼,竟然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开阔了! 而紧接着,在这幻象之间,爆发出了强烈的极光,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将这白昼几乎都染上了各种各样诡异的色彩! 大气也开始轰鸣了! 在这一刻,天命阁下面的京城产生了强烈的地震,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连城内的大地都开始开裂了! 司言和白蓝两人不由脸色大变。 苏桃儿更被吓得六神无主。 之前还是白天,但现在这转瞬之间,忽然就进入了夜晚!在那夜空之上,群星璀璨,与极光所相呼应,那天穹之处有无数的流星划过!在这夜空激烈地燃烧着! 而在这个天地异变之时,竟然在这京城之中,还出现了一尊通体漆黑的魔神,在一棵庞大的巨树之前怒吼!那似乎也是虚幻的投影,但却是无比真实!那尊魔神在怒吼和咆哮之后!猛然举起了手中的神金钢斧,对着那棵巨树猛然斩下!巨树当场断成了两截,而魔神的投影也随之消失! 这一幕不仅是在京城出现,天圣国其余几个州,同样有此等异象!都在经历着强烈的极光,这几千上万年来,最为反常的天象而在这天空之中,尤其是京城之上,那些陨石坠落,掉入在了民居之中!掀起了阵阵波澜! 司言见状,他随即一跃而起,脑后一轮光晕随之跳跃而出! 他那大弟子也是同样,神剑出窍,化作了一尊人族剑神!与司言同样,都屹立在了京城上空,师徒二人绽放神威与剑气,挡住了这上天无数的陨星,避免京城遭受到这场破坏! 白蓝见状,同样是持剑而立,在观察着周围的异变,亦是随之准备出手。 只不过他师兄和大师兄两人已经绽放出神威,就足以庇护京城,根本轮不到自己出手。 而同样的场景,也在天圣国,甚至幻海,以至于玄武国不断地在上演。 在中州的都城,一尊大佛屹立在上方,不断抵挡住坠落的陨星,而在那尊大佛之中,除了明玄方丈,还有许多在静坐诵经的和尚。 佛光照耀着中州都城,也确保了中州的平安无事。 在牧州,牧州的都城其实就是天剑宗的祖地之下,天剑宗玄城,化出了自己所有的剑丸,御剑在这都城上方,数以千计的飞剑,在这都城之上密密麻麻,恍若遮天蔽日,都与宗门之中所有的师兄弟,在击破这一道道陨星。 于青州上方,正在返程路上的穆映雪与七大长老,在青州沐江之上,展开了镇派剑阵,亦为下方百姓抵御这次的灾劫! 但所幸,这场劫难也未曾持续太久,坠落的陨石渐渐停歇了,但此界之内,却又是经历了一回日月更替,从夜晚到白昼,又从白昼到黑夜! 足足过了大约半刻钟之后,才逐渐落幕了。 在这京城的上方,竟然是一片银河的星空,一轮圆月,也挂在了那夜穹之上! 司言和墨均衡两人皆面面相窥,颇为不解这到底是为何。 永文帝与苏太师,以及朝廷各大百官,只要是有修为之上,都纷纷飞赴上天,连楚玄音也都到场。 督查院的侍卫也纷纷出来,维持京城之内的秩序。 永文帝上前,不无错愕地惶恐道:“司阁主,方才那场异变是怎么回事?” 司言只是摇头,但他抬头望向天空,却已经见不到了海市蜃楼,而且天空之中是一轮圆月,日月星辰,都有移位的迹象。 他心念微动,然后带着众人往京城之外飞去。 苏桃儿在下面张开双手嚷道:“师父!带人家也过去!” 司言大手一伸,一道真元把她裹住,拎起后领口就往城外去了。 然而,到了外面之后,也果然如同司言所想,地貌已经全然改变了。 司言的目力极佳,他从正对面望出去,就连沐江的影子都见不到,他在京城之外,见到的竟然是一片大海! 在夜风的吹拂之下,海水甚至还在不断拍击着礁石! 这里的地貌发生变化了! 永文帝同样神情凝重,他不由张然若失道:“果然,这老祖宗的话,如今都变成了现实,我们已经不是在那之前的虚空维度上,曾经两个分割的世界,如今已经合并了,再次合并在了一起。” 司言怔然道:“果然如此,也与我的猜测同样,天圣国曾今是这方世界的一部分,但被九界树镇压,如今九界树被砍伐殆尽,整个一界,已经从封印的空间之内,再次上升,回到了它原本的所在之地。” 司言望着这大海,不由愕然道:“难道整个中州都被海水淹没了?” “中州应该无事。”楚玄音出声道,“哀家前天看过皇上收藏的祖传地理图,中州与京城,还有其余几个州,还是与我们之间互相接壤,但位置却已经不同了,就是不知这次天地大变,各地的受损情况如何。” 司言见永文帝忧愁的模样,不由问道:“皇上,看来你对这一界还算颇有了解。” 永文帝沉吟道:“先祖祖地,自然是晓得,几位皇祖父在世之时,都与我提及过。” 苏桃儿笑道:“你家先祖是谁?” 司言敲打了一下她的脑袋,提醒道:“皇帝是你生父,你又忘了!” 司言随之往底下看了看,只见虽然都有破坏,但房屋还不至于被震塌,除了之前的飞陨,地震应该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皇上,天圣国所有领土,是否连带玄武国在内,都与此界合并了?” “应该是如此。”永文帝道,“幻海应该重新有海水注入,玄武国之类的东方三国,都一起飞升到了此界,朕的担忧,果然都发生了。” 司言看着前方这片海域,他在沉吟了一会之后,才冷不丁问道:“皇上,那这方世界,是诸天万界之中的哪一界,你是否知道名讳呢。” “青云界。”永文帝道,“也是朕的云氏先祖,还未离开之前所生活的祖地,当然,其实也是天圣国,东方四国,幻海,诸多野地,所有生灵的先祖之地。” 第二百一十七章 道果之威,云氏宗亲 “青云界。” 司言仰天朗声笑了起来。 这与他之前一直在人前显得稳重的形象截然不同,他的心情变得大好,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显得十分朝气蓬勃! “为师回来了!为师回到青云界了!”他又仰天长啸了一声,“凛庆!子虞!焰焰!为师回来啦!哈哈哈!!” 司言的吼声甚至带着浑厚十足的真元,令所有听到的人,都不禁耳膜嗡嗡作响。 无论是永文帝还是楚玄音都那么面面相窥地看着司言,只是他如今的心情实在太跳脱,他们也不好多问,但他们至少是再次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司言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若是寻常修士,怎么可能连续教导出三位人神!其中一人,更是在成神法公布之后的十多天里,就修炼成了天圣国的第一尊神! 永文帝错愕了下,接着才忽然问道:“母后,为何剑神还保持着神祇状态,这样不嫌晃眼么?” 苏太师见到墨均衡站在所有人前面,背对所有人,模样十分潇洒,那脑后的七彩光轮更是异常璀璨,他同样不解道:“昨天墨剑神在菜市口站了一天,而且几乎都是神祇状态,也不知道是为何。” 众人见状,都纳闷不已。 不过,其实永文帝在这个期间却还有着小小的庆幸,要知道他女儿可也是司言的亲传弟子。 日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司言过来,再次像是抓猫拎小鸡一样把苏桃儿给拽到了永文帝面前,道:“皇上,过些日子我要带她出去游历一番,我先与你过来说说,我要去找几个人,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年,或许也就回来了。” 永文帝脸色顿黑道:“十年八年……” 司言笑道:“嗯!十年八年。” 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你都当爷爷了哦。 永文帝固然不高兴,但唯有叹气道:“好吧,但能尽快回来便是尽快回来,朕的天圣国如今回到青云界,或许正如风雨飘摇之中的小舟,同样需要司阁主你的协助。” 但苏桃儿却笑嘻嘻道:“人家又可以跟着师父出去历练了~” 不过隔了会,她忽然捂住着自己的肚子,不由问道:“师父,人家自上次从昏迷之中醒来以后,最近肚子里老是热热的,不知道是怎么了,是还未痊愈么。” 司言把她放下,安慰道:“我把命轮结出来的道果给你吃了,那道果能量极大,你只不过汲取了很小的一部分而已,还有许多未曾炼化,肚子有点热也正常,而且在吞吃了道果之后,你以后的修为能更加一日千里,而且你小腹的命宫之中,还会混入些为师的血脉。” 永文帝听闻怔然道:“混入司阁主你的血脉……?” 司言咧嘴一笑,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影响,对这丫头身子骨有改善,比任何天材地宝都好得多,我的血脉也只是在她的命宫而已,但对下一代,可能比较有干戈。” 永文帝和苏桃儿,父女两人神情同样困惑不解。 永文帝着急道:“影响生育?” 他点头确认道:“影响生育!” 永文帝着急道:“万万不可,她还年轻,以后必须有儿女才行!” 但司言摆摆手,继续解释道:“孩子当然能生,只是混入我的血脉嘛,对她肯定无妨了,毕竟她都长这么大了,甚至对修为还大有裨益,但对下一代,如果这丫头以后有孩子,即使她嫁给了别人,生下来的孩子可能也比较像我,毕竟,有我的血脉嘛,而且我的血脉之力很强,肯定比孩子的生父,更像我一点,其余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等等…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吃我的道果,我的血脉之力或许能把孩子生父的血脉都挤压光……咦,这样我岂不是孩子的生父了?” 永文帝越听脸色越黑,又从黑变成了墨绿色,苏桃儿则是面红耳赤,一脸娇羞地在原处,低着用手扯着自己的小裙子,全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桃儿小脸都红扑扑地,她一跺脚,娇声娇气道:“师父…师父你真讨厌!” 但司言随之又有点释然起来,甚至内心有点小小的涟漪,他默默心道:“好像占了个大便宜!” 司言领着苏桃儿,也不顾永文帝如何,就回到了天命阁之中。 但其实司言也没有立即入睡,而是等到之后,自己又到外面去飞了圈。 只是和青云界很大,他也未曾认出来这里是哪里。 而且他离开青云界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如今几个弟子去了哪里,他们又何曾知晓自己师尊是否已经回来。 司言坐在海边的礁石之上,神情略微沉吟,他道:“我如今埋头乱找,必然不会有结果,最好是去找个人族都城问问,是否清楚他们的下落,为师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们,如今甚是想念。” 当初从青云界离开之后,他的天命阁在时空的乱流里游荡了很久,而在幻海之后停留的岁月,更是超过了两百年。 司言沉吟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先回去休息,这些事情,等到之后再烦恼也不迟,至少回到了青云界,他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 而他虽然还在接受天道约束,但他炼化了至关重要的一道符文之后,已经有足够的法力能够遏制天命阁,天命阁也无法再强行带着他穿越诸天万界。 司言的心情大好,他在心底,早已隐隐在期待与自己曾经弟子的相见。 这一天,苏桃儿在自己的小床上转辗反侧,久久未曾入睡。 她从头到尾都捂着自己的小腹,只因为她已经人认定,未来在命宫里孕育的所有小宝宝, 那都是她师父的种~ 之后,差不多后面几天之内,永文帝一直通过飞剑传书对各州联络,确认各州的情况。 各州虽然都有受灾,但问题却并不算太大。 而且最令人称奇的是,地理虽然大变,但之前开凿出来的运河,竟然未曾受到太大的影响! 除了少许几个地方需要修缮,其余根本未曾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永文帝确实是有远见,他在着手开凿大运河之时,竟然还参照了青云界的地理图!他早已考虑到了很久之后,也就是今天会发生的局面! 怪不得那大运河拐过了好几个弯道,而且那些弯道还是在迁移之后荒地,那样确实即使溃堤也无所谓了。 只是谁也未曾想到,大约在第三天之时,京城之内,忽然出现了足足上百人的队伍! 这支队伍从城外度海而来,直达京城之内! 那队伍为首是个年轻人,是带着许多礼品前来。 他走到满是神武二卫的皇宫门前,拱手朗声道:“云氏宗亲第二百六十八代孙,云符!天云皇国皇子,前来拜见皇叔,天圣皇国永文帝!” 这时候司言正好在与永文帝在后宫之中。 司言就好像是这里第二个皇帝,正在和皇帝一家,一起用膳。 反正皇帝一家都在,在对面更是坐着八皇子以及云梦公主的生母。两位妃子被司言逗得笑声连连,都捂嘴在笑,就连云梦公主和八皇子,也都被司言之前遭遇过的有趣之事吸引,听得很是神往。 全场只有永文帝自己一个人显得十分突兀和尴尬。 只因为眼前来蹭饭的司言,已经从他云家捞走了不知少好处。 首先一点是,以后苏桃儿会生下司言的儿子,几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再者,这里是后宫,他才是这里的皇帝! 眼前这无耻之辈居然还来逗妃子!这是要杀头的好不好! 然而在听见了前来拜访的人之后,永文帝所有心绪也都一扫而光,在与司言以及皇太子云轩耳语几句之后,便是起身去迎接了。 司言道:“怎么你家在上界的亲戚找上门来了。” “当初祖先败退,以九界树镇压一界,除了我们之外,其实还有许多宗亲还在外面,想不到当年他们并未都失败,反而又建立了一个皇朝,更是支撑到了今天。” 云轩提醒道:“父皇,宗亲找上门是,这不一定是好事。” “这个朕自然知道!”永文帝无奈道,“两个皇朝,都是云氏,但他们已经建立了皇朝,都不知道谁才是正统了。” 天圣国以前的旧称,其实就是天云,当初的天云国与另一个皇宫展开了大规模的战争,结果皇帝年迈,节节败退,再也无法支持战争之时,才把青云界分割了一部分出去,去往了另一个空间维度。 上次司言在楚玄音那里见到的皇国记载,那个后宫之中佳丽上千,宫女连衣服都不能穿的,每天在宫里啪啪啪不停的皇帝,就是云氏宗亲的先祖,同样,也是苏桃儿和永文帝的祖先。 之后,永文帝携带司言和云轩等人,在保和殿见到了已经在等待的云氏宗亲,那名为云符的皇子。 符文笑脸满面,施礼道:“皇子云符,在此见过皇叔!” 永文帝迟疑了片刻,上前扶起他,随之笑道:“不必多礼,我们或许虽是宗亲,但并非是一个朝代,一个皇室,你在天圣国,喊朕皇上便可以,不必称呼朕为皇叔。” ——————分割线 大家~除夕快了哦~~~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云氏狂吹 天地大变之后,在当天自然就有很多人都得知了。 同样也有许许多多,有着古老传承的宗门,在得知了成神法之后,都从宗派的祖地密室中取出了人神境界之后的功法,用来完善自己的境界,得到更高层次的发展。 自然,在得到这些被完善的功法之后,他们更迫切希望到新的这方天地,出去游历一圈。 而这一幕,其实都在三大掌教祖地,明玄方丈的禅院,古湖派,以及玄阴教宗这里发生着。 当然了,天圣国皇室同样也有着这部分的隐秘传承。 在成神法被完善之后,整个天圣国的修炼体系,都会得到一个质的飞跃! 但永文帝的心情,却全然不在其中。 此时他与司言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自称天云皇国云符皇子的年轻人,谈吐得体,颇有华贵之风,而另一个是身穿紫衣的中年人,这中年人上下都有胡须,神态显得颇为威武。 当他们在保和殿坐下之后,那云符皇子就先笑了笑,说道:“皇叔,我们都是云氏宗亲,前些日子我们已经派人过来探访过,便是没错了。” 永文帝抬手示意道:“侄儿你如此客气,朕自然欣慰,但这是朕的意思,你需得在天圣国称呼朕为皇上,如果你执意喊朕为皇叔,朕也不强求你,至少朕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云符当然是聪明人,知晓永文帝刻意这么说的意思,他也未曾纠结,但依然未曾改口直言道:“皇叔,我是父皇最小的儿子,不过也是他颇为器重的一个,当初先祖皇帝从青云界分割出了一个角,又以九界树镇压,这才躲避了敌国的清洗,但当初也有我们这一脉的云氏留在了这里,在经过了一段艰苦的岁月,在先祖离开之后的两千年之间,我们终于再次在故土之上重建了皇国,如今得知皇叔你们回来,父皇也甚是欣慰,特地让侄儿过来,来见见皇叔你,还有我们云氏这一脉,当然了,侄儿也带来了厚礼。” 说着,这云符向外面朗声道:“把东西都带进来!” 等候在保和殿之外的队伍,也随之进来。 他们把一个个沉重的木箱子打开,里面的物件也随之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其中有字画,也有许多天材地宝,倒也还算是个稀罕物件,但还不是什么极度贵重之物。 而在这其中,更有着一把金色长剑,躺在其中,云符拿起这把长剑,如此说道:“皇叔,这长剑乃是父皇吩咐侄儿,赐予皇叔,这长剑乃是当初从西南天圣地之中取来,为天外神金所铸造,父皇虽是神祇,但他自己之前也是尤为喜爱,但心念皇叔等宗亲已经回来,特来让侄儿将赏赐转交给皇叔!” 永文帝见状,依旧皮笑肉不笑道:“侄儿,你是不是又弄错了,朕可是皇帝,这世间除了九天之主,又有谁还能赏赐朕什么物件呢?” 云符愣了愣,这才好像恍然大悟道:“是了!哎呀!侄儿真该死,竟然又把这件事给搞混了!” 永文帝接过这口剑,装作无事道:“这也不碍,倒是侄儿你远道而来,定是辛苦了,朕应该好好招待你才是,但如今却还收了你这么多大礼,看来你走之时,朕也需得给你和你父皇一点赏赐。” 云符随之大笑,永文帝同样是如此,皇太子也走过来参与其中,苏桃儿还跟着鼓掌拍手,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片欢快当中。 两人说罢,再度落座,永文帝问道:“侄儿,我们天圣国回归青云界,是你们的手笔么?” 云符摇头诚然道:“这倒并非是我们,其实近几年不光是皇叔你们这一界回归,甚至有从外头传言过来说,整个诸天万界,都在从不同的维度上慢慢再次汇聚成一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云符补充道:“皇叔,如今的青云界,也仍然不太平,皇叔你们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们云氏宗亲应该团结才是。” “团结自然是要团结!”永文帝应声道,“只是侄儿,不知道你们的天云皇朝是建立在何处呢,我们才回青云界没几天,对这青云界并不了解。” 云符喝了口茶,对这永文帝道:“皇叔,我们的天云皇朝,就在前面那片大海的对岸,前面算是一片内海,乘坐海兽所拖之船,也不过才三五日的路程而已。” 永文帝面色微沉道:“三五日,这倒是近呀。” 司言同样沉吟。 双方之间,居然只是隔海相望,只有三五日就可以直取天圣国京城,这在军事战略之上,几乎都没有太多的回旋余地。 对方要是出兵攻打,天圣国极难抵挡。 此刻,在那云符身后的中年男子,倒是颇为轻蔑地笑了笑。 其实在场众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无论是苏桃儿还是太子轩,此刻都注意到了。 不过皇帝这一家,都有点贼精,皆闷声不吭。 云符也不多言语,他对永文帝介绍道:“皇叔,这是我太子皇兄,太子殿的太子太傅,张太傅,也是我朝廷的大员,今天是陪我来面见皇叔,张太傅是出自青云界西南天圣地,如今已经迈入真神之境,在我们天云皇朝,也算是一方强者了。” 张太傅上前,微微拱手道礼。 永文帝则浅浅点头。 张太傅颇为玩味道:“听闻天圣国被九界树镇压,道法有缺,一界之内,连一尊神都没有,倘若我在皇上你的天圣国,定当可以无敌于天下了,神境之下,皆为蝼蚁刍狗。” 永文帝竖起大拇指道:“无敌无敌!” 云轩感慨道:“本太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真神!” 苏桃儿热烈鼓掌道:“无敌无敌!我们这里昨天菜市口还站着个傻帽!” 云符又道:“皇叔,我父皇正在朝中繁忙,至今还不能与皇叔会面,但父皇也下旨,皇叔你的太子,可以去宗亲本家的天云皇朝多走动走动,这也是可以。” 永文帝望向太子云轩,笑道:“他过些日子还要成亲,不方便外出。” 云轩也道:“过些日子本太子要成亲,不便外出。” 司言看这云氏一族演戏这么久,终于自己出声问道:“这位张道友,还有云符皇子,我想向你们打听几个人。” 张太傅怔然了下,神情颇为桀骜道:“你讲。” 司言道:“你们是否知道这三个人,一个叫凤焰舞,是个很好看的女子,她长发及腰,就宛若流火般好看,身材同样极好,个子高挑,前凸后翘,她有着一双凤眼,神情很是冷傲…哦!她小时候,我还在她眉心点过一颗红痣!还有两个么,一个叫百凛庆,是个男的,还有一个叫唐子虞,也是个男的!” 云符神情微妙,他心道:“怎么这女子形容地如此详细,后面两个人却是这般草率?” 不过云符还是认真道:“你说的这几人,我未曾听过。” 张太傅同样道:“小辈之中我更知之甚少,而且这青云界很是广大,各种青年才俊云集,一些大宗和圣地,年轻之辈中,修炼成神境的绝世天才都有,只是几个人名,我却也说不出来。” 司言漠然了会,心道:“当初我从青云界离开,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头了,凛庆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看来自己埋头找也不是办法,需得去个人多的地方才行。” 云符皇子立马道:“道友,若是你想要打听几个人,可以去我天云皇国的都城,过些日子,我皇国将要举行一个盛大的祭典,届时各方圣地宗门,外部皇朝,无论是宗门子弟,还是掌教长老,都会来我天云皇国,你倒是可以到其中去打听打听,经过我的引荐,你若是认识其中几个宗派长老,让他们去询问底下的弟子,你必然可以找到要寻找的几人。” 但云符皇子才说完,自然也不免错愕心道:“他们不是刚从下界回归青云界么,怎么认识此界之人?” 但司言自然也点头道:“那好,那我便是跟随皇子你去一趟天云皇国。” 司言转而对永文帝道:“皇上,反正你家亲戚喊太子过去,太子要成亲不方便出门,我就带你的公主去一趟天云皇国吧,也好去替皇上你去瞧瞧这天云皇国是如何强盛。” 永文帝顿然了下,这才应声道:“那好,朕知道了,国师!你便是替朕去吧!” 司言神情一呆。 老子怎么成国师了? 那云符赶紧道:“原来是国师当前,我怎以为阁下为何也在此处。” 司言轻声咳嗽了几声,对永文帝使了个眼色,示意这皇帝不要往自己头上扣盆子。 但谁曾知道永文帝不仅是大笑,还拍着司言的肩膀朗声笑道:“他不仅是当朝国师,可还是云氏的夫婿!也是当朝驸马了,算是朕这云氏宗亲的族人!” 苏桃儿娇羞道:“驸马…师父是驸马。” 永文帝敲了自己女儿一个板栗,厉声道:“不是你这丫头的驸马!他娶了永宁,你忘了么!永宁真是你姨娘,是你真正的血亲姨娘!不是你苏桃儿的好朋友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宝船 司言之后与永文帝这一家子在后宫散步,而苏太师和楚玄音也在其中,至于太师夫人,便是与几个妃子在一起,几个女人家长里短,聊得好不热闹。 永文帝道:“太师,如今这云氏找上朕,必然是来者不善,我们双方之间的国土是如此相近,才不过三五天而已。如今在我天圣国西方虽然是一片荒地,但东侧也与他们有接壤,他们大抵想让朕不战而降,交出这天圣国,让朕当个王爷算了。” 苏太师在同样沉吟,他道:“皇上,这皇室传承,其实最讲究正统,你们云氏当年便是一方大族,分支分脉不知道有多少,但唯独皇上你们这支才是正统,是那位缔造云氏巅峰的皇帝的嫡传后代,怎能轻易如此交出堂堂一国,更何况,若是交出之后,他们的施政理念,他们的治国之心,是否与我们违背,皇上,我们可以对不起自己,但我们决不能丢下这天下百姓不顾,把他们放置在水火之中!” 楚玄音同样说道:“上次三尊神就已经令我们几乎是倾尽全力,这天云皇朝的实力如何,有多少神坐镇,就又是个未知数了。” 永文帝应声道:“确实是如此,但我们初次到此界,现今也只能步步为营,先搞清楚这方世界的实力,这方世界的势力划分,再作打算才是,不宜与对方硬来。” 说到这里,永文帝不禁冷冷道:“这天云皇国欺人太甚,竟然只派出一个皇子和狗屁不通的太傅来见朕!就这样还想谋夺朕的国家,简直是未曾把我们放在眼里!” 楚玄音提醒道:“皇上,弱肉强食便是如此现实,不必这般动怒,若是我们知道对面有一个实力不济的皇国,又是云氏分支,哀家也会鼓励你去收复他们。” 永文帝应声道:“母后,朕只是气不过,朕最近受气太多了。” “男子汉大丈夫,受气也要忍。”楚玄音笑道,“否则当年哀家把皇上你送去乡间生活,这番心意就是白费了。” 司言自言自语地轻声道:“天云皇国我好像听过,总感觉有点耳熟的感觉” “阁主。”永文帝忽然语重心长道,“朕又给你添麻烦了,你这番此去天云皇国,务必多加小心,朕心中其实很是愧疚,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天圣国的地位,在青云界就恍若是飘摇在风雨之中的一叶小舟,随时会倾覆。” “嗯,天圣国的情况或许并不是太好,青云界不算小,修炼成神者不计其数,又多诸多圣地,天圣国确实算不得大势力。” 苏太师颇为了然地提醒道:“皇上,我们好歹还是正统,在得知周围有哪些势力之后,我们可以制造些舆论,让外面一些势力知道,那这天云皇国如果要灭我们,那就是犯了天下之大忌讳,容易在以后被人拿捏把柄。” 司言见到永文帝这么忧愁,也出声安慰道:“皇上你其实也不必太忧虑,待我先去这天云皇国看看,到时候给你一封飞剑传书便是。” 永文帝对司言拱手道:“小女就拜托司阁主照顾了。” 司言咧嘴道:“她是我弟子,定然无微不至。” 就连睡觉都可以陪伴的那种哦! 嗯,毕竟以后会给他司言生儿子的徒弟。 其实和既定的老婆也差不多了吧? 不过司言因为各种理由,确实不会对永文帝的天圣国袖手旁观,首先是他欣赏这皇帝,其次也因为苏桃儿和永宁两人。 司言补充道:“皇上,我先替你去这天云皇国看看,你们自己在这里,试图多了解一下青云界现今的格局,到时候再作打算了。” 之后,在经过了这次简短的交流,司言也回去和永宁做了些交代,永宁心知这次远行或许关联到天圣国的命运,同样和司言待了很久,要他务必照顾好自己。 临行前她又像是上次司言出门,给他打了一盆子热水,给细心洗脚,永宁其实这时候往往很安静,并不会说太多。 她很聪明,知道在离别之前,要是有太多的叮嘱,反而是让他有了更多的牵挂。 就她自己曾经对司言说过,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她也只会做女人,她的愿望也很简单,只想家里平平安安而已。 只是她知道,她肯定留不住司言。 至于司言他也没有多说,至始至终,对她都很温柔。 司言后面又去找了白蓝,对他则是下了一番禁足令。 “在你修炼成神境之前,不准去到处乱跑。”司言勒令道,“你师兄我是管不住他,而且他也强得足够在外面闯一闯,但你必须留在这京城!否则你在外面被人打死了,老子找都找不到你!” 其实司言倒不是怕白蓝被谁打死了,只是这厮太妖孽,太能惹出是非来,唯恐到时候被人逮住,当成了个禁脔养起来,真要是发生这样的情况,就怕是被养在深闺之中,找也找不到了。 毕竟无论是男是女,好他这一口人,甚至是神,都不要太多。 其实司言还是知道的,在很多女子知道白蓝的性别之后,也大有想得到他的人。 事实上,要是想想一个好看极了的女子,穿着一身好看的女式衣裳,与人行好事,还真别有几分滋味吧。 只是作为白蓝的养育者,司言在把他领回来的当日,脱光保住的衣裳,给他洗澡之时,看到那个小欧欧,就早已经索然无味了。 即使后面几年给他穿女装,也不过是兴起而已。 白蓝哼了几声似乎不想同意,直到最后司言拎着后领子,要把他关到天命阁的地下室关起来之时,才在慌乱之中连忙讨饶,司言这才把他给放下了。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该出发的日子了。 司言和苏桃儿,以及这云符皇子,张太傅来到了海岸边,当然永文帝只是送到城门口而已,他顺便还赏赐了天云皇国的皇帝一些天材地宝,算是当做了之前那件事的回敬了。 有一艘大船就停泊在岸边,司言带着苏桃儿,跟着云符皇子等,都登上了那大船。 差不多就在下午,这艘大船也就随之出发了。 苏桃儿见到这艘大船,不由赞叹道:“这船好大!都能住下五六千人吧!” 云符近前笑道:“皇妹,你也莫要太在意,这艘船在我天云皇国不算什么,我太子皇兄有一艘楼船,可比这艘大多了。” 苏桃儿见到他,也心知自己说错了些话。 但这丫头却见司言神情很是平静,在这楼船之上,依旧是那么淡然。 “师父,你性子真稳,都没个声儿。” 司言解释道:“为师其实性子也燥,但只是为师见过比这大得多的,也就不觉得有什么。” 云符饶有兴致道:“我天云皇国因为临着大海,所以擅于造船,这艘宝船在田青云界也已经算大了,但想不到国师见过比这还大,敢问国师,那是何样的宝船?” 司言回忆了片刻,诚实道:“装载百万人吧。” 云符哑然失笑,张太傅同样呲笑了声。 云符不无嘲讽道:“好大,真的好大!” 张太傅昂首挺胸地站在甲板上,冷声道:“我修炼成神至今都还未曾见过能装在百万人的船只,国师好运气呀!竟然能够见过!” 司言咧嘴示意,神情仍然没有起伏。 云符见状,心道:“下界的土鳖,撒谎不打草稿。”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在他们这艘船的下方,忽然有一艘小舟,飞来到了宝船之下。 那小舟上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大弟子墨均衡,另一个是修士日报的大师兄,魏子盛。 司言见到他,随之问道:“出去历练?” 他点头道:“出去历练,以及发展报社的规模。” 司言点头,欣然道:“你现在是能去外头闯一闯,你去吧,但切记不要招惹太厉害的,我现在可能会搞不定,我的二重境界比你强不了太多,除非我愿意付出代价。” 墨均衡应声道:“我知道。” 司言一挥手道:“去吧。” 墨均衡催化法力,他脚底小舟就行使地飞快,但底下却连半点的波涛都没有。 “子盛。” “师尊,子盛在。” “向师公磕头。”他道,“那人是你师公,我未曾带你认过,你见他,需得行叩拜大礼。” 子盛听闻,惶恐之余赶忙拜下,他也是在今天才知道司言原来是师公。 但子盛也不由怔然,惶恐道:“在我们报社连载的是师奶奶!” 司言道:“看样子在天云皇国还能遇到他。” 这一天,天很快就黑了,这宝船在水兽的驼行之下飞快,海浪的拍击声也是不绝于耳。 云符与张太傅在房中长叹。 云符问道:“太傅,你看这天圣国如何?” 张太傅道:“他们虽然是云氏宗亲,但如今实力太弱,根本不足以与我等抗衡,何况他们连神境都没有,至于今天那所谓的国师,更是个土鳖,一指便可击杀的废物而已。” 云符道:“确实是如此,这天圣国不过是待宰的羊而已,只是可悲的是,从根源上而言,他们才算是正宗了,只是我们如果强行攻打,恐怕会惹怒那些人…他们是在维护青云界的秩序,所以,只要拿出个正当的理由,那些维持秩序的,也都管不到了,我差不多有眉目了。” 第二百二十章 俯览皇朝!(四千字大章节) 司言和苏桃儿两人就站在甲板之上吹风。 苏桃儿看着这样的师父,不知道怎么,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总觉得自己很早就认识了司言,但又无论如何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隔了会,苏桃儿忽然上前,在犹豫了再三之后问道:“师父,人家很想问你一件事,好吗?” 司言正在看海,兴致也不错,让她过来,摸着她的头说道:“你想问什么,你便是问嘛。” 当手放在她身上之时,司言就从她的元神之中有了些感应,在吞食了他命轮所结出的道果之后,她的修为速度已然是能够以一日千里来形容了。 在近期,她大概就能进入玄元境界,至于之后的灵皇和人神,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要知道司言的命轮道果有多么珍贵,这并非是普通的神才会能够结出,唯有他曾经那样的存在才可以,这枚道果,甚至是被称之为诸天万界最为贵重的至宝之一,也全然不为过。 苏桃儿有点迟疑,但她还是选择坐在了司言身旁,然后那么问道:“师父,你真的很喜欢永宁么。” 司言不语,他在沉默之间,那么凝视着她。 苏桃儿低下头,心有愧疚道:“桃儿就是问问呢。” “她是个好女人,可为师的道心却不同。”他说道,“为师的道心很稳固,虽然为师很喜欢女人,但是否会真的爱上一个人,这对于我而言,已经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苏桃儿微微睁大了双目。 “但我也不能丢下你永宁姐姐,让她一个人那么孤苦伶仃,她以前过得很不好,母亲又很早不在,她能依靠的人不多了,为师要讲良心,为师或许不爱她,但为师会照顾她一辈子。”司言抚摸着苏桃儿道,“当然了,永宁想离开我,我也不会阻止她,这些都是她的自由。” 苏桃儿漠然了会,这才似懂非懂地应了声,她也有些心塞,只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在师父心目中,又是怎样的地位。 “那…那生个孩子那件事呢?” 苏桃儿和司言在天命阁的床就差了那么一层墙壁,那天夜里他们的谈话,自然也被听见了。 司言笑道:“生就生嘛,我喜欢小孩子。” 苏桃儿闻言,又有点酸溜溜。 可同样好像是为了扯开话题,她又问道:“师父,你之前与大师兄提到,说是不要招惹些太厉害的人,难道还有比神更厉害的么?” 司言欣然笑道:“神这个境界当然比凡人境界更复杂,神境的前两重境界,被称之为真神二重境,你大师兄现在是真神一重境界,但他虽然是一重境界,却已经能够使用苍辰剑法后神境部分,哪怕遇上二重境,也能僵持僵持,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逃走,为师让他注意的,是更高位的神,在真神二重境界之后,便被称之为星宿境,修炼到星宿境之后,就可以到达神族,可以与掌管诸天星辰的神族相并列。” “神族?”苏桃儿困惑道,“神族是修炼成神的人么。” 司言摇头,解释道:“神族是整个诸天万界,乃至宇宙乾坤最为强大的一族,这些修炼体系,便是源自他们,他们极其古老,诞生也极早,人族在很多意义上,也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现在人族与他们分而治之,应该不曾相干,只是在人族学会了修炼法门之后,也已经强大起来,人族的强者,他们同样无法小窥。” 之前那三姓一族的刑上尊,提到他有神的血脉,或许他们三姓一族,是某个神族和人族的混血后裔。 但司言也不觉得有干戈,杀了就杀了,杀个神族后裔,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当年发狂打上天,杀起来全然不计后果,连诸天正神也不知道斩了多少。 而之后的几天,差不多都无事,船也十分平稳地在海面之上行使。 在这个期间,司言也只是在指导苏桃儿练功而已。 这丫头的修炼速度极快。 在有司言的道果加持之后,早已是到了令司言都要目瞪口呆的程度。 不过苏桃儿是他弟子,他倒是不曾觉得有压力,反而很是欣慰。 苏桃儿夜里还会偷偷跑到他的房间,来与他谈心,师徒两人似乎从未这么交心过。其实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苏桃儿早已对司言是无话不谈了。 她小时候的秘密,甚至几年前还尿床过的丑事,都在司言的怂恿之下自爆出来,总之是逗得他连连大笑。 但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白蓝十一二岁的时候,因为他大师兄夜里吃饱饭没事干,开始讲起了鬼故事,结果把白蓝吓得夜里不敢去厕所,长那么大还弄湿了一回被单。 司言记得很清楚,第二天偷偷晒被子之时,梗着脖子硬要说是夜里喝水打翻了。 苏桃儿是直到自己抖出来,这才晓得被忽悠了,赶忙上前来打他。 苏桃儿和司言很像,她也是个全才,学什么都特别快,拳法刀剑都可以,唯独就是琴棋书画不太行。 司言在这个期间倒是为她又画了几张素描,都给自己留着了,而且他在空余的时间里,再次为她炼制了一根发簪,作为她的护体宝器之用。 之后的航行里,都是风平浪静。 直到第三天,在他们前头出现了一艘船,那宝船规模更大,更加恢弘与奢华。 事实上不止是他们注意到,就连云符,甚至是对面船里的人,都同样发现了。 此时此刻,那艘恢弘的大船,那广阔的船舱里,到处都是歌舞之声。 舞女在偏偏而起,歌姬则是在吹奏弹唱着。 而在那主坐之上,则是一名身穿玄黄服的伟岸男子。 这男子戴着翼善冠,眉宇之间有着好几分的阳刚英伟之气。 至于在侧旁坐着的那些,则是西南天圣地的几位首席弟子和叔伯一辈,其中有男有女,有长有幼。 至于望着外面那艘船的主坐之人,微微一笑道:“皇弟飞剑传书给我,他已经带着天圣国的公主和国师,前往我们天云皇朝了。” 此时开口的正是天云皇朝东宫太子,云吴! 西南天圣地的首席弟子沐风,他向东宫太子那么敬酒之后,问道:“殿下,这天圣国不过是个蕞尔小国,在下界之时,甚至连尊神祇都没有,但我们这些圣地大宗门,成神者何其多,太子您和火皇陛下何必在乎这么多,派出几尊神祇,放出元神投影,俯览他们朝廷,恐吓几下子,他们知难而退,不就归顺了嘛。” 云吴抬手道:“这还不妥,他们好歹是云氏正统,我们若是这么做,有违常理,所以这才需要他们去我们皇朝走一走,看一看,在知道我们天云皇朝的强盛之后,知难而退,乖乖削去自己的皇位,保全自己,归顺我天云皇朝才是最佳。” 提到这里,云吴又不由冷声道:“当然了,他们若是不从,我天云皇国若是派出大军,两面夹击,不过十天半月,就能将其推平泯灭!” 西南天的沐风道:“殿下,届时我西南天圣地也可帮你们一把,至于那国师什么的,他若是胆敢乱吠,我替殿下出手,与他打上几个回合,杀了便是。” 另一个在边上的少女听闻,随即笑吟吟道:“师兄如今已经是人神之上,是我们西南天最杰出的才俊,一个没有修炼成神的小辈,怎与师兄你相提并论,何须几个回合,自然是一剑斩了。” 云吴太子继续道:“就等那位国师到了,待这国师到了之后,他会知道我天云皇国的强盛!” 至于司言和苏桃儿,差不多在第五天,就已经抵达了天云皇朝。 这云符皇子并未撒谎,天圣国回归青云界之后,两国的地理位置极其近! 而且那头水兽都未曾被催促,只是保持着自己寻常的速度而已,何况水兽尚且如此,若是修士要在这之间穿越,那更是快得离谱! 只是司言下船之后,瞧着这天云皇国,心念微动,随之扑面而来一股熟悉之感。 云符皇子上前道:“皇妹,国师,我让人带你们去驿站休息,等到之后,父皇也会召见你们。” 司言见都城里到处是张灯结彩,很是繁华。 而且都城的规模也好,建筑也罢,都比天圣国的京城要强出不少。 加之这里靠海,商贸也是十分发达。 云符见司言在望着都城,随之笑道:“国师,最近是我们天云皇朝建立的第八千年,过些日子会有盛大的祭典举行,所以如今是热闹了些。” 司言听闻,这才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看着周围,有点印象,却又没印象。 之后,他们两人来到了驿馆之中。 这次两人出门并未带上宫女和随从,原本永文帝还硬要塞人,但司言还是言辞拒绝了。 毕竟要是出了什么事,还要照顾几个宫女,这就不太好了,更关键是让宫女照顾他们饮食起居,司言可受不住那份诱惑,指不定来的时候是那么几个人,回去的时候,人说不定会多几个……不过司言也务必要照顾苏桃儿,不管怎么样,司言已经认定这丫头肚子里,肯定会生一个自己的儿子。 想想么,稍微有点暗爽。 师徒两人闲来无事,自然不可能整天待在驿馆。 加上天气很好,师徒两人就决定出去逛逛了。 只不过他们出去之后,却见后面有人跟随。 大概是那云符皇子给他们安排的眼线,师徒两人,只是略施小计,就轻易甩掉了。 司言在这皇城之中,确实越看,越是觉得熟悉。 但他离开青云界好久,却记不起这里到底是哪里,建筑物总会破败,这座皇城恐怕早已重建过了。 他们两个倒像是情侣约会这般,走到哪里看到哪里,司言身上有点珠宝,在当铺换了天云皇朝的钱币之后,就带着这小丫头到处吃喝,尝尝这异界的美食。 但其实么,和天圣国也差不多,毕竟原本就是在一界,双方之间的风俗,衣着打扮都十分贴近。苏桃儿像极了出来旅游,心情反而很高兴,最后让司言忍不住提醒她:“你这丫头,多看看这都城,也多了解下这个皇国,与你家好好对比下,你可不是来玩的!” 苏桃儿也应声道:“师父,人家在看呢,这里是比我天圣国要富饶些,但我们只见到这一城,还未见到外面,这个都城,代表不了什么,狗皇…我父皇当初,其实也能把京城建设得更好,把资源更多得集中在京城,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是把许多库银都投入到了其余地方的建设,开凿运河,甚至免除了许多百姓的赋税。若是这天云皇国,只会把皇城建立地富丽堂皇,这也是没太大用处,需得找个懂行之人问问,才晓得这皇国的真正底蕴。” 司言想了想,同样觉得很有道理,也随之笑道:“是啊,你说的没错。” 师徒两人一起晃荡,过了不久,就来到了都城之内的园林之中。 然而,也是在这时候,他在不经意之间,发现了园林之中的一座神像。 那座神像很是古朴,看起来,仿佛经受了很久的岁月风霜。 司言神情颇为微妙,但他随之笑了笑,这才近前去观察那尊神像。 他无奈地摇头,自嘲地笑着自言自语道:“凛庆,怎么你的刻像在这里。” “奇了怪了,这神像还放这儿了,你又不是神族,怎么也受到膜拜了。” 然而,正当司言那么自言自语之时,后面随之有解答的声音传来。 几个年轻人随之走来,为首那年轻人道:“天云皇国成立第两千个年头之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年轻人走到司言弟子的神像前,不紧不慢说道:“听闻当初,天云皇国的嫡传皇子,在外面惹了个天大的人物。那皇子相中了一名少女,要强行带她回皇国当自己的皇子妃,却在当时被另一个年轻人制止,皇子与那人之间甚至发生了冲突,事后,那皇子气不过,当即放出狠话,若是青年不交出少女,定要将他抽筋扒皮,不得好死!甚至是杀亲灭宗!” 那年轻人向这神像躬身一拜,继续回溯道:“但谁曾知道,就在那当日,就是眼前这位神像神祇,他与其弟就飞抵天云皇朝,立于这皇朝天穹之上!释放出千百丈之高的伟岸元神…俯览皇朝!” ——————分割线 新年求月票啊!呀呀呀,今年还没求过月票~ 第二百二十一章 遇~ “那元神投影极其伟岸!甚至将那皇帝吓得从金殿之中连滚带爬出来,带着文武百官向那两尊神连连求饶!”这青年人不无欣然之色道,“而在之后为了平息那两尊神的怒意,在得知原因之后,那皇帝亲自把这嫡皇子给斩首示众,更是在之后焚烧其尸体!” 当他提到这里之时,司言才开始回忆起了当初情况。 在那个时候,确实发生过这么一件往事。 当初司言带着年幼的焰焰来这皇国逛街,结果就遇到了这么一件事,而且那皇子非但是要强占焰焰,同时也在这皇国之内胡作非为,欺男霸女,于是司言才派出自己两名弟子前来俯览皇朝。 说起来,皇子实在禽兽不如,焰焰当初才只有十四岁,固然她身材已经很好,胸脯也微微撑起着领口,但她还只有十四岁呀!是司言自己都忍不住要下手…是必须忍住的年龄! 记得当初这皇朝还有神祇上前反抗,却被凛庆和子虞当场击杀! 一个施展碧血罗魂经束缚神魂肉身,另一个以神境的混元天罡手,一记将对方的几尊神祇拍死! “原来是这里呀。”司言自言自语道,“难怪我有印象。” 只是皇朝早已经重建过了,司言无法认出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么,其实当初那皇帝诛杀皇子,也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皇朝和自己的统治而已。 毕竟那皇帝是神,儿子有机会可以再生,但自己的命却只有一条。 但如今的天云皇朝,应该比六千多年前要强盛不少才是。 司言还是很有印象,当初的天云皇朝,可比现今要弱小许多,全国上下也就两三尊神,在人族的皇国里,并不算太出彩。毕竟若是人族的大皇国,连凛庆和子虞也要掂量一下。 司言又向那几个年轻人问道:“但为何这尊神像会在这里?” 那年轻人笑道:“这是因为在当初之后,那皇帝为了让两尊神息怒,还特意让工匠雕刻了两座神像,分别放在都城的两个园林之内,以示敬畏。” 苏桃儿听闻之后不由怔然道:“六千年…六千年,这么久远的事情桃儿都不敢想。” 司言摸着她的头,随即一笑道:“六千年算什么,修炼到神境一重之后,就有寿元一万年,二重境界再加一万载,修炼到星宿境界,寿元可以有六万年!而且越是境界高深,越是修炼,道心就越稳固,对时间的承受能力会更强,弹指一挥间,几千年便是悄然而逝,人间一天,天上十年,桃儿,你若是以后修炼成神,对于岁月,也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司言甚至知道有男女神祇在洞府修炼闭关,结果不小心造起人来,一造便是几十年,期间还全然不会感觉到疲惫~ 而且还不止如此,神境的修炼也很难突破,需要自身对于大道的领悟,有些真神境界,一生都被困住在神境一重之内,再也无法迈开半步,唯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去死亡。 苏桃儿听着这些,似乎仍然感到困惑,但她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下去,只是颇为纳闷地想道:“那师父又活了多久,又是谁囚禁师父?” 她在天命阁翻过司言的日记,也由此,她仿佛越加猜不透自己师父到底是何人,家在哪里,又是从哪里来。 司言和这一众年轻人拱手见礼。 这是一男两女的组合,那之前与司言交谈,神色正然的青年近前道:“兄台,在下乃是崇阳门弟子林若虚。” 司言也道:“姓司名言,幸会幸会。” 林若虚对两个女子出声道:“荷清,师妹,快见过这位大哥。” 那名为荷清的白衣少女近前,单手持剑,对司言笑吟吟道:“这位哥哥好!小女子林荷清,与兄长和师姐一同来这天云皇国,今日遇到司大哥,也是有缘!” 司言回礼道:“见过姑娘,能够相遇,这便是缘分。” 而此时,另一个神情有点高冷,身穿绿衣的女子同样见礼道:“夏蔺见过道友。” 司言笑道:“见过姑娘。” 苏桃儿也对三人见礼,然后自报姓名。 眼前的三人组合,都十分年轻,似乎是以这林若虚为首,而林若虚修为也不算差,有个灵皇境,那名为夏蔺的女子则是玄元后期,同样接近灵皇,之中最弱的应该是林荷清,才不过是七魄境界。 林若虚笑道:“司兄,我与两位师妹从西而来,与你们相遇这也是缘分,且与我们一起走走,在林园之外有一座酒楼,我想请司兄和这位苏姑娘一同畅饮。” 林若虚的性格似乎十分豁达,与司言在交谈之时,也没有太多的保留,差不多是言无不尽。 司言自然同意,至少眼前三人还是他在天云皇国如今唯一认识的几个。 司言和林若虚边走边谈,司言发现这青年很有才学,不仅是出口成章,更不戏说也不胡说,颇有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气度。 林荷清是他嫡亲堂妹,与他一起拜入在崇阳门求道,至于那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开口过的夏蔺,同样是他们崇阳门的亲传弟子。 只是这夏蔺性子似乎有些高冷,并不怎么爱开口。 苏桃儿见夏蔺,对她有着略微的不爽。 因为苏桃儿并未在她身上感受到太多所谓的热情,而是这女子本身对他们师徒,有着隐隐的不上心,觉得他们是小人物,显得非常无所谓。 不过,苏桃儿倒与林荷清聊得很开心,两个小姑娘还互相送了点脂粉,一路笑嘻嘻过来了。 司言问道:“林兄,这天云皇国的国力如何,它其余的城邦,是否也像都城这般富饶?” 林若虚摇头道:“我们从西南天过来,一路看来,天云皇国也就是都城好些,有些地方百姓过得很是疾苦,赋税也较重,不少地方的百姓,一年也就只够温饱,但这天云皇国地域辽阔,百姓何止亿万,国力依旧还是十分强盛。” 正说到这里之时,他们也来到了园林之外的酒楼,但那酒楼之外,正有十几个人在进入,那些来客,衣着华丽,男子俊美,女子也显得清秀妩媚。 第二百二十二章 酒楼门口 司言和这师兄妹三人正要走进这酒楼门口。 他见这酒楼还算大,这才不经意道:“这里倒是不错,是有些规模。” 至于夏蔺听闻,她随之抿嘴,颇为淡然道:“自然,这座东园林酒楼,当初建造之时,可是花费了巨资。” 司言那么无所谓地应了声,仿佛像是理解了。 其实他也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大酒楼他又不是没见过。 真那么算起来,他在天圣国还都有些产业。 只是在谁也没有注意到之时,那夏蔺似乎颇为轻蔑地看了看司言。 而此时,那群年轻男女前面,还有几个衣着同样华贵之人,在领着他们进去。 前面那领头的中年男子说道:“沐贤侄,你们从西南天圣地远道而来,参加我天云皇朝庆国圣典,一路奔波也是疲惫了,兄长命我要好好招待你们,贤侄不要客气,这酒楼也是我夏氏的产业,请尽管当做是自己家里。” 身为西南天首席之一的沐风也客套道:“我师尊也时刻念叨着夏家主,还特意让我带上厚礼前来,不过伯父,我们今天也是来打扰了,哈哈哈!” 在带头前面带头的人,乃是天云皇朝的一个大族,夏氏家主的胞弟,夏剑锋,而他自身也是在皇朝之内有个较高的官职。 至于他今日所邀请之人,全都是西天南宫的弟子,其中的沐风, 更是天南圣地首席之一。 他身边的少女笑道:“师兄,天云皇国这些年也算是很不错了,而且东南方,天云皇国的故土回归之后,皇国将其合并,也必然会有更加长足的发展,也算是我们人族之中较为强大的皇朝之一了。” 沐风笑道:“师妹你很有远见,确实是如此,而且天云皇国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殿下,都英明神武,这些事情自然是很快有着落,同样是指日可待。” 夏剑锋更是连连应声道:“是啊,要知道那天圣皇国,与我们天云皇国原本就是一体,之后才分离出去,自然是属于我们天云皇朝。” 这夏家早已准备好了自己的后手,等到届时收回天圣国,天云皇帝把如今的天圣皇帝,贬成一个虚设的王爷之后,他们夏家,也可以正式入天圣国这块大肥肉,借助夏家,以及和西南天宫的关系,垄断之后的海上运输和贸易,那真是会有取之不尽的海量财富啊! 要知道这天圣国如今虽然羸弱,但国土面积可是足足有天云皇国的三分之二,而且听闻天圣国在另一侧,已经收复了其余四国,如此相加,天圣国皇国的国土面积,就要远远超越天云皇国了! 这贸易要是落在了他们夏家的手里,他们夏家还能鼎盛几千年之久! 司言听闻,只是心念一动,他心想,果然是如此。 这明眼人谁都看出来,天云皇国是窥视天圣国的财富和力量,想要据为己有,甚至都不在乎怎样,直接摆到了明面上来谈论。 说起来,这青云界好像依旧是几大圣地和各大皇国宗门分割势力,记得这西南天圣地,司言以前还时而去到访过。 然而也是这个时候,对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几个。 那其中的夏剑锋瞧见,随之讶异道:“蔺儿!” 夏蔺随之泛起微笑,上前道:“叔父,我回来了。” 在两人的声音都响起之后,其余人的目光也都纷纷看过来。 苏桃儿有点警戒,往司言身后那么一站,至于林若虚便是勉强笑了笑,对着夏剑锋和其余西南天宫的弟子,那么拱手施加了一礼。 这些西南天的弟子也都欣然受下,不曾觉得有什么。 夏剑锋道:“蔺儿,你父亲可是想念你好些日子了,可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夏蔺笑道:“蔺儿也十分想念父亲和叔父,也惦记着家里人。” 而此时,那林若虚近前对夏剑锋道:“夏大人,晚辈林若虚,已经将师妹护送回来了。” 那夏剑锋微微皱眉,忽然哼了声道:“你们崇阳门就只让你这晚辈护送我们蔺儿?” “夏大人,并非是这样!”林若虚赶紧解释道,“我们师叔也是同行,只是到了在都城外之时,他有事先离开,才让我们自己进城!” 事实上夏蔺拜入崇阳门,有着很多原因,当初崇阳门与西南天之地的另一个门派交恶,对方扬言要将他们灭门,但这崇阳门的门主与夏家前代家主有过很深的交情,夏家为了以示支持,便是让夏蔺拜入崇阳门,让对方知道,天云夏家的立场,毕竟夏家曾经与西南天宫圣地联姻过,这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有了这一层关系,对方也不敢对崇阳门下手,而正是此举,才保全了崇阳门,更是因为这样,夏蔺在崇阳门之内的地位极高,师兄弟们,也都是谦让着她,掌门同样对她偏爱有加。 只不过这样的情况,在夏家前代家主和崇阳门的老掌门,先后去世的这两年之后,就变得全然不同了。 夏家早已有了要召回夏蔺的意思。 至于在西南天,是以西南天宫圣地为首,这些弟子在外人面前,性子也都十分桀骜。 尤其是那为首的沐风,他那意味深长的视线那么望过来,盯着林荷清一看,林荷清随之也拱手见礼道:“见…见过沐风师兄。” 西南天圣地的首席,便是有着如此的权威,去了某一方宗门,甚至可以和门主平起平坐,他们这些弟子,自然是要见礼。 沐风冷冷一笑道:“林若虚,让夏家小姐如此天赋之人,在你们崇阳门那小池塘里,未免是耽误别人前程了!还不如和你们门主讲讲,让夏家小姐到我们西南天宫来求道,以夏家小姐的天赋,说不定在十几年之后,也能成为我们西南天宫的首席之一呀。” 林若虚顿时紧张起来,脸色微变道:“沐师兄,你这就是在说笑了,蔺儿已经认了我师尊,怎还能改换门庭,去到西南天求学。” 夏蔺则随即对沐风笑吟吟道:“沐师兄,你也太高看蔺儿了,蔺儿怎能与师兄你们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当初我师尊见过蔺儿你上台打擂,可是对你赞誉有加呀!”沐风立即感慨道,“师尊他当时还说,只要你入了他老人家的座下,在五十年之内必然成为人神,往后证道神境,也同样有机会!” 夏蔺听闻,又推脱了一番,这才笑笑,而并不说话了。 夏剑锋见状,再次对林若虚冷哼道:“我们蔺儿去崇阳门那是你们的福分,如今你们耽误她了,为何不能离开?再者,她若是去了西南天圣地,她也照样能够庇护你们崇阳门,这岂不是更好!” 林若虚脸色涨红道:“夏大人,此话不能这么说呀!想当初我师尊待师妹极好,连绝学也都传授于她,怎还能去别人的门下,这岂不是断了我崇阳门的根脉!” 这一门一派最注重自己的功法绝学,若是有人流传出去,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更何况林若虚知道,他们崇阳门这功法的重要性! 夏蔺道:“师兄,你多虑了,我自然不会改换门派…只是,蔺儿不知道父亲大人是何意思,若是父亲大人有命,蔺儿也不能反抗了。” 至于那林荷清见自己堂兄吃亏,后面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道:“哥哥,咱们别说了,他们人多,你一个人争不过。” 而说到这里之时,却只听见司言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道:“有趣,有趣!”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了司言身上,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何人,加上司言穿着书生长衫,很是简便,就对他下意识有种轻蔑之感。 但也是这时候,只听见司言道:“你们天云皇国的人看来喜欢做些有违人伦之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恩大德,永世难报,这夏蔺姑娘既然认了师父,未曾经过先师的同意,就要改换门庭,这和爹死了,换个男人喊爹有什么区别?”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随之怔然。 林若虚更是那么愕然地看着司言,至于夏蔺和夏剑锋,双目都渐渐瞪大了! 沐风这些圣地弟子,那一双双冷峻的目光都那么怒目过来。 “林若虚!你这大师兄是怎么在管自己底下的师弟!”沐风随即大喝一声,“竟然胆敢在我们西南天宫面前大放厥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林若虚赶紧道:“不…司兄是我今天结交的好友,并非是我门派弟子,沐师兄,司兄说话可能性子有点直,我待他向沐师兄赔罪!” 但他们却根本不理会林若虚,而是仍旧在针对司言,一个个怒不可遏地看着司言,那沐风身边的少女更是上前一步,指着司言厉声道:“你是何人!又是何门何派!?见我圣地弟子,为何不见礼!” 夏剑锋同样眯起眼睛,冷冷道:“无知小辈!这里可是我夏家的地界,这里可是天云皇国的都城!岂容你在这里聒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在沐风身后,那些个西南天弟子,都纷纷按住剑柄,牢牢盯住司言是否有任何再次冒犯的举动,若是他还胆敢出言不逊,就乱剑要他横死当场! ——————分割线 昨天太累了,到处拜年走亲戚,很早就睡了,我尽量把更新补回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们的去处 司言瞧见着眼前对他剑拔弩张,气势汹汹的这群人,神情却依旧未曾紧张。 他颇为饶有兴致道:“为何见你们就要行礼,何况我这是在对这夏蔺姑娘说,与你们何干?” 夏蔺脸色有点难堪,她那么看了司言一眼,似乎在心里打量着什么。 但也是这时候,林若虚忽然过去,对着夏蔺轻声道:“师妹,司兄他只是无心只过,你别往心里去,而且改换师门之事,若是伯父亲口所言,那我们崇阳门是也唯有认了,师尊如今已经去了,师伯与我也做不了什么。” 夏蔺听到这里之时,才似乎在眼眸之中泛起了丝光芒,至少她在崇阳门生活了那么久,还依旧有感情,仍然有着那么些歉疚,只是在她师尊去世之后,她才开始觉得崇阳门已经对她形成了一种负担和束缚,才想急于脱身,去向境界更高深的师父去求学。 当然了,固然林若虚尽量对夏蔺很好,但其实从心底而言,林若虚自己也知道他们留不住夏蔺,但这里人这么多,他自然是不肯丢了颜面。 隔了那么一会,夏蔺见到西南天圣地这么多弟子都把手放在了剑柄之上,这才开口道:“沐师兄,这人不过是一时口快,你也别介意。” 夏蔺转而对夏剑锋问道:“叔父,上面都已经备好酒席了么。”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夏蔺又对林若虚道:“师兄,你们也一起来吧,正好我夏家在为西南天宫的各位师兄师姐备宴。” 林若虚见那群人依然对司言一脸不善,就立即道:“师妹,我就先不留了,待到师叔师伯归来之时,我们再上门去拜见夏家主。” 夏蔺此刻还发现,林荷清也那么带着些愤恨地凝视她,她也是心中有愧,就再次出声道:“师兄,那我为你们安排一下食宿,我让叔父代为妥当下。” 林荷清一拉住林若虚的手,对夏蔺淡然道:“师姐,我与哥哥找个歇息地方还是有的,就不劳你们夏家费心了。” 司言那么瞧了众人一眼,带着苏桃儿,也要与林若虚兄妹离开。 然而就在这个当儿,那沐风忽然上前一步,拦住了司言的去路。 沐风道:“他们可以走,但你,谁说你也可以离开了。” 司言一个怔然,神情也微妙起来,笑道:“我不能走?” “你不能走!” 林若虚见状一下子头皮发麻起来。 他心知司言刚才是在替自己呛声,但现在却被对方所纠缠,他立即就想要近前再次劝阻。 虽然司言心理是另一番想法,其实这西南天圣地,之前与他有过几分渊源,但何曾知道如今他们的弟子竟是这般嚣张。 只不过,另外一个假设,也悄然从他脑海里产生了。 若是当场杀了这人,天云皇国有何反应呢? 是忌惮他的实力,对天圣国会高看一眼,还会如何呢。 但这样似乎又会被抓住把柄,给了他们对天圣国出兵的借口。 看来如果要杀,那也需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和恰当的理由才是。 然而正当这个一触即发的时刻,那夏剑锋忽然脸色微变道:“慢!” 沐风回头,只听见夏剑锋道:“贤侄,你且先放他去吧,这人虽然出言不逊,但也未曾怎么顶撞了贤侄你。” 沐风有些怔然,但在迟疑之后,他恶狠狠瞪了司言一眼,也随之道:“既然是夏大人替你求情,那就先放你这一回。” 首席师兄罢手,其余的西南天宫弟子也纷纷收回了长剑。 沐风身旁的少女,更是冷眼看着他们几人,毕竟对于这些西南天的弟子而言,除了其余有权有势之人,似乎都要比他们低那么一等,那少女根本就看不起司言和林若虚几个。 在司言离开之后,沐风对夏剑锋问道:“夏大人,你刚才为何阻止我,只不过是个口出狂言之辈,即使不找个由头杀他,让他跪下来磕几个头,这也不是情理之中么,你怎示意我绕过了他?” “贤侄,我方才见到了他腰间的腰牌。”夏剑锋立即解释道,“那是中央驿馆的腰牌,能够入住中央驿馆,几乎都是非富即贵的外宾,是宗门,以及像你们这些圣地子弟才是,那人于腰间挂着中央驿馆的腰牌,或许是有些来路,在未曾搞清楚之前,不宜与他发生纠纷,我也是为了贤侄你好,何况若不是什么有背景之人,杀他不过是一剑之事而已。” “是入住在中央驿馆么,想来也是,若没有些权势,又怎敢与我们呛声。”沐风若有所思道,“看来应该还是有些来头。” 夏剑锋领着众人进入了酒楼,道:“等到我们这次酒宴结束,就知道他是谁了,既然住在中央驿馆,只需要差遣个人问问就行。” …… 至于司言等人,之后又去找了个一家酒馆,四个人点了几样小菜,然后聊了很久。 林荷清看着自己兄长这有些气馁的模样,给他倒酒安慰道:“哥哥,你就不要在意了,她要走,这也没办法,你我都留不住她。” 司言往嘴里丢着花生,同样笑道:“那女子额骨太高,志向太远,欲望也强,不适合与你们兄妹为伍。” 林若虚只是笑笑,也不曾反驳什么,事实上无论是司言还是苏桃儿,都能从林若虚眼里见到他对夏蔺所藏匿地那么一丝感情,但谁也没有点破,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司言顿然了会,忽然问道:“林兄,你可知道当初,在六千年前俯览皇朝的两尊神,如今去了哪里,身在何处?” 林若虚神色之中有点顿然,他未曾想到司言会那么问,他颇为失措地望了望周围,这才道:“司兄,有些事情小弟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那两尊神与其余的强者一起合谋……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他们事败,早已藏起来,不知去了何处。” “惊天动地的大事?”司言怔然道,“什么大事。” 林若虚道:“听闻是与打造天域有关,是为此界设立秩序,但如今他们已然事败了,还被真正的天域,派人到处追杀。” 天域么。 司言在迟疑之中,再次问道:“人族打造天域,没有至强者在幕后主持,极难成事,这代表此界之内也出现人帝了?” 在话题牵扯到人帝之后,林若虚神情已经极度紧张,他左顾右盼,背脊上都是白毛汗,连连摇头,似乎再也不愿意多说。 只因为他担心多嘴一个字,自己就会在今夜落到掉脑袋的悲惨下场! 司言自然不好勉强。 但如果是打造天域,要在此界之内设立最高的秩序,还必然需要人帝支撑。 人帝,乃是人族之中的至强者之一,几万年来都担任着守卫人族的先天使命。 何时开始有人帝一说,已经无人能够考证了。 只因为时代实在太久远了。 不过谁都知道,但凡人帝出现,他或者她,必将是个一个时代的传说,是人族,是人族一个时代的脊梁和支柱。 但,人帝并非只有一人,人帝可以有许多,而在人帝之中,也有男有女,他们或许不是人族最为顶尖的天才,但毫无疑问,当他们承担起人帝这一称号之时,人帝就是人族大能,需要制定秩序,时刻守卫自己治理之下的一界,以防止万族的入侵! 即使身死道消,也必须要扛起自己的责任! 人帝的命不属于自己!人帝的命,人帝的岁月,人帝的一生,人帝的所有荣耀,都属于人族,也属于人族,抗争和辉煌的历史! 而在与林若虚兄妹道别之后,司言和苏桃儿两人回到了驿馆。 司言在仰望着星空,不知道如何来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是回来了,但却不知道自己的几个弟子去了哪里。 “原来你们去打造天域了么。”司言自言自语道,“焰焰是否和你们两个师兄在一起,焰焰也算是外族,并非是人族,她又去了哪里呢。” 司言的神情带着些忧愁。 人帝,在此界也出现了。 而人帝既然出现,这也意味着会有危险来临么。 司言开始担心起了几个弟子的安危。 他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一根玉萧,开始缓缓地吹凑起来。 声音很是婉转,在这之中,同样带着一丝惆怅和思念。 因为天道的关系,他大部分记忆只止步在凛庆他们那时候,也因此,对这三个弟子感情也是很深。 苏桃儿从司言的曲子里听出了他的心情,所以就慢慢走到了司言身边。 司言吹完一曲子,忽然问道:“桃儿,你想学**么,为师教你。” 苏桃儿扭捏道:“人家没天分的,上次师父教人家弹琴,人家就是学不会。” 司言随之道:“**和琴的方式不同,来,你来吹吹,按着为师刚才的动作。” 他说着,又笑道:“而且为师还能教导你一门有趣的法术,刚才为师已经对这玉萧施展了,你且先吹吹看吧!” 苏桃儿依然犹豫,但在司言的循循善诱之下,还是把自己的樱桃小嘴对上了司言方才吹过的地方。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云火皇 司言的本领极多,所学同样很杂,自己还特别喜欢琢磨东西。 而且他琴棋书画虽然不是很极精,但却还有几分本事。 就但说琴,他虽然在艺方面比不过白蓝,但若是在把琴音化作神通之上,白蓝就又比不过他这个师父了。 毕竟在法力和真元的修为上,白蓝始终比他差一筹。 而且在曾经那漫长的岁月当中,他也参悟出来了不少有趣的技法。 他的某个技法对上一个女弟子使用过,在知道之后,下场可很是凄惨。 而现在他骗苏桃儿吹奏,便是其中之一的还原。 他的这个法术叫‘感应共觉’,可以物件之上,附加自己的感觉和肌肤接触,他把术法加持在何处,就能传递到他所之前碰到过的某个部位,范围效果同样很是广阔,而现在苏桃儿在吹奏玉箫,她嘴唇之上的那股柔软,也都传递给了司言,甚至在他嘴上都产生了一个浅浅的压痕。 嗯,好软~ 但苏桃儿仍旧是不知,依旧在努力学习着司言之前所吹奏的旋律。 小腰板还挺得笔直,低着头,大长腿也都绷直在那里。 这曲子很是悠长,苏桃儿仍然模仿地很笨拙,不过她心底其实还颇为期待自己能够练好,毕竟她很羡慕白师兄那样以琴音就能化作神通的技法,这个真的好潇洒,好飘逸和好帅气呀! 她苏桃儿要是能够用吹玉箫就化作神通,站在一个高高的山崖之上,就把敌人击败,这个别提有多好玩啦! 只是她确实不太擅长学习这些,明明那么简单的几个地方,却还是有好多错误。 其实修士的记忆力都很好,步骤苏桃儿都记得了,只是在节奏之上就是找不到感觉。 “荔枝味道的?”司言忽然自言自语道,“桃儿,你刚才是不是在自己房间里偷吃荔枝?” 苏桃儿停下吹奏,神情茫然道:“咦…人家见到房间里有水果就吃了几颗,师父你怎么知道呀?” 司言在嘴里砸吧了几下滋味,赶紧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你赶紧吹,为师在听呢!” 苏桃儿这才听命,又开始笨拙地吹奏起来了,而且因为她不熟练的关系,樱唇压在上面还有点重,司言那边更是感觉到了一阵涟漪。 然而只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苏桃儿才发现哪里有问题了。 她发现那么肃然,负手而立,那么一本正经站在她面前指导的师父,唇上竟然还有着淡淡的压痕。 苏桃儿愕然,轻声问道:“师父,你没事吸着嘴做什么呀!” 但她才这么开口说话之时,司言的嘴唇又恢复了原状。 司言赶紧掩饰道:“你…你这丫头!管师父做甚么!快,赶紧吹!使劲吹!刚才那里吹错了,你怎么这么笨的呀!” 之后,司言赶紧又示范了一边,然后这才有点小慌张地再次递给苏桃儿。 苏桃儿神情迟疑,但还是那么照样做,又开始吹起来。 这次她比方才更加好点,在吹奏之时,显得不是那么生疏了。 只是,她在这个当儿,却也发现了司言的古怪之处,她每次把小嘴贴上,司言那里就会出现一个轻轻的压痕,离开,然后就又消失了。 苏桃儿试了好几次,几乎都是如此,至于司言,此时更是被她那质问的目光,给看得是背脊上大汗淋漓! 苏桃儿渐渐鼓起两个腮帮子,那么盯着自己师父。 司言同样支支吾吾道:“为师不是说要教导你这个技法么,来来来,为师教你,为师其实不是教你吹xiao而是要教导你这个感应共觉的技法……” “你好下流啦!”苏桃儿大声嚷道。 “为、为师就开个玩笑…”司言赔笑道。 “师父!你真老不正经!” 接着,苏桃儿那么哼了声,重重一跺脚,就从司言房里径直出去了。 只是在她离开之时,却又那么探出头来,鼓着绯红的腮帮子对他喊道:“人家是姑娘家,师父你这么乱来,也不考虑下人家,哼…人家以后怎么嫁人啦!” 司言见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他也确实意识到,或许自己这么捉弄她也不对。 但回过头来想想,似乎又好像没什么,毕竟这丫头至少以后是会给他生儿子呀…你找个丈夫,即使你这丫头永远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永远只能给为师生孩子呀! 其实在驿馆之内,自然还有人木目睹了天圣国的公主殿下,深夜还在进出国师房间这一幕,总之也是引起他们纷纷的议论,但无疑都在称赞司言的好手段。 而在到了第二天之时,司言和苏桃儿在来宣见的太监带领之下,也就是随之入朝面圣了。 这天云皇国的皇国,建造得十分恢弘,甚至比永文帝那里要大多了! 到处都是高耸的城墙,也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 至于这后宫,更是穷侈极奢。 后宫里面极大,占地更是不知道到多少公顷,听闻这天云火皇,最大的爱好便是美女,尤其是在他修炼成神之后,是在整个天云皇国广纳妃子,让诸地公认的美女,都来到来到都城供他挑选! 他从其中一共选出了十二名绝美的妃子,在后宫之中各自建造一座寝殿和林园,以供她们居住生养。 不过么,其实所谓女人的美貌,到了一定程度,都差不多,也分不出太多的高下,有的只是韵味的不同,有的只是那气质和喜好的不同而已。 有的只是那身体构造的微妙之处。 女人么,各有各的味道。 所以男人才喜欢后宫,因为后宫,能够让自己品尝都各种各样不同滋味的女人。 但作为男人而言,尤其是对那些身居高位,又有那么几分容姿的女性,会有着更加热切的渴望和欲求。 司言今日和苏桃儿上朝,所谓面圣之时,就先见到了天云皇朝的皇后,那皇后单名有个馨字,因此被称之为馨皇后。 馨皇后与天云火皇一起坐在那上面,面见了司言这天圣国国师和公主。 至于司言,一眼就见看到了馨皇后,只见这馨皇后容姿确实十分出色,即使穿着那宽松的华贵衣裳,还是能够瞧出她身材极好,胸大、臀部也很翘。 至少司言认为,女人屁股一定要好看,胸是其次。 女人的屁股要是太平,就未免倒胃口了。 当然了,也不能过大。 关键是美型和饱满。 看着才会觉得有欲望。 只是那馨皇后,她的眉宇之间,有着那么一股妩媚的同时,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从她的面相上来分析,也应该是个热衷追求权势的女人。 不过身材真好啊…司言见她坐下去之时,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宽松华服穿着,却依然能够看见隐隐的轮廓呢! 这个女人一定是生儿子的命! 司言也很快收敛心绪,与那火皇对视了一眼。 那天云火皇在六百年前修炼成神,他此时脑后便是有着一轮光晕,是那么威严地在俯视着司言。 而今天这天云皇国朝堂之上,除了满朝文武之外,就连许多宗门子弟都在,昨天那些在酒楼门外遇到的西南天圣地的沐风等人也在。 那沐风见状不由冷笑起来道:“原来是个将亡之国的国师罢了,真是可笑呐,昨日竟还与我来顶嘴!” 至于在这些人之中,夏蔺同样也在。 她在知晓司言等人的身份之后,也不由微微皱眉。 但在她心目中,却并未对这司言高看一眼。 只因为她知道,那天圣国,国境之内连一尊神祇都没有,是个断层的朝代,也迟早会被他们天云皇国所吞并,这所谓的果实,自然是入不了她的眼。 至于在最前面一排,是站着的是东宫太子,还有之前去京城拜访的云符皇子。 至于在那火皇身边的大太监,见司言只是拱手见礼,而没有下跪之后,在火皇的授意之下,便上前一步朗声道:“火皇陛下当面!神境以下者,跪!” 但司言依旧无动于衷,站在原处面含微笑。 直到那大太监再次对他们提醒道:“火皇陛下当前!殿下之人,跪!” 他们见司言仍旧没反应,那东宫太子云吴建迈出一步,厉声道:“我父皇当前,你为何不跪!还不快快跪下!” 在东宫太子出声之后,那些朝堂之上的大臣,以夏氏兄弟为首,也都纷纷喊道:“火皇陛下当前!殿下所站之人,跪!” 司言听到他们异口同声,这才壮族恍然大悟起来,笑呵呵道:“火皇陛下,我乃是当朝国师,自己也是门派之主,是不必跪皇帝的,要贵皇帝的人,都是皇帝的子民,是火皇你的大臣,陛下你搞错了呀!” 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之所以想要司言下跪,只想告知他,如今天圣国的地位和处境。 那火皇神情很是肃然,一如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而此时所有人都沉默,似乎是在等待火皇会如何暗示。 但末了,火皇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简直犹如洪钟一般,他爽朗地道:“原来爱卿你是门派之主呀!那确实不必跪朕!” 之后,那火皇又对苏桃儿道:“你是公主,那自也是不必跪朕!”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呀~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三指 苏桃儿微微皱眉,心知火皇称呼司言为爱卿,是在占便宜,但此时,她又没什么办法。 毕竟在还未搞清楚天云皇国实力和底蕴之前,他们同样会有所保留。 至于天云皇国在这方其实同样如此,他们是想让司言以及其背后的永文帝知道,他们皇国的实力,从而可以令他们不战而降,归属皇国。 双方是心照不宣,司言假装耳聋没听见。 至于那皇帝更是面带微笑,一口一个爱卿。 而那火皇对司言忽然道:“爱卿和公主你们远道而来,朕也是该好好犒劳犒劳,需得给你些上赏赐才是!” 火皇大手一挥,那大太监便是随之上期宣读道:“赏赐国师宫女二十个!珠宝三十箱!神兵一件!赏赐公主殿下玉锦三十匹!珠宝三十箱!神兵一件!” 苏桃儿听闻先是谢过,然后直言不讳道:“火皇陛下,宫女我们就不要了,给我们也没处安置。” 火皇转而笑道:“宫女当然还可以暂时留在朕的宫中,待你们回去之时,都带上岂不是好了。” 事实上这赏赐人,几乎是所有皇帝通用的做法。 永文帝也赏赐过太师好些个妾室,也都留在了太师府邸,就是苏桃儿那几个小妈。 不过其实这也代表火皇把自己的眼线安排到了他们身边,当初永文帝给太师的妾室,同样也是如此,否则苏桃儿那些个小妈,怎么各个都身手不错,整天没事就在府邸里喝酒打架。 司言不回绝,但也没有应下,只是对火皇道:“火皇陛下,我那道友天圣皇帝也有礼物要赏赐陛下你,司言一抖自己的乾坤袋,那一口口的箱子便是随之飞出,纷纷落在了地上。” 他又那么拂袖,这些箱子都随之打开了。 里面装得也是美玉和珠宝,比起刚才火皇的赏赐,同样丝毫不差。 不过这满朝文武百官,以及那东宫太子和云符皇子,面色都很是不善。 只因司言在提到永文帝之时,用了赏赐二字。 火皇动了动眼角,凝视司言的神情颇为深长。 但隔了会,他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仰天一笑,便是收下了。 火皇道:“国师,过些日子就是我天云皇国的八千年祭典,你和我这侄女可要参加完了才能走呀!” 司言笑道:“一定参加,一定参加。” 在还未搞清楚天云皇国有着如何的底蕴之前,他自然不会离开。 司言从许多箱子之中取出了其中一个,对那馨皇后道:“娘娘,这箱子里都是些好看的衣裳,是我天圣国最好的裁缝所制,我这次前来,特意让人前去定制,希望娘娘会喜欢。” 馨皇后柳眉动了动,笑吟吟应声道:“本宫自是会喜欢,国师有心了。” 说着她取下了自己的凤钗,说道:“那既然国师有礼物送给本宫,本宫也有礼物要赠与国师。” 那太监上前接过馨皇后手里的凤钗,然后递过来。 馨皇后很有母仪天下的气质,依旧那么欣然道:“这凤钗乃是本宫的嫁妆之一,现在是送与国师了,国师可以转赠给夫人。” 司言接过,随之谢过。 而在这些结束之后,他们又前往了偏殿。 在另一座大殿里,火皇宴请了群臣,以及那么多来参加祭典,已经抵达皇国的各宗派人士。 司言与苏桃儿,同样是在席间。 他是与苏桃儿都坐在一张小方桌之前,中间有十多名衣着暴露的宫女在起舞。 那些宫女容姿都很好,因此也得到了诸多的喝彩。 苏桃儿悄悄问道:“师父。” “嗯,怎么了?” “为何你现今变得这么帮我父皇了,你之前不是很抗拒么,但师父你至今的所作所为,可都是在助力我父皇,在帮天圣国。” 司言听了,笑着才欣然道:“为师帮你父皇,这是为师欣赏他,他处处都可以为子民考虑,为师不讨厌他,为师想替他维持统治,让他的理念,他的想法可以延续下去,如今天地大变,为师不推他一把,他就完了。” 司言对着苏桃儿补充道:“而且他是你生父,为师也不能袖手旁观,你是我的弟子,师父宠你,帮帮你家里,也是在带你历练,这是理所应当。” 苏桃儿小脸微红,小心脏还加速跳了那么一会。 因为被一个男人宠的感觉,确实很好。 虽然她其实不知道,司言心中是另一番想法。 可司言还藏在心里,并不打算说出来。 永文帝至少在理念和气度之上,有着人帝之资,只是他实力不济,如今勉强是个半步人神而已,所以司言不愿意把这件事说开。 毕竟人帝的负担太重,人帝所需要承载的命运,也实在是太多了。 现今的永文帝根本不存在这个可能。 而且司言那两个徒弟,也是因为打造人族天域,现今都不知道身在何方。 在这席间都很热闹,之间也有人起身,在互相祝酒。 馨皇后是好像是身体有恙,便是先退席了。 而至于前面的舞女,渐渐从起舞,改为了舞剑,十几个宫女都持剑,舞动着云袖,这模样也很是好看。 至少从司言的心理层面而言,他是看得很过瘾,毕竟这种待遇他可没有在天圣国享受过,永文帝可是抠逼得很,好东西都不拿出来,全都藏在后宫里,也就是自己爽爽。 看来永文帝相比起火皇,在这方面确实差了很多。 只是那边坐着的夏氏兄弟,夏剑锋在其兄的示意之下,忽然开口道:“沐贤侄啊,听闻你可是西南天圣地的骄子,如今已经修炼成了人神,是年轻一辈之中,修为最高之人,以人神之姿就成为西南天宫的首席弟子,又听闻你是以剑法为长,不知道今日是否有几乎机会可以一见呀!” 火皇闻言,同样道:“哦,朕倒是对剑法一直颇有研究,倒也是一直想见见这西南天宫的剑法。” 那沐风立即起身应道:“既然火皇陛下有意,沐风自然不好推辞。” 说罢,那沐风随之拔剑,在这大殿之中开始舞剑,他的动作也极为洒脱,一招一式,都仿佛带着隐隐的元神之力。 司言是那么淡然地在看着,神情不存在半点起伏。 这沐风表扬剑法之时,身后元神虚影频频出现,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威压,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向着司言而来。 而这时候司言其实也已经发现,在场许多人,包括火皇的目光,也都在盯着他。 司言当即心领神会。 当沐风的剑法演绎完毕之后,全场都响起了叫好之声。 那跟随在沐风左右的少女,更是高兴地几乎蹦跳起来。 沐风之后,是把目光投向了司言。 他道:“国师,我这西南天剑法还算过得去,只是不知道国师你们那一界的功法神通,是否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火皇随即赞同道:“是啊,国师,你乃是一国之师,又是门派之主,想必功法和修为定是十分了得吧,倒是让朕也来开开眼界。” 其余大臣和在场的宗门人士闻言纷纷附和,都异口同声,让司言也表扬下功法神通。 司言微微一笑,以谁都能听见声音,大声道:“天圣国当初在另一界,但天圣国皇国却是云氏先祖的嫡传,天云皇国固然是留在此界的分支所建立,但其实功法嘛,也都是差不多,也未曾有什么太多变化。” 火皇仍旧面带宽容,是那么凝视着司言。 司言见那神情之中,依旧对自己带着轻蔑的沐风笑道:“不过你是外来人,未曾见过我们的功法,我倒是可以演绎一番。” 司言见他又要开口,连忙道:“贤侄你不必多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肯定是要找借口,声称我这功法你不感受一下,不知道其威力对不对?” 司言伸了个懒腰起身,补充道:“那我们稍微过几招,那便是好了,你我也就知道底细了。” 沐风先是愕然,但又笑道:“这是自然,我定要感受感受才行!” 底下忽然议论起来。 那夏蔺此时和西南天宫的弟子坐在一起。 跟随在沐风左右的少女冷冷道:“简直找死,我师兄可是凭借人神之姿,便是成为首席之一,他与我师兄过招,自寻死路!” 夏蔺同样摇头,这下界之国的国师,似乎不太有城府,很容易被挑拨。 不过如今是在这大殿之下,这国师应该还不至于丧命。 但被羞辱几下子,还避免不了。 夏蔺想了想,忍不住出声道:“国师,请你量力而行,比试而已,点到即止。” 司言听见,礼貌一点头。 至于那边的苏桃儿,眼神古怪,在他们两人之间不断来回。 她默默心道:“师父这个人,其实应该还是很记仇的,很小心眼的,昨天那人威胁他,他好像还惦记着。” 沐风道:“你不用剑?” 司言笑眯眯道:“不用不用,不擅长使用兵器。” 沐风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提剑向司言而去。 而司言,也是随之出手了,他点出了第一指。 沐风见状,当即神情惊恐,持剑去挡,他整个人赫然被震退数十步! 司言又点出第二指! 沐风剑碎! 司言再次点出第三指! 沐风血洒当场,躺在了那大殿之下。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老婆真棒! 司言这三指。 威力是逐级递增。 最后一指,更是直接洞穿了沐风的胸口,令他血溅当场! 全场都陷入了惊骇的沉默之中。 无论是刚才在等着看好戏的西南天宫弟子,还是夏蔺和在场群臣,甚至是在帝位之上的火皇都是产生着微微的讶异。 至于之前在为沐风叫好的少女,早已呆若木鸡。 不过司言这最后一指头自然也没有要了沐风的命,只是洞穿了他的胸口而已,但也需要休养很久才能够恢复修为了。 司言咧嘴了一下,对躺在地上在咳血的沐风说道:“贤侄的剑法果然厉害,这三指乃是我的绝学,一旦出手就必须三连发,否则我自己会元气大伤,贤侄竟然都能挡住,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真是很厉害了。” 沐风在地上怒极反笑。 只是沐风更未曾想到,这国师的三指竟然如此厉害! 但沐风才刚想说话,就又立即吐了一地的血,这些西南天宫的弟子赶紧上去,把沐风给搀扶住。 司言随之道:“承让承让。” 而在上面的火皇在讶异之后,也朗声大笑,并且连连鼓掌道:“好好好!国师果然是一国之师,功法确实厉害,天圣国固然在下界多年,皆无法修炼成神境,但却在人神境界上,有着质的飞越!” 司言也抿嘴道:“到不了神境就只能在凡人境下功夫了。” 之后,双方又是客套了一番。 火皇出言安抚了会沐风,然后吩咐人把他给搀扶下去,以及传召太医过来诊治。 而火皇当然从其中窥见了不少门径,他默默心道:“下界不能成神,所以近乎是把凡人境推演到了极高的地步,以至于都能与神境第一重比肩,不过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无法与朕的天云皇朝相提并论,实力的底蕴实在差太多了,朕的皇朝之内,不但有着神境二重,连在这之上的神圣也都有坐镇。” 接着,便是二度落座,再次开始了饮宴。 但司言的想法其实同样开始悄然产生了变化。 这天云皇朝和天圣国确实很近,甚至两国的都城都只有四五天的渡海而已,但这样,岂不是也代表如果天圣国有足够的实力,亦是十分轻易就能威胁到那火皇么。 司言正在想着这些,在不知不觉之中就陷入了沉思。 如今他只有自己一人,他能够调动的力量并不多,他从神境二重往上,就会有相应的代价产生。 只是,就在他考虑到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尿意。 其实么,修炼到他这个境界,这种情况一般不太会发生了,只是他长期是保持在凡人状态,加上饮水又多,饮茶极度频繁,还是有那么一点堆积,虽然是几个月发生一次,但恰好还就在今天了。 所以他起身,和苏桃儿吩咐了几句,就对那小太监问了声,在那小太监的引领之下,向如厕的地方走去。 那小太监提醒道:“国师,您往前走便是能够见到了,奴才在外头等您。” 司言道谢后,就随之往里头走。 而其实,他这时候还是在思考问题。 他的神境命轮,在被天道所束缚之时,有过本质上的损伤,在重新能够调动神境部分力量以后,他对自身的命轮有过彻底的解析,他命轮之上的伤势实在太多了,若是强行调动修为,那后果或许连他自己也承受不起。 在过了会,司言从沉吟中回神过来,只见他身处在一条狭长的走廊里,但他却还未找到解决内急的净房。 司言自言自语道:“没错呀,那小太监确实说后面一直走,为何我走这么久还未到呢,看来还真是有点远,需得再往前,尿意来得太突然,有点痒痒的。” 然而等到司言再往前许多之后,他所身处的地方就已经不是长廊,而是一片古朴,却诗情画意的庭院之内了。 而在这庭院里,不仅是有亭台楼阁,还盛放的鲜花和各种别致的景物。 司言心底一凉道:“不好!老子是来到这火皇的后宫了,得赶紧往回走!” 这是火皇的后宫! 他在永文帝的后宫走过几次,又在玄武国当过几天国主,所以一下子就认出了这里面的布局! 司言心中瞬间大急起来,他这国师要是被抓到在这擅闯火皇的后宫之中,那永文帝就真的被他害惨了! 首先是颜面尽失,其次是国师试图**妃子,乃是极大的丑闻!火皇或许更是能够以此做文章,直接发兵攻打永文帝! 但就在司言想要往回遁逃之时,却忽然听见后头有人出声了。 他猛然回头,只见是一群女子向他这边走来。 其中为首的似乎是两个妃子,在宫女的簇拥之下,正笑吟吟过来。 那是火皇的周皇妃和嫣皇妃,两人都是火皇的十二位美妃之一,那周皇妃身材婀娜,酥胸半露,至于那嫣皇妃则是妃子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看起来才不过才二十左右,青春貌美,还十分年轻。 周皇妃道:“妹妹,听闻今日那天圣国的国师和公主到访,正在前头赴宴呢,那国师倒是有几分本事,仅仅是出了三指就击败了西南天圣地的首席弟子。” 嫣皇妃迟疑道:“但是人家听陛下讲,那天圣国只是咱们皇国的囊中之物,那个旧国,并没神境强者坐镇,即使再厉害,那也不过是人神境界而已。” 周皇妃同样颇为欣然道:“这是自然,咱们皇国可还有太祖皇坐镇,自是不必有太多顾虑。” 嫣皇妃此时又不知道为何,突然低下声音道:“周姐姐,咱们那东西藏在娘娘那里是否安全,人家怕娘娘那里也被陛下派人给翻找出来,陛下不准我们经常玩着那物件呢。” 周皇妃笑吟吟道:“馨姐姐是皇后娘娘,咱们十几个姐妹的东西放在她那里自然安全,你不必有顾虑,谁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去皇后娘娘那里翻找违禁之物。” 司言在她们交谈的当儿,已经连续躲闪了过去,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唯有继续往后宫深处逃。 他倒是想飞起来,给飞回去,但谁都知道在皇宫之内都有监察之人,但凡有人飞起,立即就会被目击到,也随之会敲响铜锣! 而且之后,司言也感觉自己确实是很背,无论是走到哪里,前头几乎是都能遇见人,他已经在东躲西藏之下,都不知道来到了哪里。 还有,另一个很糟糕的问题是,因为越着急,他的尿意就憋得越强烈。 可最遭罪的是,他正要从这头遁走,前面居然又有女人的声音响起了! 司言唯有硬着头皮,在确认里面没人的情况之下,越过了一道围墙,来到了片宫闱之中。 他当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宫殿,但他知道,刚才自己是从这宫闱的另一面过来,他只要从里面穿过,或许就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 只是这宫殿之中,他才潜入没几步,就发现哪里不正常了。 这显然是妃子的寝宫,固然没人,可是从这装饰之中就能看出一二来。 那宽大的寝床之上,甚至还有凤凰的雕刻。 “凤凰…卧槽!这是火皇正宫娘娘的卧室!” 这是那馨皇后睡觉觉的地方! 皇后娘娘的寝宫,他司阁主,他这天圣皇帝的国师竟然闯进来了! 馨皇后的寝宫确实是不错,无论装饰还是摆设,都在其中彰显着那十分奢华的气息。 司言自言自语道:“得赶快离开这里,被抓包真是把永文帝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丢尽了,可现在外面有人在经过,我需得等等才能出去……” 想到这里,司言也就随之冷静下来。 他的道心还很稳固,现在这点小场面,姑且还镇得住。 司言在这皇后的寝宫里躲着,是卷缩在一个角落里。 这个角落最是安全,从视觉上而言不会被发现。 然而,就在这个地方,他忽然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个箱子,这是个木箱,似乎是经常打开的缘故,所以上面很干净。 嗯,乱动人家东西是不好的。 “但我就看看,并不动。”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司言打开了这木箱,而里面摆放着的东西,也令他当即呆然。 因为在这木箱子之内,是摆放着整整十多件狎具。 狎具啊…… 这玩意他自然知道,基本都是富贵人家的深闺之妇,或是帝王妃子太多,帝王无法雨露均沾,这些妃子都用狎具来排解寂寞之用。 而火皇的十二位妃子,包括正宫馨皇后在内,其实也都有这种物件。 火皇其实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他也经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物件又不是男人,对吧? 当然了,偶尔作为警示,他还是会派人搜查一番,告诫几个妃子心里需得有点数。 所以每当这时候,那十来个妃子,就都会把这些玩物,存放到馨皇后这里,算是避避风头。 司言神情呆然,取出其中一件,顿然了会。 这里面整整有十多具。 几个皇妃为了分辨清楚自己的东西,不搞混,甚至在上面刻上了字,司言就分别看了周、嫣、王、陈、赵、宫、南、李、唐、吴、兰、馨,等字样,整整十二件整。 司言陷入了沉默。 然后在沉默之后,他突然漠然道:“嗯……感应共觉。”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整整十二件,术法布置完毕。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后宫围捕 司言可以把感应共觉转移到自己任何一个部位。 他在做完这一切好事之后,就默默把十二位妃子的大宝贝,给安然放回了箱子里。 当然了,其实他在这个当中,又加了个小小的技法,把这些器具做了些别致的改动,这点变动并不会让这些妃子太发觉,即使发觉,那也或许只是个颇为意外的惊喜而已。 呀,这个真是莫名其妙遇到了一件大好事呀! 而且感觉只是这些冰冷的器具传递给他,他只不过是享受了使用之时的感觉而已,这并没有什么呀,也更木有对不起火皇,火皇也木有绿呀。 加之这些狎具其实是给宫女穿戴,与妃子一起嬉戏来用,所以周围还有一些皮质的部分,司言还在周围附加了感应共觉,到时候他甚至还能感觉到更细微的地方…… 司言一边心想,一边是那么洋洋得意在点头。 而且他还可以分辨出感应共觉之间的变化,到时候是谁在使用哪个,他比谁都清楚! 这十几名皇妃,外加一个皇后,他都能通过这个术法鉴别分辨出来! 司言真是越想越满意,他忽然感觉,哇!自己真是天才呀! 怎么就发明出了这么不得了的术法呀! 他默默道:“上面有刻字,或许这些都是馨皇后的物件,也可能是其余妃子,反正我不亏,我只是享受其中的感觉而已,火皇也木有绿!” 其实这皇后的寝宫物件当然齐全,甚至连净桶也有,还是金子做的哩!周围还有软软的垫子哩! 司言正好是内急,也就正好借馨皇后这里使一使,之后的过程,是犹如长须鲸一般舒爽了很久,毕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憋呢~ 但然而也是在这时候,那外面的脚步声不仅是没有离去,反而还在外头越来越接近了。 “我勒个去!她们不是经过,是要到这寝宫里面来!馨皇后回来了!” 司言赶紧一股真元催化,把堆积的液体以极快的速度迫完,就是因为太仓促,劲头有那么点猛,都有些滋出了,司言火急火燎穿好裤子,就盖住了馨皇后御用的桶,连忙往后面躲藏而去! 他是想从后面找窗户闪人,毕竟院墙外面也没谁见到了嘛! 但直到是来到后头之时,司言才猛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皇后寝宫是没有后窗的! 而这寝宫之外,人声却已然到了! 司言在别无他法之下,唯有再次蹲到了一个角落里。 至于那馨皇后,已经与宫女来到了外头。 司言在这柜子后头,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那馨皇后进来,那馨皇后身材极好,一身宫装,酥胸随着她的走步而在微微颤动着。 她打了几个哈欠,像是有点疲惫了。 在宫女的服侍之下,脱下了自己的外裳和披肩,又脱下了那双是火红的绣鞋,然后颇为懒洋洋地躺在了自己的寝床之上。 她是背对着司言,所以司言见到的也不过是她柔美的背影轮廓而已。 这馨皇后身材婀娜,尤其是现在穿得很少,更能从后面那勾人的曲线看出其中的端倪来。 司言其实心底很羡慕这火皇,加上正宫娘娘整整十二个美妃呀!这个真是传说中的齐人之福了! 刚才他见过了周皇妃和嫣皇妃,两个女子的容姿确实都极好。 他心道:“果然做皇帝很爽,为师何时也能坐拥一个后宫,也能在这后宫之中尽情享乐,和十几个老婆嬉戏,真是少活一百年一千年都愿意呀!” 嗯,反正寿命长到用不完。 馨皇后动了动身子,她明明在打着哈欠,却似乎又睡不着。 馨皇后在此时自言自语道:“本宫体质属火,有时候修来完毕,即使疲惫不堪,却还无法入眠,需得有些调和才行呐。” 此时,馨皇后的声音也颇为哀怨道:“陛下最近也很少来本宫这里,而且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了,近些日子平淡了许多,即使来了,本宫也是好生无趣。” 说着,那馨皇后对着外面轻声柔声喊道:“翠儿!” 其中一个宫女闻言进来应声道:“娘娘,您有何吩咐。” 馨皇后忽然妩媚地笑道:“翠儿,你便是再来陪本宫玩玩,之后让本宫美美躺一觉。” 翠儿听闻,心有惶恐道:“娘娘,您…您这,翠儿昨日已经陪您耍了两个时辰,腰现在还酸得厉害,娘娘您今日又要多久……” 馨皇后对那宫女循循善诱道:“今日会很快,会很快啦,今日你陪了本宫,本宫明日许你一天假期,日后还指导你修炼,让你增强些体质,快些,快些把物件取来。” 那翠儿自然再也不敢违抗,赶紧去那箱子里把皇后的专巧物给翻找了出来,不过虽然上面有刻字,但那翠儿为了找到馨皇后的那东西,还是寻了那么一会,一个个都拿起来那么看一看。 至于在此时,司言便是有触感随之而来。 但是么,他还能够忍得住。 馨皇后半躺在宽大的寝床上,随之催促道:“你这丫头,怎取个玩物还这么拖拖拉拉。” 翠儿委屈道:“娘娘,其余几位皇妃娘娘都把这些物件放在咱们这里,奴婢这不是怕弄混了嘛。” 馨皇后咯咯笑道:“其实弄混便是弄混,不过还是自己的好些,谁知道她们是否洁净过了,倘若没洗,本宫也是嫌脏的。” 然而就是在此时,正当这翠儿翻找到了,慌慌忙忙要拿出来,她却已经太着急,不小心把嫣皇妃那个要给带离了出来,掉在了地上,以至于,她还那么重重踩了一脚。 司言立即吃痛,不要发出了“呜”这么一声! 而也是在他出声之后,那宫女和馨皇后随之惊觉了。 馨皇后同样是自小修炼,身为火皇的帝后,一国之母,她也是人神境界的强者! 她此时已经解散了自己的长发,只是身穿着宽松的内衬,但她的气息却依旧凌厉无比,光着大腿就猛然从寝床之上一跃而起! “是谁!” “何方鼠辈竟然胆敢躲藏在本宫的寝宫之中!” 司言心知躲开不过去,隐藏住自己的面目,也随之暴起! 馨皇后见状,拔出床头柜上的长剑就一剑向司言迎去! 但司言的反应同样是极快,他两个手指夹住了馨皇后的清剑,反手一掌就印在了馨皇后一团柔软的胸口上,当即把她打翻在床上! 那宫女翠儿正要喊出来,就被一道剑气点出,封住了全身,即刻整个人蹦得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馨皇后仍旧想要起身和他搏斗,而司言唯恐被她纠缠,又不好下死手,便是再次和她对了一掌,把她打退,就飞速向那寝殿之外掠去! 馨皇后披头散发,一对大白兔更在胸前乱跳,很是惹眼,还裸足从寝宫之内连连追逐出来,却已经见不到了人影,馨皇后此刻那是羞愤和惊怒到了极点,她持剑厉声道:“有贼子闯入本宫的寝宫,来人呐!快快把那贼子给本宫抓起来!本宫要把他抽筋扒皮!” 馨皇后的声音是通过真元释放,在一瞬间,几乎整个后宫之内,以及在后宫外苑的侍卫戒备的侍卫,也都听见了。 这些侍卫在示意之下,也纷纷冲入了后宫之中,而皇宫之内的监察者,都纷纷飞赴后宫上方,去寻找那闯入皇后寝宫之中的贼子! 至于此时,火皇其余的十一名妃子自然也都听见皇后的传音。 近乎所有皇妃都在周皇妃的宫里喝茶交谈。 周皇妃不由惊恐道:“竟然有贼子胆敢闯入馨姐姐的寝宫!真是胆大包天!” 嫣皇妃捂着起伏的胸口道:“但听样子娘娘似乎没事,应该只是收了些惊吓…幸好不是我们,我们修为太低,未曾有娘娘这般厉害,若是咱们姐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唐皇妃庆幸道:“是呀,妹妹,还好此事与我们无关,若是在我们宫中发生,怕是身子都要被淫贼玷污了。” 其余吴皇妃、兰皇妃、宫皇妃、王皇妃、李皇妃、陈皇妃、赵皇妃、南皇妃等,都庆幸不已,庆幸不是自己遇到了事儿。 …… 而此时司言一路东躲西藏,在避开着那些入宫侍卫的搜捕,而他此时,额头之上,也都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要知道他是来如厕没错,但却把如厕的位置给选择在了馨皇后的寝宫里! 他见寻找自己的人越来越多,赶紧集中思想,寻找脱身之法。 然而在此时,在大殿之上饮宴的火皇在羽林军的告知之下也得知了此事。 火皇又惊又怒,从伏案之上猛然起身,道:“竟然有人闯入了皇后的寝宫!还和皇后打起来了!?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连个后宫的保卫都做不好!等找出那贼人,朕把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全都给斩了!” 火皇固然惊怒,但也赶紧调动禁军,进了后宫之中去搜寻那贼人。 苏桃儿张望着周围,自言自语道:“闯皇后的寝宫,这淫贼胆子真大……话说师父怎么还未曾回来。” 然而也在此时,那火皇同样发现了司言已经不在场。 火皇当即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心中掠过了一万个念头,随之怒吼道:“国师何在!国师他人呢!?” ——————分割线 求月票呀!来个票票! 第二百二十八章 掌印 听见火皇在找自己师父,苏桃儿这才似乎回神过来。 她颇为愕然地呆呆回答道:“他…他有事离开下,好像是去如厕了。” 但其实苏桃儿在提到这句话之时,她的心里也有点虚,如今她同样担心起了自己师父是不是成了擅闯后宫的那个淫贼。 不过火皇在急匆匆离开了这大殿之后,也是赶往了后宫,他现在是神祇状态,自然能够轻易利用神识来探索。 他随即亲自飞赴到了后宫的上空,那么俯览下去,在寻找那人的踪影。 而周围也已经都是在搜查的侍卫了。 当然火皇也已经派人去追查司言的下落,火皇只是有些怀疑,但却并不敢肯定闯入后宫者是否是司言这位国师,因此才先派人去找,而自己是先飞赴空域,防止他继续遁走的可能。 在见到火皇到来,馨皇后也随之来到了这位陛下身边,此时馨皇后已经穿戴好了衣裳,只是她现在是穿了一件高领而不是宫装,主要是为了遮住她在胸口被打出来的那个通红掌印。 否则司言留下的印子火辣辣在那里,让火皇见到可不好。 “皇后,你如何,那贼人是否伤到你了!” 馨皇后微微躬身道: “陛下,臣妾无事,那贼子与臣妾交手了几招,他实力很强,竟然能够打退臣妾。”馨皇后拉了拉衣服的领子幽怨道,“也不知道这皇宫禁军平日里在做什么,会让贼人进了臣妾的寝宫,臣妾可是险些要沐浴了,当时衣裳穿的也不多。” 其实馨皇后自然也有后怕,她现在可是着急想把那人给寻出来,立即给置于死地,否则她的秘密,和宫女颠鸾倒凤之事,就怕是传出去了,所以必须灭口才是。 但其实馨皇后也算颇为庆幸,若不是那人自己出了声响,她真是玩舒坦了都还不知道暗处还藏着个大活人,在欣赏活春宫。 只是她也不清楚为何对方躲得好好的,却偏偏‘呜咽’了声。 可火皇听见皇后当时在要沐浴更衣之时,那人才潜藏在寝宫里面,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怒不可遏地厉声道:“一定要将此人给找出来!朕要亲自宰了他!” 但火皇固然这么说。 可他散布出去神识神念,居然完全无法捕捉到那个人,对方似乎以十分巧妙的术法,给彻底规避过去了。 但也是在此时,有个禁军头领前来相告,在火皇那里耳语了几句。 火皇听闻,随之沉声道:“国师进了净房,已经有小半天未曾出来了?” 馨皇后神情顿然,不由产生联想,方才那人虽然隐藏了面目,但身形确实和那国师很像,只是她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一掌打翻了。 火皇冷笑道:“那便是随朕去是净房外头等等国师呀!” 在大约一会之后,火皇和皇后就带着许多禁卫军,来到了那长廊之外。 听那小太监说,国师进去到现在都未曾出来,火皇的神情几乎是经过了好几次诡异的变化。 但今天倘若真是这国师,他天云皇国,倒是也有向天圣国发难的借口了。 虽然他头上有点绿。 而此时,就连苏桃儿也都十分紧张。 只因此时净房外面的道路早已被封堵了,而到了这时候,在听见动静以后,火皇其余十一个美妃,也纷纷来到了他身边,这些皇妃都向火皇见礼,都娇滴滴表达自己还是在陛下身边才有安全感,火皇微微一笑,让诸位爱妃都站在了自己身后。 加上皇后在内,共有十二位女子,一时之间,莺莺燕燕,就连女子的体香也都渐渐飘散在了空气里。 周皇妃问道:“陛下,您现在是做什么,那闯入馨姐姐的淫贼,是否逮住了?” 火皇似笑非笑道:“朕是在等国师出来,国师去净房,已经快半个时辰了!” 唐皇妃道:“国师?咱们何曾有过国师了…啊!是那从天圣国来的国师吧!” 在人群最后面的苏桃儿捏着粉拳,已经很是紧张,她早就不知道在心里祈祷了几百遍了。 师父呀师父! 桃儿知道你很色,而且十分下流,但什么场合你应该懂的啦! 这里好歹是人家皇帝的后宫,你真不会去了那皇后的寝宫吧! 只不过也是在这时候,正当火皇有点等不及,想派太监进去之时,那长廊对面的弯道,才终于是有人走出来了。 司言见到这么多人,立即愕然道:“咦,为何这里大家都在,火皇陛下,你怎么也在是这儿。” 苏桃儿见状松了口气。 她心道:“幸好不是师父…” 至于天云火皇,那粗大的眉毛轻轻动了动。 火皇神情微妙,但依然笑道:“国师为何在净房里待了这么久,朕可很是担心你,险些要派人进去找你了。” 司言抿嘴,仰天哈哈道:“刚才我在净房里,忽然考虑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一不小心就想多了,时间也过了这么久。” 火皇装作了然道:“啊,原来如此呀,朕可还是在担心国师你呢。” 司言同样来到前头,左顾右盼了会,困惑道:“为何方才声音那么嘈杂,这是发生了什么。” “哦,倒是也没什么。”火皇口吻依旧轻松,“只是有个贼子闯入了朕的后宫之中,甚至潜藏在朕皇后的寝宫之中,企图对皇后不轨!” 司言神情即刻惊讶无比,他立即义愤填膺道:“竟然有此事!此人实在太坏了!实在可恶至极了!皇后娘娘!你没事吧!” 馨皇后随之笑道:“本宫无妨,那贼人虽然厉害,但却也无法真正伤到本宫。” 司言道:“娘娘境界高深,自然是厉害,还有这几位,也是陛下的妃子吧,司言见过各位皇妃娘娘。” 司言的目光从十多位皇妃身上扫过去,心中不由产生了股羡慕之情,这火皇的妃子,果然各个都国色天香,个个都别有风情。 就如同司言自己之前所言,对他来说,女人漂亮到一定程度,其实都不会相差太大,有的气质和滋味的区别。因此男人才会想坐拥天下美女,供自己享用。而司言眼前这十二名美女,便是各有千秋。 在司言向她们见礼之后。 这些妃子都自报宫名,同样向司言微微欠身见礼。 纷纷娇嫩地异口同声道:“见过国师大人。” 至于司言,也自然记住了她们都谁是谁。 因为不记住,他到时候怎么来分辨呢。 嗯嗯…这一波不亏!血赚!! 今天夜里老子要独自一个人蒙头到被窝里去! 这感应共觉的范围足足有几十里,即使在驿馆,司言仍然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之后,火皇和司言两人又互相客套了会,也是在此刻。 突然在那后宫之中剑光大作! 一道极其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 而在那剑气之中甚至还包括着一个人影,但剑气却包裹那人影已然远遁! 司言看到自己暗藏的神通此时已经激发了,不由会心一笑。 那中间的人影是他九凤神凰功的残象,也都被剑气带走了。 因此同样能够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了。 至于那些禁军和羽林军早已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往那剑气的方向。 火皇看着那道剑气,不由皱眉,因为即使司言是从净房出来,火皇还是把怀疑放在司言身上,但如今看来却并非是这样回事。 而此时,在皇宫的另一处,有个垂暮的老人,也目睹了这一幕。 这老人面前,也是个白须老者,但还未有他老就是了。 这身穿玄黄色锦衣的老者,连背脊都佝偻了。 只是那双眼眸,却依然犹如猎鹰般锐利。 “这一剑不错,可惜修为低了些。” 说完,他又埋头下棋了。 至于他对面身材高大的白衣老者,同样从那一剑之中收回目光,也不去在意,是那么道:“太祖皇,你的棋艺可是退步了呀。” 太祖皇道:“没人陪我,没人陪我了呀…自是有些生疏了,昌黎,你师兄如何了,最近还好么,我与他也有近百年未曾相见了。” 昌黎道:“太祖皇放心,我师兄也已经是星宿境之上了,最近修炼也总有突破,师兄说,或许过些日子来找太祖皇,来看看您。” 听到这里,那太祖皇不由叹了口气,道:“好啊,那便是好,若不是我当初受了伤,又怎会变得这么老呢,即使我修炼到了星宿之上,与诸天掌管星辰的神族并列,也依旧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我的伤还在,我的寿元流逝太多了。” …… 火皇向前走了几步,仍然看着那一剑沉吟。 但就是这会,馨皇后眼角忽然跳了跳,在谁都未曾注意到的情况下,她忽然拉住了司言的手。 司言怔然,不知道这皇后为何偷偷捏他的手。 “娘娘,你这是作甚?” 司言要抽回,她却依旧拉住。 司言怔然,也不敢用力,生怕有点声响,所有人都会注意到他们此时的状态。 “给本宫看看呐。” 馨皇后捏着司言的手掌在端倪着,忽然妩媚一笑,对司言道:“本宫是想瞧瞧国师你的手儿,是否与本宫胸口的掌印大小,一模一样的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重逢么 这馨皇后十指修长白皙,很是好看。 但司言此刻却全然没有欣赏和感受的心情。 只因为他处境显得十分微妙,馨皇后狐疑的神情那么凝视着他,美眸之中仿佛闪烁着什么光芒。 固然司言不怕什么比对手的大小,毕竟男人只要身材差不多,掌心的大小也不会有太多分别。难不成馨皇后还真的拿他的手,再次往自己胸口上摁去么。 要是火皇同意验伤,他倒也想试试。 然而司言还是做贼心虚,不由额头之上有几滴冷汗所流淌下来。 馨皇后笑吟吟道:“国师,你的心跳得好快呀。” 司言心道:“果不其然,漂亮的女人尤其会骗人。” 馨皇后其实并非是要比对他手的大小,而是在这个期间,已经掐住了他腕处的脉搏。 这女人虽然笑脸相迎,在端庄之中又带着一股勾人的**,但却绝非是个简单的人物。 司言应声道:“被娘娘你这样摸着手自然会紧张,心跳会加速这也是必然了,娘娘你还是趁他们没看见之前先是放开吧,若是被见到,那也是娘娘你在拉我的手,不是我在轻薄娘娘你,外人倘若是看见了,只当是娘娘你主动要与我有干戈。” 馨皇后嘴角轻轻扬起,这才随之松开,她捋着自己侧边的鬓发,只留下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火皇会选择这个女人当正宫并非没有理由,她确实有许多独到之处。 至于此时,那火皇也已经走回来,他心知自己无法拦住那道剑光,那剑光实在是太快了。 而至于,在皇宫另一侧的皇太祖仿佛想起了脑海深处的记忆,此刻居然又抬起了头,试图再度寻找那在天际已经消失的剑光。 昌黎问道:“太祖,您怎么了?” “为何那一剑有些熟悉,我以前好像见过。” 昌黎笑道:“天下剑法剑道都有相似之处,皇太祖您见过的功法何其多,觉得眼熟也属常事。” 皇太祖有些沉吟,但时间实在太久远,他早已记不起来了,所以也只有作罢。 在之后,他们再次回到了大殿之内,那场宴会继续进行,差不多是在下午之时,才结束了。 而在众人散去之后,火皇邀请司言和苏桃儿一同在皇宫之内的散步。 就连馨皇后也在其中。 火皇负手渡步道:“国师,朕观你还年轻,以后必然还大有作为,不是么。” “谢谢陛下关心。”司言口吻依旧淡然。 但火皇此时居然并不再隐瞒,而是直言道:“国师,天圣国与朕的天云皇国在地理上实在是太近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道理想必你也懂的,天圣国国力不如朕的天云皇国,若是爆发战争,必然会大败,朕的天云皇国共有神境强者七人,又有大军百万之多,甚至还有星宿境界的老祖坐镇,你们天圣国只不过是一盘散沙,空有国土之广大而已。” 司言只是在火皇提及星宿境界之时产生了短暂的迟疑。 但就又随即坦然反问道:“那火皇这么说,又想要我如何呢?” 这时候,是馨皇后接腔道:“那自然要国师回去告诉你那皇帝,我天云皇国之强盛,你们应该归顺我天云皇国,那天圣国永文皇帝,到时候还能被册封个王爷当当,他下面的子女,那也还是皇室成员,甚至弄几个女子,加封成公主也无妨,依旧是非富即贵,仍然是天云皇国,极其显赫的大人物。” 火皇闻言随之呵呵起来,赞同道:“确实是如此啊,皇后所言极是,国师,朕已经在人前很给你留面子了,人还是要审时度势,顺应朕才是大流,天云皇国强盛,也能够庇护住你们,否则即使朕的皇国不入侵你们,其余的势力,同样会来窥探,更何况,朕与那天圣皇帝都是云氏后人,我们原本便是一个皇朝,双方合并,这在大义之上也说得过去。” 馨皇后同样柔声道:“国师,你是个人才,本宫与陛下都能看出来,只要你肯去劝服那天圣皇帝,本宫与陛下同样不会亏待你,你往后也可成为天云皇国的国师。” 苏桃儿神情在逐渐变化,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馨皇后又伸手拉住了苏桃儿的手,浅浅笑道:“妹妹,这也是我们的好意,姐姐往后也会待你好,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姐姐也尽量都会满足你,甚至你想要什么玩具,姐姐送你一套也无妨。” 苏桃儿神情狐疑,一言不语,只想从抽中手,但她却发现馨皇后牢牢拽着自己,她根本就逃不掉。所以在无奈之下,也唯有被继续捏着。 火皇以深沉的语气试探道:“国师,这些也是朕的好意,朕知道你们肯定不会甘心拱手让出一国,若是换了朕,朕也不肯,但没办法,事实便是如此,而朕请国师与公主来天云皇国,便是要国师你来看看,再回去告诉那永文帝,是愿意死伤无数之后,归顺天云,还是安然与之合并,都到朕的统治之下,来当朕的皇弟。” “但你们天云才是云氏的分支,我们才是正统。”苏桃儿冷声提醒道。 “可这些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如今天域易主,连天域也不再怎么管理这类事情。”火皇道,“国师,公主,这是朕的好意,虽然是为朕好,但也是给你们一条退路。” 而双方在聊完这些后不久,司言就带着苏桃儿离开了。 火皇在见司言走掉之后,神情就颇为不善起来。 他转而问道:“皇后,之前闯入你寝宫的应该就是他。” 馨皇后笑吟吟道:“陛下为何知道?” “他身上竟然有后宫的牡丹花香气,定然是他闯入了其中。”火皇闷声闷气道,“皇后,他可曾对你做过什么?是否看到你更衣了?” 馨皇后巧笑倩兮,拉了拉自己衣领坦然自若道:“无事,臣妾只是与他对了一掌而已。” 说着,馨皇后依旧觉得胸口在隐隐发热作痛。 在出了皇宫以后,司言就自言自语解释道:“为师刚才不小心闯入后宫,火皇怕是看出来了,不过好在没被当场抓包,这也奈何不了我。” 苏桃儿在后面轻轻打了他一拳,哼道:“臭男人!” 司言揉揉她的头,安慰道:“为师是不小心闯进去的,只是意外而已,何况为师也没有想要去劝服你老爹交出天圣国,为师还是会帮他的,为师欣赏他,为师也想培养他,有朝一日甚至想收他为徒,当你的师弟。” 当司言取回神境之力,天命阁已经无法再强制拉他离开一界,只是束缚仍旧在,他还未彻底炼化就是。 但苏桃儿听到这里,忍不住也产生了联想。 自己生父喊她师姐,那一定非常有趣…… 司言之后再次与林若虚兄妹碰面了,林若虚今天是带来了司言所要的天云地理图,以及如今天云国的详细资料,在这资料之中,更是包含了许多天云皇国的赋税,以及各地的民生,甚至是社会结构情况。 司言越看,他也是越皱眉,天云皇国的地理其实很好,风调雨顺,比起天圣国都好处良多,但这里的多地竟然还有年年有饥民。 这皇帝自己修炼成了神,可对这个国家,就似乎不是很上心了。 他对治国理政,似乎都有着隐隐的怠惰。 林若虚问道:“司兄,你为何要这些东西?” “哦,我只是有点用处而已,就随便看看。”他起身道,“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还算热闹。” 其实在这很短的时间里。 司言也考虑了很多。 他是想到了天云皇国实力强悍,但天圣国在他的协助之下,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哪怕是星宿境界的神祇出现,都同样如此。 只要他愿意付出代价,他也可以进阶星宿,甚至是更为之上。 但如今的问题,天圣国是否做好了之后的打算,是否可以承受双方之间开战的后果,其余的势力,又会不会参与进来。 司言他总归只有一个人,一个人的力量,哪怕是超越了神,也无法做到太多。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了,他已经腐朽了,即使,他取回了神的力量。 其实现今,他自己也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解决。 他的三个弟子在此界,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其中两个居然去打造了天域,在失败之后都已经躲藏起来。 焰焰,更是没有半点消息。 焰焰并非是人族,凤凰其实算神族,当年也会机缘巧合,焰焰才落在了天命阁之中。 司言他们和林氏兄妹在城中游玩,两个小姑娘很高兴,一路嘻嘻哈哈在打闹。 但苏桃儿见司言神情凝重,才又内疚地走回来,嘀咕道:“师父,你还在为父皇担忧么?” 司言随即摇头否认道:“不,为师是在想念你的几个师兄,不是你白师兄他们,而是更之前那几个,你当初翻过为师的日记本,应该晓得为师不止收过你们,为师还来过这一界,在这一界,也有三个弟子,但现今却寻不到他们了,一晃眼,六千多年过去了,即使神能活几万年,但也过去六千多年了……已经过太久太久了,为师只是睡了一觉,但他们,在那么多日日夜夜之后,他们是否还在想念为师。” 然而,正当司言说到这里之时,他在人群之中,见到了名,身穿火红衣裙的女子。 那女子,正在向他这边走来。 司言随即失声道:“焰焰…” 第二百三十章 灼热 司言见到前面那女子不由呆住了。 那女子神情冷傲,一双美眸凤眼,更是衬托着她凛然的气质。 她虽然束起着发髻,但那瀑布般的长发,却依旧是拖到了腰间为止。 这少女同样极美,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美,是那种孤傲的美。 她的身材也是极好,胸脯坚挺,小腰又苗条,即使是穿着宽松的衣裳,都依然是如此。 司言哑然道:“焰焰…不对,好像不是她。” 那走来的女子,还显得有些稚嫩,看模样才不过十七八岁,而且容貌也稍微与焰焰有些不同,司言离开之时,焰焰已经修炼成神,容貌差不多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而且焰焰的头发犹如像是流焰般火红,但那少女却只是在黑发之中,只掺杂着大约三分之一左右。 但两股色彩交织在一起,同样很是好看。 那少女还佩戴着一副耳环,那银饰耳环,甚至在随着她走动的脚步而轻轻摇晃着。 司言神情随之产生了短暂的恍然,然而,正当他似乎认为自己认错之时,他又忽然发现,那少女的头顶,竟然还有一根七彩翎羽! 那是凤凰翎羽! 司言在惊骇之余,几乎是推开了好几个路人,赶忙凑上前,是那么慌张失措地跑到了这少女眼前。 那少女,则仿佛被吓了跳。 是的,在此时司言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即使只过了六千多年,但他却产生了那个猜测! 这少女见到惊慌失措的司言,并未如何,只是那么一皱眉,像是心中颇为古怪。 “你谁呀?” “焰焰!”司言激动地抓住了她的肩膀,“你是焰焰!” 在司言身后,不仅是苏桃儿,林氏兄妹也都面面相窥,林氏兄妹心道:“司兄是遇见熟人了?” 林荷清同样揣测道:“这司大哥那么稳重之人,竟然也会像个小孩子这样高兴,不过对方是个女子,是与他什么关系呢…” 说着,在激动之余,司言甚至凑上去,在白皙的脖颈处那么嗅了嗅。 “果然是你,是焰焰的味道!” 而司言的这个举动,令他身后的三人全都呆住了。 至于那司言抓住的少女,更是嘴角抽搐了下。 她先推了一把,但却发现眼前的男人也有修为,甚至不比自己低,这才怒从心头起,骂道:“臭男人!” 才说完,她就猛地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抽出去,把司言直接当场拍飞,甚至令他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到墩子才停下来。 她那双凤眼那么凝视着司言,冷冷道:“你这登徒子倒是有几分本事,却是不要脸到本姑娘这里来了。哼!你若还敢再犯,小心本姑娘一剑送你去死!” 而冷声说完这些之后,那少女便是再也不理会坐在地上看着她的司言,转身走进了一旁的酒楼里,就那么上去了。 苏桃儿赶忙近前来问道:“师父师父,你…你怎么了!” “为何刚才你要调戏人家呀,你这挨打也是活该啦…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呀!” 但司言沉默着,他根据自己方才的判断,那么无言着,然后这才仰头大笑起来。 到了这会,苏桃儿同样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轻声地自言自语道:“刚才师父你喊她焰焰…” 苏桃儿自然知道焰焰是谁,焰焰是凤焰舞,是她的大师姐,资格甚至比她大师兄还久远。 不过苏桃儿感觉又不对劲,问道:“师父,她看起来和桃儿差不多大,是那么稚嫩,而且她好像也都不认识你呀…” 这时候,林若虚和林荷清也已经走来。 司言才收敛笑声,轻声对苏桃儿道:“她就是凤焰舞,但如今又不是凤焰舞…焰焰已经把九凤神凰功炼到最后一个境界了,才六千多年而已呀…她达到了多少诸天神族,诸天万族,几十万年也完不成的修功,她用九凤神凰功涅槃了,投胎到了一个全新的肉身之中,她以一个全新的个体,从这方世界上出生,再次来红尘历练。” 苏桃儿懵然道:“什么呀…” 司言起身,随之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她是来红尘之中寻找自己的机缘,这是九凤神凰功的最后一个境界,也是神境最后一个境界,待她寻找到机缘,回忆起一切之时,她会成为诸天万界真正的强者之一,也会修成真正的九转命轮!” 司言拉着苏桃儿也进入了酒楼,见她不解,就那么解释道:“神境共有九个境界,这九个境界,都在九转命轮之中,分为真神二境,星宿境、月凌境、三道境、四昊境、五方境、六御境…神帝境!” 司言仰天大笑道:“她修炼到最后一个境界了!所以她投胎重来了!待她回想起来之时,她便是神帝!她便能取回属于自己的那具肉身!这才只有六千年,才只有六千年呀!” 苏桃儿在听见自己师父如此兴奋之时,她内心反而有点小失落。 只因她忽然感觉,是不是自己变得并非那么重要了。 而也是在司言带着苏桃儿来到了再次来到楼上,见到了坐在八仙桌前看风景的‘焰焰’之时,那少女同样有所察觉,转头过来,柳眉一竖。 司言泰然走过去,坐在了她面前。 这少女怔然,但随即冷笑道:“看来你还欠打啊。” 司言先是不语,只是那么正视着她,正襟危坐地道:“姑娘芳名?” 她冷蔑地反问道:“芳名与你何干!” 司言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见到她胸口所挂着的那块玉佩,随之了然道:“晓晓…宫晓晓?” 宫晓晓连忙握住了刻有自己姓名的玉佩,这也是她母亲送给自己的礼物,而她对着司言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深沉和戒备。 宫晓晓不知道这人从何而来,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人,从心底,甚至是从灵魂深处,就有种手痒想揍人的冲动。 而且对方竟然还三番四次来调戏自己,如今更是唤起了她的闺名晓晓。 只是,若是换了别人,她或许早就早已下了死手,但只是这人,不知道为何,想打,却又不想弄死他。 就在宫晓晓迟疑之际,司言忽然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一根凤凰翎羽。 那同样是七彩,与宫晓晓头上那根翎羽,都是那么好看,甚至是一模一样。 宫晓晓见状,立即又是大怒,她夺走翎羽就试图拔剑道:“臭男人,原来你是想偷我宝贝儿!” 这宝贝儿是她出声之时从娘胎里所带出来的,娘亲说里面或许有她的机缘,因此那么多年,她都当做宝贝儿,都别在自己发髻上当做装饰。 不过,她这才是骂完,却见司言大手一伸出,把她头上那根也取下来了。 司言递过去,另一只手拿回了自己那根,笑道:“那是我的,这才是你的。” 宫晓晓呆然,但还是那么木讷地点头,拿回了自己的翎羽。 她道:“一模一样…” 司言点头道:“一模一样。” 说完,司言拍拍手,便是随之有店小二上来了。 司言连菜单都没看,就道:“小二,给我来一分南瓜糖饼,白斩鸡、还有鱼羊鲜,外加上好葡萄酿酿一壶!” 在听完菜名之后,宫晓晓更是愕然,她呢喃道:“怎么都是我喜欢的…” 司言神情地望着她道:“因为都是我为你点的。” 宫晓晓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由一阵呆然。 司言揉揉苏桃儿的头,问道:“徒儿,你想吃什么呢?” 苏桃儿这时候已经快被气哭了,一拳打在八仙桌上,嚷道:“吃柠檬啦!” “柠檬…柠檬这么酸的东西有啥好味的,算了,既然你想,小二!外加一个柠檬!” 言毕,司言再次与宫晓晓对视。 不过,正是在此刻,司言下面忽然有了一丝感觉。 一股涟漪,通过感应共觉,传递过来了…… 而此时,在后宫之中,十一位皇妃都来到了馨皇后的住处。 找寻到自己的物件。 她们找到之后,就纷纷回去了。 至于其中几位,比如嫣皇妃和周皇妃,其实就在馨皇后的寝宫里,亲自清洗起来,顺便上个油,那么保养下。 所以自然少不了一阵抚摸。 嫣皇妃与周皇妃都和馨皇后关系很好,三个女人有时候还一起睡,姐妹情长,家长里短也经常聊。 就连玩物的保养,兰皇妃都是在馨皇后的住处解决。 嫣皇妃年纪最小,她保养完之后,甚至还那么高兴地举起来,当做战利品那么看着。 周皇妃依旧在保养,她道:“你也真是个女娃子,都不嫌弃害臊,要是让陛下见到你这样,那还骂不死你!” 嫣皇妃笑道:“陛下还未有这个大宝贝厉害哩!” 其余二女闻言,都随之大笑。 但其实,三女都未曾想到,她们在笑的时候,火皇其实就站在外面。 而在大约半刻钟之后,三女的狎具,也都被火皇当场没收。 火皇在气愤不已之余,一道神通火焰,令三女的狎具,都随之燃烧了起来。 至于在酒楼之中,正与宫晓晓对视的司言,此时下面传来了一阵极度的灼热。 “啊啊啊啊啊!!” 司言在一阵绝望的痛苦之中,在地板上疯狂滚了起来。 ——————分割线 求月票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宫晓晓 这是神通之火,自然炙热无比。 从他裤裆那里传来,产生了最为直接的反馈! 固然,司言能够即刻断去这个术法和感应,只是一旦断去,那就意味着除非再次深入,否则就再也无法建立感应了! “不要啊!我不要这样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天大的好机会呀!我才不要放弃呀!即使烧坏了我也可以用九凤神凰功恢复!啊啊啊啊啊!” 司言又是一阵惨绝人寰的哀嚎之后,疯狂在地上打滚。 至于宫晓晓更加不明起因,眼前的男子刚才分明还好好的,但现在却突然滚在地上开始打滚了,所以她和苏桃儿同样都在边上惊慌失措。 苏桃儿赶紧问道:“师父师父!你…你怎么了!” 司言此时依旧强忍住凄惨,解释道:“没事…没事,为师只是下面有点烫而已!” 宫晓晓也过来道:“那…那个你不要紧吧,你…你下面怎么冒烟了!?” 而且此时,她甚至还见到司言,他拼死捂住的裆部竟然有黑烟出来,都已经在渐渐窜出火苗! 司言见状大喊道:“卧槽!神通的余波竟然也传递过来了!?” 这火苗很快跳跃出来,随即开始了肆虐,而周围的人也是分别面面相窥,在愕然之中不知所措,其中同样是包括后面上来的林氏兄妹。 苏桃儿立即羞臊不已,捂住自己的脸,却张开十指在看,瞧着依旧在地上打滚的司言娇羞道:“师父…你、你怎么不知羞呀!怎能在那里玩火呀!” 宫晓晓随即推开苏桃儿上前,喊道:“你这妮子也别愣着了,他都快断子绝孙了!” 但宫晓晓见状,其实也手足无措,不知道改如何下手救火,她试图用真元点灭,但却无济于事,甚至在真元的催化之下,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而也是在此时,她忽然见到了那坛子小二端上来的葡萄酿,宫晓晓二话不说就拿起坛子,立即往司言的裆部倒去,试图再次扑灭这股不知道为何窜起来的火焰。 但谁知道,葡萄酿倾倒下去,那火苗竟然更加旺盛了! 居然就像是火油一样,从他的裆部一直烧灼到了大腿的两侧。 宫晓晓随之被眼前情况吓到,在慌忙之中连连后退了几步,神情愕然不已。 林荷清大步过来,赶忙脱下衣裳去为司言扑火,连连对宫晓晓怒斥道:“你与他有仇也不必如此,居然拿烈酒去浇他裤裆!” 宫晓晓失措地试图解释道:“不…不我只是…” 嗯,她其实只想灭火。 司言此时小半个人都被点着了。 宫晓晓和苏桃儿也赶紧脱下外衣,试图把火打灭。 但这一幕在外人眼中,就成了三个女子在用自己的衣裳,在不断抽打司言起火的裆部…… 司言一边乱喊乱滚,那是一个惨绝人寰,一个惊天动地,三女便是随之追上,一顿猛抽猛打,试图救他于水火。 而在另外一边的皇宫之中,当火皇怒气冲冲离开之后,馨皇后她们才又从火中取出了自己的宝贝儿,但好歹宝贝儿是神金做铸造,并不坏毁到根本,如今只是有点烫和焦黑而已,洗洗干净,用油保养一阵,还是能够照常使用啦。 嫣皇妃和周皇妃随之用布包好,就拿着宝贝儿回各自的寝宫了。 当然,她们刚才肯定是免不了被火皇一顿臭骂。 在身上的火好不容易被熄灭之后,司言才十分颓废地从地上爬起来,好歹他一身衣服都是天蚕丝所编织,火焰并无法烧穿,但他刚才所受到的痛苦,却实在是太惨烈了。 但幸好,其实他肉身并不会受到太多伤害,而且即使伤害重也没事。 毕竟他的九凤神凰功连心脏都可以恢复,恢复个鸡儿的小伤,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只是在这番痛楚之后,司言整个人已经气息萎靡,无精打采地坐在了宫晓晓面前。 毕竟么,这种疼痛,对于男人而言几乎是与地狱油炸没什么两样了。 而在此刻,司言他们已经与宫晓晓坐在一起,而桌上也都摆放着司言所点的菜肴。 从鱼羊鲜、到白斩鸡、甚至连麻婆豆腐都有,几乎都是宫晓晓爱吃的。、左侧盘子里放着一个大柠檬,是给他爱徒的。 宫晓晓看着他,在沉吟了很久之后才试探地问道:“……你是谁,你为何有与我一模一样的翎羽?为何还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只是宫晓晓在说这些之时,还是不由地望了望司言的裤裆,神情之中带着一丝怜悯。 司言全然没有发现,他还捏着自己的翎羽,在笑了笑之后解释道:“这两根翎羽并非是一模一样,只是都出自用一只凤凰而已,都是那凤凰头顶上七彩翎羽,是最为珍贵的翎羽。” 宫晓晓听闻沉默了那么一会,犹豫道:“但这翎羽是我出生之时,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娘亲告诉我,一定要好好保管这它,这是我的宝贝…原来这是凤凰的翎羽么。” 司言听到这里,只是那么浅笑着,但却也没有再出声提醒什么了,焰焰是自己选择重新投胎,来红尘之中历练,来红尘之中渡过自己最后一次的劫难,也是在红尘之中成为了宫晓晓,宫晓晓还在等待自己的劫难和历练,所以司言只能守望着她,而并非是来过度干涉她,这会坏了她的道行。 所以如今,在他眼前的少女,不过是个普通的人族小姑娘而已。 但她境界却十分高,已经至少是灵皇境。 只因她前世所有修炼的过往,都深深烙印在了三魂七魄之中,魂魄之中的烙印,也更加契合修炼过程,而且命轮是源自魂魄,元神也是源自魂魄,更何况她还是神族。 焰焰想渡劫,欲正式踏入神帝的领域,必须是要靠她自己的造化了,她的劫难,也不知道会在何时等待她。 而只要正式渡过,这诸天万界之内,她也会成为顶尖的存在! 何况重修并非是神帝的必要步骤,而是九凤神凰功的最后一步!她只要成功,她就会成为宇宙洪荒以来第二个修炼九凤神凰功大圆满的人! 在和宫晓晓互相之间作了介绍之后,双方也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宫晓晓也是与师门长者来了天云皇国,是来参加祭典。 她的宗门被称之为东林宗。 也是一方域外门派。 而在之后的过程之中,无论宫晓晓想从他身上问出什么来,司言都几乎是闭口不谈,甚至连那凤凰翎羽也不再提及,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之中。 宫晓晓是在这里等几位同门师兄姐弟。 他们是去别地游玩了,而宫晓晓因为有事,所以先离开了很久,这才来酒楼等待他们。 宫晓晓道:“我是天云皇国人士,当年听娘亲说,我出生之时,咱们家外头的天空,就像是天火降世,整个夜空都被烧得一片火红,而且她还在床前见到了两尊神,那两尊神突然出现在产房里,可是把娘亲吓坏了,但那两尊神却至始至终没做什么,只是在静静守候我出生,甚至在我出生之后,两人都争相从产婆手里接过,那么抱了我一下,两尊神甚至还告诉我娘亲,在往后我必然会成大器,也必然会名动一界,在以后,肯定会有人来找我…” 像是因为回忆,她的心情似乎很好,也带着几分神往。 宫晓晓继续补充道:“后来娘亲有一次来到都城,分别见到了园林之中的两座神像,说当年那出现在她产房里的两尊神,就是两座神像的神祇本尊,所以她让我长大以后每一年,都要去神像面前摆放祭品,都要去祭祀两位神祇,得以报答恩情。” 宫晓晓之前便是去祭祀两座神像了,因此才会一个人单独回来。 不过这次双方之间也没有相处太久,在一起那么聊了半天之后,他们就作罢分开了。 至于宫晓晓自然很奇怪,为何司言好像十分了解她,连她喜欢喝葡萄娘,鱼羊鲜都知道。 而且即使没有见过那人,却也带给她十分熟悉的感觉,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宫晓晓念念有词道:“司阁主,还是天圣国的国师…天圣国,不是那个从下界回来的小国么。” 在酒楼里,宫晓晓看着司言远去的背影,心情忽然惆怅了起来。 而此时,她的同门师兄师姐也都回来了。 宫晓晓愣了愣,见到其中一个师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连忙问道:“慕师兄!你…你怎么受伤了!” 那慕师兄气急败坏道:“之前我也是自己一人在游玩,一个胖和尚迎面走来与撞我了下,我不过是喊了他一声秃驴而已,谁知道从路边冲出了一大群和尚对我拳打脚踢!” 宫晓晓连忙出声安慰,但目光仍旧放在那远去的背影身上。 …… 于皇宫。 宫女翠儿拿着外面焦黑的狎具对馨皇后道:“娘娘,上面的黑灰好难擦呀!翠儿手是搓不下来了!” 馨皇后痴痴笑道:“你这丫头真笨,这是神金又不会弄坏,连划痕都不会有,你且拿铁刷去刷,刷狠些不就好了。” 翠儿恍然大悟,赶忙去找铁刷了。 …… 在另一面,在宫晓晓的视野里,那个高深莫测的背影,此时又是忽然凄惨一叫,再次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之上,胡乱滚作了一团。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同时使用~回溯 宫晓晓见到司言在阵痛结束之后,在那两名少女的搀扶之下再次狼狈地爬起来,只是走路依旧有点踉跄。 当然,宫晓晓似乎也有点替他小小的担忧,但见他又没事,这才算松了口气。 是啊,她分明以前没有见过他,但为何感觉却是如此熟悉呢。 “咦,晓晓,你刚才是与谁在一起饮酒,为何这里有好几双碗筷呢。” 忽然,她身后的一个女子出声问道。 “清鸣师姐,这是刚才我认识的几个朋友,稍微坐下来喝了一点。” 清鸣师姐皱眉道:“师妹,你心眼还是太大了,我们不在你怎能与外人饮酒,若是坏人这可如何是好?” 宫晓晓解释道:“师姐,刚才几个道友都挺好,还有两个姑娘,他们应该不是坏人。” 只是关于司言,宫晓晓依然没有提及。 毕竟司言给她的感觉很古怪。 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满身是伤痕的慕师兄道:“师妹,你可不要被人的外表所欺骗,师兄我这不是吃了亏么!而且那幽岛的冥宫遗迹也已经即将开启,现在抵达天云皇国的修士越来越多,师叔也快到了,你可不能节外生枝。” 宫晓晓面有愧疚道:“师兄,晓晓知道了。” 两人之间才说完,等到宫晓晓抬头之时,却已经见不到那人了。 …… 而在路途之上。 那林若虚在知道了司言身份之后,这才了然起来道:“原来司兄是天圣国师,难怪司兄向小弟要这皇国地理图和人文资料呢。” 司言口吻轻松道:“本分在内,我当然要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荷清看着司言,同样有着兴奋道:“原来大哥哥你是国师,这么年轻就是国师,真的好厉害呐!” “妹妹你过奖了。”司言讪笑起来,“不过这天云皇国确实也不算太强盛,他国都之内固然大军很多,固然神境强者很多,但我们天圣国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是火皇太异想天开了些,他只以上位战力在作出分析。” 司言这么说并非没有根据,之前四尊神入侵,照样陨落在了天圣国。 而即使火皇的大军有百万之众,但双方地理太近,百万大军又还能调动多少? 至于火皇所言的七尊神,有三尊神更是天云皇国的藩王,藩王割据一地,也不一定与皇国心齐,甚至还可能会为保全自己,为自己能够划归更多的利益,从而背叛皇国。 相比,天圣国如今国内的形式,却已经好多了,至少朝廷与大宗之间的隔阂,并非不能化解。 只要天圣国能够联合大宗门一起抗衡天云,这天云皇国,其余与天圣国也强不到哪里去,归根究底,还是火皇太自信了些,双方之间事实上还能互相扳扳手腕。 林若虚与司言同行,想了想之后忽然建议道:“司兄,可能在天云六千年庆典前后,幽岛或许会出现在天云皇国外海,到时候司兄是否也有兴趣一起去岛上探探?” “幽岛是什么?” “一座飘忽不定的神秘岛。”林若虚解释道,“其实许许多多的宗门人士来到天云,并非是为了参加其六千年大典,天云还没有这么大面子,他们还是为了幽岛而来,有人在幽岛之上见到过上古遗迹,也有人进入其中,得到过旷世功法,成为名动一界的存在,但更多的是,无数人死在了幽岛之内,再也没有出来过。” “幽岛么。”司言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只要时机合适,我也去随同你们一起去探探。” 而在双方聊完之后,也就各自道别,司言与苏桃儿也返回驿馆。 至于司言,也已经开始着手写信,一连手写了好几封,都用飞剑掷入了夜空之中。 这些分别写给了永文帝、楚玄音、以及他的两个儿媳妇。 司言在做完这些之后,就坐在了自己床上,似乎在冥想。 苏桃儿见他一直不动,这才挨着身上近前试探地问道:“师父?” “嗯,怎么了。” “你那里…会不会烧坏了?” 司言打了她一个板栗,正色道:“为师金刚不坏,你懂个球,为师如今是在探查自身命轮。” 见苏桃儿一脸困惑,司言就向她招手,在她凑过来之后,在她眉心用手指点了那么一下,而她,也随之见到了镶嵌在司言肉身和元神之中的命轮。 命轮分为好几个部分。 中间仿佛是个太极图形,而在这太极图形外面,则是九个圆弧勾火的形状。 苏桃儿越往上看,那九个圆弧勾火上的裂痕,也就越大。 到最上面那个裂痕为止,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命轮共有九个圆弧,每个圆弧勾火对应一个境界,分别真神二境、星宿、月凌、三道、四昊、五方、六御、神帝,但为师的命轮已经破损了,这是道伤,也恢复不了,从星宿之上,道伤也越来越重,不过星宿之上应该可以坚持,但能坚持多久,我却无法得知。或许神帝境界,我也可以踏入,但踏入之后,我的命轮会不会碎裂,命轮碎了之后我会不会死,会不会变成一个废人,那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星宿之上便是代价,或许是我所无法承受的代价。” 苏桃儿是那么凝视着他,隔了良久才木讷地问道:“师父,你是神帝?” 司言抚摸她的头,又捏捏脸笑道:“不然呢,否则我怎么培育了那么多优秀的弟子,不过对如今的为师而言,也只是曾经而已了,如今为师只是个破落户而已。” 苏桃儿沉吟着,她看过师父的日记,也知道师父有着很多的过往,只是见着这样的他,她那种无力之感,再次从心底升起,她又能为他做到什么呢? 她对于师父而言,是否也只是生命之中一个简单的过客而已。 苏桃儿心中有点恐慌,也正因为这种害怕和未知,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挽住了司言的胳膊,是那么抱着他,唯恐他离开。 司言宠溺道:“怎么了。” 苏桃儿沉默不语,只是摇头而已。 司言调戏道:“今天想在师父房间里过夜?” “你就不能讲点正经的么!”苏桃儿哼了声道,“人家刚拜师的时候师父可是个正经人!” 司言正色道:“为师一直很正经,也把你当做女儿在看待。” 所以为父调侃几下女儿,女儿在爸爸房中过夜,也是理所当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嗯嗯,很正常呢! 不过司言好歹是在今天经历了大风大浪,那非人般的痛处,他都已经挺过来了。 …… 于皇宫,馨皇后半躺在寝床之上,对那宫女问道:“翠儿,你弄好没?” 翠儿道:“娘娘,都弄好了,而且也已经保养好了!” 馨皇后道:“嘻嘻,那便是快来吧,今儿夜也已经深了。” 翠儿在有些惶恐之中,借助着床前摇曳的烛火,还是爬上了馨皇后的床,也脱去了自己的衣裳。 而这一幕,其实也同时在另外几名皇妃寝宫内上演。 嫣皇妃、周皇妃,两个人更是精于此道,夜夜乐此不疲。 今夜,至少有六七名名皇妃,在与馨皇后做同样的事情。 …… 此刻抱着苏桃儿的司言,忽然虎躯一震。 “师父…你怎么了呀。” “啊…啊?”司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什么呀,为师只是有点冷而已!” 说着,司言努力缩了缩自己的身子。 不过他发现这样还是不行,所以忽然用被子盖住了自个。 而且把苏桃儿也给裹在了里面。 苏桃儿神情产生了一丝迟疑,她从被子里钻出来,问道:“你很冷?” “不仅冷还有点困呐!啊…啊…好困呐!” 司言渐渐躺在了床上,是那么卷缩着身子。 司言咳嗽了几声道:“好…好啊…你回房间吧,啊…好爽…咳咳!为师今天要早点休息了!” 他见苏桃儿无动于衷,立即涨红脸孔催促道:“你再不走!当心为师拿你过来暖床!把你抱在怀里搓成一只只会喵喵喵的小猫咪!” 苏桃儿被呵斥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点头道:“那…那既然师父你困了,桃儿也不打扰你了,桃儿回房了。” “走吧,走吧,记得替为师把门关好……嘶!呀!这个……好快!” 苏桃儿困惑道:“什么好快?” 司言连连挥手道:“小屁孩懂什么,走走走!” 说完,司言大手一挥,让被子彻底包裹住了自己,也头也缩进了里面。 苏桃儿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了。 或许是师父他累了吧,只是她有些搞不清楚。 不过今天苏桃儿自己其实也有点乏力,她脱下外套,穿着寝衣之后,其实也已经很快入眠,沉沉睡去了。 只是这一次,她却又做了一个梦。 她在梦中,又来到了天命阁,而她在天命阁之中见到的人,却并非大师兄和白师兄他们了。 她看到了一名有着火红长发的少女,赤着脚丫子,从她眼前那么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 而在前面不远处的树下,站着苏桃儿最为熟悉的师父。 但同时,也是那红发少女的师尊。 “焰焰呀,几天不见你怎么又长高了。”梦中的师父在抚摸少女的头,“为师给你的牛奶有每天喝吧?”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相亲相爱一家人 这是春季的天命阁,连阳光都是那么暖洋洋的。 苏桃儿仿佛还能嗅到阳光之中的气味。 她又望去,只见司言在树下抚摸那少女的头,像极了一名慈爱的父亲,一名慈爱的兄长。 “那牛奶是为师好不容易搞来的,对你成长可是大有好处,千万不要忘记喝了。” 凤焰舞道:“师尊放心,焰焰每天起床都准时喝呐,就是口味浓了些,有时候粘嗓子,还凝牙!” “嘛,凝牙才是好货啦,这是酸奶,是最好的那种酸奶知道么!为师可是辛辛苦苦才搞到的!” 凤焰舞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嗯,师尊给焰焰的肯定是最好的。” 司言喝了口茶,问道:“这次跟你师兄们去外面历练,怎么样,有学到什么吗?” 凤焰舞随即欣然道:“弟子跟师兄去行侠仗义了,外面有好多不平之事,和师兄们在一起,可以帮助到很多人!” 司言听完,随之笑了笑,把茶杯递给她,她接过,那么跟在师尊后面,听他徐徐道:“焰焰,你虽然是神族,但为师希望你以后,你成长了之后,可以为人族做些事情,但其实所谓的行侠仗义,也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真正的正义还是需要律法,还是需要秩序来主持,这个世界需要秩序,需要有担当的人去承担起这方世界的责任。” 凤焰舞一直跟在司言背后,一直都在细细聆听,这个模样看起来才不过十多岁的少女,在看着司言的背影之时,那眼眸之中全都是崇拜。 她甚至在端着司言的茶杯之时,趁着没人注意,自己还偷偷喝了一口,还是自己师尊嘴唇接触过的地方,她以至于还为这件事的得逞而在暗暗得意和窃喜。 司言回头过来问道:“焰焰,这些你都知道了吗?” 凤焰舞赶忙擦掉自己朱唇的水渍,神情慌张地掩饰道:“师尊,弟子知道了!” “那就好。”司言又拿起茶杯往另一侧走去,“你且留在这里好好练功,为师要去歇息一会,切记,留在此处好好练功,不要乱走!更不要来找为师!” 凤焰舞随即听命道:“是!弟子知道了!” 司言再次确认,才松了口气,就向内院走去了。 不过苏桃儿倒是听出了些猫腻来。 如今的她,已经太了解自己师尊是个什么性子了。 只是还未走到门口,司言就遇见了一名年轻人。 那年轻人相貌端正,看起来才不过二十七八岁,整个人都显得那么一丝不苟,那么浩然正气。 无论是身形,还是那隐隐之间的气质,都与常人截然不同。 只是他在见到司言之后,却变得无比谦卑,先是后退了好几步,那么躬身拜下,声音铿锵有力道:“凛庆拜见师尊!” 苏桃儿一直在边上旁观,被那声音所惊到,不由疑惑,所以随之近前。 而正是到了边上之后,才发现她师父同样皱眉不已,司言道:“凛庆,为师和你提过几次了,见到我不必这样,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毕恭毕敬,搞得我们是外人一样,真是的。” 但凛庆却依旧正色道:“师尊,弟子不可失去了礼,若是失了礼仪,那便是弟子的大不敬!” 司言神情无奈道:“真是的,和你师弟一样随性多好,还有,以后不要在房间里挂我的画像了。” 司言说完,就向内院走去了。 而此时,苏桃儿忽然注意到,又有名少年来到了凤焰舞的身旁。 那少年长得十分俊俏,只是那双眼瞳,有着些懒散而已。 他来到凤焰舞身边,对着那边的凛庆翻了几个白眼道:“小师妹你莫见怪,你才刚来不久,不知道大师兄是什么德行,他对师尊的崇拜近乎是疯狂的虔诚,他在自己屋子里挂了师尊的画像,每天睡前,都会行叩拜大礼,还会上三炷香,师父自己都看不下去,都不知道提醒他几次了,但他还是屡教不改,师父都成了他的信仰了,而他自己是最虔诚的信徒……” 说着,那少年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只是凤焰舞却哼了声,只道:“子虞师兄,我也觉得师尊很厉害啊,师尊就是个隐士高人,一身浩然正气,大师兄敬仰师尊,这也没什么不对。” 见凤焰舞这么说,唐子虞忽然轻下声音,闷声闷气道:“小师妹,咱们天命阁,除了你我,其余两个都多少有点问题…你看大师兄病的不清,但你要知道,是师尊养育他长大的,师尊才是这天命阁最有问题的那个人。” 唐子虞眼神闪烁,忽然近前给凤焰舞轻声道:“师妹,你最近是不是贴身衣物频频失窃,夜里洗澡甚至觉得有人在偷看,但就是找不到那淫贼,师兄冒死告诉你呀,那其实是师尊干的!师尊偷你衣裳,他还偷看你洗澡澡呢!” 凤焰舞柳眉一挑,随之走开了几步,是那么冷冷笑着,在盯着自己的二师兄。 “不…师妹,我说的是真的呀!这是真的呀…不,你该不会以为这是我的干的吧?那真是师尊所为呀!他就是个老不修,他就是个变态呀!他以前还偷窥过一户村子的大姑娘洗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呀!他就是个超级大变态啊,他最喜欢未出嫁的姑娘家了,最喜欢的地方是人家的白白嫩嫩的屁股蛋子!” 凤焰舞听唐子虞这么说,神情已经越来越冷漠。 而此时,百凛庆已经过来,只是他手里还捏着一份信函。 凤焰舞见状,随之笑道:“师兄,是那位公主殿下又给你寄信来了吗?” 百凛庆应声道:“正是紫公主,她爱慕我,这些天日子总是寄信给我,师兄我也不好不回。” 说着,百凛庆面带微笑走向了另一处,即使嘴上表示自己很困扰,但实际上却在暗暗高兴。 只不过,苏桃儿在此刻,却忽然发现那名为唐子虞的师兄,面色带着诡异,趁机悄悄溜走了。 …… 场景随之变幻,这是一个冬天。 苏桃儿站在一片皑皑的白雪之中。 她还是在天命阁之中,但抬头望去,却见眼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凤焰舞,一个是她师父。 凤焰舞正冷笑着,简直像是看个辣鸡一样在看着原本那世外高人的师尊。 她拿起了件肚兜,那么呲牙质问道:“师尊,你总让我一人留在外面练功,但却在练功之时,却来偷我的衣裳,来嗅我的肚兜儿?” 司言神情紧张道:“不…不是,焰焰你听我解释,为师只是见它掉在地上,顺手捡起来而已!” “呵呵!那偷看我洗澡呢?” 司言脸部瞬间僵硬,连声道:“你…你这丫头,怎能凭空污人清白!你再这样不分黑白为师要生气啦!为师要门规伺候,为师要打你屁股哦!你怎么可以怀疑你师父!你怎么能质疑你的父兄!” 但凤焰舞依旧冷声道:“师尊,昨天我在房顶上撒了一把细白沙,而你正好穿了那双鞋底有花纹的靴子,你的鞋印,还留在我对面的屋顶上,师尊你这个无耻的之徒!你这个不要脸的变态!你这个欺骗了我感情的臭流氓!” “不…不是!焰焰你听我解释,你听为师解释,这件事不是这样的,为师只是关心你的成长,关心你的身体健康和发育,才经常来康康一下,才经常来康康你洗澡澡,事实不是你想得那么龌龊呀!” “给我滚呐!”焰焰一个大耳掴子打在了司言脸上,“你这死变态!!” 这一天。 一代严师,一代高人的形象,正式在凤焰舞心中陨落。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犹如老油条一样的师父。 而从这一天起,司言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本心,竭尽所能地开始在焰焰身上吃豆腐,但结果,他挨揍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但随之,又到了夜里,雪还是在下着。 苏桃儿发现眼前又站着两人。 一个是她师父,还有一个是唐子虞师兄。 司言咧嘴笑道:“子虞,为师偷看你小师妹洗澡这件事,是你在背后戳为师的脊梁骨吧。” 唐子虞赔笑道:“哪…哪里能呀…师尊…师尊我错了,我…我不过是一时口快,师尊你不要打我!” 司言叹气道:“你也是为师的弟子,为师当然不会打你,而且你说的是实话,既然是实话,为师又何必责罚,况且为师如今也光明正大干了,偷看就偷看嘛,洗内衣就洗内衣,喝牛奶就喝牛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必隐藏的感觉真好呀!为师就是要这么光明磊落!” 唐子虞这才松了口气道:“师尊,你能想开真是太好了,弟子不过是一时口快而已,弟子真是吓死了。” 不过司言画风一转,手重重拍在唐子虞身上,说道:“所以为师把你那件事也抖出去了,你假装某国公主天天给你师兄写情书,捉弄你师兄,以公主人设,把你师兄弄得神魂颠倒,还故意炫耀情书那件事,为师刚刚飞剑传书给你师兄了呀!” 唐子虞听完,面色惨白,手也随之颤抖了下。 而也是在这时候,在对面那雪云密布的地方,顿时传来了滔天的神威! 有一尊神,藏在云雾之后,那尊神后面一轮光圈跳跃而出! 而在还不止如此,那尊模糊的神影,气息还在节节攀升! 肉身也在节节暴涨! 神境二重!星宿境!月棱境! 在第四重光轮跳跃而出之后,那尊神释放出了元神投影,足有几百丈之高。 唐子虞颤抖道:“师尊…师尊,那…那是……” 但这时候只听见司言也随之惊呼道:“噢噢噢噢!!神境四重,三道境界!!子虞,你师兄在极度的羞愤之中突破了!他为了弄死你,他突破啦!!” ——————分割线 今天先写到这里,我胃难受…先睡觉去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她也看得到! 但才说完,司言又扳着手指数了数,对唐子虞笑道:“瞧为师这记性,为师是数错啦,三道境界已经是神境第五重啦!你师兄他终于突破啦!” 唐子虞一下子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几乎在地上瑟瑟发抖。 神境五重,那尊神已经是立于天地之间,不过那几百丈之高是元神投影,而并非是元神的实质,要等到了四昊境之上,才能把如此高大的投影化作是实质。 “魔鬼!你是魔鬼呀!师尊!你一定是魔鬼呀!!” 唐子虞在喊完这些之后,也是暴起自己全身的修为,化作了一尊神祇,脑后闪耀起四道光轮,疯狂地往外面飞起,更是在空中产生了一记剧烈的音爆! 而也是这时候,苏桃儿才发现天命阁是漂浮在海面之上,完全是一座浮岛的状态,唐子虞在用神境力量逃窜之时,更是激荡起几十米高的海浪! 但即使如此,当后面那尊神调动出神力之时,唐子虞顿时就知自己逃不出对方的五指山! 唐子虞疯狂调动修为,近乎是以凄惨的声音吼道:“碧血罗魂经啊啊啊!你这个经常装作一本正经的混蛋呀!!老子就喜欢看你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就喜欢看你这一本正经的家伙,在回信里面喊我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公主殿下小甜甜!!” 然而也是在此时,苏桃儿才目睹了碧血罗魂经真正的威力! 这是神境所牵动的罗魂经! 那些猩红的丝线竟然从云层,从海面,从虚空之中出来,编织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 但即使这种程度的功法令苏桃儿惊讶,却还是不由在下一刻愣住了。 那尊三道境界的神,只是轻轻那么一拦就把,一只庞大的手掌从天而降,就像是拉扯蜘蛛网那样,轻易扯断了所有的丝线,那神反手一招,翻过来,把唐子虞往海里拍去。 “卧槽?!师兄你居然下狠手!?断了断了!!断了断了!!师兄!?呜哇!!师兄饶命!!呜哇……人家是小甜甜哇……” 两人从天空打到了海里,一直往深海底部打进去了。 司言在看到此情此景,才那么会心一笑,苏桃儿抬头才发现,就连焰焰师姐也站在那里。 师徒两人在那么对视着。 凤焰舞是那么一脸嫌弃。 简直就像是看着一堆辣鸡。 不过司言在沉吟之后,是那么与她对视,隔了良久,他才那么开口道:“焰焰,你是此界之内为师的最后一个弟子,在抚养你修炼成神之后,为师就会从此界离开。” 凤焰舞愕然,她不由自主跨出了一步,神情在茫然之中,是那么顿住了。 但司言,反而笑了笑,再也不说话了。 在两人的对话结束之后,时间仿佛开始了再次的飞逝。 而场景也随之变幻。 天依旧是在下雪,这依然是个冬季。 苏桃儿抬头望天,任由一片白雪落在自己的掌心之内,这片雪很凉,很冰,甚至是有些刺骨。 而司言和凤焰舞,两人就站在那不远处。 这是天命阁前庭的院落,依旧是那棵树下,司言还是那个司言,还是苏桃儿所熟悉的师父,容貌年龄,从未有过丝毫不同,但那眼前的女子,却已然产生了变化。 凤焰舞长大了,她身材高挑,面容桀骜而高冷,一头火红的长发,那么披散而下,径直散落在了腰间。 她极美,但她的气质更是不凡,她似乎生来就是的女帝,似乎生来,就会成为一方世界的主宰。 她是凤凰,最为高阶的神族之一。 她的未来,她生命,必然会创造出一个不朽的传奇! 而此时,她是那么在凝视着司言,那抚养她成长的师尊。 司言用接着雪片,那么笑道:“焰焰,你看,你看呐,又下雪了,为师可喜欢下雪了,咱们去烤肉吃吧!你大师兄给我带回来了几斤上好的羊肉和羊蛋,为师可喜欢吃羊蛋了,大补呀!咱们师徒一起补补?” 但凤焰舞却不语。 所以司言咧嘴笑道:“你今天怎么没个声儿。” 司言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道:“来来来,你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家了,怎么样,外面的事情处理如何,诶,为师先不问这些了,咱们先去烤羊肉串啦。” 但司言还未走出多远,却被凤焰舞上前一步,拉住了手腕。 “你要走了么?” 司言沉默,是那么凝视着她。 “嗯,你小时候为师就说过,为师要走,你如今已经成神十年,为师要走了。” 凤焰舞虽然立即没有出声,但她的情绪却已经激动起来,胸口是那么在起伏着,像是犹豫了很久,她才道:“别走,你别走好吗?” 苏桃儿产生了些讶异,她是在错愕,错愕凤焰舞,看起来那么坚强和骄傲的女子,但在此刻,那声线居然含着一丝柔弱和哀求。 “你走了,你还回来吗?”她又继续追问道。 司言神情带着些掩饰,他道:“走了,就不回来了。” 不过他顿然了下,又忽然坏笑起来,指着自己的脸颊道:“但你要是亲我一口,我就不走,我就留下来陪你。” 司言只不过是个开个玩笑而已,但谁知道,在话音未落之际,凤焰舞忽然上前,她个子很高,几乎与司言差不多,她的双手圈在司言的脖子上,在他的嘴唇之上,烙下了自己的吻印,双唇互相之间叠加,那感觉,对双方而言,似乎都格外柔软。 司言似乎有些讶异,两人分开之后,凤焰舞的眼眸之中早已含着泪光,她道:“师尊,只要你留下,焰焰什么都会答应你,只要你留下……” 但司言却面带苦笑道:“为师和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呀,为师要走,也别无他法。”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手中被绑住的这条符文锁链道:“为师是被束缚了,为师和你说过,为师当年和天过不去,杀上了九天,杀得九天之上血流成河,被九天之上一些至高的存在打下来,才被流放到诸天万界,如今天道符文产生了哀鸣,为师已经镇压不住它了,为师勉强镇压了七年,再也撑不住了。” 凤焰舞上前,冷笑道:“既然是这东西束缚师尊,那弟子就替你打碎它。” 司言慌忙阻止,道:“别提你,就连你师兄,就连神帝境界的存在都打不碎它!而且你还会被天道之力反噬,当心折损修为和气运!” 凤焰舞还执意一试,司言唯有道:“这是天给我的束缚,这是天给我的责罚,焰焰呀,你打不碎它的!” 她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从刚才开始,就未曾停下,她对着司言,几乎是扯着嗓子厉声道:“师尊,如果是天囚禁了你,那弟子终有一日,也会登上这九天!会去那九天之上,替师尊你讨个公道,把师尊从这漫长的岁月枷锁之中,解放出去!” 司言沉默,依旧是摇头,只听见他道:“天不会同意的,你不知道为师当年做了什么…” 凤焰舞突然看向了头顶的天穹,几乎是愤然地神情,那么嘶喊道:“若天不同意,那弟子也杀上九天,也要九天为我而战栗!” 而在此时,苏桃儿看见又有两人走来。 百凛庆轻轻笑着,道:“师妹,到时候师兄陪你。” 唐子虞双手放在脑后,虽然模样放荡不羁,但是咧嘴笑道:“师妹,不就是上天嘛,到时候,二师兄也陪你。” 凤焰舞看着自己两位师兄,又那么瞧着站在雪中的师尊。 仿佛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滴落下来。 而在这一刻,苏桃儿似乎也十分心疼她,是那么走到了凤焰舞的身前。 她如此安慰道:“大师姐,别伤心了,桃儿以后会好好照顾师父,你就放心吧。” 但,就在苏桃儿这么说完的一瞬间,凤焰舞却忽然瞪大了愕然美眸,那双凤眼,是那么错愕。 “你是谁!” “咦…咦,你看的见人家?”苏桃儿神情紧张道,“人家,人家是师父的弟子,是你的师妹呀…” 但也就在此刻,当苏桃儿说完,凤焰舞忽然冷冷笑起来了。 忽然转身向司言大步走去,一把抓住了司言的领口,把他整个人给举起来了。 就像是拎起一只小鸡这样轻松。 “咦…咦咦!?焰焰,焰焰你这是干什么?!”司言立即惊恐道。 “你什么时候在外面收的女弟子!我不是你此界之内最后一个女人么!” “女弟子?什么女弟子!?为师的女弟子不就是你嘛!你不就是为师唯一的女徒弟嘛!” “你这不要脸的老不修!!” 凤焰舞直接把司言狠狠丢在了地上,疯狂踩踏起来。 “都不知道多少岁的人,还在外面收了个水葱一样嫩的女弟子!你要不要脸,你要不要脸!你说,你要走了,是不是要带她走,是不是要带她走!?把我们都丢下!!” “啊…啊不是!为师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断了断了!为师的肋骨被你踩断了!”司言在地上哀嚎着,“为师如今只是个弱小又无助还可怜的人神小修士,断了断了!!为师断了!!” 苏桃儿在后面,神情茫然不已,甚至还颇为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两代弟子 等到这一幕结束,苏桃儿就已经醒了。 明明她的梦持续了很久,她也仿佛在那真实的梦境里经历了很久,但等到她醒来之时,却才是刚刚天亮没多久。 而且她醒来之后,身上似乎也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苏桃儿忽然觉得自己的耳目更加敏锐了,在看着周围景物之时,有着某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先是产生了那么点讶异,便是随之调动了修为。 “玄元境…我到玄元境界了?!” 随着她气息的上升,苏桃儿轻易就把三魂七魄凝结成了元神! “好厉害,人家的修为速度好快呀,这就是师父送给我的道果力量么!” 苏桃儿当然是兴高采烈,立即跑到司言房间里去,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师父,但谁知道她才进门,却发现师父竟然在房间外的阳台上晾衣服,而首当其冲,就是师父那条迎风飘扬的裤衩。 苏桃儿随之皱眉,她问道:“师父,你为何一大早在晒衣服呀。” 但她才问完,就不由觉得奇怪,只因为她发现自己师父脸色红润,腰板笔直,色气看起来是极好! 而且不止如此,她那么看过去,竟然发现司言晾晒的衣物之间也有她的,就连她的那条小裤衩,也在清晨的阳光之间,随风轻轻飘扬,甚至还在微微折射着阳光呐! 苏桃儿脸上泛起红晕,神色古怪道:“你…你怎么连桃儿的也洗了?” 司言双手叉腰,颇为有成就感道:“为师之前去找你,见你还在睡,那也没喊醒你,又见你的还放在边上没动,为师很闲,就顺手替你洗了嘛!” 苏桃儿鼓起两个腮帮子,质问道:“你只是洗了么?” 司言满面红光道:“不然拿来作什么呢?” 可以玩吗? 何况为师难道还需要用你这臭丫头吗? 嗯??? 为师已经不需要啦!! 哈哈哈!! 对自己狠的男人才有糖吃呀! 为师昨晚苦尽甘来了! 不过为了确认是不是没洗,在取过来之前,为师还是用了个土办法确认就是了~ 苏桃儿鼓起两个腮帮子,不满地哼了声。 师父洗她的肚兜儿和亵裤都没问她答不答应,直接就给搓了,这要是让外人见到可怎么办呀! 想到这里,苏桃儿恍然大悟起来,赶紧嚷道:“师父师父!咱们的不能晾晒在一起,被人家看到了还以为咱们睡一起呢!” 但司言全然无所谓,依旧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只不过,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司言几乎很少出门了。 在白天之时,他偶尔会与林氏兄妹见面。 也见到了他们崇阳门的师叔,几人在一起聊了几次。 其实司言也是在此时才知道,天圣国的另一面其实与西南天接壤,而崇阳门正好靠着天圣国,与天圣国隔江而望。 所以双方之间才有话题可以提及。 毕竟两者如果很近,崇阳门在日后若是遇到困难,天圣国也不是不能相帮。 反之,道理也相同。 当然,这其中也有等价的交换了。 他们才来青云界没多久,如今最为迫切,肯定是结交盟友。 至于司言的顾虑其实也在渐渐变少。只有在深入了解之后,才知道天圣国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这青云界,也绝非是待宰的羔羊,而是有一战之力的独狼。 只是到了夜晚之时,苏桃儿就有点不明白了,她发现师父总是把自己一个人给关在房间里,早早就入睡了,也都不出来,偶尔还会从房间里发出奇怪的哼哼声,就连大半夜都还会有! 有时候甚至能哼哼到天亮呢! 苏桃儿总觉得他是没有睡好,但实际上呢,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见这师父红光满面的,搞得苏桃儿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一夜不眠,仍旧有那么好的精神呀! 而之后,天云皇国八千年庆国大典也即将正式开始了。(之前写错了,是八千年庆典,而不是六千年,六千多年前是俯览神朝。) 此时。 天云火皇和馨皇后在后宫之中渡步。 火皇道:“皇后,你觉得那国师会如何选择,他会去说服天圣帝么?” 馨皇后像是在思索,笑着回答道:“他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也分很多种,有些仁义之辈,他心中会有一杆秤,他知道自己有些事情万万做不得,他甚至不会去劝说天圣帝,他甚至还会去全力支撑这场战争。” 火皇欣然道:“那皇后你觉得国师是仁义之辈吗?” “陛下,人心隔肚皮,臣妾也不知道国师为人如何,但臣妾知道,这国师十分难对付,而且三姓一族在天圣国覆灭,听闻也是与这国师有关,那国师……真元之浑厚远非人神可比,何况陛下你也不是说了么,他似乎和崇阳门在一起谋划着什么,似乎想把崇阳门拉入他们那一边。” 火皇听闻了然道:“他确实不简单,竟然能三招击败西南天的首席,也算是个人物,不过在我天云皇国面前,却还算不得什么,也是一团泥塑罢了。” 馨皇后沉吟了会,食指抵住在红唇上提醒道道:“陛下,太祖是星宿之上,我们自然可以无所顾忌些,但我们也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尤其是那国师还在,无论他是不是仁义之辈,我们都可以在他身上做些手脚,以防万一,陛下,你看如何?” 说着,馨皇后在火皇的耳旁那么轻言慢语了几句,道:“陛下,怎样?臣妾和夏氏也算亲戚,蔺儿正好在我宫中,她一定听我,这样可是两全其美呀,到时候,把罪名扣在这国师身上也方便,各种理由,也是有了呢,即使是正式对天圣国发兵,也在道理之上过得去,不会遭到非议。” 火皇思索了会,忽然大笑起来,搂着馨皇后顿时心情大好道:“皇后!你不愧是朕的贤内助,朕的一国之母呀!能够为朕分忧呀!” 馨皇后轻轻娇羞道:“陛下,臣妾只不过是些小聪明而已,你廖赞了。” 之后,馨皇后派人去把夏蔺唤了过来。 夏蔺下跪道:“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馨皇后过去把夏蔺扶起来,如此说道:“蔺儿,姐姐要交给一件事去做” 说着,她在夏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夏蔺错愕。 馨皇后随即安抚道:“蔺儿,这是为了大局,而且他若是肯投靠,皇上也是打算重用他的,你也不吃亏,若是他死了也不碍事,姐姐在替你找个夫婿,一个男人而已,你担心个什么?” 夏蔺在漠然之后,拜下道:“娘娘,陛下,夏蔺知道了。” 馨皇后又道:“蔺儿,你身子被他破了也没关系,尽管大胆些,知道么?” “……是,娘娘,夏蔺明白。” “好了。”馨皇后那么一挥手,“你且去吧。” 夏蔺听命,欣然退下。 火皇见状,随之感慨道:“皇后,朕的天下,可有你的功劳呀。只是朕最近修炼和政务都有些繁忙,正在关键时刻,也无法近女色,你与其余几个爱妃,也是都在独守空房。” 馨皇后脸上泛起着红润,笑吟吟道:“陛下,臣妾与几个姐妹并不寂寞,也是有法子的。” 火皇心中了然:“朕知道,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馨皇后笑得越加妩媚,娇滴滴道:“臣妾多谢陛下豁达。” 但馨皇后心里却也不由感觉到奇怪,她的那件玩物,感觉最近好像有了些变化,好像有那么点惟妙惟肖起来,嘛,反正感觉就是每次都更尽兴了,问问其余几个姐妹,她们大多也是如此。 只是最近累到了翠儿,馨皇后心中有愧,她心道:“下次还是去找周妹妹一起,我与她好,我们轮着来也无事,当然,自己一个人其实也不错,各中深浅全由着自个把控,翠儿有时候没轻没重的…” 而在六七个时辰之后。 在庆国大典要开始的前夜。 有许多人,也随之在港口开始汇合了。 司言和林若虚也是在其中。 林若虚道:“司兄,传闻今夜幽岛会在天云外海出现,这些都是去寻那幽岛的道友,我们也且去探探吧。” 司言其实等到了之后,才有些犹豫起来了。 那幽岛似乎还是有些凶险在里面。 他担心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这些秘境,会被困在其中,所以显得有点迟疑。 直到,他在人群之中见到了个熟悉的声影,这才算下了个决心。 宫晓晓和自己的一群师兄弟也在这涌动的人群之中。 而此时,忽然有个声音响起。 一个怀抱长剑的男子悄然从人群之中走来。 “师尊,你最近是不是又结仇了。”墨均衡和魏子盛走到,“为何对面那群人对你有着杀意。” 魏子盛赶紧拜下道:“见过师公!” 司言微微一点头,然后那么望过去。 只见是一群西南天宫的人,在对他冷眼看来,而其中为首的,似乎是个颇有些年纪的长者。 墨均衡道:“师尊,那老头似乎有几分本事,过会出了外海,他们怕是会动手。” 而此时,司言身后又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宫晓晓戳了戳司言的背脊,轻声提醒道:“喂,你是不是和别人结仇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两个聪明人,干! 司言也不知道宫晓晓是从何处过来。 只是一个眨眼之间而已,她就已经来到了自己身旁。 司言挑了挑眉毛道:“你在担心我?” “提醒你而已!” 宫晓晓在呲牙说完这些之后,就又回过去了。 而与宫晓晓在一起的人,也都是些年轻人,只是不知道为何,在那其中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看向司言之时,那神情很是不善,释放着淡淡的敌意。 而司言也是在不久以后才知道那少年是谁。 那少年名为宫觉初,是宫晓晓这一世的胞弟,她娘亲的第二个孩子。 两姐弟之间的感情很好,所以他在见到司言之时,才会显得那么戒备。 司言当然也见到了以沐风和一名老者为首的西南天弟子。 那老者大概是他们西南天宫的长老或者师叔,修为也确实不凡,至少他在知道司言能够出手伤沐风之后,还会不掩饰自己的杀意,那老者也应该是一尊神。 但司言也就看了看,并不当做如何。 而且司言还在人群之中发现了夏蔺,她也走到了西南天弟子那里,那沐风见她过来,随之平缓下语气道:“夏师妹,你来了啊。” 林若虚见到夏蔺,神情也产生微动。 要知道,他们两人相处很久,林若虚对于夏蔺的感情,即使他不说,司言也是能从中看出个一二来。 夏蔺虽然貌美,但这夏蔺额骨偏高,并非会是个良妻,额骨高的女人固然聪明,但欲求太大,心机太多,命中克夫,显得不适合林若虚。 夏蔺见林若虚注意到了自己,但不知道为何,她的目光是先扫过司言,然后才对林若虚那么轻声道:“师兄。” 林若虚像是松了口气,应声:“师妹,你也来了啊。” 而在之后,众人便是都登船了。 在天云皇国的码头有许多船,众修士都雇佣不同的船家出海。 原本司言是打算也雇佣一条船出海,但谁知道那宝船之上忽然有人在喊他。 “国师!既然是出海,那也一同来吧!” 是在宝船之上的云符皇子。 司言听闻自然是应下,与几人都登上云符的宝船,而西南天宫的人,也同样是登上了其中。 此刻。 在天云皇宫之内,火皇前来拜见自家的皇太祖。 火皇在行礼一番之后,就来到了太祖面前。 皇太祖是天云皇朝最强的战力,辈分又极高,他的存在,几乎快贯穿了整个天云皇国的历史。 而且火皇能够以小辈的身份,坐上皇帝的龙椅,其中若是没有皇太祖的支持,当然无法成事。 只是太祖当年的伤势一直都在,他一直都深居在皇宫之内养伤,但即使如此,皇太祖这些年,身体也不曾有太多起色。 火皇坐在他面前,道:“太祖,之后那件事,倘若事情有变,朕还是希望太祖能替云氏出手,太祖您在云氏的辈分极高,即使他们是本家,但只要有您在,在大义之上我们也说得过去,不会被后人抓住小辫子,也不会被外部的势力借机入侵。” 皇太祖似乎一直在思索,直到过了会,他才那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火皇谢过,但发现太祖依旧神情迟疑,忍不住问道:“太祖,您在想什么?” 皇太祖声音有些沙哑道: “在想一招剑式罢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了……火儿,你先下去吧,本家的事情我知道了,我心中自然有数。” 火皇领命,随之告退。 而这皇太祖,他在饮了一口茶之后,还是不禁摇头。 是啊,既然想不起来,那便是不想了。 天,开始下雨了。 他腹部的伤,也似乎开始隐隐作痛了。 想当年他是如何意气风发,他年轻有为,早早地修炼成神,是继他父皇之后,最有可能被继承皇位的天才。 当年的他,是天之骄子,是那么地高傲! 但他的高傲,却在六千多年前的某天,轰然崩塌了! 那一天,当那两尊神释放出宏伟元神,前来俯览皇朝之时。 他才深知,何谓力量的恐惧! 他的皇弟为了个女子,在外面招惹了一个人物,甚至扬言对方不交出那女子,就要把他们全家都屠杀殆尽! 但,当初是在天云皇国,他们都是皇子,自然可以胡作非为,杀人丈夫,夺人妻女,这也不过是常事而已,只因为他们是皇子,他们是这皇朝最为尊贵之人! 然而,当那两尊神,立于皇朝之前时,整个皇国都惊恐了! 而他,也站在那两尊神的阴影之下,他在害怕,在恐惧之后,另一种的感情在他情绪之中爆发出来! 他不服! 而他的皇弟,更是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所以,他更不愿意服输! 所以!他才持剑向那两尊神杀去! 但结果,对方才出了两招而已。 其中一尊神,以一根丝线穿过了他的元神,另一尊神,隔空一掌拍来,就把他打落在了地上,几乎把他打得全身爆裂而亡…… 而他那时候最后的记忆,是见到一名男子,站在一座古阁之上,立于两尊伟岸的神祇之间,那两尊神,甚至在向那男子行单膝下跪之礼。 后来他知道,他的皇弟,是恶了那人,那人才派出自己的两名弟子前来震慑整个皇朝! 他的父皇为了请求两尊神息怒,甚至亲手斩首了自己的皇子,还将其尸体活活焚烧。 也是自那之后,他元神之上的伤,至今都未曾痊愈,哪怕在他修炼成了星宿之上,都仍然是如此。 但,这时候很忽然地,皇太祖竟然又笑了笑,他开始轻声地自言自语道:“我虽从六千年前一蹶不振,但你们又如何,你们逆天而行,去打造了人族天域,企图成为人帝,所以你们死的死,残废的残废,呵呵……但我还活着,我依旧还活得很好。” …… 在到了宝船上,司言他们也分到了几个休息的舱室房间。 墨均衡又找不到影子了。 他和魏子盛不知道闲逛到了哪里去。 而前行到外海似乎要花费不少时间。 因此现在所有人都差不多在自己房间里休息。 至于苏桃儿同样是被司言给赶出去了。 毕竟么,现在是夜里嘛~ 等会火皇的正宫妃子,夜里大多是这个时候开始做游戏的。 所以司言是穿着一身睡衣,在船舱里等待着那美妙触感的到来。 只是他一个人喝着小酒等待了许久,下面还未传来期待的柔软之中的湿润和温暖,过了好一会,司言这才恍若大悟,道:“擦!忘记效果的范围了!感应共觉范围只有十几二十里,现在水兽已经把船驼出太远了!” 司言想到这里不由感觉到一阵失落时。 “唉,今夜朕不能与爱妃和皇后嬉戏了。”司言无奈道,“朕甚是想念皇后和爱妃们温存之感觉呐!” 事实上司言还能从这术法之中分辨谁是谁,只因为当初那些器具上都刻有名字,因此他也能从中分辨出来。 而他在闲暇之余,以至于都给火皇的十二个老婆,都作出了详细的评判。 但果然他最喜欢的还是馨皇后,还有那周皇妃和唐皇妃,嫣皇妃当然也不错,不过嫣皇妃年纪小,从韵味上而言,司言还是喜欢前面三者~ 不过有点可惜呀,他司言只能通过术法来感受,而不能亲临。 “等等,亲临不就是我在绿火皇了嘛!不行不行!我司阁主岂能是那种无耻之辈!我怎能给火皇戴绿帽子!” 毕竟司言如今这件事,那真是天知地知,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美人软玉温柔乡,你好我好大家好呀! 只不过也是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房门也被敲响了。 司言以为是自家的小丫头来找他了,所以道:“进来。” 门扉打开,在锁门之声响起之后,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也传来了。 好似一团软玉,此时忽然贴着司言,那么坐了下来。 “国师,你怎一人在独饮?” 司言忽然一愣,那么低头一看,才发现对方是谁。 此时的夏蔺,身穿一套红色的长裙,也用胭脂涂抹着朱唇,在那双杏眼的衬托之下,增添了几分成熟。 “国师,蔺儿来陪你饮酒可好?” 说着,她自己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也是司言喝过的那只被子,仰头就饮尽了。 而那杯子上,还沾染着她淡淡的红胭脂。 司言顿了顿,看着这个在几天之前还对他有些不屑一顾的女子,此时却用讨好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是火皇让你来的?” 夏蔺又是给自己倒酒,随之笑道:“国师是聪明人,看来知道蔺儿的来意。” 司言道:“火皇希望我劝服永文帝,而并非是怂恿他抵抗,他自然要许些好处给我,他许给我权力,也要许给我保证,你是夏氏的嫡女,让你过来,你就成了他给我的保证。” 夏蔺此时已经连饮好几杯了,在这种特殊的酒酿之下,脸上很快染上了红润。 她取下自己的发簪,披散了长发,顺势就倒在了司言的身上。 夏蔺道:“国师,正是如你所言,那蔺儿也不必与你多言了,在还未到幽岛之前……也随你处置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窥见 很多念头在司言的脑海之中划过。 手里抱着个女人,而且这女人还要求对她为所欲为。 夏蔺因为有饮酒过,脸上泛起的红润,令她看起来增添了几分媚态。 但司言神情却平淡无奇道:“如果碰了你,这岂不是代表我顺从了火皇?” 夏蔺看起来只是略微紧张而已,但神情之中更多的还是从容,她道:“国师即使得到了我,那也还证明不了什么,蔺儿只不过是陛下送给国师的礼物而已,国师尽管自己享用就是。” 司言心情其实有点复杂,林若虚很喜欢夏蔺,但她反过来,是如此轻易就躺在了司言的怀里。而只要司言愿意,就可以尽情撕扯掉她的衣衫,发泄自己的欲望,**她娇嫩的肉体,让她在自己的身躯之下尽情呻吟。 别人得不到的女人,如今对他而言是那么轻易。 哪怕,他知道对方也不过是与自己来逢场作戏而已。 而且他若是愿意,大可在睡过她之后,就全然弃之不顾。 所以当他的手,抚摸到她身上之时,其实也有着犹豫。 但是即使是从她的腰肢,慢慢向上,往衣衫里面探进去,到胸口之时,夏蔺依旧没有阻止他,更没有反抗,有的只是身体微微的颤抖,由于她的身体开始挺直,有那么一点弓起来,胸脯也渐渐高耸起来。 司言这时候停顿,对她那么问道:“你喜欢你林师兄么。” 夏蔺顿然了下,随之笑吟吟道:“喜欢啊,师兄他相貌英俊,谈吐得体,又对蔺儿很是照顾,但喜欢,其实也仅仅是喜欢罢了,师兄他修炼天赋一般,他还配不上我,他没有沐风师兄那么有前途,沐风师兄,他也对蔺儿有些想法…啊……但火皇陛下让蔺儿来陪国师,其实国师又何曾比他们差,国师可是三指就击败了沐风师兄,蔺儿在大殿上之时,可都睁睁看在眼里呢…蔺儿跟随国师,蔺儿也不亏的。” 司言神情微动。 他是知道这夏蔺很贪恋权利,但谁曾知道她却表达地那么露骨。 然而司言也不讨厌她,只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夏蔺不过是为人如此而已。 最虚伪的那些人,还是当了**还想立牌坊的。 不过,当司言的手在她胸前抚摸了一阵之后,他忽然单手发力,轻易就把夏蔺给推了起来。 夏蔺愕然,是那么看着他。 “你出去吧,今夜我用不到你。” 夏蔺笑道:“国师,真的不必蔺儿陪你?” “嗯,你走吧。” 司言心里还是有个平衡点,有些事情他也知道轻重,林若虚喜欢她,自己岂能说扒人家裙子,就扒人家裙子,即使没有代价,不需要负责,司言还是做不到,所谓的礼义廉耻,他多少还是有个标杆的。 但夏蔺并不从,她从后面圈住了司言的脖子,在他的耳根亲吻着,留下着那一个个湿润的吻痕,道:“国师,你真赶蔺儿,蔺儿可就走了?” 司言起身,神情坦然道:“你走吧,今天真不需要你。” 夏蔺被忽然起身的司言吓了跳,她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拒绝自己。 要知道,她好歹是天云夏氏的大小姐,何曾被人如此拒绝过! 所以,她脸上自然也有了那么一丝羞愤。 只不过,她的心理素质同样很好,所以她随之道:“好,国师,那今夜蔺儿先走了,改日再来国师这里留宿。” 然而也就是此时,正当夏蔺要打开门出去之时,司言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随即呵斥道:“站住,先不要出去!” 但此时的夏蔺,却已经把门打开了。 当然,夏蔺也听见了外面有人,她甚至是从声响之中听出来了对方是谁。 可即使如此,她才更想要去打开这扇门! 不过司言的动作更快! 在转瞬之间,他就已经来到了夏蔺的身前,轻易就将其按住在了墙上!令她全然动弹不得! “你林师兄在外面!” 夏蔺随即痴痴笑道:“国师你怕了?” 司言冷声道:“我只是不想背负不义之名罢了。” “国师你刚才还在摸蔺儿,摸都摸了,也算是碰过了吧,这儿却忽然装作起正经人了。” 而因为把夏蔺给按住船舱的墙壁上,她此时的身材,也是显得更为惹眼。 司言在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之后,这才松开了夏蔺。 他也冷声道:“摸你,你肚子又不会大,你走吧。” 其实司言也心有后怕,毕竟在外面走过的是林若虚,要是让他见到,自然是不好。 夏蔺在司言的催促之下,自然唯有离开。 但她却在走之时,仍然不忘踮起脚来,圈着司言的脖子,在他脸上亲吻了好几下,最后更是在他嘴上留下了个吻印,司言被她圈着脖子,那是避也避不开。 在见她走后,司言才低声道:“浪货一个。” 而随之,他也回到了房中。 司言当然能够轻易压制住道心。 只是他在为林若虚不值而已,那么一个能够轻易把自己身体当做筹码的女子,并不值得他去喜爱。 至于在另一面,林荷清发现兄长一直站在门口,不由讶异道:“哥哥,你在做什么?” 林若虚在稍显慌乱之中合上了门缝道:“啊…无事,为兄只是站一会而已。” 但即使嘴上这么说,林若虚却还是无法压制住自己心理上的震撼。 他刚才见到夏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从司言的房中出来,脸上甚至还泛起着红潮,一脸媚态十足的模样……林若虚仍旧无法令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喜欢的女人,竟然与被他当做好友的人占有了,而他的这位好友,更是在之前劝他放弃夏蔺! 差不多在房间里待久之后,司言就与苏桃儿一起来到了宝船的甲板之上。 而在这天云外海,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人聚集在了一起。 从这艘高耸的宝船往四周望去,之间大大小小的船只,都林立在这海面之上。 而司言,其实他也在这人群之中见到了不少眼熟的。 与自己那些师兄弟在一起的宫晓晓。 还有一个站在小舟之上的方丈,带着一群和尚。 两个中年道人,同样是站在一艘小舟上,在那群和尚的不远处。 在其中,甚至还有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女,也与自己的教众在一起。 其余似乎还有穿着书生装的儒门子弟等等。 在天圣国回归青云界之后,天圣国也有许许多多的人,来到了天云皇国,所以这幽岛的消息,也被他们所得知了。 何况这外海,其实和天圣国十分近,如果是自己飞过来,一两天都足以了。 因为是夜晚,这海面显得尤为平静。 云符皇子此时过来道:“国师也打算亲自入幽岛吗?” 司言道:“既然来了,那就去看一看。” 云符皇子道:“这幽岛之内很是凶险,差不多是每两千八七十三百年,在闰月的圆月之时,才会出现一次,我们皇太祖在年轻之时曾经进去过,也因此在里面得到了仙缘,成就到了星宿境界之上,但即使如此,太祖其实也就到了这幽岛的外层而已,并未深入到中心地带,国师若是要进去,还请务必小心呐。” 司言点头道:“多谢皇子提醒。” 云符皇子轻咳了几声道:“皇妹,你还是留下吧,你跟去了应该也帮不到国师,可以与皇兄我在一起等候国师出来。” 苏桃儿随即道:“不必了,师父会照顾好我。” 司言也道:“皇子有心,我这小徒弟一直跟随我左右,凶险的地方她也去多了,实在危险,我把她装进乾坤袋里。” 而就在他们交谈的这个当儿,海上忽然起雾了。 一下子,就变得浓雾弥漫起来。 云符见到这迷雾,立即提起了戒备。 他道:“幽岛快出现了!” 在场的气氛也立即紧张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 而在等待了大约半刻之后,在那浓雾之中,便是一座漆黑的岛,悄然出现了。 那座岛上植被看起来十分茂盛,而在那岛屿的中心,还能隐隐见到一座破败的宫殿,坐落在其中。 “这就是幽岛么。” 司言发现那座幽岛是在水面之上浮动,在缓缓地飘动着。 但它是一边漂,一边带着浓浓的雾气。 林若虚也从后面上来提醒道:“司兄,这岛上有时间限制,据流传下来的文献,它只会在附近的海域出现三个时辰左右,超过这个截点,它便会遁入其余的虚空,有无数企图探索幽岛的修士,都没来得及出来,就被关死在里面了。” 司言听闻随之愕然。 “它也会遁入虚空,与我的天命阁好像。” 想到这里,他心情不禁是有些雀跃。 他自言自语道:“我以为它是从海底而来,想不到它也会在虚空之间穿越,看来这次没来错。” 司言拉住苏桃儿,一个纵身向那幽岛飞了过去。 而其余的人,也几乎是在此时都纷纷纵身而起! 至于在司言身后,沐风等西南天弟子则冷笑不已。 等到了幽岛之上,谁杀了谁,又还有何人知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幽岛宫阙 在这一时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冲向了那迷雾之中的幽岛! 在司言起身之后,西南天宫的人也随之上前! 还有在小舟上的明玄等人都是如此! 南宫教主似乎与几位天王打听到了这幽岛的消息,如今前来寻求机缘。 然而幽岛实在太凶险,所以固然楚玄音不在,但跟随在南宫教主左右的几人,也都是教中高手,其中还有一个司言从见过的佝偻老者,那老者身材萎缩地就是个干瘦的小老头了。 明玄见到是南宫教主和那小老头,朗声道:“南宫教主,想不到连你们祖师今日都出马了!” 那小老头那么一看,道:“小和尚,你也老了。” 南宫教主对明玄连连嚷道:“明玄秃驴!今日祖师在这里,看你还敢不敢抢我的糖葫芦!” “不敢不敢!见了魔宗祖师老衲也得喊声师叔才是!” 明玄施了佛礼,随即遁入了迷雾之中。 只是他后面几个年轻和尚,看到师父行礼,他们也都毕恭毕敬施礼,接着才紧随而去。 而在众人都进了迷雾之后,林若虚也见夏蔺在夏氏宗族长辈的拥护之下同样入岛。 所以他就对在身旁的林荷清道:“荷清,你先留下,你修为太低,我与师叔照顾不到你,你还是在皇子殿下的船上最为安全。” 在得到妹妹肯定的回答之后,林若虚也和自己的师叔同样向幽岛而去。 而剩下之人,有好几名道士模样的打扮。 而其中还有儒门书生,同样还有好些个华贵衣裳打扮的贵公子。 总之其中是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 只是司言带着苏桃儿飞到幽岛外围,在拨开迷雾之时,却突然见幽岛外围有大量的霞光在涌动! 那些都是神通的残留,这些神通的残留几乎是包裹了整个幽岛! 在周围是浮动的霞光,犹如是一条条的细线,不断缭绕在幽岛的空域! 见此状,不仅仅其余的人发出了惊叹,就连司言也神情微动,这显然是大神通的残留,而使出这道神通术法的神祇,也绝非是低位之神,至少月棱境界,还远远做不到! 而被彩光拦住去路之后,在场的众人也纷纷展现出自己的本事。 司言先见到一道剑光亮起! 在那道剑光之后,司言就见到自己那大弟子,带着其徒魏子盛,走那道剑光之上,从他斩出的一道缺口入内。 而见状者,也都不由发出低声的称赞,毕竟这是何等惊艳的一剑! 此刻的另一边,佛光大盛。 明玄以真元化作一尊大佛,那大佛更是在脑后亮起着一道光轮! 那大佛拨开霞光,同样带着佛门弟子入幽岛。 至于南宫教主那边,那带头的祖师亦施展功法,意以浑厚的真元迫开霞光,与教众相随进入。 在场好些人,纷纷施展手段。 那两个道士取出一根拂尘,在左右挥舞之间,就轻易绕开了霞光。 至于儒门书生是取出一本书籍,以大竹卷书籍吸收霞光,打开了条路。 司言抓住苏桃儿的后领口,也以自身法剑开道,进入了幽岛之中。 在追了几步之后,司言赶上了墨均衡。 墨均衡抬头一看,出声提醒道:“师尊,上空有禁制,我们只能走过去。” 司言见在前头的那片宫阙,赞同道:“确实是徒步安全,我在这座岛上嗅到了神族的气息,有些禁制或许连我都会觉得棘手。” 因为登岛的人从四面八方都有,数量极多,而司言也是在之后才知道,有许多在踏入下面所处的树林之时,就再也没从里面出来过了,都在了无声息之间,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首。 明玄化作一尊大佛,带着自己的众多弟子向上面走去。 同样修炼成神的他,用神威也已经足以抵挡现今的状况。 司言和墨均衡,师徒两人并排在走,带人往那宫阙而去。 那宫阙是在高处,而在来到了这宫阙的外围,他们才意识到这宫阙所含的历史和岁月,究竟有多么悠久。 这宫殿还有几处主梁的都已经开始腐朽了。 宫阙里面很暗,不过司言依然能看到这延绵过去的宫殿,不知多少座耸立着。 在这不远处,甚至还有一口古井,只是这古井,却已经干涸了。 里面空洞洞的,丢了块石头下去,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司言在古井之上看到了有古语雕刻在那里。 苏桃儿也认识古语,因此她念道:“天昊元年……后面看不清了,字被凿掉了。” 魏子盛道:“好像是故意凿掉的,这宫殿大概是那天昊元年不知何时所建的。” 苏桃儿困惑道:“天昊元年,如今不是永文元年么?” 司言敲敲苏桃儿的脑袋道:“永文元年那是在你爹在位的天圣国,天昊元年,自然是人家的元年,干你老爹何事,你老爹出了国,谁还买他面子。” 墨均衡凝视着古井,也不由迟疑道:“天昊元年…” 司言提醒道:“别想了,日字在天字之上,这世间能配的上昊字的,又还有几人,莫说是凡人的皇帝,就连神王的名字里带个昊,也会掉脑袋的,要满门抄斩的,走吧,往里面去看看,大和尚往里面走了。” 除了明玄之外,其余还有好几拨人进入了宫阙之内。 南宫教主同样注意到了他们,在兴高采烈地往这里招手,不过她还没喊出声,就已经被教宗祖师给拖走了。 司言见后面西南天宫的人也上来,为了避免麻烦,就与他们都往里面而去。 但继续往里面走,却都是宫殿,他们随意进入了好几处,分别见到了宫女之类的住宿之地,还有洗浴的浴池,只是浴池同样干涸了。 苏桃儿困惑道:“这座宫殿从何而来,为何会与这幽岛漂流至今?” 在墨均衡后面的魏子盛道:“殿下,这宇宙洪荒以来有过多少朝代更替,这么多诸天万界,在雄奇的宇宙之中,有些异象也实属正常,这或许是某个朝代的遗址,因为某个原因,而在这里漂流,它的漂流或许是一个循环,每过两千多年,就循环到了此处,正好我们如今也登上了这里。” 苏桃儿听闻到此,忍不住有些心生恐惧起来。 宇宙洪荒,诸天万界,与这些相比,她苏桃儿这个弱女子,又是何其渺小? 何况苏桃儿还看到那天昊元年后面被凿坏的地方,足足还能排位六个以上的字符……这也毫无疑问,代表了这所谓的天昊元年,究竟是如何漫长了。 但司言边走边看,轻言慢语道:“不过以天昊为元年,怕不是人族的遗址,而是神族的遗址了。” 然而,正当从这宫殿之中,跨入到了另一个房间之时,苏桃儿不由心头一跳,只因她突然在一个房间对面,角落里的一张长椅上,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女人! 那是个女子装扮,穿着一身的宫装。 正坐在那长椅之上! 而且还不止如此,那身穿宫装的女子,竟然两腮涂抹地十分嫣红,嘴唇也是如此,就像是被鲜血沾染过那样。 她的手还十分惨白,苍白得令人感觉到心生恐惧! “师…师父…” 苏桃儿随之退后,抓住了司言的衣角,而且因为害怕,她就连声带都在颤抖。 司言愣了愣,也随之注意到了坐在那里的宫女。 不过他沉吟了一下,就立即大步上前了,他用手去掐住了一下那宫女,他掐的地方正好是是关节。 他确认以后出声道:“无妨,这只是个人偶而已。” 听到这里,站在大师兄身后的苏桃儿,才有好像把揪紧的心那么缓了缓。 “人偶?” 他们三人也上前来。 苏桃儿也壮起胆子,摸了摸这宫女的手,讶异道:“硬的…这真是人偶!” 司言解释道:“这是墨门的人偶,做得惟妙惟肖,常人几乎都看不来,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偶应该是不会动了。” 魏子盛道:“师公,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绝妙的人偶工艺么?” “人族墨门,是有着极其深远传承的一个宗门,墨门技艺高超,能够操控人偶征战,墨门高手不一定是自己有多厉害,而是他所拥有的人偶,和他的技艺程度决定了他的实力,墨门甚至能把活人也改造成人偶,有些墨门人偶,甚至还会有血肉,更可充做玩物,他们从成年女子身上挖去身躯主干,装上仿造的四肢头颅,那人偶甚至都还能为其主人生儿育女,不过这种做法实在太残忍了,墨门当初助纣为虐,为提供这些玩偶,残害人族同胞不知道多少,所以被当年的人帝所讨伐,初代人帝与墨门之间曾经爆发过一场十分血腥的过往和征战。” 墨均衡听了也是有所动容,他道:“确实残忍,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就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也是该被讨伐。” 魏子盛道:“师尊所言极是,都是人族,又何必如此残暴。” 然而,也正是司言说到这里之时,苏桃儿的手指,正好在他们眼前的人偶的下腹,戳到了一团柔软。 苏桃儿惊吓道:“活的?” ——————分割线 嘤嘤嘤,求月票~ 这个月的月票排名和上个月有点差距呢,求月票支持~~~ 第二百三十九章 墨门遗迹 当苏桃儿手指陷入其中的刹那,那人偶的身体之中忽然传来了一记响声。 这就是关节和齿轮之间忽然契合的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正当司言也在迟疑的片刻,这人偶却忽然抬起头来,对着苏桃儿鬼魅一笑,那张雪白的脸配上嫣红的两腮,模样显得异常渗人。 苏桃儿发出微微诧异,还来不及心生恐惧之时,这人偶便瞬间掐住了她的脖子! 司言的墨均衡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在那人偶发力拧断苏桃儿的脖颈之前,墨均衡就已经一剑斩断了人偶的手臂,而司言更是迸发出两道剑气,把这人偶打出去,钉在了对面的墙上,但即使如此,那人偶的四肢却还在扭曲着,她仍然还可以活动! “我这剑气是用来封堵活人的气脉和全身,对着墨门人偶看来没用。” 可也就是在他还犹豫的当儿,那人偶的气息竟然滕然暴增起来。 一股强烈的真元,从身体之中升腾,径直到中枢的紫府为止! 司言和墨均衡还能沉住气,魏子盛和苏桃儿却呆然了,两人皆失声道:“人神境界!?” 那人偶‘咯咯’地笑了几声,胸口之中的两个暗门也随之打开,她的两手交叉,从自身之中取出了两柄短剑! 而司言在那人偶发起进攻之前,就已经催动了碧血罗魂经,穿透了那人偶的肉身,虽然罗魂经是禁锢元神为主,但对肉身也同样有效。 在他的罗魂经束缚人偶的同时,墨均衡的神剑被祭出,一记剑式划过,就斩掉了那人偶的头颅,只是那人偶在失去了头部以后竟然还能活动,只是在颈部留着一个血肉的截面而已! 墨均衡皱眉,直到他第二道剑光致,那人偶才被斩成数段,主干的躯体也当场爆成了一团血雾! 而随着这人偶被毁,数也数不清的零件,碎裂成了不知道多少个,几乎是成百上千,都哗啦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苏桃儿显得有点后怕道:“师父,这到底是人还是木偶呀……” 即使司言告诉过苏桃儿这是墨门的机关,但见到这么多鲜血,苏桃儿还是不禁产生了怀疑。 司言收敛心绪,提醒道:“这种人偶虽然是以人体作为主干,即使血肉是活的,哪怕她还能生育,但她的魂魄却已经不在了,所以自然是死人一个,只是被墨门子弟制作成的一件玩物而已,你不要感觉到内疚,她无魂无魄,留下来的只不过是个空壳。” 魏子盛也出声安慰道:“这也是给她一个解脱,公主殿下不必感到自责。” “子盛,无需喊殿下,喊小师姨既可,她是我师妹。” 司言补充道:“小师叔也可以,辈分不能乱。” 魏子盛哑然道:“不…那个,我几十岁的人了,怎能……” 苏桃儿忽然神气起来,抬头挺胸,双手叉腰道:“喊小师姨!” 魏子盛唯有拱手拜下道:“见…见过小师姨……我几十岁的人了。” 墨均衡走过去那么一看,其实他也还心有忌惮,人神强者竟然被制作成了一具人偶皮囊,这对他心理上的冲击,也着实不小。 不过他的道心很稳,依旧能够镇得住自己的心态,尤其是在他成神之后,修为速度更是一日千里,他也更多得窥见了司言所传授苍辰三十六式的玄妙之处! 司言出声道:“均衡,不要觉得奇怪,你从一方小世界来到大世界,还有许多未知事物去等待你经历,你是为师的弟子,要沉得住气,要压得住道心,你的剑修天赋极高,即使在大世界,即使在诸天万界之间,你也是天之骄子,知道么。” 墨均衡点头道:“是,弟子明白。” 但司言还是有点迟疑,他自言自语道:“这座宫阙显得已经在岛上沉寂了很久,算算也肯定是不止几千年了,但为何这人偶还能动,难道肉身不会腐朽么,还是之后有谁登上了这座岛,在这座倒上放置了墨门人偶。” 虽然这也仅仅是司言的一个猜测而已,墨门之中也不是没有可以保存人偶的方法,墨门巧技极多,有许多不传的秘法,或许连司言都没有听过。 可就在此时,有更多的地方忽然爆发出了术法的炸裂声。 似乎是另几方也都同时打起来了! 司言出来之后看到前方的宫殿金光大盛,明玄所化的大佛也捏住了一个腾空而起的人偶,将其拍倒在了地上。 南宫教主捏着一把短剑也在半空中和一个与她等身高的小人偶缠斗,不过南宫教主更灵活,即使是萝莉身材的小短腿,但还是在空中行动自如,轻易就割掉了那人偶的一条胳膊,而教宗祖师抓住机会,又祭出一件法宝,把那人偶当场打碎。 在南宫教主飞身而起的同时,还向司言开心地挥了挥小手。 那口吻似乎在喊他‘小相公’。 总之四面八方都有打斗之声,司言感觉到至少是几十股以上的气息在突然上升,只是那些气息都没有元神之力,显然都属于墨门人偶! 司言神情微动,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所以往后看去,只见在他们后面,宫晓晓那一波正向他们走来,他们也破坏了两个人偶,其中一个还被宫晓晓的弟弟宫觉初给拽在手里拖行,在前头的白衣女子似乎是他们的领头,在漠然地看了司言一眼之后,就带着自己弟子继续往里面深入。 宫晓晓走过司言身旁之时,有些犹豫,似乎正要开口,却已经听见司言说道:“晓晓,遇到困难就喊我,我会即刻过帮你。” 宫晓晓正要再次开口,宫觉初便随之戒备起来道:“我与姐姐有师叔和各位师兄师姐在,不需要你来助我们!” 司言笑笑,就目视那俊秀少年护着自己长姐往里面走去了。 而那带头的女子,在注意到两人间的细节之后,立即厉声告诫道:“晓晓,这次我们来冥宫是来寻找祖门的秘术,你不要与外人有何干戈!” 宫晓晓随之点头道:“畅亦师叔,晓晓明白。” 而在此时,后面几波人也都到了,在这其中有儒门弟子。 儒门弟子见到司言,先见礼道:“见过道友。” 司言也回礼:“见过道友。” 简单的招呼结束,他们一行人,就继续深入。 至于夏蔺,她与夏剑锋等夏氏长辈也过来了。 夏蔺停下脚步,对司言笑问道:“国师,你认识儒门之前那帮人?” “认识其中一个。”司言竖起个手指头。 夏蔺憋了憋柳眉,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挑逗的意味,她道:“国师呀,别怪蔺儿没提醒你,刚才那帮人可是墨门子弟,你可是要当心了,这里是幽岛,又被称之为冥宫,幽岛冥宫或许是他们墨门的一个祖地遗迹,他们作为墨门子弟,可不会对进入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留情!” 司言闻言也有了短暂的讶异。 宫晓晓是墨门中人么。 司言想到这里,产生那么些犹豫。 凤焰舞转世重修,应该可以自己选择,但她重生之后并没有记忆,之后会踏上何样的道路,她前世的自己也无法控制。 但司言也不去多想了。 因为万般如果,皆是凤焰舞的历练与劫难。 她若是想证道神帝,成为宇宙洪荒以来第二个修炼成九凤神凰功的人,也唯有顺着命运走下去,一切的历练,也皆是注定! 而此时夏剑锋同样过来与司言客套了几句,全然没有了之前在酒楼之时的那种傲慢。 夏蔺轻轻笑着问道:“国师是否与我们一起同行,我几位叔父可都是人神之上的修为,咱们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司言讪笑着婉拒,看着他们离开,才与自己几个弟子从另一个开口,也往这宫阙中心深入。 幽岛宫阙极大,加之上空又或许有不知名的禁制,因此只能够徒步往最中心移动。 可周围实在是太暗了,到处都是丛生的杂草,从地面的石板夹缝之中生长出来,有些几乎都已经等人的身高了,还有许多干涸的池子,而在那池子底部,甚至都能见到大量的人骨,这些人骨不知在这里经过了多少年的岁月,只是轻轻碰到,就碎裂成了粉尘。 而且这冥宫之内确实有许多凶险在,这里有太多的墨门机关。 惨叫之声也是在不断传来,司言也是好几次遇到了陷阱,不过他还是都躲了过去。 当然危险或许也伴随着收获。 儒门的几个弟子似乎找到了一个藏书室,从中翻找出了不少典籍,都往自己的乾坤袋里装。明玄似乎是发现在儒门对面发现了一个藏宝室,几个大和尚不断从里面取出各种各样的宝物神金,也是不断往口袋里装,明玄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 只是司言渐渐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他们似乎一直都在宫阙外围走动,他们走来走去,到了最后,一直都在一睹院墙里面打转,无论是儒门和夏氏,甚至是西南天宫,还有最后赶致的林若虚,都是如此。 迷雾在此时,又起来了。 笼罩了整个幽岛冥宫。 第二百四十章 九天众神图 当迷雾再次笼罩了幽岛之时,就连冥宫都被一并覆盖了。 在这宫阙之中,到处都是雾气,能见度也不过只一丈左右而已,宫阙里的雾气实在太浓重,他们才没走出了多远,全身上下居然就已经湿了很多,还有许多露珠凝结在了发丝之上。 此时此刻,他们所有人几乎都在宫阙的外围院墙之间走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到更深处半步。 而且众人都开始意识到,宫阙的布局似乎在这迷雾里都错乱了,他们既无法进入,更无法往从此处离开了。 在司言和明玄,以及几个儒门弟子分开之后,都甚至都无法再撞见对方,从不同的门出去之后,又分别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除了宫晓晓他们那批墨门弟子,所有人都仿佛是在里面彻底失去方向,再也找不到返回的路。 他们也试着不管空中的禁制,试图遁空飞出去,但天空的空间都已然被折叠,才跳跃而起,就又落在了地上,而且还是头着地的姿势。 差不多在里面晃荡了半个时辰,还找不到出口之时,连司言也不由郁闷起来。 其实他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意识到,这整座冥宫的宫阙,就是一个墨门的机关,它并非是让多少置人于死地的陷阱,而是能把人困死在冥宫,在这巨大的墨门机关之内! 司言迟疑道:“之前云符皇子告诉我,冥宫大约只能在现世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就会遁入虚空,这幽岛要几千年才完成一个大轮回,才重新回到青云界,如果我们在两个时辰之内还无法出去,这也同样意味着,我们会被这幽岛带离这方世界。” 墨均衡沉吟了一会,道:“师尊,上面的空间已经被折叠了,我若是全力斩出一剑,是否能斩破?” “墨门是以机关著称,这空间折叠不一定是术法,而有可能是什么机关,万一你斩不破,你自己就遭殃了,我觉得不行。” 更何况以前被囚禁在这岛上的应该不止一个神境强者,但这些人却都未曾再出来过。 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庭院里,雾气浓浓,也看不清对方是什么。 直到这会,前头忽然有个娇小的身影出现了。 司言和墨均衡都提起戒备,但谁知道,来人竟然是手持着一柄小短剑的南宫教主,那小蹄子探头探脑,领着祖师他们一帮子教众过来了。 她见到司言也很是高兴,蹦蹦跳跳,活脱脱一个青春少女,一下子拽住司言的手笑道:“小相公!” 苏桃儿嘀咕了声。 她已经知道南宫教主比她还大,即使看起来才那么年幼,但实际上都已经有两个女儿了,而且那对双子,同样比苏桃儿年长。 “老女人!” 她在心里低声骂道。 教宗祖师和龙玉雨两人并排走来。 龙玉雨见到司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祖师则与司言见礼。 而在此时,墨门机关似乎是到了一个契合的点,连三个儒门弟子也从庭院的迷雾之中走来。 苏桃儿颇为紧张地问道:“师父,现在该怎么办?” 南宫教主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拉着司言的手道:“奴家听相公的,自家老头子也昏了头,不认识路了。” 明玄同样从迷雾之中带着几个弟子走过来。 大和尚朗声笑道:“南宫教主,你怎能称呼祖师为老头子呢。” 南宫教主嘴里还咬着果糖,叫嚷道:“自家老头爱怎么骂怎么骂!秃驴你管我!” 明玄笑呵呵道:“南宫教主又骂老衲,不过老衲不记仇,肯定不记仇。” 接着,再是好几拨人到了这里。 有许多司言根本也不认识。 所有人都在里面迷失了方向。 以至于到最后,就连之前一度离开的墨门弟子,宫晓晓他们,竟然也都来到了这院落之中。 跟在后面的还有夏氏,西南天宫,和林若虚等人。 西南天宫见到司言仍旧面带杀气,但碍于此时的情况,他们唯有克制住。 司言收敛了下心绪,他对墨门的了解并不深,对这种机关也不是很了解。 只不过他们走来走去,似乎都会回到这个水池里堆满了尸骨的庭院之中。 一众人都面面相窥,有的互相报上门派的名号,而有的则在着急。 然而墨门弟子他们隔得最远,那带头女子,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她即使是出自墨门,却也无法窥探出这里的玄机。 但正是在此刻,他们在院墙之内,这些高耸的墙壁,竟然发出了一声声清脆之音,就像是嵌入了某个机关,镶入了滑轨之中,在他们愕然目光的注视之下,飞速往四周退去,而他们脚下的庭院也开始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移动。 在这移动结束以后,他们对面的浓雾之中,悄然之间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 众人固然有顾虑,但在此时又别无他法,自然唯有上前。 司言见到那宫殿上面雕刻着三个大字 月天宫! “月天宫?” 墨门那名为畅亦的女子错愕道:“月天宫,难道是月神天宫?这里不是我墨门的祖地么!” 司言也近前,他道:“墨门为不少人都打造过宫殿,也为神族打造过宫殿,不一定是墨门的祖地。” 在说话之间,司言带着苏桃儿也进入了里面。 而在进入了这月天宫之后,他们首先看到的,居然还是人偶! 这些人偶足有数百个之多,都躺在一口口的石台之上! 而且还都是年轻女子! 年纪大多都在十多岁。 有些年纪才不过七八岁的女童! 甚至有好几个都还裸.露着,身上没有半点的衣物。 从那器官之中就能分辨出,这些墨门人偶,同样是以活人为主体拼接。 这些墨门人偶都是活生生的女子制作而成。 苏桃儿不由心生胆怯,躲到了司言身后。 不过宫晓晓在注意到之后,就提醒道:“这些应该不会动了,我没有在里面看到它们的生机。” 所有人,这才压制住内心的悸动。 教宗祖师道:“各位道友,我们都分开看看,既然我们现在出不去,就在这月天宫之中随处找找,是否有线索,还有这几位墨门的道友,我们最能仰仗的还是你们,若你们找到遁逃之法,还希望可以告知给我们。” “好啊!我一定告知给你们。” 畅亦如此说着,甚至还轻蔑地笑了笑。 当然,谁都能听出来这墨门畅亦话里的含义,带着浓厚轻蔑和奚落。 但谁也无法否认的是,这么多人,从一开始想来幽岛寻找机缘,现今却变成了想方设法从这里逃生。 儒门弟子上前道:“道友,我等虽然都是各自宗门在诸天万界传道之后,微不足道的一个分支,也从未去过各自的祖地,但墨门和儒门渊源很深,在下也愿意告诫道友,不要惹在场的诸位生气,如果有逃脱之法,还望告知,毕竟时辰也不早了,整个幽岛在不久之后,就会坠入虚空之中,从青云界消失,这是弟子的忠告,希望道友能够听进去。” 其余诸多修士,也纷纷对畅亦和宫晓晓等人冷笑,接着才又在这宫殿之中分散开来,去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司言对宫晓晓眨眨眼,然后也带着苏桃儿和玄阴教宗的人在这宫殿之中搜索。 苏桃儿从这些石台之上的人偶前走过之时,还用手指去戳了戳一具七八岁女童的人偶,她的手指也轻易陷入了那女童人偶柔软的小腹,但再往上戳,她只是碰到了一堆冰冷的关节。 苏桃儿忽然心生恐惧起来,也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好不容易才遏制住了。 这些人偶,以前都是活人……活生生的人。 大殿之中的房间极多。 司言在空气之中嗅了两下,他随着直觉寻去。 而他们也随之进入了一个西北角的房间。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房间里竟然都是画! 十分大量的画作! 从山水景色,到绚丽的宇宙星途,几乎都有涉及。 甚至连诸天神祇,满天星宿,也被刻画在了上面。 而最能引起众人注意的,还是那张极大的画作! 这是一张九天盛宴图! 九天诸神齐聚的一张图! 这张图呈长方形,足有十丈之长! 数也数不清的神祇,都被刻画在上面。 诸天星宿,日月众神,诸天主宰,甚至是大世界之主,这些一尊尊伟岸的存在,都在其中! 这场面极其震撼! 苏桃儿见到其中几尊神,似乎认出来了,她道:“诸天星宿,我爹爹在院子里有他们的神像…不过为什么他们坐在这么下面?都快到门口去了!” “诸天星宿么,地位低,当然要往后面坐。” 苏桃儿又指着几尊位置很高的神,问道:“师父,他们怎么坐地这么高,是地位很高吗?” “九天十二神王,自然高。” 苏桃儿又道:“这四人,后面的光轮好多…他们怎么比什么神王还高。” “九天神族四帝,肯定比神王还高一点。” 南宫教主指着其中一个道:“那这只呢?” 司言解释:“这是九狱之主,你不要说他坏话,死了下九狱,小心他罚你不准穿衣服。” 苏桃儿笑道:“这个戴大帽子的最高……好像和我父皇一样是个皇帝!” “他是九天之主,万界主宰,掌管宇宙洪荒,生死二界。”司言神情漠然,“他不是皇帝,他是天帝。” ——————分割线 求月票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月神之女 在听见司言讲述九天之主以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仿佛是一个十分宏大的高纬世界,是他们从未去试图了解过的未知。 与他们如今所处的这方小世界相比,甚至都不在一个界面之上。 就连被他们凡人所祭祀敬仰的诸天星宿,也不过是画卷之上最低微的那部分神祇罢了,几乎都在这场宴会的末尾了。 司言感觉到拉着他手的南宫教主那么不由自主地缩了下,仿佛正因为她感觉到了恐惧。 九天众神图上的神祇实在太多了,在高位者就有不少,除了有入座者,还有不少站立着。 而即使是连那些站立着的神祇,都是脑后亮起着一道道的光轮。 众神图之上的神祇极多,男男女女都有,即使是九天十二神王,甚至神族四帝之中都有女子。 苏桃儿神情错愕,她发现这上面许许多多的神,她从前根本都没有见过。 而那九狱之主差不多是与四帝坐在同一个高处,但好像还是九狱之主更高一些。 南宫教主再次问道:“在这九狱之主对面几个,分别是谁?” “其中一个九幽之主,万千魔神之主,掌管九幽世界,另外一个是九都之主,不过他们的神位还是没有九天之主高,九天之主,才是这宇宙乾坤的统治者,才是这方天地,名义上唯一的最高神。” 苏桃儿喃喃自语道:“天帝么,那么坐在他边上的就是帝后,是天后娘娘了。” 这张九天众神图,不知道是何时所画,似乎是有法力维护,无法在上面看到太多的岁月痕迹。 但上面神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光是画卷就有十丈之长! 而且在这画卷之上,所有神的形态,都被描绘地十分细致。 有些神肉身庞大,而有些身材却只有常人这般大小,所以也不容易被发觉。 苏桃儿迟疑了下,她忽然指着画卷之上,在那四帝边上,还有一个人坐着,那人地位至少是与四帝等同!隐隐之间或许还更高! 但不知道为何,却被一片墨迹给弄黑了,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苏桃儿指着那人问道:“师父,这是谁?” 司言立即笑道:“图都弄黑了,我怎么知道是谁,可能那里就没人。” 苏桃儿神情颇为古怪,只道:“他好像在和四帝聊天敬酒,其中有两个都在对这个方向举杯呢……” 司言又是笑笑,道:“大概吧,可能有人,不过我见不到这个人,当然不知道他是谁,诸天万界神祇何其多,还有好多强者没有出现在这画卷之上,而且听闻天后娘娘很强势,也擅长妒忌,还有许多实力高强的天妃娘娘还待在后宫之中没有出来,那边站着一个玄女,是天帝其中一个女儿,还有天帝下面那个是东宫太子,天帝老婆多,子嗣也很多,而且也不一定是这些排位决定实力的高强,月神娘娘和火神星君也都与诸天星宿坐在一起,他们境界也十分之高。” 南宫教主在此时产生了停顿,她忽然探着自己的小手过来,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笑问道:“小相公,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是听家里的老头子讲过天庭,但也没你知道的详细。” 司言被这小妖精是掐了一把,还稍微有点疼,但他岂能被一个女娃子调戏,举起手掌在她的小屁股上重重地打了一记,把这小妖精给打得娇嗔了下,道:“这点事情知道的人海了去了,天庭神族,乃是诸天万界的领袖,只是在天圣国没回青云界之前不为人知,但青云界这方世界还算大了点,知道这事情也不足为奇。” 不过就在此刻,苏桃儿又发现了端倪在何处,因为在画卷之上,不仅仅是四帝之中的其中两位向那人敬酒,就连好几位界主,都似乎在向那被墨迹覆盖的人举杯道贺。 苏桃儿不由感到疑惑,这画卷之上的黑影,到底会是谁呢? 九天十二神王在之上,又与神族四帝坐在一起,那人究竟会是谁?而这幅画作的作画者,又是何人,这画师是如何记住那么多尊神当时的仪态,从而刻画在这上面。 毕竟就连画卷之中那些宫女,都一个个惟妙惟肖,很是好看写实。 司言忽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响起,是墨门的人走入了其中。 那畅亦近前,自言自语道:“众神图…这里难道真是月神的天宫?” 宫晓晓跟在畅亦后面,她见到司言眨了眨大眼睛又不说话了。 宫晓晓心道:“怎么他还拉着个小女孩的手,是他妹儿还是女儿?” 司言搜索了一番,在这九天众神图之间找到了月神的所在,在月神身上轻轻那么点了一指头,解释道:“这里不是月神天宫,月神天宫还要比这里恢弘许多,月神和火神都是诸天星宿之主,怎么会在这么小的天宫之中,不过我或许知道这里是哪里了,这里应该也是与月神有关!” 当这画卷之上,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被司言那么点了一指之后,她身后的光轮也随之变得更为敞亮! 这画卷自动从墙壁之上脱落,漂浮在了他们之前。而此刻,挡住在他们面前的墙,又忽然传来了齿轮之声,随着各种各样的嵌入之声传来之后,这墙壁也犹如进入了滑轨,缓缓移开了! 而当这面墙被打开之后,浓雾在此时也随之散去了,印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座十分宁静的亭台小阁。 在那小阁楼之下,还有个凉亭,凉亭内甚至还摆放着茶具,在两侧更是有着好看的绣花屏风。 只是与这格格不入的是,在那亭台阁楼之前,却是摆放着一口石棺。 那石棺十分宁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是经历了无限的岁月清洗,又恍若,才不过是昨日而已。 众人都上前了。 从司言他们到墨门子弟,甚至是之后的人,也是如此。 夜空之中的圆月很是宁静,皎洁而澄澈的月光倾撒下来,照影在这石棺之上,令人也不由产生了恍然。 苏桃儿看着这石棺之前的石碑,自言自语地念着上面有些晦涩的神语,道:“月神之女,月影花。” 可后面的文字,苏桃儿又只能看个一知半解了,学习过神语的人不多,苏桃儿她只不过是个半吊子。 宫晓晓随之近前,在看过这石碑的内容之后念道:“难怪这月天宫被称之为冥宫,这里是月神给她女儿的墓地……” 林若虚催促道:“是否有什么发现,可否有出去之法?” 宫晓晓一边看,一边摇头道:“这上面好像是月神之女生前的故事,讲的是她和一个人族男子之间的情爱纠葛。” 苏桃儿听闻立即来了兴趣,催促道:“赶紧说来听听!” 南宫教主也拍拍宫晓晓的屁股道:“小丫头!快念出来听听!” 宫晓晓皱皱眉,被一个小丫头喊丫头她心里可不痛快,只是这时候明玄过来笑道:“女施主,你且念出来听听,说不定这故事之中确有解决之法,能助我们逃出这个墨门迷局。” 宫晓晓听到这里,才点头,然后道:“这上面是说,这月神之女月影花,曾经在她年少之时,与玉兔一起私自下过月宫,在凡间的一个湖畔,认识了一个人族少年,那少年唱歌很好听,也长得十分俊秀,两人一见钟情,都互相喜欢上了对方,而从此以后,月影花就经常偷偷下界,与那少年私会,不过没过多久,他们的行为却被月神发现了,月神在知晓之后震怒不已,更是囚禁了月影花,不准她再下界去见那人族少年。” 苏桃儿追问道:“然后呢,接下去两人怎么样了?” 宫晓晓道:“但月影花依然不顾母后的反对,还是偷偷从月宫之中逃脱,前来寻找这位人族少年,并且想与他远走高飞,逃脱母亲的掌控,与那少年到一方不为人知的世界角落去过生活,只是少年却不愿意了,少年是家里的长子,少年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两个妹妹,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即使他很喜欢月影花,即使他觉得月影花很美丽,但他的责任和羁绊太多了,他与月影花原本就人神有别,他无法离开养育自己的亲人,更不会愿意带着亲人去流浪。” 教宗祖师出声道:“是个好男儿,知道照顾家里人,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抛弃血亲,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 几位儒门弟子同样称赞道:“百善孝为先,确实是个好男儿,如果一个男人为了所为的儿女情长而抛弃父母兄妹,那他也不过是个伪君子而已,他迟早会为了另外的女子,而抛弃自己的原配。” 苏桃儿困惑道:“为何月神要阻止自己女儿和他相爱,这是为何?相爱之人不该在一起么,难道神族不能相爱成婚么。” 司言出声道:“神族当然可以相爱成婚,天帝自己还有老婆,月神自己也有男人,阴阳之事,天注定也,当然可以,但那少年是人族,月影花是神族,人神有别,月神怎能让两人成事!” 不过到了最后,宫晓晓的声音却有些嘶哑,她像是有些念不下去了。 但司言却径直说道:“在神的眼里,凡人皆是蝼蚁,是生灵的一部分,月神的女儿喜爱这人族少年,但并不代表她也喜爱这少年的父母兄妹,他的父母血亲,在月神之女眼里,同样不过是蝼蚁众生而已。” 第二百四十二章 要不要收藏一下呢? 宫晓晓其实是心有犹豫。 但她见司言已经开口了,这才道:“嗯,月神之女自己施法,害死了少年镇上的所有人族,只是为了与这少年一起私奔而已,在之后她还未这人族少年生育过一个孩子。” 司言此时并未看那石碑,而是正欲再次开口,却听见宫晓晓道:“不过这石碑之上也就记述到了这里而已,后面已经没了。” 南宫教主怔然,问道:“为何没了,月神之女为何死了?” 宫晓晓无奈摇头道:“不知道,石碑也就写到这里而已,没有后面的经过,也没有说她为何会被葬在这幽岛之上。” 明玄道:“阿弥陀佛,一个注定是悲剧的故事,不知道过程也罢了,只是这离开之法,我们依然还未曾找到,这才是如今的关键。” 教宗祖师道:“但这既然是被称之为月天宫,想必最后还是月神安葬了她这个女儿,让她在这幽岛之中漂流,我们现今擅闯月神之女的安葬之地,也是犯了月神的忌讳,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如果是月神的法力配合了墨门机关,以我们之力,确实很难从这里逃离。” 墨门畅亦忽然冷声道:“把这石棺打开!看看里面是否有机关在内,或许里头有可以逃脱之道!” 林若虚随之犹豫道:“这样是否太犯忌讳了?好歹的是我们擅闯人家的安葬之地,还要掀开人家的石棺。” 畅亦的性子似乎很直,她厉声直言道:“你这厮也是个伪君子,明知道这不咸不淡的话无法动摇我们,可你还要说,你也不过是想为自己撇清而已,唯恐万一有什么,唯恐若是月神真身降临在此处,你也好有个推脱是吧!” 林若虚正要反驳,他师叔就拉住他,接着对畅亦道:“道友,是我这师侄冒昧了,你们尽管开棺吧,我们崇阳门没意见。” 明玄朗声笑道:“老衲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来开棺便是!” 明玄一抖自己的袈裟,便是一股真元卷起,而这极其厚重的石棺,也随之被掀起了。 在这石棺之内,彩霞氤氲,月神之女月影花死后,她的肉身依然还有着神威! 躺在这石棺之中的女子,她得模样显得十分恬静,似乎还在泛起着淡淡的微笑。 而且众人都在这里面感觉到了一股法力,这应该是月神的法力,月神以自身的大法力,维持了她的女儿肉身可以永世不腐! 月影花身上还穿得十分整齐。 身穿一件大红华服,头戴凤钗,霎是好看,就恍若是一名待嫁的新娘,现在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但这石棺之内也只有月影花的尸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畅亦见状眼角动了动,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所以忽然伸出手,去扒开那月影花的衣裳。 宫晓晓阻止道:“师叔,你…!她…她好歹是个女子呀!” 畅亦以及不理,只管自己扒。 在人群最后的沐风也走过来,对宫晓晓轻松笑道:“姑娘,她虽然身前当过人妇,但现在只是个死人而已,被我们看看,也未曾有什么大不了。” 西南天宫的昌黎,也就沐风的师叔同样道:“姑娘,成大事不拘小节,这也没什么,如今更是生死关头了。” 宫晓晓唯有默不作声。 月影花里面也穿着一件肚兜内衫,这为她殓尸之人,似乎格外小心翼翼,甚至在把她装进石棺之前,都特意用脂粉替她打扮一番过,但其中更是能够看出,月神对她这个女儿的喜爱之情。 只是在畅亦扒开月影花的衣裳,露出那雪白的肌肤之后,所有人都不禁惊愕了! 月影花的胸口处有一道贯穿了心脏的伤口! 而那是一道剑伤! 而那伤口之处,更是散发着无比强烈的剑气! 这剑气同样极其霸道,即使在杀死了这具尸体的主人之后,即使被月神试图用法力抹消之后,它却依然存在着! 几个和尚都避开了视线,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 但明玄即使没看,他却好像在这一剑之中,感觉到了些熟悉之意,明玄出声道:“剑神,这剑伤之中的剑道,其中蕴含的剑意,与你很像。” 墨均衡拉了拉斗笠道:“不是我,虽然很像,但这一剑,我却还远远做不到,至少如今做不到。” 明玄的视线看向了司言,他道:“阿弥陀佛。” 司言也还了个佛礼,解释:“也不是我,大和尚。” 苏桃儿境界虽然没明玄高,但她同样在那一剑之中感觉到了熟悉,这一剑,是出自与她相同的功法,这一剑,也是修炼苍辰三十六式的人,所使出的一剑! 苏桃儿走到墨均衡边上,悄悄问道:“大师兄,师父这剑法是不是在外界很普遍?” 墨均衡道:“我以前听师父提起过,这应该是他自创的剑法,我们所学的所有神通功法,师父说他都是自创,自己琢磨出来的,拳脚刀剑,都是根据师父自己所理解的天地大道而创立。” 苏桃儿听罢,也陷入了短暂的沉吟之中。 但也是在此时,那明月的夜空,忽然变暗了! 在他们头顶,在突然之间,开始变得一片漆黑起来! 众人随之抬头望去,只见那澄澈的圆月,在此时已经有一半被遮挡住了! 但这并非是什么外物,而是外部的空间在扭曲! 整个幽岛的空间,都已经开始了变幻,在渐渐拉长,在渐渐遁入虚空,已经要进入另一方世界之中了! 众人随即哑然,几乎所有在场者都惶恐起来了。 周围的那些墙壁,而周围的那些墙壁,在此时,又开始了疯狂退去,疯狂交错! 似乎就像是一个拼图一样,在疯狂地重组! 而正是在此时,他们也看到了对面那个世界的景象。 这座幽岛,依然是漂浮在水面之上! 可那里似乎已经不是海,而是一个漆黑的世界,一个黑得令人心生恐惧的世界! 那似乎是一条无比宽广的长河,那长河不知道有几十,几百里之宽! 在那长河之上,都是一艘艘的纸船,而纸船之上,则都是一个个蹲坐在上面的游魂,一个个已死之人的魂魄! 这条长河是冥河! 是九狱的冥河! 而这些游魂,都是在往九狱而去!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们即刻大惊失色! 冥都!九狱冥都! 他们竟然来到了死后的世界! 这幽岛两千多年的循环之中,竟然有一部分的时间,是漂流在九狱冥都的冥河之上! 冥都之中是永夜!他们在这一刻,仿佛都看到了在那冥河的另一端,有一尊尊的鬼神,守候在了渡口,在接引纸船之上的魂魄,而那些魂魄在伟岸鬼神的牵引之下,顺着一道道大道所化的阶梯和道路,走向着九狱的更深处,一个谁也不知道通往何处的无底深渊! 那里或许是轮回,又或许,是永生永世的折磨! 南宫教主立即跳着小脚丫喊起来,拉着司言的手惊慌失措道:“人家不要下地狱!人家不要下地狱!人家不想光着身子啦!!” 但也是在此刻,司言随即就注意到了上空的变化! 但这也是墨门的技巧,最先意识到的是畅亦,她已经先对厉声对门下弟子喊道:“幽岛从外面进入这一界之时,内部的空间折叠变弱了!你们跟着我,从这里出去!晓晓,你过来!” 畅亦带着宫晓晓先从她发现的那条空间裂缝之中跳跃出去,她的速度极快,立即从中间飞越而出!但她直到飞越到很高之处,在确认避开所有的空间折叠影响,才往外面飞遁而去! 冥河之上活人无法飞行,但凡幽岛全部进入九狱,即使外面的裂缝没有关闭,他们也无法遁逃了! 其余的人在见畅亦带着弟子逃走之时,也有好几拨反应敏捷的,同样也跟随而出了!只是那空间裂缝挤压的角度在随时变幻,那些修为低微者,当场就被错乱的空间折叠,切割成了好几段,血雾喷洒当场。 明玄和教宗祖师,两人反应同样不弱。 也带着各自弟子教宗向已经产生的空间裂缝而去! 明玄再次化作大佛,强行撑开挤压过来的空间! 教宗祖师也是把修为提升到极限,释放出不弱于神境的真元! 被教宗教主拽走的南宫教主嚷道:“小相公!你们也赶快呀!” 教宗祖师教训道:“他们两尊神,剑神和阁主国师,不必你这臭丫头来操心!” 南宫教主顶嘴道:“死老头!老娘关心下男人怎么了!指不定以后是你外孙女婿!” 儒门弟子取出自身携带的至宝,那卷厚实的竹卷书籍,竹卷包裹住起他们三人,也往外而去! 几乎是在转瞬之间,除了太急死在当场的,基本只要有神境修为者在,都已经找到机会冲了出去。 但这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如今来到了幽岛中心的最高处,这最高处受到了空间断层的影响,才有了逃走的机会,若不是司言发现这里,他们依然会被困死在幽岛之内! 不过剩下在场的,也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都算是天命阁下面的成员。 司言的两个正式弟子。 以及在瑟瑟发抖的徒孙,魏子盛。 魏子盛战战兢兢道:“师公,师尊,小师姨…你们,你们怎么愣着不动呀!” 苏桃儿同样慌张道:“师父,他们都走啦!” 但司言摸着下巴,端详着月影花的肉身,喃喃自语道:“要不要收藏一下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九狱鬼神 司言其实也不过是自言自语而已,但等到他抬头之时,却已然发现苏桃儿那诡异的目光,所以在慌乱之中连忙起身后,他颇为掩饰地说道:“为师…为师么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呵呵,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为师怎么会有收集人家女子身体的癖好呢,又不能拿来生孩子,是能拿来玩还是拿来干嘛呢呀,收集大活人才是你师父的目标,大活人能生小宝宝……” 苏桃儿的目光变得更加嫌恶,颇有向她师姐凤焰舞靠近的趋势。 而司言同样默默心道:“其实有时候还是自己出来更加方便,想做什么事情根本没人监督,干了什么坏事谁也不会知道,等等,想什么呢我…我司阁主可是个好人!” 苏桃儿哼了声,但司言此时也道:“不过这月影花毕竟还是死了,月神把她埋葬在这里,也算我们打扰了她静好的岁月。” 墨均衡盯着月影花的剑伤道:“师父,这一剑十分厉害,它里面包含的剑意,似乎直接泯灭了月神之女的元神,这一剑也是那人的毕生所学。” 司言点头道:“用出这一剑之时,他恐怕已经是五方境界之上的存在了,这一剑的剑意实在太强烈,太愤怒!剑意的威力月神固然可以消除,但蕴含在最里面的剑意残留,就连月神也无法抹去,因为月神担心她试图清去这部分力量之时,那些隐藏的剑气也会随之爆发,她唯恐会破坏其女的肉身,所以也只是用自身法力禁锢了那部分剑意而已。” 但这剑法,这剑道,是司言的剑!是他所创立的剑法! 或许别人无法抹去它,但司言却可以! 司言对着月影花的尸身道:“你已经死了,你的罪孽或许不一定从你死的那一天就结束了,但让这剑意残留在你的身上,也只是让你与那持剑杀你之人的仇恨更甚…我来为你清除残留在身上的剑意吧。” 这剑意是苍辰三十六式的剑! 他当然能够做到! 司言的指法开始不断翻飞,在不断刻印着各种各样的符文! 而这些符文化作了一道道的锁链,把残留在月影花肉身之中的那道剑意,也随之牵引而出了! 司言将这股残留的剑意化作小小白光,凝聚在指尖,他凝视着墨均衡道:“均衡,学剑的基础是剑意,而剑域的基础是剑意,神境共有三十层剑域,你如今顶多就是到剑域前七层!但在这股力量之中,剑意与剑域并存,这剑意也是他的剑域所化,你看好,他的剑,与你的剑,有多少分别!” 司言把凝聚在他之间的那一道白光,随手那么挥斩而出! 在一时之间,剑光大作! 这剑光无比猛烈,直冲那天穹而去!冲向了那正在合拢的空间禁制! 哗! 当剑光切入这错乱空间的瞬间,上空笼罩的禁制,顿时变得千疮百孔!它被无数的剑光刺成了宛若塌陷的蜂窝! 这剑意之中蕴含着剑域!十分强大的剑域! 当时剑域扩张之时,那错乱空间塌陷得更是厉害! 曾经击杀了月影花的这一剑残留,即使是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之后,都仍然有着如此强劲的力量! 而在见过这一剑之后,墨均衡恍若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但他也随之拔出自己的神剑,彻底斩破了已经接近崩溃的错乱空间。 他道:“这一剑确实不错。” 墨均衡带着魏子盛飞越而起道:“师尊,我们也要走了,这幽岛马上就要完全遁入九狱之中。” 司言随之点头。 不过他还是俯身,亲自动手为月影花把衣襟都整理了一遍,为她把刚才被拨乱的衣裳穿戴和捋平,才再次把石棺的棺盖缓缓盖好了。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司言才从后面拽住苏桃儿的衣领道:“走吧,真进了九狱被困住就麻烦了。” 苏桃儿争吵道:“又是后领子,人家又不是猫!” 司言全然不理会她,只顾自己抓着。 而此时,固然幽岛还未曾完全进入,但也已经快收尾,最后面的空间裂口变得十分之小了。 而且不知如此,在幽岛两边的冥河之中,正有一些鬼神在冉冉升起,这些冥都鬼神都似乎是在准备着什么,他们踏步在河面之上,从手中也出现了一条条的黑色铁链,开始牵引起了这幽岛行进,似乎是为了防止它撞到在冥河之上的纸船,要它把迁移到不受影响的位置上。 司言见状也不做声,只是想尽快带着自己的几个徒子徒孙离开。 但他同样从这些鬼神的行为之中知道,幽岛会漂流在冥河之上,应该也是月神的所为,月神自己或许做不到,但她还可以邀请诸天星宿,甚至是请动四帝之上的存在,一起为这座幽岛加上法力,让它在诸天之中漂流,而在这其中,或许也有月神自己的用意。 当司言他们飞起之时,下面那些漆黑的鬼神也都在纷纷抬头在看着他们。 司言不禁皱眉道:“快点,这些鬼神在牵动幽岛,幽岛离开的速度更快了,还有,桃儿,子盛,你们不要与这些鬼神对视,境界不够,只是与他们对视一眼,你就是个死人了!连魂魄也会被勾走!这里是冥都,生者万万不可踏入!这管事的几个还没来呢,管事的见到我们就来拘魂了,这里虽然是冥河的支流,但在前面不远就是渡口了!” 不过也是在这时候,司言不禁微微皱眉。 他见到带着宫晓晓的畅亦,是从另一面在过来,她们两人是站在一艘纸船之上,在纸船来到空间裂缝之处,俩人先先后跳跃而出,回到了现世。 但也是在飞起来之时,苏桃儿才似乎彻底看清了这冥河! 这冥河只是一条支流而已! 可这冥河却足足有几十上百里之宽了! 数也数不清的幽魂,坐着一艘艘的纸船,从他们死亡的那方世界来到了九狱!何止成千上百呀!足以数万计! 何况这还只是冥河的其中一条支流! 而在下个片刻,司言和墨均衡也带着各自弟子飞致,从裂口之中逃窜而出了! 苏桃儿眼前的黑暗也随着消失,那条冥河,再次于九狱之中沉沦了。 司言带着苏桃儿回到了海面之上,不由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次好歹算是有惊无险过来了。 如今他无法随意调动修为,因此也不能和九狱之中的鬼神发生冲突,要是动用太多神境力量,他唯恐命轮会支撑不住,即使要用这股力量,也唯有在非用不可的时候才能勉强一战,如今他最多可以随意调动的,恐怕也唯有到星宿为止,星宿之上,只会加剧他命轮的道伤,若是命轮碎掉,到时候他恐怕只剩下了凡人境界的实力,好不容易回来的神境之力,就当即荡然无存。 当然,司言也不是没有办法,他也起了修复命轮的念头,他如今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有信心恢复命轮的伤势。 魏子盛问道:“师公,为何那些船都没有了。” 墨均衡道:“那些船应该是在不远处,我们出来之时,幽岛差不多已经进入九狱,位置当然也会产生一定的偏离。” 只是按照之前明玄他们出去的顺序,他们和宫晓晓应该与众多的船队距离最远。 苏桃儿在产生了短暂的沉吟之后,才忽然上前问道:“师父,那月影花身上的剑伤是谁留下的,为何也是师父你的功法?” 司言解释道:“反正不是我就对了。” 苏桃儿仍然迟疑,她又追问道:“师父,你好像知道那月神之女为何而死,是她爱上的那个人少年杀了她么?” 司言摸摸苏桃儿头,又否认道:“都是夫妻了,还生了孩子,月神之女又是神族,一个凡人怎能杀得了她。” 但也是在此时,司言忽然皱眉,他感应到了九狱的气息还未散去,这九狱的力量,仿佛仍然在这现实之中徘徊! 司言不由感觉到怔然,他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为何九狱影响依然还在?幽岛应该已经飘走了才是。” 苏桃儿立即建议道:“咱们快逃!等会又进去了!” 司言拍拍她的背脊道:“你这丫头胆子真小,九狱除了拘要犯,又不是和现实接壤,别怕,待为师寻寻哪里出问题了。” …… 然而也是在与此同时,畅亦从天空之中落在海面上,一个趔趄,就半跪下来吐血不止。 宫晓晓连忙搀扶她,问道:“师叔!你怎么样了!?” 畅亦捂着胸口道:“我方才在冥河边拾取冥铁之时,被那尊鬼神打伤了魂魄…我要尽快回门中,让你师尊为我疗伤,那不是一般的鬼神,它很厉害…咳咳咳。” 宫觉初也赶紧取出丹药让她服下,但畅亦却摆摆手道:“没用的,伤势在魂魄之上,这丹药起不到作用。” 然而,正是在此时,他们的周围竟然又开始缓缓变暗了。 周围的海域,忽然升起了冉冉的黑雾。 夜空之中的那轮圆月再次消失了。 宫晓晓抬头向周围看去,只见她们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而在周围,更有一尊尊庞大的鬼神,在冉冉升起。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两块玉佩 宫晓晓他们再次进入了九狱冥都之中! 而且外面的空间甚至都已经闭合了! 不仅是宫晓晓和宫觉初姐弟,其余弟子和畅亦也都是脸色发白,惶恐不已。 而且在他们周围,这些伟岸的鬼神在冉冉升起,这些鬼神全身漆黑,头顶长着牛角,形状也显得十分迥异,然而他们却无一例外都释放着强烈的威压! 这一股股鬼神的魂压,极度令人感觉到窒息,他们甚至感觉自身的三魂七魄,会随时都会从肉身之中脱离出来。 他们如今是身处在冥河之上,不仅仅是这些鬼神,就连那些冥河之上的幽魂,在嗅觉到活人的气息之后,也都被吸引过来了! 畅亦跪在冥河之上,而她的血,也缓缓滴落到了冥河之中, 也是在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冥河的水里仿佛有什么,在那冥河里,她看到了幽幽的蓝色火焰,更看到了数也数不清的饿殍,都扭曲在冥河之中,全都是赤身**,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不成人形,身上都是些疙瘩的怪物,在水里面目狰狞地抢夺、贪婪地分食着她的鲜血! 畅亦虽然还未修炼到神境,不过她也是人神境界的修士! 她强行镇住自己魂魄之上的伤势以后,更是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自己的两具人偶,这两具一男一女,中心部分也是以血肉之躯所铸成! 而这两具人偶,生前也同样是人神境界! 那具女性,更是修炼到了半神! 畅亦厉声道:“不要和这些鬼神对视!对视就会被它们勾走魂魄的!” 宫晓晓他们听闻,就赶紧低头! 不过宫晓晓和宫觉初,包括他们的慕师兄和清鸣师姐,也很快取出了自己的人偶! 墨门人偶,需要有主人在身边之时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宫晓晓姐弟和师兄师姐的人偶都是以自身为蓝本打造,并非像是畅亦是用人作为基础拼接出来! 畅亦沉吟了下,冷声道:“不过是一片冥铁而已,那河滩之上都是冥铁,还给你们就是!” 她从乾坤袋之中将其取出,然后远远向那河滩之上抛出去,那冥铁也落在了河滩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冥铁原本是她打算用来加固人偶的四肢所用,但何曾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而且与此同时,畅亦的元神虚影更是从身后屹立起来,以元神之力强行撑住,也以元神之力拖住了宫晓晓他们,防止他们被鬼神之气伤及到本源! 但即使如此,宫晓晓却发觉自己连在冥河之上连站稳都困难,他们仿佛随时都会沉入这河底! 而此时,忽然有一连串十分阴森,但却十分稚嫩的笑声响起了。 只见在冥河的纸船之上,站立着一对童男童女,这两人的身形大小年龄,看起来才不过只有七八岁而已,这是一对双子,连长相也十分相像,男童较为消瘦,女童较为圆润秀美,但两人的脸,却是十分惨白,没有半点的血色,而这对双子手里更是提着一个里面有着幽幽鬼火的黑灯笼。 这那男童对那些聚集过去的幽魂,忽然以十分苍老的声音,开腔道:“来吧,来吧,你们是幽魂,你们若是吸了生人之气,就不能去投胎了,来吧,随我们走……” 至于那女童,却显得格外妖邪,她仍然在笑,仿佛笑得异常开心,但嗓子眼的那股稚嫩,仍旧格外渗人。 女童笑嘻嘻道:“擅闯九狱者,就需要把魂魄留在九狱之中,更何况是拿走了九狱冥河边的东西。” 随着声音的响起,在这些鬼神的中间, 畅亦随即厉声道:“我已经把冥铁还给你们了!” 但那女童却仍然笑吟吟道:“冥铁算不得什么,冥河底下都是冥铁的矿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你们不该摘走府君给这些鬼神所栽种的冥土之花的母花,那母花是他们的食粮,他们自己也不过是去母花边上吸取几口而已,如今你们摘走了,他们自然要来讨,而且连你们的命都要讨。” 畅亦错愕道:“冥土之花……” 在冥河的两侧长满了茂盛的彼岸花,那些彼岸花十分茂盛,在冥河的两端似乎在随风飘动。 宫晓晓哑然,她战战兢兢的手从衣裳里面取出了一朵幽蓝而硕大的彼岸花,颤声道:“我…我就是看它好看,想种到自己床头的花盆里头去。” 畅亦顿时气急而笑道:“臭丫头你还种花!现在我们要成为肥料了!” 身穿黑衣的女童笑吟吟道:“等这些鬼神吃了你们,你们也会成为冥河底下的饿殍,你们也无法去投胎了。” 那白衣男童以苍老的声音道:“阿姐,最近入九狱的鬼魂有些多,我好累…” 黑衣女童默默弟弟的头出声安慰道:“咱们去找府君请个假,咱们姐弟已经七千八百九十三年零十一个月二十九天没有休息过了……府君不能一直不给咱们休息,阿姐与府君去说说。” 那对童男童女牵引着无数幽魂往渡口去了。 也只剩下了被一尊尊鬼神所包围的宫晓晓等人。 而宫晓晓也从未如此惶恐,也从未如此有过自责之感。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如今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牵引着幽魂的童男童女很快就离开了很远。 童男道:“阿姐,好久没有活人闯入九狱之中了,应该是月神之女的幽岛带他们过来,但他们不该破坏了九狱的规矩,不然还能趁府君不知道偷偷放回去,但他们不该摘冥土之花…” 那声音稚嫩的童女也道:“都这么多年了,幽岛还是每经过一千多年就要漂经九狱,还在冥河之上足足漂够一千六百八十年,才从冥河离开,去往另一个诸天世界。当年月神之女被杀,月神来请求府君为她女儿还魂,但月神之女已经魂飞魄散,又何来招魂之说,因此月神迁怒府君,施法让这幽岛常年漂浮在冥河之上,故意让府君经常看见这幽岛。” 男童道:“月神与府君有过交情,所以府君也就随她去了,甚至还派出鬼神为幽岛改道,防止幽岛会在冥河之上出问题,我上次在冥河上打瞌睡,被幽岛撞过一次…” 男童再次幽幽叹道:“冥河里又要多几个饿殍了。” 而另一边,宫晓晓等人已经和扑上来的鬼神交上手了! 宫晓晓的修为虽然也不弱,但在这些鬼神面前,除了他们的师叔畅亦,他们几人又还有什么抵抗之力,宫觉初更是被清鸣师姐装进了乾坤袋之中,毕竟他修为实在太弱了。 只不过就眼前那么一黑,在被鬼神的神通余波打出去之后,宫晓晓立即就觉得,自己躺在冥河之上的身体,在变得越来越轻了。 即使她没受到太重的伤,但鬼神的力量是专攻魂魄,她的元神没到人神境界,根本受不住几尊鬼神的怒吼,在隐隐约约之间,魂魄仿佛随时会从身体之中溃散。 然而,就是在此刻,当宫晓晓从嘴角流出的鲜血,滴落到冥河之中的时候,整条冥河都仿佛沸腾了! 下面的饿殍竟然开始疯狂乱舞了,张牙舞爪想要往宫晓晓这里过来! 而且,就连那些鬼神都是如此! 一尊尊的鬼神,眼瞳更是泛起了恐怖的猩红!同样向宫晓晓突然冲来! 甚至连在远处的那对童男童女,都在同一时刻猛然回头! 童男突然从嘴角里面露出了恐怖的獠牙,厉声道:“神族的血!他们之中有神族!?” 童女的獠牙亦是出来,她凄厉道:“这不是一般的神血!那些鬼神被吸引了!?必须阻止这些鬼神!不能让他们糟蹋了好东西!这神血是我们修炼的至宝!” 这对童男童女从纸船之上起身,他们完全不受到冥河的影响,径直向那宫晓晓的位置飞去! 而此时的宫晓晓,她的意识都开始模糊,她只见到好几尊鬼神,已然丧失了理智,向自己狂乱地扑来,甚至在那上头,还有那对露出恶鬼真容的双子!也狰狞得向她俯冲过来! 只不过,也正是在此刻,她挂在胸口的那两个玉佩,同样是她出生之时,宫晓晓的娘亲就为她挂上,从未取下过的两玉佩,突然之间,就漂浮在了她面前,那两枚玉佩,莫名其妙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大了,在转瞬之间,足足成了好几丈的方圆的大小!而这两块玉佩之间,又有人影浮现,这两个人影,脑后都是光轮重重! 这不是人影!而是两尊神! 而且,这两尊境界极高的神! 其中一尊神向前踏出一步,伸出手,用手指那么凌空一点,无数的猩红丝线,顿时贯穿了所有冲上来的鬼神,所有饿殍,甚至是那对双子鬼差!将他们彻底束缚! 而另外一尊神,同样是上前一步,凝聚神力!即使是在这九狱之中,他的神力依然不减! 这尊神顿时轰出一拳! 将对面六尊鬼神!无数饿殍!当即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他神通的余波更是在冥河之上连连炸起! 连绵几十里,一直炸到对岸! 双子鬼差也喋血而出! 但他们却还是皆厉声道:“这是九狱之内!岂容你们放肆!!” 只是话音未落,宫晓晓又发现一条她从未见过,但似乎又无比熟悉的符文锁链,从冥河之上的虚空里悄然出现,径直向她而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九狱夺人 那符文锁是从虚空之中忽然出现,全然没有丝毫的征兆。 只是那符文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但就因此刻周围的鬼神都被打散,又到处是动荡的法力,那符文锁链一时半会也寻不到自己要找的人。 宫晓晓也只是从这符文锁链之间一扫而过,她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身前的两尊神之间,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两尊神会突然从玉佩之中走出来。 她就知道,两块玉佩是她自出生之后就佩戴在了身上,她娘亲也只是告诉她千万不要摘下来,可如今她才清楚,玉佩里面竟然会有两尊神! 而且还是境界十分之高的神! 不过当那两位鬼差在冥河之上站稳身形之后,立即异口同声,以十分刺耳且尖锐的声音厉声道:“九狱内是幽魂之地!是往生之所!无论是人是神,都不得踏步半步!违九狱法则者,死!” 这童男童女鬼差,几乎同时擦掉了自己嘴角之上的血迹,那么伸手一拦,就握住了两件与之身材等比例的兵器,男童是一根长满了倒刺的铁棒,至于女童手里,便是两把柳叶刀,不过那柳叶刀显得十分暗红和妖异,仿佛在里面都有浓重的鲜血在不断流淌和涌动! 男童立即道:“阿姐,这两尊神都在月棱境界之上,我们是否要调动阴神之力?” 女童沉吟道:“九狱空间未曾打开,我也没有感受到,为何有神能进入九狱……等等!这不是神!这是两尊法相烙印!是这两尊神以折损修为作为代价,在媒介宝具之上烙印了自己的法相!” 那两尊在彩光之中的身影并没有实质肉身,只是全身散发着光华,只是两尊烙印而已! 而此时,畅亦和其余墨门弟子也都在惊愕不解,她见到两尊神挡住在了宫晓晓的面前,正在释放着强烈的神威! 神威吓退了所有饿殍,令那些饿殍都都躲到了水底深处,再也不敢探头出来。 但畅亦当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她就知道宫晓晓很有天赋,十分得到掌门的喜爱,但又何曾想到是平民出身的她,居然会持有两尊神的法相烙印,而且还是两尊神以折损自身修为代价,为宫晓晓烙印在这可以随身携带的玉佩宝具之上。 无论是谁,都十分重视修为,因为修为也等同于自身的福泽,随意损耗,更是会对自己产生深远的影响! 那女童冷笑道:“只不过是两尊法相,又何必动用我们自身阴神,九狱有九狱的规则,即使是高位的神,入了府君的九狱,都需得遵守法则!都需要臣服在府君面前!” 男童听闻同样阴森地笑道:“违反了九狱法则,还打碎了鬼神,如今即使是天帝的儿子,九天世界的皇子,也需得留魂在此!” 但那两尊法相也烙印也渐渐从彩光之中走出来,他们依然站在宫晓晓的身前,释放自身神威,为她抵挡这冥都的死气,以及对面那虎视眈眈的鬼差双子。 这两尊法相烙印在力量耗尽之前,会不计代价保护宫晓晓! 仅仅只是在一刹那,当鬼差双子近前之时,那两尊法相烙印也是一跃而起,顿时和双子开始交手! 双方的神通一旦展开,连冥河之上的河水都不断在炸开! 冥河澎湃激荡! 而各处的鬼神都停止下来,即使是在支流之上拉牵幽岛的鬼神都是如此,都在此刻遥望这条冥河之上的支流,而在渡口处,也有越来越多的九狱使者停留下来,这些九狱使者里面有年迈的老人,也有看似年轻的妇人,他们都用自己的阴神之眼,在无言地注视着这场在冥河之上的激战! 一个妇人站在一艘纸船之上也漂流了过来,到了渡口处,。 虽然她的脸被长发遮住无法看清,但那声音却极其动听悦耳。 她也轻声呢喃道:“生人,好久没有生人入九狱之中了…” 只是她一边说,那眼泪也不停地掉落下来,滴落在了这的纸船,在这冥河之中。 宫晓晓她此时好不容易才振作了起来,她试着站起来,颇为踉跄地走了几步。 然而到了此时,宫晓晓还是发现,那条符文锁链依旧在寻找着什么,但只是这上空在激战,冥河之上连河水也都在澎湃不已,符文锁链根本就失去了方向! 但畅亦和其余墨门弟子根本却根本不知宫晓晓在干嘛,只因为他们在那里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只见到宫晓晓似乎是在远处发愣。 但,从虚空之中产生的符文锁链越来越多了。 而在这些越来越多的符文锁链影响之下,一个裂口产生了。 那裂口越来越大,直到完全能够容纳人进出为止。 宫晓晓见到两个男人,从空间裂口之中踏入了进来。 司言的脸色十分难看,他面孔苍白,而且没有半点血色,仿佛已经耗去了太多的法力。 而在他后方的夜空之上,在高高悬挂的明月之下,一座古朴,一座宫晓晓仿佛有些熟悉的古阁,就漂浮在那里,那座古阁之中有许许多多的符文锁链衍生而出,从司言的身体里穿过,又穿过了裂孔,抵达死后的这方世界。 司言抚摸着自己额头,颇为无奈,并且还有些生气道:“你果然在这里…喂喂,你们几个是不是从冥河里拿走了什么东西,否则他们怎么会缠过来。” 墨均衡抬头道:“师尊,上面这一战好激烈。” 司言也随之望过去,道:“那是法相烙印,这两个家伙损耗自己二十年修为给小师妹加上的护身符,有够下血本的,不枉费老子临走之前一番嘱咐,不过他们也确实疼她就是了。” 苏桃儿从司言腰间的乾坤袋里探头出来,但她正要说什么,就被司言给摁回去了。 他道:“别出来,当心被阴差夺魂!再出来我揍你!” 说着,司言也向宫晓晓走来,冷着个脸道:“快走!尽给我添麻烦!” 但宫晓晓刚才被鬼神瞪视过,魂魄不稳,连走路都有些摇晃。 司言赶紧扶住她,但手也没闲下来,大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揍了一记,接着才骂道:“让你不乖!” 宫晓晓立即呆然。 而司言,他又顺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下,用袖子那么一卷,把他们一个个都往现世送出去。 只是司言在把这些人送走的途中,同样对她们撒气道:“让你皮!” 清鸣师姐,也被他揍了嫩臀。 而清鸣师姐的未婚夫慕师兄就在后面。 “让你皮!” 作为师叔的畅亦,也被他打了相同的地方! 畅亦愕然无比地睁大了双眼。 “让你…” 司言最后看到的是那慕师兄,以及从乾坤袋里挣扎出来的宫觉初。 “你们滚吧!” 司言随手一送道:“老子懒得打你们!” 而在完成这一系列之后,他就公主抱着宫晓晓往那空间裂缝的外面走去。 但也是在此刻,阴差女童终于借助了阴神之力,用柳叶刀摧毁了法相烙印,向司言所扑来!那女童的身后,更是浮现出了一尊恐怖的虚影! “大闹九狱还想走!?” 而此刻,墨均衡猛然踏出一步,脑后光轮跳跃而起,神剑一气斩也随之而出! 那阴差女童骤然挥出一刀,硬撼这一剑,厉声道:“雕虫小技也胆敢来班门弄斧!” 司言见状不由皱眉,即刻提醒道:“均衡你退下,她是府君钦定的鬼差。” 然而同样在此时,当司言那么回头过来,看向那阴差女童之时,那女童竟然为之一愣,神情不由产生了恍然,在那么一瞬间,模样是如此地不可置信,是那么地惊恐,在最后,她那一刀甚至都没有挥向司言,而是整个人径直掉进了冥河之中。 而司言,也是趁机闭合了借助天命阁打开的空间裂缝。 见到两界之间断去联系。 司言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依然还是十分疲惫,为了打开生死二界的壁垒,耗费了他不少力量,而且他更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把天命阁召唤过来了。 他看着怀里的宫晓晓,摇头道:“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不过好在也没什么事情,诶…等等,我这样是不是算破坏了你的历练过程?嘛,算了,老子管它呢,反正另外两个王八蛋也没有遵守,总不能让为师见死不救吧?” 司言抱着宫晓晓,就与墨均衡,还有等待在外面的魏子盛,向外海走去了。 直到后面的墨门子弟同时喊道: “把晓晓放下!” “把我师妹放下!” “把她放下!” “把我姐姐放下!” 司言这才停下了脚步,才装作那么恍然道:“哦,是啊,忘记把这大活人还给你们了。” 他用真元拖住宫晓晓,这才长叹一声,与墨均衡等人离去了。 但司言在走之前还是提醒道:“你们尽快从这个海域离开,船队就在前面不远,当心阴差还会找上你们。” 宫晓晓是那么木讷地看着把她放下之后的司言那么当着她的面离开了。 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司言更是挥挥手,那座古阁也随之升高,进入了云雾之中。 其实此时,其实司言心里也在泛起着嘀咕,他默默心道:“焰焰若是历练之后,她的魂魄应该会回到原本的肉身之中,那如今的宫晓晓是不是就成了一具空壳?不知道焰焰愿不愿意把宫晓晓的肉身送给我,我也好收藏一番,定会好好保养,算了…还是活命要紧…” 第二百四十六章 九狱无良,人帝一剑 在九狱的深处,这是连幽魂无法抵达的地方,这里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根本望不到底部的无尽深渊,此刻,除了那鬼差手里的幽幽灯笼,其余几乎连半点光芒都见不到。 但即使这里有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那鬼差女童却知道,诞生于九狱之中,在这诸天万界最为强大的混沌生灵,这宇宙洪荒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九狱之主、冥都府君就是在她面前。 这是一尊无比伟岸的鬼神,在这无底深渊里缓缓升起着,它掌管和主宰着这方亡灵世界,他是死者世界唯一的共主,无论身前如何荣耀,无论那人生前地位多么崇高,在死了以后,都要向他低头,即使是九天诸神都是如此。 他是这诸天万界的后土。 而在听完了女童鬼差的描述之后,这后土之神却陷入了沉默。 那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府君浑厚的声音,在周围响起了,他道:“不会,不可能是那个人。” “府君,奴家好像真的看到了他…” 在女童的前面,这尊九狱最为巨大的鬼神,仿佛在发出着感慨。 “当年他为了那个人的死杀上了九天,要向天庭讨命,他太疯狂了,他只是为了一个人的生死,就全然不顾,他不仅屠杀众神,更是有一方世界的生灵,因为他而遭受了大难,连我的九狱都因为他而变得是遍地幽魂……不过他最后还是败了,他还是败给九天诸神,而他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甘愿受罚,他如今如果还活着,他也只是个废人而已,他无法逃脱天道的束缚,他连他自己全盛时期千分之一的力量都无法调动,他只会永世在虚空之中漂流何和沉沦。” 府君似乎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卷十分巨大的书卷出现在他面前,直到过了会他才道:“生死簿也都找不到他的名字了。” 鬼差女童有点迟疑,然后问道:“府君,九狱之内是你的诞生地,你之前没看到那几人么?” 府君沉吟了会,道:“没看到,我在打瞌睡。” 女童狐疑道:“真没有?” “睡着了,而且一点小动静罢了,我也不会特意去看,而且你也只不过是见过他的画像,从未见过真正见过那个人,认错了也很正常,何况能打开生死二界的壁垒,只要学过是我九狱之道者,也有不少人能做到。” 女童仍然有些怀疑,但她见府君不愿意多说,也唯有告退了。 但女童才走出几步,又回头道:“府君,我与阿弟已经七千八百九十三年零十一个月二十九天半没休息过了,你放我们几天假呗,我与阿弟想回老家去看看,这些年除了拘魂,都未曾出去过呢。” 九狱之主沉默了很久才道:“三天…准时回来,否则没人来接引幽魂了。” 阴差女童作了个鬼脸,吐着长长,几乎垂到喉咙处的舌头道:“上一个七千年你也只给了奴家三天,而且月钱也七千年不涨了。” “九狱需要你们,年轻人不要只想着玩,不要只看着眼前的东西和利益,也不要只想着月钱,多学点东西,多增长见识,增加修为才是你们该做的,以后这冥府还需要你们来打理,我老了,迟早要放手交给你们,我很器重你们姐弟,尤其是你,你懂的。” 阴差女童又低声抱怨了几句,不过听府君难么耐心安抚她,她这才提着灯笼幽幽地飞走了。 “等等。” 女童停下道:“府君请吩咐。”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阴差女童点头道:“是,奴家知道了。” 九狱之主,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那个人的名字,他已经有多久没听见过了。 想当年,他一人执剑上天庭,诸天星宿见他是跪地求饶,各大天宫之主见他战栗不已。 这尊在九狱深渊的混沌鬼神自言自语道:“不会的,肯定不会是他,如果他能打开生死二界的壁垒,这就证明他在取回力量,他迟早还会回来,他如果解开了束缚,证明天道也无法囚禁他,到时候,他终究还会回到九天……夺回曾经属于他的一切,夺回他应该拥有的所有。” 但也是正是在此时,忽然又是一个阴差前来求见。 九狱之主盯着眼前的妇人,问道:“奈何,你又找我何事。” 奈何的声音很是动听悦耳,只是她的脸被长发所遮挡,谁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容貌。 “府君,我已经很久没休息了,整整两万三千二百九十八年零九个月二十九天,小丫头能返乡,我也想歇息歇息,回家省亲呢。” 九狱之主颇为掩饰地咳嗽了几声道:“三天…等他们姐弟回来你再走。” 奈何幽怨道:“府君,两万年了,还有月钱也未曾涨过。” 九狱之主慌忙打断道:“你来我冥都已经很久了,奈何,你深得我的器重,年轻人要向前看,要多学点东西,努力修炼才是,牵引幽魂可是个很好的历练之法,而且月钱之事也不是很打紧,月钱总是会涨的,更何况往后你可是九狱的中坚力量,我老了,九狱还是交给你们来打理,我十分器重你,你懂的。” 奈何依旧轻声道:“府君…月钱。” 九狱之主装聋作哑,而且还赶紧催促道:“好了,你去吧,切勿不可告诉别人你也要返乡了。” 奈何无奈道:“妾身晓得。” 但在奈何走了之后,又是一个阴差老头晃晃悠悠而来,老者恶狠狠瞪着这九狱之主道:“府君十万年整,十万年整了,上次府君你才放了我一天,我想返乡去看看,月钱也十万年不涨了!” 九狱之主顿时头大如斗,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劝道:“老弟,你深得我的器重,什么月钱不月钱的,以后这冥都可是你做主,我老了……你懂的!” …… 在回到了船队之后,司言就一直坐在甲板之上发愣,他刚才进入九狱之时,也动用了欺天术,用自身天道隐藏了踪迹,应该不会被九狱之内的那位存在所知晓。只是刚才那阴差好像看到了他。司言不禁陷入了沉思,如今的天道已经被他炼化了十有七八,命轮他也差不多该着手来修复了,如今他已经被天道束缚太久太久了,他也想从这无尽的痛苦轮回之中解脱出来,他更想要取回自己曾经所有的力量,如今的他不是不能够用,但命轮是否能承受住,却是另说了。 何况如今他已经可以脱离天命阁四处走动,在必要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还是需要换一副脸面才行。 不过么,当司言炼化那最为关键的一个符文之后,他曾经失去的记忆,也在逐渐回来。 宫晓晓他们刚才来谢过司言,随之又返回船舱自己的船舱里去休息了。 这次从探索幽岛回来,虽然进入的人之中难免会有死伤,但也有不少人得到了回报和收获。 明玄似乎是从藏宝室里挖出了不少好东西,儒门弟子则是从藏书室里得到了功法之类的秘籍,宫晓晓和畅亦他们固然受伤最重,但也得到了好几具墨门人偶。 至于西南天宫和夏氏一族,到现在都见不到他们的人影,恐怕同样是各有所得,现在也顾不上出来了。 苏桃儿在迟疑之后走到了司言身边,苏桃儿问道:“师父,那个月神之女故事,你是不是知道后续?” 司言吹着海上的夜风,口吻轻松道:“是啊,我应该可以猜出来,我或许也知道杀月神之女的人是谁。” 见苏桃儿那期待的模样,司言才讲述道:“桃儿,月神之女与凡人的爱情故事,固然听起来很凄美,但月影花做法害人,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有些东西,其实也是听起来而已,而且你要知道,其实那人族少年,他家里是大富贵之家,所以他才生得白嫩,生得俊秀,他是有娘,不过是后母,他是有爹,但已经过了古稀,他是有族妹,甚至还有个弟弟,不过族妹和弟弟都盼着他死,这样才能分财产。” 不等苏桃儿出声,司言又道:“神视凡人为刍狗,她作法降下灾劫,令那少年家里降下天火,让月神也好以为,那少年同样死在了大火之中,但最后天火蔓延,却几乎将整个城镇席卷,整个城镇也付之一炬。不过少年还是如愿,与月影花一起离开了,远走高飞。但月影花却不知道,在那城镇的废墟之中,其实有个孩子没死。” 司言深了一口气道:“那个孩子才只有六岁,他被压在烧塌的废墟之下整整三天三夜,他的家人,也都在这场灾劫之中死去,但他却没人可以依靠,他在废墟之中痛苦,他在大雨之下哀嚎,但他太弱小,实在太弱小了,他只不过是个稚嫩的孩子而已。” 苏桃儿追问道:“后来呢,后来那个孩子怎么了?” 司言轻松地笑道:“后来,有一个人在那一天收养了他,养育他,教化他,传授他神通道法,教导他为人之道,那孩子在最后,终于长大成人,他成为人族大能,庇护他之下所有的人族,后世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初代人帝,击杀月影花的那一剑,是人帝一剑!” 第二百四十七章 神帝功法 苏桃儿在听完这些之后,显得似懂非懂,但她看着司言,神情却仿佛又有了那么几分释然。 人帝的意义,至少对如今的苏桃儿而言,还显得十分遥远。 但人帝的实力,反而令苏桃儿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认识。 那只不过是藏在月影花身上一道剑气的残留,但不仅是月神无法抹去,哪怕是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之后,那残剑居然还有如此的威力! 就在苏桃儿出神思索这会,在不远处的另一端,现在也聚集了一批人,几乎都是刚才从幽岛之上出来的那一批,其中包括最后从九狱逃走的,也有到了冥宫外围,在见到那些人偶之后,就匆匆退出的那些。 明玄这些个和尚在宫阙里搜刮的东西最多,有很多他们觉得用不到的东西,都在甲板上交易,因为他找到的物件里,也有字画,那些儒门成员,都拿出了不少好东西才交换过去。 苏桃儿左顾右盼道:“大师兄又不见了?” “你理会他做什么,他这么大个人能照顾好自己,这厮从小就是这幅德行,运气更是好得过分,一般不会出什么意外。” 正是因这些原因,司言才敢把他放出来乱跑,而且他性格并非是争强好胜之辈,也不太会惹上大麻烦,不像是白蓝,真是出个门司言都能提心吊胆半天,生怕他被谁给逮住,关在地下室里不放,那真是找遍世界也寻不到了。 司言其实也替几个徒弟操碎了心,御灵性格太孤僻,当年司言唯恐他会宅在天命阁里一辈子,但后来好在是有个林红英,也算是遇对了人。 “不过提起这均衡,差不多到是也该让他收收心,映雪还在等他,也不能让他一直浪下去,等到我处理完天云皇国的事情,是时候爸爸该给你们去主持大局,把事情给办了,至少御灵得把事情给办了。” 而此时,云符皇子忽然过来道:“国师,能从幽岛之上回来的人可不多,国师可曾倒腾出什么好物件了,若是东西不错,我愿意用功法或者宝具来来交换,我有一卷功法,可以直指神境第二重,想必国师也会有兴趣。” 司言道:“只是一幅画而已,没什么好物件,你倒是可以去问问那些儒门弟子,他们从藏书室里得到不少书籍,都没拿出来过呢。” 云符皇子脸色立即微变,他失声地自言自语道:“藏书室…听闻皇太祖得到的那卷功法,就是从一个藏书室里随手得来,最后好不容易才从中脱身回来,也是在之后突破了神境二重桎梏,我需得去看看!” 而且,这皇太祖却从未把功法透露出来过,就连火皇也就只修炼了前半部分而已! 只是云符在离开之前,却忽然止步下来,他对司言似笑非笑道:“国师,我父皇也已经向你示好了,夏姑娘应该去找过你了,这也算是我天云皇朝对你的示好,你也需要在我皇朝八千年庆典之后,需得给我父皇一个立场,我想国师,你也代表了永文帝的立场。我父皇,可并没有太多的耐心了!” 司言随即道:“皇子放心,我心中自然有数,明日之后就是庆典,我也会给火皇一个交代,或者我直接让永文帝过来,与火皇商谈也无妨。” 云符听闻之后,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好!国师就是爽快!我定然转告给父皇!” 在与司言的交谈结束之后,云符又对苏桃儿那么点头道:“皇妹,为兄先走一步。” 苏桃儿冷笑不已,嘴巴都快气歪了。 她没好气地问道:“师父!什么夏姑娘!?” “嘛…放心,你暂时是不会多个师娘了。” 之后,司言边回船舱,也一边道:“我发回去的飞剑传书,他们也该收到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个想法。” 船队已经返航了,但现在也已经很深,估计回到天云都城,最起码也得是在天亮前才能抵达。 苏桃儿和司言当然是往船舱里回去。 其实苏桃儿倒是还好,司言是觉得有些疲惫,他刚才打开生死两界之间的壁垒,耗费了不少法力真元,也该好好休息,巩固培元。 而在另外一边,当林若虚回到船舱之后,他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看。 林荷清当然了解兄长,见他脸色有变,就问道:“哥哥,你才和师叔回来,怎么又出去了,你是去找谁了……你是去找夏师姐了?” 林若虚先摇头,但过了会,却又点点头道:“嗯,我去找她了。” 林荷清无奈,还有着生气的口吻斥责道:“哥哥,她与你就不是一类人,她与我们崇阳门也格格不入,她要走你就让她走吧。” 林若虚轻声呢喃道:“倒是也不为了此事。” 林荷清见状,也唯有叹气了。 她知道林若虚很喜欢夏蔺,但如今夏蔺却要离开他们门派,恐怕她也很难劝服自己的兄长。 林荷清忽然想了想,建议道:“哥哥,要不咱们去找司大哥去吧,我这里还有两壶好酒,你可以去找他谈谈心!” 提到这里,林若虚忍不住就回想起之前他在船舱外面见到的一幕,夏蔺搂在司言在亲吻,所以他立即脸色一黑,厉声道:“不去!他也不过是个小人而已,与一个伪君子有什么好谈的!” 林荷清当即愕然,那么木讷地看着自己兄长,忽然显得那么不知所措起来。 但然而,也是在此时,忽然从外面出来了司言和苏桃儿两人的声音。 苏桃儿拿着被司言缩小的九天众神图道:“师父,这上面好多神,有姻缘之神么?” 司言看着图上找了那么一会道:“呐,这个女的就是,不过姻缘之神也就个噱头而已,她其实是魅惑之神,而且她自己很喜欢乱搞,一个孩子一个爹,把天庭弄得乌烟瘴气,有两个天宫之主曾经为她打得头破血流,反正浪蹄子一个。” 苏桃儿微微皱眉,心情似乎有点失落。 但也是在这时候,她忽然发现了这画卷的后面,竟然还有着一些细腻的文字。 不过实在太小,她有点看不清。 “师父,这里后面写着什么?” 司言也看不清,他伸开手掌,把这九天众神图变大了那么一点道:“咦,这是一部功法。” 他看着上面的文字,念道:“星月辰皇经……哦,这是一部功法,应该是月天宫的功法。” 苏桃儿好奇道:“这功法很好么?” “应该不错,这毕竟是直达神帝境界的功法。”司言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但虽然司言不以为意,可听到这里,在船舱另外一面的林氏兄妹,都顿时惊呆了! 神帝!这可是神帝境界的功法啊! 在青云界,能够得到星宿境界的功法,都已经十分困难了,能够得到星宿境界的功法, 都足以坐镇一个大宗门,建立起一个皇朝,所谓的西南天圣地,也才不过是有星宿之上而已,但如今就在他们的门外,竟然就有神帝境界的功法! 这意味着什么,自然已经不言而喻,别说神帝,哪怕是修炼到五方之上,都足以在青云界纵横一方了! 若是修成神帝,那就能在此界超脱,能够得到享受不尽的寿元,能长生不死了! 林若虚猛然从长椅上起身,与林荷清那么错愕,甚至惊恐地在对视。 而外面的师徒两人,也进了船舱之内。 苏桃儿错愕道:“能修炼到神帝?” “能啊,不过神帝并非只看功法,也要看天赋,只有功法是无法证道神帝的,唯有天赋和努力才可以,否则再好的功法也修不成神帝。” 苏桃儿随之高兴地撒娇道:“师父师父!人家也要学这个神帝功法!” 司言听罢,在她额头重重敲了两下,教训道:“你这丫头缺心眼,为师教给你的本事哪一个不是直指神帝,你还想背叛我,去学别人的,想给你师父戴帽子么?吃了为师的命轮道果,你再学别的本事当心走火入魔!你只能炼为师的!吃为师的!用为师的!生为师的!” 司言抓住她的后领子把她丢在床的角落,简直就像在对待一只小猫,而他自己则安然躺下道:“但你看看这功法也无妨,为师累了,打个瞌睡先。” …… 在远离青云界的某处,在一个到处都是道火的地方。 有一男一女,在这道火之中前行,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过这里到处都是弥漫的烈焰道火,即使他们现在是神祇状态,也有些抵抗不住。 那女子道:“前面太过于凶险,我已经无法靠近,再往里面二十里,我的命轮也承受不住了。” 那男子道:“这天火领域确实比想象得要艰难些…等等。” 女子问道:“怎么了?” 那男子从衣领之中取出一块玉佩,脸色微变道:“小师妹出事了…我当年为她烙下的法相被激发了。” 女子道:“她如今境界还不高,不会遇到太厉害的对手,应该会无事,你的法相足以应付。” 男子沉吟了很久,在犹豫之后,才终于说道:“不行,我要去看看她,这是师尊对我的嘱托,而且我看着小师妹长大,我不能让她有任何差池,我要回一趟青云界!” 说罢,那男子神力完全爆发! 在天火领域爆发出一层层恐怖的烈焰云圈,猛然向远方飞遁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师妹,舅舅来找你啦! 而当司言和苏桃儿的船舱里归于安静之后。 林若虚与林荷清两人在房间里,心情依然久久无法平息。 神帝境界的功法,一直围绕着两人的心头。 即使是林荷清这个小姑娘,她都是一颗小心脏在直跳。 脸上都泛起着红润,似乎情绪很是激动。 毕竟神帝境界的功法,这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这已经不是足以开宗立派,而是能够屹立在诸天万界之中,也能够拥有一方势力! 即使无法修炼到神帝,只要是凭借这功法突破星宿和月棱,都足以在青云界站住脚跟。 林若虚的内心更是燥热起来,感到悸动不已。 他要是能够得到了神帝境的功法,他何愁不能守住自己师尊留下的祖业,又如何要担心外面宗门的欺压。 即使如今他们的祖地会被人侵占,但只要给他时间,他就会在有朝一日能够都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而曾经所有看不起他们的人,也都将另眼相待。 而这,就是神帝境界功法的价值。 至于夏蔺,真到了那时候,他林若虚又何愁夏蔺不会回心转意,那时候的夏蔺,也只会倾心于他,乖乖做他的女人了! 林荷清在沉吟了良久之后,忽然出声试探道:“哥…哥哥,你…” 林若虚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林若虚在脸部表情僵硬了片刻之后,才应声道:“荷清,这件事你莫要声张,连师叔也不要告知。神帝功法么…他居然从幽岛之内得到了这样的至宝。” 林荷清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近前涩声道:“哥,你…你是想…” 林若虚瞪了她一眼,以带着沙哑腔调的声音告诫道:“荷清!为兄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是否能够守住师尊留下来的祖业,这功法,才是如今的关键了!” 林荷清见他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狠戾和决绝,这才低头,默不作声了。 她同样是门中的弟子,她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毕竟若是能够得到这神帝功法,这好处就连她都会此生受用无穷,她林荷清这个小小的女子,内心何尝不是有了一丝贪念? 神帝! 那是能够享寿命千万载以上,若是得到大机缘把神帝境界修满,更是能够长生不死,成为那超脱生死的存在! … … 翌日,云皇城之内,今天一直都是十分热闹。 皇国祭典已经算是正式开始了。 街道之上所有的商铺都大开,尤其是这些酒楼之类,甚至是路边的面点摊,生意都变得尤为好了,进出之人更是络绎不绝。 在皇国之内,到处都有戏台搭建,也可以见到那些青楼之中,比往常更早就已经开门营业了,歌姬舞女,即使从外面望进去,都能瞧到那翩翩的美妙身姿。宾客之间的喧哗,同样清晰于耳。 来参加皇国祭典的人十分多,在明日,天云火皇更是大宴天下宾客。 无论是域外宗门还是国内属于火皇的势力、臣子,都会到场。 司言今天倒也乐得轻松。 还算是清闲,基本都无所事事。 之前亏掉真元法力也已经补充回来,而且今天他的胃口同样很好,起来就吃了不少东西。 苏桃儿么,事实上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师父还是有点老爷爷的感觉,总是一个人端着一杯茶,要么就是双手背在后面,喜欢找空闲的地方散散步,看看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而且是一直盯着看,连眼睛都不移动下。 而驿馆的对面,就是一户寻常人家的宅院,加上驿馆建造得比较高,就能看到宅院里的景象。其实苏桃儿也是现在才发现,有时候她早上还在睡觉的时候,师父竟然会跑到对面那家人去窜门,还和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聊得十分热络,男主人的年轻妻子都还在为他这客人忙活,给司言倒茶,两个男人就那么在谈笑风生。 男主人的妻子还和一儿一女在边上,苏桃儿甚至发现师父都亲热地抱了抱人家的这对儿女,亲了亲人家这对兄妹。 然后又是聊家常了很久,吃过早饭,才那么拍拍肚皮晃晃悠悠回来了。 若是别人这样去串门,苏桃儿倒觉得没什么,但至于她这师父,苏桃儿心里总有说不出的古怪。 不过在今天快傍晚之时,司言想不到的是,宫晓晓却来登门拜访了。 这次她与师兄,还有弟弟宫觉初,是特意登门来致谢。 而且他们也宴请了司言和苏桃儿一起到酒楼。 宫晓晓和慕师兄先把两支千年灵参放在了桌上,司言倒是不客气,收下就是了,反正他偶尔也需要找药材,而且千年灵参用来炼精气丸可是上佳的好料头。 宫晓晓知道了司言的身份,因此她与师兄都异口同声道:“国师,多谢你昨日出手相救,晓晓奉师叔之命,来谢过国师。” 宫晓晓的师叔畅亦因为伤势有些重,正在客栈之中先行疗伤,等到稳定伤势,才做返回宗门的打算。 那慕师兄也道:“晚辈谢过国师。” 司言也是稍微回礼。 宫晓晓瞪了一眼宫觉初道:“还不快谢过国师!” 宫觉初因为其姐姐宫晓晓的原因,对司言抱有戒备之心,以至于这俊秀少年现在还有点臭屁的模样,但他也心知司言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也唯有躬身拜下道:“觉初谢谢国师。” 司言看了他两眼,随便应声道:“哦哦!是你啊。” 宫觉初被司言一句话塞住,似乎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被轻视之感。 司言也发现宫晓晓和宫觉初虽然是一母同胞,但两人却并不像。 宫晓晓的前世是凤焰舞,而凤焰舞的元神,她的魂魄之力极强! 那是极高的境界! 即使是转世之后,她的容貌,她的血脉都会受到前世的影响。 但司言倒是也发现宫晓晓的性格,确实很认真,而且她似乎还对自己弟弟尤为严格,见宫觉初哼了声,就在在底下一脚踢出,踹在了他身上,宫觉初吃痛,但也唯有忍住,一脸委屈的模样。 宫晓晓对司言的态度变化很大,今天她心情几乎全程都不错,在与司言交谈,而司言,除了和宫晓晓相谈甚欢之外,也与她的慕师兄打听了在外界的见闻,作为他之后的考量。 宫晓晓当然觉得司言很奇怪,这个男人,似乎熟悉地知道她每一个喜好,今天在点菜的时候,竟然还能点了一桌都是她喜欢,而且不重样的菜色。 而且在期间给她夹菜,更是晓得她喜欢哪个部位。 看得宫觉初是那么一愣愣的。 可宫晓晓倒发觉,这国师身边的姑娘,倒是脸色一直古怪。 甚至在司言逗笑宫晓晓之时,她都用手挽住了国师的胳膊,头也故意靠在了他肩膀上。 这么大胆的姑娘家,也是把宫晓晓瞧得有点傻。 至于苏桃儿,还甚至轻轻哼了那么一声,一双大眼睛在瞪着宫晓晓。 司言无所谓地拍拍她的脑袋,轻声笑道:“你困了?” 苏桃儿捋捋刘海,又正襟危坐,对宫晓晓颇有戒心地提醒道:“我师父有妻子了哦!” 宫晓晓又是眉头紧锁,是那么不明所以。 她心道:‘你有师娘了?你有师娘还这么粘着你师父?你师娘不会打死你么???’ 不过在话题回归正传之后,宫晓晓倒是取出了两块玉佩,请司言过目:“这玉佩听我娘亲说,是我的大舅和二舅给的,我也就见过大舅和二舅一次,在我去墨门之前,他们特意结伴来家里看过我,但我也不知道为何,在九狱的时候,玉佩里面竟然会走出了两尊神的法相烙印…真奇怪。” 宫觉初不满嘟囔道:“为何大舅和二舅没给我留下玉佩……是不是其中有一块是我的?” 司言抬头看了宫觉初一眼,道:“呵呵!” 但见宫晓晓迷茫,他也出声道:“可能正是什么宝物,你的大舅和二舅才会给你,你戴着就好,虽然这两尊神的法相烙印不在了,可这两枚玉佩还能为你挡住神境力量的一记,你留着便是。” 宫晓晓听闻,这才在迷惑之时又收好了,但她还是自言自语道:“大舅和二舅不知道干嘛去了,去了哪里呀,也好些年没见他们了。” 宫晓晓他们和司言聊了很久,才天有点暗下里的时候,这才起身离开了。 期间,司言也与宫晓晓互赠了点东西。 但也是正在此时,在这天云皇城上空,一道流光忽然划过。 一个男子,落在了都城之内。 他抬头,像是在感应位置,呢喃道:“小师妹就在不远处,这么些年不见了,她也该有个十七岁了…等等,小师妹这一世没有前面的记忆,她会不会喜欢上别人,那样师尊就绿了啊…不行不行,师父虽然离开了,但他要是知道小师妹喜欢上了别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我们,待我先去探探,她若有了汉子,徒儿就替师尊就弄了那奸夫。” 这男子一抖身上的长袍,朗声笑道:“师妹…不对,外甥女!舅舅来找你啦!” ——————分割线 最近更新不是很给力。 真的很抱歉。 发生了一件让我很郁闷的事情,心情不是太好,昨天更是想得彻夜未眠…我之后会努力更新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恩师之情 因为宫晓晓的玉佩还没有碎裂,而且回到了青云界之后,他更是从自己的残片里面感知到了宫晓晓的生机,所以也已经放心了很多,甚至如今回来,他还有心情到处走走逛逛,给自己去买了块甜糕吃。 毕竟近期他一直都远离人世间,如今对这烟火气息也十分留恋,他看着这天云皇国,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样子,忽然有些怔然地出神了。 而他的心绪,也忽然在之前的雀跃里,变得怅然若失起来了。 这里他以前当然来过,第一次来天云都城的时候,他才只有七岁而已。 师尊带着他,还有他师兄一起,在这星夜的天云皇国四处游荡,他小时候嘴馋,还嚷着要师尊给他买东西吃。 他年纪小,和已经是玄元境界的师兄不同,他是可以一边吃着甜糕,一边拉着师尊的手,在这都城的夜景街道之上,在熙攘的人群之间散步。 师尊是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对他轻轻笑道:“子虞,为师刚才在领悟天道,忽然想到了一套有趣的功法,我觉得很适合你,你的魂魄天生比别人强大,你适合魂魄之道,这套功法就叫,碧血罗魂经,你看怎样?你师兄的我已经悟出来了,这个就专门给你了,其实师尊还是希望你们学剑,剑法才是为师的最强之道。” 但年幼的唐子虞吃着手里的甜糕,是那么懵懂地抬头看着养育自己长大的男人,这个男人,在三年前捡到了无父无母的他,成了他的师尊,成为了今生今世他最亲的亲人。 师尊给他吃住,教化他,养育他了。 师尊用手敲敲唐子虞的额头,斥责道:“为师问你呢,你个小馋鬼,怎只顾着自己吃甜糕,你可愿意学呀?” 唐子虞缓过来,摸摸自己的额头,也根本没听清楚,就奶声奶气点头道:“愿意学,弟子只听师尊的。” 师尊随之笑道:“好好好,你愿意学就好,你的魂魄有天赋,哪怕去了九狱都能在后土府君那里谋个差事,恐怕府君还会好好重用你,你不学魂魄流派的功法,未免太可惜了,咦!你甜糕怎么吃这么快?等会师尊还要带你们去一个很好玩的吃辣子鸡呢!” 唐子虞甜甜笑起来,挤出两个小酒窝,用稚嫩的声音道:“师尊,弟子喜欢这个。” 师尊唤住在前面走的大师兄百凛庆,嘱咐道:“凛庆,再给你师弟回去买一块糕。” 当年也才不过二十来岁的百凛庆当即听命,就折返回去,对于师尊的嘱咐,他同样很是听从。 唐子虞就那么走着,他还在咬着手里的甜糕,但这时候,当他看向自己的左手之时,却没有人拉着他了。 唐子虞往边上那么一望,如今已经再也见不到任何的身影。 他看着自己的手,才在恍惚之间意识到。 他如今已经长大了。 而他师尊,也已经离开了,师尊遵从于天道,被囚禁于天道之中,已经离开了此界六千二百七二十年整,不知道去了诸天万界,这宇宙乾坤之中的哪一界。 这宇宙实在太大,太浩瀚了,他也不知道从何去下手。 唐子虞自言自语道:“师尊,小师妹几乎是不惜一切代价在修炼,境界一直修到了六御为止,她是我们之中最有天分的人,她为了你,她去修她的最后一个境界,她去修她的第二世了…” 唐子虞说着这些之时,眸子里也闪过了一丝泪光。 但他唯有忍住,他是那么抬头望着这片天空,似乎是那么笑道:“师尊,师妹转世的时候发过誓,她一定会从这个轮回之中把你救出来,也一定会再找到你!等到师兄能够回到我们身边!等到师妹也重修一世回来!” 自言自语说完这些。 唐子虞笑了笑,又在这夜色之下的街道上行走。 授业恩师,犹如再生父母。 又何况,是将自己养育长大,把自己当做儿子一样疼爱的师尊。 在这个世间,唐子虞再也没有如此挂念过一个人了。 无时无刻,一直,想念了他六千多年…… 而这,也是成了唐子虞道心之上挥之不去的疤痕。 …… 司言和苏桃儿同样走在这熙攘的大街之上。 其实和之前一样,司言又给这丫头买了一堆东西,有许多甚至还是小孩子的玩具,比如一个拨浪鼓。 但她却显得格外开心,偶尔拿在手里还晃荡几下。 苏桃儿自己当惯了大小姐,后来又当了公主,所以从小就没带钱的习惯。 然而反过来,司言自己又格外喜欢照顾人,他也喜欢宠人的感觉。 这丫头此时正用狐疑的眼神在盯着司言,再次试探道:“师父,你真的不去告诉那个大师姐的转世身么?” 司言随之笑道:“当然不能,我如果告诉她,她的前世是谁,我就是破了她的修行,她转世这十七年,都将会功亏一篑,甚至是她的三魂七魄,她的前世身,都会遭受到反噬。” 苏桃儿听完,在内心悄悄松了口气,但随之,她又好像有点过意不去。 心情在那么一会,有点小小的内疚。 而在快回到驿馆之时,苏桃儿却拉住司言的衣袖,踮起着小脚尖,对司言道:“师父,对面有家烧饼很好吃,你给桃儿一点钱,桃儿过去买些来,明儿个咱们当早点吃嘛。” 虽然司言迟疑了下,但还是把钱交给了她,毕竟在对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何况苏桃儿身上还有司言炼制过的簪子,加上他也是得回房间了,毕竟火皇后宫里的妃子,她们也到了要歇息的时候,再不回去,可要出事了~ 苏桃儿接过钱,就兴高采烈,一双手背在后面,蹦蹦跳跳往对面去了。 烧饼炉子烧得很旺,商贩正满头大汗,在烤制着今天的最后一炉。 苏桃儿对着商贩,笑问道:“大叔,今儿你生意不错吧?” 那烧饼汉长得很胖,同样也露出了一副憨厚的脸,道:“嗨,是还行,今儿个是我们天云皇朝的庆典,生意比往常好多咯!” 苏桃儿看着不远处,皱着眉,好奇地问道:“大叔,为何那些士兵在抓捕乞丐?” 这烧饼汉解释道:“哦,这是自然,如今来这么多人参加庆典,怎能让这些叫花子在都城之内,自然是要清出去。” 烧饼汉依旧是一脸憨厚地解释道:“这些乞丐大多是从皇国其余的穷地方过来,唉,姑娘你管他们作甚,只是群贱骨头罢了,火皇陛下将他们清出去,也会给他们些吃食,否则饿死在了城外,尸体臭了,那也不好。” 苏桃儿顿然道:“百姓不是有地么,他们为何要出来讨饭?” 烧饼汉道:“天云偌大,有些地方少雨,地旱了,自然没饭吃,外面有饥荒之时,年年有乞丐进入都城之内。” 苏桃儿皱眉道:“火皇不管他们?” “为何要管,姑娘你也说笑了,又不是咱们这些天子脚下的人,何况咱们也饿不到,凡是我们都城之内的百姓,哪怕出租自己的房屋,也足够活计了,干个买卖,也不过是多个钱路而已。”烧饼汉依旧憨厚道,“怎还需去赈他们的灾。” 苏桃儿听闻到此,当即愕然,情绪陷入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境地里。 她的两个父亲。 养父苏太师。 生父永文帝。 这两人都致力于改革。 他们那么多年的奉献,也不过是想让百姓过得更好而已。 比如中州,当年少雨,也时常有饥荒发生。 但永文帝和苏太师,还是抗住了国库空虚,甚至裁减后宫之中的花销,去给中州赈灾。之后更是挖通了大运河,让涛涛的沐江之水,可以流经中州,为那方旱土,带去更多的福泽。 恍若是在这一刻,苏桃儿似乎在自己心里,变得尤为敬佩自己的两位父亲。 苏太师是贪,但苏桃儿知道,苏太师的大部分钱财,其实在最后还是流出去,每年的赈灾,都是苏太师带的头。 三年前,云州洪灾,苏太师更是把自己小老婆的镯子都给当了。 永文帝在年幼之时,在穷苦人家过过日子,所以他知道百姓疾苦。 苏太师本身就是出自草根,他更晓得百姓是过着怎样苦哈哈的日子。 苏桃儿抬头看着那远处的皇城,然后又把目光放回到口口声声,以在天子脚下而感到有优越感的这商贩。 她心中,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塞住了。 她也是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天云皇国,和天圣皇国,真正的不同之处。 甚至连两国的百姓,都有大不同之处。 而此时此刻,或许苏桃儿不知道的是。 她背后有个男子路过了。 那男子手里揣着一块甜糕,一直往宫晓晓所住的客栈而去。 唐子虞找到了宫晓晓,也很快和宫晓晓相认了。 不仅是宫晓晓喜不自胜,就连宫觉初,这少年也因为见到亲人而觉得内心很暖。 宫觉初,来到了唐子虞身旁,兴奋地红着脸,道:“二舅,你是否还记得觉初,小时候觉也见过二舅哩!” 唐子虞面无表情盯着宫觉初良久。 “哦哦。” “是你啊。” 第二百五十章 烟花漫步神剑人,咱二舅是神! 唐子虞在见到了宫晓晓之后,心情自然是十分不错。 毕竟一别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再相见,站在唐子虞眼前的,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小师妹了。 宫晓晓和她前世的凤焰舞极像,无论是神态还是容貌。 甚至在举止投足之间,都非常神似。 只是前世的凤焰舞发色是火红,犹如一团烧到极致的烈焰,但现今的宫晓晓,只是在黑发之中参杂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鲜红而已。 不过也同样很好看。 宫晓晓前世凤焰舞,她的性格有些高冷和孤傲,虽然很重视自己的二师兄,但表面上却对唐子虞有点爱答不理,从小就是这样,喜欢抬起着自己高傲的小下巴,时不时发出那么轻蔑的一声‘哼’,不理人的时候,头发都会甩在对方脸上。走路的时候,头上戴着的凤凰翎羽更是左摇右晃,神气得不得了。 但如今呢,如今的小师妹却是犹如一个单纯的小辈,那么看着他,似乎对自己二舅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还在边上忙活,给他泡茶,还激动得小脸通红,更甚至,宫晓晓还得喊他唐子虞一声二舅! 这个辈分是不是突然爬高了呀! 是不是突然和师尊他平起平坐了呀! 唐子虞心中在异常满足和暗爽的同时,还真是感慨万千,要知道当年的凤焰舞,只给师尊泡茶过,到后来师尊的丑事败露,凤焰舞看着师尊的眼神,也基本都很嫌弃。 以前,其实天命阁所有的苦活累活,都是他在干,什么主阁前面打扫院落啊,煮饭炒菜啦,都是他。 师尊又偏心,小师妹即使长大了,也十分疼爱,都不让干粗活。 就像是现在,唐子虞发现凤焰舞在端茶以后,就去洗手了,这个客栈的房间里被她放了三盆水,三块以上的手巾,就连宫觉初这个弟弟,都被她打理得很干净,脸上都十分白净,穿得一身衣裳,都一尘不染。 大师兄么,熬出头了,天命阁地位排名,小师妹是暗老大,师父名义上第一,实际上第二,大师兄排名第三。 他唐子虞没人权。 不过么,凤族原本就是神族之中最有洁癖的那类,这也难怪以前的凤焰舞不愿意干粗活。 但反过来讲,凤凰又是十分忠贞的一族,如果认定,或者喜欢上一个人之后,那种印记,几乎是烙印在灵魂之上,此生此世不会再变。 不过转世后么…… 宫觉初是那么翘起着嘴,似乎心有不满。 他内心嘟囔道:“娘亲好像也更喜欢阿姐,咦,难道我是捡来的?!” 宫觉初,忽然陷入了深思,以及怀疑自己的人生之中。 至于宫晓晓在落座之后,自然就和唐子虞谈起了关于玉佩的事情,以及在玉佩之中的两尊神。 唐子虞随之笑着解释道:“晓晓,这玉佩是二舅与大舅很早以前从一个地方得来的宝物,你出生的时候,我与大哥来看你,就都把这玉佩送给了你,算是给你人生的第一件礼物。” “为何我没有…”宫觉初嘀咕了下。 唐子虞装作没听进,以至于还向边上吹了两声口哨。 宫晓晓递过去其中一枚安慰道:“阿姐送你一个就行了,阿姐又不知道这玉佩是如此的至宝,早知道便是给你了。” 宫觉初接过,这才好像是开心了起来。 宫晓晓则摸摸宫觉初的头,也带着些宠溺。 唐子虞问道:“晓晓,你如今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你是否有心仪的男子?” 宫晓晓只是浅笑着摇头,用手往后面捋了捋鬓发道:“晓晓还小,以修炼为重,不曾有喜欢的人。” 唐子虞听闻,这才松了口气。 而之后,唐子虞当然得知了为何玉佩会被激发之后,所以他同样是吓出了身冷汗。 登上幽岛,进入九狱冥都,幸好只是他的法相进入了九狱,要是真身进去,恐怕就会闹出大问题了! 九狱阴差,个个境界都不低,更何况他们身后的九狱之主,更是亡灵世界的共主!阴差他还搏一搏,但九狱之主,怕是一招就能降服他了。 而且或许还会被对方关在九狱之内当苦力……九狱无良,连死人都要压榨,诸天万界皆知。 但他同时也松了口气道:“师妹…晓晓,你们怎么从九狱之内回来,是空间裂口不稳定么。” 不过正这个当儿,外面忽然传来了许多响声,唐子虞一愣,起身走到窗前,才发现是烟花。 唐子虞,望着那烟花,似乎又想起了从前。 当年,师尊带他来到天云都城,夜空之上也同样绽放着这些烟火。 宫晓晓见他站在那里一直在看,就过去问道:“二舅,你怎么了?” 唐子虞望了望宫晓晓,浅浅地笑道:“无事,二舅就是有些想念家里的大人。” 宫晓晓沉吟,然后又问道:“二舅,大舅不是与你一起去外面做生意了么,可曾与你一起回天云来了?” 唐子虞道:“没有,你大舅做生意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这些年还回不来。” 见宫晓晓再次要追问,唐子虞赶紧打断道:“晓晓,你要记住,你或许可以不求境界上的提升和突破,这对你而言的价值,早已不大了,但你一定要保持道心的澄澈,你一定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知道么?” 宫晓晓迷茫,但还是点头。 这些话司言在之前也和她说过,但二舅竟然又讲了一遍。 但我辈修士修神,不就是求一个境界的提提升,达到超脱么?为何二舅让我不要在乎这些呢。 话说二舅不是商人么,怎么提起修炼头头是道? 宫晓晓有些不解其意。 而这时候,唐子虞却悄悄拿出了本小册子,忽然诡异地笑了笑,在上面写到——“今天小师妹,又喊了二师兄十三声舅舅,耶耶!等小师妹重修以后,我要让小师妹羞死!我要羞死小师妹!耶!” 宫晓晓探头探脑道:“二舅,你在写什么呢?” 唐子虞立即藏好,立即诡异地温柔笑道:“没什么,就是记一笔。” 宫晓晓歪了歪头,一脸懵懂。 但就在此时,唐子虞忽然在这满是烟花的夜空,见到了一个双手怀抱着长剑,头戴斗笠的男子,在烟火的映衬之下,从夜空之中缓缓走过,那形象身姿,是无比洒脱和飘逸。 与时而在夜空之中,忽亮忽暗的烟火所相互映衬着。 而此时,这男子的行为,在都城之内当然是有大量的人见过了。 至于唐子虞和宫晓晓,以及在后面的宫觉初,三人见状之后,几乎神情呆滞地异口同声道:“好帅……” 唐子虞一拍大腿,厉声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过那么潇洒的走姿!” “而且此人是个高手!他境界虽然不高,但整个人犹如一柄欲出窍的神剑!锐不可挡!师妹,此人将来的成就绝不会比你低!比你两位师兄,更是强出不知道凡几!” 宫晓晓懵然道:“师妹?师兄?” 唐子虞吓得心里一惊,赶紧收声,立即从窗口一跃而出,飞身去向了外面,并且对宫晓晓道:“晓晓,你的玉佩二舅先拿去,过些日子再还你,现在二舅去找那剑修道友饮个酒!” “哦…二舅你走吧。”宫晓晓看着远去的唐子虞猛然反应过来,“二舅竟然也是修士!?” 此刻,那在在夜空漫步的男子,似乎是已经把今天他预想好的出场步骤,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所以他忽然化作了一道剑光,消失在了夜空之中!那速度极快!宫晓晓根本都看不清影子! 飞身而起的唐子虞立即称赞道:“好剑!!” 为了追上那人,唐子虞释放了自己的一重境界,脑后一道光轮随之跳跃而出,猛然遁去! 宫晓晓和宫觉初两姐弟见状,当场目瞪口呆,嘴巴大得能塞得一个小拳头:“我们二舅是神!?” 宫晓晓和宫觉初会感到震撼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若是家中长辈有神祇。 怎么还要把后辈往外面送呀! 而此时,手里吃着买来的烧饼,趴在窗口的苏桃儿,也见到了在夜空漫步的大师兄,她呆呆地木讷道:“好帅…不对!师兄怎么又犯病了!咦?谁和他一起走了。” 司言的房间已经安静了,只是偶尔苏桃儿会感觉隔壁的床在摇头,以及好像是舒服的梦吟声,其余倒是没什么了。 而到了第二天,司言神清气爽地起来之后,又去隔壁人家蹭了一顿早饭,还亲了人家一对儿女,就回来了。 苏桃儿咬着手里的烧饼,轻轻哼了声。 师父最近去窜门,都没有喊她。 今日火皇会在宫中大宴天下宾客,到访者,有天云自身的属臣,也有许许多多的外部势力宗门,而且火皇,还同样会举行大祭。 司言和苏桃儿都很早收到了邀请,请他们在中午之前务必当场,而届时,火皇还会与司言私谈。 只是当师徒两人还在驿馆之时,一大早,就有两人来登门了。 林氏兄妹,又来拜访他们。 林若虚又为司言带来了许多天云皇国的地理图。 第二百五十一章 火皇之意,一见如故 当林若虚和林荷清兄妹从驿馆走出来,在别人都看不到之时,林荷清才拉住他,几乎是压着嗓子说道:“哥哥呀,你抄录归抄录,为何把人家的原记述也给毁去了许多!” 本来他们打算寻找借口,找那九天众神图,但谁曾知道,那众神图,就被司言随意放在床头处!因此他们交谈的期间,在对面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过来送司言一点过年的腊肠之际,林若虚慌忙用事先准备好的法印,把所有文字都刻录在其内了,神帝境界的功法极其复杂,即使是那画卷很大,其实也无法以平面记述所有内容,它的记述文字十分特殊,一个古语文字甚至都能拆解出整整一本书!所以,林若虚才需要用特殊的法印刻录! 因此,他也只需要在画卷的背面,用神通真元抹去分别几排字,那其中的几个境界,也就变得残缺不全了。 而在刚才,他就分别抹去五方、六御和神帝。以至于,连四昊都有一个文字被他所破坏,企图让对方的四昊境界修炼不到完整! 林若虚脸色还有些潮红,这也是他心率加快所致,他这是得逞之后的兴奋,是他那前所未有过的畅快之感! 在以前,林若虚一直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在师长的教导之下,做事更是循规蹈矩,是一个最为正派的正人君子。 但如今,把别人的功法偷来,却令他的心情有着莫名的兴奋和激动。 林若虚忽然冷笑了几声道:“你又何必在乎这么多,他们能有四昊境界的功法,已经足以为自保了,司兄的天圣国,以后自然无恙,但若是也让他们得到神帝境界的功法,若是往后他们来寻仇该怎么办?为兄也是在为你我考虑。” 林荷清还是心慌不已,她是那么看着林若虚,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她变得好像不认识这个兄长了。 但她若是观其自身,难道不也是如此么? 她此时何尝不是如此。 林荷清,还是曾经的林荷清吗? 只因为,摆在眼前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但或许,她与林若虚还是有着区别,她无法掩饰,也无法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愧疚。 林若虚道:“荷清,咱们先离开吧,今日火皇也邀请了我们宗门,我们先去赴宴才是。” 林荷清心虚道:“哥哥,我…我们是不是先离开为好?” “不怕。”林若虚安慰道,“我在那画卷之上抹去的几排字,那手脚十分细微,他们前面的境界都尚未看完,又如何知道后面哪里出了问题。” …… 而在之后不久,司言和苏桃儿就来到了皇宫。 今天,自然是宾客满座。 皇国八千年的庆典。 光是外部势力和宗门,抵达皇宫者,就已经近千人了。 西南天宫和天云皇朝关系十分密切,因此在这里的地位同样相当高。 毕竟在沐风身边的昌黎,可是能够直接面见皇太祖的人物。 那昌黎遇见司言他们抵达之时,神情之中,仍旧是满含着轻蔑。 他们自然知道天圣国的情况,知道那里是一片无法修炼成神的小世界。 如今返回青云界,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当司言正好走过沐风和昌黎身边之时,那昌黎低声冷哼道:“你伤我侄儿,我未与你清算过,这幽岛之上是不曾有机会,但这并不代表此事就作罢了!” 此刻,沐风和西南天境的人,神情上自然有几分得意和戏谑。 司言应声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先告退一步。” 上次在幽岛,司言忘了在倒上杀人了。 只管到处乱看。 而其实,司言当然知道这件事有个两面性。 因为等到火皇召见司言之时,火皇就提出了他和西南天圣地的矛盾,火皇道:“国师,朕知道你与西南天宫之间的矛盾,西南天有三位宫主,沐风是其中一位宫主的嫡子,你可是当众拂了西南天的颜面呀,他们也不会善摆干休呀,朕是真的替你在担忧呢!” 司言了然道:“多谢陛下关心。” 火皇点点头,又拍拍司言的肩膀道:“西南天的势力很大,下辖弟子众多,又有神境二重以上的神祇坐镇,还有领地与国师所效忠的天圣国所接壤,问题还是很大呀,不过朕与西南天有些交情,而且朕也佣兵数十上百万,西南天好歹也畏朕几分,朕要是舍弃些利益,倒不是不能与国师去说解说解。” 司言应下,想了想,竟然道:“陛下,你的意思我懂了,永文帝那里我已经写信过去,让他来直接见你,这样如何?” 火皇顿时惊喜起来:“国师,你真是会去说服永文皇帝,让他来见朕!” “当真,不过永文帝肯定不会直接来这天云都城见你,他也得考虑自身的安全,所以,在海上如何?陛下,你们双方都出海,在海域之上,一起相见,然后商谈,你看怎样。” 火皇惊喜不已,连连出声道:“好!好!那就在海上见面,只要永文皇帝愿意来见朕!朕一定带着文武百官前去!” 而正在此时,馨皇后竟然从对面走来。 而馨皇后的后面,竟然还跟着夏蔺。 夏蔺之前的装扮都比价干练,但今天这样的日子,她竟然也穿了一套宫装汉服。 馨皇后向火皇见礼,夏蔺分别向火皇和司言见礼。 司言看着眼前的馨皇后,看着她的身子,看着她的身材,和那白皙的肌肤。 心中自然有过了涟漪。 嗯,其实,司言还是很了解馨皇后的呢~ 火皇的几个老婆都不错呢。 不过么。 呵呵! 馨皇后巧笑倩兮道:“陛下,请容我与蔺儿,单独与国师谈谈,你看如何。” 火皇心情大好,大笑道:“自然可以,朕先去前面与宾客见见,皇后,你且带着蔺儿与国师,在这皇宫之内到处走走吧。” 司言与馨皇后并肩走着,夏蔺跟在他们后面的不远处,馨皇后的步子很轻盈,但即使如此,她的胸口,还是随着身体的晃动,在微微起伏着,发出着那么些涟漪。 她头上还几根凤钗,也都在轻轻摇曳着。 馨皇后似乎发觉司言的目光,但她也不说破,反而道:“国师,你上次擅闯本宫的寝宫,还打伤了本宫,本宫还没与你算这笔账呢!” 司言连忙装作无辜道:“皇后娘娘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事实上,司言还顺便小解了下,不过应该没有被发现。 馨皇后柳眉一挑,道:“本宫也不与你这赖人扯皮,没抓个现行,也不能拿你手来对比掌印,而且本宫倒也不是那么小气,国师打伤本宫便是打伤了,只是皮外伤而已,何况想来国师入后宫,也是去净房迷了路而已,本宫不与国师你计较,不过么,国师,本宫与陛下也算有诚意了,国师你可不要辜负了我们。” 馨皇后看了看他,补充道:“蔺儿应该去找过国师你了,她便是当做我与陛下送给国师你的吧,她是我远房妹妹,家里又是大族,配与国师你,也不亏心。” 司言摆手道:“娘娘,我在家里有妻子了,她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其实算起来,也是和火皇平辈。” 馨皇后哼了声,道:“这些无妨,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陛下不也有美妃十二位,本宫与其余姐妹,相处不也挺好,还整天一起谈谈心,散散步,你才两个,堂堂男子汉,血气方刚,应付两个小女子,你也怕?” 两个? 司言心道:“抱歉,我试过十二个。” 皇宫的御花园之内,很多人的目光都放在司言身上,似乎人人都在奇怪,为何皇后会与一个男子并肩走在一起。 馨皇后对夏蔺道:“蔺儿,你过来。” 夏蔺近前,躬身见礼。 馨皇后道:“今天开始你就陪着国师吧,知道么。” 夏蔺道:“娘娘,夏蔺知道了。” 说完,夏蔺也对司言道:“国师,从今日起,蔺儿便跟你了。” …… 在都城的一个凉亭之内。 两个男子从昨夜把酒言欢到了今日。 墨均衡盯着摆好姿势,靠在那里唐子虞,沉默了会道:“不对,不是这样。” 墨均衡亲自释放,道:“要这样靠,头要微低,神情不要太浮夸,双手抱胸前。” 唐子虞见状,连连拍手道:“妙啊,这姿势真好!真洒脱!” 唐子虞连连夸奖道:“墨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每次要紧关头,即使先到也要最后出场,这样的道理我为何那么多年没有想到,以前都是直接冲上去了。” 墨均衡微微点头道:“这是小道而已,只有最后出场,才够震慑对方,才有最强的存在感。”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墨均衡得意一抿嘴,又教导道:“走路的时候,不要抬头看对方,看了对方,气场就输了一半,你看,这样用手扶着斗笠,轻轻抬起头,眼睛虽然看不到对方,但要给对方一种你已经在盯着他的错局,至于对方,也只能瞧见你的下巴而已,这时候,最好带着一抹浅笑。” 唐子虞激动万分,当场掌声如雷。 ——————分割线 月末求保底月票呀!! 要过期啦~就给我伐~ 第二百五十二章 集结起来的力量 唐子虞和墨均衡两人相谈甚欢, 几乎是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有停下过,至于魏子盛,在另一边负责烤肉,弄下酒菜的他,却是用那么古怪的目光在看着两人,他以至于还轻轻嘀咕道:“这天下间,竟然还有和师尊一样的怪人,而且也是第一次有道友和师尊那么合拍,不过师尊每次出场的走姿,确实很超脱和飘逸呀!” 魏子盛如此瞧着在示范走姿的师尊,好像也流露出了淡淡的艳羡和崇拜。 唐子虞心情大好,拉着墨均衡道:“墨兄啊,你我一见如故,今日你可愿意与我结拜?” 墨均衡拉了拉斗笠道:“无妨,可结为异姓兄弟,我可以让我徒弟做个见证。” 唐子虞依旧在鼓掌,随即道:“好好好!等到了夜里,我也把我小师妹拉过来,做个见证!” 至于在与此同时。 远在天圣国京城的永文帝,则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他收到了司言的信件,其实也有两天了,但对于这个前去谈判的这件事,仍然令他惴惴不安。 苏太师见状,近前道:“皇上,你在担心么?” “这是自然,这司阁主在搞些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让朕前去面见那天云火皇,还说什么展现实力给对方看!朕的天圣国自太子造反之后,三公九卿死伤太多,如今又还如何有什么实力可以展现,这岂不是滑天下之稽嘛!朕若是前去,没有大军保护,岂不是纯粹找死,去自投罗网!” 永文帝越说越气,连连指责道:“这司阁主是不是被火皇用美色给收买了,真是气死朕了,朕的族妹,朕的女儿都在他手里,他居然让朕去自投罗网!朕如今只是个破落户,境界也勉强到人神,麾下最强战力也不过是太师你而已。” 苏太师道:“陛下,我倒是差不多了,最近几天可以完善神境。” 见永文帝稍微消停了一点,苏太师又道:“在信件之中,司阁主不是提到了么,他也已经用信函去请人回来给皇上你坐镇,皇上你也不需要太过于忧虑,司阁主自然心中有数。” 永文帝依旧骂骂咧咧。 苏太师随之笑道:“皇上,你也放心,从其余几个州有信使传信过来,说是藏雪派掌教已经带着七大长老下山了,正在向京城赶过来,林掌门和御神刀,也在昨天抵达了京城,现今正在斜月楼歇脚,想必司阁主也是都写信给了他们,请他们过来,应该都是为皇上你来助阵的,而且神刀来过我府上,拜见了内人,说是过些天就要出发去一趟天云,是否有东西要带,他可捎去给桃儿。” 永文帝听到这里,才面色有点缓和,但依然在碎碎念,不停嘀咕。 但紧接着,他好像又发觉哪里不对劲,而且,他觉得这个问题也十分严重,他连忙道:“等等…朕才是天圣国的皇帝呀!朕才是啊,为何皇国之内的势力,他司言写几份信函就可以解决,为何朕不可以啊!朕才是皇帝,才是这天圣国的主人呀!” 在意识到这件事之时,永文帝甚至觉得自己心里好酸,好酸啊,就像是柠檬一样炸开了啦。 苏太师再度安抚道:“皇上皇上,司阁主如今不是你的国师嘛,无妨无妨,他还是你云家的入赘女婿,无妨无妨…而且太后不也为你奔波去了么。” 永文帝一愣,提起太后,他心里还像是又有人在自己胸口把一个柠檬挤爆了。 他用手扶着额头,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朕掌权那么多年,这司阁主才出来多久…” 而此时,在京城的斜月楼,御灵和林红英两人,都穿着相同的衣裳,连花纹都一模一样,两人也都是穿着大红色,只不过,两人都是那么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从外面刚回来的白蓝。 如今的白蓝,与之前的气质,有着十分迥异的不同。 以前的白蓝,长发及腰,带着都是阴柔和邪魅。 但现今的他,却把头发剪到过肩,并且还绑好了,那阴柔之气,去了不少,此时的他,穿着一身纯粹的紫色男装,竟然多了那么一分男子的俊秀之气。 但正是因此,这才令御灵更心生恐惧! 因为这样的白蓝,竟然比以前,看起来都更加具有吸引力,这仿佛是一种不知不觉之中的诡异魔力,令人的眼神完全无法移开。 因为在白蓝走向斜月楼门口之时,无论是男是女,都不禁停下来,都那么侧目地望过来,直勾勾盯着他,无论是男女,眼眸之中都是贪恋。 几乎,真的是所有人都停下来了!整条街,只要是白蓝走过,只要是看着他的人,都如此止步下来。 白蓝见两人,打开折扇,犹如一个翩翩的绝世美女,又恍若是个绝世美男,怎么走来,他对师弟笑道:“御灵,弟妹,你们怎么了?为何都这样看着我。” 御灵对白蓝发生的变化愕然,战战兢兢,甚至是咬舌头地问道:“你…你是怎么肥事?怎么如今变化这么大。” 之前御灵感觉旁人还可以抵抗下白蓝的魅力,但现今,白蓝这种能力,仿佛已经再也没有谁可以轻易抵挡了! 他走过来之时,整条街都凝滞了! 白蓝嘻嘻一笑,身子然后跳跃,然后滕然上升自己的气息,轻易跨入人神境界,然后元神在他身后越来越高,越来越伟岸,直到一圈光轮,悄然从白蓝脑后跳跃而出! 白蓝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师弟,我修成神啦!!就在昨天呀!人家是不是变得更加漂亮,人家是不是变得更加好看了呀,修成神,好像会变得更好看呀!!” 御灵错愕不已道:“怎么可能…这还是人么,他怎么还能这样,他怎么还能把自己的魅力加上去…成神还可以这样吗!?” 白蓝依旧是双手插着小腰,仍旧得意不已道:“严格而言,你师兄我现在是神哦~” 御灵呆住在当场。 白蓝用食指抵着下颚道:“现在大家好像都很喜欢我,连蕊蝶都能看出神半天,只是刚才去拜见小师娘,师娘倒是不影响,反而说蓝儿我更有男子气概了呢!嗯嗯,宁亲王倒发呆了半天…哦,我还带了小师娘的手信,要去给师尊滴!” 但,就在两人还在交谈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只见是一辆马车行使过来了,那驾车的人对周围两人连连呵斥道:“太子御驾在此,闲杂人等退散!闲杂人等退散!!” 白蓝歪了歪头道:“咦,狗皇帝前些日子不是给他找了女人么,听闻都快成亲了,怎么还要到斜月楼这烟花之地?” 御灵慌张不已,惊恐至极,连忙神刀出鞘,就向太子御驾冲去。 毕竟么,太子还是他小师妹的兄长。 千万不能让太子见到如今的二师兄! 否则万劫不复,真正的万劫不复啊! 在天圣国的另一端,位于天剑宗山门的祖地密室里。 玄城和师兄弟坐在一起,正在打坐冥想。 此时的玄城,在脑后也跳跃着一圈光轮,他是明玄的师兄,自然修成神的速度不会比他慢。更何况玄城也是在人神境界,就能与真神硬抗的修士。 但其实天剑宗的山门,今天也是在举行大祭。 到处都有人前来登门。 而且在得知玄城修炼成神之后,拜访者更是络绎不绝。 更何况举行大祭之时,天剑宗山门开放,有许多弟子的家属,还来登门探亲了。 然而,也是在此时,他的大弟子忽然进来提醒道:“师尊,青城城主来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是大事。” 玄城冷哼了声,道:“不见不见,你师尊我正在练功的关键期,闭关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小境界,什么人我都不见的,如今外界这么危险,为师一定要巩固境界,才能出门去。” 大弟子又道:“师尊,古湖真人也到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玄城仍旧连连摆手道:“不见不见,烦的很,他那对儿女又没躲到我这里来,这厮总以为我藏了他的儿女,他们上次也不过是来躲了一个多月而已,我又没一直藏着,昨天不是走了嘛,怎么还来缠着我,叫他走,叫他走,再不走轰出去。” 大弟子拿出一封信件道:“永文皇帝也给师尊你来信,师尊,弟子念给你听。” 玄城道:“不听不听,谁要听狗皇帝的信件,不就是些希望我帮忙之类的请求么,烧了。” 大弟子还道:“师尊,今天朝廷有几个大员……” 玄城终于愤怒了:“今天我谁也不见!就算是有人来攻打山门,就算是祖地失火,就算是祖宗牌位都被烧,就算是我娘改嫁,老子在突破这个小境界之前,就是死,也谁都也不见!” 大弟子惶恐,连忙后退对自己师弟道:“师尊生气了,师尊今天谁也不见,快快让带着朝廷大员过来拜访的太后娘娘回去吧。” 但话音未落,大弟子却忽然见到,身旁有个长得很像他师尊的人悄然走过去了,大弟子一呆,回头一瞧,嗯嗯,他师尊确实不在那蒲团之上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夏蔺依然是跟随在司言的身后,无论司言如何劝说都没用。 因此司言也有点无可奈何了。 他道:“夏姑娘,我不过是个蕞尔小国的国师,自然是配不上你,我又有家室,你还是回去吧。” 夏蔺笑道:“国师你又来了,你可是聪明人,上次咱们在船舱,不是已经交流过一番了么,你怎还来糊弄蔺儿。” 司言唯有摇头,却只听见夏蔺道:“国师,我父亲可是皇朝一品大员,更何况火皇陛下在之后还会重用你,你也不必管我,只要放任我跟随你便可。” 夏蔺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她又十分主动地踮起脚,在司言的脸颊上亲吻了下。 夏蔺抿着红唇笑道:“国师,蔺儿可还是处子,现今是你的人,你若想得到蔺儿,蔺儿夜里就能到你房中去。” 司言对她这个吻有点避之不及,而且想到林若虚,心情同样很复杂。 而在之后,司言更是遇见了夏剑锋和夏氏的族长,夏蔺父亲夏天君。 这夏氏兄弟,都还向司言连连拱手,以道友互称。 至于之后。 苏桃儿见到夏蔺,几乎是鼓着腮帮子走过来的。 好在夏蔺的事情,司言之前和她解释过,但即使预防措施到位了,苏桃儿却还是一双大眼睛看来看去,手里还拿着几片干柠檬在咬。 其实苏桃儿在醋坛子打翻的时候,那模样才有趣。 这丫头说到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但依旧保持着小女孩的性子。 她分得清大是大非,也不矫情,但只是以前被宠得很厉害,因此才有着一股子娇气。 事实上这几天,苏桃儿的修炼也没有拉下,依旧在勤奋练功,只是她更多的是在打坐吐纳了。 小丫头境界提升很快,气血比之前旺盛许多,因此脸蛋都还十分红润。 她在夏蔺与天云皇国其余几个人交谈之时,才对司言问道:“师父,为何桃儿才进入玄元不久,底子就十分稳固了,桃儿不是很懂,而且境界至今还在飞涨,桃儿甚至感觉自己不久之后,就会突破到灵皇之境了!” 灵皇境界,在天圣国还未回过青云界之时,可是都能在一方门派当个峰主甚至是掌门了!但苏桃儿才在拜司言为师才,只有七八个月之间,居然就已经快到灵皇了! 司言轻轻笑道:“为师不是把自己的道果给你吃了么,那道果你吃了之后其实也无法立即炼化,它一直都存在你的身体里,并不是谁都能有道果,不过这道果也只有你能吃,你体质特殊,而且又学习为师的功法,所以自然没问题,别人吃了,倒会毁人一生,处理不当,爆体而亡。” 苏桃儿右边的眉毛挑了挑,捂着自己的小肚子,似乎还有了点担心。 但事实上,她却不知道这道果的真正价值,倘若是被诸天万界某些存在,知道了这东西,他们为了抢夺这东西,别说是皇国之间,他们甚至可以为此毁灭一方世界,不惜一切代价来掠夺! 皇国大忌,也有时辰,火皇是在都城的一座台上举行了祭天仪式。 至于接受的祭祀的,则是上天诸神。 接受祭祀的诸神数量很是繁多,这些神祇的神像,有些连司言都认不出来,毕竟上天诸神有多少,谁也说不清,下位神,更是常有替换。 只是几尊高位神,他倒是都认得。 其中就有十二神王之一的天火神王。 天火神王后面雕刻的那道光轮,犹如是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祭祀也用上了许多牛羊,这些牛羊被宰杀,就那么放在露台之上,场面也显得有些血腥。 但这或许也是祭祀的神奇之处,这些被献祭的牛羊,血肉居然很快消失在了露台之上,在悄然间就不见踪影了。 连司言也是略有迟疑,他往那祭坛的下面望去,仿佛在台山的底部,感觉到了什么。 被宰杀的牛羊数量极多,几乎都把台山的另一面给铺满了。 而且在这个大祭的期间,火皇所有子女,除了东宫太子云吴到襁褓之中的幼子之外,就连那皇太祖,也到场了。 那皇太祖显得老态龙钟,不过中气却依旧很足,他负手走来之时,几乎所有人,甚至连外部门派,都要向他见礼,只因他是星宿境界的神祇! 是神境三道的大高手! 即使是火皇,都同样对他很是恭敬,在他面前,随之成了一个谦卑的小辈。 只是当皇太祖的目光从司言身上经过之时,他倒是有些迟疑。 火皇也注意到了,问道:“太祖,怎么了?” 皇太祖道:“那人是谁,竟有些眼熟。” “他是永文帝的国师,之前我与太祖提起过,从分裂归来的旧国而来。” 皇太祖这才‘嗯’了声,神情漠然道:“是么,原来是下界过来的,那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他在得知司言身份之后,就不曾放在心上了。 如今证道星宿,他又何曾会把连神境都达不到的人放在眼里?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火皇的十二个妃子也都到了。 而周皇妃居然已经是人母,同样有个一岁多大的孩子。 司言本来倒是没什么,但结果在皇妃经过之时,那小娃娃忽然伸出自己粉嫩的手,向司言那么招招,握了握小拳头,还开心地笑了,所以周皇妃这才停下来。 这小皇子见到司言笑得更开心,还扑过来作势想要他抱。 司言当然也把这小孩抱在怀里,他抱小孩的姿势不要太标准,一下子就能抱得宝宝很舒服,看得周皇妃直惊讶,而且司言只是随意逗弄了下,这怀里的孩子就笑得直打嗝。 周皇妃连忙接过儿子,让宫女去将温水取来,同时错愕不已道:“国师,你竟然与本宫的清儿如此合拍,清儿都很少对人笑呢。” 他一脸轻松地解释道:“我只是特别招小孩喜欢而已,从以前就是这样。” 司言抱完火皇的儿子,那双目光在周皇妃身上那么扫了下,仔细看着这具远程笙歌过的女性身体,直到周皇妃发觉司言眼睛不恭敬,似乎有些嗔怒之时,司言已经心满意足,甚至哼着小曲地离开了。 馨皇后见状,过来问道:“妹妹,国师与你说了什么,你为何有些生气?” “这厮是个坏胚,目光贼得很!竟然胆敢盯着皇妃看,不怕陛下杀他头么!?” 馨皇后笑吟吟道:“贼便是让他去贼,他贼,这才是好事,陛下也有办法给他些好处,不怕他有原则,就怕他没嗜好,是个好色之徒,大好事一件,最好还能贪点财,贪点权,这就更好不过了。” 周皇妃嗔怒地打了下自己儿子的屁股道:“你怎么还在对他的背影笑,为何都不曾对你父皇笑笑。” 馨皇后轻轻调笑道:“妹妹,这国师又不曾能吃到我们的肉,连身子都摸不着,你还在乎这些,也未免气盛了点。” 听到这里,周皇妃才道:“这倒也是,他还能摸到咱们姐妹不成么。” 而再之后,便是火皇在皇宫大宴天下宾客了。 皇宫是大摆宴席,一直从大殿到外面,不知道摆放了多少桌。 苏桃儿似乎在席间发现了个熟悉的声影,拉拉司言的袖子道:“师父你看,大和尚也在那里。” 司言这才看见明玄带着一个和尚也在,正和云吴太子在交谈,双方兴致很高。 他嘟囔道:“这大和尚怎么混进来了,话说他在喝酒么?” 但其实在今天,还有一件事悄然的发生。 同样也改变了司言原本的计划。 因为司言没想到,其实林若虚兄妹也在当天受邀来到了皇宫赴宴,但司言却没发现对方,可就在之后入席之后,夏蔺竟又坐在了司言身旁,甚至在举止之间,不无亲昵。 夏氏兄弟,则还过来敬酒了几次,不仅如此,就连火皇,就连皇后也都频频过来向司言敬酒,也是看得在场众人那么一愣愣的。 西南天宫的沐风,更是气得连手里的杯子都砸掉了。 不仅仅是因为司言之前让他出丑过,更因为夏蔺坐在司言的身边! 他之前会亲自去邀请夏蔺加入西南天宫,也因为他本身自己有想法。 但如今何曾知道,夏蔺居然成了司言的人! “沐师兄,昌黎前辈。” 当身后的声音响起之时,两人回头看去,只见是林若虚站在他们背后。 “怎么!你有何事?” 沐风还搭理他,但昌黎连眼神都没看向他。 但林若虚轻轻笑了笑,冷不丁对两人说道:“神帝功法,不知道师兄你们西南天宫有没有兴趣?” 此言一出,昌黎顿时回头过来。 “竖子,你说什么?” “神帝境界的功法呀,昌黎前辈。” 林若虚的眼神一直盯着与夏蔺坐在一起的司言,他的目光之中,已经不是妒忌,而是泛起着深沉的仇恨了。 他道:“神帝境界的功法,就在天圣国的国师身上。” 隔了会,林若虚补充道:“上次在幽岛,那张九天众神图后面,就烙印着神帝境界的功法呀!昌黎前辈,谁若能得到这功法…就足以称霸青云界!” ——————分割线 。 。 。 月末求月票!!吼!! 恢复更新频率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就是好生气呀! 沐风猛然从座位之上起身,就连昌黎,都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惊愕。 猛然睁大了那四周满是褶皱的眼瞳,就连手里的杯子都‘啪’一声当场捏碎了! 神帝境界的功法! 这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沐风年轻气盛,在惊骇之余,还喃喃自语道:“神帝境界,神帝境界呀,若是能够得到神帝境界的功法,我…我也能证道,我也能证道了!” 只要得到了神帝境界的功法,这世间许多地方,他沐风哪里不能横着走,他甚至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单独建立起一个皇朝,享受千万年的荣华富贵,无数的女人,无边的权势,都会紧紧掌握在他的手中! 昌黎顿时心知这件事的极度重要性,瞪了沐风一眼,厉声提醒道:“沐儿,切勿聒噪。” 上次他们西南天宫的进入幽岛并非没有收获,而是从中得到了一件宝具。 那宝具之中甚至都还弥漫着道音,可以窥见其中在缭绕的氤氲神光。 但那样的宝具,与神帝境界的功法想比,又算得上什么! 根本什么都不是,那宝具也就不过是可以提升修为,凝聚天地灵力的东西而已。 昌黎沉吟了会,直勾勾盯着林若虚道:“竖子,你知道这件事为何来告知我,而不是自己去寻那图?” 见对方上钩了,这林若虚才有道:“昌黎前辈,若虚知道自己的能耐,当然无法从国师手中夺过来,即使是我师叔在也一样,那国师应该在人神境界有着极高的造诣,神境不出,谁也无法击杀他,何况我师叔如今已经离开,在天云只有我与家妹而已。” 林若虚深吸了一口气,同样像是装作十分贪婪的模样,道:“昌黎前辈,若虚也没有其余的要求,只希望前辈你因若虚而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可以借助你们西南天宫,多多庇护我崇阳门,而且也希望,如果前辈愿意,可以分给我一部分其中的功法,给到四昊境界就可以,前辈你看如何?” 昌黎的双眼渐渐眯起来了。 接着,林若虚再次笑道:“当然前辈你也别想杀我灭口,得以封锁消息,若虚也已经做好了双重准备,如果我今日不回客栈,这皇国之内所有修士,都会知道你们得到了神帝功法这件事,昌黎前辈,如果是这样,你也知道后果是什么了。” 沐风怔然,似乎这才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杀机。 至于昌黎,他同样是冷声道:“好,既然这消息是从你嘴里来的,那我自是要给你些好处,但若是假的,你也需得要付出代价!” 林若虚不语,他微微拱手,就从昌黎面前告退了。 而这,其实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将这个消息告知给西南天宫,那么他自己宗门就能在此期间得到庇护,而他也有足够的余裕能够去修炼,能够休养生息了。 等到千年之后,他修炼到成神,这西南天宫,他也同样不放在眼里! 林荷清还在人群之中寻找兄长,见他走过来了,问道:“哥哥,你去哪里了,哥我…我刚才看见司大哥和那个女人……他们!” 林若虚做了个手势,微微笑道:“为兄知道,你不必多言了。” 林荷清见状,几度欲言又止,但也唯有沉默了。 司言被林氏兄妹目击到,他当然不知道,毕竟到场的人实在太多了。 就连明玄都和皇太子混到了一起。 而等到夏蔺从他身边暂且离开之时,也早已晚了。 人性,往往具有他的两面。 反目成仇,或许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契机,甚至只是一句话而已。 林若虚与司言两人就是如此。 不过在之后,在天云皇宫倒是还有一场比武开始进行,而上台比武者,几乎都是天云皇国的一些小辈。 其实一个皇国和一方势力是否能够昌盛下去,同样要看其小辈,只有后代优秀,才能够将实力长久地支撑着,形成一株巍峨不倒的大树。 若是后代垮了,这自然无用了。 因此司言笑了笑,对一起来观战的苏桃儿道:“桃儿,等会你也去参加比武,知道么。” 苏桃儿显然迟疑,不由心生退怯。 司言解释道:“火皇以为我让永文帝前来商谈,是让他自削去皇位,但实际上,为师之后是要在火皇面前展现天圣国的实力,而你是天圣国的公主,你今天上去比武,击败上面那些人,又何尝不是实力的体现,而且大家基本是同境界比武,谁也不吃亏的。” 苏桃儿道:“但师父,我很少和人比试。” 司言笑道:“为师之前不是经常和你对打么,而你正好是欠缺某种程度上的历练,你连你哥哥都能打,何惧眼前这些人。” 这丫头想到自己之前暴打云轩,顿时又神气起来,手还那么叉腰了会。 而且在之后,苏桃儿同样没让司言失望,她在同境界,击败了天云皇国年轻一辈之中不知道多少人,第二个挑战是夏蔺,但夏蔺还没站稳,这丫头立即大喜,就像一只见到猎物的小母猫那样,张牙舞爪扑上去,在双方缠斗之时,更是一改之前畏首畏尾的模样,把一身功力发挥到淋漓尽致,以至于在挑飞夏蔺的长剑之后,她仍然觉得不过瘾,还扔掉了自己的佩剑,再度上前,使出了一套组合拳,接着,才以她十分喜欢的招数,一记穿心腿,把夏蔺从擂台之上踹飞,当场跌落在地! 夏蔺是又惊又怒! 她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小丫头,但谁曾知道无论拳法还是剑法,竟然都如此狠厉决绝,真元也是浑厚异常,根本已经直指灵皇之境! 而且夏蔺,更是是被她踢得连肋骨都差点断掉了! 苏桃儿双手叉腰,在上头大笑不已,心情当即大好。 在之后,苏桃儿再次大胜好几场,她的刀法剑式,还是拳法腿脚,以至于几个神通,都是信手拈来,同样是看得在场所有人眼角乱跳,火皇自然瞧在眼里,在见到苏桃儿的本事之后,他自然是对天圣国,以至于司言,都有了个新层面上的认识。 但火皇又稍作平静,他心道:“小辈固然不错,但你们国内没有几尊神坐镇,这依然只是一场空,如今旧国并非我们的对手。” 道法缺失的影响,是从人生下来就存在,因此即使天圣国回归青云界,若是没有成神法,在小世界成长的人,即使回归青云界,也极难修炼成神。 可事实上是,火皇对于天圣国知之甚少,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是旧国经历了动荡,现今才安定了才不过几月,何尝会知道成神法公布已久的事实。 在台上的苏桃儿,是继续披荆斩棘,无论是谁上去,都很快就被她打落了下来。 可司言倒也并非不知道进退,在场的势力众多,苏桃儿打的人不仅有天云皇国,也有许多外部宗门,司言之后也用自己炼制的丹药,过去相赠,还给予了外伤的创药。 毕竟以后天圣国若是要在青云街立足,就必须与外部势力打交道,恶了太多人也不好。 因此,即使苏桃儿击败了对方,有司言在其中奔走,对方的宗门长辈,也不会觉得懊恼很,反而和司言都颇有几句交谈。 火皇在上面,见状当然有些迟疑,但也没有出声阻止。 然而,到了最后,当苏桃儿真正技压当场,以为没人挑战之时,走上擂台的人,却不禁令司言和苏桃儿讶异。 宫晓晓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来到了苏桃儿面前。 宫晓晓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口吻道:“你这丫头倒是不错,小小年纪,真元竟是如此浑厚。” 宫觉初在下面呐喊助威道:“阿姐,把她揍下来!赢了比试能有二十万天云币奖励!” 宫晓晓用手指了指苏桃儿,道:“喂,丫头,我总觉得你的剑法和拳法都很熟悉,咱们来比比?” 在封住自己两条气脉之后,宫晓晓把修为自封在了玄元境界。 她神情依然是颇为高傲,就像是司言所熟悉的凤焰舞,一双凤眼,神情桀骜不驯,骄傲地抬着自己的小下巴,头顶戴着的翎羽,还在轻轻随风摇曳。 至于苏桃儿,在见凤焰舞这拽拽的模样之后,当然极度不爽。 毕竟,她本来就不爽对方。 “哼,喊我丫头?你才比我大了一岁!”苏桃儿用鼻子出气,“揍胖你!” 话音未落,两女都在刹那间交手,两人都是用剑,对攻在了一起。 身在墨门的宫晓晓,即使不出墨门人偶,剑法竟然也丝毫不弱! 关键是她好像十分熟悉苏桃儿的剑法,屡屡凭借直觉就躲过去了。 哪怕是苏桃儿跳跃起来,在半空之中激发剑意,都被宫晓晓轻易破解。 宫晓晓也打出了性质,不过她其实下手很有分寸,她毕竟是真正的灵皇境界。 也不会与苏桃儿太认真,她至始至终,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 何况,喂喂喂!这剑法也太好躲了吧! 只是,在最后,当她一剑向苏桃儿刺出,苏桃儿提剑去挡,正好把自己的佩剑横起来之时,宫晓晓看到了那剑身之上的刻着的图画。 那是一把伞,下面两个小人,还有双方的名字。 真是莫名其妙啊,为什么呀,在见到这个图标之后,好生气呀,她宫晓晓真的好生气呀! 就是想胖揍眼前的这个臭丫头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三者之间 这个原因也根本不明。 总之宫晓晓就是莫名的生气呀。 真的好生气呀! 为什么她的剑上有这个刻画,为什么别的女人的剑上有这个东西啊! 宫晓晓这是没来由地生气,总之心里有点酸,而且看着还来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她只是觉得有那个图标的剑,应该就是她的,明明是她的东西,怎么就跑到别人手里去了?喂喂喂,你要不要脸,那是我的,明明是我的东西啊,明明是我先得到的! “不对…这是她的呀,我又没见过这个刻画……不管了啦,反正臭屁丫头欠揍!” 宫晓晓顺利避开了苏桃儿所有的剑招,即使是被剑意所激发剑式,她都能够从容挡住。 即使不知道理由是为何,但宫晓晓就是知道这些剑式,这些剑招的走向。 以至于到最后,宫晓晓左右各出一剑,居然轻易就挑开了小丫头的佩剑,惊得苏桃儿双眼睁大得和铜铃差不多大。 就连司言同样也是有点错愕。 以前的凤焰舞并不擅长使用剑,但或许,因为她前世的境界实在太高了,她对于剑的理解,自然也有着极其深刻的体会,哪怕不超脱,也足以超越苏桃儿! 即使是来转世投胎,她前世的某些东西却还烙印在魂魄之上。 否则她也不可能凭借十七岁,在没有司言这样的老师之下,就修炼到了灵皇之境。 放到诸天万界之中,那也是绝世天才的级别。 不过苏桃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在腿法上还特别有天赋,在剑被挑开之后,一个后扫腿,趁其不备,就直接把宫晓晓的佩剑给踢飞了。 宫晓晓手腕吃痛,动怒道:“你敢踢我?” 苏桃儿一个空翻,就是用自己改良过的一套组合拳,连连往宫晓晓脸上招呼,还不停叫嚣道:“你是不是傻,今天打得就是你,揍胖你!” 宫晓晓用手肘防住了她几拳,连小手腕里都被她打得生疼。 “自寻死路!”宫晓晓气急而笑道。 接着,双方又是一番腿脚功夫,开始不断对攻了起来。 司言的剑法太精妙,苏桃儿自己还没有能力像她大师兄那样,甚至自行在苍辰三十六式的基础上,还悟出了剑式,神剑一气斩!但拳脚不同,司言的拳脚,并未像剑之道的束缚那么多,苏桃儿已经自行改了不少,在打了几路正规拳法,都被宫晓晓挡住之后,她连忙换了一套路数,甚至在这期间还参杂了王八拳,一脸好几拳头,都捶到了宫晓晓的胸口,尤其是那几招完全没防备的王八拳,连她的指甲都险些挠到了宫晓晓的脸上。 宫晓晓被打,令她顿时大怒不已,在娇喝一声,调动元神力量之后,再次与苏桃儿打在一起,而这一次,是两人都互相有攻防,也都互相伤到了对方,她们两人一直打,从擂台,一直打到了上方的空域,两人神通的余波,都连连在上空炸开了。 宫觉初在不留余力地拼命加油:“阿姐!阿姐你快赢了,打她,打她脸!” 至于司言,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了,因为无论是宫晓晓还是苏桃儿,那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啊,她们打在一起,他都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方了。 “呀…呀,这个,你们不能撕衣服!”司言向上喊道,“也不要扯头发啊!” 然而宫觉初却一脸崇拜地仰望着自己姐姐,高举双手大笑道:“我阿姐快赢了!?” 这小子臭屁起来,也会那么抬头挺胸叉腰,同样是骄傲地抬起着下巴。 以至于司言都觉得,是不是前世凤焰舞去投胎之时,影响了这一世生母的胎气,等到生宫觉初之时,连弟弟也成了这德行。 不过宫晓晓骄傲的模样会让人觉得可爱,然而宫觉初,纯粹从感官上而言,就是纯属在欠揍。 在上空的两个少女都已经打红了眼,手里都还揣着对方的一把发丝。 宫晓晓骂道:“你这傻妞是不是疯了,竟然拽我头发!我哪里惹到你了呀!你怎么处处在针对我呀!” 苏桃儿连连出拳,同样回敬道:“是你先拽我头发的!而且你才有问题,你从刚才开始也在针对我,就是在看我不爽!”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你才有!!” “你有你有!!” “傻妞!!” “臭屁丫头!!” 只不过,当两女又回落到地上之后,再次互相硬怼上去,但结果,这次宫晓晓却已经是占据了先机,在也被苏桃儿打了一拳的情况下,以一道神通烙印在了苏桃儿的胸口,那神通被激发,苏桃儿整个人都随之被一阵狂风给吹飞,连真元都来不及调动,就直接往场外跌去。 不过好在司言出手及时,把苏桃儿给拦住了,一个转身的公主抱,给接在了自己怀里。 而正好,当宫晓晓还未享受胜利喜悦之时,当她见到对面这一幕,就好像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在她柔软的心脏外面那么扎了一下,令她当场陷入了失措之中。 宫晓晓摸着自己的胸口,困惑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好难受…” 至于在侧旁的宫觉初,是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和慕师兄一起,兴高采烈来到了宫晓晓身旁。 只是宫晓晓不知道为何,站在原处,竟然隐隐有些失落。 甚至当司言放开苏桃儿,在摸头安慰之时,宫晓晓都依旧觉得,自己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 不过当苏桃儿离开司言,同样上台来接受火皇封赏之时,宫晓晓见他是自己一人,她才又觉得自己这种纠结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宫晓晓有点茫然,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因此,即使当火皇在赏赐她们两人,宫晓晓都仍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司言,其实也隐约发现了这一点。 他手里都还捏着原本想给宫晓晓的创药,不过,他此刻已经有点犹豫了。 苏桃儿过来,发现在犹豫的师父,‘咦’了声,才问道:“师父,你手里不是还有创药么,为何不去拿给她?” 司言当然想走过去,而且宫晓晓也似乎在期待他。 宫晓晓同样也知道,司言刚才一直在拿创药给其余人。 她似乎都在开开小小期待,司言走过来之时,她自己会说谢谢的那个瞬间。 可,就在犹豫再三之后,司言还是止步下来了,遏制住自己的冲动。 他道:“宫晓晓好像有点认出为师了,她前世的修为实在太高了,对灵魂的影响也格外深远,按道理,我并不能来找她,我与她的羁绊太深,可能会坏了她这一世的历劫,我应该减少与她的接触了。” 讲到这里,司言顾不得宫晓晓一直在凝视的目光,转身带着苏桃儿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道背影给宫晓晓。 宫晓晓错愕,直到过了良久之后,才当场气得重重一跺脚,捏拳怒道:“不就是打伤了你的宝贝徒弟么,你就连看都不来看我了,我也受伤了呀,她的拳头打在我身上,难道我不疼么!你好狠心啊!” 宫觉初拿着已经领奖回来了乾坤袋,心情十分愉悦,兴高采烈过来道:“阿姐,觉初来替你抹药膏哩!” 宫晓晓一瞪宫觉初,厉声道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阿姐阿姐,长不大了是不是!走开点,不要靠近我,乳臭未干的小鬼!” 骂完,宫晓晓在离去之时,又望了司言的背影一眼,那瞳孔之中,包括的感情,似乎含着怒意,也有着,淡淡的妒恨。 至于宫觉初,他长这么大以来,一直在阿姐后面当个跟屁虫的他,第一次被骂,那是愣在了当场,傻傻呆了好久,而等到回去之后,更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了小半宿,直到宫晓晓第二天来找他认错,在宫晓晓摸头安抚之下,才算振作起来了。 而至于此刻。 远在天圣国的永文帝,同样已经出发了。 与他一起前往的船队也极大,他选拔了最为优秀的羽林军前去。 负责皇宫安全的神武二卫,都被他带去了不少。 但永文帝却还在新建的港口发脾气,对苏太师连连抱怨,是又喊又闹道:“太师!他们根本就不把朕放在眼里!怎么都走了,怎么昨天夜里都走了!朕才是皇上耶!朕才是天圣国之主耶!” 苏太师连忙近前安慰道:“皇上,御神刀和白教主他们说是先去天云皇国看看,等到你抵达指定海域,他们会带着司阁主前来汇合,他们让你不要担心,还让皇上你宽心些,他们也是很尊重皇上你呐!御神刀和白教主,其实也都很欣赏皇上你的呀,他们是给皇上你去打前站了!” 苏太师继续笑呵呵道:“林掌门和穆掌教也都与白教主他们出发了,也都留下了信件,说是会来与皇上你汇合的呀,皇上你先上路就成了,莫要担心他们,他们都是给你打前站去啦!” 在安慰永文帝的苏太师,其实不停在额头上摸着汗水。 毕竟昨天这批人离开之时,只随手留下了一句话,还是对太师夫人讲的,就说寻到师尊,才回来给皇帝站台,让皇帝先去海域等着。 言语之间,竟是无所谓和不待见。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她落单了! 永文帝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抱怨道:“还有母后也没来嘛!” 苏太师顿时神情正色:“皇上,太后娘娘是去集结自己的教众了,你先出发之后,她自然会为你赶去,太后娘娘肯定在为皇上你着想,你可以怪别人,怎能去怪太后娘娘呢?” 永文帝在苏太师的好说歹说,就像是哄小孩一样讨好之后,才慢吞吞地登上了才建造出来不久的宝船上。 因为要展现所谓的实力,天圣国的督造厂,自然也作为国力之一存在,毕竟许多督造厂的经营权,全都在朝廷的手里,因此这艘皇家最大的宝船,也经过运河和沐江的调度,来到了这新港口之处。 只是当永文帝走进了船舱之后,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个人坐在蒲团上饮茶了。 而对方居然是天剑宗掌教玄城道人。 玄城坐在太极蒲团之上,他见到永文帝,还那么不屑地哼了声。 至于永文帝同样也是脸颊一抽搐,心里不由咯噔了下。 玄城喝了口茶,冷声道:“若不是师妹苦苦哀求于我,我也不会来。” 永文帝当即气得嘴唇发白,他对苏太师道:“太师,为何是他和朕在一起,朕更想和白教主他们在一起,朕才不想和老男人坐在同一艘船上,朕就是要与白教主他们一起!” 可如此诉求的永文帝才转身,哪里还看得到苏长青的人影,苏太师早管自己溜走了。 因为皇上亲自前往天云皇国,他这太师还需要和东宫太子一起坐镇京城,太子监国,免得京城失去了主心骨,但处理很多政务,也总得是有人辅佐才是。 而永文帝才坐下来,他就和这玄城两人一起大眼瞪着小眼。 毕竟他与玄城之前还是敌对的关系,前代太子叛乱之时,同样也有玄城他们天剑宗的身影。 更何况玄城在来之前,听闻还烧了他的交好信件,这也令永文帝心中颇为不快。 只是回想起先前在京城,几人一起抗争三尊神之时,永文帝他才稍微放松了自己的心情。 …… 比武结束之后,火皇和馨皇后两人在后宫之中散步。 火皇颇为忧虑道:“皇后,这旧国怎比朕想得要开化些,那旧国公主也是厉害,竟然能击败我天云皇国这么多的青年才俊,但好在最后有墨门子弟出手,否则朕今日也是丢了个大颜面了。” 馨皇后手里捏着一颗丹丸,若有所思道:“陛下,或许是这国师确实有真本事,他竟然还是一名药师,能够调配如此品级的丹药。” 火皇迟疑,随之从馨皇后手里接过,然后咬了一小半到了自己嘴里,立即睁大眼睛道:“上品丹丸,皇后,你这是从何而来!?” 馨皇后如实道:“陛下,臣妾是从蔺儿那边要过来的,这才知道国师在给场上所有受伤的人赠予了这种丹药,这国师不仅仅是神通道法不错,而且居然还能炼制丹丸,真是个全才了,而且这个程度的药师,就连咱们天云皇国也没几个啊!” 炼丹师的数量远远比修士要少得多,炼丹师或许实力并不强,但炼丹药师却可以结交天下豪杰,甚至是组成自己的一方势力,如果一个高等炼丹药师有所求,会又不知道多少人,甚至是神,愿意为这炼丹药师出手!因此火皇当然心惊,对司言全然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火皇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这旧国的国师,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啊,他竟然还是一名炼丹药师……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拿捏他,如果不能拿捏他,那朕就不得不出个下策了。” 馨皇后沉吟了片刻,忽然道:“陛下,国师是炼丹药师,那必然是精通医道,如今臣妾也确实有隐疾,何不现在讲他请到臣妾的宫中,为臣妾诊治一番?” 火皇见着已经暗下来的夜色,顿然道:“把国师请到皇后你的宫内?胡闹!这都已经要天黑了,你可是朕的女人,要诊治也只能去朕那里,怎能去你自己的寝宫!” 馨皇后随之笑吟吟安慰道:“陛下,臣妾确实有隐疾你也知道,寻访好多名医无果,虽然国师不一定能诊治,但臣妾也想问问,臣妾也是为了陛下你,何况臣妾把国师唤到自己的宫中,当然有一番考量,这同样是陛下能拿捏国师的机会。” 说着,馨皇后踮起脚,在火皇的耳边轻轻呢喃了好些时候,直到火皇听懂了她的用意,这才有些了然起来了。 馨皇后轻轻拍拍火皇的胸口道:“陛下,还请你放心,臣妾自然心中有数的,到时候即使要杀他,也好有个借口了。” 火皇沉吟良久,才勉强点了点头。 至于司言和苏桃儿,两人大约在御灵他们抵达的又回到了街道之上。 到处都是熙攘的人潮,即使还是傍晚,但也经常可以听见不远处传来烟花腾空的呼啸,在天空之上,一声声爆开。 黄昏已经渐渐降临了。 然而司言也是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即使街道之上经过的人很多,他也依旧如此。 不仅是宫晓晓的事情在困扰着司言。 也因为白天之时,他在台山之上见到的祭祀景象。 那祭坛会吸收血肉,并且是消融在其中。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台山之中在吸收着祭祀物品的养分,那东西一直从台山延绵,一直连贯到外部为止。 苏桃儿见司言用自己的鲜血在虚空之中刻画阵法,就问道:“师父,你在做什么?” “我在打开神眼,看看自己是否能看出这下面有什么。” 但司言即使在打开了神眼之后,也只是见到了一条模糊的东西而已,那东西很长,也和他猜测的同样,是一直从灵台之上,伸展到了外海为止,好像是什么活物,几乎是横贯了整个天云皇国的都城。 司言困惑道:“这…好像是树根?” 但继续往外面看,却又看不到了,只能发现那犹如灵脉一样的东西,是一直往深海底部而去。 而且应该是什么活物才是,也只有活物,才需要吞噬生灵气血,而如果是什么神兵,司言已经能够嗅到血煞才对,但现今他却全然没有感觉到。 但就是在此时,当司言正打算直接动身去探探清楚之时,却见忽然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而且司言未曾想到的是,在马车里并非是他所熟悉的人,林若虚或者其余的人,竟然是两个宫女从马车处跳了下来,这两个宫女对司言毕恭毕敬躬身行礼,然后异口同声道:“国师大人,皇后娘娘有请!” 司言当即怔然,错愕道:“皇后娘娘有请,而并非是火皇有请么?” 这两个宫女重申道:“是皇后娘娘有请。” 司言依旧有些讶异,因为此时天都已经快黑下来了,但馨皇后却派人来请他,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按照道理,皇后所处的后宫,到了夜晚连寻常侍卫都禁止入内半步,何况是司言这个大男人。 苏桃儿当即道:“我也去。” 可此刻另外一辆马车却也停下里,从那上面过来几个太监,对苏桃儿躬身道:“殿下,奴才们带你会驿馆吧。” 苏桃儿和司言面面相窥,苏桃儿拉拉司言的衣袖道:“师父,他们这是…” 司言沉默了会,随之道:“我心中有数,为师去去就回,你先去驿馆就是。” 苏桃儿跺脚,低声嚷道:“那皇后三更半夜找你是干嘛呀,那是人家火皇的老婆呢!” “这不是还没到三更呢,可能火皇也知道。”司言安慰道,“而且为师也不怕有诈,你父皇永文帝还没到,火皇也不敢动我,而且这个前提还是火皇有没有实力可以降服我。” 苏桃儿没有办法,唯有听命了。 只是她在走的时候,仍旧在嘀咕道:“怎么夜里问我讨男人…有毛病。” 然而,苏桃儿却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期间,事实上已经有好几个人的眼睛,都在牢牢盯着他们了。 但为了不引起注意,那些人,也只是先在远处观察而已。 白蓝咬着手里的糯米糕道:“小师妹和师尊怎么分开了,师尊是不是又有新的姘头了。” 穆映雪也早就饿了,正在喝面汤,她的动作很温雅,轻轻喝一口汤水,然后才吸一根面条,一双眼睛也是在到处乱看,并且自言自语道:“均衡他在哪里,为何我还没见到他的身影,还有风长老他们是去了哪里了,为何把我给丢下了?” 御灵是悄悄在角落里扒着米饭,好像对周围的所有人,都很是戒备,这好像早已成了他的习惯,扒几口饭,再看看周围,反正就是在时不时抬头,犹如时刻处在惊慌之中的松鼠。 林红英摇摇手里的鞭子,一下子套出,就箍住了御灵的脖子,那么用力一拉,就颇为妖艳地笑道:“御郎,到人家身边来。” 在司言离开之后,又是几个人从熙攘的人群之中走出来。 沐风带着西南天圣地的人,就跟在苏桃儿的身后,他见司言离去,顿时大喜道:“这下好了,先把她抓起来严刑拷打!这丫头落单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对面的是谁呀! 司言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馨皇后为何要找他过来。 馨皇后自己身上有隐疾,因此才来询问他是否能够医治。 她在以前有一次遇袭,在腰椎处被对方打了一掌,应该是伤及到了腰椎处的某部分神经,除了平常会隐隐有感之外,在调动修为之时,更是会疼痛难忍,毫无疑问就是一种折磨。 所以她才希望司言能够替她诊治一番。 馨皇后捏着手里的丹药道:“未曾想到国师你竟还是一位炼丹药师,之前倒是本宫小窥你了。” 司言随之轻松道:“皇后你过奖了,医药毕竟只属于小道而已,更何况我自己本身也受到病痛的苦扰,我学炼药和医道,也只是想治好自己的伤势罢了,虽然现今还找不到解决之法。” 馨皇后颇为好奇道:“国师是所患何症?” 司言装作无所谓地摆摆手道:“算是肉身上的伤势吧,比娘娘你严重多了,但不值得一提。” 司言在天命阁之时,博览医术和炼药之道,其实也是在为今后做准备,他清楚自己命轮之上有道伤,而且十分难以修复,所以他才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让命轮彻底痊愈,重回自己的巅峰和全盛时期。 再次以那个人的身份,回到这诸天万界,再次俯览,再次莅临于这方天地之间! 但此刻,他当然也觉得其中有古怪,这馨皇后即使有所求,也不必在夜间把他召到寝宫之中来,因此司言也唯恐有诈。 馨皇后发现司言有顾虑,连忙出声解释道:“国师不必觉得奇怪,本宫是深受这个病症的痛扰,才在此时召见国师,希望国师可以替本宫解忧,国师也千万不要误会,火皇陛下更是知道这件事。” 司言顿然片刻,随即眉开眼笑道:“那娘娘不必多虑,我也未曾多想,我这就替娘娘来看看吧!” 按照道理,皇后哪怕在寝宫见御医,都需要隔着帘幕,不过这内伤,自然无法从诊脉之中知道个原委。 因此馨皇后也让宫女撩起了帘幕。 司言见她还穿着宫装,就显得有些犹豫。 馨皇后立即心领神会,她道:“国师你稍等,本宫去换一身衣裳。” 以前馨皇后也被药师接诊过,因为属于根骨上的暗疾,自然是需要触诊,而馨皇后同样熟知其中的步骤。 而很快,馨皇后已经换好了一身简单的素衣出来,应该是她就寝时候的衣裳。 当然,司言心里还是有着许多的困惑,他也在分析其中的利弊,分析究竟这馨皇后,是否真对他在设圈套。 若是有诈,那等会司言在给馨皇后触诊之时,火皇会不会领着众人进来? 不过司言想了想,应该不是那样,何况火皇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毕竟连宫女都在这里,他司言也不怕皇后如何。 更何况,如今谈判在即,火皇总不会功亏一篑,现今才找理由来对付他司言。 幸好在馨皇后的寝宫之内,还有一张铺了软垫的长凳,正好可以躺一个人。 这也就避免了司言去床上替皇后触诊的尴尬。 馨皇后在对司言轻轻笑了下之后,就随之躺在了长凳上头,而正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在摇曳的灯火之下,这女子极好的身段,也都显露无疑了。 她的腰部很细,但臀部却格外饱满丰韵,即使只是那么凝视,只要是个男人,都不由会对那柔美而又成熟的形状,产生着各种各样的联想。 但司言自然是知道轻重,也不会把自己的咸猪蹄伸出去乱摸乱搞。 他俯身,把手轻轻掐在了馨皇后的腰椎处,问道:“娘娘,是这里么?” 司言的一双大手放在她背后,自然也抚摸到了那柔软的丝绸,以及那衣服之下,被包裹,向司言掌心传递着温热的这具成熟女性身体。 馨皇后道:“国师,再下些。” “这里?” “再下些。” 司言皱眉道:“是这里吗?” “再下些!” 到了这个位置,司言的半只手掌,已经摁住在了她的尾椎骨外面了,对于他方才还在意淫的地方,因产生了领地上的侵犯,只有半个掌心在她的脊椎而已。 好在司言半个手掌很快就微微抬起,恰好避免了尴尬。 馨皇后笑道:“好像正是这里。” 在被确认之后,司言这才释放出自己的神念和真元,进入进馨皇后体内,去探知她的伤势情况。 其实司言的灵体是火属性,他很多道法,都以火为主,因此真元就变得格外烫人,当这真元进入之后,馨皇后在这灼热之下,不禁发出了微微的呻吟,而这,同样令宫女翠儿发出了错愕的声音,虽然她连忙收声,却还是被馨皇后听见了。 馨皇后抬头瞪了她一眼,训斥道:“翠儿,国师只是在替本宫诊治。” 翠儿连忙点头道:“翠…翠儿知道了!” 司言同样抿嘴,对翠儿笑道:“无妨,皇后娘娘的深浅我也知道,我有分寸。” 翠儿随之点头,依旧是诚惶诚恐。 馨皇后倒愣了愣,调笑道:“本宫什么深浅,国师你能知道?” 司言神情肃然,但却一言不语。 但玩笑话也就到这里。 在经过了初步的了解之后,司言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因为他确实找到了伤势在何处,只是位置却还要上面点,而并非他抚摸的地方。 他道:“娘娘,你这伤势其实也好诊治,应该是无碍的。” 馨皇后先是一愣,接着立即大喜道:“无碍?国师!此话当真!?” 召见司言过来,治病其实只是个借口,馨皇后是想为之后另作打算,但意料之外,司言居然真能够医治,因此馨皇后当然喜不自胜。 毕竟这病痛也确实折磨她太久了! “肯定当真。”司言应声道,“而且药材不算复杂,宫内应该会有,我炼制一天就差不多了。” 馨皇后顿时从长凳之上坐起来,激动地胸脯在不断起伏道:“那本宫这就让人去准备!准备好了,就连夜给国师你送去!” 司言泰然自若地点头:“可以,药材我虽然有,不过娘娘还是得先匀给我,因为采购药材也麻烦,只是药炼制出来以后,娘娘你必须坚持服用和外敷,你伤到的是中枢神经,需要用疗程来坚持,如果期间有中断,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不知道是司言刚才输入了真元太多,还是因为馨皇后实在太兴奋,她的脸上依旧是泛起着红潮,连仪态都有些不整。 她连连道:“好好好,这些都是小事而已!” 司言原本是半蹲着,他正想要起身之时,馨皇后的手却忽然拉了他一下。 他怔然,回头就见到这娘们忽然难么盯着他,仍旧捏着他的笑道:“国师,你上次在这里打了本宫一掌,你若是替本宫治好旧疾,本宫不但不怪你,到时候甚至还会重重赏赐于你!” 在说话的这个期间,馨皇后的眉眼也那么直勾勾在盯着他。 那眼神之中,仿佛包含着太多的信息,有些像,也根本不像。 不过么,司言其实也无所谓,毕竟他是连深浅都知道的男人,还能被这样诱惑了? 呵呵! 所以,哪怕司言从中挣脱之时,其实他也没有太多的波澜,他依旧在防备其中有诈。 然而馨皇后同样装作无事,神情淡然地很,甚至依旧眉飞色舞。 馨皇后还督促道:“还有国师,本宫把蔺儿送给你,你也不能把她丢在一边,要把她当做个女人,留在她身边,蔺儿她也十分欣赏你,名分日后再给也无事。” 司言态度依然是婉拒,同样不愿意多言。 而且之后令司言想不到的是,竟然连火皇也到场了,火皇在见馨皇后只穿着素衣之时居然也完全没生气,反而还与司言聊了好久,连饮了好几杯。 这所有的一切,都弄得司言有些不解其意。 他心道:“难道他们今天这是找我来诊治而已么?” …… 至于在之后不久,当苏桃儿回到了驿馆之后,她没有先回自己房间,而偷偷摸摸来到了司言的屋子里。 她先有点出神,然后才那么在师父的床上坐下来,抱着师父盖过的被子,往自己身上那么裹了下。 而仅仅是如此,她就很心满意足了。 苏桃儿呢喃道:“还好,没人会见到,嘻嘻,有师父的味道呢!” 至于在对面的屋顶上,见到了小师妹所作所为的这四个人,都不由好奇,白蓝先道:“为何小师妹回自己房间还鬼鬼祟祟,被子也能抱个半天……我知道了,那是师尊的床!咱们师妹这小蹄子在**呢!” 其余三人听闻,都恍然大悟,那么‘哦’了声之后,不约而同地点头道:“原来如此。” 而此时,西南天的人也都到了下面。 御灵和林红英,以及穆映雪,都先怔然道:“他们跟着小师妹打算做什么?” 但此刻,只听见下面的沐风道:“把那丫头绑出来,快,她今天落单了,用她来威胁那姓司的!” 然而,沐风这句话才说完,他对面的师弟,去当即哑然了,神情都为止凝固,脖子上更是突然产生了一条红线,就连头颅,也慢慢滑落了。 沐风抬头,只见屋檐之上,在皎洁圆月为背景的衬托之下,有三个风姿绰绰的女子持剑,而另外一人,则手握横刀立在前! 苏桃儿依旧笑嘻嘻道“没人看到,反正屋子里没人…没人……对面屋顶上的是谁啊!你们要不要脸呀!!” ————————分割线 这章节写得很累。 前面部分拿捏得很累,写了删,删了写… 第二百五十八章 火树银花 ,一剑斩神! 然而在苏桃儿看清屋顶上的人之前,对面双方已经开始动手了。 西南天宫除了人神修为的沐风之外,也有两个弟子是灵皇境界大圆满!他们的反应其实都极快,很快就从自己原本的地方跳开! 但苏桃儿仍旧在骂骂咧咧,不知什么情况的她,连忙提着裙子追出去,还大声叫喊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怎么能在屋顶上偷看人家的屋子里,你们这样是不道德的!你们不得了啊你们,你们害人不浅呐,你们这些家伙害人不浅呐你们!” 只是苏桃儿也都不由感到松了口气,毕竟她才只是抱着被子在吸吸而已,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也没有脱光自己衣裙,在师父的床上那么到处打滚,来模拟体验被师父所拥抱的感觉。 嗯嗯,所幸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对方也不认识自己! 但就是在苏桃儿装作嗔怒,要到窗口去之时,却忽然见外面刀光和剑影顿时暴起! 一口猩红的神刀祭出,刀光顿时冲天! 苏桃儿见到那熟悉的刀光,以及那男子跃起之时,同样似曾相识的身影,内心顿时一惊,失声道:“三…三师兄!?” 穆映雪在一声娇喝,也与另一个灵皇境界大圆满的人交手了。 林红英亦是纵身而出,持剑杀入了其余的西南天弟子之中。 苏桃儿趴在窗前,只见自己的两个嫂子和对方打起来了。 她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双方会打起来。 但这时候,苏桃儿在木讷之中那么一抬头,居然见到了身穿男装,正双手插着腰,神情戏谑的白师兄,白师兄嘻嘻一笑道:“小师妹,师尊的被褥香不香呀?” 苏桃儿立即脸颊涨红,但却硬是梗起脖子道:“这是人家的房间,才这里不是师父的哩,何况就算是师父的地方,人家也只是替师父来叠被子而已啦!” 白蓝直勾勾在凝视着苏桃儿,就那么一言不语地看着。 苏桃儿随之退后道:“你…你干嘛啊,白师兄你们怎么打起来了,话说白师兄…白师兄你怎么又好看了点!?” “因为我成神了呀。”穿着男装的白蓝神情欣然地捋着自己的鬓发。 “成…成神会变得更好看么,这个也太犯规了吧!”苏桃儿在顿然之间回神过来。 白蓝听到这里,模样好像更加神气了点,不过他又笑吟吟道:“小师妹,别以为你能扯开话题,师兄今天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师尊,告诉他,他不在的时候,你在他床上打滚!甚至还想脱下裙子,打!滚!” 苏桃儿僵硬在当场,似乎已经渐渐石化了,因为她如今也已经是百口莫辩了。 但也正是此刻,苏桃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那么一转动,就瞧着白蓝,忽然抱住了身边的窗台栏框,甚至用自己的脸在上面蹭了蹭,轻轻,还奶声奶气地唤道:“大师兄哥哥,蓝儿最喜欢你了呢~蓝儿以后想永远和大师兄哥哥还有师尊在一起~蓝儿最喜欢哥哥了~” 白蓝见状,顿时气急而笑,脸颊抽搐了好久,才一下子跳进了屋子里,从后面一把拽住苏桃儿的后领口,把她整个人悬空拎起来。 苏桃儿脚无法着地,在凌空乱动道:“呀!呀!白师兄你放人家下来!” 白蓝靠近苏桃儿,对她笑吟吟地不无威胁道:“小师妹,你拜入门中那么久了,师兄还没好好爱护过你呢,是不是想去师兄的斜月楼坐几天班,师兄让你穿得花花绿绿地,去顶楼跳舞,当个头牌可好!” 苏桃儿双手合十,虽然讨饶,但也不无回敬道:“师兄你不揭桃儿的短,桃儿也不告诉三师兄,这件事三师兄不知道吧,这件事!” 白蓝迟疑了下,在切了声后,才把苏桃儿给丢在了地上,而且白蓝还颇为不满自言自语道:“师尊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事儿都告诉小师妹,师尊可太偏心了,哼。” 苏桃儿心有余悸,不过她摸着自己在乱跳的小心脏,好歹也算是松了口气。 她苏桃儿当初在梦境之中见到过去的景象,所以知道的往事可不少。 最多还是白师兄的丑事,白师兄小时候其实都是跟师尊一起睡的,而且入眠的时候还喜欢听师尊讲故事,最后还双手抱着师尊的臂膀甜甜入睡,甚至偶尔还会尿床,因为是缠着师尊睡觉,还经常能弄湿师尊的大腿,搞得师尊同样很无奈,但又能怎么样呢? 毕竟以前司言可是十分宠溺白蓝,对从小就对这个小弟子异常宽容,哪怕是最后在外面惹事了,搞得外面乌烟瘴气,一大群人要杀他,司言也只是坐在太师椅上长叹一声,对墨均衡命令道:“去,把你师弟带回来,别让外人伤到了他,为师自己再关他个二十年吧。” 当然,关于这些,后面来的御灵当然不知道。 可她苏桃儿那真就事无巨细了。 苏桃儿见白蓝吃瘪,忍不住在有点小得意,因为她似乎意识到,白师兄的这个小辫子,她苏桃儿或许可以拿捏一辈子呢,何况她也不止这一个小辫子而已。 白蓝自然注意到了,他神情微动,忽然感觉小师妹和大师兄都有点欠揍的底子。 御灵的刀意暴涨,他的刀法至刚至猛,而且是一招连着一招,在用完一套刀法之前,他绝不会停下,即使是自身受伤,都依然是如此。 沐风在上空连连接住御灵三刀,连手都已经麻痹了,他衣衫爆裂,全身都刀气冲得体无完肤,他甚至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而御灵在修炼成神法之后,虽然还没有成真神,但也已经是半步神境,那暴涨的刀意,甚至都隐约有形成刀域之势! 他的最后一刀,也已经动用了神境部分的刀式,神刀烈焰冲天,正要当场将那沐风一刀劈成血雾! 但就在此时,却见对面有个老者,在夜空之中踏步而来。 当御灵的神刀要劈下之时,那老者也已经一掌打来,那掌印几乎与老者身后跳跃而出的光轮所相呼应,从他那枯瘦的手掌被激发,变得越来越大,神威也越来越滔天! 连连吐血的沐风立即大喜道:“师叔!?” 那一招神掌轻易挡住了御灵的九霄烈焰刀,甚至在抵消之后,那掌心更是以一个斜对角的姿势,镇压住了御灵!神威震荡,将他往地面一掌拍去! 而此时,固然双方之间是在激战,但整个都城都不断燃放着大量的烟花,热闹非凡,此时注意到这一幕的都没有几个人,更何况驿馆的所有也较为偏僻。 御灵只想从中间挣脱出来,但奈何他被这一掌所束缚,连刀意也无法催动。 林红英见状,连忙不再恋战,一飞而起,去为情郎挡劫,但她现今才刚刚踏入半步人神,根本抵挡不住这神境强者的一掌,甚至是才碰到这道神通,就至直接被震得吐血。 穆映雪同样一跃而起,她释放出自己的元神法相,从背后衬托住了神掌的威力,这才勉强达到了抗衡! 御灵找到机会,他长啸一声,一刀斩破了这道神通! 昌黎冷哼一声道:“可笑,蝼蚁岂能撼动巍峨大树!” 他调动自己的法力,再次一掌向他们三人印出! 但此时白蓝也已经不再坐视,白蓝衣袖翻飞,从腰间亮出自己的银纹软剑,从脑后跳跃出一道光轮,一剑指向那掌印,万千剑光闪起,白蓝一剑破开了昌黎的神通,向那昌黎杀去! 昌黎微微皱眉,道:“凭你也胆敢来老夫面前献丑!” 昌黎修炼成神,已经超过了千年,他比白蓝更加懂得神境道法的奥妙,他和白蓝交手,一双掌法也用得出神入化! 两人才交手没多久,这昌黎就一掌把白蓝打得吐血! 令他白蓝整个人都倒飞出去! 昌黎厉声道:“交出九天众神图,老夫可以饶你们一命!否则你们都得死!!” 昌黎知道众神图的重要性,不杀几个人,他们也不会情愿交出来,因此他对白蓝连出了好几掌,势必要将他当场打死! 但,从另一边,也亮起一道剑光,那剑光猛烈至今,轻易就斩破了昌黎所有的神通! 在夜空之间,在烟花炸裂,在火树银花背景的衬托之下,一个负剑男子走来。 他从后面一把拖住了白蓝,把白蓝抱在了自己怀里。 白蓝与这抱着自己的男子对视,神情错愕。 墨均衡轻轻道:“师弟,师兄来晚了。” 在下面,当所有人都见到这一幕之时,众人都为之一愣。 这一幕十分好看,也仿佛十分令人向往。 苏桃儿喃喃自语道:“大师兄好帅啊,二师兄好美啊……” 穆映雪一呆,从恍然之中惊醒过来,立即气恼地骂道:“分开,你们两个给我分开啊!你们有没有搞错啊!” 白蓝看着自己大师兄,那眼眸更是轻轻晃动了一下。 在这一刻,白蓝仿佛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经常跟在大师兄后面跑的日子,还十分粘着他之时…… 昌黎惊愕,因为他的一掌竟然被如此轻易就破开了。 然而墨均衡也确实已经放开了白蓝,在与白蓝分开之后,他在夜空之间漫步,向那昌黎缓缓走去。 墨均衡持剑而立,在夜空之间轻轻踏步,但他每走出一步,就好像有几十,上百步那么远。 昌黎惊恐,怒喝一声,暴起所有法力向这斗笠男子而去。 但墨均衡也已经从他身边悄然掠过。 剑光,顿时大作。 夜空,火树银花。 鲜血与头颅挥洒。 交织成辉。 而斗笠男,负剑而立,回头那么望着众人,也望着自己的师弟。 “师弟,你没事吧。” 他轻声笑道。 ——————分割线 月初了,求月票! 月初求保底月票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聚拢~ 白蓝呆然在原处,似乎陷入了错愕之中。 毕竟到了这一刻,白蓝仿佛才又回忆起了小时候那个大师兄。 小时候大师兄除了吓白蓝,其余真是对他很好。 即使出去历练回来,也都会给他带好多东西吃。 对啊,其实何尝不是呢,作为大师兄,他确实很爱护白蓝,想当年在雪峰之巅被三大掌教所围攻的时候,又怎么不是如此。大师兄也就是爱装了一点而已,别的就没什么坏毛病,而且他确实很维护白蓝就是了。 至于身为神祇的昌黎被墨均衡一剑枭首之后,剑气几乎将他的肉身撕成一块四处都是剑痕的破布,剩下的无头尸,便是在喷涌的鲜血之下,渐渐掉落到了地上去。 墨均衡如今变得更强了,在修炼成神境之后,司言所教导的神境部分剑式,他也已经信手拈来,修为和整体实力更是直逼神境第二重,甚至连二重神境者,他都可以一战! 因为他只修炼剑,他只修炼自己师尊的最强之道! 何况,他的剑,他的道心,要比其师司言更加纯粹。 白蓝好像有点沉默起来了,在空中稳住身形的他,不禁觉得,自己是否对大师兄太过于苛刻了呢?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偶尔也该给大师兄几个好脸色看吧。 墨均衡走过来,双手抱剑对他问道:“师弟,你怎样了?” 白蓝迟疑,但最后还是缓下语气道:“嗯,没什么大事,只是被打了一掌而已,没什么大碍。” 穆映雪在下面见到这一幕,直看得她眼角乱跳,在地上连连跺脚,咬牙切齿,她很想要飞上去,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来发泄,唯有一个人对着脚下的地发脾气。 她神情狰狞地呲牙道:“白教主藏得好深呐,你好可恶啊!” 不过其实有些也已经是后话了。 因为白蓝最终发现自己还是很讨厌大师兄。 大约在六天之后,白蓝会从别人口中得知一个大秘密~ 御灵是趁机一个俯身冲上去,刀光一闪,直接劈死了试图遁逃的其中两人。 可沐风的反应还是太快,他即使身负重伤,甚至腹部被追赶过来的林红英刺了一剑,但他还是祭出一件秘宝,负伤竭力逃走了,即使是御灵也已经追不上。 而这一幕,也映入在上空另一个人的眼里,那人不由地点头道:“墨兄果然厉害,真是找了个极好的时机了,他从开始就已经在盯着了,直到最后才出手,今天真是学了不少好东西,而且最后腾空的烟花,也未免太应景了呀。” 唐子虞一边说,一边在拍手,但他此刻也抬起头,望了望天空,不由自言自语道:“我从天火领域出来,也不能在青云界待太久,在天云陪伴小师妹几天之后,就要动身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少年。” 唐子虞瞧着自己手中的玉佩,苦笑道:“当年师尊告诫过我们和小师妹,如果小师妹修炼到六御之后去历练红尘,我们不能对她有过多的干涉,否则是在坏她的道行,我给她自己的法相烙印,是不是也算在破坏呢。” 末了,唐子虞自己摇头道:“算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去为小师妹烙印自己的法相,烙印结束之后,就把玉佩给她,这一去,不知道又要多少年才能见面,又或许,我们再也见不到对方了……师兄他已经不在了。” 唐子虞在叹息了良久,这才离开了,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可就正在唐子虞走了之后不久,司言就已经来到了现场。 而这会,昌黎和其余西南天宫弟子的尸体,都已经被他们用一把火给烧成了灰烬。 驿馆这里还算偏,人群都在城中参见祭典,因此所见的人也不多,但为了避开耳目,就唯有如此处理了。 司言发现差不多所有人都在,就错愕道:“你们怎么没和皇帝一起过来?” 白蓝笑吟吟道:“人家想念师尊了,就先来了。” 御灵呢喃道:“不想和狗皇帝一起来坐在船舱里…” 苏桃儿勃然大怒道:“三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人,狗皇帝如今是我爹!” 御灵诚惶诚恐,唯有低头道歉:“师…师兄错了。” 林红英道:“御郎来了,我也就来了。” 穆映雪看了看司言,又看了看墨均衡,最后才将敌视的目光落在了白蓝身上。 司言顿时凛然,他随之笑道:“映雪,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你了,为师一封信函,就把你给请来了,是为师对不住你。” 穆映雪见司言解围,立即惊喜道:“不…不,这没什么的,我…我就是公公和我讲,我就…我就……我。” 司言见她害羞,眼睛还不住往自己大弟子那里看,但他那大弟子,居然还双手抱剑靠在墙上的,所以司言瞪了墨均衡一眼,不由怒道:“你装什么装,见到映雪站这么远干嘛!滚过去一点,映雪刚才和人打斗受伤了,你怎不知道给她看看!映雪,你受伤了吧!” “啊…啊。”穆映雪掩面轻声咳嗽了两下道,“刚才确…确实被对方一道神通打中了。” 司言再次大骂道:“你快到对面酒楼开个厢房,给映雪看看伤势!” 穆映雪吃了一惊,顿时低头羞涩道:“酒楼开厢…厢房,这…这个。” 她两个手指对在一起,一点一点,小脸也都那么低着。 然而司言还在大声道:“听见没有!你是聋了么!” 墨均衡抬头,看了穆映雪一眼,竟然还轻松笑道:“师尊她没事,她也修成人神境界了,即使有伤也无碍的,慌什么。” 说完,墨均衡还拉了拉自己的斗笠,依旧斜靠在墙上。 司言气急反笑,努力克制住自己大人的欲望。 但此时苏桃儿过来和司言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和细节。 她分析道:“师父,他们好像是来要咱们的九天众神图,或许是为这众神图上的神帝功法而来。” 司言随之点头,毕竟他还是知道神帝境界的功法代表了什么,别说是在青云界,就是放在九都,都能为争抢神帝境界的法门而产生一场杀戮,对方会想来抢夺,这也不让司言意外。 可他也觉得困惑道:“但后面有神帝境界的功法,只有你我知道,外人是如何晓得?” 林红英有点困惑,笑问道:“什么是神帝境界?就是神境么,神境功法我玄女门也有只是当年我们无法成神,就修炼不了。” 穆映雪迟疑道:“神境好像叫真神二重境?我们藏雪派的祖地有二重境的功法呢!” 说着,穆映雪的眼珠子动了动,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一样,她道:“是神境二重境哦,外人是看不得,不过若是入赘的女婿,那还是看得,而且正好是剑法哦!” 墨均衡、白蓝、御灵、甚至是苏桃儿,神情都毫无波澜。 穆映雪涩声,不由心急道:“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我是讲真的呀!我没骗人!真有二重境的功法,女婿是真能看的!” 林红英连忙安慰道:“映雪妹子,你别急,你别急。” 但司言微微一笑,似乎很喜欢这儿媳有趣的反应。 所以他解释道:“神境分为九个境界,被称之为九转命轮,而神帝境界是最后一个能修的境界,修成神帝,可以享寿千万载,可以保持容颜不老,甚至长生不死。” 两女听闻,都一下子呆然在原处。 司言从苏桃儿手里接过九天众神图,然后摊开放在了上面。 “这后面记录的就是一部神帝境界功法,属于月天宫的星月辰皇经,算相当不错了。神帝境界的功法并没有太多高低之分,而是要凭借资质和悟性去修炼,有的人即使得到了神帝功法,也永生永世修炼不到,因为他天赋不够。” 司言对两女问道:“你们想要学么?” 两女对视一眼,连连大喜道:“要学!” 司言随之笑道:“想学就拿去看,只是如今倒是成了烫手山芋。” 他负手而立,在房间里渡步。 沉吟了良久他才道:“均衡,你过来。” 墨均衡上前:“师尊。” “之前逃走的人你还有印象么,是否还记得。” 他顿然,回答:“记得。” “你去找他,找到他,尽量灭口,不要让消息再过多走露了,我怕会惹来麻烦,神帝境界的功法,若是消息走露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窥视。” 墨均衡领命,随之退下离开了。 司言见两女还愣在原处,提醒道:“想要这功法就赶紧用法印刻录啊,这经书…不对,这经书怎么有人动过了?有几行字被破坏了。” 苏桃儿也好奇地走过来,她道:“是人家不小心弄坏的么?” 司言凝视着,摇摇头道:“不是你,这和你没关系,而且这痕迹是最近的,就在几天之内,我们从幽岛出来以后。” 司言很快从上面找到了许多破绽,他还在灯火之下发现除了自己与苏桃儿之外,另外两个人的手指印。 司言心中忽然划过了一丝诡异的感觉。 然而,这天墨均衡出去追杀沐风,也没有下文。 沐风仿佛就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在两天之后,永文帝的船队也正式抵达了指定海域。 双方之间的谈判,要开始了。 ——————分割线 月初求保底月票呀! 月初求支持!~ 第二百六十章 谈判前夜,西南天宫出动! 如今永文帝已经带着自己的船队抵达了预定的海域。 这是在天云皇国的外海,已经不属于天云皇国的范围,但却仍然紧邻着天云,与上次幽岛出现的地方十分相近,毕竟出于对永文帝的尊重,司言也不会让他直接到都城之中与火皇相见,如果是这样,未免在气势上就已经输掉了半截。 可是在这外海,那自然就无所谓了。 永文帝所带领的船队,浩浩荡荡,都已经漂浮在了这片起伏的大海之上,所有大船和小船都用锁链束缚了起来,也都已经落锚,防止有船只被涛涛的海浪冲走。 与永文帝一起出行的人数极多,从重新选定的御林军,以及神武二卫,还有许多亲卫军,也已经都悉数到场。 玄阴教宗如今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永文所带着的大臣之中,甚至还有不少是楚玄音的教众。 至于司言和火皇,其实也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 火皇同样想让永文帝了解自身实力的强盛,能够令永文帝知难而退,最终自削帝位,因此他的船队同样十分庞大,以中间的三艘巨型宝船为主,其余的大小船只,也同样是在波涛的海面之上连绵成了一片。 司言在港口见到之时,心中当然也有点感慨,天圣国的整体实力还是无法与天云相比,就单单是督造厂的造船业,就要超出天圣国良多,天云皇国的都城直接临海,很多商贸也是通过海运来贩卖进行,所以在制造大船上的技艺,自然非常厉害了。 但天圣国也并非不堪一击,至少司言认为,两者之间还是各有优劣,何况如今的关键,是让火皇认识到天圣国并非鸡肋,若起兵攻打天圣国,不仅在大义上落人是非口实,更是会在经济和政治上付出异常惨重的代价,这个代价或许是两国一旦开战之后,天云皇国的实力就被极大消耗,甚至会被外部势力轻易覆灭! 这个后果,至少是现今的天云皇国所无法承受的。 而天圣国同样需要和平,得以来维持自己的发展,让国都之内的所有都可以安居乐业,在此期间壮大自己的实力,在这个青云界立足。 而只要天圣国能够站稳自己的脚跟,司言就有了余裕可以离开,去往别的地方,办些自己的事,比如他要寻找自己另外两个弟子,又比如,他要恢复命轮之上的道伤! 司言和自己几个弟子也都登上这宝船,从港口出发,跟随火皇一同前去。而且在火皇的船队之中,还有许多外部宗门和势力,他们同样受到火皇的邀请,算是为火皇去助阵,司言在其中看了一圈,并未找到西南天宫的人,沐风其人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司言所在的宝船是与最中间,火皇所在宝船连接在一起。 就是之前云符皇子造访京城之时,所乘坐的那艘。 每一艘宝船里面都极大,都足以住下数百人。 司言和几个弟子都各自找了一个船舱住下了。 从都城出发前往,大约还会花费大半天左右的时间,因此在这之间,他们先都在舱内休息。 他几个弟子和林红英还有穆映雪,之前都在城里疯玩,除了墨均衡替他在外面跑,其余几个都没个什么声响,整天都见不到人,要等到差不多天黑的时候才会回来了。 不过司言也就随便他们去了,他自己一个也乐得清净,就是在附近走动,天天去对面那户人家窜窜门,喝喝茶,只要这几个小兔崽子不是夜里不着家,司言也无所谓。 就连苏桃儿也因为几个师兄到了,把他这师父丢下,同样去都城之内参加庆典。 而登上了宝船以后。 火皇在中间又找过一次司言,双方之间当然谈了不少。 而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火皇多少有些意识和察觉了司言的意图,但他也只是在心中有些猜想罢了。 他依然是耐着性子道:“国师,其实你也要理解朕,旧国与朕的天云皇国如此相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朕想你也不是不懂,何况朕的天云皇国也受到着外部势力的威胁,青云界何其广大,在北方和东方都各有域外大国窥视,其中的龙辰国,仰仗自己兵强马壮,更是屡屡企图侵占,而朕若能够合并天圣国,就可以壮大云氏一族的力量,到了往后,自然是有足够的底气应付外部力量的入侵,这其实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要云氏一族足够强大,那在朕庇护之下的百姓,也就可以安居乐业了,你说,岂不是一桩大好事,国师若只是为了维护旧国皇帝的统治,就摒弃大势,未免过于迂腐了。” 司言听了只是笑笑而已,他道:“陛下,倘若只想要百姓安居乐业,你为何不多在国内多花些功夫,你们皇国中部也缺水,但这个问题却在千年以来都未曾有过解决,百姓安居并非是没有战乱即可,如果会活活饿死,活活渴死,这与兵荒马乱又有多少分别?” 火皇怔然,他有点讶异司言会在自己面前直言这些。 但司言同样停止得很快,只是在等待火皇的回答而已。 火皇的回答同样意味深长,他道:“国师,有些事情,朕无法解释得太清楚,但你也要想清楚,一百多年前,曾经有诸天星宿降临到青云界过,前去接引者,听闻那星宿说,现今诸天万界,已经不再分散,而是开始渐渐汇聚了,甚至传言,诸天万界曾经都是一界,都属于九都的范围之内,但因在极其古老的远古时期,受到了一次极大的灾变,才分散到了这雄奇宇宙的各个角落,而诸天万界在经过了亿万年的分割之后,已经要再次汇聚了,若是万界合并,那在以后,必然是一个大争之世,谁都不能独善其身,力量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难道旧国云氏,就可以屹立在这即将到来的巨变之外吗?” 司言心情微动。 诸天万界都开始汇聚了么。 即使是镇定如他,即使他已经听人提过,但还是不由在内心泛起了波澜。 如果这是真实存在,正在发生的事实,那么就意味着,他曾经停留过的诸天万界,他更多的弟子,他所抚养过的那些孩子,他曾经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人,是否有了可以再相见的机会? 司言道:“陛下,我已经把你的意思全都转述给永文帝了,他这次来面见你,他若被你吓住,被你这皇国的力量所震慑屈服,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这些我都已经无法干涉了,而且我已经替你把他唤来,接下去,是要你去说服他,让他心甘情愿,让出自己的皇位才是。” 火皇面色微沉。 不过在沉吟了良久以后,他还是道:“你的意思朕也明白,朕不再勉强国师你。” 司言微微额首,并不多言。 不过火皇也问道:“今日朕见到有许多人跟随国师上了宝船,那些是何人?” “只是我的几个弟子而已。”他解释道:“另外两个女子么,应该也差不多。” 之后。 当司言返回,火皇又找到了与他一同前来的馨皇后。 火皇道:“皇后,若是这次谈判事情有变,我们便需要找个由头了动手,即使是一战,也在所不惜。” 馨皇后当即凛然道:“陛下,臣妾明白,无须陛下提醒了。” 火皇点头,但还是涩声道:“只是要苦了皇后你了,朕若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 馨皇后捂住火皇的嘴笑吟吟道:“陛下,臣妾又不是真要与他发生什么,只不过是找个由头,给他扣个帽子而已,陛下你又担心什么呢?” 火皇唯有叹息道:“确实是如此,但你还是朕的女人,朕心中不快而已。” 海面上的风极大,不过因为是夜里出发,因此抵达预定海域,大概是在明天上午。 这次的船队实在太大,不能像是上次,任由水兽驼负,否则浪潮一大,后面的小船甚至都有倾覆的可能。 回到了他们所在的宝船之后,司言的船舱里几乎都是人。 白蓝躺在他的床上,翘着个二郎腿,**着自己那白皙的肌肤。 苏桃儿是有点郁闷地看着自己二师兄,像是有点不满。 至于他们大师兄,能不坐,那就从来都是站的。 林红英和穆映雪在边上聊天嗑瓜子,两女似乎很有话题,都兴致很高。 御灵是已经在准备今天的餐食。 人都已经到齐了,只是在等司言回来。 至于司言的心情,其实颇为感慨。 自己在一界之内那么久,如今所有人,在他面前的大家,都可以算是他的亲人。 所以司言在感慨的同时,同样已经下定了决心。 在解决完天云皇朝这件事之后,他必然要去一次远行了。 而司言不知道的是,在此刻,沐风已经回到了西南天圣地,直接面见了其余两位副宗主,以及各大长老。 在所有人的见证之下,沐风向宗主汇报了昌黎的死讯。 以及,关于从幽岛之上,有人得到了神帝境界功法这件事。 此事,震惊整个西南天宫! 西南天宫惊惧、哗然不已!其正宗主,甚至宗中老祖!更是为此事破关而出,与宗主一起动身前往天云皇国,抢夺神帝功法!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圣国的排场 于西南天圣地的祖地,当沐风把神帝境界的消息带回来之后,在不久之后的祖地深处,顿时神光大作! 有一尊神从祖地之中腾空而起,冉冉上升。 而这尊神,正是西南天宫的老祖,是西南天宫实际上的最高掌权者! 他闭关已经超过了三百年,因为他正试图突破一个人生之中最为重要的桎梏境界。 其余两位副宫主和宫主在见到闪耀在祖师脑后的那第四轮光圈后,近乎已经感动地热泪盈眶了。 “月凌境界!是月凌境界啊!祖师终于也修炼到星宿之上了,祖师他修成了月凌境界!” 在听见祖师修成了月凌境界之后,在场所有的西南天弟子、首席、长老和三位宫主都欣喜若狂,欢呼不已。 “祖师突破月凌境界!足够我们再昌盛六万年!足以我们西南天宫巍峨在祖地六万年以上不衰败啊!” 沐风更是连连在地上跪拜,对几位宫主和祖师,痛哭不已道:“祖师!师尊!昌黎师叔被歹人所杀了,那些歹人更是将弟子重创呀!还请祖师和宫主为弟子和师叔做主呀,还请祖师和师尊为弟子做主!将那些歹人抽筋扒皮,将那些歹人的神魂锁在魔火的炼狱九幽之处!” 但西南天祖师只是那么漠然地看着,并未开口,那苍老的脸孔神情依旧很冷,直到过了许久之后,是西南天宫主近前道:“风儿,祖师知道了,你且好好养伤。” 沐风痛哭流涕道:“弟子愿一同前往!弟子愿意一同前往为师叔报仇啊!” “要来便跟来吧。”宫主道,“你有心也是一件好事,不过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神帝境界的功法,得此功法,我西南天辉煌永世!” 在说完这些之后,西南天宫的一众人,除了两位副宫主镇守之外,从宫主到长老,以及十名首席弟子,几乎都悉数离开了山门。 整个西南天宫的力量,都已经被调动了! 要知道西南天宫的力量代表着什么! 连天云皇朝都无法相比啊! 祖师是月凌境界,而首席弟子也大多是神祇境界的存在!长老更无一列外都是神! 而在西南天宫的下辖,其实还有着两个皇国。 固然那两个皇国都比天云小,但加起来,却能够轻易超越天云! 跟在众人后面的沐风,几乎是含着血泪在大笑,西南天宫除了当年抵御另外一个圣地的入侵,还未曾动用过如此庞大的势力。 但如今为了抢夺那司言的神帝境界功法,连祖师都亲自出马坐镇了,对方已经必死无疑了! 如此多的神倾巢出动,即使是要覆灭一个国家,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 而至于此时,在天云的外海,双方的船队已经可以看到了,火皇命令下去之后,天云的船队大约停泊在了前方不远处,相距大约一百丈左右的地方。 永文帝已经走到了船头,他此时整个人脸都是黑的。 他的后面虽然站着许多文武百官,但实力最强者,居然才只有灵皇大圆满。 如今太师不在,连一位真正的人神都没有。 他唤来一个太监问道:“这玄城怎么还没出来,他怎么就让朕一个人站出来!” 这太监慌忙道:“皇上,玄城掌教说了,太后娘娘不到,他就不出来,等娘娘到了他才出来,他是应太后娘娘的邀请,而非皇上你。” 永文帝气急败坏道:“王八蛋,王八蛋!一天到晚只惦记着朕的母后!怎么经常有人惦记着朕的母后!朕是招你们惹你们了!?” 但当永文帝抬头看去,只见对面的天云皇国,在火皇身边那是站满了人,而且有不少在场者更是释放出了神境强者的气息,连成了一股强烈的气息和威压! 永文帝不由眼角一跳,不由怒道:“怎么一开始都说好了给朕来站台,怎么如今就只有朕一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司言当然都见到了这一幕,看着光杆司令的永文帝在那里,他心中多少还有了些怜悯,不过他也困惑道:“怎么楚玄音还没到呢?她应该不会缺席呀,永文帝可是她的宝贝儿子。” 然而也是在此时,他忽然听见另外一艘宝船之上有嘈杂声,他随之望去,只见东宫太子云吴,正和明玄他们几个和尚在哈哈大笑,那场面好不热闹,几个和尚更是和下面的属臣在勾肩搭背,仿佛熟络得很,一个个跟兄弟似得。 而在对面的永文帝见状,越是黑脸得可以。 何况永文帝的船队虽然也大,但和火皇比起来,仍旧差了不是一个档次,不仅是人数,更是宝船规模的恢弘,即使是督造厂新建的大船,都只有司言脚下这艘的二分之一而已。 火皇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上了船头,遥遥对永文帝喊道:“皇弟,族兄这边有礼了!” 永文帝冷笑不已,但他也隔着一百多丈回喊道:“火皇你与朕并非是一个朝廷,一个皇朝,便是不用称呼朕为皇弟了,火皇,这不合规矩!” 火皇朗声大笑起来,纵身一跃,飞过了双方的海面,居然就径直落在了永文帝的身边。 永文帝脸色一黑,他见落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须发茂盛,颇有帝王之相。 而在永文帝身后的侍卫也即刻戒备,手都放在了自己的佩刀之上,似乎随时都做好了准备。 但永文帝立即抬手示意,他道:“火皇来见朕,这并不碍事,你们退下!” 侍卫听命,都只有后退了一步。 当然,永文帝同样知道火皇的修为,神境的高手,这些侍卫也根本不顶用,在场也只是当个摆设和场面而已。 火皇随之再次大笑起来,不过他这次是换了一个措辞,他近前一步施礼道:“见过永文道友。” 永文帝顿然,但他也回礼道:“见过火皇道友。” 火皇看着他,似乎同样是在审视,过了会,他才道:“既然道友不喜欢朕称你为皇弟,那在这次商谈结束之前,朕与你便以道友互称吧,你意向如何?” 永文帝点头道:“可以,在商谈结束之前,便是以道友相称。” 火皇微微一笑,道:“永文道友,你上朕的宝船不合适,朕若带着文武百官上你的船也不合适,要么我们还是去大海的中央谈吧。” 永文帝一愣道:“海里?” 火皇对站在甲板上的夏蔺之父,夏天君喊道:“夏爱卿!” 夏天君听见,躬身领命,随之腾空而已,他脑后跳跃出一道光轮,顿时神威爆发!一记神通打向了海面,仅仅是在顷刻之间,这波涛不止的海面,足足有一百多丈的方圆,竟然都被冻结了!在噼噼啪啪的响声之下,刹那间冻结成了一丈多厚的冰层!就连这些在怒涛里起伏的大小船只,也尽数冻住了,一时间,寒气逼人! 永文帝心里理所当然咯噔了一下。 至于其余的人,则到了冰面之上,催动术法的催动术法,布置场地的布置,很快就整理出了个极大的平整场地! 火皇道:“永文道友,我们就去这冰面之上商谈两国之间,我们云氏一族的事宜吧。” 火皇一跃,就来到了冰面之上,他已然坐在了那龙椅之上,脑后同样一重光轮跳跃而出,显得十分威武不凡。 而在甲板之上的那些文武百官,也都纷纷跳跃而起,来到了火皇的身后,至于神境强者,也都纷纷释放出了脑后的光轮! 一尊神、两尊神、三尊……最后是整整十尊神,站立在了火皇的身后! 十尊神,站在一起释放出来的神威,就寻常修士感觉到呼吸困难了。 永文帝惊愕道:“不是说只有七尊么,他们竟然有十尊神,整整十尊…” 司言同样皱眉,看来他得到的消息还是有些错误,这天云皇国的强者,比他想象更多!而且这还不算在属地的藩王! 永文帝似乎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对方出来的排场,比他大不知道多少。 因此当永文帝带领着几个邋邋遢遢的官员走上冰面之时,苏桃儿甚至忍不住偷笑道:“好惨,这个皇帝好可怜哦。” 司言敲他的头道:“那是你爹,你又忘了。” 但就正是此时,当火皇那里的众人正在嘲笑,面带讥讽之时,却见被冻结的大海侧面,有一艘小船行使过来了,一个身穿华服的端庄美丽女子,带着一群稀奇古怪的人,破浪而来。 那女子娇喝一声,与自己的教众,还有教中祖师一起,落在了永文帝,也就是自己儿子的身后,至于身材干瘦的教宗祖师,脑后同样有着一轮光晕! 火皇微微皱眉。 此刻,永文帝的船舱之内,又是一个听见外面动静的中年男子随之走出,那男子化作一道剑光,同样释放出自己的神境光轮,来到永文帝身后,他与楚玄音和祖师见礼道:“见过师叔,师妹。” 末了。 在太子身边的明玄朗声道:“师兄,师妹,师叔!老衲也来了!” 云吴太子一脸错愕道:“方丈,这客卿之事,你看,诶,方丈你干嘛去!?” 明玄纵身,释放出大佛法相,居然也站到众人中间。 云吴太子顿时看的一脸懵逼,瞧着那宝相庄严的大和尚半天缓不过来。 接着,司言说道:“好了,你们也去吧。” 司言身旁,三男两女也皆飞跃而起,来到了永文帝身后,都纷纷绽放出自己的修为境界! 白蓝和墨均衡,也都是神境! 火皇眼角猛然乱跳了几下,那么粗略地数了数,就从中间见到了五尊神! 最后,司言拎起苏桃儿的后领口,亦是来到了自己几个弟子身旁,而他的脑后,是跳跃出了两重光轮! 火皇随即失声道:“真神二重境!?” 天圣国。 到场完毕。 ——————分割线 求月票啊!求月初的保底月票!! 第二百六十二章 谈不拢就打 火皇原本以为天圣国最多也就只有司言这个国师的实力是接近神境。 但谁曾知道,如今在他面前的却足足有六人,而司言更是真神二重境! 这是并不输给他的深厚修为! 而这一幕,同样是看得天云皇国其余的人都错愕不已,怔然在当场。 至于在火皇身后,那些外部势力和宗门,亦是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惊讶,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从下界而来的蕞尔小国,是个不曾有人修炼成神的弹丸之地的时候,却一下子涌现出了六尊神,这就足以令他们惊讶不已了。 夏蔺和馨皇后两人也站在不远处,这两个女人,同样都睁大了自己的美眸,馨皇后更是喃喃自语道:“国师竟然是真神二重境,修为境界竟然不弱于陛下,是了,这也难怪,那日他能够轻易在寝宫之中将本宫打翻在床上,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本宫的寝宫里遁逃走,就证明他的实力非同小可。嗯,他倒是也年轻有为,是个不输于陛下的男子。” 夏蔺顿然道:“娘娘,你…你说什么!?” 馨皇后随即慌忙笑着掩饰,道:“本宫不曾说什么啊,本宫也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说着,馨皇后忽然想到了自己寝宫里那净桶,她当时坐下去的时候……她不由也联想到了司言,不过她还是摇头,心道国师总不会这么无耻和变态。但国师确实有真本事却是无疑了。 馨皇后决心尽快让司言替她医治自己身上的隐疾,否则等到谈判双方之间撕破脸,便是来不及了。 在宝船后面的诸多小船上,林若虚同样目睹了这一幕,此刻他心中更是起着惊涛骇浪! 他咬紧牙关自语道:“真神二重境!难怪昌黎会被他所杀。” 林若虚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连指甲也嵌入了手掌的肉里了。 此时,他望向夏蔺,发现夏蔺此时也用惊讶,甚至是那暧昧不清的目光在在看着司言之后,一个更加歹毒的念头,悄然从林若虚的心中升起了。 至于三个儒门弟子和另外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同样在看着这一幕。 其中一个儒门弟子道:“那位道友居然是真神二重境界,难怪在幽岛之上多有建树。” 那女子对身旁的中年男子道:“三叔父,这天圣国不是下界小国么,怎有如此多的神境强者?” 她三叔父道:“是啊,按照道理,他们那一界十分难以成神,但如今却不知道为何有这么多,秀秀,你看他们,有好几个人的神境已经非常稳定了,那戴斗笠的男子固然只有真神一重,但此时的气息甚至直逼那位国师。” 秀秀道:“他们或许可以和天云扳扳手腕了。” “目前而言应该可以,只要天云的皇太祖不出,在场应该无人是那国师的对手了。” 说着,那三叔也随之笑道:“但若是那位老人家亲自出手,可就不同了,要知道,天云的皇太祖可是星宿之上,是不输于我大哥,也不输于那西南天宫宗主的强者!” 秀秀道:“这天圣国也与我们的领地所接壤,如今来看看也是对了,先让天云探探他们的实力如何。” 说着,两人都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思。 对于他们而言,这两个皇国之间谈崩开战,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那么他们或许也能够趁乱分割利益。 至于直面天圣帝的火皇,此时更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未曾想到对方竟然有这么多强者,而司言这国师,更是隐藏得这么好,甚至还是完整的真神二重境界! 而且不止如此,有越来越多的人,都依旧在赶来,从西边的方向,御剑飞行过来了七个白胡子老爷爷,落在了穆映雪身旁,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从东侧又有几个人遁空飞来,是以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为首,落在了教宗祖师身边。 那年幼少女还在向侧方的大和尚呲牙咧嘴做鬼脸,拽着教宗祖师和楚玄音的手连连喊道:“老头子,宗主!这大和尚上次又欺负我了!又把我的东西都抢走了!” 至于玄城,他心里其实颇有古怪之感,之前还在与朝廷,还在和玄阴教宗不对付,但如今他摇身一变,居然也站在了狗皇帝的后面,都和这群人同流合污了,当年的初心已然不在等等…身边是谁? 玄城那么一瞧,竟然在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人在。 “古湖?” 脑后同样有着一圈光轮,已经神境达成的古湖真人,转身对玄城一拱手道:“道兄好。” “你什么时候来的?”玄城惊讶道。 众人也都随之讶异,包括永文帝,已经穆映雪,都纷纷转头过去,见到了此时忽然出现的古湖真人。 而古湖真人同样是满脸懵逼,并且有点生气道:“玄城道兄,我不是和你与皇帝一起来的么,我那天是听了太后娘娘的诉求,便是与你们一起坐船过来了,我不是和你们一起坐在船舱里吗?我们不是一起在船里待了好几天么,是了,前夜我来敲门,道兄你为何不理我!” 玄城和永文帝两人面面相窥,神情各异。 古湖真人喊道:“你们不会没发现我吧!怪不得你们吃饭都不喊我!我自己一个人每天都半夜到船里的厨房找吃的!你们请我过来,未免太过分了!连饭不给我吃,连一顿饭都没有!” 永文帝赶紧安抚道:“知道…知道,不过修道之人,不吃一两顿全当做修行了,真人不必生朕的气,其实朕也三天没吃了,朕当然知道真人你来了,嗯嗯…” 玄城咳嗽了一声,也默不作声了。 穆映雪看着古湖默默心道:“这古湖真人为何来去都没个声响,上次我也是在最后才发现他。” 而永文帝在收敛心绪之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光耀,这么神气过,他身后此时可是站着足足七尊神!对面有十个又是如何,他这里还有人神境界的强者不知道多少,御神刀、他母后、还有带着七个白胡子老爷爷的穆映雪!半步人神的林红英! 他可以一搏,可以和火皇在今天一较高下! 在有些长久的沉吟之后,两个落座的皇帝,都是在目视着对方。 两方之间依旧鼓荡着涛涛的神威。 司言故意靠近永文帝,用自身法力护住他,令他不被影响。 苏桃儿则是在后面用食指戳戳她爹的脑袋,也不知道愿意是什么。 在这强大的神威影响之下,甚至连厚实的冰面都在不断发出咔咔的声响。 火皇终于打破了沉默,先道:“永文道友,你远途而来,也是辛苦了,朕找你来,想必你也有些知道,我们都是云氏一族,在血脉上都是同出一源,如今旧国重新回到了青云界与天云隔海相望,我们应该尽早合并,回归曾经先祖的荣耀才是,只有合合并之后,曾经先祖的荣耀,才能重新回来,才能在以后这个大争之世,得以立足,还希望道友你好好考虑,要为了旧国的百姓着想,而并非是自己的权势和统治。” 永文帝先笑笑,他微笑且不失礼仪道:“火皇道友,你我虽然是出自云氏一族,但我们双方已经分开了六千多年,是先祖带领我们进入了另一个虚空和小世界,才延续到了如今,不过么,我们确实是同源,都是云氏一族,朕自然理解,火皇陛下想要回归祖国,回归天圣国,这当然可以,朕,并不排斥!” 在火皇后面的这些大臣,顿时脸色一黑,火皇也并不好看,但天圣帝会这么说,其实同样在他的意料之中,火皇爽朗笑了几声,只道:“永文道友,其余朕就不多说了,有些事情掰扯太多,也没有意义,但道友你要清楚,若是你们不与我们天云合并,归顺到朕的天云之下,会面临如何的后果?你们才到青云界,是否能立足,是否可以保住自己的百姓,这还两说啊!” 火皇已经直言,这其中自然包括着威胁的含义。 火皇顿了顿,见永文帝的反应之后又紧接着道:“何况旧国并入朕的天云,朕自然会庇护道友你这皇帝,到时候你就是朕的皇弟,你依旧可以参政,依旧可以拥有自己的权势,甚至自己的行宫,你荣华富贵,依旧享受不尽!再者,我们云氏皇太祖可依旧在世,皇太祖,如今可是星宿之上的神祇,坐镇在朕的天云皇国,这件事道友你可要想清楚呀,星宿境界的强者,可并非是普通神境可以相提并论,在太祖的庇护之下,我们云氏一族也能更加昌盛。” 司言走到了永文帝身后,随之道:“火皇陛下,但既然双方都是云氏一族,互相之间扶持不也可以么,倘若只要互相开通商贸,互相增加国力和发展,不也能在此立足?若是有难,也可以互相帮助,这岂不是更美。” 火皇神情微变道:“国师,倘若朕不愿意呢?倘若朕就想两者合并呢。” “那就开战,那就打!”司言冷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杀人丈夫,进人皇宫,抢人妻女,杀人子嗣,亲者痛,仇者快!” ——————分割线 。 。 。 谢谢污恋同学的全额炎帝打赏。 污恋同学是本书第三个炎帝了。 虽然我以前说过,大家的钱也不容易,我作为一个作者极少求打赏,甚至从没求过,毕竟想着读者能够订阅,不抛弃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不过看到老铁的全额的打赏还是很高兴~ 以及,各位,月初求月票啊! 嘻嘻,谢谢大家,我努力码字~ 第二百六十三章 静悄悄的变化?永文帝的脸面 当司言说出这番话之时,火皇的面色自然是难堪极了。 对面的文武百官更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尤其是这些神境强者! 夏天君上前一步,指着他厉声道:“姓司的!你竟然胆敢在火皇陛下面前放肆,倘若动起手,你们天圣国必然会被我们所灭!你们不过是块鸡肋而已,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因为场合特殊,夏天君和之前截然不同,当然是全力站在火皇这一边。 其余的大臣也都是纷纷相应道:“蕞尔小国也胆敢猖狂如此!” 才说完,对面又是一阵冷哼与轻蔑。 只是永文帝自己也怂得厉害,在听见司言这么说之时,整个人都轻轻晃动了下,作为天圣皇帝,他当然希望双方之间可以保持和平,毕竟若是打起来,他自己倒是不怕死,但这后果他却绝对不想承受,因为必然会有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 苏桃儿在后面又用手指了指他的脑袋,像在发泄不满。 而此时,馨皇后竟然从人后走了出来,她笑吟吟道:“国师,这么了,你们还要抢走本宫和其余十一个姐妹不成么,你想抢回去给你自己当老婆?” 馨皇后一眸一笑,都有着一股成熟的风韵,声音更是很柔很酥。 司言淡然道:“不敢不敢,这是个十分相对的话题,何况娘娘的深浅在下也知道。” 嗯,其实司言真知道她深浅…至少底部他已经探到过了。 司言看了看火皇,于心有愧。 但又悄悄暗爽。 白蓝在墨均衡身后轻声道:“老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果然外面有姘头,小师娘真可怜,哼。” 墨均衡轻轻拉了拉斗笠,也只是笑笑,不过穆映雪往墨均衡身边站了点,把白蓝隔开,一脸认真道:“你们别靠这么近,授受不亲的。” 白蓝皱眉道:“他自己站过来,关我何事?” 说着,白蓝凑前老调重弹道:“这么近,你不杀他,你们不是有仇吗?” 穆映雪咬着红唇,低声怒道:“不杀了不杀了!” 事实上司言反应很快,他话锋一转,就对他们道:“皇后娘娘,火皇陛下,请注意我最后一句,是亲者痛,仇者快,我们并不想引起双方之间的战争和杀戮,至于是否合并,我们肯定不愿意,天圣国有天圣国的施政之法,天云有天云的,这是理念和自身信仰,不可磨合。” 见火皇稍微有点缓和,永文帝也随之补充道:“火皇道友,国师所言极是,如果两方之间有摩擦,甚至举兵来犯,即使你们可以赢,也必然会元气大伤,国力衰落许多,如果到了那时候,但凡有外敌入侵,你们又该如何呢,天云皇国确实和天圣国很近,但对天圣国又何尝不是呢?何况两国还是出自本源,如今打通商贸和海运往来才是关键,而并非是打生打死,你死我活。” 火皇面色沉吟,并不是很好看。 不过他却也必须面对一个事实,现今的天圣国,确实并非没有抵抗之力,但凡双方发生冲突,天云也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就算现在要动手,对面也带来了这么多的御林军,神境强者更是悉数到场,加之对方还有多位人神修士,最后谁胜谁负,都也不知道,更何况,估计在这片海域的后面,永文帝还有大军部署,而且数量恐怕也在万余之上。 大军连同的战阵,威力同样非同小可…… 今天的商谈,自然是没有下文。 两方又掰扯了很久,也都只是在打口水仗而已。 今天的商谈暂且作罢之后,双方也回到了各自的船舱里,等到明日再议。 而到了明天,或许谈判的议题并非是开战或者是削去永文帝的皇位,而是关于商贸之类的商量了,在见识到天圣国的实力之后,火皇应该也清楚,两国开战,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 至少从很多方面出发,天圣国远非他所想的那么贫弱,如果加上联合以玄武国为首的东方四国,天圣国的整体国力,甚至隐隐有超过天云之势。 海面已经被冻结,船倒是不晃动了,四平八稳地在这举行冰面之上。 永文帝的主船虽然小,不过毕竟是皇帝的宝船,里面的空间依旧很大,也足以容纳下众人。 在夜间之时,永文帝也命随船的御厨,烧了许多好菜,宴请所有今日为他助阵的人。 事实上,其实这些宗门宗主,甚至是玄城和明玄,都是身上有官职,想当初,永文帝和苏太师两人带着天圣国的精锐横扫天下宗门之时,对所有诏安的大宗门,都安排了名义上的官衔,玄城和明玄其实是正二品的大员,每年甚至还有俸禄可以领。 永文帝先端着酒杯,理所当然在最上面的主坐之上,春风满面地起身道:“诸位爱卿,朕今日多亏你们,朕先敬爱卿们一杯。” 说完,永文帝已经先干为敬了,那真是一脸地得意。 只不过当他说完这番话之后,迎来得,却是全场几乎没有半点声音的死寂。 无论是玄城还是古湖,甚至墨均衡等师兄弟,林红英穆映雪,以及白胡子老爷爷组合,众人都毫无波澜,唯有明玄在自己的酒桌之上拼命挑素菜吃,嘴巴还在砸吧着。 至于穆映雪,那双眼睛正死死瞪着和墨均衡同坐的白蓝,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呵呵…呵呵,爱卿们今天是大功劳一件,为何都不吃,都不吃呢…呵呵。”永文帝满脸尴尬。 但下面依旧没反应,古湖本来倒想回几句,但一想到自己之前半夜在厨房里找东西吃,就一阵懊恼,懒得和这皇帝客套。 坐在他身边不远的楚玄音轻轻咳嗽了几声道:“皇上,你不要占便宜了,稍微收敛点。” 在永文帝后面的苏桃儿用手肘在下面打了下,提醒自己老爹不要得寸进尺。 因此,永文帝就像一只被冰霜打憋的茄子,唯有遗憾地头坐下了。 不过在教宗祖师身旁坐着的南宫教主却赶忙嚷道:“我我我!皇上皇上!人家也有三品官职!人家也是皇上的爱卿!” 说完南宫教主赶忙饮了一口酒,连唇边都有点酒水洒出来了,活脱脱一个没长大女娃子。 但教宗祖师似乎十分满意,那么看着自己外孙女。 永文帝这时候抬头一看,神情越是古怪。 楚玄音无奈,她也起身,对众人道:“诸位,今日多谢你们出手相助了,天圣国虽说是先夫和永文的皇朝,但如今外面的威胁诸位也有目共睹,大家的宗门和势力,也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所以如今也要道友们多多担待了。” 在楚玄音出声之后,众人才举起了酒杯。 教宗祖师道:“确实如玄阴所言,现今应该齐心合力才是,不要管什么出处了。” 明玄笑眯眯,玄城也默不作声。 不过两人不反对,也就代表了没意见。 楚玄音又对司言道:“司阁主,你为哀家,为皇上,为天下百姓的所作出努力,又邀请多人来助阵,哀家也要敬你一杯。” 司言道:“太后娘娘不必谢我,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楚玄音在出声之时,玄城咳嗽了一声,不过她当做没听见。 玄城又咳嗽了一声。 楚玄音仍旧不理,甚至还冷哼了声。 司言倒觉得没什么,只是如今到场的人,比他想象的多就是了。 而且这场酒宴其实也没持续多久就散掉了,毕竟皇帝全程都不受到人待见。 不过司言倒多少有点放心下来,现今的形式应该是逐渐平缓了。 火皇如果聪明,就不会冒着和天圣国开战之后的风险,而一意孤行了。 展示实力的目的,姑且已经算是达到了。 而在火皇和馨皇后那里,两人又是陷入了长足的沉默。 火皇重重哼了声,厉声道:“他竟然藏得如此之好,他竟然有着如此的修为,旧国也竟然有着如此的实力!” 馨皇后赶忙安慰道:“陛下,他确实藏得很好,想必也在这期间大量调查了我们天云,他们如今确实有一战之力。” 火皇面露凶狠之色,他道:“我若写信给太祖,太祖出手,或许就能在今夜把他们都……” “皇上,还请三思!”馨皇后立即劝道,“太祖出手固然可以,但若是有个意外,这后果我们谁也承受不起!谁知道他们国内是否还有至强者,他们了解我们,而我们并不了解他们。” 火皇听之无奈,又唯有负手渡步。 馨皇后道:“陛下,要么我们与他们暂时交好便是,既然犯不着发起征战,与旧国发展或许也可以,我们谋求到更多之后,再做打算!” 火皇闷声闷气道:“那还能如何,朕现今也是在瞻前顾后了。” 馨皇后连忙安抚道:“当然,这全凭陛下你的考量,” 但就是在此刻,外面忽然传来了太监的禀报声。 “怎么了!”火皇没好气地往外面喊道。 “陛下,有人求见你。”那大太监道,“是一个外部宗门,名为林若虚的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皇后之邀 林若虚所在的只是一个域外小门派而已,因此当他进来之时,火皇虽然还算客套,但脸上却有着不耐烦和漫不经心,但随着林若虚的讲述,火皇却渐渐睁大了惊骇的双眼,他是那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此话当真?”火皇错愕道,“他真的得到了神帝境界的功法!” 林若虚拜下道:“自然当真,陛下,倘若有假,愿意随陛下处置,若虚可以一直等到陛下得到神帝境界的功法之再自行离开。” 不仅是火皇无法平静下来,就连馨皇后都大吃了一惊。 火皇负手在房间里面大步来回,久久都没有停止下来。 神帝功法啊,这个实在是太重要了! 当年的幽岛皇太祖也登上去过,而正是在幽岛之上九死一生回来了,才得到了星宿之上的修炼法门!而如今若是能够得到神帝功法,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必多言,就连是否能合并天圣国,甚至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修炼成高位神,又何惧什么外部势力,又何惧什么天圣国。 林若虚为了让火皇信服,甚至从其中取出了一部分的功法,他道:“陛下,这是我趁机他不注意之时,用法印所刻录的,不过这里只是刻录到了星宿境界而已,后面还没有,陛下你且先过目。” 火皇自己就是神境二重快圆满的修士,在看过粗略看过这些之后,他神情惊骇无比,因为,这真的是星宿境界的功法,而且显然后面还有后续。 “还有没有!” “没有,当时小人就刻录了这么一点,神帝境界的功法太繁琐,即使是这一点,法印也花了许久才记录下来。” 而在得到了某种方面的肯定之后,林若虚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道:“陛下,若是陛下能够得到神帝功法,希望陛下可以庇护我们宗门,也可以给我们四昊之上的境界部分,也希望,陛下答应我一件事。” 火皇道:“何事?” “把我的师妹夏蔺许配给我,希望陛下可以成全。” 火皇先是一愣,与馨皇后对视之后,才那么了然地笑道:“朕知道了,朕若是真的能凭借你的消息得到神帝功法,朕就把夏蔺许配给你!” 林若虚当即拜下道:“多谢陛下!愿陛下,福寿无边,天威永在!” 火皇当即大笑。 林若虚也偷偷在下面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浅笑。 而在林若虚走了以后,火皇与馨皇后再次进入了长谈。 火皇面带忧虑, 却也满含着兴奋之色。 他如今虽然在计较,两者之间的得失,但他知道,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火皇连忙问道:“皇后,你怎么看!” 馨皇后心脏同样忍不住在碰碰乱跳,她揉着自己的心口道:“陛下,神帝功法才是如今的关键,如果我们不夺过来,等到百年之后,他们炼成其中的神功,陛下你的江山才不保了,不惜一切代价,趁机抢夺过来才是现今的头等大事。” 火皇不住连连点头道:“皇后你是所言极是,朕的天下,绝对不能失去这功法!” 而且如今既然已经要和天圣国撕破脸,抢夺九天众神图,那夏蔺送给司言这件事,他也可以全然当做没发生,转而赐婚与别人也无妨,毕竟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何必有太多的顾虑。 但馨皇后先是迟疑,她随之上前轻声道:“陛下,国师还要替臣妾医治隐疾,而且如今咱们竟然想要撕破脸,也不好没个由头,万一某些势力拿捏到了把柄……那可就不好了,何况这九天众神图,也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必须是找个理由才能动手,不能让外人发现丝毫端倪,否则到了以后,连我们也护不住它。” 火皇又经过了良久的沉吟,才终于点了点头,他道:“那就委屈皇后你了。” 馨皇后再次与他耳鬓厮磨道:“陛下,我们也不急于一时间,互相可以商谈个两三天,先拖拖时间,至少也得让国师替臣妾把病捋个清楚才是,臣妾可是被这隐疾困扰太久了,好不容易可以找到一个能来治愈的。” 至于此时的司言,其实也是在这与众人在一起。 他和永文帝,楚玄音在一起商谈。 墨均衡虽然同样在场,不过他依旧喜欢站。 司言道:“如果火皇是个聪明人,他应该会与我们避免这一战,安心发展自身的皇国才是,但如果他有想法,他也一定会找个借口对我们动手,我们也需要做好准备,两国交战,天云未必有我们想的这么强。” 而在听完了司言提起的经过之后,楚玄音道:“确实是如此。” 楚玄音神情看起来颇为疲惫,不过她看着司言,又似乎笑得十分暧昧。 她就坐在司言的侧边,她在下面,轻轻把自己的玉指,放在了司言的手背上。 楚玄音道:“司阁主,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你一直替哀家和皇上在外奔波。” 司言依旧静坐,身形没动。 “小事,小事而已。” 永文帝注意到了两者之间的变化,随即轻轻咳嗽了声提醒。 他脸色有点发青。 苏桃儿同样皱眉看向楚玄音,楚玄音对她笑道:“你要喊哀家皇祖母,你未曾喊过哀家。” 苏桃儿,脸色更加古怪。 永文帝催促道:“桃儿,喊皇祖母,你未曾喊过。” 苏桃儿唯有低头拜见道:“见过皇祖母。” 楚玄音点头,像是十分满意。 但正是在此时,忽然外面有声音响起,是有太监来禀报了。 “怎么了?” “陛下,对方的馨皇后,派人来请司阁主,想请阁主去为她诊治。” 永文帝皱眉。 而在司言解释之后,他也补充道:“她确实有病,我也是可以帮助她,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陷阱,如果是陷阱,他们应该会从我身上找个由头。” “那不去?” 司言道:“去也无妨,我自己也可以去,他们困不住我,他们要找由头,今天不行,明天还能找,总会被他们找到个借口,而在我身上找倒是无所谓了,他们也困不住我,我先去看看再说。” 司言随之起身,他犹豫了会道:“不过皇上你们的船队先退后十里,我若是在里面遇险,你们好有个反应的时间,火皇修为可能也在神境二重左右。” 永文帝思索片刻,这才点头了。 司言在夜色之下登上甲板之时,从中间一道剑气划出,把双方中间的冰面一剑斩开,永文帝的船队在起锚之后,就向后漂流去了。 夏蔺的父亲夏天君在甲板上对司言笑,但他见司言的所为,却没有出声问询。 至于在之后,当司言在太监的引领之下,进了馨皇后的船舱才发现,这主船舱之内,竟然只有皇后一人而已。 而且这船舱之中,此时十分地昏暗,唯有一盏油灯,在轻轻摇曳着,屋子里的两人影子,正在随着油灯,而在左摇右晃。 至于馨皇后,她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在用梳子,梳理自己的长发。 司言迟疑道:“娘娘,火皇陛下呢?” 他以为火皇也会在这里等自己,但结果竟然只有皇后她自己一人。 馨皇后随之笑道:“陛下他回宫里了,他要与皇太祖商量商量这件事,才能给天圣帝回答,兴许要明后天才能回来。” 只穿着宽松衣裳的馨皇后,轻轻笑道:“国师,你给本宫炼制的药,不是内服和外敷两种么,你帮本宫弄好了没?” 司言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古怪的气氛。 而且他还发现,皇后此时竟然是裸足的,一般女子可不会在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脚,何况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呢,怎么会在外人外面,**出自己的玉足。 司言道:“炼制是炼制好了,外敷和内服,都已经可以。” 红唇之上还涂抹着胭脂的馨皇后轻轻抿嘴,对司言道:“那便好,真是辛苦国师你了,本宫也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但馨皇后却自行,走到了那铜镜之前的长凳上,缓缓躺了下来,对司言道:“国师,你还需要来触诊么?若是不需要,你便是可以替本宫上药了。” 司言迟疑,不过他还是上前了。 而且此时,他发现馨皇后这里,甚至是在外面,都连个宫女也没有。 但馨皇后却自行,轻轻捋起了自己后面的衣裳,露出那姣好又白皙的肌肤,甚至在肌肤之下,还能看到那通透的血管。 馨皇后见司言不动。 她回头过来,捋着自己发丝,颇为暧昧地巧笑倩兮道:“国师,你怎不动呢?本宫连衣裳都自己掀起了呢。” …… 火皇以神境修为往返,也花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到天云的都城。 而在皇国里见到太祖之后,他把事情的经过如实说了一遍。 包括了天圣国的真实情况,以及九天众神图的存在! 曾经,那个从未有过太多感情变化的皇太祖,滕然睁大了双目,他在落子的棋盘,更是当场碎裂。 “希望太祖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这也是为了天云,但当然,如今和天圣国,也必然开战了。” ——————分割线 推荐一本书,《为了钱,我连神都可以干掉》 嗯,作者我为了钱和月票,就连……都可以出卖!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二舅替你做主 司言的感觉自然很奇怪。 要知道这馨皇后是何人,这可是火皇的正宫娘娘。 但她如今这副模样,却像极了在勾引他这个野汉子。 司言心情微微有点沉着,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过他却也稳定自己的心神,想着,这火皇如果是要找个理由,此时随时都能进来以和皇后娘娘偷奸或者企图侵犯的理由,把他给拿下,然后在今夜借口和永文帝挑起事端来,发动两国之间的战争。 当然了,想要拿下他,这是肯定拿不下的,即使是他们皇太祖亲自出战,结果都仍旧一样。一个星宿境界而已,司言并非是怎么放在眼里,哪怕他只能调动真神二境。 所以馨皇后与他之间到底如何,就无所谓了,毕竟倘若火皇决心陷害,司言是怎样都洗不白了,因此司言倒是大起胆子来,直接上前,干脆坐到了馨皇后的身旁,她躺下大半个身子的长凳边。 这和上次有区别,上次司言是蹲在一边,但如今他是直接挨着这皇后娘娘玉体坐下,就连皇后也轻轻吃了一惊,似乎有点退怯,但也只是身体颤抖了一下而已,其余也没什么反应了。 司言心中轻轻一笑,因为火皇倘若真决心这么做,反正船队也已经退后到十里之外,无论是永文帝还是谁,都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撤退,何况在后面二十里之外,还有天圣国的数万水军同行。 司言的道法有很多火属性,因此身体火气很旺,因此体温也比常人高出很多。 因此当司言把他熬制的药膏给取出来,涂抹在馨皇后身上之时,司言发现,她身子似乎有明显的反应,因为司言通过法力催化药膏,这温度正在变得更加炙热。 而也是在这时候,馨皇后在不经意出声道:“想不到国师竟然藏得这么深,自己还是真神二重境的修为。” 司言有点犹豫,回答:“娘娘,我也未曾否认过,你们也从未问过我的修为,怎么算是隐藏了。” 这膏药十分粘稠和腻滑,司言抚摸着这个女子的身体,心中难免有点感觉。 而他的耳朵,也一直注意着外面,似乎是想听有什么动静,毕竟如果他们想要在这时候动手,那他司言多占便宜,这也就没什么了。 司言把一个小盒子放在皇后面前,嘱咐道:“娘娘,这是药丸,都回去之后,你可以用温水服下,每天三粒即刻。” 她浅浅笑了笑道:“本宫知道了。” 司言神情微动,依旧是在听着外面,而目光却牢牢放在馨皇后身上。 她整个人的躯体,就随着她的**而在轻轻晃动,而这,是天云皇国最尊贵的女人,除了火皇之外,谁也不能染指。 只是,司言除了心里有点念头,其余倒也没什么,毕竟再尊贵,也只是凡人皇帝的配偶,这点地位,仍旧无法连他产生什么退怯的感觉,不过么,别人家的老婆毕竟是漂亮的,司言就很喜欢看别人家的老婆,而且这别人家的老婆,他司言又是何尝不熟悉呢?很熟悉的,好伐。 馨皇后笑吟吟道:“国师你倒是有趣,之前把我们都骗了,你深藏了太多,无论是境界,还是炼丹药师的身份。” 司言神情沉吟,并未回答,而且这房间里也充斥着女人的馨香,而此时,却只听见馨皇后道:“国师,你觉得本宫的隐疾,需要多久才能治愈?本宫每次调动修为,就生疼得厉害。” “药方我已经给娘娘你开好了,找个普通的炼药师也无妨,膏药的涂抹稍微花些时间,彻底痊愈,大抵七八个月或许也差不多了。” 七八个月么,馨皇后忽然回头过来,带着些挑逗地看着他,轻声道:“那国师可愿意替本宫揉这么久。” 司言想了想,也是对馨皇后那么笑笑道:“娘娘若是被治愈,是否有什么可以感谢我?娘娘可别提夏蔺,我对她没兴趣,我家里的妻子比她好多了。” 馨皇后咯咯笑了几下,道:“那国师你想要什么感谢和赏赐?本宫一定满足你,必然是有重谢呀。” 司言漠然了会,才开口道:“容我想想,等我想好了,就告诉娘娘你,还请娘娘你务必满足。” 不过他手掌的真元越来越浑厚,也令馨皇后背部肌肤的感觉越来越烫,司言最后收手之时,故意把食指从她柔嫩的翘臀处,那么一抹而过,指尖划过,也陷入其中。 馨皇后随即转过来,眼神之中饱含着惊怒,不过随即她又缓和起来,依旧笑得十分妩媚…… 两人之间当然没发生什么。 不过他在回到船舱之后,却对等待他归来的所有人直言道:“可能要怀事,或许天云不会谈和。” 大部分人都在这里,从玄城到古湖,还有司言自己的几个弟子。 永文帝皱眉问道:“阁主你何出此言?” “直觉。”他道,“或许中间发生了什么。” 说完,司言立即补充道:“皇上,你把大军往后调动,这里的船队也往后调动,明天我先去探探虚实,如果有个情况,你们先尽量往后撤退,我自有办法脱身。” 永文帝思索之后马上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开战,只能尽量吧战线稳定在中间海域,这里太靠近天云了!” …… 而回到自己的舱内之后,他的几个弟子,也都聚集在了一起。 司言从刚才回来开始,就一直盘腿坐在床上冥想,一言不发。 苏桃儿困惑,坐在对面盯着师父,白蓝在咬着桂花糕,也默不出声。 林红英悄声道:“弟弟在干嘛…不对,不能喊弟弟了,我也要喊师尊。” 穆映雪手在他面前摇了摇,也自顾自说道:“身上没有法力在调动,不像是在修炼。” 在足足经历了一个时辰的漠然之后,司言才开口道:“我在查看自己的伤势,我在试验自己能调动多少修为,调动到某个程度之后,会不会被反噬。” 林红英和穆映雪都不解,异口同声道:“多少修为?” 白蓝还笑嘻嘻道:“师尊你不是活蹦乱跳嘛,哪里受伤了,你可不要骗弟妹和嫂嫂博同情,师尊坏到骨子里去了,儿媳妇都骗。” 司言瞪了白蓝一眼。 但二女却皆羞涩不已。 不过墨均衡神情微动,他和苏桃儿都看过司言的日记,因此墨均衡问道:“师尊,那你现今可以调动多少?” “或许比我预计的要多一点,而多这么一点,命轮应该不会产生副作用,但再之上,只会加剧命轮的道伤,当然,我不是不能调动,即使把整个命轮补全也可以,但时间过后,我往后修复起来会更加困难,甚至命轮承受不住,直接碎裂,成为一个废人。” 司言神情很是沉吟,他道:“我如今应该可以替皇帝解决这件事,应该还没问题。” 他幽幽叹道:“要是他们在就好了,我也不必如此麻烦。” 白蓝坐在司言身边,头靠在自己师尊的肩膀上,笑道:“她们是谁?又是哪个相好的姘头?小师娘可是在家里等师尊你哦,上次蓝儿去找小师娘,小师娘还让蓝儿给你师尊你带饼干和糕点了呢!” “那饼干和糕点呢?” 白蓝笑嘻嘻道:“蓝儿肚子里。” 司言伸手在边上拧他的耳朵,冷笑道:“别粘着老子。” 白蓝求饶:“疼疼疼…师尊,蓝儿变得更好看了,你也不夸夸蓝儿!” “去去去。”司言不耐烦道。 …… 而在第二天,另外一面的天云都城,宫晓晓正看着外头,她依旧在叹气,看着远方的眼眸里,更是充满着牵挂。 她已经得知司言已经离开了天云皇国,和火皇一起去远方的海域谈判了。 至于他们,在师叔伤势稍有恢复之后,也将启程离开了。 “那个人真奇怪,他不会有事吧……” 宫晓晓在碎碎念,但她又很快摇头,迫使自己不去想。 那个人,明明才只有几面之缘,她却经常会想到他。 就连宫晓晓自己也搞不懂。 那个人好看吗? 感觉长得也就那么回事啊,还没慕师兄帅呢。 但宫晓晓就是在惦记。 “等等,他那天连伤药都不给我,我点击他干嘛?” 宫晓晓哼了声,脚还重重地跺了下。 她在生气之时,发髻上的七彩凤凰翎羽都在摇曳着,看起来就像是生气的小鸟儿。 “烂人!王八蛋!臭男人!没良心!” 宫晓晓的骂法是一个接着一个。 但也是在此刻,后面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 那人随即不悦道:“臭男人?” “你在骂谁?谁欺负你了??” 宫晓晓转身,见来人立即大喜道:“二舅!?” “二舅,你…你终于过来了。” 宫晓晓自然也在惦记着自己二舅,毕竟知道二舅在天云,但她宫晓晓可就要在今天离开了,所以她才感到惊喜。 但此时,唐子虞却阴阳怪气起来,他对宫晓晓颇为诡异地笑道:“小师…晓晓,你有喜欢的人了?哪个臭男人欺负你?你之前怎么没告诉二舅,没关系,没关系,既然他欺负你,二舅来替你做主,二舅现在就替你去,送他归西!”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两件旧事 唐子虞在说这件事之时,即使在笑,但他一身浑厚无比的真元和法力都已经开始外泄,而仅仅只是这样犹如冰山一角的一点点,却令这整栋客栈都随之在颤抖了,房屋里都不停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有不少灰尘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 而此时在宫晓晓眼前的二舅,仿佛就是一尊伟岸的神人,散发出极其磅礴和澎湃的力量! 在另一侧,宫晓晓的师叔畅亦更是被惊得径直从床上忽然坐起,惊骇道:“这…这是谁! 好可怕的气息!?” 宫晓晓见状当然慌张得很,她赶紧近前解释道:“二舅,不是这样的,二舅你误会了!晓晓还没有喜欢的人!晓晓只是在骂人而已!” 直到听见宫晓晓这么说,唐子虞才算有些冷静下来。 而在听了大致的解释之后,才又慢慢松了口气。 宫晓晓和他坐在桌边,那么倾诉道:“晓晓也只是觉得那个人有点奇怪,我们都没见过几面的,而且他还有妻子了,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今天的天气很好,外面的微风吹拂进来,宫晓晓头顶的羽毛都还在随风飘荡。 她又解释道:“只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但他却因为我答应了他徒弟,连伤药都不肯给我,这人未免太坏,也太狠心了。” 宫晓晓在说完这些这之时,还哼了一声,那么有点重重地跺了下地板。 不过唐子虞听完,想了想,突然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此刻在何处?” 毕竟唐子虞出于直觉认为,可以让小师妹在背后这么碎碎念的人,必然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才会被小师妹念叨在嘴上,所以他觉得务必需要见见那个人,然后……嗯,打到生活不能自理就差不多了。 宫晓晓心中一紧,神情有点失措,她心知,自己若是透露那个人的姓名,恐怕二舅会直接去找他,甚至是挑起麻烦。 所以宫晓晓连忙道:“二舅,无事了,那个人应该是离开天云了,以后或许都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宫晓晓犹豫了一会,才那么说道。 而且宫晓晓在迟疑之后,似乎也是为了扯开话题,她连忙问道:“二舅,你怎么也是神,晓晓以前从未听娘亲提起过啊!” 唐子虞一愣,摸着自己的脸愕然道:“糟了,我不是商人来着么!?” 但他也很快恢复冷静,露出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假笑解释道:“你娘其实也不知道,二舅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低位神而已,不足挂齿…对了,晓晓,二舅这就把玉佩还给你。” 唐子虞亲自为她戴上,嘱咐道:“切记,千万不可以摘下来,一定要牢牢挂好。” 说完,唐子虞望了望外面的天空,心绪仿佛早已渐远,他回头过,又凝望着宫晓晓叮嘱道:“晓晓,二舅有事要走了,而这一走,又不知道是多少年,你切记,你要保持一颗求道的心,不能单纯的一味追求力量,你的积累,已经够多了,你最后只需要自己记得自己是谁……” 是的,她只要记起自己是谁。 她将证道神帝! 宫晓晓慌忙拉住他的衣袖,追问道:“二舅你要去哪里!留下来不好吗?你可以留下来陪伴我们,娘也在等你回去!过些年,等我在门中修炼得差不多,就与觉初回来了,到时候你可以教导我们修行!” 唐子虞听闻,也只是笑笑而已,他抚摸着宫晓晓的头,轻声安慰道:“晓晓,二舅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二舅还要去找你大舅,他不见了,二舅一定要找到他……二舅答应你,迟早有一天,一定会回来找你,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找另一个人,另一个对我们,另一个,都对我们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唐子虞神情有些落寞,他忽然拿出一面镜子道:“呐,晓晓,二舅再送你个礼物,这个礼物可要收好了,这是能求证一个人是否喜欢你的好宝贝,以后呀,你要是遇到了自己倾心的男子,就拿出这个大宝贝对他照一照,就能知道他是否对你真心实意,他若也喜欢你,这镜子里可是跳出一个惊喜哦!呵呵……” 之后,等到宫觉初也出来之后,两人与唐子虞道别,他便是遁入了空中离开了。 唐子虞往后望了一眼,喃喃自语道:“小师妹,有缘再见吧,有朝一日,我们师兄妹三人,一起去找师尊。”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往下飞去了。 临走之前,唐子虞还想再去吃一回甜糕。 至于宫晓晓,在离开之前,她和宫觉初一起,还去了都城的林园里祭祀。 都城林园的两座神像,是当年宫晓晓的娘亲告诉她的,这两尊神,就是当年她出生之时前来给予她赐福的两尊。 而这两尊神,当然也充满传奇。 六千多年,一名男子和少女,携两尊神前来,两尊神分别在天云都城之上,释放出高达千百丈的巍峨元神,俯览皇朝! 当年,百官和皇帝在皇宫里跪拜祈求,无数百姓惊恐叩首,皇子更是被其父亲自斩首,得以平息神怒。 宫晓晓和宫觉初按照娘亲的嘱托,带着贡品来拜神。 但是两姐弟在拜完之后,两人都凝视神像良久,分别面面相窥,纷纷异口同声道:“这…这好像咱们二舅啊!” …… 因为火皇已经返回了天云,与之皇太祖相谈。 所以司言他们这里还依然在等待消息,但凡两国之间确定不起战乱,之后就是贸易之类和关税的谈判了。 不过司言依旧不放心,他始终在内心有着自己的顾虑。 玄城和明玄两人也同样在甲板上。 玄城问道:“师弟,如今这事你怎么看,我们真的应该不计后果,来扶持狗皇帝么。” “师兄,这老衲很早便到了天云,也在天云走了很多地方,天云的都城确实富饶,但其余之地,赋税严重苛刻,百姓生活未免贫苦挣扎,天云之内宗门势力也很大,因为宗门很多都拥护放任他们的火皇,百姓的生活,远没有天圣国这般容易。” 玄城冷声道:“以前我也十分善待我祖地之百姓,狗皇帝打上门,我才交给他管,我管自己的百姓,自是不会比他差!” “但世人也并非都如师兄你这般,世人并非都是师兄你。”明玄补充道,“如果天圣国陷落,我们的百姓,也都会如天云这般,这些老衲并不愿意看到。” 玄城哼了声,却并没有再说话了。 司言在到处张望,对御灵问道:“你大师兄和二师兄呢” 御灵在海面之上张望,回答:“二师兄去追杀大师兄了。” 司言讶异道:“他们怎么了,蓝儿与他的关系不是好了许多么?怎么好不容易有了改善,怎么又闹起来了。” 御灵轻言慢语道:“刚才玄城来问大师兄,当年他们三大掌教在雪峰之巅围攻二师兄,其中有两人,是被大师兄怂恿的,玄城不知道理由,就去问大师兄,当年既然要救人,为何又要那样,而且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在二师兄快被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才跳出来救人,这些刚好被路过的二师兄给听见了。” 司言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内心一阵无语。 “所以二师兄彻底心态爆炸了。”御灵道,“他和大师兄拼命去了,大师兄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去,海面上见不到这两人…” “等你大师兄回来,你喊我一声,我也要找他谈谈。” 对于作死的人,他司言自然有处罚的方法,何况是坑害师弟。 白蓝原本就因为他,在小时候心灵受过创伤,现今又是在伤疤上撒盐花花,司言自己也是服了这人才。 司言对御灵问道:“你小师娘最近怎么样,在家里是否还好?” 御灵回答:“师尊,我一回京城就去拜见了师娘,师娘很好,修为也有进步,师娘让我带话给师尊,说她很好,师尊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要挂念她。” 他抿抿嘴道:“嗯,我知道了。” “不过师尊,她家里去了个人…” 但就在这个当儿,永文帝忽然走到了司言身边。 永文帝道:“多亏司阁主提醒,朕已经为太子找好了太子妃,回京就举办大婚,希望司阁主也来,阁主如今是朕的道友,朕的国师。” 司言点头道:“哦,太子要成亲了,这就好,千万不能耽搁……” 而他沉吟了下,又对永文帝道:“如果今天皇后再来请我去为她医治隐疾,这次的谈判就有可能会崩裂,到时候,皇上你先回京去坐镇,这里有我在,我自己可以轻易脱身,不必在乎我。” 永文帝神情有些动容,对司言拜下道:“多谢国师。” 司言笑了笑,说道:“这没什么,小事而已。” 从沐江开始,在司言还未到京城之前,他就对这个皇帝颇有好感,但其实如今这皇帝在阴差阳错之间,也把他绑住在了天圣国这艘,在青云界风雨飘摇的小船上。 娶了他的族妹,又收了他的女儿…… 司言发现永文帝在偷笑,笑得和苏太师收贿赂时候的样子,好像呐。 但就是在这时候,忽然火皇那边有人过来。 来者是几个宫女和太监。 那太监过来对司言道:“国师,皇后娘娘说她有些疼,还务必请国师你再过去诊治诊治。” 司言立即微笑道:“好好好,本国师这就过去给娘娘她好生揉揉。” 第二百六十七章 皇后应该不会吃亏 从这里过去其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只是司言在出发之前也对众人吩咐了些细节。 他把一块玉佩交给了永文帝道:“等会若是情况有变,这块玉佩就会自行碎裂,到时候你们便是快速撤离,不要在这里久留,等到了军阵之中,这才安全,双方之间虽然很近,但只要是水路,就有回旋的余地。” 永文帝当即点头道:“朕明白了,国师你去吧。” 说着,司言又喃喃自语道:“他们应该没理由拒绝才是,我看大致是没问题,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 司言说完,又和自己几个弟子吩咐以后,就与对方的太监宫女一起去往了天云皇国方向的船队。 天云的船队依旧很大,有许多人依旧在海面或者冰面附近徘徊。 司言在过来的时候,甚至还见到了林若虚,林若虚和林荷清在冰面之上垂钓,林若虚见他过来,连忙起身,依旧是十分高兴地向司言招手喊道:“司兄!” 司言在见到他,同样拱手示意。 林若虚道:“司兄,你们与火皇商谈,若是有好消息,可是一定要告诉小弟啊,小弟和家妹过些日子还想去贵国游玩一番,倒时候还请司兄务必接待!” 司言看到林若虚,内心同样欣然,毕竟他的性格还是喜欢交朋友,因此,同样拱手对下面回道:“一定!倒时候你可以与荷清妹子一起来京城,我可以在家里接待你们。” 等到司言进了中间的宝船里之后,林荷清就在边上十分着急地拉了林若虚一下,并且厉声道:“哥哥啊!我们为何还要在这里,既然功法已经到手,咱们还是走吧,我如今见到了司大哥,心里也会内疚!” 但林若虚却径直冷笑道:“他明明知道我喜欢蔺儿,他却那么做,他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何况他也快是个死人了……” 林荷清惊恐道:“哥哥!你说什么!?你…你!” 林若虚了然地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啊,呵呵。他们若是谈判破裂,他不就是个死人了么,他即使是神境二重又如何,天云皇太祖可是在上千年前就已经修炼成了星宿境界。” 林荷清怔然在远处,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兄长的变化会有这么大,自从幽岛之上出来以后,在知道神帝境界功法之后,仿佛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 至于在另一艘小舟之上,那名为秀秀的女子又问道:“三叔,你看如今的情况如何,他们双方是否会开战?” 经过昨天那一幕,就连这对奇怪的男女,都有些被天圣国的表现所惊讶到了。 一个下界的小国,竟然有七尊神! 而且这还不是他们全部的实力,在国内还一定有人镇守。 如果加上战阵得以加强威力,必然不能小窥。 那种男子有点犹豫,在迟疑了会才涩声道:“按理说应该是不会了,想不到这天圣国也有着如此的底蕴,固然远远比不上我们这些圣地,但也足以自保,天云会更理智才是,不过么……气氛还是有些古怪。” 但随之,他又欣慰地笑着自言自语道:“但也无所谓了,总之无论如何,火皇都无法没有代价就整合这个国家,无论是打是合,天云都不会在短时间内强盛起来。” 至于司言在进入了宝船之前,对太监问道:“火皇陛下回来了没有?” “陛下还在都城与太祖相商,还未曾回来,国师请走这边,奴才带你去找皇后娘娘。” 司言当然心中有点计较,他在不经意之间,早已把术法施加完毕,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有数不清的黑影小人,从他的手掌处跳跃下来,影入了黑暗之中,去往了这船的各个地方。 司言已经突破人神,实力增强了许多,这些小人即使走到了船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清晰听见任何的谈话,而且即使是修为高深者,也无法探知到这些黑影小人的存在。 而司言在进入了舱室之后,馨皇后已经在等着他了。 和之前一样,馨皇后依旧是坐在铜镜前,穿着一套轻便的寝衣,里面连一个宫女也没有,宫女翠儿只是等候在外面。 她回身,见到司言就随之笑道:“你来了啊国师,本宫可是等你很久了呢。” 司言神情同样淡然,仿佛早已经来惯了这里,对馨皇后同样很熟悉。 他对馨皇后道:“娘娘,我昨日不是已经把所有的药都已经留下了么,娘娘怎还差人喊我过来。” 馨皇后起身,捂着自己的后腰道:“但本宫今天起来,腰部却疼得很厉害,还想再请国师你来替本宫瞧瞧,好诊断一番。” 而此时,他所散步出去的那些小人,已经到了船舱的各处,这些小人在黑暗之中的速度极快。也因此,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开始陆陆续续传进了司言的耳朵里了。 司言在沉吟之后,见馨皇后已经躺好在了那张早已放好的长凳上。 他信念微动,但见馨皇后把衣服撩起之后,露出白皙而通透的肌肤之后,这才上前欣然上前。 馨皇后道:“国师,为何本宫还会疼呢,明明昨天你替本宫**之时,感觉还十分好,你再替本宫看看呐。” 司言就像一个医者,他已经没有太多的避讳,而是直接坐下来,手放在她的后腰,用真元和神念探索。 司言道:“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应该是药力浸入肌肤之后的反应罢了,娘娘你不必过于担心和较真,待几天之后,身体习惯这些药力就无妨了。” 馨皇后听闻才松口气,道:“这是吓到本宫了,本宫还以为中途有错。” 而此时,司言耳边也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自然是火皇。 火皇其实早已经回到了宝船之中,就在这船舱的最底下。 司言心念微动,他已经心知事情有变了。 而在下面的船舱,火皇和太子以及皇子云符,以及一干大臣在商谈。 云符皇子是个十分机敏之人,他颇为愕然地问道:“父皇,为何你如今还要与他们开战他们的实力也不容小窥,那国师的实力更是不逊色父皇你,但父皇你却仍旧动手,那我天云岂不是也会在这一战之后元气大伤!” 云吴也道:“父皇,皇弟言之有理,如今这样是否太仓促了,那之前被儿臣招揽的大和尚就很厉害,儿臣见识过他的实力,而且另外几人,气息同样不弱于他。” 火皇见其余群臣也有异议,他便是随之举手示意,让他们不要出声,他道:“这是太祖的意思,而并非是朕的意思,这是太祖的决定,而且今日这战,也会决定了天云,我们云氏一族的命运和兴衰。” 当火皇这么说之后,群臣和依旧他的两个儿子才忽然安静下来。 太祖不理朝政不知道多少年了,但现今却为了这件事而下了决定… 火皇道:“理由暂且无法告诉你们,但这涉及到了生死大局,关系到我们是否可以昌盛永世,这太重要了…而且太祖,他也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其余人听见太祖亲自动身之后,面色皆是愕然和讶异。 火皇道:“但我们也不能不找个借口,先把这国师拿下再说,他已经被彻底围住,即使他是真神二重,也无法突破出去了…等到皇后捏碎她手中的珠子之后,我们便可以行动。” 云符这才理解了,他道:“也是了,即使要动手,也要找个理由,天圣国师,竟然大逆不道,企图**朕的皇后,罪大恶极,理应当杀!” 云吴也了然笑道:“他们若是来相帮,就可以用他们先挑起战事为借口了。” 火皇点头:“不错,这些朕与皇后也已经都想好了,以捏碎珠子为信号,他也占不到皇后便宜。” 司言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数了。 原来这里也已经被他们所包围了么。 如果要走,就必须要强行突破了。 司言的手,已经沾着粘稠的药液在给皇后**。 他的这个动作很柔顺,手又烫,令馨皇后发出着轻轻的呢喃。 他心道:“既然都会被发现,还不如先在这里玩一会,再逃走。” 司言在不经意之间忽然问道:“皇后娘娘,我与你是如此姿态,难免有些放浪形骸,若是被火皇撞见,这便是不太好吧?” 馨皇后哼了声道:“国师胆子倒是小呢,明明手儿都在揉本宫的那里了,昨天走之时,还调戏本宫来着。” 在说这些之时,馨皇后已经把手悄悄地握紧了珠子,似乎随手都会捏碎。 司言当然也注意到了,所以他道:“娘娘,我听闻你娘家姓田,单名一个馨字?” “怎么了?国师,为何问本宫这件事呢。” 司言此时却只是浅浅微笑,手往下面那么一拨,理所当然放在了他不应该放的地方,缓声道:“馨儿,你这身子骨,倒确实诱人,火皇陛下倒是也不在,馨儿你是否愿意与我大被同眠一次?” 馨皇后听闻,随即惊怒地转过来,对司言厉声道:“大胆狗贼!你竟然胆敢调戏本宫!?” 不过,就在她要用力捏碎手里的珠子之时,却发现左右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了。 而司言,则已经捏碎了自己的玉佩,提醒在远处的永文帝等人。 馨皇后惊恐,当她提起右手的时候,也同样发现自己软弱无力。 至于在她眼前的司言,却似笑非笑道:“馨儿呀,你就没怀疑,我给你用的药么?” 司言神情玩味起来:“等火皇进来的时候,他大概会很想改史书吧,不过,晚了!” 在司言的耳边,又传来了火皇对众人再三嘱咐的声音:“等皇后捏碎珠子,我们立即上去,找准时机,那皇后也吃不了亏。” ——————分割线 求月票~ 这个月有点少呢~~~求求求~~~~ 第二百六十八章 国师、火皇、馨皇后 永文帝在瞭望着前方之时,他手里的玉佩忽然碎掉了。 这声碎裂十分清脆,而其余的在场者自然也都见到。 永文帝随即对一个上前的亲卫,以及另一名军中的将领命令道:“事情有变,快些后撤!大军也往后面撤退!” 所有人的心中都随之一紧,白蓝正好纵身回到船上,他见大军的信号号角已经响起,就对御灵问道:“怎么了,为何皇帝收兵了?” 御灵在往后面看了一眼,问道:“大师兄呢?” “我没追到他,那王八蛋实在太快了,下次见到一定咬死他!”白蓝骂完又随之催促道,“问你话呢,我师尊呢!” “师尊传来信号,事情有变,他让皇帝撤退,尽量往后面走,师尊说他自己会突围出来。” 白蓝闻言一愣,道:“我去找师尊!” 御灵连忙阻止,喊道:“你去了可能会给师尊添麻烦,先让师尊自己随机应变,师尊他应该可以的……” 永文帝也过来道:“白教主,国师他应该会无事,还请相信国师。” 白蓝对皇帝气急而笑道:“不是你的师尊,你当然无所谓!” 永文帝无奈之中带着少许委屈道:“他也是朕的国师…朕也担心他的。” 但不管白蓝如何生气,他却还是被御灵和林红英等人给拦住了。 御灵最后是劝慰道:“二师兄,师父若是半个时辰之内不回来,我就与你一起前去。” 这样,在再三的劝阻下,白蓝才算作罢了。 毕竟白蓝在刚才离开之前,他没有提前听见司言亲口的嘱咐,因此才会放心不下。 永文帝的大军开始往后撤退,由前方三百人众警戒防御,以战阵的方式,慢慢后撤。 至于此刻的火皇,依旧在船舱底部来回渡步。 他看了看船舱的头部自言自语道:“为何皇后还没有传信给朕…朕知道了,皇后此时一定是在套问九天众神图的下落,在得知这图的下落之后,她才会传信给朕,或许这图就不在国师身上。” 而此时,在隔壁的舱室里面,坐着许多门派的主事,在与天云的人商谈着什么。 林若虚兄妹也都同在。 就连那闺名叫秀秀的少女和那中年男子都同在。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请过来,但实际上,这也是馨皇后所出的主意。 既然要拿天圣国师企图奸污皇后为把柄,也不好只让他们信口开河,也得找几个外人做见证,所以这些随行的外域宗门就很好,这样一来,双方之间爆发战争,都有很好的借口了。 何况也是企图奸污,到时候他们进去,只需要稍微脱掉外衣,装个样子被别人看就好了。 火皇一边说,还一边在满意地点头,认为自己的猜测十分正确,何况传信也十分方便,只要捏碎那颗珠子,他手里这颗,也同样会碎裂,不存在会被发现的可能。 火皇那么一想,忽然也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何况外面也不会让司言逃走了,不仅是几艘宝船之后都隐藏了大量的高手,在外围,更有一部分水师已经围拢过去了,这国师即使想要逃也无法轻易突破,何况几乎天云皇国所有的神境高手,都已经在附近的宝船之中等待了。 在渡步的火皇也只是欣然一笑而已,对自己的皇后同样很放心,已经算是全权交给自己的女人来处理,想必皇后也一定会套出国师的话来,即使套不出,他们也随时能冲进里面,把国师擒拿,至少按照林若虚的说法,这九天众神图,极大的概率就是在司言的身上。 与他同样的,还有许多门派的主事人,都应邀,前往了火皇那里。 然而呢,此时与众人所想不同的是,天云皇国的馨皇后,却早已没了气力,是那么软趴趴地躺在这张司言为她诊治的长凳上,身材曲线,也都暴露在了司言的面前。 当她被司言搂抱在怀里之时,是用那么惊怒和羞愤的眼神在瞪着他! 馨皇后自然很想喊出声音,但她发现,就连说话,她都已经变成那么无力了。至于手里的珠子,更是随之滚落在了地板上,直接滑落到了床底下。 “你…你,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现今馨皇后哪怕是想调动修为都做不到了。 至于司言则是冷冷一笑道:“娘娘你们好本事啊,竟然想在这里围杀我,然后借机挑起双方之间的战端。” 说着,他补充道:“你倒是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只是在涂抹药液之时,借助药液的渗入,用真元封住了你的经脉和法力而已,不会伤及你的性命。” 馨皇后喘气都很累,整个人都是绵软无力。 即使是司言扑倒过来,把她给抱住在怀里之时,她那瞪大的美眸更是惊恐。 她可是火皇的女人!是天云皇国最尊贵的女人! 但如今却被另一个陌生男子这样给拥入在怀中,而对方竟然还用十分轻佻的眼神在扫视着她的全身,抱着她的手,放在她大腿根部,更是不安分! “你…你想对本宫做什么!?你…你!!” 馨皇后很想反抗和拒绝,但她推在司言胸膛之上的手,却是那么无力,推了两下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她之前人神境界的修为,此时居然已经连一个宫女都比不过了。 司言看了一眼门口,知道此时外面只有一个宫女而已,他直接那么一扔,就把馨皇后整个人都丢在了床榻之上,自己也随之上床,坐在了馨皇后身旁。 馨皇后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因为她在见司言在脱去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再来解开她的腰带之时,就已经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对的命运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至始至终,就只有过火皇一个男人,但当司言扑在她身上,在褪去她的衣裳,被他浓重而带有灼热的呼吸喷涌在娇柔的脸庞之时,她的那种唯恐,才毫无保留地表现在自己表情上。 火皇可就在下面啊! 但如今她却被国师给抱到了床榻上,要行房事了! “大胆!你…你大胆啊!火皇陛下可就在下头!若被陛下见到你在轻薄我!他一定不会饶了你!你会死的很惨!” 但司言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他道:“娘娘,火皇不是不在么?你们不就是想用这个借口来对我们动手么,如今我也只是在满足你们这个借口而已,我司言,愿意与娘娘你偷情,企图对娘娘你图谋不轨,这个罪名我认了!” “你…你怎么知道!”她错愕道,“是谁告诉你的!?” 可说着,司言把床上的纱帐也已经放下,他用力一扯,更是直接脱去了她的上衣,令只穿着一件红色肚兜的馨皇后,大片雪白的肌肤,也暴露在了司言的面前。 她还来不及惊恐,司言就已经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而且动作还十分孔武有力! 这里应该就是宝船之上皇后与火皇的舱室,司言甚至撩起这床棉被,把两人一起盖在了里头,一双大手,便是相当不安分…… 馨皇后当然还是挣扎,但她才那么一动,就被司言更用力抱住,连连吓得她心脏越跳越快。 司言怀抱美人,馨香也是扑鼻。 “国师!你今日已经逃不出去了,你若染指本宫,陛下定会杀你!他定会杀你!” 但司言哪里还管她,即使她的手想来挠司言的脸,却轻易被他摁住,轻轻一按,她便软了,在顺势扑在了她身上以后,司言立即笑道:“既然我逃不出去,既然我必死无疑,那我在临死之前,与娘娘你来欢好一次,来一次鱼水交融,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馨皇后依旧在推他,但此刻的司言,这模样简直像是饿了许久,才下山的财狼,令馨皇后的防抗,显得是那么幼稚和挑逗。 “别…别!你…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当司言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去拖她的下裙之时,她在紧张之下,连指甲也已经嵌入了司言的肉里。 而且因为被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那么对待,她那之前惨白的脸上,也因为反应,而起了大量的红潮,一直到脖子根为止。 还有最无奈的是,司言最后还是脱掉了她的裙子,连最后一层都是如此…… 馨皇后此时已经在惊恐之下,被这个男子所掌控之时,仿佛已经彻底没办法了,再只需要下一步,她就彻底背叛了火皇,被他所玷污…… 馨皇后此时也已经开始放弃了。 她也毫无办法,差不多算是绝望了,若是真和他发生了关系,那也是唯有任之了,大不了她不当这皇后了……但或许,还有一件庆幸的事情,至少占有她身子的,也不是什么庸才,所幸也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从某种方面而言,她也不亏…… 不过,也会在此时,司言忽然颇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把她翻过来,抱在了自己怀里,在她侧脸亲了下,在她耳边吐息着问道:“娘娘,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若是肯回答我,我今天就饶了一次,如何?” “什…什么?!” “九天众神图,这件事是谁告诉你们的?”司言紧紧逼迫住她道,“娘娘倘若如实招来,我就在今天饶了你,倘若不招,呵呵…你懂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当众捉奸 司言刚才听见火皇在自言自语之时,他很轻地提到过九天众神图。 所以司言理所当然明白其中的缘由了,一定是九天众神图后面的功法被泄露,因此火皇才会下定决心对他下手,才会对天圣国开战。 只因为神图后面的星月辰皇经,实在太重要了,也唯有在这神帝功法的诱惑之下,火皇才会选择铤而走险! 但司言却至始至终都不明白,为何只有几个弟子和儿媳妇才知道的事情,怎么会被火皇得知了,这才是司言最想不通的地方,他自然不怀疑几个弟子和儿媳,但很多时候,他的好奇心,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上次的西南天宫应该也会为了神帝功法而来,但司言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这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馨皇后在紧张之时,整个人都似乎在微微颤抖,她明显感觉到,司言自然有这个胆子对她作出这种人伦之事,这国师胆大包天,何况如今他都没有了顾忌。 司言两条大腿把馨皇后夹紧,也令她感受到了另一种压迫……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司言放在她小腹的手,就可以十分清晰地感觉到。 司言又逼迫得紧了一点,手已经去抽开了那最后的蝴蝶结,令她几乎已经没有防御了,处境更加窘迫。 “快说啊,你不交代的话,我可就是当娘娘你的第二个男人了?放心,我家里还有妻子,要是你愿意,我偷偷把你带回去做小妾也没关系,除了给大妇端茶递水,其余你安心替老爷我生娃暖床就好了。” 馨皇后呲牙道:“小妾,你这是在侮辱我…而且你就快是个死人了!” 当小妾很侮辱么? 但在很久很久以前,当他还在那个位置上之时,别提是凡人的皇后,哪怕是神族某位大帝的公主,都奢望能够成为他的妾室,并且还会感到莫大的荣耀。呵呵……不过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妾室是不可能的,当初是永远不会有妾室的,除非不要命了…如今还有可能,毕竟永宁很宽容~ 克也就是司言在下面把她撩拨了一点后,馨皇后身子立即绷劲了,连露出在外面的脚丫子都笔直了。 “我…我说,我说!我坦白!本宫这就坦白交代!!是那个崇阳门,叫林若虚的弟子告诉了本宫与火皇,是他告诉我们,国师你这里有神帝境界的功法,火皇陛下为了避免你们以后崛起,才决心冤枉和陷害国师你!等到时间差不多,本宫脱几件衣裳,火皇陛下就会闯入进来!” 这个贞操的危机关头,馨皇后当然觉得无所谓了,选择果断出卖林若虚,反正也没多少代价。 司言闻言之后,神情不由一凝滞,道:“是他,他怎么知道……还有为何他要害我?” 被人背叛自然不好受,即使是司言也同样,但这感觉也只是稍纵即逝,毕竟司言在漫长的岁月里实在经历了太多,见过的人也太多,不会因为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而心绪会产生太多变化,这就像是汪.洋大海里的一粒石子而已,根本微不足道。 而且从黑影小人中传来的信息得知,林若虚也在这船舱之内,所以司言倒是不担心事后找不到人。 馨皇后赶忙又解释道:“林若虚给我们看了一部分功法,火皇才相信,所以火皇才铤而走险, 下达了决定!也是为了抢夺功法!” 馨皇后还在下面推司言,不过她的反抗很无力就是了,简直就像是在给他挠痒痒。 “好了…好了,国师!国师你先放开本宫,只要你交出九天众神图,本宫一定请求火皇陛下,饶你一命!你先…你先放了本宫!否则陛下进来,他真的会误会!” 但司言怔然了会,那么盯着馨皇后良久之后,笑道:“你认为我会遵守约定么?” “什么……” “我凭什么兑现诺言?难道你求情火皇就会饶了我么?” 她发现司言的某些地方在越来越逼近自己,这同样是火皇无法比拟的恐怖压迫和感觉,而搂着她身子的臂膀,更像是铁钳,令她瘫软,令她认为,反抗只是徒劳而已。 馨皇后简直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了。 至于司言,当然十分欣赏此时的她。 他虽然依旧不安分,但也只是压迫着她,让她持续感觉到受惊而已…… 司言最后在馨皇后的白嫩脖子根狠狠亲了好几口,才也脱光自己的衣裳,只穿着个裤衩,把馨皇后给抱在自己怀里,与她大被而眠。 司言了然地笑道道:“我还是先睡一会吧,反正火皇以为我们还在谈,等我们睡一觉醒来,火皇也就上来了。” “不是…你…你!” 到了这一步,司言竟然什么都不做了,而是要抱着她睡觉了!? 她内心之中的错愕,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加上几乎脱光抱着她睡觉,火皇进来也肯定会误会啊,既然会被误会……那或许还不如发生点什么算了! “好啦,你别动啦!”司言伸手在她下面恶趣味地狠狠拧了一把,“我昨天就没睡好,我先睡了,我就等你那皇上进来捉奸……” “你…疼死了!” 司言这一把拧得极重,馨皇后只感觉一阵火辣辣传来。 “嗯嗯,我给你揉揉,揉揉……” “狗贼!!” “嗯嗯,我是狗贼~” 司言其实也是在拖延时间,可以让永文帝尽量撤远些。 这里太靠近天云,天圣国兵力的调动,可远远及不上他们,因此要尽量往自己的领海去才是。 至于司言,还真就怀抱着一个大美人睡着了,在中途,他甚至还取下了馨皇后的发簪, 令她的长发都披散下来了,又亲了她好几口,才嗅着她的体香渐渐入眠了。 司言当然只是吓吓她,违背妇女意志还是不太好,何况一模一样的感触,他司言之前在驿馆的时候……也无所谓了。 而馨皇后,就唯有让他抱着而已。 在外面等候的宫女,此时是惶恐无比。 她当然不知道火皇在计划什么,她知道国师刚才进入了皇后的舱室之后,一直没出来, 但里面却时而出来皇后娘娘某些声音,又夹着床板的摇晃声,她即使再蠢,也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但她愣是大气也不敢出。 火皇抬头看了看道:“怎么还没信号…罢了,再等等吧,可能皇后套话过程比较花时间。”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司言真的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火皇才惊觉不对,带着百官破门而入了。 而当他一进来,就见到两人裸身睡在那张宽大的寝床上。 火皇和百官,以及大量闯入舱室内的人,皆当场惊愕。 这天圣国师竟然在和皇后娘娘偷情! 还是在火皇在的时候,这是…这是何等的胆大包天啊! 这还给不给火皇面子了啊! 昨天还剑拔弩张在谈判的,怎么谈着谈着就…… 这…这是当众给火皇戴帽子啊! 这是要必定要载入史册了呀!! 而火皇的脸是当场绿了,一股寒气更是从脊椎骨,直冲后脑勺。 “你…你们!?” 馨皇后努力用被子裹住自己,涩声地解释道:“不是…陛下,臣妾…臣妾我!?” “住口!” 但现在她哪里还解释地清楚。 现在的馨皇后,脸色潮红,香肩外露,发丝散乱,显然是一副事后余韵犹在的模样,这是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 “陛下你听臣妾解释…” 馨皇后才稍稍用力,就整个人从床榻上跌落在了地上,她费力地用棉被裹住自己,但想站起来,却连大腿都是软的. 至于其余的人,包括夏氏兄弟,林若虚兄妹,以及秀秀和她三叔,都愣住在了当场! 秀秀见馨皇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还是大白天,俏脸也是一红…… 司言有点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来,而是依旧露出着精壮的上身,同样装作茫然道:“陛下…我与馨儿,阿不,我与娘娘的事情,这…这是娘娘她勾引我啊!这与我无关啊!陛下!我刚才为娘娘在诊治,娘娘就把自己都脱光了来勾引我,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娘娘上次在她的皇后寝宫,也勾引过我,我一时把持不住就……唉,陛下切勿怪自己,这都怪兄弟我不是人啊,但怪来怪去,也还是要怪娘娘太迷人了。” 天云皇国的人都脸色煞白,但其余外部宗门,都当场‘哦’了那么一声。 馨皇后更是眼角含泪,几乎是向羞愤欲死。 “你…你!你个狗贼!你!!” 司言近前,从床上拿起他的一件大袍子,给馨皇后披上了。 不等火皇开口,司言就道:“娘娘,事已至此,什么也都别说了,陛下若是不要你,你就随我回天圣国吧,我家里反正大,让你当个小妾,陪睡觉的位置还是有的。” 火皇神情狰狞不已,脸都是黑透了。 他之前让馨皇后过来,哪里知道这皇后是假戏真做了! 司言连忙起身道:“陛下,这都是娘娘与我的责任,咱们下午商谈还要继续的。” 但火皇哪里还忍得住,他几乎是丧失理智,一声怒吼之后从脑后跳跃出一道光轮,就像司言杀来! 司言当即大笑,同样是进入神境,迎上火皇那雷霆一掌。 第二百七十章 师弟,是否原谅师兄? 阳光从晴朗,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中倾撒下来。 坐在天云皇宫深处的皇太祖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久违地睡了一会。 他魂魄有伤,即使修炼成神,也依旧会老去。 而且,他又做了那个梦,那仿佛是无尽的梦魇,仍旧在围绕着他。 在梦中,在六千多年前,一个男人带着一名少女,站在一座漂浮在天空的古阁之中,携两尊神前来俯览皇朝,当年万民朝拜,百官下跪,皇帝叩首,他更是被轻易打成重伤,兄弟身死……不过如今,这都已经过去了。 即使,它仍旧是自己的梦魇,即使,它仍然是他道心上的一道伤疤。 都却已然是往事了。 皇太祖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喃喃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过去了,得到了神帝功法,我也可以摆脱这具苍老的肉身了……呵呵,到时候两尊神像,也已经可以毁掉了。” 以皇太祖的修为,赶去谈判的所在的方位,也不过是几个转息而已。 …… 唐子虞坐在一家茶水铺子里,还在吃手里的甜糕。 他望见已经遁空而去的皇太祖,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而已,并未放在心上。 “嗯,甜糕着真好吃。” 说着,他又拿出笔记本在上面添加了一笔记述道:“今天小师妹眼泪汪汪地求我留下来,不过身为舅舅的我还是说了一大堆很多帅的嘱咐,就十分潇洒地离开了,嘻嘻……我以为要羞死小师妹!” …… 火皇修炼的功法其实也与永文帝的一样,同样是八象紫阳功。 都是云氏一族祖传的功法! 火皇身后紫气升腾,怒喝一声,就向司言打来。 司言在快意之中,单手卷住了馨皇后把她往边上一抛,亦是从自己脑后跳跃出一圈光轮,与火皇对拼了一掌,生生把火皇震退下好几步,连火皇身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原本火皇是准备诬陷司言企图染指馨皇后,然后才借机对司言出手,但如今被他这么一搞,却变成了双方通奸,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之下,即使火皇以后会修改史书,但也管不住别人的嘴了,他大概会成为天云皇国成立八千年以来,第一个当场目击自己皇后和野汉子偷情的皇帝。 “你这贼人!枉朕真心诚意待你,你竟然染指朕的皇后!敢动朕的女人!” 司言正气凌然地大笑道:“火皇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知道你们的计划!还有,我与娘娘并非是染指,我们是光明正大的通奸!是皇后先脱光了勾引我的!还有,办事的时候娘娘总喜欢用指甲掐我的肩膀!” “找死!你找死啊!”火皇眼睛里面都布满了血丝。 火皇也是真神二重境界,在对拼一掌之后,把整个船舱都震塌了。两人随之释放出自己第二重光轮,再度对拼了一掌,直接把这宝船给毁去了一小半,两人分别大打出手,从下面一直杀向了高空! 就连周围的人都有好几个被生生震伤。 秀秀是立即被自己的三叔给护住。 林若虚取出一件祖传法宝,在危机关头保护住了林荷清和自己。 司言心中则是畅快不已,简直是十分痛快! 毕竟火皇打算陷害他的计策已经落空了,现今还被他给反将了一军,让外人知道是馨皇后自己主动勾引他,而且还早已不止是第一次了,所以哪怕是双方的政权最后爆发战争,这个锅子也要丢给他们自己,大头并非是在司言这里,发动战争的理由,更是名不正言不顺!自然而然会被外界所诟病! 两人在高空之中互相对攻了许久。 但火皇的功力自然没有司言这么浑厚,才交手没多久,就被司言手指一道剑气点住胸口,一拳震退,就连胸口都当场凹陷! 火皇怒火连连,后面的一圈光轮冒出冉冉的火焰,他仰天长啸,再度上前和司言拼杀,全然顾不上自己如何,因为这是他的尊严!司言今天侮辱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尊严,何况他还是天云皇国的皇帝,他即使是拼死也要把司言的命给留在此地! 而司言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同样令下面的人心惊不已。 即使连馨皇后都看得是惊愕在当场,她是知道司言实力不一般,但司言如此年轻,竟然可以直接打退火皇! 馨皇后诚惶诚恐地自言自语道:“陛下应该会相信我吧,陛下之前是知情的,他冷静之后会听我解释……” 至于天云皇国的属臣,在意识到火皇被打退之后,也都纷纷绽放出自己修为,以火皇为中心点,向司言杀去。差不多十个人,十尊神,以火皇为主,同时与司言大战! 秀秀和三叔与依旧在观战,秀秀道:“这下界小国的国师好厉害,居然是真神二重境!” 她的三叔道:“是啊,这下界小国看来道法并未缺失,这国师如此厉害,也能与你二叔搏一搏了。” 秀秀更是错愕道:“他居然能与二叔一搏!?二叔的二重境都已经快圆满了!” 三叔道:“相去不远,法力的浑厚也丝毫不差。” 而此时,林若虚也不禁是脸色微变,他未曾想到竟然司言能与十个人同时一战! 夏蔺同样也在,她刚才是在夏天君的后面,此时她的神情也震惊异常。 不仅仅是他和皇后的关系,更因为他独自一人就能力战天云皇国的的诸神! 林若虚赶紧过去到夏蔺身边道:“蔺儿,我未曾想到这国师居然是这样的小人,他与皇后娘娘苟且,如今被发现,这是必死无疑了,不过么,像他这样的人也是死有余辜就对了。” 但夏蔺却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之中同样包含着轻蔑,她依旧在关心上面的激战。 对于夏蔺而言,一个男人强大和值得依靠才是关键,他是否有多少女人这全然无所谓,因为连馨皇后都要臣服在他的身下,不就是证明他的厉害和过人之处么?然而反观林若虚,他又有什么东西,他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夏蔺去在乎? 没有,半点都不存在! 林若虚从她眼神之中看出了轻蔑,所以也有了一丝慌乱,他好不容易才镇定住自己,轻声对夏蔺说了那么一句话,这夏蔺的神色顿时产生了变化,她随即惊喜道:“真的!” “这是自然,这功法已经有部分在我手中,只要蔺儿你以后回到我们门中,我自然与你一同修炼!” 夏蔺喜形于色,她在激动之余,看着林若虚的眼神,似乎也是在变得热切起来…… “那是肯定!”她立即道,“只要师兄你不嫌弃,蔺儿定然会回到门中去!” 林若虚心情格外畅快,现在,他就可以安心等着司言被这些人活活打死了。 而且司言固然强,但对方的人数可足足有十人! 他们把司言围困在中间,已经在渐渐占据上风了! 但很快,从远处又有人开始加入了战局。 一名身穿男装的绝美女子,手持软剑而来。 一名男子,刀燃起熊熊烈火,同样紧随其后。 但即使如此,对方人还是太多,司言与两名弟子结成站位,仍旧是且战且退…… 毕竟白蓝才到神境不久,御灵更是才半神而已。 白蓝即使剑法精妙,还是被夏天君手中的长枪给连连逼退。 可最后,在夏天君快伤到他之前,另一道剑光悄然飞致,披靡的剑气霞光纵横在海面之上! 墨均衡在千钧一发之际,在后面扶住了白蓝的腰肢,手中的神剑随手钉出亮剑,就破开了夏天君的长枪,在他臂膀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师弟啊。”他扶了扶斗笠笑道,“师兄来了,你感动吗?是否原谅师兄了?” “滚犊子!!死也不会原谅你!!你这不要脸的王八羔子!!” 在远处观战的穆映雪恨得咬牙切齿:“放开!你们放开啊!你们要不要脸啊!” 说着,她就要冲上去,不过却被身旁的林红英拦住,劝道:“映雪,我们帮不上忙,连御郎都只能自保!” 穆映雪着急地跺脚道:“但…但是他们!他们抱在一起啊!” “不…不是,都是男人,你急什么?” 司言此时也祭出自己的法剑,与火皇等人大战。 火皇与另外两个高手在一起围攻司言,至于其余六人,便是试图合力击杀师兄弟三人的其中一个。 御灵很快有点不支,看得林红英也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助阵,但墨均衡和白蓝两人立即就挡在自己三师弟面前,两人双剑合璧,都使出苍辰三十六式,生生硬撼六尊神! 二师兄衣袖翻飞,身姿绝美! 大师兄神剑在手,英姿潇洒! 穆映雪醋意大发,欲哭无泪。 但一时之间,在上空的神通纵横,各种各样的刀光剑影,在不断惊掠而过!就连大海也都在澎湃涌动了! 而也是在此时,一个身材消瘦的老者,也抵达了战场。 他负手而立,在不远处张望,不由地喃喃道:“这下界的神通竟然没有退步么,但那人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何却想不起来了。” 但,就在皇太祖这说之时,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在另一面,有很多人,也已经都飞致了。 而那带头的人,是个身材魁梧无比,长须长发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虽然有些鬓发还带着灰白…… 皇太祖有点愣,但他凭借周围的几个,认出来人之后,赫然大惊失色:“西南天宫祖师!?整个西南天宫出动了!” ——————分割线 。 。 。 怎么一群人要我开真车…这是人家的皇后啊!人家的老婆啊!泥们有木有良知!这车还是让司言回家开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此生唯一的家 当西南天宫的来者到场以后,所有人都已经愣住了。 皇太祖看着那西南天宫祖师错愕不已道:“他变得更加年轻了……难道!?” 林若虚更是惊恐无比地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因为那最前面的魁梧中年人,是怎样的存在,他并非不知道,那即使是他师尊见到,也必须行下跪叩拜大礼的啊! 林若虚当年也不过是在画像上见到过这祖师而已。 而且不止是西南天祖师,而是如今的西南天宫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到场了。 从十大首席弟子中的五人,六大长老之中的三名,甚至连宫主也都亲致! 何况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神,是神境的修为。 沐风其实是首席弟子里修为最低的那个人。 他能成为首席,也只是因为天分极好而已。 其余的首席弟子,无一例外都是神境的修士,在西南天宫,权利也只是仅次于长老而已。 要知道西南天宫的下辖可是有两大皇国,它的底蕴,在数万年的积累中,是何等的深厚,但今天他们近乎半数以上都到场了! 皇太祖在讶异之时,也猛然惊觉到了真正的原因,为何西南天宫倾巢而出,这么多强者都会亲临……是神帝功法!是他们从幽岛之上带出来的神帝功法,只有这个功法,才有理由,就连西南天祖师都破关而出! 这场激烈的打斗,也因为西南天宫的到场,就忽然安静下来了。 在场所有的宗门,都见到了从侧面过来的那群人,也都愣住了。 那秀秀道:“三叔,他们是…” “西南天宫!”三叔厉声道,“就连西南天宫祖师都来了!?” “诶,那就是西南天宫祖师……?” “这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发生,怎么了连祖师都来了!他可是祖师啊,是地位不比你祖父低的修士啊!” 三叔喃喃自语道:“难道天云皇国把他们也请来了…不对,天云皇国哪里有这么大的脸面,何况天云有皇太祖,也无需他们才是。” 除了他们意外,其余的宗门也纷纷发出感慨。 何况许多宗门其实就是在西南天的范围之内。 在他们落海上之时,所有人都纷纷从船上起飞,慌忙前去拜见。 “弟子见过宫主!见过长老,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弟子见过宫主!见过长老……” “弟子见过宫主……” 前去拜见的声音,几乎是络绎不绝。 林若虚也携带林荷清上去拜见,林若虚先对祖带头的中年男子拜下道:“弟子拜见祖师,拜见宫主!” 这祖师只是看了林若虚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就继续向同样都落在水面上的司言和火皇等人踏步而去。 至于当林若虚喊出祖师之后,那些前去拜见者,更是惊骇无比。 皆失声道:“祖师!?那位前辈是西南天的祖师!?” “什么!西南天祖师出关了!?” “祖师为何也来了这里!” 对面的的人,一边走来,除了那祖师和宫主,其余的长老和首席弟子,都纷纷展现出自己的修为,绝大部分居然都是神境,更有个别长老还是真神二重。 整整十多位神祇,散发着重重光晕和浩荡神威,走到了司言他们面前。 火皇同样讶异和不解,不过他也立马和皇太祖一样,惊觉对方的来意! 皇太祖轻轻一跃,来到了西南天宫之前。 他先对司徒宫主道:“司徒道友,久违了。” 司徒宫主道:“久违了,云兄。” 皇太祖又对祖师道:“道兄,六百年不见了。” 祖师依旧是点头,不曾言语。 皇太祖在漠然片刻之后,又道:“道兄可为了功法而来?” 司徒宫主代为回答道:“云兄,我与祖师正是为了功法而来。” 皇太祖在沉吟之后,又道:“这功法我们已在抢夺,道兄和司徒兄,可否也算我天云一份?” 祖师神情先是漠然,看了他一眼接着才道:“四昊境,也够你们修炼了。” 皇太祖听罢,唯有点了点头。 四昊境界,这也足够了,他如今连月凌境界都无法踏入。 因为只要修炼月凌,这才算是诸天真正的星宿啊! 出于司言和皇后的奸情,火皇依然是动着真怒,身上火焰重重,脚下的海面更是因此而冒起不断升腾的水汽,但这祖师已经走来,他也唯有先往后退步。 天云皇国所有大臣,也都往后面离开,只在中心留下了司言他们试图四人。 墨均衡近前道:“师尊,来人不简单。” 司言脸色微沉,也随之点头道:“嗯,应该最少是星宿境之上。” 西南天宫司言当然也知道,在以前也有过渊源。 在青云界很早之前,他曾经见过西南天的创立者。 沐风走从后面上来,走在了最前面,他指着墨均衡厉声道:“祖师!师尊!就是他杀了昌黎师叔!” 沐风又转而把手指向了司言,那神情张狂至极,他瞪大着眼睛,仿佛已然是看着怨恨极深的仇人。 “而九天众神图,就在这个人身上!就是在他的身上!!” 似乎是因为兴奋,沐风的眼眸周围还布满了血丝! “姓司的!!”沐风大吼道,“今日你死到临头啦,那日你在大殿之上给我难堪,你可曾有想到过今日的下场” 司言面色不太好看,不过他都没去理会沐风,而是在微微控制着自己的真元,心里也已经做好了应有的准备。 星宿境界,或许还没问题,但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月凌境界会不会反噬…… 西南天祖师身材高大,他剑眉浓厚,五官更是不怒自威,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以浑厚而沙哑的声音道:“把众神图交出来。” 司言听完,欣然一笑道:“什么图?” “九天众神图!”他忽然厉声道。 随着这祖师的一声低吼,一股气浪随之澎湃而出,在这海面之上都形成了汹涌的是波涛! 神威澎湃,激荡不已! 而此时,在西南天宫这边,已经围拢了太多的人,都站在了他们两侧。 林若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司言道:“司兄啊司兄,我视你为知己,但你却在今天作出此等丑事,竟然染指皇后娘娘,你真是太令小弟失望,也未免太下作了,若是祖师问你要什么,你现在便是给祖师就是了,你还有什么可以私藏呐!” 沐风瞪了林若虚一眼,怒斥道:“给,给就算了么!?他和那个戴斗笠的人,还都要把命留在这里……什么,他竟然还与皇后苟合了?” 沐风当然知道馨皇后,更知道皇后也会是个尤物。 但一想到连皇后都与他有关系,沐风心中再度恨意大起! 火皇的脸上又是一阵青一阵白。 林若虚显然有点慌张,但因为是装出来,他又很快镇定道:“沐师兄,司兄与你之事,也不是什么生死大仇,至于火皇陛下,司兄若是好好认错,也或许有转机,要么这样,司兄,你先跪下来和陛下与沐师兄赔罪,然后把祖师要的东西交出来罢了嘛!” 沐风转念一想,狰狞道:“对,你这厮先给我跪下来!你先若是跪下来,我与师尊们还能考虑是否放你饶过你!” 林荷清再也忍不住,她的良知也不允许自己如此,她推了林若虚一把,连忙对司言喊道:“司大哥!你先把众神图交出来吧,你…你现在留着也没办法,这些东西到底是身外之物啊!你…你要么还是先交出来吧!” 林荷清也当然想好了,她当然不想眼睁睁看着司言被杀,在司言交出众神图之后,大不了把法印的刻录还给他,那林荷清自己也不必在内心受到道德自我谴责的煎熬了。 司言闻言,只是淡然一笑而已,却依然没有什么。 墨均衡已经站到了司言侧旁,随时是神剑出鞘的状态,整个人仿佛都已经化作了一柄极度锋利的神剑…… 白蓝和御灵,同样是如此。 但林若虚见状,似乎笑意更甚了。 只是在场的人之中,唯有皇太祖渐渐错愕,他看着司言,似乎觉得越来越像,越来越觉得,司言在和他某个好像十分熟悉的人,在重合…司…姓司么,哪里听过呢? 墨均衡神情一动,猛然拔出自己手中的神剑!正要一剑向祖师斩去! 但他才是个起手式,一道猛烈的浪花就被击起! 他的剑式被破,整个人都祖师单手激发的一道给击飞出去! …… 唐子虞依旧在空中飞行。 他神情沉吟,似乎对这青云街,有些依依不舍,但又毫无办法,他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自己去做,他还是要走了。 他飞得很远,而他同样也不知道,在这片海域的另外一端,在发生着什么。 “小师妹,好好保重吧,师兄走了,以后再来看你,等你回忆起一切之后,等到以后,我也找到了师兄,我们再一起去找……” 唐子虞呆住了,张大着嘴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连神情,都陷入了极度的强烈震撼之中。 只因为,在他调动神力,要从此界遁空离开之时,他在前方看见了一座古阁。 一座,漂浮在云雾之间古阁。 一座,他自小长大的古阁庄园。 一座,他永远魂牵梦绕的地方。 嗯,那里,是他的家。 此生,唯一的家。 他,又看到家了。 ——————分割线 。 。 。 子虞快要和师尊拔拔相见啦~ 求月票~~~ 第二百七十二章 是弟子不孝 这座古阁,依然是静静地在云雾之间。 它仍旧是那么古朴,依然是那么宁静。 唐子虞在错愕之间,缓缓地飞入到天命阁的前庭。 踩在了这些长满了苔藓的青石砖上。 “不可能…不可能,师尊已经走了,他已经被天道带走了,他说过不会再回来,他已经走了,他已经离开我们六千多年了!!” 唐子虞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是个黄昏,那一天,夕阳也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就在那座阁楼之上的最后一个房间里,当师尊被天道囚禁,躺进了那口石棺,闭上眼睛之后,一切,都已经不是他们能够阻止了。 他们师兄妹三人即使站在天命阁之中,也无法阻止天命阁的离去。 天命阁开始虚化,开始逐渐加速,离开这一方世界和诸天。 他们三人拼命追赶,甚至拼劲所有的修为,试图把这座天命阁拦截下来。 他和大师兄把自己的神境修为逼迫到巅峰极致,小师妹在唳啸之下现出凤凰真身,拼死想要留下养育自己长大的师尊。 但他们,当他们的神通道法接触到天命阁之时,那股仿佛比天地之力还要澎湃,还要伟岸!还要苍茫的力量,就瞬间被激发出来了! 那是他们所绝对无法阻止的,如果那股天道之力愿意,甚至是那苍茫力量的冰山一角,就轻易能把他们三人磨灭成灰烬! 只是,他们却知道,或许师尊是在长眠之前,凭借着自己最后的意志,遏制住了那条天道对他们的影响。 所以最终,师尊还是走了,师尊躺进了石棺,离开了他们,去往了另一方世界,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未知世界。 他们师兄妹三人,也唯有在那斜斜的夕阳下,放声痛哭,黄昏的夕阳,也将他们三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从那时候起,他们的信念,他们心灵之中的那座神圣殿堂,或许已经轰然崩塌,在他们的道心之上,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疤,而他们,这六千多年以来,也唯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到曾经养育他们的那个人,小师妹更是为此不惜代价地修炼……在这漫长的岁月以来,都未曾停止过。 唐子虞走在这座古阁之中。 他仍旧不相信这是事实,他现在都在怀疑,这或许师兄以前,或许是小师妹前世,为了怀念师尊,所仿造的一座古阁,让其漂流在青云界之中,而在今天,又正好被他给遇到了。 “对啊,这…这天命阁也很久,可能是师兄或者师妹以前仿造的, 不知道在青云界漂流了多久,师尊怎么可能已经回来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唐子虞一边走,一边在这天命阁里面看着,他从这里的一草一木看过去,似乎都是那么熟悉,他去了,主阁之中,在藏书室走了一圈,他还去师尊最里面的那个房间,甚至还见到了那口石棺,他又去了厨房,去了饭厅,这里和他记忆之中,仍旧是一模一样,连厨房缺了一个角的灶台,都是如出一辙。 他又去了许多院落。 在天命阁的后面,有着大大小小十几二十个独立院子。 有许多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已破败不堪了。 这其中也有唐子虞曾经住过的地方,他发现自己住过的地方依旧如初,他和大师兄的房间,似乎都没人去过,仍然被保存得很好,大门也紧闭着,只是外面都已经荒芜了,杂草长了不知道有多高。 里面似乎是被法力保护,和外面的破败相比,里面却是一尘不染。 只是当他走到小师妹的房间之时,却发现是最近有人住过的痕迹,上面铺着一床干净的被子,还有着一个绣着花的小枕头,里面的装饰,也十分少女化,到处都是粉色。 唐子虞有点愕然,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小师妹仿造的…不对,感觉最近还有人住过,小师妹都已经转世十多年了,而且小师妹喜欢大红色,也不喜欢粉色。” 唐子虞越想越无法平静,他的心跳在渐渐加速。 他也是在迫切地,十分迫切和渴望另一个可能…… 最后,他来到了师尊的小屋里,这里他也来过了无数次,在小时候,师尊刚刚把他捡回来收养的时候,他都是跟师尊一起睡的。 这里,也与他记忆之中一模一样。 只是,当他见到师尊的床上,有着两床被子和两个并排的枕头,甚至在那大红棉被之上,还有着一个大大的喜字,这屋子好像才刚刚新婚不久的新房模样之后,唐子虞才恍然之间反应来。 嗯,没错了。 这一定是小师妹转世之前,在天云附近打造的,利用其自身大法力,让它漂浮在云层之中。 她以至于都还在幻想和师尊成亲之后的模样。 “疯了疯了,师妹果然是藏得太深,把自己脑袋臆想坏了。”唐子虞感慨了几句道,“怎么想到和师尊成亲去了,这不是扯淡么,难道我以后看见师妹还要喊师娘不成,哪怕杀了我,打死我也不干。” 不过想到这里,唐子虞又取出自己的记事本,在上面添加了一笔,呢喃道:“师妹转世之前妄想和师尊成亲,当我和大师兄的小师娘……嗯嗯,师妹好可怜!” 但也是在写了这些之后,唐子虞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笔,因为,他忽然发现墙上的这些画作。 他自然看到了自己小师妹,这些都是他师尊亲笔,但凤焰舞同样能画,她自己同样能仿,她的画技,并不输给师尊,而且模仿能力极强。 但唐子虞看到的却是另一名少女,那少女笑靥如花,漆黑的长发一值到腰间为止,坐在主阁的凉亭里,而外面正在下着绵绵的春雨,师尊正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为这少女,画下了这幅画作。 而在右下角,甚至还有一行字写着:“爱徒苏桃儿……” 唐子虞失声道:“不…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师妹的手笔!师妹绝对不会允许别的女子的画像出现在师尊的房间里!绝对不会,绝对不可能,这不是师妹的手笔!!” 唐子虞猛然抬头,出了这个房间,在周围一通乱看,就大步向外面的主阁走去! 他记起来了,他回想起来了! 如果这里真是天命阁,如果这里真是他的家,那些痕迹,也应该在,那些痕迹也应该在的!! 那是一个下午,在那个阳光倾撒,在那个暖暖的春天。 年幼的他,和师尊一起坐在主阁前面,他坐在师尊的怀里,在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师尊温柔地他笑道:“子虞,师尊教写自己的名字可好?” 唐子虞轻轻笑了笑,奶声奶气道:“好啊,师尊,你教子虞写自己的名儿。” 师尊上前,让他站在自己的身旁,就拿着一块小石子,在边上的石板上写着子虞两个字。 而他,在见到之后,也那么蹲下去,用小手拿着石子,照葫芦画瓢,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那天,他第一次写下了子虞两个字,歪歪扭扭,足足写了很多,甚至有好多,笔画都已经错误了。 师尊最后是对他笑笑,说道:“子虞算了算了,别写了,你手都快划破了,明天师尊在纸上教你。” 但年幼的他却有点泪汪汪地委屈道:“师尊,弟子的字好丑,弟子不喜欢,师兄见到要笑话的…” 师尊摸摸他的头,随手一翻,就把那块石板反过来,再次扣在了地上。 “这样你师兄就不知道了吧?” 说着,师尊才把他抱在了怀里,又走向了另一边,去看大师兄练功了。 这件事,只有唐子虞和师尊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子虞胸膛在剧烈起伏,当他来到这块石板之前的时候。 然后,他轻轻一抬,也像是当年的师尊那样,轻易就把这块角落的石板给翻过来了。 而在这石板之上,当泥土被拂去之后,赫然是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赫然,是他的名字,是他,和师尊在上面留下的字迹! 这一个瞬间,万般的感情,在经过了六千多年的挤压之后,猛然涌上了唐子虞的心口。 这一刻,泪水顿时湿润了他的眼眶! 万千的心绪,在顿时乱成了一团。 所有的思念,在经过了漫长岁月的跨度之后,唯有化作止不住的泪水了…… “师尊!”唐子虞痛哭着大喊道,“师尊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唐子虞在这只有他一个人的天命阁里竭力呼喊着。 “弟子回来了!子虞回来了!!师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子虞在这里!!子虞在这里啊!” 唐子虞疯狂地在天命阁里乱跑,到处乱找。 直到最后,他见不到师尊的人影之后,才在痛哭流涕之下,猛然跪在了地上,当场泣不成声。 “师尊!师尊啊!六千二百八十二年过去了,六千两百八十二年过去了,子虞等得你好辛苦,好辛苦啊……”唐子虞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子虞不孝,是子虞不孝啊…是子虞不孝…师尊,你在哪里……呜呜呜。” ——————分割线 。 。 。 求月票啊,我求爆~ 呜呜呜,把自己写哭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人为利,也为义 痛苦的哭喊之声在天命阁不断回响着。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如今却哭得像是个孩子,唐子虞跪倒在地,唯有不停地向主阁的方向磕头。 司言,不单单是他的师尊。 那是养育他长大的亲人,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是师尊抚养他成人。 是师尊从一个寒冬的路上把他捡来,又教导他神通道法,给予了他如今的一切。 没有师尊,也没有今天的他,他或许早已冻死在了那个大雪纷飞的酷寒凛冬。 唐子虞实在太想念来他了,这个思念经过了六千多年漫长的岁月,依旧是那么地深沉……他真的只想再见到师尊一面,真的只想与他再次站在一起。 对师尊道尽这么多年的苦楚和心酸…… “哈哈哈!姓司的,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沐风正在对司言十分张狂地笑着。 毕竟他只见到之前一剑击杀了他师叔的剑道高手,现今却被他祖师给一招悍然击退! 这种畅快自然是前所未有的。 他之前所受到的所有怨气,他心中所有的耻辱和不快,都仿佛在这个得以发泄,才那么大声狂笑起来。 墨均衡随着那道神通被击飞之后,却怒吼一声,强行催动自己的法力,逼迫出一道剑式,破开了这股力量! 反过来一剑斩向了西南天祖师! 不过这西南天祖师只是微微皱眉而已,他修炼到这个境界,甚至连光轮都不必显象就足以调动出足够的法力。 他只是伸出手掌,那么一拦,就轻易挡住了墨均衡这一剑,只是令他不禁皱眉的是,他手中的罡气竟然也被破去了许多,在掌心产生了一个红点。 司言转头望去,只见自己大弟子浑身都是伤口和鲜血,同样受伤不轻。 “均衡!你退下!” 当司言这才说完,却有西南天有几个长老已经纵身杀向了已经负伤的墨均衡! 白蓝和御灵同样震惊,但也唯有守候在司言身边。 司言抬头看了上面一眼,就对白蓝和御灵道:“去帮是你们师兄。” 白蓝犹豫道:“师尊那你…” 司言厉声道:“听见没!” 白蓝和御灵纷纷飞向了上空,但当他们加入之后,西南天宫又有几人飞身而去,继续压制着他们打,轻松与之周旋。 这似乎在此时已经成了一场游戏,对方根本不在乎他们这方的抵抗,只是纯粹当做了戏谑司言的资本而已,因为他们也没有一拥而上,直接围攻他的几个弟子,只是逐个与之交手而已。 在不远处的秀秀道:“三叔,我刚才从那祖师的口型里面,知道好像是问他要什么众神图,似乎是从幽岛之上带出来的……” 三叔立即脸色微变道:“幽岛么,这次幽岛我并未去,难道是他们从幽岛之上带出来了什么至宝,如今被西南天窥视了,不过他们现在确实完了,连西南天祖师都已经来了……他们难逃一劫!”‘至于在另一边的皇太祖,喃喃自语地陷入了沉吟之中,他看着司言道:“刚才那女子喊他师尊…” 西南天祖师在沉吟片刻之后,负手而立的他,用着那居高临下,用着睥睨傲气的眼神在盯着司言,命令道:“跪下,拜我。” 他又补充道:“交出众神图之后,便可饶你一命!” 在祖师的眼里,司言即使是神境二重又如何? 土鸡瓦砾,草履刍狗,过江之鲫而已。 他在几个瞬息之内,就能轻易将其击杀,成一具尸首。 但只因为,他在司言的眼神并未见到服从,祖师未曾从这个年轻男子的眸子之中,见到丝毫的畏怯! 所以祖师才想要看着司言向自己臣服,看着他跪拜! 因此,祖师才更想践踏眼前这个男人,他所拥有的桀骜,那一文不值的尊严! 沐风瞪大着血红双眼,指着自己膝前,连连对司言厉声道:“跪下!快拜!” 西南天宫的一个女弟子也高傲地走出来,指着下面道:“贼子快快跪下!拜我祖师!” 其余的人,也纷纷喊凌厉地怒斥道:“跪下!” “跪下!” “跪下!” “跪下!!” …… 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着。 林若虚同样再次装作痛心疾首,又遗憾惋惜的模样道:“司兄,你便是跪下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若是交出众神图,小弟也定然向祖师求情,祖师大人大量,定会饶你一命!” 林荷清不直达该说什么,但她此时确实着急了。 她之前确实贪恋神帝功法,但并不代表她是心肠坏。 只是司言仍旧无动于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火皇冷冷笑道:“祖师道兄愿意绕过他一命,但朕却不愿意!朕要他死!他辱朕的皇后,朕就是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火皇脑后的两圈光轮依旧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焰,作势就要上前与司言再次一搏生死,只因为馨皇后虽然不是他的挚爱,但仍旧是他喜欢的女人,司言这样当众给他戴绿帽子,皇后被发现之时,更是发丝散乱,衣冠不整,满脸红潮到余韵犹存,火皇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但就在他欲上前之时,火皇却被太祖给拦住了。 火皇当即愕然道:“太祖,您这是做什么?” 皇太祖沉声道:“先退下。” “什么…” 皇太祖道:“你先退下,这件事交给道兄他们处理,这个人有问题。” 火皇不解道:“……什么问题。” 火皇当然面色不善,他此时颇为埋怨太祖拉住了他。 但太祖对天云属臣都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火皇轻声道:“我或许见过此人,但我有些想不起来,刚才他们喊他师尊,我可能见过他……” 火皇依旧是有点怒火攻心,几乎是意图挣脱太祖,低声道:“太祖,他奸污了朕的皇后,睡了朕的女人,朕誓必要杀他!即使是太祖您见过他,朕也要杀他!” 只是等火皇并没有挣脱,他发现太祖依旧是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太祖此时竟然有些苍白,他拉着火皇道:“一个女人算什么,一个女人而已,你是皇帝,女人还差一个么。” 火皇瑕疵欲裂道:“他奸的是朕的皇后,他若愿意归顺,妃子匀给他一个便是算了,但他奸的是朕的正宫娘娘!” 太祖一言不语,仍然是拉着火皇离去。 “太祖您……” 这是皇太祖下意识的直觉,他的面色十分不好看,一种莫名的空寂之感,忽然降临在了他身上。 太祖咬牙道:“先退后,这件事我们不要参与,先看事情的发展。” 而在另一边,司言看着对他在不断叫嚣的这群人,那些让他跪下的西南天宫来客。 他的神情显得十分漠然。 他的一跪么。 在这诸天万界,下九狱,上九天,又有何人可以承受得起。 没有人,即使是那至高的存在,也没有这个资格! 林若虚难掩自己神情之中的笑意,还在假装仁慈地催促道:“司兄,你快些跪下啊!你若今天低个头,这件事或许就过去了,火皇陛下那里,就由小弟再为你求情便是!” 司言看着林若虚,神情漠然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道:“你偷看了我的九天众神图,还把这消息告知给别人,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么,如果天圣国陷入战乱,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有多少百姓会家破人亡?你想过么,你坏了我与火皇的谈判,这些都是你的罪过。” 林若虚当即顿住,神情躲闪道:“司兄,你…你在说什么,小弟怎么听不懂,小弟现在只是为了你好而已。” 林荷清拽着他道:“哥哥啊哥哥!你…你未免太无耻了!!” 而此时,也有人再次来到了现场。 楚玄音带着教众,以及玄城、明玄等人抵达了,就连穆映雪的七个白胡子老爷爷都是。 曹公公对楚玄音道:“宗主,对面人多势众,我们…” 楚玄音瞪了他一眼道:“人活着为利,也为义!对方人多势众不假,但贪生怕死,也不是我辈所为!” 说完,楚玄音就前去为墨均衡等人助阵。 明玄和玄城见状,都无奈一声,齐齐向墨均衡和白蓝而去。 教宗祖师同样跟随在三人之后。 白胡子老爷爷原本有点犹豫,但见穆映雪上前,唯有长叹一声,也都七剑出鞘。 林红英见御灵屡屡吃亏,同样忍耐不住,要加入其中。 不过她被古湖拦住,古湖道:“林掌门你留下,我与你娘亲有旧,你娘亲曾经有恩于我,我替你把夫君抢回来。” 在他们都加入之后,西南天宫也有好几人暴起真元,冲向高空。 战局越来越乱了。 而司言,他在微微摇头之后,也渐渐走向了他们,他边走,气息,也在逐渐上升。 那气息越来越强烈,直到他的法力和真元,提升到另一个层次之后,第三重光轮,也从他脑后跳跃而出! 林若虚惊愕道:“什么,你……!” 但他未曾说完,司言已经一指点出,一道剑气破开了他的胸膛。 火皇同时惊呆:“什么,他……” 皇太祖此时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他究竟是谁!!”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月凌境 当司言的气息滕然上升,连第三重神境光轮也显像之时,全场所有目睹的人都瞪大了自己的双目! 星宿境! 这是与诸天星宿神族平齐的一个境界! 星宿境界足以在青云界开宗立派,成就一方圣地,建立一个皇国,成为一方皇帝更是轻轻松松,然而他们却未曾想到,这天圣国的国师,这个从下界上来,道法缺失的蕞尔小国,居然还有星宿境界的神祇! 所以他们怎能不惊讶,怎么能不惊骇! 秀秀也惊呆了,星宿境界,而且是外表那么年轻的青年! 星宿境界也足以与她的祖父是相同修为的神祇了,但她的祖父再年轻,看起来也已经是一个中老年人,但他却依然犹如是个少年。 三叔连忙一把拉住秀秀道:“秀秀,咱们快走!星宿境界的神打起来,波及未免太大了, 小心三叔也已经护不住你了,我们要尽快远离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楚玄音在上面见状忍不住叫喊下来道:“司阁主你居然还藏着一个境界!你早用出来不就完了么,何必让我们这么辛苦!怪不得剑神是个这个性子,就是随你的!” 白蓝连忙护短道:“宗主,我师尊有难言之隐,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他的境界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乱用。” 火皇骇然道:“太…太祖,他…这国师居然是星宿神祇!?” 皇太祖的脸色苍白,像是十分凄惨地一笑,那眼神之中有着明显的畏怯,低声道:“果然是他,果然是那个人……他们喊他司阁主,他们喊他司阁主和师尊呀!” 皇太祖已经回想起来了,正是这个人,正是他,在六千多年前,与一名少女,携两尊神,前来俯览神朝!而当初被他携带过来的两尊神是谁,自然不言而喻,那是曾经把整个青云界搅得天翻地覆,在青云界试图打造人族天域的那两尊神啊! 这种惶恐和畏怯,皇太祖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是深藏在他道心里面的伤疤。 他依旧死死拉着火皇,不让他上前,但皇太祖同时又惊觉,这西南天宫要遭受到大难了! 但火皇还是厉声道:“太祖,他既是三重境界又如何,你与西南天两位道兄都在,三人联手击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么!” 皇太祖马上瞪了火皇一眼道:“住口!不要让他听见!!” 火皇依旧睚眦欲裂,仍旧充满了恨意道:“但他与朕的皇后…” “住口!!”皇太祖最终动怒了,“儿女情长怎能与家国天下相比!你要看得开!” 在司言一指头洞穿了林若虚的胸膛之后,林若虚是躺在海里拼命地吐血,他是灵皇境界, 只要没有混合残留的神通,这一指除了废他多年修为,还要不了他的命。 夏蔺当即惊呆,她根本就没有上前,反而在慌乱之中后退了几步。 林荷清在着急之下,连忙近前询问他,这小姑娘因为惶恐,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沐风指着司言在慌张之中还带着怒意道:“你…你这贼子,你胆大包天,当着我们西南……!” 沐风最后见到的景象是司言点向他的那一指。 之后,他还未说完,眉心就当即炸开,在这么多同门,甚至是刚才那位出声呵斥的师姐的见证之下,当场成了一具死尸。 司徒宫主当场‘啊’了一声,连祖师也同样瞪大了惊怒的双目。 这沐风是另外一位副宫主的子嗣,也更是他的爱徒,这西南天宫的宫主,但如今却在他们面前被司言悍然击杀,当即动了真怒! 司徒宫主怒吼了一声,暴起自己所有的修为,同样绽放出三重光轮,向司言杀去! 在另一边拉着火皇的皇太祖,亦是心急如焚,这西南天宫与他们交情很深,当年也给过恩惠予天云皇国,天云皇国当初能够建立起来,与西南天当然也有着直接关联。 皇太祖连忙对司徒宫主喊道:“司徒道友!不要冒犯前辈,快快下跪认错!快快下跪认错啊!前辈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但此时的司徒宫主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能听得见皇太祖的呼喊,即使他听见,也会对太祖耻笑一番。 然而司徒宫主与司言交手,只是在顷刻之间,两人才对上了几招,这三重神境的司徒宫主,就已经身中司言数剑! 司徒宫主的一条手臂被斩,鲜血挥洒,另一道剑气从胸口横贯,砸入了海面之中,神血都顿时染红了海水! 西南天祖师再也按耐不住,怒道:“找死!” 司徒宫主才进入星宿境界没多久,境界仍然不稳,而司徒宫主是祖师的嫡系弟子,祖师对他倚重多年,此刻见爱徒断臂,自然怒不可遏。 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逃散了,因为在司言和祖师开始交手之后,那不断荡漾出来的神威真元,非神境者极有可能会被神通波及而死,林荷清是十分费力地试图护住林若虚,这已经身负重伤的兄长。 而其余有能力逃的人,早已飞顿四散到了各处,唯恐飞得比谁慢了些,至于跟随火皇过来的大军,在汹涌海浪的影响之下,只是见状,就已经心生恐惧了。 司言与在西南天祖师交手的过程之中,甚至还腾出手,一道剑气向西南天那边斩去,当剑气划过,数尊神顿时成了一团血雾。 祖师震怒不已,几乎把神境三重催化到巅峰,同时取出一件神兵,与司言一路拼杀过去! 海面连连炸开,荡漾起惊天的波涛! 就连天空都仿佛一时之间阴郁起来,下起了大量的瓢泼大雨。 墨均衡和七个白胡子老爷爷一样,都在护住穆映雪,但他看着司言与西南天祖师越战越远,他还是不禁呢喃道:“这就是师尊的实力么。” 他心中忽然感慨万千。 世间大道,他墨均衡不过是其中的一瓢水而已,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他也不是对手,这剑神之名,或许不过是虚名而已。 但当然,身为司言的弟子,他还是太看轻了自己,他远远不知道,在以后,他会有着怎样的成就和伟业。 楚玄音便是还在抱怨着碎碎念,道:“这阁主这么厉害就早说啊…真是的,为何藏到现在!” 不过她却也感到了窃喜,毕竟有这样的高手在,她和她儿子的天圣国自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了,若是司言可以赢下今天这场战斗,或许天圣国就算是真正在青云界,站住脚了。 “我定要在之后好好拉拢他,一定要拉拢子在自己身边,否则就太亏了…太上皇,不对不对,先夫的牌位和皇陵怕是要炸了。”楚玄音喃喃自语道。 但也是在此时,西南天的一位长老找准时机一剑向她的要害刺过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玄城上前挑开了对方的剑,一把从后面托住了楚玄音在身子,他随之笑道:“师妹,你大意了。” 楚玄音冷哼道:“滚!别碰了老娘!” 玄城顿时萎靡,人好像老了好几岁。 御灵和古湖两人背靠背,也已经在轻松御敌。 至于明玄,他修为同样高深,自己足以应付了,甚至他身后的那尊大佛,还连连重创了几人,就连侧旁的教宗祖师,南宫教主的外祖父都不禁侧目道:“这小和尚果然深藏不露…” 至于皇太祖和火皇回到了已经被毁的宝船之上。 火皇还来不及皇太祖司言是谁,就见香肩外露,只穿着单薄衣裳的馨皇后,馨皇后的肩膀和脖子上甚至还有司言亲过的印记。 火皇怒道:“贱妇,你这贱妇啊!朕的脸面今日都给你丢光了!” 馨皇后咬着牙齿,也回怼道:“他是星宿境界的神,控制臣妾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容易,倒是皇上你,你为何拿臣妾撒气…臣妾…臣妾也是为了皇上你呀,你见人家强势,反倒是来怪臣妾这个弱女子了,臣妾难道就这么不知廉耻么,而且国师也…也未曾动臣妾的身子啊!皇上你有本事,你与国师去争论,去与他打杀呀!为何来怪臣妾!!” 火皇被馨皇后的这番话,顿时说得没了半点脾气,唯有唉声叹气一声,重重跺脚了。 毕竟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国的皇帝,连正宫娘娘都被辱没了,却没有丝毫办法。 火皇近前搂住馨皇后道:“馨儿,他真未曾动你?” 馨皇后泪水不止,眼眶红肿地哭诉道:“不然皇上你以为呢。” 火皇这才有些怜惜地抱住她,而馨皇后好歹也是松了口气。 只是皇太祖看了一眼馨皇后,神情之中颇有些意味深长。 …… 至于在另外一面,司言和西南天的祖师已经打出了不知道多少里。 西南天祖师震惊不已,因为他身上的伤已经越来越多,神境三重被他催化到极限,仍然敌不过对方! 他在一声狂吼之下,再次上升之力的真元法力,强行把境界提升到他才进入不久的月凌境! “竖子猖狂!” 哗! 漫天强烈的神光随之绽放,西南天祖师一拳向司言轰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相见(大章节) 司言把境界提升到星宿之后,他那原本就残破,满是道伤的命轮,似乎产生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哀鸣,不过这却还没有多大的问题,这已经比他预想好得太多了,想必只是这种程度,事后的影响并不会太大,只是以后在恢复命轮的过程之中,会有少许的麻烦而已,只要不到月凌境界,问题就还不严重。 或许到了月凌也没有问题,事后也可以轻易解决,但司言仍旧有顾虑,他生怕如今走错任何一步,到了以后会万劫不复。 他曾经的修为实在太高了,自行所修炼的功法,也都是神帝境界的功法。 司言在人神境界之时,就能与真神所相抗衡,如今入了星宿境界,他也足以与月凌真神所比肩,何况西南天祖师才修炼成月凌还没有多久。 在这晴空万里的大海之上,司言同样再度提高自己的真元,一剑就破开了西南天祖师的一拳。 这西南天祖师惊骇道:“怎么可能!?老夫可已经是星宿之境!” 而刚才在还未跳跃出月凌光轮之时,司言和这祖师一路战过去,也让很多人目睹了。 他们一路打,甚至都来到了永文帝他们所依旧在后退的海域。 永文帝见状,心中自然震撼不已,司言和西南天祖师虽然没有刻意膨胀自己的肉身,但在两人身后浮现的元神虚影,却高大不知凡几!各自都有异象伴生! 双方如果实力相近,神境的高手如果实力差不多,就并不会膨胀自己的肉身,唯有在以少战多,以强战弱之时,神才会倍化肉身,得以令道法更加具有威慑力。 这西南天祖师越战越心惊,凡人境界之时是修炼神通之意,比如剑意、比如拳意,这是一种领悟,只有把这种领悟堆积之后,修士所激发的招式,才更有威力,也能够把简单的招数,合并成招式,而神通之意念之后,就是领域,这也是神境部分,神境领域一共有三十阶以上,是每一个境界对应三到四阶,司言目前最多最多应该只能用处十二层领域才是,但西南天祖师,却眼睁睁看着司言调动的领域越来越多,整整十六层剑域,形成了各式各样的剑气霞光,从上至少下,把他自己给彻底包围起来。 这些剑域已经被压缩,每一层剑域大概只有两丈高,但十六阶重合,也已经有数十丈之多! 而西南天祖师的神兵是一件长戟,这长戟形状十分古怪,但在他的使用之下,却是运用得非常得当。 这祖师想尽办法,借助这神兵在给司言造成创伤,但司言依然能避开,他身处在自己的剑域之中,这是他的领域之意,他身后的元神虚影,更是在多达十六层的剑域之中,显得异常巍峨与高耸! “不可能…不可能,他看起来才那么年轻,他才不过星宿境界,为何能与我平齐!为何能与我平齐!?” 即使是晴空碧波,万里无云,但因为两人的激战,大海都在翻滚,大浪一浪接着一浪。 苏桃儿站在永文帝身旁,看着远处自己的师父和对方的一场激战。 苏桃儿同样有点懵逼,她师父永远会给自己不一样的期望。 这样的师父,仿佛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凡人,而是一尊神,真正顶天立地的伟神。 尤其是司言屹立在自己层层的剑域之中,苏桃儿更是觉得陌生。 “不过是个竖子而已!今日老夫必杀你,取你九天众神图的神帝功法!”他近乎用狰狞地面孔对司言如此吼声道。 西南天祖师镇守西南天不知多少载,自然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他祭出自己手里的长戟,那长戟也混入了他的领域之中,领域伴随着神通,依附着手里所结出的印法,向司言而下,至于长戟,也化作了无数虚影,铺天盖地过来,但司言也仅仅是神色微动,手里的法剑,同样随之而出,法剑斩出了无尽般的凌厉的剑光,顿时把长戟的虚影给斩去。 司言气定神闲,以自己的步伐躲了一些流光,又是两剑钉出,其中一剑连破西南天祖师八阶戟域,另外一剑从他左肩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但那血痕之上,还残留着司言的剑意,剑意爆发,那血痕顿时成了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血窟窿。 司言重回神境,他的心境比曾经更好,他突破这枷锁之后,道心同样变得更稳固,他单边负手而立,气定神闲,他用元神虚影俯览着自己此时的模样,在隐隐约约之间,仿佛有着一丝畅快,他也是有自己的欲望,他被囚禁了那么多年之后,他也对力量有渴望,他也迫切地希望回到曾经,他也迫切地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去做更多的事。所以如今,这不正是如此么。 他,正在逐渐取回属于自己的曾经。 他一边走,一边出剑向那祖师攻去。 司言的剑极快,又快又猛烈。 苍辰三十六式几乎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不管这祖师用何样的道法,何样的神通,何样的印法,司言都只是用简单的剑式就能破解,他出剑的姿态极其轻松,可但凡出手,就必定见血。 苏桃儿目睹司言的剑招,不由有些木然,但她,也似乎在这恍惚之中,也有了些感悟。 她仿佛从自己师父的背影之中,找到了以后自己要走的路…… 司言的剑法异常大气,大气而磅礴,但司言的剑,又带着一丝苍茫,带着一丝难掩的悲凉和哀愁。 剑法,在很多时候和文章一样,创立剑法的人当初是何样的心境,这同样也会反应在他的剑上。 此时在苏桃儿的眼中,那单手持剑的师父,仿佛背负了太多太多。 他似乎在以一人之力,背负着这天天地,背负着他想要背负的所有,一切的哀愁,一切黑暗,一切的泥泞,都由他负重前行,都由他默默忍受……但,唯有他的剑,却在开创一条道路,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而西南天祖师,他再也无法忍受,他自知已经无法力敌了。 他在怒吼之下,燃烧起自己的光轮,祭出了自己持有的镇宫之宝! 这件震宫之宝从他的乾坤袋之中被祭出! 是一口巨大的青铜古钟! 而这巨大的青铜古钟,也挡住了司言剑式! 他最关键,向西南天祖师眉心钉去的惊鸿一剑,竟然被这古钟所挡住了,匹练般的剑光只是在青铜古钟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而已。 这口青铜古钟乃是当年一位神界上神赠与西南天宫,这青铜古钟即使放在整个青云界也算得上是至宝,他是上神所炼,不仅能够抵挡神通道法,里面更是包含了那位上神的伟岸神力! 里面有足足五道神力! 这青铜古钟,可以用五次三道境界的神通! 在漫长的岁月里,这口古钟已经被用来保护西南天宫,催动过三次。 所以里面还有两道,三道境界神祇全力一击的力量! 司言见到那古钟,从那古朴苍茫之中就得知了不同。 他顿时心里一惊,但西南天祖师已经用修为,在催动这口古钟了。 而且此刻,西南天祖师也早已经注意到了永文帝和苏桃儿所在的船队,他之前屡屡想动手,都被司言所压制,但他此时却有足够的先机了。 “竖子猖狂!竖子猖狂啊!”他怒吼之中纵声仰天大笑着,“这可是三道境界的至宝,你若躲开这一招,今日便是让他们这些蝼蚁死无葬身之地!!” 司言见状,也别无他法了。 三道境界么,他肯定挡不住,除非他再提升一个境界。 但提升境界的代价…… 西南天祖师衣衫猎猎,半黑半灰的须发在风中飞扬,青铜古钟已经被催动,朝向了永文帝和苏桃儿那边的船队,司言也唯有上前。 他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西南天祖师仍旧在呲牙仰天大笑,他道:“竖子啊,待杀你之后,老夫定要取你神功,杀你一家老小,将你妻女卖入妓院做娼,杀尽你友,屠尽你国!!哈哈哈!!” 那青铜大钟,也最终被催动了。 正当司言要强行提升境界之后。 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司言,不动了。 万里晴空,在他们后面突然变得阴云密布起来,仿佛在一瞬间,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是乌云连片,电闪雷鸣! 当青铜古钟被正式激发之时,一尊伟岸无比的神祗,全身密布着雷云闪电,从云层之中落下,他伸手一拦,随着闷声地一声,这尊神,就挡住了青铜古钟的全力一记。 西南天祖师顿时惊恐,眼珠子都随之凸起,连忙再次催动,但那尊神,也已经跨步走来。 大海翻腾,狂风与雷鸣大作! 云雾之间站着一尊顶天立地的巨神! 这尊神,再次伸手一拦,挡住第二次攻击,然后反手凌空一拳,当场轰爆了西南天祖师的镇宗至宝。 “甚…甚么!?”西南天宫祖师怔住了。 而那尊神,再次出手,神威滔天的手再次盖下,西南天祖师还来不及防抗,就被无数的猩红丝线贯穿魂魄,那神再轻轻一扯,当场扯出了他的三魂七魄,磨灭成了灰烬,肉身也被神威打成了齑粉…… 永文帝惊骇,苏桃儿也惊恐不已。 两父女在惶恐之余,人生首度抱在了一起,颇有些瑟瑟发抖。 但那尊神,却已经重新回答了人族的形态。 在司言前面,此时此刻站着的,仿佛只是一个平凡的年轻人而已。 仿佛只是一个,再也寻常不过的少年郎罢了。 唐子虞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男子,当场哽咽失语。 唐子虞跪在了司言面前,抱着他的腰,当场泪如涌泉,泣不成声。 时隔悠久岁月的等待,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师尊,师尊啊!”唐子虞放声痛哭道,“你回来,你终于回来了……弟子等了你足足六千多年,等得你好苦,等得你好苦好苦啊……呜呜呜。” 司言,他伸出自己的手掌,就仿佛曾经,就恍若还是对儿时的弟子一样,摸摸他的头,轻声笑道:“嗯,为师回来了。” 曾经的岁月, 依旧深深铭刻在师徒二人的心中。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朕好像有点小膨胀 西南天宫的人已经停下来了。 因为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似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恐怖的力量。 而在那股恐怖的力量退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祖师气息的悄然之间的消失,就像是人死如灯灭般,在刹那里,就似乎从这个世上被磨灭了。 即使是西南天的宫主,他从海里狼狈地站起来之后,同样也是惊恐不已。 祖师明明把神力提升到了极限,已经进入了月凌之境。何况还有一件至宝,但现今气息却突然被泯灭了! 这代表着什么,或许早已不言而喻。 祖师死了! 已经被人所杀!! 在惶恐之宗中,司徒宫主甚至都来不及考虑是否给祖师收尸的问题,连忙对着其余的长老和门中弟子道:“快…快走!快回祖地!!” 他们原本出来之前是为了抢夺神帝境界的功法而来,并且连祖师都破关而出,但何曾会想到,原本势在必得,但如今非但神功没有夺到,反而是自身死伤十数人,就连祖师也殒命在在此! 司徒宫主用气脉封住自己断臂的伤口,收敛起沐风的遗体,连忙和其余负伤的弟子长老遁逃而去。 至于在另外一面的火皇,面色同样难堪,皇太祖也阴沉不已,只因他同样能识别刚才那恐怖的气息…… 火皇涩声道:“太祖,朕…朕……” 皇太祖叹息道:“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啊…” 谁能想到这皇太祖还记得司言,虽然司言是早已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但正是因为皇太祖那记忆犹在,他们今日才躲过了一劫。 至于在另外一面。 唐子虞依旧是抱着司言在痛哭,直到了良久,情绪这才算是有些平缓下来,但他却依然在抽抽搭搭,眼眶很是红肿,泪水也已经浸湿司言的衣衫。 司言心中同样感慨万千,想当年他从那冬天捡来,依旧是襁褓之中孩子的他,如今却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一晃,都那么多年过去,他心中的触动,又何曾会少?又何曾有人会了解和体会? 但司言却知道,唐子虞的等待,是实实在在的六千多年,而他自己之前是一直都睡在天命阁的石棺里,在混乱空间里一直漂浮。真正在下界的天圣国,总共加起来或许也才两百载出头。 “好啦,好啦,你别哭了。”司言拍拍他的背脊安慰道,“都这么大了,怎么哭起来还和你小时候一个德行。” 但听到这里,唐子虞才有些平息的哽咽,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唐子虞小时候是司言在抚养,被提及了儿时,岂有不伤心之理? 何况那么多年艰辛和挫折,他一直唯有自己坚持,没有长辈可以再去哭诉,但今天,师尊已经回来了。 他也只是想释放自己而已。 那么多年的苦苦等待和思念,当感情挤压到一定程度之后,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苏桃儿和永文帝这对父女,神神秘秘之中又站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苏桃儿拉拉司言的袖子,指了指唐子虞轻声道:“他怎么在哭……” “不争气就哭嘛。”司言轻描淡写道,“过会就好了。” 苏桃儿皱眉,又点点司言有点红肿的眼眶。 司言反手打得她屁股啪啪啪响,训斥道:“去去去,毛没长齐的丫头。” 苏桃儿摸着自己的香臀,娇嗔了声。 不过司言这个行为实在太习惯了,看得后面的永文帝脸黑得像是从黑炭里面挖出来的。 因为他实在很想知道国师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女儿毛没长齐,毕竟自己女儿的头发很浓密,其余能长毛的地方,自然就不言而喻了,但他想了想刚才的景象,又考虑到唐子虞,在考虑到打不过的情况之下,就又唯有人气吞声。 当皇帝 真特么憋屈。 他暗暗道:“阁主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连这上神也喊他师尊。” 唐子虞这次注意戴到苏桃儿,这才有些失态地站起来。 司言介绍道:“这是你小师妹,是目前为师年纪最小的弟子,你另外还有三个师弟。” 唐子虞随即振作精神,对苏桃儿躬身施礼道:“小师妹好。” 苏桃儿连忙还礼道:“师兄你比我大师兄辈分还高,为何见桃儿要行礼,桃儿受之不起。” 不过唐子虞却反应过来,立即诚然道:“几千年的奴性使然,师兄我见到小师妹就会不自觉地行礼。” ? 苏桃儿挠了挠头。 永文帝在此时也已经上前来了。 这皇帝衣冠楚楚,穿着五爪龙袍,翼善冠很是端正。 “道友好,道友好,朕乃天圣国的皇帝。” 唐子虞还礼道:“见过道友。” 而之后,司言和唐子虞简单解释了下自己为何回回到青云界,以及目前为何会与西南天宫发生冲突。 当然,两人那么多年不见,自然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可现在显然不是这个时候,现在还有太多的事情未曾解决。 正当两人提到这里之时,他们也已经回到了天云皇国这边,之前纷争才刚刚开始的地方。 墨均衡和白蓝,以及楚玄音等人,也随之向他们而来。 唐子虞见到墨均衡,不由愕然道:“墨兄!?” 墨均衡身上有好多处伤痕,不过却并非是致命伤,只是气息有点委顿而已。 穆映雪扶着他过来,嘴里还在埋怨。 墨均衡见到是唐子虞,连忙才从穆映雪这里抽身,走姿依旧很洒脱地过来。 穆映雪气恼道:“别装了,你走路都已经不稳了!你不装会死啊!” 之前墨均衡被西南天祖师所伤,之后又在混战中,以一己之力,挡住好几个高手,因此才满身都是血污。 司言讶异道:“你们认识?” 墨均衡点头应声道:“一见如故。” 唐子虞也笑着上前,圈着他的肩膀道:“墨兄与我很合头,之前我们在天云认识,相聊甚欢。” 司言神色古怪。 白蓝表情嫌弃。 苏桃儿也在皱眉。 这天下间还有人会和大师兄很合头? 苏桃儿和白蓝喃喃自语道:“这人也是个怪胎…” “嗯…你们两个或许确实很搭,毕竟你能都很奇葩。”司言唯有补充道,“不过他是你师弟,你们这样称兄道弟还是有点问题。” 唐子虞呆然道:“师弟?” “师弟。” 司言又随之让白蓝和御灵近前。 “这两个也是师弟。” 唐子虞道:“两位师弟好…不对啊,师尊,这娃明明是个女子!” 司言解释道:“长得像女子而已,但还是男的。” 唐子虞凝视白蓝良久,才又歉然道:“师弟好生俊秀,师兄认错了。” 御灵和白蓝心中虽然在惊疑,不过两人礼貌也要到,因此异口同声道:“师弟见过师兄。” 其余几人司言也逐一做介绍,到穆映雪和林红英之时,司言才郑重道:“这是你师弟的两位未婚妻,算是你的弟妹。” 林红英很大方,自然应下。 墨均衡脸黑了,不过他想到之前穆映雪一直追杀他,所以心想师尊这么乱点鸳鸯谱,这疯女子肯定是气坏了。 结果穆映雪扭捏道:“谁…谁是什么未婚妻啊,真是的,谁要嫁给他这个木头人啊,公公你切莫乱讲!否则等你老了,映雪不伺候你!哼…” 她轻轻一跺脚,走到了另一边去了。 单手捏着自己的鬓发,一边脸红。 墨均衡的脸,更黑了。 他道:“师尊我和她…” 司言没理他,看着向这边过来的火皇和皇太祖一干人等。 皇太祖和火皇诚惶诚恐。 火皇虽然心有不甘,司言玩弄了他的皇后,他如今却需要臣服。 至于皇太祖的惊惧,他在见到了唐子虞之后,变得更加剧烈了。 皇太祖连忙上前道:“见…见过上神!” 唐子虞神情有点沉默。 他没有理会皇太祖,而是对司言问道:“师尊,事情我都听你说过了,师尊想如何解决?” 司言叹气道:“不想如何解决,我又不是皇帝,让皇帝自己过来说。” 永文帝意气风发,威风凛凛走来,对火皇和皇太祖道:“你们本事我云氏宗亲,但你们是分支,朕才是正统,你们罢免了自己吧,回归朕的天圣国,与之合并!” 所谓的小人得势,大概就是永文帝这幅嘴脸。 但火皇和皇太祖,也唯有单膝下跪在此而已。 即使永文帝提出这个要求,他们也不得不接受。 不过司言却忍不住对永文帝讽刺道:“皇上你太膨胀了,当心吃不了兜着走,你一个小国回来就吞并疆域,这青云界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你,烂摊子我可不收拾。” 楚玄音也过来附和道:“皇上,天圣国如今是要站稳自己的脚跟,如今稳定才是关键,和天云修好,才是关键,其余都是小事。” 永文帝插着腰皱眉道:“但是朕和他们是同宗啊,朕之前是没办法,朕现在有你们这些爱卿撑腰了,朕不是要收回领土嘛。” 但永文帝才说完,却发现自己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司言身后,连他妈,都站在他对面。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宝船之上 永文帝的心情当然极度复杂。 他刚才那么趾高气昂地走过来,但结果身边却连一个人都没有,全都在司言身旁,连他的母后都在对面,至于永文帝自己的那个不孝女,此时正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在捂着嘴偷笑,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来。 永文帝的脸很黑,然后转由了涨红,毕竟打肿脸充胖子又被当众戳穿这件事,实在是很没品,况且他刚才也确实是稍微头有点膨胀了。 然而司言当然是有着自己的另一番考量,永文帝是个明君是不假,他也希望这天云皇国可以交给永文帝来治理,但如今还是要面对现状,哪怕天云不必畏惧,但天圣国若是一来就在青云界收复一个皇国,又会有多少眼睛来盯着天圣国,天圣国自己又是否能够对付过来,永文帝自己都怕是会被这种政事搞得头大不已,而这其中又包含了多少政治上的麻烦,先不提天云皇国还有藩王和其余不会归降的势力,就天圣国自己内部也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至少据司言所知,东方其余三国的叛乱,仍旧没有彻底压制下来。 现今最安全的处理方式,还是与天云皇国开通商贸和交往,用大量的贸易发展,先稳固自身才是。 天圣国的督造厂这么多,粮食储量也因为运河逐渐丰富,在商业上还大有可为。 现在一下子吃太多,只会把自己给撑坏而已。 司言把永文帝拉过去,粗略说了一番,这皇帝才噘着嘴同意了,不过么,他不同意也没办法,毕竟他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所以在听完这些以后,永文帝同样也很自觉地站在了司言的身旁。 而火皇仍旧对司言很是不善。 司言当然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笑道:“陛下你对我有意见?” 火皇愕然,连忙低头道:“朕…朕只是看看国师而已。” 司言又笑道:“陛下,一码归一码,我与你还算合,指不定过些日子去皇宫里找你下棋。” 火皇脸色狂变…… 不过司言也只是这么问问,他也已经懒得解释了,因为偶尔来一点这个误会好像也不错。 馨皇后此时已经穿好了长衫,也已经走来了,她看着司言的神情阴晴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前司言和西南天祖师动手之时,很多人都逃开了。 皇子云符和太子云吴,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两人在回来之后,未曾见到西南天的人,却见司言在宝船上,自然惊恐地连魂魄都飞掉,都顾不上火皇和太祖如何,又调转方向遁逃而去。 看得火皇更是怒极攻心。 林若虚和林荷清在另外一边,林若虚虽然不至于立即死,但此时也受伤太重了。最关键的是,他也算是给西南天招了一次大劫,人家宗主没了一条手臂,祖师更被打得灰飞烟灭,首席弟子和长老共折损十人以上,宗门他是肯定回不去了,回去或许就有很大几率被人报复灭口。 而司言见不远处的林荷清一直在哭,也唯有摇摇头,林若虚中了他一指,虽然不必死,但如今也已经半残废了,修为被废了不知道多少年,他并不可怜林若虚,只是见林荷清如此,才让命人带他们上船。 但意想不到的是之后,之后双方又在火皇的船舱里进行详谈。 这次主要是有关贸易之类了。 至于归顺不归顺,显然已经是一句废话了。 而且这次,司言和永文帝同样没有多少顾忌,不仅是商谈大大方方在火皇的宝船里面进行,就天圣国的文武百官也都纷纷登船,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连明玄他们几个,也到处在宝船里面乱晃乱走,古湖真人更是去厨房找了些东西吃,他好像又饿了。 只是在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古湖和玄城两人莫名其妙打起来。 事情的起因,好像是古湖忽然从楚玄音口中得知,玄城私藏过他的一对儿女很久,而在这时间里,古湖甚至一直找到了幻海和东方四国,所以两人今天打起来,就显得格外惨烈了。 古湖修为没玄城高,所以选择偷袭,他扯掉玄城的乾坤袋百宝囊,论起拳头就向他脸上招呼,率先抢占了先机。 古湖的王八拳也很有套路,先一拳把玄城打懵,就直接上去骑在他身上,一顿乱拳,险些把他的牙齿给打下来,一边打,还一边骂“彼其娘之”。 只是到了最后,玄城还是扳回一局,因为玄城也揭短众人,事实是不仅他藏过,就连穆映雪和明玄也都藏过,这导致古湖最后对众人破口大骂,所以最后古湖把大家得罪惨了,因为他打不过这么多人,何况穆映雪还有七个白胡子老爷爷。 最后的情况是,古湖是被人给抬进来的,那是被打得想当惨烈。 而且在这个期间,司言发现御灵也偷偷摸摸上去踩了几脚。 古湖宁死不饶,抓住他的腿,双眼通红地嘶吼道:“神刀,老子才救下你不久,为何来落井下石!你的良心何在,你的良知和人性呢!” 御灵慌忙又往他脸上踹了几脚,把他给踢开,才匆匆逃走。 而司言也是在事后才知道,当年御灵是和古湖打了一场之后,真元亏空,才会被玄女门抓住的。至于当年古湖为何会莫名其妙约战御灵,御灵是正好在之前才知道,古湖和玄女门前代掌门有来往,欠过恩惠,对前代掌门几乎是有求必应。 那件事,至始至终就是一个局。 反正,大家都很脏。 所以御灵也不介意明着脏一点。 藏雪派的风长老和火长老还过来和司言客套了很久,反正言语里也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希望剑神能入赘,而不是穆映雪外嫁,只是这个要求被司言无情地拒绝,表示天命阁没有这个传统,女子必须嫁进来,男子一个都不准走。 司言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也在故意讲给林红英听。 所以这场亲家间的谈话当然不欢而散。 但司言更无所谓,所谓女大不中留,还怕人不自己跑来? 这大活人都来了,倒时候司言手底下这么多人,直接绑住不给走不就行了。 至于后面,通商的问题或许会持续谈判很久,不过从今天的情况来判断,天圣国是肯定占据优势了,从毕竟在中间永文帝出来过一次,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整个人都红光满面的。 如今天圣国回归,只有在壮大民生,发展民生,以及发展军备之后,再徐徐图之。 时间还很长,岁月还要走很久,司言和永文帝并不需要急于一时,否则到时候容易功亏一篑。 在之后,司言虽然没有去找林荷清,但林荷清却是拿着法印前来了,她对司言的态度很复杂,在有些愧疚之间带着淡淡的恨意,只是恨意最后还是化作了无奈,唯有对他下跪认错了,流泪不止了。 司言倒也没想过为难她,他接过法印,遗憾道:“我也不怪你们,你哥哥起恨,也是事出有因,只是他偷我功法便是偷,不该在背后暗算我,如今事情险些被弄得无法收拾。” 林荷清听闻,唯有再次低头哽咽落泪。 司言在扶起她之后,问道:“你们以后打算如何?” 林荷清道:“宗门我与兄长肯定是无法回去了,我们也已经飞剑传书给师叔,让他尽快离开,我与兄长,大抵是要回老家了。” 司言听闻,就那么点点头而已。 之后司言又和她交代了几句,她才红肿着眼睛离去。 而最后,在一个船舱的密室里,是皇太祖火皇,还有馨皇后,前来拜见司言和唐子虞。 司言是坐在另一边喝茶,至于皇太祖和火皇,是单膝向站在那里的唐子虞单膝拜下道:“云天,拜见上神。” 火皇也道:“云火,拜见上神。” 馨皇后见连皇太祖都向眼前的男人拜下,顿时心头剧震! 火皇还不足以令她如此,但皇太祖可是星宿境界,硬要说实力,比西南天祖师也就弱了一个小层次,是天云皇国的天,但如今傲气的太祖,却在向眼前的男人跪拜! 那可是太祖! 但太祖却在拜眼前的男子!! 馨皇后自然震撼不已,脸色变化异常,所以她也唯有诚惶诚恐地跟着拜下。 只是她看向司言的美眸,更加变化不定,司言居然还能坐在那里喝茶,如此淡然…… 唐子虞不出声,依旧是嗯了声,默默点头道:“起来吧。” 皇太祖有点迟疑,也算是解释道:“上神,上次一别已经过去了六千年了,云天得知上神传来过来过噩耗,却也依旧供奉上神的神像,也依旧恭敬上神,希望…希望上神明鉴!” 火皇听闻,当即心头大震。 因为他也终于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 不过火皇不解的是,如果眼前的人,是六千多前到来的那尊神,为何司言又能坐在另一边顾着自己喝茶… 唐子虞又点点头,这才道:“你们的事情,我不管,我现在也不能管。” 皇太祖道:“是,云天多谢上神明鉴。” 唐子虞脸色稍微有点微沉,道:“但你要记住,你今天没见到过我,你今天,什么都没看到,知道么。” 唐子虞的口吻之中,无不威胁之意。 皇太祖惶恐至极道:“云天明白,请上神一定放心,云天从未见过上神!” 第二百七十八章 胆大包天 唐子虞其实在看着皇太祖之时,神色有些诡异,他的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皇太祖云天其实也敏锐地注意到,立即再次深深拜下道,身上更是被汗水所浸湿了。 不过唐子虞的杀意也是转瞬即逝,他并没有痛下杀手,因为他自己也在权衡之间的利弊。 司言听到这里的时候,当然产生了明显的迟疑。 他以前就得知自己的弟子和试图打造天域,而且那件事好像最终是失败了,而且从唐子虞的语气之中可以听出,他如今的处境或许十分微妙。 唐子虞又点点头,轻声应了皇太祖一声,这才起身退开。 至于皇太祖,他有些事情也不敢多问,只是在这强大的压力之下,与火皇一起过来,向司言拱手致歉:“云天见过前辈。” 火皇也正要开口,司言就摆摆手道:“陛下,你还是喊我国师就好了,如今我只是永文帝的国师而已,并不是谁。” 火皇面有难色,也有些轻松道:“朕见过国师,国师,之前朕确实决心设计陷害国师,以妄图国师的功法,如果朕向国师请罪,还望国师能谅解,朕以后定当携礼上门告罪!” 火皇好歹是一国之皇,但如今他对司言的这番说词,却完全像是一个下士一般。 但即使火皇觉得屈辱,现在他也全然没办法。毕竟有时候如果低头可以换回一命,取得某个人的谅解,谁也不介意大方地低一次头。 司言依旧是笑笑,淡然道:“陛下不必如此,如果你硬要去天圣国都登门也无妨,我定当热情接待,天圣皇帝也必然给面到场,我们之间不过是小事而已,我也不过是想缓和双方之间的关系,打通两国之间的商贸罢了。” 火皇低着头,面容带着相当的苦涩和愧色,唯有再次道:“这次是朕对不起国师。” 嗯,其实司言的心态也很简单。 很多事情并没有对错,如果双方之间可以修好,在没有真正伤及根本的情况下,司言并不会记恨。何况他也没记恨火皇的底气,毕竟皇后娘娘他还是摸了,火皇其余十一名妃子的深浅,他也探过了,深究过了,他心中,甚至对火皇有点小小愧疚。 而火皇见司言如此通情达理,并未因之前的事而恶了他,这才欣然释怀道:“好,往后有机会,朕一定到亲自前往到访!” 事到如今,从事实角度而言,火皇不释怀也毫无办法了。 毕竟司言的实力,他已经见过。 那是真神三重,星宿境界! 更是在转瞬之间就击退了西南天宫主,之后更是力撼西南天祖师! 这样的大高手,即使此刻要取他的命,他也无法抵抗,因此不管司言之前做了什么,他都唯有低头而已。 何况司言现在还给足了火皇面子。所以,哪怕他真奸了皇后,那火皇也唯有一笔勾销了。甚至如果司言有意愿,皇后还不得不再被他抱上床,享受一番,再玩一遍,而且这个过程,火皇仍然不能有任何意见…… 但当然了,司言自然是另一番想法。 至少如今天圣国需要低调,从很多方面而言,天云皇国之后算是个盟友,与盟友之间,目前还不能太过于交恶。不过以后么,这就不好讲了。 馨皇后亦是上前拜下道:“本…本宫也向国师道歉,之前本宫也…也对国师对有不礼之处。” 可司言依旧是笑着摆摆手,将此事作罢了,甚至还把之前炼制的药丸,都赠予了馨皇后。 皇太祖见状,心念微动,他看着司言良久,似乎心中有了点想法。 馨皇后作为女人,自然很敏锐地发现了太祖的意思,她顿时脸色惨白,又是通红,都是眼眸之中都是羞愤。 如果这件事是在私下讲还未曾有什么,但唐子虞也在,身为夫君的火皇也在,她身为女人尊严,已然被践踏! 但皇太祖是恰恰相反,他更知道其中的利害,而他也正是恰恰想当着唐子虞的面,把馨皇后送给司言。 但好在司言也提早察觉,不等皇太祖开口,起身就笑着走开了,唐子虞也是立即紧随其后。 馨皇后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看来国师还是顾忌了她的颜面。看无乱码小说加微信jty8888666 当司言他们走远。 同样察觉的火皇,当即埋怨道:“太祖,您也…也未免太不顾及朕了!馨儿可是朕的皇后,您怎能当面…唉!” 但皇太祖却是仍旧镇定,振声道:“刚才你我的生死不过全在他们的一念之间,你可知道?他们只是没这个意思而已,而且…那个人也在,他并没有死,若是他在背后扶持旧国,我们现今也唯有顺从,而且还要学会装作装聋作哑。” 馨皇后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再次化作了哀叹。 但作为一个女人,她或许还是幸运的。 她目前的夫君是天云皇帝,而太祖想要把她送出去的对象,可是比火皇还要高贵和强大。 这是她作为一个女人很小的私心,前面和后面,她或许都不亏…… 皇太祖快补充道:“好了,今日你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我们与旧国,也像是往常那样通商便可,至少现在的旧国,还没有一口吞掉我们的肚量。” …… 司言和唐子虞两人走到了船头。 但是走着走着,唐子虞又开始掉眼泪了。 司言从后面拍拍他的背脊笑道:“熊孩子,你怎么又哭了。” 唐子虞继续抹着眼泪道:“太久没见师尊,子虞实在太想念师尊,和师尊走在一起,鼻子就有点酸……” “好啦,好啦,为师已经回来了。”司言拍拍他的肩膀,“如今为师炼化了大部分的天道,勉强不会被天命阁所囚禁了。” 唐子虞本来还有点收住哭声,但听见司言这句师尊已经回来了,又开始抽抽搭搭。 司言从他后脑勺就是一记敲打,笑骂道:“还哭!” 唐子虞哽咽地收住泪水,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块甜糕,递给司言:“师尊,你吃么?” 司言和他并肩依靠在宝船的围栏上,他咬了一口道:“嗯,味道不错。” 唐子虞问道:“师尊,你在天云见到师妹了?” “见到了,为师怎么会认不出你师妹,她从十一岁半开始,就是我养大的好吧。” 司言在天命阁的卧房里,墙壁上还挂满了凤焰舞各个时期的画像。 唐子虞眼珠子转了一圈,又没头没脑问道:“刚才的女人师尊你不喜欢么,人家好像想送你?” 司言又从他后面勾手打了一记,教训道:“那是人家的皇后,你师尊不要脸的么,火皇不要脸么,摸摸爽爽还行,其余我就不干了,又不是逛青楼,君子不夺人所爱,真当我是王八蛋,没节操的扒灰佬?” 唐子虞挠挠头道:“好像很有道理,弟子以为师妹转世去了,师尊你就已经无法无天了,真打算收下那个女子。” “开什么玩笑。”司言吃得腮帮子鼓起得老高,“老子命还要呢,你师妹虽然转世了,但随时有可能修完这一世,可能百年之后…但也极有可能是明天,你师妹要是修成神帝,普天之下能挡住她的还有多少人,为师怕是能被她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搞个别人家的老婆回家暖床,听起来好像很爽,睡起来应该也很爽,但实际上真的要人命,要是你师妹回来,怕是当天就要酿成惨案了,那女人更会被她剁成了肉馅,夜里给为师包了饺子吃,还会被炒成臊子打成卤,拌面吃。你知道她真身是神族凤凰,她本性或许爱吃人,她小时候就爱咬为师,变成小凤凰又爱啄我头,为师一直怀疑她想吃了我解解恨……” 唐子虞听闻,顿时也是背脊一阵发凉。 不过唐子虞顿了顿还是道:“好在师尊只收了个女弟子,还未曾有妻子……师妹最讨厌天命阁里有女子进入,现在的小师妹么,应该还无妨,毕竟师尊未曾成婚。” 司言心里忽然咯噔了下,脸庞忍不住抽搐,唯有尴尬地讪笑道:“呵呵…呵呵。” 唐子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神情诡异道:“师尊,子虞有师娘了?” “呵呵…怎么可能,没师娘没事娘。” 唐子虞神情古怪,趁着司言不注意,偷偷在小本本上记录了什么,在写的时候,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阴险。 而司言有那么一瞬间,从脑海里划过了很血腥的场景……凤焰舞拿着一把从柴房拿来的柴刀,就把他和永宁撂倒了,两人躺在血泊里,凤焰舞再骂上一句‘奸夫**’。 嗯,很有可能。 必须加快修回神帝的步伐了……为了保命。 但司言很快平复心情,这才开始回到正题,问道:“听说,你们打造天域去了?” 唐子虞顿然,在沉吟之后,才开口道:“是啊,师尊…师妹没有参与,她只醉心于修炼,天域是我和师兄去打造的。” 司言漠然了会,神情僵硬道:“此界之内,有人帝出现了?” 唐子虞支支吾吾道:“没有…不过,师兄他想当人帝。” 司言忽然狠狠地瞪着他,怒斥道:“胆大包天!”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人帝与天域 唐子虞被司言一瞪就不由自主避开了自己的视线,也显得有些畏怯。 司言可是他的师尊,即使时隔多年相见,但是师尊仍旧是那个师尊,这几乎是唐子虞下意识的反应。 仅仅是司言有点动怒的一眼,他就下意识感觉到了心虚和害怕。 又谁曾能想到,不久之前在大海上轻易击杀西南天祖师那尊巨神,在司言面前,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般胆小而顺从。 但司言动怒并不是没有原因。 只因为人帝不仅仅是一个称呼,它更是一份无比沉重的责任。 人帝需要建立秩序,需要承担起保护人族的大业。 打造人族自己的天域,更是如此。 但成为人帝,这也意味着即使明知道战死也不能退怯,即使明知道是死,也需要站在亿万人族之前,保护这天下苍生,庇护天下苍生,不受到外族的侵害,无论对方是妖是魔,甚至是神族,神族至高的混沌生灵,人帝都必须站在人族之前,向他们拔剑,即使战死,也在所不惜! 人帝最早只是一个传说,在青云界从来都没有人帝出现过,但司言知道人帝是实存在,他也给自己几个弟子在小时候提起过人帝的故事。 所以这或许也是他们想打造人族天域的初衷。 他想了想,感觉锅子和问题的源头,好像还是在自己身上。 不过司言深深吐了口气,依旧还是对唐子虞质问道:“你师兄修炼成神帝境界了?” 唐子虞脸色微微涨红道:“没有…我们之中境界最高的是小师妹,师兄他大概…或许快到五方了,但小师妹已经到六御了,如今又去转世修神帝。” “两个没用的东西!”司言气急而笑,“为师当年收留你小师妹的时候,你小师妹才刚刚化形,你们两个那时候都成神,如今却被她反超不知道多少,逼脸要不要?凛庆想当人帝,自己又是半碗水,是想吃你们小师妹的软饭么!?没修成神帝竟然还妄想当人帝,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你们真的承担起得这份责任么!” 唐子虞更是低着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师尊,小师妹是放眼诸天万界里面都稀少的绝世天才,才六千多年就开始修神帝了,而且你走了之后,她还消沉了一千年,一千年之内实力提升连个小境界都没有,谁知道后面五千年这么快……简直快得令人发指啊,未免恐怖,你别忘了她当初就花了二十年成神。” 司言依旧哼了声,并不愿意说话。 不过和凤焰舞想比,两位师兄未免是有点不够看。 当年凤焰舞只花了二十年修炼成神,那是看得司言心惊肉跳。 毕竟当初司言自己被天道限制,自己实力勉强就是个人神巅峰而已。 凤焰舞小时候恼羞成怒和他动手,司言只需要按住她的头,然后一边哈哈大笑,有时候性子起来还能打打自己徒儿软软的屁股蛋子,打得啪啪啪响。而凤焰舞只能向他张牙舞爪而已,实在打不过,就会变成小凤凰的形态,拖拽着长长的流焰和火雾,飞到司言的肩膀或者头上,去啄司言的头和脸来发泄怨气。 可是随着后来,凤焰舞的实力进度一点点变得恐怖起来。 从能对招到能和司言打得有来有回,在修成神的前一天,司言更是在自己房间里,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了大半夜……反正后面是拎起领子就能往地上摔和踩了。 但见到司言依旧是气愤不已的模样,唐子虞这才解释道:“师尊,其中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在你走了之后,青云界动荡过很久。” 司言神情微动,而唐子虞神情有了丝苦涩,他道:“师尊,我与师兄想建立天域,只是因为当初青云界发生了一次严重的灾变。” “什么灾变…?”他皱眉道,“说起来你师兄人呢,他跑到哪里去了,喊他滚出来见我。” 与动不动使用暴力和司言交流的凤焰舞截然相反,百凛庆是最尊敬司言的弟子,他的卧房里甚至还有司言的画像,每天点香跪拜,有时候连司言自己都看不下去,总感觉自己夜里的喉咙里有股香火味道。 唐子虞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解释:“师尊你知道么,大概从三千多年前开始,整个宇宙洪荒的诸天万界都开始产生了变动,整个宇宙的万界,正在慢慢汇聚,正在重新变成一个全新,一个完全的宇宙中央!” 司言神情顿了顿,自言自语道:“九界么。” 诸天万界原本都隶属九界,都属于宇宙中央星域最大的陆地。 但当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剧变,却被分散到了广袤宇宙的各个角落里。 而如今整个诸天万界居然都开始在向九界合并了么。 万千洪荒之前的宇宙中央盛况,是不是又要重现了。 但九界可是神族的地盘,如果这么多诸天万界合并,双方之间又会发生着怎样的摩擦?诸天万界栖息着人、神、魔、妖,以及各种各样的万族,如果这些诸天都合并,那必然会发生战争! 一场不死不休,或许永无止境的浩劫! 司言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了。 唐子虞发现了司言表情的变化,因此他才补充道:“师尊,大约在一千多年以前,青云界确实发生了一场灾变,当初有一座大陆诸天,忽然在青云界旁出现,并且此界的东南方经过,我们都能看见对方,对方也能看见我们,那座大陆之上栖息的人神魔妖都有,而那里似乎建立了一个十分强大的皇朝,那座大陆经过青云界,与青云界一起,在宇宙之中并行了两百八十二年才最终消失,而在这期间,就有许多神魔前来掳掠我们青云界的人族,他们把我们人族当做奴隶带走,奸淫掳掠,烧杀抢夺几乎是无恶不作,因此我们双方之间爆发了无数的战争和冲突,在青云界的中心,有数不清的宗门和皇国联手,共同抗击那座大陆上的神魔,而在这期间的死伤,人族百姓的流离失所,更是不知道有凡几。” 司言良久没有说话,他一直在沉默,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而也是这时候,他的神情才渐渐从愤怒转变为了少许的无奈。 唐子虞抿了抿嘴:“师尊,我们建立人族天域,初衷不过是为了抗击另外一个世界的神魔而已,但既然天域已经打造,那必须有人帝坐镇才是,何况师兄的身份与血统也符合,因此他才想当人帝,承担起庇护整个青云界人族的大任,我们这么做,并非是为了一己私欲,因为我们知道,如果诸天万界真的再次合并,那必然是大争之世,弱小的人族,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所以师兄才想成为人帝!” 听闻到此,司言这才动容了,他轻轻点了点头道:“你们能站出来也是好事,不枉费我养育你们这么久…你师兄呢?” 唐子虞神情躲闪。 司言再度面目可怖地恶狠狠瞪着他。 他支支吾吾地才开口了:“后来我们的天域建成没多久,另一场战争就发生了,师兄也在那之后下落不明,我如今也不知道师兄去了哪里…” 司言惊怒不已,一双眼睛瞪得更大! 唐子虞以为要挨打,连脖子都缩起来了。 不过司言最后还是哀叹一声,又只有作罢了。 他当初已经走了,只剩下三个弟子在此界,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们两人,他们两人已经在这过去的岁月里,背负的够多了。 司言解释道:“人族建立天域不是那么简单,诸天万界虽然独立,但其余的世界却还能通过各种途径过来,九界、九幽、九狱,都有各自的通道可以直接与诸天万界的任何一方连接,你们私自建立人族天域,这和谋反没有区别了,代天管理万界的九界肯定会有人前来镇压……没有神帝境界的存在,你们私设天域简直是在作死啊!” 九界前来镇压他们联合青云界众多皇国打造的天域之时,唐子虞并不在天域里,等他赶到之时,天域也已经陷入了战乱之中,无论是在天域之中的将士,还是人族百姓,都无法逃过一死。 而他的大师兄也已经消失了。 唐子虞依旧不敢说话。 司言又试探地问道:“你…你知道你师兄还活着么?” 唐子虞摇头道:“师尊,弟子不知道…” 司言突然心从悲来,捂着眼睛缓缓蹲了下去。 这是他的无奈,是他把自己的理念都教导给了自己个弟子,他们才会去打造天域。 而他在之后,却无法陪伴在他们身边,他也十分记恨自己。 唐子虞道:“师尊,九界派大军前来镇压的当夜,师兄应该与对方的一尊神大战过,他们把我们所打造的玉京城,承天门都打烂了,当时天域附近都是大师兄和那尊神大战的神通烙印,神通的残留甚至延绵长达百里之遥,大师兄应该没事,我没有看见他陨落的迹象,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试图寻找他,我已经找到了些迹象,师尊,弟子一定会找到师兄的!” 司言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过了良久,他那双有点晶莹的双目,才露出了一丝凌厉的寒芒。 “过些日子,为师也去找他吧,为师如今已经回来了,不能只让你们几个小辈操心,他是生是死,为师都会要知道一个结果。” 司言轻言慢语,但眼神之中却竟是决绝和狠厉。 “但你师兄如果真的陨落了,为师会亲自去一趟九界……” 第二百八十章 过了太久…(大章节) 在询问过唐子虞之后,司言也已经对很多事情都有了初步的概念。 打造人族天域绝没有这么简单。 人族天域需要自称为帝,庇护人族。 当初那座大陆经过青云界,是在东南方,因此绝大部分战事都在中心地带,以及东南方所发生,天云皇国当时虽然也受到过波及,但影响却并不大,而且距今已经七八百年,当年即使有损失,也已经看不出端倪。 人族天域,是在那座大陆从青云界经过之后的三百年,才开始逐渐打造。 从承天门开始,共要建造三十六天宫,宝殿七十二座,其中单独城邦无数。 因为从星象,以及青云界在宇宙之中的情况来看,诸天万界确实在不断移动,许多皇朝都有钦天监,根据观察星象的钦天监禀告,他们所能通过阵发观测到的诸天万千诸天,都已经开始移动,都在往中央星域不断汇聚,星程的变化更是诡异多段,而且在这个期间,青云界更是有两次遁入过奇妙的虚空,星象全无,陨星无数,从黑夜忽然变成了百日。那两次虚空的遁入,分别为三百年和四百年发生了一次,每次发生之后,钦天监都发现他们和中央星域更近了!按照各个皇朝和大型宗门的计算,恐怕在不久以后,诸天万界就会彻底合并在一起! 而这正是司言的两个弟子联合诸多皇朝和宗门,试图在青云界的中央,打造天域的原因。 因为人族实在太脆弱了。 人族之中能修炼者,原本就百不存一。 人不像是妖魔神,剩下来就强大异常,即使丢在野外也不会死。 人被生下来就需要有人照顾,即使成年了,也没有利爪,和利齿,放到外面,或许连一头野兽都对付不来。 但人确是有极有智慧,人是天地之灵气的产物,与神族的面貌形态极像,就连妖魔都以人为蓝本化形,即使是许多审美,也都以人为标准。 因此人族也是其余种族争相想得到的一族。 把男子充作自己的奴仆,把女子抓走当做奴隶甚至姬妾,让他们一生一世都服从和服侍自己,甚至还能充当修炼的辅料来吸收灵气!所以这世间又何曾还有比这还要快乐的事情? 因此这也是司言的两个弟子打造天域,联合此界力量的原因。 他们预想到了当回归九界之后,大争之世也既然到来,如果到时候青云界仍旧是一盘散沙,那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光是一个大陆的经过就令青云界动荡了数百年,若是与九界合并,回到真正的大界域,怕是青云界之内所有的人族都会成为了外族的鱼肉,整个界域都会陷入劫难之中,无论男女,都将世代为奴!会重新回到那个野蛮而莽荒的洪荒时代! 不过也是在天域即将打造完成之际,从九界过来镇压力量也抵达了…… 唐子虞现在依旧在司言身边一声不响,在看他的反应。 而司言是吹着海风,在陷入着深思。 人族天域被镇压是在十二年前么。 如果对方是通过通道过来,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过来的人数也不会多。 但即使如此,他们过来攻打的力量也足以镇压自己两个弟子所带领的一方势力了。 真的是九界么 在九界之上,就是真正的九天。 对方会不会是从九天而来,而并非是九界。 司言看着唐子虞良久,直到过了会,神情才开始逐渐柔和下来。 他依旧是温和地拍拍唐子虞的肩膀,道:“好啦,我们今天先不谈这些了,如今我们师徒重聚,先去好好喝一杯吧,为师也想念你们很久了。” 唐子虞鼻子一酸,又有点哽咽起来。 司言敲他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你还没完了是吧。” 而在这说话之间,司言又回到永文帝的船里找了几碟子小菜,和唐子虞两人在对饮。 两人先是坐在船头的甲板上,但后面过来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先是苏桃儿扭扭捏捏走过来了,依偎坐在司言的身边,还对唐子虞甜甜喊了声师兄,再之后是白蓝过来亲自斟酒,墨均衡过来和唐子虞称兄道弟,御灵也来找夜宵吃,总之,就连身负重伤的古湖也来讨酒喝,他在哀叹一声之下,就厚脸皮地坐下来了。 总之,到最后人几乎全都过来了。 尤其是在楚玄音坐下之后,玄城也臭着个脸莫名其妙来凑热闹。 不过最舒服的其实还是司言,因为很多原因,穆映雪和林红英都不得不讨好他,所以他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人给他倒酒,捶背,各种赞美和拍马屁。 嗯,毕竟为师地位高么~ 他心道。 不过御灵和墨均衡两人脸一个比一个黑。 因为天知道司言会要他们两个做什么。 或许只要司言一声令下,两人明天就得娶老婆。 司言再一声令下,明年要抱孙子,两人还真得照办。 因为有违师命,那可是大不孝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场酒宴差不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最后就连谈判归来的永文帝都参加在了其中。 一群人几乎是又唱又喝,闹腾了好久。 在席间是古湖和明玄两人又打了一架,因为明玄不知不觉喝多了,人有点七荤八素,所以古湖趁机找回了一下场子。 而也差不多是在好多人都醉倒之后,司言都不知道这群人打了几次架,反正现场除了酒水,其余都被砸得一塌糊涂。 也是直到快散场的时候,司言才发现被打得最惨的那个人是永文帝,连龙袍都被这群禽兽给烧了,众人还差点把皇帝给扒光丢下海去。 而且可悲的是中间居然么有人阻拦…… 顺便一说,这狗皇帝的龙袍是他亲生女儿和母后一起点的火,因为苏桃儿自己也醉得找不到边了,她先大逆不道把龙袍披在自己身上炫耀了一通,御灵还拜下喊了几声吾皇万岁,然后,然后就给点了……云氏祖先有灵,怕不是现在他们家太庙里面的先祖灵位都已经都倒了。 不过明明已经闹得这么过分,唐子虞却还能一边看,一边愉快地加入到其中。 以及他也学着言灵,对苏桃儿跪拜,喊了几声吾皇万岁万万岁。 总之,这群人都相当没节操没品。 司言感觉,这群人前宗师,人前皇帝和太后,其实也基本没啥正常人。 闹起来都挺疯的。 司言坐在中间,忽然发觉当初自己遇到和收养的弟子,是不是都太过于妖孽了。 不对呀…苏桃儿来找自己拜师的时候,可是个挺正常, 挺可爱的小丫头啊,怎么到了如今,这丫头酗酒斗殴,恃宠而骄,几乎什么都已经学会了。 司言忍不住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但也是当这些人都醉死过去,躺成一团之时,司言和唐子虞才又安静下来,师徒两人碰杯之后,就随之一饮而尽。 至于司言的大腿上,则躺着苏桃儿和白蓝。 两个人都已经醉猫上身,时不时还在司言身上挠了几下。 司言道:“你如今还在找凛庆吧,为师回一次天圣国,之后可与你一起出发。” 唐子虞有点沉默,他忽然笑了笑道:“师尊,师兄已经失踪十多年了,我们也不急于一时,而且如今你的命轮有道伤,境界实力提升不上去,去寻找师兄的事情,还可以往后面拖一拖,不急于这会,而且弟子也有其余的要事要办。” “什么要事?” 唐子虞依然只是笑笑,并没有告诉司言,何况他现今也不准备告诉师尊。 司言哼了声,但也唯有作罢了。 毕竟他现在,是要步步为营才是,还不能操之过急。 恢复命轮才是头等大事。 但也是在此时,在明亮而硕大的圆月之下,忽然有一道倩影飞来。 那似乎是一名女子,那年轻女子的脑后,闪耀着三道光轮,但显然,这还不是她所有的实力。 那女子穿着一身粉黛长裙,面容在清冷之中也有点娇艳。 她神情有点沉默,但却还是从海面上,缓缓向他们走来。 而她的脚下,平静的海面也因为法力的荡漾而在泛起着一阵阵的波澜。 月色很静,这女子也犹如倒影这般清宁。 唐子虞见状,就起身道:“师尊,有人来找我了,我要走了。” 他也从海面上,走向了对面的女子。 与那女子并肩站在一起。 而当司言起身,真正看向那女子的时候,那女子当即身形大震,讶异不已。 司言皱眉,因为他并不认识对方。 “她是谁?” 唐子虞笑了笑,又没有出声。 然而那女子更是迷茫,看着唐子虞,又看向司言,但司言盯着她的容貌,思索片刻之后,这才讶异道:“你…你是凛庆的女儿?” 那女子,在惊愕之中,那么点了点头。 唐子虞道:“清宁,你父亲不在,你代替你父亲向师公磕头。” 那女子听闻,当即很是顺从,向前走出几乎,就想着司言的方向行跪拜之礼。 司言依旧是在微笑,直到她起身,司言都感觉自己的内心很暖。 “凛庆的女儿居然这么大了。” 在百清宁磕完下次之后, 唐子虞和百清宁飞起到了半空之中,在最后要离开之时,唐子虞才转过来,泪汪汪道:“师尊,六千多年过去了呀…凡人都能活几十世了,你真的走了太久太久了,我们也经历得太多了。” 说完这些,唐子虞和百清宁,才飞向了夜空,渐渐消失了。 而那百清宁,在离开之时,也依然那么失措地回头看了司言一眼,两人对视,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是啊,六千多年过去了…是太久了。”司言喃喃自语地苦笑了下,“但有的人,或许等了我更久…更久更久,更加漫长的岁月,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司言的脸庞,也有晶莹扑籁而下,划过了他今天最后一滴泪水。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返京 在唐子虞和百清宁离开之后,永文帝和火皇的谈判大约又持续了两天。 司言等人也是在船上耗了两天才开始返程。 回去自然要快上许多,毕竟他们不用顾忌同行过来的大军,皇帝的宝船几乎是能让水兽拉多快就拉多快,差不多也就是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抵达了。 此行出去虽然没有打仗,但同样算是大获全胜。 加之捷报已经在前天的皇榜和修士日报上刊登,与天云皇国打通海运商贸早已经是全城,甚至是整个天下皆知。 无数沿岸百姓欢呼,商贾更是欣喜若狂。 天圣国海岸线不算漫长,但贯穿天圣国的沐江和运河却连通大海,海运商贸的繁荣,必将把天圣国的国力,推向另一个历史的顶峰! 从他们港口上岸之后,就已经有官员和仪仗来迎接,至于众人回到了京城之时,那真是万人空巷,京城百姓几乎全都涌到城门口来恭迎他们皇帝的圣驾了。 这些百姓如今同样知道他们从一个小世界,来到了一方更大的界域。之前他们还是终日惶恐不安,唯恐在这方大界域会遭受到什么可怕的劫难,可现在皇帝出去替他们争取到了利益,加上皇榜和修士日报一通吹嘘,什么在吾皇英明神武的领导之下,以自身国力展示之,敌方皇国纷纷低头,以通商换取和平之,壮哉吾皇!吾皇万岁! 所以天圣国的百姓才会在今天如此狂热。 因为皇帝也代表着他们,皇帝与外部势力的平等对话,这令百姓与有荣焉,自信心膨胀。 无论是文人士子,还是平头百姓,都在京城最大的那条宽大街道上,由国子监学生带头,恭迎永文帝和众人。 而司言当然知道其中的猫腻。 难怪之前永文帝一直和他的大弟子在勾肩搭背,甚至一脸的献媚,一个劲在讨好,看得司言直泛鸡皮疙瘩,原来他只是想让报纸上多吹捧他自己一点而已。 今天是顺利达到了目的。 当然,报纸刊登的内容也很利落地把其余所有人的功劳全部抹消了,只留下了英明神武的天圣皇永文帝。 永文帝穿着一身全新的五爪龙袍,头戴翼善冠,一边骑高头大马进京,一边接受百姓朝拜和赞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拜下喊道。 “哈哈哈!小事,小事而已,不足挂齿!”永文帝在最前面骑马挥手。 “你们都是朕的子民!与朕与有荣焉!哈哈哈!!” “皇上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永文帝仰天大笑,“好快活啊!这感觉真好啊!被人尊敬的感觉真好啊!” 永文帝得意忘形的模样,不仅是令玄城几人早早离场,就连司言和苏桃儿,还有在侧旁的楚玄音都看不下去。 而且永文帝还有一点,其实他自己浑然不知。 如今百姓喊他万岁,其实是在折寿,因为以后他修炼成神,寿元最短也是一万年。 不过司言在这人群之中,还是看到了他心中有些期待的身影。 差不多快到皇宫门口之时,司言见到了在宗亲人群之中张望的永宁。 司言同样看到了她。 当司言从马上跳跃下来之时,永宁也是捂着嘴,惊喜不已。 她固然贵为公主,但此时也已经顾不上礼节,从人群之中跑出来,一下子扑到了司言的怀里,把他紧紧抱住了。 司言有点迟疑,但很快是一笑,也把她搂在怀里。 他心中同样是有点感慨,他总觉得弟子在身边,好像不缺什么,但心中又感觉空寂,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其实在这里,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永宁的身子很软,抱着他,似乎永远也不打算放开。 而其余的皇室宗亲见到,都不由因永宁的大胆而愕然。 云梦公主和其余几位郡主更是微微张大着讶异的朱唇。 要知道皇家宗亲可是要守礼节的啊! 永宁贵为公主竟是如此不知羞耻。 但其实无论云梦公主还是蓉郡主,似乎又意识到了另一个事实。 那就是永宁所嫁的男子,在天圣国地位同样超然,如今更是贵为永文帝的国师。 而且他更是连神也能屠戮! 这些公主与郡主,其实隐隐约约之间都开始嫉妒起永宁,谁能想到,当初一个王府婢子所生的庶女,如今居然成了公主,还嫁了这样一个好郎君。 百姓或许不知道,但这些宗亲都比谁都清楚,这次皇上与天云谈判,其中永宁的夫婿才是居功至伟,起到最为关键的作用。 至于皇上么,大概吹吹牛还行。 这一幕同样落入了宁亲王的眼中,不过宁亲王也只是哼了下,就又没声了。 永宁哽咽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司言轻轻安慰着拍拍她的背脊道:“嗯,我回来了。” 永宁哭得梨花带雨,她道:“夫君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再过些日子就过年了,永宁真怕你过年还在外头呢,过年都还不着家。” 司言替她拭去泪水,轻轻安慰道:“好啦,我不是回来了么,啊,说起来快过年了?” “当然,你以为什么时候了。”永宁在他胸口轻轻敲了一拳,“再过半个月就是年了,我以为过年只有我和父亲了。” 司言点点头,拉着她的手笑道:“那行,那咱们今年一起过年,我一定好好陪你。” 永宁破涕为笑道:“夫君,我让蓝儿带给你的糕点合饼干好吃么,那是我亲手做的。” “好吃好吃,我都吃完了。” 司言从袖子里摸出一颗小丹丸,从指尖弹出,直接射到了在后面的白蓝额头上。 白蓝吃痛,‘哎呀’一声。 苏桃儿同样在后面,她有点气呼呼看着,但也唯有任之。 毕竟永宁姐姐,可是她名正言顺的师娘啊… 但也是这时候,忽然有个人走来,在侧旁喊了声:“永宁妹妹。” 司言感觉有点熟悉,就那么回头。 他看到对方,当即有点小小的讶异,因为在喊永宁的不是别人,而是紫梓。 紫梓依旧是穿着一身简单的紫色长裙,她与她娘亲一样,如今都在眉心点了一颗红痣。 她虽然身材不高,但骨子里却是透露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妩媚。 永宁连忙拉住紫梓的手,把她给拉过来高兴地给司言介绍道:“夫君,这是我刚刚认的姐姐,之前父亲身体不好,一直高烧不退,我以为父亲可能不行了,是紫姐姐登门才治好了父亲,父亲念及恩情,知道姐姐如今无父无母,便是认她做干女儿,让紫梓姐姐住在我们王府,所以那便也是永宁的姐姐了!” 永宁兴高采烈地介绍完之后,紫梓便是左眼轻轻眨了眨,趁着永宁不注意,对司言抛了个媚眼。 紫梓婀娜上前行礼道:“见过国师大人。” 司言顿时口干舌燥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且司言冥冥之中有了预感,宁亲王高烧不退,应该不是他身体出问题,大概是被人下毒的… “你…你先起来吧。” 司言去扶她,她起来之时又对司言眨眨眼,好像是在炫耀,你看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搞得司言生怕被看破,背后一阵冷汗。 苏桃儿还有点生气,但见到自己师父这么做贼心虚的模样,又冷笑一声道:“活该。” 而在之后不久,皇帝在皇宫大宴群臣和玄城等这些宗门人士。 反正这次宴会又闹得很迟,也同样喝了很多。 总之喝到半夜这几人又打起来了,起因是永文帝大包大揽,一直在歌颂自己这次的功绩,所以惨得还是永文帝,根本挡不住这群如狼似虎的宗门之主,不仅是龙袍被烧,人更是从殿门外头给丢了出去。 至于司言,他和自己的几个弟子还有永宁,回到了天命阁之中。 天命阁被司言停泊在皇家园林的湖中心,在微微吹拂的湖风之下,风景同样十分宜人。 紫梓也跟来了。 不过永宁倒是不奇怪,她和紫梓的感情似乎很好。 永宁也很乐意见她来玩,甚至还拉着她进来司言的院子里,领着她到处看。 之后,永宁离开去给司言打洗脚水,把紫梓和司言都留在卧房里。 见永宁离开,紫梓的胆子就一下子大起来了,她嫣然一笑,坐在司言的身旁,笑道:“怎么了,你不高兴我过来?” “当然不是。”司言松了口气道,“不过你怎么跑到王府去了。” 紫梓媚骨天成,笑起来很好看,凑到耳旁道:“我先和她搞好关系,不好么。” 司言被她吹得耳根子有点软。 “你娘亲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她有点黯然地点点头,“都已经妥当了。” 说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似乎永宁已经回来了。 司言紧张,连忙道:“你先起来,别坐在我床上,永宁进来见到不好的。” 紫梓浅浅一笑,对司言忽然冷冷道:“我要是不呢?” 司言毛骨悚然,但谁知道紫梓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却忽然凑上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把手背在后面,起身向门外走去。 刚好一脸呆萌的永宁,也打好洗脚水回来了。 “妹妹,你们两个早点休息吧,我先去隔壁找林姑娘和穆姑娘她们耍耍。”她对永宁道。 至于还卷起袖子的永宁眉开眼笑道:“好啊,姐姐你把这里当自己家便可,我先与夫君洗个脚,若是有空便去找你们。” ——————分割线 最近读者反应错别字有点多。 可能是我玩得太嗨没认真校对。 致歉~ 一定注意! 司拔拔回京和老婆生个娃娃先,过些日子再出去浪~ 顺便求个月票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圆房 司言坐在自己的床上,任由永宁给自己**着脚丫子。 现在夜已经深了,外面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就清亮地挂在夜空之上。 这院子其实并不算在内围,从外面还有微微的湖风可以吹进来。 而且因为在家里,永宁也穿得很单薄,连袖子都高高挽起。 她给司言洗脚很用心,仔细得连脚裸处都在用自己的青葱指瓣搓洗。 永宁的性子很安静,司言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情也会变得格外安静。 而且从司言这个位置看,还能见到她衣领深处的沟壑,几乎是一对惹眼的娇乳,她抬头忘了司言一眼,似乎知道他在干嘛,但永宁也只是笑笑,对这司言哼了声,像是有点娇嗔,。但实际上,却全然没有讨厌的意思。 毕竟两人虽然没有夫妻之时,但不可否认,他们确实拜堂过了,看看身子而已,自然无伤大雅。 这点小事基本上就不必在意了。 “夫君在外面一定很累吧,我知道夫君在外面不容易。”她轻声道,“既然已经回来看了,就该好好歇歇了。” 司言看着那摇曳的蜡烛,轻声应道:“好,为夫知道了,一定好好歇歇。” 她笑又道:“虽然皇上喜欢夸奖自己,但大伙都知道是夫君才平定了这次的危机,永宁也替夫君感到开心。” 司言轻轻微笑,被她夸奖,心情似乎也有点满足。 永宁稍微沉默了会,她才又问道:“夫君,你过年之后还要出去么?” 司言当然有点讶异,这才点头道:“嗯,我还有些事情于要做,过年之后肯定还要出去。” 永宁的神情有了些少许的苦涩,但即使如此,她也唯有勉强笑之而已。 “永宁是夫君你的妻子,是你的女人,所以我也不该阻止夫君你出去。”永宁低着头,“要不是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陪着了,我也好想和桃儿那样,跟着夫君去外到面闯闯。 司言神情迟疑,当然也有着自己的动容,所以他很快安慰道:“等我把这些事情都解决好,我一定也带你出去,你想去哪里,我便是带你去哪里。” 永宁立即笑吟吟道:“那好,永宁今天可是记住了,夫君你若是反悔,可别怪我和你撒泼。” 司言哈哈道:“你撒泼的样子,我可真想不出来,我倒是挺想见你撒泼的模样。” 永宁是在王府长大,她从小的家教当然很好,女子的三从四德,更是了然在心,加之她性格原本就温顺,司言还真想不出她撒泼的模样。 永宁又故意对司言娇嗔道:“人家撒泼,那可是厉害了呢…对了,夫君,永宁已经到了七魄境界了,怎样,永宁的境界也很快吧,也不输给桃儿吧?” 司言于心有愧道:“咦,你到七魄境界啦?嗯,比起那丫头也不…不差,那好,等会我把你的功法捋一捋,再给你加一点批注。” 在洗完脚,永宁就去外面把洗脚水给倒了。 而在倒掉水之后,永宁就进屋对司言笑道:“夫君,你等我一下,今夜我不回王府,我与你一起在这里歇息,我现在去瞧瞧林姑娘和紫姐姐她们。” 司言理所当然‘哦’了声。 他估计林红英几个应该是在白蓝的院落里。 白蓝的院子是收拾最漂亮的。不仅到处是女红刺绣悬挂,甚至还有个鲜花藤蔓所编织的秋千,林红英和穆映雪之前来住的时候就喜欢往白蓝那里钻。 不过两女也已经是把天命阁当成自己家里了,哪里有空房间可以住,她们都会自己找过去,两人是各自在自己情郎侧旁院落安了个住处。 而且从刚才开始,琴音就没有停下来过,估计是白蓝在弹琴给她们听。 至于永宁睡在这里么,这肯定没问题。 两人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觉,司言的定力还是不错的,都一起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不是都挺过来了么。 他坐在床上,想先运用下真元,来仔细探索自己的命轮,上次进入星宿,虽然影响不大,但干戈却依然还是存在。 等过完年,他就该出门去寻找修复命轮的素材了。 可也是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已经走出了很远的永宁,居然已经回来了,是那么站得笔直。她此时俏脸上有两团红晕,在盯着司言看。 “你怎么……” 但司言未曾说完,永宁就已经关上了后面的房门,连房门的插销,都已经从后面悄然放上。 司言顿然。 因为当永宁走向他走来之时,是一边走,一边在缓缓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裳,直到,她脱到身上只剩下一件粉色,只遮掩到肚脐上方的肚兜之时,才算停下,而那精制的小肚兜,甚至还被两点樱红给高高撑起。 司言见状,不由吞了一口唾液,连嗓子也鼓动了那么一下,心里顿时燥热起来。 永宁走到桌前,拿起司言之前喝过的那壶烈酒,几乎是仰头就往嘴里猛灌,在司言愕然的目光之下,咕噜咕噜地,短时间里几乎都给喝光了。 而且因为喝得太快,她原本就单薄的肚兜也已经被酒水所浸湿,显得有些若隐若现起来……到后来一览无余,尽收他的眼底。 永宁的身材不算矮,她是很标准的古典美人。 手脚纤细,但肤白貌美。 她羞涩,可她却也在自己的小怯之中,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大胆和放纵。 司言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小腿肚,甚至是小腹,都在不断发抖,她在担心,她当然也在害怕。 “永宁,你…你是想!” “夫君,我们还是睡吧,永宁就不去找林姑娘她们玩了。” 她吹灭了桌上的蜡烛,令这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皎洁的月光可以从窗口的缝隙倾撒进来,只让他们在黑暗之中,看清双方的轮廓而已。 永宁向他走来,一下子倒在了司言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身上。 女人柔软的身子,那通体的幽香,直扑司言的鼻腔而来。 司言的妻子,当然是个韵味十足的美人。 那细腻的肌肤衬托着端庄精致的五官,那长长睫毛之下的美眸,更是满含着秋水。 她用自己份外圆润的纤纤玉手,拉起司言的手,放在了自己柔软似水的酥胸上。 司言有点想要逃走,但在陷入这柔软之后,却只想把这一刻的时间定格。 而且通过这里,司言也知道她此时的心跳有多快。 甚至还能听见那澎湃的声音,感受到她炙热的体温。 “永宁……” “夫君,你真的好过分啊。” “我…我哪里过分。” “你是不是娶了我?” “对…对啊。”司言依旧在吞咽着唾液。 “可你为何不碰我?” “我…我没有不碰你,我之前不是说过么,只是有很多事情没做好,我怕耽误你…” 一丝晶莹的泪水,从她白皙的脸庞划过,宛若露珠。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以后改嫁么?”永宁追问道。 “不…不是。” 之后,司言突然说不出话了,因为永宁抱着他,那朱唇已经与他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司言有点想推开她,有点想反抗,但渐渐地,他也放弃了。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司言真正明白了一件事,他自己或许一生也离不开这个女人,他在这个世界的羁绊,他在这个世界的因果,已经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深沉了。 司言的手从她的肚兜里面伸进去,心中再也没有了顾忌。 而永宁取下了自己的发簪,令长发凌乱,青丝倾撒…… 两人已经在床上抱在了一起。 剩下的衣物,也犹如天女散花般,都丢到了床底下。 不过这次,是司言自己出动了。 而两人也会在这样无声的对视之下,在渐渐发生变化着。 当一丝含着痛处的嘤咛从永宁的喉咙里发出之后,在这一刻,她真正拥有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 大红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这一夜,红浪翻滚,两人的身影,在漆黑的房间里,不断交换和蠕动着,反反复复,持续了很久很久。 永宁从一开始的疼痛,在渐渐转变,到了后来,那嘤咛的声音,也变成了另一种泥泞的暧昧,声音渐渐一浪高过一浪,她的夫君似乎丝毫没有留情的打算。 即使是永宁的指甲深深嵌入他背部的肉里,忍不住在用力抓他。 他也依然不曾缓慢,仍旧不依不饶。 似乎,这也算是他小小的报复吧…… …… 当苏桃儿从皇宫回到天命阁之时,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永宁今天竟然又和师父睡在一起! 不行不行! 必须要破坏他们之间那不道德的关系! 她原本想立即跑去自己房间里拍墙壁,不过她转念一想,万一永宁和师父脸皮太厚怎么办?因为这招她已经试过好几遍了。 想到这里,苏桃儿赶紧跑去白师兄的院子里,她见到诸女都在,差点没高兴地跳起来。 “林姐姐,映雪姐姐,还有…还有你!”苏桃儿对包括紫梓在内的三女喊道,“你们去我房间怎么样,桃儿给你们看个好东西哦!” 是啊。 苏桃儿很单纯地认为,若是请几位姐姐去自己的房间,然后让师父和永宁知道这边人很多,他们还能干坏事不成? 当然不能! 因为那件事是不道德的! ——————分割线 求月票~~~ 求月票~~~ 依然是无耻的求月票~~~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心有所感 苏桃儿把三女给带到了自己的卧房,正想故意发出声音,或者去敲墙壁之时,她们这四个女子,却都那么当场呆住了。 这屋子的墙壁其实不厚,隔壁的声音自然都是毫无保留传过来了。 此时无论是床榻不断的摇晃声,还是这永宁发出,似乎在痛苦之中那带着一丝愉悦的呻.吟,都已经十分明显。 就连司言那厚重,犹如老牛耕田的哼哼声,也都已经能够听得很清晰了。 在场四女,包括苏桃儿在内此刻都闹了个大连红。 而且此时对面房间传来的声音,似乎是运动方式和频率变化的缘故,正在渐渐变得高亢起来,甚至还传来了很响,像是巴掌拍在皮肉上的击打声。苏桃儿感觉,这种清脆,大概也只有什么都没穿,才能够产生出来…… 啪嗒之声连绵不绝,似乎是定要让一方唉声求饶为止。 苏桃儿的脸简直红到能滴出血来。 林红英上前,当即用食指戳了戳苏桃儿的脑袋训斥道:“你…你这人小鬼大的丫头!带姐姐们来听你师父和师娘行房,有你这丫头这么早熟的么!这房事能给人家听么,你师父不要脸的么!” 苏桃儿当即争辩道:“不…不人家这是,他们怎么回事啊!怎么,怎么人家才晚来了那么一会,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啊!他们有没有羞耻心的啊!” 她气得连连跺脚,是气极又羞恼,但此时又还能如何,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有自己急得快掉眼泪,但即使如此,她也什么都做不到了。 苏桃儿听着永宁的声音,呲牙怒道:“浪蹄子!不要脸,勾搭我的男人!” 林红英一手叉腰,另一边还在用手指戳她的脑袋,仍旧训斥道:“搞清楚搞清楚,那是你师父和师娘,他们怎么快被你骂成搞破鞋了,你师父什么时候是你的男人了,你师父和师娘行房还是生娃娃,那都是天经地义,轮不到你这丫头来管!” 苏桃儿当即气得就想要去敲打墙壁,但即使被林红英给拦住了。 “……他们!他们这样不知道羞耻,他们有没有道德的啊!” “好啦好啦,今儿个你就跟我一起睡吧,看样子这房间你也甭想睡了,看这样子不到天亮停不下来……”林红英也羞红脸拉着苏桃儿出门,“映雪!还有紫姑娘,你们别贴着墙壁偷听了,一个个都没嫁人,有什么好听的!” 穆映雪和紫梓两人都分别红着脸,小碎步走过来。 紫梓叹道:“好像很厉害。” 穆映雪道:“我…我就听听,他们可能在吵架,我就听听是不是吵…” 林红英对二女的八卦哼了声,而听着不断传来的连绵声响,以及又是很重的一记记皮肉拍打声,同样呢喃道:“想不到永宁姑娘居然这么…唉,真是教坏小孩子,师尊怎么能把桃儿的闺房放在隔壁呢,这不天天夜里得听了么,那里怎么还能打这么重,这是在教坏小孩子!” 苏桃儿嚷道:“我不是小孩子,人家快十七了!” 林红英冷艳一笑,对着苏桃儿的屁股蛋子就是个大巴掌,哼了声道:“乳臭未干的丫头,我与你穆姐姐比你大三倍还不止!” 苏桃儿努力挣扎,还嘴道:“你们老了,老妖婆!” 林红英又是对着她屁股揍了下,怒道:“你再皮,把裙子拔下来打!我可是你嫂嫂,怎么就还治不了你个小妖精了!” 离开这里,林红英也拉着依旧跃跃欲试的其余两人离开了,至于苏桃儿那是心酸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林红英道:“好啦好啦,不要多管闲事,人家生娃你都管。” …… 此刻,有一艘渡船正在星夜之下,缓缓在大海上前行着。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但这片海域其实也异常危险,不仅是礁石密布,在附近还有许多海流断崖。 若是被这些断崖旋涡吸入,即使是修士也恐怕无法逃出升天。 尤其是星夜行船之时,如果打个盹,很可能会被这些断崖和无底深渊给吞噬。 没有人知道这些海洋神渊究竟会把人带到何处,因为进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未曾出来过。 因此就算是这星夜,这船上的人依旧还未眠。 为了照顾师叔如今虚弱的身子,一名少女甚至还在深夜的船舱里炖汤。 但也是在此时,正在做饭的宫晓晓忽然狠狠一刀剁下,把一根粗壮的牛鞭顿时斩六段! 并且因为用力过猛,就连底下的砧板都已经断成了六截。 而在宫晓晓对面是正在剥大蒜的宫觉初,他是那么愕然地看着莫名其妙就杀气腾腾,变成了一尊凶神的阿姐,不由自主就产生了畏怯,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甚至感觉自己的裆部还忽然一凉,几乎被吓哭。 “阿…阿姐你怎么了!?” 不仅仅是宫觉初,就连其余师兄弟也都望过来了。 但谁知道宫晓晓却是狠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冷哼道:“没什么!” 连宫晓晓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她脾气一下子就暴躁起来了,而且脑海里还忽然浮现出了那个人的嘴脸。总之,就是好生气啊,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就是好生气啊! 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谁给背叛了。 就是想把背叛自己的那个人给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明明那个人和自己没关系啊,其实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呀,要不是他,自己在九狱之中可能就回不来了,但宫晓晓不仅是对他感激不起来,更是觉得那个人很欠揍,很想剁了那个人。 宫晓晓把剁碎的牛鞭丢进了锅子里,又从边上取出一根大白萝卜,仍然是十分残忍地瞬间剁成了片状。 反正,现在宫晓晓就是剁东西泄愤,最好还能见点血,这样才能解开心头之恨。 “阿…阿姐,你别盯着我,你…你盯得我整个人发毛!”宫觉初手臂上的毛孔都已经扩张了。 宫晓晓重重哼了声,又找出一堆松茸,放在已经碎掉的砧板上,用小刀继续完成自己的切片大业。 “迟早有一天剁了你!” 在切大松茸的宫晓晓那么自言自语道。 至于那些不明真相者,比如她对面的亲弟弟,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了。 宫觉初潜意识感觉,以后或许不能跟阿姐撒娇了,他生怕自己有一天被凶残成性的阿姐给剁了煲汤。 因为以前阿姐总喜欢说,人肉看起来很好吃。 …… 司言醒来的时候永宁人仍然在酣睡。 她枕在司言的臂膀里,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惫。 现在应该是将近中午了,她也仍然是睡意正浓。 而且她脖子上其实还有很多吻痕,那几乎是的都是司言亲的。 已经临近年关了,气候也已经寒冷,司言往外面望去,竟然见到已经有缓缓的雪片在飘落了。 永宁忽然嘤咛了几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见到司言,以及意识到自己里面几乎**,两腮随之泛起了嫣红,下意识用棉被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司言见她睁眼,随之笑道:“你醒了?” 永宁娇羞,而且她甚至还有点气恼,怎么快天亮才让她睡觉啊…… “哼。” “你哼什么?”司言摸她额脸。 “没什么。”她嘟了嘟嘴。 不过紧接着,永宁忽然又很期待地抬头问道:“夫君,这样我就能给你生儿子了吗?” 司言顿然了会,普及知识道:“理论上可以,不过实际上是要看几率,唯有持之以恒,每天坚持不懈,才能怀上。” 永宁这次是红到了脖子根,呢喃道:“每…每天么。” “嗯,每天!” “那我真是睡不好了…昨天我就已经累得睡着了,但是为了儿子的话,我累一些也无所谓的。” “你昨天累么?” “当然!”永宁在下面掐他的肚子,“夫君你就像是耕田的牛儿,怎都不带停的,牛儿也得喝口水吧!” 司言此时心中又泛起了一股欲望。 反过来把她又搂进了自己怀里。 两具肉体又开始交缠。 “哎呀,夫君你…你知不知羞耻的!怎可白日宣淫,这未免太过于放荡了!” 司言循循善诱,就像是哀求般说道:“一会会,一会会……” 但也这会,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敲门声。 “起床啦!起床啦!”苏桃儿在外面骂骂咧咧,“你们是猪吗?你们是猪吧!都中午要吃饭了,你们怎么还不起床!你们要不要脸!你们害人不浅呐你们!” 司言神情尴尬道:“啊…啊,为师这就起床了。” 苏桃儿又踢了两下门板道:“起来啦!三师兄都把饭做好了!你们再不起床我就踢门了!” 好像有点做贼心虚的司言当即求饶,赶紧和永宁两人穿衣起床。 两人还在地上找了好久被丢乱的衣裳和内衣裤。 至于苏桃儿,则是一直等在外面。 司言回头,见她蹲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 “你怎么了,脚疼么?” 她低头,连脖子都红了,低声道:“还不是你这冤家祸害的,害得人家腿儿没力。” 苏桃儿,又在外面重重踹了下门板,带着哭腔骂道:“狗男女!”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他才是幕后掌控一切的男人 苏桃儿今天整个人都是那么气呼呼的,两个腮帮子鼓起得老高。 总之就是各种看永宁和司言不顺眼,尤其是永宁今天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高领,就是这件高领的内衫,苏桃儿都能在言语之间给永宁挑刺。 今天吃饭依然是御灵掌勺,他其实就是天命阁的管家和厨娘。 整整一大桌子菜,而且人也全都到齐了。 司言的几个弟子,穆映雪和林红英,紫梓,甚至是太师夫人和苏太师也都过来蹭饭了。 永宁见到那么多人都在等他们两人起床,不禁脸庞又是一阵发热。 不过司言就是有点尴尬,他脸皮厚,也是无所谓。 太师夫人似乎知道苏桃儿为何在生气,那是一个劲哄了好久。 司言倒是发现了太师夫人面泛起红潮,而且比之前好像已经胖了那么一点,整个人看起来都丰韵了些。 司言看出了端倪,近前问道:“夫人你有喜了?” 她微微吃了一惊,然后对司言作了个小声的手势,提醒道:“桃儿很会嫉妒的,阁主你不要告诉她,她今天心情不好,我怕她知道又闹脾气,过些日子我再与她说,你先替我瞒着。” 萧沐萍还向司言轻轻地鞠躬行礼道:“也多亏阁主上次赠予的药液,多谢阁主的大恩,来日等孩子出生,无论男女,都定让此子是认阁主为义父。” 司言释然一笑,当即应下道:“好,这是好事。” 说完,他还对苏太师那么一拱手道:“太师身体不错。” 苏太师重重咳嗽了一声,脸上也有点红。 不过苏太师也是欣喜大于羞涩。 在吃饭的时候,苏桃儿依旧是在吐槽永宁的高领,反正明嘲暗讽,就说什么穿高领不好看啦,什么穿高领是老婆婆穿的,浑然不知其实太师夫人也穿着一件高领内衫。 总之,这丫头就是想作妖而已。 不过永宁是把自己脖子给捂得很紧,生怕被谁给看见。 而林红英正好是坐在永宁的侧面,见到里面有一些印记…… “吃饭!”林红英敲了敲苏桃儿的脑门,“再皮继续揍你,昨天在我床上叫嚷到半夜,再闹继续揍屁股!” 苏桃儿呜咽了声,也只有屈服于**了。 林红英毕竟是玄女门的掌门,门中几乎没有男子,因此她更知道怎么对付苏桃儿这个年纪的少女。 反正任性都是惯出来的,不听话胖揍一顿那就皮实了。 像她们玄女门,女弟子不听话,那是直接脱光了吊起来抽的。 对付个黄毛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和玩一样。 吃完饭之后,司言与太师在雪中漫步。 天命阁的前庭有几株梅花,如今在白雪的衬托之下,也稍显娇媚。 苏太师道:“阁主,听闻天云皇国最后与我们之前的谈判破裂,是因为你得到了神帝境界的功法,他们才决心抢夺,是否如此?” “是啊,不小心给泄露出去了。”司言颇为无奈道,“怎么了,太师你想学么,想学我可以刻印给你,你不懂,我甚至还能给你加上注解。” 苏太师有点愕然,意想不到司言会如此大方,不过他还是了然道:“阁主愿意给我参考一番,这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这功法也是一个麻烦,既然之前有这么多势力想要不惜代价抢夺,也证明它的价值所在,如今在阁主手里,或许只是引起更多人的窥视,相对而言,也是一份苦恼呀,消息已经传出去,或许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涉险前来抢夺。” 司言神情沉吟,思索片刻才点头道:“对,这确实是个问题,星月辰皇经,好歹也是神帝境界的功法,算是世间少有,如今在我手里,反倒只是会给自己和天圣国添麻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确实是这个道理。” 苏太师道:“其实这也是皇上委托我过来原因,皇上也想问你这件事如何处置。” 司言听闻其实内心有了丝讶异,这皇帝之前看起来漫不经心,满不在乎,但其实心思却是比谁都要细腻,他早已注意到了司言手中的神帝功法会引起后果。 这皇帝果然贼精贼精的。 只是平时太作死,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如今倒是确实麻烦了。 虽然司言手中的神帝功法不知道有几种,但以前至少外人并不知道。 天圣国还未在青云界站稳脚跟,不宜再与外部势力发生冲突。 何况天圣国的疆域同样辽阔,与青云界接壤之后,天圣国不知道与多少势力的领土有交错,常言道,正是木秀于林,那风必摧之。 至少在天圣国的的后方,似乎还有一个圣地与之接壤。 那圣地宗门虽然和西南天的底蕴差不多,但听闻那圣地虽然建立才只有三千年,但似乎与域外势力有所勾结。 这些消息,都是火皇当初所告知他的。 “桃儿他老爹呢?”司言忽然冷不丁问道。 苏太师凝滞道:“老夫不是在这里么?” “亲爹!” “哦,皇上啊…皇上昨天与几位掌教有点小间隙,吵闹了几句,今日还在卧床休息,无法与阁主你详谈。” “哦,我忘了,昨天他们喝多打起来了。”司言一拍脑门,“他也真耐打…我人神境界的时候都没有他抗揍。” 昨天出手的不止是玄城和古湖,就连穆映雪的七个白胡子老爷爷也参与了这场单方面的围殴,一个劲在地上踩踏,司言都不知道皇帝为何这么招人怨恨。 司言正在思索,却听见身后有一个酥媚声音响起。 “既然这功法这么重要,又有那么多人要抢夺,你们把它公布给天下不就好了。” 紫梓婀娜地向两人走来。 白雪与她此时的身姿相互衬托,令她的那份妩媚多了一分洁白。 “呐,既然怕抢,怕惹上麻烦,把那份功法写在这上头,公布给天下不就好了。”紫梓拿出一份修士日报,“这上头的版面还很空,和这篇文章小说一样,每天刊登一部分内容,这样全天下都知道,岂不是更好,大家都知道,也就没人要抢夺了,而且整个天下的人还可以修炼,又是大功一件,凡是阅览之人,也都会记得传播者的恩情,若是以朝廷的名义发出去,外部势力必然也心念朝廷。” 苏太师看着紫梓有点迟疑,他好像感觉在哪里见过,不过他还是十分惋惜道:“可这毕竟是神帝境界的功法,就这么流传出去……” “大家都能学,起步点不是一样了么?”紫梓反问,“在乎这么多干嘛!” 司言也豁然开朗道:“是啊,而且这功法修炼,并不是有了功法就能修炼到神帝,别说是神帝,即使修炼到四昊境界之上,都已经要极度看天赋和气运,把功法传播出去又有何妨。” 苏太师闻言,这才凛然了。 他不禁低头沉吟深思,然后才向紫梓拱手道:“姑娘确实比老夫聪慧多了,是老夫心胸狭义了些。” 司言把墨均衡唤过来,把手中的法印交给了他,吩咐道:“都听见了吧,你去负责把这功法都刊登出去。” 墨均衡当即点头应下。 不过他也道:“师尊,里面的内容太多了,一时之间肯定发不完,弟子想拆散它,一点点发,这样我报纸的销量也会好很多。” 司言无所谓地挥挥手,道:“随你随你,本来那点版面也只有慢慢发,估计里面的内容和注解够你连载十年了。” 墨均衡如获至宝,抱着法印就退开了,并且还轻声道:“之前就想拿自己的剑法当报纸增加销量,生怕师尊不同意,但如今没事了,以后报纸可以卖到青云界各个角落了……” 司言听闻,额头上青筋暴起,顿时怒道:“欺师灭祖的东西,敢卖自家的功法老子打不死你!” 墨均衡头也不回地走了,御剑飞行,根本不理会他。 司言依旧还追在后面骂骂咧咧。 穆映雪见状赶忙来帮忙,连原因也不清楚,也跟在司言屁股后面指着墨均衡就是一通乱骂,之后才给司言鞠躬然后一脸欣喜地退下,似乎自以为给公公留下了个好印象。 苏太师神情微动,对紫梓在神色之间颇为赞桑,忽然对着紫梓长鞠一躬道:“敢问姑娘可是我京城人士?” “我啊?”紫梓转头对着回来的司言俏皮一笑,“目前算是吧,可惜没有户籍。” 苏太师呵呵一笑道:“姑娘身手不凡,我还是可以看出来,若是姑娘要长住在京城,怎样,是否有为朝廷效力的意思?我去找皇上,许给姑娘一个官职还是可以的。姑娘长得如此貌美,又是如此聪慧,可以去鸿胪寺或者通政司当个差,与内与外,那也必然是个人才呐,如何?可好?加入朝廷可以附赠官邸?” 司言有点奇怪,怎么这苏太师忽然开始拉人入伙了。 不过其实有很多事情,司言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 为了给朝廷招贤纳才,这老头儿其实干过不少脏事,往前了讲,御灵就被苏太师狠狠坑过一次,往近了说,司言的老婆永宁也是苏太师坑过来的,只是司言现在自己也搞不清局势了,他早已被绑定在这个云氏皇国之中而浑然不知。 唯有苏太师自己得意非凡,在幕后掌控着大局,所以当他看着司言之时,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狡猾。 司言好奇地看过去,他又立即躲开了。 苏太师心满意足地看着司言,默默心道:“这司阁主真是个妙人儿呀,他去沐江,替老夫平定了沐江宗,他来京城,又替我和皇上平定了宁王世子和皇太子之乱,去了玄武国,又平定了玄武国之乱,又平定了三神降临京城之乱,如今云氏火皇之乱也平定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朝廷还不用给他俸禄,接下来还要他替老夫去做点什么呢?老夫真的好机智啊!” 司言总觉得这老头儿有点恶心,反问道:“你又看我干嘛。” “无事。”苏太师忽然神色市侩道,“呵呵。” 不过转念一想,苏太师好像也不是没有付出,至少苏桃儿和他……唉,算了,说起来这是皇帝的女儿耶,老夫如今已经还给皇帝啦! 永宁是皇帝的族妹,女儿是皇帝的,嗯,好像和老夫没关系。 苏太师见紫梓仍然在思索,循循善诱道:“姑娘,入我朝廷的好处可多啦,以后的出行,以后的口粮,甚至是买丫鬟的钱,朝廷都会给你出。” 司言当即反应过来:“我不是国师么,我的俸禄每年多少?” 苏太师装聋作哑,但继续引诱紫梓道:“姑娘,怎样,俸禄之事好商量,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坎儿。” 紫梓犹豫了片刻,瞧瞧司言,忽然想了想,对他问道:“你…你觉得呢?” “你喜欢就行。”司言摸摸她的头,“想做就去做。” 紫梓和司言的相遇同样十分早,司言心中也一直对她很有愧疚。 而且如今她也只是孤生一人,自然也只有留在了天圣国,来依靠他,否则紫梓还能去何处。当然,能在朝廷找点事情做也好,司言同样不反对。 这几天有时间,司言还决定给她一套自己修炼的功法,让她去勤勉。 不过司言对她的动作还是有点小小的暧昧,他忽然发现永宁往这边转过来,他赶紧把手移开。 苏太师见状,他又是市侩地一笑,对司言那么点点头,意思我不会泄露出去。 反正是一脸贱人的模样,比起永文帝都丝毫不差的欠揍。 紫梓思索了下,才那么点点头道:“那也好,我便是试一下。” 苏太师随即眉开眼笑,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作为三公之首,他最喜欢给朝廷招纳贤才,毕竟人越多,他越轻松。 “好好好,那老夫明日便可以带你去见见皇上了。” 但还没等苏太师说完,紫梓忽然偷偷看了看永宁,对司言指了个方向,用口语告诉他:我在后面等你。 但苏太师赶忙又对紫梓喊道:“姑娘你可有履历,在哪个宗门修炼过,也先与老夫说说呀!” 紫梓回头,嫣然笑道:“我啊?我给国主当过王妃!” 苏太师随之怔然,神情古怪地看向了同样往后面走去的司言…… 第二百八十五章 凤凰本质 司言和紫梓认识很早。 从时间上算,司言才到此界之时,他就在幻海遇到了年幼的紫梓。 之后两人又阴差阳错,司言去了玄武国代替国主,而她则是成了紫王妃。 接着,还因为司言一番令人窒息的操作,让紫梓误以为两人之间已经发生了关系。 所以比起之前的羞涩,紫梓此刻显然大胆和主动了许多。 司言踩着还不算厚实的积雪,来到了后面之时,紫梓就有点急不可待,先是把手放在后面,小碎步走过来,接着拉拉司言的衣袖,然后对他十分挑逗地笑道:“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呢。” 司言正想开口说话,但她却一下子已经抱住了司言,是那么欣喜而热切,连胸前的柔软,也全然不在乎。 至于司言当然是心中有惊慌,连忙向后面张望道:“当心有人过来,被永宁看见就不好了!” 但紫梓依旧不松手,她嘻嘻一笑,仰头凝视着司言的时候,那股流露出来的媚意,都不禁令司言心头一跳。 这小妖精天生媚骨,粉面桃腮,浅笑之时,似乎还含着淡淡的邪魅。 “你上次当国主,与我一起过了一夜,这就想要不认了?” “不…不是,那次其实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紫梓眨眨眼睛道:“脱人家裙子和亵裤算是开玩笑么,你即使没做什么,姑娘家家的给看你也看了,不也得给我个交代和名分么。” 司言顿时哑然,其实归根结底解释起来,连自己也不信,这种事情,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要怪就怪自己当初太作死,玩得太嗨得意忘形了。 估计当时在玄武国,玩玩宫女还无妨,也没人追究事后。 而且按照原来,紫梓才应该是他在此界的第一个有缘人,是排名在墨均衡之前的弟子才是。 但如今两人的关系,却早已说不清道不明了。 暧昧得不行。 何况如今紫梓已经把她娘亲下葬,幻海又被大海所淹没,紫梓除了来找他,来投靠,又还有什么去处。 紫梓轻轻踮起脚,在他脖子上亲了口,娇嗔道:“好啦,我找到你的夫人,我也未曾与她说过什么,为了与她搞好关系,我都不得不给她爹下个毒,好歹也是花费了一番手脚才接近了她,与她成了姐妹,你放心啦,她没识破,我很识大体的。” “宁亲王果然是被你搞的……”司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紫梓还是不愿意放开他,手指在司言的胸膛画圈圈,呢喃道:“我该喊你什么呢,我记得小时候好像喊过你哥哥。” 司言正想开口,谁知道紫梓好像很兴奋,又踮起脚,与他耳鬓厮磨道:“那人家私底下喊你好哥哥了?” 司言嗅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幽香,以及那滑嫩的皮肤从他脸颊处滑过,令他忍不住又有点涟漪。 紫梓的眼神动了动,忽然笑道:“反正如今我也在京城住下来了,以后都可以在你周围,咱们有的是时间。” 司言道:“我过不了多久还要出去呢。” “出去?去哪里!我也与你一起去!” 司言无奈道:“我应该照顾不了你们两个人,我还要带桃儿出去历练。” 紫梓美眸动了动,也不为难,道:“那我在京城等你,你别忘了我便是。” 她笑吟吟道:“我去与永宁说说,也要在这里寻一个院子住下……你夜里来我屋子里?” 司言顿时口干舌燥。 “和你开玩笑呢!” 他又松了口气,还带着点小小的遗憾。 “至少也要等永宁不在我才过来。” 司言仍旧是一阵叹息。 不过美人在怀抱…… 其实司言也有点发现了,自从他从天命阁解开束缚之后,桃花运好像十分好,但这种运道到一个地步,恐怕就是劫难了。 不知道为何,司言从昨天夜里,还和永宁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背脊一直在发凉。 苏桃儿还好,这丫头目前还兴不起什么风浪,但若是凤焰舞回来……司言顿时感觉手脚冰凉,要是被发现,他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吧,永宁被浸猪笼也不奇怪。 凤凰真是残暴的一族啊…凤凰的本质就是,专情、高傲、护食、极度残忍,以及特别喜欢吃人。 但也是这时候,从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在雪地上踩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司言推了紫梓两下,她依然不肯放手。 直到出现一个人影之时,她才松开了。 永宁有点愕然,瞧着两人问道:“夫君,姐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司言立即镇定自若道:“哦,我刚才见到这里有脚印,就进来瞧瞧了,想不到是紫姑娘在这里。” 永宁也笑道:“这里有梅花,兴许姐姐是来看梅花的,来,紫梓姐姐,我带你去夫君的庄园里认认门路,你可莫要迷路了。” 司言见她们两人走了,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但随即他又有点提心吊胆起来。 总之,心情很复杂。 “你快翻船了吧。” 上面有个声音响起。 司言往上一看,赫然发现在屋顶上一直蹲着的白蓝。 白蓝恶趣味地笑嘻嘻道:“师尊,想不到你还够风流呀,嘻嘻。” 司言居然没发现他,所以当即脸色一黑道:“你误会了!” 白蓝咬着一个饱满的水蜜桃,从顶上跳下来,和司言勾肩搭背道:“师尊,你外头还有多少姘头啊,来,告诉人家嘛,人家一定不宣扬出去!” “滚滚滚,你把为师想成什么人了。” 但白蓝依旧死皮赖脸圈着司言的肩膀道:“师尊,你年后就要出门了吧,这次你带蓝儿一起出去嘛,哪里有你这么偏心的,只带小师妹一个人,蓝儿也是你养大滴。” 司言道:“不是我不带你,你小师妹根基最差,她如今跟在为师身边才是最好,你们自己都能修炼了,而且为师带你是真的麻烦,估计一天到晚有人找我麻烦,你还是在京城最好,没事多来看看你师娘。” 白蓝哼了声道:“说来说去就是不带我咯。” “知道就好。”司言摊了摊手,“为师之后还要去天域,那里太凶险,自然不能带你。” 按照唐子虞的说法,他与百凛庆集合中心地带人族力量所打造的天域,虽然在当年被攻破镇压,但九界一直都派人镇守在那里,施行天域法则,掌管整个青云界的秩序,而且如今那里也已经成为青云界的中心,同样十分繁荣和富饶。 司言觉得,如果他想找到百凛庆,也需要从那里开始。 第二百八十六章 起宅,宝辇 如今司言的首要是恢复自己的命轮。 不过路漫漫其修远兮,这命轮的恢复如果顺利还好,但若是不顺利,还不知道会花去多少年月。 即使唐子虞不希望他参与到天域这件事之中,但司言的心还是无法平静,这是他作为一个师长应有的心里感情,同样也是他肩负的责任。 何况从九界过来的人已经接管了天域,那么既然是如此,按照火皇和皇太祖的说法,天域很快就会派人来天圣国,与天圣国签订些许多条款和事宜,他们同样也要把天圣国的货币记录在案,连汇率和等值都会有相应的换算。 只是如今他们都还未等到天域的使者。 之后,司言一直都待在天命阁之中,中间只和永宁出门了一趟而已。 这雪是下起来就没停过,已经连着好几天了,整个京城都是白雪皑皑的一片,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不过这雪虽然大,但却并不厚实,踩在上面吱嘎吱嘎,似乎也很是悦耳。 车辙压出的印记,也稀稀落落在青石板的道上。 凛冬的京城,虽然萧条,但却并不空旷,依然有不少行人在外面走。 在卖报的少年少女,也依旧是奔走在这街头。 星月才辰皇经已经在报纸之上刊载,如今这消息传出去之后,修士日报的销量极度剧增,哪怕是墨均衡在天云皇国所开设的分支,那报纸也是在当天就被递到了火皇的伏案前。 因此无论火皇还是皇太祖,见状都是错愕不已,完全不敢相信,他们如此简单就公布了这神帝境界的功法,至于此时的西南天,甚至是在返乡途中,仍旧重伤躺在病榻之上的林若虚,他们若是得知,恐怕也后悔得肠子也青了。 永宁披着一件貂皮大衣,和司言一起漫步在临近过年之前的大街上,他们后面跟着的都是王府的下人,他们今天亲自出来购置年货,因此也需要人搭把手,永宁还是公主,王府里还是有不少仆从婢女可以使唤。 今年过年林红英和穆映雪也都会留下来。 因此要准备的东西其实还不少。 永宁拉着司言的手,有点呢喃地说道:“夫君,你很少去王府走动,而天命阁又会时常跟随你,你不在,我都不能去住,我想给咱们新起一间宅子可好,当做我们以后的家,以后若是我有了孩子,也不能总是住在王府,你又会经常不在家,还是得有一间自己的宅子。” 司言想了想,欣然同意道:“好啊,这可以随你的,你想建就建立嘛。” 永宁有点局促,她眼睛忽然转了转,就对司言摊出了自己的小手。 “干嘛…” “夫君,钱呐,银子呐。”她道,“没银子如何起宅子?而且还要买地。” 司言顿时错愕,从乾坤袋里翻出了几张银票道:“我大概还有一万两,都是蓝儿给我的。” 永宁皱眉,随即从司言手中接过,她弹了弹银票轻描淡写道:“这点小钱估计也就建个院子吧,连买个地皮恐怕也是万万不够,虽然我有皇上给我的封地…但那封地我不喜欢,不在城里,已经是郊外了,而且和太医院也太远,和国子监也太远,以后我们儿子生病风寒,去国子监当贡生,这也非常不方便,我还是想把宅子起在城里,最好是在皇家园林边上,在皇宫的后头,那里风景最好,和国子监近,以后咱们儿子上学便捷。” 总之司言听了一大通,忽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起来,最后问道:“那起个宅子要多少钱?” 永宁扳着手指欣然道:“估计在二十万两左右,我要买假山,挖鲤鱼池子,砌花园,之后还要府邸支出,嗯,应该差不多了,这个数目大概差不多了,我的嫁妆和私房钱加起来大概还有五万两,剩下的那就交给夫君了。” 司言顿时口干舌燥:“我…我好像没钱啊!” 永宁一双眼睛随即眯起来,哼哼道:“夫君没钱就去想办法咯,难道让我一个小女人来操心么,我以后要给你生孩子,带孩子,这点钱你就去赚嘛。” 司言真是有苦说不出,谁知道养家的重担竟然来得这么快。 而且宁亲王好像也没啥钱,之前皇太子之乱的时候,到处都有很多受灾的百姓,宁亲王心中有愧,把大部分的家产都已经捐掉充作了国库。 因此司言在别无他法之下,就去找了永文帝要俸禄。 永文帝正子在和苏太师在皇宫散步,两个老哥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这些日子其实陆续有人在进京,许多都是外部势力送来了拜帖,明面上当然是与天圣国交好,但实际上也想来探探底,不过这些人都是由鸿胪寺接待了,永文帝只是象征性见了几人而已。 何况这些来客也不敢造次,在司言与火皇还有西南天圣地的一战之后,天圣国师的名号早已经传开了,在传言之中,这位国师可是击杀了西南天的祖师!那可是已经进入了月凌境界的存在! 如今却被他这位国师给杀了,又还有多少人胆敢轻易对天圣国造次! 司言在宫女的引领之下,迎面就见到了永文帝和苏太师,苏太师见到司言,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身形犹如鬼魅,一下子就往后退步消失了。 “太师啊,朕如今是这么个意思…诶,太师人呢?哦,是朕的国师来了!” 司言倒是也不客气,开头就道:“皇上,你不是给了个国师的官职么,俸禄几何?永宁问我要钱起宅子。” 永文帝依旧是鼻青脸肿的模样,不过这帝王的气场却仍然在,显得依旧器宇不凡,神情悠然轻松。 “俸禄?啊啊!俸禄好说,朕给你的是一品大员级别的待遇!俸禄好说!国师,朕这便是让户部给你支个一千两,这一年的年薪俸石,你先拿去。”永文帝拍拍司言的肩膀,“好说好说,国师是朕爱女之师长,朕与国师便是兄弟,俸禄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呵呵呵。” 司言皱眉道:“皇上,我家起宅子大抵要二十万两,你给涨一点?” 永文帝脸部表情有点僵硬,又那么呵呵了下,才道:“国师啊,朕现在也不宽裕,主要么,是吧,朕这里经过了好几次大事件,上次三神降临京城之时,打坏了许多地方,如今朕的国库里怕是已经空了,连朕的妃子最近都在节衣缩食,呵呵,朕…再给你加个五百两?” …… 钱不是万能的,不过没钱一定是万万不能的。 司言极少为钱发愁,他甚至一度动了把天命阁主阁的凝玉地板给翘起来卖了的心思,但因为各种不可描述的原因,他还是作罢了。 不过男人赚不到钱,同样还是很憋屈的。 司言转念一想,自己是没钱,但他的弟子有钱啊…… 当司言来到斜月楼之时,白蓝正躺在竹榻上吃葡萄,蕊蝶则是在后面替白蓝敲背。 蕊蝶见到司言看起来很高兴,连连招呼道:“是大老爷来了!大老爷你快坐,蕊蝶给你去沏茶!” 而司言在阐明来意之时,白蓝却忽然恶趣味地笑了。 “师尊你要问人家拿钱啊?” “废话,老子把你养得这么大,一点回报都没有,随便拿个二三十万两给老子花花养女人养老婆孩子。”司言大手一伸就要银票。 他想来想去,自己的几个弟子之中就这厮最富了,谁都知道青楼赚钱,而白蓝的青楼更是开到全天下,应该算是个隐形巨贾。 “师尊想要钱可以啊,不过蓝儿有个要求。” “你想干嘛?” 白蓝笑吟吟道:“师尊给蓝儿亲自洗一次脚,蓝儿这就给师尊三十万两,童叟无欺。” 说着,白蓝还从宽松的宫装之中,**出比女子更加白皙的小腿,那么放在了案几上。 司言勃然大怒道:“欺师灭祖的东西!” 但白蓝还轻轻动了动自己漂亮的小脚趾,对司言狡猾地笑道:“师尊,现在赚钱多不容易,你只要给蓝儿搓个脚丫子,就能赚三十万两呐!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么,娇妻美婢你都不知道能买多少了,师尊你一直久居对钱财没概念,你是真的不知道钱财的好处呢!” 司言仍旧想动怒,不过看着白蓝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也唯有先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给这白得比女人的脚丫子还漂亮的美脚,拿热水轻轻**。 “嗯!真舒服,师尊你用力点。”白蓝咬了一口水蜜桃,“给人家多按按脚底板~” 司言冷笑不已。 不过他为了钱,他如今也没办法,唯有照做。 “啊~用力,师尊用力点!” 而且正如白蓝所言,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赚的钱,洗个脚丫子给几十万两…… 估计也就只有司言能赚了。 若是换了别的男人,恐怕只会自己花钱都趋之若鹜,至于某个太子,恐怕是散尽家财,把皇帝老子的皇宫给卖了,都想要摸摸这玉足。 但司言哪里觉得好,他完全提不起兴趣。 嗯…不过皮肤倒是光滑呢。 不对不对,我动什么心? 司言暗暗道:“这孽障小时候的鸡儿老子都弹过,话说小时候那么可爱,如今怎么这么招恨……” 不过,其实白蓝的眼眸之中也闪过了一丝狡猾。 只因为司言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初他在江南之时,有人送了他一栋酒楼和一大堆家产,他其实是有资产的人,而那些酒楼和资产,其实是白蓝委托江南的柳家小姐在打理, 司言的存款,早就是超出了这个数,等会要钱,白蓝就决定把师尊自己的钱还给他呗。 想到这里,白蓝的笑意更深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因为白蓝决定,以后师尊每次上门来拿自己的钱,都要他服服帖帖给自己提鞋洗脚~ 但也是在此刻,司言和白蓝不约而同抬头望去。 只见在白雪依旧在天空之中,有三条蛟龙拉着一架极其奢华的宝辇,停留在了京城的上空。 司言此时正好给这孽障在擦脚,只见那蛟龙和那华盖的宝辇,加起来足足有百丈之长,后面更是拖拽着长长的红色火焰,显得威武之极! 气势十分恢弘! 而且不仅是那三条蛟龙,更因为在那华盖宝辇两侧所站立着的两尊神! 那两尊神竟然都是神境二重的存在! 但竟然为这蛟龙宝辇里的人,而站在两边侍奉! 而在另一处,咬着糖葫芦的南宫教主拍了拍在楚玄音身旁的龙天王龙玉雨道:“拉车的是你家亲戚?” “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蛟龙,怎能与人去拉车,他们简直就是族中的耻辱,尊贵如我们,竟然去与人拉扯,把自己当牲畜,未免太无耻了!” 楚玄音看着上空的宝辇,不由面带忧虑起来。 现在不止是他们所见,整个京城,乃至在皇宫的永文帝,也都出来了,皆错愕地看着那蛟龙宝辇! 那蛟龙宝辇的门被打开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玉面公子,在两名娇美宫女的陪伴之下,缓缓走出来了。 这玉面公子看着京城,脸色不由泛起了一阵鄙夷和讥讽,道:“小国到底是小国,这天圣国的都城,除了那林园好看点,连皇宫也如此陈旧。” 他身旁的一尊神人单膝下跪道:“殿下,是否传召这皇帝来见您。” 这被称之为殿下的青年,与两个宫女又进入了宝辇之中,无所谓地挥挥手道:“算了,你们留下传旨吧,这等破落之地,又见这皇帝做什么。” 那宝辇离开了,由三条蛟龙拉扯,在天空之上划出长长的流焰,很快消失在了京城的上空。 白蓝讶异道:“三条蛟龙拉的宝辇!” 司言见状,抿嘴笑道:“你想坐蛟龙的宝辇?那个很慢的。” 白蓝又咬了口水蜜桃,对司言举起自己白白的脚丫子,示意继续擦。 “说得师尊你好像坐过一样,师尊你也就坐过宗主的烈火马车吧。” 司言又给自己弟子细心地擦着,不过他却道:“为师以前还是坐过龙拉的宝辇,不过蛟龙宝辇是没坐过,真龙宝辇,倒是坐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当那蛟龙宝辇离开之后,皇宫之中就很快有人出来迎接,把那尊神人引入了皇宫之中,去觐见皇帝了。 然而此时司言已经不在看着都是雪花飞舞的京城上空,而是专心在给白蓝擦脚,这妖孽的脚丫子确实好看,白里透红,肌肤也是十分粉嫩,大小又是恰好合适。 但司言心中又是不由产生了一阵古怪,毕竟连他甚至都没给永宁洗过,但今天为了钱却不得不低头,在给这个孽徒服务。 但他想想还是作罢了,毕竟小时候,连身子都帮忙洗过,如今擦个脚丫子算什么,何况事后他还能美美得赚个几十万两。 不过白蓝却还在笑,这厮咬着水蜜桃,像是对司言刚才的这番话有点不屑道:“师尊又在吹牛了,能坐真龙宝辇的,大概也就是大界域之主之类的才有资格了吧,师尊又哪里会坐过,吹牛!” 但司言却忽然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白蓝,轻声道:“圣人颁布礼制,教化天下,天帝也推行礼制,怎样的身份才能享受怎样的出行待遇,龙原本就是高贵的象征,如果界域之主就有资格坐真龙宝辇,怕不是想要掉脑袋,因此能坐真龙宝辇的,地位自然还要再高一点。” 当司言说到这里之时,白蓝的神情似乎有点僵硬,连目光也在躲闪司言,像是心虚道:“地位比界域之主高一点不就是九天诸神了么,啊哈哈,师尊你说得自己好像比九天诸神厉害似得…嘻嘻。” 司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白蓝一眼,白蓝整个人不由浑身微微一颤动,唯有躲开眼睛,只顾着自己吃最喜欢的水蜜桃,仿佛再也不敢放肆了。 其实连白蓝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养育自己长大的男人,他到底来自何处…… 但司言也同时解释道:“是以前别人请我坐过而已,反正挺大挺舒服的。” “谁…谁请你坐的啊?” 司言依旧是皮笑肉不笑道:“你猜啊。” 白蓝轻轻吞咽了下唾沫,此刻已经乖乖安静下来了。 “没关系,给你洗个脚而已。”司言自言自语地冷哼道,“为师还给小时候的你换过尿片,给你赤条条洗过澡,不就是你如今长大了,还要折辱为师而已么。” 而替白蓝把脚丫子擦干净之后,司言起身怒道:“你这小孽障把钱交出来!老子等钱给你师娘去盖一环里面的学区房!脚丫子洗完了,你敢不给钱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给钱,一定给钱,呵呵……师尊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而正当司言开骂到这里之时,却见蕊蝶已经拿着一大叠银票兴高采烈地走过来了,连连嚷道:“大老爷,大老爷,这是你在江南产业的钱,之前变卖了一点,加上盈利,如今正好有二十六万两!大老爷你且去拿给主母起宅子!” 白蓝仍旧双手捧着个大桃子在咬,在司言拿着银票错愕看过去之时,这货已经慢慢转向了另外一边…… 之后。 当司言狠狠教训了欺师灭祖的孽徒之后,他就拿着银票就回去交差了,不过起宅子虽然花钱,但买地不在司言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无主之地都是皇帝的,他决定把让永宁把宅子起在皇家园林的清湖上,而且周围还没人,可以乐个清净,有本事叫狗皇帝去拆,敢强拆?那司言下次就把宅子起在永文帝的后宫里去,就把宅子起在他那些个妃子的宫闱里。呵呵,谁比谁狠还不会么。 永宁拿到钱之后就欢天喜地走开了。 女人在结婚之后,对钱财似乎尤为敏感,即使是永宁也同样无法免俗,而且构想更是能够一下子跳跃几十年,考虑到儿子去国子监上学堂之类的事情,浑然对自己平平的小腹没有半点自觉。 第二天就是大年夜,司言出去礼节,又登门了一次宁王府,与宁亲王尴尬而又显得有点失礼地吃过一顿饭之后,再带着永宁回天命阁守岁。 今年守岁的人也特别多,林红英和穆映雪也都留下来了,而且连苏太师一大家子,上下几十口,也都来了天命阁,苏太师一家子都在天命阁住过些日子,府上的人都对天命阁很熟悉,到处有人在忙活和打点,厨房里也不必御灵亲自去忙了,都是太师府邸的厨娘在炒菜炖煮。 苏桃儿正和几个小妈在那里划拳,她的兄长阿姐,也在天命阁欣赏雪中的梅花。 紫梓和穆映雪林红英似乎在下棋对弈。 司言的天命阁,好像从未有这么热闹过。 等到开席的时候,更是连着开了三桌。 各种各样的菜色更是琳琅满目。 总之就是吃得很畅快,司言一高兴,还多喝了几杯,至于苏桃儿像是一直在郁闷,今天也是一顿猛灌,把自己喝醉得直在雪地上打滚撒泼,之后她甚至还要拿刀砍永宁,把永宁吓得赶紧抱住司言,苏桃儿见状更是勃然大怒,决心要和永宁拼个你死我活,所以永宁干脆把脸都埋进了自己夫君的怀里,一直把那丫头快气哭为止。 不过最后又被林红英狠狠整治了一会,心甘情愿去卧房里醒酒了。 至于苏太师的几个小妾,因为太师夫人的放纵和苏太师自己的纵容,其实也是相当豪放,她们几个在酒后占据了司言的水榭凉亭,管自己去摇骰子了。 今天的夜景同样很美,安静的大雪在纷飞,缓缓落入湖面之中。 而司言也是从苏太师口中得知了天域的情况。 上次果然是天域来人,天域要求天圣国与之发行统一货币,尽快废除自己所生产的银票,以及在京城之中,天域还要派遣一支由神人领队,数以百计的军队入驻。 司言听闻之后,不禁苦笑摇头。 尽管他不懂经济,但至少若是货币被废除,只能由对方刊印,那对方岂不是不用进行生产,只需要印刷钞票,就能从青云界大肆敛财了么。 哪里有这样一本万利的好事情。 而且还要在京城驻军,在驻军之中更有神境高手,这不仅是对主权和皇权的践踏折辱, 更是会令天圣国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 因此苏太师道:“国师,这件事当然还未全部定下,具体事宜,天域是让我们亲自赶赴去交涉,老夫去天域之前,可以先去天云皇国拜访一下火皇陛下,听听他有何高见,他们应该很早就与天域有过接触,但他们如今却并非废除自己的货币,也未曾驻军,或许期间也必定有着许多原因。” 司言也点头,同意这个办法。 他道:“太师,你先去天云见火皇,而我也需要外出一次,等北上之时,我再与你汇合,我们可一起去天域。” 司言去天域除了为天圣国,自然也是为寻找自己弟子的线索而去。 大弟子生死未卜,他又如今能安心下来? …… 永文帝和云轩太子,八皇子,还有云梦公主,以及他的一位爱妃,宸妃,一起在后宫的雪景之中漫步。 这个帝王虽然平时有些放荡不羁,不拘小节,但也只有他的家人知道,他考虑的事情,远比任何人都多得多,他肩膀上的担子,也比谁都要重。但这一切,只是被他的张扬所掩盖起来了而已。 宸妃如今又怀有身孕三个月了,有些孕态,令她看起来有些圆润,但这圆润却又为她的娇美和端庄增添了一份风韵,宸妃笑道:“陛下,你怎么还在唉声叹气,今儿个是除夕,你该开心才是。” 永文帝略微沉吟,然后把手放在宸妃稍有隆起的肚子上,叹气道:“这孩子出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其实天圣国在下界也未尝不好,下界局势已经平定,朕偏安一隅,只管这么些子明,尽心尽力为百姓奉献一生,这也便是满足了,但如今重返此界,面对的压力和威胁,又会是曾经的几何呢?” 云梦安慰道:“父皇,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父皇又何必烦恼,父皇做事对得起本心,对得起百姓和天下,便是足以。” 永文帝大为释怀,笑道:“是啊,还是朕的云梦说得对,朕的态度还是要积极些才是” 云梦甜甜一下,又把自己的美眸看向了云轩,自己这个忽然冒出来,英俊又十分具有才学的兄长。 虽然外界有传闻说,当今太子喜好男风,有龙阳之癖好,不过云梦感觉自己了解他,自己这位兄长绝非此类下作之人。 云梦是决计不信的。 但她见云轩太子有点摇摇晃晃的模样,不由关切地问道:“皇兄,你怎了,是最近帮父皇操持政务太累了吗?” 云轩依旧有点迷迷糊糊,道:“并非是政务繁忙,这些日子倒是不知道为何,我第二天醒来老是头昏脑涨,那里又……” 他脸一红,不再说下去了。 云梦赶紧追问道:“皇兄哪里怎么了?” “无事,无事…”云轩连忙掩饰道。 至于那边的永文帝,忽然从脸上闪过了一丝阴险无比的笑意。 …… 在天命阁,于司言的卧房之中。 两人的身影依旧在黑暗之中交缠,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即使是大冬天,外头还飘着雪花,却也是燥热不已。 司言最后那么一用力,背对他的女子,就像被一支利箭所射中的可爱小麋鹿,连身子都绷紧了,娇美的人儿,更是在连连的颤抖之下,不由自主轻轻弓起身子。 ——————分割线 。 。 。 今天这一更很迟了。 抱歉,昨天一夜没睡,第二天直接就陪家人去医院看病。 今天先睡了,也很迟了,明天有机会就补齐更新。 后天还要去医院……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你走你走! 这番云雨自然持续了很长时间。 当一条雪白而显得饱满娇美的大腿,从被纱帐所遮掩的寝床之上有些绵软地垂挂下来,之后才好像因为被窝外面的寒冷,才又缓慢地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其实永宁也想不到自己如今竟然会这么大胆,现在的她和曾经那个以为脱了衣服和丈夫一起躺在床上就能生娃的姑娘家想比,已经截然不同了。 有些事情,毕竟是食髓才知滋味。 她有点卷缩着光溜溜的身子,依偎在司言那宽厚的胸膛中间,脸颊之上依然是染着少许的潮红。 她夫君的火热,现在都仍旧是余韵犹存。 不过比起已经累极的她,司言甚至是脸红气不喘,丝毫不见疲软。 要不是刚才苦苦求饶,又是好话说尽,现在哪里只是脚趾发麻而已,纤腰酥软而已,可能会更加狼狈不堪…… 过了会,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有些期待地对司言问道:“夫君,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我还是想给你生个儿子,以后能给你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司言听了也只是笑笑,解释道:“我修炼成神,神祇因为寿命绵长,有些神不太容易有后代,繁衍的几率不算太大,还是看缘分吧,缘分到了,孩子也就来了。” 永宁听着这些,神情有点迟疑,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她在下面拉着司言的手轻声呢喃地问道:“夫君,你还有家人在么?” 司言当即道:“有啊,你不就是么,还有桃儿,我的弟子们,红英,映雪,都是我的家人……但如果红英和映雪不想要那两个赔钱货了,嗯嗯…那我就不认她们。” 永宁用额头轻轻撞了撞司言,认真脸地问道:“我当然是夫君你的家人,我是说父母或者兄妹之类的,你还有么?” 司言听到这里才有点沉吟,这件事苏桃儿也问过,司言当初的回答算是很敷衍。 “以前有,现在没了。”他像是在回忆地轻声道,“我一生下来就是弃婴,是有人捡到了我,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养育我长大,传授我神通道法……不过那个人最后也不在了,也走了。” 司言在抚摸着永宁这头秀发,依然柔声道:“我无父无母,降生在这个世上,但给予我一切的人,如今却也不在了。” 也正是因此,司言才会收养了这么多弟子,把他们养育长大,陪伴在自己身边左右。 永宁又试探道:“收养夫君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呀。” “她即是夫君的养母,那也是永宁的母亲。”永宁毅然道,“以后若是到了日子,永宁也该与夫君一起去拜祭才是。” 司言仍旧是低头沉吟,只是在隔了会之后,才叹息道:“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吧。” 但司言其实知道,这或许永远也不可能了…… 在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后,永宁忽然眼泪娑婆地看着他,问道:“夫君,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是啊。”他点头道,“我要往东去,先去极东之地找寻些东西,然后有时间则回来一趟,再与太师一起去往天域。” 永宁对他当然是依依不舍,道:“夫君你这样常年在外面跑,还要多久呢?” “不好说。”司言抿嘴一笑,“但如果顺利,我若在修复命轮之后偏安一隅,只是顾着这个小地方,不去更广阔的界域,或许十年之内,或许更短的时间,我也能够长住在这京城了。” 偏安一隅,现今他也只是如此打算而已。 司言倒是希望永宁能修炼努力些,因为境界越高,寿命也就越长。 永宁的天赋虽然比不上苏桃儿妖孽,但根底其实不差,加之司言还把一大堆压箱底的丹药都留给她了,修炼起来应该万事俱备才对,连她修炼的功法都是司言亲自注解过,即使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白蓝就在京城蜗着,尽管去问和请教就是。 关键是她懒,比起打坐吐纳,舞动弄枪,她更喜欢散散步,打打盹,或者听听乐器,即使去找白蓝,大多数都是在听白蓝抚琴,从蕊蝶那里接一杯香茗,就活脱脱浪费一天,何况她如今还迷恋上了写作,有时候捏着笔就是发呆一整天,而且还会不时对着一张空白的纸张那么傻笑一会……这几天在家里,司言有时候都会被她给吓到,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中邪了。 后来司言才知道,永宁是写到了男主为了女主撑腰,而在疯狂diss女二的剧情。 不过她的故事很受到大众青睐就是了。 尤其是京城之中一些富贵人家的小姐,似乎对这书尤为推崇,即使连公主皇妃都不例外,云梦公主就是其狂热的粉丝,也不知道自己一天到晚在痛骂的女儿原型,其实是自己皇妹。 只是他们不知道作者是永宁而已。 永宁忽然楚楚可怜地凝视着司言道:“夫君,要不你还是留下几天吧,怎么新年就要丢下我一个人了。” 永宁的语气有点娇嗔,这时候还轻轻咬了咬司言的耳朵,像是在挑逗他,最近她也经常用这种方式和司言撒娇,几乎是百试百灵,司言对她更是有求必应。为了起宅子甚至还去给白蓝低头。 因此现在她的这种挑逗,并非是欲望上的所求。 司言眼睛转动了一圈,好奇道:“舍不得我走?” 他轻轻一挺腰,永宁身子都忍不住一颤,在惊恐之下连连讨饶哀求,试图推搡他压上来的胸膛。 “夫君?夫君?!你…你走你走!你明天就可以,千万不要留下……呀!冤…冤家,轻…轻点……” 但她哪里是司言的对手,很快就又被牢牢摁住了,就好像光溜溜的小绵羊遇到饿狼。 满屋春色。 即使在外头,也能听见两人的声音靡靡之声。 而在最侧围的院墙上,在月光之下,隐隐可见有两个人影在蹲着。 白蓝拿着个长筒望远镜看了老半天,才递给同样蹲在自己身旁的苏桃儿,不由遗憾道:“看不到耶,只有床在晃,晃得好厉害,感觉快塌了。” 苏桃儿大大拉长望远镜,见到这样,不由啐了口唾沫,骂道:“狗男女!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不过苏桃儿也冷冷笑道:“师父明天就要出远门,到时候只有人家能跟着师父!哼哼。” 只是到了第三天。 司言又因故多留了一日。 当司言要离开之时,苏桃儿却走不了了。 因为在七天之后,皇太子云轩就要大婚,苏桃儿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血亲嫡兄妹,自然只有留下来。 毕竟百善孝为先,长兄自然也关乎一个孝字,太子大婚,苏桃儿就唯有留下了。 其实这件事情十分蹊跷,司言知道永文帝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但未曾想到他的动作竟然如此快,着实也把司言给吓了一跳。 但想必人生观更奔溃和懵逼,一定是皇太子云轩自己,在今天早上之时,永文帝忽然召集了宫内所有的妃子和皇子公主来用早膳。 可谁也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会有一个众人都未曾蒙面过年轻女子出现,就连楚玄音都不知道为何。 其实当时大家的统一反应是,这狗皇帝又要纳妃了。 几个皇妃与那女子微微点头致意,先打起了招呼。 但实际上这是后宫心术,这些皇妃都是脸上笑嘻嘻而已。 云梦公主还拉了拉皇太子一脸错愕地问道:“云哥哥,你见过这女子么,这女子看起来比皇妹还小,父皇不会…未免下作了。” 东宫太子冷笑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皇帝实在下流。” 但最后,当吃完早膳,在永文帝欢天喜地宣布那年轻女子肚子里已经有了皇太孙之后,先是云轩自己懵逼,再是云梦公主一个大嘴巴子至直接扇在了东宫太子的脸上。 全场哗然。 而且这未来太子妃还是出自普通的士子人家,并非是什么官宦之女,出生很是清白。 谁也不知道这皇帝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压箱底。 永文帝又是兴高采烈地一道圣旨,七天之后,东宫入太子正妃! 黄道吉日都已经选好了。 苏桃儿虽然看起来无拘无束,但好歹是正牌公主。 自然只有留下来。 当司言与众人挥别之时,苏桃儿也唯有和永宁站在一起,看着司言在京城之外渐渐远行。 唉,她苏桃儿好歹是识大体的人,师父重要,但皇兄哥哥同样要紧。 手心手背都是肉。 之前她一直在担心皇兄的未来和人生轨迹,但好在父皇是给力了一下,至少先把子嗣和太子妃给定下来了,苏桃儿心中还是有小小的欣慰。 而且司言走之前也和苏桃儿说了,快则七八天,慢则十天半月也就回来了,苏桃儿倒也不是急着这么一会而已,她之后还有的是时间。 不过这么多日子以来,她苏桃儿一直和师父在一起,见着师父离开,她内心忽然变得有些寂寞和空虚。 苏桃儿似乎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本心。 她和永宁一起望着司言的背影,不由感到困惑。 她对司言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才吃醋呢。 还是和永宁一样,也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想到这里,苏桃儿摸摸自己的肚子。 嗯。 是的,其实她也别无选择。 …… 司言为了采药治疗命轮道伤,便是一路东去。 在青云界,很久以前有一块地方被称之为灵草谷,那里就有他想要的药草。 不过他只记得位置大概是在东方,具体是在哪个地方却不曾清楚。 而且去灵草谷又需要渡海,他是花了好大的力气,转折了三艘渡船之后,才找到了一艘前往灵草谷的大型渡船。 于渡口。 “阿姐阿姐!” 一名俊秀少年小跑上前,拉住了一名头上有着七彩翎羽装饰,正在上船的冷傲少女。 “你等等我嘛。” “莫要挨我!”少女一把甩开少年的手,“长不大的臭小鬼。” 第二百八十九章节 他已经没人管了 司言在茫茫的大海上换乘之时,才好像有点明白过来。 天圣国去往灵草谷,应该走陆路也可以。 曾经这里是大海,但如今却是已经接壤了。 但好在他所找到的转渡口,是在一个海岛之上,以前就是个繁忙的天然港口,航向从另一面过去,应该也不算慢。 司言倒是感觉有点轻松,他自己可是好久没一个人出来了,之前苏桃儿那小丫头老是在自己左右,但如今却不同,今儿个没人管他了。 尤其是在大海中间换了一艘巨型渡船之后,司言更乐了。 这渡船比起火皇的宝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上面除了渡客人,其余什么吃喝玩乐的设施,都是一应俱全,从听戏到舞姬的欣赏,几乎都是一应俱全,至于皮肉生意,那也是理所当然存在。 这大船通过阵法稳定,即使是在大海之上都稳如老狗。 像是这种规模的船只,若是需要阵法来稳定,并非是一般的阵法师可以胜任,可是需要好几人,同时在船身之上刻画绘制。 戏台之上还有花旦在唱文戏,司言自己更是在下面翘着个二郎腿,怀里坐着个之前在侧边抚琴的一个姑娘。 这上面的姑娘各个都多才多艺,既卖身也卖艺,算是相当敬业了。 他司阁主就是喜欢敬业的姑娘家家。 而且司言隐隐还意识到,这些女人都多少有着修为在身,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 似乎是些会双修之法的邪道门派。 况且她对灵草谷还颇为熟悉。 不过么,司言也不在乎。 双修起来看谁吸谁喽。 吸干你们信不信啊! 苏丫头不在,永宁也管不到自己,所以司言解放了,他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了,他就像是放虎归山的野兽,可以尽情而自由奔放驰骋撒泼。 他甚至都还想仰头那么吼一声。 嘛,毕竟逛青楼这种事情,以前司言早就想干了,但是有贼心没贼胆,毕竟某弟子可是业务遍布整个天圣国,但如今他一个人孤身在外,这又还有何惧? 那抚琴小姐剥开一颗葡萄往司言的嘴里送,语气酥软道:“公子,你吃啊,琴儿喂你吃~” 司言连着人家手指头都给啜了下。 “嗯!” 这女子又把香茗绿送到司言的嘴边。 “公子饮茶啦~” 司言的大手往人家的香臀上那么一拍,重重**了两下,就想要扒开一点,往里面探去。 所以他依旧是放浪形骸道:“哈哈哈!” 这琴儿其实也是又惊又喜,因为她发现顶着自己臀儿的东西不但非同小可,炙热得发烫,这司言的阳刚气,更是足得令她这个风月场上的老手脸红心跳,心生惶恐和期待。 但司言正好是笑在这里之时,他的表情忽然僵硬了,完全是戛然而止。 只因为有一对姐弟从他身前正好经过,那少女止步,那么错愕地看着他。 而司言的神情也是有点石化,正好是他的贼手放在人家那里,而这姑娘也像是有点意乱情迷,趴在司言身上之时,他与宫晓晓之间产生了长久的对视。 “下流!” 宫晓晓夺过司言手上的茶杯,就泼了个他满脸。 司言抹了抹,同样一脸的郁闷。 千算万算,他都想不到宫晓晓姐弟居然也在船上。 何况自己今天不就是过个手瘾而已嘛,他又不想干嘛。 最可恶的是她弟弟,那臭小鬼居然还对司言幸灾乐祸地抿嘴一笑,就追自己姐姐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凤焰舞投胎的时候对她这一世娘亲的胎气影响特别大,这宫觉初还是有几分像宫晓晓,所以这在司言的眼中,看起来就尤其可恶了。 但在左看右看之后,他发现宫晓晓只有他们兄妹自己。 其实司言也是在之后才知道,这对姐弟去的地方也是灵草谷,他们是为了自己师叔而去,他们师叔在幽岛和九狱之时受过重伤,如今还在门中调养,需要的几味药,要从灵草谷去采购。 只是他们两个人自己出来,司言不免有点担心,也生怕他们遇到麻烦。 “等等,她转世是来历劫的啊,我若是帮她,这就是在害她,不行,不能和她接触……但跟去看看没关系!”司言一拍大腿上这姑娘的嫩臀道,“你去甲板上等我,等会我来找你问问灵草谷的事情,我且去看看她。” 这琴儿娇嗔了声,食指在司言的胸口大转温柔道:“刚才那女子为何吃人家的醋,她是公子的相好吗?” 司言无可奈何地点头道:“唉,其实也算吧,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一直对我死缠烂打,真是苦恼啊,唉,我去看看,我怕她寻短见,她脾气很暴躁,我怕她想不开。” 琴儿连忙吃了惊,心知人命要紧,也赶紧催促着司言去。 司言提了提自己的裤子,又摆正自己刚才插在腰间,一直被琴儿坐着的离火弯刀,就赶忙去追了。 不过找了圈没看到,这对姐弟不知道去了哪里。 最后他是晃荡来晃荡去,在饭堂里才看到了他们。 这两姐弟好像是饿了,吃饭都有点狼吞虎咽。 宫觉初即使在扒饭,也不忘给司言上眼药。 “阿姐,他有妻室,还在外面找女的,这个满肚子坏透了。”宫觉初津津乐道。 宫晓晓瞪了一眼,冷哼道:“与我何干?” 之前宫晓晓还有些担心司言,因为他们出海离开,司言正好出海和火皇去谈判了。 虽然不至于牵扯到生死,天云皇国至少比他们强盛,当然会伴随危险。 但谁曾知道,昨天前登船,她就遇见了司言,原本已经犹豫了一天要不要上前搭话,毕竟上次人家还救过她,但正当她下定决心之时,却见这厮和姑娘家厮混在一起,莫名就气不打一处来。 宫觉初见她不爽,更乐了,连忙又补充道:“反正他不是好人!” 司言冷笑一声,从指尖取出一枚丹丸,偷偷弹出去。 宫觉初中招,在‘哎呀’一声之后,当即整张脸都埋进了汤水了,然后又是被烫到,开始满地打滚。 宫晓晓赶忙起身去照顾弟弟。 司言见状这才吹着口哨,心满意足离开了。 那小东西老是和自己作对,所以先给点教训先。 虽然司言有点小担心,但他又认为这两姐弟或许可以应付自如,宫晓晓有唐子虞的玉佩,里面还要一尊法相烙印,即使是星宿境界的神,都要退避三舍,何况他们两人连神境都不到,又怎么还会去招惹星宿之上的神,只要不作死,人家也看不上这对小虾米。 而且司言一直在怀疑他们的介入会影响到宫晓晓历劫,所以他如今是尽量在规避与她的接触,奈何缘分是如此巧妙,现今居然在这异国他乡的渡船之上相遇。 但话又说回来,刚才司言抱着女人的模样,还在是被宫晓晓见到了,若是被凤焰舞撞见,琴儿怕是要被剁成肉酱,做成臊子了…… 在甲板上的海风很大,人也不算太多,因为这渡船上大多是来往的客商,是去灵草谷采购药材,家境也大多富裕。 所以大多数乘客都在船舱或是中央那里听文戏,或是抱个女人,在舱室里颠鸾倒凤,奋战连连。 司言左看右看,在寻琴儿的影子,直到他忽然见到有个绿衣女子的背影,才走过去。 司言先整整自己的衣襟,把小腹上的弯刀摆摆正,先是有点沙哑道:“你怎么站在这里?我还找了你一会。” 说着,从后面拍了拍她的屁股。 这琴儿倒是识趣,被司言这样轻薄之下,又随之轻轻往后倾倒,被司言抱在了怀里。 “你不是去找人了么。”她道,“为何这么快回来了?” 甲板上的海风有点大,都有点听不清声音。 “她没事,情绪还算稳定。”司言依旧夸夸其谈,吹牛不打草稿。 但也没关系,反正如今他只身一人在外面,没有苏丫头那个监军,因此大宝剑怎么挥舞都不打紧。 嗯嗯,不过司言也只想着占占便宜而已,他把琴儿唤过来,其实并非是抱着怎样太多龌龊的想法,主要是这琴儿去过灵草谷,她对灵草谷十分熟悉,司言也是想借此问问情况如何,不过么,司言原本只想占占便宜,但那琴儿,却似乎想成就好事…… 司言故意使坏,把自己的离火弯刀,往前面压了压。 在他怀里的女子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慌失措道:“你…你现在怎变得这般厉害?” 厉害么? 其实司言在打造这把刀的时候,也就弄了八九寸长而已,两寸不到的方圆而已~ “诶,琴儿,灵草谷那里的互市容易买到的药材之中,是否有人灵果?” 司言的到是神铁所铸,因此格外炙热,贴在她的夹缝中间感觉要烧起来一样。 “琴儿?”她从嗓子里扯出一点声音,“你问我灵草谷做什么,灵草谷你都待了多久了!” 也是到这时候,司言才发现了一丝异样。 当这女人逐渐回过头之时,司言才发现。 嗯,好吧。 认错人哩! ——————分割线 最近更新有点慢,抱歉了。 事情比较多…我也很烦躁。 第二百八十九章 城镇 当司言还在往人家身上在蹭,在这女子转过来,那双柔波似水,眉眼如丝的眸子与司言对视之时,他才意识到认错人了。 但事实当然也没有这么简单,毕竟他此时可是搂着人家轻盈的腰肢,一把炙热弯刀,顶着人家的后面呢。 司言顿时呆住,对方也是理所当然一愣。 “那个…我好像认错人了?” 但司言还来不及说完,这女子就用惊怒不已的眼神等着他。 在猛然挣脱开之后,这女子就像向司言一掌打来! 这女子身材高挑,身材傲人,穿着一身月华裙。即使在嗔怒不已之时,却依旧难掩她那秀媚的五官和容姿。 真当是俏女子一个,连司言自己也不由啧啧两声,表示了认可。 只是她向司言打来之时,路数却十分毒辣,招招都向他的命门攻来! 但打起来么,她又怎能与司阁主相提并论,先不提司言自身的境界,哪怕是同境界,司言肉搏战也很强。 况且又是和女人打肉搏战,这个就更强了。 司言的所学和钻研是极其复杂,刀枪棍棒,神通阵法,拳脚掌法,甚至是炼丹铸造,他都在那漫长的岁月当中有所建树和成就。 司言先单手挡住了她两招之后,和她对了一掌,生生把她给震退,这女子柳眉一竖,怒道:“找死!” 司言连连后退道:“喂喂,都说了认错了,这是误会啊!” 但这女子哪里肯定理会他,心中更是恨急了,以她的地位,以她的身份,如今居然被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这样侮辱和轻薄! “呵呵!拿你的狗命来!” 司言心中也有点恼了,自己不就是认错了嘛,有必要这么生气么? 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何况刚才你也没拒绝啊,被我的大宝刀压住的时候,不是还又惊又喜嘛!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呢?真是的! 但司言其实也懒得和她纠缠了,在肩膀处点了她一下,令这女子娇哼了声,退步连连。 等找到破绽,他才再次俯冲上前,第二指点住了她的腹部,最后再是一掌印在了她的胸脯上,直接把她整个人打翻在地,在地上连连滚了好几圈,那裙摆扬起的之时,连亵裤都已经露出来了。 “哈哈哈!今儿个我就不奉陪了,这两枚丹药就给姑娘你疗伤吧!” 司言抛下两枚自己炼制的伤药,也就绝了留在了船上的心思,直接遁空而去了,省得等会这女子的同伴追出来,引起更多的麻烦。 嗯,司言忽然感觉没人管,真的很爽。 而且他如今的行事作风,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反派呢。 何况这里应该和灵草谷很近了,之前他已经询问过地理位置,自己过去应该也已经省事了。 当然了,司言刚才肯定是有留情,若是全力,大概一指头就点爆这女人的眉心。 而在听见打斗之后,船舱里很快又有很多人出来。 其中以一个男子为首。 这是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他腰上缠着一根玉带,俊秀的面目之中也有着英武。 “妙戈!”这青年慌忙去扶起她,“你怎么样?!” 这名为妙戈的女子摆摆手道:“我…我无事,刚才只是和一个人交手了几招,但被他给跑了。” 而在短暂的交流之后,这青年也得知了刚才的经过,不过妙戈也没有事无巨细,只是说对方欲轻薄而已。 这青年知道之后,顿时怒不可遏地冷冷道:“若是刚才我在场,定将他当场打杀了!” “向文,此人说不定可以在灵草谷遇见,我见他遁逃的方向是朝着灵草谷去了。”妙戈捂着自己的胸口,仍旧怒气未消。 陈向文神情冷峻道:“灵草谷乃是我冥灵宗的势力范围,他若是去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这妙戈,她在不经意之间,捡起了刚才司言所丢下的两枚药丸。 出于习惯,她嗅了下之后,当即错愕道:“上品金创丸!?” 而此时。 另外一名长裙女子在甲板之上张望,并且不断呢喃道:“真是的,这人哪里去了,嫖资还没付人家呢!居然白嫖!” 琴儿幽幽叹了口气,她心道,难得遇见阳刚气这么重的男子,要是舒坦了,今天还真就不必他付这点钱财了,但怎么就占了几下便宜人就不见了。 琴儿神色颇为幽怨,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之后,在无奈之下又进了船舱去了。 至于后面,她之后遇见宫晓晓,两个女孩交流了一番之后,把宫晓晓彻底气炸,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天。 司言就冠冕堂皇地出现在了灵草谷。 灵草谷坐落在雄壮和巍峨无比的十万大山中央,连绵不知道多少深远。 谷内瘴气叠嶂,异兽和遗迹无数。 而里面产出的灵草和灵药之类,大多是在外部的一个城镇交易。 因此灵草谷外的这城镇也是格外繁华热闹。 采集灵草灵药,并非是谁都可以,这些只有专门的采药人,或者自身有所学的人才能找到和采集。 有些人即使找到了灵草,但若是采集的方式有误,这株灵草灵药一旦随之拔起,灵气也会顿时全消,估计也和白萝卜的效果差不多了。 采集这些的知识,其实就连炼丹药师知道的都不多。 所以这些被采集和保存的药材,就几乎都在这灵草谷交易了。 这路边售卖的摊贩就十分多,大药堂,同样数不胜数。 司言想买的药材其实有不少,最主要的一味药唤名为人灵草。 这株灵草成熟之时,花蕊里会结出人形的果实,甚至摸起来都有人肉的手感,司言曾经听闻在灵草谷有过产出,所以才找了过来。 但是在一番找寻之后,他发现不仅是人灵果没有售卖,就连他另外想找的几味药,也都欠缺了好几样,有的么,要么是价格太高,他根本买不起。 倒不是说他钱带少了,只是天圣国的银票在这里根本不流通,完全花不出去。 司言身上原本还有一点天云币,天云币在天域有过登记,自然可以使用,他在登船之时,花费的也都是天云币,不过这点钱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买药,根本是不够的。 但在逛了一圈之后,他又忽然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 司言精通炼丹,虽然算不上登顶,但手段也高深了,而且他尤其擅长炼一些伤药。 而在这灵草谷外的城镇,却也有不少成品丹药出售。 于是他先花了些钱财购买了最为简单的药材,在中心街道处占据了一个角落,当场从乾坤袋之中取出炼丹炉,开始炼制丹丸。 他的金创丸都是上品,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倒后来被识货,引来了大量人员的抢购。 当然,热销的主要原因还是司言嫌弃扯着嗓子喊麻烦,还把对面戏台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给自己喊过来,买下了她一天,替自己敲锣,用稚嫩而嘹亮的嗓子叫卖。 也是得益于此,司言在这一天之内,就新鲜出炉了数百枚丹,轻松就赚了一大波。 只是他固然是赚了钱,也买了几样自己想要的药材,但最关键的几样,却依然没有着落。 不过司言倒是从这些商客那里知道了不少有价值的消息。 比如他要找的几样药材,其实许多大药堂也是有的,不过有价无市,生人来询问,药堂自然是不售卖。 这座城镇,甚至包括整个灵草谷和十万大山,乃至于更远的地界,都属于冥灵宗的辖地,冥灵宗弟子过万,下面的藩镇更是无数! 司言在忙碌了一天之后,这才算是歇息下来,看着地上手上这堆银票,以及换回来的杂七杂八药材,也颇为无奈,想不到要炼一味大药是如此麻烦,高了一天还没把药材凑齐一半。 换了以前,他随便打发唐子虞和百凛庆就能去给自己找来。 但如今他在身边的几个弟子,境界最高也就是墨均衡,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大叔你可以去山谷里找找药材哦!”那在收拾铜锣的戏班少女建议道,“灵草谷里面有很多好药材,你若是有些本事,可以带采药人进去,或许可以找到你想要的。” 这可爱的小萝莉舔着司言的棒棒糖,在樱桃小嘴里噗呲地进出……哦不对,这小萝莉舔着司言给她买的棒棒糖。 司言当然知道灵草谷里有许多药材,但如果入谷去找,花的时间可能更多,不是一般的麻烦。 说着,司言又追问道:“里面很危险么?” “人家也不是很清楚耶,人家才来这里和师父唱戏两个月。”这少女解释道,“只知道每个月都有很多人在里头走不出来呢!” “这样么。” 司言有点喃喃自语。 但如今没办法,司言也只有先去看看了。 这灵草谷在十万大山中间,估计要从千万药材之中找到自己需要的几样,得花去不少时间,尤其是人灵果,怕是特别麻烦。 这小萝莉喊了一天也累了,小胳膊小腿,自然也很酸。 而且她也大大咧咧,还干脆坐在了司言的大腿上休息,似乎是在等对面戏台下戏。 忽然有人止步在司言面前。 “客观,上好的金创……” 一名头戴七彩翎羽的少女对司言怒目而视,尤其是在见到司言大腿上还坐着个吃棒棒糖的小萝莉。 “无耻!” 宫晓晓把手里的西瓜汁都泼在了他脸上,骄傲地哼了声,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晃荡 司言擦了擦自己的脸,显得有点无奈。 而且这西瓜汁还有点粘粘的。 小萝莉笑吟吟道:“叔叔那是你相好的?是吃人家的醋了么。” 司言同样砸吧了两下,舔着西瓜汁道:“人小鬼大,你连屁股都是平的,我岂能看上你?还有,喊我哥哥。” 小萝莉咯咯笑得花枝乱颤,依然**着圆柱形的棒棒糖,痴痴笑道:“不要脸!” 司言轻轻哼了声,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依旧自吹自擂:“没见哥哥我这么年轻么。” 而小萝莉指着在戏台上唱戏的那个花旦,那明目皓齿,一身粉黛,柳眉杏眼,年纪大约二十多岁,身段颇具风韵的女子,对司言笑道:“那是我娘亲,看起来也与你差不多,叔叔你想喊我娘管姨?” 司言神情顿时肃然道:“当然喊你娘大妹子!” 对于女人,司言还是喜欢已经成亲的妇人,毕竟别人家的老婆总是最漂亮的。 吃干抹净也不怕对方告发。 女人嘛! 名节要不要了? 当然他也常常只是意淫阶段,并不会付诸于行动。 这小萝莉坐在司言的大腿上又坐了会,见对面的戏台下戏了,就对着司言挥挥手,管自己跑没影了,是找娘亲去了。 “叔叔,明儿个你卖药还要喊人家哒!管吃喝管零花,人家再给你敲锣哩!” 司言也挥手道:“那便是明儿看吧!” 这小萝莉似乎对司言给的工钱和棒棒糖很满意。 至于司言么……嗯,对小萝莉的娘亲也很满意,固然刚才过去只是与那位人妇点个头而已。 在另一边,那小萝莉跑到了那女子身旁,甜甜喊道:“娘!你看这是棒棒糖!” 那女子见状,面带怒色地娇嗔了她一眼:“又喊我娘,当心打你屁股开花,还有你这糖…你这糖哪里买的啊!怎是如此不堪入目的**形状!?” 这糖果是之前用自己真元融化之后,再用法力塑形的特质糖果,其中也包含着他浓浓的关爱。 然而这年轻女子却是一把夺走,然后随手往边上丢出去。 但谁知道那小萝莉的动作居然异常敏捷,只是十分轻巧地跨出两步,就轻易接住了糖果,又笑吟吟地**在嘴里,一个空翻,一溜烟逃走了。 那女子赶忙追过去,边追边羞怒道:“臊不臊啊你!喂…停下,你这臭丫头!让人看见你是想臊死人!” 而在这期间,又有一个在台上饰演角色的男子走下来,瞧着已经走远的两人,微微一笑之后遥遥对司言抱拳,而司言同样拱手回礼。 其实在司言摆摊的这个期间,还有不少人来招揽过他。 因为司言可是当场就在炼丹,这份技艺都被别人看在眼里。 有好几家大药堂,都有意伸出自己的橄榄枝。 但司言还是回绝了,因为他可没这个闲工夫,哪怕他们愿意拿镇店灵药来换,他也显得十分不耐烦。 而就在这会,在街头却有一辆十分奢华的宝辇经过。 宝辇十分宽大,有八匹马一起拉拽,显得十分威武奢华。 它虽然不及之前在天圣京城上空的蛟龙宝辇,但比起永文帝的御驾都丝毫不差了。 此时在这宝辇之中,一共坐着三人。 其中两个,正好是司言昨天遇到的妙戈,以及后面赶出来的陈向文。 至于还有一人,赫然就是上次在天云外海,与其三叔一起目睹了司言与西南天一战的陈秀秀。 只是陈秀秀在返回途中又随离开的三叔,去拜访一位家族的老朋友,因此是今天才回抵。 在从陈秀秀口中听完从天云归来不久,那云氏旧国的情况之后,妙戈也随之有点沉吟,她道:“未曾想到这云氏旧国有着这般的实力,皇帝下面的国师,居然还是星宿境界,甚至连西南天祖师都已经战死,我们冥灵宫与他们国界有接壤,看来如今也不得不与他们接触了,何况天云自己也已经低头。” 所以妙戈倒是变相松了口气。 好在云氏旧国没有被天云所吞并,否则天云的实力骤然膨胀,也就会威胁到了他们冥灵宫,双方之间难免会有些摩擦。但现今这样反过来,倒是起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而在云氏两国之间内纷平定之后,天域也会借机承认旧国的地位,派遣使者前往,或是邀请旧国使者赴天域。 况且冥灵宫与天圣国之间,也并不是领土相交那么简单。 因为在界域回过之后,在他们交界之处,忽然多出了一座海岛,那海岛明显是一座天然的巨舰深水港口,又是在交通要道之内,若是能够得到这座海岛,他们积累财富的速度想必会更快,贩售出去的大量药材,也有了一个中转点。 只是这海岛从地理位置看,应该是天圣国所属,上面甚至还有少量的驻军。 本来冥灵宫是希望天云和旧国双方之间可以打起来,而他们则是趁机渔利,但现今在得知天圣国的国力之后,他们当然不会主动挑起这个矛盾。 然而冥灵宗的少宗主陈向文,他却不以为意,仍旧神情颇为轻蔑和不屑道:“云氏旧国的国师是星宿境界又如何?祖父他老人家,更是进入月凌境界近千年了!比那西南天祖师高明不知道凡几!难道还会畏他不成!?” 妙戈心知他的脾气,所以赶忙道:“向文,在那件事还未落定之前,我们还是内敛些好,倒也不是说冥灵宫怕了他们,只是不要生枝节了。” 接着,妙戈继续向陈秀秀打听更多关于这位国师的事情。 陈秀秀道:“大嫂,那位国师在第一面见火皇之时,我与三叔就在金殿之上见过他,他似乎还是个宗门之主,对于他,我知道的并不多,但他的实力确实非凡…就连西南天那位祖师都已经死在他手!” 陈秀秀在海上亲眼目睹过当时的场景,因此哪怕到现在,她都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但事实上,她还未曾见到唐子虞击杀西南天祖师之时,那惊鸿的场面! 否则,这陈向文此时怕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妙戈又对气结的陈向文循循道:“向文,我们确实不惧,但与他们之间发生冲突,也未免贸然了些,现在天域那边还未有消息传来,我们要先静观其变才是。” 不过也就在他们下了宝辇,要走向自家的药堂之时,忽然有一名青仆从从后面追上来,把一封有火漆封口的信函,交给了如今冥灵宗的少宗主陈向文。 “少宗主!是大小姐的来信!” 陈向文微微皱眉,那俊秀的五官之间忽然散产生了一丝忌惮,直到他在打开了信件,粗粗扫了几眼之后,陈向文才仰天大笑起来。 “好!好啊!这真是如虎添翼,天助我冥灵宫啊!” 妙戈先是一愣,也随之反应过来,又惊又喜道:“向文,难道是姐姐她!?” “大姐和太子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在三个月之后,大姐她就是天域太子的妃子之一!”陈向文把信件又塞回里面对这仆从道,“快!快把这件事去告知祖师和宫主!!” 这仆从从小在冥灵宫长大,主人家有喜事,那自然是与有荣焉,这仆从也是高兴地满脸通红。 这仆从道:“哎!少宗主,小的这就去告诉宗主和夫人!” “等等!”这陈向文把两吊子钱塞给这仆从,“少爷赏你的!快去!” 仆从领了赏钱之后喜不自胜,飞快跑走了。 而妙戈和陈秀秀两人对视了一眼,再度问道:“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大姐给我的亲笔信!”陈向文依旧欣喜若狂,“与天域结亲之后,我们冥灵宫在青云界还有何惧!那云氏旧国,又算得什么东西?哈哈哈!!” 他们结下的这门亲事,可是和天域的太子啊! 谁都知道如今天域的掌权者,可是从九界而来,太子这一脉是真正的神族啊! 只要结下这门亲事,在可以遇见的未来,他们依旧能够永远昌盛下去! 即使以后万界归一,也无法动摇他们冥灵宫在此界不可撼动的地位。 但陈秀秀虽然为自家大姐高兴,但她见兄长这模样,也不由担忧道:“兄长,你…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拿下那块海岛?” 陈向文双眼一瞪,理直气壮:“废话!现在我们有天域做靠山,不怕他们不给!” 陈秀秀依旧有点忐忑,试图劝阻道:“但那位国师他……” “好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多问。”陈向文声音忽然冷厉了几分,“什么国师不国师,在天域与我们冥灵宫面前,就是条土狗而已,若是他们真敢反抗,随便打杀掉不就行了!” 陈秀秀见兄长心意已决,唯有长长叹了一口气。 至于这时候,司言正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晃荡,他也舔着一个形状猥琐的棒棒糖,正在找住宿落脚的地方。 同样是在这时候,他也在路边忽然见到了妙戈。 “咦!昨天那个女人怎么在这里。”司言随之转身,“不过和我没关系,本阁主又不是故意的,别让她看到我就行。” 司言在周围左顾右盼几下,自言自语道:“镇上未免太落后了,怎么连个窑子都找不到?” 第二百九十二章 真不想帮你~ 在这镇上寻找特殊服务无果之后,司言就随便找了家客栈对付了一晚上。 虽然他露宿问题也不大,毕竟修为境界在这里,别说是一天,就是永远不眠不休都无所谓。 能偷懒都就偷懒,能享受就享受,这才是他司阁主的行事宗旨。 所以一日三餐,甚至连午觉,司言都很少拉下过。 在第二天,他同样开始进山寻找药材了。 灵草谷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所以在这十万大山之间,遍布了各式各样的灵药,不仅种类繁多,而且生长速度也是奇快。 直到司言进了山谷,他开始才意识到,今天大概是个十分挺热闹的日子。 今儿个恰好满月,这是一个月之内,灵气最充裕之时,尤其是到了子夜,灵草应该更容易找到。 所以大山里,自然有了许多采药人的身影。 但只是要在山里采药,就都要经过审核,这大山的入口,都是冥灵宫的弟子在看守,但凡有药材采出,出来都需要上缴四成给冥灵宫。 不过每个人的手段都不同,到最后出去之时,基本都有办法藏一点。 至于司言,他虽然是随手登记了,但想从他身上扣点东西出来,还是省省得了,司言也没打算给。 何况这采药的规矩可是有不少。 在中心地带,一直连绵往十万大山腹地的山谷,除了本门弟子之外,外人不得踏入半步,名义上属于私有财产,而且里面还凶险异常,有许多上古遗迹的残垣。 采药人即便多,但登记入山后,在这十万大山之间,也算不得什么了,几百人各自往边上一走,身边很快就连个伴都看不到了,除了明晃晃的大月亮,以及偶尔传来的野兽呼啸,那就真的是月下一人孤影在,多少显得有点寂寥。 司言大咧咧,披星戴月走在大山里,在不断实行着自己的焦土政策,总之看见草药,也不管好坏,他就一个劲往里面装。 “噢,这个可以炼制红丸,可以壮阳。”司言沉思片刻,“但我不需要,还是给狗皇帝用吧,他看起来就肾虚,嗯嗯!” 不过在周围逛了一圈之后,司言就哼着调儿,径直往中央山谷,真正的灵草谷走去了。 这外面瞧着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人家不让进的地方,他还就偏偏喜欢闯。 灵草谷占地不知道多少千百里方圆,冥灵宫的人即使有心想阻拦,那也拦不住。 随便从各种山谷峭壁下去,也没有什么难度。 每年都有许多擅闯者。 而且冥灵宫圈地未免太不要脸,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居然也胆敢占为己有。 不过灵草谷是凶名在外,几乎每个月都有人走进重重叠嶂的瘴气之中,再也无法出来。 所以哪怕进了灵草谷,那些艺高人胆大的采药人,也不太敢深入,像司言这种边走,边展哼着曲儿的,也就稀少之中的奇葩了。 灵草谷和坠星谷倒是有点像,只是坠星谷还比不上这里庞大。 周围灵气充足,所以连植被也显得巨大许多,一株普通的花草,居然也有半米多高,各种魏丽,盘根错节的老树,更是数不胜数。当司言走在这草丛间之时,还不时听见有沙沙的声响,似乎是什么动物从他的脚边跑过,一闪即使,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且这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背后好像有人在跟着,但是一回头呢,那人又躲到树后头去了,只是那人太笨,藏头不顾腚,那大咧咧,闪亮亮的七彩翎羽,却在跟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 司言无奈,唯有长叹一声。 这丫头不知怎么的也给跑来了,而且还跟在他后头。 因此司言唯有背着个背篓,手里拄着一根木制拐杖,像是在吟歌一样大声道:“前头就危险咯,你要啥药材,喊声好哥哥,哥哥替你采来呦!” 宫晓晓一脸气鼓鼓从树后走出来,那双凤眼那么一瞪,哼道:“臭美!还好哥哥,人家只是恰好和你顺路而已,药材也会自己采!” 宫晓晓是出来给她师叔找药,只是她也没在镇上寻到,因此把宫觉初安置在客栈之后,才来山谷涉险,就是不曾想到,她居然遇到了司言。 司言同样感觉到无奈,自问道:“难道是我太有魅力了?” 不过那丫头想跟,那就随便她跟着吧,她不跟,反倒是司言不放心她了。 在采了大量的普通灵草之后,司言也不再留恋,一直往深处而去。 而在这个途中,他在山谷之内也看到了许多破败的建筑。 那些残垣不知道是哪个久远的年代所留下,但如今已经成了废墟。 不过这种遗弃废墟,倒是也有它的作用,某些涉嫌进来的采药人,都把废墟当做落脚点,在里面生火或者休息。司言过来的路上,三三两两就看到了好几个结伴的采药人。 司言远远向他们挥手打招呼,那几个采药人也都挥手致意。 宫晓晓也把这些看在眼里,一路上同样采集了几株,但却都不是她想要的。 而且她在隐约之间,似乎发现司言也是在等她,因为如果按照司言的速度,早走到哪里去都没影了,但他却经常止步,或者在原地左顾右盼。 夜色更深了,瘴气忽然变得更浓了。 即使是宫晓晓刚才还跟着,但她也就是低头采一株药草之时,居然在抬头间,就看不见司言了。 周围的瘴气,加上茂盛的植被,宫晓晓欲言又止,似乎很想唤出声音来,但又因为什么原因,喉咙又哑了,根本没勇气喊出来。 她忽然开始惶恐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往前跑了几步,又瞧不见司言的人在哪里。 周围很安静,几乎寂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宫晓晓却觉得这瘴气之中,仿佛有许多东西在蠕动,正因为有那些东西在,才会不断翻滚着白色的瘴气。 仅仅是那么短的时间,宫晓晓就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里进来,司言他又走往了何处。 就是在此时,在这迷雾之中,忽然有一双枯瘦的手伸出来了,那手极大,看起来连半丝生气都没有……渐渐向宫晓晓靠近。 而这手的主人,似乎也渐渐在迷雾之中现形了。 它是个身材好几丈之高的怪人,这怪人身形枯槁,连脖颈都很长很长。 那指甲蜿蜒而黝黑,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掐,就能轻易扼死这名身材纤细的少女…… 可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一根拐杖忽然从迷雾之中出现,那拐杖猛然点出一道精光!击中了向宫晓晓伸出獠长异手的怪人! 那怪人极其凄厉地唳啸了一声,但也当即被这道精光所逼退! 宫晓晓吓得猛然回头,全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却见司言也已经从灰白的瘴气里走出来。 他径直来到宫晓晓的身边,那是一脸的无奈。 司言道:“我该帮你呢,还是不帮你,不帮你的话,你今天铁定是被夺舍的下场,我反正看不出一星半点你有能渡过此劫的迹象,哎呀,好纠结。” 宫晓晓愕然道:“什…什么呀!” 司言不语,他瞧着周围又有许多身影浮现,这些身材枯槁的怪人,足足有五个之多,都在灰白的雾气之中缓缓浮现。 宫晓晓惊恐,她即使是灵皇境界,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在这些怪物面前,自己大概也就是待宰的小绵羊。 司言手持拐杖,在地面敲击了两下,一道光轮也从他脑后跳跃而出,庞大而模糊的元神虚影更是猛地屹立起来,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在俯览这些怪人! 不过,这些怪人见状,也只是后退了几步,却依旧没有退去。 司言心知还无法震慑对方,就又敲击拐杖,令一圈火焰包裹住两人,而这火焰也变得越来越旺盛和猛烈!骤然扩张,向四周焚烧而去! 火焰焚烧这些怪人,它们又分别唳啸不已,浑身燃烧着烈焰,向四面八方飞速遁逃! 宫晓晓因为惊慌,此时已经不由自主在拉着司言的手,惶恐不已道:“刚才是什么?!” “一些很久以前的东西而已。”司言解释道,“以前这里应该也有过剧烈的灾变,但是一些修炼到神境的族类却活下来了,即使岁月漫长,他们仍然有独特的法门保命,把灵魂和元神依附在某样媒介里,如今大概是想通过夺舍,重新活过来,总之吧,不是什么好东西。” 宫晓晓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忽然有点反应过来,立即失声道:“这里每年都有很多人进来……” “所以也应该有不少人被这种邪物夺舍,然后脱离了峡谷吧。”司言无奈地摇头,“灵草谷比我想象得要复杂。” 隔了会,宫晓晓才意识到自己拉着司言的手,所以赶忙松开,但不由自主,小脸还是有了一点红晕。 司言在周围望了一圈道:“对面那个废墟还有才燃尽不久的柴火,可能也有人往更里面走了。” 他挠了挠头,对宫晓晓道:“你随我往里面走吧,估计你自个也回不去了。” 宫晓晓怔然,但闻言,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只可惜司言如今也不想对宫晓晓太热情,他总觉得不大好,有很深在隐患在其中。 可这宫晓晓,根本像是有点依赖司言,现在居然连脾气都没有了。 她闷声不吭,乖乖小脚步跟在司言屁股后头。 不知道她弟弟看见自己阿姐此时小女子的姿态,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分割线 求月票呀~~~~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吃糖吗? 司言与宫晓晓行走在这片山谷之中,他自言自语道:“难怪冥灵宫未曾派人进驻在山谷之中,这山谷深处,怕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入过尽头。” 宫晓晓在后头拉着他的衣角,在有点羞涩,不过当司言回过头之时,她又哼了声,骄傲地抬起了自己的小下巴。 好像是在大眼瞪小眼,看谁和谁服软一样。 但司言却把一颗丹药递给她,道:“先吃下去,瘴气多少是有毒性的,时间长了伤及本源。” “哦…” 宫晓晓接过之后就乖乖吞服下去了。 在他们周围似乎一直都有沙沙声,即使是宫晓晓也能够察觉到。 只是那些隐藏在黑暗和瘴气中的东西在畏惧司言,并不敢靠近。 越往里面走,那些破败的遗迹和废墟也就越来越多了。 其实在以前,司言就知道灵草谷并非是个善地。 人灵果的生长要求很特殊。 在青云界,司言也只有在这里才听过有产出这种果实的传闻。 人灵果,一般都是在人间与魔域是交界处才有会踪迹。 因此很早之前就有人认为,灵草谷或许是与九幽相连,在谷内深处,藏匿着两界之间的通道。 宫晓晓的目光一直盯着司言手里的拐杖,每当周围好像有什么动静之时,他就会敲击拐杖,惊退附近那些图谋不轨的魑魅魍魉。 司言皱皱眉道:“怎么跟着我们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咦咦!有…有么?” 司言忽然止步,他伸出手,把宫晓晓挡住在自己身后。 “怎么了?” 司言并没有回答宫晓晓,只是神情漠然地紧紧盯着前头。 “初到贵地,道友能否让个路。”他忽然自言自语道,“我就是个采药人而已。” 宫晓晓闻言,当即噤声,此刻半句话都不敢讲了,因为连她也已经意识到,前面似乎有什么阻挡了去路。 对面似乎有声音传来,像是风,又像是轻轻的低吟,令人根本无法分辨出什么。 末了,司言才摇摇头,他把拐杖拄在宫晓晓的面前道:“你不要离开这根拐杖,我去会会它。” 宫晓晓错愕道:“哎?” 不等她反应,司言已经大步流星离开,一下子进入了瘴气之中,脑后更是一轮光轮跳跃而出。 宫晓晓赶紧握住司言所留下的拐杖,惶恐地像是一只小鸟儿,到处在左顾右盼。 但迷雾之中依然什么声音都没有,司言进去之后,双方之间甚至连打斗的音儿也不曾传来。 而在她周围,那些‘沙沙’声却忽然大作。 灰白色的瘴气成了一团团在不断翻滚着。 那些在东西试图在接近她,试图要把她掳走! 宫晓晓又看见了他们高大的身影,那空洞而巨大的眼窝,也那么居高临下在凝视着她。 但,他们却还是在畏惧这根拐杖!他们依旧无法向她踏出半步! 而也是这时候,宫晓晓才似乎可以听懂这些古怪生物的低语。 他们在祈求她,祈求她离开这根拐杖,这根拐杖令他们很痛苦,如果她愿意离开这根拐杖,他们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那明明不是人族的语言,但宫晓晓仍然能够听懂和理解。 他们的声音也十分魅惑,在她的心灵,甚至是灵魂深处渐渐荡漾开来。 那祈求的声音,让宫晓晓觉得离开这拐杖也没什么不妥。 甚至令她是心甘情愿这么做……就连她的眼眸,似乎也在变得空洞起来。 但,就在她好像要松手只是,对面却骤然焚起了烈焰! 在那烈焰之中更是带着惊天的剑光! 那剑光与火焰融合,顿时对一个方向攻去!当一声凄厉的唳啸响起之后,一个庞大的身影,成了团烈火,被剑光钉在了对面的巨型岩石之上,不断咆哮,不断在挣扎和哀嚎着。 那巨大的身影在不断扭曲,形状也变得越来越狰狞,最后,似乎是爆发出了全力,奋力挣脱钉住自己的那几道剑光,潜入了黑暗之中,飞快地遁走! 宫晓晓恍然,在一怔之后,顿时意识到自己已经松开了拐杖,甚至是向后退了一步,她赶忙握住,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与此同时,司言也从滚滚的瘴气之中回来了,他身上沾染着一些黑色的血迹。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寿星嫌命长。”司言骂骂咧咧,“还溅了老子一身。” 司言催动功法,红莲般的火焰就从他身上冒出,渐渐燃烧烬了这些黑血。 宫晓晓再看四周,已经见不到任何影子了。 司言对她忽然浅浅一笑,道:“走吧,拦路的走开了。” 宫晓晓再次乖巧地点头,木讷道:“哦!” 司言拔起自己的拐杖,继续往前。 但他回过头,边走边道:“你的道心还是有许多破绽,要是我刚才来晚一会,你指不定就被掳走了,路漫漫其修远兮,你的性子太傲,这并非是好事,有时候还是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你这一点,我以前就……” 她轻声道:“以前什么?” 司言哑然,拄着拐杖,笑道:“反正,你性子太傲不好,有时候总要弄个人压压你,你的道路才能走得更远,证道神帝,也能指日可待。” 宫晓晓忽然觉得前面这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点磁性,尤其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宫晓晓好像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对的,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何。 天呐! 我这是怎么了呀!宫晓晓心道,为何在他面前,人家只想做个温顺的乖宝宝呀!为何被他保护的感觉,是那么令人愉悦,连心里都暖暖的呢! 老天爷呀,我宫晓晓是不是疯了,他…他不就是个贱男人么。 然而,她宫晓晓,现在也只想很温顺地跟在这个无耻之徒的屁股后面而已。 “我…我知道了。”宫晓晓轻声道,“那个!我…我有时候脾气确实不太好的。” 司言欣然一笑,带她继续深入。 不过司言神色之间忽然浮现出坏笑,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宫晓晓道:“吃么,很好味的!” 宫晓晓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 “嗯!”司言点点头,“乖孩子。” “?” 在这谷地,有许多各式各样遗留建筑。 也不知道在这里沉睡了有多久。 有的像是自然的破损,又有的,似乎是被神通巨力所击毁。 司言的脚程很快,他这次带着宫晓晓,一路上随便采了几株灵草之后,在一个多时辰里,不知道深入了谷地多少里。 等到了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洞窟之前。 宫晓晓退怯道:“要进去吗?” “嗯。”司言点头,“里面灵气和魔气都很重,这里面应该会有我想要的东西。” 司言又道:“你来找什么?” 宫晓晓道:“穆子草,拿给师叔入药的。” “穆子草我背篓里就有两株,等会出去之后我给你。” 宫晓晓还来不及道谢,司言已经带她进入了。 洞窟里已经没有瘴气,不过周围却很黑,漆黑得宫晓晓什么都看不见。 司言从嘴里吹出两团火球在前面领路。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洞窟里竟然别有洞天。 一条长长的溪流在底部流淌着,周围到处都是生长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钟乳石。 这里的植被以及茂盛,但或许是受到魔气的影响,这里的植被形态看起来已经显得比较骇人。 就连颜色也都各异,红黄蓝绿居然都有! 在其中甚至还许多植物,有着锯齿般的獠牙,似乎周围有什么活物靠近,都会被它捕捉和吞噬。 看起来多少令人有点心惊。 但当两人继续往下面走之时,却忽然见到前头有人。 那在烧火的小女孩,在遥遥看见司言之后,就高兴,在原地蹦蹦跳跳地挥着自己的小手! “叔叔!叔叔!你也来了呀!” 是昨天那为司言敲锣,戏台班的小萝莉。 在那小萝莉对面,那年轻女子道:“巧儿,你怎就没个女孩儿的模样!” 而那名为巧儿的小萝莉侧旁,另一名青年也随之起身,他向司言拱手抱拳道:“两位道友好。” 司言同样回礼道:“道友好,夫人好。” 与他们对视一眼之后,双方立即凛然。 能够走到洞窟这里,修为上都有两把刷子。 他又摸摸巧儿的头道:“我与你还真有缘。” “我与小南并非是夫妻,只算是兄妹而已。”那青年连忙解释道,“在下刘玉,见过道友。” “姓司名言,言语的言,见过道友。” 女子也起身道:“南燕铃,见过道友。” 巧儿眨眨纯洁的大眼睛,很萌地问道:“叔叔你也来采药?” “不然呢。”司言道,“总不是来卖药的。” 说着,司言直言不讳道:“我是来找人灵果,这里魔气这么重,可能就在附近。” 南燕铃和刘玉听闻,两人脸色当即有微变。 司言道:“你们也是来找人灵果么?” 南燕铃道:“确实如此…我们在附近寻找了将近半个月,才发现这处洞窟,却想不到道友才来灵草谷一天……” 司言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所以也不明言。 他们或许是担心找到灵果之后,要与司言分了。 如实只有一株,这该算谁的? 但司言心情是轻松。 他为了缓和气氛,拿出了一根粗壮的棒棒糖给南燕铃道:“夫人…姑娘,要吃糖吗?”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要出来(大章节) 南燕铃凝视着司言手中粗粗的棒棒糖,神情稍显犹豫,但她见司言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这也就不担心了。 其实她南燕铃确实很喜欢糖。 毕竟是女人嘛。 这世间,又还有哪个女子不爱甜食呢? 只是在她道谢,正要伸出手去拿之时,却被一双青葱手儿给夺走了。 巧儿一下子就允到了自己粉嫩的樱桃小嘴里,而且为了防止被南燕铃抢回去,还在棒棒糖的周槽嗦了好几口,这小萝莉对南燕铃咯咯笑道:“娘,巧儿知道你不要,还是巧儿吃吧!” 南燕铃见状又作势要打她,厉声道:“又喊娘,你又喊我娘,皮痒痒是伐,还有谁说我不喜欢吃!” 巧儿顺势就避开了南燕铃,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她躲在了司言身后,露出个小脑袋在看南燕铃。 司言赶忙打圆场,同时息事宁人,再次取出一根,递给南燕铃道:“道友息怒,不要和女娃子计较,呐,且送你一根!” 司言口袋里的存货当然还有很多,以便随时能赠与人。 南燕铃谢过司言,这才接过。 只是她不由一怔,心道:“上次巧儿那根…难道也是他给的?” 南燕铃瞧瞧自己手里的棒棒糖,倒是没发现什么猥亵的形状,只是个普通的圆柱而已。 嗯,轻轻含入~ 宫晓晓也允着相同款式,看着司言奇道:“你怎突然红光满面的。” 司言道:“有么?没吧!” 但谁知道这时候刘玉却也对司言搓搓手道:“司兄,这糖果你还有没有。” 司言脸颊抽搐了下,神情也诡异得很,他立即抬手打断道:“没了没了!天地良心,我身上已经没了!” 刘玉垂头丧气,颇为遗憾:“其实我也喜欢吃糖。” 司言忽然觉得有点反胃,好不容易才遏制住了。 南燕铃直言不讳道:“司道友,你若是也来找人灵果,找到了,我们可不分给你。” 司言轻松道:“你们放心,我要的不多。” 刘玉打圆场道:“我们要的也不多,到时候大家匀匀就成。” 巧儿也笑吟吟萌萌道:“叔叔,你请巧儿吃糖,人家找到了一定匀你点的!” 司言摸摸小萝莉的后脑勺,道:“那叔叔就谢谢你了。” 之后,他们这奇妙的三人组,倒是邀请司言和宫晓晓一起吃了不知道什么生物的烤肉。 把鲜红的肉块,架起在火上烤制,味道确实很香。 而在最后撒上一把精盐和和孜然,用小葱点缀一下,滋味就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司言取出酒囊,然后用小刀在片着吃,其余三人也都是如此,但唯独宫晓晓,她是直接抓起了一大块,也不嫌塞牙,连吃相都稍显残忍。 当宫晓晓发现大家都在瞧着她之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立即俏脸一红,扭捏地争辩道:“我…我就是有点喜欢吃肉,又恰好现在饿了,我平常不是这样的,人家平常也很淑女的!” 司言是给予温柔的目光。 对面三人也是一副,我理解,我理解的模样。 不过至于宫晓晓自称淑女么……呵呵! 前世今生,他司阁主都未曾发现过一星半点! 南燕铃噗呲了下,对她笑道:“慢点,肉还有很多,够你吃的。” 侧面的巧儿盯着宫晓晓若有所思,过了良久,才羡慕道:“姐姐的胃口真不错呐,娘老是逼我吃饭,我都不想吃,要是有姐姐这样的胃口就好了。” 宫晓晓允了几下手指,回答:“出来的时候忘记吃饭了,今天只是偶尔。” 而接下去,其实宫晓晓也没怎么表现她淑女的地方,甚至还有点狼吞虎咽。 但在这很短的相处之间,宫晓晓和巧儿两人似乎很合拍,互相之间嬉戏起来,也是嘻嘻哈哈了好久,都见不到代沟。 巧儿还趴在宫晓晓的背上,一个劲地喊着姐姐,声儿很软很软。 而在这餐夜宵结束之后,他们几人又都继续探索这地窟。 司言在中途还采了三株形状诡异的植物,那几株东西,宫晓晓和南燕铃几人居然都认不出来。 只是司言却当做宝贝,都塞进了自己后头的背篓里。 他们是沿着溪流在走,一直到最后,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岔路从中间分开,溪水也断成了两截。 南燕铃见状似乎还松了口气,她建议道:“司道友,我们一人选择一边,这里还是分头行事吧。” 司言表示了同意,与三人打过招呼之后,就与宫晓晓往右边走了。 巧儿还在后头对两人招手,蹦跶着小脚丫子,对司言与宫晓晓甜甜地喊道:“叔叔,大姐姐,咱们等会再见呀!” 宫晓晓也开心地和巧儿打着招呼,大声回喊了几句。 宫晓晓和司言并肩,欣然道:“巧儿好可爱呀,我也有这样一个妹妹就好啦……但他们也真是的,怎能将小孩带来如此危险的地方呢,万一出事可就不好了。” 司言干笑了两下,提醒道:“你啊,当心被别人卖了,还在替贼数钱。” 宫晓晓道:“什么?” “他们三人之中,那个小丫头修为才是最高的,南燕铃和刘玉恐怕都是靠巧儿,才能寻到这里。”司言循循道,“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蠢,真带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家,来深入险地。” 宫晓晓闻言,顿时震惊不已。 司言再度解释道:“我又不是秦兽,否则为何请她吃糖。” “唉?” 司言自知漏嘴,赶紧掩饰道:“没事没事。” 当只有司言和宫晓晓两人之后,周围似乎再次陷入了片死寂。 宫晓晓有点怕黑,连忙又吹出几团火球,令其往两边飞去。 然而也是当大量的火光照亮之时,她才意识到,周围的空间正在变得越来越宽。 这个地窟,居然是越往深处走,越深,它就变得越宽阔! 而在在周围,不断有溪流在往四面汇聚,在中间已经成了一条河川,不断在发出湍急的声音。 在这里,司言所嗅到的魔气,也是越来越强烈了。 如果没意外,人灵果或许就会在前面。 宫晓晓讶异道:“你怎么不走了?” 司言解释道:“前头有重重叠加的阵法,也可能有陷阱,我不是很有把握穿越。” 宫晓晓为了看清前面,吹出一团火光飘然过去。 片刻之后,在微暗火光的照耀之下,只见在前面,屹立着一座庞大的宫殿。 这宫殿就建造在河川之上,横跨洞窟,挡住了所有去路,显得异常古朴,也显得诡异和深沉。 宫殿之上铺的都是琉璃瓦,而在这座宫殿的前面十丈之远,居然还有着三口井。 这三口井都被打在河川中央,散发着氤氲七彩的光芒。 司言沉吟良久,才突然开始施展印法,他以自己的气血为媒介,用拐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将拐杖放在了中间。 “晓晓,你过来,站到这个圈子里头。” 宫晓晓听闻,也就照做了。 司言又嘱咐道:“你握着拐杖,不要从圈子里走出来,不管任何人过来,在我没出来之前,你千万不要离开半步,你只要在这圈子里,就没有谁能害你!” “你…你不带我一起吗?” “带你,我怕有危险,你还是在外头安全。”他道,“切记,在我没出来之前,你万万不要动!” 宫晓晓紧紧握住了拐杖,连连点头应道。 在确认无恙之后,司言就大步走向了那座宫殿。 宫殿大门随之打开,似乎早已知道司言会来。 宫晓晓站在圈子里,有点惶恐地在左顾右盼,然后又拘谨不安地,在望着前头那座再也没有了半点声响的大型宫殿。 宫晓晓似乎有点失落,不过她抿了抿嘴,踢了边上的一块小石子,给自己打起地呢喃道:“他叫我晓晓…女子的闺名岂能乱喊呢,等他出来我要针对他,嗯!针对他!” 只是,她不知道司言什么时候出来,所以也唯有按吩咐一动不动,孤零零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这冷寂无比的地方。 刚才有司言在的时候,她似乎可以不太顾忌,但剩下自己,她却总觉得周围有东西,好像一直有什么在瞪着她看。 宫晓晓害怕得紧,赶紧又多吹了几个火球,让附近尽量亮堂些。 但此时,那座宫殿大门居然打开了。 宫晓晓惊喜,还以为是司言回来了 可结果,却是从里面走出一名身材挺拔的俊朗公子,那公子身穿长袍,手持彩绘折扇,朗声笑着对宫晓晓一拱手道:“姑娘,刚才进来的那位兄台在我正殿喝茶,你便是也进来吧,且与这位道友一起来鄙人府上做做客。” 宫晓晓听闻大喜,随之就想进去,但她才要迈出脚步,就随之惊觉。 她以略微失措的口吻,对那公子道:“他好了自然会出来,我便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你莫要管我,也莫要来搭理我!” 那玉面公子笑了几下,劝道:“姑娘你看,这位道友真在我府上做客,我骗你做甚么。” 他的折扇那么一指,大殿前面一个房间的灯火就亮起了。 司言正是在里面端坐着,手里拿着茶杯,在与另一人笑谈着什么。 宫晓晓愕然,不过经过一番挣扎,她还是决定止步了。 “我就喜欢一个人在外面啊,你管我干嘛!” 那公子显得十分自信,仍然宫晓晓道:“既然姑娘不想进来,那我也不强求,等会且让侍女,为姑娘你送些糕点茶水来就是。” 说完,那人就退入了宫殿之中。 宫晓晓虽然依旧恐惧,但好歹是松了口气。 可她才心静下来还没多久,身后却传来了凄凉的哭声。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啊!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诚罗国 那声音好像是个年轻女子。 在后面的漆黑的河川边上不断回响着抽泣,只是听声音,就感觉十分悲伤和凄凉。 她好像是在哭自己的丈夫,说她丈夫随军出征,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女子一边哀泣,一边把一些纸船元宝之类的东西都放到水里去,让这些纸船元宝,都随着河流,经过那座诡异的大殿,漂流往地窟深处,不知去了哪里。 那声音和宫晓晓很近很近,似乎就在她后面那块岩石那里,但宫晓晓哪里还敢动,更不敢去看那女子,只管自己站在圈圈里,紧紧握着司言的拐杖,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在大河之中的浮萍。 但慢慢地,河川边上的哭声渐渐停止了,重新归于了宁静。 可之后,才过了没多久,却忽然又有女子嬉戏的声音响起。 宫晓晓忽然发现有许多少女都跳进了前面的河川里,光着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在洗澡戏水,这些女子的胸前虽然大多都傥荡,没有遮掩,不过也有少许几个,是穿着小巧的可爱肚兜,只是被河水一浸湿,就贴在小肚子上,被两点荷叶尖微微撑起,那模样瞧起来比光着更加令人血脉喷张。 这些女子大多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其中有几个才不过十三四岁而已,身子显得格外娇嫩,那开始成熟却又偏向稚嫩的曲线和肌肤,同样而已别具一番韵味。 有个别姑娘洗累了,还依旧是片缕不着,就直接坐到了一块大岩石上去歇息。 她们互相之间在泼水打闹,青丝长发散乱,竟是一片泥泞的春色。 众女喊宫晓晓一起去洗浴,宫晓晓当然不理,但这几个来喊她洗浴的女子,却也不敢靠近,只是在这拐杖所画的圈子外面对她招手。 但宫晓晓必然不为所动,她又不是男的,肯定不会有逾越想法,看着这么多白花花的大姑娘,甚至都还有点饿,只觉得细皮嫩肉的,煮汤味道一定不错。众女也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去洗浴。 “咦,为何我想吃她们?我又不是妖族。”宫晓晓喃喃自语道,“但她们的肉看起来确实是很香甜可口。” 在这些女子都洗浴好了以后,居然就直接裸着身子,连衣裳都不穿,群雌粥粥就进了前面那座宫殿里。 可那些女子在进了大殿之后,就直接没声儿了。 大殿里面一片漆黑和寂静,宫晓晓根本不知道里面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司言进去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联想到刚才那群女子都光着屁股蛋子就进去了,从她那脑海来浮现出来的**场景,不禁令宫晓晓自己脸红心跳。 周围除了流水,真的再也没有什么了。 而在大殿前面的三口井,上头雾气笼罩,依然在散发出冉冉的氤氲霞光。 但如果宫晓晓近前去看,就能发现这三口井,都深不见底,那光怪陆离的景象,全然是另一个迥异的世界。 过了一会,宫晓晓身边又发生了许多奇怪的异象,在黑暗中的低语,再次响起了。它们似乎想引诱她离开……以及忽然有人发出呼救,像是有稚童被歹人追逐,嘶喊出那惊恐和痛苦的求救声。 这周围的所有,都似乎在直击宫晓晓的心灵。 即使她没有耗费一点法力,但仅仅是这样站着,她背后居然就被冷汗给浸湿了,人也显得有些疲惫起来。 宫晓晓知道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在迷惑她,但在刚才,在她听见那孩童凄厉的哭喊之时,她依然是产生了几度的犹豫了。 那宫殿的大门又打开了。 几名婢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些婢女脸上都是笑吟吟的,两腮嫣红,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 她们手里拿着各种糕点和饮品,对宫晓晓道:“姑娘,我家主人让奴婢那些糕点来给你,你且从这圈子里出来,也好接一接手。” 宫晓晓立即提起惊觉,对着笑靥如花的几个婢子道:“那你们拿进来不就好了么?” 那婢女道:“姑娘,你有所不知,给你画下那圈子的大法师着实太厉害,圈子里混进了他自己的精血和印法,神境强者也入不得其中,我们更入不得的,但凡踏入半步,就会灰飞烟灭。” 那婢女见宫晓晓不语,立即补充道:“不过这位大法师现今正在大殿里呢,与我们主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们主人还传召了六名处子去服侍大法师夜寝,想必宫姑娘你刚才也见到了,那些少女为了侍寝大法师,还在河川里头洁净身子来着,好让大法师享用,大法师也说了,让你从这圈子里出来,今夜到我们主人这里歇息便是,莫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外面天寒地冻,大殿里头可暖和呢。” 宫晓晓顿时勃然大怒:“什么!他在里面玩女人?!” 那婢子掩笑道:“宫姑娘何必生气,不过大法师确实很开心就是,抱着那最小的侍女就不肯撒手了,可劲亲了好几下,现在怕是已经去床榻上交.合了,宫姑娘现在赶过去,或许也来不及了。” 另外一个婢子见宫晓晓有了一丝松动,但依然没有从圈子里走出来,也道:“姑娘是和大法师一起找灵药的吧,主人这里灵草谷所有灵药都有收集,就连人灵果,都种植在我主人的后花园之中,明儿个一早,你与大法师走之前,主人他送你们些便是,也不必自己采摘了。” 宫晓晓内心其实已经很挣扎了,不过回想起方才的种种,她便咬牙问道:“为何之前有女人在哭,为何还有孩童在喊救命,你们又怎么会生活在这个地窟里?” 结果那婢子依旧是自然地解释道:“在很久以前,这里以前是诚罗国,不过诚罗国的皇帝娶了一名十分美丽的妃子,而九天之上的天帝陛下也喜欢那位娘娘,就向我们皇帝索要他的爱妃,皇帝不从,这才惹怒了天帝陛下,降下灾劫给诚罗国,我们诚罗国也因此被毁。在其中,也只有少部分人活下来,如今是避世在这地底深处了,而我们的主人,便是当年皇室的后裔。” 左边年纪小的那婢子也解释道:“这里虽然只有我们主人的宫殿,但在另外一边,地域更加广阔,住的人也更多,方才过来服侍大法师夜寝的六个姐妹,就住在对面的城镇里,至于之前姑娘你听见有人在哭,怕就是那镇子上的人。” 宫晓晓不禁呆然了片刻。 如果对面的地底真有一个城镇,那巧儿他们就是去了那里么。 那么方才的呼救声,也是真实的吗? 宫晓晓忽然觉得压在心头的东西正在变得越来越沉重。 她们上前一步,几乎异口同声补充道:“宫姑娘,还请你先出来吧,我们主人很好客,且先进去便是,你若不从,主人怕是要责罚婢子们了!” 宫晓晓怔然很久,仍然不愿意踏出这圈圈半步,也不与她们说话了。 这些个侍女神情古怪地对视一眼,就唯有把糕点和饮品放下,再次回到了宫殿里。 宫晓晓认定的理由也很简单,她虽然心灵上在忍受着煎熬,但她知道,如果这圈圈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是诡异,那么灵皇境界的她,出去就是自寻死路。 但她的这份安静却没有持续太久,后面出现的人居然越来越多。 都沿着河川走来,往那大殿而去,门口的婢女在接待那些来客,纷纷把他们迎进去。 而这些男女老少都有的宾客,在经过宫晓晓身边之时,都在劝她从这圈子里走出来,与他们一起到宫殿里去赴宴。 宫晓晓一句话都不语,至始至终都在摇头。 但最后,刚才与他们分开的南燕铃和刘玉,居然也结伴而来了。 两人同样是热情地邀请宫晓晓从这圈子里出来,可宫晓晓同样不理会他们,只是一个劲握着拐杖在摇头而已。 众人的神情都十分冷漠,那两名婢子望向宫晓晓也面若寒霜。 大门再次紧闭,外面又归于了安静。 宫晓晓还不容易松了口气,但就是在这时候,一声呼救再次传来。 她见到一个小女孩落水了,在湍急的河川里不断上浮下淹地扑腾着,神情十分痛苦和难受。 而那女孩儿竟然恰好就是方才与宫晓晓相识的巧儿! “姐姐救命!!啊呜……救命!!……救救巧儿……” 在那巧儿的前面,赫然是几块被冲刷得十分尖锐的礁石! 宫晓晓再也按耐不住,她顾不上什么圈子,立即从里面一步跨出,向巧儿那里冲了过去! 她一步并作了好几步,一声娇喝,高高跃起,在巧儿撞到那块礁石之前,就一把拽住了她,防止巧儿与礁石撞到,把她从河川里拉起来,报到了自己怀中。 “好了,巧儿…已经没事了!” 但,宫晓晓未曾出声完,在她怀中巧儿,也紧紧怀抱住了她。 整个人就像是猴子一样,把她紧紧抱住。 宫晓晓脸色顿时狂变。 当她低头之时,却已经发现巧儿,已经成了团扭曲的黑影,极其用力地在裹住她。 变成了黑影的巧儿,对宫晓晓以十分沙哑而可怖的声音说道:“你…终于出来了,我的肉身……”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井的另一面 或许宫晓晓自己也有意识到危险。 但她之前一人待在圈子里之时,那些她听到的所有声音,都像是言灵般,都在蛊惑她走出那司言所画下的圈子。 她一直在凭借自己的意志和道心在抵挡这些人的言语蛊惑,无论对方与自己说什么,她都不愿意去相信,她都不愿意去听从。 即使是那稚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呼救,她都依然能够忍受住内心的煎熬。 她都自动归类为外面那些东西的引诱。 只是到了最后,当之前她才认识的少女,在河川里溺水,已经在生死一刻之时,宫晓晓无论如何都无法坐视了,即使她知道这或许是个陷阱,她都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如果这是真的,那必将一辈子都将成为她道心上的伤疤,她的良知,也无法忍受自己袖手旁观。 所以,在经过了所有的前奏,成功令她精神产生低迷之时,巧儿的出现,终于骗取了宫晓晓。 此时,这团漆黑,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正紧紧抓着宫晓晓的娇躯不放。即便宫晓晓挣扎,甚至调动自己的元神之力,都依然是如此。 而且到了这时候,在她惊恐的目光之下,那些漆黑,长得像是人形的生物,忽然变多了,它们从草丛里出来,都站在岸上,或大或小,或高或矮,有些像是大人在拉着孩童的手,但无一例外,它们都用那深陷而空洞的脸,在望着宫晓晓,明明这些东西连眼珠子都没有,却还是都用那可怖的面孔,依然直勾勾在对着她。 宫晓晓觉得自己的视线模糊起来了,抱着她身子的生物,漆黑的唇边一直咧到了耳根,在不停发出着一声声的魔语,令她意识都浑浑噩噩,瞳孔在逐渐失去焦距。 这邪恶的生灵正在侵蚀她的魂魄和神识,正在一点点渗入…… 宫晓晓这次并未带着自己的玉佩,二舅给她的玉佩,因为弟弟宫觉初十分喜欢,她也就送给胞弟戴几天,因为自己弟弟嘛,宫晓晓也不怎么在乎,毕竟对于二舅而言,都是自家人。 殊不知,宫晓晓自己也不会想到,如若她二舅知道这件事,大概会气得当场七窍生烟吧,那可是他耗费二十年修为才凝结出来的法相烙印! 但与此同时,司言之前插在圆圈中心的拐杖,却突然自行祭起,竟一仗向那黑影点去! 那紧抱着宫晓晓的黑影当即怪啸一声,伸出手挡住了点过来的拐杖! 但正当它以为自己得逞之际,却见这拐杖幻化了! 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柄猩红的法剑! 剑光猛然暴涨,只是轻轻一闪,就将那犹如猴子的生物侧旁惊掠而过,轻易斩下了它一条手臂!黑色的鲜血也随之喷洒而出,那黑猴子也在凄厉之下松开了宫晓晓! 它在不断嘶声,不断愤怒地吼叫着,可那猩红的法剑,却再次向它斩来! 这一次,那些黑影生物都一齐躁动了,发出了极其凄厉的尖叫!成百上千的黑影,都扑向了司言的法剑,即使有好几个黑影都斩杀,它们都疯狂地扑过去,身子被拉纤地很长很长, 不要命一样前仆后继,去阻挡司言的法剑。 而宫晓晓,她的神智依旧是模糊,似乎连真元都无法控制,踩着河川之上的脚,越来越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沉进河水里,被这川流所冲走。 至于刚才被斩掉了一臂的诡异生物,它捂着受伤的手臂,又从那法剑之中得以脱身,再度发出着沙哑的魔音,向宫晓晓一步步走来,企图夺得她这具堪称完美的肉身。 宫晓晓迷迷糊糊,只知道畏惧,不停后退。 最后,她好像感觉自己被什么绊到了,人还来不及沉进水里,就一个仰天,栽入了后面那口井中。 至于对面的漆黑生物,见状更是像发狂了一样,不顾一切冲上来,试图拉住宫晓晓,但却早已来不及了,他仰头往里面望去,只能够见到一片混沌,那充满了魔气,浑浊不堪的世界而已。 宫晓晓已然跌入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而且这井口在那个世界并不是固定,而是在随时移动的,如此一来,它也没有找到宫晓晓的可能了。 因为它知道,这井口的另一面,是九幽魔界! 是天下所有魔族的界域! 司言仍旧在大殿之中徘徊,他已经破开了好几个禁制,走到了宫殿的深处。 在这破败,到处都是蛛网的宫殿之内,皆是一片荒凉,不知道已经荒废了多少漫长的年月。 但就是在此时,他眼前忽然走来了六名婀娜的女子。 这六名少女,皆浑身不着片缕,袒胸露乳,连最为私密之处都是如此。 有身材稍显丰韵,有腿长玉足,也有娇小少女…… 她们年龄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在羊脂般的皮肤上,还有着晶莹的水珠。 但即使,她们都不约而同向司言纳福行礼,他的眼神也还是带着冰冷。 “走开,你们这些障眼法对我无用。” 司言一挥长袖,这些女子就都变成了一个个黑影,被司言的法力一震,皆退后到了角落里,与那些数不清的黑影,皆站立在了一起。 “还真是没完没了。”司言道,“刚才是婢女勾引,现在又是直接脱光,还以为老子吃这一套…呵!” 司言在宫殿里越走越深,他看了许多偏殿,也去了不少书房,像是劫掠一样,把不少书放进自己的乾坤袋里。 但之后,他是在一个小屋外面,发现了桌面上还点亮着摇曳的烛火,才推门走进去。 在这书房的伏案前,不仅有着红烛,还有着研磨好的笔墨。 司言若有所思,来到这桌前。 他看着桌面上古朴的书本,拿起来端详着上面的内容。 这是一本日记,而在里面提到的,是关于一个国家,与一个女人的记述。 司言翻了好几页,观看了良久。 而在这个期间,他微微皱眉了下,似乎意识到了宫晓晓此刻的处境,但他不理会,依旧管自己翻阅。 “东方吟,东方吟……”司言试图回忆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呵呵,想不到诚罗国是她的故乡。” 司言抬头,见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踏入了这房间之内。 那同样是个漆黑的生物,但是十分瘦高,比司言还要高出不知道多少。 司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想不到陛下你倒是个痴情人,这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万年了,你居然还在惦记她,她把你们害得这么惨,人不人鬼不鬼,徘徊在生死之间,欲死不能,你居然还在留恋她,她若知道,是否会为你长叹一声呢?” 对面的漆黑生物,不知道是在喉咙里面散发着怎样的声音,这好像是沙哑,又十分晦涩的语言,不过司言能听懂,也明确知道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什么?你觉得她还爱着你,等你得到一具新的肉身,就能回去找她?”司言哑然失笑,“还是算了吧,你这些想念,只会令你自己继续沉沦下去,这是你的心魔,你不破它,你将永无宁日。” “嗯?什么,她一定会记得你,她一定想回到你身边?”司言摇头,“你还是洗洗睡吧,你只是她人生的过客,甚至连过客也算不上,她对权利的热爱,她对地位的渴望,都不是你能给予的。” 那黑影跨出一步,仍旧像是在和司言据理力争。 司言听了不停点头:“嗯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什么,冰清玉洁??你怕是活在梦里……嗯嗯,你居然说她纯洁得像一张白纸……等等!停止!你确定你与我在说同一个人吗!? ” 司言明明记得那记忆之中的女子,**地很,尤其胸部特别大。 明明,就是个尤物而已。 黑影愤怒极了,声音也变得逐渐尖锐和刺耳。 司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像是阻止地说道:“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嗯嗯!你真棒!你真是个小精灵鬼!” 在听完那黑影一番自我辩论之后,司言又开始翻看着上面的日记内容。 那黑影似乎恼羞成怒了,他在发出尖锐的唳啸之后,向司言猛然扑了过来! 但司言连头也不曾抬起,就一指点出。 第一道剑气,就把它钉在了墙壁上。 黑影仍旧挣扎,奋力顽抗。 但司言看着它,眼神之中似乎带着一丝怜悯,唯有幽幽地叹道:“你也是个可怜人,你今日不取你性命……若是有朝一日,我若再见到吟天妃娘娘,我且转告她一声吧,嗯嗯,这里果然有记载,以前凛庆应该来过,我在外面感觉到他神通的烙印了,哦哦,人灵果原来在宫殿后面的院子里啊!” …… 宫晓晓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此时的她,却是身处在一个奇妙的世界。 这里的天空很浑浊,这里的魔气很……好吧,这里到处是魔气,天地之间,无所不在,无所不浓。 远处,古怪而诡异丑陋的山林,延绵了不知道多少万里,在前面,是个广袤无限的大海。 连海水,都是那么别具一格,浓稠般的绿色海浪,在不断拍打着礁石。 而在宫晓晓不远处,一尊庞大的高耸魔神,就那么屹立在她之前。 ——————分割线 求月票啦~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只是个杂种(四千字大章节) 这世间的生灵,大致可以分为人、神、魔、妖,四大类。 虽然其余的族类还有不少,但以上四类是天地之间存在数量最多的种族。 而魔族,它与生来就柔弱的人族不同,从开天辟地之初,就已经有许多强大的存在。 魔族虽然有他们自己修炼的法门,但也有些特殊的魔族,却并没有境界之说,它们自出生起,就异常强大,他们的肉身,他们那伟岸的身躯,都充斥着无穷的力量!它们是混沌生灵的一部分,它们的寿命也漫长无边! 只是它们的强大也伴随着许多弊端,它们并不像是能够建立文明的其余魔族,这部分魔族,它们十分低智,它们很多都是诞生在魔海深处的生灵,并不擅长细致化的思维模式。 这些混沌魔神大多是被魔族的大族所豢养,只能够充作家畜和家奴而已。 但无法否认的是,这些魔神仍旧强悍,它们那伟岸的身躯,都足足高达一百多丈,全身上下,充斥着恐怖的筋肉。 那数不清的眼睛,一个个猩红色的圆球,就那么突兀地生长在魔神的透露之上,仿佛是一尊屹立的四面神。 宫晓晓所在的地方,是九幽的一个角落。 但正是在这片靠近大海的角落里,栖息了数也数不清的原生魔族! 除了这尊大型魔神之外,在那些古怪诡异的茂密森林里,就像是一团团的肉球,还有着密密麻麻的魔族。 这些魔族都是赤身**,无论男女都是如此。 他们不知道何谓羞耻,他们也没有过丝毫的礼仪教化。 那些人形魔族,有的长着三个脑袋,光着身子,下面甚至都没有遮拦。 当他们看见宫晓晓,这个人族娇美女子之时,各种欲望,都顿时从它们的脑子里迸发出来! 有些是想将这个细皮嫩肉的人类女子开膛破肚,当成自己的食物,嗜饮她的鲜血和肉块,至于有的,比如那些人形魔族,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淫邪的欲望,那欲望压制了对食物的渴望,它们是想把宫晓晓当做自己下一代的温床,拖到山洞里去当做繁衍的母体。 宫晓晓惊恐不已,当她看见眼前的场景之时,那是从心底深处所泛起的惊惧,她在这时候,才意识到,她身为人,身为人族,在这些魔怪面前,到底是怎样脆弱的存在! 她只配成为这些魔怪的食物而已! 当那些千奇百怪的魔怪铺天盖地向她涌来之时,宫晓晓脸色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身处在那么恐怖的地方。 但也是在此时,正当宫晓晓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甚至惊惧地要放弃抵抗,连自杀的念头都冒出来之际,那对面的魔海之上,却走来了一个人。 那是个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犹如是一位极其内敛的帝王,他脸上神情没有丝毫的波澜,他走在魔海上,甚至连波涛都因为他而静止了。 这中年人又似乎是一名剑客,腰间佩戴着一柄白玉般的长剑。 他负手而立,犹如闲庭散步一般。 他,即使没有出任何一剑,却似乎已经显得锐利无比! 他是个剑客,是在剑道,在剑法之上,已经快抵达巅峰的绝世剑修! 他即使不用出剑,就足以扼杀自己所有的敌人! 等到宫晓晓反应过来,这中年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而她后面,在刚才已经扑过来的大量魔族,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只有那尊高大伟岸的魔神,至始至终,都未曾挪动过位置而已。 这中年人微微皱眉,看向那魔神自言自语道:“居然没吓走,不过它相当于星宿境界之上,一个气息和眼神也是吓不跑。” 宫晓晓眼角还带着泪水,胸口在剧烈起伏,有点琢磨不透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对她微微一笑,道:“九幽与九狱,这两个世界有点特殊,虽然与现实并未直接连接,但有时候,却又往往会有通道被打开,看来你是不小心掉进了九幽世界了。” 宫晓晓怔然,但也只有点点头。 而这男子又安慰道:“放心,姑娘你是人族,我会带你离开九幽,不会让你留在九幽世界。” 但他话音未落,却见又有一个粉黛的女子走来。 那女子也是腰间佩剑,不过那剑却很细长。 女子显得有点面若寒霜道:“师兄,莫要啰嗦了,你且先去找那件东西,还有,你现在随便暴露自己的气息,当心被幽君知道我们入了九幽,幽君的脾气可没有府君那么好,他知道我们擅闯九幽,怕是要为难我们了,总不至于现在和幽君起冲突。” 这英武男子听罢,心中当即凛然,他对宫晓晓微微一点头,就转而对语气冰冷的女子道:“竹音,你看着这位姑娘,我去那个地方瞧瞧。” 他说罢,便是起身飞遁走了。 而在原地,只剩下了名为竹音的女子和宫晓晓。 两个女人都站在这片魔海之上,周围什么都没有。 一时之间,显得有点萧瑟,而这名为竹音的女子,忽然似笑非笑地对她抿了抿嘴。 而宫晓晓,她似乎从这女人的表情了,看到了对自己那浅浅的,无法掩饰的恶意。 …… 等到司言把宫殿后面的人灵果洗劫一空,出来到庭院里之时,却没有发现宫晓晓了。 司言的脸色顿时有点变化,他虽然知道宫晓晓没带玉佩,但却是有心锻炼她的道心,所以才故意没出来帮助她。 宫晓晓若是连这么一点小劫难都无法渡过,以后又如何证道神帝? 只是现在司言望着这口井,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这个,她也未免是太能作啊! 还是个毛没长齐的臭丫头,怎会这么喜欢越界挑战呀! 上次是九狱冥都,而这回是九幽魔都! 再一次,可千万别去了九天神都! 我日啊! 司言心中奔腾过一万头神兽,但火气才提升到心口,就又化作了无奈。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住,嗳,这磨人的小妖精呀。”他自言自语道。 司言看着在周围匍匐的黑影,开始骤然提升自己的境界了。 脑后的一道道光轮,也随之跳跃而出! …… 宫晓晓看着自己眼前竹音。 她下意识有点畏怯,不过见两人是同类,都是人族,为了确认才提起胆子再次问道:“这位姐姐,这是哪里?” “九幽,魔族领域,九幽之主幽君的地盘,这是他从大道诞生之时,他所降临的祖地。” 宫晓晓依旧是心有余悸,但她稍微镇定了一会,这才又问道:“这位姐姐,我想回到刚才出来的地方去,还有人在那边等着我,你知道怎么走吗?” 但竹音的笑意却越发深了,她歪了歪头,轻描淡写道:“诸天万界那么多地方,当年的九界被一场大战打成了无数碎片,解体到了宇宙洪荒的各个角落,如何能轻易去往宇宙的角落?除非是从自己来之前那个世界留下了阵法印记,或是从九界再去寻找路径,否则是万万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倒是能把你带回我们的诸天,给你个生活的地儿,让你在我们的世界安顿下来,但是否能送你回去,我反正是没这个闲工夫。” 宫晓晓闻言,顿时整个人好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的冰窟窿,她首先是想到了依旧在世的娘亲和弟弟,以及自己会在一个未知的诸天度过余生的恐惧,连忙抓着竹音的袖子道:“我…我只想回去!” 竹音一双眼眸十分锐利,这个女子虽然粉面桃腮,长得颇为清美,但她的瞳孔深处,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在隐隐之间有着一股狠劲,一股在她的秀美之中,所藏匿的一股狠戾! 竹音忽然拽住了宫晓晓的胳膊,忽然浅浅地笑着,对她轻言慢语道:“呐,我好像在你身上嗅到了一点特殊的气味,这不是我们人族的气味,好像是神族的呢。” 宫晓晓错愕道:“神族……好疼,你先放开我!” 但竹音依旧不饶,仍然紧紧掐住着宫晓晓的臂膀,宫晓晓是灵皇之境,几乎是下意识地调动元神之力,但却被竹音轻易化去,宫晓晓的法力,就像是一滴清水,坠入了浩瀚无限的大海,连一点涟漪都无法泛起。 竹音依旧微笑着,她忽然道:“让我看看吧,你是不是有神族的血脉……” 她拿起宫晓晓的手,强行把一根青葱般的玉指放入自己嘴里轻轻一咬,然后让鲜血溢出,滴入了魔海之中,让鲜血的味道,随着大海,随着风飘散开去。 在这个刹那,世界好像是沸腾了! 当鲜血在海水里稀释,海里有着数也数不清的声音,在不断狰狞,在不断翻滚和狂乱着! 嗅到了鲜血味道的魔族,也再次从密林深处躁动,发出刺耳的各种怪叫,就连那尊坐在海边的魔神,也都转向了宫晓晓! 宫晓晓错愕不已,她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握着她手臂的这个女子,那眼中的杀气,却是越来越强盛了。 “你不是我们人族。”她忽然笑道,“你不过是个隐藏在我们人族之中的杂种而已。” “什么……” “杂种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的,你只是个该死的杂种而已!”竹音又有点犹豫地自言自语道,“但你身体又有人族的血脉,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竹音望向了那些被她气息所震慑,不敢再上前的那些丑陋魔族。 “我不插手,我不管,她不是人族,但她有人族的血,我也不能主动杀她,你们别怕我,我不管……” 竹音微笑着松开了宫晓晓悄然往后退去。 宫晓晓呆然。 竹音再次对众多魔族道:“我不管,她,随你们处置,杂种并非是我人族!” 宫晓晓惊恐不已,连忙带着哭腔地争辩道:“我…我是人族啊!我就是娘亲生的啊!怎么不是人族呀!” 但竹音依旧不语,那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丝毫的怜悯,剩下的唯有厌恶,是那深深的嫌恶而已。 在得到示意之后,那些魔族都狂乱了! 都疯了一样向宫晓晓扑来,即使连那尊魔神,都迈出了步伐,向宫晓晓伸出了手。 而那竹音,却轻轻泛起了微笑,看着眼前的场景,令她从心理上,产生着愉悦,看着宫晓晓试图逃走之时,挣扎和抵抗的模样,她就兴奋地想笑,看着宫晓晓哭喊,惊惧,嘶喊的声音,她就觉得越来越愉悦。 人族居然和神族有子嗣…和那种奴役和践踏人族一族有后代,这也太恶心了,这种杂种,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但就是在此刻,当宫晓晓抵抗无力,被一些魔怪在半空中扑到,连魔海里,都有触手伸出来之时,一个空间的入口,却在另一侧被打开了。 那空间入口悄然出现了一根缎带,那缎带绑住了宫晓晓,也混合着一道神通,震开了所有的魔怪,那白绫缎带,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护住了宫晓晓,把她往入口处拉去。 竹音微微皱眉,冷冷哼了声。 那尊魔神也已经行动了,伸出自己的手掌向宫晓晓抓去! 这时间点很凑巧,那尊魔神应该能在宫晓晓被拉近空间裂口之前,就死死捏住她。 因此竹音又暗暗期待起来了。 可,就在此刻。 一道猩红的剑光! 骤然亮起! 那剑光刺入了魔神的掌心之内! 魔神固然因为刺痛而咆哮,但它依旧以自己强悍的肉身,强行压制这道剑式! 然而,就在竹音怔然之际,更多的剑光从空间裂孔之中爆发! 无数的剑式被祭出,全都刺入了魔神的肉身之中,那澎湃的剑意,全都注入了其中,几乎在同时爆发! 当一个个连贯的剑意被激发之后,这尊魔神就像是一张破布一样,在一道道爆发的剑式之中,很快成了一具破烂的死尸……一时之间,魔血在天空之上挥洒。 而竹音,当她认出了这剑法之后,当即娇躯狂震。 “苍辰三十六式?!”她失声道,“是谁又学会了这种剑法!?” 但当竹音看向空间裂口之时,一只手握着猩红法剑的手,顺带把刚才被她称之为杂种的少女,也给拽进了里面,而空间裂缝,也随之关闭了。 竹音,当即轰然。 ——————分割线 四千字大章节啊! 求月票!!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我想…… 当这剑式爆发之时,那中年男子也在远处见到了。 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剑法古竹音也会,所以他才不奇怪,他只觉得是竹音所为。 但就是在下一刻,令他震惊的事情却发生了,竹音绽放出了自己全部的修为,气息也是越来越强盛,命轮之上的道火接连被点燃! 一道剑式也她随之被斩出! 这是竹音如今能使用,她的最强一剑,这也是苍辰三十六式,里面威力至强之列。 剑式名为 执剑问九天! 他见状,再也不敢耽搁,赶紧飞赴过去看情况,他只以为是古竹音遇到了如何的大敌,或是幽君已经找上门来了。 但谁知道,等到他赶到之时,却未曾见到竹音身边有谁,就连刚才那姑娘都不在了,只见竹音脑后光轮重重,居然已经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极限巅峰。而此时的竹音,正一脸的惊骇,精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早已稳不住自己的道心,就连小腿肚都在不断发抖了。 “竹音,你怎么了?!”他连忙扶住了自己的师妹,“怎么回事,为何在对着天空出剑!” 他此刻当然十分焦急,本来就是偷偷潜入了九幽,但如今这样一来,怕是已经被知道所在了。 竹音连握剑的手,都在不断发颤,胸口剧烈起伏,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竹音紧紧拉拽着他的衣襟,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语无伦次地颤声道:“师兄,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男子困惑道:“谁,你看见谁了?” “他啊…是他啊!” 这名方才冷漠的粉黛女子,现在却犹如一个小女孩,拉着她师兄的衣襟,在跳着自己的脚,企图把刚才看见的事实,如何告诉他! 但因为太激动,怎么解释,都无法清晰地表达出来。 女子脸上划过的晶莹泪水,此时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就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 此刻,在远方的魔海深处,在九幽魔气最为强盛和浓烈的地方。 一尊肉身广大的魔神,缓缓睁开自己的四双魔眼。 “…人族古竹音。”这尊魔神轻轻呢喃道,“想不到这两个人都到了。” 而在幽君面前,又还有好几位魔族的上位魔神,其中一名头顶长着小小尖角的一名女子道:“幽君,莫璃愿意前去。” 另外一人也俯首请命道:“幽君,青炎也愿意前去。” “算了。”幽君以苍茫而浑厚的声音出声道,“他们有两个人,你们去了也不济事,会被他们逃走……还是我亲自动手吧。” …… 这次不仅仅是古竹音,在知道刚才的情形之后,这气度犹如帝王般的男子,也是心神大震,看着前面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但他也很快意识到了变化,自己前面的空间都在产生了动荡,那裂缝产生了!在逐渐扩张,而裂缝的另一面,则是散发着森森魔气的魔海深处。 他看到了另一面,是一尊在魔海底部,肉身极其广袤的四面巨魔神,那魔神正在牢牢盯着他,在四面魔神的两侧,还漂浮着许多魔族大能! “幽君……” 他在大喝一声之后,同样伟岸的元神,犹如一位顶天立地的大帝,也爆发而出,他一剑斩向了已经伸手而来的幽君手掌! 他心知不能久留,因此又是极其惊艳的一剑被斩出,这同样是刚才古竹音所用的剑式! 这一剑,直接暂时破开了两界之间的壁垒,令他暂时遁逃到了另一面,而幽君的手掌,也唯有抓了一个空。 幽君从空间裂缝之中收回自己的手掌,看着自己上面这道浅浅,甚至不足为道的剑痕,不由轻声呢喃道:“他的剑更厉害了,已经可以伤到我。” 但也就在这个转念之间,他手上的伤,就已经痊愈了。 这是在魔海深处,是九幽之主的诞生地,充足的魔气够他使用,身上受到的伤,也很快会痊愈。 “幽君,他们已经逃走了么?”那头顶有角的女子,一抖自己的猎猎披风问道。 “是呀,他们不知为何要擅闯进来,这些年,这些人族强者,在频繁进出九幽和九狱之间,甚至连九天都有他们的足迹,不知道他们是在寻找着什么。”青炎补充道。 幽君的声音似乎苍茫,他应声道:“……人族出了什么事,这八十多万年以来,弱小的人族之中,居然强者辈出。” 莫璃道:“而且这八十多万年以来,人族不光是强者辈出,甚至都不乏修炼成神帝者,这些人族大能又各自建立自己的势力,广招弟子,传播理念和教化,甚至是打造天域,自称一帝,庇护人族, 如今人族已经今非昔比了,连九天都不得不正视他们,如今诸天万界在再次合并,若是到了那个大争之世,人族或许也不会再任人鱼肉了,他们如今变得更强大,一定会与其余的种族爆发冲突。” 青炎同样赞同,不过他还是道:“但人族生来脆弱,而且他们私自设立天域,早已惹了九天不悦,若是等到诸天万界合并,或许会遭受到了上面的讨伐,物极必反,他们人族强者辈出,但对于九天,甚至对于我们九幽而言,都不足为惧,对于他们,并非是一件好事。” 莫璃笑着附和道:“人族原本就是奴隶,是这世间的低等生灵,神族是不会容许这些家奴兴起什么风浪的。” 话音未落,莫璃和青烟,以及在边上的这些魔神都纷纷大笑起来。 但唯有幽君,却陷入了沉默。 因为幽君知道,人族并非不堪,在曾经那个久远的岁月,人族也曾辉煌……但他们都不在了,在反抗天失败之后,他们死的死,残废的残废,避世的避世。避世的人,是他们的心已经伤透了,被一个男人的无情,被一个女子的死去,彻底伤透了。 周围都没声了,所有魔神的幻影都消失之后,幽君又闭上了他的四双魔眼,继续沉积在这魔海之渊。 …… 至于此时的司言,气息衰败,连个人都好像瘦了一圈,但显得有些凶恶的眼睛,是在紧紧瞪着宫晓晓。 不过宫晓晓已经昏迷过去了,他也唯有长叹一声。 “这磨人的小妖精…”他神情颇为无奈。 但司言整个人,确实显得十分颓废,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仅是打开裂缝,他刚才还以星宿境界使出了好几剑,现在感觉腰子都疼。 “叔叔叔叔!”你们原来在这里呀,“人家也过来哩!” 随着声音的响起,对面的三人向司言走来了。 刘玉遗憾道:“那边像是个古镇,但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咦!这里好大一座宫殿!” 南燕铃赶紧问道:“道友,你这里是否有什么发现,诶,宫姑娘她怎么了?” 司言把宫晓晓给背起来,起身打算离开了。 只是道:“里面已经没东西了,不过我倒是有你们想要的,先与我一起出去吧。” 之后,司言与他们三人一起离开了洞窟,也出了灵草谷。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其中一个躲在草丛里,只有一条独臂的黑影,却忽然狞笑了下…… 那东西在之前,已经把自己咒法,混合着部分神念,甚至是一部分神魂,已经入侵了宫晓晓的身子里。 现在,那一缕由神魂和神年混合的咒法,已经成了一个意念,潜入到了宫晓晓的深处,向她的元神而去,企图趁机宫晓晓现在昏迷,占据了她的三魂七魄,只是在这团黑影抵达宫晓晓元神所在之后,不禁哑然了。 因为在它面前的,并非是个那个有点小傲娇的少女。 而是一位闭着美眸,似乎一直在沉睡,神态十分桀骜,魂魄异常高大的女帝! 它的这一缕意念,在这位女帝之前,根本是显得实在太渺小了。 连一个指甲盖的大小都没有! 而且它还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神魂之中所蕴藏的力量! 那正在沉睡的无边法力! 宫晓晓的本身魂魄像是感觉到了点什么,随之睁开了眼睛,往下望过来。 在见到这企图占据自己肉身,取而代之的邪物之后,凤焰舞轻轻弹了弹自己的手指,就把那邪物打得魂飞湮灭。 然后,她又闭上眼睛沉睡了。 她如今被束缚在这肉身之中,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不会知晓,在外面那个自己回想起一切之时,她唯有继续沉睡下去。只因为,这是她的历练和劫难。 …… 至于司言和巧儿他们出了坠星谷之后,就直接送了他们一颗人灵果。 三人很是惊喜,都对司言再三道谢。 司言表示不用客气,甚至又大方地送二女吃糖。 二女喜不自胜,纷纷拿起便允。 粉嫩的小舌头,吃得很是开心和欢快。 司言当然很是满足。 刘玉脸色微变道:“道友,你之前不是说,没糖了么?” 司言皱眉道:“有么,我有说过么。” 刘玉搓搓手,又是一脸憨厚地笑道:“司兄,我想……” 司言恶寒顿起,身上都是鸡皮疙瘩,连忙阻止道:“不!你不想!” 第二百九十八章 快敲锣 在回到自己那一界之后,这中年男子才和古竹音停留下来。 他也有些无法控制情绪,赶紧问道:“师妹,你…你真见到他了?” 古竹音唯有点头,但出不来声音,却也无法控制掉下来的泪水。 他沉吟了良久,才道:“或许九幽会有线索,这九幽有时间还要再去一趟!” 古竹音依旧是带着哭腔道:“师兄,幽君已经发现我们了,下次去,恐怕也不易了。” “无妨。”他道,“之前幽君出手之时,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幽君是个聪明人,他和府君一样,也不想管我们与上面的事情……否则我们要离开九幽,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两人说罢,在互相交谈之间,飞向了那片被打造在云雾之间的神城。 要知道这天域,是诸天万界之中,规模也能排得上前三的大型天域,所有宫殿的建筑群,都显得格外奢华和恢弘。 但他们回去之时,已经有许多人,在那里迎接了。 …… 司言和巧儿他们返回镇子的时候,都已经快天亮了。 宫晓晓依旧是昏迷不醒,司言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这才安置了她。 刘玉他们是戏班子一起过来的,因此自然有住处,所以到了镇子以后他们就分开了。 司言把宫晓晓放在床上,以及替她脱掉了之前过来,路上所沾染了露水的外衣,当然,这个期间司言肯定是正人君子,他什么都么做。 但因为要上床睡觉,所以司言又替她褪去了靴子和长袜,即使是手里握着这双青葱般的小美脚,即使脚踝处肌肤姣好地甚至能看清下面一根根青色的筋脉,即使那小腿肚可以任由司言**,他依旧什么都么做,因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司言仔细端详着躺在床上,脸上泛起着两团红晕的少女,过了良久,他才伸出手,在宫晓晓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下,只道:“焰焰,为师到如今才可以静下心来那么看着你,为师离开了你这么久,当年遇到你,你才不过十几岁,但如今,你却已经来修自己的第二世了……修吧,你修吧,你若能修好便好,修不好,也有我在。” 司言心中的心绪万千,但到头来,却只有这几句话而已。 他当然喜欢这少女,他所有的弟子,他都十分怜爱,他都视如己出,即使有时候嘴上有点不饶人。 只不过想到自己已经干涉了宫晓晓太多,是否会影响到她修行,司言就不得而知了。 “睡吧。”司言轻声道,“好好休息一下。” 司言取下她戴着的七彩翎羽,让她的长发散落下来,而自己则是到了房间的另一端,开始处理起手头上的东西。 他打开腰间的乾坤袋,看着里面那些已经堆满的人灵果。 这些人灵果就像是一个个小娃娃,虽然是植物,也没有灵智,但是被人从土里挖出来之后,却是在不断在周围尖叫狂奔,到处撒泼打滚。 司言取出了其中一对雄雌人灵果。 但它们却在不断向司言尖叫和闹腾。 司言果断在这两个东西上狠狠揍了两拳头,把它们打晕过去,然后开始料理这两个人灵果,直接拿刀开膛破肚…… 可如今药材还未收集完毕,司言也就是处理一下主材而已。 而在这个期间,他对面那间厢房,门却一直在打开和关上,那厢房的客人好像一直在问掌柜的的,是否有见他阿姐回来。 嗯,虽然宫晓晓和他说过,大概会有点迟,可宫觉初依旧放心不下,所以有事没事就在瞎晃荡。 等宫晓晓醒来,其实已经是快傍晚了。 她先是一愣,见到在另一边竹榻之上打坐休息的司言,然后又慌张地看看自己此时的情况,在得知自己未曾有什么,才松了口气,但眸子隐隐之间,似乎还有着别样的感情。 她当然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看着现在的状况,显然是司言救了她,只是她依旧有点搞不清楚,为何之前那女子会忽然对自己恶言相向,甚至是把她故意丢下。 “神族…她为何说我是神族?”宫晓晓看向了司言轻轻哼了声,“又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但我一个小女子,又该如何来报答你呢……” 想到自己是在昏迷之时,被司言带过来,因此脸上不由泛起了潮红。 她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当然立即镇定了自己的情绪。 司言见她已经起来了,这也睁开眼睛来。 宫晓晓只穿着一身衫子,青丝长发披散在腰后,整个人都显得有点点媚态。 司言不语,先是对她轻轻笑了笑。 这样一来,宫晓晓才算打开了话匣子,在客套了几下之后,就对司言道:“嗯…那个…那个你……” “什么?” “谢…谢谢你!”宫晓晓这才终于吐言,“你已经是第二次搭救我了!” 司言反应是淡然处之,似乎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该教训什么。 隔了良久才摇摇头,解释道:“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在意。” 其实,殊不知这所谓的举手之劳给司言造成怎样的代价。 他的精气到现在都还未恢复,分明刚才还吃了一点人灵果。 而此时。 宫晓晓的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发出了一连串声音,嗯,她饿了。 但这么大咧咧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令她不禁羞道:“不是…我只是!” 司言自然是听见,也不取笑和厌恶,只是觉得可爱而已。 “我知道你差不多快醒来了,刚才已经让人去厨房端菜了…啊,这不是来了嘛。” 在听见了脚步声响起之后,在店小二的通报之下,司言便是让宫晓晓去开门。 那小二见这女子来接过饭菜,当即连连笑着直呼客官客气,只是那店小二眼睛也很贼,见这宫晓晓面色潮红,又是裸足在房间里,青丝散乱,还见在内屋的司言,同样是未曾穿戴随意,就不由心中一阵羡慕。 嗳,这姑娘长得如此娇美,而那公子看起来也是个良人,实在是天作之合,只是两人有点不顾礼仪教化就是,怎一个大白天,就在厢房里干这档子事情,一天都未曾出来,完事居然还要在屋子里吃点饭食……话说这姑娘怎么看的有点眼熟呀! 但就在宫晓晓端着酒菜要返回之时,对面厢房的门也忽然打开了。 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向那店小二问道:“小哥,可曾见我阿姐回来,我阿姐从…” 宫觉初愣住了,因为他忽然见到自己姐姐就在他对面。 宫晓晓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只当自己弟弟怎么在这儿,然后才忽然回想起来,这正是昨天他们打尖住的地儿。 宫觉初看见自己阿姐。 那个性格骄傲,总是一脸桀骜,时不时冷眼瞪人的阿姐,此时的模样确实与往常截然不同,她是裸足而立,脸色潮红,穿着这身白衣的模样,倒不像是少女,反而有点相识已经成婚的俏妇人。 “阿姐,你!” 宫觉初的手有点僵硬,然后又发现对面竹榻上,司言正在对他轻轻招手。 “你们…你们!哇!”他当即就大哭起来,“你们好过分啊!觉初明明还在担心阿姐出去采药还未归,但阿姐你,阿姐你未曾出阁,居然夜宿在男人这里,呜哇!娘呀!孩儿不孝,竟然让阿姐作出有辱门风之事!呜哇!!” 这少年犹如一阵风,扭头就跑掉了,宫晓晓当即手足无措,连红臊得不要不要的,连忙道:“弟弟!你误会了!你误会了啦!” 但即使这么解释,也已经不济于是了,宫觉初早就躲进厢房的被子里去大哭了。 至于那店小二,见状之后又是一阵感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呜哇!我不管,姐姐有男人了,阿姐已经不要我了啦!呜呜呜!!” 但宫晓晓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样,也确实不成体统,反正么,是有一点媚态。 宫晓晓赶紧戴上翎羽,穿戴好衣裳,又真像是个小怨妇似得瞪了司言一眼,这才去安慰弟弟了。 司言打了个哈欠,仍旧不以为意。 权当是这小子拿了她姐姐的玉佩,给他造成麻烦,来给点教训吧。 只是后来宫觉初好像是真的受到太大刺激,仍旧不依不饶地哭,宫晓晓见劝不好,解释也不听,这混小子还一个劲娘啊,有辱家门之类,宫晓晓顿时大怒,往他身上揍了一顿,这小子才一抽一抽地,卷缩在墙角皮实了。 俗话说,长姐如母,其实用在宫晓晓身上也差不多。 只是到最后,司言喊两人过去吃饭,倒是这两姐弟,还一起用幽怨的小眼神在看着他,搞得司言好不自在。 之后,司言又是休息了一天,今儿个他是真的累了,也是想小歇一下。 他是差不多在第二天上午之时,才又去了小镇的街道之上。 这次,司言才支起摊子,把他这些个东西一挂出来,雌雄人灵果,往那里一吊,百草往地上一摊,就一腿踹在宫觉初屁股上,催促道:“快敲锣。” 宫觉初勃然大怒:“你未曾娶我姐姐过门,你就敢打我!” 宫晓晓在后面也给自己弟弟吃了个栗子,催促道:“快敲锣。” 第二百九十九章 嗯? 司言真心是有点受不了这个小怂包。 大概是作为长姐的宫晓晓太宠溺他了,搞得这小子十四五岁的少年好儿郎,却依旧和小孩子脾气差不多,动不动就大哭大闹,以至于还有点娘娘腔,喜欢满地打滚。 不过似乎有点认定司言和自己阿姐**之后,他多少有点认命了。 刚才宫晓晓敲他的那记板栗,其实也很轻,那动作大概是和抚摸差不多。 虽然么,昨天是揍了他几下,不过其实也是没有下重手。 外表冰冷的宫晓晓,内心当然有着属于她的温柔。 司言忽然回想起已经以前在天命阁的时候,凤焰舞曾经养过一窝子从树上掉下来的小鸟,也是那么无微不至,只是偶尔才会很残忍而已。 但反观宫觉初,在这位弟弟眼中,司言何尝不是一个异类。 尤其是司言这个模样,看起来才二十不到的年龄,但如今却是一国的国师,连修为都在神境之上,要说他宫觉初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但这男人抢走了他的阿姐,却又令他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酸得很,看司言不管哪里,都非常不舒服。 宫晓晓不知为何忽然坐在司言身边,模样稍微有点扭捏,过了会对司言开口道:“嗯…嗯,那个,我就这一个弟弟,所以稍微有点宠他,脾气是有点惯坏了,你稍微担待点呐。” 司言在弄着手头上的药材,所以只是下意识点头应声而已。 宫晓晓俏脸一红,又像是蚊子嗡嗡般呢喃道:“不过你也不是不能打他,他若不乖,你教训便是,只是不要太重便行,他练功有时候还喜欢偷懒,你若是有空,那个…那个…对指点他,他其实天赋不错的,那个……” 但说到一半,宫晓晓自己先臊得捂住脸了,又是莫名其妙地连连道:“哎呀,我弟弟不乖关你什么事,哎呀,这个真是…羞不羞啦!” “嗯?” 司言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回事,忽然就转头就逃走了。 只是司言今天的生意倒确实是不错,这锣鼓还没敲响几声呢,就已经有人被吸引过来了。 因为不光是人灵果,同样也因为司言所堆放在地上的这些灵气异常充足的药材。 司言所采集来的灵草灵药,除了一部分通常性,其余大多是珍贵之物,又有不少都是生长在那三口井边上,混合魔气和人界的灵气,都是十分难得的药材,虽然价值比不上人灵果,但也极其难得了。 因此司言这摊位之前,很快就拥挤了很多人。 尤其是人灵果,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围观和惊叹。 只是司言今日已经不需要钱财,去购买他所需要的药材了,今天他是想以物易物,只要有人能够拿出他所需要的药材,就可以从他这里挑选任何一样,毕竟他现在的珍贵灵草多极了,诚罗国遗址后面的人灵果几乎都已经被他给取来,现在估计还在他的乾坤袋里到处跑呐! 其中一个穿着员外服,一个圆脸,昨天司言还去他店里询问过药材的商人,忽然上前一步,大手一伸,连忙对司言道:“这些我都包了!我给小哥你二十万天域币!” 众人马上起哄,另外一个身材消瘦,同样是商贾地人,满脸愕然地看着司言绑在上头的雌雄果,失声道:“人灵果!?这是人灵果呀!人灵果可当万药之辅,也可以当诸药之主,老夫有幸在五十年前才见过!” 说着,这商人又往地上的诸多药材之中,取出其中一株嗅了嗅道:“漆曼花!还有这…这是雌雄双子草、虹色弥陀果…这,这都是上等灵药呀!” 这身材消瘦的商人立即庭审站起来,对着那员外服的掌柜冷声道:“王林!你未免是太心黑了些,你这是欺负这位小哥不懂行情了,二十万天域币就想要买下这些东西!怕是连漆曼花的一片叶子都不够!” 这名为王林的药材商当即大急,心中也是恨得紧,他原本就是看这摆摊的三人,最年长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其余两个年纪更是小,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好东西,这才想来偷一把鸡蒙一蒙,但谁曾知道,却忽然有人来搅他的局。 “程掌柜你!” 但这王林赶紧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对程掌柜一拱手,然后才对司言道:“小兄弟,我出两百万天域币,买你那一株人灵果!” 此言一出,在围观的众人顿时惊呼了一声! 司言是不知道这两百万天域币,价值多少,只是宫晓晓和宫觉初两姐弟嘴巴已经长得老大了,他们仿佛看见了一座大金山在向自己招手。而这金山,就是坐在他们身边的司言。 宫觉初和宫晓晓两人都是普通人家出身,他们当然能切实体会到金钱的好处。 这钱财是没有人会嫌少的,无论修为有多高,都是如此。 宫觉初忽然看着自己阿姐,他忽然觉得,要是阿姐嫁给司言,好像也不是很吃亏,有了小钱钱,他就可以回家给娘亲去起大宅子啦。 宫晓晓一瞪眼,猛地一记就敲在自己弟弟脑后,怒道:“贼兮兮看着我干嘛!我知道你这混小在想什么!现在就想着卖你阿姐啦!揍不死你个兔崽子!” 但司言只是笑了笑,也不曾应下这几个商人。 他等众人乱了一会,这才取出一块牌子立在一边,而那牌子上也写明了司言所需要的药材。 王林在看过了诸多药材的明目之后,脸色也不禁微微变化起来了,司言所需要的药材,理所当然都是很名贵的东西,其中的天羊心,就是他药堂的镇店之宝。虽然他还是有这个换的资本,但要他拿出来易物,他却有点难以割舍……只是在见到那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出现过的人灵果,他最终还是把心一狠,高声道:“好!小友你且在此等等!我去取那至宝天羊心来!你这人灵果且与我留着!” 那程东见状同样大急,连忙道:“小友这其中一味药我也有,你且给我留下一枚,我去取药材来!务必替我留下,万万不可叫他人给换走了!” 这些个之前司言去询问之时,到处令他碰壁的大药堂,此时居然争先恐后地要与他来交换,与他献媚讲好话了。 而在另外一边,那戏台班子,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他们显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打算启程离开了。 南燕铃和刘玉,以及巧儿,三人此时都围着一个干瘦,但是颇为仙风道骨之味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指着被众人所围观的司言道:“便是此子给了你们人灵果?” 南燕铃道:“阿爷,正是此人。” 刘玉遗憾道:“为何他就是不肯给我糖吃,为何他就是不给我糖吃!连人灵果都给了,好生奇怪啊。” 巧儿摸了摸这老头的须发道:“老头儿,你为何问起这个。” 这仙风道骨的老头冷哼了一声,厉声道:“糊涂!人家送你们如此厚礼,你们却依旧在此,也不曾感谢!” 巧儿笑嘻嘻道:“但咱们也没啥好东西给人家呀?” “可笑!”这老头仍旧凌厉道,“不曾有东西可以给那位小友,也可以替他做些事,你们知恩不图报,实乃无知。” 巧儿道:“咋报?帮他挡挡灾劫么。” “当然!”这仙风道骨的老头起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有这么多贵重的灵草,现在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住了,老夫且去护他两日周全,也算是还礼了!” 巧儿连忙骂道:“臭老头,咱们都要启程啦,你怎还要去护他两日,他也是神境高手啦!” “荒唐!”这老头又是重重一跺脚,“哪怕他是神境高手,现在盯着他的强者还少么,怕是神境二重之上都有在此,你们先走,老夫且去护他两日周全!” 至于司言,他在与两位药堂掌柜交换药材之后,却忽然见一个走路中气十足,白须白发的老头健步走来,这老头也不管不顾,直接坐在了宫觉初的蒲团上,气定神闲,一副长者的姿态。 司言一愣,出声问道:“那个,请问阁下这是……为何坐在我这里?” “聒噪!”这老头儿开口就骂道,“老夫就喜欢坐在这里!” 宫觉初连忙道:“这位置是我的!” “无礼!”老头一瞪眼,“老夫是长辈,且与长辈坐坐又如何?” 宫晓晓拉住弟弟,对这老头道:“前辈你坐便是,不要在意这小孩儿。” 司言是一头雾水,不过在巧儿之后过来与他们道别,声称要离开灵草谷之时,还来揪了几把老头的胡子,他这才确认了这老头不是精神错乱,而是人家的长辈。 司言还以为是这老头是看中了什么药材,不好开口要,才来耍无赖,所以也就先随他去了,等会匀他点残羹冷炙就行。 但在之后,司言却发现,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这老头忽然上下审视了司言一会,忽然开口道:“小子身骨不错,是否愿意拜入老夫门下?” 司言当即皱眉。 这老头又是捋着胡须道:“拜入老夫门下有诸多好处,何况家妹未曾出嫁,也可许配给你,你看如何。” 宫晓晓姐弟当即皱眉。 第三百章 父亲和女儿 司言见到这老头儿一脸风中残烛的模样,不由好奇道:“老兄,敢问家妹……?” 这老头儿遥遥一指,司言抬头看去,就见到此时正在向自己招手的巧儿。 但巧儿也面色登时一寒,对身边南燕铃道:“死老头一定在讲我坏话!” 司言脸颊上的肌肉忍不住一阵抽搐,皮笑肉不笑地坦言道:“老兄,我没有特殊那种癖好。” 对于女人,他还是喜欢成熟系。 并不嗜好一步到胃,或从口出这种小清醒。 女人的屁股是身材一大关键,臀儿不好看,这女人的滋味就去了七八分,因此司言对巧儿绝无半点邪念,请她吃个棒棒糖还可以,至于其余么,那就呵呵了。 “嘿,你还年轻,可知家妹之好,可知幼妻之妙处?” 司言反问道:“家妹若真好,老兄为何上门就推销呢。” 这老头撒谎起来脸红气不喘,义正言辞道:“那是老夫看你根骨不错,想收你为徒,提携提携你,何况家妹贤惠得紧,洗衣做饭无所不精,暖床生娃也无不可。” 见司言仍旧不为所动,这老头甚至神神秘秘地循循善诱道:“小友,家妹可是有修为在身,你若是娶个这般外貌的寻常小女子,怕是经不住你的一番同床共枕的恩爱,但家妹境界不低,能够随你喜好,曲径通幽,再深无妨,岂不是美哉,送上门的大喜事,你怎能拒之门外。” ……这他妈还是人么? 而且这老头子在说出这番话之时,依旧在捋着自己的白胡子,仍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实际上,这老不死却是淫语连篇,就连小女童都不放过。 宫晓晓本来还想发作,但她见司言十分不屑,好歹也是松了口气。 司言道:“我有妻子了,岂能再娶?” 这老头道:“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 “你特么是人?” 但后面忽然有声音轻语:“三妻四妾很正常啊……” 司言回头,只见宫晓晓在那里哼曲儿。 “有蚊子!” 忽然随着‘啪’地一声,这老头在宫晓晓的屁股重重打了一记。 宫晓晓随即惊叫一下,连连逃开了好几步,一脸惊怒地看着这老头儿。 而这老不修则是遗憾地看着自己手掌叹气道:“可惜!还是被这蚊子给逃走了…嗯!手感稍微糙了点。” 司言见状,正愣住在原处,但才抬起头见状,却见宫晓晓大怒,已经拔剑要砍死他,司言才连忙上前劝阻道:“算了算了,算了算了……” “算什么算啊!姑奶奶要杀了这老狗剁碎当酱油臊子,然后拌饭吃!放开,放开我!” 但宫晓晓依旧不饶,指着他臭骂了好久,那模样看起来真是会闹出人命,也把这老头看得面有惊惧之色,因此宫觉初也赶紧上前拦住杀心大起的阿姐,防止真的有人横尸当场。 “阿姐,算了算了,算了算了……” 其余的围观者也七手八脚,过来挡住宫晓晓,都不约而同劝道:“算了算了!姑娘算了!” 不过即使如此,宫晓晓依旧持剑与他们僵持了好久这才作罢。 在坐回了原位之后,司言还是很佩服这老头儿的不要脸,因为这老头很快又气定神闲了,所以司言还是很敬畏地拱手问道:“敢问老兄姓名?” “陆夫子!” 司言听闻神情微动,问道:“陆夫子是儒门中人?” “嗯!” 司言这才发现这老头儿居然穿着一身儒衫,只是他说话并不文绉绉,之前倒是不曾注意了。只是想着脸皮这么厚,而且言语之间还头头是道,铿锵有力,应该就是儒门中人没错了,毕竟儒门中人行事都比较古板和有性格,这么无耻也实属正常。 儒门其实和墨门还有佛道两门都一样,在诸天万界都有门徒,不过佛道儒这些教义可能在经过诸天万界分化之后,自行多年的发展,早已各有不同了,儒门因为圣人失踪已久,凋零也是最严重的。 此刻,巧儿也一路蹦蹦跳跳过来,扯扯陆夫子的白须白发道:“臭老头,你又在作死了?” 陆夫子仍旧是义正言辞道:“老夫过来护小友万全而已。” 巧儿哼了声:“既然你要留下,那我也陪你一会吧,让小南他们先走。” 说完,巧儿又洋溢出一脸的灿烂,拉拉司言的衣袖,声音甜腻腻道:“叔叔,我要吃糖!” 司言神情微动,立即取出一根递过去,道:“给你。” 这小萝莉接过,那粉嫩的樱桃小嘴,当即含住了,用可爱的小香舌轻轻一舔,一允。 在远处的刘玉见状,懊恼不已:“想来司道友是看不起我刘某人,居然连一根糖果都不愿意给,他明明有好多,气煞我也,枉我心中还把他当做好兄弟!” 南燕铃也喃喃自语道:“那糖果味道确实不错,我也想来一根尝尝,而且那糖果十分耐吃,做得也很是粗壮。” 她倒是还想来讨要一根,但见刘玉这气愤不已的模样,也就作罢了。 而接下去,当那王林和程掌柜分别换得了人灵果之后,正兴高采烈要离开,当众人正失望之际,司言居然再次取出了一对雌雄人灵果! 分别挂在了竹竿上! 这下终于把所有围观者都彻底看愣了。 那才刚刚离去的两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稀世罕见,几十年不出的人灵果,他居然还有! 就连司言身边的巧儿,都不由轻轻一跳眉毛。 她是只知道司言有,但却不曾知晓司言居然还藏有这么多,随随便便,就又是雌雄一对。 而接下去,与司言交换药材的人也越来越多。 差不多也是在上午的时间,司言就已经得到了大部分药材,这其中也包括了宫晓晓姐弟需要的灵草,司言当然先给了他们。 宫晓晓有点犹豫,不过在司言的再三催促之下,她还是拿在了手里。 只是司言渐渐也发现,他这里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在之中自然有很多神色不善,目露凶光者。 要知道司言所拿出来的天材地宝,到底是有着何样的价值! 其中的人灵果更是万药之辅,可以增强所有药物的药性,尤其是一些在境界上遇到瓶颈的修士,需要淬体药物来突破自身桎梏,所以这人灵果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还有漆曼花,更是可以修复元神之上的道伤。 随便一株灵草药物,都足以充当他人的镇店之宝,而现在居然有这么多,都在司言一个人身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但司言怎会去理会这些,只管着自己做生意。 也就在在他快收摊之时,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了。 只见一个年轻人,从后面径直走来,他站在司言前面,彬彬有礼地开口道:“在下是冥灵宫少宗主,陈向文,见过道友。” 司言道:“哦?” 陈向文对司言拱手道:“我冥灵宫愿意收购道友所有的药材,还愿意招揽道友到我冥灵宫当个客卿,道友你意向如何?” 司言几乎头也不抬起,直接摆手道:“没兴趣。” 陈向文反而又笑道:“我冥灵宫有着天下所有药材,只要道友愿意来当客卿,这些药材也随道友你使用,而且成为我冥灵宫的客卿,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们冥灵宫的地方,道友只需要一句话,即使是我老父亲自出面,也定然替道友你办成!” 周围的人听闻,都随即发出了一连串低语。 谁都知道冥灵宫可是掌管着整个灵草谷,地域宽广大如一国,而这少宗主居然在今天给出了这样的许诺! 可是司言依旧没有看他一眼,仍旧是拒绝道:“没兴趣。” 但这陈向文居然也不羞恼,转而拱手就离开了。 只留下了一句:“道友若是有兴趣,就来找我,如今我与妻子一起住在对面那家酒楼之中。” 说完这些之后,陈向文就干脆离开了。 陆夫子看了司言一眼道:“小友,这可是冥灵宫的招揽,你居然不去,未免可惜了。” 司言依旧神色轻松道:“我是要干大事的人,让我去炼药,开玩笑了。” 陆夫子只是神情有点遗憾而已,不过他又捋着胡须道:“也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这点地方可束缚住,自由才是一个男人的浪漫!” 陆夫子又自言自语道:“老夫与你投缘,先护你两天周全再说。” 接着,刘玉他们的戏班子要离开了,司言得知双方是顺路,就让宫晓晓姐弟跟着他们走。 宫晓晓此番出来是给师叔找药,自然不敢再耽搁,也是慌忙想走了。 只是在和司言道别之时,宫晓晓显得有点迟疑,她小脸微红,一直看着司言犹豫不决,直到在车上再响起催促的声音之时,宫晓晓才转头离去了。 不过在走之前,宫晓晓却把一个香囊塞在了司言手中。 夕阳西下,宫晓晓拉着宫觉初的手,一直在向司言挥手道别。 而司言看着宫晓晓,神情也尽是温柔和宠溺。 宫觉初对坐在马车上的宫晓晓问道:“阿姐,你是不是真喜欢他?你若是喜欢他,那觉初也认了,我也不恼他了,只是……他有老婆啊!” 刘玉和南燕铃都竖着耳朵在偷听八卦,尤其是听见对方有老婆之后,他们甚至连眉毛都挑了挑。 宫晓晓呢喃道:“我…我是有点喜欢他的,不知道为何,我第一次看见他就感觉很亲切,看见他就是很想和他在一起,心中总是惦记着他,我想,这个大概就是喜欢吧。” 宫觉初眼眶微红,但也唯有咬牙道:“那就让他休妻!我阿姐不做小的!” 宫晓晓嗔怒地敲了宫觉初两下,然后这才抱着自己弟弟的脑袋,有点委屈地轻声呢喃道:“我是喜欢他,我不否认,他虽然三翻四次很照顾我,但他好像不喜欢我,他看着我…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有点像……” 南燕铃和刘玉忍不住探头进来问道:“有点像是什么?” “有点像是……父亲宠女儿。”宫晓晓哽咽道。 第三百零一章 来夺了! 灵草谷最大的酒楼和药堂都是冥灵宫的产业。 陈向文与妙戈两人此时正在第六层的顶层看着司言与一个老头儿和女童进了对面的饭馆。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 但在黄昏之下,妙戈的脸上依旧是有着微怒之色,她厉声道:“向文,他可是轻薄过我,你如今居然要招揽他当我们冥灵宫的客卿!” 这陈向文收敛着他平日里的轻狂和傲慢,慢条斯理道:“你真是妇人之见,妙戈,你固然是冥灵宫少夫人,但之前他在船上,指不定也是认错了,即使他是故意,你也未曾吃多少亏,只是被他搂一搂,也没有什么的,莫要往心里去了。” 妙戈的脸色当然和难堪,虽然被搂一楼是没什么,但当时那狰狞的物件就贴在她后面之时,她可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可她妙戈所受到的轻薄,岂能原原本本告诉自己的夫君? 她自己也没个脸皮去描述那物件有多骇人! 见妙戈依旧是在生气,这陈向文又立即补充道:“妙戈啊,这件事真没什么,我是少宗主,以后门派里的事情,很多都要逐渐交代到我手上,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可知道那人对于我们冥灵宫有多重要吗,你可知道他的手段有多厉害?” 妙戈语顿,于是这陈向文再次紧接着道:“我已经注意他好几天了!之前他在街头炼丹之时,我便是在注意他的手法,他必然是个顶级的炼丹药师!而且他还是个非常出色的采药人!” 陈向文神色之间当然有着他的兴奋,眉飞色舞道:“他会采集人灵果啊,这人灵果你知道有多难采集吗!灵草谷之内我们掌握了好几处人灵果的产地,但我们整个冥灵宫,甚至是宫主和祖爷爷在内,都无法单独把人灵果完好无损采集下来,需要十几个采集高手一起动手来切断根须,从根须封印灵气才可以,整个过程复杂无比,失败率极高!但这人却自己就可以完成,他从灵草谷采集了大量的人灵果,以至于连漆曼花都在其中!他若是能成为我们冥灵宫的客卿,这对于我们可是如虎添翼啊!” 妙戈见陈向文如此,她现在也唯有忍气吞声。 因为她知道,这样一个人才,对于冥灵宫而言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冥灵宫每年都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宝来炼丹。 这些丹药不光是自己使用,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用来外赠,或是送往天域的药堂贩卖,这其实也是冥灵宫的根所在。 用来维护冥灵宫在青云界的地位。 而且因为来求药的人很多,若是有神丹出世,在遇到生死关头之时,冥灵宫甚至可以凭借神丹灵宝,请动月凌境界的大高手! 但是,无论是丹药的炼成,还是天材地宝的采集,这实在是太耗费时间了! 所以冥灵宫是尤其爱惜人才。 其实在陈向文的心目中,这妻子如何都与他关系不大,毕竟女人没了可以再娶,但这大宝贝若是溜走了,上哪里去找呢? 陈向文大方得很,摸了就摸了,这能如何,人家又不是故意,何况也不是当着自己的面。 所以小意思而已。 只是陈向文脸色,同时也闪过了一丝阴郁和狠戾,他自言自语道:“但你既然入我冥灵宫的地盘,采集了我冥灵宫的灵药,若是不为我冥灵宫效力,你就别想安然离开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陈向文很好地继承了这个优点。 如果司言执意拒绝,他完全不介意派人把司言的腿脚打断,当狗一样豢养在冥灵宫之中! 司言在和陆夫子还有一起留下来的巧儿吃饱喝足之后,也晃晃悠悠走出了酒楼。 现在街上还算热闹,三人走在街上开始还并不显眼。 只是巧儿这只小萝莉,胃口才是三人之中最好的,一大半的菜肴,都是她吃的,现在把小肚皮吃得滚圆滚圆,真是很明显的隆起!感觉就是,嗯……还稍微有点孕态,尤其她拉着司言的手走在大街上之时,各种各样诡异的视线都在盯着他,男人是钦佩,甚至有人竖起大拇指,但女人都是看辣鸡的一样的眼神,有几个结伴少女更是对着司言在地上吐痰。 陆夫子是喝了不知道几坛子好酒,整个人都是醉醺醺的。 今天这两兄妹,貌似已经把司言当做凯子了,狠狠敲了一回竹杠。 虽热司言也不是很有所谓,因为在凑齐最后一昧灵药以后,他还贩卖了几株寻常草药,所以口袋里余钱还算多,吃个饭还消费得起。 宫晓晓姐弟离开了,他自己一个人也显得无聊,何况这灵草谷居然没窑子,他找个伴打发时间也好。 不过这陆夫子实在是骚话连篇,基本都不带脸红不带停的。 即使巧儿在拉扯他的胡子骂人。 之前在饭馆之时,陆夫子当着这么多食客的面,还在大吹法螺,宣传年轻时候去窑姐儿那里的风流韵事,专业术语也是一套套的,什么水道寻幽,旱道访奇,水陆并进,馒头点香,蜂鸟震翅(蜂鸟频率),那是一套套的。天呐,司言不禁开始崇拜起来了,因为好多术语连他都没听过! 不过巧儿刚才是气得直拉陆夫子的胡子。 然而陆夫子依旧正气凛然,丝毫不感觉丢脸何可耻,都还冷哼道:“胡闹!没大没小!文人士子去青楼,实乃风雅之事!” 司言接到了一封从天圣国发过来的飞剑传书,上面与司言提及使团什么时候从天域出发,以及其余的一些事项,这信件是苏太师亲笔,太师也在信函之中提及关于那座海岛争端。 他看完当即了然,也把这信件当即焚烧。 陆夫子看着周围,对司言轻声道:“小友,很多人已经盯上你了。” 巧儿打了个饱嗝,也甜甜道:“确实有好多人都在注意叔叔哦!” 司言见状也只是不语,他只轻声道:“盯上就盯上吧,等会我给他们来一记猛药。” 巧儿笑吟吟道:“什么猛药?” 司言依旧不语,不过笑起来的模样却很坏。 但说起巧儿,其实巧儿和南宫教主有着明显的不同。 南宫教主其实还可以从她身上看到成年人的妩媚,有点狐媚子的感觉,但巧儿给人感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女童,连声音都很酥,不会让人起什么邪念,只觉得是个小妹妹。 “人家的道心是初心哦!”巧儿忽然解释道,“因为修炼的功法特殊,我不仅是肉身无法成长,就连心性也无法成长太多,我的道心是初心,因此永远保持着孩童的初心。” 巧儿一下子看穿了司言的想法,这才出言道。 这丫头还拍拍自己的肚皮,又道:“叔叔你看到的巧儿,可不是装出来的呢,巧儿,就是小孩子呀,喜欢吃糖,也十分爱玩的!” 司言有点讶异,他道:“保持初心是好事,不过你修炼的功法,迟早有一天会遇到很大的瓶颈,道心从开始就是初心,肯定有很大的弊端,你的初心以后会变成你的梦魇。” 巧儿咧嘴道:“但初心也保持了纯粹,它或许也是度过劫难最好的保证。” 之后,三人一起回到了客栈。 今天夜里他们三人都住在同一个厢房。 反正这房间大,除了主床之外,还有一张竹榻,足够三人休息。 何况司言也没打算睡觉,他今日是想彻夜炼药。 他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鼎炉,用离火点燃,把好几种灵草经过了短暂的处理之后,都丢进了旺盛的鼎炉里。 巧儿好奇地问道:“叔叔,你在炼什么?” “嘿嘿…一种可以睡觉觉的药,可以让整个镇子都睡着哦。”司言轻声解释道,“这是当年上天一个主管姻缘的神所开创的单方,可是非常有效呐,正好我的药材也齐了。” 巧儿那双杏眼一瞪司言道:“叔叔你不安好心?” “哪有不安好心。”司言对陆夫子喊道,“夫子,给我一滴你的精气。” 陆夫子好奇道:“你要我精气作甚?” 不过即使陆夫子这么问,司言还在糊弄,但夫子还是很顺从地取出一滴精血,滴入了司言的碗里。 巧儿靠在司言的背脊上问道:“难道是阴阳调和,要人家的吗?童女血应该比较好吧!” 司言笑嘻嘻道:“不必不必,两个男人就够了。” 巧儿做了个呕吐状,似乎感觉有点恶心。 但这小萝莉吐舌头的模样确实很可爱。 不过巧儿也是在这时候,才真正发现,司言的炼药技巧是有多高超,对火候的控制,更是妙不可言。 巧儿也是从这时候,对司言似乎有了个新的认识。 但这丫头笑起来很天真,旁人根本无法从她的眸子里读懂多少感情,她所谓的初心,或许也是对她最好的伪装和保护。 陆夫子也已经站起拉来了,因为找司言的人,都到了。 在对面那栋酒楼之上,站着好几个人影。 尤其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最为瞩目。 这对中短发的双子,外貌长得一模一样,笑靥如花,脚踝之上还绑着铃铛儿。 一人插着个小腰,很是神气飒爽。 而在另一侧,是个手持权杖的魁梧和尚。 以及穿着夜行衣的数人。 这些人都是在白天没机会,也没易物药材可以换的人,入夜之后,他们来夺了! 第三百零二章 洛阳双花 司言当然知道从刚才开始就有人在跟踪自己。 只是未曾想到对方有这么多而已,在其中更是有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那两个小姑娘模样很是神气,穿着一身劲装,身材稍显清瘦,不过身材倒是还算有致,前凸后翘的,和清瘦的身材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所以也颇为显得傲人。 而且这对双子像是十分心有灵犀,一眉一笑,就连是插着小腰的动作,都极其神似,甚至是如出一辙。 巧儿见状先咯咯笑道:“洛阳双花也到了。” 司言心念微动,赶紧问道:“什么花?” 小萝莉干脆坐在司言面前,用脆脆的声音笑着解释道:“这洛阳双花,姐姐叫洛安,妹妹叫洛乐,也是一处圣地的大人物,她们兄长是洛阳城主,势力同样不比冥灵宫差,而且这洛阳双花,修为可都不低,如今已经踏入了神境,而且还有神族的血脉,算是半神,这两个丫头若是一起联手,可比常人厉害数倍,甚至连神境二重也可以为之一战。” 洛阳城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城镇而已,但传闻他们背后的靠山极大,就连天域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只是他们也很本分,这么多年在青云界广结善缘,也不曾听见与谁有过仇怨。 巧儿仍旧是舔着棒棒糖道:“而且这对双子花有个癖好,特别喜欢抢劫,见到谁都喜欢抢,就连小孩子的糖葫芦都是,她们觉得抢来的东西,就是觉得用得舒坦,她们小时候在街上抢过我的棒棒糖,然后被我屁股都打肿了,只是她们兄长最近打算把她们嫁出去,这两个丫头为了逃婚,已经跑路了好几个月了,但何曾知道,她们居然来了灵草谷,嘿!” 因为厢房的窗户就那么大开着,因此两边都可以看见对方,这下面的街道已经没人了, 不知道何时,整个灵草谷宛若是进入了宵禁的状态。 那娇美的姐妹,洛阳双花,纷纷上前一步,其中一个指着司言趾高气昂道:“快些把漆曼花给交出来,姑奶奶可饶你不死!” 另一个好像是个妹妹,也哼了一声,一条娇蛮的大长腿半踩在房梁上,同样对司言凌然道:“赶紧的,赶紧的,姑奶奶和阿姐还等着这玩意捏碎,拿回去当面膜,你若不给,当心姑奶奶把你打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你当做咱们姐妹的仆从,天天给咱们捶背洗脚搓背!” 司言闻言一愣,神情怔然地不由道:“嗯?” 请务必带我走。 谢谢! 但这洛阳双花才嚷嚷完,那拿着法杖的魁梧和尚也开口了,不要脸地朗声道:“施主,老衲也来化缘了,还请施主把你的虹色弥陀果,放到老衲的钵盂里来,还请施主多多发下善心呐。” 其余黑衣人则是站在两侧也纷纷冷嘲不已。 但陆夫子却是背着手已经出去了,他看着对方,正义凛然地对众人呵斥道:“你们未免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老夫在这里你们居然还胆敢来抢夺!” 但众人却不由哄堂大笑,洛阳双花和那大和尚,以及一个拉下面罩的道士,都朗声出言笑嘲讽道:“陆夫子,你这糟老头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还能奈我们如何?你且速速退去,我们还能饶你这狗命!” 又有一个娇媚的妇人走来,也笑吟吟道:“夫子可是收了他的好处,今儿怎么个来替外人出头了?” “屁!”陆夫子依旧是中气十足道:“行个仗义,还需要理由?” 洛阳双花当即给陆夫子做鬼脸,异口同声嚷道:“世伯,二十年不见,你怎还没死呐,今儿个可莫要挡了你乖侄女的财路!” “荒唐!”陆夫子道,“没大没小,待老夫今夜降服你们这对处雌儿,给你们兄长送去!” “下流的死老头子!”两女纷纷跺脚骂道,“臭嘴巴爱占便宜!” 那身材妖娆的妇人媚声媚气道:“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老娘只要人灵果回家给我夫君治病,你们谁也不要和我抢!” 道士指着陆夫子道:“猖狂儒生!你固然厉害,但好虎架不住群狼,今夜打不死你这把老骨头!” 双子姐妹则道:“就是就是,姑姑她不在,你个臭老头还想来翻浪花……咱们要漆曼花!” 那妇人问道:“姑娘,你说什么姑姑?” 双子道:“就是这老头子的妹妹啊,只要姑姑不在,他也没啥花头的!揍胖他!连侄女都胆敢调戏!” 这妇人这才宽心松了口气道:“除了他,我倒是没看见什么女人。” 洛阳双花是后面才到,是听到法杖和尚的消息才赶过来,所以从开始就没见到过巧儿。 至于现在,巧儿也是在一个阴暗处,这对双子花就压根没看到她。 法杖和尚道:“虹色弥陀果,诸位施主,你们就莫要和我抢了。” 道士道:“小孩子才做选择题,你们拿了你们想要的,其余都归我!” 司言听到这里之时,不禁回头看了看,发现坐在按出的巧儿,正在对他眨着一双可爱到令人忍不住收养的萌萌大眼睛。 只是说话到这儿的时候,忽然又有笑声到了,那陈向文,落在了另一边的高楼上,对司言大笑道:“道友,你是否愿意来我们冥灵宫当个客卿啊,若是成了客卿,我陈向文今夜一定保你无事!” 法杖和尚以及那妇人,还有洛阳双花道:“你们冥灵宫想来搅浑水?!” 陈向文后面妙戈随之走出,对众人道:“你们先抢你们的,他未曾答应我们之前,我们都不管,倘若是他答应了我们,诸位想要什么天材地宝,我冥灵宫匀一点给你们便是。” 但司言依旧是十分平淡地看了陈向文一眼,仍旧重复道:“没兴趣!” 陈向文今夜是志在必得,在他又被司言一句话堵死之后,他冷笑一声,颇有些恼羞成怒道:“既然道友你今夜不肯归顺我们冥灵宫,那你们的死活,我也管不着了!但只要你肯服软,我便是搭救你!” 司言此时只管着自己炼药,也没有什么闲工夫去理会他们。 他已经把几味药都放入了鼎炉之中,在加紧炼制了。 这炉火大旺,形成了一口玄火,在周围荡漾,巧儿则是好奇地看着司言,想知道他到底在炼什么药。 外面已经开始打起来了,这些都可都是已经修炼成神的人物,夜空之中当即神通大亮,几乎都快照亮成了白昼! 只是他们也像是十分注意灵草谷的这个城镇,这些人虽然是来抢夺灵药,但却并非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 神通术法都在避免掉落到百姓的民居之内! 但这陆夫子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好几个黑衣人都被他连连打落,就连那法杖和尚都已经吃亏,被陆夫在胸口印了一掌,可他们也很快就找到了节奏,纷纷把修为提升到极限,一起合力围攻陆夫子! 这灵草谷之中,此刻根本是犹如宵禁,百姓望着外面好似山崩地裂的景象,都吓得几乎都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外面似乎是那美妇人惊怒道:“陆夫子!你这掌往老娘哪里打呢!当心老娘剁了你的下流狗爪子!” 洛阳双花也嚷道:“呀!呀!!世伯!拜托你要点脸,咱们姊妹是你侄女辈的,你怎在往臀儿上招呼!” “混账!”陆夫子的声音也传来,“拳脚无眼,难不成老夫还是故意的不成!” 老道士也惊骇道:“这老头已经快到星宿境界了!居然如此强横…你在往哪里掏!贫道是男的!!” 而司言此时依旧在自得其乐地炼药,外面有陆夫子挡着,他自然毫不关心。 只是他不免有点遗憾,刚才混入了陆夫子精气的那部分灵药,有一点小小的失败,自己那份,倒是已经成功了七七八八。 至于在另一面的陈向文,见众人出手,依旧不能降服陆夫子,也同样安奈不住,在与妙戈交代了一句之后,大喝一声,也起身去助拳,和陈向文同样年轻有为,境界已经接近神境二重,这次众人合力,终于把陆夫子反压过去。 那陆夫子迫不得已取出了自己的书生佩剑,与众人且战且退。 而在这个时候,那双子花之一的洛乐,却早已悄悄退出了这场混战,趁乱摸到了司言厢房后面,她屏住呼吸,悄悄推开窗户就进来了。洛乐戴上了自己的指虎,悄**走到司言身后,打算对着他后面来一拳,把他给打昏过去,然后把东西,统统都给抢走!但谁知道,这时候的侧旁,忽然传来了一个甜甜的脆声,道:“乐乐!” 洛乐呆然,甩着那头飒爽的短发转头看去,只见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正坐在竹榻之上在对自己笑。 “姑…姑姑!?” 洛乐见状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当即想往外面逃,但这时候巧儿却伸出手,从掌心变幻出一个拨浪鼓,只听见这拨浪鼓一摇,随着‘咚咚’两声,这洛乐就一个趔趄,但她强行撑起自己脑后的光轮,仍旧不愿意放弃求生的欲望,可是第二声拨浪鼓又响起了。 “咚咚”两声。 这洛乐终于坚持不住,大长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姑…姑姑!你、你怎么在这里!?”洛乐赶紧献媚地笑道,但神色之上都是尴尬。 巧儿蹦蹦跳跳从床上下来,一边走,一边笑吟吟道:“乐乐不乖哦,人家来打屁屁了!”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再不给就过期了!! 第三百零三章 拨浪鼓与等待 这洛乐现在的小模样惶恐至极,但她中了巧儿的神通,被法力荡漾了元神,此时连骨头都是酥软的,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但这巧儿现在笑起来,可是十足像是个小恶魔,整个人都很甜,很口耐。 其实洛乐很怕这巧儿姑姑,从根上讲,她们之间其实还是远亲。当年洛阳双花,可是横行洛阳城,几乎逮谁抢谁,逮谁欺负谁。只是最后大水冲了龙王庙,撒泼到了巧儿头上去,因此被她们都被巧儿给吊起来,当着全城人的面,拔下裙子,用柳条枝狠狠抽过粉嫩嫩的屁股。 而且全程,巧儿都笑得十分天真浪漫,活脱脱的小女童。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巧儿的外貌依旧,仍然是如此年轻。 洛乐当即心生恐惧,连连往后征战。 可是这蹦蹦跳跳的小精灵鬼,不等她反抗,就又是一摇拨浪鼓,洛乐听了之后,只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已经酥软了。 巧儿先用自己手指戳戳道:“乐乐,打屁屁了!” “不要…姑姑不要啦,人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人家已经长大了啦,不能打那里的!” 不过巧儿依旧是眉毛一挑,振声道:“不行!一定要给你们姐妹一个教训,总是乱抢人家的东西,不乖就要挨打的。” 洛乐连连羞道:“有男人在啦!姑姑,还有男人在这里啊!” 但巧儿却不理会,已经在解开她裙带,然后往下一趴,直接露出了那鲜红色的小裤头,上头还绣着一对鸳鸯,而且因为抗拒,那里都在左摇右晃着。 那形状看起来似乎格外娇嫩,在挣扎之时甚至都有点像是果冻。 “嗯?”司言当即眼角一跳。 巧儿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一块板子,然后高高举过了头顶,直接就是很响亮的一记,‘啪’! 十分清脆地印在了上面,粉臀直接红了一半。 “呀!呀!!好疼!!” “噢!”司言重重点了点头。 但巧儿仍旧是没有绕过她,还是在不断举起手中的板子在打,随着一声声‘啪啪啪’之后,巧儿一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已经在哭鼻子的洛乐笑道:“嘻嘻,乐乐你知道错了吗?” 这巧儿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童真。 就像是她自己所言,她的道心是初心,她的性格和行为,永远不会变化。 巧儿这才收进了自己的板子,然后在上面摸了摸,这才笑道:“好啦,姑姑只是教训你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很重在打你,不要哭鼻子啦。” 巧儿从嘴里取出了她已经吃过,还沾染着少女口水的棒棒糖,递过去安慰道:“呐,给你吃。” 洛乐鼻子一酸,因为现在没力气,而且送到嘴边,她也一口吃进了嘴里。 “嗯!”司言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但巧儿好像有点没轻没重,往里面塞进去太多,直接呛到了洛乐的喉咙。 “呜呜!”洛乐欲哭无泪道,“姑姑,人家呛到了啦。” 司言差点没当场跳起来:“哦哦!” 而此时,司言的窗户又从后面被推开了,一头飒爽中短发的洛安,手戴着指虎,气势汹汹进来,连连嚷道:“在外面姑奶奶的屁股就好疼,哪个淫贼在轻薄我的阿妹,快快出来受死!” 但洛安也是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到了一双小手背在后面,正在对自己眨着可爱大眼睛的巧儿。 “姑…姑姑!?” 洛安当即想破窗逃走,脚上的铃铛更是发出了一连串的响声,但巧儿一摇拨浪鼓,这对姊妹花,顿时就都落入了小魔女的手中。 然后,姐妹两人在司言的房间里,屁股都被打得啪啪啪响,而且娇喘之声,都还响彻在外面。 那妙戈在外面,顿时听得面红耳赤。 在刚才窗户被关上之后,她只听见司言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啪啪啪,怕打皮肉的声音,以及二女苦苦哀求而已。 傻子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在打完之后,这巧儿也再次收回了自己的板子,对着洛安那里也是轻轻揉了几下,然后才对同样含着泪花的洛安道:“安安你也不乖的,还是喜欢带着妹妹抢人家的东西,今儿个姑姑给你们教训哒。” 巧儿给两姐妹穿好被她扒下的裙子,然后才开心地用小手揉揉两姐妹的头。 司言见状,不免有些遗憾,但他也唯有藏在心里,不敢多言了。 毕竟眼福和那啥都已经享受了,自然不会再多嘴。 不过这对姊妹是真不错,要是都能给他当暖床……咳咳! 洛安依旧是中招状态,无法起身,但她忽然发现自己阿妹含着糖果,就对巧儿抱怨道:“姑姑,为何阿妹有,人家没有呀!” 巧儿笑吟吟道:“因为姑姑也只有一根呐。” 这对双子姐妹实在是赏心悦目。 首先是这股小蛮妞的气质,依旧这中短发衬托之下,小小的泼辣性,还真是别具一格地有魅力呢。 而且两人并排软倒在地上,两人的大长腿,从司言这个角度可是赏心悦目呐。 不过洛乐,一向和自己阿姊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性格,把自己的棒棒糖,也一下子塞到了阿姊的嘴里,道:“给阿姊。” 司言当场跳起来了:“噢噢噢!” 洛安只觉得一股甜腻在最散开,不过她也回头看着司言道:“臭男人,你盯着姑奶奶干嘛,当心挖你的眼珠子!” 洛乐也不满道:“为何姑姑要帮他,咱们抢走了他的东西,直接平分不就好了么!” 洛安连连附和道:“就是就是,打晕他,抢了他!” 但巧儿却是用食指轻轻弹了弹二女的额头道:“他给了姑姑人灵果呀,何况姑姑也已经在这灵草谷,等了他快半个月了。” 司言讶异道:“你在等我?” 巧儿眨眨眼,然后只是解释:“国师大人刚刚不是收到信件了么,是你们太师亲自写给你的吧,上面告诉你,有人在等你,我与冥灵宗的老哥哥,已经奉命等你好久了哒。” 司言神情在顷刻间变化了很快。 但不久就又镇定下来了。 巧儿近前道:“这药应该很快的吧,叔叔你炼好了么?” 司言逐渐收拢离火,应声道:“已经差不多了。” 他默念了几下口诀,用法力把大量的粉末状药粉,都收进了一个小匣子里。 “好了。” 巧儿对着司言甜甜一笑,才道:“老哥哥和殿下应该快到了,咱们先出去喽。” 这小丫头,依旧是拿着自己手中的拨浪鼓,一边走,一边摇得‘咚咚’响。 而在外面,双方之间此时已经打出了火气,几人联手已经把陆夫子打得节节败退,儒衫都快打烂了。 那道士猖狂地朗声大笑道:“老狗!听说你阿妹很厉害,有本事叫她来啊!叫她来啊!来了也不过是个老妖婆!哈哈哈!!” 巧儿听见也不恼,只是浅浅一笑,接着,她才一步步,蹦蹦跳跳走向了夜空之上,而且她脑后也逐渐跳跃出了光轮,神境一重、神境二重…星宿境界! 在听见她的拨浪鼓之后,这些人,包括法杖和尚和陈向文,以至于是陆夫子,都已经全身有些绵软,开始全身无力,跌向了地面。 只是巧儿在经过那中年道士之时,她轻轻一跃,在那道士脸上踩了一脚,那一脚看似无力,但却蕴含着她十足的神通。 那道士当即整个人旋转地飞了出去,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所有衣裳,甚至是包括内裤,随即在当场炸裂,他不着片缕,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恶心中年裸男,直接砸在了地面上,足足滚出了好远,撞到了墙壁才停止,那四肢扭曲的模样,都已经不像是个人形生物了。 “不管年纪大小,女人果然都记仇。”司言在后面感慨道。 司言抬头望去,只见在最高处,巧儿已经走向了站在那里的两个身影。 一个是须发有些发白的男子,至于另一个女子,司言也已经认出来了。 等司言也来到两人前面之时,百清宁先上前行礼道:“是清宁冒昧,瞒着师叔前来见您。” 司言看着这女子,沉吟了良久,才开口问道:“你在我离开之后,去过天圣国了?” 百清宁单膝下跪,对司言见礼道:“是的,清宁为了搭救父亲,这才自作主张…师叔让清宁不要来见您。” 那老者和巧儿见状,都不由神情古怪,上前道:“殿下,你…” 但司言不等两人说完,已经把百清宁扶起来了。 “你与我之间,不必太生分,子虞不让我去找你父亲,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不过凛庆对我亦是重要,我怎会弃之不顾?来,清宁,你先起来。” 陆夫子还在下面痛苦地呻吟,他此时虽然也想上来,只可惜全身酥软无力。 至于陈向文,以及妙戈,更是不懂,为何他们祖父亲自过来了… 陈向文大喜道:“祖父亲自来抢人了?!” 但他也只是这么想到,司言就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匣子,令他刚刚才炼制的粉末,都随风吹到了大气里。 巧儿好奇道:“这是什么?” “名字我也不知道,但它是神族一位的正神所开创的单方,对神境三重以下的人都有些效果,而且它的药效应该会普及到这灵草谷的每一个人,只是它对十二岁以下,一口玄黄气还在的稚童无效。” 司言咧嘴笑道:“反正是个好物件,但有陆夫子精气那份已经失败了,所以今夜他们只能,梦到我一个人。” 第三百零四章 都是一家人! 当司言手中炼成的药粉倾撒出去之后,这些药物伴随着大气,融入了其中,随风飘过之处,几乎是无孔不入,即使门窗紧闭的屋舍都是如此。 司言做这个药,纯粹是为接下去的那一炉子大药练练手而已,他可是生怕自己之后一个不小心就错手,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天材地宝都给当场报销。 虽然他也很想瞧瞧今天这服药的效果。 要知道,这可是主管姻缘的那位神所开创的单方~ 这城镇上所有人,乃至于刚才在大打出手的法杖和尚与陆夫子,以及洛阳双花姐妹等人,都在此时逐渐闭上已经异常怠倦的眼睑,就连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了。 这些人之中虽然个别可以抵挡这药力,但他们之前还中巧儿用拨浪鼓激发的神通,所以此刻才显得毫无抵抗。 只是当司言再次把目光投放到百清宁身上之时,百清宁也已经与身边这老者大致解释了几句。 对方这才缓神过来,他望着司言,当即身躯一震,连瞳孔都微缩,露出那全然不可置信的目光。末了,他才连忙拍干净自己的衣衫,上前拱手拜下道:“陈泉武见过阁主!当年泉武与凛庆陛下一起来天命阁拜访过阁主,不知阁主是否还记得在下!” 司言神情有点尴尬,他轻声咳嗽了两声掩饰道:“呵呵…泉武嘛,我当然记得你,来来来,起来说话,你还来我天命阁喝过茶哩!” 但眼睛从他身上避开之后,司言已经全力在回忆陈泉武这个人,只可惜在脑海里搜刮了好一会,依旧没有半点收获。 当年,司言极少和外面有交集。 不过百凛庆和唐子虞倒是有几个朋友,他们都曾经来拜访过司言,只是司言也很少出面。司言大多喜欢一个人待着,偶尔无聊的时候才和对方吹吹牛逼,侃侃大山。他哪里还会记得具体谁是谁,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巧儿从后面拍拍司言,笑吟吟道:“人家喊你叔叔辈分可没乱咯,凛庆老哥哥当年还抱过人家哩!” 百清宁羡慕道:“巧儿姨性格依旧是这么洒脱。” 巧儿手里捏着一个拨浪鼓,仍然笑得犹如一个稚童。 司言之前确实接到了苏太师的飞剑传书。 里面当然也提到,灵草谷有故人在等待自己。 只是具体没提到谁。 但他却未曾料想,百清宁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关于陈泉武为何与百清宁一起来找自己,司言当然也多少能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百凛庆在当年打造天域,麾下肯定也有过很多追随者,更何况百凛庆本来的身份就很特殊。他是唯一一个不是孤儿,但却被司言所收养的弟子。 这陈泉武,当年就与百凛庆的天域交好。 只是后来九界攻陷了天域,百凛庆失踪之后,冥灵宫自然也就‘归顺’了当今九界所把控的天域。 而此时,在下面依旧迷迷糊糊的陈向文,在见到自己祖父居然在给司言行大礼之后,当即认为自己的神经出现了极其严重的问题,那个高傲的祖父怎么可能……但他来不及多想,就直接晕厥了过去。 百清宁仍然是面有愧色。 而且,她看着司言的感觉,总觉得十分古怪。 她小时候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司言的画像,她父亲照例是每天上三炷香,然后磕头膜拜一番,全程没有人监督,但还是毕恭毕敬,从不有丝毫的懈怠。 百清宁在小时候,甚至会被父亲同样要求如此。 当时她还以为画里的人是哪个上天正神,后来才晓得,这是自己父亲的恩师,然而如今养育了父亲长大的男人,这个外貌看起来,似乎都比自己还小的人,居然就那么在她眼前。 百清宁的感觉很复杂,有些恍若隔世。 更何况,唐子虞之前更是对她有告诫,命她千万不要把司言牵扯到这件事之中来。 因此她的心绪,才在此时乱成了一团麻。 百清宁犹豫了很久,第二次近前请罪道:“叔父虽然告诫过,但清宁还是冒昧来找您,希望您原谅清宁。” 司言的语气已经有了不满,他连连摆手道:“都说了不要与我客套,子虞不让我参与,但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我,他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的,在离开灵草谷之后我就会启程去天域,即使子虞没告诉我太多细节,但我自己也仍旧会去寻找你父亲的下落。” 他见百清宁依然面有难色,就带着温怒地厉声道:“都是一家人!” 百清宁脸一红,唯有点头称是。 见她如此,司言直言道:“你这次来找我,是知道我会去天域,所以想让我从中寻找凛庆的线索对吧?” 百清宁道:“正是如此,清宁知道师公的手段颇多,清宁也听父亲提起过很多,这才来找到师公。” “子虞呢,他如今在哪里?”司言问道。 “叔父去找几位老朋友了,这些年他也一直想夺回天域,正在到处寻找盟友。” 之前,唐子虞不愿意让司言参与到这件事之中,是他知道司言现今的困境,他是担心司言会有危险,才让司言顾好自己。 然而百清宁,她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女儿,她是想尽办法,只想尽快找到自己父亲,因此才迫切地希望,把司言也拉入自己的联盟之中。 当然,其实她不必找上门,司言也打算自己有动作了。 陈泉武也道:“阁主,我那大女儿已经成功混入天域之中,她会成为天域太子的侧妃,也能通过天域太子,打听到更多消息和内幕,你若是抵达天域之后,可与她接头,或许可以从中得知,凛庆陛下是否还在青云界……还是已经被押解前往了九界!” 司言听闻,沉默了良久才点了点头。 他道:“我知道了,到时候你们把接头的方式告诉我,如果凛庆不在天域,那他就一定被押解到了九界,灵都的人既然已经到达了青云界,天域也一定会有通往那里的空间裂口。” 司言向前走去,他们三人则是跟随在后面。 巧儿完全不参与到这个对话当中,只是静静地在聆听而已。 “穿越界域有很大的风险,九界灵都,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去,如果凛庆真在九界,我会找机会亲自去一趟。”司言一边说一边笑道,“清宁,你来找我是正确的,穿越界域,确实不是一般神祇可以做到。” 他们几人都来到了司言厢房的阳台之上。 司言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一套桌椅,以及茶具和热水,分别给三人倒上。 洛阳双花已经在对面呼呼大睡了,两姐妹还都抱在了一起,互相倚靠着。 她们刚才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挣扎,因此是两姊妹一起靠在墙壁上,发出着轻微的可爱鼾声。 巧儿嫌弃座椅太矮,就直接坐在司言的腿上,司言也随她去,并没有什么意见。 百清宁神情有点迟疑,她有点苦涩地说道:“师公,其实叔父他是觉得我父亲已经不在了…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召集旧部,甚至是试图和域外势力取得联系,希望借助他们的力量,重新夺回天域。” 司言拿着茶杯的手稍微动了下,出声问道:“什么域外势力?” 百清宁解释道:“传闻诸天万界之中,不止是我们这个界域打造了天域,似乎也有其余的至强者,同样建造了一座座神城,叔父是想通过与他们结盟,得以发起战争,夺回他与父亲的心血,他这些年,其实并未花太多时间在寻找我父亲上,他认为父亲已经死了。” 司言闻言,不禁神情有点黯然。 ——师尊,子虞没有看到师兄陨落的痕迹,我已经找到了些线索……师尊,弟子一定会找到他的!你要相信弟子! 当时唐子虞明明是这样告诉他,但从百清宁口中,得到的答案,却又截然不同了。 司言忽然感觉很愤怒,但这种情绪,才并未持续太久,就在一股深深的自责之中,很快烟消云散了。 他离开自己三个弟子太久了,他也没有这个资格去数落弟子的不是。 司言一言不发,只顾着自己喝茶而已。 巧儿忽然转过来仰头对他轻轻抿嘴一笑,劝慰道:“叔叔不开心也没办法,要是不开心可以改变现状,那叔叔你尽管不开心好了。” 巧儿轻轻扭动了下自己的身子,坐得更高了些,她啜了口茶水,又道:“但巧儿相信凛庆老哥哥肯定还活着哦,这是巧儿作为女人的直觉呢!” 巧儿望向了对面,用小手敲敲桌面道:“清宁清宁,你说哩?” 百清宁的眼眸之中似乎含着些泪光,她道:“我当然相信父亲还尚在人世,所以我才想找到他,他已经失踪十几年了…不管事实如何,清宁也只是想知道结果。” 陈泉武劝道:“陛下的实力是何等强悍,他当初或许并未被抓住也说不定,只是负伤逃走了,现今那位太子已经选中了文心,关于灵都攻陷天域的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百清宁幽幽叹道:“只是要苦了文心妹妹了。”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月票不用会在三十号清零的~ 第三百零五章 爱神之药 当百清宁提到陈文心之时,陈泉武立即道:“殿下,要去天域是文心自己的要求,当年凛庆陛下对她有救命之恩,现今这孩子也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报答,这又算得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但即使陈泉武这么劝慰,百清宁依旧无法释然,不过她也知道,现在除了这样,又没有其余的法子了,她也唯有沉默而已,也只有努力承受住自己内心的煎熬。 司言眼角动了动,感知到有点压抑的气氛,但又不知道从何谈起,他也不知道怎样缓解。 而且唐子虞试图去寻找外界势力,来重新夺回天域。 司言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心中同样有着对他的深深忧虑。 但关于解决天域的问题,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对他司阁主是何其简单。 他的命轮固然是有道伤在上面,但是在炼化天道关键的那个点之后,并不代表他已经无法提升境界,司言甚至都可以把境界一路堆到神帝为止,只要回归神帝,侵占天域的那帮人,大概也就是在弹指之间,就会被他湮得神形俱灭。 只是从实际出发,却仍旧要看待现实。毕竟司言要是强行调动神力,他的命轮就极有可能会在之后碎裂,那样他就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若是在之后,又还有九界灵都的大军赶来镇压,他又该如何抵挡?或许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如今,也只有步步为营,走一步是一步了。 而在与众人说完这些之后,司言看着面色凝重的百清宁,出声提醒道:“清宁,你是凛庆的女儿,那就是我的家人,以后面对我,不必畏畏缩缩,有什么事就直言好了,你不必与我客气。” 百清宁显然有点犹豫,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在这个当儿,司言那带着些威严的声音就响起了。 “听到没有!” “知…知道了。” 百清宁低着头,稍微抿了抿嘴,她似乎有点畏怯司言的目光。因为以前,司言对于她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人。但如今,却是如此淡然地站在她面前了。更何况,司言看起来,可就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若说是个少年郎,这也还有人相信的呀! 百清宁出生高贵,含着金汤勺长大,她是何等高傲的个性,即使是在面对唐子虞这个叔父之时,都仍然是如此,有时候这叔父和侄女都还能争执几句,吵上几下。 但在司言面前,在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男人面前,他说什么,他教训什么,这百清宁却唯有低头称是,万万不敢反驳半句。 被这样强势,她也从未经历过。 只是她心里却也是心服口服,不敢有半丝逾越和反驳的想法。 要知道,在她小时候,父亲就整天给师公的画像上香和跪拜。 因此在她的心目中,司言理所当然有了十分崇高的地位。 试问,她连父亲都唯命是从,又何曾胆敢对师公有半分的不敬? 差不多在三更之时,当坐在司言身上的巧儿趴在桌上香甜地睡着了,这次谈话也结束了。 百清宁还有要事与陈泉武赶向另一个地方,因此把需要的事情交代之后,两人也是纷纷起身离开。 “清宁。” 百清宁停下脚步,只见司言向她走来,然后取出了自己的匕首,交给了她。 “师公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把离火短刀,你拿走吧,也算是师公给你的一个见面礼。” 百清宁当即拜下道:“多谢师公。” 司言摆摆手,道:“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若是有事你尽管来找我,以后若是在外面没人照顾你,你就是天圣国的京城,去找我妻子,找你师奶奶去,去她那里住几天,也好有个伴,她一个人在家也闲得无聊。” 百清宁再次拜下道:“多谢师公,清宁铭记在心,清宁来之前去过了天圣国的京城,也已经拜见过了师奶奶,以后有时间一定去小住。” 在说完这些之后,百清宁和陈泉武也动身离开了。 而在这会,冥灵宫的人,似乎也已经开始清理起现场。 把在街上晕厥的几人都给收走过了,就连陆夫子都是如此。 不过那个**的中年道士,却没有半个人去管。 貌似大家都觉得很恶心。 陈泉武与百清宁一起在夜空之上飞行。 在迟疑之后,陈泉武忽然问道:“殿下,你为何事先没告诉我,来的人是阁主?” 百清宁呢喃地回答道:“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对他不了解。” 陈泉武道:“当年老夫反而与阁主见过,阁主当年还指点过功法,老夫至今记忆犹新呀。” “嗯。”百清宁轻轻点头道:“我这才是第二次见他,但他与我想象中的很像,很有师公的味道,他也很严肃…就是长得年轻了点,和我站在一起,反而像我弟弟。” 百清宁握着自己得到的这把离火短刀,很是欣慰地笑了笑。 “不过师公到底还是师公。” …… 至于司言,他把睡得很沉,也显得香甜的巧儿,放在竹榻上用被子盖好之后,就先把炼丹的鼎炉给烧旺盛了,为之后炼的大药做准备,然后,也已经有了点倦意的他,靠在自己床上打算打个盹。 巧儿的睡相也是像极了一个小孩子,她都还会卷被子,然后卷缩成了一团。 至于洛阳双花两姐妹,因为是吸入了司言所炼制,也混入了自己精气的药粉才昏睡过去,所以这药粉,此时也在起着作用了。 这对可爱的双子姐妹花,甚至是整个灵草谷,十二岁以上的女人,都第一次做了一个很特殊的梦。 在梦中,她们都遇到了一个男人。 洛安在梦中第一次没有和形影不离的妹妹在一起,洛乐也是首次没有和姐姐在一起。 但取而代之的是,她们两姐妹都牵着一个男人的手,这和今天她们想抢劫的那个冤大头,可是长得一模一样,而根本没有什么原因,她们在梦中,是与这个冤大头男人有着特殊的关系。 但这个男人对她们也都很好。 他带她们去各地游玩,各地吃好吃的东西,到各地去打劫过路的行商。 总之,她们理所当然认为,他一定是自己的恋人,她们在梦里,也是不可救药地喜欢着对方。 然后这个梦呀,在最后就显得有点不可描述了。 因为无论是洛安还是洛乐,最后都陷入了梦中的涟漪之中~ 她们最后都成了一只小白羊,被这个男人给丢在洞房花烛的床上,然后…然后,中间的过程是事无巨细了。 总之,这梦境真的好真实呀! 这个男人的身高,他的体温,乃至于浓重的喘息,都是如此真实呢! 而且到了最后,啊呀,到了最后真是羞死人了。 洛乐发现圆房的时候,阿姊居然也在自己身边一丝不挂地躺着,阿姊也嫁给了这个男人。 洛安亦是如此。 不过么,两人可是好姊妹,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何况小时候也说过,一定要嫁给同一个男人。 嗯嗯,无所谓的! 好姊妹就要一起分享呢! 洞房花烛夜,红浪翻滚时。 这个梦持续的时间很长,也格外清晰。 安安抱完他,那就给乐乐,乐乐和安安,都是雨露均沾呐! 所以等到她们第二天醒来之时,整个人都还有点懵。 她们坐在地上看到躺在那里小歇的司言,第一反应是,咱们姊妹怎么在地上,郎君怎么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呢?咦咦咦,厢房里的喜庆大红色呢,凤烛呢,咱们大红盖头呢??? 足足过了好一会,这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才意识到自己是什么状态,几乎捂住脸,是羞得当即在地板上连连打滚。 而这样一幕,其实也发生在灵草谷各户百姓的家里。 比如。 其中一户寻常采药户。 这家男主人是给冥灵宫做事的,因此家境也还算富裕,也是娶了个娇滴滴的娇妻,就连女儿,今年也都已经十四岁了。 但这家男主人有点搞不懂的是,为何他一大早醒来,自己那娇妻是先尖叫了一声,然后十分用力地推了他一把,把他弄到了地上,甚至还一个劲地喊,你是谁你是谁之类! 是直到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而且这妻子还面色潮红,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恐怖的梦境…… 然而令他还有搞不懂的一点是,他那只有十四岁,平常斯斯文文,只喜欢读书写字,十里八乡都夸漂亮和水灵的女儿,今天也是小脸红润,而且还一个大早,居然一个人低着头,在院子里洗起了衣裳。 正当他奇怪之时,就连他妻子也去洗衣裳了。 他仍然不解,所以过去问道:“你们娘俩这是怎么了,咦,怎么都在洗亵裤哩?” “呀!爹爹你走开啦!人家在洗贴身衣物呢!你不要看啦!”少女娇羞道。 “去去去,咱们娘俩洗个物件你还来多嘴了,走开走开!”美妇催促道。 但结果,这母女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想问什么,但却又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还是作罢,唯有都面泛春潮,低头搓着手里的。 “真奇怪。”这家男主人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今天就连阿娘也是一大早再给俺老爹上香,不知道俺们家的女人今天是怎么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戴上自己女儿亲手编织翠草帽,独自上山采药去了。 ——————分割线 求月票啦! 三十号会自动过期的啦! 第三百零六章 僧多粥一碗 当司言张开眼睛之时,却莫名其妙看见洛阳双花,这两个姑娘在捂着脸满地板打滚。 加上她们都是穿着一身劲装,裙子也不是很长,因此两条大长腿也是尽收他的眼底。 而这时候巧儿也已经醒来了,她揉着眼睛问道:“安安你和乐乐在干什么呀,人家还没睡够呢,为何怎么吵闹的呀,当心又要打屁屁了!” 司言也打了个哈欠,对两人提醒道:“你们两个不要在地上打滚了,昨天我把被子给你们盖了,现在被单都已经脏了,好啦,快些把被子还给我,我还要再休息一会,夜里不抱着一点东西根本不舒服。” 但洛安和洛乐两姐妹根本不理会司言,尤其是在听见司言对她们说话之后,两人反应居然更加激烈,竟纷纷起身,尖叫一声,就直接跳窗户逃走了,两人在走之前,甚至还指着司言嚷道:“你个大坏胚,给姑奶奶记住!” 巧儿在抬头看了一下之后也慌忙反应过来了,连连道:“不对,安安和乐乐又逃走了!上次答应过大侄子,要是撞见这两个丫头,要把她们给逮回去才是!” 巧儿嘿呦一声,从竹榻上坐起,然后有点笨手笨脚的穿好自己的袜子和绣花鞋,对司言嫣然一笑道:“那人家先去抓那两个小家伙了!” 在对司言嘱咐一声之后,巧儿同样从阳台上跳跃出去了,手上还捏着个拨浪鼓。 倒是把留在原处的司言搞得有点迷迷糊糊的。 不过在大约过了一会之后,他才有点回想起来这是如何了。 司言的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狡黠,自得其乐道:“看来是昨天这对小姊妹已经梦到我了,嘿!” 但事实上,司言对这药的具体作用也不是太了解,他只是晓得这药粉可以令女子梦到自己,也可以令男子梦到自己,男人那边昨天他用了陆夫子的精气,但很可惜失败了。 而且他也只是被告知过,这服药会在梦里和对方发展一段恋情之类,但却不清楚里面会具体到哪一步。 司言打了个哈欠,也从床上爬起来了。 他炼制这个药物,就是为了练手,因为其中有很多步骤,会在接下去修复命轮的大药上会用到,他生怕自己生疏,但如今看来,问题应该不大,他多少有点胸有成竹了,到时候就需要去一个空旷的地方炼就是了。 在起床,经过了大致的梳洗之后,司言退掉了厢房,去大街上找个地方吃早餐。 只是令他十分意外的是,他忽然发现,在灵草谷居然也有他大弟子墨均衡,所创办的修士日报分点,大街上甚至都还有卖报的报童,在到处呼喊和售卖。 而且买的人也有许多。 司言在街上拦住了几个像是管事的年轻男女,仔细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从天圣国过来。 而且他们过来开创分社,也是应了冥灵宗的委托,是在前些天才开始售卖的。 毕竟现今的修士日报,可是刊载了神帝功法,星月辰皇经! 无论是在哪里,自然不用发愁销量。 更何况这星月辰皇经,里面更有墨均衡自己的注解。 墨均衡是司言的大弟子,他自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对于功法的理解,即使是许多境界比他高深者,都远远不及。 还有,据这些个从京城过来的社员说,在前些时候,青云界到处都有圣地和皇国,乃至是天域,都在邀请他们修士日报去创建分社。而他们报社,也已经欣然同意,正从天圣国到处调集人手,以及布置飞剑传书的路径。 在这个过程之中,司言甚至发现有好多普通人家的女子,都是手拿一份报纸。 他开始有点想不通为何,直到后来听见有人提到,“苏桃桃小贱人”这句话之后,才恍然大悟起来,他忘了自己家里的婆娘,还在上面连载了狗血的言情小说!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药效太厉害了。 司言今天走在大街上,发现这些个大姑娘小媳妇居然都会不由自主在看着自己。 当他迎着回望过去之时,这些女子又都会娇羞地满脸通红,再也不敢多看司言一眼。 就连司言在早餐铺子里喝豆浆吃油条之时,都会有人替他先付了钱。 司言正好,捧着个大碗在喝,想要从荷包里掏钱。 却只听见有女子出声唤住他,他抬头,见对方是个年轻妇人,她带着自己儿子正坐在那边。 那女子慌忙道:“小哥儿你莫要掏钱,奴家这儿有呢!你莫要掏的!” 说着,她就掏出荷包来,想要替司言付账。 她那才只有七八岁的儿子问道:“娘亲,你为何也请这个哥哥吃早点啊?这个哥哥是咱们家的亲戚吗?” 这妇人面带惊慌,连忙捂着了儿子的嘴巴,嗔怒地教训道:“怎能喊哥哥,你得喊人家叔叔,你娘我有这么老么!” 说完,那妇人依旧是眸含秋水地对司言遥遥一点头,依旧面带娇羞道:“小哥儿,若是没吃饱,你且尽管点去,今儿个…今儿个奴家请你的!” 但那妇人还未说完,突然又有人把一杯茶水,那么‘砰’的一声,放在了司言面前。 司言小小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只见是个额头上绑着白巾,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很健康又有活力的少女,而这少女,似乎是这早点铺老板的女儿。 “我说李家姐姐,李大哥虽然出门了,但你可是有丈夫的人,怎还要不要脸面了!一个大清早儿,怎么到咱们这里儿来勾搭这位小哥来了!” 那李家娘子当即脸色通红,但也娇气哼了声,当即为自己辩驳道:“哎呦喂,我说王家妹妹啊,你阿姐我不过是见这个小郎君是个外乡人,来咱们灵草谷不容易,姐姐我想请人家吃个早点怎么了!怎还就不要脸了,呵!再说你李哥,你李大哥在外头养了这么多的粉头,姐姐我管过他了么!没有呀,姐姐我从未管过他,他若是没我这个娘子,他能有今天么!姐姐我今儿个就请这小郎君吃个早点而已,怎就又对不起他了呀!你本事你让你李大哥来,看他敢不敢在我面前聒噪,奴家把这小郎君带到家里去,你大哥他那个软皮蛇,也不敢说一句不是!” 那王家妹妹还是十分不屑,气势仍旧不见,一叉腰,才对那李家娘子道:“这早点铺子是咱家的,请个早点还轮不到你嘞!” 司言正愣住在原处,有点搞不清此时的状况,却见这王家妹妹面含秋水,柔声对司言,有点小小的扭捏地出声道:“那个…那个,这油条是人家刚刚炸的,这个小哥哥,你…你且试试看!” “啊…好,好啊…” 司言当然很快应下了,而且这油条味道也确实上佳。 外酥里嫩的。 但他随之愕然的是,不仅是那李家娘子盯着他看,就连这王家妹妹,都坐在了他身边,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小幸福地在盯着他。 司言心中一惊,当即感觉事情有变,而且不止是她们,就连这路上途径的女子,都有好些个在偷偷注意他,这些女的,年龄或大或小,有点甚至还轻轻咬着自己的手帕,一脸地春色。 至于这位青春少女王家妹妹,同样是那么含情脉脉。 司言当然不讨厌被女孩子喜欢,但如果人数太多……他脑海里当即警铃大作,就连背脊上,也都在缓缓渗出着微微的白毛汗。 足足过了好一会,司言狼吞虎咽吃完之后,仰头喝掉茶水,对这王家妹妹一拱手,连忙拔腿就跑。 “多谢招待,告辞告辞!” “诶,小哥哥!你莫要走嘛!再陪人家一会,到人家的家里来坐坐的呀!” 李家娘子也赶了几步,见人已经逃了之后,才对王家妹妹气恼道:“瞧你,瞧瞧你!你这不是把这小郎君给吓走了么,有你这样不害臊的姑娘家家么,还请人家去家里坐坐,真是的!” …… 司言赶紧一路逃,好在他也只是想坐下来喝口茶再离开。 而茶馆里面就都是大男人了,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喘了一大口气,自言自语道:“嗳,这药力的效果未免也太强了,估计要过个三天才能恢复过来。” 司言饮着小二端上来的茶水,心里想着如何找个安静的地方去。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又听见了一阵铃铛响起的声音,还不等他转头,就见到洛阳双花,洛安洛乐姊妹,都来到了他面前。 他先是一愣,却听见两人用糯糯的声音,撅起着樱桃小嘴,异口同声道:“可以坐这里吗?” 司言呆然,然后木讷地点点头。 这两姊妹随之坐在了两侧。 司言因为不知道她们要干嘛,神情也颇为失措。 而她们,则是甩着那飒爽的短发,时不时在看着司言,而且因为焦躁不安,脚踝上的铃铛,也是在不断作响。 直到隔了一会,这两姊妹忽然默不作声地,脸上还带着地小傲娇地,一人把一个香囊,推到了司言面前。 “嗯?” “送你的。”X2 ——————分割线 (#^.^#) 第三百零七章 自己作孽 她们把香囊推过来的动作几乎都一模一样,而且两人这时候都同时在望着窗外,撅起着薄薄的粉嫩樱桃小嘴,侧边的刘海都垂往了一个方向。 总之,司言从两姊妹的神态,以及动作,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但是仔细把目光留在两人身上良久,似乎又可以看出少许的端倪来。 司言迟疑了会,这才出声问道:“你是姐姐吧?那么你就是妹妹!” 洛安神情错愕,讶异道:“你…你怎晓得?” 司言不语,他就是发现洛安的手臂稍微丰润一点,所以就瞎猜的,但结果一猜就中了。 然而这洛安和洛乐两姐妹,两人在对视一眼之后,又不约而同羞涩地低头。 她们异口同声轻声呢喃道:“怎么被认出来了,除了姑姑,连大哥都认不出咱们姊妹的呢。” 司言见状,不由叹息,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道:“这香囊你们是给我么?” 两姊妹收回自己的手,然后都十分乖巧地点点头。 而司言颇为泯然,因为他昨天不过是用了那个单方而已。 可是到失效时间,估计还要过个三天左右。 所以现在他对人家态度好点,倒不是不行。 但三天之后,她们恐怕自己都能后悔到羞死。 就是司言不知道怎么回绝好意了,毕竟女孩子的香囊,这基本都是定情信物呀! 可这是他自己做的妖,若是直接弃掉,估计两个小姑娘就不开心了,甚至还会伤到她们的自尊心。 这对于我们妇女之友的司阁主而言,或许是一种不可原谅的行为。 但也是在这时候,楼上再次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巧儿从下面追了上来,她那脆脆的声音连连娇喊道:“安安你们不准逃了啦,快和姑姑回去,你们大哥都快急死啦!再不回家,等他抓到你们,当心屁屁开花的!” 然而这两姊妹很快分别又对视了一眼,趁着巧儿还没抓住她们之前,居然一下子俯身过来,在司言两侧的脸颊上分别都亲了一口,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然后两姊妹就是一起迈开步子,那漂亮的小脚踝处更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铃铛声,就从窗口一跃而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们的动作十分矫健利落,根本没有半丝的拖泥带水。 司言看着手里的香囊,苦笑了两下,就唯有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估计过了三天之后,她们还能羞得满地打滚。 至于从后面赶来的巧儿,则是因为小短腿,速度不是很快,也没有那两个丫头灵动,根本就追不上,唯有气呼呼,叉腰站在司言身旁,鼓起着自己可爱的腮帮子,发出几声温怒的鼻息。 不过巧儿这模样确实很讨人喜欢。 在场这么多茶客,刚才还在对司言得到了一对娇美双子而嫉妒不已,冷眼相向,但此时见到巧儿,许多茶客都是由衷感觉到了舒心。 加上巧儿似乎是经过了一番追赶的运动,刘海的几根发丝还沾染着少许的汗渍,因此看起来是更加赏心悦目了些。 司言对她笑道:“来来来,你别急,先喝口茶,过会再去找她们。” 司言替她倒了一杯,如此道:“我等会就会启程了,你是与陆夫子一起离开么,话说…陆夫子人呢?” “他去冥灵宫做客啦。”巧儿又理所当然坐上了司言的大腿,“你先去天域,我与阿哥或许过些日子也过来,但如果你不嫌弃……嗯嗯,我们还是过些日子过来。” 当巧儿坐上司言的身上之后,方才那群茶客,尤其是一些大叔,看着司言的眼神越加不善,更为地凶恶起来。 巧儿喝了一口茶水,忽然叹气道:“唉,安安和乐乐真是太不听话了,前些日子她们两个犯下几个大案子,她们大哥在到处找她们呢,这样的姑娘家家,老是喜欢抢东西,怎么还嫁的出去,估计都能把婆家搞得鸡飞狗跳的,真是替她们担忧呢,真是谁娶谁倒霉,你可千万不要对她们有想法呀!” 司言道:“她们长得好看,娶是肯定有人要的。” 他司阁主就不介意。 只是家里已经有个贤妻了。 可是这巧儿不知道为何,又饮了口茶水,像是个小妇女,絮絮叨叨道:“呐,话是不能这么说的,姑娘家家肯定是要文静一点的,怎么能总是高来高去飞,抢来抢去在外面野呢,这个肯定不好,娶妻肯定是要文静,肯定是要识大体的才好啦,她们两个不行的,还是要安稳些日子,养养心境才好,怎么能那样毛毛躁躁的。” 司言微微皱眉,但他也不语,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被巧儿莫名其妙挖出来的问题而已。 但巧儿却忽然收好了自己的拨浪鼓,还从手中取出几块糕点,对司言轻声道:“呐,这是刚才我在楼下买的桂花糕,要不你尝尝,很甜的?” 司言有点失措,他是有点犹豫,因为他发现巧儿比之前能说了很多。 而且巧儿之前都是从他这里骗东西吃,但现在却突然反过来了,她居然给司言吃自己买的桂花糕。 “呐,你吃吃看嘛,我觉很好吃的呀!” 司言一呆,往下一看,同样是小脸通红的巧儿,已经把一块桂花糕给递到了司言嘴边。 他错愕,当即扶头一想,忽然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昨天那单方,混在大气里的效果能持续好久的,估计她入睡的时候,也大抵是中招了。 她见司言咬了一口,一脸窃喜地低下头,然后才把剩下来那半块,偷偷塞进了自己的小嘴里,腮帮子鼓起着,似乎是高兴极了。 司言道:“你…你怎么把我那块也给吃了。” 巧儿惊觉,她回过头来,对司言试图解释道:“我…人家不小心的呀,而且我怕你不要吃了,怕剩下,这才…这才吃的呢!” 她又拿起一块,递到司言嘴边,催促道:“既然你喜欢,那巧儿可以再喂你的!” 至于那些个茶客见状,一个个更是睚眦欲裂,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都给捏碎。 唉。 他司阁主真是无奈了。 作孽呀! 而这一幕,同样是落在了对面屋顶上,趴着在看茶馆里面情况的洛阳双花。 洛安道:“哼!把我们引开,自己却上了,老女人!” 洛乐道:“姑姑一肚子坏水,老女人装纯,真下作!” 两女异口同声道:“迟早给你吃点教训!” 不过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对话的这个期间,巧儿偷偷掷出了自己的拨浪鼓。 两姊妹大概是在骂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才发现那东西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呀…呀呀!是姑姑的神兵!?” “不要打头,不要打人家的头呀!!” 两姊妹立即逃遁,只是那拨浪鼓仍然不依不饶,在后面敲打她们,不断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一直追着两人跑…… 而在陪了巧儿大概小半天之后,司言也已经上路了。 他在巧儿挥挥小手的情况下,渐渐远去。 他从这里出发,一直往青云界的中心地段而去。 直到越过了许多城镇和大海,一直到了个基本没什么人烟的苍茫雪山中央。 接着,他取出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所有东西,从旺盛的鼎炉到大量的天材地宝,都被他给摊在了地上。 他以法力承托起烈焰的鼎炉,开始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步骤,把大量药材依次放入了其中。 这次是以人灵果为主,其余各个灵草灵药为辅,而炼制的时间更是长达十天以上! 而炼丹炉的离火,更是骤然无比,形成了巨型火焰柱子,直冲天空! 他,要开始修复命轮了! …… 至于巧儿,她见司言走后,这才稍稍调动神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不禁有点脸红。 但转念一想,她又喃喃道:“应该没事,反正人家就是个小孩子,他也不会在意,咦,乐乐!姑姑看到你啦!今儿的事情不准说出去!” …… 在天圣国京城。 新年的气氛依然在。 而永福公主所要建立的府邸,也开始动工了。 建造的地方选择在了皇家园林的湖泊上,整个京城景色最美的地方。 听闻这里是皇帝自己的财产,但永福公主起宅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请过圣旨,就直接炮仗一放,开始大兴土木了,目中无人的行为,完全把皇家园林当做了自己的自留地。 不过谁也不知道为何,即使不断有督查院御史大臣弹劾公主起宅在皇家园林是大不敬,是无父无君的表现,永文帝依旧摆摆手,乐呵呵地表示无所谓,反正都是皇家的人……嗯,至始至终,皇帝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更令人惊叹的是,皇太子云轩的大婚,居然在草草的半个月之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举行完毕了,这个速度,连京城的居民,自己都未曾反应过来。 而有一个男子,他也悄然来到了京城。 他手里拿着一分报纸,先是看了几眼,然后泯然一笑。 最后,他在白雪皑皑的街上渡步已久之后,才来到了宁亲王府前。 第三百零八章 你们要阻止他! 唐子虞瞧着人潮熙然的京城大街,心绪之中似乎是有着自己的感慨。 这个国家和其余的地方不一样,这里还是充满着许多生机,而不是死气沉沉。 京城之内的百姓生活还算是悠哉,他们甚至可以在茶馆里议论和臭骂大臣,乃至于是皇帝和太子,只要不过分,几乎都不会有人来管。 天圣国虽然在之前经历了好几次动荡,但却也恢复得很快,房屋大多已经重建完毕了。 唐子虞从南面过来之时,一直沿着沐江和运河沿岸观察好久,其余的地方当然没有京城富裕繁华,但也相当不错了,至少百姓不会被饥饿所困扰。 民以食为天,可以让百姓填饱肚子,便是明政的开始。 只是在京城附近的百姓有点没心没肺就是,这么低的赋税,还整天把骂皇帝给挂在自己嘴上。 但唐子虞转念一想,忽觉,其实这也是人性。 如果一个人在饥寒交迫的时候,你送去一碗热粥,对方可能会感恩戴德,但如果你一直让对方过得很安逸,但却忽然有一天,你对他恩惠减少的时候,他反而会过来记恨你起来。 但唐子虞并不太在意这些,毕竟人性就是这么复杂,这是皇帝自己教化不力的缘故,怨不得别人。有些时候太仁慈和博爱,并非能赢得太多人的尊重。 至少曾经身居高位的唐子虞,是如此认为。 但这世上也无伤大雅,毕竟只要国内不乱,等到真正有外敌入侵之时,百姓的思想即使再愚昧,也会知道是谁才在庇护自己。 唐子虞见宁亲王府邸外面有很多马车停着,思量着要不要托人进去通报,但仔细想了想,自己也不过是去拜见一下师娘,这个也无所谓了,等会把礼物给师娘之后,与师娘聊几句就起身离开便是。 因为他要去干一件大事,如果这件事失败了,他或许也身死道消了,而有些事情,他还是需要先去尽到义务才是。 当唐子虞的功法,碧血罗魂经被催动之后,常人的元神都已经被他所蒙蔽,根本看不见他已经进了宁亲王府。 王府还是很大,宁王当年并非是闲散王爷,也有部分封地是在京城之内,从几间宅院进去之后,也有着个小巧的园林,在这冬日的银装素裹之下,幽静的环境显得十分洁白而素美。 唐子虞到了林园之后,才发现里面有好多人。 大多是年轻的男女。 他看见自己最小的师妹,正在用手指戳一个头戴翼善冠,身穿紫衣男子的脸庞,而那男人则像是灵魂出窍一样,脸部很是僵硬,一副什么都所谓,世界都不重要,生无可恋的模样。 苏桃儿在喊了他半天哥哥,仍然见他半死不活之后,也就把他丢下了,都和其余几个女子同样,都去围着名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的年轻女子。 苏桃儿贴着那女子的肚皮嚷道:“皇嫂,为何桃儿听不见小宝宝的声音?” 那女子道:“这才多久呀,不过是确诊了有喜脉而已,等到有声音出来,还久着呢!” 唐子虞又见一个身材高挑,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上前问道:“庆阳,为何皇兄的脸上有淤青,这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的修为比皇兄高,但你不至于动手打他吧?” 当初永文帝再给太子找妃子之时,虽然是挑选了普通人家,但很关键的一点是,皇帝故意选择了一个修为天赋特别好的姑娘,来当自己的儿媳妇。 庆阳随即笑道:“永福你真是的,妾身怎会与殿下动手呢,只是昨天殿下不肯回来睡觉……” 永宁道:“然后你就动手了!” 云梦公主轻咳了几声,眼眸之中尽是寒芒,道:“他是太子,没个太子的样子,皇嫂又怀着身孕,他还脾气这么大,我就与桃儿一起教训了他几下,本来皇兄大怒,还打算反抗,但他在桃儿和父皇手底下根本走不过两招就被打翻在地……皇兄也不过是稍微受了点皮肉之苦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可是储君,岂能每天没个正形,往斜月楼那种烟花之地去流连,这以后岂不就成了个昏君!” 至于苏桃儿,忽然忍不住偷笑起来了。 她回想起昨天揍哥哥之时,他那毫无招架之力的模样,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拳,都好开心呀! 不过当时踩得最狠的好像还是云梦……? 八皇子云浩走到自己皇兄身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又是一阵得意,悄悄走开了。 因为在八皇子心目中,没有比盛世闲王这样的身份更加好了,帝位他压根就不稀罕。 王爷本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自己出了事,皇帝还要给王爷擦屁股。 只是八皇子有点搞不懂,为何最近这云梦皇姐的脾气格外大,有事没事就在挑太子哥哥的刺,有事没事就给太子兄长挑拨离间。 而这桃儿皇妹,则依然是那没心没肺的模样。 今天算是云氏皇室的一个聚会,许多皇室的族兄族妹,年轻一辈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但唐子虞有点搞不清,那看起来像是主人,一个王爷打扮的人,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加入到这场聚会之中,而是只在外面观望而已。 直到隔了会,永宁发现之后,才近前过来问道:“父亲,你为何不过来,怎一个人在廊间站着?” 宁亲王有点失措地笑了笑,如今的他,在看着永宁之时,已经都是慈祥和柔情了。 宁亲王道:“为父就看看,只是路过看看而已,现在累了,为父要回屋里休息了。” 永宁连忙去搀扶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的父亲,道:“父亲,您慢一点。” 宁亲王幽幽叹息道:“永宁,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为父以前对不起你,但你现今没有嫌弃为父…还一直陪着我。” “父亲,永宁是您的女儿。”她笑道,“这是女儿应该尽到的孝道,父亲不必总是提起以前的事情,夫君他虽然不常来,但他也时常会念叨你,他走之前,还把一些他炼制的丹药给您,不是吗?” 永宁就这样说着,把宁亲王送到下人的手里为止。 …… 至于苏桃儿等人,在林园里一直没等到永宁,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苏桃儿她们几个好动的女孩子,不等使唤宫女,就已经自己寻找出去了。 不过她们没走出多远,便是遇到了一脸惊魂未定,木讷地站在原处的永宁。 苏桃儿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永宁手里拿着一个玉佩,仍旧是失措道:“我…我刚才在这里遇到了一个人…然后就整个人动不了了。” 她迷茫地摇着头道:“他告诉我,他自己从小就无父无母,是师父含辛茹苦把他养育长大,师父和师娘,那就是自己的亲人,他理应来拜见我,他还把这块玉佩给我,说是师父在他小时候给他的,现在他要交还给我……” 永宁赶紧慌张地追问道:“桃儿,你师父他是否还有过一个弟子?为何他脸上都是决绝之色,他是要去做什么?若是有危险,你们几个需得阻止他才是!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胡来!” 苏桃儿怔然,听罢就当即从王府追出去,但出来之时,却见不到任何人了。 此时的唐子虞,正站在京城的上空。 雪,还在下。 似乎仍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但在抬头之间,他也见到一个男子向踏步走来。 怀抱着神剑的墨均衡,与唐子虞产生了短暂的对视。 墨均衡道:“师兄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去我那里坐坐。” 唐子虞只是笑笑。 而墨均衡则是有点错愕,因为他发现唐子虞笑起来之时,神态和行为举止,居然和自己师尊有那么几分相似。 但他也只是惊讶那么一下而已,因为他自己何尝不是? 从小在他身边,很多不经意的地方,都会与师尊有着类似。 “不了,师兄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去办。”唐子虞轻轻摇摇头。 “是否需要师弟助你一臂之力?” 唐子虞依旧只是浅笑而已,他道:“师弟,你还需要很多成长的时间,你帮不上我的,你是我师弟,我也不愿意见到你去为了我们以身涉险。” “你留在这个人族的国度吧,如果可以,还是为这个国度出一份力,这是个不错的地方…除了皇帝和太子傻了些。” 说完,唐子虞便是转身离去了。 墨均衡抬头望去,只见在高空之中,居然有好几个人在等待他,其中有男有女,仅仅是凭借气息,墨均衡就能知道对方实力都十分不俗。 其中一个女子扶住了唐子虞道:“你怎么样了,身上的伤还好吗?” 唐子虞道:“没有伤及元神,之前逃出来之时,避开了最关键的那一招,过几日应该可以恢复…先去找他们吧,把人都召集起来之后,再前往天域,时间也应该都差不多了。” 大雪纷飞,千里之地,都是一片萧瑟之景。 望着众人远去到消失的墨均衡,似乎是第一次,从心中感受到了那种焦躁感。 而他,也是第一次对力量,产生了一种近乎迫切的渴望。 第三百零九章 小少年~ 过了三天之后,在灵草谷的镇上。 在药效过去之后,之前的几个人都已经逐渐反应过来了。 至于此时的巧儿,正手持一个拨浪鼓,在‘咚咚咚’不断敲着眼前这对姊妹花的头。 “你们两个真是不知羞羞啊,你们真是不得了啊你们!”巧儿生气地一直在跺脚,“居然把香囊送给那个坏人,还亲人家了,现在知道错了吧,姑娘家家能随便亲男人的么!” 这两姊妹同样是脸色有点小惨白,同样后悔地直泛酸水,她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对那个男人忽然那么提起喜欢,现今她们也在为自己冲动的行为后悔,唯有不断唉声叹气。 但她们见巧儿骂得兴起,却低声也反讽道:“姑姑自己也是,还坐人家大腿呢。” 巧儿俏脸一红,但她立即又继续用拨浪鼓敲两姊妹,为自己争辩道:“人家还小,你们不一样,回家让你们阿兄打死你们!” 巧儿哼哼了好几声,心中也是暗恨司言不已,因为巧儿也知道了原因,想必当初肯定是因为那个药粉,才会连她也中招。 巧儿脸皮其实也很薄,回想起之前和司言同吃一块桂花糕,以及喂他吃东西时候的情景,巧儿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洛阳双胡则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心里已经思量着如何把亲手送出去的香囊给抢回来。 但吻了人家怎么办啊?让他亲回来……呸呸呸,恶心死了! 两姊妹都伏在桌上,脸红到了脖子根。 而这时候,巧儿忽然见下面有个中年道士经过,她脑后随即跳跃出一道光轮,手中的拨浪鼓也随之飞出,追着那道士一路打去…… …… 又过了七天之后,在一座深山的中央,之前才拿药害人的司阁主,炼药也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 他以大量的人灵果为主,又以虹色弥陀果和魂魄药引,漆曼花等三十六味灵草灵药为辅, 都放在了丹炉里面混合炼制! 这旺盛的离火已经烧制了足足十天十夜,早已把这附近的雪水都融化,连鼎炉底下的岩石都有了些软化的迹象。 司言一直盯着这炉子,至始至终都不敢有携带半分。 他炼药的本事虽然不差,但也并非是真正的顶尖,因此才会格外专注。 天材地宝,其实也是各种天地灵气之精华,因此在炼化和催化药力之时,在庞大丹炉的周围,都会有异象伴生,这些异象就像是一道道的霞光,又有些翠绿的倒影,在不断缭绕着。 在这个过程之中,司言的神念其实也一直在释放,在精准控制丹炉里面的情况。 以前,他受限于天道,命轮深藏在神魂之内,被牢牢封印。他是没有机会去修复命轮上的道伤,一直被困住在人神境界。 这是个很憋屈的境界,比如以前教导凤焰舞之时,师徒两人打打闹闹,不管如何,司言都能一只手按着凤焰舞的头,让她抡着拳头也打不到,可是一等到凤焰舞修炼成神,结果就全然开始一边倒了。 因此这多年以来,司言心中何尝不感到憋屈呢。 但,这并不代表司言他一点作为都没有,他早已把这疗伤丹药的方法,在漫长的时间里,预演了不知道多少遍,要知道,就连这单方,也是他自己从另一个古本之中琢磨出来的成果。 他的命轮从星宿之上,每个境界都多少有道伤裂痕,月凌以后更为严重,神帝的勾火处,更是裂纹密布。 这单方确实无法一劳永逸,估计最多可以完善到三道左右,之后的地方,又还要另想办法。 司言的神情微动,他忽然意识到这味药,在快炼成之时,丹炉内的情况居然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了。 而天地之间的灵气,也在短时间内往里面开始疯狂涌入! 整个神金所铸成的大鼎,在不断发出‘哒哒哒’,的颤动之声,仿佛随时有了炸锅的危险。 “我去,这都最后都最后了,千万不要功亏一篑,再去搞药材实在是太麻烦了!” 司言立即大喝一声,连续提升了三个境界,一掌盖下,浑厚的真元立即澎湃而出,把那几乎要爆炸出来的灵力,给紧紧锁困住在其中! “按理说这天材地宝所炼制的神药,能吸收天地灵气是很好的现象,药力可能也强一点,但是也不会有这么多啊…话说怎么还在往里面涌灵气,我擦,老子已经有点累了!真当老子的法力是天地等同么,怎么会有这么多,我就要熬不住了!” 司言提升到星宿之后,应该可以轻易压制了,但现在事实的情况是,这过来的灵气好像反过来越来越多了呀。 “等等!这山脉…我、我勒个去啊!这山脉下面有大型灵脉啊!我倒灵气怎么这么多,感情都汇聚到老子这里来了!鸡儿呀!” 其实,如果司言可以从高空俯览的话,他甚至能够清晰看见在那山脉地底深处灵泉在翻滚,那些幽幽的白气,都在不间隙地益出,向司言的鼎炉大量地聚拢。 但即使如此,司言此时也唯有坚持下去……因为这大鼎轻易已经移动不得了! 因此他只有选择尽力压制而已。 鼎炉颤抖得异常厉害,此刻升腾出来的华光也亦是如此,早已变得五光十色了! “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呀!真是运气还不知道是倒霉,老子怎么偏偏来到了灵脉这上头炼丹了!” 司言真的是咬着牙齿在努力坚持,以自身法力,在不断平衡涌入到鼎炉里澎湃灵气。 终于,在这丹炉炸掉前的最后一刻,这丹药也已经炼制完成,被他用神念控制真元一卷,直接落入了他的手中。 伴随着丹炉产生剧烈的爆炸,司言整个人都被炸飞出去,人都直接撞进了岩石堆里,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了,就像是从煤里挖出来的似得。 不过司言看着手里的丹药,却觉得一切辛苦倒是也没有白费。 与灵脉经过斗争之后,他长叹一声,这才吞下了这一粒猩红色的丹丸。 “修复命轮第一步。”司言自言自语道。 而且他也是真的累了,也是几乎没有仔细考虑,就直接吞食了这枚,以前从未在世上出现过的丹丸。 “咦?好困啊,是不是药效起来了,嗯,先睡一会!” 司言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枕头,就美美地开始睡起觉来了。 他知道这枚神丹的药力,已经在渐渐被炼化,向着命轮的道伤而去了。或许他在歇息的时间里,就可以得到最终的效果只是司言未曾想到,这药丸居然会令他如此嗜睡,也令他万万没有预料到,在梦想之中的自己,身材颇为高大的他,肉身居然开始了悄悄萎缩。 在呼呼大睡的不知不觉中,他的肉身年龄,居然开始回溯了。 从十八九岁的青年模样,在转眼之间,变成了个十一二岁的俊俏少年郎。 只是外面的衣袍很宽松,他都能在里面翻身了。 他卷缩了下身子,抱着枕头,似乎是感觉自己睡得非常甜美。 但也是在这时候,从那夜空之中,突然有一道异常粗大的光柱,被这山脉底下的灵脉所捕捉,直接落在了灵脉正上方,也正是司言在炼丹的所在。 这原本是个空间捷径的传送阵法,但因为一些原因产生了偏差,才令这通道里的来客,误打误撞来到了这座雪峰。 来者的人整整有一队,中间是一辆奢华的宝辇,而周围便是各种杂役,侍从、侍卫。 这对来客,似乎各个都非常不简单。 就连那最基本的侍卫,气质也与常人截然不同。 他们昂首挺胸,各个都器宇轩昂。 而在他们决定先安营,休整一下的这个当儿,几个侍女也发现了灰头土脸,躺在雪地里的司言。 她们当然很奇怪为何一个小孩子会在这里。 但出于好心,又见这孩子可怜。 她们当然以为这孩子是遇难之类,在请示过宝辇里的主人之后,当即决定照顾起这个男孩儿。 众女打来了水,给这孩子依旧在‘昏迷不醒’的小孩擦脸,忽然发现这孩子还算俊秀,当即侍女们便是升腾起了一股怜爱。 其中一人道:“木儿姐姐,为何这孩子一个人在这儿,还穿着这么大的衣袍?” 那木儿道:“想必这孩子一定是个可怜人吧,否则也不会自己在这里…嗯,他又没有修为,他身子里现在连元气都没,唉,可怜的孩子。” 那姑娘颇为怜惜地摸了摸这小少年的脸庞。 “这身衣裳也太脏了,秀儿,你把你的衣裳拿来,给这孩子穿上。” 那秀儿娇羞道:“我的衣裳…你是说那劲装么?” “你羞臊什么!他不过是个小少年而已,你且先去,尽管拿来给他换上,我先给他擦擦身子。”这木儿姑娘道,“哼,我都不怕,他只是穿你个服饰,你就推三阻四,未免也太过了些。” 那姑娘被说得羞愧不已,起身就去翻找自己的行礼了。 嗯。 至于此时的司阁主,仍旧睡得十分甜美。 根本不知道自己产生了何样的变化。 第三百一十章 我养他 这木儿也是个动作十分利落的姑娘。 替司言把脸擦干净之后,又打了一盆热水来,就给他擦拭身子了。 这司言现在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的模样,长得唇红齿白,而且光洁的上身,皮肤也很是柔嫩,颇有几分白皙之感。 而且司言还在发出着轻轻的鼾声,抱在怀里的感觉,木儿姑娘倒是有几分爱不释手起来。 其中一个婢女问道:“这孩子好像只是睡着了,就不知为何独自一人在雪山之中……不等他醒来之后,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那木儿道:“我方才已经问过小姐了,小姐说先让我们代为照顾,她等会过来瞧瞧,既然是小姐发话了,那肯定不会亏待了这孩子,再不济,也得把他给送回父母身边才是呢。” 她自言自语道:“为何这么好看的少年,却是自己一人,大抵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呢。” 周围的侍卫都已经站成了一圈,把整个营地都已经给围拢了起来。 可其实如果司言醒着,他甚至可以发现,这些侍卫之中的领队,甚至都有修炼到了神境的高手。 但也是在这时候,忽然从马车那里走来了一名华服公子。 那公子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和傲慢,而这似乎是他长久以来,身居上位才养出来的气度,这是一股天然的桀骜。 而婢女们见那公子过来之后,纷纷起身,就连木儿姑娘也是微微欠身行礼,与众人齐声道:“上官公子。” 那上官公子嗯了声,目光就放在司言身上良久,他面带着少许的蔑然,哼了声道:“这便是你们找到的人族少年?怎还未醒来。” 他的语气带着相当的不耐烦道:“等他醒了,给他点吃的,就让他滚吧!” 木儿错愕道:“公子,我家小姐是说她会过来…” “怎么!”他眼神一瞪道,“本少爷的话你难道听不懂了么!区区一个下贱的人族,难道还想跟在我等左右不成!” 这木儿原本还是想辩驳几句,但她只是欣家小姐身边的一个侍婢,人言轻微,而这上官楠,则是九界一个十分有名望家族的嫡子之一,家世并不比她们欣大小姐差,甚至还犹有过之,木儿被他所呵斥,自然不敢再说半句,更何况这上官楠和她们家小姐同样,都有神族血统,从骨子里,就有一股自傲的资本。 但也是在此时,那宝辇的车门终于被拉开了。 一个已经换好衣裳,柔亮长发还沾染着洗净之后少许水汽的女子,欣然走了下来。 那女子虽然不是极美,最多也就是个中上之姿,但她的身材颀长,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长衫劲装,外面还披着一件小巧软甲,脚上穿着一双同色的翠纹厚底长靴,这些简单的装扮,却将她曼妙的身材衬托无余,结实的小腿,更是有着令人遐想的娇美曲线弧度。这些一切的所有,令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十分不凡。而且仅仅只是从表象看,就似乎可以得知这女子性格果断而坚毅。 那女子手里握着一根马鞭,大步向这里走来。 上官楠见她来了,随即就道:“令月呀,你这些个婢女也未免太不像话了,捡到了一个人族的小鬼,居然还一直把功夫浪费在他身上,随便弄几下,等他醒来滚了便是!” 欣令月微微皱眉,却直言道:“是我让这几个丫头照顾他的…咦,这倒是个俊俏的男孩儿,只是看这样子…年龄未免小了点,他才十岁出头吧?” 这木儿抱着司言的身子,随即笑道:“小姐,他估摸着最多只有十二岁,与我那老家的弟弟一般!” “这孩子怎在这个地方?身上还有好多伤,木儿,你且替他洗净了,等他醒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今夜你带着他,都一起来我车上歇息吧。” 那上官楠惊怒道:“令月!他不过是个区区的人族而已,也配去你的宝辇上歇息!?” 其实这上官楠同样感觉司言年幼,倒没往男女之事上面考虑,此刻的他,只是觉得人族低贱而已。 “阿楠,你我也都有人族的血统,人族与我们又有何区别?”欣令月道,“而且他又是个孩子,身上受了伤,自己一个人在此处,定是个可怜的小孩儿,你莫要多管,我意已决。” 上官楠听了,依旧感觉心中不平,想多言语几句,但就是这时候,忽然有一个侍卫跑过来道:“少爷,咱们的人也快到了,还请少爷过去主持阵法。” 那上官楠闻言,嗯了声,看了司言一眼,唯有先作罢,随之过去了。 但其实,此时此刻的上官楠,还未把这今天他们所捡到的少年放在心上,他从头到尾,目前只是有些厌恶而已。 欣令月伸了个懒腰道:“这青云界的空气味道倒是不错,就是降临的地点搞错太多了,并非是在贺兰氏他们的天域,而是偏远了有好几千里地,似乎是这山脉底下的灵脉爆发突然,将我们给牵引过来了,唉,真能自己去天域了。” 木儿笑道:“小姐,其实能出来到处看看,倒也是一桩好事,恰好能让你散散心不是么。” 欣令月也应声道:“也是啊,这算是难得的机会吧,这些年我都还未好好放松过。” 那木儿动作很温柔,不过在替司言擦干净上身之后,就要褪去他的裤头了。 本来么,十来岁的小鬼,脱下来也是个赤毛儿,木儿又不是没替弟弟洗过,自然不介意,只是小姐在这里,就令她有点犹豫。 欣令月也意识到,便笑骂:“只是个小孩儿,你个忒丫头与本小姐羞臊什么?要脱便脱,不就是个赤条儿么。” 不过这欣令月又呢喃补充道:“唉,算了,你还是先照顾他吧,本小姐先去附近走走。” 但其中一名侍卫立即上前劝道:“小姐,这附近灵脉很强,还是不要乱走为好,要么等我们少爷回来,再来陪您吧!” “本姑娘没这么娇贵!”欣令月随即一瞪眼,厉声道:“更轮不到你们少爷来管我!” 那侍卫赶告罪,退后了一步,惶恐地低下了头。 欣令月当即就管自己走开去,其余几名侍卫也马上跟随。 至于在另一边,又是一道强烈的七彩光柱从天而降,另外的一队人马,也已经到了,那似乎是上官楠的随行人员。 而木儿姑娘为了避嫌,倒是也拉起一张帘幕遮挡,自己一个人在帘幕后头,给手中的小少年擦剩下的地方,毕竟他身上都是黑灰,太脏了。 在脱下裤子的时候,木儿姑娘甚至感觉还想笑,手中托着的小屁股,倒是很嫩滑,这皮肤,连她自己都有点羡慕了。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过了一会之后,这帘幕后面的木儿小婢女,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突兀地‘呀!’了那么一声。 “木儿,你怎么了?是遇到蛇了么。”秀儿在外头问道。 “啊…啊,是、是是呀!刚…刚才确实有一条大蛇来着!不过已经被我赶跑了,已…已经不要紧了!”在帘幕后面的木儿强行故作镇定道,“还有秀儿!你快些把你的衣裳拿来!你在干嘛呢!就等着这孩子光屁股给老娘看吗!” “那…那内服要不要?” “臭丫头,你想让他下面光着么!当然是要的!” 后面又连连传来了温怒的骂声。 而在昏睡之中的司阁主,他根本不知道在这个期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总之,当他穿着女孩子衣裳,被脸红得可以滴下血来的木儿姑娘,给抱进了欣氏小姐的车辇之中。 夜深人静,营地的人也已经开始休息了。 当司言醒来之时,他才发现自己在何处。 他先是惊讶自己的身子为何缩小了,然后才从药理仔细探究了下,分析出了为何会变成少年模样。 他心中暗暗道:“看来本阁主想要恢复,得过些日子了,要等药力完全炼化才可以,这神丹灵气太足了,我修为不突破,根本无法阻止它让我返老还童,嗯…大兄弟呢,难道也!?” 司言扒开裤头,往里面一模,这才虚惊一场地松了口气道:“除了光溜溜了点,峥嵘依旧,嗯!它看起来更有朝气了!” 这宝辇里面的空间极大,都能分成两个房间。 他此时都能听见隔壁依旧就寝的两人在说话。 欣令月道:“木儿,你这丫头为何和我来挤,你去那小少年一起不就行了?” 木儿战战兢兢道:“小姐,我…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的好!” 欣令月道:“那少年还好吧?” “无碍,无碍了!精神得很!” 欣令月:“?” …… 司言在隔壁听了良久,反正从这主仆二人的对话之中得知到了不少内幕。 她们是九界来客。 而且这次是要去前往天域! 司言很快就把自己的心给静下来了,他以十分敏捷的思维,把自己目前的状况和处境,以及所能办到的事情,给大致梳理了下。 这会,又只听见那木儿姑娘问道:“小姐,若是那男孩儿是个孤儿,咱们怎么办?他一人伤得这么重,还在雪山之巅,连衣服都破破烂烂了,周围不仅没有人烟,也没有什么大人长辈的。” 那欣令月了然,但声音依旧很是凌厉道:“傻丫头,他是个孤儿那就让他跟着咱们,我欣氏一族,难道连个小仆从都养不起了么?以后让他当我个小跟班也成,今日能遇见,想必也是缘分一场,让他跟我便是,我养他。” 第三百一十一章 司阁主的计划 等到第二天起来之后。 他司阁主也顺利把自己的身世编排好了。 尤其是在知道这欣令月是九界一个重要氏族嫡女,如今是前往天域之后,司言理所当然是想到混进他们的里面,何况如今在阴差阳错之下,时机都已经成熟了,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可都是最好的伪装呀! 至于他司言的出处,自然是随便瞎掰了,他也更不怕对方去验证,毕竟这些隔界来客应该不会在意下界国度发生过什么。 总之,司言改名换姓成功,其名为云言,是个天圣国皇族,但因为家里的长辈参与太子谋反,都已经被满门抄斩,只有他一人因为年幼,被流放,才得以活下来,所以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如今可怜的很。 虽然司言嘴上不出声,但却一直用那即楚楚可怜,又无助弱小的小眼神在瞧着欣令月。 那欣令月不由皱眉,随即问道:“那你为何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司言把自己的小身板给挺得笔直,但神情反而有点躲躲闪闪,道:“我才被流放没多久,就被一伙人给抓住了,他们好像是打算把我给卖了…把我锁在笼子里,因为不是很听话,他们就用鞭子抽我,打了我好久,连衣服都不给我穿……” 司言神情苦涩道:“但之后,我还是找到了机会,偷偷从笼子里逃出来,只卷走了一套大人的衣裳,我从山底一直往雪峰逃,到最后,因为肚子饿,不知怎么的就晕过去了。” 司言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演技,连眸子里都带着点点的晶莹,还用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看得这几个侍婢都是一阵怜惜和心酸。 尤其是司言还穿着一个小姑娘的衣裳,下面是稍稍有点撑着的裙边,瞧起来更是惹人。 只是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欣令月却忽然哼了声,冷冷道:“君父君父,你们家中的长辈无父无君,居然协助太子谋反!根本就是大逆不道!你家中的长辈被斩首了,也只是罪有应得而已!” 这欣令月一拍上面的伏案,气势居然很强,把小小的司言都不由自主惊了下。 言语之间,这个欣令月颇有几分尊上的傲然。 她容颜虽然不是极美,但也是中上之姿,而且在她这样霸气的气场衬托之下,却又似乎为她多增添了好几分无法言喻的魅力。 这种韵味,是连那极美的女子也无法比拟的! 司言听闻,心绪也微变了。 这诸天万界受到儒门儒教的影响很深,儒门是为上权提供了许多便利,君父思想和礼教之类十分严重。 因此欣令月在知道缘由之后,才会如此动怒。 而正当司言以为,自己是不是引起这女子反感,会本末倒置之时,那欣令月又对司言道:“好了,既然你无父无母,那以后就跟随我们欣氏吧,秀儿,你先带他下去熟悉仆从的活计,等到我们返回九界之后,再他和那些杂院里的男仆一起吧,如今就让他先跟着你。” 那秀儿领命,随之把司言给带下去了。 见两人出去,那木儿姑娘又赶紧问道:“小姐,你刚才怎么这么凶呀…昨天你还不是说让他跟你不就好了?” 欣令月神情依旧不善,直言道:“我确实说过让他跟着我好了,可这是本小姐看他可怜,但这世间可怜人有千千万万,我这么做,已是慈悲之心!何况他以前还是皇族,现今要成为我欣氏的下人,怎能不给他个脸色,好让他晓得现在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否则你们怎还能管着他!” 其实这一点不光是欣令月,就连木儿也能看出来,司言那方才的行为举止,乃至于是站立的姿态,气度都与常人不同,,寻常人家的稚子,岂会如此。 木儿笑着称赞道:“小姐英明,无规矩不成方圆,那小子自然也是要懂得尊卑才是。” 欣令月嗯了声,依旧显得有点阴沉。 事实上,欣令月在得知司言是因为谋反才被流放。 她心中已经对他有了些嫌恶之意。 只因曾经对她很重要的一个人,就因为家族之中有人犯上作乱,才因此而死。 所以对于司言的到来,她此刻早已没有之前这么上心,若不是先前提到要照顾他,欣令月都把他赶走了之。 不过那木儿姑娘眼睛一转动,忽然问道:“小姐,那上官公子可是找了个由头,跟随你一起来下界了,上官公子倾慕小姐你许多年了,小姐你对那位公子……” 欣令月沉吟了一会,也只是有些寂寥地笑道:“那木儿,你觉得阿楠如何,他们上官氏族,与我们欣氏也是世交了?” 木儿赶紧后退了一步,惶恐道:“小姐与上官公子的事情,奴婢…奴婢不敢妄议!” “你倒是推得快!”欣令月用食指戳了戳这小婢女,又叹息道“父亲是对他很满意,想让我嫁给他,但我与他很早就认识,对阿楠,只是朋友,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而已…但也不算很讨厌,可如今还不想嫁人,我不想这么快就……” 木儿欲言又止,似乎想劝,但见欣令月已经自己摇头,便是沉默了。 末了,在经过了短暂的休整之后,他们也已经出发前往了天域。 拉着欣令月宝辇的,共有十二匹高大威武的烈火骏马,在阵法的承托之下,能够以相当的速度,带着随行人员在空中奔驰。 至于那上官楠的队伍,似乎同样是要去天域,也是跟随在其后。 不过抵达天域估计要在三天之后,因此路上也是都有停歇。 至于司言在几个侍婢之间,其实也很轻松,他就是没事劈劈柴火,在边上给她们几个小姐姐切切菜而已。 虽然有个叫盈盈的婢女对他有点趾高气昂,但秀儿姑娘却还是比较照顾他。 司言混进了女人堆里,倒是装得乖巧。 而且因为他小,这些女孩子,倒是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秀儿还亲手给司言改了改衣裳,让他穿得更加合身点。 而在这个期间,司言为了不露出破绽,也是尽量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 只是不知道为何,众女看见司言,大家的神色都是有点古怪。 但司言一瞧她们,她们又低着头了。 司言此时仍旧是想和欣令月打好关系,只要和她亲密点,想必她到了天域之后,司言也能得到更多有价值的消息。 而且在这个期间,司言已经一封飞剑传书偷偷发出去了,告知苏太师,不必在中途找他,他已经动身前往天域,他们也直接过去就可以了,到时候再找机会相见。 今夜,这些两边的车队是在一个峡谷边上露营,司言坐在火堆旁边,在喝着羹汤之时,心里也在想着如何才能与欣令月改善下目前的主仆地位,至少也要和那木儿姑娘似得,随时都能说得上话才行! 那秀儿姑娘身材很是娇小,但却懂得照顾人,替司言盛饭之类,也都考虑得非常周到,除了性格有点跳脱,不是很沉稳,倒也还算温柔。 她有点大咧咧的,对司言颇为亲昵,还一个劲摸着他的头。 搞得司言自己也是老脸挂不住。 对面几个侍女便是纷纷嘲笑道:“秀儿,你又不比他大上多少,还装起姐姐来了,怕是当你的小郎君还差不多吧!” 秀儿随即满脸通红,娇羞道:“你们…你们说什么呢!真是的!他才多大呀!” 就连盈盈姑娘也又好气又好笑道:“多大?你才多大,你才十五吧!就算他现在不行你养他两三年,给你当个小夫君,生上几个崽子,还不是轻轻松松么,我听说男子呀,哪怕是十二三岁也能……” 秀儿一扭身子,连忙道:“当着小孩子的面,你们…你们休要胡说呀!” 但众女却是更乐了,再次把秀儿闹了个大红脸。 她们是侍婢,是小姐的私人财产,自然不怎么接触过男子,司言脸皮倒是依旧很厚,老神在在喝着羹汤,就是汤里的鸡肉少了点,他还不够吃。 这几个女孩子见状,都纷纷浅笑,把自己碗里的鸡肉,都分给他一点。 司言被这样款待,也是心中一暖,连声道:“诸位姐姐,我…我还是够吃的!” 此时,就连那盈盈姑娘都上前,一只手圈在司言肩膀上道:“嘿,你这小童子还与姐姐们客气,你吃便是,你是男孩儿,是得多吃点肉食,呦,让姐姐瞧瞧,嗯!还真是挺俊俏的!” 秀儿笑道:“这弟弟可是皇族呢,身份地位要论起来,可比咱们姊妹高多了。” 另一个姑娘也调戏道:“呀!那秀儿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将来和这小郎君生个娃儿,这还不得是皇子么!” 几个女孩儿都笑得很开心。 都围着司言在聊天儿。 不过很快,那秀儿脸色一僵硬,赶忙让用眼神示意几个人别闹了。 而她们在发现之后,也都面色苍白,退到了一边。 司言回头看去,见到的是那上官楠和欣令月并肩走在一起,而欣令月此时是面若寒霜…… ——————分割线 正太司阁主,开启调教之路…… 第三百一十二章 功法看人!(四千字大章节求月票!) 欣令月的面色当然不好看,尤其是她今天才特意与几个侍婢嘱咐过,但这么一会没看见,她们就没了个正形,和这稚童混成了一片,而这又恰好被她给撞见了。 那欣令月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怒火中烧起来,她大步上前,居然直接把司言手里的羹汤给打翻在地,那汤汁倒出来,都已经溅到了司言的腿上。 司言随之一呆,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至于那盈盈和秀儿姑娘脸色都非常惨白,就连手也都在发抖,此时像是已经怕极了。 “没规矩的东西!”这欣令月厉声道,“今天他不用吃饭了!你们都给本小姐看好他,若是胆敢给他东西吃,每个人三十马鞭!” 木儿是欣令月的贴身侍婢,她从后面过来,用颇为训斥的口吻道:“你们,你也稍微注意点…还有云言你,你要有些自数,不可在这里放浪形骸,大小姐性格很较真,你不要惹恼了小姐,否则可是会被赶走的!” 至于那上官楠,见欣令月走远了,立即便是跟上去。 “令月,等等我。” 直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没有把司言给放在心上。 上官楠从开始就觉得,这人族稚童,哪怕是某个地方的皇族,但对于他而言,也依然是在不高兴之间就能随意打杀的阿猫阿狗而已,何况他已经瞧出欣令月有点恼怒这小子,等明后日有时间,随便找个由头,把他给打杀了便是。 司言起身,他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羞恼,反而用温顺谦卑的语气道:“谢谢木儿姐,云言晓得了!” 木儿叹息道:“唉,你知道就好,我知道你出身高贵,但你要清楚,小姐可是九界欣氏的嫡女,你那人族皇族的身份,可就不足为道了,你不要再与几位姐姐过于放肆了,要知道自己的分寸在何处才好。” 司言立即面有羞愧,应声道:“晓得,云言晓得了,多亏姐姐提醒,云言以后有出头之日,定当厚报姐姐!” 木儿失笑道:“你个小孩儿口气倒是大,好啦,我先去小姐那儿了,秀儿,你们都收拾收拾,他今儿个是吃不了东西了…你们不能再忤逆了小姐,都把他看着点,一天不进食熬熬也就过去了。” 秀儿同样应声谢过,然后与司言过来道:“好了好了,咱们都因为你小子给挨骂了,唉,小姐好像不是很喜欢你,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小姐若真闹你,这边是不好办了。” 而司言看着那欣令月远去的背影,其实心中自然有着一丝羞恼。 他司阁主,何曾被这样对待过? 娘希匹,居然敢打翻老子的饭碗! 只是司言的道心实在太厉害了,喜怒轻易已经不会表现出来,早已能够稳稳压制住。 呵呵,居然敢这样对我么? 司言在内心冷笑了几声,心道:“你这女人竟然羞辱我!看本阁主之后怎么慢慢收拾你…让你以后没了我,就要死要活的,还要爱得我死去活来!嗯,老子药粉呢!” 他往口袋里一模,才惊觉那玩意已经用光了。 因此才唯有作罢,决定另劈门径。 …… 在回到宝辇里面前,木儿赶紧劝道:“小姐,你莫要生气了,他或许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出身不算坏,有些地方可能一下子改不过来。” 欣令月那修长的身材,正一脚跨上宝辇,而这个动作,也令她丰腴而成熟的身材,显露无疑,在大腿用力蹬起来之时,那身束装包裹下,于身材的衬托的饱满臀部,看起来非常圆润具有曲线感,并且充满了诱惑力。 可欣令月冷哼一声,目光带着嫌恶,厉声对木儿道:“他即使出身高贵又如何,他不过是个低贱的人族而已,我既收留了他,他便该跪下来好好磕头叩谢,可他至始至终是站着,不光如此,他居然还胆敢如此放肆,还要那些婢子围着他!我刚才未曾辫打他,未把他活活打死,也已是开恩了!” 木儿连声道是,但却不知道小姐为何会这么生气。 之前说收留的是她,但现在憎恶的人,又是她。 木儿虽然得宠,但归根结底只是个侍婢,当然不敢再问,脸上还带着惶恐和惊惧。 欣令月缓了缓,也意识到自己言过了。 尤其是低贱人族这句话,她以前是绝不会说的。 不光是她有人族血统,木儿更是纯粹的人族! 她叹息道:“木儿,我一时口快,你莫要怪我。” “小…小姐,婢子当然不会怪小姐,小姐也切勿自责!” …… 到了夜里,营地也逐渐安静了,而睡在几个侍婢角落里的司言,正思考怎么施展自己手段之时,却忽然惊觉自己的被子鼓起来了。 是有人在钻他的被窝呀! 司言心中一惊,暗暗道:“难道这几个丫头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如今倒是要向我这个童子鸡下手了!不对…我其实很大了,但我不能让她们晓得我很大啊!” 一团软玉般的柔软身子钻入了其中,娇嫩的手也已经搭在了他肩膀上,很快把他拥入了怀里。 司言小脸一僵硬,随之装作正色道:“秀儿姐姐你这是……!” 秀儿凑上来,到司言嘴前前道:“好弟弟,你快些吃姐姐这儿,莫要让别人给发现了!” 秀儿如此一说,连司言自己胸口都大为燥热,他连忙道:“秀儿姐你…!这是在这帐篷里,你就是让我吃你这里,这等丑事若是被发现,该如何是好!你我都会被赶走的,可能还会被辫子活活打死!” 秀儿从后面拧了司言一把,低声嗔怒道:“让你小子吃姐姐的,你便是吃就是了,这么多废话做甚么,难道你秀儿姐的东西不好,你个小鬼是嫌弃了人家不成么!” 司言口中大为干燥,别看他现在人小……他的气量可不小!然而秀儿又是挺了挺胸口,催促道:“快,你快吃姐姐的!” “好…好吧!既然秀儿姐姐让我吃。”司言舔了舔了干裂的嘴唇,又搓搓手作势要饿虎扑食道,“好姐姐,那我便是来了……!” 秀儿当即把一块桂花糕塞进了他嘴巴里,娇嗔道:“弟弟,你也太磨叽了,没人看见,你且尽管吃个饱不就行了,你秀儿姐这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呢,等会…我右边的手里还有几块肉干!” 她连忙递过来,一通乱塞,都摁到了司言嘴里,把司言给堵得呜呜直叫。 在好不容易咽下之后,心中感情十分复杂的司言道:“秀姐,你可真秀……” 还特么好弟弟快吃人家的! 秀儿笑嘻嘻道:“你肯定饿坏了,放心,你秀儿姐今天一定喂饱你!” 但就在这时候,他下面的被子居然又有人掀开了! 那盈盈姑娘惊讶的声音传来,道:“咦?怎么还有人!?秀儿是你!天呐,你居然对这个小弟弟下手了,他可还是个孩子呀!” 秀儿娇声羞道:“混丫头,胡说什么呢!我找云言弟弟有事呢!你呢,你个忒丫头怎么过来了!咦?有干炒米的香味,你也是来送吃的!” 盈盈从司言的左边摸上来,把一小包炒米给递过来。 “废话,不然姐们过来做甚么呀!” 二女把司言给夹在了中间,至于司言,则是努力夹紧大腿,万万不敢暴露一丝来。 嗯,不能玷污了这些思想纯洁的女孩子! “呀,盈盈居然肯把炒米拿出来,上次问你要,你还不肯呢!” “你…你这丫头才是,你还有肉干呢。” 而此时,另外一个名为柳儿的婢女,闻声也轻轻匍匐过来了,轻声道:“我这里有糖糕……弟弟快吃!” 三女对视一眼,都不由吃吃笑了起来。 至于司言,他却忍不住心中一暖。 他一直是以长辈的姿态,在他人面前,在弟子面前,但他何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反过来被几个小丫头给照顾。 人生在世,百态万生,各有各的道路,也各有各的情感。 今夜,在这几个少女的照顾之下,却令他忍不住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他还年幼时候的往事。 而也是在不久之后,司言才知道这几个女孩子的身世。 在九界,人族地位十分低微,不过是外族的鱼肉而已,她们大多也出生凄苦,被欣令月所收留,才算有个安身之处,为家人挣到一份吃食,因此她们见到司言,才会格外怜惜他,因为在她们眼中,司言何尝不是一个命苦之人? 但司言当然不会饿坏什么身子,他早已修炼到神境之上,几年不吃不喝都不要紧,又怎么会怕这么一会呢? 可他依旧十分感这几个女孩,也满怀着感激,吃了许多下去。 这个三个女孩儿,是在见到司言吃了很多之后,才都又放心地睡下了。 不过他却被三女推到了角落里。 盈盈道:“莫看他只是个小孩儿,身子倒是不比我矮了多少,不能与这弟弟太过于亲近…” 秀儿道:“他好像和我差不多高,嗯,他还穿着我的…我的,唉,算了,但他确实不大,是我矮而已,我介意个什么嘛!” 这几个女子在议论完这些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小小的帐子里面,到处都散发着少女的馨香。 而司言,他意识到几个女孩子都睡熟之后,也悄悄催动了他功法,九凤神凰功! 司言慢慢站起来了,只不过另一个他,还静静躺在被窝里。 “嗯,我小时候还真俊!” 他没有久留,而是从这帐篷出来之后,又用神帝功法,碧血罗魂经,蒙蔽了几个侍卫的元神感官,直接大咧咧从他们身边走过,然后找了个没人的位置,直接遁空而去! 司言在飞远之后,感觉自己全身都已经轻松了! 脑后的光轮,更是一重重地被他打开! 真神二重境,星宿境,月凌境!! “哈哈哈!!”司言仰天大笑,“我可以无伤打开到月凌为止了!等到药力完全化开,三道境界大概也是轻轻松松!或许还能弥补一部分四昊!哈哈哈!!” 以月凌境界全速飞遁的司言,以极快的速递惊掠过海面,激荡起了数十米高的海浪! 连大海都变得澎湃不已! “哈!” 他以稚嫩的声音大吼一声,接着又飞入了云层,产生了一声剧烈的音爆,行程一道道引爆云之后,就一直往远方遁去! 他也未曾飞太久,就到了预计差不多的地方。 而脑后亮起着四重光轮的司言,在观察四周良久之后,这才停歇下来。 开始着手布置阵法了。 因为差不多在明晚,欣令月他们的车队,就会经过这里。 司言以打坐的姿态,端坐在云层中间,但却元神出窍,以实质元神,以碧血罗魂经为引,又以混元天罡手作为施展的辅助,截取天地之灵气,开始绘制一个个复杂而晦涩的阵法符文。 不过司言的所作所为,也并未不是没人发现。 比如此刻,躲在那深海底部的水族,在一座水晶宫前,就拥着几名龙王在看司言布置阵法。 西龙王道:“二哥,你看那人族的小子,居然在布置云雨阵法,这可是我水族的功法,他居然也会…真是胆大包天!趁他现在元神出窍,是否打碎他的肉身?” 南龙王道:“是啊,二哥,这可是个好机会,这人族有月凌境界的修为,我们虽然不是打不过,但现在出手偷袭他,是有百分百把握的!” 但被称为兄长的北龙王道:“不可,你们看他布置绘制符文的那功法,你们应该都见过。” 几位龙王透过海水凝视良久,当即失声道:“混元天罡手!?” “是啊,他还有一门功法,怕就是碧血罗魂经,至于另外一门么……” 其余两位龙王皆道:“二哥!他既是那两个人的弟子,我们更要动手啊!那百凛庆都已经死了,我们又有何惧之,把他打死了,送给天域太子,这可是我们最好的投名状呀!” “糊涂,你们未免太糊涂了,这件事我们不宜插手。”北龙王道,“而且我还在他身上看到了第三种功法……会九凤神凰功的那个女子,虽然有人传闻她已经陨落,就连当年天域陷落都未曾出面,但却谁也没见过她的尸身。” 北龙王道:“两位弟弟,要知道,那个女子,可是此界真正的至强者之一,当年已经修炼到了六御之境呀,这件事,我们真的不宜插手,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吧。” 西龙王痛心疾首道:“二哥,你老了,如今未免太怕事了,大哥在的时候,我们何曾如此畏首畏尾过!” “糊涂!你他娘的真糊涂,还给老子提大哥!”他厉声粗口道,“别忘了当年大哥怎么死的!他可是被那只凤凰像从汤水里吸面条一样,给活活给生吞了,你个王八犊子,难道都忘了不成!?” 第三百一十三章 扑上去!求月票! 等到司言返回到营地之时,天都还没有亮起来。 只是他发现这几个姑娘睡相都不是很好,早已经睡得横七竖八,把自己给夹在中间,秀儿更是过分,居然直接把一条雪白的大腿,给压在了他鼻息上! 若不是他司言不是一般人,估计都被这条小美腿给活活闷死了。 真是的,害人不浅呐害人不浅! 嗯!所以先休息一会! 司言本体顺利归窍,一动不动在原处~ 差不多等到天亮之后,司言又再次感慨了一回当小孩子的好处,大家都不觉他与人家姑娘挨着睡,是做了什么坏事,反过来只是调侃了一番而已,总之气氛还算欢乐,但她们都已经是压着声音,生怕被外人给听见了。 而在简单的休整之后,他们也开始上路了。 前面是欣令月那十二匹烈火骏马宝辇,在阵法的承托之下,可御空飞行,也可以直接渡海。 即使是带着这么多人,这宝辇仍旧可以日行千里路。 他从陆地经过之后,是有相当部分的路程是在海上。 在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之下,这宝辇在海面之上飞驰,在海面激荡着高高的浪花。 司言与诸多婢女都在后面坐着,也算是搭乘着车辇便利,而且也不必在里面闷着,可以尽情仰望湛蓝的天空和大海。 至于欣令月此时,则是依靠着床榻,在陷入着良久的沉思。 她的美眸还在微微睁开着,像是带着少许的朦胧。 昨天,她又梦见那个人。 那个对于她而言,相当于是生命重量的男人。 他出身并不算高贵,但他却是九界百年难得一见的修道天才。 而他们两人的相恋,就犹如那美好的故事那样,是相遇在一个春季,那开满了杨柳树的长河边。 他的性格很温柔,人也十分儒雅。 手持一柄折扇,风度翩翩。 他对她总是那么无微不至,就连那磁性的声音,都仿佛是为了她,而变得异常恭谦。 然而,他最后却死于非命。 那是在他们两人的婚礼上,他为了她,甘愿入赘进入欣氏。 他们是郎才女貌,宛若是一对璧人。 成亲那天,就连九界神族也来道贺,她的婚车更是六条蛟龙拉拽,长长的流火,几乎烧红了天空,那奢华的盛景,她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可就是在那一天,欣令月家族里面的叔父,为了与她父亲争夺家主之位,突然发起了一场氏族之内的厮杀。 在她们拜堂的喜堂上,众人纷纷拔剑而出,族人们都厮杀在了一起。 而正好是那时候,她的一位族兄,是提剑向她杀来,而那个人,她还未拜成堂的未婚夫,那时都来不及挑开另一个劈砍向他的高手,就一把推开了欣令月,自己同时迎上对方两人,结果,他才把欣令月推开,便是当场死在对方的手里,从他身上飞溅出来的鲜血,也染红了欣令月的脸庞,她那拿在手上的大红盖头,她那一身鲜红的嫁衣。 虽然他们叔父最后还是失败了,但她的男人,她还未拜堂的未婚夫,也已经横死在了喜堂上。 她也伤心欲绝,跪伏在地上,好像连魂儿都被人掏走了,抱着他的尸体,哭成了一个泪人。 欣令月又微微睁开了美眸。 是啊。 因此他知道那云言的身世之后,欣令月才会对他心有缔结。 才会对他心生憎恶之情。 因为云言他们一家也是谋反被诛! 而欣令月当年未曾过门的丈夫,也是死在这一类贼子的手里! 欣令月咬着自己的红唇,眼眸之中依然有着寒芒。 这往事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她真的已经开始淡忘了,但那小子的出现,却又令他回想起来了。 曾经那心如刀割的感觉,又再次从她心头浮现出来了。 “真不该收留他……” 欣令月如此呢喃了声。 这很轻微的声音,但却被木儿听见了。 木儿同样感觉心惊,因为她也不清楚,为何小姐会忽然很反感云言。 但这时候,前面在驾着宝辇的车夫,敲响了拉门,似乎是有事通报。 木儿随之过去,与那车夫低语几句之后,就又回来告知欣令月道:“小姐,车夫说前头好像有雨云,或许海浪起来会有点颠簸,他让您坐好。” 欣令月眼睑颇为慵懒地抬了抬,嗯了声道:“知道了。” 小姐的心情不好,木儿自然能看出来,而且这其中的原因,似乎正是因为那刚来云言。 欣令月侧躺在榻上,因为身上穿戴不多,才更能彰显她那成熟的身材。 这欣氏一族历代都是武道出身,后代无论男女都是修炼武道,而并不很注重术法神通,这也令欣令月的身材尤为好,看起来不但丰腴,还饱满,她就像是一个成熟的蜜桃,令人见之垂涎。 尤其是这霸气的女子,此时散发着幽怨的气息,仿佛多了几分让人的怜爱之情。 像是为了扯开话题,那木儿道:“小姐,那上官公子早上来过,他说他有事要与你商量,等今夜在营地之时,他请你去他的帐里。” 欣令月声音有点绵长,她呢喃地应下了一声。 但随之,却好像又苦笑了下。 车队已经进入了风雨区,这海面之上的波涛稍微有点大。 司言坐在两个侍婢的中间,虽然有宝辇的华盖所遮挡,但仍旧是会有点雨水飞溅到他们身上。 可是谁也不知道那司言从哪里取出一柄伞来,他撑开,刚好替几个女子把雨水都挡住了。 秀儿道:“弟弟倒是贴心。” 柳儿姑娘也道:“这样我们倒是不会被溅湿了。” 而司言只是低头轻轻一笑,另外一只谁也没有看到的手,在飞快刻画着符文和阵法,那个手速,那个对符文的精准控制,别说是六御,哪怕是神帝强者,见之都会惭愧不已! 他的那道结好的印法,从后背打出,一印,打向了这天空! 这个阵法从昨天夜里开始就已经在汲取大海水汽了,足足是过了一天,现在已经凝结地差不多了。 而也是在这个印法融入了那朵浑厚的积雨云之后,风和雨,都渐渐在变大了! 狂风忽然起来! 瞬间成了一股惊人的压倒之势! 那大海的波涛,成了一滚滚,在远远就形成了一道白线! 雨云之中惊雷大作,比手指还粗大的豪雨,也在刹那间倾斜而下! 惊雷!骤雨!狂风! 仅仅在这眨眼之间,就三者交织,把他们的车队交错在中间! 周围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哪怕是半丈外,视野也都早已模糊,都成了强烈的雨幕! 那宝辇的马夫惊觉有变,奋力抽打手中的长鞭,催促这宝辇腾空! 但这宝辇才御空而起,数道闪电被落了下来! 好几炸雷响起,直接劈死了两头烈火马! 又一个惊天巨浪打来,淹没了宝辇,才这车辇重新给扑回了海面上。 而在宝辇上的几个侍婢都吓得花容失色,也被大浪给冲走了。 唯有司言一人还在车辇后面,但司言是丝毫不担心她们,因为在她们跌落之时,司言也丢出了自己手里的伞,紧随几人而去了。 在车辇里面的欣令月,同样已经惊觉事情不对劲。 这风雨实在是大得太异常了! 而且更是直接阶段了她与上官楠双方车队之间的联系! “难道这是有人来伏击……” 可就在她正想到这里之时,她车辇的门却忽然被拉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但面目混沌,无法看清的男子,伴随着剧烈的狂风,出现在了她面前! 木儿惊惧不已,一下子就缩在了角落里。 “大胆狂徒!” 而欣令月大喝一声,脑后绽放出两重光轮,直接向那面目混沌的男子杀去! 但两人才交手几下,欣令月就已经不敌,被他一掌,直接从宝辇之中打穿,跌落在了海里! 欣令月同样感到骇然不已,她当即就像逃走,但那实力高强的男子,却是一记印法打出,伸手一拦,令无数丝线穿透了她的元神,直接将她定在原处! 令她完全动弹不得! 欣令月理所当然是想呼救,但周围的狂风暴雨,别提是侍卫,就连个影子都见不到……除了那个正在向她,犹如死神一样逐步走来的神秘男子! 欣令月完全不知道为何,她在这青云界,根本就没有仇家,更未曾与人结怨,为何有人要来布局杀她! 而随着那男子的接近,她心中更是感觉到了一片悲凉。 要死了么? 她不由苦笑了声。 若是这样,或许也好吧。 其实她早就该死了,在她成亲的那一天,她早就该死了。 是那个人,是她的男人,一把推开了她,把命给了她,她才能活到今天是! 她若是死了,或许还能在九狱与他相见呀。 至于那男子,一道神通,就向她的心口点来! 欣令月寂寥地笑了笑,坦然接受了此刻的命运…… 但,就在她自己也未曾注意到之时,忽然有个娇小的身影,向她扑来了! 直接把她扑开!但扑开她的那人,却被那道神通击穿了肩膀! 一朵朵血红的花朵,就像是她当年穿着大红嫁衣,出嫁的那个夜晚,在她眼前渐渐弥散开来,但与之不同的是,扑在她身上,舍命救下她,已经晕厥过去的人,不是谁,也不是她那死去的未婚夫,而是个少年。 她前天捡到,昨天还打翻他饭碗,被她责骂过的男孩儿,云言! ——————分割线 呀呀呀!求月票呀! 这个月的月票是我上架以来最少的!呜呜呜,求月票支持~!! 第三百一十四章 影帝(四千字大章节求月票!) 欣令月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何曾会想到过现在这一幕。 而此时趴在她身上的司言,整个肩膀都已经被对方的一指头洞穿了。 这一招混合着神通,当然也伤及了肺腑,司言又抽搐了两下,从嘴里吐出了两口鲜血,整个人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她身上,仿佛再也没有了知觉。 至于此刻,终于有好些侍卫感受到神通波动,立即数十人结阵寻上来,与骤雨中那面目混沌的男子混战成了一团,那男子在他们结阵合围下,且战且走,又引来了两道惊雷,劈伤七八名侍卫,才最终飞身遁逃。 而当他一走,这场狂风暴雨,也随之停歇了,海面逐渐归于平静,就连乌云都散开,令阳光倾撒下来。 上官楠也终于赶至,他与那些侍卫和仆从都一起簇拥过来,问道:“令月,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但欣令月却根本不理他,反而对着那几名侍女,用着惊怒与失措的声音大声呼喊道:“老九呢!他人在哪里!快让他过来!” 欣令月那高挑的身材,抱着怀里已经重伤昏迷过去的少年,一下子站起来,气势也显得十分非凡。 “你们快把我的车辇拉起来!都给我快点!还有干净的布条,都给我拿过来!” 欣令月直接抱着司言,大步流星,而且非常仓促地向那车辇走过去。 上官楠追上去,神情有点嫌恶,还不解道:“令…令月!你怎抱着这人族的小子做什么,他受伤了,估计是已经活不了了,快些把他丢进海里喂鱼便是,他的血还弄脏了你的衣衫!” 但欣令月却狠狠瞪他一眼,以小跑的步伐带着司言去向了车辇,把上官楠丢在了原处。 欣令月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嘴里只反复念叨着一句话:“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或许是触景生情,欣令月她的鼻腔都有点酸楚,她现在已经在后悔了,她之前对这个小少年这么凶,但他今天却以这瘦小的身躯,几乎是舍出性命来救她!可她呢?她昨天甚至还打翻了这个瘦弱孩子的饭碗,责罚他挨饿一天! 天呐,欣令月,你好狠心啊!这个孩子可是受过伤,才恢复过来没多久呀,你为何对这个可怜的男孩儿如此霸道凶狠呀! 想到这里,联想到方才那一幕,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升腾起了一股雾气,近乎哽咽。 “老九!你快些!!” 欣令月再次对那踉跄跑过来,唯一懂得医术的管事吼道。 …… 至于司言。 嗯,此刻他还很疼的。 不过他也回忆起了一点往事。 那是一个夏天,他的大弟子墨均衡去挑战天命阁后山里的几头黑熊怪老祖,结果被那几个暴躁老哥直接摁在地上打。 当最后司言把他救下,墨均衡便问道:“师尊,我早已见到你的影子了,你为何在最后我被打得差不多快咽气了你才出来?” 司言辩驳不开,恼羞成怒道:“最后出来你才能吃到教训,一开始我就来帮你,你要我这个师尊做甚么!而且最后出来帅炸了好么!” 墨均衡若有所思,也是在那个夏天,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 对,最后出来很关键。 毕竟人只会记得雪中送炭。 若是为了搭救对方,身受重伤,或许就更完美了。 要知道,这个技巧是百试不爽的,尤其是对感情末梢异常丰富的女人。 而今天,也正因为司言这一番操作,他也得以在了欣令月的宝辇里休息,躺在了她那香榻之上。 他**着上身,还裹着白布条。 等到他醒来…不,是一觉之后,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这性格强势的女子。 她也正在看着自己,而且神情颇为憔悴。 欣令月见司言醒来,自然是有着喜色,赶紧上前问道:“你…你现在怎么样!?” 但司言没有说话,而是虚弱地咳嗽了两声,那薄薄的小嘴,都是苍白。 那欣令月连忙制止道:“你先别说话!你别说话,伤口会裂开的!老九说你幸亏身子骨好,否则就真有生命危险了!” 她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找了找周围,又感觉什么都没用,这才拿起了一碗之前熬好的参汤,道:“要不…要不你还是先喝一点吧,先恢复一点气血。” 司言仍旧是虚弱地点点头。 欣令月往另一边看去,见木儿已经酣睡了,累了一天,趴在那里连半丝力气都没有。 木儿没什么修为,忙碌以后当然会很疲惫。 因此欣令月只有亲自动手,她把侧边的鬓发,都撩到了耳后,然后这才坐在床榻边,很小心温柔地来扶他,让他整个人都躺在自己柔软,充满着女性特有馨香的柔软怀中,然后,把她用真元温热过的参汤,开始慢慢一口口喂进司言的嘴里。 司言仍然一言不发,只顾着饮参汤,享受此刻的待遇。 而欣令月,也出声道:“你有修为在身,为何之前没告诉我……?是了,你是皇族,怎么可能不曾修炼过,而且家族的人谋反,怎可能只被流放而已,想必你是逃出来了,被人在雪峰上追杀,这才会落难,如今躲进我这里来保命的,直到你今天要救我之时……” 欣令月的声音很轻,她那么摸了摸司言的额头,哪怕司言现在一句话都不解释,欣令月已经自动脑补完毕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是要照顾你的,你以后,就跟随在我左右吧,其余的地方,也不要你去了…你现在么,先把伤养好才是,你现在太虚弱了,要多补充点营养。” 司言又点点头,以虚弱的声音道:“小姐,对不起…云言给你添麻烦了。” 欣令月当即眼眶一红,嗔怒道:“你…是我对不起你才是!你怎还能说这些,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再也没人可以伤害你了,我会保护你的,你尽管安心待在我身边就是!” 司言靠在这个女人怀里,喝了口玉手亲自喂他的一口参汤,在没有人任何发觉的情况之下,从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狡黠。 唉,当小孩子就是好啊,在这怀里,简直像是小蝌蚪找到了妈妈的温暖感觉呀! 司言,内心颇为感慨。 装嫩,真是不错呢! 虽然他的真实年龄,大概…算了,讲出来有点恐怖。 可能在场一百多人加起来还不及他司阁主一个零头。 但司言依旧不以为意,毕竟他脸皮厚,这在很早以前,九天众神,也都是人尽皆知。 他早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欣令月见司言还算有点生气,便道:“以后我就喊你阿言了,你唤我小姐就可以,你年纪小,还可以留在我身边,当我一个小侍童就行,等到你以后长大了,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就留,不愿意,我弄个女人给你去成亲。” 说完,欣令月看了木儿一眼。 她默默决定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人选。 …… 至于此时,远在天圣国,他们一队人马,也已经启程了。 这次是苏太师亲自带队,随行了几位重要的大臣,以及古湖真人等。 古湖纯粹是为了去开拓眼界,这才主动请缨,要求跟随。 但这次其实因为过年和新春的关系,出发已经有点晚了,因此众人都是从轻着装,不怎么携带随行的普通人,就连少有的两个宫女,也只是为了照顾身为公主的苏桃儿罢了。 云轩站在永文帝身边,望着他们远去,神情颇为不解道:“父皇,虽然小妹是司阁主的弟子,但她也是我天圣国的公主,你为何总是让她出去冒险,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如何是好。” 永文帝只是淡然一笑,拉着云轩的肩膀,与他一起在依然有着积雪的京城一起渡步,他道:“轩儿,父皇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们的眼光不能短浅,你虽然有时候不听朕的话,但朕知道,你很能干,朕交给你的政务,你治理国家的理念,都与朕很像,并非纯粹为自己的统治而考虑,而是为百姓在考虑,为他们的生计在努力。” 永文帝背着手,仰望着天空,侃侃而谈道:“司阁主走之前,与朕详聊到很晚,他告诉了朕很多,我们呀,还是太弱小了,我们这个皇国,在青云界都微不足道,更何况之后若是回归九界,咱们云氏皇国,可能就只是一根浮萍罢了,或许有一天大劫难降临我们天圣国,朕与你这个太子,都会死于非命,都会惨死在他人手里也指不定。” “父皇!” “轩儿呀,不也不要怪朕,朕让你早些成亲,有个子嗣,并不是没有原因,我们死了便是死了,但我们云氏的百姓,之后又该怎么办,谁又来保护他们,谁来给他们一口吃的!”永文帝冷笑道,“阁主对朕说,在很多地方,我们人族对于其余的种族而言,那就是他们的牛羊,他们的猪狗,那些外族的奴隶!只能世代为奴,世代为仆,连女人,都只是他们泄欲工具而已!朕,不希望那样的灾难,那样人间炼狱般的奇耻大辱降临在我们云氏的皇国,降临在我们云氏的百姓之中!朕没有远大的理想,朕没有扩张领土的野心,但朕小时候也凄苦过,朕儿时为了躲避宫内的争斗,也被送到寻常百姓人家养育过,朕知道百姓的苦,他们在土里刨食,他们只想好好活下去而已!朕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子民!” 永文帝的双手放在云轩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轩儿呀,朕知道司阁主并没有野心,他对朕这个国家没有兴趣,他的思维很跳脱,他对权利没有眷恋,但他与朕是同一类人,他同样怜悯众生,怜悯我人族,因此朕才信任他,才胆敢托付于他!” 云轩的肩膀有点生疼,他知道父皇此时情绪激动,用了很大的力。 “轩儿呀!你要知道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你是朕的儿子,朕最有出息,最有头脑的嫡子,你的八弟只是个纨绔而已,他对江山没有兴趣,对政治没有想法,只想着醉生梦死活着,而云梦,她只是个单纯的姑娘,她只想着文艺,只会读读写写而已。但唯有你,唯有你和桃儿,你们是朕的骄傲,你们一个能文,一个能武,文治武功都可以!你妹妹以后可以辅助你的呀,她和你,可以为咱们的子民们撑起一片天,来保护他们,免受外族的侵害!因此朕才想历练她,才让她不断去涉险,去成长,你懂么!” 云轩声音苦涩,应声道:“父皇一番教诲,犹如醍醐灌顶,轩儿知道了,轩儿以后一定不荒废政务,一定更加刻苦用心!” 永文帝听到这些回答之后,他那张脸上,才逐渐舒展了,他满意道:“好,这便是好,你知道就好。” 但其实云轩也知道永文帝话里的另一层含义,如果他们父子都死于非命,等到那时候,他皇妹,或许可以为他们云氏,延续希望。但这句话,永文帝却并未说出口。 两父子又长聊了良久,直到永文帝御驾,云轩则往另一边而去。 过了一会之后,那大太监来禀,轻声道:“陛下,太子往东宫去了。” 永文帝确认道:“真去东宫了?” “是呀!听闻太子在车辇上痛哭呢,说是要赶着回东宫去处理政务呢!” 永文帝大手一挥,道:“那好,摆驾东街!” 那大太监立即对车夫道:“快快,皇上要去斜月楼,摆驾摆驾!” 永文帝大怒道:“谁又要去找白教主了!” 太监挠头回首道:“咦,陛下,这次…咱们不去斜月楼吗?” “去修士日报总楼!”永文帝怒不可遏地在那太监屁股上踹了一脚,“朕今儿个要去找剑神!” …… 而欣令月的车队停停走走大约五六天之后,才终于抵达天域。 他们抵达这一天,天域太子亲自率领众人来迎接。 那天域太子,也正是之前乘坐蛟龙宝辇途径天圣国的那位贵公子。 这太子见远处走来的欣令月,手里拉着一名少年,正与那少年谈笑,于是太子对身旁的上官楠问道:“那男孩也是欣氏嫡子,是她弟弟吗?” 上官楠,气急而笑道:“一个人族的杂种而已,他快死了!” ——————分割线 . . . 四千字大章节!求月票!! 呀呀呀!爆发了,求月票!!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入天域! 因为司言身上有伤的关系,所以车队一直是走走停停。 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司言与这女人的关系也越加亲密了,就连夜里,她都允许司言谁在她隔壁,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隔壁休息,木儿姑娘也随便他使唤差遣,有时候第二天,欣令月还会亲自来唤他起床。 当然司言自己装得也非常乖巧,他一直没有用功法修复创口,而是让其自然愈合。 在此期间,欣令月,几乎是将所有的好东西,都先给了他,无论吃穿用度!这根本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来对待和宠爱,许多事情也是与他无话不谈。 之前在经过一座城镇之时,因为司言已经恢复地能下地行走,欣令月还给他购置了套衣裳,而这套衣裳还是极尽奢华,上面的衣袖镶嵌着银纹,内衬也是柔软轻便的丝绸,而中间,更是一条嵌有宝石,价格昂贵的玉带。 同样因为司言的头发有点乱,欣令月还给她弄了一根秀纹发带,绑在前额上,替他把长发给束起来。 而司言脚上,则是踩着一双与她款式有些类似的异色长靴,这样的装扮早已不是一个下仆,而是活脱脱的自家人了。 如果他的模样再大上几岁,那就是活脱脱的小情郎。 加上司言这模样本就可人,颇为俊俏,等到他真的打扮一番出来之后,把那个几个侍婢是看得是又惊又喜。 这个几个小姑娘的心思其实很单纯,只觉得司言能得到大小姐的宠爱很幸运,是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而且见他穿得这么好看,心中瞧着确实很欢喜。 但正因为欣令月把司言给照顾得这么好,过来的时候还牵着司言的手,因此那贺兰氏才会认错,以为司言也是这欣氏一族。 不过欣令月也悄悄松开了拉着司言的手,毕竟周围人太多,她也不好太过。 毕竟很多时候,男女还是有别的,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嚼舌根,就不太好了,哪怕她牵着个只是个小少年,但她也稍微有点顾忌。 欣令月是出自大族,她也知道在她们这个阶层之中,有许多贵妇,还就是喜欢这些个年龄的小男孩,并且还豢养了很多在家里,等到入夜之后,以供自己享乐。 天域,是一座悬浮在青云界最大皇国,月倾国之上的神城。 月倾国。 也是百凛庆的母国,在很久之前,月倾国的皇族之间曾经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内乱,身为直系皇族的百凛庆,也为了避免仇杀,而被其父母托孤给司言,由司言养育长大。 那时候,司言的修为不够,根本无法涉足百氏的内乱,而且皇族的夺嫡之争,很难说谁对谁错,他也不好干涉,因此他是等到百凛庆长大成人,在自己离开青云界前不久,才告知他真正的身世,百凛庆这才带着自己的师弟与师妹,去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帝位。 因此也不难理解,为何百凛庆胆大包天,想要打造天域,自称人帝,与天作对! 当初青云界与另一座大陆并肩在宇宙之内滑行了数百年,那座大陆上的神魔入侵,一定对月倾国造成了很多灾劫,百凛庆身为皇帝,他有责任来保护自己的臣民,自己的百姓和子民! 何况司言长久以来,对他的影响很大。他才会带领着自己师弟,以及自己的族人,开始自己这个长远的计划,为了此界之内的人族,提供一个长久的庇护机构。 这个机构,正是天域! 只是他未曾考虑到的是,建立天域会带来的后果。 这宇宙洪荒依然是神族的统治,可人族打造天域,形成一股势力,这等同于谋反。 不过,即使他的弟子百凛庆,在十多年前就被九界大军攻克,可他们当年所打造的神城却依在。 天域神城,就打造在月倾国之上,多少年来,都静静地悬浮着。 神城的基座,是一块巨型天外浮陨,据闻当初,这座神城是直接在天外虚空就开始打造,等到这些宫殿和宝殿,一点点加重以后,这块陨星才被重量慢慢压制下来,从天外宇宙,一直缓缓向下,最终停留在了月倾国的空域。 这座神城的建造跨度超过了两百年! 从凡人,到寻常修士,乃至于是修炼到神境的人族,都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 天域有青云界各个皇国,各个势力宗门,所驻扎的办事处,也有掌管礼仪教化,传播人制,法制思想的礼部。 也有在青云界大修民生工程的工部。 为青云界制定规则,惩恶扬善的刑部,刑部的职能,甚至能够制裁一国帝王! 专管钱财,收纳赋税,主管赈灾的户部。 以及设立最早,与另一座大陆神魔开战之时而建立的兵部,听闻当初天域兵部最鼎盛之时,随便一道兵符发出去,就能调动青云界任何一个皇国的大军。 曾经最鼎盛的人族天域,由司言的两位弟子携手打造,真正做到统御了青云界的人族! 因此,它自然是极其魏丽壮观的! 神城的两侧都有巨型天梯所连接,即使是凡人,也能够通过天梯来到天域神城。 而且天域神城内,还有直接从天外宇宙,所接引的河流,连绵不知道多少里,像是瀑布一样,从天空飞流直下,直接流淌进神城之内,成了一个个清澈湖泊,又成为一条条的人造河流,自这座神城流淌出去,在湛蓝的天空之下,弥散出一道道的彩虹,显得极其魏美! 司言看着这座神城,心情也有着莫名的感触。 在他离开青云界之后,确实发生了很多。 他之前还在为两个胆大包天的弟子感到气愤,但亲眼见到他们的成果,他们的心血,司言内心又反而有着无法言喻的感动。何况,子不教,还父之过,子不学,也还师之惰呢,他即爹,又是师父,反正他们哪怕犯错,怎么归根,都是他司阁主的锅子,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怪这两人? 更何况,他们确实是做出了成绩,并且令司言感觉到了骄傲。 天域太子,名为贺兰晓,他是目前天域的实际掌控者,同样是九界颇具势力的重要氏族,并且实力高深莫测。 他自称太子,当年与其父一起前来镇压天域,在他父亲返回九界之后,他就开始坐镇月倾国的天域,成为青云界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 司言跟随在欣令月身后,一起走到了贺兰晓前面,欣令月先微微欠身行礼道:“贺兰兄长,令月见过贺兰兄长!” 贺兰晓淡然地点头,神情坦然道:“令月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界主召开的盛会上,想不到一晃,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欣令月笑道:“只是令月这次是来给兄长添麻烦了。” 贺兰晓与上官楠,以及欣令月三人并肩,往神城内部走去,他道:“你过来倒不麻烦, 为兄只不过是出点人来招待你们而已,但你要去探索那片禁地,这却还是有些危险的,那片禁地有许多错乱空间,即使是为兄我,也未曾深入过多少,但凡入了错乱空间,要是去了其余的诸天这好算好,若是入了九幽或是九狱,这便是麻烦了。” 贺兰晓的气质虽然懒散,但他言行温文尔雅,身材很高,肩骨也很阔,颇有有人中龙凤之姿。 但欣令月道:“兄长,这次令月过来,也带了族中长辈所炼制的宝器,是想去里面寻找那传闻中的东西,还望贺兰兄长成全。” 贺兰晓欣然笑道:“令月,你我虽然是平辈,但我年龄却比你大许多,与你父亲都差不多快了,为兄是在担心你,而并非一定要阻止你,这些危险,我自然是要告知给你的,到时候你多加注意,若是感到力不从心,快些退回来就是,等你准备好要进那禁地,我也会派人前去护你周全,但从情理上,我并不希望你去以身犯险。” 欣令月当即谢道:“多谢贺兰兄长!” 但她才说完,上官楠却出声道:“令月,兄长所言极是,你不过是神境二重而已,这么危机重重的地方,让你的侍卫去探探就成了,你自己也不要任性,这些日子,我陪着你在附近到处走走,兄长的神城如此魏丽,我可以陪你四处散散心,游湖,吃些珍馐美味。” 说着,这上官楠的视线往后面看了看。 司言也察觉了,同样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纯洁少年阳光灿烂,明目皓齿到人畜无害的微笑。 上官楠神情冷漠,眼眸也闪过了一丝随即消逝的杀机。 只是他这时候,并未把司言与欣令月往男女方面联想,只是觉得欣令月现在宠爱这个人族少年,给他形成了很大的障碍。 但他又很快收敛,不让其余的人轻易察觉。 欣令月道:“阿楠,那宝物若是真的存在,对我很重要,我必须自己亲自去的!” 他们三人又在继续交谈。 司言他们因为贺兰晓的随行人员靠拢过来,就只能往后走,而他也是在寻找目标人物。 那冥灵宫的大小姐陈文心,目前已经是这太子内定的妃子,她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而她那里,是否有百凛庆的下落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人类原罪 关于陈文心,司言目前只是知道这个人而已。 据闻当年百凛庆有恩于她,她才主动请缨,愿意混入天域。 但司言却并没有见过她,因此这样漫无目标地寻找可疑对象的,根本就一无所获。 不过此时他抬头望去,却忽然见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她是跟随在贺兰晓的右侧不远处,模样看起来才不过十六七岁大小,那真是一脸的腼腆,形象就是个邻家乖乖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家碧玉。反正那模样,比司言此时这样子,都要人畜无害,那神色之间,甚至还有着些胆怯。 不过人一旦有修为之后,这几岁之间的容貌差别,完全可以忽视,因此司言也不敢确定,何况这贺兰晓又不是没有正室,而且以他的年龄,即使是有个这般年龄的女儿都已经很正常了。 司言等人当然很早就被安排了住处,他们落脚在这神城天宫之内的一个宫闱。 至于在这个期间,欣令月因为怕被误解,就没带上司言赴宴,反倒是其余几个侍婢全都跟走了。 司言自己一人,有些百般聊赖地在宅院里面渡步,他性格比较跳脱,还与几个侍卫聊天搭话。 好在欣令月的这些侍卫,对司言同样很客气,毕竟在知道是他救了欣令月之后,这些侍卫是由衷地感激他。 因为若是欣令月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司言那天的舍命相救,其实也是变相帮助了他们。 况且欣令月对待这个救命恩人,可是比亲弟弟还亲,他们这些人,心里如今都跟明镜似得,难道连这点见风使舵的性子都没有么。 但自然,其中内幕如何,大抵也只有某个人自己清楚了。 话说真疼啊,司言心道,这一招可是直接洞穿了肩膀,而且他还不能用功法痊愈过来。 不过算了,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不狠可不行,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何况他还是要套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 最后,他也套到了。 司言咧着皓齿,对其中一个守卫问道:“这位小哥,听说你们九界之上便是九天吗?” 这侍卫欣然笑道:“这是自然,九天神都掌管万界,掌管宇宙洪荒,我们九界可是在神都之下,即使在万界之内,是一方极大的领域了!” “哇,好厉害呀,我以前一直听娘亲说,九天之上住着许多厉害的神,原来九天是真的存在呀!” 那侍卫哈哈大笑,性格也很爽朗。 “小兄弟呀,九天自然存在,但九天却不在九界的星域外,我曾经飞出过九界,也未曾见九界上有神城悬空,但九天的人确实可以自由进出我们的界域,具体如何我却也不清楚了。” 司言眨眨眼睛,再次问道:“听说九天还有天帝,天帝有换过人么?天帝还是那个天帝吗?” 那侍卫闻言,当即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捂住司言的嘴巴,又看了看周围道:“小兄弟,慎言!这世间当然只有一个天帝陛下,慎言啊……天帝陛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个念头,就可以知道所有在揣摩他的人,若有不敬,会被诛杀九族!” 但司言眨眨眼睛,装出何其无辜的模样,又与这侍卫谈笑几句,就径直离开了。 真有这么厉害么? 一个念头就能知道他人的所想么。 这世间哪有这个境界。 这个境界,也不过是来自人心的恐惧而已。 又或者是上位者心有忌惮,才故意传播出来的留言。 总之,司言知道这是假的。 世间也不会有这个境界。 全知全能,因果不沾,轮回不入,万劫不灭,这些从古至今,都只是一个谎言而已。 没有谁能做到。 再至强的至强者,再超脱的超脱者,都到不了这个境界! 司言走在附近,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如今是算成功混入了天域之内,只是欣令月却没有带他去赴宴。 这令司言颇为郁闷,因为若是不能接触到天域的人,他又如何去打探消息,他现在反倒是成了在笼子里的小鸟,之前还有秀儿她们可以调笑,但现在他却寻不到玩伴了。 他百般无聊,干脆就随便逛逛,晃晃悠悠走开去了。 反正他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没有谁会在意他,而且这座神城里,出了宫殿之后,也有百姓生活的区域,有街道,有集市,还有烟花之地,甚至等待出售的房产地界,他颇为好奇,便想到处走走。 只是他才来到了一个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只因为司言身上没有通行的玉牌,因此不能随意外出。 他唯有无奈,返回了那院子里。 至于此时,天域太子贺兰晓,正在设宴款待几位从九界来的友人。 宽敞的大殿之中,身穿薄纱舞姬在翩翩起舞,乐师也在轻轻拨动着琴弦,阵阵馨音在大殿里面响起。 贺兰晓已经与上官楠在一起连饮好几杯了。 可在听完了欣令月描述,关于在途中遭遇到袭击这件事以后,贺兰晓却是陷入了沉思。 欣令月道:“兄长,我感觉这件事有蹊跷,我在青云界并未有仇人,至于救我的云言,他虽有人追杀,但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何必大动干戈,也更不会以我为目标才是。” 贺兰晓在沉吟之后,就开口问道:“你可知道袭击者所用的功法?” “当时风雨太大,我根本看不清,而且他出手也极快,令我毫无抵抗之力,根本就没怎么感觉……等等!兄长,我记起来了,他当时一挥手,就有数不清的红线穿透了我的元神,我当时根本动不了了!那功法十分诡异!” 贺兰晓脸色微变道:“碧血罗魂经!” 欣令月问道:“兄长,你知道那人?” 他轻轻点头。 “嗯,如果是那人出手,也不奇怪了,来人不是冲你来,而是对我而来…但如果是他出手,应该不会错失机会才对,或许是他的弟子传人。”贺兰晓自言自语道,“令月,这与你无关,是我天域之内的琐事,反过来给你这个客人添麻烦了,对方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才会来截杀你。” 欣令月道:“兄长,这人很棘手么?” 贺兰晓摇头道:“棘手倒不棘手,只是前代天域的余孽而已,不过却也小有麻烦,他师兄百凛庆不在了,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若是有机会,我设下个圈套,把他诛杀了便是。” 说完,贺兰晓对欣令月遥遥一举杯道:“令月,倒是你和阿楠怎么说,阿楠钦慕你已久,如今更是找了个由头跟你到青云界来了,你怎好一直拒绝他呢?这怕是不妥吧!” 上官楠闻言心头大喜,虽然不说话,但连忙以热切的目光向欣令月望去。 但欣令月却寂寥地摇摇头,直言道:“贺兰兄长不要开令月玩笑,令月心里还有人,那个人一直都在,还未曾走,兄长不要取笑我与阿楠,我们只是情同兄妹而已。” 言语之间,欣令月对贺兰晓投去了有点责怪的目光。 “哈哈哈!”他大笑道,“看来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上官楠见状遗憾不已,但他心中却还是燃起了希望,因为两人在外,他机会肯定比在九界大多了。 欣令月询问道:“兄长,你现今坐镇青云界,可否有困难,他们又为何派你来此界?” 贺兰晓放下酒杯道:“青云界只不过是人族的一个小界域而已,他们建立天域,在当初与另一个种族情况更加复杂的大陆发生过战争,那大陆的神魔,在青云界好几处地方留下了空间坐标,等他们上面的统治者臣服九界之时,又把人族打造天域之事传出来,界主吩咐给父亲,父亲当年又带我与大军前来镇压这帮乱臣贼子。” “人族不过是神族当初创造出来的奴隶而已,岂能对天有异心,因此必然会遭受到降劫的,父亲命我来此,是我接收青云界,届时,等到万界归一,能让九界好管理些就是了,诸天万界,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都重新回归中央星域。” 欣令月笑道:“兄长,你还未回答我呢,我问你是否遇到了困境,而并非是起因,你答非所问了。” 她向贺兰晓敬酒道:“兄长,据闻人族以前是很弱小,但这几十万年以来,听说诸天万界,已经有不少人族都打造起了天域,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这是真的吗?传说,又还有人族强者,甚至与九天十二神王这等存在交手过!” 贺兰晓当即道:“九天十二神王?” 他仰天再次大笑。 “九天十二神王是何等的存在,只是比四帝低了那么一两个神位而已,那是九天的天宫之主也比不上的大人物,都是神帝之上,都是纯正的神族血脉,怎会有人族能与他们交手!这简直太可笑了,令月,你切勿道听途说呀!” 上官楠也不由失笑道:“这我也听过,纯粹的人族,怎么可能与神王们交手,未免太可笑了。” …… 此时,司言仰望着天空,打了个哈欠。 身为纯粹人族的他,还是有着人类很多的通病。 嗜睡。 懒惰。 暴躁。 贪吃。 以及有点, 好色。 ——————分割线 . . . 之前有读者问我司言是不是纯人族,他当然是。 以及,继续日常求月票~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微妙 海上。 苏太师此时在掐着苏桃儿的脉搏,他沉吟良久才道:“这真是太古怪了,桃儿你现在才刚好十七岁,这修为速度也实在是过于诡异了,去年还是先天,怎么一眨眼就成了灵皇了,而且这灵皇境还是如此稳固,丝毫察觉不到根基被动摇的迹象,你体内好像有一股澎湃的力量,那力量成了你的养分,孜孜不倦地哺育着你,怪哉了。” 苏桃儿打了个哈欠道:“爹爹,我已经有点习惯了,反正跟了师父之后,就一直升升升的,只是桃儿前些日子忽然觉得好没用呀,跟了师父这么长时间,居然才只能打得过哥哥,和爹爹你还有很大的差距,唉,桃儿真没用,练功还是怠惰了点,什么时候才能打得过爹爹呀?不知道明年可不可以。” 苏太师嘴角不由抽搐了下道:“老夫十二岁学道,勤学苦练,过了三百一十八年才成神,修炼到灵皇更是花去了四十二年,这也已经是当初顶尖的天才之资,你个丫头却拿来和爹爹比较,你……” 苏太师叹气一声,又找不到重话来讲,奈何苏桃儿如今可是公主,按照道理,他可没有训斥的资格。 苏桃儿喝了口茶,靠在船舱里,把自己的脚搁起来,还颠着自己的小脚尖道:“只有我一个人是过于无聊了,还是去天域找师父玩吧,跟在师父身边就能去好多地方探险了。” 苏太师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和自己最疼爱的养女在一起待过。 以前的苏桃儿虽然有点小任性,但却还是很乖巧的,而且有着大家闺秀的涵养,但现在,从她去幻海天命阁求学之后,性格仿佛变得越来越跳脱,明明成了公主,但现在居然还喜欢翘二郎腿,这大咧咧的模样,就连内衬都还小小地露出一个边角,苏太师终于看不下去,打了一下她的小腿,出声训斥道:“你是女子,不准这么没规矩!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这坐没坐相的样子到底是跟谁学的!还有你方才为何想超越你爹爹,你难道打完你哥,还想打你爹不成!” 苏太师眼神一瞪,苏桃儿倒是有了点畏怯,而且她被看穿了心事,也稍微显得有点失措。 她赶紧赔笑道:“爹爹你在想什么呢,女儿哪里是你对手呀,女儿怎么还敢妄图对爹爹动手……” 但实际上苏桃儿在解释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在转圈圈。 何况她想对苏太师下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积怨应该是从太师爹爹坑她师父去娶永宁时候埋下的。 因此她才一直在掂量着自己报个小仇的时机。 苏太师立即洞察了她的心思,当即气急而笑道:“你这臭丫头,还真相对老夫动手,这半年来真是越来越离谱了!还有上个月,你二娘与三娘打架,从内宅一直撕出来,打得连衣服都快要扯没了,屁股都要光了,你可是一直假山后面看,为何最后才出来阻止,你爹我早发现你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几个小妈一打架,你都是最先出去劝架!” 苏桃儿先是小脸一僵硬,然后立即反唇相讥道:“那爹爹你不也没出去阻止嘛,你自己也不是一直在看嘛,你怎么不出去让她们别打了!” 苏太师顿时脸色僵硬,面有愧色道:“为父过去…为父过去怕是更加火上浇油。” 可就是在这时候,苏桃儿忽然发现了不远处,忽然有一艘小舟行使过来。 苏太师也发现了,他抬头望去,只见那小舟上只有两人,一个是懒洋洋倚靠在侧旁,翘着个二郎腿,露出粉嫩长腿的白蓝,以及环抱长剑的墨剑神。 苏太师赶紧起身道:“白教主,剑神道兄!” 那小舟疾驰而来,两人纷纷登船,白蓝笑嘻嘻看了太师一眼,就躺在了他小师妹刚才起身的地方,翘着个腿去喝茶了。 “二师兄!”苏桃儿慌忙去推他,“这是我的窝呀!” 墨均衡也随之坐下,对苏太师道:“皇帝请我陪你们一起走一趟。” …… 等到欣令月返回之后,她就与司言一起在天域神城之内闲逛。 司言也要到了进出的玉牌,两人现在正并肩而行。 欣令月的感觉很奇怪,与身边这男孩儿在一起之时,她却总有种微妙的体会。 好像她身边是个正常年龄,血气方刚的男子,并非是个十二岁的少年。 但仔细想想后,她又觉得不值得推敲。 她摸过这云言身上的骨龄,这定然是个稚子无疑。 而且他在对自己微笑之时,那种清澈,那种无邪和爽朗,又怎么会是虚假呢。 司言出声道:“令月姐,你要去天外寻找的那件宝物是什么,到时候可以带我一起去么?” 他前些天还是唤欣令月为小姐,但后来,也因为司言太过于讨喜,她又允许以‘姐姐’称呼之。 况且司言在重回神境后,已经可以控制气运,喊人长辈,不会轻易对别人产生影响。 欣令月听闻他也想去,就厉声道:“不行!你可不能去,那里十分危险,何况那件宝物也只是个传说,不知真假,我自己去都有危险,怎还能让你跟我去涉嫌!” 司言沉默了一小会,这才抬头起来道:“令月姐,正因为是有危险,我才想跟你去,云言也不想眼睁睁见你去冒险。” 欣令月神情怔然,她忽然失笑道:“夸你几句你还喘上了,怎么,你个小孩儿,上次救我一次,你便是有些洋洋得意了,你到底只是个半大的少年,还是个稚子,修为境界比不上我,你若是跟我去,怕真是我要照顾你了,反倒是我多个大麻烦。” 她那颀长的玉手轻轻搭在司言的肩膀上,轻声摇头道:“阿言,你以前是皇族,你又舍命救了我,我以后定然不会亏待你,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也不用想着怎么刻意来讨好我,我是不会嫌弃你的,你即使一事无成,等回到九界,我也一定好好照顾你,你我依然是以姐弟相称。” 欣令月自以为看穿了这少年的心思。 也知道她如今是云言唯一的依靠。 云言在这途中对她的示好,她都看出来了,但至于陪她入禁地,这就有些不必要了,也言过其实了。 因此她才直言,借此来打消他的顾虑。 不过才说出口,她就又有点小后悔,欣令月怕伤及到云言的自尊心。 但令人意外的是,云言却没有什么辩驳,他只是回过头,他望着欣令月,那眼神之中,有的只是静默和淡然,以及那深深的失落,无可奈何的情绪。 那晶莹的眸子深处,仿佛都是他真实的心念。 欣令月有点呆住,她完全想不到云言居然会这样看了自己一眼。 这惹人爱怜的少年,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沐浴在初春雨季的一颗青青嫩草,是那么一览无余,是那么地无垢翠绿。 他是一颗青草,一根浮萍,他无父无母,他是个孤儿,现今只能依附着她,也因此,才真的在担忧她,才在关心她的安危。 司言转过头,打了个哈欠。 他感觉有点困。 所以有点憋。 也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欣令月,心里到底产生着怎样触动。 不过么,心思被看穿,也就看穿了,没什么,他司阁主脸皮厚着呢。 但令他未曾想到的是,身后那女人却忽然上前,拉起司言的手,就大步向前走去,还差点将他弄了个踉跄。 “令月姐,你…你干嘛呀!” 欣令月爽朗地大笑道:“带你小子去神城边缘看看风景!” 不等司言反应,她就很强势地御空而起,丢下后面失措的几个侍卫,一把搂住他,往天域神城外侧飞去。 这女子行事风格很霸道,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又雷厉风行,司言也有些搞不懂她。 但等到落脚之后,司言也再次感慨起了。 这是天域的边缘。 可以俯览月倾国,也可以看清整个天域的全貌。 这是他两个弟子所打造的神城,是他们的心血。 而且这神城到处都有强大神魔的神通烙印。 他见一座东南处有一根石柱。 那石柱之上,刻满着凤凰纹路,以及九凤神凰功的符文烙印。 因此司言不禁感到欣慰。 看来当初神城建造之处,凤焰舞也是出力了。 而在那石柱的正对面,司言又见到了一座屹立在湖泊旁的大型雕像。 那雕像,是一个神情肃然的青年男子,他手持教鞭,一手拿着书,像是个教书先生。 这是几个弟子对他思念的寄托。 不过形象是有点美化了,他可没这么严肃。 而且会干出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百凛庆了。 咦…仔细一瞧,那石像上好像还有凤凰烙印? “你在看什么?”欣令月出声问道。 “啊,没事。”他笑了笑。 司言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往她的脖颈下侧处伸手过去。 “咦?” 司言手里拿着一颗东西,笑道:“令月姐,这里沾着了。” 欣令月呆了呆,看着已经把饭粒吃进自己嘴里的少年。 她的俏脸,忽然染上了淡淡的晕色。 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嗔怒地打了他一下,道:“女子的颈,你岂能随意触碰!” 第三百一十八章 当着弟子面 这粒米应该是刚才她赴宴时,不小心给粘到了。 不过欣令月却因为司言的一个动作,连脸庞也都沾染到了淡淡的羞色,仿佛心房都慢了一拍。 可只是一个转身,她就再次意识到这是个少年,而并非是个成年男人之后,她才有点惊觉过来,便是随之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也追着他装作嗔怒地打了两下。 司言讪笑,喊了几声求饶,算是就此揭过了。 但从根本上,欣令月早已不是把他当做一个仆从在看待。 从刚刚收留司言,还打翻了他的饭碗,到今天,两人之间这般亲昵,欣令月还是颇为唏嘘。 可归根结底,欣令月也只是在这个小小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经所爱之人的影子而已。 因此才觉得亏欠了司言,又因为他讨喜,才如此宠爱。 然而在回到自己宫殿之后,她侧躺在那张属于自己的床榻上,心绪也稍微有点乱了。 她不知道为何,就这几天的日子里,自己好像过得特别开心。 感觉自己真的得到了一个弟弟。 一个能够陪伴自己的人。 可或许,两人终归男女有别,之前贺兰兄长也提醒过她,即使那少年是未曾成长的童男,但她也不可过分亲昵,省得惹人非议。 何况少年的成长是如何快。 以人族而言,再过三年,只要年满十五,就已经能成亲和生育。 “可刚才又拉了他的手。”欣令月无奈且有点后悔地摇头道,“云言虽然很好,但终归是个外人,我把他当做弟弟这般对待是一回事的,但与他有逾越之举,拉手之类的亲昵也不可再有,他固然年少,可或许不是不懂男女之事,过上个几年,我该如何面对他?他终归是男子……是我考虑不多了。” 欣令月手里捏着一枚玉佩。 这是当初那个人送给她的礼物。 她看着这枚凝玉,脸上似乎再次泛起了那有些寂寞的笑容。 是啊,她的心里依然藏着人,这么多年,都仍旧存在。 欣令月打了个哈欠,没多久便是倒头就寝了。 其实从这时候起,欣令月再次产生了隐隐疏远司言的念头。 而在接下去的两天,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虽然对司言仍然很照顾,但也开始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不会去抚摸,或者拉他的手,即使外出也很少带他一起去。 欣令月虽然心里感觉隐隐有点过意不去,但她认为这已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然而,不得不说,女人是极其善变的。 司言因为有了可以随意穿行的玉牌,在天域里,他当然可以随意进出。 而且他也依照百清宁给他的接头方式,在天域集市的茶馆里,和陈文心取得了联络。 有趣的是,司言在来那天所怀疑的少女,虽然不是陈文心,却是她的心腹侍婢。 真正的陈文心,是个有些不苟言笑,容姿端庄的女子。 陈文心与司言当然不会直接交流,两人从茶馆里面身影交错之后,刚到门口,她就对身边那侍婢吩咐了几句,那侍婢上前来,从司言身边一闪而过,将一张纸条塞入了他的手中。 随着车辇的远去,司言也从这上面看到了几个秀丽的字体。 而在看完之后,他便是把这张纸条给往手里一挫,当即烧成了灰烬。 这陈文心依然没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她虽然很受到那天域太子的宠爱,但那太子好像十分避讳谈及当年他们九界大军攻陷天域这件往事。 但陈文心却是在最后写几个字 凛庆陛下并未死,是被镇压起来了。 司言看到那里,终于从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因为这才对他而言,才最重要。 如果百凛庆真的死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疯狂起来会是怎样的不计代价。 这是他的爱徒,亦是他的养子。 所以司言的心情在今儿个还算不错,在路上遇到秀儿那丫头,还与她逛起了街。 其余几个姐妹都跟随欣令月出去了,今天只留下了秀儿她一人。 不过这妮子虽然出来逛,可她身上却是没钱的。 至少她没有在此界能够流通的货币,所以只是可怜巴巴地在边上远远观望,就像是撞进了人类世界的小野兔,一时半会都没地方可以落脚,剩下的唯有茫然而已。 加上她身材本来就娇小,因此看起来就格外楚楚可怜。 所以在撞见司言后,她可是快高兴地挑起来了。 而且明明是她年长,但事实上却司言反过来给她买东西。 让她大包小包都拿在手里,而且还给她买了个簪子,替她把有点凌乱的长发给束起来。 这下可把她给高兴坏了。 拉着司言的手,还弟弟弟弟亲热地喊个不停。 但这一幕,却又正好被从下面归来给欣令月给远远撞见。 她当时坐在车里,看着自己的婢女与他。 秀儿身材原本就小,与此时的司言差不多,这么远远看,这两人倒是像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相配得很。 而欣令月见两人手拉着手,居然莫名其妙地,从心里泛起了一股醋味。 这是十分诡异的感觉。 她欣令月只是单纯觉得,那个少年是自己的,是属于自己的财产,但此刻他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与别的女子在一起,不怎么的,就是感觉非常不爽,尤其是看着他们两人这么开心,她就更加不舒服了。 欣令月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她远远在车辇里见到这个场景,就觉得很揪心,一股无法形容的怒气,也在顷刻之间油然而生。 木儿见状,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欣令月愤然一指前面,厉声道:“你自己看看!” 木儿错愕,她随之望出去,见云言带着秀儿在糕点铺子外喝茶,两人似乎还在谈笑,那秀儿被云言逗得连糕点都噎住了喉咙,涨得满脸通红,在拼命敲打着胸口。 而且那秀儿还明显打扮过了一番,就连衣裳都似乎是新买的。 嗯,瞧着那样子,似乎身上的水粉胭脂,也都是刚刚从那铺子里买过来,礼物之类,更是在边上堆了一大堆。 木儿困惑道:“是秀儿和云言,为何他们两人在一起,哦,他们两人今天都没事,大概是一起出来逛街了……秀儿身上应该没钱,那些东西是云言给她买的吗?” 欣令月当即大怒道:“我给云言钱,他居然拿这些零花在与我的侍女在外面风花雪月,这成何体统,这又把我置于何地!” 木儿听得是一头雾水,颇为有些茫然道:“小姐,云言还小,怎会什么谈情说爱,这应该不会吧,他们两人只是关系好而已。” 但欣令月依旧感觉怒不可遏,一拳敲在伏案上厉声道:“把他们两个给我唤回来!我不在身边,他们就放浪形骸,眼还有没有我这个主人,我若是不在两天,他们是不是就要睡到榻上去了!罚他们两个今天不准吃饭!叫他们滚回来!” 木儿听命,赶紧下车小跑过去了,不过她也自言自语道:“小姐为何这么生气呀,不过没规矩确实不行……还有不准他们吃饭么,我感觉这两人今天也应该吃饱了,反正现在都是傍晚了,哇!秀儿那丫头今天穿得好漂亮!那是云言给她买的吗!” 等到司言和秀儿被唤回,这两人自己也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司言今天心情很好,也就不怎么在乎了。 罚他不准吃饭么,嗯,他又饿不死。 至于秀儿早就把自己的肚皮吃得撑起了,估计坚持到明天夜里都没问题。 但司言夜里无事,正坐在宫闱院子里抬头赏月之时,欣令月却又遣人送来了一碗热粥…… 嗯,司言真有点搞不懂她了。 大约在第二天,天圣国来朝见贺兰晓的队伍终于到了。 令司言意外的是,贺兰晓居然还亲自出来迎接。 司言找了个机会也站在人群之中观望。 而且他身材很小,应该是不会引起外人注意。 何况他现在也不宜与他们相认,这样或许还会引来诸多的不便。 司言在人群里见到了白蓝和墨均衡,不由皱眉道:“怎么他们也来了…均衡就算了,蓝儿怎么也出来了。” 天域太子似乎是真的想在青云界有一番作为,他并没有怠慢天圣国的使者,反而以礼相待,在夜里更是开设了一场晚宴,欢迎这些使者的到来。 而令司言意外的是,昨天一天没理他的欣令月,今夜居然破天荒地带着他出席宴会了。 宴会举行之时,他就坐在欣令月身旁。 这看得对面的上官楠眼角一阵乱跳,气得几乎身子发抖。 至于在另一面,司言的几个弟子,仿佛也在往他这里看,司言当然不理会,只顾着自己饮酒。 他只想装作事外人的模样…话说他们几个应该认不出来吧? 但他才这么想,从墨均衡到白蓝苏桃儿,甚至是苏太师,那脖子都已经直了,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就像是木偶人一样在盯着他看。 司言仍旧管自己饮酒,神情自若。 你们不认识我,你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们…… 但欣令月见状,打了一下他的手掌,教训道:“你才几岁,你敢饮酒!你是喝酒的年龄么!” 司言愕然道:“这个…就是一点酒水,我还可以的。” “你还敢和我顶嘴!” 欣令月瞪起眼睛顿时大怒,手还在司言头上猛地敲了个爆栗。 “谁给你的胆子!?”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太子性情 苏桃儿悄悄凑到白蓝身边狐疑地问道:“二师兄,那个人是谁,为何与师父这么像,是师父瞒着我们在外面生的野种吗?” 天呐,这个少年和她师父未免太像了啦,那个眉毛,那个刚才饮酒之时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白蓝瑞有所思了很久,才道:“不对,我感觉那个人就是师尊。” “嗯!”苏桃儿讶异道,“但年龄不对呀,我看果然还是师父的野种吧,和师父真像,好想揍他!” “师尊左上角的额头上有两颗痣,那个人也有。”墨均衡忽然从后面出声认证道,“应该是师尊,他估计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功法,才把自己变小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白蓝应声道,“要是可以看看这厮的背脊就好了,我知道这坏家伙背后地方有一块胎记。” 苏桃儿又把目光放在欣令月身上,道:“听说那女子是什么九界过来的,为何师父会与他在一起,难道师父信里提到他已经混入天域,就是和这个女的勾搭上了?” “小师妹,你看,他肯定是师父,他也在用眼睛的余光看我们,师尊做贼心虚的时候就喜欢用眼角看人,尤其是在面对我们之时,他在弟子面前最放不下面子,他现在是觉得自己在丢脸了……!?那个女人揍他了!” 至于在另一面,欣令月教训过司言之后,心中居然有着隐隐的畅快之意。 她从司言的手里把酒杯夺了过来,哼了声道:“这么小还想饮酒,你饮点茶水就好了!” 欣令月把自己的茶杯递给了他,然后反过来,倒是把他喝过的酒水给一饮而尽,也不曾在意酒杯已经被他给用过了。 而在远处的上官楠见状,几乎是恨得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 只是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他却找不到机会来发作。 这酒宴就是上古礼制,中间是舞姬在起舞,而座次是每两人一张方案,摆放的都是独份菜肴,虽然不多,但却十分精致美味。 除了他们之外,也有天域神城很多的官员在场。 这些官员除了少部分,其余都是九界来客。 修为境界都十分深远,有男有女,但他们只是在互相间交头接耳,显然对这些下界之人,有着相当的不屑,而且太子不开口,他们也绝不出声半句。 而天域太子身边,则是他未曾过门的侧妃陈文心。 那不苟言笑,模样端庄秀丽的女人,即使是在这样公开的场合,也依旧镇定自若。 司言同样为此感到讶异,因为这样的正式场合,女眷一般都不让出来,又何况是未曾过门的侧室,但陈文心可以出现在这里,想来在这太子心中的地位,着实不一般。 而陈文心应该也是个性格十分孤傲之人,即使是这太子酒杯里面的酒水空了,她也不曾主动为他斟满,而是对身边的侍女用了一个眼色,那侍女便去倒酒。 司言暗道一声这女人厉害。 看来确实有点本事,难怪能得到天域太子的赏识。 不过他也只是夸赞了一声而已,司言曾经的地位是何其高,别说是天域太子,哪怕是九天正神,他都不放在眼里。 那贺兰晓向太师遥遥一举杯之后,就带着他那慵懒的性子,开口道:“苏太师,本宫原本对你们皇国不以为然,但上次偶然途径,却在天圣国看到了许多新气象,本宫命人视察天圣国人文地理,得知永文皇帝花费数十年开凿运河,对科举又作出了诸多改善,就连圣人之道,也很有自己的建树,甚至还愿意薄税养民,天圣国在青云界虽然不是最为富裕,但却不曾有一户百姓凄苦伶仃,饥腹而死,本宫也颇有钦佩之情,这一杯,本宫敬你,也敬你们的皇帝。” 苏太师同样感觉到讶异不已,他来天域,原本是做好了被戏弄和奚落的准备,各种应对方式都考虑过了。 但未曾想到,他们才来了,天域太子就亲自出来迎接,并且还在今夜设宴款待,这已经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想太多,其实也不光是他,就连司言自己都感到怔然。 苏太师赶紧起身道:“多谢太子殿下抬爱!” 那贺兰晓又对苏桃儿道:“公主殿下,这一杯敬你。” 苏桃儿也立即起身,对他以礼仪相待。 在互相寒暄了几句远道而来以后,苏太师也在这酒宴上却冷不丁开始了正题,他悠然,但也带着正色的语气道:“太子殿下,您之前在给予的那道旨意里,转告我们陛下了许多要求,这些,我等都能理解,甚至是部分军队随时听从天域调动,这也不是不可,我们都是在一界之内,太子殿下您是个秉礼之人,我们定当服从,但太子殿下所提及,要求我们废除本国银票,转而全部接受天域钱币,这就有些困难了,天圣国的财力经过了几年动荡,原本就有些不堪,若是全面接受天域币,我们自己就失去了调控之力,时间一久,老夫唯恐国将不国,也无法维系这黎民百姓了呀。” 苏太师这么当场讨价还价,也不是没有底气,至少那天云皇国,还保持着本国货币的大量流通。 而且要是全盘接受天域的货币,天圣国真的就成了一个能不战而降的地方,只要天域愿意,给他们加上地区编号,就能疯狂印制货币,然后采买天圣国的物资和粮食,要这样搞垮一个皇国,或许未免过于轻松了,这等于是抓住了一国的命脉! 至于流通的外币,商人就还能自行分辨,汇率也会有明显的改变,可以提前预防。 这些都能在掌控之内。 只是这时候,在贺兰晓身边的陈文心却突然开口了,她看了苏太师一眼,冷冷道:“太师你未免也不知趣了些,殿下好心设宴款待,但你却在酒宴之上与殿下讨价还价起来,这规矩你难道一点都不懂的么!” 苏太师装作惶恐,连忙道:“娘娘所言极是,是老夫孟浪了!” 其实苏太师是人老成精,在打嘴仗上根本不会吃亏,他知道这陈文心还没过门,因此这时候称呼她为娘娘,有点明褒暗讽之意,反正就是不管你听出来了,还是没听出来,你都拿我老头子没办法就对了。 陈文心面若寒霜,有了微怒之意,但也唯有先咽下这口气。 但实际上,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恐怕也只有天知道了。 贺兰晓在沉吟之后,道:“这个要求,本宫也不是不能同意,完全可以商量,不过本宫之后还有一个小要求,到时候可以与太师再商讨一二,但今夜是对贵国的欢迎宴,咱们今天只论风雅,只交朋友,不谈政务。” 但见苏太师仍旧有忧虑,贺兰晓对太师笑道:“太师,本宫奉九界西界主之命,代父镇守青云天域,如今整个宇宙的诸天万界都在合并,等到不久之后,必然是大争之世,诸多势力,诸多种族都会产生利益的冲突,本宫承载天命,只想把青云界治理好,到时候可以成为界主的一方势力,而并非是想在青云界作威作福,本宫也想让青云街更加强盛,我们都是在同舟共济,届时,本宫还需要仰仗你们这些皇国的力量。” 贺兰晓的言语谈吐,看起来也有几分豪迈,似乎也令司言,对他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苏太师也再次向贺兰晓敬酒,受宠若惊道:“太子抬爱,长青受之有愧!” 不过,其实熟悉苏太师的人都知道,他都是装出来的。 这老头儿,演戏起来,丝毫不输给任何人。 之后贺兰晓又邀请太师和苏桃儿的伏案上前,与他并列在上面畅饮。 看得是那些九界神魔,都惊讶不已。 这贺兰晓和苏太师之间论道,又谈论风雅书画,两人似乎十分投机,连连大笑不已。 尤其是苏太师还写得一手好字,堪称是书法大家,一副字帖浑然而豪放,看得贺兰晓连声称赞。 而苏太师也顺水推舟,把这字帖送给了贺兰晓。 “好!真乃好字!”贺兰晓不假辞色也不吝啬赏识之情道,“我与太师你一见如故,等改日,本宫定当送太师予厚礼!” 贺兰晓性格通达,也不在苏太师面前自称本宫。 苏太师也捋着胡须笑道:“那老夫就多谢太子了。” 欣令月原本让司言吃瘪,还有点高兴。 但她也开始意识到司言神情有变,而且对方好多人都在看着这边。 欣令月对司言问道:“阿言,为何他们都看着你?” 司言神情尴尬道:“我…我不知道呀。” 欣令月默念道:“天圣国…天圣国……他们是你的母国?!” 她与司言之间在低头私语,都被上官楠尽收眼底,也是这时候,上官楠才意识到,这少年又何尝不是男子,而他居然与欣令月当众耳鬓厮磨,姿态亲昵,那上官楠仿佛再也忍不下去,他忽然把筷子重重排在伏案上,指着司言怒声道:“岂有此有,真是岂有此理!你不过是个低贱卑微的下人,仆从罢了,怎也能来此处饮宴?还不快快给我滚!?”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呀! 第三百二十章 打屁股 “怎么?你是听不懂是,还会聋了么!” 那上官楠见司言无动于衷,就再次指着他怒目圆睁厉声道:“本少爷让你滚!你听见没有!?” 这上官楠如此怒不可遏,并且当众这样喧哗,所有人都忽然安静下来,都在看着两人这边。 不过司言此时手里捧着个茶杯,仍旧是处变不惊,只是有些困惑为何上官楠会这样沉不住气,他云言可是个小孩子,只是个少年郎呀,真是的,和我云言小朋友有什么好生气的? 欣令月的脸色当然也不好看,司言是她带进来,不仅是她的面上挂不住,她也担心司言自尊心。 欣令月也不假辞色地对上官楠道:“阿楠,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出去说,兄长今天正在招待贵客呢!” “我才不管什么贵客不贵客!” 上官楠在亲眼目睹了司言与她的亲昵之后,早已无法掩饰自己恶劣的情绪。 “既然是在招待贵客,你又让这卑贱的下人在这里做什么,这不是给贺兰兄长丢脸么!”上官楠依旧怒气冲冲道,“令月,这小子只不过是你捡到的下人而已,他是救了你,但你也救了他不是么,你又为何如此维护他,既然是个卑贱之人,他与你无亲无故,你又怎么能把他带到这种场合来,我与你都是九界出身,身上都有神族血脉,你这样做是成何体统,恐怕伯父都不会同意吧,伯父他也会引以为耻!” 被上官楠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欣令月根本无法反驳,她倒是很想说已经认了云言当弟弟,但如果她这么讲,一定会被上官楠借题发挥,因为以欣氏的尊贵,一个外人怎能高攀亲戚? 欣令月虽然也恼怒上官楠的发难,但她隐隐知道上官楠为何生气,因此她也不是那么火大,也唯有对他瞪着眼睛。 这些天域有官职在身的官员,也大多很重视出身和身份,何况其中几个还认识上官楠,与上官楠颇为熟悉,纷纷出声帮腔道:“没错没错!今日太子殿下是在招待贵客,而且太子殿下更是与这位苏道友成了好友,欣家大小姐,你怎能带着一个下人来到上座,这未免不合规矩了!这是在给我们太子难堪呀!” 欣令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也不知道为何带着云言来赴宴了,但固然有点觉得自己冲动,可当这么多人说云言是个卑贱的仆从,如此侮辱的词汇之后,她心里剩下的只有愤怒,看向上官楠的目光,也逐渐冷漠起来。 欣令月胸膛在剧烈起伏,她同样有些不顾忌形象,一瞪下面所有人,出声道:“都给我闭嘴!我爱带谁来,就带谁来!轮得到你们来管!?” 上官楠走过来,对欣令月痛心疾首道:“令月啊,我从九界陪你来青云界,你不但对我不理不睬,今日更是与这厮当中如此交好,你让我作何感想,你是把我置于何地呀!” “你…你!阿楠啊!这些我不是不知道,但你现在…你现在未免太无理取闹了!”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贺兰晓也出声制止。 等到这天域太子开口之后,在场所有人都渐渐安静下来,就连上官楠都是如此。 贺兰晓看了身边的陈文心一下后,问道:“文心,你怎么看。” 陈文心并未目视司言,她呡了口酒水道:“既然是有贵客在,若是让一个仆从在上座,确实有点说不故去了,这也是辱没了我们这些客人,也辱没了殿下你。” 欣令月闻言,牙关咬住得更紧了,但那陈文心是贺兰晓所宠爱的女人,她又不能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贺兰晓心中当然也有着自己的计较,上官楠是他友人,也是他的小辈,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而且两家还是世交,他知道上官楠为何生气,当然也清楚欣令月为何宠爱那少年。但权衡了一下,他当然决心助上官楠一臂之力。 何况欣令月对那少年确实有点亲昵过分,因此上官楠才发难。 因为年龄再小,那少年总归是男的。 贺兰晓出声儒雅地笑道:“令月呀,为兄也不说什么卑贱不卑贱,这少年虽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但你随便带来,却也有点不合规矩,阿楠气你,也不是没有原因,你说是不是?” 苏太师等人目前都只是在看着,他们知道现在不宜与谁结怨,当然是静观其变,而且他们也想瞧瞧事态的发展如何。 贺兰晓这些话其实很高明,先点破了欣令月和司言的关系,也免得外人嚼舌根。 司言眼神微动,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就起身,用那很是委屈的模样对欣令月道:“令月姐,是云言给你添麻烦了,云言只是好奇,这才求你带云言来,想不到给你惹出这些个麻烦,云言就先走了,姐姐也不要为难。” 但他才说完,上官楠就再度大怒道:“令月姐?!令月也是你这猪狗不如的仆从能叫的?你也配?!你这下贱的人族杂种!!” 司言心中一寒,但现在也只是抱着微笑而已。 至于苏桃儿和白蓝,顿时已经明白了一二。 云言,当然就是司言。 这在人家大美女身边的小淫贼,应该是他们师尊无疑了。 欣令月现在也豁然起身,拉起司言的手就要走,她道:“我与你一起走,我也不待了!” “不行!让他自己一个人走!”上官楠当场拦住了欣令月。 欣令月冷笑道:“我若是让他自己一人出去,你难道还会让他有命活着?阿楠,我太了解你的为人了!” 白蓝和墨均衡也对视了一眼。 似乎是在交换意见,两人交头接耳了下,白蓝作了个决定。 一个他很作死,十分胆大包天的想法。 因此,白蓝忽然也出声道:“这小子看起来长得唇红齿白,但实际上鸡鸣狗盗,就这样大咧咧让他走了,确实不好,我看,还是给他点惩罚吧!” 白蓝一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 白蓝看起来孑然一身,现在又是男装,很多人都被他的美貌所牢牢吸引。 上官楠虽然在惊叹白蓝的容姿,但却也没有多在乎,他多年来,只钟情于欣令月,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 但见白蓝这么说,上官楠反倒是起了兴趣,他道:“哦!姑娘你的意思是…” “我是男的。” 白蓝立即声明,就连天域太子的眼角都动了动,下面的九界来客虽然发出一声声惊讶感慨,但有些人目光却变得更加火热和贪婪起来,只是贺兰晓在场,他们也不好太过于露骨,尤其是他们发现,这小美人身边,有个头戴斗笠的男子,那男子看起来颇有些深不可测,因此唯有收敛,毕竟这或许是人家的禁脔。 上官楠道:“那兄台,你有何高见?” 白蓝插着腰,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走到了司言面前,傲然道:“这小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好像是个善茬,但实际上眼睛贼兮兮的,一定不是个好货!而且他方才一番说辞,看起来好像声明大义,但实则颇有挑拨离间之味道。” 上官楠听闻大喜,对白蓝瞬间多了好几份好感,道:“兄台你说的在理!这厮根本就没安好心!令月,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了!” 司言的目光是颇为古怪,不知道自己这弟子要作什么妖。 欣令月因为‘知道’司言与这天圣国之间的关系,因此也提起了戒备。 白蓝哼了声道:“所以这个小孩儿不乖,是要罚的!” 上官楠催促道:“哦!兄台,要罚,那是怎么个罚法!?” 白蓝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司言的手,从欣令月那里拽到了自己手里。 “他不乖,当然要打屁股呀!” “你干什么!”欣令月怒道。 了上官楠当即拦住了她。 司言也怒道:“孽障!你要干什么!?” 关键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司言不好暴露修为,根本无法反抗脑后跳跃出光轮的白蓝。 然而这白蓝却迫不及待道:“打屁股,打屁股了!” “你…你!放开我!!” 但白蓝哪里理会他,直接把司言拉过去,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把另外一边的裤头扒下,当众裸露出了他大半个白嫩嫩的臀部,然后举起自己纤纤玉手,直接啪地一声,打得十分响亮! 司言顿时惊怒不已,呲牙咧嘴,若不是当众,他就要跳出来大义灭亲,手刃孽徒了。 而这时候,苏太师忽然哦了一声,捋着自己的胡须。 白蓝越打越上瘾,好像是在报这么多年以来的一箭之仇,连连对着司言的臀部就招呼下去,啪啪啪,一连串抄豆般的声音响起。 司言真是脸都气得憋红了,惊怒交加得连额头青筋都要爆血管。 这个耻辱啊! 他司阁主,他曾经俯览九天的男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光着屁股被自己养大的徒弟打?! “放开我!你这王八羔子!!” 而苏桃儿见状,同样从上面慌慌张张逃下来。 “二师兄,二师兄!” 司言本来心里顿时一宽,以为小弟子来解围了。 但结果谁知道,苏桃儿也把袖子一卷,兴奋道:“来来来,也算我一个!” 司言怒极而笑,真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立地坐化。 啪! 小弟子的嫩手,也虎虎生风,打在了上头。 ——————分割线 。 。 。 云言小弟弟:求月票安慰! 第三百二十一章 让我康一康 苏桃儿和白蓝两个人是左右开弓,一人一边,打得是得心应手,十分热衷和兴奋。 在司言羞愤交加,连脸都因为狂怒,但却因无计可施而涨红之后,这两个人似乎是更加兴起了! 加上司言这里的皮肉确实很好,两人抄豆般的声音才响起没多久,司言的臀儿就被这两个小妖孽给打得白里透红了,和果冻一样左摇右晃。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白蓝和苏桃儿甚至都还停下来,用手在上面抚摸了一番,然后异口同声捏着感慨道:“好滑好嫩呀!” “啊啊啊!你们两个啊!我要杀了你们!!” 司言真是手脚并用,但又不敢真的暴起真元,唯有十分无力地在挣扎,事实上他是真的很想突然暴起过来,和这两个欺师灭祖的孽徒直接拼命了! 他是师尊,是他们的师尊,是高高在上,是传授他们神通道法的师尊,是父兄啊! 别说是这两个小鬼,就算是建造天域,后来被尊为帝皇,曾经君临一界的百凛庆,见到他这师尊也是毕恭毕敬,从不胆敢有丝毫忤逆之意,司言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对于百凛庆而言,师尊的话就是这个世间最高的旨意,师尊永远是正确,师尊也永远不会犯错!但如今,这两个后面来的小王八蛋倒是好,居然当众打起了他的屁股,还满脸小人得志,越打越开心。 可打就打了,白蓝居然还把他的裤子给扒下来,让众人都给看到了他白里透红的小嫩臀。 司言真是怒极攻心到脑充血,险些都没有当场背气过去。 他面子可是都已经丢光了! 还有这两个小孽徒,居然还抚摸了下,捏了几下子发表一下感慨! 尤其是他们那句‘好嫩好滑’说出口之后,不光是他们自己,就连欣令月自己也是忍俊不禁,发出了‘噗呲’一下。 那上官楠看到司言是如此羞愤欲死,也是不禁心情大好,大声称赞道:“好!不过你们打得还是太轻了,要用廷仗把他活活打死才好!把他的尸体丢去喂狗,这才大快人心!” 而欣令月立即反应过来,动了真元,一把推开上官楠,然后从白蓝的手里把司言给抢回来了。 司言真是窘迫到了极点啊,连裤子都还没提起来了,他从白蓝手里解脱,就慌不择路地把裤子给提起来穿好。 欣令月和上官楠的视角基本是正对着他,因此两人在有些看见他**之后,都不由产生了各自的反应。 欣令月是俏脸一红,心中暗惊,而上官楠却则是瞪大了眼睛,脸上都尽是戾气和狠劲,全完是怒极攻心,更为之前他那天真的想法而感觉到可笑至极。 墨均衡走到苏桃儿和白蓝身后,悠悠然出声提醒道:“你们现在是打开心了,但你们想过将来后果么?” 白蓝和苏桃儿本来还是在面带爽快的微笑,但被这么提醒一句之后,这两个顿时面如死灰,心里也凉了半截。 只不过转而瞧着自己手掌还留着的余温,却又好像是赚到了,反正怎么都是值得的感觉。 墨均衡又出声道:“他很记仇的。” 两人随即再度宛若石雕。 而也是正是在这时候,那上官楠忽然大喝一声,举起自己的手掌就往司言的天灵盖打下去! 可这时候欣令月还未曾反应,司言自己固然知道,但他一旦出手,就意味着实力也被暴露了! 但另一个身影突然上前,大喝一声,迎上了上官楠的一掌,将上官楠生生震开! 那上官楠惊怒不已,从脑后跳跃出两道光轮,更是从侧旁的侍卫那里拔出一柄长剑,提剑向他刺过来! 墨均衡神情微动,也立即出剑,而在他出剑的那一刻,无数的剑光顿时暴涨,他的剑域华盖升高,就连整个大殿都无法容纳! 在他挡开上官楠这一剑之后,随之挥斩出来的,是他满含着自身剑意的一剑! 这坚固的大殿之内,顿时产生了数也数不清的剑气烙痕! 苍辰三十六式,这已经是最后十式的前一式,那睥睨的威力,都蕴含在其中! 就连司言同样有着淡淡的讶异,毕竟墨均衡居然能这么快领悟后面的剑式,并且如此轻易使用出来,这也令他颇为意外。 不过就是他正要挥出这一剑,那些九界来客也都纷纷起身要来阻止之际,在场所有人,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似乎被那股从后面传来,那浩瀚,那犹如深渊般漆黑的法力所凝固,连时间也停止了流逝。 一个身影从上官楠后面走来,他的身形仿佛在周围散发着淡淡的波纹涟漪,他轻轻伸出自己的手,往上面屈指一弹,叮的一声发出之后,就轻易化去了墨均衡这一剑。 墨均衡猛然抬头,似乎仍旧向斩出自己的第二剑,但贺兰晓也洞察了他的意图,反手又是一指点出去,再次叮一声,指在他长剑的中央,压弯曲了他的剑,把他震退了数步! 墨均衡睁大了双眼,只是看到那天域太子在微笑之后,就再次归于平静,收剑入鞘,只是那眸子,似乎还是深藏了什么。 上官楠大喜道:“兄长!?兄长快快助我杀了这几个人!” 但贺兰晓却意味深长看了上官楠一眼道:“阿楠,你太冲动了,先退下,不要胡闹,你今天太过了!” 上官楠还想说什么,但贺兰晓“嗯?”了声,他也就唯有先罢休了。 至于另外的九界来客,都同样纷纷坐下。 只是上官楠那怨毒的眼神一直在司言身上,未曾有半点的放过。 贺兰晓对墨均衡笑道:“道友这一剑实在是惊艳,本宫佩服。” 墨均衡也开口道:“太子殿下实力才是高深,一指化去我这一剑。” 贺兰晓道:“本宫不过是占了境界比你高的便宜而已,他日道友若是踏入与我相同之地,本宫便不是道友的对手了,敢问道友姓甚名谁,尊姓大名?” “笔墨的墨,均衡一物的均衡。” 像是为了表示敬意,墨均衡也微微向贺兰晓欠身。 贺兰晓出声称赞道:“好,好个均衡一物,也可以均衡一界,好名字!” “多谢夸奖,这是师尊赐名而已,我并未有这么大的野心。” “你们天圣国果然是个人杰地灵之处,一个月前,本宫亲自前去截杀一个乱臣贼子,途径你们皇国之时还不以为意,哪怕是听闻你们那国师击败了西南天祖师也不曾觉得有什么,但今日见到你与太师之后,本宫倒是对那位国师也产生了兴趣,不知那位国师可否来了?” 墨均衡摇头道:“他没来。” 欣令月拽着司言的衣襟,生怕他从自己身边走开,但欣令月镇定心神下来,对司言问道:“阿言,你不是被自己的母国在追杀么,为何他们还会帮你?” 司言先是心底一惊,才了然笑道:“我确实是逆贼,但我年纪小,也不是所有人都想杀我,刚才出手那个人曾经是我大师兄,当初是他助我逃走,打我屁股的人,又是我的二师兄,他们刚才在故意使坏。” 欣令月当即凛然,但也看紧他,不准他走开半步。 而且他的话声音也有点响,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以防等一下有出入。 但司言对这贺兰晓倒起了兴趣,他刚才出手的实力,应该是在三道境界之上。 他实力,至少在唐子虞之上。 还有贺兰晓刚才提及去截杀一个乱臣贼子,难道也是唐子虞吗? 司言不由陷入了猜测之中。 贺兰晓对墨均衡道:“墨道友,我刚才见你那一剑有些眼熟,我以前在九界,也见人用过,这剑法叫什么?” “你在哪里见过这种剑法!?” 司言猛地厉声道。 那贺兰晓有点惊讶,但也只是淡然,并未有感觉自己被冒犯。 “九界,怎么了,小兄弟,你不是这位墨道友的师弟么,你们这功法是从何而来,是师从何方。”贺兰晓道,“不过时间太久了,当初我还年幼,如今也未曾见过那位前辈。” 司言的脸有点苍白,心脏也跳得很快。 但他随即用道心一压,很快就平静下来。 墨均衡等人是在心惊他们师父的反应,脑海里也产生了很多猜测。 贺兰晓对欣令月道:“令月,你先带这位小兄弟下去吧。” 欣令月如释重负,连忙道:“多谢兄长!” 说完,她就带着司言匆匆离开。 上官楠同样想动身,但贺兰晓却道:“阿楠,你留下。” “兄长!” “不要胡闹了!而且刚才墨道友,他也对你留情了,他若是全力斩出那一剑,我也来不及救你,你知道么!” 上官楠暗恨不已,但见贺兰晓如此盛怒,就只有听从。 …… 到了外面之后,欣令月才松了口气。 然后她对司言问道:“你那里疼不疼?” “没事…就一点点而已。” 欣令月道:“我看他们下手都没怎么留情,你那里都肿了。” “还好的。” “来,让我看看。” “算了…算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看看嘛,快,裤子扒掉,让我看一看伤势!” …… 第三百二十二章 她是个奇女子 他司言今天已经把脸都丢光了,等这会出来还要再给一个女人看后面,他哪里肯,当然是不肯就范。 不过欣令月也没有强求,反而是爽朗地笑了下,道:“哈哈,姐姐和你开玩笑呢,你小子可别当真!” 欣令月不太善于伪装自己的性格,基本都是很直,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只是这句所谓的开玩笑,司言可不敢苟同,毕竟她的手才从裤头松开。 她在沉吟了会道:“阿楠应该是有点记恨你了,你之后尽量不要一个人外出,当心被他报复,最好是待在我的左右,这样他才不会乱来。” 司言不禁苦笑道:“令月姐,估计我待在姐姐身边,才是更能引起他的仇恨,只是现今好像又没有办法了。” 欣令月长叹口气道:“阿楠可能是有些误会了,你才多大,怎么能把我与你想到那个方面去,他未免有点孩子气了。” 多大? 其实真的很大哦,大到你无法想象哦! 嗯,各个方面。 不过司言当然不会说出口,唯有应声道:“他确实是误会了,还有,那上官兄应该是喜欢令月姐你吧?” 欣令月并不否认地点头。 “嗯,可我对阿楠太熟悉了,他并非是我所钟情的男子。”欣令月抿了抿嘴道,“姐姐心里还装着别人,一直都装着那个人……” 司言听欣令月提起过这件事,因此在此时就很识趣地调侃道:“令月姐情比金坚,想必那个哥哥九泉之下有知,也一定很感动吧,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令月姐你也要从他的影子里尽早走出来才是,何况你已经修炼成神,寿命长达万年以上,若是以后永远都郁郁寡欢,找不到一个伴侣,孤独一生,这也应该不是你所爱之人愿意见到的,也绝非是大家都想看到的结果。” 司言在说着这些的时候,颇有些老气横秋的模样,还负手往前走了几步,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逼样。 欣令月见状,在恍然间,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很高大,可回神这么一瞧,云言还是那个云言,依然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郎而已。 欣令月上前,从后面重重拍了一下他刚才被重创过的臀部,疼得司言都不由嘶了声,毕竟他现在可没有用真元护体,也还没用法力偷偷恢复过来,因此被这么冷不丁抽了下,其实还是很疼的。 “人小鬼大,你说话还一套套了!”欣令月笑骂道,“走吧,我知道你还没有吃饱,我带你去外面吃些小食!” 欣令月带着他,径直往外头走了。 而且为了让司言放心,她还安慰道:“我之后会去见一次兄长,请求他出面为你说说好话,这样阿楠也不会太为难你,他还是很畏惧贺兰兄长的。” 司言当即笑道:“这就麻烦令月姐了。” 但其实他心里当然是另一番想法。 他如今混进到这里,是想便于打探消息,得到百凛庆的下落,而并非与那上官楠交恶,太引起外人的注意。 可现在呢,他混进来是混进来了,可是他想知道的线索,却到现在为止,都还了无音讯。 尤其在他知道这天域太子贺兰晓,从实力到为人,都很不一般之后,才变得越加迫切了。 而且今日那贺兰晓的一番说辞,司言也已经开始心生顾虑,他也担心苏太师会被贺兰晓的诚意所打动,到时候会坏了他自己的计划。不过也好在,司言这边还没有把百凛庆的事情,都全盘托给苏太师和永文帝。 当初他们来天域,完全是把天域当成了敌人,当成了对自己的剥削对象,可现在,情况却突然有了转变,这才令司言多少有些担忧起来。 但他又思索了一会,又认为自己的想法或许很可笑。这苏太师不管如何,总不至于出卖他这位国师,何况百凛庆的事情,他都未曾提起过半个字呢。 苏桃儿被他封过口,肯定和师父一条心。 只是从皇宫出去之时,他们经过了一座宫闱,司言见这宫闱守卫森严,而且从外面望进去,都能见到地上积灰和落叶已多,那宫闱隐隐约约间好像有点熟悉,但里面实在太破败了些,加上一闪即逝,他也来不及多想。 可司言出于好奇,还是出声道:“那里面什么地方,为何有这么多守卫。” “我之前经过此处时,也问过贺兰兄长。”欣令月解释道,“兄长说这是前代天域之主的住处,并非是什么太重要的地方,只是那天域之主似乎很重视这里,而贺兰兄长也颇为敬重那位天域之主,因此才派人保卫,全都原封不动在那里。” 司言心头大震。 他像是有了些计较,当即笑着道:“原来如此。” 他拉着欣令月的手,道:“令月姐,我们先去吃点小食。” 欣令月心头一跳,猛地从他那里抽出手,怒道:“谁允许你擅自拉我的手,没大没小!” …… 至于当酒宴散去之后,那贺兰晓与陈文心两人并肩在后花园散步。 贺兰晓摊开手里的卷轴道:“文心,你看如何,这苏太师这字帖,真实乃墨宝,深得我心,我与他以道友相称,也丝毫不短了我的身份呀!” 陈文心神情自若道:“确实是上佳,但殿下还是小心这些外人为好,不可太交心。” “呵呵,这些我心中自然有数。”他道,“不过这天圣国也着实有趣就是了,我原本以为这国度从另个维度而来,是个十分落后之地,当初我甚至想放任天云吞并它,但他们,倒是给了我很多意外的惊喜,最关键是,他们得到了神帝境界的功法,却反过来把那个功法给公布与众了,那可是月神的功法啊!还真是舍得,但也真乃豪气也!” 陈文心抿抿嘴,不以为意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他们若是不把这功法流传出来,若是他人去抢夺,他们岂不是陷入了被动,甚至付出很大的代价也守不住,殿下你也太看得起这天圣国了。” “文心,凡是都要它的背性。”贺兰晓收起墨宝解释道,“很多时候,没这份豁达的人,是永远不会想到这些方面去的。” 陈文心神情微动,但她也像是装作不经意,问道:“殿下你上次出去讨伐余孽逆贼,是否将他们截杀了?是什么人,居然让殿下你亲自走了一趟。” 贺兰晓道:“前代天域的兵部尚书,唐子虞。” 陈文心惊愕不已,也咬紧了自己的牙关强行忍住。 “但我与他交手了没多久,就被他逃走了,他身边有帮手,给他断了后路。”贺兰晓轻言慢语道,“不过他也被我打伤了,最近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 陈文心稍微松了口气,道:“殿下,你既然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却为何还保留了百凛庆的宫殿宅院?文心有时候真搞不懂殿下你呢。” “他们私自打造天域,这是与天作对,我要除他们,这是顺应天命。”贺兰晓淡然道,“但我赏识他们,这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百凛庆,他居然可以在这道法缺失的青云界,修炼到四昊境界,又打造了这般恢弘的天域,他值得受到我的敬意。” 陈文心沉吟了下,循循善诱道:“听闻百凛庆有个师妹,她的师妹可是已经修炼到了六御之境,实力可远远不止是四昊,当初天域神城建成之时,听闻那个奇女子还来了,据闻那天,她的凤凰真身从上空飞过,甚至盖过了半个天域神城……” 贺兰晓哑然失笑道:“六御之境怎么可能,要知道,六御即使在九界,这也能够算得上一方大高手,若是那百凛庆的师妹真有六御之境,为何当年我与父亲携大军来攻,她未曾出面?至于凤凰真身,也应该不是什么纯种,纯的凤凰是神族,是真正的神族,在神族中地位也不低了,怎么可能会流落在青云界,这一方小界域之内。” 陈文心替贺兰晓收好这幅苏太师相赠的墨宝。 “关于她为何不曾出面,文心也有耳闻。”她轻声呢喃道,“听闻那位女子,是转世去了,去修炼第二世了。” “修炼第二世?”贺兰晓皱眉道,“为何要修炼第二世,我可从未听过这种功法。” “那功法叫什么九凤神凰功。”陈文心用食指抵着下巴道,“那奇女子叫凤焰舞,她修第二世,听说呀,是去修神帝了!” “神帝?”贺兰晓摇头不已,“这百凛庆才是四昊境界,年岁才不过七千,他师妹定然比他小,连万载都不过,怎么可能证道神帝,而且他们不是有师尊么,他们师尊呢?神帝,肯定是假的,若是能证道神帝,也就能上九天神都,能在九天,都坐上一个不小的官职了。” 贺兰晓依旧苦笑不已,道:“假的假的,肯定是假的。” 陈文心为贺兰晓披上披肩,道:“殿下,万一是真的呢?若是她修炼成神帝,她要是修完了这一世,去你们关押百凛庆的地方,找他怎么办?” 说到这里,陈文心紧紧地凝视着贺兰晓。 第三百二十三章 言庆元年(加更求月票) 陈文心深知贺兰晓缜密的性格,所以她处事向来小心谨慎。 她之前一直没有提及这些,是因为唯恐自己被识破。 但如今她越来越取得贺兰晓的信任,贺兰晓在性起之时,也偶尔会询问她的意见。 所以陈文心才开始旁敲侧击起来,试图以这种方式得知到百凛庆的下落。 贺兰晓拉了拉自己的披肩道:“百凛庆被关押在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她即使是神帝也找不过去。” 他有点似笑非笑道:“那个地方是个错乱空间,连我们从九界过来时,也是在偶然之间发现,没有人能找到那里,何况此界之内,又哪里来的神帝呢。” 贺兰晓向前走去,说道:“我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文心,你先回去休息吧,等忙完这一阵,我也就该娶你过门。” 贺兰晓伸出自己的手,在她脸庞上抚摸了下,道:“你放心,我喜爱你,也宠爱你,也一定不会辜负你!” 贺兰晓说完,就泯然一笑,向前走去了,至于被吩咐的宫女,则过来送陈文心。 “娘娘,该回宫了。”那侍婢道。 陈文心看着贺兰晓远去的背影,脸上中当然带着许多复杂的感情。 但她的犹豫也只是暂时的,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剩下的唯有决绝。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命是谁给的。 百凛庆。 他不仅是天域之主。 也会自己的救命恩人。 更是陈文心所崇拜,所真正钦慕的对象。 “嗯,回宫了。” …… 苏太师与墨均衡两人,一起在凉亭里下棋。 至于苏桃儿,由于刚才打扑克输了,所以有点郁闷地在给白师兄推秋千偿还。 白蓝催促道:“快点。” “哼!坏心眼。” 至于苏太师落了一个子,对墨均衡问道:“剑神,你对这天域太子怎么看?” “人不错。” 苏太师道:“是啊,他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这是个仁君,而且也是一位儒将,修为更是高深莫测。” 墨均衡有点犹豫,但还是落子道:“嗯,修为是还行。” 苏太师好奇道:“剑神觉得只是还行么?” “对,只是不错而已。”他道,“见过至强者,再看别人,无论是谁,谁都要弱上几分,都不怎么能如眼。” “至强者?” “我师尊。”他道,“与他相比,谁都不耐看。” 苏太师皱眉道:“但阁主好像并未有如此高深的境界吧?” 墨均衡道:“我是在成神之后才知道,境界深远原来可以用身后的光轮看出来。” 苏太师继续落子,眉头紧锁。 这时候,苏桃儿也走过来了。 墨均衡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而不语。 当初他们两人偷偷翻看师尊的日记,在后面曾经见过一张师尊自己的真神自画像。 如今回想起来,方能品味出一二来。 在他们两人,乃至于司言所有弟子的心目中,他都是他们的最高位。 墨均衡赢了苏太师一个子道:“天域太子,给我一百年,我能杀他,他没什么了不起的。” 白蓝过来,端起茶杯喝了口道:“一百年你能修炼到他那个境界,吹牛耶!” 墨均衡朗声笑道:“我是师尊的亲传大弟子!我能!若能给我机缘,一百年,我能到神帝!” …… 很快,这里已经夜深人静了。 司言在自己的宅院里面观望着月色,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才忽然起身,走向了前面那口井。 等到他站起之时,他后面依旧是有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坐在那里。 司言纵身跳入了井水里,他刚才已经用神念探查过一番,这神城下面应该是个大型的天然蓄水凹槽,而所有水井应该都是连在一起,他若是想进入那片宫闱去探查一下,还是从这井水里潜伏过去比较安全。何况那宫闱也是外面有人看守,里面不曾有谁在里面。 他在搜寻了没一会之后,就找到了那片宫闱的进口,从那里爬了出来。 可就这么一出来,司言看着周围,就顿时傻眼了。 他哑然失声道:“天命阁……” 司言出来的地方是天命阁的主庭。 这里的摆设,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的每一个边角,都一模一样! “不对…这里并非是天命阁。”他抬头看着月亮道,“这里是凛庆仿造的,是在我走了之后,他特意仿造出来的!” 司言心惊不已,这与他的天命阁简直是如出一辙,乍一看,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出个所以然。 司言站在这里,心情当然激动起来,那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就像是涟漪,缓缓在他心头散开着。 “凛庆把天命阁重新建造出来,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住处。” 只是这里好久都未曾有人打扫过,到处都是落叶,草也已经都很长,从石头缝,从古井边上,到处丛生。 司言在这里,从主阁开始,一点点看过去。 他发现除了主阁之中,命令过百凛庆不准进入,那摆放有自己石棺的屋子之外,其余所有地方,都被完美地复制刻画了一遍,无论是那古朴感,还是小到一个门框上的一个细节,都是如此。 唯有那有石棺的屋子,里面一无所有,只是门口被百凛庆亲自设下了封印。 司言是他的师尊,当然能够轻易解开。 他自言自语道:“凛庆果然没进来过,不像是焰焰和子虞,这两个人都偷偷打开过我的封印跑进来,只有凛庆没有,他一向都很听我的话。” 司言苦笑了一声,即使是当年他被天道强制进入石棺里,凤焰舞和唐子虞两人冲进来,在司言的呵斥之下,也唯有百凛庆依旧坚持站在门外,但他却憋得很辛苦,司言从里头望出去,能看到凛庆把脸别到另一个方向的模样,那脸上都是泪痕,根本是忍也忍不住,就连嘴唇都在不断发抖。 直到天命阁的天道嗡鸣,把他们三人都驱逐出去,要遁入虚空消失之时,百凛庆居然是第一个无法克制,他怒吼一声,爆发出自己全部的神力,企图从混元天罡手强行留下天命阁这座浮岛。 当时凤焰舞和唐子虞也纷纷出手,凤焰舞更是现出了凤凰真身,唳啸之下,甚至甘愿燃烧自身元神,强行提升法力! 但师兄妹三人的联手,却也完全无法撼动被天道所控制的天命阁,他们三人联手的力量, 仿佛只是沧海一粟,被天道轻易化解,天命阁也就此消失在了他们的眼中。 司言无奈地笑了下,他就从主阁出来,到处边走边看。 这里,完全是按照天命阁一比一复制。 完全一模一样,而且如果司言若是飞起来,他还能发现,这皇宫,乃至于是天域的中心,就是以这座天命阁为中心开始打造。 这座仿造的天命阁,是天域最早的建筑物! 司言走到自己的主屋,他的主屋是被百凛庆的法力所保护,因此此时进去,竟还能一尘不染。 这屋子也这般熟悉。 就连凤焰舞的画像,都还挂在上面。 他的床铺,也折叠地整整齐齐。 司言每次起床都很懒,从不折叠被子,这些以前都是百凛庆的活,而那个折叠被子的手法,也明显是出自于他。 司言的手在床头柜上抚摸着,那是一道烧灼过的痕迹。 百凛庆小时打翻过蜡烛,结果还烧了一点边角。 “你怎么还记得这里。”司言鼻子一酸道,“为师到了幻海后,就把那个柜子换掉了,柜子也锁进了主阁里,你怎么还记得…你怎么还记得呀,你这样让为师怎样,你这是在诛为师的心呀。” 司言知道,这里是他的屋子,百凛庆不会睡在这里。 他应该是在自己的那个院落里。 天命阁的后面有许许多多的单独宅院,百凛庆的宅院,就是在墨均衡的后面,那地儿当初还是他自己选的。 这宅院因为长年没有人打理,也有很多杂草了。 即使连内屋,都有不少落灰。 这房间里,几乎都是书,规模也没变,即使百凛庆成了天域之主,即使他已经是帝皇,但仍旧是住在当年他成长的小屋子里。 司言走进里面,发现所有摆设都还齐全,而往侧边一看,赫然是他的画像。 这画像是挂在一张供桌前的墙壁上,是一张完整的全身像。 司言看供桌上还有个香炉,上面插着三炷已经燃尽的香,他哑然失笑道:“你怎么还在供我…唉。” 司言走到了百凛庆的伏案前,看着他的文房墨宝,看着他或许是翻阅到了一半的书籍。 他发现了一本特殊的书籍,一本很厚实的书。 只是上面用术法封印了。 但这术法还是司言的神通,他轻轻一点,就轻而易举化去。 而在他化去封印的同时,那书页就开始自行飞快地翻阅起来,然后,停止到了某一夜。 上面写着的第一句话是 言庆元年,一年,一月一日,春。 而随着司言念出这句话,一个身影也悄然出现在了伏案前的座椅上。 百凛庆捏着笔墨,在上面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道:“师尊,弟子凛庆顺应人族天命,顺应师尊多年来孜孜不倦的教会,于六千一百八十二岁足,于今日,正式着手打造人族天域,庇护天下人族,弟子冒犯,决,以您之名讳,为元年的首字,首字为言。” 百凛庆如此说道。 ——————分割线 …… 加更求月票啊!我好不容易加更一次啊! 第三百二十四章 弟子不悔(五千字大章节求月票) 这本日记应该是被炼制过的宝具,如果是外人强行打开,它便会自毁,但若是有谁可以解开这个封印,这日记就会把它曾经所记录过的点滴,甚至是以幻象的方式呈现出来。 而如今,司言显然就是这个人。 这本日记,或许一直都在等待他出现。 司言静静看着用笔墨在伏案上认真书写的百凛庆,一动不动。 他仿佛回到了曾经,百凛庆还是小时候,才是个少年之时,司言与他一起坐在主庭的台阶上。 …… 阳光倾撒之下,照着司言身边少年,那还有些稚嫩的脸。 百凛庆有点好奇地问道:“师尊,我从未见你这么生气,你今日为何这么愤怒?” 司言其实一直给他是温和的形象。 但百凛庆今天却是第一次看到,师尊在撞见那些人在施暴行的时候,他脸上那种怒目金刚,极怒至极的模样。 “你觉得为师不该生气么,到处都是兵荒马乱,但无论一个国家如何,亡是百姓苦,兴,还是百姓苦。”司言抱着怀里的一个婴儿道,“但为师也只有杀了几个害死那户人家的兵丁而已,其余为师又能做到什么,为师什么都做不到,因此为师才愤怒,为师是对这个世道愤怒,是对自己愤怒,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师太没用了,为师被天道囚禁,如今只是个废人而已。” 司言一边说,一边安抚着怀里的孩子,他又道:“凛庆啊,我教你神通道法,是想让你做一个有用的人,一个能肩负起责任的人,你千万不要忘记,你首先是一个人,作为人族,你要善待他们,等你以后长大了,师尊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定国安邦,给予你子民安稳生活的圣君。” 百凛庆好奇道:“师尊怎么提起这些,忽然想让我当皇帝,凛庆怎能当皇帝?” 司言笑而不语。 他怀抱着那小婴儿,连连哄道:“嗷嗷,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师尊给你去隔壁村找李姐要奶喝,李姐刚刚生完娃娃,嗯嗯,你别哭了。” 百凛庆赶忙追问道:“师尊,怎么,你要收养他?” 司言道:“废话,不然拿来干嘛,今天夜里炒菜吃么,养你一个我嫌冷清,多养个人我能多去找李姐几趟,嘤嘤嘤,好好好,子虞你别哭了,李姐奶水足,为师知道,为师…为师为何知道?为师当然自己看得出来的啊!谁让李姐把衣裳撑得这么高,今儿个一定让你喝个饱饱的,嗯!别问为师为什么知道,当年你师兄就是李姐她娘喂大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奶水就足,所以为师知道,哦哦…等等,为师感觉逻辑出问题了!呸呸呸!为师什么都不知道!为师是好人!是个正人君子!” 百凛庆一个人留在原地,似乎对师徒两人,刚才那番对话,产生了深思。 而如今。 司言离开六千年回来之后,才知道这弟子到底做了怎么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百凛庆着手打造了天域,并且以自己师尊的名讳,定为元年首字。 这是他司言所亲手养育和教导出来的弟子,他理应感觉到自豪才是。 以及,司言知道,这本是日记,其实是百凛庆写给他的,百凛庆希望有朝一日,师尊可以回来,能够回到青云界,到那时候,即便他已经不在了,但司言却仍然能够见到这本日记,关于,他写给师尊,他想告知给师尊的这些事,他也想找个来倾诉,他所有的感情,因此也都记录在了里面。 司言依旧看着这本日记所展现出来的幻象,百凛庆一边书写,一边道:“师尊,自我们与一座大陆在宇宙内并行两百载之后,凛庆知道,这世道变了,这世道再也不是人族之间的纷争而已,我们青云界的人族,被那座神魔鬼怪抓走,被当成奴隶,男成奴仆,女成娼妾,人族成了他们索取的资源,索取奴隶的对象,人族生育出来的后代,也依旧是他们的奴仆,凛庆知道,建立天域是逆天而行,但弟子,顺应的却是人族天命!弟子愿意逆天而行!这也是您的教诲!弟子即使万劫不复,被打入九狱的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也绝不悔恨半分!” 百凛庆的幻象逐渐消失了。 唯有司言自己还站在原处,脸上带着少许的茫然。 接着,这本日记再次自行翻页,又定格在了某一处。 司言抬头望去,他只见百凛庆放下了笔墨,缓缓走到了屋门前,他望着忽然变暗的天空自言自语道:“钦天监来报,我们青云界往中央星域移动的时间开始加速了,在不久之后,就极有可能与九界合并,师尊呀,到时候,您所在的那方界域,是否也会回归九界,若是回归九界,咱们师徒,是否还能相见?” 百凛庆说到这里,有些唯恐,又好像有些期待。 他负手而立,缓缓渡步回来。 其实也是在这时候,司言才恍然发现,百凛庆早已不是一个少年,早已不是那么年轻,他虽然修炼成神,但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太操劳,他已经太辛苦了,他像是有了点疲态,眼角都有了好些皱纹,看起来犹如一个中年人。 而且司言也知道为何百凛庆此时即欣然又忧愁,他或许在期待与恩师的会面,但也惶恐,界域合并之后,他是否还有能力,保护青云界的人族,他至始至终,都有着这个担忧。 百凛庆回到了伏案前,长叹一声,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一天又结束了,那日记再次翻阅到了新的一夜。 上面写着,言庆十八年,冬天。 这一次,并非是百凛庆独自出现在这里,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 这女子不是很美,只是属于很耐看的类型。 而且看起来就是个知书达理,家教很好的良家女子。 百凛庆对她道:“杏儿,我之前未曾带你来过这里,你先拜过师尊,这是我授业恩师,是育我的养父,因此也是你之父兄,也是你之师尊,先拜吧,我与你成亲,我也得告知师尊才是。” 这女子先是有点茫然,然后才似乎反应过来,知道这是百凛庆对她提及过的人,因此赶紧拜下道:“小女杜杏,月倾人氏,家父是私塾先生,家母是天域神城督造使之一,小女在见过师尊,望师尊以后多多包含。” 拜完之后,有点呆萌的杜杏抬起头问道:“陛下,咱们老师仙逝多久了?” 百凛庆一个爆栗敲在了她头上,训斥道:“谁说他老人家死了!” 杜杏捂着头,一脸委屈地追问道:“没仙逝,那陛下你干嘛让我上香啊,你确定不是在咒老师……” 司言见到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轻声道:“终于有人吐槽你了。” 而在之后,司言又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场景。 有因为百凛庆在打造神城中间遇到困难的时候,陷入抉择的时候,也有整夜整夜无休的时候,他自言自语道:“神城一定要打造,把这块浮陨压下来,或许才能进入那禁地之中,浮陨一定要压……现在已经降到月倾国上空五千丈了。” 有太多太多这样的日子了。 司言还看到了年幼的百清宁,在百凛庆处理政务的时候,她趴在那里看着自己爹爹。 百清宁颇为可爱地撒娇道:“父皇,你陪人家去玩一会嘛,刚才遇到子虞叔叔了,他都不理我,上次他还说要陪人家去钓鱼的!” 百凛庆有点不耐烦道:“父皇正烦着呢,你且去另一边,让宫女陪你去钓鱼吧,朕还要处理政务。” 百清宁闻言,顿时大为不满道:“父皇你总是这样,总是说忙忙忙,就是一次都不肯陪人家,人家也想和父皇偶尔在一起玩的嘛,父皇老是让宫女陪我,自己一次都不过来,哪里有你这样的啊!子虞叔叔还会陪人家一下,人家要认子虞叔叔当父皇!才不要你了呢!” 百凛庆闻言大怒道:“大逆不道!谁允许你这样对父皇说话,去,到你师公的前面去跪着!朕不让你起来,你就不准起来!” 百清宁仍旧不从,一边哭一边对百凛庆骂道:“跪什么跪,跪什么跪啊,什么师公不师公,清宁最讨厌他了!子虞叔叔说了,这个师公才没有父皇你说的这么伟大,他还经常去偷看村妇喂奶,看她们在河里洗澡,就是个下流胚子而已,他才不是什么狗屁师公哩!” “你…你这个孽障,给朕滚过来!” 百清宁仍旧是不从,大哭得哽咽不已,从门口跑出去,边哭边道:“父皇最讨厌了,师公也最讨厌了,清宁最讨厌你们,你们都是两个大坏蛋,都是偷看村妇光屁股的大怀胚,呜哇!” …… 又是一页翻过。 此时。 百清宁已经长大。 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眉宇之间有着她母亲的几分样貌。 百清宁上前,给百凛庆倒了一杯热茶,道:“父皇,你太操劳了,要多休息才是,这些事情,还能先放一放。” 百凛庆摇头道:“这工程关系到两个皇国之间的民生,马虎不得,为父不能懈怠,而且在学宫之内开设新的课程也极为重要,把有修炼天赋的人都挑选出来,成为我们青云界未来的基石。” 百清宁笑道:“父皇所言极是,父皇,你把学宫这件事交给女儿吧,女儿替你分忧。” ……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全身一袭火红的女子,从屋门口走来,她神情高傲而冷漠。 “师妹?你怎么来了!”百凛庆惊喜道。 “师兄,我已经把六御之境修满了。”她直言道,“我要转世去了,去修我的第二世,今日与你来说一声。” 百凛庆又是惊喜交加道:“你要证道神帝了?!好,好啊!才六千多年而已,你居然可以凭借自己一路修到六御大圆满,这是大喜事啊!你且去吧,你去选一户人家,到时候我与师弟去看你!” “六千多年,也已经很慢了。”凤焰舞道,“师兄,你的天赋不比我差,但你一直被俗世缠身,如今才被一直困在四昊,师兄要想证道神帝,只要一心修道,或许比我还简单得多。” 但百凛庆只是笑笑,也并不言语。 百凛庆道:“有些事情,师兄放不下啊,而且你若成了神帝,这也一样嘛,以后师兄还要仰仗你呢!” 凤焰舞轻声哼了下,道:“才不帮你们两个,我又不是人族,我是神族。” 百凛庆笑道:“你又口是心非了,你最疼自己两个师兄了。” 凤焰舞也笑了,道:“师兄,师妹去了,待我证道神帝,能穿越万界之时,就去找他,我转世去了……” …… 百凛庆又自己坐在房中。 他走到了院子里,那院落里是一名躬身拜下的神祇,那神祇道:“凛庆陛下,九界又来使者了,说我们私自设立天域,是逆天而行,他们让陛下毁掉天域神城,自降为王,不能称帝,服从九界,日后每年都要献上童男童女一千,壮劳力三千,二八芳华少女三千,否则,他们将要诛杀陛下九族!” 百凛庆闻言,冷笑道:“朕创立天域数百个春秋,初心只为庇护百姓,让朕将百姓像猪狗,像牛羊一样送给他们,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让他们滚回去!” 那神祇听命,立即大喜道:“是,谨遵陛下之命!” “等等!”百凛庆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狠戾,“杀光他们,再打碎他们在在天外的传送阵!” “啊”那神祇大惊失色。 “嗯!” 百凛庆瞪着他。 “臣遵旨!” 很快,百凛庆又唤来了百清宁,对她道:“清宁,你随母后去外面住些日子…朕最近要忙碌了。” …… 那本日记终于翻阅到了最后。 这已经是最后一夜了。 百凛庆合上这本日记,之后,司言也跟随他走到了院落里。 他与百凛庆一起抬头望去,只见那云雾之中,漫天都是一尊尊强大无比的伟岸神魔。 到处都在大战,到处都在厮杀! 漫天都是神光,散发着滔天的神威! 九界的镇压大军,已经都传送到了! 司言还看见了在云雾之中的贺兰晓,他脑后光轮重重,站在一尊巨神之前。 那巨神以洪亮,震彻大气的声音,对百凛庆宣布 “青云人族,百凛庆!你私自打造天域,蛊惑人族,逆天而行,大逆不道!处刑九界神使!其罪当杀!其罪当诛!” 另一尊神魔又上前宣告道:“人族百凛庆,还不快快上前伏法!引颈就戮!” 百凛庆默不作声,他取下自己的翼善冠,落下龙袍之后,才忽然仰天狂笑起来。 “就凭你们也想审判朕!凭你们也想定朕的罪!就凭你们这些神吗!?” 那在贺兰晓身后的巨神也冷哼道:“狂妄大胆!卑贱的人族,犯下滔天罪孽,却仍不知道悔改!” “悔过?” “朕为何要悔过!” “朕不曾犯错,朕为何要悔过!” “朕没错,朕没错!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理念,自己的初心!” 百凛庆的一声怒吼之下,暴起全身的法力,一道道光轮在脑后跳跃而出!而他,也取出自己的神兵,当年司言亲手打造的神兵,独自向那天空之上漫天的神魔杀去! “朕不悔!朕不悔!”他不断怒吼道,“师尊!弟子不悔啊!弟子所作所为,无愧于初心,无愧于天下苍生,弟子即使万劫不复,被打入九狱十八层,也致死不悔啊!” 百凛庆独自杀进了众神之中。 无数神祇在此刻陨落,但随着神通炸裂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一只满含着神威的金色手掌,从天空徐徐盖下,把百凛庆往下镇压,镇压得他五脏剧震,连连吐血,连神兵都当场爆裂。 …… 幻象消失了。 日记也合上了。 司言蹲在原处,早已泣不成声。 …… 当司言返回了自己的院落之后,他依旧是卷缩在台阶的角落里。 是,他的道心是很强。 但他自己所有的弟子,却都是他的弱点。 所有的弟子,又都与他的孩子又什么区别? 他们痛苦,他们苦难,他们被欺辱的时候,司言都不在。 这种悔恨之感,谁可以来体会。 他蹲在原处,整个人都陷入在混乱之中。 直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那人似乎发觉司言有点古怪,忽然加快了脚步,来到他身边,讶异道:“云言,你怎么在哭?” 司言不语,只是摇摇头。 “是不是今天不开心了。”欣令月问道,“我不是说了么,之后会去找贺兰兄长给你说说,没事没事…嗯,难道是想家了?” 欣令月失措道:“这个稍微有点头疼呀,你不是被驱逐了么,要不明天喊你师兄过来和你见见面,好不好?” 司言还是不出声,只是,他希望身边可以有一个人,他抱着欣令月,此时此刻,只想找个人依偎下。 欣令月脸红道:“你…你的手稍微往下一点,不要圈着那儿。” 其实。 他或许从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道心,并不强。 他很弱,他每一个弟子。 都是他的命门。 都是他的弱点。 他有太多牵挂了,他这个人,或许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而已。 ——————分割线 五千字大章节! 今天更新了一万字以上了! 慢慢干货啊! 嘤嘤嘤! 求……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太师无耻,天河飞剑 昨天欣令月陪伴他到了很晚。 至于司言,抱着这个女人哭鼻子,其实也有好久。 欣令月是差不多直到天亮之时才离开。 她开始还有些羞涩,不过在见到自己怀中的人,真的十分悲伤之后,她才缓过来,只是轻轻地抚摸司言的后辈,就那么一直陪着他,欣令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个人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陪伴,而不是放任他自己一个人。 就如同曾经的自己。 但,那时候却唯有她一个人苦熬而已。 然而欣令月讶异的是,等到第二天下午,她再次见到司言之时,他就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了。 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看不到昨晚丝毫的痕迹,过来与欣令月打招呼。 欣令月也不在乎,只是倘然一笑,就与他一起并肩在皇宫之内散步。 欣令月道:“阿言,大概在后天,我就要出发去神城上面的禁区,去寻找那件宝物,后天的星象会牵制禁地的阵法排序,应该会更加便于探索才是,到时候我把你送到贺兰兄长那里去吧。” 司言道:“我还是也陪令月姐过去,如果令月姐不让我进去,我在外头等着也无妨。” 欣令月迟疑道:“但我怕……” “不要紧。”司言笑道,“听闻那禁地每到新月之时,就也有青云界许多修士前来探索,我混进里面,又或者是和那贺兰氏靠近一点,应该也不打紧。” 他迟疑了下,再次道:“令月姐,你说是去找一件宝物,那宝物是什么?为何值得你从九界而来。” 欣令月笑道:“我是为父亲而来,我父亲困在四昊境界太久了,他一直得不到突破,传闻上面禁区之中,有人从那外部的壁画里得知,在境地中还一枚道果!若是得到道果,我父亲就能轻易突破四昊之境。” 司言错愕道:“道果?不会吧,这道果一般都修炼到神帝境界一定程度的人才会有,寻常神帝还结不出道果,道果需要十万年开花,十万年结果,总共二十万年才能孕育出一枚,而且道果之中几乎有那个人所有神通的秘密,即使有道果结出,道果的持有者,也通常会毁,或是自用,怎会放在这种地方,而且哪怕上面真的有神帝境界神祇所留道果,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闯入的秘境,即使是等同境界的神入内,也是凶险无比。” 欣令月奇道:“咦,阿言,你小子知道真多啊!” “哦……只是之前在古籍上看过,我爱好看书而已。” 司言负手而立道。 但在她眼中,反而有点像是在装小大人。 欣令月笑道:“其实并非是神帝道果,而是命断道果,阿言,你可知道命断之人,这个你是否有听过?” 司言装作茫然,随即摇头道:“不曾听过,还望令月姐指教。” “命断之人,是修为境界无法提升的那些神,有极少数人在入神境之时,根基不稳,导致命轮不全,他的九转命轮,或许只有七个勾火,又或者六个勾火,一生无论怎么修炼,都只能止步那里,这些人先天有缺,并非是纯粹之人,但这些神,若是把属于自己的残缺境界修满,也会在命轮凝聚道果,这道果效果虽然不强,可也已经是难得的宝物了。” 欣令月声音很缓慢,她道:“若是能得到那道果,只要吞服之后,另一个人提升境界,突破桎梏,这也很轻松了,因此我才想尽快得到,本来我父亲倒是可以亲自来,但他还有诸多事务缠身,还无法从九界脱身,何况他的身份也太敏感了。” “原来如此,不过令月姐,那禁地不是说很凶险么,连那贺兰晓也无法进入到中心部位,你去又怎么行?” 她拍拍司言的后背道:“话是这么说,但那禁地之处的壁画上提到,那里是在等待一个有缘人,或许,我就是那个有缘人也说不定,不是么?我很想去碰碰运气,听说那境地很有趣。” 司言本来还想出声闻讯,但就是这时候,他忽然听见有熟悉的声音,他转头望去,只见是个单独的院落,有好些人都在把大量的东西给搬进来。 有个为首的武官道:“苏太师,这些都是太子殿下送与您的九界特产,本官先替你搬进去吧。” 苏太师当即正色道:“诶!老夫是一国太师,怎能收些贵重的礼物呢,拿回去,你们还是拿回去吧,老夫可不能收太子殿下的礼品呀。” 那武官也顿时神情肃然道:“太师大人高风亮节,本官自然是钦佩不已,但还请太师大人放心,这些并非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些番薯土豆与海鲜干货,就是些土特产而已,太师自然不必在意。” 苏太师这才释然地连连笑道:“好好好,是土特产就好,老夫特别喜欢一些外地的土特产,听闻你们九界灵气充足,农作物的味道不错,看来老夫回国之后,这可是有口服了呀!老夫一大家子呢,这些东西倒是确实不多,嗯,差不多够老夫一大家子吃了。” 那武官同样朗声笑道:“那是那是,这是必然呀。” 在周围的众人都哈哈大笑,气氛仿佛陷入了一片欢乐之中。 而且即使墨均衡和白蓝,以及天圣国那些个文武官员在内,这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不过这时候,苏太师府邸的两个随行小厮,忽然一个错手,把一个精致的小箱子给摔在了地上,那箱子被打翻,随即一下子,几乎是指头大小的各色宝石,就顿时滚落在了地上,而这一幕,即使连那送礼过来的武官都慌乱不已。 那些个天圣国的文武官员,同样面色微变。 只是苏太师府邸那两个小厮,也不慌不忙,淡定自若,赶紧收拾起来。 苏太师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指着那宝石道,笑骂道:“哎呀,你们太子真小气,怎么给老夫的海鲜干,里面都没什么海货了,大盐巴倒是一堆堆的!真是的!太子殿下好生小气!” 武官恍然大悟,脸上也不由产生了由衷的敬佩,再次正色道:“是是是,以后我们一定注意!” 那两个小厮三下五除二,就把五颜六色的珍宝给收进了里面,然后一脸司空见惯地捧着箱子进到里面去了,看得是在场的人,都一脸懵逼。 而且此时,从后院又出来了一个人,苏桃儿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七彩镯子,不由笑道:“爹爹,这位太子殿下送的这镯子倒是好看,桃儿先戴着了,嘿!” 那武官有点恍惚,他心道:“那少女不是天圣国的公主么,怎么也喊太师爹爹……啊!这太师果然是人中龙凤,不仅不要脸,就连其余本事也是超然,怪不得太子殿下如此看重他,以道友相称,实乃是有大本事之人呀!” 至于司言与苏桃儿以及白蓝一对视,然后随之冷笑,那两人当即打了个寒颤,赶往小碎步往后退,尤其是苏桃儿,一溜烟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不过她在逃走之后,却还偷偷从角落里探出个脑袋,仿佛在观察这边的情况,但司言只是对她古怪地一抿嘴,就与欣令月离开了。 欣令月道:“你不去与他们说说话么?” “他们皇帝还不打算放过我,我怕与他们接触太多,他们回去被狗皇帝穿小鞋。” “哦,这倒是也是。” 司言扯谎已经可以随便捏造了,反正欣令月也没有地方可以证实。 不过司言反过来,倒是对那所谓的道果产生了兴趣。 命断之人么。 谁会是那个命断之人? 而且百凛庆在之前的日记里提到,他必须在这块浮陨上建造神城,把这浮云压制下来以后,他才有机会可以进入那禁地中。 百凛庆坐镇天域何其久,就连他都没有进入过中心地带。 司言若有所思道:“凛庆不会因那道果就大动干戈,在浮云上建造神城,一定有着他自己的理由,看来这次去星宇之外,我也势在必行。” 而在这皇宫另一处的高楼上,上官楠见欣令月与司言在一起,神情却变得异常冷静起来了。 因为,他彻底起了杀心,也已经布置好了计划。 只是,他原本打算在欣令月出发去天外的时候动手,可他万万未曾想到,这次的天外之行,欣令月却把他也给带上了。 …… 从天域得到了马匹补充之后,十二匹烈火骏马,拉着欣令月的宝辇,顺着从宇宙一直落下了,在神城里形成湖泊的天河,一路向天外奔驰而去。 司言往外望去,只见另外还有几辆马车,尤其是那贺兰晓的蛟龙宝辇,最为醒目。 以及,他还看到天外有越来越多人,驾驭着各种各种的宝具,飞向了天外,都顺着天河而上。 就连苏桃儿也是,但她修为太差,跟着御剑飞行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后面,连脚步都不稳。 墨均衡为了体现自己的优越感,当人多之后,一下子冲到前面去了。 还一定要与对方保持一百丈的距离,却还不让人超上来。 司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悄悄从手中弹出一颗剑丸,那剑丸飞去,化作飞剑来到苏桃儿的脚下。 随即,这小丫头化作了一道流光,瞬间飙过了所有人,秒杀了大师兄,在天河上激荡起高达几十丈的浪花,顷刻就消失在了众人眼里。 第三百二十六章 里面有我的机缘 墨均衡看着那道忽然从他身旁超过去的人影,不禁是感觉到错愕。 “是谁抢了我的风头?”他定睛一看失声道,“小师妹!” 至于苏桃儿早已被这发狂的飞剑给吓得尖叫连连,她其实根本就站不稳,而是抱着那飞剑,整个人都已经丢了魂,只顾着自己乱喊救命而已,而且这法剑飞的也不是直线,而是一个曲线,它不断潜入这条澎湃的天河之中,在不断此起彼伏,就像是跃的鱼儿一样,把苏桃儿整个人都弄得狼狈不堪。 司言见状,这才欣然一笑,接着,他才在宝辇的窗口,望向了后面的白蓝,白蓝心里顿时一寒,连忙不敢再看。 只是白蓝在这时候,却忽然在身边发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白蓝讶异道:“古湖老儿,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老夫怎么在这里。”古湖冷夏了两声,“老夫不是跟你们一起来的么,你们是不是又把老夫给忘记了。” 白蓝那很好看的脸顿时一僵硬道:“有…有么。” “前几天你们去赴宴,也没有喊老夫,害得老夫又是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可即使如此,连厨房的伙夫,也未曾发现我,你们真好呐,居然可以在天域的大殿里面饮宴,然而老夫却只能在躲在后面吃点残羹冷炙,为何当时没下药把你们活王八给毒死……呵呵。” 白蓝神情古怪,赶忙稍微侧着身子,让飞剑偏移了方向,与古湖保持一定距离,确保自己不会与他产生什么直接关联,否则到了之后,这古湖指不定会一直碎碎念下去。 但古湖依旧是冷笑,还是跟随上去,再次与白蓝齐平。 “白教主你居然把老夫给忘了?真奇怪呢,明明白教主登船那天,老夫还特意来拜见过教主,但教主今日却说不记得了,我来找你们之前,太师方才也说不小心把我忘了,大家好过分呐,呵呵,本来太师也说要去天外看看,只是他在出发之时,吃了顿早餐就突然不舒服了…呵呵呵。” 白蓝忽然觉得心头一跳,这古湖幽怨起来和个怨妇差不多,而且每次有重要的事情,大家似乎都会把他给选择性遗忘。 司言取出了一枚珠子,随之弹了出去,击中了古湖的后脑勺。 古湖顿时大怒:“姓白的,你居然还敢打我!你们把我忘了就罢了,你现在打我是什么意思!?” 白蓝也有点忍耐不住,回敬道:“哪有啊,我哪里打你呀,你这和妻妹乱搞的扒灰佬!” “什么,你敢骂我!?” “骂你就骂你,管不住裤裆的小透明!扭扭捏捏烦死人啦!!” …… 欣令月在后面拍了拍司言的肩膀,好奇地看着两个一路往天河打上去的人,讶异道:“他们两个不是一起的么,怎么打起来了?” 司言望着一路对攻,身后元神投影还屹立,在天河上炸出一道道巨浪的两人,欣慰地笑起来了。 他道:“不管,随便他们去,可能有什么误会和矛盾吧。” 司言瞧了一下周围,见有许许多多的修士飞来,都顺着天河在往上而去。 周围感觉在变得越来越明亮了,但在这明亮之中还带着黑暗。 然后,当他们都感觉到,身体不被重力所束缚之时,他们才来到了天外。 这青云界的天外宇宙,司言也没怎么了解过,但却见这天外到处都是浮陨,而且往上头望去,还见那太阳,正从另一面缓缓升起,往青云界上端爬升而去。 不过,月亮却还下去,青云界的月亮在白天也可以看到,从不会落下,只是白天被艳阳余辉所覆盖,变得很淡,不曾有人察觉而已。 如今这散发着余温的月球,就悬浮在这道天河边不远处,所有修士,大部分也是在此处停留下来了,司言踩在这松软的土地上,忽然望见不远处几只兔子,从一棵大树下逃走,还钻进了土洞里,往外头探头探脑在看。 欣令月道:“听闻这里的兔子是很早以前,月倾国的人来养着的,这后面还有一座月宫,听闻以前这里还住过一位月倾国的妃子。” 司言瞧着这些兔子,笑道:“这里没什么草,居然还能有白兔。” 欣令月道:“这里天地灵气这么足,又还需要什么青草,这些兔子或许在以后都能修炼成人形。” 司言微微一笑,不与欣令月言语。 似乎对那那漫天的星域和银河有了些神往。 在那远方,那十分魏丽和壮阔的星团,就是中央星域!是九界的所在! 贺兰晓的车辇也到了,从天外被三条蛟龙所拉拽,也落在了月亮上,那宝辇徐徐,还扬起了一阵长长的尘土。 而其余从各地赶来的修士,也大多是在月亮上稍作停留和准备,而在看到贺兰晓之后,那些稍有身份的,都过来拜见,贺兰晓也不觉得自己身份如何,皆含笑点头回应,与之寒暄几句。 在前方,只见是异常密集的大型陨石群,在那些陨石群的中间,依稀还可以见到许多建筑物的残垣断壁,但最令人瞩目的应该是中间那块巨型陨石,那内部似乎十分复杂,不知道有多少交错的万千洞窟在其中。 司言只是看一眼就知道,陨石群的中间,应该还有着大量阵法禁制,但那些禁制此时并不被激发,只是发出着冉冉光华,成一个个棱状方正形态,在周围漂浮着。 至于那条天河,是从那巨型陨石后面流淌而来,只是不知出处在何方,它一直从宇宙过流过,只在青云界这里,才变得垂直向下,一直坠落到神城行程湖泊为止。 天河之中,偶尔还会有鱼虾从里面蹦出来,令其看起来似乎生机勃勃。 欣令月讶异道:“那丫头怎么回事!” 司言抬头看去,看到苏桃儿的领子被一柄猩红的法剑所挑着,正一副落汤鸡模样,嘴里像是小鱼儿在噗噗吐着天河水,被缓缓送过来,显然在他们还未到之前,苏桃儿一直被这法剑所带着,不断在天河里面进进出出,已经被淹了好久了。 等到她被那法剑丢在地上,用那幽怨地小眼神看过来之时,司言是忍俊不禁,差点哈哈大笑起来。 趁着贺兰晓他们走来,他找到机会从欣令月身边离开。 司言过去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好啦好啦,咱们扯平啦。” “哼,你欺负人!” “别哼了,你师兄还在和古湖撕呢。” 苏桃儿转头,见到同样成了落汤鸡的白蓝和古湖都十分狼狈地过来了。 这丫头心道:“师父果然记仇,不过那天打的那几下,也已经很值得了,而且真的很嫩……师父这样子好小啊,真想抱着师父转个圈圈,把他搓在自己怀里。” 贺兰晓过来对欣令月道:“令月,你们一直沿着那些陨石的方阵走,不要往两边乱闯,这附近的空间都不是很稳定,很有可能与外界相连,即使是那陨石内部也是如此,定当要小心。” 欣令月道:“谨遵兄长教诲。” “里面的坑道错综复杂,而且那里头似乎有很强的精神烙印,很有可能会影响你的神志,令你记不清过来的路,如果你感觉到精神受到影响,也要尽快退出来,我当初也只是往里面下了没几层而已。” “既然如此,直接用神通把那陨石给打烂不就好了!”上官楠忽然从后面走来,“而且这也算不上杀鸡取卵吧。” 贺兰晓微微一笑道:“那陨石很不简单,若是能随意打碎,早就有人把它打碎了,当初天域之主,百凛庆便是没有这么做,他都没做,我甚至都懒得试,因此事情自然没有如此容易。” 上官楠有些迫切道:“令月,既然有危险你还是不要去了,连兄长都这么说,你怎么还能去冒险。” 欣令月神情较为冷漠,因为之前上官楠对司言的所为,令她对上官楠有了偏见。 “这是为了我父亲,为了我们欣氏一族,我不得不去。” 贺兰晓也有了些释然,他道:“令月,当初我不是没有能力继续往里面探索,或许我还能往深处去一些,但那里有人留下了精神烙印,好像是那精神烙印,在排斥着我,试图告诉我,陨石内部那件东西并不属于我,因此我才退出来,毕竟没有机缘的宝物,也强求不来,强求过来,也不得善终。” 贺兰晓略有沉吟,补充道:“或许你就是那有缘人也说不定,你若想去,那就去试试吧,但切记不可莽撞,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修士都殒命在里面了!” 上官楠咬咬牙,也跟随在了欣令月后面,与她一同前去了。 贺兰晓欣慰地笑道:“我去送送你们。” 而司言是站在后面,也过去与欣令月道别了一番。 在这期间,同样与那上官楠,在谁也不曾注意到的时候,对视了片刻。 司言是微笑,上官楠眸子里依旧留有杀机。 当司言退后,墨均衡来到他身边,问道:“师尊是否有兴趣去探探。” “嗯,所以你也要去?” “是”他道,“我感觉里面有自己的机缘。” 第三百二十七章 壁画 等到人都陆陆续续进去之后,天色也已经暗了,那太阳已经跑到青云界的后面去了,除了远方那些璀璨星空之外,这月球背面几乎都是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唯有朝下的地方,在散发着黄橙橙的光晕。 而在这之前,也有人趁着夜色,悄悄从司言身边经过,那人依然是在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司言打开看了一眼,就往手里一挫,当即将其化作灰烬。 墨均衡刚才已经和白蓝以及古湖真人三个一起组队,共同入了禁地。 只是在他们几个进入那禁地之时,司言忽然又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也跟随在了后面。 一个是道士装扮,另一个是披着袈裟,宝相庄严,号称心胸豁达的大和尚。 至于司言一开始是和苏桃儿躲开了众人,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偷偷潜入了这条天河之中。 从连绵的天河里,才一路摸到了陨石的边缘,师徒两人以很快的速度上岸,然后从那入口进入了。 其实远看还不觉得它大,到了近处之后,才切身体会到它的体量,这块陨石,甚至比天域神城都还要大上数倍。 苏桃儿用真元把身上的水汽都蒸发,然后才道:“师父,师兄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感觉那个古湖挺不靠谱的,而且刚才是不是明玄那秃驴也跟在了后面,会不会连累师兄他们?” 司言道:“他们几个还轮不到你担心,天圣国这些个能修炼成神的角色,没一个是简单的,你要知道在道法缺失的时代,他们在得到成神法之后,还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把人神境界彻底修炼圆满,进入神境,他们各个都有十分非凡的天赋和智慧,那古湖真人也十分厉害的,何况他们如今都有神帝境界的功法,他或许比你白师兄还高明几分。” 苏桃儿道:“看不出来…我有时候总是会把那古湖给忘记,连他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我都没感觉哩。” 司言走在前面道:“你不觉得这种天赋很恐怖吗?因为就连我有时候也感觉不到他……所以才很厉害,他去当刺客,简直无解。” 苏桃儿鼓了鼓腮帮子,道:“那师父说他厉害,那他肯定厉害吧,反正人家是看不出那个扒灰佬有什么过人之处。” 司言当即纠正道:“扒灰不是这个意思……古湖只是玩了自己另外半个屁股。” 这陨石的入口并非是只有一处。 不过却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司言和苏桃儿是从左侧进入。 只是到了里面,他就感觉到了一股迹象,好像是精神神通的烙印,只是现在还太稀薄,他无法清晰去感受。 苏桃儿蹦蹦跳跳在司言身边走着,道:“能跟着师父就是好,嘻嘻,之前一个人在京城都无聊坏了。” 司言嗯了声,然后问道:“你在王府见到你子虞师兄的时候,他状况如何?” 之前墨均衡已经把这件事告知过司言,因此他自然知道。 苏桃儿道:“桃儿未曾见到子虞师兄,倒是永宁姐姐见过了,永宁姐姐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有伤在身,大师兄也是这么说的。” 司言听闻之后,过了好久,才又应了声。 “嗯,我知道了……”司言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凛庆在什么混乱空间里,难道他是在这里吗?还是被他们流放去了宇宙的哪个莽荒角落?” 司言忽然感觉心烦意乱,他的几个弟子,几乎没一个让他省心的,现在可能唯有御灵还算好点,但御灵,其实也是司言之前和林红英打过招呼,让她管着,不要让其轻易出来。 御灵的修为最弱,根基最不稳,因此司言才不愿意他来冒险,弄个女人先锁住他也好,毕竟御灵的性格,是最成不了大事的那种。 司言只希望他平平安安而已。 至于苏桃儿,她走在身高比自己还矮了大半个头的司言身边,忽然觉得很有趣,不禁抬头挺胸,甚至还摸了摸师父的头。 司言冷笑道:“臀儿痒了?” 这丫头双手合十,赶紧收敛,不敢造次。 司言嘱咐道:“还有桃儿,以后你要对你永宁姐姐客气点,其实你应该喊她师娘。” 苏桃儿道:“师父你真喜欢永宁姐姐了?” “人家都嫁给我了,身子都归我了,给我一个不喜欢她的理由。” 身材小小的司言踮起脚,在苏桃儿头上敲了一下训斥道:“何况你师尊我,可是很痴情的。” 他们还在陨石之内行走,这里面就像是个蜂巢一样,到处都被横贯,很多人其实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在觉得这陨石内的精神烙印影响到自己之后,就会乖乖后退,否则在里面迷失,或许就永远闯不出来了。 司言笑道:“好像也没有这么困难嘛,不过我的神念很强,这点精神烙印也难不倒我。” 只是司言在途中也没遇到人,这里面实在太复杂了,就犹如和蜂巢一样,即使有人往回走,他们也很难遇到。 而且司言有些奇怪的是,当精神烙印变得强烈之后,那精神烙印不仅是没有拒绝他,反而还一路牵引般,令司言觉得下面的路,居然变得意外轻松。 等到最后,他们居然还把这些错综复杂的洞窟走完了,来到了一片平地之中。 …… 陈文心此时站在贺兰晓身边。 她问道:“殿下,你为何在笑?” 贺兰晓遥遥一指道:“或许令月可以取到那枚道果,我只是觉得欣慰而已。” “殿下不担心他们会遇到凶险吗?”陈文喜劝道,“若是他们中有谁遇险,这里毕竟是殿下在打理,殿下也会有些责任,会被另外两个氏族为难。” “这个不打紧。”贺兰晓解释道,“阿楠进去的时候,我已经与那侍卫提过,等到入下面第三层,就找个借口把他强行带出来,而令月只要知道阿楠陪她进过禁地,这也就够了。” 陈文心讶异道:“殿下,倘若那上官楠不肯呢?” “他不会不肯的。”贺兰晓道,“因为正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他惜命的很,但又拉不下来脸自己走,因此我弄了两个高手陪他进去。而且还能让令月看到,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陈文心道:“原来如此,但这却并非是君子所为。” 贺兰晓笑而不语。 但他又道:“至于令月是自己要来,她家里知道其中凶险,因此令月若是出事,这也怪不到我头上,何况令月或许能到那禁地深处,得到那道果。” “此话从何谈起?” 贺兰晓在原地渡步了两下,道:“总之,里面有很多精神烙印,这应该是四昊之上的神魔才能办到…嗯,我以前在九界听过一个故事,总之,我觉得这片禁地,或许就是那个故事的衍生,所以我在意识到之后,再也不敢起探索那里的念头,赶紧退出来,何况我的实力也无法深入其中。” 陈文心依旧不解。 贺兰晓道:“那里面的凶险是你找不到规律,总之…痴情的人,或许能得到那地主人的认可。” …… 司言与苏桃儿一起来到了这一副巨型壁画之前。 这幅壁画,虽然有点斑驳。 但还保存十分完好,因此上面的景象,依旧可以看得十分清晰。 这,似乎是一副喜宴图。 而上面成亲的新人,似乎身份非常尊贵。 喜宴当日,从天外飞来了无数神魔,前来道贺。 这是一片宫阙,客人们都已经落座,不过来道贺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那些来参加婚宴的客人,身份都似乎极其尊贵,有佛陀,有九天诸神,有魔界魔神,有妖族大能,甚至连人族也有参加,虽然人族被安排在了一个角落里,他们的坐骑也是各异,有宝象,有狮子,有蛟龙。 只是一切都这么喜庆之时,司言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在那壁画上,只有新娘,而没有新浪。 那新娘一身大红嫁衣,一直站在她拜堂的地方,似乎一直在等待。 而在他们看之时,这壁画也好像在变化,因为吉时已过,新郎还未出现,那新娘,渐渐低下了头,她仿佛在抽泣,在不断抹着眼泪。 那些来参加喜宴的宾客们,都纷纷上前来劝慰她。 然后,直到天黑,还未曾见到她等到的人,直到那些宾客也渐渐散去之后,最后就只剩下了那新娘一人,她在空旷的大厅里,自己一个人低着头,抹着泪水,但她没动,因为她还在等,依然在等待她的所嫁之人出现,但,她却永远也等不到了。 当苏桃儿与司言看完之后,两人都感慨万千。 苏桃儿更是偷偷抹起了泪水,她道:“好可怜哦,这个女孩子好可怜呀。” 司言当即笑道:“那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逃婚,要是故意逃婚,这事情给闹大咯,我的乖乖,怎么佛门的两位佛陀都去拜贺,九天神王去了三个…耶,那是南方大帝么?我的乖乖,好大的排场!话说这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嗯?盖着红盖头,我当然不认识,诶,逃这个婚,肯定不是死了,死了可以去问府君,哦,上面有道文!果然是逃婚,哈哈哈!” 苏桃儿指着前面,牙齿有点打颤道:“师…师父!那里有个女人披着红盖头!就是壁画上的女人!” 第三百二十八章 把浪这个字发挥到极致 司言随之转头望过去,但却什么人都没有见到。 “在哪里?没有呢。” 苏桃儿指着前头嚷道:“就有嘛,刚才真的就是在那里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还披着红盖头哩,但只是一闪,她就不见了。” 司言不以为意道:“这里有很强的精神烙印,你可能没从这幅壁画上缓过来,被这女人的精神烙印所影响了,不过为师没事,为师的神念神识都很强,如今实力已经快恢复到三道境界了,这点小小的精神烙印难不倒为师,嗯,不过这上面的新郎真有意思,居然逃婚,哈哈!” 司言依旧是饶有兴致在看着上面铭刻的道文,说道:“这上面好像说的是一名魔族大能的女儿招赘,哦哦,原来是九修魔君的小女儿,他什么时候还多了个小女儿,怪不得,是九修魔君招赘啊,难怪这么多大能大佬都从诸天万界赶来参加喜宴,看来九修魔君在后世地位有了很高的提升,佛陀和南方大帝都赏脸来参加他小女儿的婚礼,嗯嗯,看来后面混得很不错呢,但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作死啊,居然胆敢逃九修魔君小女儿的婚,让他们家在诸天万界,九天众神面前丢了个大脸,估计大家都快笑死了,话说,那新郎官被抓住岂不是要抽筋扒皮,被魔族狠狠玩死,或是丢到九幽魔岛上去给……嘻嘻,真犯贱,哪个人教出来的缺心眼无赖胚。” 司言看起来像是开心坏了。 苏桃儿也多少能看懂上面的道文,之前司言教导过她,因是此同样能看个一知半解。 只是没看多少,她就又糊涂了,有点分不清语序主次。 司言见状,训斥道:“你要多努力,不是实力提升就好,也要把精力放在揣摩和更多细节上面去,你的几位师兄,解读这些东西不过是轻而易举,你却看得像是个榆木脑袋。” 苏桃儿羞愧地低下了头,但也狡辩道:“人家学的时间又没他们长。” 司言举起自己的手掌,重重一下抽在她后面,怒道:“谁让你顶嘴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苏桃儿有点眼泪娑婆,但也唯有认下了。 司言在打完之后暗暗道:“为师人变小了也不错,打起来反而更有手感,更有肉感了,嗯,毕竟手掌小了,各种乐趣也变多了,不错不错,小骥伏枥,越战越勇。” “这上面提到新郎是一位人族的绝世天才。”司言再次介绍道,“这人自出生起,就有异象伴生,他出生当日,有凤凰和真龙飞来,为那人族婴儿献上赐福,更有妖族因为他的出生,感悟到了机缘,在当天修炼成人形,纷纷都来屋外拜见,就连屋子外面的作物,都一夜成熟,他出生那一年,那界域风调雨顺,盛世昌隆,皇国太平,这人从小天资绝伦,修炼大道更是无师自通,没有人教导,就自行学会了道法,入了先天之境,咦,好妖孽啊!怎么有这种绝世天才呀,都快和我当初差不多了,好妖孽啊!真是天才之中的天才,可能比我当初也就差了一丢丢而已!” 苏桃儿闻言脸上一阵古怪,但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不过司言随之倘然道:“但这种天才的出生,肯定也伴随了灾劫,不可能永远太平下去,他不是给人族带来希望,就是给人族和苍生带来黑暗,桃儿你看,上面后来提到,他花了不过二十年就成神,修炼成神之后,修为更是一日千里,一百个春秋,就到了四昊之境,但是后来又提到,他还与人族一位人帝结交,这人帝对他有半师之礼。” 司言看到这里,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他轻声道:“人帝,佑心人帝…又是一个人帝,看到你们没事,为师就放心了。” 苏桃儿有点不解,但还是催促道:“师父,那这后面呢,后面那人发生了什么?” 司言道:“但佑心人帝与这天才还是决裂了,因为以后人帝后来得知,他与魔族公主相恋,已经私定终身,这位人帝震怒,发下毒誓要斩杀他,献祭死难的同胞,而那人自知有愧于人帝,对人帝也诸多忍让和躲藏,但他实在太天才了,他在极短暂的时间里,就修满了四昊大圆满,甚至连五方之境的大高手也无法奈何他。” 司言一边看,一边说道:“不过很可惜,他是个命断之人,他的命轮并不完整,好像只有到四昊境界就被堵死了,可惜啊,实在可惜…等等,他既然和魔族公主相恋,要当九修魔君的女婿,还可惜个**!好啊,真是太好了!这背叛我人族的王八蛋,该有此劫!” 司言搓搓手,像是比较满意。 他道:“这道文上面也提及,那人和魔族公主相恋,其实也是历经波折,也遭到了九修魔君的反对,甚至连幽君都出面反对过这桩婚事,但那魔族公主却也发下毒誓,唯他不嫁,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愿意一死追随。” “这幽君什么时候也这么多事,人家成亲都要管,逼事真多。”司言嗤之以鼻道,“但谁知道,那人最后却在入赘成亲的当日,却逃婚了,只留下了那魔族公主自己一人,而当时,来道贺的各路神魔也已经到了,可身为新郎的却一直没来,留下这魔族公主自己,一人在苦苦等待。” 苏桃儿气恼道:“负心人不得好死!” 司言道:“是啊,不过这九修魔君…长得可不怎么样,他女儿…可能那少年自己也有点接受不了吧,还是醒悟了?但上面也提到那人可能是觉得自己愧对人族,愧对有半师之情的人帝,所以才逃婚,但不过怎么样,反正这人是做了个打死,他与魔族公主成亲,其实也是缓和魔族和人族的关系,但结果么…” 苏桃儿道:“后果很严重?” “废话啊…这个大脸给丢的,魔族公主发下毒誓,势必要杀这负心人,谁若能杀他,提头去见她,她也甘愿下嫁那人,九修魔君震怒,九幽魔主幽君也是震怒不已,连魔海都为之翻腾,幽君甚至亲自出面去问询冥都后土,翻冥都生死簿,找那人下落。” 苏桃儿赶紧迫不及待道:“负心人该死!就是要他死!” “但古怪就古怪在这里,府君翻遍了生死簿也找不到那人,他的出生确实有被记录,但后面却完全消失了,就好像有人刻意动过生死簿那样,古怪,真古怪……” 苏桃儿只恨此时自己不能看清那上面的道文,所以唯有不断催促自己师父。 “但那人应该有家人吧,他的家人呢?” 司言又循循道:“家人好像后面没有了提及,只晓得他好像有个妹妹,九修魔君想要杀他胞妹泄愤,但那小姑娘已经拜佑心人帝为师,原本人帝在魔族那里算不得什么,可佑心人帝,自知自己不敌魔族,不知去请了谁,那位大能隔界飞来一剑,霞光剑气纵横足足几千里!一剑横在九修魔君面前,生生逼退了魔君!九天玄女丢下自身神兵,护住人帝山门,佛门佛陀亲自前往九幽讲和……咦咦,怎么出了这么多精彩的事情,为何老子不在!好精彩啊!真想快点从天道跳脱,真想快点恢复实力啊,好精彩啊,话说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作死啊,等等,佑心人帝…卧槽,卧槽尼玛的半师礼,怎么这个锅子又要给我了。” 苏桃儿看着有点魔怔的师父在疯言疯语。 “师父,这上面就记载了这个故事?” “不,反正是后来,那魔族公主把负心人的道果,放在了这个禁地,然后请其父,用大法力打入了空间乱流之中,在宇宙内漂流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结果最后好像漂到了这里。”他道,“我们向前走,这个地方好像是个考验,似乎是谁通过了这个考验,谁就能够得到那枚负心人的道果,等等…怎么道果在她手里,负心汉是不是被她解刨了?” 司言边碎碎念,边带着苏桃儿往里面走。 “看来到这里人很少啊,这里几乎都没什么尸骨,真奇怪,但为何我们来得是这么轻松,半路上连一点诡异都没有遇到。” 可司言继续向前,连他都不由愕然了,因为前面确实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穿着大红嫁衣,与那壁画上一模一样的女子。 但司言比起苏桃儿,冷静地更快,他安抚道:“这应该是神通烙印,而并非是那魔族公主本人,你放心,应该没什么大事,也不是鬼魂,有鬼魂也别怕,为师就喜欢搞鬼。” 那魔族公主一言不发,披着大红盖头的她,好像默默在前面带路。 司言和苏桃儿当然是随之跟随。 但苏桃儿因为害怕,从头到尾都在紧紧抓着司言的手,不敢放开半分。 不过两人这样子很好笑就是,毕竟司言如今比她还矮上大半个头。 结果等走到前面,司言才忽然发现,那里居然还有几个人。 赫然是他的两个弟子,以及古湖真人,和之前偷偷进来玄字辈师兄弟。 古湖先出声道:“原来是阁主来了,古湖见过阁主。” 明玄和玄城两人先是讶异,但知道来人是谁,都不敢怠慢,纷纷上前见礼。 古湖笑道:“这位公主殿下说,唯有痴情之人,才能通过这个考验,得到道果,她说要我们等人齐了,才可以开始,额…公主,现在人是不是齐了?老夫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这个考验。” 古湖信心满满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公主问心 那穿着大红嫁衣,头上披着红盖头的女子,像是在笑,她轻声呢喃道:“你们人已经到齐了。” 古湖此时当然信心慢慢了,毕竟痴情么,他肯定是个痴情人,无论是对妻子,还是自己的妻妹,他都很忠诚的好伐。 记得从很早以前,他去妻子娘家的时候,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少女,就成了他魂牵梦绕的小巧可人儿,然而他最后也成功了得到了她,虽然名声是臭了,甚至最后还闹了个修士界的大丑闻,但是痴情么,古湖感觉自己完全没问题啊!他这辈子就是喜欢这两个女人,并且一直都很专情啊,这个没毛病啊。 何况古湖他在进了这秘境之后,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牵引了,几乎都是走在墨剑神和白教主前面,一路把大家给引领到了这里,后头的玄城和明玄老和尚,别看他们现在一脸世外高人的模样,但这还是借了他东风呢,得了他的好处呢。 司言笑道:“我也感觉自己应该没问题,这里进来,我整个人就变得神清气爽。” 但谁知道他这话一出来,众人都那么转过来凝视他。 明玄道:“阿弥陀佛,这魔族公主成亲,想不到连佛门佛陀都前去道贺,看来这魔族公主虽是魔族,但却与我佛有缘,不过这公主殿下竟然创造了这个秘境,想必是十分痛恨负心人,因此才想从里面找出一个痴情种,或是用情钻一者,然后把道果给那机缘人。” 穿着嫁衣的女子笑吟吟道:“大师高才,是这个理,唯有用情钻一者,才能得到负心人的道果,也才配侮辱他!” 这最后这句话之时,这女子显然是用了一丝狠劲,在场的人也都听出来了。 但嫁衣女子似乎有点怕吓到他们,也随之补充道:“本宫而已确实与佛祖有缘,当年本宫才出生没多久,随家中一位长辈参加神族天尊讲法,在天尊讲法之时,有幸遇到了佛祖,佛祖夸本宫有佛性,还与本宫聊得很投机。” 明玄显得有点惶恐,脸上也不无羡慕,连忙躬身见礼。 但他见的礼不是对这位公主,还是对公主身后的佛祖。 玄城想了想,忽然问道:“倘若我们不参加这场考验,反而是凭借实力硬闯呢?” 魔族公主发出了一连串轻盈,但又带着邪魅的声音道:“这里到处本宫的神通烙印,无论是精神神通还是阵法神通,唯有通过考验才能得到道果,倘若是硬闯,你们便是会被我,甚至是我父留下的大法力所磨灭,即使你们之中有人可以硬闯进去,那道果也会被我自己布置的神通给毁掉,唯有通过这次考验得到认可才行。” “原来如此。”玄城点头道。 “你们都可以参加,如果不参加,在旁边看就可以了。”这红衣女子对苏桃儿和白蓝问道,“女子也可以参加,但入口是在另外一边,你们要参加么,倘若要,本宫的另一个分身烙印可以来接引你们。” 白蓝和苏桃儿几乎是不思考,就摇头异口同声道:“咱就看看,不参加。” 至于白蓝,似乎是对自己被误认,已经懒得解释了。 白蓝对那道果不是没兴趣,但却在见到自己大师兄势在必得的模样之后,他才主动退让了。 如今世道大变,身为曾经的教宗教主,他的实力已经不济,但大师兄不同,他实力更高,进步更快,道心亦更强。 司言稍显犹豫,但仔细想了想,就直言道:“话说痴情人不是很好找么,怎么就没人通关过,所以我还是不和你们抢了,我也在旁边看吧。” “不行!!” 那魔族公主忽然尖声道。 “你一定要参加!!” 她刚才声音还很轻柔,但嗓音霎时间变得尖锐和歇斯底里,连拳头都捏起来之后,几乎是把司言吓得原地跳了一下。 司言错愕道:“参…参加就参加嘛,等我通关了,我把道果给弟子也没事。” 这魔族公主这才笑颜一开道:“是,是这个理,本宫有些失仪了,反正你一定要参加,呵呵,本宫留下的精神烙印感觉你是个有缘人,不参加太可惜了,呵呵。” 言毕,这魔族公主还看了古湖一眼。 司言心道,女子是在另一个地方接受考验么?那欣令月是否也到了这里,司言悄悄催动自己在她身上留着的法印,感觉有些受到了干扰,但得到的反馈,是她目前还安全。 不过,也就在司言他们踏入了前面那漆黑的地方以后,才发现,他们居然来到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而在这独立空间的周围,可都是一个个五颜六色的井口,井口在四处浮动,里面好像也是光华氤氲,不知道那是什么神通,还是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司言同时还看到了欣令月,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她同样是一个红衣女子在带领。 只是她忽然走入了一个地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而他们,这边,考验也已经开始了。 参加考验的一共有无人,司言、墨均衡、古湖、以及明玄和玄城师兄弟。 那魔族公主的分身烙印,牵引来了一片雷云,那雷云有一根绳子落下,被她捏在手中。 她道:“第一道考验,是考验诚信和为人,你们不要在心里设防,不要用修为抵抗,不要动用任何神念神识,需要本宫的精神烙印来问心,你们准备好了么?” 听到不能以神通和精神力来抵抗,几人都小有犹豫,但想了想,还是纷纷应下。 魔族公主先对玄城问道:“你是否喜欢一个女子,喜欢了很久,也从未变心,也从未想过背叛她。” 玄城顿时肃然道:“是,即使我以前经常欺负她,但实际上是我想引起她的注意,如今我才知道这是很愚蠢的行为,但她一入门…总之,我喜欢了她很久,也从未变心过!” 魔族公主笑道:“嗯,你很好,你通过。” 在另一边的白蓝和苏桃儿,响起了掌声。 魔族公主对明玄问道:“那大师呢?” 明玄念了声佛号,笑道:“老衲是出家人,理应六根清净,与凡尘俗世无关,不过当年老衲还年少之时,与一个姑娘互生情愫过,也曾海誓山盟,只是奈何造化弄人,村子里的地主少爷,也看上了那姑娘,而那姑娘嫌弃老衲家贫,跟随那富裕家子去了,成了人家小妾。” 明玄脸上看不到太多的波澜,仿佛是在讲述别人,而不是属于自己的故事,他道:“老衲当时很伤心,觉得现世待我不公,觉得老天也待我不公,整天抱怨落泪,但是如今想想,红粉骷髅罢了,女子再美丽,也迟早会老去,即使是神,也会老,老衲如今已经看透彻了,想来也是那时候,便是与我佛有缘了。” “好个红粉骷髅。”魔族公主称赞道,“大师是超然之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总有一日,将证道佛陀。” 明玄赶紧道:“老衲惶恐。” 苏桃儿和白蓝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只是几个都纷纷笑得肩膀直耸,古湖哈哈道:“明玄你如此超然,怎心眼还这么小,你超然个什么哦,我们之中就属于最有钱,你那黄白之物的钱财,怕是能建造几个天云寺都不知道了,哈哈哈!你个心眼小还超然了。” 明玄对古湖微笑道:“老衲是心胸开阔之人,不与古湖道友你一般见识。” 古湖顿时黑脸道:“你别想搞我…” 但明玄也通过了测试,魔族公主又对墨均衡问道:“你呢,你是否对心爱之人忠诚?” 司言和白蓝,以及苏桃儿,都不由有点把心提起来。 尤其是司言,他其实很担心墨均衡并不是很喜欢穆映雪。 只是墨均衡却答非所问道:“她就是有点不讲理,其余还好,我不讨厌她。” 魔族公主满意地点头,出言称赞道:“你很好!你虽然不擅长表达,还死要面子,但却是个钻一之人,是会用情之人,你的道心很稳固,你的剑心也很透彻,你爱上一个人,会至死不渝,被爱上的女人,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 司言听完,这次松了口气,算是比较放心了。 白蓝和苏桃儿两人的掌声,这次变得更加响亮而热烈了。 白蓝和苏桃儿甚至还有点小感动地热泪盈眶。 然后重头戏开始了,魔族公主问道古湖真人:“你呢,道友,你是否,对所爱之人专情,是否痴情呢?” 古湖清了清嗓子,神情肃然道:“这是肯定的咯,我当然对她们很痴情了,当年我娶了发妻之后,就见到了她,她就躲在她姐姐身后,她与她姐姐很像,所以我也才会喜欢她,她很美,就像三月里……” “负心汉!!” 魔族公主猛地一拉雷云,那雷云一道惊雷砸下,把古湖劈到在地,整个人都黑了,甚至还有点焦。 明玄念了一声佛号,赶紧很开心地过来看焦尸,玄城摇头,墨均衡凝望,白蓝和苏桃儿错愕。 司言哈哈大笑:“臭**!哈哈哈!!” “负心汉!!” 魔族公主再度一拉雷雨,把司言也劈倒在地。 因为没有防备,司言也被雷雨顿时电得焦黑,和古湖一样倒在地上。 “什么情况,你特么还没问我呢……” 。 。 。 ——————分割线 嘤嘤嘤,依旧日常求月票~ 第三百三十章 我不是故意的 古湖身还缠绕着余电,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过看起来应该还会有一口气剩下,勉强还活着。 关于古湖的作死,其实在他开口之前,司言就多少有点猜到,毕竟这魔族公主自己就是个为情所伤之人,结果古湖居然还把自己脚踏两只船给自爆出来,这样作死行为的下场,其实司言也已经预料到了,可他又怎么都未曾料到,这劫雷怎么劈到自己身上来了?! 魔族公主见状,赶紧慌忙道:“这位公子真抱歉,本宫一个手快,就劈错人了,还请你务必见谅,等会你出去之后,本宫会给予你一点补偿,你没事吧?啊,现在本宫是分身烙印,也好怎么接触你,免得化作劫雷,又电你一下。” 司言同样是灰头土脸,挣扎了两下,成功从地上爬起来,他拍拍身上的黑灰道:“算了,本阁主念你是错手,也不与你这个小女子计较。” 魔族公主欣喜道:“这就好,小道友不与本宫怄气,乃是大人大量之辈,大量到本宫还想电你一下!” 司言脸色一黑。 而看着两人化干戈为玉帛,苏桃儿和白蓝轻轻响起掌声。 魔族公主道:“那么,本宫要开始问心了,小道游,你准备好了么?” “请。” “这位道友,你是否对所爱之人忠心,从未对其余女人产生过什么特殊的想法,你真正所爱的人,是否只有一个人呢?” 司言沉吟了片刻,耿直道:“我很爱护自己的妻子,她虽然有点娇气,不过性格却很温柔,至于忠心么,这个是必然吧,我对永宁或许算不上深爱,但我想要保护她的心,也从未变过,移情别恋么,也不可能的吧,至于对别的女人特殊的想法……” 他被侧旁两个弟子所盯着,脸拉不下来,才道:“反正我只钟情于妻子!” “好,那就让我们开始下面一个项目。” 魔族公主拉着雷云向前走去。 司言松了口气,算是度过了…… “好个狗男人!!” 但谁知道那魔族公主突然一个转身,再次一拉雷云,一道劫雷下来,又一次把司言劈翻在地。 司言整个人再次化作一块焦炭。 因为刚才在回答的时候,司言把神念都散去了,真正的想法都是**裸摆放在这公主眼前,因此也无法撒谎。 这魔族公主冷笑道:“你提到妻子之时确实未曾撒谎,但本宫问你是否对别的女人有想法,你脑海里不知道蹦出多少个母的,你是猪么,你是**的猴子么,下作至极!!” 魔族公主跺脚道。 司言被这句句诛心的话,给骂得丝毫没有反驳之力。 但他转了一个圈圈,也唯有爬起来。 默不作声。 嗯,今天脸已经丢光了。 “你们还敢拍手!?” 苏桃儿和白蓝都一怔,唯有收住。 古湖也狼狈地起来了,看着司言遗憾道:“阁主,看来我们已经被淘汰了。” “你们没有输哦,谁说这比赛有输赢了?”魔族公主笑吟吟道,“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关,破了最后一局,那道果就可以给他,你们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还算不得输,而且这考验一旦开始,无论你们谁中途熬不住退出,就都将判定你们不够资格!都要连坐,统统都要株连!” 司言和古湖对望一眼,古湖像是再次有了期待,和司言此时萎靡的状态截然相反。 对于司阁主而言,他现在感觉自己是被穿小鞋了。 墨均衡过来问询道:“师尊,你怎样?” 司言摇头道:“还行,这点雷伤不到我,就是不能用真元护体,钻心疼…打我的这道雷比古湖那道猛多了,这小蹄子在针对我。” 而不等两人多聊,那魔族公主又很开心地向前走,似乎还在哼着曲儿。 苏桃儿凑近来问道:“师尊,这到底是人还是分身,为何她这么多妖。” “是精神烙印。”司言道,“极强的精神烙印,这魔族公主自己无法做到这一步,应该是其父九修魔君替她完善的,这分身有许多本体的思维,有那魔族公主很多性格在里面。” 苏桃儿道:“九修魔君很厉害?” 司言悠然道:“不觉得怎么,他修为一般,但传闻九修魔君是幽君的其中一个儿子,所以在魔都地位很高,是一方帝皇,何况幽君护短出名,因此九修魔君的小女儿,自然是魔族公主了。” 苏桃儿再次问道:“那幽君很厉害?” “掌管天下魔族,战过太古洪荒,诸天神佛觐它皆见礼,地位极高。”司言道,“我估计吧,当年那件逃婚事件搞这么大,连幽君也震怒,很可能是那桩婚事本身后面有利益冲突,所以不好评价。” 苏桃儿笑道:“这女子针对师父的模样,倒像师父你才是那负心郎。” “肯定不是我啊!”司言争辩道,“为师虽然被天道束缚,记忆不全,但这种事…哎呀,他们成亲的时候,为师还被天道关着呢,天命阁都踏不出半步,怎么会是为师,而且人帝还要杀他,开玩笑,…还佑心人帝,初代人帝见到老子都得尿。” 苏桃儿嘻嘻一笑道:“人家开师父玩笑呢,师父这么认真干嘛。” 白蓝肃然道:“师尊狡辩的时候往往是真的。” 司言怒道:“皮痒了?” 而之后,他们五人又被分别关键了个一模一样的房间里。 这是个喜庆洞房,桌上摆放着凤烛,而床上便是坐着个披着红盖头新娘。 那新娘自然是那魔族公主。 …… 明玄入内,按照公主要求,是坐在了红床上。 公主右手拉着那朵雷云,那充满了魅惑,很好听的声音就随之响起,她道:“大师,你觉得本宫美吗?” 明玄低头念了声,然后回答道:“世间最美的东西便是佛陀的金身,那也是老衲追寻的理想,毕竟金子…殿下你自然是美,但你的美,老衲却欣赏不来。” 魔族公主满意道:“大师你且去吧,问心这一关肯定是难不倒你了。” …… 另一个房间。 拉着一朵雷云的魔族公主,问墨均衡:“道友,本宫美吗?” 墨均衡惊喜道:“夸你,你就可以给我道果?” 魔族公主皱眉。 “嗯,勉强算你通过。” …… 魔族公主问玄城:“道友,本宫美吗,与你意中人比如何?” 玄城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与我师妹相比,你不过是个庸脂俗粉!” 魔族公主道:“你为何不看看本宫长什么样再评价?” 玄城指着她训斥道:“丑人多作怪。” 魔族公主轻轻拉动雷云。 …… 魔族公主问古湖:“道友,本宫美吗,与你意中人比如何?” 古湖正色道:“和我哪个意中人比?” 魔族公主轻轻拉动雷云。 …… 当司言才进了房门,看到魔族公主拉着一片雷云坐在床上,他先是有点迟疑,但还是走过去,心里嘀咕道:“这是什么操作?” 结果魔族公主忽然站起来,道:“这位道友,你渴不渴,本宫给你倒一杯茶吧…呀!” 魔族公主不小心被绊倒,手狠狠拉动了雷云。 司言早有准备,因此一个转身鲤鱼打挺,顺利躲过了劫雷,他怒道:“你果然想害我!” 魔族公主娇羞道:“本宫只是不小心跌倒了,这才拉动了雷云,来,小道友,你快过来坐下,问心第二关。” 司言虽然很生气,但也唯有坐下了。 魔族公主用那充满了诱人腔调,那酥媚的声音问道:“小道友,你觉得本宫美吗,与你的妻子比如何?” 司言低头沉吟,他想了很多种回答方式。 而且说实话也有点想看看魔族公主长什么样,是否好看,还是像她生父一样,是个脸上有许多眼睛的魔女。 但过了良久,这才道:“我是……” 魔族公主狠狠拉动雷云! …… 等到五人再次汇聚,三个人,已经成了三块焦炭。 但在中间的司言显得尤其严重。 司言歇斯底里地起身道:“不玩了,不玩了!你在针对我!你就是在针对我!哪里有这样欺负人的!” 那魔族公主又赶忙来道歉,她长长叹了口气道:“其实小道友,本宫也不是故意的。” 司言道:“那你电我干嘛!” 魔族公主道:“其实本宫也不知道为何,小道友你也知道本宫是被那个负心汉所抛弃,那负心汉当然不是小道友,何况你们长相也不一样,自然不是小道友你,但不知道为何,本宫在你身上感觉到了负心汉的神通烙印,因此手有点痒。” “所以呢?”司言怒极反笑道,“天下神通千千万,有相似不是很正常么,有可能我们学过同一种功法。” 魔族公主叹气道:“所以本宫才有点忍不住,还请小道友谅解,本宫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些年来的苦闷,唉,手痒。” 说完,魔族公主看着众人,举起自己的手道:“本宫现在可以发誓,等一下的考验,本宫绝对公平,不是再那么针对小道友你了,道友,你看如何,本宫已经发誓了。等会本宫一定会补偿给小道友一点好东西,小道友,本宫有一串佛祖所赠的佛珠,本宫可以赠与你,如何?” 第三百三十一章 跪下喊爷爷 明玄听闻赶紧上前对魔族公主道:“殿下,那佛珠,还希望你能匀给老衲,老衲千恩万谢!” 魔族公主道:“本宫已经决定给这小道友,你且问这小道友去要吧。” 明玄对司言一脸媚笑道:“阁主洪福齐天……” “别对我笑,怪恶心的,等会送你就是。” 玄城与古湖,甚至是墨均衡,都流露出了艳羡的表情。 司言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白蓝和苏桃儿赶紧过来给他身上拍灰。 不过司言倒是有点遗恨,因为都还没看到这公主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话说这公主身材不错,就是脸上……唉,其实无所谓,所谓灭了灯,都一样嘛,看来我那小徒孙还是有艳福的。 那魔族公主忽然回头过来,对司言笑道:“小道友,你要知道,你现在的神念没有设防,你想关于本宫的所有,本宫都知道,你这人果然是禽兽,不仅有本宫那负心汉的神通痕迹,连这龌龊的思想都这么像。” “咳咳…你不要胡言乱语,我弟子都在这里呢。” 魔族公主道:“本宫并非像父亲那样是个多面魔神,本宫母亲是神族,是继承了母上的容貌。” “嗯嗯…原来如此。” 白蓝像是恍若大悟,然后向司言追问道:“师父,这是不是你以前隐姓埋名留下的孽债,今儿个算是寻找上门来了?” 等到白蓝此话一出,其余几人,无论是苏桃儿还是明玄,都忽然竖起了耳朵。 司言道:“瞎扯!怎么会和我有关,这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都说了不是我干的,而且还这么多九天神魔前去赴宴,新郎官他们以前总见过吧,既然见过……哎呀!反正不是我!” 如果这人族天才真那么妖孽,应该是会引起神族的注意,这就更不可能是他了,毕竟如果是司言,当年可远远不止逃婚,和九修魔君震怒这么简单了,极有可能会天下大乱,何况真是他逃婚,九修魔君怕是敢怒不敢言。 古湖自言自语道:“又或许是我前世的孽债?” 全员漠视,没人理他。 魔族公主把他们带领到了一处新的地方,而随着移动,他们似乎在缓缓靠近这陨石的最深处。 这房间都点燃着一盏盏的大型火盆,中间是一个魔族王座,两边是魔族的魔神像,外面的空间依旧是漂浮着一口口,散发着氤氲神光的井。 魔族公主打了个哈欠,左手依旧是牵着那朵滚滚雷云,然后道:“各位应该都知道那负心汉与本宫的故事了,那负心汉自从逃了之后,那么多年,本宫都未曾找到过他,说来惭愧,这狗男人虽然是人族,但却是个绝顶的修道天才,十八般武艺,乃至神通道法,样样精通,问心环节过了,接下来是比武环节,比试的是拳法。” 魔族公主脚尖点了点地面,那地面就随之产生了一道道的涟漪,有五个黑影,从那后面走来。 这黑影是实质产生,只是没有面目,全身漆黑,就犹如上次司言在诚罗国的遗址上看到的那些诡异生物差不多。 魔族公主介绍道:“你们需要把修为都降低到人神境界,然后以拳法,破他的拳法,本宫想掌握一百种不同的方式来破他的拳法,等到以后寻到他,可以狠狠羞辱他,好了,你们开始吧,记住,一定要拳法!” “对了对了!”魔族公主赶紧提醒道,“拳法比试输了的人,是要被雷劈的!” 在场数人的脸色都稍有微变。 不过他们也都是宗师级别,什么武艺不会?刀枪棍棒,样样精通,即使是墨均衡,他以前也学过。 五人都蓄势待发,摆好了姿势。 毕竟他们都不知道这魔族公主在卖什么药,因此不敢怠慢。 玄城和明玄是师兄弟,因此起手式一样,都是打出了个太极,然后作出大鹏展翅状。 古湖自成一派,原地左右小碎步反复跳动,在半空中不停出拳,打出一声声的爆音。 墨均衡是司言的弟子,因此起步动作都相同,都是右脚向前,左手缓缓抬起,右手反而放在后面,这种拳法反正司言没起过名字,因为还真就懒得起。 但令人意外的是,那对面的五个黑影,居然也是如此,纷纷右脚向前,右手却放在后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焦距在了司言身上,就连那魔族公主都是如此。 司言背后都是白毛汗。 但他正欲开口解释,魔族公主却反而道:“小道友不必多言,你确实没撒谎,那负心人和你没关系,本宫估摸着你们应该是师出同门。” 司言这才松了口气,于是这时候,那五个黑影也已经攻上来了。 他们都与之交手,但司言呢,他是越打越心惊,因为这拳法的出拳路数章法,甚至是震拳的习惯,居然也和他很像,只是这拳法太死板,并非是本人在使用,还是有很多漏洞,才没一会,他们五人就已经纷纷占据到了上风,一串连招压制,把这些黑影给打得节节败退。 才没有几息,五人就都获胜了,古湖那个蝴蝶步法,很是巧妙和诡异,居然是最快胜出的。 魔族公主拉着雷云绳子,开心地在那里拍手道:“好好好,今日本宫又学会了五种功法,等再过两万年,本体来收回精神烙印之时,又可以多学会五种了。” 魔族公主对司言笑道:“话说你……原来真和负心人师出同门啊!” 魔族公主再次狠狠拉动雷云。 但这次司言早有预备,又是一个鲤鱼打挺,巧妙地躲过。 司言心底忽然有点发虚,但他气势还在,依旧冷笑道:“你的雷已经打不中我了。” 墨均衡也倘然一笑。 “还有你个王八蛋!!” 魔族公主再次一拉雷云,直接把墨均衡给炸得个措不及手,从地板一直撞到了顶上。 “呼,欺负你们,本宫现在心里舒服多了。”魔族公主开心地笑道。 白蓝和苏桃儿顾不上在地上冒烟的大师兄,反而用那质疑的眼神在盯着司言,司言没办法,唯有过去轻声耳语了几句道:“那人可能和我有点渊源,大抵学过我的功法,但这黑锅却来到为师头上了。” 司言还有些担忧,因此又道:“我估计她后面还会作妖,这魔女的性格太邪性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翻脸,若是翻脸,为师带你们杀出去,桃儿,到时候你就钻进乾坤袋里。” 苏桃儿当即恍然,立即点头应下。 但等到司言走远,白蓝却轻声道:“老贼!” 苏桃儿惊道:“二师兄你说什么!?” 白蓝意味深长道:“你看接下去的考验,你信不信,全都是师尊自己的功法。” …… 第二次,魔族公主出题。 比试掌法。 白蓝指道:“瞧瞧,那是混元天罡手的雏形。” …… 第三次,魔族公主出题。 比试神通。 白蓝连连道:“呐呐呐,那个叫碧血罗魂经,老贼之前不肯教导我,说练了会性格大变,你看,那是功法的早期模式!” …… 第四次,魔族公主出题。 比试刀法。 白蓝道:“御灵的九霄刀!” 苏桃儿赶紧拦下师兄,为司言争辩道:“师父说那个人可能和他有渊源,白师兄也不好冤枉了师父呀。” 白蓝神情古怪道:“可能吧,但如果是真的,师父未免…你看他!他脖子后面在流汗!!他在心虚!他在挠头,他现在心虚的一逼!” …… 而在这一系列比试过后,司言都避开了之后偷袭的劫雷,反倒是墨均衡被劈了个欲仙欲死。 总之,从头到尾没事的人只有明玄。 最惨的是古湖,刚才打到最后,古湖明明已经快赢了,结果那黑影实力骤然上升,超过了神境,古湖都来不及提升实力,就被一脚踹飞,魔族公主赶紧两道劫雷下去,过了下手瘾。而玄城不知道为何,听说是嘴贱,也被故意整了两次。 反正越到最后,这魔族公主就越开心。 等到他们几个来到了最后一关,魔族公主自己提剑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魔女笑道:“最后一关,你们要破了负心人的剑,他什么都厉害,但最厉害的还是剑道,他的剑,即锋芒,又内敛,既狂乱,也倘之,来过这里的人共二十九人,但却至今无一人,可破他的剑。若是能破他的剑,本宫不仅能把他的道果奉上,还能答应你们一个条件,只要不过分,本宫都可答应,如何?” 魔族公主一振自己手中的清剑,轻轻从上面跃下,她舞动两下手中的剑,像是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依然披着大红盖头的魔族公主,轻松提剑道:“本宫的剑法学自负心人,他一共有三十式,我学的不多,才学了二十六式,但这二十六式,至今无人可破。” 司言试探道:“你出一剑试试。” 魔族公主皱眉,然后向前一步,突然转而对司言斩出一剑。 司言含笑,一指钉灭。 “这是苍辰剑法,提剑式。” 师徒两人都笑了。 墨均衡笑道:“那你今天死定了,我学了三十六式。” 魔族公主冷冷道:“放肆!” 司言也冷笑不已,上前道:“孙女,跪下喊爷爷。” 第三百三十二章 恨人帝 魔族公主道:“你们好大的口气!” 司言忽然感觉自己有点暴露,但很快还是收敛过来了。 那魔女对司言似笑非笑道:“你不就是负心人的同门么?还想让本宫喊你爷爷,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么!” “一个分身,连人都不是。”司言淡然道。 “你…!本宫的本体可是最为尊贵的魔族!你知道么!九天神王见我也称贤侄女,佛祖为我赐福,赠与我佛珠,称之与我佛有缘,大婚之日,南方大帝与两位佛门佛陀,更是亲自临门前来喝喜宴,来拜贺!让我喊你爷爷,你怕是没这个福分消受,你怎么不去死呢你!” 这魔女好像有些被刺激到了,她用剑指着后面伏案上的几个佛像和神像道:“这些也是神王和佛陀送与本宫的,本宫是何等尊贵,是何等高高在上,你知道么你!” “嗯!然后你男人跑路了!” 魔族公主忽然开始气急败坏起来。 “是啊,他跑了,他就是跑了!当初我与他相识相恋,他是何等的高攀,他只是个低贱的人族,而我有魔族血脉,还有神族血脉,我喜欢他,是他十世修来的大造化,我为他与爹爹翻脸,两父女一直闹到幽君那里,我还与原本结亲的对象恩断义绝!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做,你说他凭什么逃婚,他凭什么逃婚!我的性格是刁蛮,但我是公主啊,我当然任性了,爹爹宠我啊,可我就有这么讨人厌么!王八蛋!把你阉了养在老娘身边当狗!大萝卜拿去泡酒!老娘还要天天喝一盅!” 司言原本只是刺激她几句,但这魔女已经完全开始神神叨叨地失心疯了。 “那负心人不知道有多少神魔在追杀他!连南方大帝都下达了捕杀令。”魔族公主指着司言道,“你知道南方大帝么?你知道佛陀么?你不过是他哪个远房的狗屁同门,居然在此与我聒噪,大放厥词,像南方大帝与佛门佛陀那等上达天听的大能,你怕是见到了,连个声儿也不敢出!你在他们面前,只不过是一只卑微的蝼蚁而已。” 司言惶恐至极,连忙上前对那些神像拜下道:“小弟惶恐,还请几位大能恕罪。” 魔族公主道:“你也配自称小弟……咦!神像怎么炸了?!” 随着几声炸裂,她后排的佛陀和神王像,都当场炸成了碎片。 司言笑道:“神像可能被我的诚心感化了,这些大能前辈一个激动,不小心全都炸了。” 魔族公主有点怔然,像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司言对这魔女道:“好啦,公主殿下还望冷静,咱们言归正传,我若是破了你的剑法,你就必须告诉我一件事,如何?” 魔族公主反问道:“何事?无关紧要便是无所谓,但你若想知道本宫的闺房秘密,就弄瞎了你这双招子!” 司言不理会这疯婆子,坦然问道:“我有一个弟子,听闻是被人关押进了错乱空间之内,你是否知道错乱空间在何处?” 魔族公主用手指弹了弹清剑,冷静下来道:“哦,原来是把本宫的定位浮陨打造成神城的家伙,他当初不过是个三道境界的小神而已,居然还胆敢妄称人帝,他在打造神城之时,本宫就已经注意到他,本宫最讨厌这些人帝,为何此界也有人帝?” 魔族公主忽然啐了一口,厉声道:“人帝都是狗!都是乌龟王八羔子!就是因为他自称人帝,还夺走定位浮陨,让这里的定位失效,本宫连自己都无法赶来这里,所以本宫才不愿意他进来,每次他和那个什么狗屁师弟来探索,连门都不给他们入!” 定位浮陨? 难怪凛庆拿了那块陨石打造神城,原来那是有阵图的定位浮陨,他改变了浮陨的位置,是为了断去了魔界与这里的通道。这才是凛庆的目的,司言心道。 至于白蓝依旧有些狐疑,轻声呢喃道:“反正和师尊这老贼肯定有关,黑锅肯定是他的!” 其实司言心虚不是没有原因。 因为魔族公主提到的负心汉,实在懂得太多他的功法了,而且连路数都这么像,司言怀疑那个什么徒孙并非是真正的徒孙,或许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也说不定,当初人族和魔族联姻,想必是有大计较在里面,那一次逃婚,极有可能是佑心人帝他们的阴谋,只是苦了魔族公主,她并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所以在之后府君查找生死簿之时,都没找到那人去了哪里,因为极有可能那一次转世,甚至是那人的出现,都从头到尾被安排了。但各种原因到底是为何,司言此时胡乱猜测,当然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 他毕竟从太多诸天过来,有很多事情,都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但事实无论如何,如今这魔族公主,已经成了一个歹毒的怨妇,却是毫无疑问了。 此时,司言语气加重了一分,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错乱空间在哪里?” 魔族公主笑吟吟道:“本宫是这里的主人,错乱空间嘛,自然是知道的,你若是想知道,本宫之后会告诉你怎么去那错乱空间,但前提是你能击败这负心人剑!” 司言和墨均衡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这就破给你看!” 墨均衡一拉斗笠轻笑道:“才只有二十六式而已,前二十六式,若是没有后面十式的底子,其实漏洞还是很多,除非你一直用前面十八式,在我面前,你没有赢面。” 魔族公主冷冷道:“此话未免说得太早了吧?” 但此时玄城也近前了,明玄和古湖也都紧随其后。 玄城道:“我自十二岁学剑,一生也醉心于剑,殿下的剑,老夫也想领教一二!” 古湖道:“我与剑神相识六十二载,却很少在剑法上落了他的下风,往往是法力未曾有他浑厚,这才输个一招半式。” 明玄道:“阿弥陀佛,其实老衲是剑修。” 胖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变化出一根法杖,往底下一敲,幻化成了一柄长剑。 而到了这时候,魔族公主反而已经冷静下来。 她从那里,一直用轻盈的步伐走来,她似乎变得格外宁静,那微微的风,也都在吹拂着她的大红盖头和嫁衣。 司言知道,这谨慎烙印已经提升到极限了,精神烙印彻底化作了剑意。 她向前走,从提剑式开始,先与古湖接触,两人的身影都纷纷消失。 飞身而起,经过了一阵眼花缭乱的交手和对攻之后,那魔族从古湖身边悄然而过,古湖愕然,只见一片袖袍,已经随之掉落。 明玄也卷起袈裟,与魔族公主交手,他们之间只比剑招,只是纯粹在速度和精准度,只是纯粹在剑法上较量而已! 明玄和玄城出自同一脉,明玄的剑法也确实高明,不过他只是半个剑修而已,因此对上这女子,却在几息之间,就被找到了命门,她在明玄的胸口口,正好是他剑柄下侧,钉了一剑,把明玄逼退几步。 明玄收剑,心服口服道:“殿下精湛。” 然后是玄城,玄城当初是与墨均衡并称为当代两大剑修,修为深厚,剑法也极其精妙,玄城自创的剑法名为天剑七十二,共有七十二个基本剑招,在纯粹的剑法修为上很高,而且他还会墨均衡的老对手,因此对苍辰剑很熟悉,这两人的对招时间很长,那魔女看似被玄城逼退,节节后退,但随着风吹拂起她的红盖头之时,司言若隐若现看到她那很好看的红唇,正在浅浅微笑,她忽然一个退步,手上连连腕出好几个剑花,挑开玄城的剑,又反过来一记,向他的侧脸劈去,玄城抵挡,她也从容自玄城身边掠过。 玄城错愕,他伸手一抹,几根发丝从鬓发这里落下。 她踩着那双鲜红的鸳鸯绣花鞋,向墨均衡而去。 司言见状,立即脸色微变地提醒道:“均衡!这剑法被改动过,这里面也有她自己的理解,当心!” 墨均衡的神剑出窍,与她随之交手,两人一直对攻,一路走去,只见不断的星火被迸发出来,墨均衡挑住她的剑,企图压制,但她的手腕却很灵活,再度腕出一个个剑花,带着墨均衡的剑,锵锵作响,一路压制过去。 苏桃儿是瞪大着眼睛咋死死看着,但却还看不清他们的一招半式。 但是墨均衡却也从容,他的剑,是单纯的剑,是纯粹的剑!是遇强则强的剑! 魔族公主惊怒道:“这剑法真有后招!负心汉只教了我二十六式!” 墨均衡单手一压斗笠,整个人从侧面凌空踏步,几乎是从六个维度的方向不断发出剑技, 一剑又一剑斩出,从提剑式,一路逼迫到第三十式!终于正面压制了她,他泯然一笑,猛地一振长剑,从侧边刺过,从她的嫁衣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众人皆安静。 魔族公主也怔然在原地,仿佛怅然若失,她忽然道:“你赢了。” 墨均衡诚然道:“赢得很累。” “想不到真有人可以破他的剑,但他只教了我二十六式……后面他没教我,他好私心的。” 司言放松一下,道:“公主能到这份上也不错了,公主,现在可以告诉我,那错乱空间在何处了么?” 第三百三十三章 把他押去九幽给你 司言入禁地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为了知道错乱空间到底在何处,其次是他确实担心欣令月的安危,虽然他是欺骗了欣令月,但好歹欣令月对他非常照顾,尤其是那天夜里,司言因弟子百凛庆,感到伤心内疚之时,欣令月也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从头到尾未曾走开过半步。 这个女人把他当成了弟弟一样来疼爱,司言自然也不愿意她出事。 只不过在司言这么表明之后,魔族公主反而欣然道:“破了我剑法的人是这他,又不是你,他成功了,可以得到道果,而你又算是什么,你何曾破过负心人的剑!” 魔族公主娇喝一声,竟提剑向司言杀来! 她一个转身,就是一剑劈过来,并且厉声道:“早看你不顺眼了!你先来受死,大言不惭的臭男人!” 至于其余几人目光纷纷都投向了司言,他的几个弟子则是看着魔族公主,都以怜悯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司言叹了一口气道:“何苦呢。” 魔族公主提剑斩过来,剑招是凌厉至极,并且出手还颇为毒辣,可司言就连剑都未出,只是在手指上凝聚了剑气,就轻易挡住了魔族公主的斩击。 魔族公主怒道:“你敢辱我!” 她一个转身飞起,嫁衣成了也随之飞舞飘扬,她的红盖头再次轻轻掀起,司言看到了她姣好的侧颜,若是那盖头取下,想必里面的女子,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受死!” 魔族公主提剑刺向司言的心口。 但司言轻易就用手指撇开了这一剑,从侧旁点出,一指点在她肩膀上,将她逼退了数步。 魔族公主惊愕,但她仍旧不依不饶,再次杀上来,可每次,就在她劈出那关键一剑的截点上,司言都能顺利躲过,每次,她都是肩膀处,这个不曾被发觉过的命门,被司言点破。 苍辰剑法这个破绽,也只有司言自己知道,这还是他来到此界不久才发现的,所以就连墨均衡都未曾发觉。 魔族公主有些气急败坏起来,就连剑招都已经乱了。 只因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男人是她心爱的情郎,在她眼中,情郎是何等绝伦,何等天纵奇才,她是想破他的剑法,但他的剑法,真的被这么轻易化解的时候,她却反而在心中感觉到了一丝悲怆之感。 司言用手指挡了好几下,终于不再点她肩膀处的命门,反而是骤然提升力量,左手制住,右手猛地一戳,竟然生生把这柄清剑给折断了,他反手一掷,断剑就呼啸飞出,钉在了前面不远处的石柱上。 她错愕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一脸地不可置信,隔了良久,才缓缓地瘫坐地上,以那沙哑的声音道:“他的剑法又被破了,怎么可能,他的剑法可是无敌的,这次我可是直接把剑式提升到了二十式以后,怎么可能……” 但司言此时却有些皱眉,因为他发觉前面的虚空中,忽然产生了一条裂缝,就像是什么龟裂了,犹如蛛网一样,在逐渐增多起来。 魔族公主先是自己一个人低语了很久,接着,却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负心人!你的剑法有破绽,你的剑法有破绽呀!你的剑法在后面第二十式就有破绽,等寻到了你,我一定要狠狠羞辱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黑的!” 苏桃儿过来轻声道:“师父,她看起来好伤心啊,难道那魔族公主至今都是如此么?好可怜么,咦,怎么有点震动。” 司言摇头道:“这倒不是,但她在分出这些精神烙印之时,这些负面感情占据到了大部分,因此分身才会特别敏感,或许她的本体已经从创伤中走出来了,话说,是有点抖呢。” 但此刻,说着说着,魔族公主的声音又再次轻下来,她反而开始了抽泣,不断地呢喃道:“可为何会有破绽,为何会有破绽,你是如此天资,你是如此傲才,怎么今日这剑法就不管用,怎么今日连着两个人都能破你的剑,还有为何你只教了我二十六式,是不是你从开始就不放心我,是不是你从开始就在防备我,你从一开始认识我,就只想破坏我与另外一个人的联姻,只是为了保全你们人族的优势,你…你好狠心呐,你把我丢下了,你把我丢下了这么多万年……你好狠心呐,你好狠心呐!!……呜呜呜。” 而当在她歇斯底里地嘶喊之时,地面居然开始剧烈震动了。 在虚空中荡漾出一阵阵的涟漪和波纹。 就连那些井,都开始在慢慢消失,里面氤氲的神光,都犹如浓雾一样被喷出来,开始疯狂缭绕。 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 苏桃儿失措道:“这…这是怎么了?!” 明玄仰头一瞧,当即脸色微变:“此处都是这位魔族公主的精神烙印,同样也是她的精神在支撑这个空间,她如今状态不稳定,这空间也开始崩坏了!” 古湖道:“这精神烙印能坚持这么多万年,也十分不易,如今剑神和阁主破局,因此烙印的法力也将要散去!看来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坍缩产生,里面所有的禁制,甚至连那位九修魔君留下的烙印也会激发,到时候我们就会插翅难逃!” 可现在魔主公主依旧瘫坐在地上,只顾着自己在抽泣,不管已经慌乱了的众人。 司言赶紧逼问道:“快告诉我,错乱空间在何处!趁现在还来得及!!” 魔族公主像是在笑,她道:“错乱空间?错乱空间你根本就找不到,你怎么会找得到那错乱空间,那是一个奇点,一个可知不可见的奇点,那地方原本就不存在,是百凛庆抢走了浮陨,断去空间通道,造成能量紊乱,这才形成的奇点……呵呵,你们根本找不到它。” 司言脸色狂变道:“那既然如此,先把我们送出去!还有刚才进来的一个女人,她在哪里,快把她交给我!” 这分身烙印,不断有泪珠在滴到地板上,她凄凉一笑道:“送你们出去?为何要送你们出去,本宫才不送你们出去,你是那个负心郎的同门师弟,才不送你们出去呢,你们都要死,都要死在这里,那个女人也要死,本宫不喜欢她,她男人能为她而死,保护她而丢了命,为何?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这样,凭什么她的男人就比本宫的好!她也不能活,那个贱人需得死在这里!!” 司言大怒,厉声道:“你敢!?” “有何不敢!?”她尖声笑道,“你如今还能拿捏本宫不成!” 司言怒极反笑,真想一招就把她给当场劈了,但这实际上只是一具分身而已,他也无从下手,砍了也没意义。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司言朗声道,“只要你送我们出去,我今日可以与你定下誓言,我一定会替你找到那个负心人,并且押他去九界见你!如若我说假话,定当天打雷劈,被诸天神魔佛镇压,十万年不得出世,你若是愿意,我可以与你定下这个誓言!” 魔族公主怔然,她颤声问道:“当真?” “当真!” “好!” 她肩膀在耸动,随之从怀里取出了一串佛珠,截出其中一颗道:“这是佛祖的佛珠,我佛在上面留下了大法力,你需得对着这颗佛珠发誓,待你出去之后,这佛珠便会去找佛祖,把你我之间的誓言,告知给佛祖,佛祖会当我们之间的见证人!你若违背誓言,会被佛祖镇压十万年!” 司言取过这枚佛珠,但他目光先仍旧放在了魔族公主身上,他道:“你先把道果交出来!” “道果是他的,才不给你嘞!” “好你个如此犯贱的贱妇,居然还如此护负心人,那你不给那我就不发誓!”司言冷笑道,“我现在神念未曾保护自己的意念,你可以知道我是否在说谎,我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人,然后押他去九界随你处置!” “你…你……!” 在他们说话的这个当儿,空间震动更加剧烈了! “你这小蹄子,交出来!”司言怒道,“否则你今生今世别想再见那个人,我找到他也把他给宰了,快把道果交出来!!” 她几乎是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但也唯有从怀中,把一枚很小的漆黑果实,交予到了司言手上,司言一个反手,就丢给了墨均衡,墨均衡接过,放入了袖口中。 “现在把他们都送出去!快!这空间坚持不住了!” 魔族公主唯有施展术法神通,前面的空间裂口忽然打开了,一条滚滚怒涛的长河,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外面流入神城的天河,你们顺着河流去,就能到外面!” 随着他一挥手,从墨均衡到古湖等人,都很快跳入了那天河里。 苏桃儿本来很犹豫,但被墨均衡催促了一句,就也乖乖走了。 司言厉声道:“还有那个女人,给我送过来,我也要!” 魔族公主冷笑道:“现在你要先发誓!否则你得了那个女人,直接走了不管怎么办!” 司言听罢,这才拿起佛珠发誓道:“老和尚,你听好了!今日我要起个誓,你且来当个见证人!” 魔族公主怒道:“你敢称呼我佛老和尚!?” “废话!”司言训斥道,“难道他是道士吗!?” ——————分割线 。 。 。 昨天出门在外有事情,更新迟了,抱歉。 第三百三十四章 破碎的梦 司言拿着佛珠气急败坏道:“老和尚,刚才的誓言你都听见了吧,今天这是毒誓,我若是违反,有本事你就来镇压我!把我镇压十万年!” 魔族公主皱眉,总感觉好像哪里有问题,但却又找不出破绽在哪里,唯有先作罢了。 司言厉声道:“欣令月呢!她人在哪里,快把她交给我!” 魔族公主举起手,遥遥往那里一指道:“在那个方向,不过本宫现在已经无法调动法力,你且自己去寻她,在那个方向,你要快了,这里的空间维持不了太久。” 司言冷哼一声道:“毒妇!怪不得你的男人会抛弃你,心肠如此歹毒!” 魔族公主呲牙尖声道:“歹毒?你们不过是人族,是最为卑微的智慧生灵,秉着天地灵气所生,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神魔的奴隶,你们只不过是窃取了我们神魔的形态,你们在我们眼中,不过是猪狗一样的生物,杀你们一些猪狗又有何妨!” “猪狗?!”司言一边往那边大步跨过去,一边回着对那魔族公主骂道,“那你岂不是日…那你是嫁给狗了吗!妈的,智障!” 这周围的空间已经开始崩裂,成为了一片片的碎块,在渐渐往下掉落,司言鼓动自身的真元在这些空间碎片之间踏步,他几乎每踏出一步,都有几十步之遥,但因空间崩塌,他不是很能维持住确切的落脚点,倘若是走错,很有可能会被周围的崩坏空间所影响。 但也因这空间开始坍缩,他才看到了陨石内部的更多景象,他见到了在空间另外一侧的某个院落,那只是个很普通的宅院,前面的院子里,都还种植着一些时令蔬菜,而在那院落里,正有一男一女在前面谈笑,只是两人都背着司言,他也看不清对方是谁,只是从那侧面的背影里,司言见到女子头上长着一对小巧而尖尖的魔角,身形正半依偎在那男子身上。 那栋小宅院里自然没人,这些只是精神影像而已,是魔族公主自己所构建出来的。 这或许是那魔族公主当初和心爱之人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只因为公主心里一直在惦记着他,才偷偷保存了这院子。 而那栋宅院,此时正在被另外一股法力,在渐渐送往陨石的深处,避免受到这股崩坏空间的影响,把它作为最优先,而保护起来。 司言暗骂一声道:“小贱人!这不是还有法力么,只是最后的力量却是在保护这栋院落!看来你心里还是很在乎那个负心汉,更不会想杀他,女人就是犯贱呐!这种狗男人还是一刀杀了的好,今天让我吃了这么大的亏,别让老子找到你……唉,佑心,这是不是你们的局呢,如果是你们设下的局,这次做得稍微有点过分了,这小贱人也实在可怜,居然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几万年,痴情至此,也是个世间难得的女子了,为师替你们感到羞愧和内疚呀。” 而此时的欣令月。 她依旧是坐在那摆着凤烛,到处喜庆的喜堂上。 欣令月此时已经中了一道精神术法。 眼前在不断反复当年那个场景。 每当欣令月等待着他从后面走来,要与她拜堂,结成真正夫妻之时,一柄长剑,就猛然从他胸口刺出,那长剑里的剑意爆发,当拔出之时,他的胸膛都已经空了,一些五脏六腑,都散乱和破碎地倾撒在了地上,鲜血更是染红了她的嫁衣和脸庞。 欣令月再次沉浸在了痛苦之中,撕心裂肺的悲痛和绝望,不断反复在她心中产生。 另她的意志力崩溃,令她的精神,彻底成了一块破碎的绸布。 魔族公主与她都是在大婚之日失去了自己的所爱之人,但她的男人是为她而死,而魔族公主的丈夫,却是逃婚。 因此魔族公主才会妒忌,才会对这个女人心怀不满。 为了折磨欣令月,魔族公主找出了很多方式,企图来戏弄这个女人,当未婚夫死在欣令月的面前以后,时间又仿佛被重置了,周围的景物也都被置换。 欣令月已经拜完堂,刚刚坐在了自己的洞房之中。 她满心换新地在等待着,可当来人进门,掀开自己盖头的人,却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那男人狞笑,然后一下子扑倒了她,企图玷污她从未被染指过的身子。 欣令月嘶喊,她愤怒,她悲怆,她拼了命,是想守护住自己的贞洁,但那男子却在不断撕扯她的嫁衣和裤头,他声称自己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夫君,理应得到这一切,她的男人已经死了,已经被他所杀了! 身为女人,欣令月是他的所有物! 欣令月羞愤至极,这时候,她甚至想一死了之…… 接着,这一切又消失了。 在男子企图染指她,那最后一步之时,时间又再次被重制,她与人拜完堂,再次在洞房之中,等待新郎的到来。 这是这次欣令月却长了一个心眼,她偷偷把一柄挂在墙上的匕首,藏在了自己手里,只要掀开盖头的人,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她就直接一刀刺死对方。 脚步声响起来,来人先是坐在了她身旁,然后与她谈笑了几句,轻轻抚住了她的手。 欣令月暗暗称奇,只因那手掌很小。 最后,也缓缓掀开了她的盖头。 至于欣令月,已经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匕首,然而,当眼前的人,印入了她的眸子里之后,她却恍然一呆,望着眼前这俊朗,唇红齿白,额头上还系着她所买缎带的少年之后,她不禁失声道:“阿言…你、你怎么在这里。” 云言笑道:“今日是我与令月姐的大婚之日,为何不能在这里?令月姐,你难道忘了么?” 欣令月失措道:“不…你还这么小,你怎么可以,不行,这个…这个肯定不行!” 但云言却怔然地看着她,反问道:“令月姐,是你自己愿意嫁给我,我与姐姐你已经拜堂,如今都是夫妻,你怎能反悔,当初你自己说,你愿意与我白头偕老,你怎能在这时候负我?” 欣令月茫然,她似乎全然没有了这部分记忆,只得慌乱在原处,她支支吾吾,像是在道:“阿言,你还小,你…你这才几岁,你怎能与我成亲呢,我…我!” 云言正色道:“令月姐姐,你是担心弟弟不能人事?” 欣令月惶恐至极,赶忙道:“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言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姐姐你放心,云言没问题,云言已经长大了,与姐姐生个孩子,都还绰绰有余,而且即使还生不了孩子,姐姐你等我几年,这不也行么?何况,令月姐你也不必等呀。” 云言的身材比她小,他轻轻起身,那纤细的手,显得尤为有力,一下子卷住了她那柔软而丰腴的腰肢,让她坐在了自己怀里,欣令月想挣脱,但她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一点力儿也没有,唯有任由这小少年在对自己放肆逞能。 她原本想出言怒骂,但结果,在回头看到他那双干净的眸子之后,话才到嘴里,就都被咽下去了。 此时,就连手里的匕首,也似乎在渐渐掉落在地上。 “不要…云言,不要这样,不可以的……” 可这小少年,已经紧紧贴着她的红唇,令她再也无法出声,唯有剩下轻轻,那无力的凝噎而已。 但隔了会之后,她被滔滔不绝的水声所惊醒,她豁然睁开眼睛,只见抱着自己的人,依旧是云言,但他却是神情有点凝重,与她站在一条大河之上。 云言那纤细的手,还紧紧托着她,明明她才是年长的一方,但此时却像是个小女孩,反过来被他的力量所包裹。 欣令月抬头看去,只见那空间已经在不断崩塌,早已经无法维持了,至于方才那引诱自己入里面考验的魔族公主,是在那空间乱流之中,嫁衣飘扬,独自一人站着。 欣令月错愕道:“阿言,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会在这里?” 司言抿嘴一笑道:“我感觉令月姐你或许有危险,也就跟进来了,谁知道这空间在崩坏,我恰好找到了你,令月姐,你没事吧?” 回想起方才那一幕,以及两人现在所处的状态,欣令月脸上不禁有些红,居然忘了要从他怀里下来,依旧是被他的双手从后背和大腿处托着。 他的臂膀果然小,但是很有力……就像是在方才的梦中一样。 魔族公主取下了自己的盖头,终于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容颜。 那确实是个极美的女子,她的额头上,还有一对尖尖的魔角。 这魔族公主又对司言喊了几句,这才转身走向了深处,那似乎是她藏有宅院的地方。 欣令月错愕地问道:“阿言,她在说什么?” “她说她叫莫璃,那负心人叫……” “叫什么?” 周围的空间又产生了一阵震动,司言踩着这滚滚天河水,对欣令月道:“令月姐,这里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你是否能自己走?” 欣令月道:“啊…可以…可以啊!” 司言把她轻轻放下,然后道:“令月姐,你顺着这天河的下游走就行,很快能回头月亮附近,我要离开一会。” “咦…你要做什么去?” 司言笑道:“我要去找一个奇点。” ——————分割线 。 。 。 嘤嘤嘤,依旧是求月票~ 第三百三十五章 奇点回溯 莫璃对他肯定有所保留。 之前莫璃声称魔界通往青云界的路,已经被百凛庆断去了。 因此按理,这条天河应该不会出现在此处。 可是这条滚滚的长河,却是流过宇宙,最终注入了神城,进入了月倾国之内。 这天河,又是从何而呢。 若是有一个看不到的奇点,这奇点是否就藏匿在长河中? 因为即使气味很淡,但司言却还是在河水里感受到了一丝魔气,所以他也抱着想试试的心态,企图去寻找天河源头。 他之前在外侧观察,发现天河是从陨石群后方而来,可周围又布满了禁制,常人无法绕到陨石背面,即使到了后面,也只能发现天河似乎从巨陨内部而来。 至于如何进入奇点,司言自然有办法。 他曾经在什么都没有的虚无空间游荡,而那虚无空本身,就是宇宙的一个奇点,一个无法被探知,也无法被知晓的广阔奇点,唯有他自身的天道,可以带着他在这奇点中穿梭,甚至在内部沉睡长达万年之久! 司言有天道符文在身,即使他如今无法激发天道的威力,却依旧可以调动其中几个符文! 放下欣令月,也不顾欣令月对他的呼喊,他就已经向上游走去了。 他当然知道试图进入奇点有危险,但为了找到百凛庆,司言也不在乎付出代价! 司言回头再次对欣令月道:“令月姐,你先回去吧,我有个朋友往上头去了,他也是我的同门,我先去寻寻他,很快就可以回来,你先去外头,不要担心我。” 怒涛滚滚,似乎是受到浮陨里空间崩坏的影响,这条天河变得更加湍急了,司言走在这条长河之上,抬头仰望着星空,那是一道道银河,而在中间,是更加魏丽的星团,他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是啊,他确实被天道束缚了那么多年,但他好歹是出来了,他虽然没有彻底炼化天道,但他却已经不被这条天道所左右囚禁! 九界! 那也是他的起源,是他的故乡之一。 “等到找到所有弟子,等我恢复力量,我迟早会回去,我会回去找你们,回到我们曾经的故乡去,回到我们真正的故土去,我赎罪的时间太长了,我已经失去的太多了,我觉得这已经够了,我失去的,迟早都会找回来……” 他轻轻呢喃了一句,就埋头向前走去。 等到他来到了这天河尽头,他抚摸着与巨型浮云所接连的天河部分,陷入了片刻的思索,他道:“这是陨石的壁面,但天河却从这里奔腾出来,它是凭空产生,并不是从内部而来,刚才我看过了里面,根本就没有大河!” 司言施展起印法,调动起自身的天道符文,这些天道符文成了一道道锁链,从他的身上出现,然后探入了其中,把一个几乎是白色,一个肉眼无法见到的点,给慢慢翘了出来,然后,这个白点在天道符文的影响下,最终发生了变化,它成了一个可视的空间裂口,变幻在了司言面前。 司言坦然一笑,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跨步进入了内部。 可就在他进入之后,一个女子,也慌慌张张从后头追过来了。 欣令月看到司言消失的背影,先是踌躇了一会,才一咬牙,踏着这天河水,也一头扎进了里面。 本来,这附近应该没人了。 可就在欣令月进去,又是一个人影出现了。 古湖捋着胡子,自言自语道:“刚才剑神给我们分了东西之后,他们也是走的真快,又把老夫给忘了,搞得老夫还迷路了一会,话说是这个入口可以出去么,怎么有个女人进去了,不管了,先去瞧瞧,反正看起来可以从这条河出去,咦!这洞口要关上了,不好不好,这可得赶快!” 古湖到底是大宗师,精通剑法神通,也对体术有很高的造诣,他三步并作两步,以一个矫健的鲤鱼跃龙门,就轻易来到了那入口内部,恰好,那裂口也关上了,真是万幸。 “呼,好在老夫足智多谋,否则就被拉下了呢。” 至于司言,在听见有人出声,就回头瞧着自己背后。 见到这凭空出现的两个人,都不由当场怔住了。 他们此时是身处在一条到处都是虚无的空间通道里,周围除了黑色,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光,显得十分光怪陆离,这仿佛是光与夜的交界,一个谁也无法察觉和探知的地方。 可就是在这样的地儿,欣令月和古湖,却都在朝着司言过来。 欣令月看起来有些气喘吁吁,她喊道:“阿言,你等我一下呀!” 古湖一脸的仙风道骨,负手从后面踏步而来,也道:“阁主,你也等等老夫,老夫今儿有点累了。” 欣令月道:“咦?怎么还有人,还有什么阁主。” 司言赶忙瞪了古湖一眼,这古湖当即顿了顿,赶忙一缩身子,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什么阁主啊,我也不知道。”司言过去强颜欢笑道,“令月姐,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欣令月一下子叉腰,然后扯住司言的耳朵道:“还问我为何来这里,倒是你这个小鬼头啊,怎么刚才救了我,你就硬气了是不是?怎自己还乱跑,这里到底是哪里啊!你想到哪里去呀!” 欣令月松开司言,她又道:“咦,这里好奇怪,这下我们怎么回去。” 古湖看着周围,脸色微变道:“这里不是现世,来错地方,老马失蹄了!” 司言唯有苦笑道:“令月姐,我也不知道是何处,但我刚才见一个同门往上面过来了,我是来追他的,结果他没追到,却来了这里,或许他已经出去了,而不是进入了此地,那个古湖前辈呀,你也是来找他的吧!” “啊…啊,是啊,是这样没错,嗯嗯,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古湖依旧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在继续捋着胡须。 不过被司言称呼为前辈,他有点暗暗窃喜。 可就是在此刻,眼前忽然有景象出现了,而司言也随即瞪大了惊愕的双眼! 因为他看到了百凛庆! 那是百凛庆在与一尊神大战! 而这,正是延续了上次司言在日记里见过的内容! 这里果然是百凛庆所入的空间奇点! 就连当初,百凛庆与那尊巨神大战的景象,也都烙印和被记录在了这条奇点通道内。 那是一尊青面巨神! 当百凛庆与九界众神厮杀之时,那青面巨神使出一招大神通,从天外拍出一掌,把百凛庆深深往下镇压,百凛庆被那尊巨神浩瀚的法力震得连连吐血,连神兵都当场爆裂! 最后,百凛庆是在狂乱中,用那含着都是血沫的喉咙,极其悲怆地怒吼了一声,屹立出自己的元神,以一记混元天罡手,才从这青面巨神天外拍来的一掌中挣脱。 为此,他甚至都开始燃烧自己的元神!浑身是血的百凛庆,暴起自己所有的真元,杀向了那尊在天外拍出这一掌的巨神! 百凛庆的肉身也在节节暴涨,脑后光轮重重,他以真神形态,去应战那天外的最强神祇! 他几乎把司言所传授的混元天罡手施展到了极致,与那境界远远高于他的神人大战。 即使百凛庆身上都是鲜血,有流火,有箭疾,有刀伤,也有剑痕! 但他的意志不灭,他的信念不灭,他身后有太多人,因为他是这一界之主,他是人帝! 而他所施展的功法,百凛庆也坚信,是世上最强的神通! 他是月倾国的皇帝,他是青云界的人帝! 他是青云人族的庇护者! 因此,他不会落败!也不能落败! 即使身上所受到的伤害再多,他也不在乎,那混元天罡手,威力也在渐渐提升,他与那巨神跳跃到了天河之上,在这条怒涛上不断厮杀,打得这条天河不断沸腾,不断澎湃,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战胜那尊巨神,只因为两人的实力实在相差太大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被停留在四昊境界,因为他被俗世羁绊太深,他是帝皇,是这一界之主,他有太多的政务,需要自己去亲力亲为! 他一直在败退,神血不断流淌,进入了天河,也染红了天河的水,这条从宇宙一直流淌到神城的河流与湖泊,在那一天,都成了鲜红色。 这是青云界之主,在维护自己,在庇护青云的人族! 但他却是孤独的,只因为他妻女已经被他支开,他师妹前去转世,他的师尊离开长达六千年,就连师弟,也已经被他暂时调走,他唯有自己苦战,他唯有自己舍命一搏! 终于那尊青面巨神,也不禁脸色微变,因为他意识到百凛庆的实力在逐渐提升,他明明还在四昊之内,但他的法力却在变得越来越浑厚。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百凛庆在突破境界,四昊之境,已经困不住他了。 他即将进入五方。 成为乃至诸天万界,也是一方强者的人族大帝! 可就是在这个刹那,一道流光,骤然从百凛庆身旁惊掠而过,洞穿了他的左胸。 那是一支箭疾! 一支充满着神威的箭疾! 而那青面巨神赶紧抓住机会,以全力的一拳,猛然击在百凛庆胸口,把他的胸口打得当场尽碎,令他整个人都倒飞出去,身躯扭曲,双眼突兀,喋血跌向了天河的尽头。 在另一面,手持神弓的贺兰晓,静静站在远处,他脸色平静,衣衫猎猎…… 第三百三十六章 跳跃空间 当目睹百凛庆被神箭所贯穿肉身,被那尊青面巨神猛力一拳击飞之时,司言的眼眸之内,几乎都是狠戾的杀气! 这是自己心爱的弟子,但在十多年前,他却这样孤军奋战,甚至是被人偷袭,再遭受到重创! 在当初百凛庆的心中,他是何等的悲愤,他又是何等孤独,但他又无法改变这一切,因为他的力量,还不足以支撑起他所背负的使命! 司言也紧紧凝视着贺兰晓手中那张神弓,那是来自天庭的重器,而并非是贺兰晓所拥有,九界大军前来平定下面的叛乱,肯定得到了天庭允许,因此天庭也会赐予神官重器,名义上是顺应天命的一个象征。 如果不是那天庭御赐的重器,贺兰晓根本就无法伤及百凛庆,归根究底,司言的弟子百凛庆,早已四昊境界大圆满的高手。 然而,当百凛庆跌向那天河尽头之后,他却忽然消失了。 他进入了奇点之内! 只因天河尽头,似乎受到他们之间这场激战的影响,因此被打开了一个入口,而百凛庆正好是被对方打入了这个奇点之内,他这幅已经残破的躯体被这个诡异奇点所拉伸,所狰狞,他浑身是血,整个人都已经无法维持住自己的形态,唯有元神还紧紧拉拽着重伤的肉身,迫使两者之间不要分离。 他在这光怪陆离的奇点之内不断穿梭,仿佛在不断往返数个世界与奇点之内,他试图抗争,但拉纤他的那力量实在是太浩瀚,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何况他的肉身重伤,唯有元神才勉强保持完整,才不会被内部的力量所完全泯灭。 最后,百凛庆跌入了一个漆黑的闭锁空间,周围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只是一个漆黑,一个无尽的地方。 但周围却都被闭锁了,即使他的元神归位,他托着自己被重创的身体,试图冲突这个囚笼,却也完全无计可施。他唯有一个人在错乱的闭锁空间里,怒吼、咆哮,他是如此悲愤,但又是如此无力,他的妻女,他的同门,他的亲友,他的百姓和子民,都还在青云界,但他却被打入了这样一个绝地,将他给彻底囚禁起来了。 而在外面,贺兰晓和那青面巨神在目睹了这一幕之后,这才舒心地笑了起来,就连贺兰晓都是如此,脸上泛起着欣慰的浅笑。 那青面巨神似乎是他的长辈,他也上前向这巨神见礼。 至于在他们身后,那是站在天外的九界大军。 有神人在上面击鼓,有军旗手,有弓箭手,也有前锋部队。 他们从月亮上的传送阵而来,依然在大量进入青云界,而下面,抵抗也已经很零星了,他们的精神寄托,身为人帝的百凛庆已经战败,群龙无首之下,那些将领都纷纷降敌,九界大军则欢呼不已,都入下界去享受自己胜利的果实,去夺得这一界的财富了。 司言在看完了这一切以后,就连气息都已经彻底乱了。 他是在悔恨,也是在对自己产生憎恶,他怨恨自己无能,当初被天道所带走,在爱徒百凛庆力战强敌之时,他却不在。 欣令月错愕道:“这青云人族居然还有如此强者,真是变化多端,又极其奥妙的神通功法,那青云界的人族皇帝,居然可以在四昊之境就与贺兰叔叔力战,若不是兄长的一箭,那人族皇帝还不会这么快落败呀…但为何这些曾经的景象,会在这里出现?” 古湖走过来道:“这些只是回溯而已,这地方很奇怪,应该是被记录下来的,当初这空间产生,所有经过这里,或者靠近的事物,应该都会它记录下来,我们应该也不例外。” 欣令月错愕道:“原来如此!” 古湖捋着胡须对司言道:“阁…小友,你看我们现在如何出去?” 司言这才缓过神情,把所有情绪都往心底压去,他又装作出那副少年的模样,应声道:“这就要问前辈了,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看这光似乎是从那里传出来,我们去那里瞧瞧吧。” 古湖连忙道:“啊啊,老夫也是如此以为。” 欣令月见司言独自向前走,她连忙追出几步,拉住了他的手,呵斥道:“你不要走这么快,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司言虽然苦笑了两下,但也唯有拉住这个女人的手。 古湖微微挑起了下眉毛,古怪一笑,也跟随在了后面。 可就是在他们走出了没多远,周围的场景忽然产生了变化,他们的身体,居然也开始被影响,被奇点所拉纤,变得逐渐细长起来,仅仅是在片刻之后,他们仿佛成了一团光华,从一条涛涛的长河上穿越而过,仅仅是在顷刻之间,他们就来到了一条人潮熙攘的大街上。 司言也颇为错愕,有点搞不清为何会如此。 欣令月也是讶异不已。 古湖同样是如此,但是为了表现淡定,他依旧是在捋着胡须,装作一副高人的姿态。 但欣令月与司言却平息不了心中的震惊,只因为这条街道显得十分与众不同。 虽然市井的样子差不多,但这里,人们的肤色却各异,有些鲜红,有些显得有点深绿,更有人的头上长角,在脖颈处有着片片的鱼鳞。 甚至还有蛇尾人身者,在与商贩争着价格。 还有身材高达数米的壮汉屠夫在贩肉,只是那些肉块却绝非是什么猪肉牛羊,而是更加鲜嫩,连脂肪也都看起来十分润滑和白皙。那壮汉屠夫,一刀下去,就轻易剁开了一根粗壮的腿骨,连里头的髓也都清晰可见。 但渐渐地,这街道上所有人,此时似乎都注意到了他们。 无论男女老幼,都是如此。 就连那吃着嘴里生肉串的稚童,都是如此。 欣令月失措道:“这里是魔界…这里都是魔民!” “嗯,看来是如此了。”古湖正色道。 而此时,这些魔族,居然都开始向他们所汇聚过来,都裸露着自己的牙齿,露出那贪婪的目光。 他们中,目光有各式各样的欲望,有色欲,有贪婪,甚至是食欲。 欣令月立即高声道:“我有神族血脉,尔等莫要放肆!” 可这些魔族依旧是不为所动。 欣令月心中自然也是大急,因为他知道,若是和人类交往比较多的地方还好,若是没有怎么开化过的魔族城镇,问题就大了,别说是人族,就连神族入内,都会被他们所攻击,男的当成奴隶,女子的下场,则是更凄惨。 现在她自己一个人杀出去或许还可以,但云言也在这里,她生怕自己护不住这个俊朗的少年。 一个蛇尾人身的美妇忽然从天上飞来,她扭动着自己妖娆的身子,站在众人面前。 其余魔族百姓见状赶紧退下,齐声惶恐道:“见过七夫人!” 看着司言一直在掉哈拉汁,媚声道:“倒真是个俊朗的小娃娃,快快与姐姐回去,姐姐养你在闺中,与你做个恩爱夫妻,这可好?姐姐会让你知道,何谓是人生极乐,何谓是合欢之好。” 欣令月听闻大怒道:“好个不要脸的贱妇,他才只有十二岁!” 但那蛇身魔女被骂,不恼怒,反而听闻更是大喜,道:“什么,十二载的童男子,好呀!本夫人还就喜欢这个年龄的稚子,你这小女子脾气好大,让你当个本夫人的贴身侍婢好了,到时候也让你晓得晓得这处子之妙处,那姿态,和饿了十天的小狗,那刨食的样子差不多哩。” 欣令月指着七夫人羞怒道:“不…不要脸,你不要脸!” 司言倒是神情平淡,只是拉住欣令月和古湖道:“令月姐,古湖前辈,抓牢……” 他们的身子又随之扭曲,再次被奇点所拉纤,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看得这些魔族都困惑不已,那七夫人也是懊丧至极。 “找!快给我找!定要把那小郎君给本夫人寻来……还有,找到不准把他给吃了!” 说完,七夫人露出那长长的鲜红舌头,舔了舔自己嘴角垂涎下来的唾液。 司言和欣令月以及古湖,不知道跨越了多少个世界,有在巨兽身边,也有在密林里,甚至他们现在落的地方,是一片大湖,而在湖里,正有十几个裸身女子在洗澡。 欣令月赶紧捂住司言的双眼,教训道:“你…你怎么眼睛都直了,唉…你到底是个男子,不准看!这是不德道的!” 古湖仍旧是世外高人,捋着胡须,在静静欣赏。 “呵呵,真……嗯!真健康!” 欣令月失措道:“这里我好像来过,这里难道是九界?” 接着,他们又被奇点所拉纤跳跃,从这个节点离开。 他们落在了一个黑夜,十分寂静的村落里。 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芒。 可这村落里的村民,却依旧是不曾受到影响,仍然在劳作,不远处,还能看到一排排的幽魂,从河上飘过,一对姐弟阴差,正在牵引着这些亡灵。 阴差女童道:“府君还是未曾给我涨月钱,这个压榨人的王八蛋。” 阴差男童道:“姐姐,府君是不会涨月钱的,府君可小气,阿伯他们被骗了一百万年了,一百万年没涨过…上次我看到他的元神分身在冥河边上偷偷种庄家,他都拿去自己吃了。” …… 司言等人再次跳跃。 再次从那通道中经过,最终来到了一片山林前,这似乎是个宗门,山下正有一群弟子,谈笑着踏步上来。 第三百三十七章 他已经逃出去了 这些宗门弟子中有男有女,但看起来都很年少,有几个才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为首是个白衣青年,看起来还颇为有几分俊朗。 只是在看到司言几人,他们都不禁有些迟疑,那为首的青年更是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何方狂徒,竟然不经过通报,就擅闯我宗门!” 司言和欣令月往上看了一眼,瞧见那宗门的山门道:“这不是还没进去么,怎么我们成狂徒了。” 那青年还是怒道:“这山峰都是我宗门之地,即使是上山,也需得经过同意!” 司言好气又好笑道:“好大的口气!上了山就是你们的地界,这道理就像是,你要是有个妻子,结果那天我正好与你老婆同船而坐,结果你就说我玷污了你的女人,你说我冤枉不冤枉,我又不想要你的老婆。” 欣令月闻言噗呲一笑,忍俊不禁,但也敲打司言的头教训道:“你的嘴怎么越来越滑了,人家的老婆怎么会和你同船而坐,女子怎会轻易和男人同船,若是约好了同船,便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要不得。” 此言一出,就连青年后面的几个弟子,也都是纷纷轻笑起来,尤其是几个女弟子,看着司言的模样,甚至还一阵窃喜,都在底下轻声讨论,娇声道:“好俊的弟弟呀,这弟弟是否要来我们宗门求道,若是来了,人家便是这弟弟的师姐了。” 但其余几个男弟子却纷纷冷笑道:“倘若是他来了,定然让他没有好果子吃,夜里都不让他在舍内睡好觉。” 可那青年闻言,则是勃然大怒,从下面几个跨步冲上来,就要动手,并且厉声道:“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就敢大言不惭,是来求道,还是来找打的么。” 司言现在不便动手,否则容易暴露实力,于是退后一步道:“古湖前辈!” 古湖从后面翩然而出,左手一个勾拳,就直接把那青年的侧脸颊给打得变形,那青年身形不稳,连连退出好几步这才勉强停留了下来。 这年轻错愕道:“是高手!?为何我刚才未曾看见这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好诡异的神通!你就是他们的师尊?” 古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而在下面的弟子都纷纷给这师兄加油道:“师兄,给这老头儿一点教训,你可是拳法高手,是我宗门年轻一代拳法的骄傲。” 青年朗声道:“这是自然,你们师兄我,最擅长的可就是拳法!” 这青年来了一个白鹤亮翅,招式大开大合,就像古湖冲上去。 古湖冷哼一声,原地左右跳动,轻易就避开了那青年的扑击, 犹如鬼魅般就移动到了他身后,反过来一记刺拳和大摆拳,就把这青年给打得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头晕转向。 这古湖步伐左右来回横跳,很是灵活,右拳不停在试探,打出一声声的爆音。 “好个拳击,好个拳法…这像是我以前写过的一本拳谱。”司言轻声呢喃道,“但是后面却丢了,难不成被这古湖给捡走了,应该是他,这拳法我也只有我知道了…他练得不错!” 那青年发现古湖的境界刻意与他压制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并没有占他便宜,他只是单纯在招法上输了这两下,而后面再度响起师兄弟的加油声,他们异口同声喊道:“泰师兄,你可是我们宗门最年轻的拳法高手,连续好几届的拳王呀,怎么现在都输给这个老头儿了,咦,这老头的拳法好快呀,那步伐就像是蝴蝶一样翩翩起舞,泰师兄根本就碰不到他,明明两人都在一个境界,这是纯粹拳法占优。” 另外一个弟子道:“他的出拳,犹如蜂一样蜇人犀利!” 泰师兄狂吼一声,再次对着古湖扑去,但古湖只是围绕着他,不断用刺拳,就把这泰师兄打得鼻梁都快歪了,左右摆拳,更是密不透风。 欣令月称赞道:“这古湖的拳法倒是别具一格,好生厉害!” 泰师兄此时连招法都已经乱了,却忽然张牙舞爪,一下子扑在了古湖身上,把古湖牢牢抱住。 古湖愕然道:“小友,切磋归切磋,你这是……你居然咬我耳朵!!” 这泰师兄咬了古湖的耳朵,古湖也不能容他,一震自己的真元,把他给生生震开,然后猛然左右开弓,连连的刺拳和重拳打出,把这泰师兄打得左摇右晃,另外一个师姐见同门吃亏,也站不住,连忙上前来助拳。 其余的师弟师妹见状,纷纷都向司言和欣令月扑来。 那个男弟子都对着欣令月,几个女弟子,是反过来围攻司言。 “你们来擅闯山门还如此放肆!” “今日容不得你们!” “妖女,速速拜服在小爷手里!” “这位弟弟,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别怪姐姐们手下不留情!” 围攻欣令月的弟子有几个还有几分本事,但来打司言的,几乎都菜的抠脚,司言在她们之中随意躲避,轻易就把其中一个姑娘给按住在了地上。 “这个弟弟好厉害。”司言身下的女子惊吓道,“呀,弟弟,你弄得人家好疼,轻一点啦!” 司言冷笑道:“弟弟真正的厉害你还未曾尝到过!” 至于围攻欣令月的几个男弟子,差不多都是下三滥打法,似乎是想乘乱占便宜,尤其是欣令月这火爆的身材,不知道比这些身材娇小的师妹,好出多少都不知道。 欣令月自己也很快有了察觉,冷哼一声,两个耳光把那对面扑过来的一人给打得脸颊高高肿起,连牙齿都掉了几颗。 只是司言倒是反过来觉得有点古怪,方才的空间跳跃这么快,但现在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立即过去对古湖道:“我们不能动用自身真元,若是动用,方才拉纤着我们的奇点,就无法捕捉我们!” 古湖察觉之后,衣袖一卷,用真元震开了几人,对欣令月呼喊了声,就往这宗门上方而去。 几人往上逃去不久,为了防止那几人追过来,司言偷偷一指剑气点出,斩断了一棵参天大树,把他们都压在了底下。 而在他们跑上阶梯没一会,就都消失在了前头。 就在司言等人都逃走,擅闯山门这件事,就这些弟子传遍了整个宗门。 只是因为对方已经走了,而且弟子也只是受伤而已,何况起因最后搞清楚,是那泰师兄先大言不惭,连山都不容许人家上,加上切磋还咬人家耳朵,宗门的管事,也就不曾当一回事,还责罚了拳王泰师兄一顿。 毕竟对于宗门,打架并不丢脸,丢脸的是还输了,还下三滥了。 不过,当数日之后,一个青衣的持剑男子,回到宗门来之时,当他见到那颗被一剑斩去的大树,摸着那剑痕的他,却当场心神大震,把现今宗门所有弟子和长老都喊出来质问了一番之后,得知来人已去,是久久站在那被一剑斩去的大树前,未曾回神过来,刮风下雨,足足站了七天七夜。 泰师兄,被青衣男子加了半年的紧闭。 …… 经过这次跳跃,司言等人,再次回到了奇点之内。 但这一次,他周围都是奇异的景象,五颜六色的光,还有完全凌乱的景象,当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后,才在这愕然中的最后,跌入了一片闭锁空间。 欣令月和古湖站稳身形,望着几乎是虚无,什么都没有的冷寂之地,一时之间,也怔然在原地。 “这好像是那被贺兰叔叔他们击败的百凛庆,他之前所困住的地方。”欣令月颇为惶恐道,“若他在这里,是否会对我们不利?” 古湖摇头道:“为何会对我们不利,那百凛庆是人族帝皇,是青云界的守护者,我们都是人族,这位令月姑娘,你也是有人族血脉,凛庆陛下为何会为难你?” 欣令月哑然,但也争辩道:“因为他是乱臣贼子,而我是九界来客。” 古湖呵呵笑道:“什么乱臣贼子,这位凛庆陛下的事迹,老夫可听过不少,他是青云人族的守护者,怎在你嘴里成了叛乱的一方,他不过是打造了天域庇护自己的族人,就引起了你们九界的忌惮而已。” “放肆!”欣令月颇为恼羞成怒,“人族最多只能有个皇帝,妄想爬到更高处,撼动天庭统治,这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 司言叹息道:“令月姐,百凛庆可曾作恶,他或许连世上有天庭这东西都不知道,是你们九界来镇压他,他如今生死不明,你却反过来觉得他会害你,未免太多虑了。” 司言如此补充,欣令月也似乎垭口无言。 但她也确实感受到了当时百凛庆的那股悲怆。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三人在这闭锁空间里走动,但这空间,已经全然被独立,是个四方形,才不过几十见方的大小而已。 司言到处走了圈,最后才在一个角落里独自笑了起来。 “令月姐你不必担心百凛庆会对你不利了,他已经从这个闭锁空间逃出去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脱困 百凛庆不在这个闭锁空间里,但司言却能确认这是之前百凛庆所待过的地方。 只因为这里有着他的气息,还有他的神通痕迹残留,当初他被困住在里面,一定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休养,然后从中参悟出了闭锁空间的破绽,从而施展神通脱逃。 时间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基础。 无论是神通道法,还是空间结界,都是如此。 空间是由符文和规则所构成,有复杂也有简单。 因此才需要自身的理解。 百凛庆的资质天赋都极高,他在与九界神祇大战之时,就已经有了突破四昊境界的苗头,即使受了重伤,他即将突破的境界被废,但倘若参悟出闭锁空间的规则,还是有极大可能已经逃脱。 欣令月讶异道:“阿言,你怎么知道?” “这闭锁之地,一眼就能望见所有,他不在自然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必然从此处逃脱。” 更重要的是,百凛庆确实在里面待了很久,因为如果仔细寻找一下,司言可以发现角落有百凛庆当初所留下的血迹,更重要的是,在这闭锁空间的壁面上,还有百凛庆所留下的道文。 这道文是天命阁独有的道文,也只有学过司言功法的弟子才能看懂。 因此无论谁寻找到这里,是百清宁还是唐子虞,或者凤焰舞,都能从中得到百凛庆所留下的线索。 上面写着的是 百凛庆,青云人族领袖。 清宁,子虞,师妹,若是你们有一日寻到这里,还请不要担心朕,朕已经得到了解脱之法,这闭锁空间并非是完全的绝地,在这遥远的对岸,有一个可见的空间裂口,朕参悟出它的规律以后,留下了一道神通术法在壁面之中,并可以从中离开,,你们务必不要担心朕,可惜,朕无法破解过来的路径,那里的规则更加复杂,以至于几百年之间,朕都无法解析,你们若是寻来,便是原路返回吧,等等…朕都无法参悟出来,你们怎么还原路返回? 嗯!那你们还是来找朕吧,朕出去之后,会尽快找办法回到青云界,你们一定要等着朕,等等?对面那个裂口是错乱空间的一部分,是在不断变幻的界域,你们来了也找不到朕呀……唉,清宁,你母后,朕的小杏儿有没有改嫁啊,若是改嫁了,就把那个男的弄死吧,让你子虞叔叔去办这件事,他下手比较干净,对方肉体不会有一丝伤痕,人就已经咽气了。等等?你们既然不能回去,又如何对那奸夫下手?可恶啊! 还有呀,当初朕留下的这道神通,会不定时被激活,因为考虑到你们或许会寻过来,朕在里面打下了一个烙印,可以坚持数百年之久,特定时段就会被激发,那神通起效之后,会有空间碎片被打入这里,不过你们若是能寻到这里,实力好歹也变强了吧?三道境界就可以无伤挡下来,但月凌境界还是很累的。 以及 朕一定会活着回去找你们。 朕发誓。 一定会夺回一切,一定会再次承担起责任和使命。 朕以性命,朕以师尊之名义起誓…… 司言看完,不由感觉到心里有些宽松和暖意。 以师尊的名义起誓么。 这对百凛庆而言,就是很重大的誓言了。 但司言仍旧对他很担心,百凛庆在这空间里,连修复伤势的药材都没有。 他受了如此重创,是否已经恢复过来? 那前面所谓的空间,又到底存在么。 他的肉身和元神,会不会已经被对面的流暴所湮灭…… 当司言的手指划过上面的道文之时,仍然可以感受到上面有浓烈的血腥气。 百凛庆在离开的当时,还是身受重伤的状态。 他被神箭射穿左胸,又被那青面巨神一记重拳打裂了胸腔。 这绝非寻常的伤势,每一记伤势中都蕴含着神通,即使是好好养,没有个七八年,也无法痊愈过来! 他的弟子是故意用着轻松的口吻,在讲述那些事情,甚至还故意出言调侃了自己的皇后,用来缓解自己当时的心态。 事实上,百凛庆何尝不知道进入奇点的困难,这是宇宙中的一个未致点,别提是他的师弟和女儿,就连九界那些神,至今都无法进入,否则就早已将他格杀了,也不会容忍他还有命。 百凛庆留下那段话,很大程度上,只是在缓解内心的恐惧与心魔而已。 要知道,只有他自己在这里,妻女和亲友,或许都已经认识他死了,他一个人的孤独感,又究竟是个怎样的状态?这些,或许也只有司言能够理解他了。 那种孤独,犹如绝望。 但话说回来,司言目前并不知道百凛庆所留的神通是什么,三道境才能挡下来的碎片乱流么? 司言现在还未到三道,仍旧停留在月凌境界,因为药力的炼化,并没有这么快,否则他现在也不会还是个小孩子。 可就是在此时,司言忽然发现这壁面之上,有几道印记亮起来了。 他当即心头一怔。 这就是那术法么。 欣令月和古湖,也已经察觉到,赶紧拉着司言后退,尤其是欣令月,她挡在了司言身前,先绽放出神力,跳跃出脑后的光轮,古湖同样是如此。 欣令月提醒道:“这是神通残留!我就说,肯定有危险,那百凛庆想暗算我们!” 司言没有和欣令月辩驳,而是趁着这个间隙,赶紧从手中,不断打出一道道印记和符文,进入侧面的壁面,他知道此地已经不宜久留,需要尽快离开! 古湖的反应很快,他境界虽然没有欣令月高,但他是宗师,所学很杂,随即在前面布置了几个阵法,以及自己能收罗到的宝具,一股脑儿都丢在了前面。 就在他丢出这些法器的同时,司言也悄然掷出了手中的鲜红法剑。 欣令月原本倒是有一件家族里的宝器,可惜那宝器在魔族公主的问心考验期间,就被坏心眼魔女给抢走了。 司言的手法翻飞,以最快的速度,反向施展符文,企图尽快打开入口。 但就在此刻,那透明无质的壁面开始化作了一个个的棱形,被逐渐打开了。 壁面开启之后,一股冷寂的风暴顿时吹起,一些透明的空间裂痕,也都被呼啸而来。 这是空间被崩裂的碎片,它本身就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物质,在这股空间风暴的影响之下,渐渐释放出了威能。 古湖信心满满道:“最前面那杆神枪是我古湖派的镇派至宝,是第一代祖师所留,应该可以抵挡住这股不知道什么的威胁,即使那神枪挡不住,我所留的阵法,也是非同小可,亦可阻挡一时!” 呼! 空间乱流风暴吹过,古湖的神枪左右一摇晃,就当场炸裂。 欣令月和司言当即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古湖又尬笑道:“还有阵法…” 呼! 空间风暴吹过,古湖的阵法就好像是纸糊的,顿时化作了光华和粒子。 古湖犹如针扎,脸上都挂不住了。 司言赶紧道:“古湖前辈,你还有法剑啊!那法剑可是你的本命法剑,厉害的紧耶!” 空间风暴吹至那鲜红色的法剑处,被法剑所生生遏制住了。 古湖精神一振,连忙捋着胡子道:“不错,老夫还有法剑!” 欣令月刚才也试图调动法力,但结果完全抗不住空间风暴,可一转眼,居然见到古湖的法剑挡住了这流暴,不由感觉到钦佩起来,所以投去了温柔的目光。 古湖坦然一笑,深藏功与名。 不过即使能挡住一时,那法剑也犹如大海中的孤舟,在不断飘摇和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熬不住。 可就在那法剑最后要被吹掉之时,司言也打开了后头的通道。 他以符文护体,拉住两人连忙道:“令月姐,古湖前辈,后面的入口打开了!” 欣令月也是大喜道:“我们快走!” 三人都都跳入了其中。 欣令月忽然惊呼了一声,这时候司言正好收回自己的法剑,连忙问道:“令月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 欣令月紧紧拉着他的手,古湖也是如此,三人再次于奇点之内被拉纤,只是这次有司言的天道符文护体,他们没有再次穿越,反而很来一路从流光之中通过,从那宇宙中或许到处都存在的奇点内,逃脱出来了。 他们置身进入了滚滚的波涛之中,在天河里被冲去。 三人稳住身形,重新回到了波涛之上,在天河上站稳。 这里依然是陨石的背面,还可以见到那块巨型浮云。 墨均衡,白蓝还有苏桃儿,也在这波涛之上。 似乎是见司言他们一直没出来,是来找寻了。 苏桃儿看到三人,当即大喜道:“师兄,他们在那里!” 墨均衡抬头一望,踏着江水向他们而来了。 白蓝道:“咦,老贼居然出来了,我以为他被魔女抓走了关起来了。” 苏桃儿已经是灵皇之境,在天河上身形也很稳,一路轻盈地踏水过来。 司言的口袋里忽然一热。 一颗佛珠从里面飞出,围着他赚了一圈,作势就要遁走。 司言见状当即脸色一变,心道:“不好!回到现世,佛珠要去找老佛了!不能让老佛知道我的脱困了,必须赶快毁了它!” ——————分割线 月票好骚(shao)耶,求月票啦~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为师是小心眼 当佛珠自行逃脱之后,司言立即对过来的墨均衡使了个眼色。 师徒两人相处多年,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墨均衡当即神剑出窍,万千剑光暴涨,一剑斩向了那正在遁逃的佛珠! 他一剑斩在这佛珠之上,炸出了几尺多高的火花! 可即便如此,那佛珠上面却连一丝剑痕都未曾留下! 反倒是墨均衡自己,被那佛珠力量反噬,连手腕都已经震到发麻。 墨均衡再次催动剑式,他跳跃出光轮,八层剑域赫然张开,形成了一层层的七彩霞光,企图再斩出全力一剑! 可就是在此时,那佛珠居然也产生了耀眼的华光。 华光在顷刻间就照亮了附近的宇宙夜空,那金色佛光伴随着响起的阵阵梵音,顿时显得璀璨和庄严无比! 同样随着梵音阵阵响起。 一尊高达不知道多少丈的金色大佛,从这佛珠里面被投影出来,渐渐耸立在墨均衡眼前! 这大佛显得极其深沉和稳重,那佛光又庄严之极,大佛此刻正双眼微微闭合,盘腿坐在莲花台之上,单手佛礼,念在左胸。 明玄在远处见到,心中惶恐不已,赶紧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躬身向佛主的化身见礼。 而墨均衡的第二剑,轻易就别这佛光给格挡了! 墨均衡被那华光震退,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那佛像仍旧是毫无表情,一掌向墨均衡徐徐盖下,这看似很缓慢的一掌,却是法力滔天,轻易就把他的八层剑域挤压、碾碎,墨均衡心中大惊,立即再次施展自己的剑道,把自身剑道催化到了极限! 他脑后的光轮竟然又多了一重! “神剑一气斩!” 墨均衡怒吼一声,身形立即跟随着被他出斩出去的全力一剑遁走,才勉强从这大佛的指尖逃出来,他回到了司言身边,手中的神剑颤音不止。 “你怎样?” “无妨,只是斩不动那佛珠。” 司言气恼道:“这老和尚真能作,居然真在里面留下了大法力!” 墨均衡也有些丧气,他唯有看着金光收敛,佛珠遁走,很快就消失不见。 “师尊,我破不了它。” 就在刚才,那大佛拍下一掌之时,墨均衡感觉自己在那浩瀚的法力面前,是显得那么渺小,仿佛宛若是一只蝼蚁而已。 而那佛像,却还仅仅只是一个分身,是对方的一道神通而已。 司言道:“那是佛主的佛珠,你能没事就已经很好了。想不到老和尚真在里面有大神通。哼,所以我才说自己讨厌和尚,这老和尚怎么对那魔族公主这么好,居然给她了这种佛珠的佛缘,那魔族公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脸面…气死我了!第一次在女人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到底是哪个徒子徒孙惹的老虎逼,简直是在作死,欺师灭祖的玩意!” 不过他又很快轻声呢喃道:“难道老和尚是想渡她么,让那魔女以后当个菩萨,这样就能当成一个宣传模范,能够到处传教了,嘿,这样也好,这世上也能少个祸害。” 那佛珠加速之后,很快就遁入了虚空,消失不见了。 司言想了想,自言自语道:“算了,让它走吧,反正那老和尚是诸天万界,乃至整个宇宙洪荒,都是和稀泥的顶尖高手,和稀泥本事超然无比,什么话都能藏在心里,什么话都能绕个弯子表达出来,还说的自己都听不懂,估计也不会刁难我,何况当初他还欠我一个恩情未曾还。” 正这样想着,司言就打算先回去,之后再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给百清宁和唐子虞他们。 他才回头,却见到欣令月的身子,已经软绵绵地倒下来了。 司言错愕,赶忙上前。 古湖扶着浑身是血的欣令月道:“阁主,她方才出来之时,似乎是受伤了,侧腹被一块空间碎片击穿,这一侧的脏腑都烂了一半……” 欣令月的视野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瞳孔微微发散,她看着周围,除了眼前的少年,几乎都没一个真正相识。 欣令月拽住他的手,颤声道:“阿言,姐姐主修武道,肉身成就很高,不会有事,你先带我回去,去找贺兰兄长,他会治好我,姐姐没事……” 司言闷哼了声,二话不说,当即双手抱起她。 “正因为你主修武道,伤到了这部分气息逆转之处的脏腑,才更加危险!” 欣令月疲软无力地轻笑道:“你怎么又抱我,你比我小,你是我弟弟呀。” 司言趁她不注意,紧急替她处理了一下,随即就沿着天河向月亮赶去。 “无妨,弟弟厉害着呢。” 司言现在身子小,不过他的肢体力量依旧还是很足,抱着这具成熟的女性躯体,在天河上疾走。 欣令月的神志虽然有点不清楚,但却仍旧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这男孩儿,那纤细的手腕,仿佛能给着她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那双手,即使是托着她大腿根部,她似乎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介怀,她很信任他,对他,更似乎是有着一股莫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微妙感情。 欣令月一个人太久了,自从那个人死后,她与男性的所有交往,往往是保持着很大距离感,就连自小就认识的上官楠都不例外,但因云言年纪小,她就对他没有多少防备,但似乎正因这样,司言才能在不知不觉之中,与她这么亲密,他们两人的亲近,其实从从前些日子开始,对欣令月好像就产生着一种异样的吸引力。 她忽然觉得这男孩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被他抱着,这样的感觉,也很好,在心中似乎有与甜味感觉很微妙的东西,在渐渐融化,在渐渐化开,在逐步撩拨着她的心房、她灵魂深处,身为女人的那部分。 至少在那个梦中,她好像并未拒绝他,任由云言,对她放肆……他虽然是少年,但毕竟也是男人。 嗯,至少他是懂这些事情的,欣令月如此认为,因为之前在那个湖泊里,他眼睛都看直了。因此,他岂能不懂? 当欣令月昏厥过去,司言也带着她回到了月亮上。 贺兰晓虽然已经不在,但陈文心却奉命守候着。 陈文心当即就命马夫,驾驭宝辇把欣令月给送返了天域神城。 周围都乱成了一团,尤其是欣令月所带来的侍婢和侍卫,木儿她们几个女孩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哭声连连。 司言趁乱,走到陈文心身边,对她道:“我找到他了,他没死,但他不在这一界,告诉别人。” 陈文心娇躯一震,冰冷的脸色随之浮现出喜色,但她又很快压制,连忙亲自上了宝辇,在众人的拥护之下,陪伴欣令月返回神城。 现场当然有些混乱,但司言却未曾见到上官楠,他以为那上官楠会在月亮上等着欣令月,但结果好像是先走了。 墨均衡过来,对司言问道:“师尊,这东西只要吃进肚子里就好了么?” 司言见他手中的道果只有很小一部分了,不由愕然道:“是只要吃进去就好,但你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了,我给你的时候可是完好的。” “我把他分给大家了。” 明玄和古湖他们过来,手里也都各有一片道果。 司言有点不高兴,直言道:“那是为师替你讨来的,你怎么能随便分,分给你师弟就算了,怎么分这么多人!为师的雷白挨了么!” 墨均衡沉默,并未回答。 玄城和明玄等人闻言,已经赶紧吞进肚子里。 司言叹气道:“唉,算了,你能这样放得开,说明你的心胸比为师广阔,你也是个有包容力的男儿,为师不行,为师是小心眼,记仇,爱偏心,只想把你们几个给养得白白胖胖。” 司言一把从苏桃儿手中那片,师兄分给她的道果给抢过来。 苏桃儿连忙来夺,嚷道:“师父,那是桃儿的!” 司言按住他的脑袋,怒道:“你已经有一整颗了,你只能生……你不准吃,敢吃打死你,有了还这么贪心!你师兄白疼你了!” 他把那片交给墨均衡道:“道果炼化不是一朝一夕,但起效很快,你把这份也吃了,听说那道果主人是四昊境界大圆满,你吃了这部分,短时间内实力也会有很大的提升。” 墨均衡谢过。 道果对人的硬性,只在乎异性之间,因此墨均衡等人,并不会受到血脉的影响,后代同样不会。 交代完这些之后,司言也与众弟子返回了天域神城。 这些日子,天域还会很热闹。 天圣国将会与天域正式会谈。 而在不久之后,天域太子也将与陈文心举行大婚,届时,来参加者甚多,到时候,或许也会赢来一次重大转折。 这天域的暗流,如今差不多已经都汇聚完成了。 司言不可能一直等着百凛庆,他是师尊,是培养出的人帝的帝师。 他需要把接下去的责任继续肩负起来。 …… 此刻,远在宇宙的西侧,一座广袤的诸天上。 佛祖正在与众多佛陀、金刚、菩萨、童子,甚至是几名下界神祇在论道,在讲法。 西天圣地,大雷音寺,现场显得十分庄严和肃穆。 第三百四十章 韦陀与花 在大雷音寺。 佛祖端坐在莲花台的最上方。 在佛祖的左侧是最为年轻的两位佛子,是佛祖这十万年,最为出色的两位弟子。 整个大雷音寺,梵音阵阵,佛光高达数万丈,甚至从这座诸天大陆弥漫出来,照耀和庇护着这一座座佛国,这些佛陀之国,到处生长着无数的莲花,或大或小,高的足足有数千丈,足以遮拦底下的一座都城,小的就犹如是池塘里的一叶花朵而已。 几位佛子和菩萨正在讲法,而佛祖正在静静聆听。 不过须弥佛子与达摩佛子却似乎为一件事发生了争执。 这是一则关于双头鸟的故事。 两位佛子为这件事的对错争论不休,就连不远处的一位女菩萨,玉清菩萨,都参与到了其中,他们几位佛门弟子,已经为此时争吵了有三天,似乎几人都有自己的看法,终于在他们得不到答案,感觉到很无奈之时,就来请教智慧广大的佛祖。 佛祖并非是像寺庙之中的金身佛像,肉身广大,他就像是当初在人间证道之时一样,仍旧是朴素的打扮。 一个老僧入定,静静地坐在一棵菩提树下。 听见问询,但佛祖却不说话,捏着个法印,只是对诸位微微一笑,就又继续闭上眼眸,聆听着众人的梵音。 玉清菩萨还觉得有些不解,不过须弥佛子连忙惶恐道:“师尊果然大智慧,弟子须弥受教!” 达摩佛子也惊慌道:“弟子未免愚钝了,师尊一点即通。” 佛祖满意地额首,继续听众人讲法,只是令那位从外界刚刚升上来的玉清菩萨,有点搞不清状况。 但为了不表现出自己的愚昧,那玉清菩萨也连忙道:“弟子受教,多谢师尊教诲。” 佛祖再次点头,像是颇为认可。 至于在底下,那么多弟子,那么多王佛和菩萨,各路罗汉金刚,都交头接耳,对方才佛祖的那浅浅一笑,试图从中间作出解读,揣摩出佛祖真正的用意,但众人又激烈讨论了好几天,仍旧是一无所获。 须弥佛子叹息道:“各位师兄弟未免愚钝,师尊都已经如此明示。” 达摩佛子同样痛心疾首:“一点长进都没有!” 又过了几日。 众人再次为一件事而吵翻了天。 佛门的对错是非就是如此难分难解。 诸多弟子再次请教佛祖。 佛祖捏着法印,睁开眼眸,微微一笑笑道:“缘起缘灭缘终尽。” 诸多弟子再次感同身受,热泪盈眶,尤其是两位佛子,都激动不已,连番写过佛祖的教诲。 玉清菩萨听闻,不由微微皱眉,心道:“缘起缘缘中尽,这个与未曾回答有什么区别么?” 而在这挤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凡是大家吵得不可开交的问题,来到佛祖面前,佛祖大多是笑一笑,众人疑惑便是就此解开。 …… 又过了几日,玉清菩萨因为好奇,忽然问道:“师尊,弟子从下界来佛国之时,曾在佛国云上,见到一处宅院,那宅院佛光很盛,却不知道为何被烧毁了,除了那棵菩提树,就都是焦土一片。” 佛祖身后的菩提树忽然摇了一下,掉落下几片落叶,但佛祖仍旧微微一笑。 玉清菩萨一怔。 她心道:“难道佛祖在和稀泥,不想回答就笑一笑么,但为何菩提树摇了下?” 不过佛祖却忽然开口解释了:“那是我家。” “师尊的家!”玉清菩萨惊道,“这是何方狂徒所为!?” 在侧方的两位佛陀,似乎想出声制止道:“佛祖……” 这老僧神情平缓,只道:“这是在佛国,天帝陛下也管不到我这老和尚,谈一谈也无妨。” 佛祖这才缓缓道:“当初这佛界佛国之中,有一个皇子名为韦陀,他前去九界游玩,却一只花妖相恋,这韦陀相貌英俊,身材伟岸,还是个多情种,那花妖抵不住与他的甜言蜜语,对他是死心塌地,那韦陀,甚至还与那花妖私定终身,可是最后,那韦陀回到了佛国之后,却遵照父母之命,又娶了别人,完全把花妖给抛在了脑后。” 不仅是玉清,就连不知道此事的两位佛子都追问道:“师尊,那后来呢?” “后来,那花妖前来讨个说法,但是韦陀闭门不见,那皇帝和皇后,甚至还派出佛将去追打那花妖,可怜那花妖,在宫门前大哭了三天三夜,那花妖倒是想求到我灵山来,想请我主持公道,但当时,我接到大天尊之命,前去九天神都讲法,未曾在佛界。” 玉清菩萨问道:“大天尊是谁?” 佛祖笑道:“天帝呀。” 玉清惶恐,但也道:“这韦陀是个负心人,实乃恶人。” 佛祖道:“可那小花妖也不是善茬,她只是做了败坏门风的事,不好和家里大人讲而已,也不是没靠山,后来,她去找家里的大人主持公道了。” “她不是花妖么,何来家里的大人?” “她原本是一座神宫庭院里的牡丹,是一位神女见她涨势好,讨人喜,就对她尤为钟爱,每天都浇灌,甚至还拿过天材地宝哺育她,这才助她修成了人形,那神女便是她家大人,花妖称她为主母。” “原来如此。”玉清菩萨释然。 佛祖道:“后来,那神女得知花妖与人私定终身被负之后,当即大怒,先是鞭打了花妖一番,然后亲自带领天兵天将,气势汹汹前来我佛国来要韦陀这人,还打死了好几个佛将,势必要杀进佛国之中去。” 说完,佛祖那意味深长的眼眸,便是看向了其中两位佛陀。 两位佛陀惶恐道:“佛祖,那韦陀是弟子后代,那佛国也是弟子母国,母国皇帝前来求弟子庇护,弟子不得不帮衬呀,何况当时弟子也不认识那女子是谁,她也不是大天尊陛下家眷,弟子那时候也不当做什么。” 佛祖叹息道:“不是大天尊的家眷,你们就可以随便放肆了?当初我离开佛界去往神都之时,身后的菩提树摇摆不定,这菩提树是我当初证道之时所带,可以为我测吉凶,我就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佛祖继续道:“那神女打上门来要说法,我的两位佛陀亲自前去挡她,那神女修为并不是特别高深,未曾修成神帝,被我两位佛陀打了出去,还负伤了,结果那神女撂下了狠话,一定要我佛界付出代价,还要烧我大雷音寺,荡平我灵山,灭了我的佛国佛界。” 玉清菩萨错愕道:“好大的口气,居然要荡平我佛门了灵山,真是岂有此理!” 佛祖又看向了两位佛陀。 佛陀继续羞愧地低下头。 “他们两人当初也是这么说的,还嘲笑那神女不自量力。”佛祖叹息道,“结果那神女吃了大亏,回去之后,去找了神宫主人哭诉了,也去找自家大人了。” 玉清菩萨好奇道:“她家大人是谁?” 佛祖微微一笑道:“不可言,只是那神宫主人护短,知道这件事之后大怒不已,连手里的茶杯都摔了,当即修书一封,一道剑气隔界打来,将飞剑钉在了我灵山雷音寺的大门前,钉裂了被我佛法加持过的金门,诸佛,这才知道惹了些祸患。” 玉清菩萨错愕道:“那人隔界一道剑气打来,居然能打碎佛祖的加持过的金门!” 佛祖诚然道:“古今第一剑修,冠绝宇宙洪荒,何况他是剑修,我又不是门修。” 两位佛陀惊恐道:“原来那大门是佛祖加持过的么!” 佛祖道:“你们不知道?哦…可能是我记错,我肯定没加持过吧,是耶,我加持过的门怎么会被打碎呢。” 两位佛陀心道:“要知道佛祖加持的法器被打碎,我们怎还会嚣张……” 佛祖悠然道:“那时候神宫主人已经怒了,说是不交出人,就要亲自上门烧灵山,而那神宫主人那时候要人,已经不是要韦陀,是连着我的两位佛陀一起要。” “好、好霸气…不对,好霸道!”玉清菩萨连忙改口道。 佛祖道:“但那时候两位佛陀其实还不知错,只是听过那神宫主人的威名,却不曾见过,他们却还想抵抗,不想理会那书信,想等我回来,让我出面再说,而那神宫主人似乎知道两位佛陀的意图,因此……” “因此什么?” “他隔界飞来一剑,那一剑是他在太虚炼化的道剑,那一剑的剑气纵横我佛界,遮蔽了灵山大雷音寺,带着无尽的流焰,把我的祗树给孤独园给烧了,两位佛陀知道后大惊,这才知道惹了谁,等不及我回来,赶忙压着韦陀,前去神宫请罪了。” 玉清菩萨追问道:“后来呢?” “哦,后来搞清楚了。”佛祖道,“那韦陀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小花妖以为被亲一下,自己身子就是被占了,这才要死要活,要嫁给韦陀,后来弄清楚,就不了了之了,就是我家被烧了。” 玉清菩萨这才松了口气。 但她却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指着佛祖身后的菩提树,厉声道:“师尊,你的树!” “嗯?” 老佛往身后一看,发现菩提树在疯狂摇动。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智慧 众多佛陀佛子,在侧位的那些个菩萨,还有罗汉金刚,都一股脑儿地盯着佛祖,似乎是想从佛祖之后的反应之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启示。 而且众人也都在好奇,为何佛祖身后的菩提树,居然动摇地如此剧烈。 但是佛祖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却忽然轻声笑了笑,他仍旧坦然自若道:“是我当初给那魔族小公主的佛珠回来了,而且那佛珠里面还藏着一个誓言,需要我来当个见证人。” 一位上前佛陀道:“佛祖,敢问是何誓言?” 佛祖单手捏着个法印,淡然道:“这个我还不知,要等佛珠回到我手晓得。” 接着,佛祖又回头看着这棵见证过自己证道的菩提树,出声问道:“道友,你又有不好的感觉?” 菩提树闻言停止了摆动,树叶在轻轻迎风飘扬。 佛祖道:“嗯,看来我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件事。” 他的眼眸望出去,不知道看穿了多少虚空,那佛珠里面有他的大法力,在不断遁入虚空而来。 终于,这棵佛珠出现子在了灵山,飞入了大雷音寺,减缓了速度,从众多罗汉金刚之中逐渐穿过,向着佛祖而来。 佛祖微微一笑,伸出手手指,那么轻松一弹,那棵佛珠当场化作了齑粉。 众多佛陀和菩萨,都当场愕然,纷纷出声问佛祖道:“佛祖,您这是为何?” 佛祖又是轻轻一笑,再次朗声道:“缘起缘灭缘终尽。” 诸佛皆茫然。 但须弥佛子却立即顿悟道:“是了,师尊方才是与这枚佛珠的缘分尽了,因此师尊才弹灭它!” 达摩佛子也赶忙见礼道:“师尊大才,师尊大智慧!” 佛祖仍然是微微一笑。 达摩和须弥佛子也齐声道:“弟子多谢师尊教诲!” 玉清菩萨怔然在远处,心道:“我在下界之时听闻佛祖是和稀泥的高手,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这下连佛祖自己都不知道佛珠里到底藏着什么了。” 佛祖转过头,看向了玉清菩萨,似乎是洞悉了她的想法,就那么一直凝视着。 玉清菩萨赶忙道:“师尊,有何指教?” 佛祖道:“你有佛性,将来可证道佛陀,你的佛性很高,将来或许还能坐上我之位。” 玉清惶恐不已,赶忙称不敢,反倒是那两位佛子,是大为不解,为何佛祖会忽然说出那么一番话,给予玉清这么高的评价。 佛祖仰望着天空,似乎是在看着那被烈焰烧过了祗树给孤独园,轻声呢喃道:“道友,你也是个可怜人,如今又身在何处呢,是否还在囚牢之中挣扎,那无尽的虚空,是令你的道心更加透彻,还是令你的更加疯魔。” 佛祖呢喃道:“我修佛,我却一直未曾成真佛,你修神,到最后也落了个凄惨,我们跳不出因果,我们跳不出轮回,我们跳不出爱恨情仇,我们与俗世纠缠太深,我们不能做到真正的全知全能,我们不能,大天尊自以为聪明,但其实,他也不能。” 仿佛有一阵微微的清风吹过,那株不知道多少万年的菩提树,又为此轻轻摇曳了下。 …… 而此时,司言全然不知道那颗佛珠因为老佛自己嫌麻烦,已经被他给打碎了。 司言此时是在天域之内到处走,欣令月的状况不是很好。 那块空间碎片,打碎了她部分内脏,虽然性命已经无碍,之后也应该能治愈,但修为还是会大损了,因此司言倒是自己偷偷给她炼制了一炉子丹药,正在他的乾坤袋里烧着。 欣令月依旧是迷迷糊糊,有些神志不清,中间司言去看过她两次,欣令月都拉着他的手不肯放,直到她又昏昏睡去,司言才得以离开。 他还去下面的月倾国逛了一圈,这月倾国看起来也与曾经没什么变化,百姓依旧是在生活,市井也仍旧是十分热闹,到处都是人潮熙攘,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 贺兰晓在入主天域之后,并未为难当地的民众,很多政策也与百凛庆当政之时相同,甚至百凛庆之前所决定的民生工程,一些运河之类的河道,贺兰晓都依旧是进行下去,派遣劳工在挖掘。 司言见到这样心里有些复杂,但他没有多看,只是找了些之后要用的药材,就赶紧返回天域神城。 炉子的时间并不能等待太久,何况欣令月的状况确实不算好。 不过这天域似乎是在渐渐热闹起来。 太子的大婚就要近了,之后整个青云界,都会派人来道贺,甚至连九界,都会有来客前来。 司言望着上空依旧挂着的月亮,心道:“九界来客么,如果我要夺回凛庆的天域,就必须毁掉了你们的传送阵法,但为了不引起警觉,我又需得想个合理的办法,不被你们知道我们的意图才是。” 如今司言身上钱很多,在月倾国买一些药材也很简单,月倾国有灵草谷开在这里的药堂,很多珍贵药材,差不多都可以买到,尤其是司言声称与冥灵宫熟识之后,对方虽然未曾完全相信,但价格上倒是不会过于刁难他。 司言返回了欣令月的院落,从木儿手里接过了药液,道:“木儿姐,我来喂小姐喝吧。” 木儿松手,反过来调笑道:“云言,你倒是会找时间争宠,不过小姐醒了就念叨你人,那还是你喂小姐喝吧,我去替小姐打一盆子热水来洗脸。” 司言谢过,从木儿手里接过药碗,反手把自己所炼制的几枚药丸,放入了里面,令其融入化开。 他扶起依旧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昏睡的欣令月道:“令月姐,喝药了,喝了之后,你会舒服很多。” 司言坐在她的床榻上,单手轻易扶住,圈在她柔软的香煎处,另一手把舀起一勺子,轻声道:“令月姐,来,乖,快喝。” 欣令月睁开眼睛,神情忽然有些寂寥,在那么看了他一下之后,才道:“阿言,我不是让你陪着我,你刚才是不是又出去了?” 司言轻声,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般道:“令月姐,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呀。” “哼,你莫要骗我,我让你陪在我身边,是我怕一个人待着,你不要乱走,我让你在这里,你就在这里。”欣令月似乎意识到自己靠在司言怀里,“你…你怎么…其实也没事,只是这样靠一下罢了,谢谢你,阿言。” 司言把勺子送到她有些苍白的嘴唇边,轻声道:“快喝,否则凉了,等会药力就小了。” 他所炼化的丹药,唯有一定的热量才能激发药效,否则等时间一过,这药就算是没用了。他又得在炼一遍。 但欣令月依旧不肯喝,她道:“阿言,那你不要走开,你答应我,你今天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司言催促道:“你先喝!” 欣令月用着那似乎含着秋水的美眸道:“阿言,你不在我身边,我老是会做那个梦,我老是睡不好,你陪在我身边,我好像就不会多想,好么,你别走开。” “好好好,我不走开。”司言带着点温怒道,“那你先把药给我喝了!” 她听完,这才宽松一笑,那朱唇轻轻触碰汤勺,才喝下了药液。 与司言一起靠着的感觉,很奇怪,但欣令月,她似乎正是在享受着这股微妙。 但她是喜欢他么? 怎么会呢。 欣令月心道,他才多大呀,她不过是很宠爱这个男孩而已。 但欣令月也已经想通了,这云言,她肯定要带回九界去,她也不会允许别人,从自己身边夺走。 尤其是他那母国的几个人,欣令月尤其想防备。 不过欣令月倒是觉得自己有点犯贱,这少年对自己温怒的模样,她竟然很喜欢。 云言可是已经救过了她两次了。 一次为她挡住了一道神通,还有一次,涉险进入了陨石内部。 不过呢,这样近距离瞧着,这男孩儿是很不错,俊秀,而且他虽然小,但依然有着很足的男子阳刚气,欣令月这样在他怀里,恍然有着种躺在一个成熟男性胸膛前的错觉。 想到这里,她的呼吸好像有点急促,那高耸的酥胸,正在快速起伏,娇躯也好似有点发烫。而她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因为她现在病了,连她自己也认为,自己的这些反应,都是受伤的缘故,所以,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与他亲密,反正也没人觉得不妥,何况上官楠也在,他临时接到九界传来的消息,要去外面为家族里寻找几样东西。 …… 而此时,远在青云界另一端的上官楠,也已经接到了贺兰晓所传来的消息。 他在得知欣令月受伤之后,当然也比较担心,但很快,他也惊觉过来,大笑道:“好啊!真是天助我也!如今只要我陪伴在令月身边,讨好她的欢心,日日照顾她,这就好了,令月也肯定会钟情于我,不会在想那个死人!” 说到这里,上官楠还阴冷地笑了几下,轻声道:“当初要除掉那个人,可是花费了我一番心思,想不到死了这么久,还要给我制造障碍,但如今没关系了,呵呵。” 上官楠对那马夫一挥手道:“快!立即赶回天域!”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进贡人口 欣令月第二天就已经好了很多,不仅能够自己从床上坐起来,甚至还能下地走两步。 司言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她部分被打烂的内脏,还没有这么快可以长出来,而且因为修复肉身的缘故,她夜里体温会很高,因此体感会比较冷,就连贺兰晓派来的药师,也嘱咐她尽量保暖。 司言中午出来逛了半个时辰,他是去苏太师他们那里下了会棋。 墨均衡坐在庭院的另一侧,正在闭目冥思。 白蓝同样是如此。 包括明玄和玄城,以及古湖,三个人也都暂时在天域落脚,稳定自身吞服道果之后的境界。 而司言在和苏桃儿在凉亭里对弈,师徒两人下着棋,司言忽然开口问道:“桃儿,你对这天域太子怎么看。” 苏桃儿把食指抵在下巴处,想了下道:“这太子是个人才,他是个儒将,通晓儒家,神通道法也非常不错,深知仁治之道,师父,桃儿这么说,你同意么?” 司言落子一枚,道:“我同意,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包容力,却也胆大心细,即使来了这下界之后,他仍旧不骄不躁,主持天域,也真正在治理这个界域。不过,我不喜欢他。” 苏桃儿轻轻笑了笑,也道:“那我也不喜欢他。” 司言问道:“你为何不喜欢他呢?” 其实,此刻苏桃儿安静的模样,看起来很乖巧,尤其是此刻在思考的姿态,颇有几分惹人怜爱。 “因为你不喜欢他。”苏桃儿落子道,“所以我不喜欢他。” 司言听罢,也是浅浅一笑。 不过下着下着,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吃了很多子。 司言忽然惊讶道:“你下棋怎么这么厉害?” 苏桃儿道:“是师父你放水啦,你下棋都没章法了。” 说完,这小丫头看了司言一眼,轻声道:“师父,你别担心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管师父的决定是什么,桃儿都站在师父这边。” 司言笑了笑,道:“那如果苏太师会站在为师的对立面呢。” 苏桃儿道:“呵,老头子又不是我亲爹。” “那皇帝站在我的对立面呢?” “狗皇帝又没养过我,桃儿还是帮师父你。” 司言听闻,好气又好笑道:“你个小白眼狼,真是女大不中留,白被家里养这么大,我要是你亲爹,一定先打死你!” 苏桃儿娇声道:“咦,人家才不要你当我爹,你是我师父。” 事实上,苏桃儿知道司言在顾虑。 因为天圣国,包括苏太师在内,他们并不明白天域和司言真正的关系。 当初百清宁去天圣国拜访皇帝,也未曾提及司言真正的身份,只认为天圣国也被天域所压迫,需要作出妥协,这才试图与天圣国产生接触,希望拉拢这个刚从下界升上来的皇国,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力量。 可如今,天域太子已经免除了对天圣国的苛刻,这也意味着,天圣国方面,或许已经无法与百清宁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毕竟对于天圣国而言,来到青云界,甚至是以后回归九界,最主要的前提,还是存活下去,而并非去刻意引起战争。 在皇国存活的问题上,司言根本左右不了永文帝,即使司言娶了他的族妹,又是苏桃儿的老师,永文帝都永远不可能在大义上向他妥协,即使身死,那皇帝也不会出卖自己百姓的利益,司言了解他,何况,永文帝要是连这点气节都没有,司言反倒会看不起他。 苏桃儿抬头偷偷忘了司言一眼,浅笑起来,两腮泛起着淡淡的嫣红,她轻声呢喃道:“师父,桃儿知道你压力很大,使命很沉重,但你别担心,也别顾忌桃儿什么,因为桃儿永远站在你这里,你别担心……” 司言显得有些错愕,或许也是这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小弟子很多时候的不成熟,或许只是她装出来的,苏桃儿这个小姑娘,她大概至始至终,都是那个,当初从外面来幻海,到天命阁来求道的腼腆女孩儿。 她从以前到如今,都未曾变过。 …… 至于在另一面。 苏太师也在与天域太子商谈。 苏太师带着文武官员,以及昨天才赶至的楚玄音心腹,曹公公,在偏殿商议,贺兰晓在这个正式的场合,再次确认之前对天圣国的各种优待,包括维持本国货币,维持自身关税,与天域的友好往来,诸如之类。 不过在最后,当苏太师拿起另外一份清单,自行轻声念出来之时,却不禁脸色微变。 “天圣皇国,每年需要向九界进贡壮劳力八百人,年轻少女八百人,童男童女各两百人!”苏太师放下清单面相铁青道,“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为何向我天圣国讨要这么多人口?” 贺兰晓微微抬手,示意苏太师稍安勿躁,道:“太师先切勿激动,你要知道,人族秉承天地灵气而生,与神族的形态很像,外形几乎与神族无异,因此人族在九界,应该算是某种资源,即使是九界的人族大国,也年年向各方势力进贡人口。如今包括青云界其余的皇国和圣地,自我成为天域主人之后,他们的进贡也未曾断过,我欣赏太师,在人数上,已经给太师你减半了。” 苏太师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冰凉,他颤声道:“我与皇帝常说,百姓是皇国的基石,若是没了百姓,国也将不国,太子怎能让我们皇帝陛下,把自己的子民,当成货物进宫给你们,这是与我们的道义,这也是与仁孝所背道而驰,这个本身就不人道!” 当苏太师这话才说出口,他自己也意识到问题在何处。 他提到‘人道’这二字,人道二字,首选是以人为本,但九界根本是神族所掌控,对于异族而言,怎能与他们去谈论人道二字。或许人族对于神族而言,就像是牛羊猪狗对于人族的意义。苏太师如此说道之时,除了贺兰晓,其余的九界官员,都纷纷发出了呲笑。 可这些九界官员之中,有些是有神族血脉,但有些,也是纯粹的人族,可是这些人,似乎也不把自己的同胞当一回事。 苏太师憋住一口气,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那份淡然和克制。 贺兰晓道:“我知道太师肯定会有些意见,但这件事确实有些麻烦,若是我单方面废除太师你们的人口进贡,其余的皇国也会与我提这个要求,我本身也反感这项政策,但奈何是父亲和东界主的意思,我也不好驳斥。” 苏太师反问道:“若是这些百姓被你们送走,送去了九界,他们会如何?” 不等贺兰晓开口。 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起身,理所当然地对苏太师这些天圣国官员大声道:“这些人,男的自然是被派去做苦力,当成猪牛狗马差不多,女的么,是当做奴婢丫鬟,但女子肯定是比男子好些,若是有几分姿色,被主人家看上了,当个侍妾,肯定有口热饭吃!” 苏太师当即反问道:“那,那些童男童女呢?” 那虬髯大汉笑道:“太师你以为呢,那些童男童女会如何?” 虬髯大汉道:“我倒是也接手过一些稚子,无论男女,都好卖得很,青楼富户,那都是抢着要呀,可比那些个壮劳力要好多了。” 苏太师沉默不语,反而轻轻一笑道:“这位道友,我观你气脉走向,应该也是有人族血脉,怎么对同族也是如此狠心,贩卖族人。” 那虬髯大汉勃然大怒道:“我有神族血脉,自然是神族,你怎能还可称呼我为人族!我既然成神,自然从人族之列脱胎!” 苏太师微微一笑,眼眸之内闪过了一丝杀气,但很快就被他隐藏。 贺兰晓示意那大汉坐下,缓声道:“太师,我知道你之所想,我也有上古人族的血脉,自然理解你的感受,但在九界,还是十分看中血统,人族在不同民族之间都要分个你死我活,我们这些混血神族,从上古时代起,就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也是神族的一部分了,这些是不可反驳,也是我们身份的印证,是地位的象征。” 贺兰晓又道:“这些人被送去九界,虽然会比较苦,但也没有泰安说的那么猪狗之流,人族有着智慧,是天地灵气所生,与神族的模子很像,自然不能与其余的生物所相比,方才是泰安他冒昧了。” 那泰安嘿嘿一笑,似乎又想出言调侃。 但贺兰晓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噤声。 曹公公的脸色同样铁青,他的城府没有苏太师这么深,直言道:“但贩卖人口,这岂不是把百姓当做牲口了么?把他们当做劳力给你们,即使有智慧,但难道他们就有地位了么,呵呵,这未免太可笑了,我们若是把这件事原本告知给永文皇帝,皇帝怕是会把咱家这奴才给砍了头!” 贺兰晓沉吟片刻,对苏太师道:“若是太师真有难处,我倒是也可以为太师你们拖延一二,但最多也就拖个几年,时间并不会太长,现在九界在大修工事,九界混血神族的数量也已经膨胀,对于人族,我们的需求依然很迫切。” 说着这些的贺兰晓,至始至终,神色都平淡依旧。 ——————分割线 求月票~ 这个月的票子挺少的。 各位有余票的读者朋友还请支持一下我。 第三百四十三章 你羞什么? 苏太师是个聪明人。 他自然从贺兰晓的言语之中读懂了许多。 从贺兰晓经营九界,再到方才那番话,当然在无形之中代表了他的态度。 在九界有很强烈的血统观念,而在九界,人族地位不高,甚至很低,如果没有皇国庇护,大多只能沦为低等人,乃至是奴隶,即使有人族的皇国,都仍然需要进贡自己的人口来换取和平。 这些事实,苏太师当然无法认同。 无论是他还是永文帝,都体会过平民生活,也都知道百姓的不宜。 尤其永文帝,对百姓十分仁慈和博爱,不仅薄税养民,还大力支持民间商贸,这种善意,乃至于都成为他的理念,令他都对自身皇权有了一定程度的削弱,还容许百姓议论自己,对他们管得十分宽,当初为了改善中州的贫瘠,他还不遗余力,花费了数十年之久,投进去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挖掘出了贯通了整个横向天圣国的大运河。 苏太师不禁是苦笑,那神色之间颇有对自己的嘲讽之意。 之前他还对天域太子有所期待,但如此一来,他又如何去与皇帝讲,永文帝怕是第一个不同意,皇帝怎么会做出把自己的子民,当做牲口卖出去,这样的恶事。 永文帝嫉恶如仇,尤其对欺压和鱼肉百姓的官员,尤为痛恨。 当初在云州,有个当地刺史的儿子,强抢人妻,还打死了对方家里的父母,而那刺史为了掩盖自己儿子的罪行,居然派人一把火把苦主家里给烧了,最后将那男主人发配边疆当了苦劳役。 不过最后那家男主人,拼死从边境一直逃出来,一路沿途乞讨到了京城,跪在皇宫大门外,一纸血书,几乎是以死觐的方式,把冤案告到了金殿上。永文一向是以仁治示人,但在知道这冤案之后,却龙颜大怒,当即派人前去捉拿那刺史,不顾那刺史曾经追随自己征战,立下赫赫战功,也不顾诸多同期官员的求情,一道圣旨,第二天就把那刺史给砍头了。不仅如此,永文帝还命人把那刺史的皮扒下来,当做人皮灯笼,就挂在公衙前,以此泄民愤。 永文帝,即使他看起来有些仁爱,平易近人。 但却有着自己的底线。 人道,是以人在前。 但这些九界来客,差不多都有神族的血脉,把自己当做了神族的一部分,就连他们口中的上古人族,似乎都隐隐为之倨傲,就好像那上古人族,有多少高等是了。 这种感情,即使贺兰晓隐藏得很好,但苏太师依旧能多少看出个端倪来。 只是他又想不好了,到底怎样来面对这贺兰晓,以及他背后的九界,与九界相比,他们实在太弱小了,就好像是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 按照贺兰晓的说法,在得知诸天万界要回归九界之后,九界已经派出去不知道多少神将,去接受一些他们能够抵达的界域,等到以后万界归一,就必然是大争之世,他们将会去征服更多的界域,都归于九界,最终都归于九天统治。 因此青云界之中的小小天圣国,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是否又有力量可以抵抗天域,抵抗九界呢。 苏太师想了想之后,就连自己都摇头苦笑。 如果以后没有选择,只能依附贺兰晓,他又有什么办法,或许到了那时候,永文帝也无计可施,唯有如此了。 当苏太师回到庭院,司言和苏桃儿两人,正好是把棋局下到了后头。 苏太师站在背后道:“阁主,你快输了呀。” “输给弟子而已,不可耻,反正都是我的人。” 苏太师嘴巴动了动,似乎欲言又止。 “太师有事找我?” 苏太师依旧只是笑笑,他道:“阁主应该对九界颇有了解吧?” “嗯,是比较熟悉。” 苏太师又道:“那阁主你可知道贺兰太子他们这些混血神族么。” 司言下了一个子,道:“晓得。” “混血神族比起我们这些出生就粉嫩到一摔就死的人族,他们出生就有神族命轮刻印,身体也更强健,一辈子几乎不会有什么病痛,哪怕不修炼,寿命也更长,血统高一点的,活个几百年也正常,他们有气运缠身,日后修炼更容易,当初有人是称呼他们为混血人族,但似乎,他们更喜欢往神族上面靠拢,虽然他们并非是纯粹的神族,以至于他们口中的上古人族,都好像比如今的人族高贵,但实际上,就是普通的人族而已。” 司言转头看着苏太师,笑道:“这次会谈结束,看来太师你也是遇到些困扰了。” 他继续研究棋局,但发现已经无法再从苏桃儿这里占到便宜,就起身道:“太师,我司言当然左右你们的决定,我也不能,也不愿意这么做,不过我却有些句话,可以告诉你。” 苏太师连忙道:“愿闻其详,请阁主赐教。” “你可以左右一个人的思想,可以用自己的一生,去影响很多人,我就有一个弟子,她曾经是神族,纯粹的神族,但她却视我为父兄,视师兄为哥哥,把我们当做家人,但这个前提是,从小我就影响她了,她从小,就被我在养,从而我改变了她的观念,但即使如此,她依然傲气。”司言往外面走去,“但你不能左右所有人的思想,何况他们的观念已经成型了,已经迂腐了,你除非拥有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去压迫他们,他们是绝不愿意去遵从。” 司言打了个哈欠,径直向门外走去,却忽然以凌厉的口吻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等到司言走了,苏太师依旧是怔然在原处。 足足过了好一会,他才释然一笑,又哼着曲儿,往回走了。 “老夫在烦恼什么。”他欣然道,“太子允许缓我们几年,我现在就在想破头,自作孽,现在与他们虚与委蛇,到关键时刻反水也不迟,现在就反水水,岂不是傻,不过倒是这司阁主,他秘密也不少呢,只是桃儿这丫头嘴巴像是被缝上线的荷包,都不与我这爹爹讲讲。” 苏太师捋着胡须哈哈一笑,心念一动,又想去套养女的口风,就拉着苏桃儿道:“走,女儿,爹爹再带你去挑选几件首饰,否则这些宝物运回了家里,你几个小妈,可都给抢光了,现在你先自己挑了……” “怎么玄城和明玄都在这里。”苏太师发现道,“这几个人老东西坐在一起冥想,瞧起来真是怪恶心的。” …… 司言在返回了欣令月住处后,欣令月正在找他的人。 在见到司言回来,她才没好气道:“真是的,你又去哪里了。” 司言也不遮掩,就坦白回答了。 欣令月道:“他们虽然是你的同门,但你怎能不知是否还对你有加害之心,那皇帝之前都还在派人追杀你,你不能老是过去的。” 司言忙道:“知道,知道,我只是思念他们,与他们去聚聚。” 欣令月这才缓下了语气。 而木儿正在一边喂她喝汤,秀儿则是在替她修剪指甲。 秀儿见到司言进来,对他甜甜一笑,这个动作,正好被欣令月的眼角所捕捉。 不过欣令月并未明言,木儿在这里,她也不好老是刁难秀儿。 司言见到她床榻的另一侧有琴,出声道:“咦,令月姐,你还懂琴?” 欣令月大喜道:“阿言,你也懂么?” “是学过的。” 欣令月赶忙道:“那你弹奏一首给我听听!” 司言看到那琴摆放在她床榻的内侧,如果去弹奏,就要爬上去,因此有点犹豫。 “你羞臊什么,让你去你便是去!” 司言经过她的同意,这才脱下鞋子,爬到了床榻上,盘腿坐下来,开始轻轻拨动琴弦。 也好在有侍女在,否则司言爬上她的床,加上欣令月身上也只穿着轻薄的便服,被外人见到两人这样,那可是不好了。 但司言一旦奏响了曲子,三女都为之惊艳。 尤其是欣令月,她原本就会抚琴,自然是听得有些痴醉。 她心道:“原来这弟弟本事这么多,连音律都是如此出色,是了,他是皇族,肯定被教育过许多,只是……” “咦…等等,凤求凰?”欣令月心头忽然一跳,“他这是何意?为何奏此曲,是故意给我听的么?” 她脸色泛起了些红晕,但也很快压制住。 只是在这个当儿,欣令月忽然道:“阿言,你这身衣衫怎么有点脏了。” “诶?”司言停下一瞧,“哦,之前在地上坐了会,肯能是沾到的吧。” 欣令月笑道:“你这身衣裳还是我给买的,你怎么穿了这么些日子,好啦,你现在脱下来,让秀儿给你去洗洗。” 司言颇为窘迫道:“啊…我这身脱掉,里面…” 欣令月道:“好啦,你下午又没事,让秀儿给你去洗,你弹琴给我听,我又不让你光着身子去外头,让你待在我屋子里,这又如何了。” …… 天域城外,一辆宝辇急匆匆停下来,上官楠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就赶忙往皇宫而去。 他心情洋溢,面带着春风般的微笑…… 第三百四十四章 藏里头 司言先是把外衣给脱掉。 欣令月对他一笑道:“你这内衬也脱下来吧,估计也有点汗味,还是洗洗的好。” 司言怔然道:“这个…我、我上面就光着身子了。” 欣令月轻轻伸手扯了他一把,笑道:“难道我让你光着到外头去跑了?快,让你脱,你就脱,何来这么多废话。” 司言没有办法,唯有把自己内衬也脱下来,交给了秀儿。 但欣令月见此,看到司言有点娇羞,反而觉得更有趣了,都还轻轻噗呲了声,她道:“你之前是皇族,过了很多让人伺候的日子,这些日子我就没见你洗过,外面的要洗,难道里头的便是不用了么?” 司言先是一怔,有点哑口无言,他这些日子好像是没怎么换,但实际上,他是真的不必呀,以他的境界,这点污渍,法力随便一抹就好。 “你…你要我脱光么?” “对呀,都脱下来,让秀儿给你去搓搓,反正外面阳光还很暖,一个下午肯定能干,过些日子,我再陪你出去走走,给你多买几套换洗就是。” 欣令月稍微坐起了下身子,不过因为她身子不是很有力气,因此振幅有些大,她那高耸之处,都仿佛有过一丝颤动,这是个十分成熟的女人,无论是身段,还是这气质。 “秀儿,你去拿块毛毯来,给他盖上,阿言,你就把衣裳都给脱了,别磨蹭了,等会太阳下去,看你这身子还能穿什么!” 此时,就连司言也不禁窘迫道:“我…我,这里没换的地方。” “呵,你还害羞了。”她以调笑的口吻轻声道,“毛还未曾长齐呢,你倒是会羞,呐,在被子里换不就是好了。” 欣令月指着一床,她在搁起一双茭白透红的玉足,那叠被子道:“你身子小,躲进里头鼓捣一下不就好了么,等会就拿毯子裹住呗,总不可能再让你穿秀儿的裙子。” 司言喉咙有点干燥,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落入一个这么羞耻的境地,但他又争不过欣令月,唯有照办。 他在这床欣令月夜里捂过,里头似乎还有些馨香的丝绸软被里,稀稀疏疏把自己给脱了个干净,都变成了赤条条的,接着才都交给了秀儿,然后接过木儿递过来的毛毯,围住自己的腰部。 只是这样一来,他还是光着个上身。 木儿有点错愕,直到司言全都脱光之后,还坐在欣令月那宽大的床榻内侧,木儿才多少有点意识到,这究竟有多不妥,毕竟云言,怎么也是个男的。 至于秀儿,似乎比她更懂点,脸颊通红地拿着司言的衣裳,一溜烟向外面逃去。 司言其实也很尴尬,他都这么大的人了,结果现在只能围着毛毯,但实际上里头还光着个屁股在人家面前。 而且底下什么都不穿,光着的感觉可不好。 欣令月喝了口茶,看着他那白皙的肌肤,笑道:“你继续奏曲啊,怎不弹了,方才明明很好听呢!快,给姐姐我寻点乐子。” 司言其实早就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他不知道欣令月是故意,还是在捉弄他,还是单纯粗神经而已。 但也唯有挺直自己小小的身板,正襟危坐,在她身旁再次抚琴而起。 欣令月听着这音律,目光也一直放在司言身上。 木儿在一侧,心中自感觉有点微动。 之前她还不曾觉得有什么,但如此一来,木儿不禁往那方面想……难道小姐她? 虽然前些天就有过这类传闻,说小姐那么宠爱云言,是有那方面的意思,木儿开始还不信,斥责秀儿嚼舌根,但如此一来,她也已经产生了动摇。 欣令月道:“木儿,我渴了,你去替我倒杯茶。” 木儿听闻,赶紧道:“是…是!” 这时候木儿哪里还能不明白,赶紧拿起空杯子,自然就飞也似得逃走。 不过这木儿也未曾走太远,是去最外头守着了。 毕竟她是小姐的贴身侍婢,总不能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吧?若是有谁来探望小姐,那丑事被撞见,这还能得了么,小姐好做不做人了,名节还要不要了。 作为侍婢,木儿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责任。 但她也不禁怀疑,先不提她家小姐有伤在身,那云言…那云言才几岁啊,他、他行么,能人事么? 话说,小姐还真下得去手呀! “木儿,我要茉莉茶…咦,这丫头这么走那么快?” 欣令月才回个头,这丫头就没影了。 房间只剩下了在无奈弹奏,以及在另一边,侧躺在司言身后,倚靠在榻上的欣令月。 司言的音律虽然没白蓝那样好听,但也确实不坏,音律的捕捉,都十分准确。 欣令月看着这男孩儿,似乎是越看越有趣。 尤其是此刻这模样,倒是有几分惹人怜爱。 欣令月忽然不由自主轻轻伸出手,触摸了下他的肩膀,轻声道:“云言,你上次的伤怎么样了?” 司言的肩膀处,贴着一块纱布,其实里头已经长得差不多了,他因为担心露馅,都未曾用功法恢复,不过他体质特殊,还是好得很快,估计肉都已经长满了。 司言道:“多亏令月姐的照顾,已经好多了。” “还多亏照顾,瞧你嘴甜的,那还不是你替我挡住了那一下嘛,我才没事么。”她嗔道,“但你的音律倒是不错,你才这么小,功力倒是深厚…呐,你来听听我弹奏的。” 司言像是如释重负,单手拉着毯子赶紧退到了另一侧。 但欣令月见状,不由好气道:“我可不想起身过来,身子会疼的,你搬过来,放到我腿上来。” 司言唯有照做,围着毯子,猫着个腰,就把古琴和安几给抬过去,稳稳放好。 欣令月道:“我弹一首新的曲子给你听听,这是一个朋友给我的,很好听呢。” 司言应下,盘着腿,也悄悄坐在一侧。 欣令月的曲子很缓,而且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哀愁。 她在弹奏的时候很用心,那长长睫毛之下的美眸,沉浸在其中,把她的心情,化作了这丝丝的音律。 她奏完,问道:“如何?” 司言底下凉飕飕的,有点不舒服,但听完却不由眼前一亮道:“这倒是不错,你这朋友何处得来的曲子。” 欣令月开心道:“你想学呀?” “不过我没带谱子。”她轻轻拽了下司言,“来,你过来,你看我多弹几遍,然后你自己来试试。” 司言犹豫,但这次也没拒绝,也与她亲近了些。 司言忽然有点想通了,唉,现在自己好像很小耶。 反正么,稍微装一下也没关系的。 再说欣令月对自己没戒备,这大概也是好事,更方便他之后在天域行事了。 那案几很大,但司言要弹奏,也得在靠在欣令月身边。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药液味道,但似乎更多的是,是她那女性的馨香,那股混着她荷尔蒙,淡淡的雌性味道。 这是种不同的感觉,欣令月学习武道,身材曲线结实,和永宁那种柔弱不同,她是另一种女子的气息,一种截然不同的韵味。 至于欣令月,她好像也有点恍然,她是忽然察觉到这少年已经与自己这么近,两人是这样依偎在一起。 她在司言不曾注意到之时,两腮也有点红。 但红归红,她还是很压得住自己的心态。 毕竟现在,云言是她的人,是她的所有物,即使这次来下界,未曾取到道果,但是得到了这个男孩儿,似乎也十分不错了。 云言现在跟着她,肯定是她的东西,她想让这个男孩儿做什么,那他就得做什么……难道不是么?让他弹琴,难道他不在弹琴么。 但欣令月也不由气恼道:“木儿做什么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倒杯茶居然这么久!” 然而,她又轻声对司言温柔道:“阿言,你渴不渴?” 司言诚然道:“稍微有点的。” “呐,你若是渴了,这里还有大半碗汤,还热着呢,给你喝呀。” 司言错愕道:“诶,这碗汤…” 欣令月眼睛一瞪道:“怎么,你嫌我脏?” “不…不是。” 她怒道:“那就喝!” 司言唯有端起来,轻轻嗦了起来。 她这才流露出心满意足的模样。 可就是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令月!令月你怎么样了?”上官楠的声音传来,“听说你…你这丫头挡着我做什么!” 木儿也惊慌道:“上官公子,小姐躺下了,你不可随意进去!” 上官楠怒道:“那我轻一点不就好了,你这婢子,挡我做什么!我若是进去了,自然心中有数,容得你来教我!” “不…不是,小姐她!” 那上官楠根本不理会木儿,现在只想趁机好好表现,企图趁虚而入,撇开木儿,就大步流星走进来。 欣令月怔然了会,突然回头看着此时光着身子,只有下面一条毛毯盖着的司言,不由也恍惚起来。 “快!你快躲好!”欣令月催促道,“若是被他看见,他定要误会,与你不死不休了!” 司言也愕然,但这房间不大,连个柜子都没有,都是些紫檀的家具,一览无余,而且皇宫的设计都没有后窗,唯有上方的通气口而已,加上他光着身子,一时半会都不知道往那里藏。 “你…这个!” 欣令月娇嗔了声,把他往自己被窝里一按。 “真笨,躲进里头不就好了!” 她心道,云言身子这么小,缩在里头,谁看得到咯? ——————分割线 今天又是九千字更新 累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掀掉 当上官楠进入了这里之后,欣令月的身姿就随即印入了他眼帘。 那美人此时半倚在床榻上,脸色显得虚弱,只是不知为何,在那苍白之中,又还带着一丝红晕。 上官楠见状其实是心中大喜,他就是希望欣令月如此,那样他便是有机会出手来照顾这个女子,欣令月也一定会在之后感激他的付出,他的所作所为,最终成为了他上官楠的女人! 他赶忙道:“令月,你…你怎么样!我之前是接到家族里的消息,需要出去办一些事情,听到你在里面受伤,我立即就赶回来看你了!?” 木儿这时候也从后面追上来,但是看到司言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这丫头心道:“云言是去哪里躲好了,小姐胆子也是大,怎能白日宣淫,等等,这里没有柜子,也没有窗户呀…莫非!” 木儿见到欣令月侧旁有点鼓起的被窝,身为有心人的她,立即就反应过来了。 小姐…小姐这是把小情郎给藏进被窝里头去了! 加上她看着欣令月此时有点紧张的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 但此时欣令月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 欣令月道:“阿楠,我没事,你不必在意我,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自己去处理好了,我无妨,只需要休养几日,就能恢复过来。” 欣令月在说着这些之时,脸上难免有着潮红,毕竟云言可就光溜溜在她身子边上呢。 要说不臊,这怎么可能? 毕竟为了不被察觉到,司言就需要和她贴得很近。 而司言也在这样温热的环境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为了让被子不鼓起来,他只有把一只手放下,另一只手,就需要从另外一边穿过去,放在欣令月那丰腴的腰肢下面。 加上刚才躲进来太急了,因此就连毯子都有些掉下来,现在他,根本就是光溜溜,什么都没穿,从某种方面而言,倒成了个小宝宝似得。 上官楠当然不会很快走,他甚至不经过欣令月的同意,很放肆地坐在她的床榻边上。 对欣令月道:“令月,我与你一起出来,伯父也希望我好好照顾你,如今你负伤,我自然是有责任呀,怎能说离开就离开,这些日子,便是让我照顾你好了。” 上官楠赶忙取出了几个礼盒道:“这些是我在途中给你买的糕点,我知道你喜欢甜食,倒是挑选了不少,我且替你取出来。” 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从盒子里取出了些花糕,放在了上头,然后道:“令月,来,你先尝尝!” 司言此刻正贴着欣令月,整个人就像是个八爪鱼,刚好鼻孔在靠近他侧腹的位置,温热的气息也随之喷在上头,令她不禁一阵瘙痒,连身子都不禁扭动了下。 上官楠道:“令月,你怎么了?” “哦。”她的手在下面拧那调皮鬼的脖子,并且对上官楠应声道,“只是伤口有点疼,不碍事,那个阿楠,你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我有点累了,我想要先歇息了。” “哈哈!你累了便是休息,我在边上守着你就是!” 他趁着这时候,居然握住了欣令月的手,欣令月试图挣脱,但又怕幅度太大,暴露了司言,唯有先怒斥他。 “阿楠,你干嘛!” 上官楠见欣令月没有太用力反抗,心中又是一喜。 “令月呀。”他几乎是用着哀求般的声音,“我知道你只把我当成普通世交家的好友,心里也一定在记着那个人,但如今我的要求也不多,只希望在身边守着你,你知道我的心意,不是吗。” 欣令月脸色微怒,但她此时也唯有道:“你先把我的手放下,这样举起来,我伤口疼!” 上官楠先是听从,不过他的心依旧跳得很快,一时间情难自禁,竟然又去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令月,你知我心意…我……” “上官楠!放开我!!”她终于怒了,“你这是想做什么!?” 直到被吼了一句,他这才松开了。 欣令月道:“你出去!不要留在我这里!” 看到欣令月真的怒了,他也有点后悔自己操之过急,可他又不甘心,而且被她如此斥责,他也觉得脸面上挂不住。 “令月!”他也将自己的语气提升起来,“我喜欢你这么久,一直都没娶过正室,也一直都在等着你!我倾慕你这么多年,你怎会不知我心意!你与我的家世又相符,我十岁修道,而今修为虽然不如你,但也已经接近神境二重境,如今我只是想留在这里照顾你,你又如何忍心如此再三拒我!” 在底下的司言被她掐着后头,似乎气息更浓烈了些,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为何这女人对他下手,当然不知道收敛。 主要是她掐的确实是疼,连一边的指甲都有点嵌入,但欣令月怎会知道,她这样的做法,令她更煎熬。 她心中当然暗恼,以为这云言,是故意在捉弄自己,真是的,这小子,他也不瞧瞧是什么时候! “令月!你在听我说什么了吗!” 欣令月终于开始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指着门口,对他厉声道:“我知道!但我对你没兴趣,至始至终都没有,我现在叫你出去!你难道没听到么!?” 上官楠面色泛白,肩膀也是在起伏。 不过也正是在此时,他正要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冷下语气道:“令月,你若是不喜欢我,我还可以等你,无论多久,一百年,一千年,我都可以等你!但我劝你,你带着的那个小子,迟早给我扔掉。那绝非是个善类,他一定会害了你,他的身份如今还存疑,他是否是那皇族叛逃成员都还不知道!……说起来那小子呢,他去了哪里!” 提到云言,她心房似乎都慢了一拍,此时也不由心虚起来,轻声道:“他去找他的同门师兄那里, 应该过一会回来。” “令月,你看看,你看看!他是否从那个皇国逃出来都不知道,他若是被追杀,怎还会去与同门交往,上次那人更是要一剑斩我,他定不是个好人呀,指不定来你身边,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且找个理由,快快将他打杀了才是!” 欣令月听到这里,自然也是产生了短暂的犹豫。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这里又有什么可以让他过来索取,因此这才继续冷脸对上官楠继续道:“他的事情不必你来管,我心里自然有数,但现在!你!给!我!出去!” 她最后的这句话,咬字很重。 而且欣令月是真的有点受不了了,主要是她下面盖着薄薄的被子,但穿着的,只有一条到大腿根部下面些的睡裤而已,几乎整条大白腿,都裸露在外头,加上她本来就是敏感体质,被那小鬼给缠上去,根本没酥痒得她受不了。 上官楠情绪当然不好,本来满怀期待而来,但却被泼了一次冷水,可是,就在他转身要走出去之时,上官楠的脸色,在转瞬之间,就变得极其难看了。 “你怎么还不走!” 可上官楠这次不理会欣令月,反过来,却是冷笑了两声。 “我怎么不走?我倒是想问问你,欣令月!!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上官楠忽然弯腰,从她的床榻下面,捡起了一双靴子,那个尺寸根本不是成年男子,而是十几岁的半大少年才有的。 “为何他的靴子,会在你的房中!?” 欣令月也惊慌失措道:“他…他只是把靴子弄脏了,留在我房中而已。” 但说这话之时,欣令月的目光却不敢看他,反而转移向了别处,还不时用手撩起自己侧旁发丝到耳后。 “刚刚那丫头为何如此惊慌地阻止我进来…难道!?” 他疯狂地在里头一通乱找,但这里连柜子都没有,怎么还会见到什么。 等到最后,那上官楠冲过来,几乎是赤红着双眼,有些疯狂地在瞪着欣令月,以及她显得稍微有些不自然鼓起的被窝。 “阿楠,你!?” 不等她出声,上官楠猛然一下子掀掉了她的被子。 而呈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幕,令他当场‘啊!’了这么一声,更忍不住连连后退! 那小子,此时居然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就那么贴着欣令月,躲在她的被窝里,而刚才,当两人在交谈之时,这小畜生,居然也一直都躲着! 他方才如此深情的告白,但谁知道,这烈女,早已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爬上了床,占去了身子,他满心欢喜回来,可就在他进门之前,他们两人就在此处缠绵宣淫! “啊啊啊啊啊!你这天杀的小畜生啊!纳你的狗命来!!” 司言光着屁股,当然也觉得尴尬,但见上官楠要动手,他目光之中当然划过了一丝杀意。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不懂不动手反抗之际,那欣令月不管不顾,居然顾不上自己有伤在身,一下子翻过身子,整个人,都压在了司言身上,死死把他抱在怀里给护住。 “你贱人,滚开!我要打死这个畜生!!”上官楠眼眸都是赤红的。 欣令月压在光溜溜的司言身上,连一点可趁之机都不给他。 “我…我与云言如何,关你什么事情!而且我们也没什么!” “贱妇!贱妇啊!你还说你们没什么!!” 上官楠听闻更是睚眦欲裂。 第三百四十六章 闹大 司言此时是真的光着个屁股,若是欣令月不压在他身上死死护住,他是真就一丝不挂暴露在那上官楠眼前了。 欣令月那丰腴、结实、但却恰恰又不失柔软的身体,都那么紧密地贴合着他,令他此时都不由产生着一丝涟漪,这种挤压的感受,若是此刻没有人,司言一定会很乐意,但被人盯着,这或许就不怎么样了。 此时上官楠早已愤怒地丧失了理智,居然都已经开口辱骂欣令月是一个贱妇。 欣令月当然羞恼不已,但她为了保护司言不被上官楠所伤害,又唯有以自己护着, 不敢让他的身子,暴露出哪怕半寸的肌肤,生怕被那愤怒的上官楠所伤及。 欣令月道:“你骂我贱妇!我…我与云言又没什么,他只是衣裳都拿去换洗了,方才有毯子围着身子而已,还有你骂我贱妇,何时轮得到你来辱骂我!你又凭什么辱骂我!你算我什么人!” “凭什么…凭什么!!就凭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就连伯父也认可我,就凭借我是上官家的嫡子!有着高贵的神族血脉,是上官家族的继承人,我为何不能!而他,他凭什么!他即使是皇族又如何,他不过是个人族,是个最卑贱的人族,在我们九界,他甚至与猪狗都差不多!我随意打杀,就像是条狗一样丢在路边都无视,然而你…你如何能这样羞辱我!” 他说着,就上前想来再次扒开欣令月,然后势必要当场把司言给活活打死。 但欣令月哪里肯,她真是不顾一切,不顾有伤,那双欣长的白皙大腿,还牢牢把司言给夹住,抱住他的头,紧紧摁住在自己的胸口之下。 真像是护自己的崽子这样,半点都不肯松开。 司言都被她闷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令月姐!你…你不要管我!”司言也知道她身子不能用力。 “不管你?不管你,你就死啦!” 上官楠很重拉了欣令月两下,都未曾起效果。 “欣令月,你、你松开!让我先一掌毙了这小畜生!!” “你想打死就打?!他是我的人!我就是不让,你也没有这个资格来定夺他的生死!” 欣令月回头对她怒吼道:“滚出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 那木儿此时从外面急忙忙冲进来,发现现场已经乱做了一团。 云言光着个屁股,被她家小姐给压在身子底下。 而那上官楠都已经疯狂地双眼通红,就连她家小姐,似乎都想下一次狠手。 木儿知道小姐的丑事败露了,那云言被找了出来。 欣令月对木儿喊道:“快去把侍卫喊过来!快!!” 那木儿赶紧又慌乱地跑出去。 欣令月此时伤口都已经有点裂了,但她为了这男孩儿,不得不如此。 司言往她伤口处一摸,推着她的身子就想起来。 “令月姐,你这里流血了!?”他惊道,“你别运气!这样伤口会更重!” 欣令月闻言是好气又好笑,她若是一松开,这小子估计就要一命呜呼了,这会居然还反倒是在关心她起来。 上官楠内心地怒火,那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平息。 他眼睁睁看着这具娇美的女性身子,就那么压在云言身上,当他不在之时,他们两人就在这床榻上缠绵,在嘤咛,这乳臭未干的小鬼,还趴在欣令月身上,像是一条孜孜不倦的水蛭,他就感觉整个人要烧起来了。 他从乾坤袋之中拔出自己的长剑,就想要从下方那个缝隙,一剑捅进去,把这小畜生给活活挑死! 但也是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欣令月的几个心腹侍卫冲了进来。 这些侍卫都是欣氏家族豢养,个个都忠心耿耿,从小和欣氏家族的子嗣一起养育,甚至还得到欣氏功法的真传,因此其中两人更是神境高手!因此被他们知道此时的景象也不曾有什么。 不过眼前的场景,还是令这两个侍卫一惊,其中一人还是之前与司言交谈过的那人,在看到自家小姐与他此时那不堪的模样之时,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也是这时候,两个侍卫才明白过来,这男孩儿,是自家小姐养的男宠,是拿来给自己享用和欢好的,因此才如此宠爱。 至于这上官楠,两人自然也都知晓为何会如此。 赶紧都上前了一步,牢牢架住了上官楠,甚至是把他手里的长剑给按压下去。 “你们做什么!? 你们几个下人!也胆敢如此对我!!” 那侍卫则凛然道:“上官公子,我们确实是仆从,但却不是你上官家族的仆从,我们忠于小姐,忠于欣家,你想伤害小姐,我们怎能容忍你放肆!” “什么!?你居然说我放肆!!你家小姐这个贱妇,在与这人族小畜生苟合,败坏了欣氏的门风,本公子是在替你们欣家的族长把这畜生给宰了!是在给你们小姐抹去这个污点!!” 几个侍卫先是怔然,心知这件事当然不能张扬,但小姐这模样,哪里轮得到他们管,他们只忠诚于小姐! “放开!本少爷要把这小杂种给开膛破肚,把他的尸体丢出去喂狗!!” 但他即使调动真元,也无法从这两名侍卫手里脱身,还把侍卫给拉出去了。 两个侍卫异口同声,也厉声道:“上官公子,你过了,这里是我们小姐的住处,是她的闺房,小姐愿意如何就如何,这是我家小姐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什么!?” 上官楠自然大怒,他何曾想到就连侍卫都敢对他这般无礼。 “请你出去!” 两人同时一架住,便是把他往外面拖去。 而此时,欣令月也因为自己身上的痛处,不得不撑住身子,从司言身上脱开。上官楠被拉走,她自然是松了口气,然而司言心知她的状况,也是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还来不及穿衣服,就拦腰抱起欣令月,让她到原来的位置躺好。 看到司言此时赤条条,都不遮拦自己的模样,上官楠更是在外面悲愤地怒吼连连,至于忙着赶进来的木儿和秀儿见状,那也是红到了脖子根。 欣令月美眸一扫,同样俏脸一红。 而且她意识到这男孩儿,他的臂膀是真的很有力,抱起她是轻而易举,是那么从容。 “令月,你怎样?”司言蹲在她身边问道,“这里出血了!” 欣令月有点痛苦道:“就是有点疼呢,问题应该不大,等会让药师过来给我换个药……阿言,你喊我什么?谁让你喊我令月的!你…你大胆!” 司言心知自己口快,连忙道:“我错了…我错了。” 欣令月伸出手,在他嘴里拍了一记,又反过来,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拍打了一记,娇嗔道:“油嘴滑舌的小鬼,快去把毯子围上!你怎么还光着,你这样蹲在我身旁算什么,你又不是讨食的小狗狗!” 司言往底下一瞧,也赶紧照办,立即回过身子,把毛毯给围上,而他臀瓣上,还有欣令月那红红的手掌印,这把两个侍女看得更是手足无措。 司言把毛毯在身上打了个节,就又去为欣令月查看伤口。 他看了一番,心知也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了。 木儿上前担忧道:“小姐,你…你和云言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小姐你…你的名节。” 欣令月也不由好笑道:“我与云言能有什么,连你也是在瞎猜!” 但才说完,欣令月也不由气恼地看了这少年一眼,道:“但现在倒是也说不清了,这事儿,也迟早传到我父亲耳朵里,而且…唉,这可怎么办。” 欣令月出手拧了司言的手臂一把,嗔怒道:“你怎老是给我惹事,现在…现在这可怎么办!” 司言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与令月姐你清清白白,自然不必担心。” “你倒是好,一句话撇开了。”她哼了声,“唉,现在只求这件事,别传到贺兰兄长的耳朵里,我还得找阿楠谈一谈,需得堵住他的嘴,否则必然搞得这个天域人尽皆知,说我欣令月养了个男宠。” 木儿和秀儿对视一眼,心道:“难道不是么?” 至于此时,被拖到了外头的上官楠,似乎仍然不甘心,他的侍卫也冲上来,似乎是想与这边发生冲突。 但也是在此时,不远处又有人走来。 贺兰晓本来是亲自接见客人,就连苏太师和陈文心也在其中。 而这时候见到这里在吵闹,贺兰晓当然也走过来了。 他不由出声呵斥道:“阿楠,你又怎么了。” “兄长!?”上官楠见状赶紧过来道,“兄长,不是我在这里闹事,而是那小畜生欺人太甚了!那小畜生…那小畜生连令月的床也爬上去了,我方才进去,他们两人…他们两人…兄长啊!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什么,什么小畜生……?” “就是令月收留的那个人族的杂种啊!”上官楠龇牙咧嘴道,“他刚才整个人都脱得精光,就在令月身子趴着呢!!我…我!!我要他死啊!” “嗯…你是说那少年?”贺兰晓也不由怔然道,“他…他与令月发生了那等丑事,怎么可能。” 陈文心也出声道:“那少年也才没多大,这怎可能呢。” 第三百六十七章 脸皮贼厚 陈文心其实想的也很简单,她知道司言与自己站在同一方,但现在自己也不是故意出言包庇。 只因为司言年龄真不大,而欣令月,本身就是修炼武道,又是神境强者,怎会与一个少年郎苟合。 她是理所当然这么想,毕竟司言在她心里的形象,看起来就很正派,也不像是那种龌龊之辈。何况他才是弱势的那方,要说两人在榻上发生点什么,陈文心首先怀疑的会是欣令月有那方面的意思,并且对这少年郎威逼利诱了,与那男孩儿有何干系? 何况欣令月若是没那方面的意愿,那小子还能强迫她不成,这就未免太荒诞了。 所以难道不是反过来,那男孩儿才是受害方么。 不过这时候,欣令月也听见了外头熟悉的声音,心知贺兰晓来了,赶紧就要起身来,只是自己下头还穿着条短裤,才到大腿根部下面些,又不好意思出去,赶忙对秀儿道:“秀儿,你替我穿起来!” 秀儿手忙脚乱,也已经不在乎司言在场,把小姐的被子给掀开,裸露出那白皙的长腿,然后替她穿好长裤和褶裙,即使那云言,眼睛牢牢盯着,欣令月也只是心念微动,轻声开口呵斥道:“你再看,招子都弄瞎了你!” 司言失措地试图狡辩道:“我…我只是。” 但无论是欣令月还是两个婢女,都对他的辩驳没有丝毫反应。 反倒是秀儿,她忽然意识到,之前让这家伙,睡在她们的帐篷里,这是有多危险。 但秀儿反过来想想好像也无所谓。 毕竟司言若是成了小姐的财产,她也不算吃亏,因为她也是自家小姐养的。 “你在里头,我去外面看看!”她对司言嘱咐道。 “令月姐,你走路小心。”司言赶忙出声道。 “下地走走还不曾有问题。”她站稳身子,“但现在不能让贺兰兄长误会,得快些解释清楚才是。” 欣令月在秀儿和木儿的搀扶下起来了,穿上了一双绣花鞋,就向外面走去。 而此时,贺兰晓和上官楠,也已经走进来。 贺兰晓的身后是陈文心,还有几位客人,以及淡定站在侧旁的苏太师。 苏太师神情坦然,似乎颇有些心得在其中,但他嘿嘿一笑,当然沉默不语。 那欣令月轻缓地走出来,这美人虽然虚弱,可那姣好的身材,以及犹如瀑布般的漆黑长发衬托之下,却又令人心生一股异样的涟漪之感。 欣令月算不得是极美之流,但她的气质,却对人对着莫名的吸引力。 一个女子魅力。 绝非是纯粹是以容貌来判别。 至少司言是这样认为。 贺兰晓身后其实是西南天宫的客人。 那被司言斩掉了一条手臂的司徒宫主也在场,不过他已经伤愈,虽然重新接上了手臂,但实力也有些损耗,此时正站在人群之中。 贺兰晓过些日子就要举行大婚,司徒宫主这才备上了厚礼,提早来了,先来向太子道贺。 因为西南天宫的祖师已经身死,长老也战死了许多,他如今实力又受到影响,西南天宫自然要依靠天域照拂,否则以后有个好歹,恐怕就会陷入被动,尤其是他们的领地,也与天圣国相互交界。 不过幸好天域太子也好说话,已经安抚过司徒宫主。 因而这宫主还大喜,以至于对贺兰晓表示,今年的人口进贡,他愿意再加上壮劳力八百,童男童女各三百! 这也令贺兰晓心情大好。 九界正在大修工事,劳力可是紧缺的厉害,尤其是其中的能工巧匠,因此如果送往九界的人口能多些,这自然最好不过了。 苏太师看着这司徒宫主,笑眯眯上前拱手道:“道兄,那月神娘娘的神帝功法,你也已经看过了吧,上面有一期,还有老夫的注解和感悟,记得是一个月前的那版本,道兄认为如何?” 司徒宫主冷哼一声,道:“功法理解岂能看他人的注解,自然是自身领悟。” 苏太师赶忙道:“道兄教训的是,长青受教。” 当初他们西南天宫正是为了抢夺神帝功法而去,与天圣国发生冲突,但谁曾知道,天圣国后来却自行公开了星月辰皇经。令这神帝功法昭示天下,整个青云界的修士都能修炼。如此一来,他们西南天付出的代价,就未免显得可笑了。 但正因他与天圣国发生过一些不愉快,所以贺兰晓才特意喊上了苏太师,希望借此机会,为双方之间化解这段矛盾。 苏太师老神在在,对他一口一个道兄,看起来很是恭敬,但对于自家斩掉了他一条手臂,并且此时被人揭发与女主人合奸的国师,是绝口不谈。 在另一侧。 贺兰晓瞧着欣令月此时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周围人实在是太多了点,忽然感到不合适。 可瞧着这上官楠,他好像是铁了心要搞得人尽皆知,是想弄臭欣令月的名声。 但不等贺兰晓先开口,欣令月却先道:“贺兰兄长,是阿楠他误会了,方才阿言在我房里,只是他身上的衣裳有点脏,我让他脱下来,叫侍婢拿去洗了,可阿楠突然闯进来,见他身上穿的少,就说我们…兄长,这必然是个误会,我还有伤在身,阿言还小,怎会与我有那种事!” 众人闻言,此时都暗暗心惊,都开始各自揣测起来。 那上官楠闻言,气得连手都在不停发抖,指着欣令月破口大骂道:“是啊…是啊!他身上穿得少了点,那是少了点么!他都扒光了,还趴在你身子上!那是少了点么!?” 后面的人听闻,又是发出了低声的惊呼。 贺兰晓低声提醒道:“阿楠,你莫要太大声。” 但上官楠假装没听见,依然喉咙很响。 欣令月一时也觉得语顿,不过忍下心中的羞愤,她仍然道:“我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才让他藏好!我与他本就没什么,是你硬要冤枉!他…他之前也是在身上缠着毯子的,怎就全都脱光了,我也穿着衣裳,这又有什么!” 此时那秀儿也赶忙上前,对贺兰晓道:“太子殿下,奴婢是替阿言去洗衣裳了,那衣裳也确实脏了,不信您看,才刚洗完,还在那儿挂着呢!” 贺兰晓气急而笑道:“方才我要进你房间,你的侍婢百般阻挠,我倒以为是何事,原来你是在与这人族的小畜生做那档子事情,令月!你是神族,有着正统神族的血脉,我们神族之间,男子可以娶人族女子为侧室,但女子若是与人族男子苟合,视为大逆不道!你难道不知道么!” 在围观者之中,当然也有混血神族,这些混血神族往往最重视自己的血脉,因此闻言欣令月与人族苟合,都不由义愤填膺起来,他们只觉得虽然自己配不上欣令月,但高贵的血脉,也不容许低贱的人族来玷污,而其中甚至不乏与上官楠交好者,只因为当初贺兰晓奉命镇守天域,其实并非只有他们贺兰氏一脉的力量,作为界主之下,上官氏也有些势力,混入了其中。那之前在大殿上与苏太师争执的虬髯大汉周山,便是其中之一。 周山与另一个身材瘦高者也近前道:“确实是如此!神族女子怎能与人族苟且,若是发生了这等丑事,便一定是门风扫地,是神族的耻辱!那男子,也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欣令月柳眉一挑,道:“都说了没有这件事,你又是谁,何时轮得到你来聒噪!” 周山大笑道:“欣氏小姐,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即使是你们欣氏的族长在此,也会认同我,何况这确实门风扫地呀!” 上官楠冷笑几声道:“令月,你若是真与他没什么,那就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把那小子唤出来,差使人,将他活活打死!一个人族而已,你若是舍得,将他打死了,这不就都清白了么,即使这件事传回上界,到了伯父那里,也好有个说辞,否则伯父知道这件事,他也不饶你!” 听闻上官楠搬出她的父亲,她顿时气得俏脸雪白。 她父亲要是真听到风言风语,即使她得到宠爱,但她也惨了。 至于上官楠,他此刻是恶极了。 原本设计搞死欣令月的未婚夫,他已经花了极大的力气,在那男人死后,他几乎把这女人视作自己的禁脔,但如今,却被一个人族小子给趴了上去,他心里岂能不怒,各种歹毒无比的念头,他都从心底滋生出来,这种屈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不是没女人,但真正想得到的,只有她啊! 周山大笑道:“欣氏小姐一直说与那小子不曾有什么,怎么大小姐你就自己一人出来,何不让你那小情郎,一起过来对质一番,也好让大家瞧见瞧见你那小面首。” 欣令月咬着牙,她性情高傲,也确实被感觉到了被羞辱。 她作为一个女人,此时却是那么无力,被这么一群人给围着,而没有人为自己来分担,她忽然觉得心中有了一丝悲凉。 可却也是在此时,当一个人的声音响起之后,欣令月也不由怔住了。 “我与令月姐又不增有什么,行的正,坐的也正,还怕你们嚼舌根不成。” “阿言,你…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欣令月见到身旁那少年郎之时,不禁是哑然无语,他居然只裹着毯子,就大咧咧出现在众人面前,上身还光着呢,就连那小腿肚,都遮不住。 司言也无奈道:“没东西穿嘛,衣裳都拿去洗了。” 其实他还是有的,不过却在乾坤袋里,而且尺寸也不对,当然不能穿。 而另外的人,在见到司言之后,都不由呆然。 发现这粉嫩的少年,居然真只有一条毛毯裹身,这俊俏的少男子,与那美人主子,一起在那床榻上亲密,你要说没发生点什么,这个…鬼信啊! 此时陈文心见状,都不由暗暗吃惊,那眼眸看向欣令月,都不由暗骂道:“这女子也不要脸,连这男孩儿都勾搭,他还小,你往床上一躺,卖弄**,随意勾搭两下,他岂能不从你?” 可司言还真就不怕,他脸皮厚着呢,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对众人道:“我这不是出来了么,何况我们家小姐的事情,怎还轮得到你们来管了,即使我与小姐有什么,那也是欣氏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来当卫道士,再者,我与小姐也未曾有什么,难不成你们还有什么证据不成。” 贺兰晓见司言的谈吐,有着微微的讶异。 可司言这番话,却似乎是已经承认了一样。 那言语之间的意思是,就算我们真在做那档子事情,你们也管不着,你上官楠,更没资格。 可司言底气足,心虚的欣令月脸早就和个红鸡蛋差不多了。 两人这样模样,岂不是摆明告诉在场这么多人,他们这对俊仆俏主,就是在男盗女娼么? 不过云言愿意在这时候他挺身而出,而不是缩在里头,欣令月心中倒是也有小小的感动。 可那上官楠,正当谁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司言身上之时,他却再次把手握住在了剑柄上,企图当场一剑挑死司言。 司言眼睛很尖,早已就发现。 其实以上官楠这种境界,司言一招就能点死他,不过此时当然不能这么做。 “小畜生!受死!!” 那上官楠拔出长剑的同时,司言一个轻巧的转身,躲到了欣令月身后,双手紧紧抱住她一侧未曾受伤的地方,喊道:“令月,他要杀我!” 欣令月那几个侍卫,连同贺兰晓一起,也都去拦住上官楠,但贺兰晓就在他身旁,都不必这些侍卫上前,贺兰晓轻轻一挥动手,那澎湃的法力就深深镇压住了他。 贺兰晓的领域具象化,把上官楠镇住在原处。 司言仔细一瞧,发现那领域足足有十层,也相当了不起了。 上官楠怒吼地咆哮道:“他喊你令月!这小畜生喊你令月啊!你还说你们什么清白?!” 欣令月被他抱着腰部,颤声道:“你…你这混小子,谁又让你喊我令月!…这里人多,被听见就真洗不白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看月倾国 但司言依旧是抱着她的腰,躲在后头看戏。 那周山原本也是想上前,但见太子已经动手,自然不好再干涉。 贺兰晓反过来,一把架起上官楠,道:“阿楠,你过了,现在你只是在胡闹!” 那上官楠仍旧想挣扎,要对司言不断吐露恶毒的言语,但被贺兰晓瞪了一眼之后,却也忽然安静下来。 他站在贺兰晓身边,对着司言阴冷地笑了几声,就再也不言一语。 接着,上官楠是又用那同样的眼神,凝视了欣令月片刻。 贺兰晓微微皱眉,他先对身后的所有人一挥,以他的气场,轻描淡写道:“大家散了吧,不要都围在这里,今天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让大家见笑了,还有阿楠,你也是冲动了些,人家未曾有什么,你却随意喧哗。” 接着,他是对陈文心吩咐道:“文心,你带司徒宫主和太师去偏殿,我一会就过去。” 至于在后面的司徒宫主,却忽然觉得那少年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仔细一番思索,却还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而在同样目视上官楠在他勒令之下走远以后,贺兰晓转身过来,也用同样温怒的眼神在瞪着欣令月。 至于那些出生自九界的人,便是对欣令月目光之中也多有鄙夷。 其实如此一来,欣令月与司言有不正当关系,这明眼人谁都看出来了。 当然,很大一部,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妒忌心,但更多的,也是对人族的不屑。 “令月,你竟然也如此不检点。”贺兰晓颇为有些痛心疾首,“在大白天就作出这等丑事,如今你是来了为兄这里,你这让我如何向伯父交代!” 欣令月失措道:“兄长,但令月…令月真的什么都没做呀!” “现在即使你没做,这件事也压不住了。”贺兰晓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哪怕你没那个意思,但岂能让这小子光着身子待在你的闺房中,你若是没那个心思,怎会如此放纵他,难道这不是刻意所为吗!令月,你当兄长是三岁的小孩子么!” 贺兰晓的这番话,其实是有点很重意味的指责了。 他与上官楠正好相反,倒是与陈文心的猜测相近,他也认为是欣令月对着云言有意勾搭,才会如此。 毕竟欣令月年长,又是武道修士,难道还会被一个小鬼给降服? 这必然是她自己心生邪念,试图勾引云言,这才被撞破。 毕竟有点常识都知道,男女之间有别。 那欣令月就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又不好反驳,唯有怔然在远处,声音都变得支支吾吾。 贺兰晓哼了声,对欣令月道:“令月,我是看着你长大,当年那件事我也知道,也晓得你有过创伤,但这,你找男人我不反对,我也不好说什么…但这小子才…唉!你还是照顾好身体吧,你还有伤在身,怎还能如此放纵,未免太不知爱惜。” “不、不是!兄长我!?” “好了,不必多言了。”贺兰晓转身离去,“你要自己有分寸才行,你在兄长这里,兄长还能护你,为你遮遮这丑事,但你若回家,先想好如何安置你的小情郎吧,伯父若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好过!” 贺兰晓哼了声,仿佛再也不想管这件事,转头就离去了。 把手足无措的欣令月等人丢在原处。 只是这时候,那贺兰晓也不禁有点迟疑,他觉得那云言好像身材更高了些,瞧起来,也不是那么稚气了。 可事情若是反过来讲,要是这云言是主动方,那这人族少年,那是万万留不得了,需得找个理由除掉才是,否则以后必然成为欣令月的一个劫难。 不过他这时候也还没多想,念头一闪而过,也就离开了。 至于司言,则是仍旧打了个哈欠,像是有点犯困的模样,仍然不以为意。 反倒是他的目光,还是盯着远去的贺兰晓。 正是他,当年一记神箭偷袭百凛庆,才将其重伤,甚至还破了百凛庆即将跳入五方的境界。 这贺兰晓,他又是在怎样的实力呢? 三道,或者是四昊么。 司言现在已经可以把境界提升到月凌,三道也应该不会太久,如果只是战胜他,或许问题不大。 但关键是月亮上的传送阵,如果九界传送更多的高手前来,他就会陷入被动。 而他,要是多打开命轮的几个境界,自然可以挡住九界大军,他若把命轮强行打开到神帝境界,世间又还有多少敌手?但命轮在这一战之后,也会绷不住,从而碎裂。 因此如今要断去传送阵,绝了两界之间的来往才是。 欣令月见他是如此慵懒的模样,一记粉拳敲打在他的背上,嗔怒道:“被你这小冤家害死了!” 司言当即茫然道:“我什么都没做啊…是令月姐你让我脱衣裳的, 又不是我自己脱的。” “你…!我……” 欣令月一下子哑口无言了,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可她还是很用力敲了司言一下,道:“就赖你!” “这个,我真的冤枉啊。” “你再顶嘴!” 司言有点无奈,不过为了避免她的怒火,还是一溜烟往里头跑去,那灰溜溜的模样,是说不出的有趣。 秀儿瞧着司言的背影,忽然出声道:“总感觉云言好像身材高了些,现在看起来,怎么都有十四五岁好看了似得,倒真像是个男子了。” 欣令月也道:“男孩总是长得快,这些日子我喂他吃的补品也不少,身子长得快些也正常,不过是高了不少啊…总感觉他的身子是越来越有力了。” 每次司言抱起欣令月,欣令月都有种是个成年男性在怀抱自己的错觉。 欣令月把手放在秀儿肩膀上道:“丫头,扶我进去,我要歇息了。” 不过秀儿道:“小姐,那等到了回了家里,你怎么和老爷解释云言呀。”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我与他又没什么。”她道,“而且父亲就算不相信,看到我为他去取道果受伤,他也不会怪我,应该不会太为难。” 等到欣令月进了屋子,就对司言嘱咐了很多。 只要还是让他不要随意出去走动,否则他落单,被上官楠撞见了可不好,倒是就她就护不住他了。 司言当然是满口答应,但实际上哪里还会放在心上。 在下午衣裳干了以后,他就陪着欣令月吃起了晚餐。 司言就是个自来熟,之前和欣令月面生的时候,装作个乖宝宝,现在熟悉了,他就懒懒散散坐下来,也不做作了。 倒是欣令月,一直在给他夹菜,让他尽量多吃点,说他正是在长身体。 司言吃饭完,就借口自己困了,兜兜转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没过多久,就转而从围墙处跳了出去,一路从皇宫,出了天域神城,来到了底下月倾国的国都。 这里依旧繁华,夜里人还很多,从青云界赶来的客商,也络绎不绝。 从青楼到酒肆,都热闹依旧。 这里是他弟子的皇国,他的弟子百凛庆,曾经是这一国之主,可如今,这里已然易主。 司言只是想更好得了解这个国度,它如今,到底成了何样。 只是司言也未曾想到,他居然遇到了苏太师父女。 苏太师见到他,先是嘿嘿一笑,然后拱手道:“阁主好本事。” 司言受不了这老头儿的奸诈,道:“身不由己,我也不是故意的。” 苏桃儿轻哼了声,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反正司言倒是听见了声‘永宁姐姐’。 司言用食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道:“别那你师娘来压我,为师又不是不想她,出来这么些日子,我也不是不恋家。” 司言倒是确实有点想念永宁了,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是否还好。 不过这天域已经开通了和天圣国之间飞剑传书的路径,以及修士日报也在月倾国设立分部,永宁写的文章和诗词,他倒是也能从报纸上看到,其实这些天,欣令月倒是经常拿着修饰日报在打发时间,一则,她是为了功法,二则,她对永宁的文章小说,十分感兴趣,偶尔自己还能唠叨小半天。 反倒是那些小道消息,就没什么人关注了,而且修士日报才来设立分布不久,那些八卦版面,也就一两条,多的还是诗词歌赋,功法注解。 司言道:“太师何故在此游荡。” 苏太师道:“我来看看这个国家,这个贺兰太子所打理的国都。” “巧了,我也是。”司言笑道。 司言边走,边道:“我知道太师你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要是自己能与贺兰晓的私交到一定的地步,从而可以庇护天圣国,让天圣国免于进贡人口的灾难,是不是?但你心里又不放心,因此想来瞧瞧月倾国,想看清这个九界来客如今所执掌皇国的现状,对吧。” 苏太师被他戳中心事,因此不语。 司言道:“你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天圣国势微,总要想个办法活下来才是。”苏太师叹气道,“死道友不死贫道,难道哪里错了?老夫能替皇上护住天圣国,永文皇帝的母国,这还不行吗?阁主,难道你不该站在我与永文帝这里么,你也是我天圣国的人呀,你是我们的国师,我女儿的师尊,永福公主的丈夫呀,你应该与我们一条心才是。” “不可能,贺兰晓必须死。”司言冷声道,“因为我不仅是你们的国师,桃儿的师父,永宁的男人,我还是,前代天域之主,百凛庆的师尊,他的养父。”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三百六十九章 骂太师 苏太师听罢,当即心神大震。 前代天域之主,他当然知道是谁,也知晓那个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传奇。 可他已经在十多年前,已经被九界所镇压,至今都还生死不明。 但谁曾知道,司阁主,居然会是青云界前代天域之主的师尊! 苏太师本来就是知道司言来头不小,而且十分神秘,但他居然还有这个背景,就令苏太师更加心惊了。 苏太师忽然上前,走到司言面前道:“阁主,请受长青一拜。” 司言摆手道:“太师不必如此。” 苏太师道:“阁主为我天圣国付出诸多,又曾经在青云界有过如此地位,培养过青云人帝,长青理应拜阁主,阁主当得起长青大礼。” 司言微微一点头,就算是应下了。 只是苏太师同样感觉到汗颜,他心道:“以后不能在阁主面前自称老夫,和阁主的年龄比起来,我简直是个弟弟…永福公主倒是好福气,宁亲王那老狗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若是没老夫送上来的好女婿,这厮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如今这老王八名义上的辈分不知道有多高,虽然么,也没人把他当回事就对了。” 不过苏太师看向了自家女儿,发现她依旧在那里淡然自若,都还百般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就唯有无奈地苦笑了两下,看来小叛徒早就知道了,但一直藏在肚子里没吐露过半个字,嘴巴真是比缝上线的荷包还紧。 这三人一起在大街上闲逛,司言还给苏桃儿买了些吃食,师徒两人一直在谈笑,看起来很开心。 苏太师走在司言身边,道:“月倾国广厦很多,是有些地方经历过战火,但也已经重建过,看来贺兰太子经营月倾国,确实还不错。” 司言颇有些讽刺之意道:“看起来还行,但太师不会以为这样,就已经看穿了这整个皇国了吧?” 苏太师呵呵一笑:“自然不会。我从小修道,但也出身贫苦,我十六岁那年,中州大旱,赤地千里,千里之地,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那场景何止凄惨,因此,我才真正意识到,修道并不能救天下,力量并非是唯一,因而才从政,我学过地理,学天文气象,学儒家、学各种治国平天下的文史,这才当上了太师,我怎会如此迂腐和愚昧,只是看这些表象,就得出个武断的结论。” 苏桃儿今天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她很乖巧地没说话,只是在边上静静地跟着。 三人一路走,穿越了街道,从这繁华的街道,进入了居民区。 这坊间的路面有些湿滑,因为天空稀稀落落有了些小雨点,因此周围似乎尤为宁静。 附近的房屋很多,有的是广厦大宅,有的也是寻常人家的民居。 只是不知道为何,当他们走到一片区域的时候,却忽然有哭声传来了,好几户人家,都是如此。 司言和苏太师,两人都有些纳闷,都颇为困惑,虽然很想进去看看,但又碍于生脸,也不好夜闯民居。 而此时,正好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匆匆路过。 苏太师赶忙拦住那人,给了他一锭碎银子,问道:“小哥,我们是外乡人,你且告诉我,为何我们走过这坊间,怎忽然有如此多的人家在哭泣?” 那青年看起来像是个泼皮,满脸的慵懒,不过提到这里,这泼皮却也面带怒色道:“天域每年都要抽签,选壮丁去上界当劳工,或是把女子带去当奴仆,如今这次结果出来,刚好是抽到了这一片的几户人家,这些人家不是出壮劳力,就是出女人,如果两者都没有,那就唯有把家里的孩童送出去,听闻上界在大修工事,壮劳力尤其缺,今年的人丁数量更是尤其多!” 苏太师面带错愕,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可他却又看见侧旁的一家大户,似乎还有歌舞和欢笑的声音传出来,就问道:“那…那户又是怎么会事,既然街坊都要被送人丁去上界,以后生死未卜,为何这户却还如此喧哗作乐呢?” 这泼皮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呲牙咧嘴地骂道:“他们前年也被抽中,要送人丁去上界,这户人家的男人怕死,就想着送个孩子抵偿他自己,他有一儿一女,就把女儿给送走了,只留下了给他传宗接代的儿子。” “可谁知道,他家女儿因为容姿出众,在上界被一个大人物看上了,成了人家的姬妾,因而他们家,也是跟着发达了,原本他们就是破落户,但如今是大修宅地,奢淫无比,还欺压我们这些街坊,俨然是当地一霸,他们两父子,在这月倾国的国都横行猖狂,欺辱良家妇女,早已是恶贯满盈,可他们如今仍旧在逍遥法外,倘若是凛庆陛下还在之时,他们父子,早已被京兆伊处以极刑,在菜市口斩首了,以泄民愤了。” 苏太师听闻,先陷入沉默。 是稍微缓了缓,这太师才感慨道:“都是人啊,我们都是人,已经在被这些外族欺压了,自己却还在自己身上踩一脚,可悲,可悲啊,这是人性的悲哀,这也是教化的悲哀。” 可只听见那泼皮又朗声道:“何况这坊间的猫腻和丑事,又何止如此。”他道,“若是这些当地的富户,他们有些钱财或是关系,买通那官员,连名额也可以让别人来顶替,加上他们家中又有奴仆,这些奴仆,也可成为他们的替死鬼,到最后,惨的还是这些草根百姓。” 苏桃儿打量了下这义愤填膺的青年,笑道:“小哥你倒是坦然,连声儿也敢骂这么响。” 他那痞气十足的模样,往那里一站,以一副舍得一身剐的模样道:“老子如今家里便是只有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贱命一条,还有什么说不得,大不了就是一死了结!” 司言见状,也微微点头,像是颇为满意。 苏太师负手而立,在原地不断渡步,长长叹息道:“为何他们要我们这么多人族,为何…我们与他们也不曾有仇怨,为何我们却成了牲口一般。” “落后就要挨打,我们生而羸弱,这道理很简单。”司言补充道,“人类汲取天地灵气而被孕育,与神族形态相仿,可以进行许多复杂的工作,从工艺,到文史,到各类工匠,怎会不被窥视和掠夺?” 苏太师仍旧在沉吟,末了,他苦笑了两下,道:“阁主呀,只是我有些怕了,我并非自己怕死,我是为这天圣国的百姓,为我的妻儿,而感到恐慌,我若是不从了那这些上界的人,生怕最后大家都落个凄惨呀……我的妻子,桃儿她娘亲,如今又有了身孕,我这么多孩子。” 但结果那泼皮忽然啐了一口唾沫,到了苏太师身上,辱骂道:“不要脸的狗东西!你也想着蛊惑你那皇帝出卖自家的黎民百姓,只为保全自己!” 苏太师被如此对待,不禁怔然。 “你!” 他想发怒,却还是安静下来。 只是司言,看着这泼皮,不禁觉得有趣起来了 那泼皮往前走去,说道:“随我来,我带你们看一个地方!” 司言他们三人面面相窥,都觉得奇怪,但也还是跟随在泼皮后面,一路跟着走,直到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处都城之外的荒地。 这里杂草丛生,似乎还隐隐有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最后在一处大槐树下,那泼皮指着一处坟堆道:“这人是月倾百氏,一位亲王家的太监,当初贺兰晓与其父攻占月倾国与天域之后,人帝百凛庆战败,至今下落不明,所有百氏皇族,都被屠杀殆尽,这位亲王趁乱送走了自己的子嗣,自己却没有逃过这一劫,被他们所杀。” 司言道:“小哥,那与这位公公有何关系?” “你且听我讲。”他补充道,“百氏被屠,天域大军入驻月倾国,那些神境强者,也都纷纷投降,当时已经无人再敢反抗九界大军,可恰恰是这王爷家的老太监,他在贺兰晓带领神兵神将从月倾国走过之时,却提剑去刺杀那贺兰晓,甚至对他口吐痰液,企图为自己主子报仇雪恨,当然,他最后是死了,被那贺兰晓一掌盖下,打成了一摊肉酱,之后,是有人偷偷收敛了这位公公的血肉,把他给埋在了此处。” 苏太师愕然在远处,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这泼皮指着苏太师再次辱骂道:“所以你连个没卵子的太监都不如,半点骨气都没有的老贱种!” 苏太师听闻,当即气得脸色铁青,连连怒道:“你…你!” 但也就是憋了半会,这苏长青,忽然忍不住了。 直到过了好一会,居然又仰天大笑起来。 这一刻,苏太师好像是释然了。 苏太师上前对他拱手道:“道友,受教,长青受教了,也请受长青一拜,我知道回去怎么和皇帝讲了,也不会辜负道友的一番苦心,寄人篱下,始终是待宰羔羊,出卖同胞,更是罪不可赦,有违人道,你倒是替我出了胸中的这一口气。” 只不过,司言也是忽然伸出手,一下子拽住这人,出声笑问道:“你是谁?” 那人扯掉面具,对司言躬身拜下道:“清宁拜见师公。” 第三百五十章 第二串佛珠(前面是章节名写错了) 司言连忙让百清宁起来,他道:“清宁,你一人支撑这么久,我又不曾帮过你什么,当不得你的大礼。” 百清宁道:“师公是父皇的授业恩师,有授业之恩,有养育之恩,就连清宁所学的神通道法,都是师公所留,自然当得起大礼,师公不要推却。” 说完,这女子还转身向那坟堆,单膝下跪道:“王公公,皇女清宁未曾有冒犯您之意,还望王公公恕罪,是清宁的罪过。” 苏太师也跟着百清宁一起,向那坟堆微微躬身致意。 而司言也是轻轻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当然像是其余两人那样就不必了。 末了,百清宁起身,看着司言道:“想不到师公居然换了个方式潜入了天域,还混进了那九界来客,欣氏一族左右,取得了那女子的宠爱,师公果然是好手段。” 司言轻声咳嗽了几声,因为他不知道百清宁是在贬低还在褒奖他,因此也只好如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百清宁和百凛庆的眸子有些像,不过应该更多的是像她娘亲,她看起来很清冽,在那理性之中,含着一丝属于她的决绝。 百清宁随即问道:“师公,我已经得到你传出来的消息,我…我父皇他真的没事吗?” “当然不能说没事。”司言道,“可他确实还活着,只是如今并非是在这一界而已,这诸天万界,分散在宇宙各处,他想再次回到青云界,恐怕会很困难,这就要看凛庆自己的造化了。” “只要父皇他还活着就好,我也已经找到子虞叔叔,将这件事告诉他了,他也应该不会胡来了。”百清宁松了口气道,“但子虞叔叔倒是反过来把我骂了一顿,他骂我多事,把师公也给牵扯进来了,清宁还要向师公请罪才是。” 百清宁再次十分恭敬地向司言躬身。 司言只是微笑,然后示意她起来。 “你这丫头,不必如此,我其实也没什么的。” 百清宁依旧正色,装作十分严肃道:“清宁从小十分敬佩师公,父皇也是,清宁不敢懈怠。” “真的无妨。”司言忽然怪笑了一声道,“我就是个喜欢是在河滩里偷看村妇光屁股洗澡的大怀胚而已,也没什么的。” 百清宁一愣,神情之上都是尴尬和羞愧,连忙心道:“为何师公会知道这件事,难道是子虞叔叔出卖我的?” 司言话锋一转,问道:“你娘亲杜杏怎样了?” “我娘亲一切安好,已经被我与子虞叔叔妥善安置。” “改嫁没有?” “没…没有。” “那就好。”司言点头道,“进我天命阁的门,男人哪怕死了也不准改嫁,老子就这么霸道,奸夫来一个死一个,何况我弟子还没死,守活寡也得把我爱徒给等回来。” 司言走了两步,才道:“清宁,如今你也知道凛庆没死,而且并非是被押往了九界,而是在另外的诸天,你如今怎么想,是想等你父皇回来么。” 她沉默了会,才道:“父皇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这显然不现实,而且青云界已经成了被掠夺的对象,无论是财富还是人口,都在被不断送往九界,因此,子虞叔叔与我,都不愿意再忍耐下去,看着天下苍生受苦,父皇若是在此,知道我们至今袖手旁观,他也会怪罪我们。” 百清宁顿了顿,忽然加重了语气道:“我们要夺回天域!” 司言露出了有些赞许的笑容。 苏太师闻言,则身形有点晃动。 他确实不会选择臣服于这些混血神族,但同样,他亦不愿意这么快跟着百清宁等人反抗九界,毕竟如果失败,下场必然十分凄惨。只是此时,他也唯有先听之。 司言道:“清宁,这贺兰晓是何境界,你知道么?” “三道之上,半步四昊。”百清宁声音凝重道,“连子虞叔叔都不是他的对手!” 苏太师闻言,随之心头一跳。 只因他自己才成神不久,深知神境之深远,就连星宿境界,都足以令他仰望,可贺兰晓,却居然是半步四昊,这是何等的伟岸与大法力! “我知道了。”司言应声道,“关键是解决了他之后,如何断绝青云界和九界的来往,现今我境界不全,我与子虞联手,也抵不住九界大军攻占,需得想个法子才是,因为即使毁掉月亮上的传送阵,九界有青云界在宇宙之中移动的坐标,这些都可以预计,在几天之内,也可以重建阵法,把强者送到青云界,清宁,你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吧。” 苏太师眉头微微一动,只因为他从司阁主那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解决这贺兰晓,并不存在多大的苦难。 但仔细一想,又或许是这么回事,他知道司言身上有旧伤,命轮不全,如今只是发挥不出全力。 苏太师暗暗道:“这阁主,曾经是什么境界?四昊,还是五方…难道更高么。而我修炼到那个地步,又需要多少年月,我果然还是个弟弟啊!” 百清宁不怕苏太师在此,反而是直言道:“师公,清宁知道该这么做。” 她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一张阵图,解释道:“在神城上方的禁地,包括神城的浮陨,都是取自一块宇宙的畸形之地,而青云界,在宇宙内不知道滑行了多少岁月,如今恰好已经靠近那片小宇宙,我们夺回天域之后,只要把神城推到原位,再以这张阵图当做辅佐,那些禁地和神城,就会牵引青云界前往那片畸形宇宙,那是一处与世隔绝之地,能够彻底断绝与九界的来往!” 司言看了这大型空间阵法绘图之后,转而对百清宁质问道:“清宁,当初你父皇打造神城,不是为了改变坐标,隔绝与魔界之间的来往么,为何你又要把神城推回原位,这是为何?谁告诉你这个方法的,若是重建了与魔界之中的通道,这该怎么办,不是还往火坑里面跳么。” 百清宁诚然道:“这是父皇告诉清宁的呀,魔界与我们之间,路径早已经被断去,魔界与我们,相隔很远,联系不像是九界与青云界,本是一体,因此才能随时抵达,而且即使是九界,听闻也只是能找到其中一部分诸天的坐标,魔界与我们,更是薄的像是一张纸,即使传送通道再次被开启,移开神城位置,应该就可以避免。” 司言仍旧狐疑道:“凛庆是如何发现这个秘密,据我所知,凛庆自己根本未曾进入过禁地的中心地带。” 当初魔族公主的精神烙印,因为反感百凛庆,也自觉自己是分身,或许无法对付他,所以就没引导百凛庆入过陨石内部,因此百凛庆是如何得知这个方法,这就是个问题了。 但百清宁眨眨眼睛,道:“此事清宁也不知道,清宁只晓得,父皇留下了好几处秘密之地,这阵图还是在一片远离青云界,燃烧着熊熊道火的奇怪地域寻到的,在那深处,就藏着这张阵图,以及父皇所留下的书信,我与子虞叔叔,是好不容易才抵达了那里,中途子虞叔叔还离开了一次,好像去找小师姨了,啊,就是那次,子虞叔叔和师公你相见了!” 司言转而翻过了阵图背面,上头确实是百凛庆的笔墨。 他自言自语道:“凛庆为何会知道这件事,难不成他还遇见过什么人么。” 百清宁道:“父皇似乎早几年就为这件事开始做准备,只是当初青云界的位置,还不曾如此靠近那片宇宙的畸形之处,青云界无法遁入虚空,而在之后不久,九界大军就来袭了。” 司言摇头,但也唯有道:“既然是凛庆的意思,那肯定是对的,这倒也是个办法,倘若能进入片地域,我也有足够的时间来修复自身伤势…好吧!就这么办,我们找个时间,着急人手,夺回天域!” 百清宁也兴奋道:“有师公这句话,清宁就放心了,现在人虽然不多了,但仍旧也不少,无论是冥灵宫的陈祖师,还是洛阳城的洛城主,都仍旧站在父皇这一面,当初父皇可是有大恩于他们,对于陈祖师和洛城主,更是有救命之恩,他们一定愿意与我们并肩作战!” 司言也是欣慰地笑了笑,满意地点头了。 倒是那苏桃儿,忽然拉住百清宁的手,笑道:“清宁,你这佛珠真好看。” 百清宁一缩手,从苏桃儿那里脱出来,好气又好笑道:“你这小妮子,倒是喊我名讳,没大没小。” 苏桃儿哼了声,双手背在后面,抬头挺胸道:“你要喊我小师姨哦。” 百清宁一愣,只听见司言道:“我最小的弟子,辈分上,确实是你小师姨。” 百清宁脸部有点古怪,但僵硬了好一会,她还是躬身道:“清宁,见…见过小师姨。” “嘻嘻。”苏桃儿心满意足,“人家辈分好高呀。” 只不过众人谁都没有发现,百清宁那戴着佛珠的手,一直都放在长袖里,不曾伸出来过了。 因为,这串佛珠的来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初,她才修炼成人神境界不久,偷偷前往了那片连父亲也不曾入过的陨石禁地。 被那位魔族公主接待,赠与了这串佛珠。 两人,是‘好朋友’。 ——————分割线 前面的章节名写错了。 不过顺序没乱,放心阅读。 第三百五十一章 悉数到场 百清宁当初进入那禁地之时,她才是人神而已。 她也认识壁画上的道文,因此在看完了魔族公主的故事之后,不禁黯然泪下,身为女性,又是个感性的女子,百清宁替这位公主而感到不值,因而才伤心起来。 那魔族公主这才出来,还与她一起哭了好久,两个女人一块儿,把那负心人骂得是体无完肤,到最后,两人这才成为了好友,百清宁在里面陪伴魔族公主的分身小住了几天,临走之前,那魔族公主赠与了百清宁一串佛珠,声称可以为她驱邪避凶,百清宁也一直留存至今。 不过两人之间有过约定,因此百清宁也未曾把这件事告诉过谁。 与百清宁详谈过后,司言与苏太师等人就和她分别了。 苏太师对司言无奈地苦笑道:“阁主你也是有些阴险,故意把这些事情讲给我听,这样我就不得不站队,阁主你虽说过自己不会强迫我们选择,但你还是有着自己的私心。” “是人就有私心。”司言淡然道,“我对永文帝和太师你很有好感,自然不希望你们在我的对立面。” 苏太师又是一番叹息,他道:“老夫也是时候该给皇帝写封长信过去了。” 不过当苏太师和司言两人都在经过了一座青楼之时,忽然听见里面有人在清唱,那悦耳的声音格外空灵,令他们都不由怔然,两人都分别抬起头来,不约而同望去,只见青楼的最上层,有名女子趴在栏杆边,正在轻轻地哼着曲儿。 司言和苏太师都不由出声称赞道:“好清澈的嗓音。” 可那女子似乎也发现了两人,只是有些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就进去了。 苏太师道:“阁主,你看那女子,身在青楼,但却一点风尘气息都没有,你说她是这里的清倌儿,还是普通的歌姬。” 司言道:“那楼还有些高,歌姬怎么可能住那么好的地方,也应该不是清倌儿,她年纪也有双十左右。稀奇了,她和我孽徒那里的女人截然不同,我那孽徒的地儿,都是些修炼邪功的狐媚子。” 苏太师同样感慨道:“是啊,教主那里都些狐媚子,媚得很,精力也未免旺盛。” 苏桃儿的脑袋忽然从后面凑上来,问道:“你去过?” “没…没有。” “哦,原来你去过。”苏桃儿冷笑几声。 苏太师背上冷汗连连。 司言上前一步,对那在门口的小厮问道:“上头那方才在歌唱的女子是何人,怎声音这般好听。” 那小厮颇为有趣地打量了司言一番,笑道:“这位小公子有兴趣?那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姑娘,小公子若是想当一回恩客,可也得付出些钱财,才能让那位姑娘接待您,我看公子您这身装扮也不是寻常人家,您若愿意出个大价钱,小的这边是替您通报一声,只是…您是否能人事,若是可以,这便没问题了。” 司言笑着摇头道:“我只是问问而已,并非要当客人。” 苏太师拉着司言赶紧道:“走了走了,我女儿跟着咱们呢,阁主不要脸,老夫要脸。” 至于苏桃儿,则对两人颇为不满,对自己两位长辈,是白眼连连。 但这也只是他们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除了对苏太师去过妓院这件事耿耿于怀的苏桃儿,无论是苏太师还是司言,都未曾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不过在这行人逐渐减少的街道上。 当一个男子经过司言的侧旁,他倒是迟疑了片刻。 苏桃儿道:“师父,为何刚才那人在对你笑。” “他是你子虞师兄,只是易容了而已。”司言解释道,“他也来天域了,看来过些天,就是我们夺回天域的日子。” 苏桃儿闻言,她也似乎在兴奋起来,那胸腔之中,仿佛在燃烧着一团火。 等到三人返回天域,也是各自分开,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司言早上起来,照例都是煮一壶茶水,然后独自在那里品,他一边喝茶,一边还打着哈欠。 人到底是人,即使是神境之上的修为,但还会犯困。 虽然说几年不睡也不会死就是了。 这个道理,其实就是只要吃灵丹就不会饿死,但却依然喜欢美味的饭菜。 人的本性便是如此。 而且在这个当儿,司言还运气感受了下自己的命轮状态。 月凌境界,已经痊愈。 就连三道勾火,裂纹也已经开始闭合。 这些日子,他应该就能回到三道境。 司言的三道境界,是极其稳固的三道境界,即使不足以越级挑战,但与半步四昊,也能一争高下,若是加上唐子虞,他有信心可以击杀贺兰晓,重新夺回这座神城。 欣令月今天的气色不错,她倒是自己在附近走动了。 有司言为她所炼制的丹药,她恢复自然是快。 她来到了司言的院落,看到他老气横秋在饮茶,不由失笑道:“你怎么一大早就在品茶,那模样和我父亲倒是有几分像了。” 司言把又取出一只杯子,替她也倒上。 “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很不错,令月…令月姐,你尝尝。” 欣令月的眼睛瞪了他一下,道:“油嘴滑舌,你又想喊我令月了,最近老是没记性,前面喊的那几声,都还没跟你算账呢。” 但她也就这么提了提而已,还没真怎么样。 在欣令月说完这句之后,又把手中的一块青团塞进了司言嘴巴里,哼了声道:“你的嘴儿呀,还是要用东西来塞住才好呢。” 他嘻嘻一下,也欣然笑纳,把菜青团给吞进了肚子里。 而接下去的几天,司言还是尽量待在欣令月周围,没怎么外出过。 闲来无事,就给她弹弹琴,陪她聊天来打发时间。 两人有时候会在午后,去神城的湖泊,带着侍女,一起去游船,看着那涛涛的天河,也算是颇有闲情逸致了。 而也是在这不知不觉当中,他们间的亲密,好像是变得越来越自然。 就连司言开始也没怎么察觉,但当他真正意识到的时候,是欣令月靠在他的肩膀上,也已经有些理所当然。 至于秀儿她们几个侍婢,也仿佛是把司言当做是她们的主人在服侍。 …… 从陈文心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贺兰晓大婚当日,九界来人并不多。 贺兰晓娶的是侧室,因此家族长辈,也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而来出面,何况陈文心还是人族,贺兰家族即使知道,也并不会如何。 但这次规模依然很大,青云界到处都有宗门和圣地,各类皇国前来拜贺,天域神城,这些日子人也越来越多了。 许多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来到了月倾国。 而前代天域之主的旧部,也都在趁乱,悄悄潜回月倾国,一场只有少数人才知晓的暗流,已经开始逐渐汹涌了。 今日的月倾国,有一队戏班子,悄然在闹市上搭起了台子。 一名在吃着糖果,腮帮子鼓鼓的女孩儿,对那里一个年轻女子喊道:“娘,巧儿的糖葫芦呢,你买来没!” 南燕铃看了看周围,低声怒斥道:“你再敢喊我娘,死丫头,我都快被你叫折寿了!” 巧儿眨眨无辜的大眼睛道:“但咱们不是装作是母女嘛。” 南燕铃道:“那你也不必整天喊我娘,你不知道比我大出多少。” 不过她如此抱怨着,还是把一串糖葫芦塞到了巧儿手里。 “呐,给你。” 一旁正在立起木桩的刘玉见状,向南燕铃投去了幽怨的眼神,低声呢喃道:“我的呢,为何没我的,司兄不给我,连你也不给我,一串都不给我。” 巧儿嘻嘻一笑,又去扯一个坐在侧旁的白胡子老头,问道:“老家伙,和公主殿下有联络了么。” 陆夫子淡然道:“稍安勿躁,为兄心里自然有数。” 巧儿望着那神城,心中颇为感慨道:“这天域神城,是我人族的神城,不是外族的,凛庆老哥哥当年为了打造天域,不知道花去了多少心血,这是我青云人族的骄傲,决不能落在异族手中,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回来。” 但巧儿说完这些,又甜甜一笑,蹦蹦跳跳去到另一边去玩了。 在月倾国的城门口,冥灵宫祖师陈泉武,以及带着自己一双双胞胎姊妹花的城主,洛城主,两人一起相遇了。 陈泉武当即笑道:“洛城主,久违,久违了。” 洛城主也道:“陈祖师,咱们是好久不见了,乐乐,安安,快些见过陈祖师。” 洛乐和洛安却是不理,反而从洛城主后面冒出来,一齐作了个鬼脸。 洛城主无奈道:“你们两个人呀,你们两个。” 但反倒是陈泉武哈哈大笑起来了,并且与洛城主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陈泉武开口道:“洛城主,那件事…” “祖师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数。” “有数就好,有数就好,不过么。” “不过什么?” “你家的两个丫头,前些日子把我们冥灵宫运输药材的车队打劫了。”陈泉武冷冷道,“东西先还来。” …… 而在另一侧的南大门,天云皇国,皇太祖与火皇,也已经到场。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的小情郎 火皇与皇太祖一起从月倾国南大门入内。 两人一起在交头接耳,互相间低声轻语。 皇太祖对火皇道:“关于天圣国那位国师,以及另一个人的事情,你切勿在他们面前提起半句,知道么。如今旧天域的势力还依旧存在,我们不便参与其中,否则只会招惹来杀身之祸,凛庆陛下虽然在当年战败了,但谁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身死,如果我们公开倒向如今的天域,等到旧势力夺回这座神城,我们的天云皇国,可就要亡国了。” 火皇听闻,这才点头道:“太祖的教诲,朕谨记在心,朕知道怎么做。” “对,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能忍耐住,我也很欣慰。”皇太祖自言自语道,“唯有等到他们这些旧势力都死了,局势已经明朗了,我们才可以对天圣国再次下手,到时候,灭人皇国,辱人妻女,这便是随便你所为了。” 火皇回忆起当初司言对馨皇后的肆无忌惮,对他自己的侮辱之后,又联想到自己以后,或许有机会可以杀进天圣国的京城,一雪前耻,就不禁觉得大为快意,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皇太祖宽慰道:“这样才是最好的法子啊,如果旧势力夺回这座神城,我们也可保住自己安然无恙,至少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就让这些大人物自己去打个你死我活吧,这与我们无关。” 他看向了前方,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道:“洛城主和陈泉武也到了,听闻他们之前还被邀请去过九界,我倒是一直想问问他们在九界有什么见闻,这是正好了,呵呵。” 至于在天域的神城上方,贺兰晓也已经携带九界百官在等待这些即将到访的客人了。 在人前,贺兰太子永远都是那么客气。 而此时此刻,司言与欣令月,正一起在院子里歇息。 秀儿她们把一张竹榻给搬出到院子里,司言坐在一侧,而欣令月,是在不知不觉里,就靠在了他的大腿上。 两人都拿着一份今天的修士日报,欣令月倚靠在司言的背后,在看着上头的文章诗词,司言则是在翻阅功法,那星月辰皇经在报纸连载已经有些日子了,几乎每次的刊登,在天圣国京城总部的日报主编,似乎都会邀请一位当地很有名望的宗师,在上头加注些自己的理解,这样也更加方便外人修炼。不过星月辰皇经文字量是何等庞大,若是要连载完,估计还得花个十几年。 至于像欣令月这些九界的混血神族,似乎家族里面就有高阶功法流传,因此倒不是很感兴趣,她更多的是,对上头的文章来一番品头论足。 欣令月对司言的防备是越来越轻,信任却越来越重。 对他的亲密,也在日渐浓烈起来。 连靠在他的大腿上,都仿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实际上,这真是连亲属异性之间,也极少会做的事情。 欣令月的胴体有着一股淡淡馨香,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不断滋扰着他,在他的鼻腔里渐渐充斥和浓郁。 司言到底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心智都十分成熟的男人,这样一个娇美女子,躺在他身上,他总觉得自己有着些蠢蠢欲动的念头,甚至还起过对她更加放肆的念头,只不过碍于很多原因,都被他很好地克制下来了。 可是,想到欣令月如今这般信任他,之后等到他们要杀贺兰晓之时,司言又该如何来面对她。 司言真的不知道该怎样了,可一想到,这件事关乎百凛庆,关乎唐子虞,这青云界的所有人族,他就是把心一横,也不愿意多去考虑,毕竟他的选择,至始至终只有一个。 他也尽量保持自己,对欣令月有着诸多克制。 而且,欣令月很大程度上,或许也仅仅对他,是仍旧有着那弟弟般的宠爱而已,而并非是什么特殊的感情,至少司言此刻还是如此认为。 只是这女人躺在她身上,却还是不禁令司言遐想连连。 欣令月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放下报纸,清美的眼眸看过来,对这司言轻轻笑道:“你们皇国真是可以呀,居然有着这样一位才女,无论是她的故事,还是诗词,都很优美呢,听闻这里面的故事,是那位大才女自己的亲身经历,当初她正是在一个关系十分复杂的家族里,与自己的夫君相遇了。” 欣令月颇为感慨道:“我想,她一定是个十分幸福的女人,可以与自己心爱的男子,一起厮守,这世间难道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就连我,也是好羡慕她的。” 司言轻轻咳嗽了两声。 嗯,你现在正靠着她丈夫的大腿上呢。 但欣令月仿佛已经沉浸在故事之中,那双勾人的眸子,仿佛有着淡淡的雾气,变得尤为感性和妩媚。 “阿言,你以后若是喜欢了一个女子,是否会对她很好?” 她的两根手指,轻轻敲打着他的膝盖,就像是在挠痒痒。 司言顿了顿,道:“我当然不会辜负她,一定会照顾她一生。” 欣令月轻轻抿着朱唇,又忽然侧头到了另一边,仿佛是在呢喃般地说道:“是呀,阿言你是个好人,一定会对她好的,也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这其实也是司言对永宁许下过的诺言。 只是此时,永宁若见到他与别的女人此时这有些放纵的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了。 恐怕会劈头盖脸骂他一顿负心人之类?不过仔细想想,永宁除了私底下抱怨,好像也不是那种会撒泼的类型,对他十分宽容。 被几天这暖洋洋的阳光所照着,欣令月似乎变得格外慵懒,她还打了个哈欠,接过了秀儿递过来,一颗已经拨好的葡萄,又对秀儿嗯了声,秀儿就又去为司言剥。 欣令月穿得实在不多,即使在这个私人的宅院里,她上身穿得还是非常单薄,从司言的视角望进去,甚至还能看到了她那对雪白而硕大的玉兔,正因为侧躺,而似乎变得尤为显眼,那白皙通透的肌肤,甚至都能透过阳光,看到上面那淡淡而细小的青色血管。 由于修炼武道,她的形体自然很好,那被薄裤所包裹的翘臀,仿佛都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白嫩皮肉。 司言享受着此时的待遇,心中不知道是何样的滋味。 当初他是非常想过上这样的悠闲生活,但现今真深陷其中之时,却又有着很深的负罪感,总觉得自己好像在背叛永宁,又在欺骗欣令月。 只不过也是在这时候,门口有人来报。 是贺兰晓请欣令月过去,派遣宫女来告知。 欣令月的伤好多了,自然可以到处走,而且过几日就是贺兰晓的大婚,她以为兄长有什么事要交给她,因此不敢怠慢,赶忙回到房中,换下了那身便服衣衫,穿得还算正式。 “阿言,你自己待在这院落里,我过会回来陪你。”她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司言身上,“兄长唤我肯定是有事,我去去就来。” 司言仍旧在竹榻上暖洋洋晒着太阳,应声了几下,就目送她离开了。 木儿和秀儿自然被欣令月所带走,尤其是秀儿,才刚走开几步,就被她给喊住了,一并强行带走。因此这皇宫的宫闱宅院之中,除了门口的几个守卫,就只剩下了司言一人而已。 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起来,唯有他自己,沏了一壶茶,斜着躺在欣令月方才盖过小腿的毯子上。 上面还有些女人的体香,从他鼻尖幽幽飘过,仍然十分清晰。 过了好一会,手里捏着个茶杯的他,才忽然开口道:“好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对方似乎是有点讶异,不过在听见了这声儿之后,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也从那墙后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司言又打了个哈欠,手里拿着欣令月的衣裳,凑到鼻前,有些慵懒地嗅了嗅之后,就又盖在了自己身上。 他看着这两名不速之客,一下子认出两人都是上官楠的护卫。 “你们想来杀我呀?” …… 至于在大殿的另外一边。 欣令月也匆匆赶到了贺兰晓这边,贺兰晓是想让她当个伴娘,询问她是否愿意,只需要在大婚之日,陪伴在陈文心左右就行。 欣令月伤势已经大好,只要不是过于运气,寻常走动都已经没问题,因此也欣然应下了。 可就在两人在谈着这些家常之时,那上官楠,也从大殿的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难掩脸上的笑意。 欣令月怔然,不知道他这是为何。 “阿楠,你干嘛?为何这样看着我。” 上官娜手握折扇,双手背在后面,冷哼一声道:“令月,你还真放心自己出来啊,你现在不回去看看么?” “什么…” 上官楠那折扇用力怕打在自己手心,厉声道:“与你那苟合的小情郎,现在已经是一具被人开膛破肚的尸体了,你现在赶过去,指不定那身子还是热乎的呢!” 欣令月先是错愕,渐渐地,她那盛怒的眼眸,剩下的只有惊恐,那股说不出的极度惊惧和慌张。 欣令月再也不愿意留下半分,几乎是夺门而出…… 而上官楠,在大殿前狂笑不已。 贺兰晓见状,叹了口气,对着他道:“阿楠,为兄只帮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上官楠赶忙收敛,并且拱手见礼道:“多谢兄长出手相助。” 第三百五十三章 唯有力量 司言的眸子里,几乎是平淡地看不见丝毫波澜。 而那两个人,也是在逐渐靠近他。 欣令月因为不放心他,临走之前当然护卫也留下了几人,可司言此刻却已经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看来这些护卫不是被解决,那就是被支开了。 可司言当然是无所谓了,只是谁都不知道他的秘密。 即使连欣令月,也丝毫不知情,仍旧觉得云言只是个单纯的少年而已。 被暖洋洋的阳光所晒着,司言的眼神都是散漫,至于那两人,应该也是在神境,他们手持形状古怪的长剑,狞笑着向他走过来。 这两人都是上官氏的忠诚家仆,也知道自家公子和这少年之间的恩怨,所谓夺妻之恨,就是不共戴天,何况对方只是个卑贱的人族而已。 因此他们也理所当然,都认识司言该死,身为人族,但却玷污了高贵的混血神族,就已经是抽筋扒皮的大罪了! 这件事,甚至连贺兰晓都是如此认为,女性和男性不一样,男性可纳人族女子,但混血神族的女性,却万万不能与人族苟合,若是事发,那就是极大的丑闻,会令家族蒙羞。 所以这也是贺兰晓纵容上官楠的原因,并且贺兰晓还派人支开了欣令月给司言留下的侍卫。 贺兰晓虽然通晓儒道,连佛道也都有些涉及,可他在心里,却依然认为,人族与他们始终有别,混血神族的血脉,依然十分高等,是在这诸天万界,仅次于真正神族的存在。 何况混血神族之中,有着不少极端观念者,其中甚至有激进的种族主义者认为,混血神族才是这世间最高等的血统,因为,上古人族和神族之间,最优秀的基因,都已经被他们所继承下来了。 他们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为首那个身材十分魁梧的大汉,狰狞地道:“嘿嘿,我们家少爷可是已经吩咐过了,不仅是要你死,更要把你开膛波杜,就像是草原上屠宰牛羊一样,要将你悬挂起来,把你的心肝,把你的肚肠,全都给挖出来,等到那欣氏大小姐回来找到你之时,你已经是连血都被流光,一具干巴巴的尸体了!” 至于他身旁那身材中等,有着鹰钩鼻的男人也阴森森笑道:“我家少爷的血统是何等高贵,与你这猪狗般的人族,就是一个天上如龙,一个地下似虫,你惹了我家少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此时,司言见到他们,仍旧是平淡无奇,脸色上连半丝恐惧都没有。 他这这些反应,也令这两个袭击者产生迟疑,那两人面面相窥,鹰钩鼻道:“这小子为何不惧怕我们?” “难道是有埋伏!” 司言靠在那张竹榻上,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微微摇头,仿佛是在否定他们的这个猜测。 但接着,司言也忽然开口了,他道:“所谓的混血神族,只是一个十分自满的自我称谓而已,他们只是觉得自己拥有力量,天赋比人族更好,因此才看不起人族,看不起自己的本源,所以关键是力量,力量才是一切。” 而在说着这句话之时,司言的脑后,已经跳跃出了一道光轮! 那两人纷纷呆住,这人族的小子,居然是一名神境强者! 可等不到两人出声,司言的脑后,又是第二道光轮,以及,第三道光轮! 两人顿时头皮发麻,皆哑然失声道:“星宿境!?” “这小子居然是星宿神境!?” 他们当即大骇不已,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别说是杀了司言,现在根本是逃命都来不及了,两人当即运气,赶忙起身就要往外面遁逃,可是司言伸手随便一指,那莫大的法力便开始张开来了,那就仿佛是浩瀚的深渊,牢牢吸引住了他们,多达十二道的领域在顷刻之间被压下来,这些领域几乎是被缩到了极致!成了几十尺,满是霞光的光华,紧紧遏制住了他们。 这是他的境界领域! 领域共分为三十道,一个境界基本对应三道,唯有修炼到神帝,才有可能修满第三十道领域! 可司言现在随意一出手,还未曾用尽全力,就有多达十二道! 因此他们怎能不惊!? 而且这两人是神境,当即想以元神遁走,可司言又是轻轻一挥手,漫天的鲜红丝线出现,从他们的元神之间穿过,将两人,无论是肉身也好,元神也好,都轻易封住。 “这世上又有什么贵贱之分,只是力量决定了命运,如果我的力量超越了你们,令你们感觉到了恐惧,此刻,我就是高贵的,便是凌驾于你们之上。” 司言的脑后,又跳跃出了第四道光轮——月凌境! 那两人见状,顿时脸色苍白无比,如丧考妣,手脚发软。 月凌境界! 一个人族的少年,居然是月凌境界! “所有的礼仪教化,如果不是以力量为基础存在,根本不值得一提,佛祖虽然认为众生平等,但即使是很多信佛,即使是罗汉,菩萨,甚至是佛陀,也都有着自己的私心,有着自己骄傲,甚至连佛祖,或许都很难摈弃这些本源,因此,一切的基础,唯有力量!” 司言那眼神一瞪,犹如怒目金刚,极怒之极! “而你们,在我的力量面前,是否感受到了自身的卑微,自身的卑贱?” “饶…饶命!” 然而还不等对方说完,司言就猛然一掌拍下,在他那澎湃的法力面前,这两人仿佛就真的成了两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随着司言的混元天罡手不断盖来,那十二道领域也不断被激发,等他们发现之时,他们的肉身,已经被司言的神通所挤压,眼珠突兀,身躯膨胀,最后当场炸裂!成了两摊斑驳的血迹! 司言又是轻轻一指,两团火焰就随之燃烧过去,而在烈火焚烧过后,那两摊血迹,顿时成了一缕青烟,随之消失了。 司言仍旧是打了个哈欠,对这犯困的天气,显得十分没办法。 因此他决定还是先休息一会,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事干。 他现在很懒,根本是懒惰到连竹榻小桌上的葡萄,都因懒得拿了。 而这一觉,他却也没睡多久。 等到他被惊恐不已的欣令月摇醒,被她给抱住脖子,也才过了可能没个几刻钟。 “云言,你…你没事?!” 司言道:“令月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当然没事啊,我怎么会有事呢,怎么,发生什么了?” 欣令月的声音里,好像是带着些哭腔,她道:“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我…我。” 她的声音又渐渐小下去了,司言似乎是发现,她的肩膀也好像是在颤抖。 “我已经失去过一个人了,我已经失去过他了,我不想再失去你…”欣令月在轻轻摩擦着司言的脸颊,“刚才我真担心,连你也会离我而去,我真的好怕啊。” 司言轻声笑道:“我这不是还在么。” 这句话才说完,欣令月好像把他抱得更紧了。 司言也反过来,轻轻地抱住了这个女人,抚摸着她的背脊。 而至于这时候,后面也出现了脚步声,还赶来看好戏的上官楠一到,发现司言不仅平安无事,还与欣令月相拥在一起,才又惊又怒,满是戾气地破口大骂道:“你…你这猪狗不如的小杂种,为何还没死!为何还没死!” 欣令月听见来人的声音,同样起身,用那噙着泪水的眼眸,瞪着上官楠。 那是欣令月在出招打向上官楠,捶碎他胸骨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她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再有下次,你下次再敢向他出手!!我要你的命!!” 上官楠根本来不及反应,欣令月就已经出手了。 欣令月是神境二重,修炼的武道,名为真体锻武决! 是以近战著称! 她两记跨步,就轻易来到了上官楠身前,并且以混合着罡气的一拳打出,击中了他的心口,打得他胸骨尽碎,倒在了那崩塌的墙角下。 上官楠连连吐了好几口血,是那么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女人。 他,其实到这时候,还是不理解欣令月为何会这样。 在他以为,云言或许只会她的一个男宠而已,或许随时都能丢弃。 因此被他杀了,这也算不得什么。 家里死个猫狗,还能如何? 但万万想不到,欣令月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 司言有点惊讶,而且看到真体锻武决,也不由迟疑了。 真体锻武决么,怪不得性子这么烈。 …… 今天,到了夜里,欣令月都依然和司言待在一起,即使欣令月知道,在今天过后,天域里,应该无人再会为难他,她也还是有些后怕。 司言坐在她的床侧,在看着欣令月在一块手帕上绣花。 即使他现在又犯困,只想回去歇息,但这女人,似乎对他提出这个意愿,感到非常不满。 两人之间靠得很近,真的很近。 司言鼻子里,都是她身上的体香。 欣令月忽然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司言挠头道:“你干嘛?” 他抬起头,发现这女人,用着一种很微妙的眼神,在凝视着自己。 “你…欣姐,你干嘛…” 但下一刻,司言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她轻轻接触了下,那是用着同样的地方,犹如蜻蜓点水,一闪而过。 却是格外柔软。 第三百五十四章 油盐不进 司言被她亲过,是稍微过了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的。 欣令月的朱唇很嫣红,犹如她此时的脸庞,都染上了淡淡的晕色。 司言感觉有些迟疑,他不知道为何欣令月会这样,他是往那方面想过,但怎么会联想到,这女人,真对他有这意思。 在两人有些良久的沉默结束之后,司言低着个头,忽然往后退了一步,道:“我…我先回房去睡觉了,今天夜色也已经晚了。” 另外一侧的木儿和秀儿两个少女,刚才注意力仿佛不在这里,因此没有发现两人之间有过什么猫腻,只是当司言出声说话之时,她们才睁开有些倦意和瞌睡的小眼神,向他们看过来。 司言心情当然很复杂,这女人是对他很好,不过两人终究还是站在对立面,司言要夺回天域,到最后,还是要和欣令月撕破脸的。 而且他心里也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欣令月,因为他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在欺骗这个女人。 但此时,欣令月的这个举动,以及她此时,以这样动情的眸子,在看着他,这代表着什么,或许已经是很明显了。 有那么一瞬间,司言是认为,她或许实在是孤单太久了,因此当司言走进她之时,她才会如此宠爱她,这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又或许是她突然起兴而已,司言此时只是如此期望,并且只想现在去回房睡觉,一觉过后,第二天欣令月又和一个没事人一样。 可他才说完,转身要离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欣令月所牢牢掐住。 根本就没有半点松开的迹象。 司言试图挣脱了两下,却依然是如此,欣令月此时都已经很用力了,司言不用真元抵抗,都已经被她给勒出了红印子,前端都有点发白。 “你想逃?”她以十分不客气的口吻反过来质问道。 司言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发干,他回头,见欣令月正对自己用着已经温怒的眼神,而且欣令月还嘟起着嘴。 “别和我说你不懂这档子事。”欣令月顿时大声起来,“你若是不懂,那天也不会看着女人洗澡,就眼珠子瞪起得老大!” 司言失措道:“不…不是,令月姐,我、我还小呢。” 但欣令月的动作却十分霸道,直接把他整个人给一拽,拉到了自己身边。 司言稍加抵抗,但她拉得更加用力,甚至令司言都踉跄了一下。 欣令月把他扶住,迫使他凑到自己身边。 她的神情之中,仿佛带着一丝羞恼,就连腮帮子都有点气鼓鼓。 “那你这是嫌弃我老了!” 司言连忙道:“不…不是!令月姐,你已经修炼成神,寿命好几万年,怎会有老这个概念呢。” “那我等你长大不就行了,何况你如今也不是不行,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还是你就想要逃避我。” 司言真是听得连脑袋都大了,可他实在是想不到用什么话来辩解。 而且在这时候,欣令月甚至拉住了他的领子,那么往上一提,轻而易举,就让司言坐在她的床榻侧边。 司言依旧想逃走,不过欣令月的一只手,从他的后腰处伸进去,把他半抱在自己的怀里,根本不容许他拒绝。 “你现在又没归宿,你如今是我的人,和秀儿她们一样,是我的财产,我想让你怎么样,你就要怎么样,我不准你走,你就不准走!” 好蛮横啊… 而且她身材确实很好,很傲人,司言被她这样怀抱着,就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她那胸部侧延的柔软。 此时,其实无论是秀儿还是木儿,这两个女子,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都低着头,不敢再抬起来,只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还是不断用眼角的余光在乱瞄。 司言是头大如斗,他才忽然发现这欣令月也是个奇葩,如今他的样貌才这么小,可这女人居然想要对自己下手! “秀儿和木儿都在呢。”司言慌忙提醒道,“令月姐,这样…这样不是很合适。” “哼,她们都是我的贴身侍婢,我的很多秘密,她们都知道,我以后也不会允许她们嫁出去,否则我的隐私岂不是都被人晓得了,你在乎她们干嘛,我都不怕,你羞什么!” 其实不光是九界,就连在青云界和天圣国,许多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有贴身侍婢,这些侍婢往往是跟随小姐一起,从小伺候,小姐的闺房私密,她们大多都知道,大户人家,都把这些侍婢当做自己的私有财产,在女子出嫁的时候,会当做陪嫁丫头,一起送出去,这些陪嫁丫头哪怕是在夫家,等到家里的主人在进行房事的时候,都需要伺候在左右,或者端水清洗,又或者是女主人不济的时候,在边上帮衬一下。基本都是通房丫头一样的存在,木儿和秀儿,显然也是如此。 司言一下子念头变得十分邪恶,他想到,自己若是和欣令月成了好事,是不是这两个小婢女,也随便他干坏事了? 只是此时欣令月看向低头的两个侍婢,其实还是心有犹豫,但联想到自己才脱口而出的这番话,为了令其顺理成章,也为了表达自己的从容,欣令月最终还是选择要她们留下来。 司言固然心底也有些痒,可仍旧是辩解道:“令月姐,我真的还小…我不懂的。” 欣令月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又没让你干嘛,只是让你留下陪我一会,你干嘛总是说自己小,我也还没让你做什么,只是让你现在留在我身边嘛!” 司言听得是满头大汗,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 瞧这欣令月的意思,又是财产,又是留在身边,这算把他司言,视作是自己的禁脔不成。 不过很快,司言也意识到,欣令月的心跳很快,握住他的那只手,脉搏就不停在跳,酥胸在不断剧烈起伏,仿佛都能听见心脏的咚咚声。 欣令月此时态度很强硬,而司言,实际上是慌张地一逼。 若是往常,他还不介意真就直接扑上去了,毕竟他司阁主又不是什么柳下惠,咱司阁主是血气方刚,喜好大美女的正常健康男子。 可现在,他是真的感觉不妥了,然而可悲的是,此时他却成了被强迫的那一方。 欣令月就像是一只母猫,此时在牢牢地盯着自己的猎物,也就是司言,几乎是用半强迫的语气问道:“现在这整个天域,或许就连我在九界的家族,都知道我养了个小情郎,怎么了,到头来,反而是我现在是自作多情,你对我一点都没兴趣了?” “我…我不是这样,那个……我真的困了,令月姐姐,我想回房睡觉了!” 欣令月被司言这句话,气得又羞又怒。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这小子动了情,对他这没经过人事的臭小鬼,只需要轻轻勾搭两下,这云言,就会死心塌地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伴随在她身边左右。 但谁知道,这厮居然还油盐不进起来了。 欣令月的面子有些放不下来,尤其是自己的两个侍婢,都还看着呢。 结果,她一咬牙,说道:“你想走可以,但你要亲我一下,亲我一下之后,你才能走。” 司言神情尴尬坏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可见这女人如此强硬,他又还有何样的办法才能脱身呢,因此也唯有稍稍倾斜自己的身子,轻轻往欣令月那里靠去。 但可惜的是,他身高不够,欣令月又是武道修士,身材欣长,现在的司言,够不到…… 可结果令人意外的是,欣令月忽然在他屁股那里托了一把,让他从另一侧过来,直接跨在了她柔软的小肚子。 如此一来,就变成了司言坐在她肚皮上头了。 这是个十分糟糕的姿势,虽然这女方看起来并不介意。 然后,司言在百般忐忑之下,最终还是轻轻凑上前去,往她的红唇那里轻轻探了一下,点到即止,但很快就分开了。 可就在他想这样小鸡啄米似得就罢休之时,他的肩膀,却被人按住了。 司言被这股力气一推,整个人又扑了上去。 两人先是牙齿一撞,才正式亲在了一起。 但这次,主动方不是司言,而且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更激烈,更加火热,也更加缠绵一下。 司言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是弱势一方。 他心中也忽然有了种不平之气,像是在当做自己的反击,也闷哼了声,趴在欣令月身上。 反过来,抱住她,变成了主动一方。 在这一刻,他的手仿佛变得尤为有力,纤细的臂膀,却令这个女子,感觉到自己无法反抗半分。 她在这期间,感觉自己在慢慢融化,慢慢沉浸在其中,身子也越来越无力,眼神都变得颇为迷离。 等到最终分开,她感觉自己已经软了,就那么软到在司言的怀里,这个小男人,这个挠人的小恶魔的胸膛上。 至于司言,心情当然很复杂。 是啊,欣令月是对他动情了。 可是之后呢,之后很快,两人就会撕破脸。 她来自九界,与贺兰晓感情也很好。 但司言,他是天命阁主,是人族,是天域前代人帝,百凛庆的师尊,他的养父。 司言不可能被一个不是他妻子的女人绊住。 “令月姐…” 欣令月赶忙捂住他的嘴,喊道:“别,别这样叫我,你之前不是喜欢喊我名字么,没人的时候,你唤我令月就好。” 第三百五十五章 勾你! 女人若是动情,就会变得十分不理智起来。 这欣令月,似乎就正是如此,在司言面前,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小女人姿态了,躺在司言胸膛上,模样也变得格外妩媚起来和主动起来。 刚才是司言坐在她的肚皮上,现在反过来,是她侧躺在他的怀里,成了弱势的一方。 司言闻言,当即有些踌躇,因此才开口道:“这个,直接唤你令月,被别人听见不太好的。” 当欣令月气息很乱,那眸子,简直是漂浮着一层雾气,她以有些发颤,有些低声哽咽般的声音说道:“我…我又不让你当着别人的面如此喊我,只是让你私下,在这里如此唤我而已,又没人听得见,你老是喊我姐姐,我不喜欢,我想要你唤我名儿。” 她似乎是在司言身旁,轻轻蠕动着自己的身子,期待他的回答。 司言唯有不动,那么干涩道:“令月…” “嗯!”她应声道。 只是此时,司言即使不动,这怀里活生生的大美人,却是媚眼如丝,只想着依偎他,仿佛只想着把他,给留下来过夜。 而也是在今日司言才知道,何谓是媚眼如丝,她的眼眸,仿佛真的会说话,真的是在传递着自己最为真挚的感情。 至于欣令月,她似乎早已放弃了思考,摈弃了这世俗对自己的看法,当着两个婢女的面,躺在自己这小情郎有些敞开的胸膛上,此时此刻,她只想做一个女人,一个单纯的女人。 欣令月凝视仍旧是有些不知所措,神情微妙的司言,也好像有了一丝迷茫,她在想,这小子难道是真的不懂么? 其实按照道理,这小子若是没有碰过女人,她随意勾搭两下,这小子岂能不中招? 若是一个没碰过女人的男子,估计现在早就把持不住,被她给勾得不能自己。 可这会,司言显然是保持着理智,而且刚才的那番拥吻,反而是她这个年长的,倒是成了弱势方。 欣令月当然知道大户人家的孩子很早熟,难不成这云言,早已不是……而是个颇有手段的老手?以至于,都很明白对付女人的那一套,否则她欣令月,如今怎会如此犯贱,对一个少年郎动情至此。 可说来说去,她却还是完璧之身啊! 司言正想要起身逃脱,欣令月再次牢牢抱住他,问道:“为何你刚才是这么熟练,你有过女人?” 言毕,司言心中才一惊。 至于有没有女人,这个问题自然不言而喻,永宁可还待在家里呢,他司阁主不仅有过女人,而且还有老婆! 但是此时,他却不得不装得很茫然道:“熟练,什么是熟练?” 欣令月顿时一愣,却听见司言反问道:“令月,你怎么知道这算是熟练,难道你和别人试过?” 忽然被司言反过来质问,欣令月当即有点手忙脚乱,她连忙辩解道:“没…没有!我怎么会和别人试过,即使是那个人,我们当初也只是牵过手而已。” 欣令月这句话一出,才意识到自己很嘴贱,怎么一下子就好像进了套似得。 她娇哼了声,不轻不重,一拳敲打在司言的胸口。 但也是这拳头,欣令月仿佛感觉到她靠着的这个小男人,好像已经成长了许多,再也不像是当初那么瘦小,要是站得远一点看,都像是个十四五岁的模样了。 可在另一侧,木儿和秀儿,两人都是异常羞涩,并且低着头,心中仿佛是万马奔腾而过,完全是无法描绘的心情。她们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呀,此时欣令月的小女人姿态,可是令两人惊愕不已。 但在心中,她们又是无比佩服这云言。毕竟云言,居然可以把她们性子火烈的小姐,驯服地服服帖帖,此刻媚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司言的手缠在欣令月腰部,着实感觉这丰腴的手感非常舒服。 欣令月道:“阿言,你以后就陪在我左右,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也会好好照顾你。” 但她不由有些烦恼,自言自语道:“就是回家,父亲可能会责怪我,唉,不过问题也不大,我大哥宠我的,父亲对我还算纵容,我把你养在身边,应该也没事,了不得在家里闹一场,尽量减少自己抛头露面的机会就是。” 欣令月反手把被褥轻轻一拉,把司言也给盖进了她温暖的被窝里。 她下面只穿着一条才到大腿根部的裤筒而已,那火热,又欣长的雪白大腿,仿佛是带着她身上的体香,都一股脑儿,向司言而来。 她的大腿结实而有力,轻轻碰到司言,随意一勾,就令他身子更贴近,小腹也前倾过去。 司言见状,当即背后有了一阵虚汗,心知是欣令月在撩他。 他此时就是一只落入雌虎的小白兔,似乎早已被她所掌控。 但当然,实际上他司阁主可是威猛又凶恶的雄性猛兽,可这会,他也不能暴露本性,唯有试图推开她。 欣令月身子骨很烫,只是触碰她的肌肤就知道,她现在仿佛就是一团火,一团想把司言燃尽和包裹的烈焰。 可司言知道自己不能,也绝不可以这么做。 何况这女人,其实也是心慌的不得了,主要还是心虚惹得祸患。 司言赶忙道:“令月姐,就算我从你了,可我是个男儿,总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和子嗣,若是不能将你明媒正娶,你肯定不能为我生育,只让我跟随你左右,当你的男宠,我岂能甘心!” 欣令月也讶异道:“你…你还想娶我,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你怎能娶我,你是人族,我是混血神族,这些事情藏在私底下没事,把你藏在死宅,谁能关我们胡天海地,天上人间,你在我房中也可以随意进出,但若是正式结成夫妻,父亲和家族绝对不会同意,甚至会活活打死你!” 司言听闻大喜,连忙正色道:“那我便是不要,堂堂男子汉,总有要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儿,你不能嫁我,我就不委身于你!” 被司言如此义正言辞,欣令月也产生了迟疑和困惑。 只可是,这女人倒是也果决,根本没被司言所难住。 她忽然看向了木儿和秀儿。 接着,就是对两人招招手,轻声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秀儿和木儿有点惊慌,面面相窥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来到了床榻前。 欣令月道:“阿言,这两个丫头,你喜欢哪个,你就随便挑一个,等你年满二十岁,我替你们操办婚礼,你们也可以自己生儿育女,将来…将来我若是生下什么,也可以交给她们去养,外人也就不知道了。” 那秀儿和木儿闻言,当即窘迫无比地低下了头。 可是两人实际上呢,心中却又惊又喜,要知道,像她们这样跟随在小姐身边的婢女,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这几乎是奢望,更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可小姐此时发话,要把自己的小情郎给她们,可以让她们有个夫君,这是何等的天大好事呀!不仅可以和小姐共侍一夫,而且他们还能生孩子,这样连人生都好像是完美了呀。 那么若是将来抚养小姐的儿子,她们肯定是尽心尽力,不敢携带半分呀。 不过木儿和秀儿都恍然过来,因为只能从两人之间选择一个! 两女对视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怎么忽然都觉得对方好可恶啊!为什么平常时候的好姐妹,今儿个怎么这么讨厌的啦! 然后两人用那期待,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约而同看向了司言,迫切地希望,司言可以选择自己。尤其是秀儿,根本不知道收敛,一个劲在向司言眨眼,示意他挑自己,都差点要跺脚起来了。 可至于这位司阁主,此时早已头大如斗。 毕竟这话题,已经偏移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欣令月见他还是不说话,眸子忽然有过一丝寒芒,冷声道:“难道你想两个都要?你个小王八蛋,好大的胃口!” 木儿和秀儿心中一喜,都差点喊出“好啊好啊”。 而司言也连忙解释道:“令月,我…我……你误会了,我其实,我其实困了,要睡觉了!” 就在这个关键的当儿,司言忽然一个侧身,从欣令月身边跃过,连靴子都来不及穿,一个劲向外面逃出去了,欣令月瞧着他那慌不择路的背影,顿时气得连连用拳头敲打床头。 而且那张俏脸,也顿时变得很白。 欣令月看向了两个丫头,问道:“我是不是很下流,很不要脸的女人?” 木儿和秀儿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是那云言不知道好歹!不肯从了小姐你!” “哼,他倒是逃得快,我就不信他不懂这档子事情,刚才…刚才我可是感觉到了,哼,这小子贼精的,我估计他是想逃走,跟他那些个同门离开,所以才在抗拒我。” 但欣令月也看着两个婢女,威胁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如果你们敢私底下勾引他,给他吃到了甜头,赶在我之前,我就活活打死你们!” 木儿和秀儿连忙道不敢。 欣令月把自己的拳头捏得脆脆作响。 冷声道:“呵,不过是个小子,就不信你能逃出我欣令月的手掌心,下次便是让你服服帖帖,拜倒在我的裙下,就像是一条小狗狗似得,再也离不开自己主人半步!”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三百五十六章 非我族类(四千字大章节) 如今,欣令月是在害怕云言会从她身边离开。 因为从目前来看,云言固然被他们的皇帝所厌恶,但却与自己的同门师兄弟相处很好。 她还是忧虑这方面,而正因如此,如今显得才有些操之过急,否则要是按照往常而言,欣令月根本不必这样没节操,不然等返回了九界之后,这小子还不是任由她拿捏么,要逃也逃不走,到了以后过起了深宫大宅的日子,她是他唯一的依靠,那时候云言小奶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不是得乖乖拜倒在她的雌威之下,成为一条讨食吃的小崽子,呵呵。 嗯? 欣令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耻和**。 是啊,她怎么会对小子这么主动殷勤,就好像是刚才,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根本连节操都没了。 不过欣令月坦白之后,倒是也不害羞了,反正云言只要在她身边,那就有的是机会。 此时,在那摇曳地烛火之下,她忽然有许多羞耻的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就像是猫爪子挠人心窝子一样,令她颇为有些蠢蠢欲动。 或许欣令月自己察觉不到,但此时美人半躺的她,那一天薄薄棉被之下,曼妙又傲人的身材,加上她此时颇为妩媚的神情的,模样竟然是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妖治。 至于在另一面,司言心情自然十分复杂。 当初他只为了混入天域,这才才故意接近欣令月,现今虽然是达成了,可惜他好像又犯了一件天大错事。 欣令月对他起念头了。 而且刚才,那个表面烈女,居然还在主动撩拨他,司言感觉自己再走得迟一点,欣令月就会把他的衣裳撕了,强行骑上去…… 可是司言最终还是知道,自己究竟会如何选择,只因为,他身而为人,清楚何谓承担,何谓责任。 他肩膀上所背负的,是整个青云界人族的命运。 而不是什么儿女情长。 更况且天域,是他弟子百凛庆花费了数百年才打造成功,而在之前,百凛庆为了守护青云界,更是力扛了六千多年! 这是百凛庆的心血,是他的理念和抱负! 如今,并非是九界的元年,是言庆元年! 司言怎会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女人,而背叛弟子,背叛所有人对自己的期望? 即使欣令月所提出的条件,确实非常诱人。 司言自言自语地无奈道:“我就没见过如此大方的女人呀,居然还主动给我找老婆,永宁要是有这么开明,估计我就爽了。反正现今天道大部分已经炼化,它关不住我,我也是在青云界扎根了,娶一个不如娶两个,娶两个我还想多娶一个,嗯?我的思想怎么这么坏的,不过老婆越多越好。” 司言返回了自己的宅院里,一边走,一边又在念叨地自我催眠:“但我是好人,嗯嗯,我是一个好丈夫,我不能辜负永宁,不过永宁要是同意,只是多一两个老婆,好像真的也不错,三妻四妾,子孙满堂,我就又能养娃了,啊啊,貌似好久没养娃了!” 司言有些困倦了,在返回了屋子里之后,很快就倒头呼呼大睡了。 如今这天域,已经是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已经抵达。 司言目前所知道,站在他们这边的旧势力,大抵有洛阳城的洛城主,冥灵宫的陈泉武,儒门支脉的陆夫子兄妹。以及他的弟子唐子虞,还带着当初一部分天域旧势力,只是那些人,司言也不认识。 根据陈文心提供的消息和线索,唯有等到大婚当日,他们才有机会动手,因为那时候,贺兰晓的防备最低,而且陈文心还透露,九界好像出了什么事,贺兰晓身边有好几员大将,都要在婚礼前陆续返回九界。 而且从他们这方来说,其余所有人,也都是在那时候,才能混入天域的机会。何况要是在贺兰晓的成亲当日,顺利将其斩杀,也更能威慑四方,令青云界各方势力再次臣服。 至于在之后,就是要断去与九界的空间通道,以及把天域神城推回禁地的原位,再以百凛庆留下的大型阵法为基础,改变青云界在宇宙的走向,把这座在虚空中漂流的大陆,送往一片宇宙的畸形之地,令九界无法探知到青云界,再也无法重建与青云界的联系。 偏安一隅,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选择。 司言感慨了两声,望着欣令月那头良久,才返回房里去休息了。 至于此刻。 在天域皇宫的另一侧,贺兰晓正在上官楠这里。 上官楠躺在床上,气息依旧有些虚弱,他的胸骨都被欣令月一拳打碎了,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也足够他伤病几天了。 贺兰晓在听完上官楠的描述之后,不仅有些错愕,他道:“你手底下的两个人失踪了?也都找不到他们了么。” 上官楠捂着伤口,神情痛苦道:“是啊,原本兄长派周山把那贱人的侍卫给支开,我便是让他们潜入,就是连周山也是看着他们翻墙进入了那个院落,可那小子不仅是没死,反而我的两个随从,突然消失不见了,至今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 这贺兰晓眉头紧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并且喃喃自语道:“难道是苏太师他们出手了?但不应该呢,若是太师他们,甚至是那用剑的高手,这也无法在了无声息之间,就把他们给击杀,应该会有些神通的动静和打斗的痕迹才是,你派去的家仆,好歹也是踏入了神境。” 上官楠连忙道:“难道那小子有高人炼制的法宝?” 贺兰晓听闻,仍旧是摇头,他道:“即使是高人炼制的法宝,也需得有一定修为才能催动,但我观那人族的少年,好像不过是个炼气先天士而已,根本无法催动什么法宝,只怕中间有什么变数,或者那两人自己有问题。” 上官楠道:“这些都是我上官家的忠仆,绝不会背叛我!” 贺兰晓低声呢喃了几句,轻声道:“如此一来,他们消失不见,肯定是凶多吉少,这件事定然有古怪……不过就先这样吧,暂时先不要对他出手,毕竟只凭借那人族小子,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他缓了缓,补充道:“不过阿楠呀,令月是铁了心要保他,甚至不惜向你动手,为兄劝你还是先摆手吧,再闹下去,谁都不好看了,这次是为兄纵容你,为兄也有责任,下次切勿如此了。死一个人族不算什么,诸天万界有多多少少的人族,数以百亿计,他们寿命短,而且繁殖也快,也没人会在乎他们,也没人会在乎那小子,那小子不过是条贱命而已,如草履,如过江之鲫,可现在令月宠爱他,你们两人若是闹出个好歹,这事或许就大了,为兄也不好向你们家里交代。” 上官楠仍旧气愤难平,慌忙道:“兄长,不是我要与欣令月为难,而是我这么多年,我付出了这么多,她怎能如此待我!她之前都还想杀了我呀!兄长啊,这一切都是那小畜生的到来,才会这样,兄弟我不甘心啊!我只想弄死他,看着他死在我眼前,把他生吞活剥,活活虐死,把他尸骨拿去喂狗!他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人族,居然胆敢与我们混血神族的女子有染,敢与我尊贵的上官氏抢女人!” 贺兰晓沉吟了会,道:“人族毕竟与我们样貌形体相像,有很多事都说不清,阿楠,你先放一放,为兄知道该怎么做,若是找到机会,为兄大不了亲自出手一次。” “兄长!” 贺兰晓手拍在他肩膀上,轻声安抚道:“阿楠,当初你父亲有恩于我,兄长我至今铭记在心,这些我都知道。” 上官楠闻言,当即喜不自胜。 贺兰晓再次安慰了他几句,赠与了他一些天材地宝,就转身出门了。 而在外头,等待贺兰晓的是陈文心。 贺兰晓看着这个女子,都会露出那很温柔的表情。 就犹如那和煦的春风。 陈文心见到这个男子,其实每次,都有产生下意识的犹豫。 这个男子,对她确实很好。 从不会强迫她,也从不对她有重话。 在婚前,贺兰晓甚至都遵从她的意愿,从未动过她。 因此,哪怕是陈文心,她的内心何尝不是挣扎。 她只想到,如果那一天到来。 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而这个男人,又会如何看待她。 她不爱他,但是,她似乎也不愿意见到他死在自己眼前…… 两人一起在皇宫里漫步,贺兰晓忽然道:“文心,你知道我为何会看上你么,这件事,其实我从未与你提起过。” 陈文心颇为茫然地摇头道:“殿下,文心不知,请殿下明言。” “文心,我在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姑娘,那是我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女子,那年,我才只有十八岁,还十分年少,我与那姑娘接触,与她成为朋友,她笑起来很好看,她的美,我至今仍旧是铭记在心中,从未淡忘过。” 陈文心听他主动提起自己的故事,便是问道:“殿下,然后呢。” 贺兰晓道:“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人族,她不过是在我们九界最为卑的一个种族而已,但我依然不嫌弃她,我对她很着迷,对她很执着,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深深地喜爱着她。” 贺兰晓的思绪,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曾经。 那年,他才只有十八岁。 而那女子,也是妙龄出头。 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小袄,一条有些褶边的长裙。 她的秀发很长,小手纤细。 站在四月河边的杨柳下,仿佛是那新春第一抹鲜嫩的翠绿,是那么干净,那么素雅。 她身姿娉娉婷婷,肌肤雪白。 笑起来的时候,两腮还会泛起淡淡的红润。 贺兰晓对她很痴迷。 几乎每天都去那河边等她路过,为此,贺兰晓还刻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普通的农家子,那真是一段十分美好的回忆。 贺兰晓不但教导她神通道法,而且连许多秘密,也都愿意告诉她。 那女子很温柔,柔情起来,就好像是一池春水。 可是最后,当那女子真的学成,成为一名修士之时,变故却发生了。 贺兰晓送给了她一柄短刀,一柄祖传的兵器,来当做两人之间的定情信物。 可到了最后,贺兰晓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柄他亲手送出去的短刀,却最终被那女子,以贺兰晓所传授的功法,反手一道罡气,捅进了他的腹部。 贺兰晓当初迷茫,失措,也根本不知道为何,那女子会用那样仇恨,那样羞恨,那样极怒和凶狠的神情,这样看着他。 贺兰晓很茫然,他最后见到的是,他的那些个侍卫纷纷暴起,一掌打向了那女子,当场一招将其击毙。 她死了,连尸体都变得扭曲,可她那痛恨自己,那极怒,那不甘的神情,却依然留在她脸上。 贺兰晓对陈文心道:“文心,后来我才知道,那女子曾经有个未婚夫,是我们家的仆人,因为一些事,或许是因为我,他才死了,那女子靠近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杀我,但她是人族,没有学过神通,因此她等待了很久,直到学会了我的神通,这才决心动手。” 贺兰晓的手,摸向了陈文心的脸,他道:“文心,你与她长得很像,无论是样貌,还是其余,你都与她很像,因此,我才会选择你。” 陈文心神情失措,问道:“但殿下,你不恨那个女人吗?” 贺兰晓淡然道:“我不恨她,我也不需要恨她,因为正是她,让我真正意识到,我们混血神族与人族的区别,我才真正知道,何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族,终究是低劣的生灵,那女人深爱着曾经的情人,但我呢?难道,她从未感觉到过我对她的陪伴,我对她的情义么,我不懂,文心,我不懂,或许,这就是我们与人族的区别吧。” 陈文心语顿道:“殿下,你别忘了,我也是人族……” “不,你不是,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上有神族的血脉。”贺兰晓笑道,“文心,你若是纯粹的人族,在我见到你的第一天,你已经死了。” 陈文心闻言,不寒而栗。 第三百五十七章 波澜壮阔的时代 当初神族和上古人族结合,从而诞生了混血神族。 混血神族在诸天万界的分布很广,而且修炼天赋普遍比人族要好。 只是时间一长,其实很多混血神族,都不知道自己有神族的血脉,只知道自己学习神通道法,似乎比别人容易些。 贺兰晓的声音很轻缓,他的语气之中,仍旧是带着那股柔情,可提到种族之时,他也依旧有那股发自内心的傲慢。 他的手从陈文心脸庞轻轻抚过,轻声道:“文心,你虽然和她很像,但你有自己的性格,有你的脾性,我在了解你之后,才对你有可另一层更深的依恋,而且你有我们神族血脉,与我们是一类人,我一定会与你相处很好。” 陈文心稍微后退了半步,贺兰晓心知自己吓到了她,连忙道:“文心,你别怕,我并非是要如何你,只是一时间口快罢了,我只是不想瞒着你。” 他拉住陈文心的手,道:“文心,你要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虽然有正妻,但我并不爱她,等到我把你身份告诉家族之后,我会找个时机,把你扶正,成为我真正的正室!” 她赶忙慌张道:“殿下,文心不敢!” 这贺兰晓道:“无妨,我意已决!” 贺兰晓又与她交谈了好久,这才有些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至于陈文心,她是有些怔然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神族么。 她有神族血脉? 可这又算什么,陈文心从本质上,仍旧觉得自己是个人,最为纯粹的人族。 当初,在言庆元年之前,天域还未建立的时候,青云界和另一座大陆,正在激战正酣。 那时候,经常有神魔从那座大陆飞来,来到青云界掳掠财富,掳掠妇孺。 这些掳掠,不止是那些神魔,那座大路上,同样有人族自己所建立的皇朝,因为文化不同,民族不同,也向他们这些相同人族出手,当年的青云界,正处在一个动荡不已的时代。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名为百凛庆的皇帝,挺身而出,站在了青云所有青云人族的前面,以月倾国为基础,联合了诸多圣地和皇朝,与另一座大陆的诸多势力,开始分庭抗礼。 陈文心第一次遇到百凛庆,是她十二岁那年,跟随娘亲去老家探亲,却遭遇了一次劫难。那些贪婪,充满丑陋欲望的神魔,几乎杀光了一座神城所有的人,用各种空间法宝,掳掠走了所有的财富,所有的天材地宝。 然后,又用那一艘可以浮空的巨大宝船,把他们这些童男童女,这些年轻女人都给关押起来,企图送往另一座大陆。 那些神魔都在路上不断猖狂大笑,他们在嘲笑这个界域道法的缺失,人族的懦弱,这个界域,人族男子的卑劣。他们又在分赃,有的说要多少个年轻女人,还有人说,自己喜欢童子,其中一百个要归他,这些童子都是炼药的极佳材料。又有一尊神魔说,他要一百个童女,因为童女的价格格外高,不仅可以交换更多财富,在他们那里,所有富户,甚至是青楼窑子,都最喜爱这些童女。 那些都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可他们就是不在乎,不介意被这些孩子听见,也不介意,被那些注定成为他们玩物的女人听见。 无论这些语言多脏,无论他们的思想有多龌龊,神魔都不在意。就好像是普通人,是否也会对自己屠刀之下的牛羊讲感情?这自然不会。 因为人族在这些神魔眼中,就是他们的牛羊。 不过最后,这些神魔却被赶赴的大军给截停了。 现场很快陷入了混战。 但好在陈文心他们身处的宝船,还是被抢下来。被一尊神高高托起,停戈在一条怒涛滚滚江河之上,而天空的两方势力,已经杀得昏天黑地。 最后,两方又各自有修炼到神境的神魔赶来。 对方首领是一尊肉身广大的魔神,那尊魔神后面异象重重,那模糊的法相,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显得威严无比。 而在另一侧的云雾上,都站着青云人族的大军。 这些大军皆是修士,都可以腾云驾雾,都是青云界,最为优秀的天之骄子。 有数十位神兵在击鼓,阵阵如雷声的战鼓,响彻着苍穹。 在高纬处,又有一面面鲜红的旗帜,飘扬在杀气腾腾的天空之中。 苍穹天空,皆是肃杀! 人族大军的为首,是个面相儒雅,身穿紫色长袍的英武青年。 而在那青年身旁,陈文心还见到了自己的祖父,陈泉武。以及青云界,各处圣地和皇朝,她曾经见过的许多祖师和皇帝,这些圣地地祖师和皇帝,也都亲自披挂上阵,身上都穿着各异的神甲,手持祖传神兵,神情决绝,英姿雄武。那时候,洛阳城的老城主还在,连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城主,都与其子一起,同样站在那青年的身后,成为人族大军的其中一员。 那魔神用的好像是混沌魔语,向那紫袍的青年喊了一声,那好像是在质问,魔神在质问那青年,你是谁,你这卑微的人族,为何要来阻挡我们。 结果那青年仰天大笑起来,以真元扩散,以仿佛响彻天地的声音,豪迈无比地朗声道:“朕乃人帝!百凛庆!” 那魔神再次愤怒地质问,连连向那百凛庆咆哮。 但百凛庆却指着他们厉声道:“犯我人族者!杀无赦!” 战鼓,又响起了。 在人帝的指挥下,一面面鲜红军旗地舞动。 双方再次厮杀成了一片。 在那大船上,所有的女人,所有的孩子,都在目睹着那一幕,都在目睹着那一战。 在上面征战的,是他们的父辈,是他们家的大人。 所有人,都看着那一幕,都看得心潮澎湃、热泪盈眶,甚至都纷纷励志,迟早有一日,也要像自己的父辈那样,在上面,为自己的族人而征战!而挥洒自己的热血。 百凛庆和那尊魔神疯狂对杀,从天空一直杀到地面,从地面一直打到怒涛长河上,那宽达几十里的怒涛长江,被他们打得澎湃不已,巨浪滔天。 百凛庆即使开始不敌,但他却未曾退缩半分,以自身最强的神通在迎战对方,最后他们再次杀进了高空,打得云雾之间雷闪电鸣,各种异象频现。最后,又有两人杀进了云雾之中,一个是救下他们宝船的男子,另一个是穿着大红衣裳,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火,身后有凤凰法相的冷艳女子,三人合力,将那尊魔神当场击杀,魔神之血随着那颗巨大的头颅,也从上空挥洒而下。 那是青云界最为波澜壮阔的时代,他们在人帝的率领之下,抗击外族,打造神城,那也是无数英雄辈出的时代,是无数神话和传说的时代! 而那个时代,是他们先辈所缔造的时代! 所有的青云人族,都应该牢记,都应该为此而感到自豪! 陈文心看着贺兰晓已经消失的方向,她轻轻呢喃道:“朕乃人帝,百凛庆……凛庆陛下,文心不会负你,也一直在等你回来,文心是人族,是真正的人族,文心等你回来,再次建设,再次繁荣我们自己的界域!” 说完这些,陈文心便是转头离开了。 第二天。 司言醒来之后,就又去自己院子里煮茶了。 现在的天色才稍微有些亮起而已。 他打着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扇着火苗。 晨起一杯清茶,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妙。 因为这是司言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几乎每天都比不可少。 他的茶叶,可都是用术法保存,与刚炒制出来的时候,品质也相去不远。 当然了,茶水也不可太烫,若是水刚开就直接注入,茶叶就熟了,滋味也去了几分。 因此他喜欢稍微放凉两成,再开始冲茶。 可谁知道,就在他打盹,那水才刚开,就有一只玉手伸过来,替他把茶给冲上来。 司言睁眼一看,只见是欣令月,正在对自己浅浅地微笑。 欣令月好像也是刚刚那个起床,秀发都披散在后面,她身穿着睡衣,看起来还有几分慵懒。 “令月姐,你怎么……” 这女人忽然瞪着他。 司言连忙改口道:“令月……” 欣令月笑道:“阿言,早上就饮茶,其实很伤胃哦。” 司言打开盖子一看,无语道:“果然都熟了,开水不能泡茶呀。” 欣令月忽然坐在了他身旁,柔声道:“外头还有露水呢,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司言发现这女人估计靠得他很近,就挪开了一点点。 “房里黑,就来外面煮…” “我房里亮堂,有好几盏油灯,你去我房里嘛!” 司言背后冷汗又出来,而且这时候,欣令月忽然把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轻轻**着。 撩我…这是在撩我啊! 我的大腿不能捏呀!司言在心里不断呐喊着。 欣令月颇为妩媚道:“阿言,老是闷在宅院里,好像也很无聊,今儿个没事,你陪我去街上逛逛如何,逛好了,我们再去游湖,我知道有个地方风景很美的。” 司言感觉她的手,越摸越往里面撩,连人也哆嗦了下,赶忙道:“你先松手,我才答应你!”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好尴尬啊! 欣令月到底是武道修士,性格显得很强硬。 关键是这强硬之中,她却还有着那勾人的妩媚。 因此主动起来,更是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尤其是这女人,之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如今反过来撩拨他,司言更是觉地自己有些禁不住诱惑。 欣令月身材好,尤其是坐在她身旁,越加能感受到,她丰腴的腰肢,却不带有一丝多余地赘肉,那饱满的臀部,即使是端坐着,也能从后面,多出些绝妙又傲人的弧度。至于那胸部,便越加不言而喻,不但大,甚至都好似不受到重力的影响,是依旧坚挺,支撑着那隆起的轻薄衣衫。 她的手指也长,这样捏着司言的大腿,能清晰感受到上面所传递过来的力量。 欣令月听闻她同意了,在松开之前,依旧像是找到了他的穴道一样,用力按了下,令司言的大腿都仿佛有了片刻的酥麻。 主要司言此时无法调动真元,从肢体力量上,他在欣令月面前就是个弟弟,因此被她**,那就也只有认命了。 两人才说完,欣令月就欣然地把手圈在他颈部,轻柔地笑道:“阿言,等会我再给你去买几件衣裳,不过你也要陪我走走,在吃个饭之后,我们再去游湖好了。” 司言想要挣脱,但还是不敢用力,因此唯有在她的**之下,乖乖在怀里当个小宝宝了。 何况欣令月现在确实有些随性,不仅秀发披散,连眼眸都带着一丝惺忪,也因为没有洗漱过,她身上,那属于她的味道,仿佛还浓郁了些。 其实女人是有体香的。 这种体味,应该是雌性,也是女人特有的,那并非是纯粹的香味,但却又好像带着淡淡的馨香,嗅到之后,特别是男性,仿佛会觉得令人尤为振奋。 而司言此时,就是不断这样嗅着欣令月身上这一股股的芬芳。 这令他心里挠痒痒,更令他有点上火。 结果这女人对司言眨眨眼睛,这才嘻嘻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等会让你秀儿来替你梳洗一下,我们就出门,反正如今我也只是留在青云界等待兄长大婚之日过去,剩下的时间,都可以来玩耍,也不必都老是闷在这院子里。” 其实提到这里,司言也松了口气,他是很想去外面走走。 欣令月说完,唤了一声秀儿,自己就往另一侧走去了。 因为身上穿得不多,司言还能看到她那饱满的臀部,在那婀娜,又不失矫健的身形走动之下,在轻轻起伏,显得尤为健康,也尤为勾人心魄。 但司言也不敢多看,赶忙撇开视线,多看下去,就怕自己的意志力会被摧毁。 秀儿打来了热水,赶紧替司言洗漱了一番。 这小丫头,此时已经显得很殷勤了,拿着一块热毛巾,给司言擦脸,然后替他梳头,又整理衣裳的边角。 秀儿一边给司言穿衣裳,一边有点做贼心虚地望了望外头,对司言轻声道:“云言呐,下次小姐若是问起你喜欢谁,要娶谁当老婆,你千万要记得一定要选我的呐!” 司言闻言,当即怔然道:“秀儿,你也喜欢我?” 秀儿小脸一红,道:“什么喜欢不喜欢呀,但小姐既然允许我嫁人,又还能留在小姐身边,那跟你不是很好嘛!我与小姐共侍一夫,这是莫大的荣幸,关键是我还能跟你生孩子,能有自己的孩子,这件事人家之前是想都不敢想呢!人家也想要小宝宝呀的!” 秀儿口吐兰芳,仿佛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道:“云言呐,我一生的幸福,就都在你手里了,你可莫要辜负了我之前对你的好,上次小姐不给你吃饭,人家可是半夜偷偷喂你哩!” 司言也茫然失措道:“秀儿,我和令月的事情还没着落,你怎么就惦记上我了。” 秀儿推了司言一把,娇嗔道:“死相,什么惦记上你了,人家给你当老婆还不好,你还先来抱怨了,我给你生娃,又伺候你,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司言赶忙道:“但问题我和令月的事情还没着落啊,我…我又不是一定会……” 秀儿笑得是花枝乱颤,道:“说得你好像能逃走似的,小姐那是不愿意用强的,若是小姐不管你,把你按到在床上,把你衣裳都给撕了,你好像觉得自己能反抗一样。” 司言道:“我…我不反抗……” 秀儿又拧干热毛巾来给司言擦脸,笑吟吟道:“云言呐,我可是很能干的,而且力气很大哦,你看木儿姐姐,她总是那么一本正经,能有什么情趣呀,你若是娶她,她指不定就是个黄脸婆,指不定还经常和小姐咬耳根子,道你的不是,肯定是我好嘛,我可能干了!” 但也正当秀儿提到这里之时,门口却有声音传来,一个女音咳嗽了两声。 秀儿抬头,只见是木儿端着一盘糕点过来了。 这木儿似乎是长期跟随欣令月的原因,在气质上与主人有几分相似,不过她年长几岁,比秀儿正经多了。 “木儿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木儿冷笑道:“我来给云言送糕点,秀儿呀,你都忘了小姐说过什么了,你怎能在私底下勾搭云言,莫不是想被小姐给活活打死!” 秀儿闻言,心虚得很,连忙一跺脚,就飞也似得逃走了。 司言这才心底一松,道:“木儿,还好你来了。” 木儿浅浅笑起来,只是,这姑娘居然也殷勤地过分,忽然过来给司言捶背。 之前那装作大姐姐的矜持,在今儿个顿时荡然无存。 “云言呀,你可是被姐姐找到的,姐姐对你有恩,你可不能负了姐姐。”木儿的手在给他捏肩膀,“那秀儿有什么好的,固然长得好看,但身材未曾有姐姐丰满,姐姐以后呀,一定能给你生个儿子地。” 司言听得自己一阵无言。 木儿不满道:“你不信我能生儿子?你看你看,我的臀儿,小姐都说翘呢,虽然没小姐的大,但也不错了,一定可以生男娃的!” “这个……” “你看,你看嘛!” 看? 真的只是看么。 你知道它真正的作用是什么吗? 无知啊! 司言又是一阵感慨。 那里,真不是拿来看的,是拿来用的啊! 可欣令月那番话,还真就勾起了两个丫头的念头。 她们并非是真的喜欢云言,但绝对不讨厌他,所以让他当自己的男人,这也不曾有什么。而且关键是,她们从小无父无母,被小姐收留,在小姐身边长大,因此也特别依赖欣令月,所以可以和小姐共侍一夫,以后还能跟在小姐身边,替小姐养孩子,这件事儿,可是想想就有点小幸福呀! 只是到了司言那里之后,他就唯有无奈地叹气了。 而且这两个丫头,也没什么手段,唯有这样说说而已,可欣令月不同,她显然知道很多撩人的手段。 可就在此时,木儿忽然娇羞道:“云言,我…我只是让你看看,你怎么就摸上了?” 她轻轻娇哼了声道:“你…你摸归摸,怎么还揉起来了,呀!你不要这么用力捏我!我怕疼!” 可那木儿正要回头之时,却忽然见到站在自己身后冷笑不已的人,是自家小姐,她当即吓得花容失色。 司言倒是无奈地耸耸肩膀。 欣令月道狠狠捏了她一把,道:“死丫头,我昨天才和你们说过什么?” 她一手掌挥下,重重在上面拍打了下,厉声道:“当心我打死你们!” …… 之后,在早上这一出闹完了之后,他们几个也就都出门了。 欣令月去替司言订做了几套衣裳。 那裁缝学过一些道法,做衣裳的速度很快,把那布料用真元托起之后,针线到处游走,没多久,就是一件制好了。 司言是当场在裁缝店后面就已经换好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当他出来之时,欣令月却与那裁缝老婆婆在低语些什么。 那老婆婆笑得就像是开了花一样,还把一包东西交给了欣令月。 等到出来之后,司言道:“令月,我们现在去哪里?你不是要买衣服么,现在陪你去吧。” “衣服?我买了呀!”欣令月拉着他的手道,“走,我带你去吃饭,我知道一个味道很不错的地方!” 司言有点弄不清状况,不过也是在这时候,他们忽然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迎面走来,就那么盯着司言在看,目光很是复杂古怪。 司言知道,那人是乔装打扮过后的百清宁。 而他么,现在确实好像有点尴尬。 不仅是穿着一套新的衣裳,更是拉着欣令月,这来自九界女人的手,看似像个弟弟,实际上,是个小情郎。 后面那泼皮轻轻咳嗽了声,默默跟随在了身后,似乎还呢喃了声:“子虞叔叔没骗我。” 结果,他们才没走出多远,欣令月就喊住了一个买梨的汉子,让那汉子挑选几个香梨,那汉子满脸地憨厚只管在箩筐里选梨子,只是在把梨子递给他们之时,那看向司言的目光,尽是意味深长。 那眼神好像是在质问他,师尊,你什么情况? 司言顿时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 但也只有装作超然,闷哼一声,又与欣令月向前而去。 可还未走出多远,却又见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儿和一个白发老者,迎面走来了。 巧儿兄妹盯着司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小子。 第三百五十九章 道服再现 巧儿和陆夫子身后还跟着南燕铃和刘玉。 当巧儿和陆夫子停下来的时候,这两人也都缓缓止步了。 他们的眼神,几乎都放在司言等人身上。 巧儿对陆夫子道:“是不是感觉在哪里见过?” 陆夫子道:“像是那位小兄弟,难道是他在外头的私生子。” 巧儿笑吟吟道:“听闻他已经成功潜入了天域,我怀疑不是什么私生子,而就是他,只是那女人不是九界来客么,他为何在那女人身旁,莫不是成了那女子的小面首。” 南燕铃也近前道:“确实像那司大哥。” 刘玉道:“与那不给我糖的司兄像极了,是私生子吧,与那女人生的么?” 南燕铃摇头道:“哪家的母子这么大了还在牵着小手儿,我看应该是小情郎吧。” 刘玉道:“我觉得是私生子……若是情郎,那女子也未免饥不择食了些。” 陆夫子捋着胡须,对刘玉十分鄙夷地看了一眼道:“你这忒货,怎知人家闺房中之妙处,老夫怎么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师弟,万事只看表面,这个年龄的男孩儿,在一些贵妇手里抢眼得很,即使是在青云界,那都有很多豪门大妇收集。” 南燕铃失措道:“当真如此?丧尽天良!” 而此时,几人对视了一眼,见司言等人都进了一家酒楼里头,他们皆都尾随而入,毕竟出来就是找地方吃饭,刚好撞见,岂不是乐哉。 百清宁所打扮的泼皮,同样一脸痞气地进了里面。 至于方才那卖梨的汉子,是在进了巷子,把扁担和果子都收进之后,也弄了身干净的衣裳,改头换面走进了酒楼里头。 唐子虞自言自语道:“师尊搞什么鬼呢,怎么又在外有勾搭女人,小师妹要是知道,唉,师尊怕是还没见过小师妹吃人……等等,这个关小师妹什么事?师尊如今是有家室的人,我应该替师母操心,唉,子虞我好担心师母呀!人间惨案呀!” 但唐子虞也不由叹息道:“小师妹如今转世去了,若她在,我们又何必如此辛苦。” 唐子虞当然也是感慨一番,其实他心底也知道,当初凤焰舞要是在,即使她能替两个师兄击退强敌,也无法保全青云界,因为在九界,更不乏六御,乃至神帝境界的强者,反倒是如今,或许在有周密的计划之后,会更有把握。 唐子虞来之前,其实还专门去了一趟墨门,去与他那个私交不错,一脸老好人相的朋友去交代过,这个期间一定要把凤焰舞给关在门中,不能让她出来半步。 他唯恐凤焰舞在此,会受到什么刺激,从而坏了她的修行。 因为中途借助外力觉醒,她或许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连神魂也都会有损伤,到时候的凤焰舞,就并不一定是凤焰舞了,甚至一生变得痴傻都有可能。 不过既然嘱咐过了,唐子虞觉得应该没问题。 可是在进了这酒楼之上的时候,唐子虞科室差点没一个趔趄给跌倒在地上。 因为他上楼就见到一个干瘦又憨厚的小老头,正笑着,在给一名戴着七彩翎羽的少女夹菜,这小老头是一脸的宠溺,给那神色之间都是狐疑的少女,夹了不知道多少好菜,都快从碗里快满出来了。 那小老头笑起来,两侧的眼纹都很深了。 “吃啊,晓晓,你快吃呀,怎么愣着了。”那小老头催促道。 这小老儿就是墨门的门主,李君生。 他们几人看起来也都很古怪,那李君生身旁还放了一口很大的箱子。 可那宫晓晓,头顶的七彩翎羽却在不断摇晃,而锐利的目光,则是至始至终,都牢牢盯着那对面桌的一名少年,也就是此时的司言。 司言早已经窘迫到无以加复的地步了。 恨不得连头带人都给钻到桌子底下去。 如今在场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啊! 光是在这二楼,就有百清宁,儿和陆夫子等人,以及在极度怀疑自己身份的宫晓晓,还有正从楼梯处上来的弟子唐子虞。 话说宫晓晓这妮子怎么在这里的呀! 今天是不是有谁在刁难我啊! 司言心中真是有苦说不出。 欣令月抱怨道:“怎么回事呀,怎所有雅间今儿个都满了,咱们还得都要在外坐着,和这么多陌生人一个大堂里。” 陌生人? 不不不,一点都不陌生哦,在场的诸位,那可是都认识他司言认识的呀! 大家,可都是好伙伴呢! “阿言,呐,先来点凉茶…你不是最喜欢喝茶嘛。” 宫晓晓以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阿言么。” 而在宫晓晓身边,宫觉初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碗,以及各类鱼肉都快满出来的姐姐那里,轻声哼了下,抱怨道:“师父都不给我夹菜。” 那李君生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当做没听见,现在他只好奇为何宫晓晓在注意那少年。 想到这里,那李君生又立即警觉起来,拉着宫晓晓的手道:“晓晓,难道你与那小子有过什么,但如今那小子却被富婆包养了,负了晓晓你!?” 宫晓晓立即挣脱道:“不…不是,我只是怀疑那少年是他私生子,我怎会与那少年有什么,我……” 李君生愕然道:“晓晓,晓晓你…你居然和人父有染。” 宫晓晓慌忙道:“师父,你误会了!误会了!” 这餐饭,司言吃得实在是难受无比,欣令月给他夹菜,他都是埋着头在吃饭,可木儿何秀儿还两个丫头还起兴,也趁着欣令月离开,去洗个手的当儿,争相给他夹菜,看得其余的人,都一愣愣的。 那最没情趣的刘玉道:“喝,看来这小子还真有一套,不仅和人家女主人勾搭,和与两个俏婢勾搭成奸,定然不是个好人。” 陆夫子看了他一眼,再次鄙夷道:“无能之辈的犬吠,小哥乃神人也。” 巧儿白眼道:“之前你还想把我嫁给他。” 陆夫子道:“现在依旧是如此。” 巧儿又对他翻了个白眼。 总之这餐饭,是吃的司言各种难受,其余还好,反正唐子虞是最了解司言的人之一,但在百清宁面前,他真是老脸丢尽了呀。 然而这简直是祸不单行,在吃完饭之后,那雅间的门被打开了,吃得肚皮滚圆的苏桃儿以及苏太师,和自己两个师兄,从雅间里面走了出来。正好遇见了他们。 另一侧的雅间,门也被打开了,是古湖、明玄和玄城几个老哥。 司言当即窘得低头连连。 喂喂喂! 原来把雅间都给包下的人是你们几个啊!有没有搞错,怎么今天都凑到一起了!今儿个什么情况啊喂! 不过,这次换做欣令月慌张了,赶紧拉着司言,从这家酒楼离开。 他们一路走,还坐了会马车,来到了天域神城之外的一个大型湖泊边。 这湖泊周围园林茂密,很是宁静。 它是由神城上方那道天河水形成,因此看起来格外清冽。 欣令月唤来了一艘精致的小舟,把船夫也给赶下了下去,凭借自己的法力,轻轻一推,带着两个俏婢和司言,驶向湖泊的中心。 今天的阳光很好,加上这微微的风,显得十分惬意。 司言是坐在小舟上的船头,脚放进有些凉意的湖水里,终于享受到了片刻的宁静。 欣令月好像是在里面试新衣服,也不知道是捣鼓了多久。 但司言也不管,他此时只想享受片刻的宁静。 “阿言,你看看我的新衣裳。” 司言回头,刚想开口夸奖,却不由愣住了。 此时的欣令月,穿着的那身服饰,令司言不由呆住了。 因为这个款式,像极了司言给苏桃儿和凤焰舞做过的那套‘道服’。 司言是万万未曾想到,自己曾经的涉及,其实流出去过,并且在某个时段,被各类人疯狂推崇过。 可欣令月穿起来,比苏桃儿那丫头看起来,更加令人血脉喷张。 尤其是那双大长腿,有着少女不曾有的圆润和紧致,被那双黑丝长袜所包裹着,那裙摆,更是短得快到了大腿根部。 “好看吗?”她笑嘻嘻道,“我买来,就是想给阿言你看看,听说你们男的就喜欢这种。” 司言当然,连心房也不由快了一拍。 苏桃儿和凤焰舞,到最后可都是不愿意穿了,但谁曾笑得,欣令月居然穿给他看了。 司言,可真就是好这一口啊! “好…好看。”他不由吞咽了下唾沫,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嘿嘿,你喜欢就好。” 欣令月坐下来,从后面,把他拦入了自己怀中。 司言想挣扎,结果欣令月不屑地哼了声,道:“和我斗,你行么?” “不…不行。” 司言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僵硬了。 而这次,换做是欣令月抱住了司言,几乎是让他整个人,躺在他的怀里。 这女人妩媚地笑道:“这袜子手感很好,也很滑,你摸摸。” “不…不了。” “你摸摸嘛!” 司言又是吞咽了口唾液,然后手放在她的大腿上,称赞道:“不错…” “那你亲我一下?” …… 可就在两人都处在那个状态,在谁也没有察觉的时候,有好几艘小船,其实都已经靠近这艘小舟了。 百清宁和唐子虞在一艘小舟上,陆夫子兄妹,墨门一脉,以及苏太师父女,墨均衡与白蓝,古湖、明玄和玄城。 一共五六条小船,与司言他们交错,与之并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此时还浑然不知,被那穿着‘道服’的女人,和个小宝宝一样被抱着,手还放在人家黑丝大腿上的司言。 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六十章 大宗师?耻辱啊…… 司言正是喜欢黑丝,当初才开发了这套‘道服’。 只是当初骗凤焰舞穿,最后却被识破轨迹,那丫头穿到十六岁那年就给烧了,司言更是反过来遭受到了一顿毒打。至于苏桃儿么,其实也差不多,这小机灵鬼也知道自己师父是个什么德行,也知道那‘道服’对所谓的修炼连半点裨益都没有,就再也不肯穿了。 但司言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套衣服居然还有外流版本,而且质量同样不差,丝袜手感也是绝妙柔滑,连手感都是一丝丝的。 如今道服被欣令月穿在了身上来撩他,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开始僵硬了。 被这女人给抱在怀中,根本无法挣脱半分,而且在欣令月的盛情邀请之下,他甚至把自己的手也放在了上头,轻轻抚摸起来。 那大腿的柔软,加上被包裹的黑丝,这样手感,司言感觉自己都要起飞了。连小腿都绷得笔直。 可是两人因为沉静在对方身上,根本就未曾发现这些靠近自己的小船,至于那些小舟上一双双的眼睛,更是连半点知觉都没有。 欣令月见他吃自己这一招,内心不禁欢喜,心知这雏儿是上钩了。 其实想想也是,她自己好歹可是有着成熟女性的魅力,要对这小子施展狐媚子的手段,岂不是易如反掌?瞧这会地样子,与一条讨食吃的小崽子有什么区别? 只是欣令月让司言亲他,司言又有点迟疑起来,而且关键现在他是弱势方,自己的手又不争气,要仰头起来亲又有点丢脸,他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嘛! 欣令月娇嗔了他下,手从后面拍打了下他的屁股,气恼道:“你得寸进尺了,我穿成这样给你看,你还不肯亲我,这会还想着我主动呢!” 司言仍旧是身体绷直,一言不发,似乎已经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贤者反应。 然而话音才落下,欣令月就已经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那股温热,那股气息,那股湿润到的甘甜和芬芳,也都从欣令月的口腔里,通过唾液的传递,都给了他。 不过这女子的热吻,却很快遭不住司言的反噬,比起欣令月,他是要有多熟悉都不知道。 司言轻轻一挑起舌尖,就轻易撬开了她的贝齿,一阵索取之后,这女子的身子都已经软了,仿佛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连腰肢,都像是开始软下来了。 欣令月与他分开,都有一根晶莹的丝线垂挂,她脸色红晕,喘着粗气道:“你…你个小坏胚,怎…怎好生厉害,我都弄不过你了。” 尤其是刚才她好像有些欧气,不肯从,但轻易就被在司言面前败阵下来。 只是两三下挑拨,她便是一阵酥麻。 因此才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至于司言,此时仍旧是在她怀里,身体依旧紧绷,处在绝对的贤者状态,眼神空洞无影。、一副老子就是个小宝宝的样子。 也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对我做什么,你要喂我吃什么,对不起,身为小宝宝的我愿意承受,也愿意吃那什么,总之就是,你有什么手段,就尽管对我使出来就是,他司阁主舍得一身剐,绝对无半句怨言! 欣令月见状气不过,在他屁股上狠狠捏了下,把司言疼得连腰都往上挺了挺。 这女子见过他的动作和状态,不禁吓得心头一跳,哼声道:“小坏胚,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小相好,这才如此厉害?” “没…没有,浑然天成也。” “谁信你!”欣令月又打他屁股。 至于在另一边,百清宁看着那躺在女人怀里,像是个小兔儿爷被富婆包养状态的师公,那座心灵的殿堂也轰然崩塌,全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她还想起了在当初,她的父亲百凛庆是如何在她面前称赞自己师尊,称他高风亮节,刚正不正,道法无双,正人君子,与圣人等同。 如今看来,还是师叔唐子虞的描绘更加客观。 百清宁意味深长地看了叔叔子虞一眼,唐子虞也感觉手心出汗,他和司言两人是师徒,更是养父子,当然是‘与有荣焉’,因此也顿时感觉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恨不得与师尊断绝关系。 他连忙道:“骗你的是师兄,又不是我,我是老实告诉你的!” 百清宁脸庞抽搐道:“但他也太无耻了!居然被女人包养,还有其余几艘船都是谁啊,怎么全在看着那边…你!他!?子虞叔叔,你看他们在干什么?!” 唐子虞一转头,忽然见到那欣令月在打司言的屁股,而他那老不修师父,甚至还连腰肢都一挺挺的,那动作,着实辣眼睛。 一代宗师,他师尊可是一代宗师啊! 这货可是天命阁的阁主,是他天域兵部尚书唐子虞,也是天域人帝百凛庆的师尊啊! 是这位老师教导出了人帝,间接开创出了青云界辉煌树时代地男人啊! 但如今,德高望重的司阁主,却在被一个女人打屁股,甚至还在那里一挺挺自己的前端,这他妈的到底有多少辣眼睛! 要是往常只有唐子虞自己一个人窥视,唐子虞倒是会偷笑,但问题是,大侄女在这里啊,这尼玛唐子虞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大侄女是你孙女辈分的啊,拜托您老给自己,也给孩子们留点脸啊! 百清宁的脸色已经很冷了,那目光简直像是在看一堆污秽,她道:“这个师公应该是个人渣吧…好恶心,怎么动作和鲤鱼打挺一样,他真的是师公么? ” 唐子虞唯有道:“抱歉,就是他…” 另一侧,在侧旁与之并行的船上,墨均衡和白蓝,也都看得脸色不对劲,这尼玛也太丢脸了吧! 堂堂天命阁主人,堂堂的剑神老师,堂堂白教主师尊,堂堂的天圣国国师,永福公主的驸马,此时居然被一个女人搂在怀里,还在那里挺屁股,卧槽,这到底要不要这么丢人啊! 师尊呀师尊,你不要脸,孩子们也还要脸呢,你这么多弟子和徒孙在看着啊!求求你,求求你啊,快点注意到这里吧! 而且边上还有个苏桃儿,也是震惊到一脸呆逼。 古湖和玄城都笑得很贱,就连明玄都念了一声佛号,笑得老脸开花了。 玄城对墨均衡笑道:“剑神,当初老夫羡慕你的剑法和绝学,也羡慕你有那背后的老师,但如今,老夫一点都不羡慕,甚至感觉到庆幸。” 古湖也道:“道德沦丧,道德沦丧啊。” 墨均衡把斗笠缓缓拉下,遮住自己此时也羞红的脸。 白蓝即使平常很喜欢调侃师尊,但那也是在人不多的时候,可现在,真是贼丢人。 在对侧,巧儿看得是笑声连连,都已经快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了。 可刘玉却是看得义愤填膺,大为不耻。 陆夫子依旧是超然模样,并且出声赞叹道:“果然厉害,是有几分手段,能让那女人如此主动,这之间,看似是女主男仆,实则男主女仆,厉害厉害,小老弟果然手段了得,只管躺下,让那女子服侍便是,而且那女子还换了身装扮,显然也是服务意识。” 宫晓晓他们那一船,宫晓晓在见那女子所穿的服饰之时,当即眼角一阵乱跳。 她此时仍旧怀疑那小子是司言的私生儿,可不知道为何,见到那身**的衣服,宫晓晓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了了。尤其是她之前做梦,还梦到过这身衣裳,在梦中,她穿着这身骚里骚气的衣裳,乖乖得像是个乖宝宝似的,坐在那家伙面前,给他端茶递水,上床暖炕,无所不做,让她撅起来,她还真就乖乖撅起来……嗯,没错,就是那身衣裳。 欣令月在抚摸着自己打过的地方,忽然轻笑道:“这里果然嫩的很,手感真好!” 说完,欣令月又对他**了几下。 “别…别!我那里不能乱摸的!” 而司言的反抗,也令船舱里面的两个俏婢,发出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欣令月见他抵抗,更起了那意思,居然还动手去解开他的裤袋。 “令月?你干嘛!” 这女人发现他有挣扎的迹象,连忙两条穿着长袜的大长腿纠缠过来,就像是八爪鱼一样,一下子把他束缚住。 “看看嘛。”欣令月笑道,“看看你发育怎么样。” 司言脸色涨红,连忙道:“我发育很好!” “谁信啊,看看嘛!” 她说着,又来扒司言的裤子。 司言忙道:“当心被人看见!” 欣令月哼道:“在大湖之上哪里来的人啊,来,给姐儿看看发育。” “咳咳咳!!”五重音响起。 已经被解开裤带,有小半条裤子被脱下的司言,也抬头望去,只见这艘船的周围,居然顿时有了好多艘小舟。 而这小舟上,又有好些熟悉的人。 关键是,他的弟子都在,苏桃儿更是用手捂着脸,在看他。 百清宁的眼神已经冷成了冰块。 墨均衡和白蓝神情也古怪无比,毕竟亲眼看到了自己师尊那副逼样。 古湖,明玄和玄城,则是笑得几乎都开花了,笑得很恶心。 巧儿眼睛直勾勾在盯着他,笑吟吟地大声对司言笑道:“脱一个,给姐儿们康康发育!” 以及在对面的宫晓晓,忽然不顾师父李君生的制止,一声娇喝,从船上跃起,跳到了他们这叶小舟上。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三位龙王 司言见到自己周围有这么多人,几乎是脸都已经青了。 其实他是特别好面子,尤其是在徒弟面前,他特别喜欢装作正人君子,一派高人的模样,毕竟他可是长辈,怎么着也得做个样子。 他当初为了顾忌形象,更是连白蓝请他嫖,他都以极大的意志力,毅然拒绝掉。 小妖孽白蓝,给是青楼头牌,还是个清倌儿的少女,给送到了榻前呢! 要知道,天圣国最大的老鸨头子是他徒弟,司言要是愿意,完全可以白操,甚至可以天天白嫖啊!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啊,只因为他也要脸的,毕竟为人师长,可是要做个好榜样的!‘’ 但是如今呢,如今他已经丢脸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联想到方才在众人面前一动一动地耸屁股,都被这些人,这些自己的后辈,以及孙女辈的百清宁和众多弟子和古湖等人亲眼目睹,司言真是连脸都要绿了啊! 欣令月也是赶忙就起身,同样羞道:“怎有这么多人?你们看什么看呀,都没见过是不是,轮得到你们来多管闲事!” 她对周围苍白无力地喊了两句,就赶忙躲进船舱里去换衣裳了。 而此时宫晓晓,却已经跳上船,在围绕着司言转圈圈,一脸狐疑地在盯着他。 司言心中当即惊觉起来,出声道:“晓…你、你要干什么。” 宫晓晓围着他一圈子看下来,惊疑道:“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哪里都像他。” 这丫头忽然凑上前,在司言身上嗅了几下道:“就连气味都这么像,一股他的味道。” 司言唯有尬笑了两声,连忙装腔作势道:“小生姓云,敢问姑娘芳名?” 结果宫晓晓冷笑两声道:“你姓云?那就和他没关系了。还有,你这被富婆包养的兔儿爷,也配知道本姑娘的芳名!” 此言一出,周围的那些看客都发出了一阵欢乐之声,就连百清宁都是如此,不过笑得最贱还是明玄和古湖他们。 巧儿则是在地上打滚了。 司言脸色顿时涨红道:“我才不是什么兔儿爷,还有,哪里轮得到你这丫头来多管闲事!” 宫晓晓仍旧是轻蔑地很,她随意一指他下身,提醒道:“裤子。” 司言往下一瞧,这才意识到裤子已经被扒了,赶紧麻溜提起。 堂堂天命阁主,颜面尽失啊。 巧儿仍旧在另一边起哄,大声喊道:“你莫要穿呀,快脱一个!给姐儿们康康发育!” 这时候,又是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船头。 宫晓晓怔然一看,发现来人居然是上次那个和她在天云皇国比武过的臭屁丫头。 这两少女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向对方哼了一声鼻音。 毕竟她们之前还打过架,自然还十分不对付。 但宫晓晓也迟疑道:“你过来做什么,难道你也认识他?” 苏桃儿之前怕司言暴露,这才过来救场,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辞,她道:“才不认识,我就是来看你的,虽然我上次输给了你,但我如今已经是灵皇境界了,若是再和你打一次,一定能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跪下来喊我姑奶奶!” 宫晓晓见状,虽然有点惊讶她的修炼速度,不过却也轻蔑地笑了笑,后退了一步,然后鼓动自身真元,忽然屹立起了自己身后的法相虚影。 宫晓晓的法相虚影,是一尊神女,那神女面貌与宫晓晓的前世,凤焰舞有些相似,周身也是燃烧着烈烈的火焰! 人神境! 苏桃儿失措道:“你…你是人神了?” 宫晓晓冷哼道:“自然!” 因为体内藏有凤焰舞的三魂七魄,宫晓晓的修炼速度,也与持有道果的苏桃儿一样,堪称恐怖。 见如此,苏桃儿才面露出少许的畏怯。 这丫头的性格是欺善怕恶,碰到硬茬就喜欢缩脖子。 而在这时候,欣令月换好衣裳出来了。 她也羞愧了,才探出半个分身子,赶紧道:“阿言,你快进来,还站在外头,这多丢人啊,今儿个真是把我给羞死了,怎忽然来了好多船?这不还得传个沸沸扬扬嘛。” 传个沸沸扬扬? 不好意思,恐怕你我之间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 他心中如此感慨道。 但司言也是站立难安,正好借坡下驴,也要进船舱。 只是这苏桃儿和宫晓晓见到了欣令月,都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道:“狐媚子!” “什么?”欣令月顿时声音响起来,“谁是狐媚子!” 二女再度冷哼,齐声道:“骚里.骚气!” 欣令月听闻勃然大怒,当即要捉拿她们,结果这她们见状不妙,也起身跳跃向了各自的小船。 欣令月的法力比两人浑厚,跳跃出一道神境光轮,就以真元化作手掌,要擒住两人,分别探手而去,她同时气恼道:“你们上我的船,还骂我,难不成我还勾搭你们的男人了不成,简直岂有此理!” ? 抱歉,你真的勾搭了哦。 二女见欣令月修为比自己高,当即大惊,不过宫晓晓这侧,那李君生嘿嘿一笑,轻轻一抚,轻易就破去了欣令月的罡气,至于苏桃儿那边,墨均衡的神剑,微微开启了一道缝,冲天的剑气暴起,也刹那间破去了欣令月的神通。 惹得欣令月站在原地气恼不已,但对方有高手她也没办法,唯有干嚷嚷了几句,道:“你们搞什么搞啊,我们在这里办事,还碍着你们了不成!” 苏桃儿听得里外不是滋味,但也不好揭穿什么,唯有喊道:“骂你就骂你,迟早把他给抢回来,难道还留着给你当小相公么!” 欣令月听闻,当即心头一惊,赶紧拉着司言进了船舱,再也不和苏桃儿打嘴仗了。 因为她最怕的就是对方把自己的云言个抢走。 而宫晓晓也在外面不甘示弱道:“骚里骚气的老女人!” 至于巧儿还在外面笑得肚子疼,道:“这么大个人还大白天要光腚,哈哈哈,笑死人家了!” 回到船舱之后,司言发现那边上,还放着欣令月脱下来的衣物,他不由自主摸了摸,上头还是热的,仍旧残留着一些体温。 司言是感慨万千啊,当初凤焰舞和苏桃儿,都不爱穿,到头来,却是别人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但司言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关键,那什么,他可以给永宁穿啊,永宁肯定听话,而且永宁穿上之后,无论司言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可以随意摆弄,简直爽翻了好么! 至于欣令月不由有了些羞恼,道:“这些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来坏我好事。” 但因为外面有人盯着,即使是在船舱里,这也不好做什么了。 欣令月也唯有罢休,和司言在里头喝了会茶水之后,就随意聊了几句。 至于司言,心中也是很无奈,他对这女人的内疚,也越来越深了。 中间,司言还小歇了会,打了个盹。 木儿和秀儿这两俏婢,可是殷勤得很,主动蹲在两边,给熟睡的司言揉腿,捶肩膀。 等到司言醒来,还争先恐后递上茶水给他漱口。 看得司言自己也是一阵苦笑,但内心,也有点小小的歉疚,因为他也不可能娶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在回去的时候,司言倒是给三人都买了礼物,都是同一个款式的手链,欣令月则是比两个丫头多了一副耳环。 礼物虽然轻,但从欣令月到两个婢女,都是很高兴。 两个婢女可都笑得俏脸通红,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稍微抬起眼睛,放在司言身上片刻,就又慌忙离开了。 只是司言也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神经过敏,他总是隐隐觉得自己身后有人盯着,搞得背后都像是长了毛一样。 但事实也正是如此,无论是百清宁还是苏桃儿他们,都跟了相当长的路,这才作罢。 百清宁对身旁的男子道:“师公未免太懈怠了,若是他和那女人有了感情,是否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这必然不会。”唐子虞解释道,“师尊他性格一向如此,只是今天被人撞见,这才丢老脸,他女人缘一直有点不清不楚,暧昧得很,不过因为大多数是有夫之妇,所以都无疾而终,他心里自然有数。” 唐子虞见百清宁仍然是心有忧虑,摸了摸她的头,出言安抚道:“清宁你放心,你父皇与我都是你师公抚养长大,师公待我们如亲生儿子,师公怎会因为一个认识才几天的女人就背叛我们,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比谁都要诊视我们,比谁都要在乎人族的命运。” 百清宁经过了片刻的沉吟,她最终还是笑了,道:“嗯,清宁也只是说说而已,即使师公是个下流胚,但也还是师公。” 唐子虞闻言,根本无法出言反驳。 毕竟,他师尊就是个下流胚。 …… 至于在天域神城。 当司言和欣令月返回之时,却忽然在皇宫内遇到了三个龙首人神的龙王。 这几位龙王,同样是来参加婚宴,提前抵达了月倾国。 而他们,恰好就是司言当初布下阵法算计欣令月,那正好目睹了过程的三位龙王。 司言并不认识他们,只是,那三位龙王却暗中认出了他。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啊! 月票过期就木有用了。 在过期之前……你们懂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暴露 等到三位龙王打听到欣令月九界来客的真实身份之后,这三位龙王自然也都交头接耳起来。 南龙王道:“二哥,上次我们看着他布置法阵,然后以九凤神凰功多出了一个分身,以那分身袭击九界的欣氏大小姐,再以本体救之,这才取得了欣氏大小姐的信任,看来这其中是有一场大阴谋呀,他们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见北龙王仍旧是有犹豫,南龙王又补充道:“二哥,我们并非是纯种的龙族,但好歹也是有神族血脉,我们也是混血神族,理应提醒太子殿下才是,你顾忌那凤凰,可那凤凰已经多少年未曾出来,你怎总是这么畏首畏尾。” 西龙王听闻,也道:“二哥,兄弟说的在理啊,我们在青云界势力微弱,连人族皇朝都不待见我们,我们应该找太子当靠山才是,何况我们把这件事告知给太子,外头也不知道是我们告密,我们又担心个什么,只当是去太子那里知会一声便是,你又何必顾忌这么多,当初不能给大哥报仇,咱们已经很憋屈了,难不成如今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做了么!” 北龙王听到这里,面色才转变起来,也道:“好!那我们便去太子那里知会一声!” 而在另外一边,在天域太子贺兰晓的大殿之中,他正在与人交谈,不过那人站在一处漆黑之地,令人看不见他的样貌。 贺兰晓提笔批阅了下手里的公文,他道:“如何,你考虑地怎样了,当初我带你们去看那些,并非是没这理由,你若是考虑清楚了,现在便是可以与我讲了,无论你们之前做过什么,我皆可以恕你们无罪。” 那人经过了长时间的沉吟,才终于动容了,他屈膝下跪,开口道:“殿下,我愿意效忠于您。” 贺兰晓听闻,这才欣喜地笑了,直言道:“这便是好,你们愿意效忠,我的一片苦心也没有白费,也愿意善待你们,我欣赏人才,无论人族还是混血神族,只要是有才能,我便能一视同仁,当初你们的人帝百凛庆虽然战败,但我也敬佩他身为人族,却能开创出如此辉煌时代的功绩,甚至都还保留了他的宫殿。” 贺兰晓又道:“何况这些年,我也未曾亏待过你们,我保存了百凛庆大部分的政策,只是从你们这些圣地和皇国,挑选了一些人前去九界而已,甚至在这些人之中,有不少,还在上界得到了赏识,成了人中龙凤。” 黑暗中的人惶恐不已,连忙道:“殿下所言极是。” 贺兰晓再次面含微笑,询问道:“你们现在人到齐了么?” 那人显得有些犹豫,但生怕自己的回答慢半分,从而影响到了贺兰晓对他的看法,连忙道:“已经到齐了,就连唐子虞也已经到了!” “嗯,人来的越多越好,省得我以后还一个个去找,趁我和文心大婚,也好把他们都给处理了。” 贺兰晓在提起这些的时候,表情依旧是波澜不惊,就像是在提及一件很小的事情。 “还有那潜入我天域的人,到底是谁,他现今身在何处?” 对方赶忙道:“那人是天圣国的国师,也是当初天命阁的阁主,是前代天域之主,百凛庆和唐子虞的师尊……啊!不过殿下并不要过于担忧,那人如今的境界不全,最多只有到月凌境界而已,他的命轮上都是伤,根本无法超脱于月凌,并非是殿下您的对手。” 贺兰晓微微皱眉,先是‘嗯’了声,才道:“可他人究竟在何处呢。” “这个…这我还不知,这件事或许只有太子妃知道,但太子妃即将与您完婚……” 贺兰晓轻轻挥动了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自言自语道:“这国师居然是百凛庆的师尊么,但我应该未曾见过他才是,苏太师他们都在,我也未曾见过什么国师。” 可就在他自我迟疑之时,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通报。 外面的侍从道:“太子殿下,东海三位龙王求见,说是有要事启奏。” 贺兰晓迟疑了一下,这才挥挥手,示意那人下去,对外面传召道:“传三位龙王觐见。” 外面的侍从高声道:“传三位龙王觐见!” 三位龙王进了大殿之后,就很快把事情的经过都详细解说了一番,贺兰晓先是惊讶,然后才是有些释然起来,不断点头,并且还亲自送三位龙王出了大殿的门,与他们好生一番叙旧,并且还赏赐了他们不少的财物,令三位龙王颇为受宠若惊。 而在这之后,贺兰晓又派人去传召了欣令月过来。 欣令月心中仍旧是感觉不解,她固然知道上次云言遇袭,贺兰晓或许也有参与,但她也不想深究。因此这才先开口问道:“兄长你找我来是所为何事,是后天给太子妃当伴娘吗?” 贺兰晓只是摇头而已,他道:“并非是为了此事,令月为兄是想告诉你,那跟随在你身边的云言,他有些问题。” 欣令月失措道:“阿言他有何问题?” 提到这里,欣令月不禁是有些气恼起来,她道:“兄长,上次你帮阿楠支开我的侍卫,我未曾找你,你怎还要针对他,兄长你也未免太假仁假义了些!” 贺兰晓听了,起身道:“令月,跟在你身边那少年,并非是什么天圣国被驱逐的皇族,他是天圣国的国师,前代天域之主,百凛庆的老师,他一直都在欺骗你,他故意接近你,只是为了混进我们天域,来打听百凛庆的下落。” 欣令月怔然,不由冷笑道:“兄长你未免过分了,为了让我对他死心,你居然编了这么好笑的谎言来欺骗我!” “欺骗你?令月,你真这样认为么,如果兄长所言都是谎言,那你如何解释袭击他的两人离奇失踪,你又如何解释,他一个炼气先天士的少年,能进入浮云禁地,他甚至在关键时刻,为你挡住了必杀的一击,一个少年,难道真能做到么!” 贺兰晓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了,他道:“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喊那三位龙王来与你对质,三位龙王亲眼见到他布下了阵法,甚至用神功分裂出自己的分身!” 听着贺兰晓诉说着这些,欣令月顿时感觉骇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在从她心底缓缓升起来,就连表情也在变得逐渐僵硬起来。 贺兰晓对欣令月道:“你现在不信也没关系,但令月,你必须先稳住他,后天便是我与文心的大婚之日,到时候,我再与他们清算,在此之前,不可打草惊蛇,为兄希望你心里有数。” …… 至于此时的司言,他正安静地坐在自己的院落里,他虽然并不知道正在发生的这些,可他的直觉,却仿佛意识到了事态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不过他很冷静,至始至终,他的心境都未曾乱过。 空气里的味道变了,因为似乎在不久之后,就会迎来了一次腥风血雨。 但,司言他并不在乎。 曾经的他,是从无数的尸山血海之中走来,曾经的他,经历过数也数不清的惨烈战役。 他是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凭借自己人族的身份,在遥远的蛮荒时代,就留下了自己的名讳。 司言轻轻一笑,也并不在意,一切经历,皆是对自身的历练,在红尘中成长,在红尘中挣扎,在红尘中寻找超脱之道。 这才是真正的修神之道! 司言轻轻一抬手,开始召唤天命阁的到来。 他如今虽然炼化天道大部分,不过还有些相当部分,仍旧残留在天命阁。 天命阁的降临,对他自身实力,也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至于此时,在天圣国,许多人都目睹了在皇家园林的湖泊上,那座古阁的上升。 紫梓正在鸿胪寺处理一些官文,在她面前的是云梦公主,这位只知道诗情画意的公主殿下,前些时候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向永文帝恳求,也来鸿胪寺找了一份公差,换上了官府,成了兼顾外交的一名官员。 云梦好奇道:“这座古阁怎么又飞起来了。” 但紫梓只是轻轻微笑了下而已,也并未回答。 而在另一侧,正看着自己府邸就快建成的永宁,也默默注视着自己夫君的这座古阁,在渐渐远离京城的空域。 永文帝从后面走上来道:“前些日子朕接到了太师的信件,天域的事情,或许很快就会有个结果了,若是事情顺利,永福,你夫君也应该会很快回来,不过倘若是失败了,估计朕的天圣国,也应该要亡国了。” 永宁向永文帝见礼,这才道:“皇上喊小妹永宁就行,小妹如今还听不惯永福。” 永文帝哈哈大笑道:“好好,朕知道了。” 永宁望着那远去,在逐渐进入云雾之中的天命阁,神情显得很平静。 “永宁,你倒是冷静,你看起来怎不担心?” 这女子,轻轻笑了笑,然后才道:“陛下,永宁并不像你这样心系天下,永宁只是个小女子,一个最为单纯的女儿,心里只盼望着他回来,也相信他会安然回来。” 她道:“夫君是上天送给永宁的,也是永宁的天。永宁不过是贱命一条,倘若夫君他有个三长两短,永宁去下面陪他了就是,大不了,一死了之。” 永文帝闻言,错愕不已。 而她忽然神色有些暗淡地看向永文帝,道:“皇上,永宁想的,从来都很简单。” 第三百六十三章 败露 天空仿佛有着一丝阴沉。 从下午开始,就是灰蒙蒙的。 唐子虞和百清宁一起在街上走动,在路过一家青楼之时,却都不约而同驻足下来。 两人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都不约而同称赞道:“好空灵的声音!” 但是两人望着这门口,见着这些进进出出的客人,当然清楚这里是何地,所以又不由地摇头道:“这样的女子,为何在这烟花之地,实在是可惜了。” 唐子虞和百清宁似乎都感慨了一番,不过在走出了没多远之后,这叔叔和侄女,各自都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往回走了。 百清宁道:“闲着也是闲着,反正现在是男儿打扮,去听听曲子也无妨。” 唐子虞也认同道:“正是如此。” 这两人居然相继走进了里头。 嗯,叔叔和大侄女一起逛青楼。 至于在另外一边。 欣令月不由陷入了迷茫和沉吟之中,只因为今天这个真相,令她受到了太大的冲击。 云言实际上并非是什么天圣国的叛逃皇族,反而是天圣国的国师,甚至还是前代天域之主的师尊,而且,他也绝非是什么青春少年,甚至连妻子都已经有了。 至于当初云言会救下她,根本就完全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剧,他接近自己,不过是为了潜入天域而已。 因此欣令月才感觉到迷茫了,她是如此喜欢这个男孩儿,她会对云言动心,难道不是因为当初云言救了她,才有了这个开端么?但如今呢,如今什么都是假的。 欣令月觉得心底有一股冰凉升起,那股寒意从她心中溢出,逐渐将她整个人所包裹起来。 她又想到了那个人死的时候,那个人为她挡住了一剑,这才是把命给丢了。直到,欣令月以为又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同样付出之时,她心中是有多动容,可现今这一切,她所有的期望,都在顷刻间破灭了。 她很想现在就这样冲进去,直接质问他,为何要欺骗自己,为何要如此玩弄她的感情。 可她犹豫了很久,也似乎因为十分害怕和恐惧那个真相,才放弃了。 欣令月缓缓地把手放在云言送给她的手链上,几度直接想把它给扯下来…… 可当欣令月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云言在那里坐着,似乎正在等待她回来。 欣令月有些失措,不过,她最终还是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些笑颜,才坐在了他对面。 ‘云言’当即有点慌张,问道:“令月,你怎么回事,为何看起来气色如此差?” 欣令月想到之前贺兰晓嘱咐过她的话,便是应声道:“没什么,可能今儿个起太早,伤口恢复不是太好,有点累了。” 司言主动把手放在她腰部,似乎是在查看有没有淤血化脓出来,感觉到没事,才算松了口气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可乱来。” 欣令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唯有点头而已。 司言唤秀儿去给她沏一杯参茶,接着才缓缓开口说道:“令月,我有事要与你讲讲,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欣令月抬头起来,有点木然地问道:“你…你有何事与我讲?” 这时候,秀儿和木儿也都过来了,也都竖起耳朵在听。 司言苦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令月,我以后无法与你在一起了,也无法跟你回九界,我刚才去了一趟苏太师那边,太师告诉我,皇帝已经愿意绕过我,也愿意让我返回天圣国。” 当初司言混入天域,最早就是为了打探百凛庆的下落,而在他知道百凛庆无事之后,其实就该从欣令月身边离开了。 但因为各种原因,他又留下来,所以如今也应该早点和她说清楚,即使不能都坦白,司言还希望用谎言给她一个心里准备。 木儿和秀儿随即大惊。 说到这里,司言仿佛有了片刻的犹豫,可还是道:“而我在母国,也还有一个未婚妻,从小就与我定下了婚约,我也不能负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子。” 欣令月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明白过来,她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了好几次,都憋不出一个字来,唯有嘴唇在微微颤抖而已。 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但她似乎已经隐约知道,之前贺兰晓告诫自己的某些真相,似乎正在慢慢得到验证。 只是这时候,欣令月才似乎真正害怕起来。她只感觉像是有刀子,在不断,一刀又一刀,这样割在自己的心脏上头。 而这下,反倒是秀儿和木儿两个丫头着急起来,赶忙摇着司言的肩膀,连忙道:“云言,你不要走啊,你走了,我们…我们小姐怎么办啊!你那个什么未婚妻,别管她不就好了嘛!”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也劝劝云言嘛,要不…把他关起来就算了!” 司言听见这个意见当即神情古怪。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欣令月却一直低着头,那无神的双眼,显得十分空洞。 “不…不要。” 可她才把这句话给说到嗓子眼,却又沉默了。 到这时候,欣令月的内心,仿佛还抱着一丝期望,她希望这是假的,是贺兰晓在欺骗她。 而如果想要知道真相,也就唯有后天了。 至少这时候,欣令月仍旧不愿意相信被骗的事实。 但如果是真相,她也只想亲自来见证。 司言见这女人忽然掉起了眼泪,也是顿时大感棘手,赶忙起身,来问询她的状况。 可欣令月也只顾着自己摇头,变得沉默不语,抽泣起来的时候,连肩膀都在颤抖。 司言内疚极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秀儿年纪小,见自家小姐哭了,也跟着掉眼泪,把木儿弄得火急火燎,但一点法子也没有,唯有把气都撒在司言身上。 而这接下去的两天里,欣令月几乎都在房中闭门不出,即使司言去找她,她也不愿意见。 第二天之后,整个天域就已经繁忙起来了。 到处都变得张灯结彩,大红布头,也都垂挂了下来。 即使连月倾国之内,都到处有鞭炮之声响起。 贺兰晓还大赦天下,把许多罪刑较轻的囚徒,也随之释放。 至于司言他们这方的人,也都陆续进入了天域之内。 巧儿他们是戏班子,因为陈文心的操作,也已经陆续搬进了天域,把戏台给搭建起来了。 而这戏班子的帮手,自然是各异了,乔装打扮的唐子虞和百清宁,以及以前的一部分旧势力,都是在其中。 至于陈泉武和洛城主,是受邀在列。 如今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等到司言再次出现在婚礼宴会上,他已经和苏太师等人站在一起,成为了天圣国的一员。 而天域,也都有不少人来拜贺。 虽然这些来客地位应该都不高,但也是从月亮上而来,气度一个个都十分非凡,并且都还带领着大量的随从。 这些九界来客,甚至在神色之间,对其余众人都有些鄙夷。 司言还看到了火皇和皇太祖,他们两人并肩在落座在一起。 与陈泉武坐在一起的人,似乎就是那洛阳城的城主。 其实九界的婚礼仪式,也不算太复杂,过程也比较简单,在仪式举行好了以后,贺兰晓便是亲自出来招待宾客,而且身为新娘子的陈文心,同样能出来见人,与青云界的各大门主寒暄,与他们客套一番,整个天域皇宫之前的广场,基本都成了婚庆的场所。 贺兰晓和陈文心在最上处的高台,至于其余,则是按照地位高低,分开依次落座。 那些来庆贺的客人之中,还是那些九界来客地位最高,欣令月和上官楠,分别在贺兰晓的两侧,然后再陈泉武和洛城主,以及西南天宫与火皇,四海龙王,以及青云界的诸多势力。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和喜庆之色,宴席大摆,不知道有多少人,参加了这场盛宴。而贺兰晓心情也是大好,几乎有人来敬酒,也都是一饮而尽。 欣令月因为之前在当陈文心的伴娘,因此也是一身红衣,她在眉心点了一颗红痣,她那身材和容貌,在一身红衣的衬托之下,仿佛也显得格外娇美。 司言与她对视了一眼,欣令月也对他浅浅一笑而已。 只是那浅笑,却显得有些凄美。 不过在广场另一侧,还在准备阶段的戏班子里,唐子虞却发现了其中有些不对劲,出声道:“不好,可能事情有变!” 巧儿和百清宁对视了一眼,近前道:“什么有变?” “之前文心传出来的消息,是说贺兰晓的几个大将都返回了九界,但你们看,那周山他们却还在。” 巧儿沉吟了会,才道:“子虞,是不是他们提前返回了,这应该也无事吧,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贺兰晓。” 唐子虞脸色微变道:“难道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不成?” 百清宁赶忙道:“都是自己人,我们的生死都在这一线之间,怎会有人出卖我们。” 唐子虞紧紧咬了咬牙关,心里忽然开始没底起来。 之前涉及好的环节,是在歌舞之类的表演结束,他们戏班子近前去领赏赐之时,突然出手袭击,接着再是所有卧底都群起而攻之,争取一次性取得贺兰晓的首级,可如今发现了这个细节的变化之后,唐子虞也开始莫名恐慌起来了。 可也正是在此刻,忽然有声音响起。 “殿下,臣陈泉武,有事启奏!” 贺兰晓看了陈泉武一眼,大笑道:“爱卿上前,本宫听之!” 陈文心,以及唐子虞、百清宁,司言,甚至是苏桃儿和凤焰舞,都愕然不已地看着那陈泉武近前了。 那陈泉武先恭敬无比地行了个跪拜大礼,然后这才道:“臣是有要事启奏。” 他道:“殿下,前代天域逆贼,兵部尚书唐子虞,此刻正在天域神城之中!”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两位人帝 在诸天万界的某一座人族所统治的大陆之上。 一个青衣男子依旧是站在那棵被剑气所斩断的大树之前,久久无法回神过来,如今他每次回到宗门,都总是会到这里来站很久,仿佛怅然若失,时而沉默,又时而微笑,总是一个人,从清晨,一直站到夜幕为止。 忽然,后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粉黛女子走来了 那女子冷哼了声,道:“师兄,你每次回宗门,就来这里看,这看也该看够了吧,看得再多,老师也不可能从你眼前蹦出来。” 青衣男子似乎是在感慨,但又是在叹息,道:“竹音,我在这上面感觉到了老师的剑,所这才多站了一会。” 古竹音道:“可他若是真回来了,也该露个面才是,何况只是剑气像而已,当初那个人的剑气,不是也和他很像么,甚至比你我这两位亲传弟子都相似,但结果是他么?当然不是!” 青衣男子这才是有点惊觉起来,道:“你说这剑气并非是师尊所留,而是那个人?” 古竹音呲着呀,厉声道:“这是自然,那狗才虽然消失了这么多万年,可那个混账,不仅会苍辰三十六式,更是个剑修天才,他逃了莫璃的婚,可并不代表他已经死了,他肯定还活着!只不过他是命断之人,境界修为这辈子只能止步四昊,心知自己惹了太多的大人物,这才躲藏起来,至今都不肯露面,佑心师兄,他或许还躲藏在我们的诸天之中呢。” 佑心人帝在原地走了两步,似乎是在思索,足足过了好一会,才出声道:“或许真是他,他逃婚那件事闹得太大,就连九天都知道了,毕竟大婚之日,佛门佛陀,九天神王,各路魔族大能都齐致,可他却偏偏拍拍屁股跑人,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让魔族成为笑柄,莫璃更是为情所伤,自闭在家中上万年,整天扎稻草人。就连幽君震怒,都发出通缉令,势必要拿他归案,当初哪怕连我们也被他所牵连,好在我去请了几位大佬,这才是勉强度过了那一劫。” 提起这些往事,佑心人帝依旧很感慨。 古竹音上前拉了佑心人帝一把,提醒道:“师兄,也不管那个混账的事情了,若真是他,看见一剑斩了喂狗,怎会是老师在世,当初我在九幽见到的人,那才是老师,有时间,还是得再去九幽寻寻才是。还有,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那个叫百凛庆的人,已经找到他们那座诸天在宇宙中的移动坐标了,师兄,你我得快去建立传送阵法。” 佑心人帝听闻到此,当然不敢怠慢,赶紧随她返回这座诸天的人族天域。 但古竹音也十分不屑道:“但这人也真是烦,一个劲在念叨自己那师尊有多优秀,说什么自己老师是个高风亮节,心系苍生,大仁大义,德才兼备之人,真是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佑心人帝苦笑道:“那人家的师尊倒还是真不错,哪里像是我们的老师…就有那么点下流和下作了。” “不仅下流。”古竹音补充道,“还是个无耻之徒。” 仿佛是在感慨,古竹音的声音,已经十分苦涩了,她缓声道:“但我依旧很思念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间断过,想念了他很久很久……” 佑心人帝道:“师兄何尝不是,老师一直在师兄在心里,他虽不是生养我的父母,但又与生父有何异?” 师兄妹再度对视一眼,都能见到对方眸子里的感情之后,才似乎会心一笑,全力飞向了天域。 而在这座人族诸天的天域中央,也是钦天监的所在方。 当诸天万界开始向九界汇聚之时,钦天监就成为了天域一个十分重要的职能部门。 钦天监每个月都负责汇报自身诸天在宇宙中的坐标,计算和九界之间的距离,以及预报在宇宙中,与自身大陆所靠近的诸天,若是有问题发生,便是可以直接汇报给人帝。 入了钦天监之后,这些钦天监的官员也都纷纷躬身行礼道:“人帝陛下!” 佑心人帝只是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接着才近前,对那在模拟阵法之间,已经标出了一个坐标的男子道:“凛庆道友,你找到位置了么。” 百凛庆难掩脸上的兴奋,赶忙道:“对,我用佑心兄你们钦天监在天外设立的阵法,成功观测到了我们自己的诸天!” 佑心人帝道:“不会错吗?机会或许只有一次,如今从我们诸天可以收集到的传送能量并不多,只能够坚持往返一次而已。” 百凛庆斩钉截铁道:“肯定不会错,我看见了在青云界上方漂浮的天河和浮陨禁地!” “这便是好,那样我便是可以替你走一趟。”佑心人帝道,“只要是为我人族作出些贡献,我愿意以身涉险,也去搏一搏。” 百凛庆立即躬身拜下道:“凛庆代青云人族谢过佑心兄!” 佑心人帝扶起他道:“凛庆道友不必多礼,这只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而已。” 百凛庆道:“原本应该我自己回去青云界才是,但可惜我实力不济,并非是他们敌手的,也无法夺回天域,唯有请佑心兄出手了。” 古竹音眼神很冷,道:“师兄,其实咱们把他送回去不就好了,他们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忙活,若是你去了那座诸天,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自己该如何办,我的实力又不济, 坐镇不了天域。” 佑心人帝笑道:“竹音,你莫要耍小性子,人族的事情,便是头等大事,凛庆道友自己能建立天域,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如果他的诸天被夺走,我自然是要帮衬,等到日后我们回归九界,那个大争之世到来,也好有个盟友才是。” 古竹音双手抱在胸前,依旧很不满。 佑心人帝道:“但你也确实愚钝了点,老师以前教导你最用心,结果你至今还是个四昊境界,未免是笨了,老师以前也总是说你笨,说你除了脾气大,小脑袋转弯不过来。” 古竹音听闻,俏脸一红,但也立即气恼道:“师兄,你…你莫要揭短!” 佑心人帝大笑,便是离开钦天监,亲自去绘制传送阵法,以及负责能量调集。 …… 至于此时在青云界的天域神城,当陈泉武说出那番话之后,所有人都呆住了。的不光是百清宁和唐子虞,甚至是在侧旁,天圣国这一侧的司言等人,也都全然愣住。 然而此时,却又听见那陈泉武朗声道:“殿下,其实不止是兵部尚书唐子虞在此处,就连当初青云界的天命阁阁主,百凛庆的老师,也是在此处,还有皇女百清宁和之前天域的一干逆贼,以及当初潜逃的逆贼,那被儒门驱逐的支脉,陆夫子兄妹!甚至连这些天圣国的使者,也是这些逆贼的人!” 现场的舞姬,依旧是在翩翩起舞,但此时,很多人的内心,在这个瞬间,仿佛变得无比冰凉。 尤其是百清宁,她是那么地无法理解。 陈泉武居然背叛了! 那个在这么多年里,都一直暗中支持自己的长辈,居然已经暗中投靠了贺兰晓,并且在当众,就将他们给揭发出来! 百清宁心中的震撼自然无法用语言表达,她仿佛觉得,自己曾经在心中的一些信念,都在逐渐崩塌起来。 而有着同样感受的人,其实还有陈文心。 她心灵上受到的冲击,那更是可想而知。 在当初那个波澜壮阔,整个青云界一起征战的时代,那个被自己憧憬和崇拜,那个身披战甲,跟随在人帝左右征战的祖父,居然背叛了。 在如今,居然向异族,向这些混血神族臣服了,甚至跪拜这个异族! 陈文心似乎觉得,自己心灵之中的那座殿堂,都在突然间崩塌! 司言听闻,仍旧不理,管着自己的饮茶。 他又抬起头,与欣令月对视了一眼,欣令月一直在看他。 司言对她微微一笑,就再也不看她了。 或许,当这时候,那女人,依旧是对他有着最后一丝期望…… 而在众多当场的宾客之中,应该是唐子虞这一脉的人,当即有人忍不住,一声暴怒的呵斥,就一刀向陈泉武斩去! “陈泉武你这猪狗不如的老畜生,居然胆敢背叛凛庆陛下!!” 可那人还未进到陈泉武身前,就被另一个人飞身出来的人,一掌心拍在胸口,当即打得筋脉尽断,喋血倒在地上。 洛阳城的洛城主,在众多当场的宾客注视之下,也缓缓走了上来。 他先微微向贺兰晓一鞠躬,行了个大礼,然后这才朝向唐子虞和百清宁这边,对他们道:“公主殿下,还有唐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外面已经被大军围死,你们自然逃不出去半步, 若是快些下跪求饶,太子殿下也不会为难你们,将你们打入大牢,这便是可以了。” 陈泉武捋着胡须笑道:“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是永恒不变的道理!如今是九界统领的天域,而并非当初百凛庆所统领的青云界,公主殿下,唐大人,你们要知道,时代已经变了啊!” ——————分割线 仍旧是求月票! 第三百六十五章 看到了天庭(加更的大章节) 当那洛城主出手打伤那人,以及与陈泉武说出这番话之后,在场许多人,眼睛都当场红了。 尤其是那捂住胸口,在地上吐血的男子,指着那洛城主痛心疾首地怒斥道:“洛秦!当初你父亲老城主还在的时候,是与我们何等同仇敌忾,但你如今却向异族低头,你怎能对得起老城主!” 但那洛秦也只是仰天大笑,朗声反问道:“我都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老父当初与百凛庆一起征战,是因为他还看到了人族的生机,还能为人族迎接一丝希望,但太子他们这些神族,实在太强大了,我等简直宛若是蝼蚁,为何不臣服,为何不跪拜!” 洛秦忽然张大双手,对着戏台方向的唐子虞喊道:“唐大人,外面已经被彻底围死,你们丝毫没有遁逃出去的可能,何不大方出来,向太子殿下跪拜和臣服,太子殿下一定能饶你们一命!” 唐子虞看着洛秦,还有陈泉武,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阴沉,目光之中更是满含着杀气。 至于那在洛秦不远处的洛阳双花姊妹,两人都面面相窥,她们都不知道整件事的过程,但只知道,自己的哥哥似乎已经背叛天域的旧势力了。 洛安道:“乐乐,哥哥都没与我们提起过,他知道凛庆陛下曾经对我们有恩,这才会如此。” 洛乐道:“阿姊,哥哥是想要借机逼迫我们做出选择,我们不能负凛庆陛下,也无法与哥哥相互残杀,我们无法参与到其中。” 两姊妹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那贺兰晓在闻言,当即大笑道:“不错,只要你们出来下跪求饶,本宫便是可以饶过你们一命,只将你们押进大牢而已,其余的从犯,只要愿意臣服于新天域,本宫亦可以宽恕你们,亦能让你们保留如今的地位,你们,又何必与他们去搏杀,把自己的家人,将自己的妻女,弃之不顾呢!” 贺兰晓的话语之中,当然是有两层意思,先是告诉他们,自己可以给出的条件,其二便是警告,意思你若反抗我们,待你们身死之后,连家人都会被诛灭。 西南天宫这一脉,当初是最早倒向贺兰晓,因此那司徒宫主,同样出声大喝道:“对,洛城主和陈前辈都说的在理,如今是九界的时代,是新天域的时代,各大诸天即将回归九界!我们人族想要生存下去,要保存我们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妻女,唯有依附贺兰太子!顺贺兰太子者昌,逆太子者亡!” 火皇心念微动,他虽然已经注意到司言,但仍旧是有迟疑。 皇太祖知道他之意,连忙安耐住他,提醒道:“再看看,不急着表态。” 火皇这才忍耐下来,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那墨门的李君生,则是对宫晓晓道:“等会若是打起来,晓晓,你尽量避开,不要参与到其中。” 宫晓晓此时并未认出唐子虞,而且她出生之后不久,天域已经易主,何况她也不知道自己和百凛庆的关系,所有显得还算冷静,只不过她也问道:“师父,那你是站在哪一面?” 李君生依旧是在笑,捋着胡须,并不开口应答。 宫晓晓看向了天圣国那方,心道:“他的母国…” 苏太师拉了拉司言,紧张又慌乱地问道:“阁主,这该如何是好,不是都已经暴露了么!” 司言神情淡然,先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徒弟和明玄他们,再望了一眼漂浮在云雾之间的天命阁,镇定道:“见机行事咯,现在他们人多势众,不过我们应该也不少,等会打起来你们别缩脑袋就好。” 苏太师闻言,头都大了一圈。 上官楠此时走到了欣令月身后,道:“令月,你应该知道你那情郎是个什么底细了吧?我早让你打杀了他,你却不听我,呵呵…不过也无妨,等会我替你一剑挑死了他,拿去喂狗便是!” 欣令月猛然回头,瞪眼看着上官楠。 但上官楠,他与身后的周山都只是微微一笑,全然当做没看见。 至于戏台侧的百清宁此时心境已经很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唐子虞一把拽住她,道:“清宁,你别慌,等会打起来,若是我和师尊不敌,我拼死了这条命,也会带你杀出去!” 至于陆夫子兄妹,很快就对视了一眼。 陆夫子境界虽然不高,甚至没巧儿厉害,但他却是最早与百凛庆师兄弟相识,并且与之有深厚的过命交情,他从未因这些生死问题而摇摆过。 陆夫子近前对唐子虞道:“子虞,过会我与你一起杀出一条路,让公主殿下和我的师弟师妹先走,巧儿,你就护住燕铃和刘玉出去。” 巧儿叹了口气道:“这几个人难道逃命还要人家陪,人家还是与子虞一起并肩作战的好,老头子你陪他们冲出去,你的实力未曾有我厉害。” 陆夫子闷哼了声,只是这时候,他的目光也已经凌厉起来了,走出一步,看向了那陈泉武和洛秦,厉声道:“陈泉武你这老狗,当初凛庆不陛下是何曾待你,但你却背叛了陛下,你的良心是否过意的去!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么!” 而这时候,就连陈文心,都再也忍耐不住,她豁然起身,对着陈泉武喊道:“祖父!你…你为何会这样啊!” 到了这时候,这个地步,陈文心当然已经不在乎自己身份如何,只因为,全然没有意义了。 结果那陈泉武听见陆夫子提到百凛庆,也见陈文心不顾忌身份对他喝问起来,陈泉武的脸色这才是有了些黯淡。 不过他很快再次恢复过来,对陈文心道:“文心,殿下不会怪你,殿下知道很久了。” 贺兰晓轻轻拉了陈文心一把柔声道:“文心,你先坐下来。” 当着全场这么多人,这些九界过来的宾客,以及青云界那么多圣地和皇国的皇帝,陈泉武也并未退缩,也并未觉得自己的背叛,是有多么可耻。 这些人之中,除了九界来客,大多都分为三类,与唐子虞等旧势力,仍旧有交集,第二类是贪生怕死的中间派,第三类,自然是全心全意倒向如今的新天域,甘愿鞍前马后,这是第三类。 他对在场这么多人,都先拱手,算是见礼了,然后这才开口道:“诸位好友,诸位道友,我陈泉武并非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当初我与凛庆陛下与另一座诸天大陆征战,我与凛庆陛下 出生入死,何曾有过畏惧!我陈泉武为了大义,为了人族,与诸位道友征战,从未畏惧过!那是我们最为骄傲的时代,最为辉煌的时代,我陈泉武,并未忘却过!” 随着陈泉武的这番话,在场的许多人,甚至连火皇和皇太祖,都仿佛回忆起了那段并肩作战的峥嵘岁月。 有人听见陈泉武这么提起往事,又有人情绪激动,那方才被洛秦打伤的人,更是连吐了好几口鲜血,而且更有人,直接从宴席之中跳出来,指着陈泉武,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陈泉武,你这狗才,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啊!既然那是我们最为辉煌,青云人族最为骄傲的时代,你如今又为何臣服于这些异族,你对得起死去的那些道友,死去的人族同胞吗!还有,你也对不起凛庆陛下啊!” 那人说到机动处,更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声音之中都带着哽咽。 就连经历过那段历史的洛阳双花,仿佛都被陈泉武这段话所触动,两人也齐声帮腔道:“是呀,当初我们万众一心,抗击外族对我人族的剥夺和抢杀,兄长啊!你如今为何就倒向了九界神族,你这么做,对得起爹爹的在天之灵么!爹爹可是在那时候战死的呀!” 洛秦回头瞪了儿女一眼厉声道:“都给我闭嘴,我难道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死的么!” 洛阳双花被他一呵斥,也唯有止住。 司言看向这对姐妹花,像是赞许地对她们点点头,然后遥遥举杯,像是在敬酒。 而此时,那陈泉武仿佛也不管不顾起来,他先有些悲怆地放声大笑了几下,然后才道:“是啊,那是一段并肩作战的岁月,整个青云界都未曾有这么团结过,但我们那时候反抗,是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会赢得胜利,可如今,如果与贺兰殿下他们九界神族作对,难道我们还有胜算么?” 他补充道:“直到贺兰殿下请我与洛城主一起去了一次九界,我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我去了九界!我在九界,看到了睥睨无敌神族的大军,看到了壮阔无边的浩瀚领土,看到了强大的神族,强大的魔族,强大的妖族,在他们面前,我们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啊!道友们,我们只是一个弹丸之地,凛庆陛下自己也才修炼到四昊而已,但贺兰殿下告诉我,在九界,连神帝都有啊,那个传说中的境界,道友们!这世上可真的存在神帝!在那些大能面前,你我可有反抗之力!?” 可即使陈泉武说到这里,在场的人,似乎有了一丝退怯,不过却还并不畏惧。 那被洛秦打伤的人,更气得吹胡子瞪眼,怒喝道:“大丈夫舍得一身剐,陈泉武,你当了混血神族的狗,只配在今日吠而已!” 但陈泉武却冷笑了两下,看着在场众人道:“可我,不仅是在九界看到了那些,我在九界那天,星象正好斗移,我还仰望到了在九重天上的神城。” 陈泉武痛心疾首道:“我看到了那九天神城,我……看到了天庭!” ——————分割线 你们要的加更 请假半天 困了,睡觉,下午发~ 第三百六十六章 给你们一次机会 九界虽然是在中央星域,但也不完全是个整体,同样是分成了好些部分和大陆。 但即使如此,陈泉武还是看到了那广袤无限的土地,各种各样的强大种族。 而且陈泉武与洛秦进入九界之时,恰好是七百年一次的星象斗移,在那九天之上巍峨和壮丽无比的金色神城虚影,也能在九界被观测到。 那即使只是一个天庭的侧围,一个冰山一角,但也宏大大令人叹为观止,当场呆若木鸡! 那虚影的成像时间虽然不多,不过当天庭印入陈泉武眼帘之后,陈泉武和洛秦的心理防线,也终于彻底崩溃了,因为他们那一刻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天庭的存在。九界是听命于九天,而他们如果反抗九界,那不也是在与天庭作对么。天帝和九天诸神的神像,可都还被他们这些凡人所摆放在庙宇之中祭祀啊! 然而,他们要反抗的,却是他们自己所祭祀的神!这究竟是多么可笑,但又是多么可悲,难道他们这小小的青云界,还会有胜算么? 这简直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可笑至极! 陈泉武以那沙哑的语气,对在场的所有人大声质问道:“老夫原本以为,天庭只不过是个传说,天帝陛下的存在也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但实际上,这世上真有天庭,真的有天帝啊!即使是神帝又如何,即使我们青云界有人修炼成神帝又如何?难道会是上诸神,难道会是九天神王,是那天帝陛下的对手么!那些都是我们所在膜拜的神,而如今,我们却要与自己供奉香火的真神作对,难道我们会有半点生机么!我们如果反抗,在反抗的是天!是我们自己的神!” 陈泉武又道:“老夫并非是贪生怕死,可如今抵抗已经是必死,我们又何必如此?我们自称神境,但我们难道就是真神么!不是啊,我们终究是凡人,九重天上的那些大能,才是真神啊。” 他摊着有些颤抖的手,对在场所有人道:“人族终究还是卑微,人族只有依附贺兰殿下,我们便是还有一条生路啊,道友们,你们醒一醒啊!快些跪下来,向贺兰殿下拜服,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了!” 洛秦上前了一步,同样道:“没错,如今唯有顺从太子,才是我们唯一的道路,而不是跟着唐子虞的旧天域势力,去自寻死路!人族,在诸多种族之中,卑微如同蝼蚁,犹如蚍蜉, 湖泊之中的一根浮萍,人族若是不仰仗强者鼻息,不跪拜强者,又如何能够生存!” 至于在场的诸多宾客,闻言都已经沉默了,尤其是陈泉武在提到天庭之后,他们心灵之上,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就连方才从人群之中跳出来的那人,神情都怔然,仿佛是呆滞在了原处。 天庭,这是一个曾经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地方,然而那个圣地却是真实存在。 而那被洛秦打伤的人,在得知这个真相,以及自身的渺小和无力之时,似乎也开始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连肩膀都在颤抖不已。 他以哽咽地腔道哭诉道:“我们供奉九天诸神,难道各位真神,难道天帝陛下就未曾看到我们人族的苦难,难道就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么!我不服,我不服啊!” 而洛安和洛乐姊妹从后面上来,几乎是带着哽咽的哭腔,对洛秦道:“哥哥,但我们也是人族啊,我们难道只有成为外族的鱼肉,他们所放牧的牛羊了么!” 可提到这里之时,洛秦和陈泉武,两人的眼眸里,忽然绽放出了什么光芒。 洛秦语气忽然颇为骄傲道:“安安,乐乐,你知道为何太子殿下就带了我与泉武前辈去了九界么,因为,我们也有神族的血脉!” 陈泉武身形一振,似乎这个可以说服自己绝情的理由,终于出现了,他顿时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满面红光道:“不错,我们青云陈氏和洛氏也有神族的血脉!我们也是高等生灵,我并非是人族!我们是高贵混血神族的一员!” 今日是陈文心大婚,陈泉武自然也把冥灵宫其余的人都给带来了,而当冥灵宫那些成员在知道自己也有神族血脉之后,也不由都振奋起来,甚至发出了低声的惊喜呼声。陈向文和其父是又惊又喜,就连陈向文的妻子妙戈都轻轻地捂着自己的小嘴,看向丈夫之时,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艳羡,但也异常庆幸,自己嫁了一个好男人,在所有人之中,大概只有陈秀秀,显得十分复杂。 至于身穿嫁衣,坐在贺兰晓侧旁的陈文新却神情泯然地笑着,眼眸之中尽是悲苦。 而洛安和洛乐却摇头不已道:“哥哥,爹爹或许是有神族血脉,但爹爹一向仁厚,当年与凛庆陛下一起冲锋在前,为青云界浴血奋战,而我们的娘亲,也只是一个最为普通的人族农家女子而已,我们并非是什么神族,我们是人族啊!我们不能忘本!” 洛秦瞪了两姊妹一眼,道:“都给我住嘴,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从今天起,我们一家是神族,是高贵的混血神族,你们懂么!” 贺兰晓听闻到此,似乎很满意,而且见陈泉武在这一番话之后,全场都已经安静下来了,更是大笑连连,至于那些九界来客,也是大为快意,各个都神采飞扬,仿佛与有荣焉,笑声不止。 何况贺兰晓也是从开始就想令对方不战而降,这才是特意设了这个局。 只要把旧势力的人心都给扒掉,重重打击了青云界旧势力的意志,等再找机会杀了唐子虞和百清宁,以后这青云界,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反抗他这位新天域之主了! 贺兰晓饮了一杯酒,显得格外豪迈,而且他也不再以本宫自称,反而对在场所有人大声道:“今日在座诸位,只要肯愿意效忠我贺兰氏的,自斟一杯酒,放在侧旁,我见到了,心中自然有数,自然是待你们为我的道友!” “但我也给各位考虑的时间,来人!上歌舞!这一曲歌舞完毕,看看这今日这天域之内,还有谁不肯臣服我贺兰氏,不愿意臣服者,杀无赦!” 说完,贺兰晓又向在戏台处的唐子虞,遥遥一举杯道:“唐大人,清宁公主,若是你们肯来跪拜我,我也饶你们一命,你们看如何,不过唐大人,你若是想找机会杀出去,你且看看自己这些同胞,是否愿意陪你走这一遭地府冥都路!” 唐子虞狠狠咬着自己的牙关,正欲暴起打出去,但他才刚刚抬头,才发现自己师尊对他打了个手势,似乎在让他稍安勿躁。 而就在贺兰晓说完这句话,西南天宫的司徒宫主连忙起身,饮尽了手里的酒杯道:“不错,我们人族唯有追随太子殿下,这才能有一线生机,即使是向九界运送些人又如何,反正我们只要保证自己的妻儿,自己的家人无事,又何必在乎这么多!祸不及我们自家人,便是善莫大焉!因为只要顺从贺兰氏,我们依旧可以永保荣华富贵呀,子孙后代,更是蒙荫不止呀!” 司徒宫主在饮完之后,连忙给自己斟酒,把那酒杯放在右侧,表达了自己虔诚的忠心。 而此时,当有人带头之后,很多其余,之前还在摇摆,比如皇太祖和火皇,也立即把酒杯斟满,慌忙放在右侧。 唐子虞和百清宁都亲眼目睹着这一幕。 越来越多的人,都把酒杯放在了右侧,即使是不少之前属于唐子虞的旧势力,在犹豫不决之后,此时也是如此。 但有不少人,都依旧是在迟疑,他们都那么看向唐子虞,仿佛这个人,只要消失,他们立即会与把刚才其他人地那个行为再复制一遍。 墨门李君生,也倒满酒,缓缓推向了右侧。 宫晓晓失声道:“师父!” 李君生不语,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宫晓晓一眼。 而此时,歌舞也已经开始了。 当这场歌舞结束之后,或许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可就是在此时,站在欣令月身后的上官楠忽然往前跨出了一步,脸色有些狰狞地怒道:“慢!” 贺兰晓笑道:“阿楠,你有何事?” “兄长,在此之前,我们是不是还忘了一人?”上官楠指着司言道,“在歌舞开始前,要把这厮给活活生剥了先!” 上官楠望了一眼欣令月,然后又对司言狰狞道:“是吧,天圣国的国师!” 此言一出,全场都陷入了寂静,有些人似乎并不明白何意,但像是火皇和皇太祖,以及陈泉武和洛秦等人,都顿时恍然过来,看向了那以及在平淡饮酒的少年。 欣令月同样是如此,甚至她的目光之中,流出了少许的哀求之色,她是如此迫切地希望, 希望他出言驳斥,哪怕那是一个谎言也好,即使是谎言,她都愿意去相信,她都愿意去死命护住他。 可司言神情依旧,只是在看向欣令月之时,才稍微犹豫,只把视线一转开,他仍旧微笑着犹如沐浴春风,甚至连看到不看上官楠一眼,淡然依旧。 上官楠顿时被司言的轻蔑所激怒,厉声道:“下贱如狗的人族生灵,你找死!” 上官楠和身后的周山一起鼓动自身真元,就作势要杀上来。 司言的眸子里,也闪过了一丝杀意。 ——————分割线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欢场尽是义气姬 可贺兰晓仍旧是轻轻一笑,一挥手,把上官楠先给拦住了。 “阿楠,你先慢着,等会总有你过瘾的时候。” 上官楠听闻,虽然还想撂下什么狠话,但见贺兰晓的动作,这才先压制住怒气,狞笑了一下,暂且退下。 他身后的周山,似乎修为也十分强悍,同样修炼武道一流,肉身粗狂无比,四肢的筋肉暴起膨胀。 贺兰晓对苏太师耐心道:“太师,我也再给你们天圣国一次机会,你若是愿意,也可以给自己斟酒一杯,放在侧边。” 贺兰晓指着司言道:“除了他,我可以饶过你们天圣国所有人!” 苏太师怔然不已。 贺兰晓也是在逼迫他自己作出选择。 命他抛弃司言和天域旧势力,这才会放过他们天圣国。 苏太师很聪明,自然也从贺兰晓的话语之中听出了第二层含义,如果苏太师仍旧是执迷不悟,那么天圣国的下场必然凄惨,或者是会被屠国也说不定。 司言神情仍旧平淡,他看着所有在场者,这些身为人族,但却向异族低头和臣服,并且以自己同胞来换取荣华富贵的这些人,眼神中,含着许多冷漠。 但他也知道,所谓的人性,也就是如此,在生死的抉择之间,人的想法往往十分简单,也不会有多少尊严。 司言再次看向了苏太师,只提醒道:“太师不必在意我,太师如果自己有想法,便自己作出决定即刻,我不干涉你。” 苏太师神情苦涩,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了。 因为现在,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他真的知晓了,自己究竟在面对如何强大的敌人,而自身又是多么弱小,而此时,毫无疑问的是,整个天圣国百姓的命运,都已经压在了他肩膀上,所有的所有,都是一念之差。 墨均衡和白蓝未曾有过犹豫,而是直接起身,走过来站到了司言身后。 而见这位剑神动身之后,其余三位天圣国的宗师,同样未曾落后,三人神情各异,也都走来了。 天剑宗玄城道:“剑神赠与我道果一瓣,我不可负剑神美意,愿赴死一战。” 古湖派古湖真人也道:“我与阁主有缘,与剑神乃好友,与御神刀乃知己,虽然实力不济,却也愿意一战。” 天云禅院明玄道:“同理,不可负,不过阁主还未曾给老衲佛祖的佛珠?” 司言对三人笑意连连,但同样对明玄道:“那魔族小蹄子后来不肯给我,我身上也没佛珠,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亲自替你把那老和尚的钵盂讨来给你。” 明玄神情古怪不已。 而此时,歌舞声也起来了。 上场的是一位彩衣女子,也是这女子近前,忽然令在场众人眼前一亮,那女子虽然不施脂粉,但却显得格外脱俗,她仿佛是那凛冽寒冬里,那一抹最为清新冷傲,隐藏在冰雪之中的梅花。她艳丽,但却又脱俗,她芬芳,似乎又清冽。 她的七彩长袖飞舞,舞姿曼妙优美,而随着周边的古琴和小鼓声,她清唱起来之时,那声音更是空灵。 司言和苏太师听闻,都不由感到怔然,闻声已经听出来了来人是谁,当初他们路过那家青楼之时,曾经听见这女子在清唱,声音也是一如既然地那么动听。 至于唐子虞和百清宁也都显得有点失措,他们两人当初都去青楼听过那女子的歌舞,也知道这女子的底细,这女子只不过是一介凡人凡体,甚至连炼气士都不是,今年年方才二十,记得唐子虞与百清宁还在私底下感慨了一番,这样的女子,居然会流落风尘,实在是可惜。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女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当这女人出现之时,全场都有些安静下来,都在听闻着她空灵的歌声,欣赏着她曼妙舞姿之下的年轻身躯。 有九界来客询问这女子是何人,贺兰晓便是道:“这女子乃是月倾国的名妓,名为莫天音,此女以歌声著名,甚是好听,舞姿同样也是一绝,我虽然未曾见过她,但有人向我提起,便是让她在我与文心的大婚之日,来献上歌舞一曲。” 陈文心此刻心情依旧无法平复,连肩膀都好似在颤抖,贺兰晓从开始就知道,但却一直未曾戳破她,这是何等的心机! 贺兰晓见状,便是抚摸着她的背脊,安抚道:“文心,你莫要担心,也莫要怕,我之前说过,会原谅你的所为,而且你并未伤害过我,不像是那个女人,她用刀捅我,我教导她神通道法,她最终却以我的功法来杀我,她是人族,是低等生灵,但你不同,你有神族血脉,与我是一类人……” 陈文心听闻,心中战栗不已,背脊之上,更是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凉意。 而正是在此时,有人过来问那莫天音的情况,似乎来者,还是一名九界来客。 他与贺兰晓低语了几句,贺兰晓当即哈哈大笑道:“好!王兄,你若是喜欢这女子,今夜我便是将她送到你的榻上!她本是人族,也是一介娼妓,这等小事不足挂齿!” 对方闻言大喜不已,连连谢过,至于其余宾客,听闻那王氏已经得到了那女子,连忙也上前与那王氏交谈,意思是否第二晚,交给他,可那王氏毅然拒绝,似乎从那言语之间能够听出,自见到那莫天音开始,王氏就把她视作成了自己的禁脔。 但那些九界来客,却并不以为意,只觉得她是一个人而已,又是娼妓,只是一件玩物罢了,别说是尊严,连命也是在他们的一言之间。 可那女子的歌声,确实是动听极了,清长韵味,那是满含着自身感情,仿佛充满着哀愁之意,但又都充满着悲壮。 在场的赞美声不绝于耳,司徒宫主和火皇,陈泉武和洛秦,也都在纷纷鼓掌,全场的气氛都似乎到了高潮。 方才的紧张和不快,都恍若消失无影。 司言发现苏太师仍旧在迟疑,即使天圣国的公主殿下,已经坐在自己师父身旁,他却仍然深陷在痛苦之中。 这一曲歌舞,也终于结束了。 那莫天音因为不是修士,她只是个普通的人族女子,因此在一曲歌舞之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是香汗淋漓。 那一粒粒的汗珠,从锁骨处滴下,滑落进了她的胸口,那模样,看起来也甚是香艳。 但这女子的神情依旧平淡,仍旧是显得有些冷漠。 不过当她这一曲歌舞结束之后,即使之前气氛压抑,但此时,全场却都响起了掌声和叫好声。 以及有人还在暗暗可惜,为何没有早些认识这女子,如今却被别人占了先机。 莫天音单膝下跪,道:“见过太子殿下,奴婢这一曲歌舞,名为《念》, 希望殿下喜欢。” 贺兰晓同样是心情大好,眼神之中流露出对这风尘女子的欣赏之色,还都隐隐后悔将她许给别人,否则留在宫中,当个歌舞的女官,也算是不错,因此他大手一挥道:“好!赐美酒一杯!你可近前来饮酒一杯!” 说完这句话,贺兰晓的目光从各处扫过去,去看那些人侧旁的酒杯,是否都已经摆放了出来,他见苏太师的手放在酒壶上,依旧未下,也不着急,反而让那歌姬近前来饮酒,再看如何。 那莫天音上来了,她双手轻轻提着裙摆,动作很是轻缓,体态优美。 她走到贺兰晓近前之时,那宫女也已经端着酒杯上来了。 而那九界王氏,也又再次过来了。 王氏道:“你这女子,以后便可以跟着我王猛了,你可跟随我返回九界,当我的姬妾!我一定好好待你!教导你神通道法,让你长生久视!” 这王猛会公开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原因,他是真看上了这个女子,而且也唯恐有谁与他争夺,这才当众如此宣扬。 在此言一出以后,议论声也是纷纷,至于莫天音那些伴舞和伴乐的姊妹都纷纷惊喜,都对莫天音投去了十分艳羡的目光。 要知道莫天音原本虽然有名气,但终究只是个凡人,只是个名妓而已,但如今她却被九界的神族老爷看中,跃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她的那些姐妹,怎能不羡慕啊!而且还能学习神通道法,能够长生久视啊! 但结果莫天音只是轻轻一笑,便是接过酒杯。 而全场,似乎也都被这女子所吸引,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们认为,在喝完这杯酒之后,这女人或许还会感激涕零,下跪过来,对王氏千恩万谢也说不定。 可谁知道,那莫天音却忽然三步并作两步,箭步上前,将那自己手中的酒水直接泼了出去,径直都泼在了贺兰晓的脸上。 而贺兰晓当然可以避开这一杯子酒,但他却没有,乃至连后面,莫天音一个耳光,向他脸上打来之时,贺兰晓都仍然不曾躲闪。 全场陷入了死寂。 谁都不明白这是为何,这又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连那九界的王氏,都怔然在原处! 一个风尘娼妓,居然胆敢直接动手打天域太子,九界贺兰氏的耳光! 但贺兰晓神情平静,用手帕擦脸道:“姑娘这是为何,我贺兰晓,之前未曾与姑娘见过吧,可曾有仇?” 可莫天音却冷笑不已,面若寒霜地冷声道:“自然有仇!我方才那一曲《念》,名为《念君王》,念的是天域之主,月倾国皇帝凛庆陛下!” 此言一出,全场人都错愕不已,就连唐子虞和百清宁都纷纷对视,在猜测这女子的身份。 贺兰晓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上下扫视了她一下,道:“你是百凛庆的何人?” 莫天音颇为悲苦地一笑,道:“凛庆陛下不是我何人,他只是我月倾之主,我只知道陛下在的时候,国泰民安,百姓人人活得有尊严,农家也不必卖儿卖女,陛下也禁制人口贩卖,谁也不会被强迫去当异族的壮丁和奴隶……” 这女子不断摇头苦笑着,可当她抬头看向贺兰晓之时,眼神之中,尽是那极度的仇恨,那发自内心的极怒,她指着贺兰晓,呲牙厉声道:“但是你们,当你们杀了凛庆陛下,当你们这些异族入主我们月倾国之后,我们月倾国每年都有男子,都有女子,成为壮丁,成为你们的奴隶,甚至连那些孩子……” 莫天音的声音都发出了一连串颤抖,她指着贺兰晓道:“就连些孩子,都成了你们的玩物,你们炼药的材料!若不是你们入主天域,我父亲何苦会被带走,成为你们九界的苦力,至今生死不明,我本出身良家,本是良人,又何必为了活命,被骨肉母亲卖入风尘之处,都是你们这些异族所为!是你们这些异族,在吞食我们这些人族的血肉,我们的骨肉亲情!” 她的泪水,也从那双美眸之处流淌下来。 莫天音指着在场所有人,指着这些青云界各方势力,这些已经投靠混血神族的皇帝,圣地主人,大声斥责道:“而你们,你们更是无耻,你们为了自己能苟活,不惜出卖同胞,出卖我们人族,你们的良心真的能安么!你们才是猪狗不如的贱胚!” 在场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不是皇朝的皇帝就是宗门的主人,这些人听到莫天音声泪俱下的痛斥,纷纷恼羞成怒,全都暴起,对莫天音谩骂不止,什么难听的都有,下贱的娼妇、人尽可夫的婊.子,那打算招纳莫天音为妾的王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那些青云界的大佬,却都坐不住了,一个名妓,一个下贱的女人,居然也敢侮辱高高在上的他们!他们虽然臣服异族,但可还是人上人啊,你一个娼妓算什么玩意,也敢有大报复!也敢悲天悯人!这是耻辱啊!所以她一定得死! 司徒宫主当场起身,从下方飞来,霹雳一掌向莫天音的天灵盖打去,怒不可遏道:“你这肮脏的贱妇,你是在找死!!” 莫天音凄凉一笑,她从走上这高台,就没想过活着回去过…… 但就是这时候,一道剑气猛然暴起,破了司徒宫主那一掌,将他赫然逼退,乃至于破了他的气海。 司言赫然起身,一口长气终于抒发出去,他心情畅快无比,仰天狂笑道:“好,好啊,姑娘你说的好!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欢场尽是义气姬!” “看看你们这些人,看看你们这些模狗样的自己!与她比,谁才是脏!谁才真正的干净!” 见司言出手,那上官楠同样按耐不住,他连忙指挥周山,命暴起光轮杀来,而那周山脑后,足足有四道光轮! 但司言仍旧大笑不止,他随手刺出不知道多少剑,惊掠过周山和上官楠,顿时将那周山斩成了一个血人,同时也一剑斩去了上官楠的一条隔壁。 苏太师在见到莫天音的举动之后,心神当即大震,也猛然起身,那神情悲怆和自嘲不已,他一记摔烂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双手向天,也不由豪迈道:“堂堂好男儿啊,来此世间走一遭,起起落落,跌跌宕宕,何惧生死?我天圣人族,永不为奴!” ——————分割线 四千多字的大章节……明天我可能会单更,我要出去看妇联。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夺回战役 上官楠惊怒不已,但却也已经血洒当场,痛苦地往地上跌倒而去。 他看着那脑后同样跳跃出四道光轮的司言,那是满脸地不可置信。 但即使上官楠此刻虽然痛苦交加,嘴里却仍旧在咒骂不已道:“你…你居然斩我一臂!我是九界上官氏!你居然敢斩我一臂,我定然与你不死不休!!” 司言手里罡气一裹,将莫天音卷到自己身边,他对上官楠大笑道:“管你是什么阿猫阿狗,有本事唤你家的老狗来,老子杀了他喂牲畜!” 其余的人见状,都还有些怔然,尤其是许多在场者发现贺兰晓依旧是坐在原处,不曾动过,又因为司言一出手,就几乎是瞬间击败了同样为月凌境界的周山,这才不敢轻易上前。 只是那些九界来客却都并不惊慌,反而饶有兴致地在注意着事态发展。 不过呢,毕竟也谁都怕死,唯有当有人能够牵制住司言之后,另外的在座者,才有动手的机会。 而欣令月坐在侧边,看到‘云言’已经不再隐藏,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并且脑后更是跳跃出了四道神境光轮,这才终于认清了事实的真相。而这一刻,泪水更是模糊了她的双眼,欣令月哽咽了,她如今才知道,这个背后,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残酷,云言从来不是云言,他至始至终,只是另一个人,他至始至终,都不属于她,也从开始,就一直在欺骗她。 欣令月不断用手在擦着眼泪,但那泪水,却像是断线的珍珠,怎样都止不住了。 但司言此时,却未曾看她,仍旧是站在众人前方,仿佛他从入了天域之后,似乎从未这么意气风发过。 但当然,他也发现了欣令月的模样,但此时他也唯有装作满不在乎了。 至于站在司言身旁的莫天音,到这时候,似乎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意识到有人救下了自己,这才潸然泪下。 这女子道:“小公子何必救奴婢,奴婢不过是个欢场娼妓,不过是个身子脏了的女子,怎能让小公子为我舍命而来。” 司言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才大声道:“脏?不,你不脏,你才是这世上最干净的女子,才是最高洁的女子!” 司言目光一扫,看向了底下的所有人,才大声道:“这些道貌岸然,出卖自己族人的鼠辈,才是真正的脏!才是真正的污秽不堪!” 陈泉武等人似乎仍旧是想愤怒地反驳,但这次开口的司言,他是四道光轮的强者!而陈泉武等人更知道司言的真实身份,司言即使如今境界不全,但天命阁培养人帝的传说,却在青云界积威已久,他们又怎敢轻举妄动! 贺兰晓仍旧是端坐着,因为当他见到刚才莫天音,对他那副极怒的模样之后,他的思绪似乎就回到了很久之前,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最先爱上的那个女子,也正是这副模样在瞪着他,并且往他腹部一刀刺去,险些要了他的命。当时,那少女,同样是如此一副极度仇恨,极怒到要与之同归于尽的模样。 贺兰晓忽然起身,看着莫天音道:“你们人族到底只是人族,是低等生灵,多少年了,你们依旧是这样,多少年来,你们仍然改变不了自己卑劣的本性!” 而当贺兰晓有动作的同时,他身后的法相也忽然显像了,那是个身形模糊的神祇,与他有几分相似,但却有着双面四臂,显得十分神圣不凡! 这是他身为混血神族的特殊法相,而那法相,同样也代表着他的血脉之力!正是他们上官氏这一脉的祖先神族,那真正的法相姿态! 贺兰晓调动自身法力,光轮不断在身后张开,在那五道光轮后面,更有第六道光轮的虚影逐渐浮现,只因为,这是他半步四昊的实力! 随着贺兰晓一动,他身后那些九界来客,也都纷纷起身,同时释放出自身的实力,这些九界来客,最低都是神境二重,而大部分,都是星宿境界以上,甚至不乏三道强者! 正是那之前要纳莫天音为妾的王猛,他竟然有着三道境界的强横实力! 至于浑身是血,被司言的剑气所伤的周山同样起身,走到了贺兰晓身后。 这些所有的神境强者连绵站在一起,法力浩荡,法相各异,连成了一片强大的威压,向司言所扑来! 而贺兰晓眼神一动,一道气劲就向莫天音而去! 司言哼了声,两指并拢,轻轻一点,就钉灭了贺兰晓这一击。 贺兰晓轻蔑地一笑,冷声道:“刍狗之辈!” 他真元化作罡气,一掌心向司言和莫天音盖了过来! 至于司言,则是立即催动自身的混元天罡手,去挡住贺兰晓的这一招,并且把莫天音往自己身后拉拽。 陈泉武和洛秦,以及皇太祖与司徒宫主等人,在见到这招神通之时,却不由有些恍然。 因为这是百凛庆扬名和恒压青云界的神功,是他们曾经的共主,青云人帝的本命功法! 百清宁见司言所施展这个功法之时,在刹那间,她似乎觉得泪水已经湿润了自己的双眼,因为,那是她生父的绝学,如今,又是由其师来施展,她心中怎能不动容! 此时,她直觉司言那单薄的背影与她父亲一样,变得无比高大起来了! 司言虽然境界比贺兰晓低,但他的法力浑厚,直逼三道境界的神境强者,甚至犹有过之,本来应该能抵挡一二,可此时对方却还有有诸多神魔加持,他们人数众多,法力连绵,轻易就向司言所碾压而来,令苦苦支撑的他,身上骨骼都发出了‘噼啪噼啪’的节节爆响。 不过当司言显得有些不支之时,他的身后,同样也有人走来了。 墨均衡和古湖、玄城和明玄,各自绽放出修为,来到了司言身后,为他助力。 墨均衡他们几个吞食过道果的人,如今居然都炼出了神境二重,实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司言感觉压力稍微一轻,但仍然不支。 不过唐子虞同样,也与百清宁一起,猛然纵身一跃,顿时来到了自己师尊的后方,他的境界也不断攀升,顷刻之间,就进入到三道境为止! 至于百清宁,她自小受到百凛庆与唐子虞两人的教导,父辈的功法她都会,哪怕年纪轻轻,她却已经到了星宿境界! 巧儿嘻嘻一笑,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个拨浪鼓,轻轻也纵身一跳,也与唐子虞站在一起。 百清宁一愣住道:“巧儿姨是月凌境界!” 巧儿甜甜一笑道:“清宁,你姨姨岂能比你差?” 陆夫子心中也是畅快,他同样把修为催化到极限,强行进入了星宿! 而在他们之后,这些人群之中又陆续有人加入到了其中。 这些人刚才虽然有犹豫,有困惑、有挣扎,但当莫天音那个女子出现之后,她所说的一番话,却深深刺痛了他们,他们身为一个堂堂大男人,如今怎还能畏惧生死! 又有不少人,甚至是之前已经给自己倒酒,放在右侧的人,也都仰天大笑,热泪纵横,纷纷释放出修为,加入到了这个队伍,这个旧天域势力之中! 即使连方才那被洛秦打得重伤的那人,都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来为司言等人助力! 至于陈泉武与洛秦见司徒宫主已经去表忠心,自然不甘落后。 可在洛秦进入贺兰晓这一方之后,他的两个妹妹对视一眼,反而纵身来到了司言身后! 洛秦大怒道:“你们两个无父无兄的孽障!” 洛阳双花也异口同声回敬道:“洛秦,从此之后,我们与你恩断义绝!” 火皇和皇太祖两人又再次开始讨论,两人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皇太祖也是急得额头上直流汗,但看两遍都已经是不死不休,又没人注意到自己,连忙道:“墨门李君生也还坐着,咱们也按兵不动,有人带头就没关系,咱们也先装死!” 苏太师则是从手持长枪,带着苏桃儿先退到了另一边,他神情凝重地看着双方之间在对弈,不由感慨道:“其实我站在哪一方,好像也无所谓,不过这是气节,这是种族的尊严,我不能把尊严给丢了。” 苏桃儿心知自己无法帮上忙,因此赶忙向那面喊道:“师父,你加油啊!桃儿在这里看着你!” 在远处的宫晓晓听见苏桃儿喊那少年师父,当即心神大震,这才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是谁,心中虽然气恼不已,但也有些不管不顾,起身就要去站队。 不过她却被李君生一把给拽住了。 宫晓晓懊恼道:“师父,你要站在异族那边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晓晓不能丢了咱们人族的气节,大不了晓晓与你一刀两断!” 那李君生哈哈大笑,朗声道:“为师没有白抚养你,你这丫头倒是比我强多了。” “你莫要去。”他提起自己手中的箱子居然也猛然跳到了司言这一侧,“你若去了,为师的脸又往哪里搁,要死也死我这个老头子,晓晓,你且快快避开!” 宫晓晓怔然在原处,似乎也有些搞不清自己的师父到底在想什么。 一会投靠,一会又反水。 火皇和皇太祖见状,再次感到大为棘手,痛斥道:“这个李君生怎么这么多事。” 皇太祖干脆头皮一硬,道:“不管了,还是追随太子殿下才是正道,当初百凛庆在都输给了九界,何况我与旧天域素来不和,如今太子殿下势大,定然会取得胜利。” 而当两边的真元鼓动,当唐子虞的面具被罡气所撕裂之后,她再次不由呆住了,宫晓晓轻声呢喃道:“那是二舅…旧时代天域兵部尚书唐子虞,是我二舅…那我大舅是谁?” 宫晓晓,仿佛人生第一次,陷入了极度的迷茫。 宫觉初从宫晓晓的乾坤袋里忽然探出一个头,见状也忍不住纳闷道:“那是二舅,怎么回事……咱们娘到底是谁,怎么与唐大人是兄妹。” 讲着讲着,宫觉初忽然很自满地感慨道:“阿姐,看来咱们家也是出身名门呢。” 而此时,当一道罡风划过,吹过了宫晓晓的侧脸,在上面留下了一条血痕。 宫晓晓立即把自己弟弟的头给按进去,便是惊吓道:“不好!他们斗法的罡气太猛烈了,我们不能靠这么近。” 说罢,宫晓晓屹立出身后的元神法相,抵挡住威压,赶忙带着宫觉初连连后退,一跃到了外侧的宫殿最上方去观战。 双方的人数都已经很多了,两边的法力也都连绵起来,司言的压力顿时一轻,他渐渐直起自己的身子,混元天罡手的威力越来越甚,在贺兰晓仍旧轻蔑的目光之下,他也冷笑了一声,司言猛然一振自己的天罡手,挤开了所有扑过来的威压,一指剑气就径直点向了贺兰晓的眉心! 贺兰晓同样以一招神通灭之,两人瞬间冲上前,无数拳掌招数就向对方攻去,两人不断对攻,从神城一直对杀到了苍穹! 司言对唐子虞大吼了一声,道:“子虞你先去月亮上毁了传送通道,我来牵制住他!防止九界知道这里的消息,再派人过来镇压!” 唐子虞把莫天音往苏太师那里一丢,顿时暴起真元,化作三道境界的一尊巨神,沿着天河,向天空疯狂冲去。 “哪里走!!” 王猛也化作三道巨神形态,追上唐子虞,与之一路激战而上! 其余所有人,也都瞬间交上手了,现场顿时乱做了一片,各种各样的神通,各种各样的术法,都在神城之上不断交错纵横起来。在今日的一战之后,这天域,或许也只会被打成了一片废墟! 百清宁在与司徒宫主交手,他们境界虽然相同,但百清宁的神通精妙程度比他高出了可不止一个段位,她同时施展混元天罡手与碧血罗魂经,近战就用父皇的武道,拉开便是罗魂经的红线恶心他,把西南天司徒宫主搞得人都快崩溃了。 而司言这里,他境界到底和贺兰晓差了一个层次,很快就感觉不支,即使持着法剑,也被贺兰晓打得节节败退。 这个男人很冷静,他至始至终,神情都十分淡然,未曾对这次的胜负,有过丝毫的担心。 但司言微微一笑,也并不以为意,他上方藏在高空云雾之中的天命阁,正在逐渐降低高度。 第三百六十九章 剑修天才 当初九界前来镇压青云界天域之时,多数的战斗都是在天外进行,而且在百凛庆战败之后,许多军队和反抗势力也逐渐投降了,因此这座神城在当年并没有被大量的损毁,可如今这一战,青云界的高手和九界异族大量混战在一起,各种神通和术法翻飞,即使这神城很多地方都是神金所打造,可也经不起如此多神境强者的全力乱战! 尤其是皇宫之内,那些宫殿和房屋建筑,都不断被术法和激战损毁。 百清宁见着这一幕,不禁觉得心痛地滴血,因为这神城可是她父皇的心血,是她父皇足足跨度了数百年才打造完成,尤其当她见到有人把百凛庆自己居住的那座宫殿,那个被她父皇起名被天命阁的地方被打烂之后,她的心情更是无法言喻。 当初她父皇百凛庆是多么爱护那个地方,只要有时间,就会亲自去打理院落之中的一草一木,她小时候因为调皮,往院墙上攀爬过两下,都会被她父皇所训斥,但现今这居然就成了战场,并且遭到了破坏,百清宁怎能不心痛。 不过就在下一刻,当她暂且打退那司徒宫主之时,忽然抬头望去,却见一座古朴的庄园,正从高空之中缓缓下降自己的位置,百清宁看到了那座古阁庄园,不禁怔然,而见到站在那古阁之前,气息和法力真在节节攀升的司言,她又释然起来了,轻轻泛起了浅浅的笑容。 即使她之前感觉师公好像很不靠谱,但或许,也只有这时候百清宁真正明白和开始理解,自己父皇的师公,是一个怎样的人。 天命阁一直在,只要师公在,只要天命阁的传人还在,他们的信念,也就一直会存在! 父皇的宫殿没了就没了,那不过是父皇为了思念师公和从小长大地地方才打造的仿造品而已! 只是在此时,司徒宫主这边又有人前来助拳,对方两人联手,反过来开始压制百清宁,但百清宁身形一闪,陆夫子也从后头托住了她…… 至于宫晓晓,她同样看到了天命阁,她此时在关注着司言这一战,但她见到古阁,也不由纳闷道:“我好像在梦里看到过这座庄园,梦里,这座庄园也会浮空,而我也是住在上面。” 宫觉初探出一个头来,问道:“阿姐,那觉初也住在上面吗?” 宫晓晓把他的头给按进了乾坤袋里,并且冷冷道:“不在,里面只住两个人,没有你这个拖油瓶,还有,你不要再冒出来了,外面很危险!” 宫觉初再次探头出来,不厌其烦地问道:“阿姐你是和娘亲一起住的吗?” “傻缺,我是和你姐夫一起住!”宫晓晓猛地一敲他的头怒斥道,“给老娘乖乖待在里面,再罗里吧嗦,直接瞧爆你!” 此刻,到处都在激战,巧儿取出了一柄小短剑,与一人在缠斗,并且让拨浪鼓在自己身旁悬浮,在与对方激斗的过程,于她侧旁不断自行敲响‘咚咚咚’的声音,发出一波波的精神神通,她所过之处,很多修为不济者听闻,都忍不住向泛起了倦意,往地上跌去。 修来精神神通的人并不多,因为对自身道心的要求很高,可巧儿不同,她的道心是初心,她既有着岁月的磨炼,也有着稚子般的心境,可以将这种神通修炼到很高程度。 而这种许多修士都无法修炼的神通,在此时,更是起来极大的作用。 这样一来,他们这方压力,也是忽然减轻了许多,毕竟九界这方,人数本来就比他们要多。巧儿的神通,无形之中给许多人都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哪怕中招者修为不高,但若被围攻和偷袭,这也够他们头疼了。 至于对方更是大感棘手,不禁要忍受着这股精神术法,更要与手里捏着一柄小剑的女孩儿周旋,而那小少女,修为竟然是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 墨均衡和白蓝,以及古湖玄城等五人,此时已经结成了一个剑阵! 犹豫对今天这场冲突有预见,因此墨均衡把天命阁的剑阵传授给了其余三人,如今他们五人合力,足以成为非常有价值的战力,何况在吞食道果之后,他们境界更是突飞猛进。 洛安和洛乐两姊妹只有神境一重,这时候已经被一个真神二重境,打得浑身是伤,几乎是在千钧一发之间。 但就在那人要对两人致命一记之时,洛秦忽然冲过来,一掌推开那人。 两姊妹以为自家哥哥醒悟过来,当即惊喜道:“哥哥!?” 可洛秦却冷着脸,对两姊妹怒骂了几声,直接动手将两人打晕,并且塞进了自己的空间宝具里,再次上前,杀向了司言一方的人,招法神通之间,招招都是死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留情! 陈泉武方面的冥灵宫同样如此,他那孙子陈向文更是在人群中畅快地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我也是有神族血脉的人,我也是这诸天万界之内的高等生灵了,哪怕以后到了九界,同族也不会欺辱我们陈家!” 可他还未曾说完,就被一尊大佛给拍在了地上,直接将他拍得吐血不止。 明玄大笑道:“施主,不认祖宗可不好,你也有人族血脉。” 那陈泉武见状,自然怒目不已,陈向文可是他的嫡亲孙子,是冥灵宫未来的继承人,因此他随即就以一拳神威向明玄打来了,墨均衡和玄城跳跃出来,用各自剑招抵抗,却还是不敌,纷纷被破,不得不避开,神拳还是打在明玄身上,破了他金身,令他受伤喋血。 “一群宵小之辈!” 陈泉武冷哼一声,就想以自身的月凌境界将其全都杀净。 不过此时,一个拨浪鼓突然被祭起,那拨浪鼓变得越来越大,横在了双方之间。 解决了一个对手之后的巧儿,从另一侧的空中,轻轻踩着可爱的小脚步,提着自己两侧的裙摆过来了,她对陈泉武甜甜一笑道:“泉武,咱们来比比如何?” 陈泉武见来人是谁之后,当即呵呵一笑,对她拱手见礼道:“陆二小姐,泉武有礼了,泉武当年不欠二小姐,二小姐反而欠泉武人情,二小姐,泉武若是赢了,会活活打死你的,并不会留情。” 巧儿站在那拨浪鼓旁笑道:“泉武,我若赢了,定然下跪请子虞饶你一条狗命。” 陈泉武一皱眉,笑道:“那就承让了!” “承让!” 这看起来一老一少的两人,纷纷把修为催化到极限,化作了两道异彩流影,也从神城的另一边对杀而去,神通更是在天河注入的湖泊上,炸起一波波的巨浪。 至于现在,司言与贺兰晓两人之间的各自领域,正在张开。 司言是剑修,自然就是剑域,而那贺兰晓居然同样是剑修! 他手持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那么淡然地与司言对持着。 司言的剑域共有十八道! 而那贺兰晓居然也不差,因为境界的优势,甚至还比司言还多出了两道! 两人的领域不断膨胀,不断压缩,甚至在双方交手之时,都仍然在试图争高低! 司言虽然在境界和法力上仍旧比不上半步四昊的贺兰晓,但却也足够能搏一搏了,只要唐子虞安全回来,师徒两人联手,击杀贺兰晓根本不成问题。 至于那贺兰晓,见司言是剑修,不禁流露出了一丝讥讽。 贺兰晓虽然会赏识人才,但他的性格却也十分孤傲,尤其是剑法,他很少会用到剑,只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的最强武道,随意动用,更是污了自己的身份,污了自己手里的剑。 不过,正因为司言的身份特殊,他才愿意出一次剑。 他缓声道:“我十岁学剑,是家族之中最为顶尖的天才,当年九天天庭之中,曾经有一位大能曾经下界,他观我剑法和走势,曾经断言过,我会成为贺兰氏家族的族长,更是能以剑证道,能证道神帝,可以去九天之上,谋得一个官职!” 贺兰晓好像是哀叹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道:“我的剑,只教给过那个女人,可她却背叛我了,一刀向我刺过来,害我险些丧命,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司言不管他说什么,反而笑道:“你的剑很厉害,九天之上哪个人称赞你的?” 贺兰晓神情恢复过来,道:“九天羽林卫的一位将领,名为周澜雨,十万年前修成了六御,接受了天帝陛下的封号。” 司言当即摇头,好奇心也顿时去了大半,他道:“十万年前修城的六御?没听过,没听过!” 贺兰晓冷笑道:“九天大能,你自然未曾听过!” “嗯…世风日下,六御也配称大能。” 贺兰晓提起自己的银白清剑道:“剑法,未曾败过,我已经很少出剑了,不过你是百凛庆的老师,当得起我这一剑!” 司言连忙点头道:“好好好,我保证你是最后一次出剑!” 贺兰晓大怒。 “找死!” 司言哈哈一下,也提剑而去,两人身影交错,这一瞬间,不知道拼杀和对攻了多少招。 末了,当司言来到贺兰晓身后,那贺兰晓亦是如此。 但,贺兰晓低头一瞧,他看到胸膛上的剑痕爆发了,血花也随之四溅。 第三百七十章 传送阵 贺兰晓看胸膛前的这道鲜血所飞溅的伤疤,不由显得有些失措。 他最为自傲的剑法,居然败了! 贺兰晓不是在剑式,或者法力境界上输给了司言,反而是基本的剑法剑招,一个剑修的根本上。 司言反手腕出一个剑花,神情看起来依然很轻松,苍辰三十六式,原本就是他自己所开创,他在剑道上的造诣,有着他人所无法想象和理解的深远。 但即使如此,司言却还未曾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剑上,他对其余的神通道法乃至于武道,都有相当的造诣,当初他教导百凛庆的混元天罡手,就是武道绝学之一,而碧血罗魂经,便是术法的演化。 他是剑修,只因为,他对剑的领悟更高,他的剑,属于所有功法之最。 只可惜当初他在青云界的三个弟子,都没有剑修天赋。 也算是司言自己的一大憾事。 贺兰晓身上的伤口恢复也很快,以他的血脉之力,才不久就已经愈合了。 而他似乎并不服输,尤其是方才,他似乎都不知道为何才败了那一剑。 但他再度上前与司言拼杀,反复试了好几次,除非他调动修为,以自身法力占据优势,才能抵挡之外,他根本就无法在剑术上得到任何便宜! 司言的剑招和剑法实在太过于精妙,无论贺兰晓如何快,角度如何刁钻,都会被司言所预判,所破解,并且反过来,找到他的破绽,进行一阵猛攻,连他颇为猝不及防。 贺兰晓先是愕然,但也很快反应过来,释然一笑,立即将自身修为和法力提升到全力为止,开始以纯粹的修为来压制司言! 司言与贺兰晓如今境界终究是相差了许多,即使有天命阁的加持,也很快就被贺兰晓所压制,即使是剑招之上,他都开始占不到便宜,因为真元没对方雄厚,哪怕他可以预判,却也来不及反应,就算能挡住,也无法抵消剑招之后的余威。 贺兰晓神情冷漠,衣袖挥洒,随意一剑刺出,就挑中了司言的肩膀,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贺兰晓只有半步四昊,但这四昊境界和三道原本就是云泥之别,就连调动法力之时,剑域铺开,天地之间的灵气,也都先往贺兰晓的身体内涌入,比司言更加占据先机! 司言被他所伤,也只是闷哼了声,神情也逐渐冷漠下来。 他如今的三道境界并不全,在天命阁的加持下,只算是半只脚踏入了里面而已。 可即使如此,仍旧与贺兰晓差距甚大。 关键是贺兰晓这人不骄不躁,永远都十分沉着冷静,在心知剑法无法得到太多优势之后,就立即以境界反过来压制,那一剑剑不断刺出,在司言身上留下了道道的伤痕。 而且司言也发现了,贺兰晓似乎至始至终,眼眸之中未曾有过担忧,也未曾有过对自己会胜利而产生过怀疑,哪怕是他刚才剑法被破,都是如此。 见此状况,司言也不由有了些忧虑,默默心道:“难道他有什么后手么,上次征讨天域,从天庭借来的神弓,应该已经还给天庭下属的天工部了才是……” 至于贺兰晓,神情沉着地看着司言,他忽然冷声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他们会臣服,会跪拜我,他们有着你们人族最为卑劣的奴性,但你不一样,你的眼神之中没有迷茫,没有那种为了求生而产生的卑躬屈膝。” 司言并不听他言语,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当即劈出一记剑式! ——问天剑! 这问天剑共有三十六招! 是苍辰三十六式的后三大剑! 司言从问天一剑开始,一直到问天第三十之际。 随着贺兰晓身后的法相怒吼一声,令他轻易就破开司言的剑式。 贺兰晓也一剑钉来,迫使司言终止了自己连贯的剑式,并且一剑刺穿了他的侧腹。 “所以你必须死。你没有人族的奴性,你就会有代替百凛庆,再次领导人族的可能。”贺兰晓的语气忽然变为了逐渐的咆哮,“没有奴性的人族,都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因为你们只配当我们的奴隶!!但无论是你,还是方才那个娼妓,还是曾经的她,你们一点奴性都没有,你们都唯有一死!!” 提到这里的时候,贺兰晓的神情,似乎也变得狂乱起来了。 因为在他心中,那个自己最初爱上的少女,便是如此,如果她有奴性,即使她的未婚夫因他而死,她也不该责怪自己,更不会对自己下杀手,她只会乖乖臣服,成为他的女人,成为他永远的发妻。 如果她有奴性… 对贺兰晓而言,他或许欣赏人族,但他从心底,却极度厌恶司言和百凛庆这类不屈不挠的领导者。 只因为,他们与最初的那个她,也是同类人。 至于宫晓晓在一座大殿上看着上方的激战,忍不住连心都揪住了。 此时司言已经落入了下风,并且身上不断有剑伤产生,就连剑域也已经被贺兰晓所挤压,近乎完全被吞噬和包裹。 可此时,宫晓晓却似乎什么都做不到,唯有这样在观望而已。 “但为何,这个剑法我也觉得好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总觉得他以前经常在我面前使用。”宫晓晓喃喃自语道,“他动用的每一种功法,我都好熟悉呢。” “因为这正是我上次揍你的剑法!” 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苏桃儿和苏太师,以及那莫天音,都向他们过来。 苏太师似乎是觉得在下方的战场并不安全,这才带着几人来上头躲避。 苏桃儿此时正双手叉腰,一脸得意地走来。 宫晓晓闻言,对着她哼了一声,似乎十分不满。 这两名少女,仿佛天生就非常不对付。 但她们拌嘴也就只是三两句之间,几个人很快就都忧心忡忡地看向上头了,都不由感觉紧张异常。 宫觉初趁着姐姐不注意,又探出头来,他瞧着落入下风的司言,也顿时慌张起来,连忙对宫晓晓道:“阿姐,姐夫打不过那厮了!” 宫晓晓原本正想用手敲自己那调皮弟弟的脑袋,但听见宫觉初这么说,她不禁觉得羞臊,赶忙按住他的头,娇嫩的手儿一阵乱拍,嚷道:“什么姐夫呀,你在说什么说,真是的,欠揍!” 但即使嘴上这么说,可打在宫觉初身上,就和小雨点下似得,根本就不疼。 宫觉初也立即道:“也是,那个花心大萝卜,怎么能当我姐夫,他前些天还在外面勾搭野女人哩……好疼!阿姐你真打!” 苏桃儿神情一阵古怪。 苏太师神情肃然,看着到处都在激战,心情不知作何感想,唯有长叹一声,再次默默注视了。 在另一侧,巧儿与陈泉武两人也在激战不停。 陈泉武的武道造诣很高,极其擅长近战,他一记掌法撇开了迎面敲打过来的拨浪鼓,就再度以拳脚和巧儿交手,巧儿的身躯小,虽然显得十分灵活,但陈泉武的武道强横,一身罡气护体,到现在都还未曾受过伤!他轻易破开巧儿的击剑,再一次挡住从后面的砸上来的拨浪鼓,又当面双指挡住巧儿的锦绣短剑,用力一夹就随之拧断,反手便是刺入了抵抗不及的巧儿肩膀处,再大喝一声,猛力一掌,打在断刃处,生生把那柄断刃从她肩胛骨里打出,令她当即吐血翻滚在地。 可就在陈泉武轻蔑一笑,正要下死手之时,一个斗笠男子忽然从前面走来,他出剑极其迅猛,犹如狂风骤雨,一连串无数的剑光向他各处的命门斩来,陈泉武冷哼道:“雕虫小技!” 他以指尖凝聚罡气,几乎是精确地挡下了墨均衡的每一剑! 并且反手一指,从中间破开无尽的剑气,破了墨均衡的气海,令他随之血溅。 “泉武!” 嘴角流着鲜血的陆巧从地上爬起来,仍旧对他欣然一笑,食指捏着断剑对他猛然一弹,就向他的心口而去,陈泉武原本能躲避,可他耳边却忽然有鼓声响起,令他思维产生了短暂的停滞,等到再度试图躲开,已经来不及,即使能避开一点,但还是被那断剑扎破了罡气,扎入了胸膛。 墨均衡再度暴起,拼劲全身法力和真元,使出神剑一气斩,将其一剑钉开! 巧儿这才得到了一次喘息的机会,她捂着肩膀,对墨均衡道:“这位小道友,多谢你出手相助。” 墨均衡赶忙还礼道:“是前辈先救的我。” 陆巧看着那身影再度起身,唯有道:“这老贼实在太厉害,月凌境界都已经快修炼圆满了,他原本是我们最强的战力之一,是子虞下面的最强者,可如今却要与他厮杀,我的法力也已经快枯竭,恐怕很难再坚持多久。” 陈泉武也听见了陆巧对他的褒奖,从身体里逼迫出那带血和碎骨的残剑,也笑呵呵道:“陆二小姐,曾经我以为我是人族,但如今,我是混血神族,立场不同而已,而且二小姐呀,即使我站在你们这边又如何,难道你们就能赢了?要知道,太子殿下是半步四昊,他父亲也能随传送阵随时过来,贺兰氏的成员之内,连五方强者都有啊!尔等不过是蝼蚁!” 但此时,陆巧拍拍自己娇美的小腿儿,扯了扯碎花的百褶裙笑道:“好了,现在他们过不来了。” 她看着月亮之上的白昼亮起,道:“传送阵碎掉了,被子虞打碎了。” ——————分割线 。 。 。 月末求月票~还有月票滴伙伴们,还就投一下吧,毕竟不投就要过期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镇魂钟 陈泉武虽然外貌看起来老迈,但肉身却十分年轻,被巧儿和墨均衡联手痛击之后,他身上的衣衫虽然都爆裂,一侧的身上还有着那很深的剑痕,可真元却依旧,那**的上身,一块块肌肉的线条分明,显得孔武有力,仿佛刚才那番激战,都未曾对他有太多的削弱。 而直到陆巧提醒,陈泉武才有些迟疑地望向了天空,只见那白昼的月亮之上有更加耀眼的光芒猛然亮起,而且当那耀光所消退之后,随之就有一个黑点,在不断坠落下来,那黑点在逐渐便大,顺着那天河之水翻滚而来,时而前端在河水里面,时而尾部被天河水所冲刷,所翻腾。 此刻,陈泉武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什么,那是一具身躯! 是一尊巨神的肉身,只是此时,严格来讲,那已经不是一具身躯,而是没有首级的尸体了。 因为这尊巨神的头颅已经被轰掉,鲜血也随之挥洒飞溅,当他猛然掉入了天河所注入的湖泊里之时,也激荡起了数百尺高的惊天浪花!那巨神的血似乎是蔚蓝色的,就连天河都已经被染,湖泊之上,这股异色,也在不断溢满出来。 其实九界这方,自然也认出了来人,这似乎正是刚才那去截击唐子虞的王猛,但此时,他却已然成了一具尸体。 天河水滚滚,泛起着大量的水雾。 那仍旧是弥漫着神威的神尸,似乎还在湖里轻轻蠕动着。 不过这谁都知道,那不过属于肢体自己的神经反射而已。 陈泉武见状,那面色之内,仍旧有对陆巧等人的冷嘲,他不曾有丝毫悔恨道:“即使毁掉月亮上的传送阵又如何,九界传送方式,可以单向建立,虽然会耗费一些时间,但只要有坐标,也能抵达青云界,你们终究是困兽之斗,传送阵被毁掉,这也变相通知了九界,青云界有异变!” 巧儿直起自己娇小的身板随之笑起来,声音依旧犹如稚女般甜美动听,她道:“是啊,他们确实可以过来,但也需要好些日子准备,而在他们抵达之前,那贺兰晓就会死,这青云界,也会改变在宇宙之中的坐标,令九界再也寻不到我们。” 而在百清宁把司徒宫主击退之后,同样也有空余,赶忙来到陆巧这里,随之道:“巧儿姨,清宁来助你们!” 而此时,贺兰晓看着那王猛的尸体,神情依旧平静如初,只是有少许的惋惜而已,因为他原本就知道王猛不可能挡住唐子虞,去了也是拖延时间。本来他是想解决司言,就立即去与王猛联手击杀唐子虞,但谁曾知道,司言是如此难缠,哪怕是方才他一剑钉穿了司言的心脏,司言都依然能依靠那诡异的功法所恢复过来。 不过,司言的气息也弱了很多,修复肉身的速度,也在变得越来越缓慢。 贺兰晓微微皱眉,因为他看见一个身影落在了司言身旁。 唐子虞从月亮上回来了,他走到了司言身旁,轻声道:“师尊,弟子来了。” 司言也开心地笑了,他拍拍唐子虞的肩膀道:“好,你来了就好,时隔六千年,我们师徒再次并肩作战。” 他将自己的鲜红法剑随意往下一丢,便是出声道:“为师与你一起联手,先给今天画上一个句号。” 唐子虞来到身边之后,司言就不再用剑,反而是以催动起混元天罡手的心法,令自身进入武道的状态。 只因为,这是他弟子的天域,这是他大弟子百凛庆,二弟子唐子虞一起打造的神城,那既然大弟子不在,他这做师尊的,就要肩负起自己弟子的责任,即使连功法,他也要用百凛庆的本命绝学,来击败眼前的敌人。 他要以这异族的血,来祭奠当九界大军镇压天域之时,那些月倾国牺牲的将士。更要以他的血,来祭奠所有因这些异族的剥削而惨死的青云界人族! 司言和唐子虞眼神一对,师徒两人皆微微一笑,就都纷纷暴起真元,联袂向贺兰晓攻去! 而在底下,宫晓晓仍旧有些迷茫,只因她见到了自己二舅,如今正在与她喜欢的那个男子,在一起并肩作战。 她二舅是旧时代天域的兵部尚书,是曾经叱咤青云界的大人物。 宫晓晓呢喃道:“那么大舅是谁呀,当初我也没怎么见过大舅……好像见一下大舅,也好想回家去问问娘亲是怎么回事呀。” 但宫晓晓看着上头在激战的两人,又忽然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道:“但不知道为何,看见二舅和他站在一起应敌,我心里好高兴,只是,我却觉得他们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不对,是还缺两个人,但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呢,为何我会这么觉得呢?” 宫晓晓呢喃着,但不禁摇头起来,神情看起来颇为不解。 “咦,我怎么哭了?”宫晓晓一抹自己的脸庞道,“眼泪莫名其妙就流下来了?” 这时候,在这场混战之下,很多交战也已经开始分出了胜负,那些九界来客,大多只是来参加婚宴,虽然答应为贺兰晓站台,但也不曾想到会是这般的生死大战,有些人被打伤,惜命之下就当即借机遁逃了。 百清宁他们原本人数较少,可经过了苦战之后,他们的优势却反而渐渐大起来了。 此时此刻,双方甚至已经算势均力敌了。 加之,司言和唐子虞都已经在全力围攻贺兰晓,他们的实力如今在此界是最为巅峰的三人,当他们全力开战,几人时而化作巨神,或者以凡人的躯体互相攻防,几乎从高空一直打到天外,又从天外再次激战到神城上方,打得是滚滚雷云都在不断沸腾,对凡人而言,仿佛灾劫般的惊雷连连炸响,不断落在神城,甚至是月倾国之内。 在月倾国内,也有好多百姓见到了神城之内在生变。 这些人都是最为朴实的人家,无论是富贵还是贫贱,是否是有修为在身,此时都不由吓得大惊失色,忍不住跪地向神城处祈祷哀求,焚香祷告,跪拜连连。 这些百姓,他们只见在天域神城之上,有三尊高大的神魔在互相之间疯狂交战,其中一尊巨神,手擒雷电,向那持剑巨神轰去,另一尊神人,身上则是魔气滚滚,一挥手,便是数不尽的猩红血线漫天,阴森诡异到恐怖,而这一幕,对于百姓而言,也恍若如灭世一般恐怖。 也是这一幕,令他们联想到当初天域陷落之时,月倾国皇帝与那青面巨神的一战。 有一户家中被抽了壮丁,丈夫至今还生死不明的妇孺,忽然抬起头,又惊又喜地厉声道:“难道是凛庆陛下回来了?是凛庆陛下回来,如今正在夺回天域,夺回我们月倾国吗!” 那妇女这么喊出声之后,就像是疯了一样在坊间到处乱跑,不顾之后被砍头的风险,开始到处奔走相告。 而听见了那女人的呼喊声之后,很多人的眼眸之中,仿佛都有闪烁的光芒所亮起。 但也有人,被吓得是瑟瑟发抖,就好比那些与九界已经有勾结的商人,又比如,那户家中女儿跟随了九界贵族,成了姬妾,在月倾国到处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人家,在以为是百凛庆在攻打回来之后,立即就吓得胆寒不已。 家里的人,也都围成了一圈,都眼巴巴看着他,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而这家男主人看着天空也唯恐不已道:“若是百凛庆回来,他若是活着回来,他定然要清算我们家族这些年所犯下的恶事,希望不要如此,千万不要如此啊…那百凛庆还是死了的好,如今是九界神族老爷的天下,他还回来做什么,他若是回来,我们家的荣华富贵,岂不是也没了……” 不过那男主人很快装作释然地一笑,又自言自语道:“不过听闻我女儿讲,九界地域是何等广,那里的神魔是何等厉害,即使百凛庆回来也没用,或许那个乱臣贼子,很快会被彻底斩杀。对呀,他彻底死了就没事了,我家的富贵蒙荫也能永久下去…嘿嘿。” …… 于神城上空。 唐子虞催动碧血罗魂经,无数的丝线穿透了贺兰晓的元神,但贺兰晓的元神虚影浮现,凝气成剑,与他自己伟岸的肉身同样,挥剑斩断了所有灵魂丝线,只是在这个时刻,司言又冲上去,一记天罡手盖下,狠厉一掌打在贺兰晓的心口,把他打得吐血连连。 两师徒的联手合击堪称完美,也极其默契。 只是司言也不由觉得奇怪,那贺兰晓到这时候,依旧是平淡如此,未曾有过慌张。 而也在这时候,当贺兰晓自身的血,彻底浸湿了衣襟之后,他才忽然与两人拉开距离,像是感慨一样,取出了一个被他自己鲜血所浸染的铃铛,感慨道:“我的血,终于激起了它的反应。” 贺兰晓伸手一摊开,令那铃铛变得越来越大,在瞬间成了一口对准他们的大钟。 在司言师徒错愕的目光之下,他解释道:“我九界贺兰氏,乃是天庭一位神王的支脉后裔,家族之中有一件神王所炼制的至宝,便是这镇魂钟,此钟,为神王之宝,所向披靡,可震天下神魔的三魂七魄!” 说罢,贺兰晓对他们敲响了这口镇魂钟! 第三百七十二章 护身翎羽 天庭的一些古老神族,存在时间极其漫长,从洪荒一直延续到了至今,来自各族的妻妾都不知道有凡几,因此子嗣也格外多,从直系到旁系为止,或许连那些远古神族自己也记不清究竟有多少。 九界贺兰晓或许就是其中的一个支脉。 而这贺兰晓所持有的所谓至宝,是否属于神王所留,司言也并不清楚。只是这宝物能激发,也得看本人自身实力如何,否则类似于帝兵,难道一个没修炼成神的炼气士,就能轻易催动了吗?若是不存在机缘就能如此,那天下岂不是大乱。同理,神王宝物,才只有半步四昊的贺兰晓,应该也无法催动多少,尤其属于灵魂这一类的神通,更是要看自身契合度。 不过在贺兰晓敲响镇魂钟之时,司言还是马上意识到了危险,以极其敏锐的速度,从那里一闪,躲过了这镇魂钟的神通震慑,可唐子虞却已经中招,他整个人忽然一震,只觉得自己肉身都已然僵硬了,神魂也在顷刻间冻结,再也无法操纵肉身,他唯有睁大着愕然的双目,睁着眼从天空中缓缓掉落,跌落到了神城之中。 可此时,司言在贺兰晓催动镇魂钟之时,也猛然近前,趁他法力被镇魂钟所汲取,还无法回神之际,右手凝聚全身罡气,往贺兰晓的紫府命轮中间全力拍去。 直到这时,贺兰晓的神色才终于出现了慌张,他欲反抗,但手中的剑却已经显十分疲软,连之前的锐利与锋芒都已不在,这剑被司言的天罡手握住,往反面一拧,当即崩裂成了两段,再被司言的天罡手猛然一拍,直接拍进了他胸膛的中央。 “你!”贺兰晓睁大了惊愕的双瞳。 这一招极其狠辣,更是贺兰晓的命门之一,但贺兰晓终究有着神族血脉,这一招还不足以令他殒命。 他当即闷哼了声,就在司言要打断他脖子之时,那口镇魂钟,也已经被他所调转过来,贺兰晓都未曾与司言硬拼,反而是再次拍响了镇魂钟! 当这钟声响起,司言元神之中的三魂七魄,同样是一震,很快在失去对自身肉身的掌控力,甚至连御空都不行,随即向神城跌落而去。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司言的目光投向了天命阁,那天命阁在他一缕神念的调动之下,一道符文锁链也悄然从上面衍生出来,径直穿过了他的胸膛。 司言本想利用天道符文破开这镇魂钟的影响,可这符文如今还未曾被他所参悟透彻,他能够调动的那部分,只能令他的元神有少许的恢复,却依然无法彻底掌控自己身体,就连跌倒在地上翻滚几下之后,也都直不起身子。 可此时,贺兰晓同样伤得也不轻了,他被司言破了一处命门,此时也已经显得非常虚弱,就连脑后的几道光轮都开始渐渐无法维持。 其余那些在混战的人,在发现他们三人都从上空跌落以后,先是一怔,接着才都猛地反应过来。 而与司言三人最近的,便是陈泉武和墨均衡他们,陈泉武立即意识到这是击杀司言等人的大好时机! 何况这是头功啊!只要他能一举杀了这天命阁一脉的两人,救了贺兰太子,成了太子的救命恩人,这以后的荣华富贵,以后在青云界的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 陈泉武暴起自己的四道光轮,一声怒喝道:“逆贼受死!” “泉武老狗你给人家站住!” 可他还未冲出去,巧儿就从后面扑上来,那拨浪鼓全力向他正面砸下来! 陈泉武以自身武道硬是抗住,都不曾回头,就一拳罡气打在巧儿的侧腰。 白蓝与墨均衡还有玄城与明玄,两方师兄弟,几乎是同时出手,数不清的剑光从各个刺向了陈泉武的要害,但陈泉武皆以单手二指头挡住,丝毫剑光都伤及不到他,并且随之,陈泉武又连连点出四指,令四人皆同时重伤败退。 陈泉武冷哼道:“一群鼠辈!” 但也就当他如此说道之时,突然一柄长剑从他罡气最薄弱处欣然贯穿,自他腰子后面刺入,从那前面精壮的侧腹而出。 陈泉武愕然无比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身后那衣袖飘扬的古湖,猛然怒吼道:“你是谁!何时来到了老夫身后,为何一点气息都不曾感觉到!?” 古湖轻轻一笑,就要激发自身剑意,可也正是在此时,陈泉武二指头夹住了他的剑刃,罡气一振,立即崩断了古湖的长剑,就要一记打死他。 可陆巧与百清宁再度冲上来,一左一右,对陈泉武连连左右对攻,绊住了他。 陆巧对墨均衡厉声喊道:“快去杀了那贺兰氏!” 墨均衡一振自己重伤的身躯,不顾骨骼发出节节脆弱的爆响,就提剑向贺兰晓的首级斩去。 墨均衡使出的是一记剑式,也已经属于苍辰剑法的后十八式,威力几乎被他全都凝结在剑刃的前端! 贺兰晓面色之中当然也有惊恐,他大喝一声,再次爆发出所有法力,强行令脑后的光耀眼起来,便是抬手去挡! 而墨均衡在他斩下自己这一剑之后,当场愣住。 只因贺兰晓在这样虚弱的情况下,竟然还是挡住了他这全力一剑,即使手掌罡气被他所破,但这一剑,居然只斩入了贺兰晓的半只手掌而已! 墨均衡猛地一拔剑,双手持住,就要再次以神剑一气斩砍下去,削去他的头颅,但那贺兰晓,却再次出手了,但这次,他对的不是墨均衡,而是一道神通拍向悬空的镇魂钟! 镇魂钟一响,墨均衡立即也被这神器镇住,四肢僵硬地在原处,再也无法动弹。 而且因为此时这镇魂钟,是钟口朝下,范围实在是太大,几乎是在这神城广场上的所有人,都被这镇魂钟所影响,身躯当即僵硬,无论是敌我,皆无法动弹半分,三魂七魄,此时都仿佛被冻结,唯有意识,唯有视觉和听觉还在而已。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司言在天道符文的庇护下还能开口,全都受到镇魂钟的影响。 哪怕是陈泉武和洛秦等人,都是如此。 贺兰晓看着在远方大殿上的苏太师等人未曾受到影响,也不由一愣,因为在敲响两次镇魂钟之后,他的法力已经快枯竭,已经所剩无几了,可见那苏太师正大笑不已,要提枪近前,似乎想来个黄雀在后,因此贺兰晓大怒不已,只有再次调动法力,强行敲响了镇魂钟,镇住了那一脸小人得志贱样的苏太师和他身后的宫晓晓等人。 那苏太师立即就成了宛若雕塑一样的躯体,不知道掉入了哪里。 可此时在场的,几乎都已经被镇魂钟镇住,再也没有了反抗能力,就连司言都是如此。 贺兰晓也是疲软不已,宛若是在苟延残喘。 就连那悬空的镇魂钟,都缓缓在降落下来。落在了司言和贺兰晓的侧旁。 这镇魂钟所影响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把这神城之内所有人,甚至是方才那些吓得到处避难的宫女和太监,都全都镇住了。都好似一具具的肉体雕塑,连动都不能动。 贺兰晓磕出几口血,连忙深深吐纳了一番,这才强行镇住了自己伤势。 而此时,贺兰晓终于再次淡然起来,那颇为轻蔑的眼神,投向了司言,那眼眸之中,尽是嘲讽。 但司言却也不以为意,笑道:“不用这样看着我,你现在也没力气杀我了,你若是再强行运气,连自己修为都有废掉的可能。” 贺兰晓冷哼道:“是么,你不过是个卑微的人族而已,你敢与我赌命?” “有何不敢?”司言笑道。 贺兰晓冷笑了几下,却并不言语,而也恰好是这时候,在镇魂钟的影响之后,居然有脚步声响起了,司言抬头一瞧,居然看到是那捂着自己断臂,一脸狞笑的上官楠向他们走来了。 上官楠道:“我乃上官家族的嫡子,此次下界更是有族内长辈给我的护身宝物,在那件宝物的庇护之下,兄长的镇魂钟并未影响到我。” 贺兰晓也朗声畅快地大笑道:“阿楠,兄长不行了,你且替我杀了这逆贼吧,挖心剖腹, 甚至将他的尸体喂狗,这也随你高兴了!” 上官楠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刀,先对贺兰晓一拱手,然后才对司言道:“你这卑微的人族畜生啊,你不仅敢抢我的女人,甚至还斩我一臂!看我今日,如何在那女人面前虐杀你,如何来羞辱你的尸首!” 只不过,当上官楠话音未落,却又听见后面有声音传来。 苏桃儿道:“为何咱们没事?” 宫晓晓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与我站得近,我头上的七彩翎羽,好像发出什么奇怪的光了,替咱们挡住那诡异神通。” 宫晓晓走过来看向司言,失措道:“你也有那翎羽,为何你却中招了。” 司言只有苦笑道:“我的凤凰翎羽和你的凤凰翎羽不同,虽然是同一只凤凰,但你的翎羽是六御境界时期炼制的护身法宝,我的只是单纯信物而已,不是一个等级呀,大姐。” 第三百七十三章 神王神念 宫晓晓显得十分失措,哑然道:“我头上的是凤凰翎羽?凤凰不是神族的么!” 司言听闻,不由心里碎碎念道:“你自己还是凤凰呢…小时候还经常停在我肩膀上,啄我的头,长大了就想吃我。” 贺兰晓与上官楠见状,先是愕然他们为何会没事,但听闻之后,却又冷笑连连,上官楠更是出言道:“凤凰翎羽?可笑至极!凤凰是至高神族之一,一生贞洁贞烈无比,凤凰赠翎羽,那必然是定情信物!你们身上的翎羽,指不定是从哪只山鸡身上取来的,高傲凤族,岂会与凡人有纠葛!” 可司言神情悠然解释道:“凤凰赠羽,也会给父母,给生养恩师,并非是只限于情人,你们思想未免迂腐肮脏。” 贺兰晓听闻到此脸色随即微变,因为他忽然想到这天命阁传人之中,就有一人,是神族凤凰所化,当初陈文心更是称那人已经修炼到了六御境界,如今消失,是为了证道神帝,去修炼自己的第二世了,贺兰晓的面色忽然变得很难看起来,这青云界的天命阁,似乎远没有他所想象地那么简单。 而且这司言今天才只有月凌境界,但却能够与他对持到现在。 更何况司言的境界,至今仍旧不全,若是被他度过了此劫,恢复了实力,将来必定会成为九界的心头大患! 如今有机会,那必然是要除之而后快! 贺兰晓一看宫晓晓和苏桃儿两人的气脉走向,连忙对上官楠道:“阿楠,她们两人未曾修炼成神,不是你的对手,你先杀了她们两个,再取那狗贼的性命!” 上官楠虽然身负重伤,被司言斩去一臂,但却仍旧是真神一重境,比宫晓晓都高出了一个境界! 而宫晓晓和苏桃儿两人对视了眼,都欣然一笑,二女对那虎视眈眈看着她们的男子,都同时浮现出了不屑,纷纷挽起袖子。 苏桃儿取出自己的长剑,弹了弹令其发出清亮的剑音,道:“好狗不挡道。” 宫晓晓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与自己外貌一模一样的人偶,只道:“不过正好,我们专杀恶狗。” 上官楠见状,见那人偶与宫晓晓同样,都取出了一柄大砍刀,在模仿主人的动作,用袖子轻轻擦拭着刀身,就不由脸色微变道:“墨门……” 宫晓晓眼睛最尖,她娇喝了声,先一刀砍向了上官楠,可那墨门人偶,却与小脸蛋泛起了一丝狡黠的苏桃儿,反而都同时攻向了贺兰晓! 上官楠怒喝了声,先是避开了宫晓晓的劈砍,再是替贺兰晓挡住了这两个心狠手辣的丫头片子! 贺兰晓惊骇不已,连忙道:“小小年纪,如此毒辣!” 上官楠到底修为比两人高出许多,他轻易破开了苏桃儿的剑招,迫使宫晓晓和自身人偶不得不近前去帮忙,唯有宫晓晓和人偶一起正面抗住上官楠,苏桃儿这灵皇境界才有机会试探出手! 可即使如此,这二女也渐渐被他所逼迫开,再也无法靠近司言和贺兰晓这里。 贺兰晓见那状况,这才松了口气,并且对司言漠视道:“你的魂魄被镇魂钟所镇,已经无法运气,而我只需要等待稍有恢复,或是神城外面的将领过来,就能杀你这逆贼。” 司言虽然并不以为意,但其实也有点担忧起来,他是忧虑宫晓晓和苏桃儿不是那上官楠的对手。 镇魂钟么。 虽然司言理解其中的神通构成,只是他如今法力不济,破不开这神王所炼制的至宝。 然而就在他还在烦恼之际,他们周围却又有脚步声响起,这一下,不仅是贺兰晓,就连司言也愣住了。 只因为来人不是谁,而是欣令月! 她的目光有些无神,手里捏着一柄断剑,径直向司言走来了。 贺兰晓这才恍然大悟过来,上官楠未曾受到影响是有宝物护体,但欣令月何尝不是?她虽然是女子,但在家族之中却格外受到宠爱,如今下界,自然是有些宝器护身! 贺兰晓赶紧道:“令月,你且快快斩杀这人,他之前不仅是欺骗你,设局让你走到里头,更是欺辱了你的身子,这是生死大仇,你不可不报啊!” 而司言,他是抬头看向了这双眼空洞无神的女子,内心同样有愧疚道:“令月……” 但他还未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直接落在了司言脸上。 此时,欣令月看着司言的目光,仿佛已经泛起了一丝仇恨了。 “我最恨别人欺骗我,你…你还骗得我这么苦!”她指着司言的手都在颤抖,“我如此待你,是因为你当初救了我,但就连你救了我,都是你设下的局,我如此喜欢你,我喜爱你,甚至都开始忘记了那个人,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从未想起过他,我是背叛了他,对你一心一意好,但你为何负我,你为何要如此负我,你难道真的忍心么!!” 她的言语,就像是针扎一样,深深刺入司言的心中,况且他也确实欺骗了欣令月,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 “你好狠心…你好狠心啊!” 欣令月像是泄愤一样,不断一个个耳光打在了司言脸上,她是武道修士,力量很足,即使是司言,都被她打得连脸颊都红肿起来了。 但即使如此,她也未曾停下,司言也没有出声,只是在默默忍受而已。 “你才不是什么云言!你不是我喜欢,那个愿意为我舍命的云言!你这人,你这人只是个无耻之徒而已!何况你在家里,就连妻子都有了!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个贱女人吧,不过是一个贱妇而已,是你的玩物,是你向别人炫耀的资本,对不对?我好傻,我真的好傻啊!我居然当着别人的面,对你这么好,在别人面前,在你那些弟子和友人面前,还拉着你的手,在他们眼中,我成了什么,难道我不要脸么,难道我不要脸么!!” 在一通发作之后,欣令月连长发也都披散,那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是在她那颤抖的声线之下,那泪水,却像是断线的珍珠,在不断流淌下来,滴落在了地上,也掉了司言的脸庞上。 贺兰晓见状是着急不已,厉声催促道:“令月,既然如此,那便是快快替兄长辱杀了他,他欺你在先,这实乃生死大仇啊!” 欣令月闻言,她的身躯似乎颤抖了下,那拿着断剑的手,也在逐渐提起来了。 司言内心凛然,也终于开口道:“令月,我并非是存心想要欺骗你,但我大弟子百凛庆生死不明,我到你身边,是为了找到他的下落,只是谁知道后来发生了这么多……” 但欣令月只顾着自己抽泣,情绪激动,紧紧咬着上唇。 欣令月又道:“你…那你后来找到了他,为何还留着,为何还留在我身边?” “……我只是形势所迫,后来我也想与你坦白。” 欣令月仿佛不想再听他解释,连眼神也仿佛在变得果决起来。 “我这一生,就喜欢过两个男子,一个是他,一个是云言…但你不是云言,你不是!你只是另外一个人!!” 那苏桃儿见和宫晓晓发现欣令月在那里,不由大急,想要近前来,可又被上官楠挡住。 而且欣令月有神境二重,即使二女能过去,也万万不是她的对手! 苏桃儿火急火燎,她也顾不上危险,转而对欣令月大声道:“你这女人真是不讲理,那上次那个魔族公主要你陪葬,还不是他去救的你,他骗你又如何,他骗你,你就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他身上,你还讲不讲理了,你这恬不知耻的贱人!” 宫晓晓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见苏桃儿骂了,也赶忙振声道:“没错,你这恬不知耻,抢人丈夫的死贱人!” 嗯,宫晓晓骂是骂了,但她骂,只是为了跟着过瘾一下。 而听见苏桃儿这么说之后,欣令月的动作又产生了迟缓,她那双方才还果决的眼眸,再次开始了渐渐的变化。 同样是此时,欣令月或许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犯贱,她像是不由自主地,忽然再次想起了云言的好,与她在一起之时的那些回忆…… 只是司言自己,他到是不解释,仍旧是神情淡然,但也饱含着歉疚,在直视着她。 贺兰晓见她还没下手,几乎是气得连血都要吐出来,连忙道:“令月你还愣着做什么,你快些动手,快些动手啊!那镇魂钟里面有我贺兰氏先祖,神王的一缕神念在里面,神通强大无比,他定然反抗不了你,过了今日,你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司言怔然,立即反问道:“里面有你家祖上的一缕神念?” 贺兰晓神情冷嘲不已道:“神王神念,精神力是何等浩瀚,像你在神王面前,又与蝼蚁何异?除非是我替你解开镇魂钟,否则你这辈子也别妄想从这神通中解脱!” 司言不理会贺兰晓,反而冷哼了声,对那口大钟用十分不屑地口吻呼喊道:“贺兰青炎!你的神念在此,还不速速现身来见我!” 贺兰晓勃然大怒道:“狗奴才,你居然胆敢直呼我家祖上名讳!” 而那大钟忽然被自行敲响,发出阵阵荡音,顿时浮空而起,那古钟的壁面处,更是有一张模糊的脸在逐渐凝聚。 ——————分割线 。 。 。 我这两天感冒了,身体状态不是很好,对不起各位读者,更新慢了点。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一战落幕 神念是属于一个人的思维延伸和思维具象化。 而修为到了一定高度之后,思维和精神力,哪怕只是随意分裂出去一缕,都宛若会成为本尊的精神分身,保持着许多本体的特性和思维模式,就好像是当初魔族公主在禁地之中所留下的精神烙印一般。 不过那魔族公主与这神王神念当然有区别,神王神念或许是很轻易就能分割出来,但魔族公主的精神烙印分身,就是相当麻烦了,或许还需要印法辅助,以及精神力加持才能够做到。 随着司言一声呼喊之后,那镇魂钟内的一缕神念便随之开始觉醒过来。 那神念是烙印在镇魂钟之内的精神,同时也属于这镇魂钟的本源,可以说,镇魂钟能有这样超然的效果,或许全都取决于那缕神王的神念。 但贺兰晓倒是不奇怪为何司言能喊出这位神王的名讳,只因为九天许多正神,都在凡间有庙宇建造,接受万亿凡人的朝拜和香火,因此许多百姓自然知道神王之名。 可司言直呼其祖先名讳,确实是大不敬,所以他才会格外恼怒。 不过令人想不到的是,当司言喊出口之后,这缕神王神念居然真被唤醒了,在古钟之上以具象化的形式出现,浮现出了一张十分庄严和肃穆的面孔。 这位神王相貌英俊,神情淡然却仍旧威严不已,即使只是古钟之上的一个影子,却还是令人见之生畏。 贺兰晓看到那神念被唤醒,当即惊慌不已,赶忙不顾伤势,跪拜在地上,在咳血连连中,出声道:“贺兰氏分家支脉,神王祖先第一千七百八十二孙,贺兰晓,拜见神王祖上!” 这神念虽然不是贺兰青炎本人,但贺兰晓同样不敢怠慢,毕竟如果有一天神王前来收回古钟,只要神器归位,就能知道如今这一段记忆,因此贺兰晓才不顾自身,赶紧跪拜下来。 至于这贺兰青炎的神念,方才是听见有人在直呼自己的名讳,这才醒来,因此那神情之中,仿佛是有些不满。 他睹见这自己的后裔,却也没什么多大反应,毕竟自己的子嗣众多,何况还到了一千七百多代,难道还能感觉到血缘和亲切不成么?这些后代,大概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点而已,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嫡子。 即使是这时候的欣令月,似乎都有了一丝茫然,但她自然知道九天神王的尊贵,也匆忙下跪道:“欣氏第六百八十三代孙,欣令月拜见神王大人!” 然而那神王忽然用十分混沌和沧桑的声音,说了一声什么,这是古老的神族道语,贺兰晓虽然懂得不多,但却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这青炎神王是在问,是何人直呼他的名讳,因而唤醒了他。 贺兰晓慌忙道:“神王祖上,唤醒您的并非是我,而是这卑贱的人族,是这人族逆贼所为,这逆贼的弟子更是打造了人族天域,在一界自称一帝!如今更是大逆不道至极,居然直呼神王祖上您的名讳,实乃大不敬呀!” 这青炎神王听闻,随之把视线转向了司言。 青炎神王此时稍微有些迟疑,那看着司言的神情之中,正从不怒自威慢慢转变,仿佛是有着些不解和困惑。 司言随之对他用古老的道语,笑道:“我现在这样你也确实不怎么认识,但你觉得我很眼熟对吧?” 当他用道语开口之后,贺兰晓是怔住了,他未曾想到司言的神族道语居然是如此流利, 超过他不知道凡几,甚至因为司言语速太快,贺兰晓都未曾听见他们之间在说什么。 贺兰晓为了以防万一,又加上欣令月迟迟不动手,慌忙对这古钟再次磕头道:“此低贱人族亵渎神王祖上您,实乃罪该万死,还请神王祖上施法,激发镇魂钟威能,将这贼子的三魂七魄震碎,令其连死都不入冥都九狱!” 这镇魂钟的效果当然不仅仅是镇住对方的三魂七魄,如果是神王神念亲自催动,便是可以当场震碎对方的魂魄! 可即使贺兰晓如此说道,那青炎神王仍旧是无动于衷。 反而司言,仿佛沐浴着春风,对那神念提醒道:“你怎么把我忘记了?我啊,是我啊,还记得不,能想起来没?” 那古钟之上的脸孔,看起来更加不解,居然再次以道语回应了一句,似乎在说,自己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你是谁。 司言浅浅一笑,唯有以古老而沧桑的道语再次提醒:“当初我们一群人在冥河边散步,谈论天下大势,谈论神通道法的发展走势,你还一个不小心把府君种的庄家给踩坏了,毁了他半年的粮食收成,而府君向来抠门小气,又喜欢剥削人,知道这事之后当即大怒不已,便是要拿你去沉冥河,拿你神王尸骨,去当河床的地基,要么就是给他白干工一百年偿还,哦不对,是一百万年…后来是我替你求的情,让你拿出一半家产来摆平此事,府君这才饶了你一次,不过他也是狠狠抽了你一顿鞭子,你忘啦?你忘啦?当初我可是给过你大恩大德哩!” 听闻司言提及到这里之时,那神念所具象化的脸孔这才反应,当即惊惧起来,骇然不已,甚至连面目都猛地化作了一团混沌气顿时消失不见了,可那钟声却仍旧大作不已,不断围绕着司言上头在转圈,一声声沉闷又急促的钟声响起,连大气都仿佛在震荡。 当然,此时镇魂钟响起并非是在催动神通法力,只是那一缕神王神念,情绪太过于激动罢了。 司言当即会心一笑,默默道:“好在这镇魂古钟炼制的时间很早,当初炼制的时候,我还未曾与大天尊撕破脸,这神念倒是只记得我与九天杀得天崩地裂之前的事情,否则被认出来,倒也是一桩麻烦事情,不能来好好叙旧了。只是那时候我和府君设局,坑害了他一半家产,现今还真有点小内疚,唉,他的半数家产,他家里的女人都被推出来一半,我又得了这些妻妾,虽然我最后把她们放了,我那时候不能轻易碰女人,哈,说起来我那天命阁的凝玉地板,可都是这位神王大人曾经的财产,府君真是太坏了,嘿嘿,那糟老头子坏得很…不对,这坏透的主意好像是我出的,只是府君与我一拍即合。” 贺兰晓也不由慌乱,但也对司言更加愤怒道:“你这下贱的狗奴才,究竟对我祖上妖言惑众了些什么,为何神王大人会如此急躁!” 但司言却仿佛不曾听见贺兰晓在怒吼,对那钟声不停的神念,以正常人族语言道:“什么,你说要镇杀自己的子嗣,不不不,好歹是你子嗣后代,你亲自动手,我心里过意不去,就算是条狗,跟着自己姓也是有感情的…嗯?一千七百多代,还有啥血缘关系,你说得倒是在理,换我也觉得和自己毛线关系也没有,堂兄弟还能打个你死我活,这疏远的后代算个什么玩意咯,他怎么不去认先祖之中的人族当祖先,只顾着神族这一脉,但也不必你动手了。哦?我啊,我现在情况稍微有点特殊,反正你就把这当做我的一个分身或者转世身吧,现在是被你的古钟给镇住了,你先给解了!” 贺兰晓这次终于听清楚了,而且他更是听见司言提到他的祖先神念要镇杀自己,不由当场骇然失色。 司言脸上有点倦意,只道:“把我神通解开了先。” 那镇魂钟得命,立即高高飞起,对那司言再次赫然响起! 贺兰晓极度惊恐地对欣令月厉声道:“他要脱困了,快快斩他首级啊!” 欣令月此时慌乱不已,正想拿起自己的断剑,就已经被赫然起身的司言一记点中了肩膀,封住气脉,当场跌倒在的地。 至于在另外一侧,上官楠终于找到了破绽,在击倒了宫晓晓和分身人偶之后,就即刻向只有灵皇境界的苏桃儿一拳往命门打去! 可司言身形一闪,随即来到了上官楠的前面,他轻轻一笑,对那还未反应过来的上官楠连连点出数指,他每一指便是一道剑气,只是在这个刹那,连司言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刺出了多少下。 总之,他的身影从上官楠面前离开之后,上官楠当场被炸成了一个血人。 方才镇魂钟的声音响起,不但是解开了司言身上的效果,同样也解开了神城之中的所有人。 而其余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里,在这里所发生的变化。 司言打了个哈欠,发现墨均衡正要再次一剑斩死贺兰晓,以及都向他冲来的陈泉武和洛秦,九界的这些势力之后,他向上头,那么轻易地伸手一拦,把镇魂钟收进了自己掌心,然后,重重一拍,再次镇住了所有人,只是这镇魂钟,仿佛也因司言这一拍,再也承受不住,也随之化作了齑粉,被风一吹,消散在了风中。 司言拍拍唐子虞的肩膀道:“凛庆的天域,为师夺回来了。”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啊! 以及,首页板块有个活动,好像参与能得到火卷还是什么。 说是勤劳系列的作者~嗯,上个月柜柜更新了二十万字,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下,请大家投柜柜一票,谢谢了~ 以及,月初求月票啊! 上个月我更新了二十万字啊! 第三百七十五章 妾室并非妻 唐子虞就站在司言的后方,因此并未受到镇魂钟的影响。 而等到司言如此说道之时,唐子虞一时之间,似乎还显得有些恍然,像是未曾反应过来。 可司言才拍完他的肩膀,就已经离开了,走过去把负伤在地的宫晓晓给扶起来,顺带还查看了她的伤势。 宫晓晓神色之间颇为幽怨,对他道:“哼,你之前还瞒着我,你个大坏人!” 司言随之无可奈何地笑道:“形势所迫,而且我与令月也未曾发生过什么。” 宫晓晓不屑道:“切,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岂能在外面拈花惹草,你妻子若是知道,她会作何感想?何况你这次还翻船了,把那女的给骗得好苦,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呢。” 司言忽然被这丫头反过来教训,忽然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却也神情古怪道:“可你为何笑得这么开心?” 宫晓晓心里一惊吓,慌忙一脸正气地解释道:“见你被人揭穿,也未曾耽误那姑娘,我这是在替人家感觉到高兴,不成么!” “是啊,我师父可是有妇之夫,岂能与外人暧昧。”苏桃儿拍拍身上的尘土也走过来了,“所以你就离我师父远一点,免得被人风言风语。” 宫晓晓当即错愕道:“我…我……” 苏桃儿邪魅一笑,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挨着司言身旁道:“不过我是他弟子,他是我父兄,所以自然没问题。” 宫晓晓冷不丁吃了一个哑巴亏,但却又毫无办法。 司言先一边走,一边不断以指尖打出道道印法,替他们这方人解开灵魂束缚。 而在解开了墨均衡的神通后,他又在贺兰晓那极其羞愤的目光之下,亲自将欣令月给扶起来了。 欣令月此刻身上的气脉被司言封住,行动已经十分困难,但她仍旧是不甘心,那无力的手想拿起断刃,与他拼命。 司言握住她的残剑,轻轻一捏就令其掉落在地上,便是叹息道:“令月,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没有选择,我也唯有如此,我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而负天下人。” 欣令月不断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哭得是更加伤心极了。 唯有那拳头和手掌,还是一记一记,胡乱地打在司言的身上和脸颊处。 司言也唯有任之,并且长叹一口气道:“等到之后,我想办法送你返回九界,是我对不起你。” 贺兰晓咳嗽了一阵,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并且对欣令月恨铁不成钢道:“令月啊令月!为兄方才让你动手,但你却一直犹豫不决,如今是自食恶果了!” 好像是因为强行运气,贺兰晓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但他却也对司言恶狠狠道:“传送阵法被毁灭,我父定然知道青云界有变,就会设法重建传送通道,不出十日,我父亲便是能带领九界大军重新降临青云界,到时候,你们必定会付出代价,也会死无全尸!” 司言目睹着贺兰晓,眸子变得冷漠起来,他把欣令月交给了宫晓晓,便是轻轻一笑,道:“那就不劳殿下你费心了,我们自有解决办法。” 司言对唐子虞道:“子虞,为师的天命阁地下室内有刑具一副,你且去取来,将他押入天域大牢。” 唐子虞听命,随之飞入天命阁取来了一套刑具,把重伤的贺兰晓拷入了枷锁之中,亲自将他押进了大牢之内。 司言回头望了一眼,就逐步走向了百清宁他们那里。 陈泉武,洛秦,甚至是之后加入了战斗的火皇和皇太祖,都当即紧张了起来。 古湖,以及之前受伤的明玄和玄城,此时都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在看着他们,似乎随时都想报那刚才的一箭之仇。 火皇见司言的眼眸之中有杀意,连忙求饶道:“国师,朕与你有旧,你不能杀我!” 皇太祖也立即道:“阁主,当年我与您有过渊源,您也不能杀我啊!我们站在贺兰殿下这边,不过是一时吃了猪油蒙了心,是贪生怕死而已,我们生怕跟随您一起反抗,会招致万劫不复,到时候不仅我们会死,甚至国家都会被屠戮呀,我们也是别无选择罢了!” 司言闻言,稍微一想,也不好说什么,他是希望这些人能有气节,但也无法左右他们的想法,何况火皇这一脉,司言联想到馨皇后和他的几个妃子,又回想起当初火皇对他的赏识,他倒也不想太为难这两人。 他当即施法,解开了两人的灵魂束缚,便是道:“你们走吧,我不拦你们。” 火皇与皇太祖大喜过望,对司言连身道谢,这才有些慌不择路地带领随从动身遁走。 而那司徒宫主见天云皇国的两人成功离去,心中仿佛也有了一丝期待,想着自己固然与司言之前有过一些纠纷的,但只要此刻表态效忠一番,并且给一些财物和娇妻美妾若干,就能够得到谅解,因此才慌忙道:“国师,当初老夫……”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道剑气猛地从司徒宫主的眉心穿过,带着鲜血和脑浆从后面飞溅出来,令其当场殒命。 收回手指的司言,面色十分冷漠,瞧着对面那具睁大着愕然双眼的尸体,根本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司言杀他,并不是为什么,只因为他知道这司徒宫主所做的一些恶事而已。 司徒宫主之前为了讨好贺兰晓,得到九界的支持。因而自己擅自加大了对九界的人口供应,在对待西南天宫下辖百姓这点上,他甚至比这些九界神族更加歹毒,更加不把同族当做人看待。 陈泉武与洛秦等人亲眼目睹司徒宫主身死,当即心惊不已,包括其余的一些反水势力,也都紧张地背脊上都是冷汗。 巧儿见司言仍旧不愿意罢休,就连忙上前对司言道:“不可!你不能杀陈泉武!” 司言显得有些讶异,对陆巧问道:“你怎么替他求情起来了,刚才还互相之间打得你死我活。” 陆巧赶忙解释道:“当年泉武曾经有恩于我,他即使背叛凛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陆巧见唐子虞回来了,赶忙跪下来祈求道:“子虞,你知道当年那件事,泉武固然今日对不起我们,但他曾经也为天域作出了贡献,也救过陆巧一命,陆巧斗胆,还请你们饶过了他!” 陈文心与冥灵宫的陈秀秀也过来给自家人求情,皆下跪道:“还请阁主,唐大人,饶过我家祖父一命!” 陈秀秀惊慌失措道:“我…我家祖父当年也曾跟随凛庆陛下一起征战,立下过赫赫战功,还请两位大人看在当年的份上,饶了我家祖父一命!” 司言见状颇有些为难,而此时,当他把目光放在洛秦身上之时,洛秦乾坤袋里的两姊妹,也已经都逐渐醒来了,慌忙从里面出来,跪在他们面前,道:“也请两位大人开恩,饶了我家兄长一命!” 洛安和洛乐认识唐子虞,这双子姐妹花异口同声道:“唐大人,我家兄长今日确实犯下大错,对不起凛庆陛下,有负于陛下嘱托,也对不起整个青云界,但还请唐大人念在我们父亲洛城主,当年跟随凛庆陛下一起征战,在异族侵略之下庇护青云界的份上,还请饶过我家兄长一命,至少,也该还我洛家一命啊!” 洛安拉着唐子虞道:“唐大人,难道你忘记了么,当年我父亲跟随你们一起征战,是为了掩护你们撤退,这才战死在沙场,还请你念在曾经的情分上,放过我哥哥吧!” 洛乐不是很清楚司言的身份,但也拉着他哀求道:“阁主大人,只要我哥哥洛秦没事,洛乐愿意为奴为婢,当你的妾室来报答你,就请你放过我哥哥吧!” 司言听闻到此,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道:“嗯嗯…这个…怕是不太好,我有老婆的。” “妾室并非妻,能纳很多个!”两姊妹同时振声道。 此时连百清宁也看不下去,也近前过来,单膝下跪道:“师公,子虞叔叔,清宁也求你们……” 陈泉武和洛秦虽然叛变,但却与百清宁和陆巧等人交情很深,百清宁同样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而且人很多念头,其实都是在一念之间,百清宁也不愿意这一念之间,来决定这个人的生死。 司言颇为无奈道:“清宁,凛庆不在,你就要支撑起天域和月倾国了,你太仁慈了,师公怕你以后当不起肩上的责任,你应该杀伐果断一些才是。” 百清宁再次深深埋头,恳求道:“师公,允许清宁任性这一次。” 司言唯有无奈,但看着这些下跪的人,以及联想到之后,他又不禁感觉一些迷茫。 “你们建立天域之时,我并不在,我已经离开了青云界,这其实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做决定便行。” 司言主动把百清宁,陆巧、以及陈家和洛家的双子姊妹给扶起来,道:“那就放过他们这一次吧,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其实我也没资格来左右你们。” 说完,司言看了一眼天空,对唐子虞道:“子虞,你把神城推回原位吧。” ——————分割线 嘤嘤嘤,求月票~ 第三百七十六章 皈依佛门 司言答应放过陈泉武和洛秦等人,只因他内心有着愧疚。 他之前不在青云界这么久,就让自己三个弟子背负着沉重的命运长达六千多年,如今他一回来,就成了一界之主这样的姿态,就仿佛能掌控所有人生死大权的帝王,这样的情况,连司言自己也无法接受。何况陈泉武和洛秦,当初确实协助百凛庆打造天域,庇护青云界,自然也战功赫赫。 何况连百清宁都来求情,加上二弟子唐子虞在侧旁默不作声,司言怎还能不懂,又怎还能一意孤行呢。 但司言当然也不会单纯放虎归山,连一点后手都没有准备。 在司言的要求下,陈泉武的嫡亲孙辈陈向文夫妇成了质子,被扣留在了如今的天域,而洛秦在洛阳城也有个才不过三岁大小的儿子,那还是他第一个子嗣,也是以后洛阳城的主人,因此司言让百清宁派人把那孩子也给带来了天域。洛阳城和天域并不远,来去才不过只有半天而已,才到了下午,一个颇为俊朗的男孩儿,就被带到了月倾国,洛安和洛乐见到这孩子是高兴坏了,都是抢着要抱他。 至于天云火皇,他的几个儿子都很大了,云符皇子更是狡诈之极,不是个善茬,当然也不好控制。司言左思右想,忽然记起有个皇妃还给他生了一个小儿子,他记得好像是周皇妃?司言当初在天圣国的时候,还从周皇妃手里接过小皇子,抱着逗弄过他一番,那孩子还与他挺投缘,因此司言当即修书一封,让永文帝派人去将那火皇小儿子给讨来,放在天圣国当成了人质。 虽然司言忽然想到,自己若是要求火皇把馨皇后也送去天圣国当人质,火皇应该也会同意。 毕竟他司阁主也很喜欢人家的皇后,火皇十二个美妃里面,从体验上而言,司言最喜欢的还是馨皇后和周皇妃两人,但他仔细想想,好像感觉自己思想未免邪恶,也太贱了,何况永宁也不会同意,当即就打消这个念头。 神城自然不会这么快推回原位,司言之前也不过是随口一提而已。 在将神城推回去之时,首先还要在天外绘制一个巨型空间阵法。又况且,绘制这个阵法,还需要用到海量的灵石和天材地宝。 阵法绘制大约需要两天时间,由百清宁和陆巧两人亲自负责,百清宁之前一直在参悟这阵图,因此她才是最了解的知情者,绘制起来速度也是最快。 不过在那之前,司言还有一件事需要办妥。 在第三天的傍晚,司言又与唐子虞在钦天监确定了一遍九界在宇宙内的坐标之后,便是在月亮上绘制了一个单向传送阵。 而今天,他是准备送欣令月回去。 这女子仍旧用着那怨恨的目光在瞪着他,就连欣令月身边的木儿似乎都是如此。 司言也颇为苦涩,想道歉,却不知道从何谈起。 即使他想找木儿,木儿都与自家小姐同仇敌忾,根本都不理会他。 司言再次转而想去找欣令月,可他才一开口,这女人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司言仔细一看,她连眼睛都是红肿的,不知道昨天夜里,她一个人究竟哭了多久。 欣令月所带来的随从侍卫,都一个没差,司言也没有扣留他们。 不过这次传送的成员很多,需要耗费不少灵石和材料。 在这次单向传送结束之后,其余的物资,都需要投入那个能够带着整个青云界遁入虚空的巨型空间阵内。 唯有在最后,司言即将打开通道之时,这欣令月才忽然开口了,她瞪着司言忽然厉声道:“你放了贺兰兄长,让他们跟随我一起返回九界!” 司言沉吟了片刻,还是摇头道:“不行。” 之前司言已经同意放过上官楠,将半死不活的他套进麻袋里,丢进了欣令月的宝辇后头。 但贺兰晓不同,司言绝不会放了这个罪魁祸首。 “你放了他!” “不行。”司言仍旧在拒绝,“他把我们人族当做牲畜在豢养,把无数劳工和妇女送往了九界,不知道把多少人家拆散,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即使我能同意,但青云界万千百姓,他们岂能同意?” 欣令月咬着自己牙关皓齿,几乎以哽咽的哭腔嘶喊道:“但他是高贵的混血神族啊,是贺兰氏的长子!而他所迁徙往九界的,不过只是一些人族而已,你放了他,对你只有利无弊啊!” 司言神色有些暗淡,但他也不想与欣令月多解释,唯有再次摇头而已。 因为在他们这些大门户中,就连欣令月也是觉得混血神族地位高贵,远非人族所能比。 欣令月再也没有办法了,她唯有蹲在地上,一个人再次抽泣起来,也顾不上自身的形象,连发丝都散落在了另一侧,显得十分落魄和憔悴。 司言同样蹲下来,去安慰她道:“令月,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以后一定会偿还给你,你先别哭了,好么?” 他出声提醒道:“这个是单向传送阵,可以把你送到你们来的那片界域,只是坐标无法确定,你到了之后也千万要小心,不过你的侍卫也都在,木儿和秀儿也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当欣令月抬起头之时,那目光之中不知道为何,似乎又多了一些其余的感情,她以哽咽地语气道:“阿言,我…我还可以喊你阿言吗?” 司言心中有些欣喜和庆幸,连忙道:“这当然可以,你喜欢怎么称呼,这都随你的。” 像得到了同意之后,欣令月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终于开口道:“阿言,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经触怒了九界,甚至上达天听,你即使毁掉了传送通道又怎样,九界有你们在宇宙内的坐标,他们一定能重建空间通道,到时候,数也数不清的神族大军会降临,四昊,五方以上的高手成群,你们只会被屠戮,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司言仍旧是在沉默,似乎在等待欣令月的补充。 但欣令月却已经说不下去了,好几次凝噎,终于再次转化成了泪水,不断流淌。 司言拍拍她的肩膀,心神微动道:“令月,谢谢你,谢谢你这时候还在替我担心……” 而被司言触碰,她仿佛被电触到了一般,连忙往后一缩,打掉他的手道:“不要!不要碰我,你别碰我!” 司言没办法,就只要这样看着她。 足足过了好一会,知道唐子虞等不下去,先自行打开了空间通道,对司言催促道:“师尊,时间不多。” 司言听了点点头,但他也没有出声提醒欣令月,直到木儿道:“小姐,咱们走吧。” 说完,这木儿又十分幽怨地瞪了下司言。 欣令月听了,这才起身,与这些侍卫,这些随从一起,进入了传送阵之中。 这阵图之内,到处都是七彩的光华,一直直通宇宙深处。 司言在目送她,而欣令月,同样也在看着他。 两人似乎目视了良久,但这一刻,仿佛又无比短暂。 直到最后,当唐子虞最后启动这阵法,他们即将消失之时,司言看见欣令月对他动了动嘴唇。 那是三个字。 ——我恨你。 然后,欣令月与一众人,便是顿时消失在了他眼前。 司言也无可奈何,只有心怀歉疚而已。 而这一日,对欣令月而言,又是何尝地痛苦? 她这一生只喜欢过两个男子。 一个为了她,因此献出了生命,她曾经发誓,一辈子都念着他,即使再嫁人,他在她心里,也会有一席之地。 而第二人,则是一名少年。 当他以少年的模样,走进欣令月人生之时,她是何曾淡然,而在之后,为了他,她又是何曾起伏? 但她最后,却是遭到了背叛,遭到了谎言和欺骗。 即使欣令月知道,他身上背负了太多,即使她知道,他与她注定不可能,他为自己的种族,为自己的弟子而故意接近她,他已经克制了许多了。 他曾经好几次有机会,直接占有她的身子,甚至这个机会都不必她提供,哪怕是在前几日,他走进她的闺房,脱光衣服往她身上一压,她欣令月也不会反抗,甚至还会竭力迎合。但他至始至终,也未曾这么做过。 可就算如此,欺骗还是欺骗,这也是女人最为痛恨的。 他们一行人,被那个阵法传送到了九界一个领域的边缘处,这是一处宁静的湖泊边。 而欣令月,在返回九界的这一刹那,就再次哭成了一个泪人。 坐在湖泊旁,泣不成声。 可也是正是在这时候,所有在场者忽然听见有阵阵梵音响起。 欣令月等人失措地抬起头,只见是湖泊的上空,居然有一尊真佛走来! 那佛宝相庄严,周身金光高大数百丈,但脸上都是笑眯眯地,边走边道:“我从西极天大雷音寺听我佛讲法归来,忽然心生有感,感觉这里有我的有缘人,或许,也会是我的弟子。” 达摩佛子对欣令月笑道:“敢问这位女施主,是否愿意拜入我佛门,当我佛门的弟子?” 欣令月错愕,但也赶忙拜下道:“弟子愿意,弟子为情所伤,也有负兄长,为大义所不容,如今弟子凡心已死,愿意青灯古佛,了此一生,请师尊受弟子一拜!” 第三百七十七章 菩提树与因果 达摩佛子忽然感觉有些自鸣得意,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收弟子,但每次收徒都能装得和佛祖一样高深莫测,这种感觉真非常不错,也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但达摩佛子还是不禁觉得遗憾,心道:“我倘若是能和佛祖一样,只需要一个表情就能表自己心中所想,令座下门徒大彻大悟,这就好了,那才是至高境界呀,看来我的修行之路还很长呢!” 当达摩佛子收敛金身佛光,走来与欣令月言语一番之后,欣令月更是对达摩佛子钦佩不已,道:“原来师尊是西天佛祖座下,弟子惶恐,有幸拜师尊,这乃令月之大幸。” 达摩佛子哈哈一笑道:“我其实与佛祖也未曾见过几面,虽然是佛门佛子,但佛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西天大雷音寺,又或是外出云游万界,能见他本尊的机会的并不多,这次是上万年一次的佛法大会,我才有幸见到佛祖真容一次,何况佛祖从头到尾的讲法就才说了几句话,讲了一段故事……” 达摩佛子虽然喜欢装模作样,但到底是佛祖亲自点化的佛子,佛家学问同样很高,当他在讲法,解释些佛法和道理之时,他周围便会出现了许多佛光,甚至连木儿他们这些随从,也都不由自主近前来听法,显得颇为痴迷。 这便是佛门对众生的吸引力,佛门对道理,对世间意义的阐述,都有自身独到的见解,也很容易招纳到信徒,因此佛门所享受到的香火,甚至比起天庭正神,也差不到哪里去。但实际上,就连西天大雷音寺,都归属天庭之下,只是佛祖在天庭的地位极高而已。 在达摩佛子与众人大谈佛法之奥妙,盛赞欣令月有佛性之时,模样十分狼狈的上官楠,也从欣令月的宝辇后面爬出来了。 上官楠样子颇为凄惨,身上也到处是剑伤,这一次去下界,他甚至还丢了一条手臂,连人也差点死在了下面。但好在,他还是已经活着回来了,而他所失去的一切,他也一定可以讨还回来。 想到这里,上官楠不由还是冷笑了起来。 只因为贺兰晓还被司言扣押在青云界,贺兰家族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不久之后,贺兰家族一定会带着九界大军前往镇压,而那人族的畜生,也一定会被擒拿,到时候,上官楠可以再去青云界报一箭之仇,亲自侮辱他,将他剖心挖腹,将他一家妻小杀的杀,卖进窑子的卖进窑子,而且那人的尸骨,更是拿去喂街头的野狗才能解恨! 至于欣令月。 佛门么,呵呵。 上官楠对她的迷恋依旧在,如今欣令月更对那人死心,这上官楠可以再想弄个法子,把这女人给搞到手,即使不娶她,但她的身子,他上官楠却仍旧是想一亲芳泽,慰藉自己多年的相思之苦。要知道,当年他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把欣令月的未婚夫设计搞死啊。 只不过正好是这时候,这达摩佛子忽然讶异不已地从怀中掏出了一片铜镜,对欣令月道:“好徒儿,你果然是与我佛有缘,你且看,佛祖亲自炼制的尘缘镜,似乎是有事想要告知给你,看来你还是有段尘缘需要了一了,清算清算。” 欣令月错愕地问道:“师尊,何谓尘缘境,它又想告知给令月什么。” 达摩佛子诚然道:“尘缘便是尘缘,字面意思,而这尘缘境,则是将你不曾知道的一件秘密,以画面的方式告知给你。” “告知给我…” 达摩佛子笑道:“其实也不过是佛祖烙印在其中的精神神通,如果是谁有一个秘密,而那秘密正好与你有关,可你却不知道,这尘缘镜就会将其具象化出来,不过,这其实就是佛祖的神念大神通,我佛真是了不起啊,法力无边,连随手炼制的宝物都有如此威能。” 不过达摩佛子忽然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了,赶紧住嘴,尽量保持自己少言寡语又高深莫测的大能形象。 上官楠仍旧是坐在不远处,服用丹丸之后,正在呼吸吐纳试图修复伤势。 而此时,上官楠的形象,却在那尘缘境上现象出来了。 这正是他脑海之中的某一段记忆,如今正在被尘缘境所窃取,具象化在这镜面之上。 欣令月先是有些愕然,仿佛不知道为何,但逐渐,这尘缘境上又有个人出现了,而那人,正是贺兰晓。 这一幕似乎是在贺兰晓的家中,上官楠先是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开口与贺兰晓道:“兄长,令月很快就要成婚了,我仍旧是不甘心,兄长上次告诫我,不要直接对那人动手,免得被令月察觉,甚至会坏了我们上官氏和他们欣氏之间的关系,但是兄长,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下个月便是他们的婚期……” 贺兰晓轻轻一抬手,示意上官楠稍安勿躁,道:“阿楠,我们三家世代交好,其实为兄也认为,你与令月才是天作之合,而并非是一个从哪里来也不知道的外人。” 贺兰晓见这上官楠如此苦难,同样是有些苦恼,又道:“你父曾经有恩于我,于情于理,为兄都应该帮你,何况这令月家里,其实最近也与我们贺兰氏多有间隙,未曾有以前那么热络了。” 上官楠慌忙道:“兄长,还请愚弟指教啊!” 贺兰晓淡然一笑,只道:“其实也简单,令月家族里面其实争权很激烈,这次令月还是招赘,自然更是引起他们欣氏内部的不满,欣氏家里几个叔父,一直都有夺权之心,你此去便是可以借机……” 贺兰晓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详细叙述了一遍。 上官楠听闻之后颇为慌张道:“兄长,这样不会出事吗?” 贺兰晓轻描淡写道:“无妨,到时候我与家族里面几个长辈一起去赴宴,可助其平定家族之内的纷争,而欣家念着我贺兰氏的恩情,同样又与我们交好,你又能设计除掉她的未婚夫,这岂不是美事一桩?” 上官楠听闻当即大喜,在那铜镜之中的他,都开怀大笑起来,连连谢过贺兰晓。 而这一切,也都印入了此时的欣令月眼眸之中。 欣令月先是失措,然后是迷茫,又感觉到,那大脑之中所传来的轰然。 她迷茫,也困惑了。 在这一刻,那彷徨的心,逐渐被火焰所吞噬,渐渐被怒火所包裹。 而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欣令月已经来到了上官楠面前。 上官楠有点愕然,但随之笑着问道:“令月,你怎么了?” 欣令月将手中的铜镜丢在了他面前,而这尘缘境之中,仍旧是在回放着具象化的画面。 上官楠拿起尘缘境,看了很久,这脸色才逐渐变化起来,变得惨白无比。 他几乎是以有些颤抖的语气,仿佛是在哀求一样,说道:“令月,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这镜子上都是虚假地……!” 但他还未说完,欣令月已经猛地睁大了自己那布满血丝,极怒不已的双瞳,她那瞳孔之中,仿佛是充满着无尽的怒火。 不等上官楠反抗,欣令月的脑后已经跳跃出了两重神境光轮,赫然一掌打下,直接拍在上官楠的天灵盖上! 这上官楠顿时脖子一歪,扭曲地十分不规则,当场七窍流血,一命呜呼,连半声闷气也出不来。 其余在场者,这些欣氏家族的忠仆见状,全都心中凛然,把视线撇开向了另一面,他们都是欣氏家族的忠仆,死也不会泄露这个消息。 从此以后,他们对外一致的口径,便是上官氏家的嫡子,已经死在青云界了,他们欣氏并不知情。 而此时,达摩佛子念了一声佛号,也从后面走来。 朗声道:“杀孽要不得,令月,以后你若是跟随我,不仅要斩断情丝和凡心,更是要戒掉杀性,否则,你是当不成菩萨的。” 欣令月道:“弟子谨遵师命。” 达摩佛子轻轻一笑,道:“不过我觉你有大佛性,有大悟性,机缘还超过了为师,你一定会是我最为出色的弟子,甚至未来,可以超过为师,能得菩萨果位,能证道佛陀之路。” 说完,这达摩佛子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又是拈花一笑,然后轻轻一拦手,把隐藏在虚空之中的一件宝物,从虚空之内抽离出来,又轻轻一捏,化作了齑粉,飘扬在了风中。 欣令月讶异道:“师尊,这是什么?” 达摩佛子笑道:“这是此人的护身法宝,这法宝之中其实也是精神念力,若是不处理,他家中长辈寻到这宝物,就会知道是谁杀了此人,现在我替你毁了。” 欣令月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杀了上官楠若是败露,一定会引起两个家族之间的腥风血雨,因此赶忙拜谢。 达摩佛子微微一点头道:“因果因果,你们是因果,他欠你一条命,你如今讨回来了,不该再让他延续下去。” 欣令月再次低头称是。 因此达摩佛子见状,也都十分满意。 那木儿慌慌张张跑过来,来到欣令月身旁,焦急道:“小姐,坏了坏了,咱们来得太急,忘了一件大事呀,昨天秀儿身子不舒服,在房里歇息,我说今儿个出发,我会去喊她,结果…结果小姐,我忘啦!秀儿还在青云界呢!” …… 西极天,大雷音寺。 佛祖微微回头,发现身后的菩提树,又在不停地左摇右摆。 佛祖愁眉苦脸道:“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其实你是我爹吧! 一场大战之后,天域神城有许多地方都已经被损毁。 尤其是主皇宫,破坏为严重。而这些天唐子虞也是最忙的那个人,他先要召集旧部,又要剔除贺兰晓在青云界的残余势力。何况在贺兰晓战败之后,还有许多成员遁逃,他也要亲自负责去清剿,否则将来必成大患。 至于百清宁仍旧在与巧儿一起绘制那个巨型空间阵法。 九界再次确定青云界的空间坐标,打开传送通道,至少需要十天,而在七天之后,百清宁和陆巧,应该也已经能把那个巨型空间阵法绘制竣工。而这期间,司言他们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办妥,因为神城需要推到天外虚空,当然也不能有谁居住,可天域神城上不仅是有皇宫,同样有许多百姓所居住的坊间,所以还得把这些人口给迁到下面的月倾国,并且妥善安置。 总之是有许多事要他们忙碌,就连司言也亲自参与到了其中,开始维护起月倾国的治安,以及与陆夫子一起,向月倾国百姓发出了一系列的公告。 只是很多对月倾国内部的清洗,还需得等到真正安定下来之后才能进行。 因为月倾国之中有不少商贾和世家,都与九界有勾结,其中有涉及人口贩卖,鱼肉百姓,甚至欺男霸女等的诸多冤案错案,这些都需要他们来处理。 但如今为了稳定民间,却还是不得不先将这些给放置下,等到大头解决再来操心这些枝节。 苏太师与玄城等人,也都留下来帮忙了。 白蓝原是找了个地方偷懒,但也被司言给抓出来收拾残局,毕竟这天域是百凛庆的天域,是他们师兄的神城,自家人的事情,总之一个人都跑不了,都是劳动一份子,苏桃儿同样如此,被司言当成了苦力。 就连墨门的李君生与宫晓晓,也都主动留下来,协助他们迁徙神城人口到下面的月倾国。 只是今天下午,当秀儿呆头呆脑,被御前侍卫带着来到司言面前之时,司言忽然是感觉懵逼起来。 秀儿同样已经知道司言真正的身份,因此在面对司言之时,心情也颇为复杂,也没有了之前的豁达和随性,可她也没办法了,她只不过是个侍婢,只是个小女人而已,如今若不想办法找司言求助,估计跑到大街上没多久,就会被人贩子给拐走,卖到哪个深山里也不知道,去给人家当生崽子的女人了。 因此,她才以这样可怜又无助的眼神在看着司言。 事实上,她昨天醒来一见天黑,就意识到自家小姐把她给落下了,但她也不敢到处乱跑,而是可怜巴巴自己在院子里躲了一天,挨饿了一天之后,连脚都开始发软,这才没办法,硬着头皮给出来了。 司言在搞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就对她进行了一番劝慰,只是现今司言也没有办法送她回去。 毕竟他不可能为了秀儿再打开一次空间通道,何况空间通道在九界的落脚点是随机的,天知道她会被传送到哪里去,指不定是大海中央呢,这未免也太危险了。 在搞清楚秀儿的家庭状况之后,司言也唯有道:“秀儿,看来你以后得留在青云界了,整个青云界在不久之后就会迁往一个独立空间,到时候,与九界的道路也完全断掉了,至少上百年之内,不会有任何联系,你也回不去了。” 秀儿闻言,当即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似乎就要放声大哭。 “你别慌,你别慌!”司言赶忙出声安慰道,“你是被你家小姐买下的,你父母又有两个儿子,你又还担心他们什么?何况你父母连自己女儿都卖,只是为了给你大哥凑个彩礼钱,你又怎还对家里人有留恋?” 秀儿仍旧是潸然泪下,哭哭啼啼道:“人家是担心自己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在这里要饿死了!” 司言忙道:“没事没事,不是有我么,总会有个人照顾你。” 见她有些止住哭声,司言才又道:“我如今的家安在天圣国,而我妻子身边也缺个婢女照顾,等到之后,我让苏太师他们带你回天圣国,送你去我妻身边当个掌权丫头,你也算有份差事了,这还不好吗?” 秀儿一顿,有点迟疑,但也出言试探道:“掌权丫头?是木儿姐姐那种可以指挥下人的那种大丫头吗?” 司言笑道:“应该也差不多,我妻子原本在家里被冷落多年,身边未曾有过个贴心人,你去了,也可以陪陪她,与她解解闷。” 秀儿眼眸之中仿佛有了些期待,似乎忘了自己的处境,心动道:“主母大人她凶吗?” “我妻子脾气是出了名的好,性格也很温柔,你若去了,只要能讨她欢心,她也一定能善待你,但你若是不喜欢这份差事,我也可以唤人让你去做别的,我几个弟子都有产业,哪里都能安置你。” 秀儿连忙道:“人家从小就服侍小姐,只会当个小婢女,只会伺候人,秀儿还是去跟主母大人吧!” 司言笑道:“这也好,过些日子你且与苏太师一起回去,我还要在天域住一些日子,苏太师大概明天就要启程回京了,我到时候修书一封,你去宁亲王府寻主母,她自然会见你,你也不要担心,她性格很好的。” 秀儿虽然还感到忐忑,但却也心神稳定了许多,她庆幸当初对司言很有情义,两人关系也非常不错,而且这时候,司言正好在吃饭,而见她此刻,就像是一只仓鼠一样,可怜兮兮在看着桌上的饭菜,一个劲地吞口水,肚子里还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这才忽然想起来,这丫头都已经饿了足足一天了,赶紧让人加了一副碗筷,她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宫晓晓姐弟也在场,与仍旧在外面忙碌的众人不同,这姐弟俩很懂得忙里偷闲。其实,他们下午是来司言这里等唐子虞,因此就顺理成章留下用饭了。而听闻司言与秀儿的谈话之后,宫晓晓一双大眼睛在转来转去,足足过了好一会,她终于开口道:“你妻子脾气很好吗?” 司言随口道:“是啊,也从来没和我红过脸,不过有时候要求比较奇怪,想得也很远。” “什么想得很远?” “学区房。” “?” 宫晓晓皱皱眉,像是没有听明白。 宫晓晓先是看着秀儿感慨了一番,心想为何身材这么瘦小的姑娘,怎么有那么惊人的饭量,是在过了一会之后,她又看着司言问道:“你妻子肚量大不大,对你管得宽不宽?” “肚量…肚量应该还可以吧,反正挺大方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嗯,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而已。”她自言自语道,“我娘总是说老家天气不好,我想让娘亲搬个家,就想着你们那个国家好像不错,等我回去之后,给娘亲搬家去。” 司言点点头,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呀,道:“那你怎么不问我天气?” 宫晓晓不以为意,顾着自己低头扒饭。 只是在侧旁的宫觉初模样古怪无比。 而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唐子虞进来道:“师尊,这贺兰晓,你要在今天解决?是不是太着急了。” 司言随即应声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必须快刀斩乱麻,也好让某些乱臣贼子死心。” 宫晓晓见唐子虞来了,立即起身质问道:“二舅,到底怎么回事呀,你不是我二舅么!我大舅呢!大舅他到底是谁,我又到底是谁,我娘亲不是一个村妇嘛!怎么和你们这些大人物攀上关系了!” 唐子虞见宫晓晓在这里当即头大如斗,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说着就想要往外头逃。 宫晓晓姐弟仍旧不依不饶,连忙追上去,宫晓晓在后面喊道:“二舅,你老实交代,其实你是我爹是不是,你把我和娘亲留在天云皇国,只是怕我们收到牵连,这才出此下侧,是不是?爹爹!” 宫觉初也在后面喊道:“爹爹莫走!” 唐子虞简直要原地爆炸了,道:“天地良心,你以前一直想爬到我头上去,我哪里敢当你爹…等等,小师妹喊我爹,占便宜了呀。” 唐子虞又取出小本子,连忙记上了一笔。 宫晓晓情绪激动道:“爹爹!今日你还不肯人我与弟弟不成!” 唐子虞道:“姑奶奶求求你别喊了,我快被你喊折寿了!” 几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声音听不见为止。 秀儿问道:“云言…不,我应该喊你老爷了。” 司言笑笑,但也应下了。 毕竟很多事情没规矩也不成方圆,以后秀儿既然要去跟随永宁左右,必然得有个尊卑之分。 宠爱归宠爱,但也得有个分寸。 “老爷。”秀儿问道,“方才你们提到了贺兰公子,你想要解决什么?” 司言淡然道:“他十恶不赦,其罪当诛,半个时辰之后,月倾国菜市口斩首。” 秀儿闻言,当场呆住。 司言仍旧面带微笑,只道:“消息我昨天已经发出去了,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围观,秀儿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呢。” ——————分割线 月初日常求票~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战一触即发(五千字大章节) 处斩贺兰晓的公告,司言提早两天就已经命人散布出去。 墨均衡更是以飞剑传书给各地的修士日报,命青云界所有分支部门,皆都要刊登在月倾国处斩贺兰晓的告示。 而今的修士日报,因为神帝功法星月辰皇经的刊载,几乎青云界的所有宗门和皇国都有分支,因此当天圣国总部,将处斩告示公布之后,差不多是在两天之内,整个青云界,就已经是人尽皆知,到处传得沸沸扬扬。 有些人欣喜若狂,也有些人彷徨和失措不已。但更多的知情者是在惊骇他们的所作所为,只因处斩贺兰晓,同样意味着,这些旧天域势力已经不准备给自己留丝毫退路,而要与九界死战到底,不愿意与九界产生任何形式上的谈判。 但之后,司言还真倒也不想管太多,毕竟九界和青云界道路会完全断去。大概在处决贺兰晓,把青云界迁徙到另一个独立宇宙空间之后,他就会返回天圣国,在天圣国住上个一年半载,享受一段时间安逸生活以后,再做将来的长远打算。 处斩贺兰晓的时辰是在今天黄昏的傍晚,而当这件事传开之后,下方月倾国的菜市口,早已被围拢得水泄不通,甚至连许多圣地和皇国,都有人飞来围观。 在其中,洛阳城、天云皇国,乃至陈泉武他们,也都各自派亲信过来观刑,只因为直到这时候,他们仍旧不是很相信司言和唐子虞会决定处决贺兰晓。 在他们原先的预计当中,司言这些代表旧天域势力的人,会先囚禁贺兰晓,当做自身一个筹码,在将来没有退路的时候,以便与天域谈判,换取自身利益。 司言来到现场之时,其实菜市口,也已经聚集很多人了。 菜市口被搭建起了一个极大的高台,而贺兰晓便是在这之上。 大量百姓是在下面观刑,而一些修士,则是在周围街道的高楼附近停留,都在静静等待着那一刻。 但即使是如此,其实来观刑的也不算多。 贺兰晓在月倾国和青云界积威已久,很多人都生怕被以后有个万一,也生怕九界夺回对青云界的统治,他们会惨遭报复,因此都不敢前来。 哪怕这些百姓,来的也大多是家里的丈夫,或是妻女,被送往九界的受害者,这些人并不畏惧生死,从头到尾,都只是神情平静,但却也极其怨恨地看着贺兰晓。 贺兰晓被押在那副刑具中,脑袋和双手,都被那邢台给夹住,双膝跪倒在地上。 他一身修为,都被司言的剑气和这副刑具枷锁给封印了,只是他身上倒是很干净,不曾有太多脏污,显然也清洗过一番了。 陈文心与唐子虞都在了。 而当贺兰晓见到司言走来之时,他神情仍旧是如此平淡如水,有着自己的一贯风范,他仿佛已经看淡了,早已把自己的性命和下场都看得十分透彻。 司言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就不曾多言。 几日之前,这人还是天域高高在上,俯览青云界的太子,但今日他却成了一个被行刑的死囚。 而这,也就只是在几天之间。 司言可以发现陈文心的手一直在发抖,这一点不光是司言,就连贺兰晓和唐子虞也意识到了。 贺兰晓对待陈文心,到底不曾亏待过,甚至很是宠爱,但现今,她就要亲自目睹他被斩首。 一个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从后面近前,当着这么多月倾国百姓的面,开始宣读起贺兰晓的诸多罪状和罪行。 他打开一张由百清宁亲自批阅过的皇榜圣旨,以十分嘹亮的口吻朗声道:“九界贺兰氏嫡子,贺兰晓,乃外域异族,于十六年前强占我皇天域,夺我皇百凛庆之皇位,在其主政天域期间,将我青云百姓当做货物牛羊,夺人妻子丈夫,夺人一家妻女,乃至是许多稚子,送往九界,供人鱼肉,至今生死不明,期间,此恶徒又迫害月倾皇室,导致月倾皇室十不存一……” 贺兰晓听着对他罪状的宣读,面色仍旧是淡然,乃至于还包含着轻蔑。 他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也晓得今日自己或许逃不过此劫,不过他依然是有着自己的傲气,他即便在这邢台之上,当他看向下面这些百姓,都HIA可以有着自己的从容,有着自己的骄傲,仍旧是可以将他们当作是牛羊般看待! 而在贺兰晓这样凌厉的目光之下,那些百姓,居然都不由产生了畏怯。 贺兰晓见此,更是感觉到快意,也更为看不起他们,从心底产生着轻蔑。 贺兰晓忽然笑了,对他身旁的陈文心道:“文心,我渴了,想喝点水。” 陈文心有点犹豫,而且她的手,还是在颤抖,都未曾停止过。 她似乎想经过司言或者唐子虞的同意,但转念一想,并未问过他们,就去下面取来一壶茶水,亲自喂给他喝。 贺兰晓一连饮了好几杯,这才作罢,但就在陈文心想要拿起茶具之时,贺兰晓忽然对她道:“文心,今日即使我身死,我也不会怪你,你与那个女人不同,那个女人看着我的时候,她眼神之中对我都是恨意,她恨极我了,但你不同,你是混血神族,是我的同类,你并没有用这样的眼神在看我,你与那个贱人不同,那个贱人不过是个卑微的下等生灵。” 陈文心听闻,手中忽然颤抖了下,就连茶杯也握不住,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贺兰晓又赶忙安慰道:“文心,你别怕,我不会怪你,即使我今日死了,也不会怪你……” 那虬髯大汉仍旧在宣读贺兰晓的诸多罪状,但贺兰晓听了根本不以为意。 司言见两人如此,便是出声提醒道:“文心,他是在你道心上种心魔,他越是如此,你以后越是觉得对不起他,觉得亏欠他,别想他以前对你有多好,也别觉得此时自己有多对不起他,你要想想那些因他而惨死,因他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那些普通百姓,月倾皇室,都是十不存一,我弟子百凛庆,更是至今都下落不明,甚至以后都很难与我们相见。” 陈文心顿时凛然,回想起百凛庆,那个当初影响了自己一生,为青云界浴血奋战了一生的男人,咬了咬牙齿,才道:“多谢阁主提醒,文心明白。” 但贺兰晓反唇相讥道:“那些普通人?呵呵,文心她有神族血脉,为何要去替你们来担心!” 司言轻轻摇头,对贺兰晓道:“你真可怜。” 当此言一出,那贺兰晓突然睁大了自己的双目,厉声咆哮起来,模样狰狞道:“可怜?!我可怜什么!我可怜什么!!我不过是成王败寇,现今输给了你们,但我贺兰氏可怜什么!我贺兰氏,即使是死,便也死得高傲,身份也远远比你们这群低等生灵不知道要高贵多少!” 贺兰晓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对着诸多在底下围观的百姓,那些修士,睁大着自己血红的双眼,大声咆哮道:“你这些凡人,你们这些低等的生灵啊!你们今日即使看着我身死又如何,但在几日之后,待我父亲带着九界大军降临,你们又会是何下场!你们都会死,不仅仅是你们自己,就连你们的兄弟姐妹,就连你们的父母高堂,都会被我九界大军屠戮干净,你们家里的男子,都会被大军残杀,你们的女人妻儿被将士玷污奸淫,子孙后代充作军粮和货物!你们生而便是贱命啊,你们生而就是我们的奴隶!你们没有尊严,你们也不会有尊严!!” 贺兰晓此刻变得十分张狂,他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连声对众人道:“这些所谓的罪状,不过是欲加之罪,等到我父亲带领大军回来荡平你们整个青云界,看你们又会如何!你们会哭泣,你们只会吓得跪拜叩首,你们只会献出自己的妻女,献出你们能给出来的一切,来祈求我们神族的饶命和宽恕啊!” 唐子虞见下面的人群之中出现了骚动和惊慌,就立即想制止贺兰晓,但司言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贺兰晓依然是在狂笑,而他的一番言论,也同样在影响着人心,人群之中仿佛都能听见,因惊恐而产生的哭泣之声。 末了,司言才道:“你确实了不起,即使这时候,也能有着如此的气度,不过你的心境已经乱了,你也在恐惧,你也在害怕死亡,你说这番话,其实同样是希望我不杀你,可以把你当做自己一个谈判的筹码,而你也好有命活下去,对不对?你真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罪该万死,你今日逃不掉了。” 贺兰晓猛地抬起头,他那么错愕地看着司言,而也是这时候,他似乎才真正看清楚司言这个人。 贺兰晓试图从司言身上找到一些破绽。 但司言的眼眸很冷静,从头到尾,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哪怕今日要杀的人,是他这九界贺兰氏的嫡子,但司言心情平静,仿佛不觉得是一件大事,仿佛,这是再也普通不过的寻常,简直,就像是在打杀一条街边野狗,这般地随意。 街边的野狗……? 他不是,他不是啊! 他是高贵的混血神族,有着九天神王血脉,更是之前的天域太子,未来贺兰氏的继承人之一啊! 但为何这个人,能以这样平淡,这样不曾有过丝毫畏怯的目光在看着自己!甚至还隐隐是以上位者的姿态! 贺兰晓,似乎直到这时候,才猛然惊觉过来,才顷刻间,感觉到他眼前这人的不同寻常。 因为他不仅是精通神族道语,更因为几句话,就令他的镇魂钟失去了法力。 贺兰晓觉得自己心底好像有可怕的寒意在渐渐升起,在慢慢侵蚀着他的全身。 司言又是浅浅一笑,而这时候,那虬髯大汉也已经宣读完贺兰晓的罪状。 ——“其罪当诛!斩立决!” 陈文心见状那人大汉已经宣读完,心中也忍不住动容。 司言走到了一边,让那大汉行刑。 而此时,陈文心仿佛再也无法忍耐,泪水径直流淌下来。 她跪下来,看着贺兰晓,泣不成声道:“殿下,你与我相见有缘无分,但你对文心很好,文心无愧于凛庆陛下,但却有愧于殿下你。” 贺兰晓失措道:“文心你…” “殿下,其实文心有一番话,早想与殿下讲,当初殿下所喜爱的那人族女子,殿下待她极好,甚至想取她为妻,证明当年殿下对我们人族并未有太多的偏见,殿下爱上那女子,就连自身功法都愿意教导给她,但那女子,却因殿下害死她的未婚夫,才是故意接近殿下,最后还企图行刺,是吗?” 贺兰晓道:“不错,那贱人她当初行刺我,我才知道,人族究竟有多卑劣和被卑贱,那男子爱她,难道我便是不爱她吗!我待她如此,她却要杀我,因此她才该死,她才该死啊!她当时那恨极了我的模样,就好像是今天这些人看着我的样子,这些卑劣的生灵,都是这样下贱,这个恩将仇报的德行!” 陈文心凝噎这着,哽咽道:“殿下给我看过那女子曾经刺下的伤疤,是在殿下的腹部,试问,如果她真想杀殿下,岂会刺殿下你的腹部!为何不刺你的心,你的喉咙,你的双眼,为何是殿下你那几个侍卫都在的时候,被那几个侍卫当场打死了,为何不是在与殿下你独处,与你如胶似漆,你最没有防备之时动手,她没有,她并没有啊!” 贺兰晓愕然道:“什么…你说什么。” “殿下,她并不想杀死你啊,万物皆有情,何况是人!殿下你如此待那女子,还要娶她为妻子,她岂能不知,可她心中又有仇恨,她的未婚夫死在你手里,她才不得不如此,她行刺你,不是想杀你,反而是想给自己找个理由,反而是她想自己解脱啊!” 这一刻,贺兰晓好像茫然了,他慌忙道:“不…不可能,不会的!绝对不会是这样!她是想杀我,那个贱人是想杀我!她是那么恨我,那么仇视地看着我,她的那个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陈文心在不断摇头,道:“殿下,那女子岂能不恨你,但她,却不想杀你,她或许是恨你,但她更恨自己,她心里有着那死去的未婚夫,但你待她好,连神通道法都教导她,她也念着你,或许她不是在恨你,又或许,她是在恨自己,她是在痛恨自己啊!” 贺兰晓神情忽然呆滞,大脑轰然不已,这么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心灵之中的殿堂,在逐渐崩塌。 他的脑海之中,这一刻,又回忆起了那个女子的身影…… 那是四月的初春。 阳光和煦温暖。 清风吹拂着周围。 那一天,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裙。 她的秀发很长,站姿也很美。 她提着一个篮子,就站在四月河边的杨柳下,仿佛是那新春第一抹鲜嫩的翠绿,是那么纯洁,那么清美。 她身姿娉娉婷婷,肌肤雪白。 笑起来的时候,两腮还会泛起淡淡的红润。 是啊,贺兰晓回想起来了,当初她一刀刺向自己的时候,她不仅是那副仇恨的模样,她似乎还哭了,哭得极其伤心,但最后,她的表情也是如此定格,因为下一刻,她就被几个侍卫当场打死,成了一具温热的尸体…… 贺兰晓忽然放声狂吼起来,他哀嚎连连,痛苦不已,对着这高台之上的苍天连声道:“杺儿呀,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我不知道当初的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啊!我以为你恨死我,我以为你想杀我啊!杺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我贺兰晓,有愧于你,杺儿呀!我的杺儿呀!!” 司言神情微动,但也唯有摇头道:“是个可怜人。” 唐子虞一挥手,厉声道:“斩!” 那行刑的大汉猛然一刀斩下,顷刻间,贺兰晓的头颅飞起,鲜血当即挥洒溅起。 陈文心也是伏地大哭。 …… 而在云端之上,百清宁与陆巧也都目睹了这一幕。 这两个女子,也是感慨万千。 百清宁道:“他一死,天域也已经正式回来了。” 陆巧道:“是啊,如果这人是我们人族多好,他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但可惜,他不是。” 百清宁有点无奈,又拿起手里的阵图,在慢慢地计算着走向,她道:“巧儿姨,你来看看,我算数不太好。” 陆巧也凑过来,道:“哪里。” “这个点,为何要画这么长?” “画这么长,是因为需要聚灵,如此大的阵法,光是之后聚灵,好像还要个几天,五六天?这之后,它才能启动。” 百清宁错愕道:“还要五六天聚灵?绘制阵图七天,然后聚灵五六天……九界大军不是打过来么!” 陆巧也呆了呆,才道:“完了,怎么现在才注意到。” …… 远在九界的某处,当达摩佛子与欣令月来到贺兰氏领地之时,只见到处都是云集的大军,满天神魔,都在被召集过来。 战鼓隆隆作响,神魔战旗也迎风飘扬着。 天域被攻破,贺兰家族嫡子生死不明。 贺兰氏震怒。 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分割线 。 。 。 今天更新迟了,因为写了五千字。 大章节求月票呀。 第三百八十章 三方的准备 整个贺兰氏祖地到处都是正在集结的神魔大军。 从云雾之中,一直到地面校场排列,在隆隆的战鼓之下,皆都是一片肃杀,整装待发的大军! 血红色的战旗飘扬在漫天云雾之间,贺兰氏所有能够召集的分支都已经到齐了,而贺兰晓的族兄和叔父们,也在神魔大军之间到处游走,大声振军心,鼓舞士气。 这些大军之中,有身形魁雄壮的异族力士,耸立在大山之间,肩膀上还站着不少神兵。也有魔族的四面魔神,静静地屹立在大军中,就连神族而来的神将,都披挂着战甲,显得英武之极! 这些神魔随时都准备出兵征讨,势必要将战火烧遍那大逆不道的人族界域! 但因为召集过来的神魔大军数量众多,天地之间的灵气也都被他们所汲取吸收,就连空气都变得异常干燥,附近到处都有山林枯死和湖泊干涸,所以在大军周围还有不少蛟龙在云雾中腾飞,施云布雨,周围雷声更是不断作响着,降下豪雨甘霖。 欣令月从青云界归来,很多事情自然也瞒不住,何况上官楠也未曾归来,因此这次准备征讨青云界的大军之中,也有不少上官氏的势力。 只是这上官氏未曾有贺兰氏的实力雄厚,来的神兵神将并不多。 在大军前为首的青面巨神,乃是贺兰晓之父,贺兰策。 贺兰晓是他最为宠爱的儿子,如今爱子在下界生死不明,他怎能不震怒! 这贺兰策同样十分看不起人族,因此他才更感觉到恼怒不已,认为这些卑贱的生灵如今以下犯上,这便是极大的不敬! 这次下界他再也不会有丝毫的顾忌,更是将怒火倾撒,要把这青云界人族彻底掳掠精光! 在见到欣令月来了之后,贺兰策又过来对她问询了一遍,包括上官氏的长辈都是如此,欣令月当然也避重就轻地问答了一些,这些她都没有办法回避,唯有如实答来。 上官氏的族长与贺兰氏族中的几位,都是四昊以上,实力高深。 此时他们正在绘制的一个大型传送阵,也已经开始聚灵。 而达摩佛子身份比较敏感,因此就先化作一个老和尚,跟随在欣令月左右。 欣令月原本想与达摩佛子解释一番自己为何来这里,但达摩佛子却并不多问,只是伸手制止开口的她,一脸微笑地在侧旁而已,至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太多的言语,唯有静静等待而已。 欣令月看着眼前的场景,其实思绪也早已陷入了混乱之中。 …… 而在另一面,当司言得知空间阵法的绘制产生了纰漏之后,此时同样在头疼不已。 至于李君生和陆夫子等人,就连脸色都有点吓得惨白了。 九界大军的实力,他们并非不知道,当年他们都参与了那次战争,但即使是百凛庆那四昊巅峰战力犹在,都依然败得极快。他们最后为了活命,都唯有投降。而如今百凛庆甚至都不在,九界大军又要再次入侵,他们哪里还有抵抗的余裕! 而看着那百清宁一脸内疚不已的模样,司言又不能发脾气,毕竟这是百凛庆的女儿,他还未曾对她有过多好,今日怎还能骂她?这必然行不通,何况现今还大敌当前。 司言沉思了良久,心知对方若是过来,必定有着非常充分的准备,以青云界目前的实力,自然无法与九界进行一场正面战争,况且这青云界的势力,他们都还未收复彻底,又谈何与对方抗衡。 司言在左思右想之后,才拿过这地图,自行研究了许久,才出声道:“这阵法实在太大,也太复杂,我对阵法的研究不算是精通,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它的布局,而且任何大型阵法都需要聚灵,我若是乱改里面的绘线,或许我们就无法前往那个封闭宇宙了,不过么,这根阵法绘线既然画这么长,也应该存在变通的余地。” 百清宁与陆巧都一股脑儿凑过来,但陆巧身材不高,即使司言是坐着,她也无法看到,何况这些时候司言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成年形态不少了,因此她干脆挪一挪身子,直接‘嘿呦’一下,坐到了司言的大腿上,这下视野才刚刚好,手里的图也都能看清了。 百清宁见状,俏脸一红,赶忙提醒道:“巧姨,你怎么如此不知羞,穿着裙子还坐上去,还不快些下来。” 但陆巧为了坐得舒服点,还稍微动了动自己的小屁股,天真无邪地笑道:“可是人家还小嘛,而且又不是没坐过。” 百清宁忙道:“你…你就是样子小而已,年龄怕是早能嫁人生娃了,巧儿姨你臊不臊啊!快些从我师公膝盖下来。” 陆巧仍旧不从,反而道:“可人家心理年龄也很小,加上身子也娇,那便就是个小孩儿嘛!” 司言倒也不在意,毕竟他对这个年龄的女孩儿根本没有半点兴致,因此也就由着陆巧。 而且被一个女孩儿坐着膝盖的感觉也确实非常舒服,那里还能感觉有点软软的,当个暖宝宝也不错的感觉…… 因为陆巧坐在他身上,所以司言也不得不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以免这么多人,还要发生一些颜面尽失的丑事,否则他司言可真就抬不起头了,然后对两人指点道:“你们在绘制阵法的时候,把这根绘线,从这个椭圆形边角绕过去,那样不仅是聚灵速度不会变慢,这阵法也能提早启动,只不过它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在宇宙内加速了青云界的运行速度,是一边汲取,一边缓慢移动,并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唐子虞随机出声道:“师尊,只是一定程度的加速也没用啊,这样对方依然还能掌握到我们的动向。” 司言解释道:“对方确实仍旧能掌握到我们的动向,也能够将传送通道再次投放到月亮之上,但我们的界域已经开始加速移动,会对他通道产生限制,他们无法一次性降临许多大军,最多只有一部分人能入其中。” 司言把阵图放在伏案上道:“到时候,我们也进他们的空间通道,在通道直接拦截他们降临,只要能挡住一阵子,把他们挡回去,他们再次收集能量,就又要好几天了,但这时候,我们的聚灵已经完成,青云界就会持续加速,他们必然无法捕捉我们的坐标,钦天监也都无法观测到我们。” 唐子虞和百清宁闻言,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怎么嘴上说不精通阵法,可实际上随便一看就能在如此复杂的绘图上做出改动。唐子虞更是觉得酸溜溜,当初因为阵法绘图太复杂,司言懒得教,就私下给小师妹开了小灶,他觉得师尊有点藏私了。 但紧接着,唐子虞和百清宁又都产生了短暂的沉思。 因为,即使对方能降临的人不多,可那九界仍旧是高手如云的地方,恐怕即便只有几个人,但低足以荡平他们这一方界域。 墨均衡也在场,不过他一直背靠在那里,都未曾出声过。 司言忽然对他道:“均衡,你等会准备下也出发吧,带着你师弟一起回京城。” 墨均衡皱眉,道:“师尊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走,师弟要回去,他便是自己先回去。” “你不回去,他岂能回去?” “那就都留下。” “别胡闹。”司言哼了声道,“你身上还有伤,不便与我一起御敌,带上你师弟师妹一起走,还有,你替为师把这大侄女给带走。” 见司言在说她,百清宁当即一愣道:“师公,我……” “你也得先走,我不能让你出意外,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凛庆交代?”司言慢条斯理道,“这一战不比与前些日子,如今对方来的神魔会更强,我们比的是高端战力,你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百清宁依然是想争辩,但被司言瞪了一眼之后,她便是当即闭嘴了。 司言那一记眼神显得有些恐怖,也充满了威严和肃然。 或许直到这时候,本来对师公人品颇有微词的百清宁才知道,当师公决定一件事的时候,是不允许他们这些小辈进行任何反驳的,否则下场一定会很惨。 司言还对墨均衡补充了一句道:“你也不能出事,否则映雪也会怪我,而且你回京城,我也放心一点,后院至少还有个看家的。” 司言拍拍陆巧的屁股,催促她下来,但陆巧还是在认真研究绘图,并未有反应,司言又推了两下,结果她就和果冻似得晃动了两下,依然恍若无觉。司言唯有保持这个比较尴尬的姿势,才对李君生等众人道:“各位,这次天域之行,也多亏你们的协助,但接下去我决定与子虞一起去拦截九界降临,此战一定会十分凶险,各位也不必强留下来陪我们,在阵图绘制完成之后,就都先各自回去吧。” 而这时候,诸多在场者都面面相窥,陆夫子开口道:“阁主,现在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我们参加了天域夺回之战,贺兰晓更是被斩首,哪怕是这次不参与,阁主与唐大人若是败了,我们也逃不过厄运,还不如与你们一同留下来,搏一搏生机。” 陆巧看着绘图,也应声道:“倘若贪生怕死,天域之战,咱们也不会参加了。” 当陆巧如此表述之后,其余在场者,也纷纷出声称是。 司言看着在场众人,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对唐子虞道:“你与师兄能认识一群出生入死的道友,为师很欣慰,也替你们感到高兴。” 唐子虞闻言,也是对司言轻轻的会心一笑,只不过他见陆巧坐在司言身上,还是觉得有点辣眼睛。 …… 而此刻,远在另一个界域的佑心和百凛庆,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仍旧在绘制阵图的古竹音。 佑心道:“师妹,你又错了,这个线是从这个点划过来的呀,不能叠加的,你一叠加,就会前功尽弃,让你绘制阵图,你总是弄错,怪不得师尊总骂你笨,这都好些天了,你还没弄清楚。” 古竹音似乎回想起了点往事,当佑心人帝这么提到之时,古竹音仿佛又回忆起了某个人,他总是让古竹音背诵古诗,或者心法之类,而古竹音又老是背错,背错就要受罚,被罚的方式令人难以启齿…… 而且因为百凛庆在,古竹音不禁俏脸通红,气急败坏道:“你来你来,你这么本事,你来嘛!我不画了,你总是提起那个下流胚干嘛,别提起他,烦人又挠人!” 佑心人帝接过之后,手中印法不断翻飞,开始补充古竹音的绘图漏洞,并且出声道:“师妹,不可焦躁,你的性子就是太焦躁了,太直了,道心上才一直有缺陷,你的境界才总是上不去,还有,你怎么能骂他无耻之徒,他好歹养育了你我,给他留点面子。” 百凛庆颇为好奇道:“两位道兄,你们又在谈论自己师尊?” 古竹音冷哼道:“什么师尊不师尊,他不过就是个下贱胚!” 佑心人帝道:“师妹,不要在道友面前揭短。” 百里清忽然抬头挺胸,心中颇为有些自傲。 佑心人帝见状,笑道:“凛庆道友的老师倒是与我们师尊截然相反,听起来倒像是个大圣人。” 但佑心人帝见这被古竹音弄错的绘线,不由无奈道:“师妹你真是的,弄错了这么多,我要好几天才能改回来哩!” 可当佑心抬起头之时,却发现古竹音的神情有点失落。 佑心人帝苦笑了下,似乎有点内疚,连忙道:“好啦好啦,我不提了,我不提了总好吧。” “都过了这么多万年,都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古竹音叹息道,“他是我之父兄,也是师兄你的父兄,他抚养我们长大……” 佑心人帝道:“师妹,大争之世马上就要来了,如果老师他还活着,只要万界归一,我们迟早还能再次相见。” 佑心人帝看了一眼远处的天域,呢喃道:“这都过了多少万年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阴差勾人 当黑夜降临之后,在月倾国内的一片荒地之上,忽然有条漆黑的长河凭空出现了,这长河显得十分寂静,就那么静静地在那里,连水都仿佛是凝滞的,连一点波澜都不曾有过。 而且这长河还显得十分宽阔,那么一眼望去,根本连对岸都看不到。 周围很冷清,简直静得可怕,甚至连一丝微风都没有。 但就在这条漆黑长河出现之后,那些破碎的亡魂,才开始逐渐汇聚起来,成了一个个有形质的灵魂。 而贺兰晓,也是在这大量亡魂的其中。 贺兰晓此时就显得有些茫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死亡,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也搞不清自己在此处的意义。 与他一样的灵魂有很多,里面大部分都是之前与他们在天域一战之中所战死的成员。如今他们一个个都成了实质魂魄,在这周围轻轻徘徊着。 贺兰晓还看到了司徒宫主,以及他自己的两个副将。 有些魂魄,似乎在死的时候被三魂七魄被打散了一些,因此看起来显得比较木讷和呆滞,但贺兰晓生前的修为很高,神魂造诣同样不弱,因此仍旧是保持着正常的思维。 贺兰晓回想起他被斩首之时的情景,回忆起陈文心点醒自己那番话,此时不禁又悲从心起,可惜他不是个活人了,就连哭泣也做不到。 而现在,在他们眼前便是冥河,是通往九狱的路径。 在这冥河之上,忽然有纸船漂来,那是一名年幼的女童,她穿着一身漆白的衣裳,手里提着一盏幽幽的白蜡烛,在船头挂着一个招魂铃。 她是来引导这些已经属于死者世界的亡灵了。 这阴差女童未曾出声,只是轻轻将手一招,大量纸船就从暗黑之中漂来。 而他们这些鬼魂,当听见船头招魂铃响起之时,仿佛都不约而同感应到了什么,都上了纸船,跟随着这那阴差女童走了,渐渐往冥河内部飘去。 这些纸船都在往这条平静的冥河深处而去,当他们都陷入漆黑之后,那作为现世的月倾国,已经成了天上的倒影,并且在变得越来越淡。 在后面,更是有着无数的纸船。纸船上也都无一例外乘坐着一个个脸色惨白的亡魂,漂浮在冥河之上。 那些是其余世界的亡魂,这阴差女童,便是从无数世界穿越而来,到青云界来牵引他们。 若是仔细看,在这些大量纸船的最后,还有一名阴差男童,他正卷缩着膝盖,蹲坐在一艘纸船上,监督大量亡灵,使他们不会掉队,或是防备亡灵被冥河里在蠢蠢欲动的饿殍所吞噬。 贺兰晓的纸船漂浮在那阴差女童侧旁,他先恭敬地一拱手,才开口道:“敢问前辈,我们是否去投胎?” 那阴差女童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白蜡烛放在船头,才以十分空寂的声音应道:“不是。” 贺兰晓又道:“那我们去做什么?” 那阴差女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就未曾开口了。 贺兰晓道:“我乃九界贺兰氏,九天神王贺兰青炎乃是我家先祖,还望前辈告知,我们此去九狱何地?” 可贺兰晓才说完,那阴差女童就忍不住咯咯地冷笑起来,传来一阵可怖的阴森之感,她道:“九狱是府君的地界,是天下所有亡灵的归所,轮回之所在,九狱府君乃是后土之神,与九幽幽君所并列的存在,连天帝陛下都要与府君以道友相称,莫提是你这神王后裔,即使是神帝死了,也得服从府君,也得顺从我们九狱的规矩,也不过是手中的亡灵。” 贺兰晓心中惶恐,赶忙道:“前辈,我只想知道我们此去何处,还望前辈告知。” 阴差女童道:“去清算你们生前是否有过恶行,若是有恶行,便要下油锅,滚刀山,浸血池,去地狱十八层走一走了……” 贺兰晓又赶忙道:“那若是去投胎,是否可以自己选择?晚辈想找一个人,她去了哪里,我便是想去哪里寻她,她成了什么种族,我便是去那个种族投胎,如果可以,我还想与她住得近一些。” 阴差女童仍旧是在对他阴森地笑着,但再也不出声了,眼神之中也尽是讥讽。 不过也是这时候,那阴差女童手中的生死簿副册,忽然悸动起来,像是被风所吹起,连连翻了数十页。 这阴差女童抬起头,望向了仍旧可以俯览的现世,也正是那青云界。 她自言自语道:“生死簿有异象,这座诸天的凡间,或许即将会有一场大浩劫,到了那时候,恐怕会有无数的人因此而死去,唉…又有的忙了,为何总是这么忙碌,月钱又这么少呢。” 阴差男童从后面上来,建议道:“阿姐,咱们去偷府君种的粮食吧……” 然而也是这时候,阴差女童忽然觉得有人在俯览自己。 她慌忙抬起头,只见在上方,那现世高空的云雾之间,站着一名少年,那少年面无表情,即使是隔着一个世界望过来,看到他们这些阴差勾魂,也仍旧是泰然自若。 阴差女童失措地自言自语道:“那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有为何他能看到我们?” 但风一吹,云雾遮盖了这少年,而且现世的倒影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们现今已经来到了冥河深处,彻底身处在了九狱之内。 而站在高空之上的司言,也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接着才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女子道:“他的魂魄被阴差牵走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入了九狱。” 陈文心迟疑了下,问道:“那他还有机会去投胎吗?” “不知道。”司言的声音很轻,“投胎也是一个大机缘,并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机会,何况他生前罪孽太多,是否能去投胎,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陈文心闻言,轻轻一叹息,谢过司言,便是飞身返回底下的月倾国去了。 而现今,此时也已经辅助二女,将这巨型空间阵法绘制完成。 司言打了个哈欠,深夜还未曾睡觉,他已经很困了。 但他仍旧是强打起精神,对在下方的唐子虞朗声喊道:“子虞,神城之中是否还有人?” 唐子虞道:“回禀师尊,已经没了!” “那好!”司言道,“速速将神城推回原位!” 第三百八十二章 披上嫁衣,我的美,只想给你欣赏 整座天域神城已经空了,除了一些无法移除的大型重器,人和财物都被妥善安置。 司言原本以为迁走人口一定会遇到困难,居民甚至都会有诸多过激反应。 只是没想到,前些天发生的那次大战,早已给天域中的居民留下了极其恐怖的记忆,连他们自己都产生了搬迁的意愿,已然是有些避之不及,所以这期间也就显得格外顺利了。 何况,天域也并非永远留在了天外,只要等青云界抵达那片闭锁宇宙之中,神城仍旧会再次回到月倾国之上,与月倾国都城相连。 为了推动神城,唐子虞此时已经进入三道境界,一道道神境光轮从他脑后打开,他化作了一尊顶天立地的巨神,飞到天域的地基之下,爆发出滔天的神力,将这天域向上空缓缓推去。只是这神城实在太过于沉重,他一个人力量有限,因此进程才十分慢,但很快,又有许多人飞来,都纷纷化作神祇的肉身状态,为唐子虞分担压力,将这庞大的天域逐渐加速,推往了宇宙的虚空之外。 而当神城从青云界的大气里慢慢脱离出来,重力影响减小之后,唐子虞等人顿时都觉得身上一轻,不由松了口气,然后再众人协力,轻而易举就将这神城,往浮陨的禁地中心推过去,令其回归原位,也完成了这巨型空间阵法的最后一步。 这阵法自一天之前就已经开始聚灵了,而等到神城归位之后,它便是随之正式开始启动。 因为司言从这阵法之中改了一条线,所以这阵法是边聚灵,边开始运作,但也因为灵力不足,这阵法的效果还很弱,对青云界的移动效果,实在不多,甚至很难被观测到。 但即使这样,却也足够了,但凡青云界开始提前加速,九界的空间通道就一定会因坐标而受到影响,能够传送过来的人,也必然十分有限。 当神城返回了原位,司言他们一行人,便开始了等待。 百清宁和苏桃儿,包括宫晓晓在内,都被司言强制要求离开,就连洛秦被他们所扣押的儿子,也已经被抱走,都被司言送往天圣国的京城去了。 如今这月倾国虽然还有一大堆焦头烂额的烂摊子,但他们也已经顾不上了,只因解决九界入侵,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不过这次留下来的人其实也不多,除了司言和唐子虞,就是陆夫子兄妹,以及一个墨门李君生而已。 毕竟他们想在空间通道拦截对方降临,他们自己也无法进入其中太多人。 按照估算,这样人数大概才刚刚好。 他们五人就坐在月亮上,在静静等待着。 司言在与唐子虞叙旧,谈论着这些年双方的经历,当年司言走后,他们三个弟子又各自度过了怎样一段光阴。 唐子虞道:“师尊你应该见见杜姑娘,她也一直很想见见你。” 司言忽然好奇道:“杜姑娘是谁?” “师兄的皇后啊。”唐子虞提醒道,“大师兄一直在她面前神化你,就连杜姑娘都认为师尊你是个大圣人,她一直都很想见见你,想拜你为师。” 司言听闻,心中稍微有点自满,但回想起自己很早就离开了青云界,未曾在当初帮助百凛庆建造过天域,就又感觉有点内疚起来。 “凛庆不在,我也是该见见她,至于拜师不拜师,嫁入天命阁,就已经是自家人,我的功法她可以随便参阅。” 唐子虞笑道:“杜姑娘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唐子虞与杜杏认识也很早,而且他比杜杏年长,即使她后来当了皇后,唐子虞也以杜姑娘相称。 而且这杜杏姑娘很懒,当初连与百凛庆互通书信都懒得写,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被杜杏委托的唐子虞偷偷代劳,而这件事百凛庆并不知情…… 司言神情显得尤为平静,只因他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对方实力比这边强出太多,唐子虞他们与他自己合力都挡不住,那么司言就决定不惜代价,强行打开命轮来提升自己的境界,来截杀这些九界来客! 只是那样的后果,司言自己都不知道会如何,或许他的命轮会碎裂,以后再也无法恢复了。 可倘若真是在生死关头,这便是唯一的办法了。 不过在月亮上的其余很多时间,唐子虞都是在请教司言修炼上的难题,即使他修炼的是神帝功法,但很多时候,当修炼遇到瓶颈之时,他也会对自身的理解产生怀疑,因此这时候,来自老师的意见和答案,才显得弥足珍贵。 至于那李君生一直在与陆夫子一起交谈,这两人似乎都是多年的老淫棍,反正谈论的话题,基本都是在讨论女人,包括这青云界哪里的青楼美女多,哪里的青楼里,年轻女孩水嫩,又是哪一个女子技巧最好。两人都还各自有过一番技术总结和新招式开发,并且这个过程,并没有丝毫的遮掩,关于其中的技术交流环节,同样是事无巨细。 司言虽然一开始也听得津津有味,并且很想立即回去和永宁尝试一番,只是他想着想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他记得那坐在一口大箱子上的李君生……这李老淫棍可是宫晓晓的师父啊!但这师父是这么个德行呀,所以就令司言十分不爽了。而且他这幅猥琐的模样,更是令司言感官上有着极大的不适。 天呐,这世道是怎么回事。 这种人渣也配为人老师么! 司言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微妙起来,他回头,对倚靠在自己后背的陆巧问道:“那老淫棍和你兄长关系很好?” “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陆巧应声道,“反正两人很投缘,不过那老淫棍不是个好鸟,但对自己几个弟子都不错。” 陆巧又允了一口司言刚才给她的棒棒糖,道:“墨门在青云界的声誉不佳,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位门主的放荡,但他对自己弟子确实很好,因此墨门的弟子仍旧很多,而且想去墨门当弟子也很简单,只要这李君生自己看得顺眼,就能当场拜师。” 司言又望了李君生一眼,心情依然是十分微妙,但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在我看来,他就是个无耻之徒而已。”司言闷哼了一声之后,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根棒棒糖递给陆巧问道,“我还有,你要吗?” “要要要!”陆巧兴高采烈道,“人家最喜欢吃了。” 而此时,其实在注意着天外的人,并不只有司言他们几个而已。 洛秦、陈泉武、乃至是天云皇国等,都依然有眼线留在月倾国之内,他们都在注意着天外的情况,如果有异象发生,这些各方的心腹便是会立即返回主人身边去如实禀报! 然而,其实哪怕在这天外,都同样有人在注意着事态的发展。 在这些浮陨的禁地深处,当魔族公主的精神烙印崩溃之后,那块巨型陨石之中很多空间也已经崩坏。然而,这魔族公主最后还是留下了一道精神分身,一道几乎已经失去了法力,唯有清晰思维的一缕精神分身,这分身此时正在这禁地的最深处。 但这最深处,却只有一家十分普通的宅院而已,宅院前面种着蔬菜,就连屋子,都是非常简陋的草庐。 而那仍旧身穿着大红嫁衣的魔族公主,此时正躺在一名男子的怀中,在甜甜地笑着。只是她的目光,仿佛早已穿越了重重实物,看向了天外那已经在启动的巨型空间阵法。 魔族公主在男子身子里稍微依偎了一下,就泛起了有些邪魅的浅笑,这才道:“我等了这么多年,这个阵法终于被绘制出来了,嘿嘿,为了这个阵法,我几乎用光了当初父亲为了加持的精神烙印,才影响了那个孩子……” 莫璃抬起头,那眼眸之中仿佛是带着一丝晶莹。 她对身旁的男子深情地说道: “你终究是假的,现在的你,不过是我思念所化的一个幻影而已。”魔族公主轻声呢喃道,“若是你能回来,你若是有个充足的理由,我便能原谅你,但你还在么?你是否还活着,你是否真在畏惧我?” 莫里又喃喃自语道:“不知我的本体是否已经找到你了,如果已经找到你了,我们是否已经复合了?” “啊啊…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但我又爱你,我爱你爱得太深了,仿佛已经在我自己的灵魂之上打上永远也无法磨灭的烙印,我已经寂寞太久了,我也思念你,思念你太久太久了。”魔族公主望向了那在月亮之上的司言,“这个人,曾经答应过我,能替我找回你的,我急着,记得很清楚,我快与本体相见了,本体也会知道这个诺言的。” 魔族公主轻轻一挥手,那大红盖头飞来,又再次盖在了她头上。 “披上这身大红的嫁衣,我的美,只想给你欣赏。”莫璃轻轻呢喃着,“但我爱的人呀,你如今,又是否还在这人间……” …… 宇宙深处,一道道彩光,汇聚成了空间通道,顷刻间,照亮了青云界的月亮之上。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月面激战 当九界与青云界的空间隧道打通之时,已经是青云界开始加速的第三天,九界的降临比他们预计迟了一日,而青云界在宇宙中的运动却变得十分明显了。 这是司言等人所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因为如果九界再迟一天,甚至只要再迟上七个时辰,他们或许就已经无法捕捉到青云界的坐标! 而随着空间隧道打通,在那里的贺兰策与上官氏,同样知道了这传送通道产生了问题,已经无法大规模投放兵力。空间通道所能传送的能量总质,恐怕也只有他们这两个高端战力而已。 贺兰策与上官家族的主事人上官飞,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都冷笑不已,这上官飞或许实力稍微欠缺一点,可贺兰策已经属于四昊之上,那青云界的底蕴他们还会不知道么?即使是贺兰策一人独自前去,也足以将其荡平,也足以将战火烧遍那个卑微的下界! 贺兰策闷哼了一声,神情之中尽是讥讽,他升起脑后的重重光轮,随即跳入了空间隧道之中。 而那上官飞也亦是如此。 上官楠虽然已经被欣令月所杀,但上官家族却不知情,以为他还停留在青云界,因此他才与贺兰策一起走了这一趟。 此时此刻,在另外一个界域里,经过了几天的努力以后,佑心人帝终于把这张复杂的阵图绘制完成了。 事实上佑心人帝也不擅长绘制阵图,毕竟阵图之内,到处都是灵力曲折的连接线和节点,注意力需要异常集中。 佑心人帝握着自己手中的佩剑,终于是松了口气,而在绘制好阵图之后,他又颇为得意看了古竹音一眼,这绿衣女子冷哼了声,脸一下子变得很臭了。 佑心人帝气度不凡,当然也不会与自己师妹计较什么。 何况这位一身紫衣的人帝,年龄看起来已经接近中年,形象十分稳重。虽然,他也可以令自己显得更加年轻,但他为了使自己的仪态更加有威严,因此才刻意令外貌变得如此老成。 此时,他见那个聚灵完成的辅助阵图,已经开始给主阵图供给后,这才是松了口气。 佑心人帝道:“我们这个界域不比九界那个主界域,我们自身的空间点很特殊,当初更是为了抵抗外界入侵,而下过一个极大的闭锁封印,这个封印更是包裹了我们整个界域,因此从这里跳跃到凛庆道友的青云界,最多只能投送一个人,凛庆道友,这次我就先代你去了,待我回来之时,还需要你与竹音一起为我打开此界之内的传送口,我会在一个月之后的子时准时归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想办法送你返回青云界。” 百凛庆再次神情肃然起来,对佑心人帝躬身谢过。 不过此时,百凛庆倒是忽然对佑心人帝手中的那柄长剑产生了兴趣,方才佑心人帝正是以这柄长剑,以自身的剑意剑气在绘制阵图,因此百凛庆忽然出声道:“佑心道兄,你这剑,是否借给我看看?” 古竹音闻言,当即发出了轻轻的呲笑声,似乎颇为不屑。 而佑心人帝瞧了一眼即将打开的投送隧道后,笑道:“凛庆道友,我的剑名为天阁剑,此剑十分认主,它是我十二岁之时,师尊就亲自为我锻造,我从一个小小的炼气士,多年来就一直祭炼它,它早已是世间一等一的神兵,内藏十万剑气,外人触摸它,或许会激发其中的剑意,反被其伤害,而且你们两者之间若是相性差,你甚至都拿不动它,它会变得无比沉重,更何况,道友你也并非是剑修呀!” 百凛庆观这口剑,先是迟疑了下,显得有点怔然,他忽然笑道:“我虽然并非是剑修,但却也会剑道,佑心道兄你的剑且给我看一看,为何我见到它,便是觉得好生亲切。” 百凛庆从小心翼翼的佑心人帝手中接过天阁剑之后,这剑居然当即响起了一丝清脆而又欢快的剑鸣之声。 而这一幕,是看得佑心与古竹音错愕又惊讶地面面相窥。 百凛庆同样显得有些怔然,但他在仔细端详着这口剑片刻之后,神情也在逐渐改变了,他从失措、到震惊、再变为了极度的惊喜! 而在这异常的狂喜之后,又仿佛是悲伤之情,恍如溃堤的洪水一般,从百凛庆的心头顿时汹涌而出,就连热泪,都同样夺眶而出。 只因为,他认识这剑,这是他师尊所锻造的剑,因此他才感觉到如此熟悉!这是他师尊,是那个养育自己长大的男人,他不知道多少年前,所亲自所锻造的神兵!因此,百凛庆才会感觉到如此亲切,只因为,他在里面感觉到了司言的道,他师尊自己的大道! 古竹音见他流泪,不由出声嫌弃道:“好好的大男人怎么忽然哭了,真丢人,是被我师兄的剑意刺伤道心了么?哭是最没品的行为了,像我,从来都不哭。” 佑心人帝也赶忙近前问道:“凛庆道友?” 但百凛庆仍旧是激动不已,情难自禁,他当即双手呈剑,单膝下跪,道:“师弟百凛庆!见过佑心师兄,见过竹音师姐!” 佑心人帝显然有点恍惚,未曾反应过来,却又听见那百凛庆朗声道:“天命阁天言师尊亲传弟子,百凛庆,在此见过师兄,见过师姐!” 佑心人帝与古竹音这次终于听清楚了,身躯随之大震,那是一脸地不可置信,惊慌失措地皆上前问道:“你…你是我们师弟!? 师尊他如今身在何处!他老人家到底在哪里啊” 古竹音也顿时禁不起情绪的冲刷,立即泣不成声地哽咽道:“不对…他撒谎,他撒谎骗人!他师尊都快被他说成是德仁无双的圣人了,咱们老师就是个无赖,是个下流胚而已。” 百凛庆仰天大笑,朗声道:“师姐,师弟未曾骗你,你且看好了!” 握着佑心人帝的帝剑,百凛庆斩出了一招招苍辰剑法,提剑式,破剑式,振剑式! 古竹音见状,仿佛再也忍不住那犹如洪水猛兽一样的情绪,那张显得冰冷的俏脸居然也有泪珠划过了。 她瘫坐在地上,此刻完全无法忍受住道心上感情的溃堤。 “多少年,都过了多少万年了啊。”身体在发抖地古竹音不断低声抽泣着,“我以为他死了,我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啊……我的老师啊!” 佑心人帝同样是如此,他那宛若是天底下最为锋利,利剑一般的道心,也产生了极大的动摇。 不由激动地热泪盈眶,他再次对百凛庆追问道:“师弟,我的师弟啊!老师他如今到底身在何处啊!” 而正是在此时,那空间隧道已经被打通了,佑心人帝先是一怔,然后看向那空间通道之时,眼神之中流出了那欣喜若狂的神色。 “剑!是老师的剑!是师尊的剑!”佑心人帝忽然之间万丈豪气地直起自己身子,“我感觉到了,他的剑,就在这个隧道的对面!” 佑心人帝朗声大笑,一首握住自己的神剑,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纵身跳入了其中! 古竹音原本也想要追上去,但却也来不及了。 …… 而在月亮之上,这场拦截的战役已经开始了。 司言他们五人同样是进入了这空间隧道之中,选择在隧道之中对他们进行拦截! 因为如今青云界的加速正在变得越来越快,只要扛过这一波,他们就能成功将整个界域脱离此刻的坐标! 而空间隧道如今已经变得十分狭窄,不过却也为司言他们提供了便利,由司言和唐子虞站在最前方,至于陆巧等三人,则是通过在虚空中绘制的一个阵法,将源源不断的自身法力都汲取给两人,令他们强行提升自身法力。 因此即使司言无法再亮起一道光轮,可在他身后四人的法力加持之下,却也足以令自身实进入四昊之列! 司言持着法剑,顺着空间通道当即踏出了好几步,在月亮之前两千里之处,随之与那青面巨神交手,但那青面巨神实力已是五方,强大异常,轻而易举就压制了司言,那尊巨神在连连怒吼之下,将司言打得不断败退,不断产生重伤! 唐子虞更是被那上官飞所纠缠,根本无法空手出来帮司言。 而这贺兰策,当他暴起自身法力之时,他的肉身更是节节暴涨,身后的法相,更是庞大而巍峨,显得十分狰狞和雄壮。 而这强大无比的法相,通过空间隧道在月亮之上的投影,在很短的时间里,其实也被青云界很多人都观测到了,月亮之上激战产生的倒影,当司言被这尊巨神打得连连吐血,连胸骨都当场爆裂之时,冥灵宫的陈泉武,天云皇国的火皇和皇太祖,洛阳城的洛秦,甚至是西南天宫的残存势力,都纷纷看在了自己眼中。 他们感慨那青面巨神的无量法力,以及对自身弱小的唏嘘,还有的,就是对那司言,对这些旧天域势力不自量力的讥讽之色! 对方可是九界啊,为何你们还要反抗呢! 难道就不知道乖乖跪下来服从么! 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族啊! 人族在他们面前,不过是宛若蝼蚁一样的存在而已! 就连那当初企图偷窃九天众神图,重伤才初愈,此刻在冥灵宫养伤的林若虚,当他见到司言如此狼狈,连性命也垂危之时,不由感到心中大为快意,连连跺脚捶胸道:“好!快哉!简直是快哉呀!” …… 至于已经到了天圣国的众人,也都目睹了这一幕。 永宁在苏桃儿的搀扶之下,几乎连脚都站不稳了,唯有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失声痛哭起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决心 天云皇国,火皇正与馨皇后在后宫之中一起散步,因此这场被投影在整个月面之上的大战,自然也被他们所见了。 这火皇见司言被贺兰策打得连连败退,就连身上都有多处重伤。 所以他在感慨九界上神的强大之时,却也在对司言企图挑战上界的行为,感到十分嗤之以鼻。 对方可是神族啊! 哪怕只有神族的血脉,但这对于他们人族而言,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比他们高贵吗? 因此臣服不就行了吗? 反正九界也愿意保留他们这些统治者的荣华富贵,保证他们自己的利益,自己好不就行了么,为何要去管那些百姓的死活? 可如今司言将贺兰晓斩首,令九界贺兰氏震怒,贺兰氏的族长亲自降临青云界,也就势必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即使是他们,或许都会被殃及鱼池! 不过此时火皇见到司言的惨状,不禁内心感到十分畅快,随即大声道:“好啊!这可真是打得好啊!当初你如此羞辱朕,而今你却被这些九界神族这般,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可是好好出了朕心中的一口子闷气!” 可天云火皇的这番感慨,却未曾得到馨皇后认可,皇后娘娘反而,在自己的面目之中带着忧虑之色, 并且有些责怪地看了火皇一眼。 火皇心思缜密,是何等敏锐,自然也发觉了,因此他神情微怒道:“怎么了,皇后你为何如此看朕,难不成皇后你还在替这国师担忧不成么!” 即使被质问,馨皇后也只是轻轻哼了声。 田馨此时的心情有些微妙和复杂,但她也直言道:“陛下,这国师好歹是我们人族,即使他掌权,我们仍旧可以像是当初这样偏安一隅,他们也不会对我们如何,但这异族统治青云界,陛下,我们即使还有着荣华富贵,但却是他们菜板上的鱼肉,随时可以斩杀,我们甚至是要把自己的百姓当成货物一样进贡给他们,这难道是陛下你想见到的么?” 火皇闻言,忽然有点沉默,可被馨皇后如此教训,他又有些窝火,因此这才怒斥道:“皇后,这件事朕岂能不知,但难道要朕像这国师一样去反抗吗?那样的下场只有死啊!只有死路一条而已!朕又何必做这些无畏的牺牲!” 馨皇后似乎仍旧是感觉愤愤不平,随即出声道:“那陛下你既然自己不敢对抗九界,也不该出言对国师冷嘲热讽,国师果然曾经对臣妾与陛下有过些上不得台面的旧怨,可那是我们人族自己的争端,终究是同族之间的事儿,而现今这国师好歹是代表着我们青云界,国师当然也可以像陛下你一样跪拜在九界神族面前,能轻易得到比陛下你更高的地位,可国师他并没有,而且还站出来对抗九界,这已经是莫大的勇武和豪气了,陛下你怎还能在私下诋毁他?这并非是大丈夫所为!” 这火皇听了之后,当即大怒,他是气得连手都在发抖,指着馨皇后厉声道:“你…你怎还能为此獠说话,馨儿,难道那日他真与你发生了什么苟且,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你却瞒着朕么!所以你此时才在为他维护!” 馨皇后连忙辩解道:“陛下你怎能如此污蔑臣妾呀,臣妾已经与陛下解释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那日国师与我未曾发生那档子丑事,国师只是在故意激怒陛下而已,但陛下为何就是不相信臣妾!陛下若真是如此愤怒,为何不正面去找国师理论,反而与臣妾这个女子在较劲!那陛下你可真是好生厉害了!” 火皇一下子被气得是面红耳赤,可馨皇后又是句句诛心,令他根本无法反驳,因此他唯有怒不可遏道:“此獠多番羞辱朕,如今又将朕的幼子抢到了天圣国当成了质子,朕私下辱没他几句,这又算得了什么,倒是你,如今在朕面前袒护起他,又是何居心!还真想去当他的女人不成!” 馨皇后听闻,当即落泪道:“陛下,臣妾虽然是个女子,但也读过四书五经,也知道礼义廉耻,臣妾只希望陛下作为一个皇帝有担当和包容的胆量,有那豪迈的气度,有忧国忧民的心,而并非在此与臣妾怄气!” 火皇听了,当即陷入了两难,但他实在太好面子,还是拂袖而去,嘴里愤然不已。 不过等到他再次抬起头之时,见到司言仍旧在苦战,他的心情,也开始变得尤为复杂起来…… 这场发生在天外的激战,几乎都被整个青云界所观测到,在天圣国的宁王府之中,永宁看得早已是站不稳,是生生被身旁的苏桃儿和宫晓晓赶忙给扶住。 墨均衡神情也十分肃然,怀抱长剑,一言不语。 他们其余两个师兄弟,也皆是如此。 御灵沉默和白蓝皆沉默不语。 心中思绪不知道有过多少万千。 林红英与穆映雪站在一起,她们都同样感到十分揪心,心中在不断祈愿司言能平安无事归来。 而这样一幕,其实皇宫也同样在上演。 永文帝与诸多大臣,都面色凝重,苏太师更是感觉到手心在不出汗。 毕竟这次战役的胜负,实在是太关键了,或许会直接关乎到天圣国的生死存亡! 因此苏太师当初在选择站队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也才会那么地犹豫不决。 永文帝似乎同样发现了这一点,他叹了口气,近前过来对苏太师道:“太师不必感觉到愧疚或是压力,若朕自己在场,也会与太师作出同样的选择,这是气节,是尊严,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能唯一给后人所树立的榜样,若是我们跪了,后人也就跪了,这是气结,这是人族的尊严。” 苏太师听闻当即心神大震,心中压力顿时一轻,对着永文帝躬身拜下。 但永文帝想了想,对在不远处的云梦道:“去把你兄长唤来。” 不久,云轩过来拜见他,道:“父皇唤孩儿来所为何事?” 永文帝神情淡然道:“轩儿,你是东宫太子,是国之储君,你要背负的是天圣国百姓,是千千万万百姓的身家性命。轩儿,如果这次国师战败被杀,我天圣国也必遭劫难,到时候,你便斩了朕的脑袋,去献给那些上界异族,你且去投靠他们,为我这天圣百姓,祈求一条最后的生路!” 云轩惊愕道:“父皇!?” 永文帝瞪了他一眼,道:“知道了么。” 云轩怔然良久,但终于还是应声道:“皇儿明白!” 苏太师笑了笑,很是满意,并且对云轩道:“太子殿下,还有我的脑袋,你也需得割走,到时候我苏家上下,还望太子殿下多照拂了。” 云轩顿时声音哽咽起来,对苏太师道:“父亲,孩儿知道了!” 永文帝与苏太师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由会心一笑。 …… 而此时在月面之上,司言等人确实已经都遍体鳞伤了。 唐子虞凭借自己的实力,还能与上官飞周旋,但司言此时与贺兰策的境界差距还是太大,根本无法力敌。 哪怕是依靠着他身后几人的法力加持,都仍旧是如此! 不过他还在空间通道之中死死遏制住了这两尊神的降临! 即使是贺兰晓,也无法从这空间隧道之中突围出去,被挡在了这里! 而这正是司言的计谋,他想借此消磨这传送通道所凝聚的灵力,但凡灵力耗尽,他们就不得不返回自己的界域!何况青云界的加速仍旧在持续,或许只要再多过几个时辰,青云界便是可以借助浮云禁区的空间阵法,遁入虚空之中! 而那贺兰策也看穿了司言身后三个为他辅助法力的人,他随即冷冷一笑,单手摁住司言的头颅,紧紧握住在自己手里,同时又是一招神通点出,击中了李君生的胸口,令他当即鲜血炸裂,连半个身子都被这神通炸没了,而司言身上的力量,也顿时少了一部分。 那贺兰策仍旧想故技重施,司言唯恐陆巧和陆夫子也会殒命在此,不顾自身危险,反过来混元天罡手一拍,把两人都打出了空间隧道之外。 这贺兰策一双大手,牢牢捏着司言的头颅,并且在仰天恶笑,十分狰狞和快意。 而随着他用力,司言的头都仿佛在微微变形,就连眼珠都开始显得有些突兀起来。 贺兰策对司言厉声道:“你这卑贱的人族啊!你居然胆敢杀我嫡子,如今我要你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贺兰策低头望去,与他的法相同样,都投影到了青云界。 青云界万千生灵看到这尊青面巨神,皆不由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恐怖之感。 “你们这些低劣的生灵啊,看看这牲畜的下场吧。”贺兰策以十分洪亮而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他杀了我儿,我也会杀尽此人的亲友,屠尽他的皇国……也将他的妻儿,他的家人,当成牲畜一样贩卖和吐露。” 司言轻轻一笑,慢慢调动自己体内的法力,开始试图冲开已经闭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命轮境界。 可也是在此刻,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悸动,一丝无法言喻的感觉…… 宇宙深处,一道汇聚的强烈彩光,向青云界迸发而来,一个身穿紫衣的中年男子,正负手而立,走在这道光柱的最前方。 贺兰策见状,冷笑道:“又是个人族的宵小之辈。” 司言见那人,不由有点失措,未曾认出对方是谁。 可紫衣男子,看向他之时,眼眶之中却是满含着热泪。 随着一声清脆而熟悉的剑鸣响起,天阁剑被佑心人帝随之祭出。 而他那元神,也在伴随着他脑后一道道被打开的光轮,而浮现在他身后。 那是无比广大的剑道元神。 宛若是君临一界的大帝! 第三百八十五章 慢慢揭幕 当佑心的空间隧道降临之后,这月面上的投影也被他所携带的能量所干扰,所有光线都顿时陷入了扭曲,因此青云界再也无法观测到月面上的这场大战。无论是火皇的天云皇国,还是陈泉武的冥灵宫,洛秦的洛阳城,天圣国永宁与司言的众多弟子,他们所看到的最后景象,便是司言战败,他被那贺兰策所擒住,并且也到了最后的生死一刻之间,甚至,或许都已然亡命在对方的手里。 而那九界上神,如今正因司言斩杀了他的子嗣,感到震怒不已…… 在天云皇国的火皇神情怔然不已,而那馨皇后更是愕然到惊慌失措起来,她当然不是真看上了司言,但馨皇后在知道司言的所作所为之后,她却变得十分钦佩这个男人。 火皇赶忙又唤人前来,再次派出了许多眼线前往月倾国,势必要搞清楚这月倾国之上现今的状况。 坐在皇宫深处的皇太祖同样是一脸愁容,他并非是在担心司言的死活,而是唯恐九界的怒火倾撒下来,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幸免。 而这一幕,同样发生在很多地方。 至于那在冥灵宫养伤的林若虚,见状当即是心中大为快意不已,他站在冥灵宫的大殿外头,连连拍手跺脚道:“快哉,真是好快哉啊!此獠那日重伤于我,而今却落了这么个下场,这可真是大快人心,让人长出一口气啊!” 陈泉武从他身后走出来,笑着道:“贤侄倒是与他也有些间隙。” 林若虚大叹气了一下,这才开始道:“陈前辈,此獠当初不仅是辱我,更是抢我看上的女人,他如今真是死得活该,死有余辜啊!” 陈泉武若有所思了会,又派出了好几人前去月倾国查看这次的战况,并且嘱咐他们必须尽快返回,并且把现状如实报来。 陈泉武声音悠然道:“即使九界降临青云界,这问题也很好解决了,当初老夫在天域为太子殿下出战过,老夫又有神族血脉,自然会得到贺兰大人的重用,我冥灵宫倒是不必为这些而感到担心,呵呵。” 陈泉武拍拍林若虚的肩膀道:“贤侄,当初老夫与你家大人有旧,老夫理应帮衬你才是,若是这旧天域势力彻底被剿灭,加上天命阁的司阁主身死,那天圣国可是菜板上的鱼肉,任由我们处置了。” 林若虚听了也是心动不已,当即对这陈泉武道:“泉武前辈,倘若有用得着若虚的地方,还请前辈尽管开口,但若泉武前辈之后想对这天圣国动手,还望前辈务必带上若虚!” …… 至于此时在天圣国的宁亲王府,这永宁整个人都好像是已经丢了魂儿,脸上根本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墨均衡稍微停滞了一会,就立即上前对永宁安慰道:“小师娘你莫要担心,师尊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归来!” 这墨均衡最后这句话咬文嚼字特别厉害,似乎是故意说给在场所有人听。 墨均衡那目光顿时凌厉起来,对苏桃儿以及自己的两个师弟一扫,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小师娘给扶进屋子里!” 御灵和白蓝连忙不敢怠慢,即使他们不出手搀扶,但也跟在后面,一直把永宁给送到房中为止。 或许这也是苏桃儿,第一次感受到了墨均衡身为大师兄的威严。 墨均衡这副模样,甚至连白蓝都被吓到了,即使是与大师兄认识这么多年,但白蓝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只是苏桃儿和宫晓晓自己也不争气,原本她们还想安慰永宁,但结果两个丫头自己的心也早已乱了。 但此刻,当月亮上投影断去之后。 除了在场者,其实谁也不知道,当另一个传送隧道降临之后,一尊无比庞大的元神,耸立在了月面之外,青云界之上。 而感受到这股熟悉的剑意之后,司言的目光是多么地惊讶和不可置信。 但是,那个人就站在那里,一个司言想都不敢想的人,却突然出现了。 曾经,司言被天命阁禁锢,不断穿梭在虚空和宇宙各个角落的诸天万界之时,在另一个他停留还没多久的一方界域,一片大战过后的焦土上,他捡到过一个孩子,他为了排遣心中的寂寞,他收养了这孩子,来陪伴自己,并起名为佑心。 司言教导这孩子行为礼仪,教导他读书写字,教导他神通道法。 而那孩子,也十分好学,极具天赋,也从小都有着极大的抱负和理想。 司言曾经与他一起坐在天命阁的前庭,问他以后想做什么,当初的佑心神情肃然地告诉司言,他以后想干一件大事,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他想要给这个世界带来秩序,一个全新地秩序,他想创造一个没有纷争,没有杀戮的世界。 而他告诉司言那个远大理想之时,佑心才只有十二岁。 后来,司言又收养了一个和佑心有着同样境遇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虽然经常板着脸,但其实却最喜欢粘着自己的老师,每次吃饭都会故意坐在自己老师身旁挨着,并且对任何企图侵占她座位的人,即使是师兄,都抱有着强烈的敌意,只可惜那女孩儿的修炼天赋并不高,即使司言倾注了最多的心血,她实力境界仍旧很慢,不过司言却发现,她的道心很坚毅,比起世上任何一人,即使是她的师兄,都要坚毅许多。 因此司言知道,她哪怕天赋不高,但凭借她那独一无二的道心,迟早有一天,她能够证道神帝! 记得司言问她,她有何理想之时,那女孩儿一字一句,十分冷静,但却果决地告诉司言,她要杀尽天下所有的异族!为人族谋得一个再也没有忧患,再也不用担心被外族欺压的太平盛世,而她至始至终都认为所有异族,都得死! 她的想法实在太偏激,但司言了解她充满着血泪的过去,知道她心中的抹不消怨恨,因此也格外宠爱她,对她尤为包容。 可终于,在若干年之后,当司言再也无法抵御天道对自己的影响,躺进了那口石棺,即将离开青云界之时,无论是佑心,还是那个女孩,都再也不提自己曾经的理想抱负,都再也不提自己有着何样的想法,那时候的他们,只希望师尊可以留下来陪伴他们,那就是他们唯一的愿望。 司言不仅仅是他们的老师。 更是他们的养父。 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 而如今,时隔将近两万多年之后,他们终于再次相见了。 贺兰策还未曾反应过来,他与上官飞一起,看着那高达数千丈的实质元神,顿时陷入了怔然之中,因为他根本不愿意去相信,这卑微的人族,居然比他修为还高,那脑后重重的光轮,更使比他不知道要强出多少。 而同样是这时候,那贺兰策仿佛回想起了什么。 在九界,一直流传着几位人帝的传闻。 这几人持着人族气运而生,他们生来就是人族的守护者,是秉着人族天命而生。 他们,被万族共尊为人帝! 而在他们之中,甚至都有证道神帝的存在! 此时,站在自己这一头隧道的佑心人帝,已经一剑飞出,斩去了贺兰策擒住司言的那条胳膊。 即使轻松,宛若在切一块豆腐。 贺兰策心中顿时大惊,他狂骇然无比,当即就要遁逃,那上官飞早就吓破了胆,往空间通道另外一头反向逃走,立即化作了一道流光。 贺兰策同样都是如此! 然而佑心人帝神情漠然,他在一个刹那间,不知道斩出了多少剑。 那些剑气都跟随着贺兰策与上官飞而去。 这些剑气一直都追着他们两人,直到他们从传送通道出来,跳跃到了九界的出口,那剑气仍旧是跟随而致。 因此,在这万千神魔,在这仍旧是战鼓隆隆,血旗飘扬的大军面前,贺兰策与上官飞都惊怒地大喝一声,同时暴起自己的修为企图抵挡,但那剑气轻易就破去了两人的护体罡气,从他们肉身斩入,钉入元神,然后剑意也随之爆发! …… 司言此时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同样激动地不能自已。 这传送通道还未彻底关上,只是这佑心人帝的通道就那么凝滞住了,这隧道既无法投送到月亮上,也无法与司言等人所相连! “佑心!”他喊道,“佑心是你吗!” 听到司言如此唤他,佑心人帝也哽咽地喊道:“师尊!” 他的声线有些颤抖,道:“师尊,是我啊!我是佑心啊!” 司言闻言,几乎是喜极而泣,但也失笑道:“你看起来怎么这么老了!还有,竹音还好吗!” 佑心人帝道:“好!师妹她很好,但师妹她也很想你呀,师尊呀!为何我无法从这里降临? 这空间隧道怎么无法投送到你们那里?” 佑心人帝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在见无法轻易从中出来,就要一剑斩裂这通道! 而此时,在浮陨禁地的魔族公主,同样是目睹了这从宇宙另一端传送过来的男子。 莫璃先怔然了会,然后才猛然起身,呲牙厉声道:“佑心人帝?!佑心老狗怎么来了?人帝都是狗!!” 第三百八十六章 老娘就是要报复你 魔族公主绝对不会忘记这个男人! 当初正是这佑心人帝成了她莫璃与那所爱之人间最大的阻碍! 佑心人帝仗着自己是他的长辈,是他的半个师父,几次三番来阻挠,经常私底下在给他重申人族与魔族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告诫他人魔有别,一定要他抛弃莫璃,与之恩断义绝。甚至,当两人决定要成亲之时,佑心人帝更是大怒不已,扬言与他断绝了关系,再也不愿意互相来往。 何况不止是佑心人帝,就连这人帝老狗的师妹,同样是这德行,而那疯女人则是更加偏激,每次见到他,几乎都是喊打喊杀,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模样。 连莫璃自己都吃了好几次大亏。 所以莫璃同样认为,正是这佑心人帝对那个人的影响,这才为他最后逃婚埋下了契机,或许,他是认为自己对不起人帝的栽培,有愧于人帝,这才不顾身份,不顾自己所背负的压力,狠下心来将她给抛弃了莫璃想到这里,又不禁开始潸然泪下,她是以颤抖的声线说道:“但我曾经何尝不是背负着家族和父亲的压力,就连幽君都对此十分反对,可我仍旧是抗住了,对父亲以死相逼,硬是选择与你在一起,让父亲认同我们,但你为何又不肯多体谅我?我背负的这一切,远比你想象地要多得多,可你却被这人帝老狗给蛊惑了。” 莫璃低着头,神情好像都有些消沉起来,她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可你逃归逃了,为何我之后都一直未曾听到过你的消息,你当年真的是逃走了吗?还是说,你其实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遇到了什么危机,已经身死道消了……可不对呢,若真是如此,府君那里应该有记录才是,但府君翻阅生死簿良久,却连你的出生记录,都十分模糊,也根本没有你死亡的记录,你到底去了哪里……” 莫璃又是一个人嘀咕了好久,但思维也很快返回过来,忽然再次歇斯底里起来,连连跺脚地怒骂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人帝都是狗!人帝都是狗!!当初你这老狗棒打鸳鸯,我莫璃就与你不共戴天了!你拆散我们这对有情人,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这莫璃忽然邪魅一笑,道:“你们两位好像很熟悉啊,怎么看起来像是多年未曾见过了,佑心老狗居然这般激动?哼,当初你拆散我们,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老娘也要让你们不能相见!” 言毕,莫璃忽然左右手一起结印,一记印法打向了这浮陨的深处。 当印法进入了浮陨深处之后,在外的这块巨型浮云,也随之稍微改变了一下位置…… 而此时在外面。 佑心人帝想从空间隧道脱身之时,司言慌忙阻止道:“佑心,先别这样!” “这里是青云界,这一方界域即将进入一片封闭宇宙之中,你若是从空间隧道里跳出来,恐怕就很难再回到自己的界域了!” 佑心人帝听闻,这才是迟疑下来,但手中想斩破空间的剑,仍旧是有点犹豫不决。 他怔然道:“师尊,我…我!” 司言压住心中的激动,也忽然松了口气,在唐子虞愕然的目光之下,对佑心安慰道:“佑心,你如今是人帝,你有自己的使命,有你的背负,因此你也不能被青云界困住。” 佑心人帝感觉自己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显得有些彷徨失措,但又举起剑,似乎仍旧想从里面出来。 司言赶忙再次阻止道:“别别!” 但这佑心人帝依旧是举起未定,他从来都没有如此犹豫过,但今天,他似乎只想不顾一切地任性一回。 他此时,只想与自己的师尊,像是当初一样坐在一起,能够坐在他的身边,与老师一起聊一些家常,聊一些简单的往事而已。 他佑心早已是人帝,自从师尊走了之后,他一个人背负了实在太多,也背负得实在太沉重,这两万多年来,他也唯有自己撑起这一片天而已。 可如今,他又见到师尊了,又见到自己能够依靠的港湾,又见到了养育自己长大的父兄, 他怎能不动容啊! 只因为,时间实在已经过得太久太久了。 两万多年啊! 足足两万多年,他们试图才再次相见,佑心人帝心中是如何激动,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对师尊倾诉,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想要问他,可这一瞬间,万千的情绪涌上心头以后,他却又连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了,唯有连身躯都好似在不断颤抖但司言倒冷静下来,毕竟这青云界还未这么快移动,他还能与佑心人帝交谈很久。 司言见佑心动作显得十分僵硬,即使他内心同样有许多匪夷的事儿,但司言却是更好奇,为何这佑心会突然来到青云界,所以他才道:“佑心,你怎知道为师在这里,你又为何要来这青云界?” 只不过,正当司言如此说道之时,他居然觉得自己与佑心的距离忽然又远了一些。 司言立即怔然,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空间阵法,这空间阵法此时居然又在加速了!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量灵力,正在疯狂地涌入其中! “怎么回事?”他失措道,“那块最大的浮陨,为何突然开始给阵法供给灵力了,真是好古怪!” 当灵力开始汇聚之后,青云界在宇宙之中的运动明显加快了,司言与佑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远离。 佑心人帝已经有些手忙脚乱,早已没有了帝王的风范和气度,他顿时失声喊地对司言喊道:“师尊!?” 司言自然也是异常难受,但他生怕佑心从这停留在天外的空间隧道里出来,连忙忍住自己的感情,忙道:“佑心!不要担心为师,为师如今要去一片很安全的地方,你回自己的界域吧,为师迟早会去找你的!待为师向你师妹问好!你和竹音都要照顾好自己!话说…话说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呀!” 佑心人帝道:“师尊!是师弟去了我们的界域,凛庆师弟也在我们的界域,是他告诉弟子青云界的困局,弟子才赶来的啊!” “啊?他原来去了你们的地方!” 不过听见这个消息,司言心中也顿时一宽,这才忽然朗声大笑起来道:“这世界说大真大,诸天万界,宇宙洪荒,是何等壮阔浩瀚!但说小又真小,你们居然还能因此而相见,这是天大的缘分啊!” 佑心感觉自己的情绪在濒临的边缘,是他那坚强的意志,仍旧在苦苦支撑着。 “师尊!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佑心大声喊道,“弟子会等你回来,一定会等你回来,无论多久,弟子也会一直等待下去!” 可此时,这青云界的运动速度越来越快,或许对于整个宇宙,这点运行距离不算什么,但与佑心人帝而言,他眼中的亲人,却在变得越来越远了。 原本,佑心人帝即使情绪有点失控,但也还勉强能支撑柱,但也正是在此刻,佑心人帝忽然见到青云界的另外一端,在月面侧旁,那座悬浮的庄园古阁之后,他的心,就彻底溃堤了。 因为,那是他记忆中,他曾经长大成人的地方,那里,是他的家。 佑心人帝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堂堂人帝,一个界域,一座诸天的主宰,居然伏地嚎啕大哭起来。 “师尊呀,弟子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但如今却又要与你分别,弟子心里苦啊!弟子心里好苦啊!”佑心人帝失声痛哭道,“弟子也有愧于师尊你,佑心至今还无法与九天对抗,至今仍然不能替你斩断天道的禁锢……” 然而这一幕,同样被在浮云深处的莫璃所见,她几乎是大笑得抱着肚子在满地打滚,连连道:“哈哈哈!太好玩,真是太有趣了!佑心老狗居然哭得和一个小孩子一样,哈哈哈!真是好痛快呀,谁让你当初棒打鸳鸯,老娘就是要你难受,就是喜欢看你这幅凄惨的模样,活该,你真是活该呀!” …… 而远在九界的某处,当着这千万神魔大军的前面,那贺兰策与上官飞身上的剑气顿时爆发,两人也纷纷毙命在当场,而这,也看愣了许多在场者。 唯有不以为意的,恐怕只有达摩佛子一人而已。 这达摩佛子念了一声经文,笑着走过来对欣令月道:“徒儿,你的心结是否解开,现在可与为师走了吗?” 欣令月面色十分冷静,她浅浅地笑了笑,对达摩佛子道:“师尊,弟子心中已经没有牵挂,愿意跟随师尊去修行。” 达摩佛子朗声欣慰地笑道:“好,这便是好,为师也能感觉到你心里的牵挂消失了。” “你与我佛门有大缘分,就连佛性也是超然。”这达摩佛子微笑道,“等到以后佛祖再开坛讲法,我定然带你去见佛祖,佛祖也必然会感到欣慰的,嗯,佛祖应该也会褒奖我,为佛门招了个好苗子。” 第三百八十七章 他成亲了 青云界在宇宙中的运行速度越来越快。 至于九界,则在惊慌之中强行关闭了空间通道,令其顿然消失了,这也导致了司言与唐子虞,几乎同时都被这股耀眼的彩光所包裹,陷入到了剩余能量的迸发之中! 即使是他们两人,都无法抵御这股空间炸裂的余波,在这力量的影响之下,一下子就陷入了股天旋地转之中。 而等到司言与唐子虞两人都睁开眼睛之时,不由陷入了错愕之中,只因为两人此时居然是身处在一片大海之上,而并非是月倾国的国内。 在两人的前面,几乎都是茫茫海洋,除此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司言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又跳跃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界域,但抬头一看,却仍旧能见到那夜空之上,依然还亮起着的巨型空间阵法。 司言与唐子虞往后一瞧,在后方大约几百尺的地方,居然就是宇宙的星空,而如果从这个位置飞出去,甚至还能看到这大海的截断面,在外不断涌出海水,形成一个个壮丽的大型瀑布,但那些水又受到重力的影响,被逐渐吸附回来,也未曾有多少流淌到天外去。 唐子虞近前道:“师尊,我们从空间隧道出来,受到里面能量的影响,一下子被送到了界域的边缘。” 司言看着界域运动已经从越来越快,到逐渐均衡,这才宽慰道:“到边界也没事,我们慢慢回去就行,反正如今青云界已经安全了,这些都是小事,不过这儿是在哪里,到天圣国还要多久?” 唐子虞望了望周围,似乎认出了其中的一座海岛,因此解释道:“此处与天圣国是两个对角,差不多快横跨大半个界域了,估计全力飞回去也要接近两天,只是经历了方才那一战,师尊与我法力都有消耗,大概还是会有点慢……师尊你不去月倾国,而要直接回去了?” 司言用着九凤神凰功在恢复肉身上的伤势,他有点怠惰道:“废话,如今为师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大事情都替你们解决好了,为师难道还要盯着你们不成?” 他望着这天宇外,若有所思道:“就是不知道这青云界前往那片闭锁宇宙要多久,不过以这么快的速度移动,他们也无法捕获坐标。” 然而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海面的另一侧居然有人飞来。 来人正是巧儿和陆夫子。 四人都是颇为愕然地面面相窥着,但也都有惊喜,然而在经过了一番交流之后,也都知道了互相之间的情况。 陆夫子兄妹被司言的天罡手一记拍出去,也被那澎湃的空间灵力给传送到了这附近。 而陆夫子兄妹在得知结果之后,也都不由松了口气,毕竟司言两人不仅是从那样恶劣的情况下活下来,更是令九界败走。 何况,现今连青云界都随之开始加速了。 只不过除了司言之外,其余三人却都开始感慨不已,连神情也变得尤为消沉。 因为这一战,墨门的李君生被贺兰策的一道神通,连肉身都打成了两截,殒命当场。 陆夫子最为沉痛,他连声叹气道:“但君生道友却陨落了,他与老夫有着多年的交情,是称兄道弟的好友,可如今他却先老夫一步走了,是老夫对不起他呀,他原本胆子就小,不愿意留下来参战,是老夫与巧儿在,他这次会如此抉择,但老夫也害了他。” 陆巧和唐子虞闻言,心情都很是难受,陆巧的心理年龄仍旧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当即哽咽地掉起了眼泪,随着‘哇’地一声,抱着唐子虞大哭起来了。 “子虞呀,虽然李君生那老东西不是个好人,是个大怀胚,甚至私下的时候还偷偷摸过我的屁股,但我们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现今他身死,这是如何让我们与他的门人弟子去交代呀!我们有愧于墨门!呜哇!” 唐子虞也唯有安慰道:“巧儿你莫要哭了,他是为了保护我们青云界而牺牲,相信他门中的弟子也会谅解我们,更会理解他们师尊。话说,这李君生连你都会下手……他真是下作到饥不择食,一派宗师的风范,都被狗吃了。” 陆夫子虽然也是老泪纵横,但对唐子虞的这番话并不认同,当场出声为李君生辩驳,乃至于面红耳赤道:“你懂个什么劲,家妹这年龄的少女,自然是有她之妙处,这其中品味,子虞你岂能懂得,当初我与君生一起在外游历,个中奥妙自然……!” 但这陆夫子还没说完,就被陆巧以一记催化到极大的拨浪鼓,闷头一敲,给直接砸进了大海里。 可事实上呢,在场最感觉到愧疚的人,或许是司言。 因为司言并非挡不住对方,如果他强行打开命轮,别提是九界的大军,即使天庭的大军杀来,也只能成为一片浮尸,只是司言不得不为以后考虑,倘若他的命轮碎裂,他下半辈子就只是一个神境之下的废人了。 所以想到这里,司言才觉得格外对不起这位墨门的门主。 然而,就是在此时,忽然有一口箱子,被海浪所拍打过来,在海浪之中翻腾,被推到他们中间。 陆巧带着哭腔困惑道:“咦,这不是那老东西经常拿在手里的箱子吗?” 陆夫子也迟疑道:“是啊,这确实是君生的箱子,他从来都不离手,就连去青楼都经常拎在手里,只是这数百年来,我却从未见他打开过。” 唐子虞失措道:“说起来他不是墨门的门主么,为何我从未见过他出过人偶,只是以近战肉搏这类神通为主……” 但也就在唐子虞仍旧在迟疑之时,木箱子里随之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音,开启了一条缝,而当它自行打开之后,居然有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从缝隙里浮现,在悄悄观察着四周。而在确定安全之后,里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很好听的女声,道:“已经结束了么?” 接着,又是一双十指纤长的手伸出,将这硕大的箱子给从里面推开了。 当着箱子打开之后,一个身材高挑,有着瀑布般长发的美艳女子,忽然从里面‘嘿呦’一下跳了出来。 她先哈哈了声,然后额伸了个懒腰,这才把那空间宝具给合上。 司言见到那方才关上的空间宝具里,都摆满了人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女子在四人讶异的目光之下,对他们笑了笑,然后再次问道:“完了吗?” “刚才我好像听见咱们已经赢了?” 司言顿然,这才哑然反应过来。 原来这箱子里藏着李君生本人,而外面那个猥琐老头,才是人偶。 陆夫子一脸吃了屎的模样,神情惊惧地看着眼前这女子,一时半会,都憋不出半个字来。 他认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道友,居然是个女人! 唐子虞和陆巧的同样是如此,那还满脸地不可置信。 李君生嘻嘻一笑,忽然闪到了陆巧后面,往她那嫩臀上用力一拍,道:“嘿,手感真好,但还没我家晓晓的感觉丰腴,形状倒是只美味又好看的粉嫩小桃子,咬一口估计还能咬出些汁水来。” 陆巧原本想发作,但却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发脾气的理由。 李君生又转而到唐子虞身边,与他勾肩搭背道:“唐大人,你怎么了,怎不说话?” 唐子虞从凝滞之中慢慢缓过来,与李君生保持距离,又微微拱手道:“见过李姑娘,李门主……” “唐大人居然如此拘谨,真是难得,不过这一战确实不好打,居然连我的最强人偶之一都没了。” 她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看周围,尤其是那陆夫子懵逼的模样之后。 李君生忽然露出一副我明白了这样的表情,笑问道:“老友,你怎么不说话了?” ……? 我们踏马一起嫖过啊! …… 而在佑心的那一方界域。 当佑心返回里之后,把在青云界的见闻都告诉了百凛庆和古竹音。 得知这个消息,百凛庆才是最震惊的那个人,他失声地自言自语道:“师尊竟然回到青云界了,他回青云界来找我们了……?” 佑心道:“我不仅是见到他,我还看到了天命阁!可惜我们现在去不了那方界域,那方界域似乎很快会把自己隐藏起来。” 百凛庆在震惊之后,立即是欣喜若狂起来,也全然没有了帝王的风范,一会是高兴,一会又是落泪,就连古竹音都是如此。 佑心人帝轻声咳嗽了几声提醒道:“你们怎能如此轻易乱了方寸,凛庆你好歹也是青云界的人帝,怎能如此没个形象,要像是师兄这样淡然才好,心境乱,道心也会乱。” 古竹音赶忙问道:“师兄,老师他过得可好!” 佑心人帝颇为欣慰道:“师尊好像已经恢复了神境的实力,而且他最后还对喊了一句话,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古竹音连忙道:“他说什么了,是提到我了吗?” 佑心人帝神情微妙起来,道:“他说…他成亲了。” 古竹音和百凛庆神情都一阵古怪。 ——————分割线 日常求票~ 第三百八十八章 惊闻噩耗? 当古竹音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神情变得格外微妙起来。 在她心目中,老师虽然性格有点放荡不羁,还很喜欢和女人搞暧昧,尤其是已婚妇女,仿佛特别钟爱,但却还从未有过娶妻的想法,为何会突然成亲了。 古竹音的心情变得格外古怪起来,因为司言对她而言,就像是父亲一样的人,在司言刚刚收养她的时候,或许是为了弥补,也或许为了不让她太记得那些仇恨,因此都是让古竹音喊他爹爹,是等到后来,到古竹音有些长大之后,才逐渐改口,但事实上在私下里,古竹音仍旧会喊师父爹爹,因为这样会显得更加亲切,才更加亲昵,而且她也更能从师父身上感受到浓浓的父爱。 因此古竹音对司言的感情,其实是最为复杂的。 她就是个被领养的孩子,但她内心也十分渴望被师父宠爱,又把师父当做自己的父亲来依恋,所以突然听见师父成亲的消息,这就好像是一直属于自己的单身父亲,忽然从外面领进来了一个陌生女人,要这陌生女人当她后娘,这样感觉真的很不好。 古竹音神情仍旧古怪,但却听见百凛庆道:“师尊成亲,唯恐之后有惨案,师娘怕是命不久矣……” 古竹音道:“什么,何谓命不久矣?” 百凛庆怔然了会,连忙笑道:“师姐不要在意,凛庆不过是自言自语而已。” 古竹音仍旧有点匪腹,也呢喃了下,低声嘀咕道:“他娶妻,我一定要在那个女人面前喊他一声爹爹,但我绝不喊她师娘,呵,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子,估计是师父哪里抢来的二婚姘头……” 至于百凛庆也是大为感觉到棘手,侧身道:“师尊怕是不知道小师妹后来的凶残,后来她神族血脉天赋大开,后期化作凤凰真身,连活生生的魔神与神族也能生吞到肚子里炼化,当做自己的口粮,增添修为,师娘要是哪一天突然消失了……” 百凛庆也是一脸愁容。 至于佑心人帝近前道:“凛庆师弟,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若是无处落脚,就尽管在师兄这里便是。” 百凛庆回神过来,随即应声道:“师兄,凛庆自然是要想办法回到青云界,还望师兄指教一二。” 佑心人帝道:“这青云界如今不知道是要去哪里落脚了,按照师尊的说法,他为了避忌九界,要带着那方界域前往一片闭锁宇宙。” 佑心人帝背着手,又神情思索了会,才道:“不过除了九界之外,诸天万界也与九幽魔界,冥都九狱相连,而且这两方大界域能更方便出入万千诸天,我想,你或许可以去这两方大界域找找机会,师兄我也一定会帮你。” 百凛庆忙道:“那就多谢师兄了!” 佑心人帝忽然笑了笑,接着才补充道:“凛庆师弟,其实师兄我一直有个想法,如今整个诸天万界,都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所有曾经封闭的小界域,也被天庭派出的魔族给砍去了九界树,未来诸天万界一定会再次在九界合并,重现当初远古洪荒的盛况,恐怕即使是师尊所要前去避难的封闭之地,也无法长久,而到了万界归一之时,势必是大争之世,势必会燃起无尽的战火。” 百凛庆试探道:“师兄你的意思是……?” 佑心人帝笑道:“我们两座诸天,若是能联手便好了,可以把力量联合起来,由一人统御,这样才会更加有希望生存下来。” 百凛庆闻言便产生了迟疑。 佑心人帝当然看穿了百凛庆的顾虑,失笑道:“自然是师尊他来做主,你与我,都是天命阁的弟子,我们理应要听命于他,我是想要,师尊他来称帝!” 百凛庆顿时大为激动道:“好!” …… 而正当司言等人正在赶回青云界之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也已经传回到了灵草谷的冥灵宫、洛阳城、天云皇国、还有天圣国。 ——天命阁的阁主,天圣国的国师,已经死了! 连带一起的其余几人,还有旧天域的兵部尚书唐子虞,陆夫子兄妹,以及墨门的李君生! 也都逐一败亡,根本就没人活下来! 这个消息传递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月面之战结束的第二天清晨,各方就已经收到了探子的飞剑传书确认。 天命阁的阁主败亡在了九界贺兰氏的手中! 而当日参战的无人,也几乎都无一幸免,皆被贺兰氏族长所诛杀! 即使没有人找到司言的尸体,可那李君生的身死,却是整个青云界有目共睹,即使宫晓晓知道那是自己师父的替身人偶,但外人可不管这些。 何况,这样铁证如山的事实又怎能会被反驳,毕竟在月面之战的投影消失之前,谁都看到司言最后被贺兰策一把掐住了头颅,早已没有了反抗之力,只要对方轻轻一捏,就会当场殒命! 因此当各方势力的探子在确认司言等人消失之后,也都更加认为事实正是如此。 而在家中等待的永宁,在听到这个事实之后,她整个人都缓缓瘫坐在了地上,根本是连魂儿也丢了。 这时候,挺着个大肚子的太师夫人也在场,她原本还想让桃儿赶紧劝下永宁,毕竟桃儿昨天还十分理智,与永宁讲了一夜的好话来安慰,但结果她才转头,居然发现自己女儿也是如此,那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那么顺着墙壁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萧沐萍这边顾不上,就连忙唤秀儿去照顾永宁,而自己则是慌慌忙忙去扶女儿。 这苏桃儿和永宁,都是一模一样,两人居然不出声也不闹,只是整个人神情呆滞,两眼无神,从里面,几乎看不到任何光彩,简直像极了一个木偶。 但正是如此,萧沐萍才感到害怕,这两个丫头,恐怕心理上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而随后,当墨均衡进来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顿时大怒不已,把穆映雪给一顿臭骂,因为正是她哭哭啼啼走进来把这件事告诉了两人。 于是,穆映雪也委屈地坐在地上大哭,总之才一会会,这整个宁王府就像是开了锅,到处都是女人的哭声和嚎啕,以及各种各样的嘈杂和手忙脚乱。 墨均衡没办法,又唯有转头回去和穆映雪讲好话,这边安慰好,又和御灵一起去安慰小师娘永宁,以及小师妹。 墨均衡对两人道:“师娘,师妹你们要相信我,师尊一定不会出事,我了解师尊,他没有这么容易会死在别人手里。” 但墨均衡却发现自己的劝慰,根本没有用,无论是永宁还是苏桃儿,都那么一脸丢了魂儿的模样。 墨均衡的情绪当然也很恶劣,但他是大师兄,师尊不在的时候,他就是天命阁的主事人,当然不能乱了阵脚。 “师弟,你也……” 但他刚想唤御灵过来,却发现自己三师弟也已经消沉,蹲到了墙角去,整个人阴郁地好像头顶有一块乌云。 墨均衡随即头大不已,又让下人去喊林红英,可最后连这玄女门的门主,过来之时也是在拿着一块手帕在不断哭丧,她进来就抱着御灵,一起蹲在了角落里。 墨均衡原本就话不多,不擅长言辞,因此在别无他法之下,赶忙再唤人去请来了宁亲王与云轩太子、苏太师等人。 可无论是谁来劝,好话说尽,都没什么用。 太师夫人让女儿摸了摸自己的孕肚,又是声泪俱下地诉说了一顿心酸,苏桃儿最后倒是大声哭了出来,可永宁至始至终都是那么一副呆呆的模样,仿佛心都已经死了。 萧沐萍也难受得不得了,对苏桃儿连连道:“桃儿,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你能哭出来,就已经没事了,你师父命苦,为我们挡住了这么多灾劫,只是如今却还是生死道消,这世上太不公平了,好人总是没好命!” 永文帝同样是踏步进来,墨均衡原本还希望这皇帝来主持下场面,因为整个宁王府已经炸锅了,到处是嚎啕和哭喊,太师夫人与小师妹在一起哭,御灵和林红英在哭,穆映雪也是如此,就连那才来没几天的小婢女,都是这样。 但这皇帝大步进来,没等墨均衡开口,自己也摇头不已道:“朕接到探子发来的信函了,国师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月倾国上下,再也找不到国师与其余几人,谁也找不到他们了,除了那墨门李君生,有人寻到了他的尸体…听闻月倾国很多人讲,他们都亲眼看到那尊月亮上的巨神,杀死了国师,国师他确实是死了啊……呜呼哀哉!” 墨均衡当即反问道:“若是我师身死,为何那九界贺兰氏,却未曾降临我们的界域。” 永文帝唯有叹气摇头道:“清宁公主告诉朕,或许是那一战的影响太大,空间通道被截断了,因此九界贺兰氏不得不返回。” “清宁…清宁殿下呢?” “没进来,还在外头哭呢。” 永文帝走向了宁亲王和永宁道:“永宁,朕在辈分上是你兄长,朕是亏欠国师,亏欠于你们宁王府的。” 这皇帝道:“国师的后事,朕也会替你们操办。” …… 第三百八十九章 汇聚京城 李君生从空间宝具里面取出了一艘宝船当做他们的载具,这船应该是墨门的法宝,在大海之上乘风破浪,而且还十分平稳,即使在船舱里都感受不到任何颠簸和起伏。 青云界到底是一方界域和诸天,如果是坐船,他们或许也得十多天才抵达天圣国。 不过拿这时间来养伤,却也已经够了。 而且他中间还写了好几封信件,已经飞剑传书给了京城报平安,或许已经到永宁和几个弟子手里了。 只因为唐子虞的伤势确实有些不妙,他们的行程还需有点拖延。 唐子虞之前在天域之战以前就有暗疾所留,后来又与贺兰晓以及上官氏交手,同样是落入了下风,现今新旧伤势加在一起,若是不好好调养,或许就会出大问题,甚至会影响到以后的修为根基。 司言在替唐子虞炼制丹药,也神情颇为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丹炉。 其实他们五个人,除了一直躲在箱子里没有出来的李君生安然无恙之外,几乎身上都有些伤势,司言在替几人调理,以及在为弟子炼制丹药的途中,自己也开始逐渐运气,调养起了有些疲惫不堪的肉身。 只是他不知道为何,这时候却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而且还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司言拧着自己鼻子,像是有些懵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刚才忽然觉得好冷,难道九凤神凰功用多了,身上都没有火气了?咦,怎么心里老是觉得惴惴不安。” 司言对坐在船头的青年人喊了一声,道:“李门主,还请你再快些,我想快点回到家。” 那青年人应声,就又拨动了下这宝船的某个机关,令这无数机械驱动的宝船,又似乎嵌入了某个齿轮,加速宝船后面在不断旋转的三片叶轮。 只是李君生的本体又躲进了木箱子里面,此时在外面的,依旧是她的人偶。 “这人可这古怪。”司言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老是躲在木箱子里。” 墨门弟子性格都有些古怪,这些司言其实早有耳闻。 陆巧坐在司言的大腿上,仍旧是在允司言给她的棒棒糖,她颇为俏皮地笑了笑道:“她或许只是喜欢这样吧,昨天我还去她里面耍了会,嘻嘻,她那木箱子里面,好玩的东西可多啦,还有一个她自己休息的小房子呢!” 这陆巧打了一个哈欠,干脆趴在了司言的大腿上,用那可爱的小脑袋给枕着道:“人家累了,也要休息……” 不过陆巧此时嘴里仍旧叼着那棒棒糖,用着樱桃小嘴在紧紧**着,只是她好像真的很困了,打起瞌睡之时,还有一丝黏连的唾液从糖果从处,颇为晶莹和粘稠地流淌下来。 陆夫子忽然近前,再次旧事重提道:“阁主,家妹似乎很钟意你,你是否愿意……?” 司言连忙摆手道:“小老弟,你饶了我吧,也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 唐子虞此时并未用法力强行撑住,反而显得有些虚弱地咳嗽了几声,也补充道:“巧儿的道心是初心,她仍旧是保持着这个年龄女孩的纯真与性格,说她是个孩子也一点都不为过,夫子,你未免下作了,她还是个孩子啊,你就放过她吧。” 陆夫子神情不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也四千多岁了,家妹四千多岁不曾出嫁,你们说我当兄长的急不急?” 但也是当几人扯嘴皮子到这里的时候,司言忽然又打了一个喷嚏,他心道:“身上怎么又忽然好冷,是不是我的邪念有点天理不容了?” 司言再次取出一根棒棒糖,对陆巧道:“呐,拿着,过会给李门主送去。” 陆巧睡梦之中呢喃了声道:“嗯嗯…归我了。” …… 然而此时在天云皇国,火皇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很快与皇太祖商量起来。 火皇心里自然着急,毕竟自己的小儿子,可仍然在天圣国啊! 可如今这司言一死,天圣国就已经没了保障,他自然是想尽快夺回自己的儿子。 火皇赶忙道:“太祖,如今那国师一死,这天圣国自然是没了依靠,朕派皇子云符和周爱妃前去探望朕的幼子,这永文帝一定会闻弦知雅意,将朕的幼子还来!” 可这皇太祖闻言之后,先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才冷哼了声道:“九界想必会再次降临青云界,可那司阁主与旧天域这些人却斩杀了九界贺兰氏的嫡子,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若是九界迁怒下来,就连我们都会受到牵连,都无法幸免,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该如此下场!” 火皇显得有点迟疑,便是问道:“那……太祖是何意?” 皇太祖神情冷漠,他忽然起身在侧旁渡步起来,冷声道:“这天命阁一脉,六千多年前就欺辱过我天云皇国,如今他们斩杀九界贺兰氏的嫡子,更是陷我们于不义!而这天圣国又是那司阁主如今的母国,我们岂能就此轻易罢休!” 火皇试探道:“太祖你的意思是……” 皇太祖阴沉地笑了一声,道:“既然贺兰太子身死,那天圣国自然是无法摆脱干系,他们不仅是有责任,更是这次的始作俑者!若是我们在九界再次降临之前,就先打着为太子报仇雪恨的旗号,对天圣国动手,呵呵!” 皇太祖看出火皇的忧虑,又道:“但我们也不能贸然动手,先等待几天情况,看着司阁主是否回来,之后,我再先与皇妃等人寻找个由头前去天圣国,便是可以见机行事,如今那司阁主不在,这天圣国也犹如一个易碎的鸡蛋,即使是我的星宿境界,也足以恒压!” 火皇心中自然有着犹豫,只因为他昨天听了馨皇后的一番话之后,心中仍旧是有着极大的顾虑,其实从这时候开始,他也不过是想要回自己年幼的儿子而已。 但火皇却也心知,自己肯定无法阻止皇太祖。 这太祖当年被百凛庆与唐子虞所伤,之后为了讨好他们,甚至不得不在皇国的都城之内的两个园林里,建造他们两人的神像,实际上对他们的积怨一直很深,但却敢怒不敢言。 可如今这几人都已经身死,皇太祖岂能不觉得大快人心! 在侧旁的馨皇后来不及出声,但也赶忙道:“太祖,本宫也愿意与您一起前往。” 馨皇后心中是感觉有些焦急,因为她认为,这国师好歹是为了青云人族而战死,这太祖在他死后,若是还去辱没他的妻儿和门风,这如何使得? 火皇怔然了会,对皇后挥挥手道:“皇后,你与周爱妃且和太祖一同前去吧。” …… 于天圣国。 而才只不过是过了十来天,在京城的宁王府,就已经聚集了不知道多少人。 似乎这皇国就从未这么热闹过,即使是当初云轩皇子成亲,都未曾如此。 只因为,在永文帝再三派人,以及百清宁亲自去确认过后,再加上十来天,司言等人都未曾回来,也未曾有过半点消息,他们才终于认定司言身死。 而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天圣国到处都有门派和大世家抵达京城,江南的萧家兄妹,柳家的家主、江南七刀门、如今沐江宗的宗主明风扬、玄阴教宗、天云禅院、天剑宗、古湖派,甚至是如今已经被统一的东方四国,都有人使者连夜赶赴到了天圣国京城。 永文帝还出动了神武二卫,各大御林军来戒严京城。 偌大的宁王府,已经到处都挂起了白绫,甚至连灵位都摆好了。 只是中间那口棺材,却是一口衣冠冢而已。 墨均衡在宁王府之中,看着这么多来吊丧的人,心情变得格外苦闷。 他从心底当然不愿意相信师尊已经身死,可师尊到今天还没有出现,而等到他昨天从外面回来之时,这永文帝已经派人开始操持起了司言的丧事,连白绫和厚棺都已经准备好了,灵位都被立起来,就放在大堂的前面。 他进来一看,原本正想发脾气,可却连御灵,以及其余几个女人都披上孝衣。 永宁仍旧是没有一点生气,呆呆地倚靠着边上,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至于其余的到访者,则都是在上香,又或者是凭吊。 萧樱推着萧凌越的轮椅,也在侧旁,苏桃儿同样是穿着孝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墨均衡找到蹲在墙角地御灵,问道:“你二师兄呢?” “二师兄不相信师尊死了,与那宫姑娘,紫姑娘,还有玄城道长一起去外面寻他了,说寻不到师尊,他这辈子也不回来。” 墨均衡轻轻嗯了声,又近前去与永宁道:“师娘,二师弟出去找师尊了,或许……” 但永宁听了仍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更没有哭,只是睁着眼睛,静静地不知道在目视着哪里。 …… 而宁王府门外,另一拨人也到了。 皇太祖在确认司言整整十几天没有回来,在确认他肯定已经身死之后,带着馨皇后等人,也是来参加葬礼了。 皇太祖微微一笑,看着这座繁华的京都,心中真是畅快不已。 “我们云氏旧国祖地,哈哈,也是时候该回归我天云皇国了!” ——————分割线 最近老是会写错字,或者搞错名字,对不起,这是我的锅,以后一定仔细校对! 第三百九十章 闹 能到的人几乎全都来了。 只要以前与司言有过接触和交集的门派,听到消息之后,都从远方赶赴京城。 但好在宁王府也实在够大,后面还有一部分算是封地,足以容纳下那么多人,即使吊丧的宾客再多些,也都无妨。 百清宁也把唐子虞的灵位放在了司言灵位的侧旁。 唐子虞虽然是司言的弟子,但从更多意义上而言,他也是司言的养子。 这位旧天域的兵部尚书,是从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被抚养长大,因此他的灵位也自然能够放在司言身旁,即使连厚棺也是如此。 永宁穿着孝衣,也全当是个自己的丈夫与儿子送行。 百清宁自然也是同样。 在灵堂之上,众人神情都十分阴郁,不时可以听见有悲怆的哭泣之声响起。 而披麻戴孝的人有很多,御灵和林红英是这样,他小师妹苏桃儿,甚至就连穆映雪都是如此。 然而想不到的是,就连太师夫人萧沐萍,以及后来到场的云轩皇子,云梦公主,八皇子,都是一身孝衣。 但有老臣见太子,这位国之储君居然给外人披麻戴孝,当即气急而笑,痛心疾首道:“太子殿下,君臣,要有君臣之分和君臣之礼呀!你是未来的皇帝,怎能给皇上意外的人穿孝衣,这岂不是自降身份么?老臣还请殿下快快脱去此衣,这是有辱国之大运呀,真是晦气!” 可云轩去道:“国师几次三番救我云氏皇国,如今我未曾登基,为何不能给国师戴孝?” 那大臣连忙跪下,再次劝道:“殿下你简直在胡闹!圣人言,君臣之道……” 但这太子忽然恶狠狠瞪了那大臣一眼,对身边的侍卫一挥手道:“把这老东西给我拖下去!” “殿下!殿下呀,你怎能如此,这国师死了便是死了,你这样是在辱没我天圣国的国运!国师他可是已经触怒了上界神明啊!嗯!你们居然敢打我,呜哇!” 外面传来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那两个侍卫一路拖,那大臣一路被打出去。 萧樱过来见萧沐萍,道:“姑姑,你…你怎也为阁主他穿戴着孝衣,你这是为何?姑父看见,岂不是要误会了?” 这孝衣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穿,一般都是家里的妻子,又或者是晚辈和子女,才能为其穿戴,可这萧沐萍,也并非像是几个皇子和公主,敬得是司言对天圣国的大恩,因此道理上讲得过去。但萧沐萍是苏太师的正妻,只是他弟子苏桃儿的养母,怎也披麻戴孝起来了?倘若是让外人撞见,还不得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估计等会苏太师人进来撞见,估计脸都会有点绿。 但萧沐萍神情也黯然,轻声道:“阁主之前对我有大恩,治好了我的旧疾,我才能怀有身孕,我之前与阁主提起过,若是将来我的孩子出生,就认他当做义父,也拜他为师,阁主当初是同意了,现今我这孩子还尚未出世,我便是替他先代为送义父一程了。” 萧樱点点头,不过感觉她好像感觉太师夫人的语法有点问题。 苏家很多人都到了,连苏太师的几房妾室都是在场。 宁王府所有的婢女,也都穿上了白衣。 秀儿同样如此,自从她回不去九界,司言把她送到宁王府,在永宁的身边之后,她也认了永宁当家里的主母。而此时,秀儿同样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了,她犹如是这场大风暴之间的一片渺小浮萍而已,仿佛随时都会被淹没。 坐在轮椅上的萧凌越,身体状况已经恢复了许多,因为在神帝功法被公布之后,萧樱又带去了许多有注解,未曾公布的心法内容给他,他经过一番修炼,现在已经即将突破灵皇,也能治愈自己残疾的身躯,哪怕是之前不能进行的房事,也似乎逐渐有隐隐抬头之意。 就连他对于妻子一直以来的亏欠,都在不久之后能够得到弥补。 萧凌越知道,这一切都是司言带给他,因此心里也带着感激。但谁知道,当他再次来到京城之时,他们却已经阴阳两隔了,所以是唏嘘不已。 古湖与明玄站在一起,臂膀上绑着白条,两人同样肃穆,颇有一派宗师的气度。 但几乎所有人进来,都与身为女主人的永宁来问候,但永宁却都没什么声响。 即便之后永文帝走进来,她也不理会任何人,只是那样丢了魂的模样,一动不动在那里。 她的心好像是死了,成了一抹灰,被大风给吹散了。 当初她与司言成亲,原本就是个巧合,永宁原本对婚姻不曾觉得有什么,可谁知道,这男人却慢慢地,走进她的心,走进她的人生,成了她生命唯一的倚靠。 起初,身为父亲的宁亲王并不待见她,而她母亲又离世很早,她只有一个人待在王府,是司言的到来,才改变了她。无论是当初在皇家园林的湖边,她成为皇室的奚落对象,还是天圣国未曾回归青云界,三姓一族降临京城之时,她所遇到的险境,都是她的司言挺身而出。 可现在呢,她好不容易有了所爱之人,她好不容易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有了生活的乐趣,对以后人生的盼望,但现在,他却死了,只把她一个人给丢下,她永宁的以后,又还有什么可以期待,这世间,又还有什么值得她去眷恋……? 事实上从昨天夜里开始,秀儿以及穆映雪就没从永宁身边离开过一步,因为谁也不会怀疑,只要他们不看紧她,让这女人离开众人的视线范围,哪怕只有半刻钟,等到回去的时候,她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苏太师也进来了,果然,看到自己正妻在为司言戴孝,他脸上稍有点绿绿的,自己老婆在给别的男人穿孝衣,这是什么操作?我堂堂一国太师不要脸的吗? 不过,在知道司言当初答应收他未出生孩子当弟子,也愿意做其义父之后,这才释然了。 但未曾想到,当众人都在之时,几个他未曾想到的人谁来访了。 皇太祖带着馨皇后,周皇妃,以及云符皇子等,居然也踏入了灵堂之内! 永文帝也见过皇太祖,当即脸色一变。 其余在场的人,全都是怔然。 皇太祖与皇子云符,今日居然来这灵堂,居然还穿得如此贵气!尤其是那云符,脚上居然还穿着一双红靴子! 墨均衡见状,身躯当即一震,就想要近前,但这皇太祖却是拱手,对众人装作沉痛道:“老夫听闻阁主大人噩耗,心中沉痛不已,六千多年前,阁主就与我天云皇国有过缘分,之后在天域,阁主又大人大量,饶了老夫一次,我心中有愧于阁主上师,现今该来拜一拜阁主上师与唐大人才是。” 这时候,百清宁也在后面拦住了墨均衡,对他示意摇头,轻声道:“师叔,此处是师公与叔父的灵堂,你不可中计。” 因此墨均衡也就任由皇太祖等人给灵位上香。 可至始至终,皇太祖都面带着浅浅的微笑,而云符皇子亦是如此。 周皇妃虽然怨恨司言夺走了她的儿子当人质,但在灵堂上,她自然不会太过。 最后只有馨皇后,面带哀愁,很恭敬地在司言的灵位前拜了几拜。 然而,这皇太祖才刚刚坐下来,与皇帝客套地一点头之后,就对永文帝直言道:“永文,你与我都是云氏,轮辈分,我比你要高出不少,想必你也会善待云火的嫡子。” 永文帝不卑不亢道:“那小侄儿在朕这里,朕自然是善待他,乳娘也都是朕亲自挑选。” 皇太祖又笑道:“永文,今日云火的妃子因思念爱子心切,也已经来了,他们母子要想相见,是否能通融一二呢?” 他这句话是带着质问口气的疑问句。 但永文帝不为所动,他当然知道皇太祖是在讨要质子,因此挥挥手,对一个太监道:“且带周皇妃去皇宫里见那小侄儿。” 那太监领命,很快下去了。 皇太祖脸色稍微变化,但也很快压制住。 他心道:“这皇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这是不愿意交还了……只是这里人有点多,我未曾想到,在其余人来之前,我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免得当了出头鸟。” 周皇妃没什么心思,听见能见自己儿子,心里很高兴,很快跟着太监走了,但她殊不知,她这一走,在皇太祖等人走出京城之前,她岂能安然离开? 虽然这皇太祖也不在意周皇妃,当初他连火皇的皇后都想送个司言来讨好,岂会在乎一个皇妃么。 皇太祖轻轻笑了笑,知道这皇帝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那云符更过分,他居然故意翘起着腿,在灵堂上露出着那双喜庆的大红靴子…… 然而就在这时候,外面又急匆匆进来一个通报的侍卫,那侍卫对永文帝道:“陛下,洛阳城的洛城主也来了,他说也要来吊丧,还要带他儿子回家。” …… 而在京城的城门外,陈泉武与林若虚等人,也已经入了京城。 第三百九十一章 这里好古怪? 皇太祖听见这洛阳城的洛秦来了,当即是会心一笑。 只因为洛秦会来,其实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洛秦的嫡子,也被司言送到了天圣国。 所以洛秦应该是最着急的那个人才是,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这洛城主居然也异常谨慎,是足足等了快半个月,等到这京城宁王府开始操办起丧事之时,才亲自赶赴。到头来,还是自己这天云皇国来得最早。 但洛秦既然已经来了,皇太祖当然就没有多少后顾之忧,原本他还在担心若被群起而攻之,会显得有些棘手,毕竟这百清宁好歹也是在星宿境界,其余在场者,又有好几个神境二重。 不过现今,只要他与洛秦联手,整个天圣国,又有谁还是敌手? 那司阁主,这些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而已。 当洛秦进门之时,同样在天圣国照顾侄子的洛安,亦是闻讯赶来了,洛乐还在陪着那孩子,因此还暂且无法离开。 当洛秦出现之时,在青州的叶国公家嫡子叶正,同样是刚到门口。叶正年纪轻,加上他与司言有交情,十分钦佩司言,因此就更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他喜怒于色,斜眼在瞪着那洛秦,但洛秦根本就不以为意,神情是一派坦然和大气。 洛秦来到司言的灵堂前,先是一言不语,未曾与谁打招呼,反而是毕恭毕敬给司言行了个大礼。 洛秦神情淡然道:“天命阁上师,司阁主在上,后辈洛阳城的洛秦前来拜别上师英灵!” 无论是墨均衡还是其余几人,似乎都有些迟疑,不知道这洛秦为何如此。 洛安错愕之中又带着一丝欣慰道:“哥哥你这是……” 洛安原本以为自己兄长或许是来闹事,这才急匆匆赶来,但何曾知道,他会这样将这样一番话脱口而出。 而此时,这洛秦道镇定道:“阁主或许早已不记得我洛秦,但当初阁主还在青云界教导凛庆陛下,在我还年幼之时,曾经陪伴父亲一起来天命阁拜访过阁主,阁主还指点我老父功法,亦是助他圆满了月凌境界,甚至到后来,我父更是修炼成了三道境界,阁主对我父,对我洛阳城,是有着大恩德的,于情于理,洛秦今日都应该来。” 洛安与其余人当然是有着错愕,因为她还不知道,他们家族居然和司言的天命阁有着如此的渊源和交集。 这丫头一直认为自己过世的父亲能够修炼成三道境界,都是父亲自身的努力与天赋,但谁曾晓得,其中居然有天命阁的身影。 但洛秦忽然话锋一转,忽然轻言慢语地冷声道:“不过阁主你的恩情,我父亲却已经还给你们了,他是用命还给你们的。当初若不是我老父为唐子虞他们断后,他岂会力战而死,岂会丢命?” 他轻轻顿了下,又道:“我洛家,已经不欠你们天命阁什么了,如今也不必抱有什么亏欠和歉疚。” 周围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明玄是最淡定的,他眼观鼻鼻观心,显得十分从容。可那百清宁的胸膛却在不断起伏,情绪好像已经激动起来了。 洛秦仍旧是神情淡然地看了周围一眼,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就又对着永文帝道:“我洛秦今日来,是为要回我儿,还望一会等洛秦临走之时,将我儿还来。” 永文帝自然的眼神并不畏惧他,以至于连应声都没有。 而那百清宁似乎再也忍不住,反而近前一步道:“洛秦,当初我父亲他们与老城主,可是生死之交,他们互相之间帮衬和扶持,都是为了我们青云界的生存,大家也都是为了自己而战,可你今日这又是为何?他们的情义,且能是你一句话能够抹消?你别忘了,你若是真要清算这些,洛伯伯固然是为了我叔叔他们断后才身死,可我父皇呢?你当初潜入另一座大陆被围困,可是我父皇拼死将你从其中搭救出来!他可是为此身受重伤,险些把自己的命丢了,这才把你抢回来,难道你都要把这些给一笔勾销么!” 洛秦冷哼了声,神情仍旧是十分不屑。 皇太祖呵呵一笑,就对这洛秦轻轻一拱手。 而此时洛安也忍耐不住,在对她哥哥怒目而视。 “安安,你不必如此看着兄长,等会你们两姊妹都跟随我回家吧。”洛秦直言道,“这天圣国很快就有灭顶之灾,你们在这里太危险了。” 洛安冷笑道:“哥哥你是不是在等待九界再次降临,你又要去投靠那些上界来客,又要给他们去当狗,是不是?” 洛秦道:“安安,有些事情为兄与你说不通,但我们有神族血脉,九界自然不会亏待我们,我们并非是纯粹的人族,这不是背叛和投靠,而是回归自己原本的归属而已。” 洛安气急笑,而也是这时候,她也忽然发现洛秦的腰间挂着一个符箓。 她仔细一看,赫然发现居然是一张兵符! 这是洛阳城的兵符! 今日洛秦过来,居然把兵符也带在了身上。 洛安一下子红了眼睛,狠狠瞪着他厉声道:“洛秦,我不与你多言,以后也不会再喊你兄长,自天域之战那日之后,我们姊妹早已与你恩断义绝。” 洛秦冷冷地怒喝了声道:“放肆!” 墨均衡忽然近前了一步,他怀中的长剑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剑鸣! 洛秦自然是察觉了,但他却轻蔑道:“宵小之徒,也敢聒噪,你们师父不在,那唐子虞又死了,你们又还能有何作为?” 百清宁自然知道九界或许已经无法降临,毕竟她也注意到青云界已经加速。 但如今司言不在,她若是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恐怕这批人会更加肆无忌惮,尤其是被那陈泉武知道,后果更加不堪设想,甚至连青云界都会再次陷入无休止的混乱。 夜幕已经逐渐降临了,加上今日原本就是个阴雨天,整个 京城,似乎一下子变得漆黑起来了。但在这宁王府内,却有一股杀气,在悄然升起。 而其实包括皇太祖在内,还是洛秦,在京城之外,都布置了自己的兵力,两人只要祭出兵符,这些大军立即就会入侵天圣国! 其实洛秦与陈泉武,他们的想法何尝不是如此,在九界降临之前,他们只要身先士卒,对天圣国下手,就可以得到九界贺兰氏的赏识,立下一件头功! 但也是此时,在京城的另一端,在阵阵阴雨开始下起之时,似乎是在京城这个世界的背面,一条漆黑的河流,忽然静静流淌而过,作为现世的京城看到背面,但那背面,在那条河流之上,正在牵引魂魄的两位阴差,却能清晰地看到另一个生者世界。 一个阴差男童敲敲自己的小木船道,又用手指戳了戳船头挂着的油灯道:“果然还是木船好,纸船老是弄湿,有时候我睡着了,不知不觉就掉进了冥河里。阿姐,我上次把府君种的粮食给偷了,你不知道,昨天咱们吃的,就是夫君的收成,听说府君他是气死了,到处派出分身,在九狱里找嫌疑犯,但是粮食都被咱们吃了,嘿嘿,我等府君再去种,去收割一波……” 阴差女童对自己弟弟翻了个白眼,她露出着有些阴森森的獠牙,轻声呢喃道:“这方界域好奇怪,前些天生死簿副册有异动,我以为会死很多人,但结果却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但而今,为何这里生死簿又有些异象?” 阴差女童手里的书页在轻轻翻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女童望着宁王府里面走进去的几人,又不爽地哼了声道:“算了,管他死几个人呢,就是下次多跑一趟而已,只要不是整个界域的人死光,我才不在乎…上次一个界域的人都没了,光是收割灵魂引渡他们,我就收割了将近一个月呢。” 这女童身旁的男儿仍旧是很兴奋地道:“阿姐,灯下黑你知不知道?府君一定抓不住我,下次再偷光他,我要气死他。” 这艘引渡船,牵引着无数诸天的灵魂,继续往九幽深处而去,渐渐消失在了背面。 …… 然而此时,在宁王府的灵堂内,就连陈泉武与林若虚也到了。 这林若虚认识火皇和云符,以及洛秦。 在惶恐之中,赶忙上前见过众人。 而他们,也与陈泉武互相见礼,毕竟陈泉武辈分高,实力也高,他也就负手而立,那么坦然地站在当场。 陈泉武微微一笑,当他目光扫向众人之时,一股无形的威压,也在顿时生成,似乎对众人在道心上产生了压迫之感! 至于这林若虚,心中不知道有多少爽快啊! 当初司言与他在天云皇国之时,他倾慕那夏蔺,但那夏蔺被馨皇后和火皇一起送给司言,当做讨好他的玩物,林若虚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记恨司言,以至于到后来陷害他! 加之司言之后重伤他,他心里怎能不记恨? 但何曾想到,他林若虚今天来给这司阁主吊丧啦! 这真是大快人心啊! 林若虚看向了永宁。 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笑,他心道:“此獠的妻子倒是不错,我该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第三百九十二章 卑劣的人性 这林若虚的目光仍旧是那么放在永宁身上。 心中也尽然是一些狰狞的欲念。 他依然是深深记恨着那日司言给过自己的屈辱,不仅是抢走了他所喜欢的女人,更是被司言当众一招打成重伤,差点死在海面上。 林若虚最后是好不容易求到了冥灵宫,这才被痊愈。 因此他心中怎能不怨恨? 即使他堂妹林荷清已经劝过他,但他仍旧放不下这些执念。 何况司言的妻子也确实长得水灵,可是个标准的美人儿。 其实女人啊,要真正看出漂亮,还是要看她的着装,常言道,人要俏一身孝! 这永宁穿着一身孝衣,即使脸上有点苍白,但却仍旧无法掩盖她姣好的容颜和身段,何况她可是司言的女人,是那天命阁司阁主的正妻,若是能把她占为己有,这是多大的满足欲! 司言死了,而这之前公开支持旧天域势力的天圣国,今日必然无法保全。 所以等到这天圣国的人都被杀了,他若对这司阁主的正妻稍微施加点的手段,难道还不怕她就范吗? 不过,他就怕轮不到自己。 要知道她是天命阁阁主的女人啊,谁不想上床去睡一睡? 好成为以后能炫耀的资本! 想到这里,林若虚就变得莫名振奋起来,这种霸占他人财产所换来的期待感,似乎令他心中尤为充满征服欲!令他的报复心,更加膨胀! 陈泉武在来之前,其实已经与林若虚谈过。 今天先由他来挑起这个导火索,可大家一个动手的理由。 毕竟陈泉武好歹是一代宗师,免得以后在小事上落得别人口舌。 其实即使再大的人物,都要找个借口来证明自己的正当性,无论陈泉武还是洛秦,以及坐在远处一直浅浅微笑的皇太祖,三人都是如此。 皇太祖吃过天命阁的亏,因此他的心态与林若虚很像,同样觉得莫名满足,尤其是能见到这么多人对他们暗怒,却依旧束手无策的模样,他越觉得快意。 所有在场者,都有一股肃杀之气,似乎谁都在等待一个契机,才彻底爆发出来。 尤其天命阁的几个弟子,以及穆映雪和林红英等人,都已经逐渐无法忍耐自己的情绪。苏桃儿是气得连手都在发抖,心情激动异常。 她知道今天的气氛不对劲,也必有一场恶战,因此才在方才,匆匆忙忙让把太师夫人给送走,萧沐萍怀有身孕,自然不能受到任何伤害,苏桃儿肯定是知道这点分寸。 但等到她再次回到师父的灵堂之上,却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 这些人都与她师父有着旧怨。 现今是她师父不在了,这些人才欺上门来,若是师父还在,他们岂敢如此? 因此苏桃儿才觉得委屈极了,但她也痛恨自己修为境界太低,根本就没办法。 苏桃儿想起了司言与她一起相处的日子。 当初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前去幻海求学,从师父和各位师兄一起在幻海生活。师父一直对她很好,还一直迁就她,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当初她被降临京城的三尊神所伤,师父更是为此大怒…… 可如今呢,一切都仿佛已经随风飘走。 师父已经不在了,他甚至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 苏桃儿觉得好生气,好愤怒,胸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但同时又感觉前所未有地那么委屈过。 那眼泪是不争气地掉下来了,她也唯有动手去擦而已。 馨皇后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同样是坐在侧旁,她似乎也感觉到很愧疚,但她却无法改变皇太祖的意志。这天云皇国固然是火皇当政,但实际上许多大事还是这太上皇说了算。 馨皇后怎能去驳他的意? 她田馨不过是个女子而已,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能起到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 但她心中却是十分不忍,对这些人如今来落井下石,同样感到不耻。 可她又能如何?她似乎什么都做不到。 人性,其实很复杂,当初田馨是与火皇一起,和天圣国作对,甚至设下计谋暗害司言,但等到馨皇后来到知道司言的所作所为之后,心中却唯有对这男人的钦佩,而火皇,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田馨皇后那夜一番对他义愤填膺的地怒斥之后,这位曾经傲气,对司言也恨之入骨的皇帝,似乎也有了一丝醒悟。因此火皇才同意自己的皇后前来,似乎在隐隐之中,也有着与皇太祖相互违背的想法。 然而反观皇太祖与皇子云符两人,他们却截然不同。 云符皇子意识到馨皇后神情有些微妙,以为这皇后是在些惶恐。 所以心中也不以为意,云符皇子并非与馨皇后有血缘关系,他对于父皇的这位正妻,并未多少感情。 然而此时,林若虚也近前到司言的灵堂上躬身一拜,面带微笑地说道:“司兄,当初我与你固然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你也伤过小弟,但若虚却未曾记恨过你,唉,但谁知道,这天有不测风云呀!今日我们再次见面,想不到已经阴阳两隔了。司兄,你纵然实力高强,这又有何用?你与那九界上神比起来,也不过是大海之中的一叶浮萍而已,也算不得什么,也就伤伤我这小人物而已。” “但是,小弟是在替你可惜,替你感到惋惜呀!我们青云界势微,唯有依附九界贺兰氏,才能生存下去,难道不是么?司兄又何必管那么多那些平民百姓,管他们的死活做什么,只要我们臣服九界,你的荣华富贵,这也不会少啊,以至于还能得到贺兰氏的青睐。”林若虚笑道,“不过,今日司兄你既然你已经不在,还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听见小弟的这番劝告,来世投胎做人,定然有个好归宿。” 林若虚再次躬身一拜。 但就是在这时候,林若虚忽然看着司言的灵位,神情错愕道:“诶,这是何物,怎上面有点污渍,哎呀,这可不行,让小弟给司阁主你擦拭一番!” 他踏步上前,突然伸出手把那司言的灵位给拿了过来。 这林若虚不经过同意,明显是故意的,他在拿起那灵位之时,居然还把手一松,让其落到地上去了,而他也连忙装作手忙脚乱,试图想去接住这灵位,但他偏偏没有接住,竟然反而重重一脚踩在了上面! 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幕,皇太祖与陈泉武等人都会心一笑,见到这林若虚把司言的灵位给直接踩断成了两截,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可墨均衡等人当即是红了眼睛! 墨均衡的神剑当即发出了声激烈的剑鸣! 长剑出鞘,暴起的剑光斩向了那仍旧踩着灵位的林若虚! 这一剑劈在他身上,足以把他斩断成两截! 而那林若虚也当即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呼喊道:“泉武前辈,速速救小侄!” 陈泉武从后面闪身上来,替林若虚挡住了剑光,仰天一笑道:“我们今日可是好心好意来奔丧,你们倒是好,居然还要对我们出手,你们岂不是辜负了我们的一番美意了?逝者为大,怎能在灵堂上动手!” 墨均衡出手之际,几乎所有人都赫然起身! 墨均衡见一剑未曾得手,随之又是一剑斩去! 可陈泉武是月凌境界的高手,此界之内,除了司言和唐子虞,他已经难寻对手。 而这同样是百清宁不愿意透露出,青云界将前往一个闭锁宇宙的真正原因,若是被陈泉武知道,唯恐他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妄图成为一界之主,会把战火烧向更多的皇国,而他们这些人,同样是死路一条! 在这灵堂之上,墨均衡几乎在瞬间将自己的法力和剑气提升到极限,一瞬间对陈泉武点出数也数不清的剑光! 但陈泉武却仍旧是十分从容,仅仅是以两指,就挡住了墨均衡的所有斩击! 陈泉武最后一拳打中了墨均衡的胸口,令其吐血翻飞出去,直接砸穿了灵堂的墙壁,并且冷笑道:“黄口小儿,让你师尊来与我过招才差不多,可惜你师尊已经是个死人了!九界不降临,此界之内,我再也敌手!” 但就在此刻,陈泉武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处传来了一丝痛处,他随着几丝鬓发的掉落,脸颊处也流出了一道鲜血的血痕。 “怎么可能?他才是神境二重而已……” 可在他迟疑之际,在场所有人都纷纷暴起真元,脑后跳跃出一道道光轮,以百清宁和永文帝为首,所有人都使出各自的手段,都向陈泉武攻去! 陈泉武冷哼道:“一群废物,也胆敢与我动手?” “神剑一气斩!” 墨均衡怒喝一声,从他倒下的废墟之中猛然起身,从里面斩出了全力一剑,直接砍在那陈泉武身上! 洛秦和皇太祖见陈泉武有了点小吃亏,也都纷纷起身,神情振奋地朗声道:“陈前辈,我们来助你!” 永文帝也跳跃出脑后的神境光轮,对诸多在场者喊道:“结阵,速速结阵应敌!” 这皇帝与苏太师,还有明玄等人站起一起,又对外面喊道:“传朕口谕,让文武百官,三公九卿都来助阵!!” 第三百九十三章 人贱则无敌 这里毕竟是天圣国的京城。 因为永文帝之前就对天圣国的处境有过预判,因此这些大臣都未曾离开过京城半步,全都在京都之内待命,永文帝的口谕还未到,这些大臣与将领就已经都纷纷飞来,与永文帝一起结成了炼神阵! 这炼神阵早已经过司言的改良,如今威力非同小可,何况这些大臣之中,就连玄阴教宗祖师也在其中,好几名神境强者一起结阵,将皇太祖直接围困在了中间! 至于陈泉武则是被以百清宁与墨均衡为首的等人给挡住了。 明玄和古湖,以及御灵也是在其中,他们几人,都吃过了墨均衡分给他们的道果,其实即使是御灵,墨均衡当初也都留下了他那一份,在返回京城的时候,就交给了他。 而这洛秦,则是被另外一名从宾客之间忽然跳出来的强者给缠住了,那人似乎也才刚到不久,同样是旧天域势力的一方,不过此人的实力与洛秦还是有不少差距,只是能够勉强与之力敌。 百清宁连忙对那人喊道:“志远叔叔,你的伤势还未曾恢复!” 但那人却不管不顾,仍旧鼓动起全身真元,与洛秦交手,强行挡住了他。 而这名为志远的男子,就是那日在贺兰晓成亲之时,第一个跳出来呵斥陈泉武,但却被洛秦一掌打伤的那人。 事实上,在月面之战被投影到整个青云界之后,那场被单方面被压制的一战,被所有人目睹,即使是当初那些站在司言他们这一方的人,都不禁望而生畏,道心受创,就连今日都未曾到场。因为他们消沉了,是对青云界以后的未来,感到彻底绝望了。 除了这被百清宁称呼为志远叔叔,这位百凛庆曾经的忠诚追随者。 天圣国所做好的准备,远远超过了皇太祖与陈泉武的预料。 皇太祖更是觉得心惊不已,他原本以为自己足以恒压天圣国,即使有困难,也不会有多大问题,但何曾知道,这天圣国而今的底蕴居然如此厉害!超过他天云皇国不知道凡几,倘若是他自己一人,怕是连逃跑也做不到,早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苏桃儿一抹早已哭花了的脸,也纵身跳跃到了自己父皇的身后,成为阵法的法力源之一,她在这愤怒又悲怆感情的牵引之下,身后的法相也开始渐渐浮现出来。苏桃儿在这样的状态之中,境界也已经开始逐渐踏入了人神。 人神,乃是神境的第一步,苏桃儿却以未满二十之姿,已然证道成功! 永文帝见状,心中大为触动,甚至感觉有热泪从眼眶溢出。 “果然当初让桃儿追随司阁主并未有错,桃儿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成为那个人的弟子。” 而今的这一战,破坏力要远远超过上次的三神降临之役,因为皇太祖和陈泉武等带来的神境强者,与天圣国这一方修炼成神的高手混战在一起,光是神,就足足有十几二十尊。 至于在京城之外,因为洛秦与皇太祖都是带兵而来,现今这些大军正在京城之外与神武二卫,以及御林军都交上手了,叶国公之子叶正,此时正飞赴前去,去率领和统御军队。 墨均衡的报社,以及玄阴教宗,还有各方进入京城来奔丧的门派主事,比如七刀门与江南柳家,沐江宗等,见魏子盛他们所带领的人在疏散百姓,随之也都参与到了其中。 但即使天圣国这边人多势众,仍旧对这三人大感棘手,尤其是这陈泉武,他是之前也在天域有过旧伤,被古湖刺过一剑,这次才伤及元气,但即使如此,他一身武道修为也是月凌境界,轻易压制了以百清宁和墨均衡为首的这个战阵。 墨均衡甚至都从怀中取出了一瓶药液,猛灌了一口,强行提升了自身真元! 但这药液也应该有极大的副作用,他才喝下没多久,就连连吐了好几口血,但这副作用又被他一口剑气所镇住! 而也是正是墨均衡在不断出剑遏制陈泉武,才令百清宁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墨均衡几乎是将自己的一身剑道修为提升到了极限! 几乎是每出一剑,他的肉身都会传来一声爆响,仿佛是因为肉身成就不高,有些承受不住这股强行提升起来的真元! 穆映雪见状,也唯有在侧旁默默流泪而已。 她虽然是女人,但她也是一个宗门之主,知道现在不能打扰他,否则他的剑心和气息一乱,肉身极有可能会当场爆裂! 百清宁见墨均衡又吐出了一口血,以及其余在苦战的众人,同样觉得心如刀割。 她是月倾国的公主,更是人帝的女儿,在她父皇百凛庆战败之后,她也一直与唐子虞苦苦支撑,在青云界到处云游,到处想办法,笼络以前旧势力。 可如今呢,她父皇不在了,唐子虞也不在了,就连才出现没多久的师公,同样都身死。 百清宁现今是在与父皇曾经的道友,有他们人族血脉的同胞,在打个你死我活! 值得吗? 这样真的值得吗? 无论是陈泉武和洛秦,还是这天云皇太祖,曾经可都是天域的势力之一,都是他们人族啊!可如今呢,他们却在自相残杀! 百清宁带着那悲怆的哭腔,对陈泉武喊道:“陈泉武!当年你冥灵宫深陷泥潭,被另一座大陆的魔族所围困,甚至连妻女都被掳走,你只有自己一人力战,险些被他们所杀,是我父皇与子虞叔叔,赶去为你解围,这才救了你一命,之后更是传你我天命阁的心法,助你进入月凌境界,难道你都忘记了么!你今日如此来对待我们,难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 这陈泉武闷哼了声,挡住墨均衡的一剑,当即朗声为自己辩驳道:“当初百凛庆与唐子虞救我,不过是为他们自己挽回一份战力而已,这自然当不得数!” 百清宁又对洛秦喊道:“洛秦,你说你们洛家已经不欠我们,即使是师公点拨过老城主,也可以一笔勾销,但你这个人,是我父皇舍命救你出来的啊!你怎能今日怎能如此来欺辱我们!” 洛秦面色都不曾有过改变,反而振声道:“我洛秦说不欠,那便是不欠了,我父亲都已经战死,你还想我洛家怎么样!我们洛家为你们做得已经够多了,如今我洛家要活命,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就需得拿这天圣国,拿你们这些旧势力祭旗!” 百清宁早已哽咽,她又对皇太祖喊道:“云烈!你与我父皇早年虽然是有间隙,我父皇也打伤过你,但当初你从幽岛之上回来,带着一本连你自己也看不懂的功法前来问询我父皇,我父皇仍旧是不计前嫌,替你参悟其中的奥妙,替你解析,你这才修炼成了星宿境界!” 皇太祖同样嗤之以鼻,也道:“那是百凛庆也想要我得来的功法,他看了我从幽岛上得到的功法,把其中奥妙告诉给我,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么!少拿这些苍白的东西来框我!” 百清宁厉声驳斥道:“你的功法?我父皇会需要你的功法么!我父皇与子虞叔叔修炼的都是师公的神帝境界功法啊,比那星月辰皇经都不知道要高明多少!他会需要你的么?他不会要,也看不上啊!你们这些人,都是受了我们天命阁一脉的恩惠,你们都算是我们天命阁的外门弟子啊!在我师公死后,你们怎能如此欺辱我们!!” 皇太祖与陈泉武等人都是一愣,这皇太祖恍然大悟地道:“神帝功法!?他们天命阁修炼的是神帝功法!怪不得那百凛庆与唐子虞能能在短短几千年之间,就修炼到三道境界之上,看来是这功法的缘故!” 陈泉武剑眉一挑,也连对洛秦道:“洛贤侄!切勿杀了他们天命阁的几人,要生擒他们,老夫还需要他们的神通功法!” 洛秦也朗声道:“陈前辈,晚辈知道了,但事后也请前辈让晚辈也参阅一下这天命阁的神通术法!” 陈泉武哈哈大笑道:“自然,这是自然了,这混元天罡手,也是武道,老夫一直想参悟参悟一番,但想不到它居然还是直达神帝境界的功法,如今真是得来不费功夫呀!” …… 而在靠近大运河的沐江之上,从外地在返回京城路上,去奔丧的楚玄音,正神情黯然地站在那船头上。 她现在还不知道京城出了何事,今儿个回去,也就是个司言守夜去了。 南宫教主踩着小小的步子,从后面上来,拍拍楚玄音的背脊道:“宗主,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那冤家也算去得壮烈了,真是条好汉子,可惜了……唉。” 南宫教主踢了一颗船头的石子,神情同样悲痛。 曹公公从后头走上来道:“太后娘娘,后面是什么东西……?咦,好像也是一条船,还挺快的,都快追上我们了。” 南宫教主也那么一眺望,颇为妩媚地笑道:“那船的前头好像有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小女娃儿,哦,小姑娘还长得挺水灵的。” ——————分割线 求月票呀! 求月票支持呀! 第三百九十四章 抵京 楚玄音此刻的心情很阴郁。 她与司言固然相识不太久,彼此之间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在其中。 但司言却救过她,同样对天圣国有大恩德。何况,楚玄音也十分欣赏这男人。 他不仅是神通道法了得,更是对天下苍生抱有着很大的责任感,乃至于培养出了当代人帝。 试问这样的男人,天下之间除了此人,难道还有么? 正因为楚玄音欣赏他,对他也有点钦慕之心,因此之前才愿意委身于他,与他做一次露水夫妻,甚至是进一步发展。 她楚玄音是这皇国的太后娘娘,是云氏先帝的女人,因此自然不可能与司言有什么实质性的名分,否则这云氏祖坟恐怕都是要冒烟了。永文帝也会气得够呛。毕竟自己母后与女儿的老师勾搭成奸,而那老师又是自己族妹的丈夫,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操作?虽然那永宁应该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传出去也是难听了点,这云氏不要脸了吗?不过楚玄音对名分也无所谓,本想着互相之间当个情人也不错,大家各取所需而已。她好有个男人解解乏,也可以把他给绊住在天圣国,站在永文帝这一面,给自己儿子分担些压力,而她自身也能得到满足,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但谁曾知道,在天域之行过后,这司阁主居然会与她阴阳两隔,她心中怎能不唏嘘落寞? 楚玄音一边摘着手里的花瓣,一边让其顺着滚滚的沐江水飘走,在心里默默为他送行,献上自己最后一丝寄托。 她身为女人,终究是十分感性,心中同样在惆怅不已。 而且他们的云氏皇国,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有那么一会,楚玄音感觉自己迷茫起来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这次回到京城,甚至很想劝永文帝,可以放下所有的政务和皇权,在青云界找个地方去隐居便是,再也不顾这所谓的天下大势。 楚玄音想得有些出神,直到南宫教主与曹公公出声之时,她仍旧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那龙玉雨,他那十分惹人厌的语气响起之时,楚玄音才有些嫌恶地看了这蛟龙一眼。 可龙玉雨并未有任何自觉,仍旧是在对那艘行使船只上的少女,在评头论足,言语之间,都是些下流的词汇,似乎即便对方年龄不大,但他龙天王似乎还是好这一口。尤其是当这艘船,与他们一起并行之时,居然又是一个美艳的女子,从船舱里走出来,这看得他是大为心动,神情之间颇为有些安耐不住。 龙玉雨往左右看了一下,正好两艘船在并行,他趁着没人看见,就从后头的另一侧跳上了对方的船,才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轻易潜入了其中。然而,正当他还在这船舱之内,还未站稳,没有寻到那一大一小的美人之时,却忽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龙天王转过来,才看见那人,愣愣站住在当场,还未曾反应过来,这脸就当即变形了。 司言一拳敲在他脸上,令龙玉雨整个人都好似成了一个螺旋,从他们的宝船上撞穿,又砸进了对面的大船之内。 南宫教主哈哈大笑,欢天喜地跑上去,戳戳龙玉雨的脸笑道:“吃亏了?活该!” 但这龙玉雨在半昏迷之间,口齿不清地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东西,那是听也听不清楚。 而此时,司言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从船舱里头走出来,不由望向了京城的方向,喃喃道:“那里似乎有神通的波动,难道京城出事了?” 司言神情颇为凝重,但等到他回头之时,却忽然发现楚玄音是那么愕然地在看着他。 因此,司言是欣然一笑,对楚玄音道:“太后娘娘,你怎么如此看着我?说起来,咱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了,我甚是想念娘娘。” 他沉吟了下,道:“这京城好像出事了,我要赶过去看一看,太后娘娘是否与我一起去?哦,不过你飞得没有我快,就让我带你一程吧!” 言毕,司言忽然跳到了楚玄音的船上,一把托起,将她整个人抱起,双手分别托着她丰腴而柔软的身子。随之,司言真元一暴起,就往京城猛地飞遁而去! 楚玄音双手挽住他的脖子,那么彷徨地看着他,仍旧是久久无法言语。 唐子虞跟出来,那么眺望了一下,呢喃道:“师尊怎么抱个女人就走了,听着好像是天圣国的太后……那不是皇帝的母后么?但我师娘不是这皇国的公主么,怎么回事…师尊和女人的关系怎么还这么乱?” 唐子虞拿出记事本,偷偷记上了一笔,也跟随在了后面。 …… 至于在京城,那陈泉武仍旧觉得内心一阵狂喜。 他未曾想到连百凛庆的混元天罡手也是神帝境界的功法! 那是武道功法,因此陈泉武才格外迫切地希望得到。 因为如此一来,他以后便是能将其当做自己的本命绝学了,他也能够向百凛庆那样,修炼成四昊,甚至是更高的境界!因此他心中怎能不欢喜!? 然而,或许当这场激烈的混战开始,连宁王府的府邸都被他们所打烂之后,却仍旧有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灵堂的远处。 宁亲王仍旧是在劝说,但她却根本不听。 这灵堂固然还在,只是周围变成了一片废墟。 永宁就那么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自己丈夫的灵位。 神情仍旧是那么木然和呆滞,但与之不同的是,现在她却在流泪了,在一个人,悄悄地抹着眼泪。 秀儿与宁亲王,刚才看到永宁动了下,还感到一丝欣慰,但谁曾知道,她就是那么抱着被踩断的灵位,又是动也不动了。 其实,永宁是有多么痛恨自己,她怨恨自己没用,怨恨自己是个累赘,她的修为境界不高,至今才勉强踏入玄元而已,无法在做到什么。 她是他的妻子,但此时,她除了哭泣,她除了如此,又还能如何? 永宁什么都做不到,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她甚至都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为司言生下过一儿半女,若是替他生下了儿子,她也好对亡夫有个交代,可以为他延续血脉,可以为他抚养遗腹子。那么,她或许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她可以照顾他的后代子嗣,看着那孩子长大成人,然后,如果可以,她还想亲眼看着那孩子成亲,也有一个自己相爱的伴侣…… 可事实上呢,永宁并未给他做过什么,当他不在之后,不仅是天命阁的弟子都在顾忌她的情绪,都在照顾她,即使是如今有人来犯,踩断了他的灵位,哪怕是这样极大的侮辱!永宁仍旧是没办法,唯有在此哭泣,唯有黯然落泪而已。 她是有多憎恶自己,内心之中,又有多么歉疚! 司言给过她了太多,但她,她是如此平凡的一个女子,又能给夫君什么? 想到这里,回忆起当初,她与司言在宁王府见面之时的情景,她的泪水仿佛再也忍耐不住,不断从脸颊处流淌下来。 就在前面不远的那个庭院的凉亭里,永宁第一次知道这男人,会成为以后自己的丈夫。 她记得自己就站在那凉亭处,那时候刚好起风了,吹过来了一阵沙子,司言还起身为她挡了一挡。 即使,最初只是个误会而已,但两人还是成了好事,走在了一起。 永宁她之前是多么地庆幸,他能走进自己的生命,能够得到一个自己的所爱之人。 可如今,他也像是一场风,吹走了,再也不复存在了。 在谁也未曾发现之时,永宁手里已经捏着一根发簪,这簪子,正是司言当初送给她的,虽然之后断了一次,但她又去请人修好了,她也一直戴着这根簪子。 她紧紧地握着,即使是秀儿和宁亲王都未曾发现,她只要往自己的心口,趁他们未曾发觉之时,混着一丝罡气,轻轻捅进里面,这样谁也不会察觉…… 但正当永宁有着如此意图之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有人从指间打出来的一枚珠子,恰好击中了她的手掌,令那已经带着一寸血迹,入胸膛已经有一寸的发簪掉在了地上。 宁亲王和秀儿惶恐不已,连忙一脚踢开了发簪。 而此时,同样隐藏在宁王府的林若虚,脸上浮现着快慰的笑容。 这正是他所期待的场景啊! 回忆起当初司言给过他的羞辱,而今这样又算得了什么? 对男人,这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难道不正是杀人丈夫,得人妻子,然后正大光明地霸占其生前的家产么? 他林若虚,或许很快就能做到了,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只要他现在上前过去,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杀了那老头和婢女,然后将这女人给藏起来,最后不就是任由他**和快哉了? 他可以报复! 用他详尽一切办法,一切折磨的方式,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回自己所失去的尊严! 林若虚从取出了自己的长剑,正一脸浅笑地走向了永宁。 宁亲王发现了他,赶忙挡在永宁身前,但林若虚只是大喝一声,直接一掌心印在了年老,身体有创伤的宁亲王身上,就将他打得倒在地上直吐血!也把秀儿给吓懵了。 “女…女儿,你快走!你快走!”宁亲王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有事…为父只有你一个女儿在身边了,为父这辈子都对不起你,你不能死……” 他仍旧是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可林若虚的脸上,尽是讥讽。 “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就让本公子送你上路!” 但,忽然有人的身影闪过。 那人的身影伸出了手指,轻易就夹住了他的长剑。 林若虚错愕,他抬起头,望向那人的脸。 而当林若虚看清这人之后,他的脸上,先是呆滞,然后是错愕,再接着,是极度的惊惧! “司…司兄!” 林若虚的手抖了几抖,就连剑也掉在了地上。 “司兄,你误会了,这是个误会啊,我只是,我只是在…司兄,我方才看到此人站在你妻子身旁,以为他是要对嫂夫人不利,因此小弟这才出手的呀,司兄…司兄你…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在天云皇国之时,我们两人是如此相谈甚欢……” 林若虚脸上一片煞白,他当即跪倒在地上,惊恐之极地出声求饶道:“司兄,饶命,饶命,还请饶了小弟一条狗命,小弟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吃了猪油蒙了心,这才企图对嫂夫人不利,我……!” 司言伸出手指,在他胸口一点,这林若虚的左胸,当即炸开,后面随之飞溅出了大量的鲜血,令他跌倒在地上。 林若虚猛咳嗽了几声,但却不觉疼痛,仍旧在企图求饶,此时的他,神情之中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怨恨,唯有惊恐,唯有那卑躬屈膝的哀求,唯有那想活命的渴望而已。 “司兄…司兄!……司阁主!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饶小弟一名!小弟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只要你饶我一命啊…咳咳!!” 司言闷哼了声,轻轻一笑,又暴起真元,对他的身体,狠狠一掌心盖下! 直接把林若虚的整个上半身,给打成了一摊模糊的血肉!令他当场成了一个死人! 而永宁是呆住了,她望着司言,神情是那么地恍惚。 直到司言向她走来,神情怔然地看着这灵堂,以及一脸怔然的永宁和秀儿,才面露苦涩道:“灵堂,难道是我的?我不是写信给你了?怎么给我弄起灵堂了,咦,连子虞的灵位都有。” 永宁道:“你…你……” 还未曾等司言说什么,她忽然慌乱地起身,在司言身上乱摸了一通,哪怕她感觉到,司言身上传来的温度,仍旧是在慌乱地摸着他的脸。 秀儿的反应最快,一看地上还有月亮给司言的倒影,就欢快地跳起来,连声道:“主母,老爷没死,老爷他没死呢,老爷他还活着呢!” 看着这仍旧慌张不已的永宁,司言摸摸她的脸,神情之中也尽是怜惜。 “永宁,你等我一会。”他道,“我去杀几个人。” 第三百九十五章 我知道啊! 此时宁王府发生的这一切,仍旧在上面激战的众人却并不知道。 但司言已经悄然回到了京城,并当场打死了这林若虚。 至于其余的几个人,甚至现在都依然在幻想自己得到神帝境界功法之后会如何无敌。 毕竟比起未曾有人修炼成功的星月辰皇经,这混元天罡手与碧血罗魂经,可都是被修炼到了三道之上呀,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而如今只要擒住这百清宁,对她严刑拷打一番,难道还不怕她不吐露吗? 百清宁可是同时有两门直达神帝境界的神通,否则她怎能可能那么年轻就修炼成了星宿之上! 而此刻,墨均衡已经再也坚持不住,忽然连连吐了好几口血,肉身之内又传来一声爆响,整个人都软弱无力地向地面倒去了。 这陈泉武轻轻一笑,也不再犹豫,突然凝聚起全身的罡气,冲破前方所有人阵法的阻拦,猛然向百清宁而去!他在右拳之上凝聚了月凌境界的拳意,一拳往百清宁的脊椎骨上打去! 他这一招可谓是极其狠毒,这后面的尾椎骨,乃是人的命门之一,只要被他这混着罡气的这一拳打中,百清宁甚至会直接变成一个废人!别说是修为,以后下半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不过,这也正好和了陈泉武的意,毕竟要逼问她功法,岂能不让她受点苦?当然是残废了才能更好更快地逼问出来! 这可是神帝境界的武道绝学啊!他陈泉武若是有生之年能够将自身武道修炼到这个神帝,那他不仅是能够成为一个界域之主,甚至还能上达九天,成为九天之上,成为诸天万界庙宇之中所供奉的真神!那会是何等荣光,那会是何等光耀门楣!何况他陈泉武身上原本就有神族血脉,因此回归天庭,到那个宇宙至高统治之间,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就是他应该得到的啊! 不过陈泉武却愣住了,他这全力挥出来的一拳,却被人挡住了,而且挡住他的人,紧紧伸出来了一只手,那人的手掌才只是往后微微一扬,就生生止住了他! 陈泉武愣住了,整个人神情是那么怔然。 他愕然失声道:“混…混元天罡手。” 不过陈泉武似乎还有点怔然,因为混元天罡手,是属于纯粹的武道,但此时握着他的手掌,却有一股更为诡异的力量,在化解他的罡气和真元。 “是啊。”那人的声音忽然响起道,“这就是混元天罡手,是我当初为爱徒百凛庆,所开创的功法,不过我又改良了一点,等凛庆回来,我再教导他后续。” 陈泉武闻声,逐渐转头过去,而他那刚才还意气风发,仿佛年轻了好几岁的脸,在看到这来人之后,转瞬之间就凝滞了,顿时面如死灰。 至于其余两边,当洛秦与皇太祖两人也都在试图乘胜追击之时,却都觉得身旁好像站着谁。 洛秦一愣,忽然感觉有人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那么一回头,就见唐子虞对他爽朗地笑道:“洛贤弟,咱们是不是好久没过招了?” 洛秦极度惊骇! 皇太祖也是如此,正当朗声一笑,把中心阵法给破了,正要击杀那永文帝和苏太师之时,却听见自己身旁有拨浪鼓的声音响起,他的四肢,也随之僵硬了,就连元神都是如此。 皇太祖愕然,当然也随之回头,只见陆巧,对他笑得简直就像个可爱的小孩子。 “云烈。”陆巧笑嘻嘻道,“你欺负这些小辈算什么,这些好歹是你自己的云氏族人呀?不过你也喜欢欺负自己族人就是了,呐,不要和人家比试比试?” 皇太祖呆呆看着巧儿后面已经跳跃出来的四道光轮,先是一惊,然后才道:“你…你没死!你不能杀我,即使你没死,但陈泉武在这里,你并非是他的对手…陈…陈泉武他……” 陆巧也与云烈勾肩搭背,与他一起望着与司言对面而立的陈泉武,笑道:“泉武他怎么了,泉武他是在啊,他怎么了?” 皇太祖惊恐之极,因为他居然看到了司言,还有唐子虞!他们居然都没死! 现在,皇太祖当然是想逃,就连在下面的云符皇子都不管,直接夺路而逃,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他今天能保住这条命就行。但这陆家小姐放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却生生压着他,令他根本不能动弹半分! 这陆巧是月凌境界,而他如今才不过星宿而已。 而陈泉武,他此时怎能不惊恐,他原本以为这司言已经死了,他也确实看到那尊青面巨神击败了司言,但何曾想到,这人居然还活着,不仅是司言,就连其余几个人都活蹦乱跳在他面前! 至于其余的人,也都是那么错愕。 墨均衡从地上困难得爬起来,轻轻一笑。 百清宁和永文帝他们是不知所措。 至于苏桃儿和御灵,林红英与穆映他们,那神情先是惊喜,然后又是激动地掉眼泪。 “你…你……” “我怎么了?”司言对陈泉武笑道,“我没死,你很遗憾么。” 陈泉武一瞬间飞快闪过各种念头。 这司言是月凌境界,境界其实与他一样。 而且现今要是落司言手里,他陈泉武是必死无疑了! 因此陈泉武连忙跪下道:“泉武见过阁主,泉武有愧于阁主,如今阁主归来,泉武愿意效犬马之劳!今日之事,其中必然有误会,还请阁主听泉武解释!” 司言连忙道:“啊呀,你太客气了,快,快起来。” “多谢阁主!” 但正在这时候,这陈泉武忽然又是猛然暴起,怒喝一声,一拳打向司言的心口! 这一拳是陈泉武在体内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口罡气! 而这一招的威力也已经是三道之境界,是他最后保命手段,也是他最强的绝学。 两人之间那么近,他只要这招得手,便是可以从这里脱身! 而司言淡然一笑,根本是不费任何力气,居然就轻易挡住了。 司言笑道:“你这拳法也不错,但还是差点火候,想要偷袭我成功,除非你在三道境界巅峰。” 说着,他一挥动自己的手,以罡气化作自己的掌形,凌空一握住,把陈泉武整个人给牢牢制住,令他的身体产生着节节爆响,强大的真元,压得他从肺里不断吐血。 司言又是一掌盖下,将这陈泉武,赫然盖倒在地上,强行令其跪下。 陆巧的拨浪鼓从她手里飞出,这小鼓不停敲响,从这京城上空飞过,而那些皇太祖他们所带来,正在慌乱之中四处逃散的人,也中了这鼓声所散发出去的神通,都纷纷失去了意识,从京城的上空跌落。 至于洛秦与皇太祖,根本是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了,也都被陆巧与唐子虞一起给压过来,与陈泉武一起,并排跪在了众人面前。 司言先看了周围一眼,以及狼狈的众人,还有京城那么多被打烂的建筑物。 然后,才又将视线重新放回在了他们身上。 而正好,那云符也被古湖给押过来了。 这皇太祖最没骨气,在这皇子面前,就连忙道:“阁主,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当初我与你们天命阁有旧,百凛庆更是为我解析过功法,与我一同参悟过,我…我从道理上算,我可是你们天命阁的外门弟子呀!司阁主,我云烈可是你的外门弟子,你不能杀我!!” 司言轻轻一笑道:“我天命阁人,都视我如父,视我如兄,我死了,他们为我流泪,他们为我伤心,而我亦是视他们为我自己的孩子,我的儿子,我的女儿,我也愿意为他们上刀山,下火海。” 司言轻轻伸出一个手指,点在云烈的眉心道:“不要污蔑我天命阁。” “你不能杀我!姓司的你不能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让云火退位,让你当皇帝,我让他的火皇的皇后当你的女人,让你坐拥他的所有!你不能杀我!!” 但下一刻,这云烈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他的眉心也出现了一个血窟窿,那么睁大着自己的眼睛,错愕地倒了下去。 这天云皇国的皇太祖,这个坐镇天云皇国不知道多少年的皇太祖,而今在众人面前,成了一具尸体。 司言这一招,不仅是打死了他的肉身,连他的元神,也都一并灭掉,令他的元神无法遁走。 而紧接着,司言的目光又落在了陈泉武身上。 陈泉武却并不畏惧,反而对着司言冷冷一笑,居然道:“司阁主,你固然厉害,但你杀了九界的人,你已经触怒了上界,你觉得自己还有赢面吗?我们对这个皇国动手,也不过是要讨一份头功而已,而且那贺兰氏族长的实力,你也见识过了,那难道真是你能与之抗衡的么?” “九界贺兰氏的族长,已经死了。”唐子虞忽然上前道。 陈泉武剑眉一动,似乎有些动容,但他又随即冷哼道:“是么,但他死了又如何?你们能抗住九界,但你们能挡住九天么!我当初在在九界,可是仰望过九天之上的天庭!那天庭是何等壮阔,何等宏伟!是何等得金碧辉煌!然而我所看到的,还仅仅是天庭一个不起眼的边角而已!我们所供奉的真神,全都在那九天之上!那些诸天星宿正神,地位崇高的九天神王,那些从远古洪荒就存在的四方大帝,甚至是宇宙的主宰天帝陛下,那些可都是真实存在的真神,我们在他们面前宛若是蝼蚁!你司阁主,你们天命阁!你们可是在大逆不道,是在反抗他们啊,试问你们再强,与他们相比,又算得什么,你们是蝼蚁,你们是微不足道的人族啊!难道不该服从么!!” “你说的,我都知道啊。”司言忽然俯身到陈泉武耳旁轻声笑道:“因为,我就是从那上面下来的。” 第三百九十六章 既杀伐、也仁慈 当司言这句话在陈泉武的耳边响起之时,他显得是有些怔然,似乎是一时半会没听清楚里面的含义,而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那神情是先凝滞了,然后,再从这种状态逐渐变成了惊惧,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表情。这种感觉,哪怕是司言刚才出现之时,他都从未有过这般惶恐。 有那么一瞬间,陈泉武是觉得司言在欺骗他,但正当他如此想到之时,他却不禁意识到另一个事实。 那就是司言开创了混元天罡手,是他开创了这门神帝境界的功法! 开创一种功法,并非是修炼到了那个境界便是可以做到,还需要对这个境界有极其深刻的领悟才是,因此神帝境界的功法才会如此稀缺。 但眼前的人,这司阁主,居然凭借自己的领悟,就创造出了神帝功法! 陈泉武神情呆滞,是那么愕然,有那么一会,他好像觉得连神志都在变得恍惚起来。 天庭么。 但他曾经是九天之上的人,为何如今又要反抗九界,反抗天庭呢。 陈泉武不禁考虑起这个事实。 不过,其实这样一来,陈泉武或许就有许多地方能够想通了。这位司阁主,他是在前七千个元年之前,忽然出现在这方界域。 之后,他收养了三个孩子,并且在短短数百年,未曾超过一千个元年之间,就把三位弟子,几乎都培养到了此界之内无敌于天下。 这是怎样的才情,怎样的大神通能够做到,难道不正是因为他从天庭而来么? 陈泉武微微张大着自己的嘴巴,就那么看着司言,似乎久久无法言语,那是在愕然,那是在失措,也是在彷徨。 他迷茫了,其实陈泉武,他之前的道心也是何等坚定,他也是站在百凛庆这方,但直到他去了一次九界,在九界仰望到了天庭那座庞大的神城之后,他的道心好像彻底崩溃了。他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感受到了自己与那天庭为敌,到底是有多么愚蠢。因此当贺兰晓告诉他,他有神族血脉,与其一样,都是混血神族之时,陈泉武仿佛给自己找到了理由,才从那时候,仿佛变得疯狂起来。 但结果呢,眼前的男人,竟然正是从那他认为高不可攀的九重天而来,落在了这凡间。 此时,司言看了一眼那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十分狼狈的墨均衡,墨均衡身上的气息很乱,而且凹陷的胸口还有着一记拳印,他现在是凭借着一口剑气在压制身上的伤势。 司言见状,眼色之间闪过了一丝阴郁,心中更是对弟子泛起一阵不舍和怜惜。 这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养子,但此时却被人重伤至此,他怎能不怒? 然而陈泉武仍旧是怔住在原处,根本就未曾反应过来。 陈泉武身躯更是一阵颤抖,在这一会,仿佛苍老了不知道多少,连鬓发都已经全白了。 百清宁更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陈泉武之前是她父皇的盟友,即使在百凛庆下落不明期间,陈泉武都愿意帮扶她,但谁曾知道如今会是如此。正因为念及旧情,百清宁才在上次替陈泉武求情,百清宁甚至还幻想,只要陈泉武能够悔改,她仍旧愿意不计前嫌,唤他一声泉武叔伯,只因为陈泉武也看着他长大。她清晰地记得,在自己小时候,陈泉武还抱过自己,她还去冥灵宫住过一些日子,与陈文心也是好友。 可事实呢,方才陈泉武那一招,显然是下了死手,根本就没有半分留情,没有半分念旧,这令百清宁伤透了心。 陈泉武望向百清宁,瞧着这女子此时的模样,睁大着双眼,不知道该如何出声。 百清宁哽咽道:“泉武叔伯,你今日伤了清宁的道心,你想杀清宁,又想夺父皇与子虞叔叔传给我的功法,今日清宁如何为你求情?清宁已经为你求过一次了呀!” 陈泉武凝噎道:“清宁,叔伯我……” 陆巧也摇头道:“泉武,六百年前我欠你的,之前已经还给你了,巧儿这次不会为泉武你求情了,泉武,你未免让人家失望,清宁好歹是你我看着长大,你怎能如何狠心,我不救你,我相信,连文心,也不愿意为你求情,你太过了。” 墨均衡又咳嗽了几声,捂着自己的胸口,险些就跌倒在地上,御灵和穆映雪赶紧扶住了他。 司言对这陈泉武轻轻一笑,陈泉武也有点恍然过来。 但也是在他抬头的这一刻,有一根红线穿透了他的眉心,而这也是陈泉武最后所看到的景象。 当司言的手从他眉心离开之时,陈泉武的脑后也炸出了一个血窟窿。 陆巧叹了口气,从后面扶住了他,这位她曾经的道友。 至于被古湖擒住的云符皇子,这时候似乎从皇太祖的死回神过来,连忙大声笑道:“好,死得好!你个老贼居然胆敢与国师作对,简直是在自寻死路!死得好呀!” 说完,这云符皇子又对司言道:“国师英明神武,杀伐果断,云符钦佩不已!” 但司言也没有理会他,甚至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古湖从后面一掐住云符的脖子道:“老实点。” 可这云符并未收敛,而是又赶紧对与楚太后站在一起的永文帝,肃然道:“皇叔,今日之事全是误会,是太祖逼迫小侄过来,小侄如今返回天云皇国之后,一定请父皇来亲自向皇叔赔罪……啊,对了!若是皇叔有什么想法,小侄亲自跑一趟也无妨,小侄愿意前去说服父皇,让他交出我天云皇国,让皇叔当云氏唯一的皇帝才是,毕竟云氏二国,原本就是一体,而皇叔又是开国先祖的正统!” 永文帝皮笑肉不笑道:“侄儿有心了,朕找个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云符惶恐道:“皇叔天命所归,理当称帝!” 至于最后,当司言将目光看向洛秦之时,这洛乐带着才没几岁的侄子,也匆匆赶到了。 这姊妹两人随即跪在司言面前,连连磕头,就连额头都破了,并且齐声道:“阁主大人,还请阁主大人废掉家兄的修为,放过他一条生路!我们姊妹以后愿意终生侍奉阁主左右!” 洛家姊妹虽然与洛秦意见相左,但这兄长毕竟是亲哥哥,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骨肉之情,怎能如此轻易割舍! 至于此时,那洛秦的儿子,也忽然上前,有些奶声奶气道:“爹爹,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坐在这地上。为何姑姑们都在求那个叔叔呀?” 洛秦在亲眼见到陈泉武与皇太祖身死之后,早已没了抵抗的想法,心中是一片冰凉与后悔。 因此他也唯有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仍旧是沉默着。 司言看着这孩子良久,才对唐子虞使了个眼色,闷哼了声道:“子虞,你废了他。” 唐子虞领命,便是当即近前过去了。 至于司言,他已经迈步走向了墨均衡。 司言立即为墨均衡封住了几个穴位,封住了他全身的气脉,并且问道:“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你这是在损耗自己修为,你这伤势不养个一年半载,恐怕不会轻易好了。” 说着,司言对穆映雪道:“你扶他回去休息,还有映雪啊,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回宗门了,你的宗门让那七个老头子去打理就行,你留在京城照顾均衡吧。” 墨均衡赶紧道:“师尊,她事情多,你不要留她!” 司言笑道:“你很忙?” “不忙不忙!”穆映雪摇头如拨浪鼓。 “那就去吧。”司言对她一挥手道,“照顾好你男人,过些日子为师给你们操办婚事。” 墨均衡失声道:“师尊……” 司言瞪着他道:“闭嘴。” 而穆映雪闻言大喜不已,赶紧应下,扶着墨均衡走了一段,然后悄悄回头,发现没人看着她,她干脆一把抱起墨均衡整个人,一溜烟飞走了,像是捡了个大宝贝似得。 而也是在这时候,当永宁发现他周围好像没人之时,这才跑过来,想要一把扑进司言的怀里,再好好大哭一场,诉一诉相思之苦。至于司言,同样是在对她微笑,轻轻张开了双手的怀抱。 但结果谁知道,这永宁还未跑到前头,另一个矫健又飞速的身影,像是一只兔子,猛地一下子先扑进了司言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仿佛再也不愿意分开了。 “师父!”苏桃儿牢牢圈着他的脖子,但却也未曾多言,只顾着擦了下晶莹的泪水。 司言微笑着拍拍苏桃儿的背脊安抚道:“好啦好啦,你别哭了,为师不是回来了么,为师不仅没事,还活蹦乱跳呢。” 永宁赶紧上来,看着苏桃儿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但也出声教训道:“苏桃儿你放开!你…你先放开,他是你师父,是你的父兄,你们岂能如此亲昵,我还未曾抱他,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了!你给我放开!男女授受不亲!” 可这苏桃儿却不屑地哼了声道:“他既然是我师父,是我父兄,我抱抱又如何?管得着么你。” 但司言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冷笑一声,混元天罡手化作真元罡气,一把擒住了她,将她给拽了过来。 “想不到皇后娘娘你也来了,趁着我不在,也来落井下石,欺负我老婆。”司言对馨皇后冷冷道,“想走,没这么容易。”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三百九十七章 皇子气概 馨皇后才只有人神境界,自然挡不住司言这探手一抓,当即被他的罡气所禁锢,径直给抓到司言的手里,被他擒住后脖颈,根本都无法动弹半分了。因为她但凡有抵抗的心思,司言只要稍微催化下手心的罡气,她就会立即香消玉损。 至于那云符皇子见状,连忙道:“皇后娘娘你这是助纣为虐呀,既然已经犯下了大错,怎么还能企图逃走!昨日云符也是告诫你们不要如此,但娘娘你与皇太祖便是如此一意孤行,云符真是痛心不已,只可惜云符势单力薄,人言轻微,无法劝动你们,如今你被国师给擒住,也得认罪伏法,祈求国师的原谅才是,莫要再做无畏的挣扎!” 司言倒是不理会那云符,反而有些恶狠狠在盯着这馨皇后,馨皇后心中也感到惶恐,但就是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她确实是跟随而来。虽然她的意图,其实也就是真想来奔丧而已。 馨皇后从司言的眼眸之中能够看出他并未与自己开玩笑,已然是动了真怒,何况她在这司言手里,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根本就没有半点法子。 馨皇后随即辩解道:“国…国师,方才太祖他们动手,本宫未曾参与!” “你未曾参与就能逃脱干系?”司言冷声道,“你今日既然来了,那就是一丘之貉,也是罪责难逃,你们以为我死了,就来耀武扬威,有你们如此欺负人的么,非但欺辱我妻子,更是将这京城给损毁至此,伤及无辜百姓,你难道一句未曾参与,就能了事么?” 馨皇后被这司言擒住,后脖颈被抓得生疼,忍不住娇哼了几声,唤道:“国师,你弄疼本宫了,本宫怕疼,你这杀才,能不能轻一点!” 司言手里虽然放松了一点,毕竟他天性就是不会对女人太狠,何况这田馨的滋味,他又不是没尝过,虽然馨皇后是不知道这件事,可也不能不顾及些旧情。因此吓唬吓唬她,这仍旧是少不了的。 司言冷声道:“当心我把你关在京城,把你给永文帝当小老婆!” 馨皇后脸色一僵硬道:“国师…你…你不可胡来,本宫与你好歹是旧相识,你怎能如此待本宫,本宫可是天云皇后!” 永文帝嘻嘻一笑,心中也大为快慰道:“皇后如此美貌,也是一代佳人,朕甚喜,朕不介意馨皇后你跟过谁,朕愿意接盘,朕的心胸气度大得很呐,朕甚至还愿意接纳更多的盘,朕愿意当所有天下妇女的港湾。” 这永文帝也十分好美色,当初甚至想纳叶国公的女儿,叶江月为妃。 大有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余无不可的气势。 因此在场众多女人都在对他翻白眼,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云符皇子也连忙近前一步,慌忙道:“我父皇共有十二位美妃,多娘娘一个不多,少娘娘一个不少!” 云符皇子似乎还恍然大悟,又赶忙对司言道:“国师,我父皇还有一位美妃,周皇妃也在天圣国,周皇妃美貌不输于皇后,国师若是有兴趣,也可留下自用之。” “周皇妃也在?”司言错愕道,“嘿,来了两个,火皇怎么把两个老婆给放出来了。” 除了永文帝与司言,以及众多男子,在神色对云符颇有赞许之色,感觉这小伙子上道,其余的女子都对这云符嗤之以鼻,苏桃儿更是直言道:“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这周皇妃是有夫之妇,就连孩子都已经生过,怎能让我师父留下来,你当我们是摆设么!” 云符皇子肃然道:“但周皇妃确实貌美,生过孩子亦是有生过之妙处,我云符愿意回天云皇国说服父皇,父皇他也定然会明事理。” 馨皇后只觉得自己被羞辱,对云符怒斥连连,但这云符仍旧是嬉皮笑脸,不为所动。毕竟这田馨并非是他生母,所以这云符怎会在意,而且以这云符的性格,恐怕真是他母妃,他都能够拱手替火皇给送出去。 倒是永宁,却忽然发现馨皇后的耳环似乎少了一只,她摊开手心,发现那馨皇后缺少的耳环珠宝,正是她手中,这枚之前在关键时刻,一记打中了她,才令簪子脱落的珠子。 永宁连忙近前,来到司言身边,对他耳语了一阵,而司言也才恍然过来。 司言松开了擒住馨皇后的手,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之下,对这馨皇后忽然躬身道:“是我误会皇后娘娘了,原来之前出手的人是娘娘,还望娘娘你谅解。” 馨皇后摸着自己的后脖子,这才松了口气,哼了声道:“国师知道就好,本宫也别无所求,也确实是天云皇国亏欠你们,国师让本宫返回天云皇国即可,不日本宫就能与火皇陛下一起登门赔罪。” 永文帝闻言,脸上有过一丝失落,而苏桃儿是在对她父皇连翻白眼。 但这云符居然更是夸张,居然‘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都让擒住他的古湖始料未及,这云符趴在馨皇后面前,声泪俱下地连声唤道:“原来母后是对国师有过大恩,是孩儿不知,是孩儿孟浪了,母后呀!母后回国之时,务必不要忘了孩儿,也将孩儿带回天云去吧!” 馨皇后气急而笑道:“你又不是我的儿子,喊我母后做甚么,你方才还要将我送人,如今又是这般,火皇陛下怎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云符皇子仍旧是痛哭流涕,对馨皇后连声祈求,不曾觉得有丝毫丢脸。 不过,今天的事情却也算是告一个段落。 永文帝看着这里到处都是废墟,就连宁王府都有许多地方被打烂了,就出声道:“国师能与诸位平安归来,这便是天大的好事,今日我天圣国从未有如此多的道友齐聚,现今各位爱卿与道友既然都在京城,朕定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盛情款待各位才是,还请诸位与朕一同前往皇宫,好好大醉一场。” 其余这些门派与诸多大宗家族,也都应声,皆朗声称好。 至于那些与司言有过旧交的人,此时也纷纷近前来道贺,与司言打招呼。 先是一个身材干练,脸色有点女性模样白皙的少年,近前对他躬身道:“国主,别来无恙了。” 司言也认出了来人,对曹正问道:“玄武国如何?” “国主想回去么?曹正随时恭迎国主。”这曹正又道,“只是玄武国已经平定其余三国,都成为了天圣国的附属,这国主也不必找人假扮了,过些日子就能由永文皇帝宣读圣旨,便是能派去军队,将其这东方四国变成自己的城邦。” 曹公公从后面拎着曹正,对司言一笑,就将他给拽开了,低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也在练那个功法…你不准再练了,你再练,下面就完了!等等,你这什么情况?你居然炼到了这个地步,完了完了,你没救了,你小小年纪居然能炼到这个地步,你简直是修炼这个宝典的天才,作孽呀!” 而其余的门派主事,从江南七刀门到沐江宗,同样上来与司言叙旧,并且与他交好一番,也好以后回去,可以与众人吹嘘一番。 就说自己曾经与这阁主有过交情,怎么不打不相识等诸如云云。 从后面赶来的南宫教主正与陆巧站在一起,这陆巧与南宫教主两人正大眼瞪小眼,足足过了好一会,陆巧才十分好奇地,对与自己外貌身材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南宫教主问道:“你生过孩子?” 陆巧与南宫教主不同,这南宫教主固然看起来幼颜,但她却仍旧有着一股成熟的妩媚,还喜欢抹胭脂,喜欢穿成熟的衣裳打扮自己,但陆巧,却是那种十分纯粹的纯真,不带有一丝瑕疵的稚气。 南宫教主嘻嘻一笑,伸出了两个手指,笑道:“生过两个呢,是两个丫头。” 陆巧暗暗吃惊,将自己的小嘴张大成了可爱的樱桃形状,因此连忙问道:“你身子那么小,如何能生娃,岂不是会活活疼死!” “你想知道?” “嗯…嗯!” “把你的糖给我,我才告诉你。” 陆巧有点依依不舍,才将司言给她的糖果扣扣搜搜递给了她,道:“吃人嘴短,你便是可以说了。” 南宫教主神情颇为得意,问道:“你也想生娃?” 陆巧双手背在后面,神情扭捏道:“往后总要有个宝宝,否则岂不是孤家寡人,孤独终老?” 南宫教主看了她好几眼,以过来人的口吻道:“你这小身板可不行,我有一种功法,便是能助力于你,以后无论是与男人相爱,还是要宝宝,皆不会受到影响,甚至犹有过之。” 陆巧迫切道:“传我传我!” “这功法乃是我玄阴教宗的秘法,你得先入教,否则我乱传,是坏了规矩。” “我入我入!” 南宫教主为教宗招纳到一个大高手,因此心情很愉悦,她一边有点小得意,一边拿起这糖果道:“这功法呀……” 但她还未说完,手中的糖果却被一个人给夺走了。 南宫教主抬头一望,大怒道:“明玄秃驴!” 明玄拿着糖果脚下生风,连连大笑。 司言顿时头皮发麻不已。 第三百九十八章 阴差又临 这明玄看着自己手里,被不知道过来的一道气劲给打碎的糖果,当然是感觉有点讶异,但这也不过是糖果而已,当然也没什么事情。 只是这明玄因为犹豫了一下,很快就被从后面追上来的南宫教主给抓住,劈头盖脸被打了一顿,脸都快被她给挠花了。 明玄原本是想逃,毕竟他修为境界比南宫教主高出很多,但谁曾知道他才有这个意图,就听见后面有拨浪鼓的声音响起,整个人都被定住,连元神都动弹不了半分。 古湖连忙从后面追上来,对陆巧道:“你惹事,你惹事了!” 陆巧闻言歪歪头,像是未曾听懂,况且陆巧还有点记不清眼前这人是谁,怎么好像与她很熟的样子。 古湖大声叹了口气道:“那个老和尚很记仇的,心眼比女人还小,手段又下作,你如今恶了他,他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南宫教主也惹大事了,南宫教主居然抓花了他的脸。” 陆巧不以为意道:“这秃驴才不过是个真神境界,与我差了整整两个神境,让他多修炼个几百年,他也赶不上我,这又如何了,恶了他便是恶了他,他欺负我好姊妹,自然是无法讨到好果子吃。” 这南宫教主拍拍手,兴高采烈回来了,一手挽起这陆巧,就与众人往皇宫走去。 两人相谈甚欢,南宫教主也是将那独门功法悉数传授。 只不过这京城也有不少损失,固然宁王府周围的民宅很少,可却也有不少商铺被损毁,这苏太师已经派人去统计,等到明天一早,就把这账单给送给火皇与洛秦。让他们来解决这些损失。 如今陈泉武一死,洛秦修为被废,火皇又一枝独木,境界还是真神二重境。这下换做天圣国势大了,火皇如何能不与天圣国交好,别提是永文帝不动他,他或许连国内的一些势力都弹压不住。因此这边提出再多要求,火皇也不得不同意。 其余当然也有好多人受伤,永文帝都派出御医前来医治。 永文帝见叶国公之子叶正回来,问道:“外面如何了?” 叶正听完了司言返回,同样宽慰不已,因此神情颇为振奋,但也对永文帝肃然道:“启禀陛下,两方军队已经溃散,而且我们还俘获了不少俘虏。” “嗯…将这些人俘虏都看押起来,也不要杀了,等对方来赎人。”永文帝面色沉吟道,“统计一下我方的损失,让其余几个将领来报给朕。” 叶正又低头称是,这才离去。 楚玄音见状,近前道:“今日之事解围,皇上你好像并不高兴。” 永文帝面色仍旧沉吟道:“既然有伤亡,有财产的损失,便是不值得庆祝,但朕不能表现给别人看,何况以后,还有许多难题在等待着我们。” “陛下难道是在为天域担心么?”楚玄音冷不丁问道,“担心旧天域复苏之后,会影响到皇上你的统治。” 永文帝哑然失笑了几声道:“朕岂能是那般肚量之人?清宁公主要返回月倾国重振天域,这是大好事,何况清宁姑娘更是帮了朕良多,朕岂能对他们有猜忌呢,青云界也确实需要一个天域,一个能联合所有力量的天域,只因为如此一来,我们才能团结,今日之事,也不会再重演,而今朕只是在忧虑以后,朕只是在忧虑自己,忧虑自己的没用而已。” 楚玄音道:“皇上为百姓着想,已是天下之大幸。” 永文帝道:“听闻清宁姑娘讲,我们为了躲避九界,这青云界正在前往一个封闭之地,却不知道那里又会是怎样,会有怎样的结果在等待着我们。” 楚玄音道:“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永文帝唯有点头,但过了会,他却道:“母后,东方四国现今已经平定,朕想把他们改为四个大型城邦,因为那里最靠近青云界的界域边缘,若是这四个城邦建成,即使有域外势力想再次进犯我们,那四个城邦也可当做支点来防御……嗯,朕想派叶国公之子前去担任这四州总督,你看如何?” 楚玄音道:“全凭皇上你决断,哀家的教宗也有不少人在,皆可帮扶叶正。” 永文帝一边走一边又道:“现今青云界势力诸多,我们为了发展不得不与他们通商,鸿胪寺以后的事情还很多,固然紫爱卿颇有些手段,又是天命阁的弟子,但也会忙不过来,母后,你从教宗再选些人去鸿胪寺吧,朕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才了,我们而今最缺的是人才呀,紫爱卿前些天问朕要过人,朕就派了个云梦……还有国子监也得扩大, 要想办法加强国内的基层教育,没有人才,国将不国,以后不止是文举和武举的魁首,哪怕是从国子监出来,成绩最为优异,神通道法最为厉害的学生,都可以自称为天子门生,朕,要当他们的老师,至少是名义上的老师,也要与他们亲近亲近!” 楚玄音失笑道:“皇上怎么忽然想要当这么多学子的老师?” “因为朕羡慕啊。”永文帝当即感慨道,“司阁主的门生如此之多,个个都敬他如父如兄,朕真是羡慕死了,朕也想那样被人敬爱,也想一呼百应!朕,就是羡慕!” 这永文帝又嘀咕了几声,顾着自己往皇宫里面走去了。 路上这皇帝遇到了仍旧被羁押在侍卫手里,等待发落的云符皇子。 云符慌忙道:“见过皇叔陛下!” 永文帝不耐烦地对侍卫挥挥手道:“打入天牢,等火皇拿财物来赎人,再给这杀才来几记老拳尝尝滋味。” …… 至于司言地等人,其实也未曾有过停歇,司言先是把天命阁给停泊在了皇家园林的湖泊里,与那栋已经完工大半的宅邸给拼接在一起,接着再前去赴宴,谢过众人,赴宴之后,他又去将墨均衡给亲自接到了天命阁之中。 司言看着跟在他后面蹦蹦跳跳的穆映雪,以及身上衣服都被扒光,几乎只剩下裤衩,被包裹在被子里的弟子,神情颇为古怪。而墨均衡欲开口解释,司言也只是咳嗽几声,表示自己不愿意听。 “御灵的婚事我也得着手,把你们一起给办了。”司言道,“我已经不想拖了。” 穆映雪在后面连连拍手道:“好呀好呀,一起一起!” 墨均衡脸色铁青道:“师尊,我与她…我与她……” 司言皮笑肉不笑道:“闭嘴。” 墨均衡唯有低头忍下了。 但司言也道:“不过目前你还是先把伤势给养好,让映雪照顾你吧。” 墨均衡的伤势确实不轻,当司言把他送回天命阁之后,又花费了一番功夫,替他运气,替他调理身体,然后开炉火炼丹,这就已经花去了很多时间。 但这期间也不算无聊,苏桃儿和永宁也都来探望墨均衡,御灵与林红英同样是呆了大半宿,因此倒还算是有几个解闷的人。 总之,司言就喜欢这样大家都聚在一起。 百清宁在唐子虞的带领下,在天命阁到处看,百清宁自小就听其父谈起过天命阁,而今她终于来到了实地,因此内心也是很感慨与兴奋。 天命阁的房间有很多,除了其中有些被司言仍旧封存的,也有不少空余处,司言还让百清宁选了一个宅院,让她以后回家,直接住在那个宅院里就行。 司言与永宁独处,是第二天,当苏桃儿在他们房间闹了小半宿之后,才有时间能安静下来,而此时,夜已经深了,两人都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而已。 永宁躺在司言的怀里,轻声呢喃道:“夫君,我遇事只会哭,是不是太没用了?永宁不能与你其他弟子一样,能帮到你,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女人,作为你的妻子,我是如此无用,我很愧疚。” 司言微笑着抚摸了她的脸颊,又亲了一下她的脖颈,笑道:“你在乎这些做什么,你当一个女人好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这样就足够了,我不要一个能为我撑起一片天的女人,我的天太重,就连养我长大的那个人都撑不起,我更不想你去撑,要撑,也是我去撑,我替你们撑起来。” 永宁听着,又往自己夫君的怀里依偎了点。 “夫君,你都好些日子未曾回来,人家好想你,你有想永宁么?” 司言的手放在她的腰肢上,道:“想啊,肯定想,我憋了好久了……永宁,为夫有道服一套,你且穿给为夫看看。” …… 至于在京城之外,又有一条漆黑的河流出现在了背面。 两位阴差是在收敛着死去的灵魂碎片,然后令其组成,最终化作一个个灵魂,坐上一艘艘的纸船上。 皇太祖与陈泉武,以及是这京城之内才死去不久的人,也都在招魂铃的牵引下,纷纷坐上了纸船。在阴差面前,无论身前如何,到了死了,成了一抹游魂,也最终只有沦为与众生等同而已。 只不过这阴差女童,当她抬头之时,忽然见到一个身影从天外飞往了京城。 阴差女童看着白蓝,似乎是有些怔然,过了好一会才呢喃道:“怎么回事,为何她在这一界,这两方界域我记得并非在同一个维度上。” 阴差女童自言自语了一会,也不出声了,只道:“哼,反正也不关我事,阴差只管阴间之事,阳间随你们怎么翻天,别死太多人就行。” 后面的阴差男童兴奋道:“阿姐,府君原来在冥河后面的一个角落,还有一块耕地,今天回去,咱们姐弟又能吃一顿饱饭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了解他 这白蓝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只是他一回头,却又谁也见不着了,因此也唯有转头离去。 白蓝之前与紫梓和玄城两人外出去寻找司言下落,因此等到他们各自接到消息回来,都有些晚了。 尤其是白蓝,他是最后一个返回京城的人,这才刚刚抵达而已。 但在白蓝知道师尊没事之后,心中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司言不仅仅是白蓝的老师,更是抚养他长大成人的养父,白蓝与其余几个师兄弟也一样, 都是襁褓之中的婴儿,被师父养大。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唯有他们自己,唯有几个师兄弟才能理解和体会。 在白蓝听见司言战死的消息之后,他只觉得闹得里面忽然轰得一下,整个人都懵住了。 而在得知师父没事,已经安然返回,这心中又有多么庆幸。 但白蓝此时却也有点烦恼,他倒是想去见见师尊,但估计这会师尊已经和小师娘一起去滚床单了,也不好去打扰。 白蓝得知墨均衡受伤,心想也去看看那只臭王八。 何况正好在回京之时,顺路买了些糕点。而前恰好,这点糕点他又不爱吃,那就给那只臭王八吃呗? 毕竟随便放着也是糟蹋了,那样可不太好,师尊他老人家最讨厌浪费了。 只不过白蓝才走到门口,大师兄的房里却已经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来,均衡,我给你擦擦身子,你不方便动…先把衣裳给脱了!” “我…我自己可以。” “擦擦嘛。”穆映雪轻声撒娇道,“就擦擦嘛,公公…是你师尊说的,让我给你擦擦的!” 白蓝从宅院窗户的门缝里望进去,只见这墨均衡穿着内衬躺在床上,而穆映雪正拿着一块湿毛巾,正在对他动手动脚,神情之中都是兴奋。白蓝见状轻轻哼了声,像是有点不满,把糕点随手一丢,给放在了门口,自己就拐角出去了。 白蓝又想去看看御灵,毕竟师兄弟也好久没有叙叙旧了,但才走到门口,却又看见宅院里头好像有人影。这林红英正鬼鬼祟祟在门口,似乎在左顾右盼,发现没人之后,这才忽然闪进了房里。 林红英闪进里头以后,屋内又传出一声惊呼,后面的窗户也随之打开,一个人影连忙窜出,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红英气恼道:“哼,今儿个还是歇在你的床头,看你回来不,回来就逮住你…拿你炼功!。” 白蓝见状,这才又折回去,想要往自己的宅院走。 但他才没走几步,却还见到了小师妹苏桃儿。 白蓝从后面逮住她,这苏桃儿被吓得就像是炸毛的小猫,直到她看清是白蓝,才转而松了口气。 “师妹,你这是去何处?”白蓝轻轻挑了挑自己的柳眉。 “人家回房休息呀!”苏桃儿忽然双手叉腰地解释道。 白蓝哼哼道:“回房歇息你怎么像是在做贼?” “那是我在墙壁上挖了一个……” 苏桃儿的声音忽然轻下来,又对白蓝道:“师兄人家不与你多言了,人家倦了,要回房睡觉觉了!” 这苏桃儿把声音放到很低,纵身一跃,翻墙入内,在月夜之下就好像成了一抹黑影,悄无声息之间就入了里头,静悄悄地把门关好了,谁也不知道这丫头要去做什么。 至于白蓝,夜深人静,他也唯有回自己宅院的凉亭里弹琴了。 这长夜漫漫,他不禁感觉到了一丝冷清和寂寞。 白蓝忽然有些想念起以前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懵懂的小孩子,那时候,他是天命阁最受宠的人,无论是师尊还是大师兄,都最宠爱白蓝。 他夜里害怕一个人睡,师尊还经常陪伴他。 白蓝很小的时候,其实也与大师兄说过,他的梦想很简单,只想永远和师尊还有大师兄在一起。 即使白蓝后来知道大师兄很讨厌,喜欢装模作样,但其实心里还是很敬爱他,看他犹如是自己的同胞兄长,这么多年都未曾变过。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他白蓝长大了,而且师父还多了个女人,天命阁的弟子也变多了,他也不再是那个唯一。 白蓝在奏响的琴声,似乎是有了一丝忧愁。 而也正是这时候,白蓝不禁再次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知道自己是被师尊捡到的,但师尊对其中的很多细节,都是从来闭口不提,他知道自己身世有问题,是因很久以前,大师兄在与师尊交谈之时提到过,而白蓝那时候正好走来,恰巧听见了一点点。只是他那时候年龄太小,也就不当回事,直到长大后才觉得不对劲,可无论是师尊还是大师兄,两人都绝口不谈。 不过,白蓝此时却也不愿意多想了,因为只要是如今的生活能够维持,不再变动,白蓝也足够满意了。 …… 至于此时,在房中的司言正好亲手给永宁穿上这套衣裳。 永宁感觉自己身上都在发烫,因为这套衣裳,实在是太过于暴露,也是过于羞耻。 她轻轻磨蹭着自己的双腿,娇声道:“夫…夫君,这是何物,为何这么长,包裹得我大腿好紧,上面还有这么多细腻的地方。” 司言将她按住,又把她搂住到怀里,嘻嘻一笑道:“这是黑丝,这裙子你也套上。” “那…那上面呢?”永宁轻轻挡着自己的红肚兜。 “上面就这样咯。”司言把她的手给扒开,“你羞什么,你在我面前羞什么,我又不是没瞧见过,我不仅瞧见,我还在上面放肆过……” 永宁轻轻哼了声,像是在表达不满,但是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个道理,眼前的男人是她夫君,在床榻之上,夫君要她如何就如何,她岂能反抗,这就是她的责任,她的义务,她也要取悦他,给他生娃娃。 不过永宁心中又有点小慌,虽然这么多天未曾见面,她也甚是想念,但司言有时候没完没了,她也会觉得疲惫,稍微感到小痛苦。 但今天应该问题不大吧? 司言一下子向永宁扑过去,永宁不由抗拒道:“夫君,我还穿着呢,你怎不替我脱去?” “脱去做什么。”他很调皮地一笑,“就是要你穿着才好,为夫就喜欢你这样!” “但是人家…呀!” 隔壁的墙壁似乎传来一声轻轻的咚声,不过很轻,两人此时兴致高昂,都未曾发现。 然而,当外面的琴声响起之时,司言的动作反倒是停下来了。 “你怎么?”永宁问道,“怎么穿起衣裳了。” “蓝儿心情好像不高兴。”司言道,“我去陪陪他。” “夫君,你怎么知道蓝儿心情不好?他夜里不是经常弹这曲子么。” 司言穿这条裤子比平常更加费力点,那模样也十分不雅观,不过他还是解释道:“我能听出来蓝儿不高兴,我了解这厮,他是我养大的。” 司言穿戴好衣物,就直接出门了,不过才到门口,他却见到侧旁另一个小屋子里,秀儿从里面出来,此时正有点期待地对司言连声道:“老爷,你是要起夜么,那就让秀儿来服侍你吧。” 因秀儿已经回不去九界,如今是跟随在永宁左右,当了她的婢女。而且因为是贴身婢女,永宁也给她在天命阁安排了住处,就在司言屋子外头,另一间连住的小厢房里。 这个屋子,其实是司言当初带孩子用到过的,白蓝当初也在里头睡过好久,甚至在里面也还有个小门给连着。因为里面一传出哭声,司言就能知道。 司言见到秀儿先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之后才是挥挥手道:“我去找蓝儿,你睡吧,老爷起夜不需要你帮…我又不是老头子,你也帮不到我,老爷怕吓到你!” 司言低声嘀咕了几句,就直接出门了。 至于永宁,似乎是心里有点空空的,刚刚才把他给盼回来没多久,刚才小心肝的火才点燃一下下,怎么就出去陪徒弟去了,把她这大活人给凉下了。 永宁好像听见有笑声响起,刚想是在哪里,就见秀儿从那外头进来,问道:“主母,你要起夜么,秀儿来服侍你。” 永宁失笑道:“我又不是走不动路,怎么还要你帮。” 她盖好被子,让自己身上此时放荡的模样不至于被秀儿看见。 “秀儿你过来。”永宁拍拍自己的床榻道,“老爷估计没这么快回来,你与我谈谈天。” 秀儿听见永宁唤她,就兴冲冲过来了。 永宁见她身上穿得单薄,又没什么修为,就似乎格外怜惜她,甚至还让秀儿坐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永宁道:“秀儿,你与我讲讲,九界的是个怎样的地方,上次还没听你讲过呢。” “九界啊…那个地方其实与这人也差不对多,但我们人族的地位很低,那是神族姥爷的天下,我很小就被家里卖给了。” 永宁道:“你今年几岁呀?” “十六!” “那你比我小两岁,我上个月满十八了。”永宁笑道。 “咦!主母原来这么小呀!” 永宁的声音很轻,但也很温柔,带着怜爱道:“秀儿,你一个人在青云界无亲无故,我与你虽然是主仆,但你也可把我当做亲人,当做你的姐姐,我也会待你好的。” 秀儿紧紧捏着自己的小拳头,几乎是哽咽道:“嗯嗯!秀儿也会好好服侍主母,服侍老爷,秀儿今后就是主母和老爷的人!”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呀。 求支持! 第四百章 秀! 司言与白蓝一起坐在凉亭里,直到过了良久之后,他才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了白蓝。 他饮了一口酒水道:“我只知道你姓白,当时我从天道之中有所感悟,感觉那天会有一个有缘人前来,便是带上你师兄,一起去幻海的某处等待。我记得,那是个冬天。然后,我与均衡都见到天空之处有一个裂口开启,还有一尊神,探手对你抓来,因此我与均衡联手击退了他,这才保住了你。” 司言轻轻遗憾道:“固然你自己未曾受伤,但你当时身上有许多血,我才一直有顾虑,并不想告诉你这些,何况诸天万界那么多界域,一个界域之上又有上亿生灵,万界加上亿,真是茫茫人海,无穷无尽。你又如何能去寻找呢,为师只是不想你花费太多无用之功,不想你的一生,都被那个命运所束缚。” 司言叹了口气,劝慰道:“蓝儿呀,你的身世或许会很痛苦,但从为师捡到你的那刻起,你就是天命阁的人,你是为师的孩子,是我最亲近的弟子,为师不愿意你受苦。” 白蓝在听完之后,神情显得很平静,足足过了好一会,这才是点点头,似乎是听懂了,但他的神情,去显然变得忧郁起来了。 “师尊的苦心,徒儿知道了。”白蓝轻轻呢喃了声。 司言稍微沉吟了下,这才从白蓝的脖颈处,将一枚挂着的深蓝吊坠,缓缓提起来,道:“其实这枚吊坠并非是你小时候为师给你戴上的,而是你从那个空间裂缝里面出来之时,就已经放在了身上。” 白蓝像是有点失措,出声问道:“为何师尊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司言神情看起来多了一份沧桑,他轻声道:“因为我怕啊,你是为师养大的孩子,为师怕你离开我,会去寻找自己的身世,也怕你出事,所以才一直瞒着你,为师是在乎你,这才瞒着你。” 白蓝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他摇头道:“蓝儿不会怪师尊,永远都不会,蓝儿敬爱师尊,师尊也是蓝儿最亲近的人。” 说着,司言起身,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他的头,神情之中也都是爱怜。 白蓝颇为满足地笑着,而依然坐着的他,就像是曾经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样,悄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道:“蓝儿不会抛弃师尊,也不会丢下天命阁,蓝儿无论过多久,都会与师尊,还有师兄弟们在一起,师兄就是我的兄长,师尊就是我的生父,御灵与桃儿,都是我的弟弟妹妹。” 司言也笑道:“好,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 只不过,就正是此时,被墨均衡给赶出房间的穆映雪,正骂骂咧咧,碎碎念地在路上踢着小石头走过来,但谁知道,她正好路过这个宅院,听见里头有声音,忽然不禁之间,往里头一望,就见白蓝大半夜里,整和司言抱在一起,这幅惊世骇俗的景象! 她见状,缓缓张大了自己的嘴巴,震惊地愣住在了当场,整个人宛若是雕塑,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而且正好,此刻是白蓝出声提到——‘蓝儿不会抛弃师尊。’ 所以。 穆映雪撞破奸情啦! 大秘密,这是大秘密啊! 这是她从未知道过的惊天大秘密啊! 公公他居然和二师弟有奸情呀! 穆映雪的心在直跳,不过她也很快压制,并且冷静下来。 嗯…为了家庭和谐,她穆映雪决定替公公保守这个秘密,是肯定不会让小师娘知道哒!为了天命阁这个大家庭的和谐,映雪肯定是会保守秘密达! 今天这件事她穆映雪决定与林红英妹子,苏桃儿妹子,好好交流一番,是肯定打死也不会告诉别人哒! 因此穆映雪又左右观察了下,发现没人之后,这才装作什么都未曾看到,做贼心虚地往回走了。 …… 司言又与白蓝聊了好一会,直到白蓝让司言回去。 他才起身返回了自己的院落里。 而等到司言来到房间之时,秀儿仍旧是兴高采烈与永宁在交谈。 她们两人似乎聊得十分高兴。 这丫头见司言回来了,才赶紧起身,把位置给让了出来。 秀儿笑吟吟道:“老爷,你与主母就寝吧。” 司言应了声,嘱咐了她也早些休息,这才坐进了已经被秀儿弄暖和的被窝里,也是很快,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给扒掉了个精光,然后摸进了永宁那儿,将她整个人给搂进了怀里,然后一点都不客气地上下其手。 他可是憋了很久了,而且在这个期间也一直没有碰过女人。 永宁有点小小挣扎,但在司言这里反而是变得更有情趣了。 司言在轻轻吻着她的脖子,问道:“永宁你好像胖了点。” “哪有!没有啦……胖了多少,我好像是胖了点,真是的,明明人家练功也很用心,为何感觉是长了肉。” 司言在她身上一点点探索,令她有了一丝娇吟,道:“这很正常,你以前未曾经过人事,是少女,但如今你已经不同,是真正的女人,按理说是会胖一点,但胖一点好,为夫就喜欢你身上肉多一点,这样才有韵味,我就喜欢这样的。” 永宁被他爱抚,身心仿佛都在经受着一股微妙的洗礼,轻轻的涟漪。 司言的亲吻,他那火热的身体,都令她不禁产生着荡漾。 “夫君,你不在家里,永宁真的很想你,每天夜里都想……” 司言也饶有兴致道:“那你是食髓知味,才想我了!” 永宁当即娇羞道:“哪有,不是啦,但人家真的就只是很想你,想与你在一起嘛。” 他仍旧是出言挑逗道:“那…这个你便是不想么?” 永宁脸早已皮肤都泛起了大量的红潮,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用指甲轻轻抓着司言的背脊,呢喃道:“想…也是有那么一点想的,夫君不要欺负人了…我是你的人,你怎么反倒是取笑起我来了,萧伯母告诉我,女人就是一块地,旱了是不行的,总有点想法的,要一些雨露。” 司言稍微换了个姿势,再次将她抱在怀里,哼哼道:“你不老实,不过今夜过了之后,你一定老实了。” 至于另外一面,原本在偷看的苏桃儿,却因为司言中途出去了一趟,早已自己一个人呼呼大睡了,根本不知道隔壁此时在此起彼伏的声音,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且司言上床,比较喜欢乱扔衣裳,他的衣裳,连同内裤,都给丢在了底下的小凳子上。 正当是此时,秀儿忽然道:“老爷,你的衣裳我都叠好了,给你放在这里,明早便是可以穿了。” “啊,那好……等等!” 司言与永宁猛然惊醒过来。 “秀儿你怎么还在这里!” 司言发现对面那扇小门又被打开了,因为秀儿的屋子与这里相连,而且她可以从自己那边就直接打开。 永宁同样惊慌不已,赶紧用被子把自己给遮住,问道:“你…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但等到这句话问出口,永宁才忽然觉得有点蠢,因为秀儿都已经把衣服都给叠好了。 秀儿仍旧是那么天真地笑道:“也没多久呀,差不多就是我回房喝了一口茶,听见老爷和主母有声儿,就又回来了。” “那你岂不是从头到尾都在么!” 司言也忙用被子把自己给盖住,但却发现永宁已经全都抢过去了,因此他早已是丑态百出。 不过两人好歹在一阵慌乱下,把自己给这遮好了。 秀儿用食指抵着下巴,解释道:“但我们贴身丫鬟是不能离开主母和老爷的呀,以前院子里的老妈子教过我们,成了贴身婢女,是要好好侍奉主母与老爷,尤其是夜里,老爷和主母要起夜,我也得帮着,老爷与主母在行房事,也得在边上候着,若是主母困倦了,咱们也得来帮衬主母,服侍好老爷,否则让老爷失了性子,这就是不好了,那并非是主母的责任,是秀儿的错了。” 这丫头又想了想,道:“还有,以前教我们的那个老妈妈说,夜里老爷和主母有任何吩咐,那都是秀儿的事,因此秀儿得服侍,怎能随意走开呢?” 司言与永宁面面相窥。 不过永宁倒是先笑起来了,而且她发现秀儿的小脸也羞红了,就笑道:“秀儿,你回自己屋子里休息吧,主母不会让老爷失了兴子,主母与老爷好些日子没见了,有着…有着说不完的话呢,会让老爷尽兴的。” 秀儿仍旧是有着犹豫,但在永宁在再三劝诫下,才把她给劝了回去。 司言道:“你怎么让她住在那个小屋里…这样她不就是个通房丫头了!两个屋子是通的啊!” 永宁道:“她一个人无亲无故,被忘记在这方界域,我怕她寂寞,所以就…就让她睡那里了。” 司言哼了声,又对永宁压上来,一副恶狠狠的模样,道“今天不让你睡觉!” 永宁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子,不满道:“只是一夜也没什么的,人家才不怕你!” …… 一个时辰之后。 司言兴致很高。 永宁道:“夫君,人家爱你。” …… 一个半时辰之后。 永宁道:“夫君,人家有点倦了。” …… 两个时辰之后。 永宁欲哭无泪道:“夫君……” …… 两个半时辰之后。 永宁大喊道:“秀儿!” ——————分割线 。 。 。 求月票呀!月中求月票!! 第四百零一章 目前的安逸 听见永宁喊秀儿,司言神情随之一僵硬,连忙不敢乱动,在后面拍拍自己妻子,还用手按了按她那秀发早已很乱的脑袋,出声教训道:“你还真把她当成通房丫头了,她才多大,你就让她来侍寝。” 永宁轻轻打了个哈欠,有点迷迷糊糊道:“但人家真的很困倦,已经没力气了,可你又未曾尽兴,我能怎么办,不找个女的,我还能怎么办,何况她就在隔壁,很方便,你过去睡也没事。” 她伸出手,在司言身上轻轻掐了把,像是表达着自己的幽怨和不满。 这本来是两人多日未见,按理说应该是久旱逢甘露,但谁知道永宁却并不擅长这方面,而且自己这夫君确实是体力和精力太过于旺盛,简直就像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不会疲惫的永动机,只知道孜孜不倦辛勤耕耘的大黑牛逼。因此永宁现在不是干旱,而是已经涝了,涝得一塌糊涂,涝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淹没了。 加之,永宁本身就是出身在宁亲王府邸这样的大户人家,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是很在乎,因为本身她母亲也是宁王府的侍女。知道这些贴身侍婢,以后大概率不会嫁出去,也只有随着主人和主母过一辈子。 就像是有些大户人家,家里有好几房的妻,但女主人怀孕,可恰巧老爷来过夜,她自己又无法满足,这才是让贴身侍婢来服侍,不让老爷败兴而归,也是讨好自己男人的小手段。 司言好气又好笑,停了下来,从后面抱住她,问道:“之前你倒是很小气,桃儿和我亲近一点你就反应很大,怎么到了秀儿这里,你倒是反而大方起来了。” 永宁轻轻呢喃了下,道:“别的女人我怕她与我抢地位,把我给挤兑了,但秀儿我怕甚么?她是我的婢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里是都要相辅相成的。” 司言不由失笑道:“你那些情情**的文章写多了,什么一荣俱荣,好像家里已经在争宠了,而且你是公主,怎么连这么点自觉都没有。” 永宁的眼睛好像已经闭上去了,委屈道:“公主算什么,夫君是大人物,公主做不得数,连皇帝哥哥都怕你,你去皇帝那里放肆,他都拿你没办法,而且但人家真累了……” “累了就睡吧。”司言抽身笑道,“我也不捉弄你了,其实无论多久我都没问题,我境界太高…” 司言修炼过特殊的法门,只要他愿意,精力几乎是无穷,不过他感觉自己不能告诉永宁,否则能把她吓坏。 永宁因为抽身,似乎又是一阵哆嗦,可她未曾听见屋子里有声音,以为秀儿已经睡熟了,这才又对司言迷迷糊糊道:“你真的不要秀儿过来么?这床够大了,中间睡个人也无所谓,足够折腾了,你过去睡也不要紧,我省得被你吵闹了。” “不用不用…这个传出去不好,被弟子知道了更不好,为师的形象全没了。” 永宁轻轻哼了声,对自己夫君这假正经好像尤为不满。 当此时,秀儿那边忽然传来了一丝门打开的声响,这丫头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主母,老爷,你们在喊我么?” 司言见她身后穿得十分单薄,上身也唯有一件粉红色的小肚兜,而且这可怜的肚兜也未曾遮全,仍旧可以看到许多白皙的肌肤,就连下面,她一双大腿也都露着。 秀儿虽然身材娇小,但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会令人格外爱怜。 司言对她挥挥手道:“没事没事,秀儿你去睡觉吧,我也要休息了。” 小丫头嘤咛了声,道:“那秀儿就去睡了,老爷要起夜,就来喊秀儿,其实秀儿也才刚刚睡着,秀儿刚才一直听着呢。” 原来她一直在听…司言忽然觉得汗颜。 其实本来也是,那房间原先就是养小孩用的,和主屋互通,因此两头有什么声响,那边和明镜似得,甚至在窗户上戳个洞都能偷看。 司言见她走,心中居然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但随即,又去问永宁道:“你真不介意?” “嗯嗯……” “但你还没孩子,要是自己的侍婢比你先有了,你岂不是很尴尬?” “……那这个不行,让她用别的办法帮你,办法多得是,总之不能比我先有……人家好困了。” 司言再喊她,她就已经没有了反应,已经深沉地进入了梦乡,因此司言也唯有睡下了。 不过么,司言其实也有点无法揣摩永宁的想法,她有时候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只是提到生孩子这个话题,其实境界踏入一定程度之后,并非那么容易有自己的子嗣,这个还是要看机缘,总之,还是因人而异。 然而第二天无论是司言和永宁,甚至是听了大半宿的秀儿,三个人都睡了个大懒觉,差不多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起来。 秀儿还稍微早一点,还替司言与永宁弄好了洗漱之类的用品。 但司言起床之后,倒是不知道为何,苏桃儿与穆映雪,还有林红英,这三人忽然是用十分古怪的目光在看着他,乃至白蓝,也遭受到了这种诡异视线的洗礼。 尤其是苏桃儿,似乎对白蓝充满了敌意,还轻轻捏着自己的拳头。 司言看向苏桃儿,苏桃儿看向白蓝,紧紧捏着拳头。 他看向林红英,林红英咳嗽了声,看向了另外一面。 最后看向穆映雪,咱们的穆掌教有点做贼心虚。 不过,司言在天圣国这段还算安逸的生活,也算开始了。 他而今已经把上次炼丹的药差不多都炼化,实力恢复,也已经逐渐接近三道,他也应该要为接下去几个境界的恢复而想办法。 只是后面都是高境界,他或许就需要一些机缘了。 现今,青云界在宇宙之中的运行速度虽然越来越快,但根据最初的术法演算结果,估计青云界还需要持续好几个月,甚至半年以上,才能最终抵达那片闭锁之地。 因此在这之前,司言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待在京城,能够享受一下这安逸又奢淫的生活。 永宁之前想起的宅子,因资金充裕,已经建造地差不多了,只等到里面修葺之后,就能入住。 而且永宁把这方面设计得很巧妙,是在湖中起宅子,只要天命阁落下,就都能连在一起。 这宅子很大,动用了好几十名出色的工匠,里面有假山,有亭台,甚至在外头还能垂钓。 墨均衡与苏桃儿几个弟子,还去里面挑选了屋子,以备之后司言的天命阁不在,来这里不至于没个下脚的地方。而永宁同样想得周到,很多格局都是按照天命阁所建,因此大家都不觉得陌生。反而更有着一股亲切。 唐子虞与百清宁,带着巧儿等人已经返回了天域。 接下来,他们才是最忙碌了。 因为天域的职责是统御青云界,如今别说是天域还在宇宙星空内,就连月倾国都是一摊散沙,他们还有得忙。而且百凛庆失踪期间,月倾国也就唯有身为公主的百清宁能够肩负大任了,而且当初天域破灭,月倾国很多皇族被杀,也有少部分流亡,因此还需要将这部分皇族给接回来。 至于天云皇国的火皇,在馨皇后回去没几天之后,就带着大礼,前来负荆请罪,火皇不仅是来认错,更是送来了许多财物,连同京城之内的许多损失,都一并承担了。 永文帝当然是心情大好,还与亲自上门的火皇称兄道弟,在皇城之内大宴这位远房的族兄。而在天牢里被永文帝打得鼻青脸肿,人都瘦了好几斤的云符皇子,自然也被放回,并未受到任何虐待。 至于洛阳城,当洛秦修为被废掉之后,目前只有洛安与洛乐两姊妹在替他维持。 期间洛安作为长姐,倒是来过一次天圣国,她先是来见过司言,再三谢过,又去找了永文帝,将之前答应的一些钱财都给予交付。 所以永文帝倒是有钱了,这些天心情看起来还算不错,还给地理上最为贫瘠的中州拨去了一笔钱,在各地兴建文武学堂,到处招募老师。 他甚至在京城还多开设了几个学点,让一些神通有成者,去那里任教。并且放言天下,只要谁的品性过关,谁以后能够考进国子监成为国子监魁首,又或是成为一州状元,都可自称为天子门生,都可以上京,来京城的金殿之上拜见皇帝,皇帝也会亲自招待。 而这一日,永文帝也与司言一起在京城的大街上散步,两人都穿着便装,周围也没有侍卫。 司言笑道:“我以为皇上你会借机吞并天云皇国,让火皇去当个安逸王爷。” 永文帝摆摆手道:“朕虽然艳羡他的皇后美妃,当也不能夺过来,如今我们需要休养生息才是,何况天域制度恢复,火皇的政策,以后或许会被天域主导,朕便是不凑热闹了,朕先把天圣国给打理好,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让外人看了朕的吃相。” 第四百零二章 界域入虚空 司言随之笑道:“皇上心思可以如此豁达,那就是大好事一件,我觉得皇上你拨款搞基础建设,兴建文武学堂的想法很好,很有明君之风。” 永文帝听见司言对他的夸奖,似乎心情不错,神态之间有点小小得意。 但司言又道:“不过即使是把学堂分成文武,但也必须兼容之,否则太偏这也不好,那样武夫太武,文人太文,皇国思想容易产生碰撞,这也不行,多少还是要混合一点。” “这倒也是。”永文帝虚心听取意见,“阁主言之有理。” 因为天下并非是所有人族都有修炼的天赋,因此学堂才会分成文武二堂。文,就学习四书五经,各种偏门术数,各种设计创造之法,武堂便是专门修炼神通,只是这武堂也有不少分类,到州府以后,就有铸造之法,甚至是炼丹之法的分支。 司言想了想道:“皇上你这个想法确实很好,以后这天圣国,还有青云界都必须强盛,否则再次遇到外族入侵,之前的困境又会重演,唯有培养出更多的人才,积累更多的钱财和粮食,青云界即使是到了那大争之世,也会有一战之力,才能为之自保,皇上的意见我也可以传达给子虞,让他们也多费点心思。” 但永文帝却迟疑道:“阁主,为何你提及到了自保之力,我们如今不是在前往一片闭锁空间么,难道以后还会与九界合并?” 司言沉吟道:“诸天万界如今正在往九界合并,背后一定是有着很深层次的原因,我想即使我们进入那片空间,恐怕也是权宜之计,最后仍旧会回归九界。” 永文帝欲言又止,似乎想反驳,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唯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们即使能偏安一隅,也不能没有准备。”永文帝道,“否则到了危机真正降临,我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而且鸿胪寺确实要尽快笼络一批人,不仅是要与青云界其余皇国和势力打交道,到了以后,或许还会与域外势力有所接触。” 司言思索道:“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在青云界抵达闭锁之地以前,我都会留在京城,到时候我也会在天命阁开课开讲,你们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听听。” 永文帝顿时大喜道:“当真如此!” 这皇帝对司言的功法有兴趣已经很久,但这是苦于自己女儿连半点都未曾向他吐露过,才无可奈何。而自己又拉不下脸向这阁主请教,可现今司言要亲自讲课,他才感觉格外欣然。但永文帝感觉反应有点过度,失了皇帝的风范,所以又随之装作淡然。 司言应声道:“岂能有假?嗯…不过我夜里经常读书,读书到很迟,一般上午起不来,要到中午之后才能开始讲课,皇上若是有兴趣,也可到我那里去听听。” 永文帝神情肃然,但仍旧装作不以为意道:“有时间朕便是过去坐坐。” …… 而此时远在青云界的墨门,宫晓晓正与自己师父李君生在吵架。 宫晓晓用力拍着地上紧紧关着的箱子,大声嚷道:“为何师父不让我去天圣国嘛,师父你说话呀!” 但地上这箱子只是稍微挪动了下,依旧是紧闭着。 “因为那个男人会成为你的劫数…反正就是不放你出去。” 宫晓晓依然是气得在用力踢箱子,骂道:“什么劫数,那师父你倒是说话呀,你又不是算命的,你怎么会知道劫数嘛!” 宫晓晓说罢,听见里面没有声音,这才大步向外面走去,还不停嚷道:“我只是想娘亲搬去天圣国而已,我又不想如何,而且我还有太多事情未曾问娘亲,二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宫晓晓还未走到门口,这口在她后面的箱子就追上来,一个泰山压顶下来,直接把宫晓晓给压在了地上,犹如万斤之鼎,令她根本再无法动弹,也把宫晓晓压得痛苦连连。 “不许你去,就是不许你去。”这箱子随即对诸多弟子以及师妹厉声道,“畅亦,你把这臭丫头给我看管起来,不允许她踏出我宗门半步!等那人从我们这方界域消失了,才把她放出去,她要是不听,直接把腿脚给我打断!” 其余几人领命,押着不断哭闹的宫晓晓往宗门的禁闭室走了,宫觉初也是吓得哆哆嗦嗦,心有余悸地跟随在后面。 而此时,这李君生的木箱子忽然打开了一条裂缝,里面的人从这裂缝一直望向了这天空,喃喃自语道:“应该快了,最多只有半年,她曾经与我们提起过。” 这木箱子又合上了,此时走过来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头,拎着这箱子就走往了宗门的另一侧。 …… 而在接下去的半年多的时间里,司言确实都留在了京城。 他这些日子都过得十分奢淫,每天都好吃好喝,夜里睡觉也有人伺候。 但司言也履行了之前的承诺,几乎每日都在天命阁开坛讲学。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人知道,唯有永文帝和苏太师两位老道友赶了个早场,这皇帝自己还尴尬了半天。不过后来等到消息传开之后,只要是与司言有关系,有过交集的人,都不远万里赶来听学。 玄城和明玄,以及古湖,这三人的脸皮最厚,干脆找了个理由在天命阁住了下来,司言开始推脱没有房间,结果这三个老先生,自己去新建好在宅邸里各自找了一间屋子住。 上午空闲就在宅院外钓钓鱼,明玄作为和尚便是念念经,到了下午就早早来寻了个好位置,直接在蒲团处盘腿坐下,听司言讲学,对各种神通道法的剖析,对天地大道的理解。就连一日三餐也都是在天命阁蹭饭,看得司言是头大不已,但却轰也轰不走。 三位老兄弟一点自觉都没有,每天白吃白喝不提,就连碗筷都不负责洗刷,吃完把碗筷一丢,装作一派高人似得走开了。 不过其实也好歹有这三人在,他们的理解力好,遇到众人都不明白之时,司言懒得解释,就让他们近前来演绎一番。 总之到了月中旬的时候,国子监都有学生也偷偷跑来听,而国子监的大祭酒知晓之后,先是大怒不已,可知道是司言在讲学,最后连自己也花了大价钱,从御灵那里买了个学位,同样在蒲团上坐着,加入了孜孜不倦的学习序列。 等到后来,司言发现私自卖学位的现象已经很普遍了。 不仅是御灵和白蓝在替小师娘卖,就连穆映雪待在京城,手头拮据了,也卖了几个学位出去,换一点脂粉钱。 当然这些都是偷偷的,司言知道的时候,就连天命阁的围墙上都坐满了人,也没有学位可以给他卖了。怪不得永宁老是夜里在数钱…… 但也是某一天,当众人都早早来到天命阁之后,却并未发现司言的身影。 玄城拦住刚好出来的秀儿问道:“秀儿姑娘,你家主人呢?” 秀儿随即开心地笑着道:“苏太师的夫人要临盆了,我家老爷要当爹了,这是赶过去了看孩子去啦,今儿不开课,诸位就请回吧!” 众人听闻当即一愣,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我说这苏太师的正妻夫人要临盆了,怎么你们司阁主要当爹了? 这什么情况呀???你这小丫头把这么惊世骇俗的内幕抖露出来,难道不考虑下人家太师的心情,不考虑下你们家老爷的立场么。 玄城心中一阵慌乱,随即咳嗽一声 ,像是在提醒秀儿,出声道:“秀儿姑娘,是苏太师要当爹了,你口误了。” 哎呀,玄城这个着急呀! 咱们和阁主这么熟悉,又在阁主这里白吃白住,怎么也得给阁主他老人家遮遮丑事,是不是?阁主给太师戴了绿帽子,总不能弄得到处沸沸扬扬,难道苏太师不要脸么,司阁主不要名声的么。 明玄也近前道:“阿弥陀佛,想必秀儿姑娘也是太高兴,这才口误了,诸位道友不要误解。” 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秀儿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错在何处。 连忙对玄城和明玄,以及诸多来听课的学子,那么多掌门人,那么多有名望人士,那么多国子监学生,大声争辩道:“不是啊,就是咱家老爷要当爹啦,听老爷讲,以前太师夫人和苏太师一直怀不上,是咱家老爷帮了太师夫人,这才怀上啦!” 是啊,秀儿没记错,老爷提起过了,当初是他炼制了药液,这才医好了太师夫人的不孕症,因此太师夫人才让腹中的孩子认司言当义父,所以是自家老爷的孩子,这个逻辑完全没问题呀。 明玄和玄城,甚至是后面的古湖,加上众多学生,都是虎躯一震! 喂喂喂! 有没有搞错,刚才已经给你这小丫头台阶下来,怎么惊人的内幕还连连爆出来啊!敢不敢再把细节给翻出来说说呀!我们大家也好想知道他们操作的细节呀! 在后面的永宁连忙出来,往秀儿头上敲打道:“别胡说八道,你家老爷是义父,是干爹!” 但,正是在这时候,这郎朗晴空,天却忽然黑了下来。 变得漆黑一片。 玄城随即失措地抬头,道:“天狗食日?” 古湖近前,发现漆黑的天空连日晕都没有,便是摇头,出声道:“青云界遁入虚空了,要进入那片闭锁空域了。” 第四百零三章 赐福 司言在太师府邸之时,自然也目睹了这一幕。 与当初整个天圣国那方小界域进入青云界之时十分相似,同样是天空变得一片漆黑,连伴随青云界的太阳都被遁入虚空之时的漆黑风暴所掩盖,连半点的星芒都没有,到处都是无边的虚无。 只不过与上次相比,这次青云界因为准备充分,在青云界以及有人居住的地方都设下了防御阵法,所以并未有星陨坠落,这也算是免受了一部分损失。 萧沐萍此时仍旧是在产房里,而外头也已经围满了人。 司言神情倒是淡然,虽然这萧夫人的预产期确实比预计要早很多,不过一个月之前司言还为她炼制过一副药剂,而且萧沐萍又有修为在身,问题应该不会太大,何况京城最为出色的产婆就在里面接生。 而再不济,还有他这个妇科圣手在这里,必然为萧夫人和自己的义子保驾护航。 但此时众人都被诡异的天象所吸引,倒是一时之间忘了萧沐萍还在里头生产。 可这苏桃儿反而急坏了,有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丫头见苏太师仍旧在抬头看天,气得她直接过去飞踹了一脚,而她身旁的两个宫女连忙拉住了她,道:“公主殿下,太师乃是三公之首,您不可如此!” 这几个宫女是苏桃儿在宫里专属的两人,但平常苏桃儿不愿意把她们带在身边左右,只将她们放在公主府邸而已。如今好不容易出来,自然要给主子留下个印象。 云轩同样是有点不知所措,不断在原地渡步,至于那坐在凉亭里太子妃,听见里面不断传来的惨叫,以及看着自己这也隆起的大肚子,神情之中颇为有些忌惮。 此时,白蓝也进入了这间院子里,白蓝只是感觉大家都聚集在这里,应该会很有趣,所以这才来瞧瞧。 云轩见状赶忙迎上去,连太子气场也被狗吃了,同样忘了养育自己长大的娘亲还在里头生娃,忙道:“白教主,白教主你怎来了?快快,与我一同去里屋坐坐,这里人太多,免得惊扰了你,哎呀,白教主今日即使身穿男装,也难掩美貌丽质,比本太子的黄脸婆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 太子妃脸色顿时一黑,就连手里的烧饼都已经捏碎了,冷哼道:“这小浪蹄子又来勾引本妃的男人,等本妃儿子出生,太子收了心思,迟早收拾了你!把你浸猪笼!让天下女子都叫好!” 苏桃儿与嫂嫂同仇敌忾,皆对这白师兄大为不满,而且她还看了司言一眼,对那边的白蓝啐了一口道:“暗度陈仓的坏人!” 苏太师府邸的人几乎都在,连她那些个小妈也在,同样都对白蓝流露出了明显的敌意。 这青云界遁入虚空的时间很长,就连气温也都在骤降。 站在司言身边的御灵忽然问道:“师尊,你怎么笑了?” “我感应到了新生命降临的气息。” 司言看着这房屋周围有点点星芒在凝聚,这会是一个全新的灵魂,从人世间诞生了。 不过隔了一会,他发现从大气之中汇聚过来的星芒有些多,便是随之心领神会。 而等到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哭啼之后,里面的大夫也忽然喜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生了个小公子……咦,怎么肚子还是鼓起的,来人,快快,肚子里还有一!是双胞胎!!” 苏桃儿闻言是又惊又喜,抓着师父的手原地蹦跳了好几下,而司言也是会心一笑。可那那苏太师仍旧是在观察星象,自言自语道:“怎么连青云界的太阳都能遮蔽呢,这虚空风暴居然如此厉害。” 玄城和古湖他们三人也来凑热闹了,见着那苏太师还在看星象,但四阁主却一会忧愁,一会欢笑地站在门口。 玄城以可怜的目光看向苏太师,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以感觉无所谓?” 古湖道:“太师好可怜,但他看起来又不痛不痒。” 明玄道:“太师乃是超脱豁达之人,他有佛性。” 而当里面终于又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哭啼,产房里的人惊喜道:“这次是个小姐,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龙凤胎呀!这是天大的喜事呀!” 苏桃儿惊呼一声,不顾阻拦,赶忙第一个冲进了产房,可这时候这苏太师仍旧在抬头看天,神情若有所思道:“如今这气温骤降,但愿不会影响到粮食的收成?” 直到有婢女提醒了苏太师一声,这太师才反应过来,装作沉稳地走进了屋子里。 苏太师倒不是不紧张,只是他经过的风浪太多,心中很安奈得住,何况人多,老婆多,他不能失了风范,让人家给小窥了,虽然么,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而此时进去的人,除了苏太师就都是女人,司言也是在外面等待,并且还自言自语道:“如此异象之时诞生的新生命,将来必然有一番大作为,这乃大好事。” 永宁也到了,同样进屋去看。 玄城对古湖道:“你看人家的媳妇多豁达,还亲自过来了,你怎么管不好自己家里。” 古湖懊丧不已,可也对司言的钦佩油然而生,并且走过来对司言肃然道:“恭喜恭喜。” 司言神情不解,何况古湖这人一直都很古怪,也就不关心如何,应下就是了。 虽然在民间,都认为进女子的产房有些晦气,但在场诸多人皆有修为在身,因此也不相信这些,何况即使有鬼魅,也都被这些人的真元法相给惊走了。 等到里面都洗净之后,苏太师反而请众人都进来,看看他这对新生的宝贝子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对兄妹一直在哭,声音也格外嘹亮,到此时都未曾停下来,苏太师左抱着一个,有点不知所措,苏桃儿去抱,同样是如此。 然而司言只是轻轻一笑,从身子依旧虚弱的太师夫人那里接过一个,又从苏桃儿手里把另一个给接过来,接过两人都纷纷止住了哭声,很快就像是小猫一样,发出着呜呜的声音而已,紧接着,司言轻轻出声哄了一下,抱在手里微微摇晃了下,这两个孩子甚至还轻轻咧嘴笑了,众人见状都称奇不已,唯有古湖他们一派倘然,心道,到底是亲爹。 苏太师道:“阁主倒是讨我这对儿女喜欢。” “我从以前就很讨孩子的喜欢。”司言解释道,“而且你们的抱法有问题,要从下面把他身子给托住,让头躺在肘窝里,这样小孩子才会舒服。” 萧沐萍此时半坐在床上,脸色确实有点憔悴,她扶了扶自己额头上的毛巾,对司言轻声道:“阁主,你是义父,这两个孩子喜你,便是大好事,以后还望阁主能好好照拂他们。” 司言点头道:“好说好说。” 苏太师这会才有点着急,又慌忙把自己的这对儿女给接过来,想自己抱一抱,但结果他才抱住,这对兄妹居然还是大哭起来。 苏桃儿骂道:“你这个老头子没轻没重的,给我师父抱啦!” 苏太师老脸一红,有点挂不住,也唯有把娃娃交给司言,果然又不哭了。 萧沐萍稍微直了直身子,道:“阁主,这两个孩子还未曾起名,不如……” 苏太师连忙打断道:“起名不忙,还需拜过祖堂才能起名,否则就是对我苏家的列祖列宗大不敬!” 太师夫人轻轻一抿嘴,知道自家的丈夫这会在着急,毕竟自己的儿女不亲他,居然亲近义父,估计是心里不平,有点小吃醋了。 古湖见司言念念有词,不由奇怪地问道:“阁主,你在说什么?” 司言道:“我在赐福,我觉得自己与他们有缘,便是给予赐福。” 众人一听,都有点哑然失笑,尤其是苏太师,想趁机打压一下司言,就道:“阁主你怎能赐福?这能赐福的都是九天正神天官在身,身上有强大的气运,这才能赐福,否则连自身的命格都会受损,是折寿的!” 但司言依旧不以为意,当他念完谁也听不懂的远古道语之后,忽然有许多灵力被汇聚起来,在这两个孩子的胸口,各留下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 苏太师见状,当即惊讶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司言道:“有我赐福,这两个孩子以后一生都不会有病痛,修炼也会很顺利,有我赐福,他们迟早会在诸天万界,留下属于自己的那浓重一笔。” 其余的人都怔然不已,九天正神,还需天官的赐福,司言居然能如此轻易完成。 外面的天亮了,逐渐从黑夜进入到了白昼,而这青云界在宇宙之中的速度,也慢慢停下来,趋于静止。 众人都往外面走去,就连司言也不例外。 古湖道:“这里便是那闭锁之地?” 玄城道:“应该是如此,但若是要确认,还得飞到天外去看看。” 但正是提到这里之时,司言神情忽然一怔,道:“不对…有点不对劲。” 司言向前,指着那在天外也肉眼可见的一座大陆道:“这里并非是闭锁之地,在青云界附近有一座诸天,即使是肉眼也能观测到…不,是有好几座诸天!” 第**零四章 我听过这个故事 当司言他们发现这几座诸天之后,青云界也已经彻底停止了在宇宙之中的运动,停留在了这片星域的维度上。 那些诸天几乎是肉眼就能看到,两座诸天最大,其余还有三座较为小型的诸天,就这么漂浮在这片星域左右。 天圣国的百姓自然也陷入了恐慌之中,在京城之中到处都有人在焚香祷告,各大庙宇香火都变得格外旺盛,这些民众都在祈求平安,都在祈求风调雨顺。 而且这种情况即使是公布皇榜,在修士日报上大面积刊登解释,却也对万千大众起不到太多效果,反而还令留言四起。 永文帝虽然感到头疼,但仔细想想又不准备当一回事,因为人族的忘性很大,只要等到生活安定下来,他们很快就能把这些事情都给抛到脑后,顶多就是庙宇里面的香火多一些罢了。 毕竟上次回归青云界,其实也与如今差不多。 只是而今这样诡异的天象频繁出现,也会对粮食作物产生影响,何况这一次因为遁入虚空的时间很久,永文帝和苏太师担心各地的农作物受损,所以已经派人去查看了。 至于司言从苏太师府邸回来之后,先是把课程给停了,自己一个人坐在主阁之上,仰望着这片夜空。 今夜正好是个大晴天,司言从天命阁画好阵法,又取出那具巨型天象仪,开始观测起来这片星域,以及他们如今在九界之中的位置。 天圣国以前因为身处在一处小界域,因此钦天监在观测这方面并没有多少建树,还不如司言自己一人能得到的结果。 在他观测期间,永文帝与苏太师从皇宫而来,紫梓他们这些鸿胪寺的官员,同样是如此,都站在后面等待司言的答案。 苏太师与永文帝看着这巨型天象仪不禁心念微动,心里盘算着如何昧了这物件,给钦天监给送去。 白蓝的肩膀上今儿个居然趴着两只狐狸,在他肩膀上跳来跳去,不断口吐人言,在嘻嘻哈哈打闹。 在天象仪中看完之后,司言不禁是气急而笑道:“什么闭锁空间,这里有好几座诸天,而且其中一座大型诸天充满着魔气,明显是魔族的世界,不光是那座大型诸天,下面那两座诸天,同样是有魔气的迹象,而且这里比之前更加靠近九界!” 永文帝与苏太师闻言都心惊不已,连忙近前道:“司阁主,这该如何是好,那九界是不是还会降临?” 司言虽然愤然,但想了想,还是道:“茫茫宇宙星海,九界而今并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这应该不会,他们得不到我们的坐标,这些根本无从谈起。” 紫梓也从天象仪里看了看道:“师尊,为何我没看到魔气?” 司言对她道:“是侧旁那座大陆,并非你现在对着的这一座,这里是一片星系,我们也身处在这片星系之中。” 其余几人,包括是永文帝在内都近前看了一番。 而此时,唐子虞与百清宁也从天域飞来。 司言看见百清宁就质问道:“清宁,你的地理图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儿哪里是什么闭锁之地,这里是一片全新的星域!” 百清宁也表现得不知所措,她唯有愧疚道:“我…我不知道啊,这星图与阵法是父皇所留,我当初与子虞叔叔,不过是把它给取出来而已。” 司言神情微动,嘀咕道:“凛庆怎么可能让我们来到这片星域,他这是有什么打算,还是说这片星域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然而司言见百清宁这坐立不安,很是愧疚的模样,也不好出言指责。 他唯有对唐子虞道:“子虞,你随我出去到天外看看。” 唐子虞出声应下,与便是与司言一起动身。 两人的修为高,飞得也快,应该花不了多久。 只是两人飞了一段路,却见一道剑光忽然亮起,墨均衡也御剑追上来,他手上还紧紧拽着个苏桃儿。 墨均衡道:“师尊,师兄,我与你们一起前去。” 唐子虞欣然一笑,上前与他勾肩搭背。 苏桃儿则是欢快地一跳跃,直接蹦跶到了司言的背脊上,让师父带着她飞。 她用白皙的胳膊紧紧搂着司言,并且心道:“嘻嘻,出门师父就是人家的了,师父家里那个黄脸婆跟不上来了。” …… 至于此时,在青云界的天外,那浮陨深处,身穿大红嫁衣的魔族公主,正十分怀恋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些景象,这些所呈现在她视野里的这片星域,她轻声呢喃道:“我终究是回来了,而今我与本体分离太多年,不知本体怎样了,这片星域乃是我九幽的外征之地,当年我也正是与他在这里相遇,与他在这里相爱。” 可正是在这时候,魔族公主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这禁地之内,居然有人闯入了,并且是在周围空间都已经崩塌的状况之下,对方仍旧可以轻易踏入其中。 但随之,魔族公主又轻轻地笑了笑道:“是本体来寻我了。” 很快,一名身上佩戴着清剑,身材有点娇小,但神情却格外冰冷的白衣少女,来到了魔族公主面前。 魔族公主见来人,一怔然,道:“这并非是本体,而是我本体的另一个分身。” 但魔族公主轻轻一笑道:“但也无所谓,我们本是一体。” 言毕,这魔族公主向白衣少女走去,身形与她重合,走入了她的体内,她的所有精神烙印,最后所剩下的所有力量都合二为一。 而二者融合之后,这名神情冰冷的少女,那冰雪般的脸庞,忽然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谁也不知道这名少女,此刻心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谁也不知道当本是一体的二者精神交融之后,经历上万年,会有怎样的感悟。 “你还爱着他,爱得很深。”白衣少女道,“但我已经不爱他了,有人告诉我,他还活着,可他就是不来见我,我恨他,也再不会爱他了。” 说完,这白衣少女转身离去了,她轻轻一挥手,将地上这套大红嫁衣烧成了灰烬。 可她眼角的泪水,却至始至终都未曾停下来过,这些泪水滴落在地上,化作了一朵朵漆黑的黑莲花,泛起着丝丝魔气,又悄然消失无影。 …… 而司言与自己的几个弟子,此时也来到依旧漂浮在天外的神城之上,在眺望着这片星域。 司言见好几座诸天都有人飞来,不由迟疑道:“难道这些大陆要对我们动手么?” 唐子虞道:“不会,他们不知道我们深浅,不清楚我们的实力,如何与我们交锋,即使是当年那座与我们在宇宙中并行的大陆,也是认为与我们有一战之力,足以摧毁我们,才最终发动了战役和掠夺,那些诸天应该也有统治者,不会如此莽撞。” 司言点头道:“言之有理…咦?你看他们是往那个地方去了!” 那些从好几个大陆飞来的神魔,这些修士,都在往与青云界不远的一颗星球上聚拢,那颗星球大概比青云界的月亮大不了多少,可这些神魔却都在往哪里飞去,而且司言在隐隐约约之间,发现那颗荒芜的星球,似乎是裂开了,正散发着冉冉的彩色霞光。 司言与唐子虞对视了一眼,然后道:“子虞你留在青云界先,你是青云界的最强战力,不可离开半步,要守护好你与大师兄的界域,为师与你师弟一起去看看。” 唐子虞应声称是,就目送司言与墨均衡,以及趴在师尊背上的小师妹,三人齐身远去。 在经过了表情的微妙之后,唐子虞取出自己的记事本,飞快地写道:“师尊对子虞期望很大,凛庆师兄算个鸟,子虞如今才是是青云界的最强者……嘿嘿。” 至于司言与墨均衡都化作了一道剑光,很快赶赴到了那颗星球附近,而等到他们抵达之时,仍旧是有源源不断的修士在过来。 司言落在这荒芜的星球之上,发现这里聚集了不少人族和魔族。 这些神魔现在大多数是在露营,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不过司言倒是发现了个有趣的现象,聚集来这里的人,居然都是剑修,无论人族还是魔族,甚至是部分混血神族,都佩戴着一柄长剑。 围在炉火的中间,正有一名老者在与众人讲述关于这颗星球的往事,无论人神魔,都围拢了许多。 司言与墨均衡感觉有趣,就也坐了下来,只听见这老者道:“三天之前,那座诸天忽然闯入了这片星域,恰好撞到了这颗星球,这星球被它撞裂,不断有剑气霞光溢出,老朽才知道,这是当初那个人的藏剑地。” 其中有个身材很清瘦的女子问道:“阿爷,小女子今年才只有七千岁,未曾经历过那个时代,这藏剑之地的主人,真有传闻之中的那么厉害?” 这老者一捋自己的胡须,顿时肃然起敬道:“何止厉害呀,简直是百万年不出一个的大妖孽,诸天万界,闻所未闻的绝世剑修!他从未有过老师,但凭借着自身对天地大道的领悟,不足三十岁就修炼到了人神之境,他以不满百年之姿,就修炼到了四昊境界!他自创剑法,败遍诸天万界的青年才俊,即使连天庭的来客,都败在他的剑下,就连九修魔君的女儿,莫璃,还有那九天之上的神女,都纷纷拜倒在他的**,甘愿当他的女人,你说厉害不厉害!” 司言听闻,当即笑道:“我听过这个故事,后来他跑路了。” 第四百零五章 钟言帝 这老者应声道:“不错,当初他与魔族公主莫璃订婚,魔族公主是经过了莫大的努力,乃至于对九修魔君以死相逼,才得到的结果,但谁知道在大婚当日,那些魔界大能,天庭来客,佛门佛陀,都悉数到场,可唯独只有新郎官跑了,让人根本摸不到头脑,满场宾客皆震惊不已,而魔族公主莫璃,就那么身穿嫁衣,披着大红盖头,一直在喜堂前苦等他,之后,更是为此自闭了一万年,天天以泪洗面。所以,不仅是九修魔君震怒,魔都之主幽君同样怒火中烧,幽君更是去请动府君,翻阅冥都生死簿,发誓要找他人!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何处,直到至今都未曾有谁见过他。” 在场也有一尊魔神,这魔神直言道:“其实这件事在我们魔界,是不能提及的,尤其是在莫璃公主的领地,若是被人告发,谁提起过这件事,女子会被卖进青楼,如果不从就会被鞭子活活抽死,割掉双乳。若是男子,变无一例外,都会被**,变成太监,下场无比凄惨……因此知道这件事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在这魔神身边,又有一魔女笑道:“原来那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居然被人族睡过,还被破了身子,真是丢死人了。” 其中同伴拉了这两位魔族同胞道:“喂,你们切勿胡言乱语,小心别听了去,会大祸临头!” 这两位魔族异口同声道:“过过嘴瘾又有何妨,这又不是在我们魔族的领地,何况公主被人族睡了,那厮还提起裤子跑了,我们不是不知道,当初我父亲,还去婚宴现场哩,听闻那莫璃殿下,哭得和个小孩子一样,真是笑死人了。” 其余在场的人族闻言,有的仿佛在得意,但也有人,在对两位魔族言语之间对他们的轻慢有所不满。 只不过这两位魔族却没有发现,在这个过程之中,有名白衣女子一直在目视着他们,轻轻泛起着冷笑。 这白须长发的老者道:“曾经我也追随过那个人,当初那场婚宴,我们人族也去了,我还看到了九天神王,佛门佛陀,四方星海的龙神,九修魔君自己也亲自主持,场面弄得那么大,结果婚事去告吹了,后果根本都难以收拾…连我们这些宾客,都吓个半死,九修魔君以为是人帝藏起了那人,甚至亲自动身要前去截杀人帝!” 在这片星域,诸多神魔都知道人帝的传闻。 佑心人帝那方诸天,曾经与这片星域,也有过深刻的关联。 之前最先提问的女子出声问道:“阿爷,那这藏剑处,又是怎么回事,那人为何把剑藏在这里?” “藏剑处,也是他的剑冢。”这老者饮了一口茶道,“他当初在闯荡玄升界,也是我们如今这方界域之时,曾经试图与佑心人帝同样,打造一个皇国,统御界域之中所有人族,组建成一股势力,他联合玄升界的白家、高家、李家,这三大家族,开始构建起一个属于他们人族的国度,但后来,这件事却被九界得知了,九界又上奏天庭。” 司言此刻也与墨均衡一起坐下来静听。 “后来如何了?”司言从身旁那在泡茶的青年那里讨来了一杯龙井,出声催促道。 “之后,他自知要遭大难,就亲自上了一次九天,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的,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去,但是当他从九天回来之后,所有的风波都停息了,身为天庭前沿的九界也不再讨伐他,任由他自己发展,对他十分放任,再也不曾有半分干涉。” 司言称奇道:“哦,这人居然有此等能力,他莫不是本身与天庭有关联?” 这魔族公主的未婚夫,司言之前怀疑是佑心他们设局,但如今这样听起来,反倒是有些耐人寻味起来了。而这人若这与天庭有关,到了以后,就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祸害。 “不会,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我们很多人都追随过他,他与天庭并无维系,但他决定去天庭之时,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他在劫难逃,都认为他疯了,但结果,他却安然无恙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他又走进了哪个正神的天宫之内,可当他回来之时,他手里却多了一柄帝剑。” “什么帝剑,是谁所炼制的?”司言放下茶杯问道。 老者摇摇头道:“我也不是谁所炼制,我只知道是他从天庭带来,也是对方为他所炼制,而且那帝剑之上还有他的一个字,有着只属于他的帝王之气,自从他有了那柄帝剑之后,实力更甚以往,即使是遇到境界比他高之人,都能胜之,但这柄帝剑,在他与莫璃大婚之前,却被不知道为何,被他舍弃了,谁也不知道他藏到了哪里去,也不知道,为何他要在大婚之前,舍弃这柄最强的帝剑。” 苏桃儿歪了歪头,忽然道:“会不会为他炼制这柄帝剑的人,是个女人,是个女子赠与他的,他在大婚前,感觉自己有愧于对方,这才舍弃了帝剑,将其埋入剑冢,代表着他与那个女人一刀两断了。” 众人听了,都私下交谈了一会。 而那老者闻言,产生了短暂的深思,但随之,又是诡异一笑,不曾当回事。 司言反而出声,出言调侃道:“炼制帝剑,对方起码是神帝境界,这人倒是本事,把神帝境界的女人给睡了,是个狼人,死的时候怕是要两个卵子朝天了。” 这老者回神过来,只道:“总之,这处剑冢应该就是他的藏剑之地,帝剑也是在其中,并不会错,这传闻在玄升界很久了,一直都有人在寻找它而不得。” 而其余剑修闻言也纷纷神情振奋起来,其中一人道:“听闻这位大前辈,不仅是藏起了自己的帝剑,那帝剑之中更是有他的本命剑法,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剑道绝学,我等将来的成就,岂是了得二字能够比拟,我们也将成为名垂万史之人!成为一代绝世剑修!” 在场无论是魔族还是人族,就连几个混血神族在内,都变得跃跃欲试起来,满脸期待。 然而恰好在此时,这有个大裂口的地方,彩光已经逐渐消弭,那老者轻轻一笑,起身道:“这剑气霞光弱了很多,诸位最好是自己先去感受一下,是否能承受住那股剑意剑气,若是能承受之,可入内一试,若是不能,就还请待在外面,否则入内便唯有死路一条,这是他的剑冢,里面有着他的最强之剑,即使是境界比他高的存在,入内也不可避免之!” 剑修讲究一个剑字,以纯粹的剑心,以最为纯粹的剑意,去应对一切困难,去斩断所有阻碍。因此,在场这些剑修都是在神境,谁都不甘示弱,纷纷到入口处去感受那股剑意。 但即使才一靠近,这些神魔的佩剑就纷纷发出嗡鸣之声,更有甚者,佩剑当场在这嗡鸣声中炸裂。 墨均衡道:“他们的剑发出嗡鸣,便是有了怯意,这些人都得不到那柄帝剑。” 司言与墨均衡都站在后面,出言道:“但也有不少可以抵御,你看那个白衣少女,她连剑鞘都未曾动过一下,还有刚才分给我龙井的小哥,都算不错,可以压制住这股剑意。” 说着,司言与自己两名弟子也来到了这大裂口处。 而周围,已经有很多人都一脸惊恐,或是一脸失落地站在原处,他们仅仅是在外面感受这剑冢里面的剑意,就令自己的道心受创,令自己手中的剑炸裂。此刻正是在患得患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或许他们知道一件事,设下这剑冢之人,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超越的存在。 至于墨均衡与苏桃儿,他们两人的剑都未曾有过一丝颤抖,平静如常,可这两人却纷纷皱眉,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师尊,就连司言,当他走到这入口之时,也是不由一愣。 墨均衡道:“这剑意么,肯定是不会对我有影响,我修炼的就是这个。” 苏桃儿直言道:“这个剑意么,有点像一个我喜欢的大怀胚。” 但这丫头说完,脸上有点红扑扑的。 司言靠过去,在小徒弟的臀儿上捏了一把。 但他也神情古怪道:“这人剑意怎么与我这么像,及时是佑心,也没有与我这么像啊。” 后面那老者近前道:“三位真不错,你们一行人居然都能承受住这股剑意,连一丝忌惮都没有。” 苏桃儿伸手去摸那从裂谷里面飘出来的剑气霞光,老者正要出声呵斥,但谁知道那霞光居然还饶开了苏桃儿,逐渐溃散了。 老者见状,当即称奇不已。 司言打了个哈欠,对这老者问道:“这剑冢主人叫什么名儿?上次有人告诉过我,但后面我没听清楚。” 这老者呵呵一笑,道:“连这剑冢主人的名讳都不知道,几位怕不是从这星域而来吧?” 但他也并没有追问,反而淡淡地说道:“此人姓钟,单名一个言字,他是玄升界的钟言帝。” 苏桃儿呆了呆,立马恶狠狠地在司言屁股上打了一记,骂道:“坏胚!” 第四百零六章 人渣的答案 这小孽徒在自己师父的隐**放肆,已经不止是一次了,上次甚至还和白蓝左右开弓一起打过。 因此司言也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狠狠捏了她两把,并且用力到,几乎是把这丫头的臀瓣给拧得有点红肿了才作罢。 即使是被质疑,但司言依然表现得很冷静,甚至还回味了一下手掌上依然残留的柔嫩触感,并且还幻想了一下,如果没有衣物阻挡,又会是怎样的香滑。 唉,当师父的好处,就在于能够随时找个理由处罚自己弟子,并且不负丝毫法律责任。 司言经受质疑的目光,固然感觉莫名其妙,却仍旧不曾心虚。只因他知道,自己脑海里并没有这段记忆,这钟言肯定不是他。 他曾经被天道所禁锢,被困在人神境界之时,很多事情都回想不起来,记忆丢失了很多。但而今不同,他已经炼化了天道最为关键,那锁住他神境修为的一个至要符文,连佑心与古竹音都可以回忆起来。但这钟言帝,是司言离开佑心与竹音师兄妹之后才出生的人,因此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 更何况,这老者刚才还提及到了钟言帝还去过九天之上。 然而,司言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前往天庭,只因他的身份实在太敏感,太特殊了。若是被天庭得知司言的存在,别提是征讨一座诸天,即使是毁灭,即使诛杀亿万生灵!九天之上那些至高存在,也肯定会在所不惜! 想当初,司言杀上九天,酿成大祸,连人间都被他所波及,无辜百姓死伤无数,因此他最后也甘愿受罚,这才被九天诸神所调动的天道所打落,被罚废掉神境修为,永远放逐在虚空之中漂流,永远只能当一个废人。 可而今,司言不但从虚空之中的束缚摆脱出来,更是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足迹,培养出了诸多极其出色,对他有着十分深厚感情的弟子。 因而,以他身份的敏感性,肯定不可能去天庭。否则在境界实力未曾恢复之前,完全是自寻死路的行为,司言也不会这么傻。 至于这剑冢主人,为何名为钟言,估计也与佑心人帝有关,只可惜上次两人相见实在是太仓促和短暂,司言根本来不及问这些往事。 墨均衡与苏桃儿见司言还仍旧是倘然,心道:“这老不修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不过除了小师妹敢直接说出口,墨均衡可没胆子议论师尊,毕竟师尊看似豁达,但其实却很记仇,大概也就对几个女弟子格外宽容,一个个都当成宝贝疙瘩。可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等等,好像二师弟的待遇有点特殊? 墨均衡不禁陷入了短暂的深思,对于几个月前穆映雪所流传出来的那个八卦,似乎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刊登到报纸上,增加一下席吸睛力,毕竟最近半年的修士日报都太正经了,以前的主要板块都快被丢弃了。 司言转而对这老者笑道:“你并非是凑巧来到这里,恐怕从开始就知道这个地方吧?” 老者闻言,并未否认,可他神情却平静又微妙,先点点头,然后还是摇摇头。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带着一丝悲怆,直到过了会,他才试探地出声问道:“你们不入剑冢去看看么,或许你们与帝剑有缘,能够得到他的帝剑与功法,成就不朽之功。” 司言轻轻一笑道:“必然有兴趣去和剑冢里面瞧瞧了。” 他拍了拍这老者的肩膀,补充道:“这帝剑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所炼制,又有着怎样的威力,至于功法,我就没兴趣了。” 老者连忙劝道:“功法才是本质,帝剑不过是辅助,而且帝剑认主,你们无法发挥出他帝剑的威力,你们要究其本质,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要得到他的剑法,继承他的衣钵,继承他的理念与抱负才是!” 然而司言已经充耳不闻,只对这老者那么一拱手,就与两个徒弟欣然跳入了裂谷之中。 当他们三人一起入内之时,这些缭绕在周围的剑气霞光,竟然都纷纷避开了他们,为三人留出了一道缝隙。 苏桃儿如今修为已经在灵皇之上,开始塑形人神,淬炼三魂七魄,可以轻易调动元神之力,因此只要司言两人飞得不快,她就能勉强跟上。 只不过在入了这荒芜星球的峡谷之后,他们才发现这所谓的剑冢,居然是个大型蜂巢,是从中间开凿,完全嵌入在这星球的中间。而在蜂巢之外,到处都是一个个的方形入口,密密麻麻,足以有成千上万个。 有些神魔似乎显得很犹豫,仍然在外面徘徊,生怕内部有陷阱,但更多的剑修却都已经进入了其中。 司言一看这剑冢的布局,就一口咬定道:“这是墨门手法,他居然还懂得墨门的技法,墨门恰好是我的短板,这个人肯定和我没关系,更不可能是我。” 苏桃儿白了他一眼,接着才假装笑嘻嘻近前,娇滴滴道:“那依师父您之见,这里既然是个墨门机关,咱们应该从哪里进去?” “这个简单,从左侧的术数开始排列,以中央星域的正北斗开始数,恰好数到第七十七个,在第七十七个周围,共有方圆四十九个口能入这机关,而且一路下去,也不会迷失方向。” 苏桃儿再次是一脸笑嘻嘻,在凝视司言,反问道:“师父,你不是不懂么。” 司言眉毛一挑,冷哼一声就揪住这苏桃儿的后领,往底下的蜂巢飞去了。 “为师是不太懂,但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些不过只属于墨门的小道而已。”司言解释道,“总之你也别怀疑为师,这人还真不是你师父我,像魔族公主那种母老虎,为师也不会故意去招惹,谁喜欢招惹不痛快?何况她还是九修魔君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去做这么蠢的事。” 他敲敲苏桃儿的脑袋教训道:“钟言还拜你佑心师兄当半个师父,若是为师,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干那么没格调的事,还有佑心,恐怕我拜师的时候,他家祖坟的坟碑都应该炸光了。” 司言三人进的这条路径,应该还还没有谁造访过,因为当他们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并未见到任何脚印。 这蜂巢之内,似乎到处都是开凿过的痕迹,只是时间却已经过得太久,足足有数万年,就连曾经被开凿出来的尖锐之处,如今都已经不复存在,反而显得十分圆润。 为了安全起见,司言与墨均衡还把苏桃儿给夹在中间,免得她遭遇危险。 石窟之内与外面的荒芜不同,里头反倒生机盎然。这石窟周围,不仅是有松软的泥土,当他们三人在深入之后,居然连地底小河川都有,在这河川中,不时还有小鱼儿,在水中跳跃着,人一走过去,就都潜入了水中。 一路上,他们三人都没有遇上任何困境,苏桃儿还在溪流里洗了把脸,还把粉嫩嫩,生得很好看的脚丫子也浸泡了一会。 周围虽然偶尔会遇见剑气霞光的残留,但这些剑气在遇到三人之后,却都纷纷自行溃散,并不伤害他们。 司言催动功法,开始缩小自己的肉身,并且还褪去了上衣,变成了当初混迹在欣令月身边之时的少年模样,也与苏桃儿一样,坐在河川边上洗脚戏水。 苏桃儿瞧着这忽然幼颜,而且还**着上身,长得唇红齿白的少年师父,神情有些恍然,所以出声,有些戒备地问道:“你想干嘛?怎么又变成这样了,你最近老是…” 说到这里,这丫头立即住嘴了。 司言坦然道:“上次也算因祸得福,而今被我参悟出这个改变身体大小的神通,偶尔拿来用一下,有时候掩人耳目也不错。” 他欣赏了一下自己这少年的身材,自言自语道:“而且这样也不错,可以混迹到很多地方去,不会被人发现,发现也不会被责罚,嘿!” 墨均衡诧异道:“弟子最近未曾见师尊用过,原来师尊已经可以自由控制。” 司言咳嗽了几声道:“啊?哦…我、我是不怎么用。” 然而苏桃儿冷哼道:“他其实每天夜里都用,他把自己变小,然后就趴在永……” 她赶忙又捂住了自己的嘴,险些就把这些秘密给暴露了。 在短暂的休息以后,三人又上路,可就没走多久,就遇见了一扇青铜巨门挡住了去路。 这青铜巨门看似平稳,但实际上却内藏剑气,而这些剑气并非像之前那么温和,反而是粗暴!是那么得凌厉与充满着杀意! 墨均衡近前观察了下,道:“这门上有字,还有个问题…要答对问题,给出正确答案,这青铜门才会开启,如果强行闯入,里面的剑气就都会爆发出来。嗯?这钟言帝的问题怎么如此古怪,这个问题只能回答三遍,但答案不是只有三个么,这个肯定能猜对吧。” 苏桃儿也鬼鬼祟祟上前,看着上面所留下的文字,念道:“如果有三个女人,都要嫁给你,你选哪一个?一个温柔贤惠,长得一般,很会持家,相夫教子,孝顺长辈……一个长得很漂亮,家世极好,但却刁蛮任性,对家中老人比较苛刻,然而她家很有钱,你可以少奋斗几十年,甚至不必奋斗,只管睡她生娃就行…还有一个功法很厉害,长得也十分妖媚,身材也非常火辣,每天夜里让你欲仙欲死,可她很会花钱,有点败家。” “什么糟糕的鬼问题?”苏桃儿自言自语道,“肯定是温柔贤惠的咯!” 她拍拍大门道:“喂喂,快打开!” 然而这青铜门根本没有反应。 墨均衡道:“那我选第二个,不孝顺没关系,子孝便是可以了,而且女方家里底子厚,可以让下人去照顾。” 然而青铜门还是没反应。 司言当即大笑,近前道:“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三个都要!” 青铜门随之传来了隆隆声~ ——————分割线 。 求月票。 最近都没有什么人投月票了。 第四百零七章 钟言、莫璃、灵染 当青铜门逐渐打开,司言神情自然颇为得意,但被自己两个弟子都盯着之时,司言就已经笑不出来了,他唯有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负手而立,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毕竟就连他自己,都意识到这个开门的答案有点渣。 苏桃儿看了他此时的少年状态一眼,轻声哼哼道:“小淫棍。” 司言顿时大为尴尬,悄然道:“给为师一点面子,你师兄还在呢,何况这是剑冢主人出的题,与我也没关系。” 但才说完,司言就意识到自己此时身高才到苏桃儿的肩膀处,一点威严都没有,因此又赶紧变回来,这才显得肃然了些。 而在接下去的路程之内,他们三人也一直都在这石窟里行走,中间虽然不止一次遇到过阻挡,但几乎每一回,都是一扇极其厚重的青铜门。 只是,与之前回答问题的方式已经不同。 从这部分开始,才是真正的考验。 比如他们遇到的第二扇青铜门,那门上就都是凌乱的剑痕。 至于考验的方式,也已经用道文写在了上面。只需要揣摩那留在青铜门上的剑痕,然后复原这剑痕主人当时所使出的剑法剑招,青铜门就会自行开启。但这些对司言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有半点难度。因为所有招数,都是天命阁一系的剑法,甚至都不用墨均衡出场,一个苏桃儿就足以搞定。 更何况哪怕这小丫头不行,开创这剑法的本人还在后面,过程简直不要太轻松好伐。 只不过,在他们破关期间,在侧旁的石窟壁面,不时有强烈的震动传来,似乎有谁为了开启青铜门,已经动用了较为暴力的手段。 但这青铜门之中暗藏了钟言帝的自身剑气,若是有人强闯,恐怕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所以,此时此刻。 那魔族公主的分身,正有些狼狈地在石窟里走着,她身上有许多伤痕,连素白的衣衫都破了很多处,手臂和大腿,许多白皙粉嫩的肌肤都暴露在了空气里。因为就在刚才,她一连三次都选择了第二个答案,结果这青铜门就是不开,所以她一怒之下才动用了本体所炼制的一件法宝,怒气冲冲地炸开了青铜门,但她自己也被蕴藏的剑气所伤,身上好几处都还流着鲜血。这些血滴落在地上,同样是化作了一朵朵漆黑的莲花,但却也很快消失不见了。 然后接下去,这几道对剑法与剑意的考验,对魔族公主而言,何尝不是十分容易?只因为这都是她自己曾经的枕边人所留,钟言帝的所有剑法剑招,她都了如指掌,也都早已融会贯通,她怎能不知道呢。 即使钟言帝已经消失了两万多年,可莫璃依然记得他的所有,他的曾经,他的一举一动,他们两人一起生活过的日子。 她从这一扇扇青铜门之中出来的速度,比司言他们都要快许多,只因为她不停留,只一心想到深处去取走帝剑和功法。 而从这些重重的青铜门出来之后,令人意外的是,前面反而没有了阻挡。 这里居然是一片有些广阔的空间。 脚底下有着比洞窟里更为松软,更为肥沃的土地。 这片空间里,到处都是青青的绿草和树木,连从洞窟里流淌出来的一条跳小河川,都在这里被汇聚,成了一个十分可观的小湖泊。 钟言帝在打造这个剑冢之时,已经把这颗星星的内部都掏空,彻底改造了。 当莫璃抬头之时,她还看到了一个太阳阵法在空间顶部缓缓旋转着。 等到白昼的时间一到,那阵法就会被自行点亮,为这片黑暗的空间带来光明,而这阵法,也不知道在此处,已经如此反复运行了有多少万年。 正是在这时候,后面却忽然有脚步声响起。 莫璃不禁是觉得奇怪。 因为即使钟言帝在前面所设下的考验并不难,但也不应该有人与她一样迅速,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就通过所有青铜门。 然而莫璃转过头,却只见是一名摇着折扇的年轻人,也来到了此处。 就是他,之前众人都在外面听老者讲述钟言帝之时,他分了坐在身旁的司言一杯清茶。 这青年长得十分俊朗,而且连身材异常英武,在他的身体周围,仿佛还有着冉冉的白气在缭绕着,似乎令他显得更为神秘。 他先对莫璃轻轻笑了笑,然后才道:“璃儿,他是如此负你,你的分身怎也来了呢?” 莫璃显得有点怔然,但也很快反应过来,轻声地呢喃了一下他的名字道:“灵染么。” 在得到了确认之后,莫璃不由冷声道:“那你呢,你不也是动用了这具分身来此处么。” 这名为灵染的男子,只是仰天一笑道:“他当年羞辱过我,如今我也不过是想找出他而已,我要将他给予过我的,统统都奉还给他,十倍,百倍得奉还给他!” 灵染忽然紧紧盯着莫璃,以十分亢奋地声音,厉声道:“莫璃!曾经你应该是属于我的!你与我原本就有婚约,我也是如此爱你,但就因为他的存在,你才悔婚,后来又决定嫁给他,你知道我有多心痛,我有多恨他么!” 莫璃冷静地听着,但却神情之间却并无波澜。 这灵染冷笑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也多亏是上苍有眼,当年他的修为超过我,但他却是个命断之人,境界只能止步于四昊,然而我如今也修炼成了四昊之上,只等找到他,我便是可以一雪前耻!斩杀他的首级!” 莫璃那朱唇似乎轻轻动了下,但她又未曾出声,只道:“他消失了,已经不见了,你找不到他,我也找不到,他已经消失两万三千多年了,就连地府,我都去找过了……” 在提到这里之时,灵染表情好像多了一丝期待,他以那近似渴望和迫切的语气说道:“璃儿,即使过了这么久,我仍然爱着你,喜欢着你,你只要肯点头,我让父亲,让家族里的族长,去九幽向你提亲,好吗?” 莫璃的眼眸里面唯有一片冰冷,根本不为所动。 这个女子的心已经死了。 在她的灵魂深处,曾经有过一个人,但那个人却留下了一封信,从此消失不见了,连自己的帝位都已经丢下不顾。 灵染见她如此,不由冷哼了下,道:“莫璃,其实你自己心里何尝不明白,他若不是死了,那就是跟随佑心人帝一起走了,被佑心人帝所藏匿起来了,他是不想见你而已!这一定是佑心人帝的计谋,目的只是为了破坏你们魔界与我们家族,与我们神族的联姻,给他们人族寻找一个喘息的机会!他根本不爱你,是拿你当一个棋子而已!这所有都是假的!你只是被他们这群卑劣的人族杂种给欺骗了!” 莫璃听到这里之时,她的身躯忽然颤抖了下。 只因为,这灵染所说的,才是莫璃最为恐惧,最为害怕的一个结果。 当初,钟言只给她留下了寥寥几句话,就消失不见,自此两万三千多年,都未曾再出现过。 莫璃自然想过这个可能,但如果这是事实,那个男人从开始就没有爱过她,那她成了什么?这么多年的光阴,这么多年的痛苦与煎熬与等待,又算什么。 莫璃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在曾经,她一度联想到这个可能,当九修魔君如此告诉她之时,她总觉得心都好像被绞死了,连呼吸都喘不上来。 当她跨步向前走远之后,另一个石窟之中也有声音响起了。 司言与自己两个弟子晃晃悠悠从里头出来。 墨均衡提点道:“师妹,你要多加努力,你的剑不够果决,有点拖泥带水,这是剑修大忌,你一定要牢记。” 司言应和道:“均衡说得很对,桃儿,你要铭记在心,你师兄的剑心比为师都好。” 苏桃儿刚才在破一道青铜门的时候,吃了一个小亏,此时正有点灰头土脸,就连裙子都破了,因此腰间还围着司言给她的长衫,好不让这条白皙的大白腿露出来。 不过么,如果大师兄不在,只有师父,其实她苏桃儿也不在乎这点干货。 说实话,这半年来师父一直住在天命阁,而她苏桃儿也经常睡在隔壁,对于自己师父的喜好,以及很多私密的事情,她早已了然于心,知道不少了。 不过司言的喜好有时候也实在多变,永宁最近就被他逼得夜里老是换各种各样羞耻的衣裳,他还喜欢把自己变小,然后再趴上去……美曰其名,更加有感觉,泄了身子之后,还能躺在光溜溜的老婆肚皮上撒娇,别提有多好玩了。 灵染见有人也闯过这些青铜门,不禁感兴趣道:“几位,你们也过来了?” 司言打了个哈欠道:“咦,你不是分给我茶水那个人么?” 灵染同样恍然道:“是我,这位道友好。” 司言与他寒暄了几句,接着才看起了这片独立的空间。 “这里环境真不错,但日照在哪里…没日照,这草地岂能长得如此好?” 他随即抬头一看,见那在不断旋转的太阳阵法,然后嘴角抽搐了两下,轻声呢喃道:“日了狗了,这阵法绝对是我画的……” 第四百零八章 钟日天 司言见到这个阵法,一下子就认出了是自己的杰作。 只因为他在绘制图形过后,很喜欢在阵法收尾的阶段,在侧边用道文烙印自己的名字。然而这太阳阵法的侧边,正好也有一个用道文所撰写的言字。 所以他见状,不由大为头疼,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弟子苏桃儿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嘀咕,忽然凑上来,用那么狐疑的眼神在盯着他。 司言掐住她的后颈,再次把她给丢在了一边。 但稳住心神之后,他暗暗安慰自己道:“或许他是在模仿我。只是一个字而已,肯定与我没关系。当时我被天道所禁锢,根本不可能在外界闯荡,修炼到四昊境界。至于还在玄升界当过皇帝,睡过魔族公主,就更是天方夜谭了。当初我才是个人神而已,肯定是假的,呵!总有刁民想害朕!” 司言对自己进行过一番自我抚慰,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想着肯定是当初他离开佑心以后,佑心为了纪念师尊,同样喜欢在阵法侧旁撰下一个言字。而这个标志,肯定也影响到了佑心的弟子。所以钟言帝,在绘制这个太阳阵法之时,才会如法炮制。 如此想着,司言不禁哑然失笑,暗暗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啊,当年我非但成了皇帝,还闹过这么大的事儿。呵呵,肯定不会的,何况我记得这钟言帝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我总不至于连自己胞妹都会忘记,除非……” 司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联想到这个可怕的设想,他自己忍不住觉得手脚发凉起来。 而此刻,灵染出声道:“想不到道友你也突破了钟言帝所留下的青铜门,想必对剑道也有十分深刻的认识和造诣。” 被提到这里,苏桃儿忽然双手叉腰,有点神气起来,只可惜没人理会她。 司言看了看眼前这人,发现他在开口之时,语气不卑不亢。 即使司言身材比他矮,但他仍旧抬头挺胸,在隐隐约约之间,有着一股上位者的傲气。 但司言并不以为意,这种上位者的凌然,他早已司空见惯。 而且这人好像也没有和司言他们有过多交流的意愿,只因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有自报过姓名。 不过么,司言同样懒得与对方多费口舌。 “道友你不也通过了么?”司言笑道,“何况你的速度比我们三个都要快上许多。” 灵染却颇为欣然地一笑,应声道:“钟言帝的剑法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算不得什么,我即使并非剑修,破他青铜门的考验,却十分简单,他所留下的剑痕,我只需要稍加观察,就能轻松演绎。” 言毕,这灵染看了莫璃远去的方向一眼,随即就跟了上去,根本没有与司言三人同行的意思。 至于司言,又那么神情凝重地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那太阳阵法,心中是有着说不出的古怪,但也唯有先放下,继续向前。 只不过,他们才没走多久,却忽然发现没路了,在他们前片已经是一片河川所聚集起来的大型湖泊。 苏桃儿道:“前头好像有个岛屿,就在湖中心!” 司言看了一眼身后,发现还是没有人跟上来。 后面几道青铜门的考验,其实司言自己心里清楚。即使天资很好,都有可能在第二扇青铜门那里耗费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但之前那人能出来地这么快,并且言语之间对钟言帝还如此轻蔑与不屑,此人很有可能曾经与钟言帝有过交往,乃至于结仇过。 “走,我们去看看。”司言纵身飞起,“刚才的人应该就在那座岛上…这湖心岛居然还有个村庄!” 然而,当司言等人来到这村庄,也很快意识到,这村子里根本空无一人,到处都是一片寂静,根本毫无人烟。 他们十分随意地走进了一户宅院,从卧室一直到厨房为止,都是那么空荡荡。 虽然,厨房的米缸里,居然还有着一粒粒白花花的大米。在主人的卧室里,还能见到生活过的用具。 只不过,这村子几乎所有的屋子里面,全都一尘不染,好像是被某种法力所庇护,即使在历史的长河里面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些普通农家的宅舍,都仍然是完好如此。 直到司言走到一个村里的岔路口之时,再次遇见了方才那身材高大,手持折扇的俊朗青年。 而且令他意外的是,除了这青年之外,竟然还有一名外貌十七八岁的少女,正神情冷傲地看着他们几人。 灵染笑呵呵道:“看来这村子里也未曾有什么,别提是活人,就连只死狗都见不到。” 司言无视了他们两人,带着苏桃儿向前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前面好像有东西。” 可就在此时,灵染突然向那少女靠近了一步,俯身到她耳边,柔声道:“璃儿,你还是忘了他吧,与我在一起过日子,当个神仙眷侣多好呀,我会好好爱护你的,等到他回来看见我们生儿育女,表情一定会十分有趣,你难道不行要那抱负他的**么!你肯定想要啊,你与我在一起吧!” 莫璃闻言,她的呼吸似乎在逐渐变快。 但正是在此时,司言忽然道:“前面还有一件屋子,这钟言帝以自身剑意分割了空间,藏匿起了那间屋子。” 司言说完,对自己的大弟子示意了下,墨均衡一剑祭出,在一道猛烈的剑光闪过之后,在前方的不远处,黑夜才好像开始了扭曲,在那空间旋涡的中心,有一间宅院,逐渐浮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宅院的屋子里,似乎还有一个人影在烛火之前晃动,坐在那伏案之前,在默默书写着什么。 白衣少女见宅屋里有人影,随之心神大震,再也不愿意停留,在娇喝了一声之后,就向那宅院冲去,好像要抢在所有人前头。 然而,她即使再怎么向那宅院靠近,却仍然无法近前,前方亮起着烛火的宅院,反而还离她越来越远。 “那宅院的主人用自身剑意分割了空间,你需破开他的剑意,才能屏蔽空间叠加对你的影响!”司言出声提醒道。 白衣少女柳眉一动,腰间长剑随之出鞘。 只是由于修为有限,她在连连斩击,才勉强分出了一条空间缝隙。 灵染同样鼓动自己这具分身的真元,以猛烈的刀气,斩开了一道路径。 司言轻轻一抿嘴,也随之在后面跟上,但他更为容易,仿佛是入无人之境,犹如闲庭散步般轻松。 当这白衣少女冲进了屋子里,可宅屋里的人影却已经消失了,唯有伏案前的一盏油灯,依然在轻轻摇曳着。 司言从后面跟进来,见这白衣少女如此慌乱的神态,心中觉得有些困惑。 他暗暗揣测道:“难道她就是魔族公主莫璃么,否则她又怎么会表现得这样?但上次我见莫璃,她并非是这幅样貌,修为也应该更高一些。” 司言进来看到她有些慌乱,正在这屋子里到处翻找,就再次提醒道:“刚才的影子可能是法相烙印,并非是真人。” 如此闻言,那莫璃这才停下来,手撑在伏案边的床榻上,开始那么茫然地看着这屋子里,这些她十分熟悉的景象。就连她那微微高耸而挺拔的胸脯,都因为情绪激动,而在不断起伏着,她的神情很茫然,脸上还有许多冷汗在滴下来。 司言走到伏案前,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册子,讶异道:“他也喜欢写日记。” 他轻轻一翻,打开到了第一页 天昊元年.十二月十二日.冬 今天一大早,我就被怡儿喊起来铲雪。 唉,好累,原本还想好好睡个懒觉,但这丫头就是这么认真。 不过么,她开心就好了,自从娘亲去世之后,她就变得不太爱说话了,我要依着她性子才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司言道:“是个妹控。” 他又翻阅了一页。 天昊元年.十二月十八日.冬 今日下午,我正好在家里练功,我悟出了一种拳法,感觉可以淬炼武道肉身。 不过也因出了许多汗水,所以脱光了上身在练,嘛,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柳家嫂嫂,正好来我家,见我这般模样,那是羞得俏脸通红。 说起来,这柳家嫂嫂可好看了,人也长得文文静静的,身材高挑,屁股也圆润挺拔,只可惜她却嫁错了男人,她家男人经常在外面找女的,养外房,回家又对柳家嫂嫂拳打脚踢,唉,这柳家嫂嫂也是个苦命人。 司言迟疑道:“写鸡毛蒜皮的小事干嘛?” 他又翻阅了一页。 天昊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冬 柳家嫂嫂又被柳大哥打了,刘大哥还带着外房来家里闹腾,扬言要多个如夫人,所以她哭哭啼啼来我家找怡儿诉苦,可怡儿正好去山里摘野菜了,只有我在家。 我也唯有对这好姐姐讲讲好话,让她不要伤心。 但…但这柳家嫂嫂哭着哭着,却忽然拉住我的手,还躺在了我的怀里。 我、我从来不知道嫂嫂是如此大胆之人。 但这柳家嫂嫂,全然没有了以前那文静乖巧的模样,反而十分妩媚地看着我,手在我身上乱摸,让我不要害怕,她一定所以,所以我…… 第四百零九章 钟言帝的过往 这日记写到这里,白衣少女也已经走过来,她看着这日记上的内容,随之面若寒霜,在目光之中隐隐透露着一股杀气,粉拳也捏住得很紧。 只可惜司言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日记上,也未曾发现她此时的反应。 司言手里捧着这册子,笑嘻嘻道:“从这描述来看,柳家嫂嫂倒是个深闺寂寞的俏妇人,而且对付小男人也颇有手段,应该早已是蓄谋已久,才能一举得手,还真是不错了,能让他年仅十七岁就享受到这种绝妙的滋味,估计以后也是食髓知味了。欲罢不能了。” 司言仿佛可以想象这少妇在自己眼前的模样。那女子身穿着淡绿色的花裙,两腮桃红,身材婀娜也泛起着微微成熟的韵味,在走路的时候,那挺翘的后臀,也尤为显眼,仿佛是成熟的蜜桃。这俏妇的面相,或许会文文静静,闲暇无事,绣绣花,在家里扫扫地,但在私下无人之时,又会十分主动,热情似火,让人难以招架。 司言发现后面的文字描写太过于写实,也未免过于细致,连忙用手挡开了凑过来的小弟子,只顾着自己津津有味看了一段。 但在津津有味看完之后,他才怒斥了一声道:“无耻之徒!” 灵染笑道:“钟言帝原来还有如此风流之事。” 因此司言又翻阅到了下一页 天昊元年.二月二日.冬 . 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与柳家姐姐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瞒过怡儿,在我屋子成好事的时候,被怡儿所撞破。 但怡儿好像不曾觉得有什么,只是夜里吃饭的时候,有些责备地看了我几眼,并且叮嘱我,让我下次注意,不要大白天就如此明目张胆,固然柳姐姐嫁给了一个混人,家中又只有她一个人住,柳家大哥因为有些钱财,成天在外面鬼混,但柳姐姐怎么也是人家的妻子,要我不可过之,唯有适当,否则让村子里的人见到柳家嫂子老是进出我们家的院落,也会传出去一些风言风语。 唉,这世上还是怡儿对我最好了。 我的胞妹并不漂亮,她个子反而还有些矮小,顶多算是中等,脸上甚至还有不少雀斑,就连胆子也很小。不过么,她很温柔,尤其是对待我这位兄长,她比谁都要袒护。 我的怡儿,我的妹妹。 我在这个世上最亲近,最爱的人。 哥哥发誓,会用自己的一辈子来守护你…… 司言看着上面,也不禁古怪道:“为何上头只写了天昊元年,为何没注明是天昊多少年,这上面的年月间隔似乎很大,就连墨迹颜色都有变化,是后来用法力维持之后,这笔迹才被维持住了。” 天昊元年.七月七日.夏 . 我从外面回来,带来了不少的好东西,我给了怡儿许多,也给柳家姐姐送去了不少。 因为无论是怡儿还是柳姐姐,两人都没有修炼的天赋,没有灵根,也无法开辟气海,无法开辟紫府,她们一辈子只能注定当个凡人。 但这也没关系,我会搜罗这世间所有的天材地宝,为她们延年益寿,让她们青春永驻! 柳家姐姐这些年一个人住得实在太冷清,也一直没有孩子,我虽然很想给她一个孩子,但又比较犹豫,否则我只能撕破脸,将她娶过门了。当然了,即使那样做,柳家肯定不敢说什么,而且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如今这刘大哥已经对柳姐姐毕恭毕敬,再也不敢放肆半分。 何况这些年,我确实在外面闯出了一些名头,如今别提是人族的皇国,即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血神族,也不能轻视我,我即将修炼成神,我也认识了佑心人帝,与他交好,算是与他颇为有些渊源。 然而,即使我向柳姐姐提起过娶她过门,但柳姐姐似乎没有这个意愿,她仍旧是喜欢待在柳家,只与我私下往来。 不过这次回来,我倒不是没有带个惊喜回来。 我从外面捡到了一个才不过两三岁的孩子,只可惜没处安置,恰好柳姐姐又是一个人,我就把孩子给她带了,让她可以当成是自己儿子来养育。 柳姐姐可高兴坏了。 只是,不仅是柳姐姐不愿意跟我走,就连怡儿也是如此。 怡儿也喜欢在这个生养她的小村子里。 苏桃儿好奇道:“她们为何不愿意离开?” 司言又翻过了一页,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苏桃儿解释道:“因为无法修炼,因为是凡人,因此才有更深的乡愁,所以才不愿意离开。” 天昊元年.十二月七日.冬 . 我与玄升界的三大家族联合,决定在玄升界打造一个只属于人族的皇国,玄升界的人族过得实在太凄惨了,不仅是要面对混血神族的欺压和剥削,更会沦为对面那座大陆,那些魔族的奴隶,被他们鱼肉和牛羊,被他们所践踏尊严。 如今,我的实力正变得越来越强,我发誓,自己一定要建立起这个皇国,也要像与佑心人帝一样,打造出一个人族能生活的世外桃源,为此,我只能变强,只有不断变强,强大到可以保护我所有我爱的人,所有我想保护的人! 而古竹音告诉我,若是想达成这个愿望,唯有杀尽天下异族,唯有不断杀戮下去,才能为人族带来希望。 啊,对了,我前几个月上认识了个很可爱的女孩儿,我最近经常与她一起去河边散步。 那女孩儿与柳姐姐不同,她是很娇小,但却有点小任性的那种。 嗯…我好像恋爱了,我想娶她当老婆,给我暖脚! . 天昊元年.十二月八日.冬 . 昨天才发过誓,但现在我感觉自己忽然好慌。 因为我发现自己喜欢,很想娶走的小姑娘,原来是魔族…难怪这么主动,在夜里忽然摸进了我的被窝。 喂喂喂!你就不能事先告诉老子么!怎么等到与我一起在榻上的时候,才忽然变出头顶上那对小小的魔角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魔族呀,这个肯定是在犯规吧。 什么,嗯,我听错了么?哦,我没听错啊,你是九修魔君的女儿…… 操!! 老子把魔族头头之一,九修魔君的小女儿给睡了!!! 要死了,佑心人帝和古竹音要活活打死我了!! 不过么……还是好爽耶! 司言再度怒斥道:“这人是禽兽吧!” 然而他身后的少女,此时却轻轻在抿着嘴。 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至少她如今是确定了,当初钟言是真的喜欢她,并且都记述在了自己的日记里。 天昊元年.四月六日.春 我与莫璃在一起也有些日子,期间她有个什么未婚夫找上门来要杀我,被我给打了回去。 什么废物呀,才三招就跪了,简直和辣鸡没什么区别。 后来他又说自己家里的大人不会放过我,但我也不在乎,反正到时候把佑心人帝推出去就是了,半师礼只不过是我想拿他当个挡箭牌而已。 在这个期间,我带莫璃回了一次老家。 怡儿似乎不是很喜欢莫璃,而在知道莫璃的身份之后,更是大为反对,甚至私下里第一次对我发了脾气。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但怡儿只告诉我,这个女人会给我带来灾祸,她并不适合我……即使是柳姐姐也一样,柳姐姐告诫我,这个女子是魔族,人魔殊途,她希望我能娶一个良家,有个自己的家庭,她甚至不希望我出去建立皇国,她只希望我平平安安,一生幸福安康,而并非是去高攀魔族高高在上的公主。 我想了很久,但却总觉得她与怡儿有些小女人,有些时候眼光总是太短。 不过,当年我交给柳姐姐养育的孩子,如今倒已经成了个不错的少年郎,在柳大哥走后,早已成了一家的主心骨,我决定带走他,好好培养他,让他追随在我左右。 况且这些年我经常都返回这个自己出生的村落,也与这孩子有着不错的感情。 啊!对了! 那天在柳姐姐那里过夜缠绵之后,又去莫璃那里温存几下,呀!冰火两重天,爽爆啦! 司言看到这里,嘴里啐了一声道:“这人肯定是狗吧。” 白衣少女脸部狰狞,因为她当初确实知道这钟言帝有过女人,但却不晓得,会是那个妇人! 灵染同样如此,气得脸部扭曲,牙齿发出阵阵响声。 天昊元年.六月六日.夏 我组建人族皇国,并且驱逐混血神族还有魔族的事,到底还会被上界知道,听闻上界已经上奏九天,即将派兵来征讨我。 我知道九天,九天之上,都是些至高存在,即使是佑心人帝,都无法抵挡,我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是九天的逆鳞。 然而,我直到自己修炼到四昊之境界,才发现自己是个命断之人,我的境界无法提升,永远只能止步于此。 莫璃说,要我隐退,跟随她回魔界。 但我知道,自己不能…我若是走了,玄升界的人族又该怎么办? 总有人要承担,总有人要牺牲。 我决定了。 我要去一次九天的天庭。 第四百一十章 莫璃,我恨你 苏桃儿迟疑道:“他当初为何要去天庭,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司言点点头,便是直言道:“他去天庭确实是去求死,他知道自己犯下天庭的逆鳞,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命断之人,只能止步于四昊境界,无法修炼成神帝,也无法向自己妹妹完成当初永远保护她的承诺。他也知道,佑心人帝已经护不住他了,因此他才去天庭,希望以自己的死,换取皇国的平安,换取他所庇护的玄升界免于战火。” 墨均衡道:“钟言帝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人族小山村,但却能够以自己对天地大道的领悟开辟气海,踏上修神之路,实在是个百万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若他不是个命断之人,他也不会如此绝望的,他迟早会修炼成神帝,会率领自己的追随者与天一搏!” 司言赞同道:“是啊,所以还是可惜了,如此天赋之人,都快与我都当初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他如今去了哪里。” 然而当司言如此说到之时,唯有他身后的白衣少女在冷笑,表情也充满了讥讽。 灵染冷笑道:“钟言肯定是躲藏起来了,他知道自己以前招惹了太多仇家,他也知道自己的修为走到了尽头,那些仇家的实力迟早会追上他,他想要保命,就唯有避世不出。” “应该不会。”司言道,“我倒是怀疑他之前逃婚,是事出有因,他里面提到了自己确实喜爱这魔族公主,也想娶她为妻,应该不会无故伤她的心,其中必然有理由,说不定,他已经被人所害,已经死了,如果是高手,能将他的三魂七魄打散,连死都不会入地狱,因此连府君都不知道。” 那白衣少女神情恍惚,似乎有些站不稳的迹象,苍白的嘴唇更是在不断发抖。 苏桃儿道:“但他去九天之后不是没死么,还从天庭得到了一柄帝剑。” 这小弟子显得比较跃跃欲试,好像对那帝剑很感兴趣,颇为有点据为己有的意思。 “确实如此,这其中有古怪。”司言称奇不已道,“从钟言帝的字里行间能看出来,他当时的心情很矛盾,也很无奈,他在天庭应该没有认识的正神才是,可他非但是安然返回,为玄升界夺得喘息的机会,甚至还得到了帝剑。” 司言翻阅到下一页,却赶紧把苏桃儿的眼睛蒙住。 因为这后面提到,钟言帝在去九天之前,先到莫璃那里住了十几天,又去老家住了一个月多,总之内容颇为有些不堪入目和荒淫。 这钟言帝似乎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想把以后的份都给补上一样,所以才在两个女人的闺房里之间不断流连,几乎是日夜不停,连饭都不不愿意吃,终日只**做的事。 为此钟怡还私下训斥过他几句,只因为被钟怡发现,自己兄长回村已经好几天了,但一直没回家,都躺在柳姐姐家里,她还去串门的时候才偶然发现的,简直气得在门口直跺脚。 只不过在里面也提到了,钟言帝之所以在老家住的时间长,是因为他想在最后陪陪自己的妹妹与家人,多与她说说话,而且他也为钟怡准备好了归宿,以防他死了之后,钟怡不会被他的仇家所找上。 他为钟怡安排的其中一处地方,便是这颗荒星球的内部,这里最早并非是作为剑冢而存在,而是钟言帝给自己妹妹的藏身之地,因此他才按照老家小渔村的布局,打造了这个湖心岛。 至于那白衣少女的脸色在不断变幻,一会有些红晕,一会又铁青而苍白。 因为她至始至终都不知道,钟言帝在暗地里还藏着一个女人当自己的外宅,但却又是在日记里直言不讳。 不过,莫璃的分身忽然意识到,自己与钟言帝之间的私密事,也都被外人给知道了,等会得到帝剑之后,要先把这伙人给灭口了! 至于苏桃儿则显得稍微不满。 嘿,她在天命阁偷偷挖了个谁都不知道的小洞洞以后,什么大阵仗没见过?这点小事情师父还遮起人家眼睛来了! 当灵染再度近前之时,司言已经跳过了那一页,只是,司言在前后翻阅了一下以后,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书册上并未记载他去天庭的经过,反而直接跳跃到了之后。仔细一看,司言看到其中一页被撕掉了。 因此他唯有作罢,只得看下面的内容。 天昊元年.八月十日.夏 . 从天庭回来之后,我得到了那个人赠与的帝剑,这帝剑也是那个人亲自为我锻造。 因为这帝剑在锻造之时,融入了我的一部分血肉,是以身铸剑的结果,因此它也尤为亲近我,唯有我才能发挥出这帝剑的威力。 况且,那座天宫里的人也答应我,我现今在玄升界的所作所为,都会替我有所隐瞒,在几十年之内,天庭都不会动玄升界。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否会允诺,但如今也唯有相信了…… 自得到帝剑之后,我的实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但境界却仍然无法再提升半步了,我是命断之人,命轮只能到四昊而已,我永远无法踏入神帝,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人帝。 在从天庭返回以后,我去找了莫璃,也去找了柳姐姐和怡儿。 莫璃曾经告诉过我,她想与我成亲,以前我并没有同意,只因为碍于她的身份,也碍于我自己的身份,我是在考虑了许多,才与她一直保持着恋人之间地关系,并未娶她。但这次从天庭回来,我想我该同意了……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有太多强大的存在,是我所无法力敌,也无法抗衡的,何况魔族大陆与玄升界之间的仇恨,也已经由来已久,需要一个化解的契机,我想,那就是莫璃与我之间的结合。 当我们人族与魔族联姻,至少玄升界的人族,地位会有极大的提高,他们会过得更好,在我与莫璃的庇护之下,连混血神族也不敢对我的子民和百姓放肆。 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我心中却依然隐隐有些不安,我似乎在害怕,在恐惧,那种感觉,好像是死亡。 我预感到了,自己即将会死,会离开所有人,所有我爱的人,所有爱我的人…… 从我出生,到修炼到四昊之境,如今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可这种从所未有的感觉,却忽然渐渐占据了我的心。 也令我恐惧不已 天昊元年.四月九日.春 当我把自己将与莫璃成亲的事情告诉了怡儿与柳姐姐,柳姐姐只是叹了口气,也未曾多言。 这个女人从跟随我开始,就一直是如此,她热情,但她也腼腆,她直言,但她也沉默。 她不愿意嫁给我,但却很希望我能娶良家,可以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 怡儿也是如此,她还很罕见地对我发了脾气,根本是大发雷霆。 但最后在得知我的想法之后,也唯有含泪同意。 其实她们只希望我是个普通人,可以一直平凡,可以一直生活在这个村子里。 怡儿前些年也嫁人了,她出嫁之时,我让她成了最美的新娘子,我让玄升界万千神魔为她开道,我让真龙为她拉花轿,我身为她的血亲兄长,只想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但她至始至终,都那么平凡,在我面前,永远是那个在哥哥面前的小姑娘而已。 可是,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我感觉,我或许真的要死了。 已经是命不久矣。 我需要一个地方,藏起自己的帝剑,藏起自己的功法,等待一个有缘人上门,即使是我死后,我的追随者都身死,或许我的一些理念,我心中那个遥远的梦想,也不会就此熄灭。 我的修为,真的不能再近半步了,但我却领悟出了一种新的剑法,新的剑道,比佑心人帝所传授给我的苍辰三十六式,更厉害,更为巅峰!如果有人能炼成,他将证道神帝,甚至……能杀上九天! 杀得九天神魔,杀得九天神帝都战栗不已! 司言看到这里,心情有些微妙,出声呢喃道:“他领悟了比苍辰三十六式更加绝巅的剑道么。” 墨均衡心念微动,不知此事是如此的心态。 灵染却冷笑道:“他领悟出更强的剑法又如何,他实力不过是四昊而已,他永远止步在这个境界了,如今在他那些曾经的仇人面前,不过是只街边野狗罢了!还想杀九天神魔,随便一个五方境界,都能杀他如杀鸡!” 至于这白衣少女,此时已经早已慌乱起来。 因为钟言帝在上面提到了他感觉自己会死。 莫璃曾经确实试想过这个可能,但如今真的看到这些日记内容之后,莫璃心中怎能不慌?她又怎还会记恨?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他就不是负心人,反而是莫璃对不起他,是她自己心中应该充满了愧疚。 更何况,莫璃看到这里才知道,两人之间的婚姻,并非是佑心人帝的局,而是钟言帝真的喜欢她,真的想要娶她为妻。 仅仅是知道这些,莫璃就已经高兴得全身在发抖了,激动到就连泪水都在眼眶里徘徊。 钟言帝真的爱她! 钟言帝并未欺骗过她! 那她还有什么好在乎! 她只想再次得到他,只想他回来,她可以原谅他的一切,她还甘愿,她还能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一切后果,当他的女人! 司言又翻过了一页,日记之上只有一句话 天昊元年.十二月十日.冬 . 莫璃,你为何要这么做? 莫璃…… 我恨你。 恨得我想杀了你!! ——————分割线 求月票了~ 还有剩余的求支持~ 这个月略少 第四百一十一章 当年的真相 司言忽然觉得很奇怪,为何这钟言帝会在这里写上这么一段话,也不知道写下这段话是什么时候,只是他却可以看出上面的墨迹很深,下笔之时指尖的力量也较大,似乎当初的情绪异常激动才会如此。 然而当莫璃见到这里之时,她才变得更加惶恐失措起来,颇为手忙脚乱的模样。只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为何钟言帝会说他恨自己。 但莫璃,此时此刻却已经搞懂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钟言帝逃婚,并非是设局,而是他真遇到了变故,而且这个变故还极有可能与自己有关,所以钟言帝才会不告而别,足足消失两万多年! 曾经莫璃是有多么怨恨他,多么埋怨他,在诸天万界,在那么多大能来参加他们婚礼之时,却突然只留下了一封信函,而信函之上写下了一句“我走了”就不告而别,只留下了她一个女人。 但事到如今,被莫璃知道这是事出有因之后,怎能不慌? 钟言当初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写下了这句话,是抱着怎样的情绪才离开,这些莫璃都不知道。 而且钟言帝在前面提到了,他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这同样令莫璃惊恐不安,生怕他已经出了什么事。 因为在知道钟言帝当年确实是喜欢自己,是真爱上了自己之后,莫璃已经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这个男人肯回来,她怎样都没关系! 但而今,显然是钟言帝对她有着什么严重的误会,当初才会如此狠心。 所以莫璃早已心急如焚,只想找到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与他解释清楚! 莫璃见司言还未动手翻动,正欲一把抢过来之时,但司言却正好慢慢悠悠地翻过了一页。 只是这后面又有好几张纸被撕掉了,司言也没办法,唯有继续看下去。 但这已经差不多到了最后,已经没有多少字符了。 司言摸着这册子上,却忽然感觉上面是湿润的,还有一些少许的水渍。 “这是泪痕么。”他自言自语道,“当初钟言帝用法力维持这本日记册子之时,也把这些都留下来了,至今都未曾消失过。” 莫璃闻言,心都不断在颤抖着,眼神之中尽迷茫和彷徨。 只是这里的开头,却令司言不由有点错愕。 因为开头是如此写到 天昊元年.十月七日.秋 . 那种感觉越来越近,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我每天夜里都会做稀奇古怪的梦,我感觉我自己真的快死了,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复存在。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虽然已经安置好了怡儿,从此以后让佑心人帝去照顾她,佑心人帝曾经许诺过,我也相信他会好好照顾我的胞妹,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但我依然茫然,我依然在徘徊。 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好,还有太多人在等待我。 不仅是皇国之内,还有玄升界之外,还有莫璃……还有,我的大仇仍旧未报,但我却要死了! 我即将成为了一个死人,但即使我能活着,我又还能做什么呢? 我的境界止步在了四昊,再也无法提升半步,即使我能活下去,即使我还可以有很长的时间,我都无法报得大仇…即使炼成了这种我自创的剑法,但没有境界的提升,仍旧是无济于事。 柳姐姐,还有村子里这么多人,还有大家,大家的性命都背负在我身上,但我却什么都做不到了…… 我快死了。 我知道,这个日子就是在最近,因此,我还要去剑冢一趟,把我悟出来的这套剑法,这套剑之道,都记述下来,希望一个有缘人,可以最终得到它,我把剑冢交给了一个我最信任的人守护,其实,我最希望他能学会,继承我的衣钵,我的理念与愿望,但我知道我不能,我也不想害了他的一生。 司言看到这部分,出声迟疑道:“这钟言帝老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何他提到了大仇,也提到了他这位柳姐姐?” 苏桃儿好奇道:“难不成是他不在那小渔村的时候,有人袭击了那个村子么。” 墨均衡沉吟道:“那对方的境界与实力是不是比他高,因此他才觉得无力复仇?但他为何一直在强调自己快死了,难道是他得了无法治愈的重疾么。” “他都修炼到了四昊境界,能有什么重疾,即使是功法炼到走火入魔,也不会到殒命的地步。”司言道,“何况只是从文字里,我们能够解读的实在太片面,谁也不知道钟言帝在想什么,他又有何样的心结。” 灵染在看完这些之后,不禁觉得心中大为快慰,多年来的心结不知道舒畅了多少,当即出声讥讽道:“他一定知道迟早有人要杀自己,才会如此,现在不是被宰了,就是躲在哪个诸天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出来。” 然而司言手里的日记册却忽然被人夺走了,他身后的这名白衣少女把它捧在手里,在上面不停地乱找乱翻,只希望能够得到半点蛛丝马迹。只因为钟言帝又在上面提及了一次,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当这日记册到她手上,周围的空间好像开始了扭曲,开始了幻化。 他们所在的房屋在逐渐消失,在慢慢破败,变成了被大火熊熊燃烧的残垣断壁,变成了一方焦土。 在这里,这个小小,不知道经历了多年的渔村,已经被彻底毁灭了。 这个只有钟言帝,以及少部分人知道的地方,却被袭击,连里面的人,也都被屠杀殆尽。 司言往另一侧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正抱着一名已经晕厥过去的女子,正眼睁睁望着自己眼前的场景。 这里曾经是他的家,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他与娘亲,与自己的妹妹,与柳姐姐都一起待过的家乡,但如今却被人毁了。 苏桃儿看着眼前的场景,随之退了一步,拉住司言的袖子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钟言帝以神念烙印在日记里的景象,只是幻影而已,不要怕。”司言从后面轻轻拍拍她的背脊安抚了一下。 墨均衡抬头望了望,提醒道:“师尊,你看上面。” 司言与众人同样,抬头望去,发现那依旧是法相幻象。 只见这小渔村的天空之中,弥漫着一团滚滚的黑气,那团黑气不知道延绵了几百上千里,紧紧笼罩着这片大地,而黑雾里,显然是隐藏着一尊实力极高的魔神! 这尊魔神似乎在不断发出魔语,身为始作俑者的它,在不断出声奚落钟言帝,在嘲笑和讥讽他的无能,那魔神的手偶尔在黑雾之中拨弄着,就好似散发着强大,那铺天盖地一般的魔气! 钟言帝看着上头,忽然仰天长啸了一声,那吼声之中,充满着极度的怒火,充满着仿佛要撕裂天空一般的悲怆之感! 钟言帝当年已经是四昊境界,当他的一吼响起之后,整个大气都在颤抖,都在嗡鸣!脑后的神经光轮更是不断跳跃出来,一直被他逼迫到自己的巅峰极致为止!然后持剑猛然杀向了在黑雾之中的那尊魔神! 只是那尊魔神境界似乎比他还高,在大笑之中,在仍旧是轻蔑之中,在不断讥讽钟言帝,在讥讽他的无能,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魔神也在不停给钟言帝造成伤害,令他不断受伤,钟言帝那身为神族神祇的鲜血,不停从天空之中倾撒下来,就像是在下一场血雨!乃至将他们下面的湖泊,都生生染红! 这魔神拿捏住了钟言帝,那比钟言帝化作真神肉身状态更为粗壮的手臂,狠狠捏住了他的身子,在牢牢挤压着,将他身上的骨骼,都捏得节节爆响,碎裂! 然而就在此时,钟言帝的左手突然在虚空之中一划,就轻易破开空间,而那破开的空间,则是来到了这片荒星之外。 一柄全身金色的帝剑,从荒星之中飞来,飞赴到了钟言帝的手中。 这柄帝剑,剑身之上不知道被打上了多少符文烙印,多少诸天真神的赐福。 黑雾,又再次笼罩。 但这一次,从黑雾之中传来的,却是那尊魔神的哀鸣与惊恐,它身上的魔血,也与钟言帝的神血一起交织,落在这湖水之中,令这湖,也开始沸腾了。 司言见到这里,显然产生了困惑,尤其是他见到黑雾之中有火光亮起之后,更是如此。 但幻象已经消失了,这些只不过是当初发生的事而已。 然而,正当司言以为日记册里的烙印幻象都消失无影,连残垣断壁都恢复之时,却忽然见到他们面前的桌子,有个人坐着。 司言与白衣少女等人赶紧上前。 而他是在日记的最后,写着一段话 天昊元年.十一月十八日.冬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我感觉,应该是什么东西来取我的命了,但我已经将我所能做到的一切,我也唯有等待而已,我烙印自己的一尊法相,将帝剑和功法都交给了这尊烙印…… 然而,正当他写到这里之时,一柄猩红的剑,突然从后面出来,刹那间就贯穿了他的肉身,将钟言帝整个人高高挑起! 钟言帝目露出极度的惊恐,试图拼命地往后看,但却什么都看不见。 幻象消失了,也到此为止了。 什么都不再剩下。 而那白衣少女随之打开日记的最后,赫然发现,这日记的尾部,沾染着一滩滩斑驳的鲜血…… 她茫然地呜咽了一声,再也忍不住自己崩溃的感情,当即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是她的男人,她的所爱之人,他真的死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这人天分和我差不多 这日记册子的最后都是十分斑驳的血迹,早已把页面和纸张都黏连在了一起,变得很模糊了。 至于此时的莫璃,早已是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哽咽不已。因为她所爱的男人已经死,再也不复存在。她记恨了他两万多年,曾经一万多年都是在自闭的生活之中度过,她觉得这个男人伤害了她很深,这个男人太过于狠心,但谁曾知道,他们其实早已经阴阳两隔了。 因此她怎能不伤心,怎能不悲伤,怎能不自责和愧疚。 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在割一样啊! 她脸上手足无措地摸着眼泪,又十分慌乱地把钟言帝的日记本给捡起来,紧紧抱住在胸前,好像这已然成了她的宝贝。那个男人,那个曾经被她称之为负心汉的人,如今再次成为她心中的挚爱,而且这些全都是他的遗物,她都要保存起来,再也不允许任何来染指半分。 莫璃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是那么紧紧地在抱着。 至于在侧旁同样目睹了钟言帝被一记杀死的场景,这灵染是当即心中痛快不已,连连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原来你死了,原来你已经被人杀死了!好啊,这可真是好啊!这真是苍天有眼了呐!快哉!这是快哉也!” 只是这灵染在喊完之后,却又十分阴冷地自言自语道:“但只可惜,我不能亲手要你的命了,如今我的境界已经在你之上,我足以杀死你,我足以羞辱你了,但你却已经身死,这让我又能如何呢…呵呵。” 莫璃的视线紧紧盯着这灵染,当然已经起了杀意,但这不过是灵染的分身,又并非是本体,她也知道是无用之功。 而此时,司言师徒三人反倒是处在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尤其在刚才,因为三人都已经认出了刺穿钟言帝的那一剑。虽然仅仅只有一剑,但他们都知道,这股剑意,是出自天命阁的剑意。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和变化,他们也足以轻易认出来! 这同样意味着,杀害钟言帝的人,属于天命阁一系,而且更是天命阁的亲传弟子! 然而,在那个时代,能够以一剑之威杀死钟言帝的人,恐怕也唯有佑心人帝了。 至于莫璃,她也会苍辰剑式,因此她岂能不知道,岂能看不出来,这莫璃一边流泪,一边几乎是咬着不断流血的下唇,她抱着钟言帝的日记,以十分狠绝的口吻厉声说道:“佑心老狗!当年你棒打鸳鸯还不算,你还杀了他,我发誓,一定将你找出来,将你狠狠地碎尸万段!” 司言大感棘手,而且他也弄不清其中的因故,所以赶忙道:“估计是有原因,姑娘你先别哭,呵呵,估计是中间是有什么误会的……” 司言在不断擦拭着额头上流下来的冷汗,心想,佑心要是真被这母老虎给缠上,那真是不死不休了。 可莫璃根本就未曾理会他,仍旧是那么悲伤,那么狠绝,泪水又不断在流淌下来。 她的发丝显得十分凌乱,甚至都被汗水和泪花黏连在白皙的脸庞上。 莫璃此刻的心中唯有无尽的悔恨,唯有对那个男人的心疼,唯有对他的爱怜。只是,什么都已经晚了。 然而,就正是在此时,他们所处的这栋宅子,好像是开始移动了,似乎像嵌入了某个机关的滑轨,悄然令这宅屋,向这湖泊的更深处而去。 苏桃儿胆子小,连忙拽住自己师父,喊道:“怎…怎么啦?” “这荒星是按照墨门的方式来打造,估计内部也有不少墨门的机关,现在应该是被触动了。” 墨均衡近前道:“小师妹不必慌张,这钟言帝既然是打算找人继承自己的理念,继承自己的功法,应该不会在这里布置陷阱,否则他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至于窗外,在忽然起了波涛的湖泊上,却有人影浮现了出来了。 司言眉头轻轻一皱,都与他们一起来到了这湖泊之上,看着那向他们走来的人影。 只不过,那却并非是人,而是一尊法相烙印,就像是当初百凛庆和唐子虞给予小师妹的法相烙印同样,都是以自身修为所凝结出来。 这尊法相烙印面目模糊,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当他走在这湖泊上,却一直都在弥漫着一道道的神威,在他的影响下,令这湖泊起着波澜。 而且在这尊法相烙印的身前,正有一柄全身金色的帝剑,在缓缓升起。那帝剑的帝威,同样在缓缓释放着,形成了一股威压,令众人隐约之间有着一股无法摆脱的压迫。 “几位可以尝试看看了。” 当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以后,一名笑呵呵,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已经走过来了。 这正是之前在外面讲述过钟言帝故事的老头。此时,他正捋着自己花白的须发,在对着众人轻轻地浅笑着。 “钟言帝以剑法闻名,以剑法立道,即使是当年的佑心人帝,都对他赞誉有加,只肯受他半师之礼,而不肯认他当弟子,只因为佑心人帝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知道,钟言帝迟早有一天,会超越他,会成为这宇宙洪荒之间,唯一的剑神!因此佑心人帝才会如此,才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友人来与之交往。” 这老者忽然对司言还有苏桃儿三人轻轻一点头,然后道:“你们三位都是人族,都已经通过了青铜门的考验,也都看完了他的曾经与过往,都有资格参与钟言帝的最后一关,问道之关,你们都可一试!” 那灵染听闻之后不禁笑道:“怎么了,我与璃儿不也是来到了这里,如何不能一试?” 说着,那灵染晃晃悠悠近前了一步道:“之前我还以为你这老不死是与那些修士一起过来,想不到,你居然是这剑冢的守剑人,他让你在此收剑,想必你是他最为信任的一个人。” 这老者神情阴沉下来,冷哼道:“你们一个是魔族,一个有神族血脉,怎能继承我人族的功法,我人族人帝的理念,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莫璃赫然起身,对着这老者当即厉声道:“他的功法不准外传!他帝剑,我也不愿意赠与人!无论是他的帝剑还是功法,我今日都要带走!我是他未曾过门的妻子,他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都拥有所有权,我不准你给任何的外人!你也没有这个资格!” 司言听到这里,不禁浑身一颤,知道这白衣少女正是那老虎逼莫璃! 这老者又是阴冷一笑,对莫璃道:“你是他未曾过门的妻子?呵呵,他早已有所爱之人,他与她很早就在一起,你在我眼里,知道他决定要娶你之时,我都在钟言帝面前称你是他的如夫人,不过是个外宅的狐狸精而已,是他的妾室而已,他也从未责备过我,道过我的不是。” 莫璃顿时大怒道:“柳田志!你放肆!你娘那个二手货才是妾室哩!!她无名无分,就与他在一起,当年我饶过你一次,你居然知恩不报!?” 这老者根本不以为意,又出言讥讽道:“你与灵染来的不过是两具分身而已,难不成还想活着离开……你敢骂我娘!你个满身浪骚劲的小娘皮!!你个小娘皮!你算个什么物件!” 莫璃再度大怒,但这老者已经不愿意理会她,反而对司言他们几个笑道:“你们几个谁想去试试?还是一个个来?” 莫璃瞪起自己那好看的杏眼,恶狠狠地看着柳田志。 这柳田志仍旧当做没看见,反而对司言他们道:“但是继承钟言帝的功法,是要继承他的理念,他的抱负,你们得到之后,要将之发扬。” 墨均衡困惑道:“这理念与抱负,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 柳田志笑道:“他的理念,他对你们的期望,都在他的剑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他见墨均衡仍旧有犹豫,才又道:“世间大道万千,钟言帝是何等天纵奇才,但他被困住在四昊境界,再也不能进半步,但是,他却最终发现,这世间并没有这么多大道,这世间只有三十六大道,所有神通道法,所有符文,都是从其中被解析出来,这三十六大道,被称之为三十六天道!他从属于自己的那条天道之中,悟出了最强的剑!” 司言听闻到这里,神情随之一僵硬。 柳田志道:“三十六天道之中又转而细分,才会有如此多的大道,若是钟言帝不是命断之人,以他的才情,他早已证道神帝,或许不超过三千年,就能做到。” 灵染冷笑不已,再次嘲讽道:“三千年想修炼成神帝?可笑至极,愚昧至极!就凭他那凡人之身,凭他那土狗之命?” 司言听了,轻轻摇摇头,道:“发现三十六天道不难,其实在天庭有很多人知道,但他竟然能找到自己的天道,从里面领悟出功法,这等与我差不多的天分,他不必花三千年就修炼成神帝。” “他若不是命断之人,再给他三十年,就够了。”司言幽幽叹道,“而在他修炼成神帝之后,再给他三百年,他能无敌于天下,他能……杀上九重天去!” ——————分割线 。 今天更新晚了,以后我尽量在白天更新。 第四百一十三章 这是我的道 关于天道,就连天庭正神也所知不多。 许多神魔都只听过这宇宙洪荒之间,共有三十六天道,所有神通道法都是从这之中衍生出来,但众生对于天道的诸多细节,却不甚其解。至于从天道之中领悟出功法,更是极少有神魔能达成。 然而钟言帝办到了,而且在他仅仅还是在四昊境界之时,就能有如此领悟。并且还整理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本命功法。此等天赋,与司言当年也差不多了,所以司言才更清楚,如果钟言帝不是命断之人,会是怎样强大,修炼成神帝,又会是如何轻松。 在神帝之后,只需要再给他三百年,就连天庭都不敢轻视他,更不会随意讨伐他,除非天庭愿意与这样一位大能,可以杀上九天的至强者撕破脸,又或者,这宇宙洪荒,在天庭之上的那些主宰,愿意亲临,不惜代价,来与之一战。 但真到了那时候,司言反倒是觉得天庭会招安这样一位存在,将天庭的权利分他一杯羹,而并非是引发一场生灵涂炭的大战! 那时候,在钟言帝的庇护之下,玄升界的人族只会欣欣向荣,再也不会有苦难,只会越过越好。 只可惜这历史,这些所有的曾经,却如此亏欠钟言帝。他的命轮在四昊境界就已经断了,再也无法挪动半步,在之后,更是落了个身死道消的凄惨下场,所以司言心里怎能不唏嘘。 但司言倒是忽然觉得自己心里轻松起来了。 至少他知道钟言帝并非是自己,毕竟到如今,他仍旧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曾回想起来,因此这钟言帝肯定不会是他。 脸上都是花白须发的柳田志,似乎很意外司言忽然将这番夸奖脱口而出。即使柳田志觉得钟言帝确实才情逆天,可仅仅凭借三十年就能修炼成神帝,未免就有些过于吹捧和虚幻,何况这人最后还吹了个大牛,声称是与自己差不多。 不过柳田志也唯有轻轻咳嗽了几声,才道:“嗯…嗯,反正钟言帝意识到天道的存在,并且已经开始参悟,从天道之中悟出了一套剑之道,如果依照此法修炼成神帝,就足以庇护玄升界,足以与九天之上的存在对弈!” 莫璃在另一侧提着自己的清剑,也忽然将目光放在司言身上,她不由感觉这人好熟悉,令她不由产生了一阵短暂的恍然。 但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之后,她就立即回神过来,归于了平静,并且暗暗忍耐住杀意,也准备随时出手。 灵染颇为不屑,他以十分蔑视的口吻开腔道:“如今钟言也已经是个死人,他即使再有才情又如何,即使他还活着又如何,止步于四昊,他也只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而已。” 柳田志看着灵染,不由阴冷地笑了笑,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寒芒。 司言不由再次叹息道:“他的命轮在四昊就断了,太可惜,真是太可惜了,这世间少了一个天才,他也算是我天命阁一系的…佑心怎么,唉,谁又知道当年出了什么事。” 但才说完,司言忽然发现这苏桃儿似乎有点跃跃欲试,这丫头赶忙道:“师父,人家想试试这一关考验,人家觉得这帝剑好漂亮,人家想拿回家当成装饰品给挂起来。” 柳田志闻言,当即笑道:“姑娘大可一试,但这一关考验,其实考验的是道心,你的道心若是不纯,道心若是有太多瑕疵,可通不过这一关,而且你不仅是通不过,你的道心还会受创,这或许是对你一生的影响。” 苏桃儿听到这里,才有点胆怯起来,她唯唯诺诺道:“这…这样啊。” 至于莫璃,她此时听着这些,却不由感到心从悲来,这尊法相,这柄帝剑,他所悟出来的功法,都是钟言所留,都是她的未婚夫,是她深爱男人的遗物,但而今这些居然都成了这些人想要争抢的物品,因此她怎能不觉得悲哀,怎能不觉得伤心? 此刻的莫璃,仿佛又回想起了从前,与钟言在一起的日子,两人相约坐在湖畔,一起海誓山盟的时候。莫璃的泪水,也在逐渐从她那白皙的脸庞处缓缓滴落下来。 柳田志固然是看在眼里,但他却依然不为所动,眉宇之间甚至还有着一丝对她的冷漠。 墨均衡负剑近前了一步,道:“我愿意一试。” 柳田志笑道:“好,还请上前。” 灵染走到了莫璃的身侧,道:“璃儿,如今他已经死了,你的心也都该死了…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他留下了什么剑法,居然还胆敢妄称能够杀到九重天,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至于莫璃,则是紧紧盯着那柄帝剑,一动不动地盯着。 她早已把这柄帝剑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司言推了苏桃儿一下,道:“你也去试试吧,钟言帝把自己的所有都藏在了剑意之中,你去受他一剑,就能知道他的过往,他的心路历程,或许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苏桃儿犹豫地看了司言一下,道:“真的?” “去吧,师父不会骗你,你与师兄可以一起进行这场考验,你不是喜欢帝剑么,拿走了挂房间里呗,而且这次比的不是境界,而是剑法,是道心,你也可一试。不过么,为师好像也有点喜欢这帝剑…嗯,为何我想到这帝剑,帝剑就好像在嗡鸣?” 柳田志也古怪道:“今日的帝剑怎么在发出声响,是否是有缘人真的上门了?” 莫璃同样发现了帝剑的异样,心道:“或许是我来了的缘故。” 灵染笑道:“难不成这帝剑是在惧怕我?” 而得到柳田志的同意之后,苏桃儿与墨均衡同样,都站在了一侧,来到了钟言帝的法相之前。 这对师兄妹,都是司言亲自调教出来,此时居然连姿态动作都一样,苏桃儿也学着大师兄,将清剑都抱在胸前,然后看着那尊法相,将这帝剑缓缓握住到了手里。 当钟言帝的法相烙印握住帝剑,那股帝威仿佛更甚了一步。 这两人也是赶紧出剑,以自身的剑气护身! 墨均衡的反应最快,他已经先一步上去,瞬间就将自己的剑之道催化到极限,一剑向那尊法相斩去。 那法相烙印也随之举剑,轻易就挡住了墨均衡这一招,两人的剑招刹那间就展开了,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在激烈对攻! 他们之间不是在比试境界的高低,而是在较量最为纯粹的剑法和剑意。否则若是比境界,就连墨均衡也承受不住这尊法相的真正一击! 但莫璃见墨均衡出剑,不由厉声道:“苍辰三十六式!你们是佑心老狗的弟子!?” 柳田志的目光也顿时冷下来,问道:“你们是佑心老贼的传人?” 因为这日记最后,钟言帝被击杀的那一剑,就连柳田志也认为是佑心人帝所为,因此如果柳田志知道司言等人是佑心人帝,他也定然不会让司言等人取走帝剑! 司言晓得其中厉害,所以赶忙道:“我们与佑心老狗没关系,苍辰剑法又不是他一人会!” 莫璃大怒不已,要拔剑而出道:“这剑法除了佑心老狗,这世上又还有谁会!!” 司言赶忙道:“还有人会,还有好几个会!” 而当墨均衡起身跳开之时,苏桃儿同样是提剑而上,也与这尊法相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她的步伐很稳,粉桃色的衣袖在不断翻飞,手中的清剑,同样是不断一剑剑劈出,根本就未曾留情,而当她的衣裙翻飞之时,还露出了很好看的脚踝,以及那同样纤细的小腿。 灵染的目光从苏桃儿身上闪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但那尊法相忽然重重一顿,从侧旁挥来一剑,斩向了苏桃儿侧脸,苏桃儿随之大惊,以为自己完蛋,要一命呜呼了,但这钟言帝的法相,他手中的帝剑却恰好停留在了一寸处。 墨均衡发现小师妹收了这一剑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连眼神都变得呆滞和空洞起来,四肢也随之僵硬。 法相的帝剑反手用剑身一拍,嗡得一声打在了苏桃儿侧边的头上,令她当即吐血倒去。 司言见状,赶忙近前去看自己的小弟子,也惊怒地回看那柳田志。 柳田志捋着胡须笑道:“我可没说她不会受伤。” 至于墨均衡则是冷哼了声,在逐渐提升自己的速度,如果只是比剑法,比剑威与剑意,他并不会输,哪怕是与师尊司言在比试之时,他也才稍微逊色半丝而已! 何况墨均衡还知道,这钟言帝的剑式其实是有弱点,他并没有把三十六式全都学完,其中一个截点,更是有着被他师尊在之后过了多年才发现的破绽! 柳田志先是有点惊讶墨均衡的强悍,但又随之捋着胡须,诡异地一抿嘴。 墨均衡脸色开始微变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把剑式提升到最高处,居然也无法破开这尊法相,反而是这尊法相,在逐渐变化招式。 帝剑的剑身,开始被一股红莲般的火焰所包裹,这红莲,颜色又随之变化,在逐渐剧烈之后,转化成了幽蓝之色。 莫璃诧异道:“这是什么功法,为何我从未见他用过……” 柳田志得意道:“呵呵,他岂能给你这小娘皮看?” 至于司言见到这个情景,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由木讷地失声道:“天道天火,这是第十八天道,天火大道!这是……我的道!?” 墨均衡持剑与之再次硬拼,并且不甘心地大怒道:“师尊才能胜我,尔等小道也敢与我比!”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还说你不会武功!? 司言手里抱着晕厥,还未曾缓过来的苏桃儿,但目光仍旧是紧紧放在那尊法相烙印身上,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一片冰凉,连四肢都开始僵硬起来。 钟言帝以前居然参悟过第十八天道之中的天火大道! 这天火大道,实在是太特殊了。因为这是司言的道,这是禁锢他的道,这是他已经凝固的道,这是只属于他的道!而今却被钟言帝所领悟出来了一部分! 何况钟言帝的烙印分身在使用的功法,他岂能认不出? 这是天火八剑式! 这剑法虽然只有八个剑式,但威力却极强,在纯粹的剑威上,就连苍辰三十六式都要次之! 这同样是他曾经所创,就连佑心人帝都未曾知晓! 这并非他藏私,而是这剑法若被认出,被九天之上那些神魔所得知,代价未免就太大了。 司言唯恐这些弟子,会遭受灭顶之灾。因为天庭将不惜代价征讨,并且会再次在整个宇宙洪荒的范围内,寻找司言下落,力图在他恢复实力之前,彻底将他的肉身连同神魂一起泯灭! 所以这钟言帝的真实身份,当种种线索都被串联起来之后,也意味着只有一种可能了。 司言怅然若失地喃喃自语道:“原来这钟言帝就是我……可为何我没有这段记忆,我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在玄升界当了皇帝,还有过这一世。这一世我有过两个女人,有过一个血亲的妹妹,最后我还被佑心给杀了,到底怎么回事…佑心这小畜生!” 司言当然觉得自己有点无法接受这些现实。他曾经以为自己只忘记了与弟子一起相处过的日子,但却想不到,他居然还有过如此一段人生,但这人生是何时发生,为何他会有这一世,他根本就没有半点头绪和线索。 “九凤神凰功么?难道我当年用它转世去了,我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摆脱天道的束缚么,可我又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司言自言自语道,“我连佑心都记起来了,为何就偏偏对这一世一无所知。” 司言的手放在苏桃儿的胸口,在了解她的伤势,在知道她并未伤及到本源之后,这才是松了口气。他连忙用气劲封住她好几处地方,将她给放置进了自己乾坤袋的寝床上,还用手伸进去,替她把被子盖好,让她好好休息。 至于在另一边的墨均衡,当那尊法相烙印攻势地越来越猛烈,当那帝剑之上的烈火越来越汹涌以后,墨均衡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要燃烧起来,连水分都好像被这烈焰所蒸发! 他原本来接受这次挑战,不过是想在大家面前装一下而已。毕竟无论是帝剑还是功法,他都没兴趣,毕竟他学过苍辰三十六式,还有自创的神剑一气斩,其余也无所谓了。帝剑小师妹要,就给小师妹好了,但如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不能把自己的飘逸和洒脱表演给大家看,自己也已经快被这尊法相烙印打成落水狗了。 而且越打,越与这尊分身交手,他就觉得这分身诡异。因为无论什么动作,从哪里的角度,从哪里连击,这尊法相都与他师尊一模一样,尤其是方才那个折角的斩击,与他师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尼玛哪里是什么钟言帝,分明就是他师尊的法相分身! 狗屁的钟言帝,是司言帝,是司言帝啊!师尊你也未免太坑了,你到底与这钟言帝是什么情况呀! 但这么想,墨均衡好像又觉得有很多地方对不上,所以他也是一头雾水,连大脑都感觉到空白了许多。 那帝剑被烙印轻轻一震,就仿佛是发出了一串强烈的振动和嗡鸣。烙印法相猛然一剑击在墨均衡的格挡上,就迫使他后退了一步,连手腕都震麻了。 那法相随即步步紧逼,再次连攻击而下,破开了他的罡气,也与苏桃儿同样,都在刹那间,停留在了墨均衡眉心前的一寸。 而正是这一剑下来,停留在墨均衡眼前,当它所凝滞之时,无数的影像,无数的片段,都伴随着钟言帝曾经所留下的剑意,源源不断进入了墨均衡的脑海里。 这一剑之中,包含着钟言帝的许多感情。 他对人族的期望,他希望有生之年能做到,能达成的理想。 以及,钟言帝曾经见过的场景,那些神魔奴役人族,把男子当场奴隶,当成永久的劳力,把女子当做自己生育的温床,把人,这最为脆弱的智慧生灵,全然当成自己所饲养的牛羊家畜在对待,那些钟言帝所有见过的曾经,他那在最为无助,最为悲愤之时,甚至是当初那尊魔神屠杀了他所出生的那个村子,他看着柳姐姐,看着自己的亲人,看着所有人死去之时,那种极怒之情,那种对命运的不公,对苍天,对世道不公的愤慨,都伴随着那种无法言喻的悲怆,流了他的心中。 柳田志看着墨均衡,似乎可以感受到他道心里的震撼与悸动,因而笑道:“你倒是可以经受住考验,而且你剑很强,你的剑域,你的剑威与剑意,都十分出色。只可惜你与佑心人帝有关,那老狗在关键时刻害了他,即使你附和条件,我也容不得你!” 柳田志在冷哼一下之后,随之鼓荡起真元,而那帝剑也随之往墨均衡边上一侧,似乎想故技重施,就要对墨均衡一剑劈下。 但司言也立即反应,他立即一瞪眼,紧紧凝视着那帝剑,那帝剑立刻顿住,只是在微微颤动,却是生生止住了! 柳田志怔然,便是立即再次催动法相烙印。 这烙印之中有钟言帝曾经为他亲自烙下的法相,也是当初钟言帝生怕他修为不够,无法守住剑冢,因此给柳田志最后的保障!他留下的这尊法相烙印,能够随他调动! 柳田志鼓动全身真元,怒喝一声,正欲全力催动这尊法相,但却在此时,顿时惊骇地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法相在消融…你…你做了什么!?”柳田志看着方才一记印法打入了烙印之中的司言质问道,“那是他用自己四十年修为所凝结的烙印,你…你居然把它毁了!” 司言哼了声,才道:“里面的法印太乱,又有你的标记,我控制不过来,当然毁了它。” 即使司言知道这钟言帝就是自己,但他对眼前这些人,却并未有什么感情,何况这老家伙还暗算苏桃儿和墨均衡,因此他当然没好气。 而此时,莫璃也缓缓转过了头,对司言恶狠狠道:“你居然毁了我夫君的烙印分身,看我不扒了你这身狗皮!” 司言用天罡手一拦,也把墨均衡丢进了自己的空间宝具里,只是这次他更粗暴,就是一块砖头一样,随便往里头一丢,让他翻滚了几下,直接躺到了角落里。 司言看向莫璃,心情那是相当微妙 如果事情真像是他猜测的这般,那这就代表着莫璃曾经是他的女人。 而现今这泼妇说要杀了他,真是诡异之极。 他暗暗心道:“恐怕当年是我在虚空之中沉睡所发生的事情,在虚空之中沉眠,我可从未回想起过多少…造孽呀,和这个女人有过关系。” 但司言心中也有了计较,他发现在见到天火八剑式之后,连那灵染都陷入了迟疑,似乎是在精华与那剑式的厉害。 灵染忽然近前过来,对着司言拱手道:“这位道友,你居然把钟言那土狗的烙印给打灭了,哈哈,为兄我心中好是畅快呀!” 司言看着走过来的这人,也鬼魅一抿嘴。 灵染道:“我们不如两人一起联手,从这剑冢杀出去…你!?” 这灵染顿时惊恐交加,因为司言在刹那间暴起月凌境界,一掌向他的胸口打来! 他促防不及,随之中了司言一掌,这具用无数天材地宝培养起来的分身当即哇地一声吐了口血,在湖泊之上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浪花。 司言冷冷道:“见了天火八剑式,你还想活着走出去,老子睡觉都不安稳!” 莫璃与柳田志对视了一眼,她随之道:“他有月凌巅峰境界,我这具分身经过无数天材地宝培养,虽然也有月凌,但这里只有神念,并未有我的三魂七魄,发挥不出太多实力,田志,我们一起联手击杀他!” 柳田志神情凝重,忽然听见莫璃当初唤他的名儿,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所以微微一点头,然后对莫璃道:“我知道了,那就请莫姨你…小贱人受死!!” 柳田志顿时暴起自己真元,也是一掌打在她的胸口,把这莫璃给打得吐血倒地。 莫璃这是具分身,里面又只有神念,不存在元神之力,因此伤重地十分厉害,她惊怒道:“你…你为何伤我!” “为何伤你?你心里自己有数!当年到底做过什么,当年为何钟言帝会如此恨你!你这蛇蝎心肠的魔女!!你好生狠毒呀!!”柳田志连连怒斥道,“我虽然不是你本体的对手,但杀你的分身,慰藉我娘的在天之灵,让她看看你惨死的模样,还是能够做到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言 柳田志境界不低,他虽然天赋差了一点,道心也有缺陷,但经过这么多年的苦修,月凌境界巅峰还是有的,因此这一掌下去,同样把莫璃给打到口吐鲜血,连肉身的经脉都震断了一部分,令她站起来似乎都变得十分困难。 莫璃当然是震惊不已,毕竟她与柳田志曾经虽然不是很对付,可也不至于如此。 而且她如今也知道柳田志以前为何讨厌她,但只有这些,莫璃觉得这柳田志也不应该会这样,毕竟这么些年,她也没有为难过钟言帝那些曾经的追随者,何况当初柳田志再怎么不喜欢她,见面也总是要喊一声莫姨。毕竟她是钟言帝的女人,是他未曾过门的妻子,但而今,柳田志这一掌,是把她整个人都有点打懵了。 哪怕,她在刚才认出柳田志之时,虽然表面不待见他,但其实时隔多年,两人能相见,她心中还颇有些欣慰。可此刻莫璃受伤,也令她颇为感觉到心寒。 莫璃勉强稳住自己心神,在悄然催动功法的途中,对这柳田志出声问道:“我怎么蛇蝎心肠了,你以前遇到事儿,我还搭救过你,你与他亲近,他也将你看做自己的亲人,而我爱屋及乌,待你也不薄,你怎能如此伤我?” 她又咳血也好几下,道:“他固然在外面养女人,但我也不想追究这些往事,他如今都身死,我又还能怎样……” 柳田志依然是愤愤不平,他哼了声,对莫璃道:“当初我们的村子被毁,不正是你父九修魔君所为么,连我娘亲,连我怡姨的丈夫和孩子也都死了,这等血海深仇,又怎能不报!” 莫璃缓缓地睁大了自己的美眸,不可置信道:“什么,那是我父亲所为……怎么可能,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莫璃的声音在渐渐轻下去,因为她知道,在涉及到这些之时,那背后就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太多的势力了。她是魔族的公主,而钟言帝是人族,可这片星域,也不止是玄升界与魔族的三魔界而已,还有其余几座诸天,混血神族的诸天,以及钟言帝的皇位,本来就是从混血神族手里抢夺而来,他是驱逐了一部分混血神族,才在玄升界建立起了一个人族皇国! 当年莫璃若是与他成亲,就是玄升界的人族傍上了魔族,以后谁若是对玄升界动手,就是拂了九修魔君的脸面,因此当初九修魔君自己也是对这桩婚事很反对,最终是在莫璃以死相逼之下,才最终点头同意。 至于另外一侧的司言,他依然在相对茫然的状态,他即使已经胆敢肯定自己是钟言帝,可他完全没有这部分记忆,因此对眼前两人,更没有什么感情,他心里只在担心着自己的天火八剑式。若是今天他们将自己的见闻给泄露出去,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所有他现在反倒想把莫璃的分身给直接抹杀,以及把柳田志禁锢起来,找个地方关押。 莫璃那惊慌的眼神看着柳田志,她脑海之中闪过许多念头,有不安,也有愧疚,但逐渐的,她的目光再次变得逐渐冷漠起来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具分身不能死,如果在这里被毁了,她现在知道的这些真相,就无法传递给本体知道,这样到头来,就又是一场空,她必须活着出去。 莫璃稳住伤势,也渐渐起身,她随之吞服了好几颗烈**物,强行调动起自己的真元,并且手里还取出了她本体所炼制的一个六棱宝具。 “呵呵…你这卑贱如猪狗的人族,我与你称兄道弟,你居然还偷袭我。”灵染从水里十分狼狈地爬起来,连胸口都有点破破烂烂,“看我不把你给碎尸万段,将你的首级拿去喂牲口!” 灵染分身的境界也是在月凌,他脑后同样跳跃出道道光轮,与莫璃同样,他也并不爱惜这具肉身,不断吞服副作用极大的丹药到腹中,力图把境界和法力提升到能够承载的极限。 司言与他们就是在这样对视着,四方都是把气息几乎给逼迫到了极限。 他们四人,都是把其余三人给视作敌人。 然而灵染先是灵机一动,立刻暴起向司言杀去,并且对莫璃喊道:“璃儿,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先联手杀出去再说,我与你并未有利益上的冲突!” 那莫璃一听,同样杏眼一瞪,拔出佩剑的同时,祭起自己的六棱法器开始聚灵,也向司言杀去! 毕竟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似乎才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就先把他给活活打死了,而且这该死的人族,与自己也没有半毛钱关系,死了就死了,她难道还会心疼不成! 司言大呵了一声,取出自己的法剑,与莫璃和灵染两人左右夹击的刀剑随之交锋! 这两人都是月凌境界,而且也都比较熟悉苍辰剑法,而这一通猛攻,居然还生生遏制住了他。 至于在后面的柳田志见状,在找了一个破绽之后,就再次攻向了莫璃。 莫璃的真元没有他浑厚,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柳田志,你给我滚开,我不想杀你!” “你不想杀我,我想杀你!” 莫璃怒极反笑道:“那你有本事去找我本体呀,为何两万多年都苟在这个地方!” 柳田志理直气壮,同样铁骨铮铮地不甘示弱道:“找你的本体,那我岂不是找死!” 灵染在与司言交手途中,也忽然从怀中取出了一件法宝,对着司言一照,一股道法的洪流,就对他轰击而来,他连忙以剑式抵挡,但觉得难以匹敌,五脏六腑都好像开始了沸腾。 这法宝之威远在四昊之上! 在这一瞬间,司言感觉不仅是自己的肉身,就连元神都是在不断沸腾! 这法宝的等级实在是太高,司言即使是催动九凤神凰功也无法抵挡,唯有让肉身不断受创,连元神都似乎开始变得纤薄起来了。 这一招威力实在太强,即使司言此时进入三道,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灵染见司言的湖面之上炸开一个个连贯的大浪花,失去了再战之力,就立即去替莫璃解围,他从后面给了柳田志一掌,令他喋血倒去,而莫璃一个跳跃,也给他胸口印上了一记。 柳田志受创,看着两人,则是惊怒不已,连连怒斥。 灵染原本还想下一次死手,但却被莫璃拦住。 柳田志大骂道:“我不需要你这妖女来可怜!” 莫璃也冷声道:“那我让他杀了你?” 柳田志道:“你…你要杀我?你好狠心呀,我是他的义子,虎毒还不食子,你这个毒妇!” 莫璃啐了他一声,道:“田志,你还是与以前一样没骨气,所以他才不愿意把太多责任交给你。” 莫璃心中有着一些犹豫,她当然不会杀柳田志,她即使是个心狠的女人,但也知道如果柳田志死了,钟言帝一定会更加怨恨她,所以也不曾想做什么。 可反倒是灵染,他此刻却忽然偷偷绕到了莫璃身后。 这具肉身虽然是莫璃的分身,但里面好歹有她的独自思维,他若是能把这具肉身得到手,怕是就能睡一睡,随便他来摆弄了,当成一件玩物了,因此灵染怎能不心动,他从见到莫璃的分身,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而这一点,莫璃察觉地是在太慢,等她转身之时,这灵染已经一指点出破了她的罡气,领她的后胸炸开了一个鲜红的窟窿。 然后灵染就对她趁胜追击,还反过来抢夺了莫璃仍旧在聚灵的法宝,并且大为过瘾地地朗声笑道:“璃儿,你如今就是我的了,待我将你抢回家里,定然与你好生欢好一番!把你这具分身当成我的妾室!” 莫璃之前就被伤到了,此时是伤上加伤,忍不住一边吐血,一边连连后退负伤。 柳田志强行支撑着要起来,一边吐血道:“这妖女是我义父的,岂是你这杂种能染指,她要死也要葬在我义父的坟堆里…呜哇!” 灵染再次祭出了另一件宝具,以一根飞梭,穿透了柳田志的胸膛。 “哈哈哈!”他大笑道,“死到临头你还嘴硬!” 莫璃心中自然焦急不已。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自行散去了这具肉身的思维…… 但,也就是在此时,忽然有一股气息,在变得越来越强烈。 灵染一愣,只觉得腿部一凉,左侧的一条腿,就已经被斩掉,当场鲜血崩裂出来。 灵染讶异还未回神,又是几道剑气致,他的腹部,以及左右胳膊,都被这几道剑气嵌入,令他顿时成了一个血人,而且还是残废的血人。 他与莫璃都转头一看,当即被震撼了。 灵染当即怪叫了一声,才不顾莫璃,分身以残缺的肉身状态,向湖泊外面遁逃而去,也撒了一路的血。 至于莫璃,则是看着那坐在湖泊之上,正手里握着帝剑的司言,神情产生了短暂的恍然。 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他。 “言…”莫璃的朱唇微动,轻轻呢喃了一下那个人的名字。 第四百一十六章 孽徒上线 这一声喊出,当莫璃在这迟疑,在盯着司言良久之后,才好像开始显得缓过来了。 固然莫璃有点奇怪这人为何可以使用这柄帝剑,还能激发出如此威力,但一想他是钟言帝的同门,这也就不奇怪了。 莫璃甚至还轻轻啐了一口,她居然还将这人看成了钟言,这令她的心里多少有点懊恼。 而此时的司言,其实情况也不容乐观,他身上好几处都受创,被方才那法宝给伤及了一些本源,即使连九凤神凰功,都只能勉强维持住。 毕竟这里面的境界还是差了太多,那法宝威力肯定是在四昊以上,令他如今这月凌巅峰,根本是有心无力。不过这伤势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这伤势刺激着他的肉身和元神,对命轮同样是如此,司言有预感,只要这次痊愈,他以元神之力引动命轮,应该可以顺利恢复三道境界! 尤其在刚才用帝剑使出了一连串的剑招以后,他的状况比胸口多了个血窟窿的莫璃还要糟糕。 何况莫璃也无所谓,她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这是她的分身而已,里面连三魂七魄都没有,再如何都可以维持。 司言不禁觉得自己太傻,早知道开始就用这柄帝剑就行了,否则他也不会给灵染可趁之机。 这帝剑是神帝境界大能炼制的神兵,而他的猩红法剑,是他人神时期炼制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虽然么,司言以前有着数也数不清的至宝,但在他被打下九天之后,早已都失去了,如今也找不回来。 莫璃冷哼了声,一把就夺过司言的帝剑,握住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至于司言则是轻轻发出了下鼻音,却并不开口驳斥。 因为他对于莫璃,并未有什么感情,而且他若是现在对这个女人声称,自己就是钟言帝,那估计莫璃一定会把他当做疯子来看。指不定还会直接赏他一个痛快,这么傻的事情他当然不干。 莫璃的杏眼那么瞪着他,立即质问道:“佑心老狗如今在何处,他带着自己的诸天到底去哪里?” 司言压住伤势,也立即满脸憎恶地痛心疾首道:“佑心老狗去了哪里,连我也不知道,我与他本是同门师兄弟,他是师兄,而我是小师弟,但这老狗是个伪君子,总是那么道貌岸然的模样,把仁义道德,总是把我人族生死存亡挂在嘴上,但实际上背地里是男盗女娼!他妒忌小师妹喜欢了我,又羞怒于师尊惩罚他,不给他面子,就在某个夜里,当师尊正在伏案前写日记的时候干掉了师尊,如今我们门中正在到处找他!势必要斩他!他已经带着大陆潜逃了好几万年了!” 司言顿了顿补充道:“找到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妈的…居然背后捅我。” 莫璃愕然地张了张嘴巴,根本不知道随口那么一问,居然问出了那么多底细来,这才知道原来佑心人帝还有这段过往,这才木讷道:“原来他真是如此卑鄙无耻…” 莫璃联想到方才司言出手为她解围,这才开始有点放宽心起来,顿时对眼前这人放低了一些戒备。 不过她仍旧是神情十分冷傲,她道:“看在你刚才帮过我的份上,我饶你这一次。” 司言见她似乎要扭头走,连忙道:“剑留下!” “你要我亡夫的剑做甚么?”莫璃冷声道,“他的剑法你也都会,他新创的剑法,你也看了,何况他还未完全传授,烙印就被你化解了。” 司言失措地解释道:“我…我喜欢这剑。” “不给!”莫璃顿时大怒道,“这是我男人的遗物,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言毕,莫璃转身就走了,身姿飒爽。 但在离开之前,她也看了躺在水里的柳田志一眼,见他死不了,也就不多管了。 莫璃很快就出了剑冢,即使负伤,但她仍然坚持向那片星系之中的三魔界飞去。 只不过,她也在这途中遇到了一支队伍,这队伍在宇宙的星空之中行进,也有好几辆由烈火马所拉牵的宝辇,在宝辇的后面,更是有着不知道多少的贵重礼品。 莫璃只听见有人在焦急地对那些仆从喊着什么,但莫璃也未曾听清楚,不过在一个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的中年男子,从宝辇里出来之后,莫璃只轻轻呢喃了声,道:“是白家的小鬼,他这是要去那片新的界域么…哼,最近遇到的老相识真多,这是急着要和那片诸天的人去结盟么。” 那中年男子也回头望来,忽然见到了身上满是血迹的少女,先是一愣,但很快,他又看见了少女手上所持有的帝剑,当即惊呼道:“陛下的剑!?” 这英俊的中年男子当然无法安耐住,就想亲自动身去抢夺这柄帝剑! 因为这柄帝剑是钟言帝曾经的佩剑,是他所追随过的那个人,真正的帝王之兵! 时隔两万多年见到,他心中怎能不震撼! 可他才意图动身去拦截她,那身负重伤的白衣少女已经开口了,神情冷淡道:“林之,是我。” 这中年男子一愣,失措道:“你…你是?” 莫璃道:“当初你年轻的时候,我与他一起去白家看你过,我们还去河边钓鱼,我还亲自做饭给你们吃过,你说不好吃,被我丢进河里了。” 白林之闻言一呆,马上恍然过来,随之大惊,赶忙近前拜下道:“林之拜见莫璃殿下!林之与公主多年未见,甚是想念殿下!当年是林之不懂事!” 莫璃轻轻点了点头,好像‘嗯’了一声。 白林之又慌忙问道:“公主这是何故,为何身上都是伤,是否有仇家追杀?林之愿意为公主前去阻挡!” 但白林之也有点畏怯地补充道:“还有殿下…你、你为何拿着这柄帝剑?” 莫璃再次轻轻发出了下鼻音,然后才用着慵懒的声音道:“我是从他的剑冢里找来的,但是中途遇到了几个抢夺的,所以打了一架,身上才不堪了点。” 白林之道:“哦…原来如此。” 白林之其实也知道剑冢之事,只是他却不曾知道剑冢到底在何处。 “林之,你是打算去青云界么。” “正是。”白林之道,“我奉命前去青云界。” 莫璃沉默了,似乎是在思索,隔了会才道:“是么,但你们联合了这方势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别提是在我魔族这里,即使是那群混血神族,也不把你们人族放在眼里。” 白林之仍旧是深深低头。 “我走了。” “恭送殿下。”白林之连忙惶恐道。 “林之。”莫璃忽然轻声道,“他当年不是逃婚,他当年已经死了,被佑心人帝杀了,你也别等他回来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白林之哑然道。 “林之,别喊我殿下了。”莫璃道,“你还是与以前一样,喊我莫姨吧,我依然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你们的长辈。” 白林之就那么看着莫璃的分身带着帝剑离开了,而他,也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 他身躯似乎颤抖了好久,都还未恢复冷静。 白林之坐回到宝辇上,整个人似乎都在此刻苍老了好几岁。 整整两万多年了,但如今,他却是等来了这个消息。 一个随从近前来问道:“老爷,人还没找到,那我们……” 白林之摇摇头,无力地挥挥手道:“不管那个孽障了去哪里了,先去那方界域吧。” 那随从应声,就去驾驭宝辇了。 白林之叹道:“你…你居然不在了,这让我还能如何?我以为你跟着人帝走了,但未曾想到,你死在了人帝之手,佑心人帝……” 白林之无奈地苦笑了几下。 …… 至于在另外一面。 司言也已经从剑冢里面出来。 因为他担心那柳田志偷袭他,而他又不好对他下死手,因此才出来到这宇宙中,干脆随之漂流,而一边是静静地在疗伤。 他现在到了关键时期,需要以元神之力,修复三道境界。 司言足足在宇宙空间里待了两天,直到第二天,他忽然看见一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正是在经过。 司言见来人当即笑道:“蓝儿!你快过来,为师受伤啦,为师也肚子饿啦,快快过来服侍我几日,为师在关键期,动身不得。” 然而,白蓝一皱柳眉,嫌恶道:“谁是你的蓝儿?还服侍你,你这痴儿怕不是在做梦!” 司言一愣道:“你说什么?你骂我??” “莫要吠,骂你便是骂你!”白蓝对他作了个鬼脸,“白痴,谁认识你啊!” 司言气得脸都红了,立即大吼道:“孽障,给我滚过来!你敢骂我!!” 但才咆哮完,司言怒极攻心,就呕出了一口血。 白蓝冷笑一声,对他奚落道:“人模狗样。” 司言气急而笑,神情狰狞,又气得哇哇吐血。 但白蓝已经骂完,管自己飞走了,而且他今天还穿着一身粉色长黛,很是靓丽。 才醒来不久的墨均衡从乾坤袋之中出来,问道:“师尊,你怎么了,好像你在骂师弟?” “你醒啦?”司言气得呲牙咧嘴道,“把你二师弟给我抓来,老子要把他扒光送给永文帝父子!!” ——————分割线 月底求月票了! 不投月票就过期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剑神与‘师弟’ 白林之在拜访之前,早已经暗中派人提前几天去通知了。 而那边通知的使者,在打听清楚如今青云界的状况之后,十分轻易就与在月倾国的唐子虞取得了联系。 现今百凛庆不在,因此就由百清宁成为了月倾国,亦是青云界天域的最高主事人。 当然,她其实也只是名义上占据了一个名头而已,不少的事务,还是唐子虞在处理。 不过这天域还是统筹了青云界大部分的强者和皇国,许多星宿境界以上的修士,如今几乎都愿意归属于天域,听从天域调遣。 尤其是当青云界在宇宙之中漂流,九界再也无法降临的事实被公布,以及在众人在都知道天命阁主人,斩杀了贺兰氏的族长,那位九界强者之后,当然都纷纷愿意效力。 因为整个青云界,现今都不知道以后的命运,唯有抱成团,才会有更多希望,谁都不愿意落单。何况曾经的天域,就是这些强者们一起联手打造,诸多皇国的帝王,诸多圣地的宫主,皆对天域有着属于自己的感情。 所以在当白林之等人到访已经被唐子虞推回原位的天域神城之时,就有不少人闻讯赶来,抵达天域之中。 至于白蓝和苏太师,因为前些天是过来寻找司言,所以也正好留在了神城里。 神城虽然有很多破败的地方,就连皇宫也有诸多损毁,但却仍旧不影响这尊神城的壮阔和魏丽,当天河从上空倾撒下来,直接落在神城里的时候,那种魏美,即使是白林之见状,都不免在心中产生了一番感慨。 但当然了,白林之并非没有见过比这更壮观的景象,以前他还去过九界,什么恢弘的大型宫殿未曾见过? 在九界,听闻那些一方大势力,修成六御或是神帝的存在,甚至会围起一片,普通人足足需要横渡好几日的大型湖泊,当成自己神宫之内的水池。 所以这神城,或许也算不上什么。 他羡慕的,其实是这青云界是人族当道,他也羡慕这青云界,是个纯粹的人族界域。 在青云界赶走了九界的混血神族之后,这里即使是有纷争,也仅仅是人族之间。 白林之近前与百清宁寒暄了几句,在互相增上礼物以后,就一起进入了皇宫之内。 而等到会谈之时,便是几人私下了。 这白林之虽然看似是个中年人,但形象还十分俊美,即使是百清宁见之,也是在心里暗暗惊叹了声,其余在场女子,皆是如此。 墨门的门主,李君生更是从箱子里打开了一条缝,在偷偷观摩。 不过白林之为人似乎十分正派,身上还有着一股浩然之气,颇有些一丝不苟。 只是这白林之不知道为何,却忽然与站在人群之中的白蓝对视了一眼。 白林之轻轻一皱眉,轻轻哼了声,暗暗道:“这孽障怎么在这里,居然先我一步来了,呵,不像话的东西!” 白蓝神情也颇为古怪,心道:“这人怎么瞪我,是神经病么?” 而白林之在进了皇宫之后,随即与唐子虞等人谈起此行来青云界的所求。 白林之先是谈论了一下他们玄升界的情况,他们玄升界,如今唯一的人族皇国,而这皇国,又是怎么从那位钟言帝所延续下来,那位钟言帝,曾经在玄升界是如何了得,如何与从九界而来的混血神族,分疆裂土,鼎立天下!带着玄升界的人族,走向最为辉煌的时代! 唐子虞在听闻这些过往之后,先是沉吟片刻,才问道:“林之前辈,你说的这位钟言帝,他后来与魔族公主相恋,那他如何了?为何你们而今的境遇会如窘迫。” 百清宁的目光很是闪动,因为她知道莫璃被抛弃这件事,而且青云界来到了这片星域,也与她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她知道自己应该是中了魔族公主的计谋,那起因应该是当初莫璃送给她的那串佛珠,在她的精神之中,烙印了一个术法,为她串改了地理图。 不过百清宁现在很怕被责备,所以把这件事给深深藏在心中,决定烂在肚子里。 陆巧最近正好在天域。 所以今天也在场,她咬着糖果,好像发现了百清宁的心虚,但她眸子一闪,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林之虽然好奇怎么一个小女孩也能在场,不过还是道:“后来钟言帝与魔族公主成亲之时,逃走了,一走了之,只留下了一封信件而已。有人说,他是个命断之人,他知道自己的境界再也无法进一步,而且仇人还遍布天下,所以才故意不露面,生怕在以后遭到报复,也有人说,他与莫璃成亲,原本就是个计谋,原本魔族公主的成亲对象是混血神族的灵染,他是想破坏魔族与玄升界混血神族之间的联姻,才会接近魔族公主,因为但凡这两方联合,我玄升界的人族将再无活路,但无论如何,他那时候都消失了,他抛下自己的一切都走了。” 唐子虞闻言,颇为有些愤愤不平道:“抛弃整个皇国,丢下玄升界这么多人族,真为我辈不耻,若是我与师兄见到这钟言帝,定然要给他一点颜色和教训,给他几下老拳尝尝!哼,现在我可是青云界的至强者……” 说完,唐子虞还用拳头敲了一下身旁的案几。 陆巧舔着糖果提醒道:“子虞,你境界不够,好像打不过人家哦。” 唐子虞顿时脸色涨红道:“我不是提到师兄了么,师兄是四昊巅峰,四昊境界之内无敌于天下,打个同境界不是手到擒来!” 陆巧嗯嗯点了两下头,似乎是在认同,但实际上很敷衍。 白林之也唯有听之,他未曾真向唐子虞解释,钟言帝如今已经身死之类,因为他也不知道是真假,更不会与外人多言这些。 不过唐子虞也多少有些清楚白林之来之意,恐怕是想与青云界达成一种盟约的关系。 百清宁问道:“现今你们的皇国如何了,那钟言帝消失之后,你们是如何维持这个人族皇国?” 白林之吐出了一口浊气,道:“当初钟言帝联合我们三大家族,建立了天炎国,在钟言帝消失之后,因他没有子嗣,便是由三大家族之中,另外一名最有威望的主事人,成了皇帝,统御我们的人族国度。” 唐子虞开始有些搞清楚这片星域里大致的势力构成之后,再次出声问道:“那为何你们在失去了钟言帝之后,还能维持天炎国,长达两万多年,混血神族难道都没有向你们动手么?” 白林之喝了口茶,才道:“这其中的牵扯实在太多了,在最初钟言帝消失之后,魔族想以此为借口,吞并我们,混血神族又与我们联合,挡住了魔族,后来混血神族想对付我们,魔族又来插足,在暗中为我们提供支持,但也在干涉和蚕食我们,我们也是在夹缝中生存,但皇国的国土,也已经被分割了不少,处境并不好了。” 他放下茶杯,道:“整个诸天万界都在向九界靠拢,从上古地理图中得知,玄升界在九界的位置十分重要,因此无论是魔族还是混血神族,他们都希望夺得这块地盘,等到了以后万界归一,才能有更大的势力,成为一方诸侯。” 唐子虞闻言,轻轻点点头。 陆巧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玄升界的人族恐怕获得很艰难,真是在夹缝中生存。” 白林之闻言大为欣慰,伸手抚摸了一下陆巧的头,道:“哈哈,你这孩子倒是很懂。” 百清宁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姨姨,今年也四千多岁了!” 陆巧对白林之甜甜一笑,开心地比了一个剪刀手,白林之神情一阵古怪。 但在稳定心神后,白林之也道:“如今这片星域,正一起被牵引向中央星域,而我们都是人族,理应同舟共济,我如今是奉命前来,希望与青云界能够联合,在双方都危及之时,可以伸手帮扶之!” 可也就是在这时候,有人来到白林之身旁,低头禀报道:“老爷,小姐好像要离开了,他和一个小女孩不知道要去何方。” 白林之连忙道:“别让她走开!她一直想出来玩,万万不可!看着她,我一定要带她回玄升界!” …… 墨均衡一直都跟随在自己二师弟后面,因为他发现,似乎有几个图谋不轨的人,也在跟踪他师弟。 他一直跟,大约是跟了两天之后,才来到了青云界,靠近天圣国的一个地方。 而也是在来到了天圣国附近,那跟踪的几个歹人,终于跳了出去,对他师弟开始围攻。 墨均衡见状,当即大喜,连忙找了个地方暗中蹲下,准备找时机出手。 他仍旧是想与以前一样,一定要在最关键,师弟在无力抵抗之时,才去救走他。 至于那围攻白蓝的三人,猖狂地大笑着:“听闻白家大小姐,白甜甜,乃是天下第一美人儿,如今竟然让我们兄弟给撞上了!还不得好好享受享受!” 另一个笑道:“把这仙女儿给关进地牢里,谁又能知道她在我们手里!” 又一人道:“天大的艳福!” 墨均衡没听清他们在讲什么,但是伺机待发,就想装一次。 他最喜欢在师弟面前装啦! 第四百一十八章 摆脱天道,转世重修 白甜甜被三个歹徒围攻,此时心里当然是叫苦不迭。 她因为从小长得太好看,堪称玄升界第一红颜祸水,曾经惹得多方势力来白家抢人,差点酿成血案,所以父亲白林之对她的看管一向严厉。 但这么多年的严厉,也导致了白甜甜养成了偶尔喜欢自己偷偷出去乱跑的习惯。 所以她才趁着这次跟随父亲出来,想着自己先溜出来逛几天,去到处看看风景,来这座诸天周围随便走走,品尝一下美食,瞧瞧人文之类。 但她这次出来却明显有些出师不利。还未到青云界,就在宇宙空间里遇到一个怪人,只是好在那个怪人受了伤,所以白甜甜骂了他一句人模狗样以后,就欢天喜地离开了。但谁知道到了青云界,这才刚刚打算乔装打扮一下,就跳出了三个跟踪她的歹人,要擒拿她。 她的修为并不高,如今才只有勉强神境一重而已,还是才进入不久。 可围攻她的这三人,最不济的也是与她差不多,在其中更是有个真神二重境的强者。 她白甜甜若不是靠着这柄家里祖传的宝剑,估计在刚才就已经被人给拿下劫走了。 不过她使用的剑法,其实也是苍辰三十六式,这是当初钟言帝教导给白林之,白林之又转而传授给自己爱女的,而且这也是白甜甜的本命功法,今天她算是发挥得相当淋漓尽致。 但在经过了一番激战之后,白甜甜终于抵挡不住了,她的香肩处被打了一掌,又被其余一人给卸掉了长剑,被最后一个歹人的神通打中,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岩石,人都有点晕晕乎乎了。 她看着这正慢慢靠近自己,在不断狞笑的三人。 白甜甜心中只觉得一阵悲凉,毕竟她这辈子都还未找到自己喜欢的男子,还是个处子之身,但如今却要被这三个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恶徒给抓走,被他们所**。 那为首地正淫邪地笑着,其余两人,自然也是如此。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关键,白甜甜的视野却悄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在不远处,他身材修长,头戴着一顶斗笠,怀中抱着长剑,正从清风吹拂而过的草丛里面,缓缓踏步走来,而且他走来之时,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剑气,在缓缓升腾,那股剑气,正在随着风吹拂过来,变得逐渐凌厉。 而正在围攻她的三个恶徒,也都开始意识到身后有人,只是,他们才刚刚回了个头而已,这戴着斗笠的神秘男子,已经从三人中间惊掠而过,在他闪过的瞬间,则是万千剑光暴涨! 白甜甜看着那男子,从那几具已经飞溅起大量鲜血的尸体中间走来,来到了白甜甜面前,然后微微一笑,对她伸出手,道:“抱歉,是我来晚了,师弟,你没事吧?” 白甜甜整个人都是懵的,脑袋里面都似乎在嗡嗡响,那双好看的眸子,也是直勾勾在盯着墨均衡在看,仿佛早已是失了神。 从墨均衡刚才踏风走来,到出剑击杀三明恶徒,都是潇洒无比。 令目睹这一切的白甜甜,似乎连心房都慢了一拍。 天…天呐!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帅,这么潇洒的男子呀! 不管刚才他出来的时候,还是他的动作,真的都好帅呀! 白甜甜此时眼睛里都好像是在冒着小星星。 当她有点失措地被墨均衡扶起之后,她才有点扭捏,稍微慌张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对墨均衡轻轻一笑,忽然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公子,谢谢你救走了我,请问尊姓大名?” 墨均衡一愣,再次迟疑道:“师弟,你没事吧?” 白甜甜又妩媚地笑了笑,那双勾人桃花眼眸直勾勾看着墨均衡,反道:“公子,你说什么呢,什么师弟呀?你喊人家师弟做什么,人家叫白甜甜,你喊人家甜甜就好了!” 墨均衡听闻到此,又见这白甜甜这样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当即毛骨悚然,连身体都抖了抖。 他原本从钟言帝的剑意之中脱身,见识过了钟言帝当年的心境,当年的遭遇,他的境界原本是更上一层楼,道心也是更为稳固。 但现在,他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自己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怀中的长剑更是发出了一声悲鸣! 什么情况? 为何自己师弟会这样看着自己,还让他喊甜甜,这是什么恐怖游戏??? 然而换了别人,比如说某个狗皇帝,恐怕会欣喜若狂,但对于墨均衡而言,他是看着白蓝长大的啊!小时候还给他换过尿布,是真的弟弟一样的存在呀,他也是当弟弟来爱护的。 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而今怎么爆炸了??? 所以被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他怎能不恐惧,背后的汗毛都全炸了好吗!! “诶!公子?!” 白甜甜见墨均衡挣脱他的手转身逃走,她也赶忙动身去追。 只是这墨均衡化作一道剑光,飞得实在太快,在入了一座都城之后,就很快失去了踪影。 可白甜甜在这座人潮熙然的大都城里,还未走出多远,就又被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给一把拽住了,这少女惊喜道:“教主,你这么快回来啦!” 白甜甜一愣,却见这少女赶紧拽着她拉走,这少女道:“教主,你回来得正好,快快快,太子又来咱们斜月楼闹事啦,你去把他轰出去,蕊蝶与几个姐妹没办法,又想去找太子妃了!但太子妃来一次,都把咱们斜月楼砸一次,这么闹腾可也折腾不起,何况太子妃都已经有皇太孙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好啦!” 白甜甜还未缓过来,就鬼使神差地跟着这少女走了。 …… 至于此时的司言,因为被孽徒骂了句人模狗样,气得吐血连连的他,又再次陷入了沉眠之中。 他在调动九凤神凰功恢复自己的肉身,自己的神魂,因此他闭上眼睛,在全力复原中。 而此刻,因为涉及到元神,也为了恢复完整的三道境界,就连天命阁,都被他从青云界调来,在天命阁的加持,一道天道符文穿过他身体的情况之下,他身后隐隐浮现着一只火焰凤凰,在围绕着他旋转。 只不过,他与天命阁是在宇宙空间里随处漂流着,也是在不知不觉当中,被远方那片星系的大陆所捕获,在逐渐向玄升界那里漂流而去。 司言在入眠之前看过苏桃儿一次,发现这丫头还没醒,也就由着她去了。 但结果他才刚进入沉眠,苏桃儿就醒来了。 这丫头见师父没反应,在逗弄了一番师父,做了一些以前不敢做的事情之后,也心满意足地回乾坤袋里去补眠了。 当然,关于这一切的发生,司言当然浑然不觉。 毕竟他所催动的九凤神凰功,已经替他屏蔽了太多外在干扰,他此时就像是一个木雕人,就连苏桃儿方才脱掉鞋子袜子,就光着的脚丫子,犹如一个盛气凌人的女王,叉腰站在他眼前,用脚轻轻踩在他脸上来回好几次,估计只要苏桃儿自己烂在肚子里,他以后也依然会觉得这是个乖巧又可人的小徒儿。 不过这一次,司言却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以前,当他还在与佑心人帝和古竹音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往事。 记得那时候,他的时间到了,他必须离开这方界域,他穿上了一身白衣,躺进了那口石棺里,而天命阁的大道,也在不断发出嗡鸣。 那时候,是他们离别之日。 司言在佑心人帝他们那方界域待过的时间很长,他培养佑心人帝,培养他成为一方强者,辅佐他成为人帝。 而那时候,天命阁也有许多追随者,佑心人帝也创立了一个宗门,那些宗门的弟子,也都来送他,都整整齐齐地站在天命阁外。 佑心在石棺前喊他师尊,先是喊,后面是骂。 古竹音也是如此,最先是叫着师尊,后面则再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当着师兄的面,与诸多徒子徒孙的面,“爹爹”“爹爹”地乱喊了一通。 但最终,司言还是走了,当天命阁被天道牵引,要遁入虚空之时,别提是他们几个,即使连巅峰神帝,也无法阻止这座古阁。 司言最后感知到的景象,是古竹音与佑心人帝泣不成声,那些徒子徒孙,也都纷纷下跪,恭送祖师爷。 司言的天命阁遁入了虚空中。 这虚空是被白与黑所笼罩的虚无空间。 一会是白茫茫,一望无际的白茫茫,一会又是漆黑,看也看不清的漆黑。 终于,当司言的天命阁,在虚空之中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之后,天命阁再次从虚空里脱离,来到了现实,一片全新的大陆。 那个时候,当司言再次从石棺里清醒,他似乎是厌倦了,他真的厌倦了。 他醒来的时候,眼角是带着泪水,但上一次发生了什么,他却全都忘记了。 司言从未如此厌恶过自己,如此厌恶过天道。 他想摆脱天道的束缚!再也不想被它所羁绊! 梦中,司言发现自己一直在天命阁周围徘徊。 最后,在天命阁前来回渡步,一直在思索。 接着,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要去转世了。” 司言如此说道。 “等我回想起一切之时,我也会恢复所有的力量,我也将会真正摆脱天道!” 天昊元年。 一座混血神族所统治的诸天上,一道几乎照亮了半座诸天的强烈流光,从天外,坠落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里。 一代人族帝皇的传说,自此开始! 第四百一十九章 天道的牵动 这是九凤神凰功里面的一个功法。 司言他被束缚,被禁锢太久太久了,他不在乎这刑期的漫长,但却更在乎他所失去的那些。他所忘记的曾经,忘记的那些,与他相处过,与他在一起过的亲人。 司言只觉得脑海之中隐约有这些景象,但更多的却想不起来了,所以他才觉得格外空虚,格外痛苦,他甚至都把这些给写在了日记上。只是,炼化天道实在太困难了,他原本知道,也了解这天道,但这天道之中又在曾经,被掺杂了太多他所不了解的部分,因此当他被囚禁之后,他才会觉得如此痛苦。 而为了摆脱天道,摆脱天道对他在历史长河之中,他才选择抛弃自己本来的肉身,凝聚出自己的三魂七魄,到这片他从未知晓,也从未到访过的诸天去投胎转世。 他虽然还知道许多转世之法。乃至于在转世之时,还能知道自己是谁,拥有前世的记忆,但他的修为被封锁在人神境界,他唯一可以借力调动的功法,也就唯有九凤神凰功而已,他唯有修炼到神帝境界之时,才会想起自己是谁,自己又为何这么做。 而当司言前去转世之时,这天命阁就好似是失去了主人,陷入了一种似在非在的状态之中。至于司言,他的肉身,则依然是坐在天命阁主阁的最高处,身上也都缠绕着一道道的天道符文,护住了他的肉身,有这些天道符文在,即使是神帝境界的存在,也无法破开这些禁锢。 司言的三魂七魄,都化作了一束强烈的流光,划过玄升界的夜空,几乎将这方诸天的一侧给照亮成了火红的白昼。 至于在他转世之时,这方星域,也有许多人察觉到了异样。 三魔界,此时正有一尊伟岸的魔神,站在这三魔界的边缘,正在看着这一幕。 这魔神头顶上长着长长的双角,在他的肩膀上,还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只是少女看起来还有些稚嫩,不过她的眼眸泛起着邪气,前额头也有一对可爱的魔族小角。 莫璃忽然欢喜地大声道:“爹爹,那枚流星好漂亮呀,人家想要那枚小星星!” 九修魔君神情沉吟,道:“天有如此异象,这降生之人,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会成为我魔族的大敌。” 九修魔君是神帝境界的存在,他的一双魔眼仿佛能看穿这整个诸天。 他望着这玄升界,只见这枚强大的灵魂,降生在了一个小渔村里,他降生之时,天恍若成了白昼,伴随着各种异彩,分明是腊月寒冬,但门前的花朵,却是不断怒放。 在那屋子里的产婆,正高兴地把这男婴给床前的农妇看。 这农妇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此时也正与丈夫同样,欣慰地看着这婴儿。 九修魔君放下了莫璃,唤来了自己其中一个儿子加以照料,自己则是亲自飞赴这座诸天。 年纪不大的莫璃仍旧在碎碎念,道:“人家好想要那颗小星星呀,爹爹是替我去取了么?” 而其实这一幕,除了这尊强大的魔神之外,也有不少许多强者注意到了。 在玄升界的另一面,在玄升界最为鼎盛的一个皇国,才从九界降临不久的一尊正神,也在黑暗之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玄升界的另一侧,有一道七彩空间通道,正从玄升界途径。 七彩通道里面,一名身材干瘦的佩剑老者,似乎感觉到了玄升界的异动,忽然停下脚步,同样是望着这片界域之中所发生的异动。 这老者在知道原因之后,他原本来平静而凝重的脸色,却慢慢舒展开来了,不禁是好爽地仰天大笑,连连道:“好啊!真是好呀!我人族能有此天才,能有这般造化降生的人,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必将成为我人族的中流砥柱,甚至是我们人族的脊梁!我人族,还有希望啊!” 见这老者动身要下界,他身后的人连忙劝道:“师尊,这空间通道能维持的时间并不久,你去不得也!” 老者不耐烦地会会手道:“大不了从九幽和九界回去,我先去一趟,他在这方界域降生,必定会有强者前来截杀,我去助他度过这一劫难!” 而在司言转世之时,他的三魂七魄离体,元神也随之瓦解。 这一丝变化,也悄然轻轻牵动了天道。 整个宇宙洪荒之间,天庭、九界、九幽、九狱、归墟、极寒领域等,那些宇宙洪荒,亿万年间真正的至强者,都似乎感觉到心中产生了一丝涟漪,都不约而同,向天空,向这宇宙空间的至高处望去,去抬头看那些被他们这些至强者,所烙印的天道,三十六宇宙天道,仍旧是静静地流淌着,似乎从远古洪荒以来,都从未变过。 但这三十六天道,却唯有第十八天道,天火大道,显得有些黯淡而已,似乎是毫无生机,仿佛是无比黑暗,早已失去了力量。 这些真正的至强者,在发现天道再次回归于平静,而且尤其是那十八天道,也犹如曾经那样,黑暗、死寂,没有半点勃发的生机之后,他们才都安心下来。 在宇宙的西极天,大雷音寺的莲花台上,佛祖也在观看着这些天道。 一位佛陀近前问道:“佛祖,您是怎么了?” 佛祖笑着反问道:“你没感觉到么。” 佛陀惶恐,连忙躬身施了个佛礼道:“佛祖,弟子愚钝,并未有任何知觉。” 佛祖仍旧是凝望着天空,道:“你即使是修成神帝,却仍然有许多不足,待你意识到天道,你才能更进一步。” 佛陀仍旧是惶恐。 在东方宇宙的另一个角里,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白须长发,正在学堂里授课的先生,也迟疑了一会。 一弟子连忙近前道:“圣人,您怎么了,是下课了么?” 圣人挥挥手,轻笑道:“无事,我们继续讲学。” 那弟子连忙道:“接下来是体术课,不是儒学了,陈师已经在等我们了!” 圣人对他微笑。 那弟子赶紧赔笑。 但圣人还是道:“大考将近,体术课一律取消,这节课我先占了,诸学子先把学问研究好了才行,嗯,我是为了大家好。” 底下学子顿时一片哀嚎。 …… 某一处,某一座诸天,一名撑着纸伞的少女,正带着几名婢女,在一片宁静的湖泊上慢慢走着,当她每走过一步,湖面就有过一圈轻轻的涟漪,也同样晃动着不断滴落在湖水里的雨滴。 这少女也仰头在望天着宇宙至高处的天道。 其中一名婢女问道:“主人,你怎么了,为何不走了?” 少女道:“我似乎感觉到他。” 婢女不解道:“主人,你感觉到了谁?” “一个我等了很久的人。”少女幽幽道,“但…他也是一个我最恨的人,我等了他几十万年了,等他带我们,再度杀上九天神都,取回我们的一切。” 婢女有点失措,好像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也开始显得惶恐起来。 但少女轻轻嘤咛了声,又踏步走去,好似呢喃地轻声道:“但他输给了天帝,他死了,再也不在了。” 这少女带着几个婢女走了,只是一个刹那,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唯有碧波在荡漾而已。 …… 此刻的玄升界,在司言所降生的这个小村落里,当他降生之后,这些异象也仍旧没有消失。 在这个吹着风雪的腊月寒冬,却鲜花怒放,院子里的桃树,居然一下子经历了好几个季度,竟然开花结果,结出了沉甸甸的鲜美果实。 在山林之中,有麋鹿、有兔子、各种各样的动物,都来这小渔村农户院落前驻留,还显得十分安静。 这户人家是十分普通的农户,此时正因为喜得贵子,而正在兴奋,全然没有意识到这腊月寒冬的外头,发生了什么。 甚至连那几条从天外飞来,在上空盘踞的真龙,都浑然不知。 只不过,正是在此时,外头忽然变得更黑了,黑得连屋子里的烛火,都黯淡了不知道多少。 一尊肉身伟岸的魔神,正在黑暗中冉冉升起。 这个小渔村,在这尊魔神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整个渔村,甚至都未曾有这尊魔神的一个指头那么大。 这尊魔神肉身极其厉害,正在压着大地不断下陷,令湖水倒灌,山体崩塌,他双目之间,仿佛还燃起着熊熊的魔火,像是能燃尽一切目视之物。 神帝境界的魔神,他的肉身造诣,早已超脱,每一寸,都充满着空的法力,极为恐怖的力量。 九修魔君的出现,也惊走了这些动物,还有天上盘踞,来赐福的真龙因为他实在太强大了! 而九修魔君,也只是要来杀死这名才降生不久的人族婴儿,因他认为,这人族,以后必定会成为心腹大患! 但,也正是在此刻,当九修魔君,想轻轻一弹手指,泯灭这个不起眼的人族村庄之时,却见一个身材十分干瘦的佩剑老头,以踉跄的走姿,从其中一个院落里,慢慢走出来,对他憨厚地一笑。 ——————分割线 求月票! 月底求月票! 第四百二十章 初代 当这人族老者从一家农户的院落里走出来之后,自玄升界另一面所赶来的那尊神祇,已经来到了这小渔村的千里之外。而这尊神也意识到了九修魔君的到来,对此,他只是轻轻一笑而已,停留在了原地,决定静观其变,并不打算如何了。 九修魔君是何等的存在。 他是从远古就一直存活到至今,看过无数朝代的兴盛与更替,见识过无数强者,也见过在远古洪荒,那些真正传说中至强者的风采。他是在九幽魔界,除了幽君之外,地位最高的魔族之一。 九修魔君亲自为这新出生的人族前来之时,或许已经算得上有些多此一举,毕竟这婴儿只是以后有可能威胁到魔族,在未来有可能成长为一方大能,然而九修魔君,他如今就是魔界的至高者之一,是一个活生生的传说! 九修魔君仅仅只是站在这片大地上,他那强大的伟岸肉身,就令大地凹陷,令山峦崩塌,就连湖水都倒灌,令大气之中的灵力,都已经化作滚滚的魔气,铺天盖地,延绵了足足数百里。 这尊魔神不断散发出来的魔气,在压迫着这片大气,令树木枯死,连从天空之中不断飘扬下来的大雪,都是漆黑,已然被魔气所污染。 他是神帝境界的魔神,走到了命轮境界的巅峰,他仅仅是一个眼神的法相威压,就足以令一尊神当场殒命,然而当他以充斥着魔火的眸子在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族老者之时,却不见这身形踉跄的老人有任何反应。 九修魔君闷哼了一声,仍旧是表现得十分不屑,以法相的威压向他碾压而去! 因为这不过是个人族而已,人族能有多强? 在那位存在陨落之后,人族早已一蹶不振,人族早已都是他们这些神族,魔族,妖族,这些强大种族所鱼肉,所放牧的对象!是他们的牛羊! 但这人族老头,仍旧是憨厚一笑,看起来十分得朴实,就像是一个随处可见的老农,身上的衣衫还有些破破烂烂。 然而,当魔君的威压盖下之时,从这人族老者身上,也传来了异动,这老者的肉身发出了节节爆响,他道心,他的战意在逐渐起来,仅仅只是一瞬间,这身材干瘦的老者,就爆发出了滔天的战意! 他命轮上的火焰被一个个点燃,一路从真神境界,瞬间点满了整整七个勾火! 他同样是命轮大圆满,神帝境界的人族大能! 那干瘦的身材之中,绽放出了强烈的生机,蓬勃的活力! 这老者的哈哈大笑,声音震耳欲聋,响彻着大气,他巍峨的元神从身后屹立起来,轻易就抗住了九修魔君的威压,他腰间的神剑出窍,无数的白光骤然亮起,破开了这漆黑而鸿蒙的夜,再次照耀了这整个夜空! “你们魔族居然如此心虚,见不得我人族有强者从这世上诞生。他才刚出生,你们就企图来残杀,实在是无耻至极,也实在是下作之际!” 这九修魔君见这人族老者如此厉害,居然是神帝境界的大能,不禁是产生了迟疑,但九修魔君的反应也很快,他随之知道了这老人是谁,也知道他又为何要不惜代价来保护这才出生的人族。 这两位神帝境界的存在,就那么在互相对持着,一尊是人族剑神,一尊是魔族魔神,两人身后的元神虚影正在变得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巍峨,只是为了压倒对方,为了震慑住对方! 至于此刻在玄升界的上空,还停留着一辆宝辇,这宝辇的坐着一尊神女,她见为自己拉车的几位龙神回来了,就出声问道:“是哪位前辈去截杀那名人族的婴孩了?” 其中一位龙神下跪道:“公主,我们奉您之命去为那婴孩赐福,但谁曾料到九修魔君忽然出现,并且用魔气将我们逼迫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唯有逃来,至于是谁挡住了魔君,小神也不知。” 这宝辇里的神女轻轻撩起了一丝缝隙,盯着那在玄升界那两尊神帝境界的存在,不禁是讶异,她以十分悦耳好听的声音,带着一点脆甜道:“这尊人族的神祇居然比那个九修魔君大人在修为上不弱于太多,实力真当是非同小可。” 另一位龙神道:“是呀,公主,这弱小的人族居然还有着这般的强者,我们也未曾想到呀,看来这人族也并非相识我们想象的那么羸弱,他们之中也有天赋异禀,得天独厚之辈。” 宝辇里面那位年轻的神女轻轻一笑,那稚嫩声音像是有了一丝嘲讽之意,道:“几位不必诓我,人族只是血脉之力不如我们,生而在体质上比我们弱一些,但修炼的天赋,就不曾比谁差,在天庭之中至今仍然有许多人族在担任正神天官,也有高境界的几位大人,只是他们从来都不表露身份罢了。” 三位龙神面面相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三位龙神也知道,或许这位年轻的公主殿下,并未有他们想象地那么天真。 里面的神女沉吟了会,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人族神帝,也发现了他手里的神剑,随之笑道:“嘻嘻,我知道了,他应该是初代人帝,我听娘亲提起过这个人,他是而今人族里的至强者,是最早一代人帝,他连月神之女都杀了,敢和九天撕破脸,敢与月神娘娘,与诸天星宿争锋,带着自己的诸天在宇宙里漂流,如今他只身前来挡九修魔君,这也不算什么,不过只是九修魔君大人血脉极高,双方若真打起来,时间一长,这初代人帝也不是他的对手。” 第三位龙神道:“公主,您方才途径玄升界见这人族婴孩出生,说与他有缘,让我们前去赐福,欲结个善缘,但如今这九修魔君这般,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神女似乎是产生了短暂的迟疑,但看着在玄升界仍旧在对持的两人,也不由苦恼道:“是啊,怎么办呢,又不是我娘亲在,还能与魔君说道几下…咦!而且你看,那个渔村已经消失了。” 三位龙神同时往下望去,确实见到那小渔村已经不见了。 其中一位修为最高的龙神朗声大笑道:“哈哈,想必是被这位人帝给藏匿起来了,我方才见这人帝出剑,恐怕是用神帝境界的剑意分割了空间,已经把那渔村,不知送去了哪里。” 如此一来,这宝辇里的神女才像是释然了,随之笑吟吟道:“那便是好,我已经与那小娃娃结下了善缘,如果以后有机缘,他一定会来还我,若是将来有机会,让他来当人家的一个带刀侍卫也好。” 而且这神女此时目光一转,忽然发现在玄升界的不远处,居然还有人的身影。她定睛一瞧,居然是发现了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正坐在一尊年轻魔神的肩膀上,也在看着这玄升界的变故。 宝辇里的神女开心道:“莫璃妹妹居然也在这里,我与她可是很投缘,上次在天庭盛会相遇,我们可是一见如故,她喊我姐姐,喊的是十分亲昵。” 那为首的龙神连忙道:“公主呀!玄女娘娘还在等我们,你不可在外面多待了!再不回去,娘娘会怪罪我们!” 宝辇里的神女唯有一抿嘴,颇为遗憾道:“那行…那行吧,那我们便是走吧。” 三位龙神闻言,都赶紧回到了缰绳之内,化作真龙,令这座足足长达几十里的宝辇逐渐飞驰起来,连四个车辕都在宇宙空间里托出长长的流火。 而正是宝辇被拉走之时,从玄升界溢流出来的空气,也带动了一阵风,令这年轻的神女,露出了一丝真容。 这神女长相极美,她穿着一身宫装,酥胸微露,头上盘起着发髻,也戴着许多金钗,浅浅一笑,也尽是妩媚。 这宝辇在最后化作了一束七彩的流光,消失在了宇宙空间之内。 而此时,仍旧是在玄升界对峙的初代人帝与九修魔君,忽然互相之间硬撼了一记! 这一记的对撞之后,阵阵激荡的大气膨胀,在周围激荡而过! 整个寒冬腊月,居然变得碧空如洗,连一朵雪云都没有了! 初代人帝闷哼了声,悄然后退了半步。 至于九修魔君,仍旧是屹立在原处不动。 而且在此时,有更多的魔族,从三魔界飞来,站在了九修魔君身旁,这些魔神境界都不低,最低也是月凌境界,还有三道之上!皆披风猎猎,站在魔君身后! 但这初代人帝也不为所动,他轻轻一笑,转身化作了一道剑光遁走了。 九修魔君仍旧是看着,并且还拦住了试图前去追击的几尊魔神。 其中一尊魔神不解地问道:“魔君,为何不去追他?有魔君在,一定能击杀这尊人族剑神!” 九修魔君道:“不必了,我今日只是来三魔界看看璃儿罢了,原本就是有些过了,三魔界是一方小界域,本是你们在打理,与我无关,不必兴师动众,否则惊动了其余的势力,会让别人知道我们魔族的吃相太难看,而且那人族神帝有所保留,固然我未曾全力,但他也没有使出自己的全力。” 其中一尊魔神大笑道:“我们魔族吃相本来就难看!” 九修魔君一瞪眼,那魔神赶忙低头称是。 九修魔君又道:“你们好好打理三魔界,在万界归一之前,找个理由,从混血神族那里收复玄升界,这玄升界在远古洪荒,是极为重要之地,万不可失去。” 众魔神再称是。 九修魔君见自己的一个儿子带着莫璃来了,把他唤到近前,嘱咐道:“今后莫璃就要留在三魔界了,你好好照顾她,为父要跟随你几位叔伯,去办一件大事,可能几百年之内都不会来三魔界。” “是,父亲,孩儿知道。” 九修魔君十分怜惜地看着他唯一的女儿,他这尊狰狞的魔神,居然生出了个这么好看的小女儿,因此是格外怜惜,而在想到若是莫璃长大以后,跟别的男性跑了,还要谁在人家的身上,就忽然觉得心口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绞痛。 魔君暗暗发誓,这样的王八蛋来一个杀一个,抽筋扒皮,五龙分尸,大卸八块! “嗯,你看好她,不准她乱跑,也不准她与男子接触,否则……我打死你!” 魔君之子连忙道:“父亲,我也是你的骨肉!” 魔君冷笑道:“儿子有很多,女儿只有一个。” 魔君之子低头不语。 九修魔君转而看了一眼不远处,就与众多魔神,一起飞回了三魔界。 …… 至于司言所投胎转世的小渔村,被初代人帝用剑意所分割了空间,一剑送往了当日之地,三万多里遥远之处。 这里几乎是一处世外桃源,也是依着一片湖泊而存在。 小渔村的村民,虽然在疑惑自己与村庄为何来到了这里,但他们见自己的村子来到了这土地肥沃之处,而且湖泊里鱼获也十分充足,心中也是十分欢喜。 至于司言降生之后不久,在他七岁那年,自己这一世的同胞妹妹,也出生了。 这一世,他姓钟,其父仍旧为他起名为言,名为钟言。 时间往往是过得很快,到了后来,才十几岁的钟言,就经历了父母先后逝去,而他也因此开始了思考,如何才能变得强大,才能百病不侵,才能长生,因此,他以一介凡人之资,就开始修炼,就开辟了气海,又因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几本功法,走向了真正的修行之道。 他也成了家里的主事人,与自己的胞妹,相依为命。 钟言在玄升界闯荡之时,认识了白家、高家,以及李家。 与他们结交,并在司言的境界有了提升之后,更是暗中开始图谋起了大事。 而在过了几十年之后的某一天,也忽然有一座诸天,闯入了这片星域。 自此,年轻的钟言帝,才与那座诸天上的主宰,佑心人帝结识,也同样认识了古竹音,那个思想上极其偏激,但偶尔又会拿着香囊,会对香囊含着爹爹的古怪女子结识。 所以,年轻的钟言,他的修为才能更上一层楼,为他以后建立皇国,烙下了最初的铺垫。 这必将会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第四百二十一章 我回来了(上) 当钟言与佑心人帝相遇之后,实力当然有了一个新的跨度。 他自身的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这是司言的梦境。 在这个梦中,司言虽然是在钟言帝的身体里,但仍旧是以钟言帝的方式在思考,以主观的视角,去看待着所有。自然,他也与钟言一样,都承受着,都经历这些的感情。 司言从梦境之中一点点回忆,一点点看过去之时,他同样怜惜,同样爱怜自己这一世的胞妹钟怡。司言也对她的感情很深厚,只因为两人自小就开始相依为命,也因为这个妹妹,真的是十分爱护自己的兄长。 司言无法控制身为钟言帝的自己,因为这些只是过去,是已经既定的事实,他只不过在回溯而已,只不过是在取回而已。 不过这一世的感情,却还是逐渐在与他同步。 当他与柳姐姐在一起,钟怡在外面放风,当他与魔族公主莫璃相爱,乃至以后,当他在九天之上与玄女娘娘的嫡女在瑶池边相遇,这些过往的种种,都在逐渐回归本我。 司言在梦中颇为有些郁闷,自己居然还要拜佑心当半个师父,这真是倒脸子,然而佑心居然还装作一派高人,佩剑在原地渡步,捋着胡子那么傲然地额首,司言知道这件事之后,真是差点没气死。 而且这时候的玄升界,属于诸多皇国林立,但大多还是混血神族所建立的国家,人族的势力范围极小。而玄升界实力最为雄厚的皇国,便是由九界引导所建立神玄国,所有混血神族的大小势力,几乎都臣服和归顺于神玄国。 那时候的人族很惨,在混血神族和神族的国度,男性几乎都未曾有活过四十岁的壮年。这些混血神族,乃至于是偶尔从魔族大陆飞来的魔神,都是把人族当做了自己所放牧的牛羊,他们的奴隶。这些异族看到美丽的人族女子,无论她是否婚配,都会抢走,甚至是当着她丈夫的面将其糟蹋。人族没有尊严,甚至没有对生命的支配权,只能当做混血神族的财产而存在。 钟言帝经历这些,实在是太多了。 司言也都随之目睹。 即便是一些人族实力较为兴旺的地方,也常年要向庇护他们的混血神族提供人口,每个人族出生,在幼年的时候,都会被烙铁烙上牲口一样的印记,要为异族献上美女处子,以人族精湛的工艺,为他们酿造没美酒,打造各种各样的饰品、缝纫丝绸布匹,在兴建城邦之时,更要为他们提供壮劳力! 而像是司言所处的那种未曾有人踏足的小山村,已经可谓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 但这种山村若是被发现,也都会难逃劫难。 司言的转世身正是在这样的坏境下长大,至于当他知道他们身为人族,究竟有多么卑微之后,那也造成了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他开始力图改变这种状况。 因此,在佑心人帝的暗中支持之下,当他的修为正式突破三道,足以与许多四昊境界的神祇所争锋之时,他终于站出来,才与自己的几位至交好友,驱逐了一批混血神族,得到了一个皇国,大量迁徙人族百姓到这个皇国之内居住,让这个皇国变成人族的栖息,可以安稳生活的国度。 而在当初,钟言最为倚重的一人,是李家的李熙真。 两人互相之间认识之时,这李熙真年龄还不大,笑起来也十分阳光。李熙真身材不算太高,但面容英俊,言语之间很会讨人欢心,令人如沐春风。而他的天赋,也是钟言所联合的这些人之中最高的。何况钟言当年并没有吝啬自己的功法,反而把自己所有的领悟,自己的所得,都教导给他的这些追随者,尤其是李熙真,他更是倾注了自己的许多心血。 当年钟言是真的很倚重,也很信任李熙真,以至于还动过把自己妹妹许配给他的念头,只可惜钟怡却并不喜欢他,声称这李家的人笑得太假,未免令人厌恶,所以最后钟言也唯有作罢。 不过到了最后,那李熙真的婚事,倒还是司言亲自操办,新娘也是他所认识的一个女子。 至于高家追随他的,是一对姐弟。高家姐弟,姐姐性格强硬,希望能为人族带来希望,弟弟稍微懦弱些,却并不爱说话。 他们创造了一段十分辉煌,充满着热血,充满着激情和不屈的历史! 钟言帝带领着他们,逐渐在玄升界名声渐起,而当钟言修炼有成之时,就连神玄国也开始真正注意到了他们,神玄国还派遣大军来讨伐,可那时候的钟言已经是四昊境界,直逼四昊境界大圆满!上界神祇不下界,他几乎是无敌于玄升界,因此大量的讨伐军队,也都被钟言帝所挡住,被与麾下的人族杀得血流成河,神玄国最后大败而归! 当这场胜利以后,整个玄升界的人族都欢腾、疯狂了!人族真正站起来了,人族有大能在庇护他们!他们知道,自己并非只是奴隶,并非只是异族的牛羊!他们也有尊严,他们也有希望!他们也有正常活着的权利! 很快,司言所建立的天炎国,疆域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人族,都迁入了他的皇国里,天炎国也越来越兴旺!在各地兴起学风以后,人族的强者,天炎国人族的青年才俊,更是辈出! 只可是,当神玄国对天炎国无能为力以后,神玄国就把人族叛乱这件事通知了九界,而九界又上奏天庭。天庭中枢得知,经过天庭中书省大臣批阅,就当即派下使者来逼迫钟言帝自行伏诛! 而钟言帝也是这才知道,自己惹下了泼天大祸。也才知道,这片天地,这片宇宙,并非是他们人族的,而是神族在统领!他也深知,在这件事之后,就连佑心人帝和莫璃都护不住他了,因为天庭统治着整个宇宙洪荒,天庭实在是太强大了! 至于厌恶他的九修魔君,更不会为他出言维护! 只会乐见其成! 因此当年他才会如此绝望,并且愿意上天庭去请罪。 然而他去了天庭之后,却又有了另一番境遇,他在天庭的瑶池边,遇到了当年为他赐福过的神女,在天庭足足待了将近一个月多返回玄升界,他不仅得到了天庭的宽限,更是得到了令他实力更高一层的帝剑! 这一切,在梦中的司言都以再次经历着,成为他的一世,回归属于他的记忆,成为他的过往之中。 但从天庭返回,钟言帝也意识到了一个更迫切的问题,他的实力止步在了四昊,再也无法进半步了。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选择,为了庇护人族,他唯有与魔族联合,唯有与魔族联姻,因此他才决定娶莫璃。 不过在这之前,他先将送自己的妹妹出嫁了。 司言这一世的胞妹,她只是个很平凡的女子,她几乎没有修炼天赋,都是依靠兄长搜罗整个界域的天材地宝,不惜以自己精血炼药,才令她与柳姐姐青春永在。 钟怡长得很普通,脸上都还有些的小小的雀斑。 但她极为爱护自己的哥哥,他们两人是世上最亲的人,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他们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 钟怡找的夫君也很普通,他只不过是隔壁镇子上,学堂的教书先生。 作为天炎皇国的公主,身为钟言帝最爱的胞妹,她的身份当然显赫。 钟言帝尊重她的选择,在出嫁的当日,让她成为世上最为幸福的女人。 他抢来了三条真龙,为自己妹妹拉出嫁的车辇,他又劫持了几只从玄升界路过的神族凤凰,邀请她们来参加婚礼,不过在新娘子出嫁之时得当伴娘,跟着宝辇一路飞,并且一路都要赐福。 钟言与柳姐姐一起坐在上堂,让钟怡夫妻拜过,因为他们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也唯有他与柳姐姐而已。 那一日,来参加婚宴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宾客,就连莫璃与自己兄长都亲自到来。 而在婚后,钟怡只是与夫君回到了那个村子,他那妹婿,反倒是在村子里支起了一个学堂,也陪伴妻子住在这小渔村里,两人相亲相爱,钟怡还为夫家生了个儿子,过起了其乐融融的日子。 身为兄长的钟言帝,当然也为自己妹妹感到高兴。 但也是在这之后不久,那股强烈的感觉就来了。 钟言帝预感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那是一种死亡的预感,一种无法避免,即将死亡的预感。 而且这种感觉,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变得越来越剧烈。 然而他与莫璃的大婚,也已经很近了。 钟言帝不知道为何,为何会如此。 只是他知道,他的预感不会错,他也躲避不了。 他快死了,即将远离这个世界,到一个谁也不知道他的地方去。 所以他才建造了剑冢,准备好了所有的身后事,他暗中定李熙真为下一任皇帝。 又与当初跟随过他的所有人,嘱托了一番。 钟言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这好似是他的命运,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结局。 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钟言忽然感觉自己累了,他开始放下政务。 第四百二十二章 我回来了(下) 他去了很多地方,他又去了一次天庭,去拜访了决定再度迁移诸天的佑心人帝,他也回了一次老家,他也与莫璃待在一起很久。 但其实,或许当时的钟言不知道,但司言在梦中,当他与这一世的自己感同身受之时,他清楚,这是天道。 天道的时间快到了。他即使转世,也无法摆脱天道对他的束缚和囚禁。 但就是在那时候,当某天,钟言帝返回自己那个从小长大的小渔村之时,却看到整个村子都被毁了。 这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和焦土,就连他安排的那些侍卫,都无一例外。 他的第一个女人柳姐姐,他的妹婿,他的外甥,都丧命在了这场有预谋的袭击之中。 唯有他的胞妹钟怡,因他及时赶到,才活了下来。 钟言愤怒,他感到极其悲愤。 因为这是魔族所为,这是九修魔君,他仍旧反对莫璃与他的婚事,这才策划的! 钟言直到这时候,才真正感觉到这屈辱,这满腔之中被怒火所燃烧,却又毫无办法! 他很强,可以在玄升界难逢敌手,但他又很弱,随便出来一尊神帝,都能轻易置他于死地! 因为他实力不济,因为他的境界无法再进一步,更因为,他快死了!即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钟怡醒来之后,她撕心裂肺地大哭了一场。 在已经化作了焦土的渔村旁,不顾伤势,一边哭,一边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夫君,自己年幼的孩子。 钟言帝同样是如此,他也埋葬了柳姐姐,并且取下了当年两人互赠的戒指,随之交换,这才为她盖上的土。 他们三人的坟墓都在湖泊的不远处。 钟怡是自己亲手挖的坟墓,她连手里都是血沫,但仍旧没有停下。 她哭了很久很久,她抱着钟言,抱着自己的兄长在抽泣。 然而令人很意外的是,钟怡却并未对兄长要求什么。 她甚至都对报仇二字只字未提。 她反而哭着祈求钟言,希望哥哥不要娶什么魔族公主,不要当什么皇帝,跟她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居,再也不要问世事。 因为再如此下去,她唯恐自己会失去最爱,这世上最亲的兄长! 不过钟言听着那些,也只是浅浅一笑,他轻轻抚摸了,安慰着自己怀里的妹妹。 那眼眸之中,不知道闪烁着什么样的光辉。 不报仇? 可能么。 他要死了么? 所以这样的血海深仇,就能不报了么。 他不服。 他不服啊! 九修魔君是神帝又如何! 在九界之上有九天又如何!! 他的这双眼眸,他的道心,在这一刻,都已经被仇恨所彻底吞噬。 …… 而也正到了钟言帝与莫璃成婚的当日。 四方宾客齐致,九天之上的神王,各路大能,甚至是佛门的佛陀,都亲自来参加婚宴。 但唯独,新郎却不在,那一日,身为新娘的莫璃,身穿着大红嫁衣,披着红盖头,就在婚宴上等待着,一直等,一直等,但他却一直未曾出现。 而莫璃,却仍旧是在等下去,这一等,足足等了他两万多年。 那时候,魔族震怒不已。 九修魔君更是震怒不已! 李家李熙真,那位被司言指定为继承人的李家家主也在婚宴现场,看着这么多到场的大能,惊慌不已,又见魔君发怒,也心慌不定,所以赶忙去请求魔君息怒。 魔君仍旧暴怒连连,而在九修魔君要杀他们之时,李熙真又惶恐至极,连忙声称这一切都是钟言帝的责任,与他们这些人无关。并且扬言从此以后与钟言帝恩断义绝,这才是勉强保住了一命。 钟言帝在妥善安置了钟怡之后,就带着帝剑,来到了剑冢。 他的心境此刻很乱,真的已经太乱了。 不过从莫璃那里逃婚,他却未曾觉得有丝毫的歉疚。 只因为她是九修魔君的女儿。 是那杀害他亲人的仇人的骨肉! 钟言帝同样痛恨着这个女人! 所以这逃婚,同样也是他的报复! 钟言帝想复仇,也想寻找自己的突破之法,而他,在极度逆境之中,也已经找到了自己更进一步的突破法门,他领悟了一部分天道,那条宇宙最高处,那条黯淡的天道,他不仅是成功观测到了,更是从其中领悟出了功法! 但即使如此,钟言帝仍旧是感觉到痛苦,因为他境界还是不够,他唯有修炼到六御之上,才能与那魔君一战! 才有复仇,才有斩杀他的可能! 而这一天,钟言也不知道为何,他躲在剑冢之中苦思冥想,想虚空开辟一个命轮境界,是啊,他觉得自己快找到方法了,那个方法,同样是深藏在那条黯淡的十八天道之中! 再多一点时间,只需要再多一点! 他就能突破! 但那股感觉,那股他感觉到自己要死亡的预感,却是变得越来越强烈,那还前所未有的强烈! 钟言躲进了他的那间小屋里,他开始恐惧,又开始惊慌,但他也在失措之中,试图把这一切都给记录下来。 他不想死,而且他也不觉得有谁,能在这个只有他义子和胞妹才知道的地方可以找到他! 所以他才想把这些给记录下来。 要知道,他快找到解决命断之法了! 只要他修成神帝,只要他真正领悟天道,他的血海深仇,他的一生抱负,都可以实现! 他甚至能打上九天,与九天之上的至高存在争锋! 也唯有在完成这些之后,他才可以安稳下来,他才可以隐退,他才能与妹妹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隐居,过上平淡的生活。 可钟言帝不知道为何,他今日会如此恐慌,会如此害怕。 他或许真的要死了…… 也正是他在日记里写在这里的时候,他的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刺痛,一柄鲜红的法剑,顿时从他后背刺入,从他胸膛贯穿,将他整个人,高高得挑起! 钟言帝愕然,他是那么错愕地回过头去! 这是苍辰剑式! 然而,这一剑之中所蕴含的剑意,直接封锁了他全身的气脉,令他连反抗都做不到,而且更有数不清的符文,化作一道道锁链,在穿过他的元神,正在把他的三魂七魄给逐渐拉扯出来! 钟言帝回头望去,见到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不由愕然。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手里正握着一柄猩红的法剑,以一记剑式贯穿了他。但这白衣男子却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他闭着眼睛,宛若只是一具单纯的肉体。只是这具肉体之中,也有同样的符文,从其中穿越而过。 钟言帝顺着这具肉身所串联的天道符文望去,只见在这颗荒星的外面,正悬浮着一座肃静而庄严的古阁,正在静静地停滞在宇宙空间里。 也是这一刻,当他看见这座古阁之时,大量的记忆,开始疯狂地涌入了钟言帝的脑海里,回归到他的神魂里,他的本我里! 这一刻,他想起自己是谁了。 他是司言,是这天命阁的主人,他是从远古洪荒就存在的人! 他是摆脱天道的囚禁,才去转世,但如今,他却还是未曾逃脱天道,他在现世停留的时间又到了,他降生在这个世上三百七十多年,他该走了,他要回归本体,回归到那口石棺中,去无尽的虚空里漂流,去沉睡了。 这一次,他又变成了天命阁的主人,他变回了司言。 他的眼眸里,也划过了两道泪痕。 天道符文强行拉拽出了他的神魂,回归到了本体! 司言不断地在嘶吼着,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这是他的一世,这是他活生生的一世啊! 他有了亲人,有了所爱之人!! 他大仇未报!! 他的血海深仇,他家人被九修魔君屠戮,这个血海深仇,他还没报啊! 神魂回归了本体的司言,但他的肉身被符文包裹,回归到天命阁的石棺之前,他一直在怒吼着,他对着身为钟言帝的肉身,不甘,狂怒地咆哮着!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大仇未报!!我的大仇还未报啊!怡儿也在等我回去!!我不甘心啊!”司言疯狂地咆哮和挣扎着,“给我三十年!!你再给我三十年!!我能无敌于天下!!九修魔君!!凭你也敢杀我的女人,凭你这区区神帝,凭你这刍狗也敢杀我的女人!!你也胆敢杀我的亲人!!天道之下,尔等都是蝼蚁!!都是蝼蚁!!我迟早让你血债血偿!!我迟早要杀得你九幽魔界崩裂,杀得你们魔族从这宇宙洪荒彻底消失泯灭!!” 司言的眼眸之中流下了两道血泪,他仰天狂吼道:“怡儿!!等为兄回来啊!你等着!!你一定要等着!!等哥哥炼化了天道,等哥哥从这永世的轮回之中脱身!!哥哥一定会回来找你!!你一定要好好等着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然而,当天道发出了一声强烈的轰鸣之后,司言就被天道拉入了天命阁最高处的石棺之中,再次合上,带着他,又一次遁入了虚空,缓缓消失在了这方世界,仿佛,再也未曾存在过。 …… 梦,最终还是结束了。 此时睁开双目的司言,他依旧是在宇宙空间里漂流。 但他的左侧的眼眸里,却流下了一道泪痕。 他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 身为钟言帝的这一世,回归了属于自己的本体,成了司言的记忆,他的过去。 司言看着眼前的玄升界,轻轻地对它呢喃了一声,道:“玄升界,我回来了。” 他又一闭眼,右侧的眼眸,流下的是一道血泪。 “天炎皇国,你们的皇帝。”他浅浅地笑了笑道,“回来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她的等待 司言的眼眸里,分别流下了这两行泪水,而这泪水之中,也包含着他所有的感情。 他确实忘记了这段记忆,他确实失去了这些,当是当这些都回来之时,司言知道,这就是他自己,这是他活生生的一世,他爱过的人,是那么真切,他心里也仍旧是有着钟怡,有着柳姐姐,有着那些曾经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共同理想上的大家。 同样,亦是依然有着莫璃。 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但他已经离开了太久,如果根本不知道这玄升界到底如何,又发生了哪些事,天炎皇国又是否安好。 然而这些对于司言,就又恍若是在昨日,他心中仍然可以感受到自己当时的那种悲怆,那种愤怒,即使是现在,仍旧是如此。 司言心中闪过了太多的念头,他想到了钟怡,当初他知道自己快死之时,就把妹妹托付给了佑心,不知道钟怡如今怎样了,司言当年为她收罗的那么多天材地宝,是否能让她存活到今日,她又是否打开了自己的气脉,有了能修行的肉身。 他闭上眼睛,似乎再次回想起了当初,他所出生的那个小渔村,被魔族所毁,他上一世的第一个情人,第一个爱人,他的妹婿,他尚未长大成人的外甥,都死于非命,而且都死得十分凄惨。 他想到了莫璃,这个当年被自己所抛弃的女人,他也想到了九修魔君,那个当年造成渔村惨案的罪魁祸首。 司言轻轻冷笑了一下,是啊,他上一世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无法虚空开辟境界,知道自己命轮只有四昊境界之时,他是有多么绝望,但如今是不同了,他司言知道自己是谁,更是有着后面的命轮勾火,只要等到他恢复境界,他一定亲自上门去找九修魔君! 所有的血债,他也都会讨还回来! 到了那时候,等到他恢复自己所有境界,等到他持有天道之力,即使是九幽之主幽君,也挡不住他!如果幽君要挡他,就必须有与他赴死一战的决心! 九修魔君很宠爱莫璃,莫璃同样很敬爱她的父亲。 然而司言,他该如何做,如果他还与莫璃在一起,因那魔帝而死的人,他的亲人,又该怎样看待自己? 等到以后,他前去魔界讨伐九修魔君之时,恐怕是整个魔界要与他为敌,连幽君都会出手,到时候,又让莫璃如何。 因此钟言帝也知道这些,所以在当年选择背弃与莫璃之间的承诺,与这个魔女恩断义绝! 他可以不要爱情,但他不能把这么多人的血海深仇弃之不顾! 他心中甚至都仍旧在隐隐记恨莫璃,因为那个渔村的位置,魔族本来并不知道,他早已隔绝了故乡和外界的联系,但魔族之中,也唯有莫璃去过!司言不知道这件事是否与莫璃有关,只是,他也不愿意去多想。 但,就正是他仍然在闭着眼睛之时,他腰间的乾坤袋忽然传来了一些异动,苏桃儿从里面钻了出来,并且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咦?师父怎么还没醒来?我都已经睡了好久啦。”苏桃儿颇为古怪道。 司言依旧是闭着眼睛,知道这苏桃儿戳戳他的脸颊,发现还是没反应之后,这才是壮起胆子,先和他勾肩搭背一起并排坐着,然后又靠在他肩膀上依偎了一会。 再接着,她就放肆起来了。 先是哈哈一笑,居然在师父身上骑脖子! 直接穿了个长裙,就骑脖子了! 在师父,在这位自己的长辈身上尥蹶子,并且显得十分放肆,还“驾驾驾”这样喊了好几声!而且见司言没反应,居然起了性子,就连身子都耸动了好几下子,还在怕打司言的背脊,像是真的骑马,并且觉得爽快得很。 司言的额头上冒出几根充血的青筋,但是想到其余方面,以及这小弟子之后会做什么,就唯有先安耐住自己的怒意。 但结果令人想不到的是,苏桃儿忽然脱下来自己的绣花鞋,也脱去了自己的长袜,直接一脚踩在师父脸上,并且双手叉腰,高傲地像是一个女王陛下,十分神气地开腔道:“哼哼, 桃儿也能在师父身上撒野啦!” 司言感受着她光溜溜的脚丫子,当即随即闷哼了声,捏住苏桃儿的脚裸,一下子将她给倒过来。这丫头这才知道师父已经醒来了,连忙惶恐起来,还慌乱地捂住自己的裙摆,但随之,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对司言傻笑了一会。 司言神情冰冷,不由分说,就直接拽住她的脚踝,将她给按住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一顿啪啪啪啪的门规伺候。 苏桃儿被他打完,这才摸着自己那白嫩,但却已经被师父给打得红肿的地方,眼睛里几乎都是委屈的泪水。 但她正好是放肆的时候,被师父给抓到了现行,这就没办法了,也唯有认下。 司言**着自己手掌,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点。 和这小弟子在一起,他总不至于想太多。 可就是在这时候,他忽然看见在近处,有一只车队在宇宙空间里过来,正好经过司言的身旁。 司言有点怔然,却见这马车之内,忽然有个人唤马夫停下,并且撩起了帘幕,在向司言招手。 “师尊,你怎么在这里?”白蓝笑道,“快些进来。” 司言见到是这个孽徒,先是一愣,但他的车辇里居然还有人,陆巧正在那里,开心地对他招手,陆巧的兄长,陆夫子则是坐在车夫身旁,似乎正在研究星空走势,他见到司言,也遥遥一拱手。 司言回想起之前白蓝骂他人模狗样,又气得牙痒痒,他不知道这车辇要去哪里,但既然孽徒喊他了,他当即就登上去,走进了里头,同样不由分说,就直接把白蓝给按住在里面,又是一顿门规伺候! 白蓝被他啪啪啪啪啪打得连人都有点抽抽了,这才知道了前因后果,委屈道:“师尊,那个人应该不是我呀!你怎么也打我,昨天白林之也打我!说我到处乱跑,要狠狠教训我,我又打不过他!” 司言显然一愣,道:“白林之?” 白蓝在与司言好好解释了一番,以及陆巧佐证的情况下,才终于相信了白蓝的所言。 因此白蓝颇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师尊,骂你那个人大概是我的姐姐或者妹妹,与我没关系啦。” 司言反应过来,愕然道:“你难道是白林之的儿子……?” “师尊,你认识昨天打我的那个老混蛋?” 司言神情有点微妙,但他还是笑道:“我们试图好有缘,你居然是他的儿子,我替他把儿子养大了。” “我现在也不敢确定呀,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他也姓白,于是我将错就错,就那么跟来了,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白蓝有点慵懒地说道。 司言安然地坐下来,心安理得躺在了这车辇的主位上,甚至还把头给靠白蓝的大腿处,脚是搁在苏桃儿哪里。 “那好,我们就跟这白林之去看看,去瞧瞧如今的天炎皇国,而今的玄升界!” 陆巧走过来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问道:“有糖?” 司言随手就从包裹里面取出一支给她,道:“量大管饱。” 陆巧高兴地跳跃了下,立马含到了嘴里。 司言此时更是惬意无比。 苏桃儿有点羡慕,也要了一根走,唯有从小跟随在师尊身边的白蓝,全程都在似笑非笑。 白蓝问道:“师尊你好像知道天炎皇国?” “嗯。”司言点头道,“我是开国皇帝。” …… 至于在最前面的车辇里,白林之对随从问道:“小姐的车辇了里刚才是谁进去了?” 那随从道:“是一男一女,刚才似乎还在小姐的车辇里闹腾呢,好像是小姐在青云界认识的友人。” 听见有男子在自己爱女的车辇里吵闹,白林之随之有点不爽,并且冷哼了声道:“不成体统,这男子未免没有了些家教!” …… 至于在此时,在三魔界的中央魔域。 莫璃的分身终于返回了皇宫,回到了本体所在的宫殿之中。 这是莫璃的寝宫,她原本的神情冰冷,一双美丽的魔女之眼,不带有任何感情,只因为,她仍旧在记恨着抛弃自己的那个负心人,记恨了足足两万多年! 然而,当她的神念分身返回之后,当分身与思维,都这么多年,都所有的记忆都回归本我之后,她的表情才逐渐融化了。 她坐在自己清冷的寝宫里,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帝剑,一滴又一滴的泪水,都渐渐滴落到了她手中的帝剑,那个男人的遗物上,她的泪水化作了一朵朵的漆黑莲花,也消失在了原处。 “你死了,你居然死了,我等了你两万多年,足足两万多年呀……我恨你,只恨你抛弃我,但我依然爱着你,正因为爱你,我才恨你,才一直记恨你,才一直在等你回来。” 莫璃低着头,泪水止也止不住得流淌下来。 她又轻轻一挥手,一套大红嫁衣飞来,穿在了她身上,大红盖头,也是缓缓落下。 这是当年的那套嫁衣,她从未丢弃过,从来都没有,她一直保留着,在等待自己的男人回来。 “穿上这身嫁衣,我的美,只想给你欣赏,但我爱的人呀,你却已经不在人间……”莫璃轻轻抚摸着他的帝剑,泣不成声地哽咽道,“言,我永远是你的妻子,你的女人,永远永远……” 第四百二十四章 而今皇帝姓李 司言为了躺得更加舒服,又再次变成为少年模样,这样他就能在白蓝的大腿上躺得更加惬意,而且把脚给搁在苏桃儿那儿,同样能够占到更大空间。 如今他已经能很好得利用这个改变身体年龄的术法,只是变成这个姿态之时,对肉身力量稍微有点束缚,其余倒是也没有多大影响。 司言也了解这次白林之为何出访青云界。他是为了联合青云界的力量,为天炎皇国能增添一分所谓的保障,令他们在最为关键的时期,不至于会太过于被动。 司言不知道这天炎皇国现今是怎样,但当天炎皇国提出这个请求之后,唐子虞与百清宁当然都有着自己的考虑,他们也不清楚这天炎皇国是个怎样的国家,也不知道这天炎皇帝派遣白林之过来,到究竟是何等用意。因此,才委托陆夫子与陆巧一同前往,而恰好,白蓝也混进了其中。 因为白蓝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这白林之的儿子,才愿意闷声不吭地跟着来,甚至前些天白林之责罚他,他也唯有认之。 但司言此时心里想得同样很多。 他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肉身,身为钟言的他,到底是去了哪里。那具肉身有四昊境界,只要他炼化了那具四昊境界的肉身,炼化了那个命轮,他就能成功修复自己的四昊命轮。 而且因为他曾经的修为实在太高,三魂七魄太强,即使是去转世投胎,凡人的血脉也很难影响到他,他依然是拥有自己的血脉,因此在炼化钟言帝的肉身方面,并不存在困难。也能将之完全融合。何况四昊属于神境十分关键的一个门槛,也非常难以修全,否则百凛庆当年即使是政务缠身,也不会需要那么久,才能把四昊境界炼到圆满。但曾经的钟言帝却不同,他的四昊境界已经彻底大圆满了! 而且四昊境界,即使经历了两万多年,也能保证肉身不腐,神力依旧! 但就是不知道,当年司言被天道劫走了三魂七魄以后,钟言帝的肉身到底去了何处? 可就正当他思索着这些的时候,车辇已经抵达了天炎皇国。 白家定居在天炎皇国的坂城,与京都天炎城相距不远。 因白家与开国皇帝钟言一起打过天下,所以坂城也算是白家的封地。白家在这里扎根已久,整个白家的宅子都依着湖泊而建,占地面积十分大,在后面甚至都还有园林。 这车辇很高,司言现在身材短,因此就干脆站在白蓝的腿上,踮起脚丫子在望着外头。 当年司言建立坂城并不久,曾经的坂城,并不如现今繁华,所以司言见到这城邦还算热闹,心情倒是还行。 板城之内有许多大型的杉木,到处郁郁葱葱,似乎为这座城邦,更增添了一种别样风情。 队伍的车辇缓缓地落在了白家的宅院里,白林之事先早已等在了下面,等到白蓝的车辇一停下,他就亲自上来,但结果门一开,他就到司言踩在白蓝的大腿上。 白林之见有人在爱女身上放肆,当场勃然大怒道:“你这竖子,为何踩在我女儿身上!当心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司言见到白林之,先是愣了愣,就对他轻轻笑了笑,道:“顺势而已,不是故意,见到你我真高兴。” 他这才爬下来,模样颇为正襟危坐。 白林之显得很不舒服。 毕竟爱女与别的男性有接触,即使对方年龄不大,但他也感到不爽。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白林之也唯有作罢,更何况他这刁蛮的女儿居然没有反感,就令他颇为不解了。 白林之见白蓝此时居然成了短发,发丝末梢才到肩膀处而已,而且他还穿了一身男装,不由面色古怪道:“甜甜,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为何把长发剪短,都还穿上了男装?” 如此打扮了一番之后的白蓝,轻轻一笑,看起来心情似乎十分不错,他用折扇敲了敲手心道:“喜欢,爹,你看我俊吗?” 白林之面色异样道:“你个小女子怎能谈个俊字?嗯!你怎么好像又好看了一点!不行,你最近不能出门,否则又要遇到危险,太多人盯着你了!” 白蓝闻言似乎是有点失落,苏桃儿在后面倒是不厚道地笑了笑,司言在后面敲打她的脑袋,提醒她注意。 白林之随与陆夫子和陆巧道:“几位一定要在我白家多住些日子,太子殿下也很快会来我白家到访,到时候更多事宜,你们可与殿下直接交谈。” 陆夫子兄妹自然是应下。 结盟之事当然极其重要,因为青云界如今跌跌撞撞贸然闯进这片星域,也不清楚这星域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危机,所以若是能与一个人族皇国结成同盟,未必是一件坏事。 至于司言,他当然是另一番心境。 他是天炎皇国的开国皇帝,只要他取回自己原本的肉身,他也可以顺理成章夺回自己曾经的一切。 不过,当年钟言帝把皇国托付给了李熙真,他也不知道李熙真究竟把他们所建立的皇国打理得如何,若是未曾与司言当初的理念相互驳斥,司言不仅愿意仍旧让李熙真当皇帝,更会十分感激李熙真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 但正是从这时候开始,陆夫子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因为他发现司言在,就想把此行的责任都推掉,自己就只在这白家混吃混喝,多住一些日子,逍遥一下。 陆巧则是踮起着脚丫子,在好奇地张望着,一双大眼睛也很是灵动,活脱脱就是个未曾长大的小女孩。 而此时,从这白家宅子的里堂,居然又走出了两人来。 一人是须发有点灰白的中年男子,以及一名身穿华衣长衫的青年。 白林之虽然贵为族长,但见他,也唯有主动近前迎上去。 “见过大哥。” 来人名为白有为,是白林之大伯的嫡子。 当年白家是兄弟一起追随钟言帝,不过白家的族长却是白林之的身为二弟的父亲,只因为他大伯是庶子出身。因此当白林之的父亲在不久前死后,也是由他继承族长之位,而并非是白有为。 司言是迟缓了下,才认出了白家的白有为。 他记得白有为这人主见太多,而且这些所谓的主见,都显得有点不痛不痒,无关紧要。而且他还总喜欢附和,却十分缺乏远见。 不过经过了年月的磨砺,加上身处高位多年,白有为倒是养出了上位者的气场,但令他看上去沉稳和肃穆了许多。 至于另一位,应该是白有为的儿子。 这白有为轻轻嗯了声,才道:“林之呀,与那界域结盟一事,大哥还是认为有些草率了,你不该上奏陛下之后,自己就贸然前去,这件事,真的是草率了,家族里的几位族老,对你也很不满呢,你现今是族长,怎能这么沉不住气?” 白林之赶忙道:“大哥,并非林之沉不住气,而是我们天炎皇国而今的处境,我们腹背受敌,皇国的疆域,又被异族蚕食,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片人族的疆域,林之认为,自然应当是与我们人族的同胞结盟,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给我们一条退路呀,何况太子给我来信,过些日子,他也会亲自到我们白家,与青云界的贵客见面!” 白有为摇头道:“草率,你还是太着急了些,未曾有你父亲这么沉稳,我们白家不该当这个出头鸟。” 白林之皱眉道:“大哥,这不是当什么出头鸟,而是我们的责任,也是当年钟言帝对我们的教导与嘱托,当年林之跟随钟言帝,不敢忘记他的教诲!” 在提到钟言帝之时,白有为更是笑了声,道:“钟言帝都不见了两万多年,你又提起他做什么?谁知道他是死是活,钟言帝抛弃了我们,他的话岂能当真?” 白林之语顿,他正想反驳,却听见他那侄子也当即道:“二叔,没错呀!我父亲说得在理,钟言帝都丢下了所有,谁知道他死活,你怎总是把他给挂在嘴上。” 神态间有点放荡不羁的青年,来回渡步了下,道:“二叔呀,玧武听闻回来的仆从讲,那青云界的最强者,如今才不过是三道境界,这就未免不够看了,我们曾经的三大家,哪家没有三道之境?又不是两万多年了!听闻陛下都修炼成了四昊,我们怎需要与那种小界域联合结盟,若是他们遭难,反倒是把我们拖下水了,谁知道魔族和九界,何时对那方界域动手呀!” 白林之痛心疾首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那方界域若是遭难,难道我们在魔族与混血神族之间祈求,就能一直相安无事了吗!” 被白林之一瞪,那白玧武面露微怒,但也仍旧梗着脖子,看向另一边道:“二叔,我也是为了我们白家好,我们人族势弱,这也是事实,我们在异族之间求生,不也相安无事两万多年,小侄只是怕二叔葬送了我白家罢了,二叔到是怪起我来了,更是拿钟言帝来压小侄,那钟言帝怕早已是个死人,如今我们天炎皇国的皇帝,可是熙真陛下。如今的皇帝,是姓李!” 第四百二十五章 当面哭丧 听到这白玧武提到这里之时,白林之也有了怒色道:“而今是姓李又如何,我们天炎皇国是钟言帝一手打下来。是他一手缔造,是他当年冒死上天庭,才令我们天炎皇国能够延续,才令我们人族获得更有尊严,同样正是因为有他与神玄国之间的协议,我们天炎皇国,我们天炎人族才不至于亡国!” 白有为见二弟动怒,也当即出声对白玧武呵斥道:“玧武!你怎么与二叔说话的,简直大逆不道!” 白有为对白林之道:“二弟,玧武他不懂事,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也只是在为我们白家着想而已。” 白有为瞪了他一眼道:“逆子,还不过来与二叔道歉,你二叔可是白家的族长,可容不得你这小辈来反驳!” 然而,白林之也不愿意理会这侄子,对他斜视了一下,就招呼陆夫子进了大堂里。 这白玧武见状气得脖子梗得通红,道:“爹,二叔贵为族长却不听从我们的建议,他未免太独断了,这天炎皇国确实是姓李,与开国皇帝还有何干,难道这两万多年,是钟言帝在治理不成,都是熙真陛下与太子在打理,钟言帝又没有子嗣,这如今的皇国自然姓李,以后万代都是如此,二叔身为族长,理应为我们白家考虑,怎能这般莽撞去向熙真帝谏言!” 白有为也未曾驳斥自己儿子,只是对他示意了个眼神,就也跟随在后面,去了内堂。 不过白蓝轻轻一笑,忽然近前道:“怎么就与开国皇帝无关了,开国皇帝当初打下的疆域何等辽阔,但而今是否还有曾经的一半?难不成你掉了一个钱包,人家捡走了,这钱包就是人家的了,与你没关系了么,更何况人家还把这钱给花掉了一半,李熙真是不是皇帝又如何,这么多年他未曾打过一仗,一直都是在割让,一直都是在委曲求全,有钟言帝那份曾经的协议在,谁来当这个皇帝,还不是当?” 白玧武稍微愣了一下,才哼了声道:“小妹,你与二叔出去了几日,怎么倒是变得牙尖嘴利起来了,天炎国,这偌大的一个皇国,怎能与一只钱包想比?” 白蓝笑嘻嘻道:“那就拿你妻子当比喻,你若是不在家里,有人到嫂嫂房里住了几天,你的财产和妻子难道就是那个人的了,若是如此,下次真发生了,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玧武顿时勃然大怒:“小妹你放肆,你居然胆敢辱兄长!” “比喻,只是一个比喻。”白蓝连忙道,“兄长不要生气呀,钱包太轻,嫂嫂就能稍微重一点了,这才拿来比较比较。” 而在几人争执之下,司言的神情也依旧是平淡。 他当然不会对什么皇位有眷恋,如果李熙真能胜任,他同样愿意如此,何况他还离开了这么久,只是当他听见现今天炎皇国情况并不是很好之后,心思忽然沉了沉。 此时,白玧武的目光似乎是放在司言他们身上,面目之中流露出了一丝讥讽。 “小妹你倒是与这些下界小民相处不错。”白玧武冷哼道,“怪不得连言语也变得粗鄙起来了,那青云界的最强者才不过三道,如今我爷爷,也已经是三道之境界,他才是我们白家的顶梁柱!” 白玧武在丢下这句话之后,才拂袖而去。 苏桃儿走到两人中间,出声感慨道:“异族看不起人族,人族还看不起自己的同胞,人心也真是可悲。” 司言应和道:“然而更可悲的是,即使有些人意识到了这点,却仍旧在沾沾自喜,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走狗如斯,也算辣眼睛。” 在婢女的带领之下,司言师徒三人来到了白家小姐白甜甜的闺房里。 这闺房十分整洁,屋子里也很大,至于婢女虽然在奇怪为何小姐屋子里会有男性进来,但她见司言年龄不大,也就不在乎了,反倒很知趣地去外面候着。 苏桃儿和白蓝在人家的闺房里到处翻找,就连白甜甜压箱底的肚兜都翻出来了,苏桃儿笑道:“这人品味像小孩子。” 苏桃儿与白蓝也没个正行,还直接把白甜甜的一些贴身衣物给胡乱地放在桌子上,似乎想从箱子里找出来什么大秘密。 司言懒得与两个弟子闹腾,干脆就睡在了白甜甜的闺床边的摇椅上,靠着毯子,把脚高高地搁起。 而且为了躺得更加舒服, 白蓝则是显得有点兴奋,这会像是发现了一个宝库,不过当他在翻到了一副画卷之后,神情这才平缓下来,双目盯着这画儿,看起来似乎若有所思。 司言与苏桃儿近前,才看清这画卷之上是什么,画卷上是个年轻的女子,这女子长得很美,长发及腰,只是身材有点消瘦,而那时候,她手上正抱着一对婴孩。 这对婴孩的外貌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衣裳,都同样是如此。 司言认出了画中的女子,就欣然笑道:“这是你娘,她姓高,名楚怜,是高家的远亲,她后来居然还嫁给你爹了,真是想不到,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哩。” 白蓝神情皱眉道:“师尊,你怎么会记得一个高家的远亲。” “长得漂亮的女人,我都记得住,这是我的爱好。” 苏桃儿神情一阵古怪,白蓝同样是如此。 司言心知自己嘴快,赶忙解释道:“你娘性格强势,年龄也比你爹大,他们当初曾经都追随过我,我当然记得她,但她脾气很冲,连我都敢顶撞,对我也不待见,更不待见你爹,总是与他吵架,你爹没用,两拳就输了,所以我当然印象很深,你父母都是我的后辈。” 白蓝直言道:“师尊,你是不是我亲爹?” 司言按着白蓝的脖子掐了几下,道:“听我解释了,还胡说八道,对得起你白家的列祖列祖么。” 但他这会也好奇道:“蓝儿,为何没见你娘,你娘到哪里去了?” 白蓝脸上闪过了一丝阴郁,出声道:“师尊,她应该已经去世了,在青云界的时候,我从婢女那里套出来的。” 司言心情沉了沉,回想起当年那名性格刚烈的女子,他不禁也黯然下来。 是啊,他都从玄升界消失了整整两万多年,许多人和事,根本不是他能够掌控。所以,那股深深的内疚,也再次从心底泛起来了。 素衣,司言才开始柔声问道:“蓝儿,现在你和白家的关系应该是错不了,你要何时与林之相认?” 白蓝轻轻呢喃了声,才道:“我不知道,只是相认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况我不是很敢确定,倘若是弄错了怎么办?” 司言轻轻抚摸了下白蓝的头道:“弄错就弄错了,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即使找不到你亲爹,为师也一直在,为师一直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你们都是为师养大的,而且为师也还怕你有了亲爹,反倒是把师父给忘记了。” 白蓝闻言,心里也一暖,轻轻握着司言的手。 苏桃儿赶紧凑过来道:“师尊,人家,那人家呢!” 司言怔然了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唯有把她推开道:“去去去,别打扰你师父和师兄。” 而正巧这时候,门口有声音传来道:“甜甜,你的那些琴友又来了,正在那处阁楼等你,你去不去……?” 白林之顿时一愣,见自己女儿又与这从哪里来也不知道男人如此亲近,再次大怒道:“混账,你在做什么…咦,你不就是刚才那小子么,你现在怎么变高了!” 不过一个转眼,当白林之见到桌子上那些贴身衣物,他更是气得整个人都发抖,就连半句话都骂不出来。 他爱女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展示这些私密的贴身衣物! 这是他的女儿呀! 什么时候别的野男人也能如此亲近。 白林之简直是觉得撕心裂肺一样难受,好像把这个王八蛋当场活活打死呀。 但也就在这时候,白林之忽然看到了桌上的那副画卷,声音才忽然轻下来,他有些怅然若失地拿在手里,涩声道:“甜甜,这幅画,你不是告诉爹爹,你已经扔掉了么,你…你怎么还留着。” 白蓝也显得失措,他见白林之在画上抚摸了一下,道:“如果你娘亲和弟弟都还在,这该有多好,你娘亲性格强势,即使是族内长老,见到她,都有几分忌惮,现在爹爹这族长当得憋屈呀,家族里的人,不信任你爹爹,大哥与玧武,也不理解我,倘若你娘与你弟弟在,这该有多好,家里多个男子撑着,多个女人把持,何苦你我父女,如此苦苦支撑呢?” 白蓝显得有点手足无措,道:“爹…我…我……” “你弟弟小时候与你长得一模一样,若你弟弟还在世,而今应该也与你很像,不知道这玄升界会有多少女子想嫁入我白家。”白林之感慨道,“为父真的好累,真的好累呀,不光是我白家的事,也有天炎皇国的事。” 白林之抚摸着画卷上的女人,有点颤抖地说道:“楚怜,你活着的时候,一直在骂钟言陛下,你说他是个逃兵,他为了虚荣,去与魔族联姻,后来又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了,甚至还在魔界把酒席给掀掉了。” “楚怜呀,你错怪陛下,你真的错怪他了,为夫如今才知道…陛下他并未逃走,陛下他从未丢下我们。”白林之忽然老泪纵横,“陛下也不想这样…陛下他两万多年前就死了,陛下也没办法呀。” 司言顿然,出声道:“林之,我没死。”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不行就换一个 司言才开口,白林之就先愣住了下,才突然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这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接着白林之才好像反应过来,他一把掐住白蓝的肩膀质问道:“这男人到底是谁,为何中途上了你的车辇,现在又为何在你房中,你平常不是最讨厌与男子接触么,你这孩子也只有讨厌男人这一个优点……难道甜甜你!?” 白林之突然大惊失色,脸色惨白。 至于白蓝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激动,才正想开口解释,只见巧儿从门口蹦蹦跳跳进来了,她一把挽住司言的胳膊道:“这人是与我们一起来的,他在我们青云界的身份很高,是兵部尚书和人帝百凛庆的老师,他是天命阁的主人,我们青云界很多修士都在他门下听过课。” 说着,巧儿的手从司言乾坤袋里自行伸进去,在探索了一会之后,先是拿出了一根形状奇怪的木棍,司言见状大为窘迫,连忙放回去,然后才找出糖果塞给她。 巧儿得了之后才再次解释道:“他实力境界也高,在青云界说一不二,子虞和清宁如今虽然掌控着天域,但实际上话语权也未曾有他大,都需听他左右。” 白林之听过巧儿的介绍,连忙反应过来,带着些歉疚和惶恐道:“林之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居然是子虞道友的师尊,是林之孟浪了。” 司言到了这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唯有先点头认下了,因为经过巧儿的这番解释之后,司言若是再过分强调,恐怕也不太合适了。 白林之倒有点埋怨道:“这位前辈来我白家,怎么提前也不招呼一声,否则林之也不会如此怠慢,我以为前辈你是爱女的心上人,真是害我差点就下杀……差点就失态了!” 司言神情尴尬地笑了几声道:“林之道友喊我阁主就可以,不必如此拘束,我这人喜欢交朋友,虽然我年龄比你大,但你也不必喊我前辈,这让我感觉有隔阂。” 巧儿也在白甜甜的闺房里到处乱走,她拿起了一件内衣,笑吟吟道:“和我的款式差不多,小孩子!” 白林之见状,顿时觉得有点坐立难安,赶紧拉着司言出去,让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女子’,当然,这是在他不知道白蓝身份的前提下。 白林之与司言一起在庭院里渡步,他道:“阁主年龄几何,想不到阁主居然比我年长几岁。” “哈哈,可能不止几岁而已。”司言与白林之一起并肩走着,“只是我未曾想到,这次想与我们青云界结盟,居然是林之你上奏给天炎皇帝,然后才亲自动身前来。” “是啊,这只因我感觉到了危机,我们天炎皇国这些年一直如履薄冰,生存在魔族与混血神族之间,而青云界是纯粹的人族界域,我们是同胞,自然要结盟,自然要团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们人族既然在这片星域,就应该联合。”白林之叹息道,“当年开国皇帝是与九天上一位大人物有过一纸协议,九天不会来征讨我们,九界也不会。但我们仍然是生存在魔族与混血神族的夹缝里,我们仍旧是他人刀尖上的鱼肉,当年钟言帝带着我们在玄升界到处征讨,让大量人族迁入天炎皇国、繁衍生息,当初我们的人族皇国是何等鼎盛,疆域是何等辽阔!在后期,在钟言帝得到帝剑之后,修成四昊大圆满,超越佑心人帝之后,神玄国怎敢与我们为敌,我们敢于混血神族争锋!我们敢降服魔族,我们是这片星域里最为耀眼的一族!钟言帝的一口剑,足足恒压了一个时代啊!他是当时最强的存在,你能想象么,当时我们有多么荣光。” 当年佑心人帝的实力还未曾有现在这么强,因此当司言的转是身,得到了帝剑以后,也已经不输于佑心。 在提起这些往事之时,白林之的脸上泛起着阵阵红潮,似乎又回忆起了当年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那峥嵘,那波澜壮阔的时代。 “我们的初代天炎帝,是那时候最为绝顶的天才,他剑法无双,他实力超群,连九修魔君坐镇在三魔界的嫡子,都要敬畏他三分!现在不可一世的神玄国,更是被他压得抬不起头,可而今……什么都是过眼云烟了,钟言帝不在了,他走了,他原来死去了两万多年,但至少,他没有丢下过我们。”白林之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他是我心中的神,我与妻子都崇拜的人,我妻子以前一直在怪他,但他没让我妻子失望,他仍旧是我们夫妻心目里的英雄。” 白林之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在他妻子高楚怜知道钟言消失之后,在所有人都指责他是个逃兵,是个没有担当的人,高楚怜有多么悲愤。因为他们夫妻都觉得,自己心中的神,他们心中的殿堂,都崩塌了。 曾经的钟言帝,是当年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司言静静地听着,感到愧疚不已。 如此一来,他反倒失去了告诉白林之真相的勇气。 “那这些年,那位李皇帝如何。为何有这么多的疆土被分割出去了?” 白林之苦涩道:“我们皇国有些领地被分割给混血神族,因为当初魔族要来攻打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唯有请神玄国帮忙,出让自己的利益。” 司言点头,应声道:“这个责任要算在你们的开国皇帝身上,若不是他,你们也不必如此被动,当年他逃婚,魔族才以此为借口来征讨你们,但实际上,他们是想把势力染指玄升界,进而以天炎皇国为据点,与以九界为依靠的神玄国争夺这方界域,那些魔族吃相本来就很难看,令人不齿。” 白林之有些讶异道:“阁主似乎对魔族很有了解?” “嗯,我与魔族颇有些渊源,他们虽然归顺于天庭,但仍旧是一方诸侯,自立为王,对权势的贪欲很大。”司言抬头忘了一下在天空清晰可见的三魔界,冷笑道,“三魔界是九修魔君一系的势力范围,九修魔君才是个伪君子。” 白林之听闻心中大为爽快道:“阁主的话真是中听!” “真心话而已。”司言笑道,“也是实话。” “钟言帝对熙真陛下有过嘱托,因此是李家继承了天炎皇国的皇位,只是这么多年来,李家却并没做到什么,他即使是自己修炼成了四昊境界,也依然是在委曲求全,不断割让自身利益。” 白林之回想起了当年在魔界的喜宴上,九修魔君要杀他们,李熙真把所有责任都推在了钟言帝身上,并且对那魔君都是献媚的笑容。 但也因此,白林之他们才能从魔界全身而退。 何况那时候莫璃的道心受损,也已经顾不上他们。 加上这么多年,李熙真一直对魔族与混血神族的态度暧昧,令白林之多有猜忌,但唯有这次,当他提出要与青云界结盟之时,李熙真同意了,所以才让白林之重燃了希望,他也仍然在期待,也在幻想天炎皇国能重振辉煌,能再次让皇国里的臣民,活得更加有尊严! 司言沉吟了会,才道:“我知道了,如果这你们地皇帝让我能满意,如果他真是在忍辱负重,为了人族而在背负屈辱,我愿意与你们结盟,我可以拍板。” 白林之先一喜,但也随之问道:“若阁主你不满意熙真陛下呢?” “也结盟。”他诚然道,“但皇帝要换一个。” …… 至于在另一面,青云界的天圣国。 白甜甜已经装成白蓝,在天圣国住了好些日子了。 她现在正抽着水烟,一副十分惬意的模样,正斜着躺在一张竹榻上,妩媚一笑,看得令人很心醉。 白甜甜也知道很多,比如,这位名为白蓝的美人儿,与自己长得很像,甚至是一模一样。 所以么,这个人身份先暂且不论,毕竟唯有等白蓝回来,白甜甜才敢确认。 其二么,她现在的生活确实很爽。 她是一个宗门的教主,这斜月楼她可以随便招呼谁,可以随便点好吃的,还可以横行霸道,还可以指挥这个国家的太子做任何事情,甚至是指挥这个国家的皇帝做任何事情。 所以,白甜甜好高兴呀! 好久没这么有趣啦! 更为关键的是,她可以接触自己的大师兄,那个她颇为倾心的男人。 因为他,真的好帅呀,连姿势也是那么潇洒。 更因为他,居然对自己的美貌没反应,就更加激起了白甜甜的征服欲望。 要知道,若是别的男人,她白甜甜抛个媚眼,简直是欣喜若狂的好吧! 至于坐在一旁服侍的蕊蝶则有些搞不懂最近的教主大人。 这教主之前虽然古怪,但也没这么反常过呀,而且教主怎么忽然喜欢抽水烟了? 蕊蝶拿着手里的请帖,出声提醒道:“教主,曹公公在下面求见,说是让你把那雕刻好的凝玉翡翠龙杵给他,他要去给太后娘娘,娘娘已经在催了。” 白甜甜慵懒地吐了个烟圈道:“不见,让那死太监滚蛋,东西老娘也不给。” 蕊蝶怔然,拿出拜帖道:“教主,云轩太子有请,请你去太子府赴宴,说是已经把太子妃给送回娘家了,这几天太子妃都不在。” 白甜甜神情舒爽地嗦着水烟道:“你让太子把太子妃接回来,给我斟酒,我就考虑考虑。” 蕊蝶脸颊一抽,道:“教主,皇帝陛下也请你赴宴。” 白甜甜像是爽过了头,依旧在吐烟圈,淡然道:“那好…我要皇后斟酒。”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二十七章 高家 这蕊蝶额头上都在冒冷汗,她根本不清楚为何自家教主会变成这样。 从外面回来之后,感觉是性情大变了,不仅喜欢上了抽水烟,并且还十分热衷于对她吹烟圈,有时候还会戏弄她几下。 至于原本被教主爱答不理的太子殿下,现在教主倒是愿意稍微搭理几句。 而且最近蕊蝶还发现,教主特别喜欢往修士日报跑,没事就走过去转两圈,还在日报的大楼里大师兄,大师兄,这样喊个没完。 至于这会,教主更是肆无忌惮了,都想让太子妃和皇后娘娘给他斟酒。 蕊蝶是唯恐又会上演以前,教主在雪峰之巅被天圣国各大宗门人士围攻和讨伐! 但这妮子稍微迟疑了下,出声提醒道:“教主,皇后娘娘已经不在了,去年皇后参与谋反,当月就被斩首了呀!” 白甜甜听这里,才忽然睁大了美眸,有点失措地捋着自己的长发,颇为掩饰地笑道:“哦…哦,原来如此,只是我忘记了,啊呀,最近人家记性不太好啦。” 至于蕊蝶,她神情之中多了一份狐疑。 白甜甜仔细一想,心觉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因此这才起身,开始自己平常在家里较为优雅的生活常态,开始弹奏起了古琴。 蕊蝶仍旧是坐在后面,在稍微听了一会之后,关心地问道:“教主,你的琴音比平常差了好多,连蕊蝶都不如了,你这是不舒服吗?” 白甜甜顿时大怒道:“本小姐的琴音会不如你,你个臭丫头开什么玩笑!” 蕊蝶当即怔然,才赶忙惶恐地低头道:“对…对不起,是蕊蝶放肆了!” 白甜甜轻轻哼了声,但见这小丫头这么怕,也就挥挥手让她起来。 蕊蝶暗暗道:“教主果然是病了,居然还自称本小姐,教主可是男的呀,而且昨天教主还问我要女子的肚兜和亵裤,说是没得换洗了,教主…教主到底是怎么了,教主是不是坏掉了呀,昨天居然还问我想不想嫁人…还去经常找那位剑神老爷,教主他最讨厌剑神老爷了,之前抽屉里都有他的扎针小人。” 外面的门又被敲响了,两只小狐狸拉开了门扉,禀报道:“教主,永福公主喊您回家吃饭,说是今日公主府邸聚餐,让您过去呢。” 白甜甜又躺在竹榻上,慵懒地轻轻翻了一个身,自言自语道:“永福公主…是哪个咯,不见不见,让她走,皇帝人家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区区的公主就想来请我,哼!” 蕊蝶赶忙提醒道:“永福公主是教主你的师娘呀!” “不见不见…什么老太婆。” 蕊蝶赶忙道:“剑神老爷也去的。” 白甜甜眼前一亮道:“那就去!” …… 此时,在新建成的公主府邸里,下人已经在忙活了。 当司言不在天圣国之时,永宁一个人也很觉得寂寞,而且为了和丈夫的几个弟子感情上不至于太生疏,因此她住在宁亲王府的时候,就经常把大家喊过来吃一顿饭,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几乎每过几天都会举行一次,弟子们也每次都会到场。 宁亲王坐在府邸的凉亭里,正在慢悠悠喝茶。 他如今已经彻底不管朝政了,只顾着享受悠哉的日子而已,这样倒乐个清闲。 但永宁通常不会只请御灵他们几个师兄弟,她与太子妃感情不错,今儿个,也已经喊上太子妃过来。 不过这里虽然名为公主府,可牌匾上挂的是国师府。 因为司言到底是家里的男主人,无论如何,永宁也只能当他的依附,而且永宁也十分顾忌夫君的脸面,因此在府邸落成之时,永宁亲自把牌匾给砸了,让人挂上国师府。 永宁此时是坐公主府邸的主庭院落里,正在提笔思索,她而今已经越来越忙碌了,因为随着修士日报的发行量越来越大,她的故事有越来越多读者,因此无论是报社,还是报社旗下的出版社,对于她的稿子都催得很急。 尤其是这几天,因为永宁偷了个懒,想把稿子押后一点,结果就快到截稿日期了,现在正有些焦头烂额。 至于从修士日报过来催稿的编辑,一个看起来很阳光的少女,此时正一脸假笑得盯着她,但那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懈怠。 而且这名少女甚至还抱来了一床被子,决心在这位公主殿下交稿之前,她吃住就都在公主府了,一定把稿子给逼出来为止。 之前永宁已经接到了司言所传递回来的信件,因此现在她倒是不担心在外面的夫君。 然而这时候,林红英忽然有点神经兮兮地,带着她身旁一脸怒气,又很是委屈的穆映雪,从另一侧来到了永宁这里。 永宁正手忙脚乱,见两人如此,就停下笔墨也不由失措道:“映雪,你怎么了,为何这么生气,是均衡惹你不高兴了吗?” 林红英左右看了一下,鬼鬼祟祟地出声道:“小师娘,不是这么回事,是因为白教主,他最近不是老缠着大师兄么,映雪不高兴了……” 永宁笑道:“他们是师兄弟呀,感情好点不是好事么,映雪你怎么还吃醋起来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表面闹腾,但夫君告诉我,他们其实感情可好啦。” 林红英再次压低的声音道:“小师娘,不得不防呀,原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你也要小心,白教主这人一肚子坏水!” 见永宁不解,这林红英又解释,轻声对她耳语道:“今儿个我在街上遇见了白教主,他是去首饰铺里,本来么,也没什么,但我刚好也在,就与他打招呼,可他不理我…而就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在他身上蹭了下,本来么,蹭一下也没什么,不过,问题大啦,那里是软的耶!” “什么软的?” “那里…”林红英低声在永宁耳旁悄悄道。 永宁闻言之后,也不由呆了呆。 “真的?”永宁呆萌地问道。 “真的!” …… 至于在京城的另一侧,在太子妃的娘家,挺着个大肚子地太子妃,正在自己头上绑好白头巾,穿了自己娘亲跟随外公征战沙场之时的一身劲装,以及胸口挂上了一口护心明镜。手持一根武勇水火棍,怒气冲冲地从家里出门。 太子妃的哥哥是个文气的儒生,连忙在后面追问道:“阿妹,你怎么成了太子妃还要上街打架哩,爹娘不是让你收敛点嘛,在太子面前装个大家闺秀,怎么还是这么喜欢舞刀弄枪,你伤了肚子里的国本可不好呦!” 太子妃根本不顾,径直往门外大步流星而去,头也不回地喊道:“今天去国师府邸吃酒席!” “你吃酒席归吃酒席嘛,带凶器干啥子哦!”老家在外州的兄长都急出了地方口音,“你莫要挠出人命呦,泥是汰渍妃!” …… 司言在天炎皇国待了也已经有几日。 但他也没有闲着在白家,而是到处去走了许多地方,尤其是在周边。 天炎皇国还算富饶。 即使疆域没有曾经那么辽阔,不过百姓的生活还算富足,至少都能吃饱穿暖,衣食无忧。 有不少都城,还开通与外部的贸易,连魔族与混血神族都可以与人族互相商贸,白家所经营的坂城,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但天炎皇国的贫富差距也很大,贫穷者几乎是家徒四壁,只能勉强温饱,沦为贫农,富裕者,坐拥几百亩的良田,偌大的宅子,家中娇妻美妾,绫罗绸缎,很是奢华。 在等待了三天以后,白林之并没有等来太子殿下,反而是天炎皇帝一纸诏书,让白林之进皇城,并且还要带上此次从青云界来访的几位使者。 这是皇帝的诏书,白林之唯有听从。 所以他们大约在第二天夜里,就整装出发。 皇城与这里相距不远,本来只需要一天的路程而已。 但这次白林之却忽然饶了一路,并未直接去皇城京都,反而先往当年跟随钟言帝一起建立天炎皇国的三大家之一,高家的封地去了。 联想到高家,他的心情也有点轻轻的激动起来。 不知道这高家如今怎么样了,高家姐弟是否又还安好。 但他也没有多问,唯有静静地在等待而已。 而此刻,当他们的车辇即将抵达之时。 在东方的高家,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身穿甲胃,神情肃然地坐在自家院落里,她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杆长枪,身形也一动不动。 此时,一个身材有些文弱的男子渡步过来,劝道:“阿姐,你也不必如此,先回房去歇息吧,这些事情都还没个准头。” 这身材文弱的男子,对身旁的一名少年道:“去劝劝你娘。” 但那少年才上前,就被这甲胃女子瞪了狠狠瞪了一眼,这少年随之缩着脑袋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 “舅舅,你不也是站在这里说,不走过去。” “我怕她呀。” 而此时,外面有个婢女来报,道:“大小姐,白家的家主来求见,现在正在外头候着呢。” “他来了?”这女子大怒道,“我不去找他算账,这狗才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心虚 这身穿甲胃的女子名为高湘兰,那身材显得有些文弱的男子,则是如今高家的家主,高居正,只不过高居正虽然身为家主,但整个府邸上下仍旧是称高湘兰为大小姐,许多大事,个家主并不能做主,仍旧是大小姐拍板,大小姐依然是高家的老大。 而且这高家大小姐的修为已经是三道境界,不仅实力强悍,还蛮不讲理,因此高居正其实也就挂了个家主的名头而已,毕竟他阿姐的夫君,都是入赘进来的。 不过高居正也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想当什么家主,他每天最高兴的事情,也不过是吟诗作对,附庸风雅而已,对修炼都不是很上心。 但至于高湘兰为何会憎恶白林之,只因为当年高湘兰将自己表妹交给他,结果却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白林之同样觉得有愧于高家,已经有许多年未曾来过,但而今居然深夜来访,高湘兰当然是大为火光。 白林之与众人一起进了高家的大门,白林之对司言与陆巧笑道:“这里算是我妻子的娘家,诸位不要客气,很快就会有人来看茶,大家尽管放松一点,就当在自己家里……!?” 但这句话才说完,白林之整个人就悬空了,不知道被谁从后面的领子一把拽起,高高举过头顶,就反手猛地摔倒在地上。 “白林之!”高湘兰一声怒喝,“你个王八羔子居然还胆敢上我高家来!” 这女子高高跃起,狠狠一脚跺在白林之身上。 “姐…姐!湘兰姐!”白林之在地上狼狈地左躲右闪连连求饶,“甜甜也来了,甜甜也来了,还有青云界的几位道友,你给点面子,给林之一点脸子!” 高湘兰又狠狠踩了几脚,这才好像是稍微解恨了一点。 过了会,她把目光放在了白蓝身上,表情才释然了些。 高居正与外甥一起过来把他给搀扶起来,道:“林之,骨头没断吧?” 白林之唯有捂着胸口道:“勉强还可以。” 高湘兰看着白蓝,只是对其轻轻点了点,但却并未多言。 白蓝显得失措,但也连忙对高湘兰鞠躬道:“见过大姨。” “嗯,免礼了。”这身材高挑的女子随意地挥挥手,举止投足,尽显一代女杰的豪气。 司言从后面走上来,也见到了这高家姐弟,他看着这两人,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在静静流淌着。 高湘兰修为高,外貌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显得成熟了些而已。而那高居正,性格依然是显得内敛,他蓄起了胡子,身材还是那么消瘦。 司言记得他们所有人,当初跟随身为钟言帝的他一起打江山,一起征战的这些宗门和家族。 高湘兰见有个人一直在盯着她,随之就感觉有些不悦,因为她不光地位崇高,也已经是人妇,岂能被一名男子如此肆无忌惮盯着,可即使她利用一丝法相威压瞪过去,司言依然不觉,未曾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是对她微微一笑。 “这人好怪…居然无畏我的法相。”她轻轻心道。 在知道白林之是有要事前来以后,这对姐弟随之把他们都请进了里屋。 陆夫子这次并没有跟来,司言要他与苏桃儿代为向唐子虞传达一件事,所以他已经带着桃儿那丫头,返回了青云界。 那老夫子好像对自己要到处奔波颇为不满,走的时候还是不情不愿,但在陆巧的催促下,他也唯有先走一步。 到了高家的里屋内堂,高居正就唤人端来了茶水。 白蓝与白林之坐在一起,司言则是与陆巧并排在一起。 而就正是在这时候,当他抬起头,才发现墙壁上居然还挂着那幅画。 在这幅画卷之中,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中间,而高家姐弟,则分别站在其左右,在三人之前,侧旁还站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那是高楚莲,白林之的发妻。 坐在中间的男子,自然是当年的钟言帝,他神情肃然,但却也泛起着浅浅的笑意。 比起身体挺得笔直的高居正,性格大咧咧的高湘兰,则一只手撘在钟言帝的肩膀上,显得十分落落大方。 当年这幅画卷,正是在高家画的。 司言记得那时候天炎皇国才建立不久,因为高家的老宅被战火所摧毁,新宅子才落成没多久,他是来喝上梁酒的。这画,也是那时候在高湘兰的邀请下,才落笔而成,似乎也是从那天开始,画卷就一直挂在这里。 两万多年,整整两万多年了,若不是用法力维持,这幅画,甚至这栋宅子,也早已化作了灰土,而这些人,也足足等待了他这么多久,如此漫长的岁月。 白林之见高湘兰身穿着一身甲胃,一脸的杀气,像极了当年一起征战时候的模样,就出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在家中还是如此。” 高居正无奈道:“前些时候阿姐一家外出遇袭了,姐夫也受了重伤,现今还躺在床上,所以阿姐才有些神经兮兮,总觉得有人要来袭击,这才穿着甲胃,一直坐在院子里,她都一动不动在这里一个多月了,刚开始还没什么,但我觉得你们今日不来,她大概会在院子里整整坐上一年的。” 高湘兰放下茶杯,直言道:“如今天炎国这形势,我高家与你们白家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怒涛里的一叶孤舟,怎能不防。” 白林之的动作很轻缓,他思索了片刻,才问道:“陛下的诏书是否也给你们了?” 高居正拿出一卷黄皮圣旨,放在了桌上,应声道:“今天刚到。” 白林之神情颇为苦涩,道:“熙真陛下意欲为何,难道他真想把我们其余两家清除。” “狡兔死走狗烹,当年钟言帝走后,我们就成了他的猎犬,现在他修为有了突破,又与混血神族联姻,我们又还有何用?”高居正道,“林之,当年你白家那场袭击,固然是混血神族所为,但难保后面没有那个人的参与,而且天炎国似乎还有人找到了钟言帝所留的自罪书,在民间流传也很广。” 高湘兰神情愤慨道:“钟言哥哥是开国皇帝,在民间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民众甚至为他建造了数也数不清的庙宇,这份自罪书,不过是要往他身上泼脏水而已,那个人只是不想让开国皇帝地位那么超然,不想把他神化,无法修炼的百姓,寿数不过百余年,过个几代,就再也没人记得钟言哥哥了。” 在提到钟言之后,白林之神情明显有了一丝黯淡。 而过了会,当白林之替司言做过介绍之后,高湘兰此时才把目光放在司言他们身上,问道:“你们那方界域是人族主宰的界域吗?” 陆巧开口道:“是啊,虽然也有妖族,但妖族并不鼎盛,被我们人族压着,当年也有魔族来入侵,但也都被我们的人帝给打了回去,如今青云界是一方纯粹的独立界域。” 在听完了巧儿对青云界的描述以后,不禁流露出了羡慕之情。 不过陆巧对青云界的实际情况当然有着隐瞒,只因为他们会来到这片星域,只是因为要躲避九界的追捕而已,而今九界并不知道他们来了这里,所以才有喘息的机会。 高居正不禁这会催促道:“林之,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难道仅仅是来谈论他李家么。” 白林之神情凝重起来,凄惨地一笑道:“我来告诉你们钟言帝的事,我有他的消息了。” 他提到这里之时,高湘兰正好在举杯喝茶,因此她一激动,连手里的被子都捏得粉碎! 她猛然起身,一身武道修为把侧旁的儿子直接给撞飞到了房梁上重重摔下来,但她仍旧不觉,大为惊喜道:“真…真的!?” 高居正也是手一抖,茶水也撒出了不少。 但白林之道:“他当初没有抛弃我们,很多人都认为,他因为自己是命断之人,这辈子境界不能再进半步,生怕曾经的仇人寻上门,才逃走,也有人说,当初那个他与莫璃成亲是阴谋,他是败露了才逃之夭夭,但,都不是这样…这些都是假的,他从未抛弃过我们。” 随着白林之这一句句话,高湘兰姐弟神情马上振奋起来,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些。 “他死了。”白林之道,“他两万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高湘兰怔然,却唯有听白林之仔细地解释一遍。 白林之道:“莫璃殿下手里拿着他的帝剑,告诉了我这些,她说,她永远是他的妻子,她或许帮不上这个天炎国,但她能保我们无事,如果我们有困难,随时可以去魔界找她。” 但当白林之说完这些,这堂屋里的气氛也早已不对劲了,高居正先悲痛地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才低着头,用拳头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胸口,而高湘兰望着那幅画,连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了。 钟言帝对他们而言,并非仅仅是一个曾经亲人,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他们心中的依靠,然而现在这个依靠,却再也不存在了。 司言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显得坐立不安起来。 陆巧戳戳他的脸颊道:“你怎么了?” “我好心虚呀。”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为何信任你? 高家姐弟此时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钟言帝已经不在人间,他们以前也确实设想过。但听闻魔界那里还去地府查过生死簿,根本就找不到钟言帝的记录,因此高家姐弟才打消了这个顾虑。 而且钟言帝,是他们曾经的领袖,是他们心目中的神,他们的精神寄托。 因为曾经的玄升界,原本就是混血神族最为鼎盛,都是由他们在统领和主宰玄升界,各大皇国,几乎都没有人族的份,人族最多能够做到的,唯有像是几个大家族,在一方领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城邦,但即使是的这些大型城邦在遇到危难,在遇到异族来攻打之时,都不得不做出妥协,献祭自己城邦之中的人口,才能求得平安。 人族就是异族的鱼肉,女子会成为他们的妾室,他们的婢女,他们的繁殖工具!壮年男性,变回沦为奴隶,变成在矿场活着是大型城邦基建的苦劳力,甚至会有许多童男童女,沦为炼药,或者是邪功的材料! 犹如是他们所放牧的牛羊,蓄养的家畜! 因为人族是汲取天地灵气所生,外形与肉身,与神族都极其相似,而且人族还充满着智慧,能胜任各种工作,但人族生而羸弱,大多数寿命才不过百年,因此他们才是最好的商品!最好的家奴! 然而当钟言帝在玄升界开始有了名气,开始逐渐崛起之后,这样的情况就改变了。 钟言帝当时还十分年轻,但却有着非凡的号召力,从一些人族城邦,慢慢汇聚开始,当大家都站在他身边之时,他就毅然掀起了一场革命,他带领人族,推翻了一个混血神族的皇国,建立起了一个唯有人族,纯粹人族血统的国家,当时的人族知道这个消息,在参与这场变革的时候,他们心中是有多么振奋,是有多么欣喜若狂。因为这是尊严之战,是真正的种族之争! 高湘兰一直称呼钟言帝的为哥哥,因为两人年纪也相差不多,并且身为最早跟随钟言帝的家族之一,她这么称呼,也只是会显得亲昵而已。 其实从高湘兰的角度而言,她自然也是倾慕过的钟言。因为这位被她称之为兄长的男人,是整个玄升界人族的英雄,是无数女孩幻想的枕边郎君,梦中情人,无数女子,都愿意陪伴他度过春宵一夜,而不所求任何东西。 而她即是女儿家,又则怎能会免俗? 她也暗恋过哥哥。 不过高湘兰也知道,这钟言帝未免是太过花心,不仅是在老家有情人,更是与魔族公主在一起,似乎还与九天之上的女子藕断丝连。除此之外,身为钟言帝最为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她还知道钟言许多秘密,反正钟言帝颇为滥情,甚至带着她弟弟居正一起夜宿青楼,连这种事情也干过,因此当初她也只是把这一丝感情,当成了亲情,并未表达出来过,何况钟言也只是把她看做自己妹妹。 只不过,不能否认的是,钟言对他们姐弟都有极大的影响,乃至于影响到他们的人生。即使是她成亲,哪怕是她有了孩子以后,她也仍然在记着他,把这个男人放在心目里极其重要的地位,想念着这位如父如兄的哥哥,这位人生的引路者,一直在等待他回来,希望他能够再次领导天炎皇国,再次令他们人族崛起,成为这方诸天的主宰,再次辉煌! 高居正则同样觉得悲苦不已,好像连喘气都变得十分困难起来了。 那个他认为从不言败,永远以高大背影站在他面前的人,居然已经死了,已经不在这个世上,高居正怎能接受这个事实,这就好像是他心中唯一的寄托,唯一的信仰,在此时碎裂殆尽了。 高湘兰看着墙壁上的画卷,看着那在两兄妹中间,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的青年,一度哽咽到连声音也出不来,她靠在墙上,手唯有在轻轻地抚摸着,似乎是在怀恋着他。 白林之知道,从对先帝的感情方面,他比不上高家兄妹深厚,因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唯有道:“但他不是逃走了,他虽然死了,但当年陛下他并没有逃走,他仍然是我们心中的信仰,是我们的引路人。” 但高湘兰也不理他,连肩膀都在轻轻颤抖着。 那少年顾不上自己后脑勺的疼痛,连忙劝慰是道:“娘,还有客人在,你别这样…舅舅,你也别捶自己了。” 司言见状之后,更是坐立难安。 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现在他跳出来说自己是谁,非但不会被相信,甚至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所以他此时此刻,只想找到自己前世的肉身在哪里,然后元神归位,或者炼化前世的肉身,在此之前,他试图证明自己是钟言帝的这个想法,都是十分愚蠢的。 至于白蓝也唯有挠挠自己的脸,同样显得颇为无奈。 因为此时师徒两人的境遇,其实颇为相似,白蓝亦是处在两难之中,不知道是否该和白林之坦白,又该怎么坦白。 等到高湘兰与高居正的情绪稳定下来,已经过了很久,连天色都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至于此时,高湘兰姐弟,以及白林之,都已经焦距在了司言与陆巧身上。 高湘兰性格最为直爽,就先开口道:“你之前与林之讲,如果皇帝不行就换一个,是什么意思?” 白林之轻轻咳嗽了几声,忽然振声道:“李家当皇帝好歹已经两万多年,而今他虽然是把矛头对准了我们,但我们也不可轻易就否定他,何况这次我上奏,正是熙真陛下自己同意,愿意联合青云界,稳固我们天炎皇国的地位。” 但高居正闻言,却摇头道:“可他与混血神族太近了,之前更是娶了灵家的一个女儿,与混血神族联姻了,也让我们处境越来越艰难,现今他可能是觉得修为更上一层楼,羽翼丰满,想要对我们这些诸侯动手,我们也是骑虎难下了。” 白林之道:“不要操之过急,还是先且看看。” 高居正道:“林之,你先别急着替他撇清,你要知道当年白家那次袭击,或许也是他在背后操纵。” 高湘兰盯着司言,一双凤眼,显得颇为严厉,她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李熙真投向了异族,如果李熙真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就能协助我们推翻他?” 这女人的眼眸里忽然泛起了一丝讥讽,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一张嘴么?” 司言深深吸了口气,解释道:“这是我初步的想法,你们当然可以相信我,何况你们相信我又没有代价,代价都是在我们这里。” 高湘兰眯起眼睛,再次质疑道:“但如果你们帮助我们推翻了李熙真之后,自己想统治这个皇国了呢?” “我们是来求生,不是来寻找战争,不会与同胞互相厮杀。”司言以十分真诚道,“至于那皇帝谁来当,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决定,或者共同推举一个人出来。” 高湘兰姐弟与白林之面面相窥,似乎在以眼神交换意见。 陆巧依偎着司言,也起茶杯喝了一口,补充道:“咱们青云界呀,现今也无法离开这片星域,其余异族应该也会盯上我们哒。所以咱们现在肯定是团结,而不是内斗,但咱们青云界的力量还算可观,如果魔族和神族相对青云界动手,在几个月里,在他们不清楚青云界实力之前,肯定不会轻举妄动,即使他们想来攻打,子虞老哥哥也会和我们一起联手抵抗呢。” 司言摸摸陆巧的头,道:“正是如此,利弊我们也已经想清楚了,但其实,我们自保也无所谓,这些都是我们的选择。” 高家姐弟与白林之闻言,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然而,当高湘兰抬起头,想从司言的神情之中找到什么破绽之时,却只见这男人微笑的模样十分真诚,那深邃的眼眸里,不仅是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也令给予了她无法言喻的信服。 司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伸了个懒腰,走到那副画前又端详了会,才出门往外头晃晃悠悠走去,道:“我先去熙真那里看看吧,我也不想换了他,但这皇国不是财产,不是能享受的地方,是责任,是担当,他倘若是做得不好,我只能让他下来,这个没得商量。” 然而他才走到门口,忽然觉得头皮一紧,忽觉自己多嘴了,连忙跨步走出了门外。 陆巧见司言出去,连忙是小短腿追在后面,连声问道:“糖!我的糖又吃光了!” 高湘兰迟疑,连神情都有点恍惚。 那少年连忙上前道:“娘,你又怎么了,为何看起来有点乏力。” 高湘兰轻轻呢喃了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接着,她才对白林之道:“林之,听闻这次不光是我们两家被李熙真召去京都,其余还有许多曾经的老朋友,都是如此。甚至是神玄国的灵家,都会有人前去。” 第四百三十章 孤是正常人 为了掩人耳目,这次再出发之时,他们自然没有与高家姐弟一起同行,只是在高家的领地稍休息之后,就启程前往了天炎皇国最大的都城,天炎城。 那里,也是钟言曾经称帝,建立起玄升界第一个人族皇国的地方。 司言坐在车辇里,静静地看着底下沿途的天炎国。这天炎皇国固然疆域不如他曾经当政之时这么大,但整体却富饶了许多,许多城镇都比他印象里要繁华,人口也不算少。而且与外界的商贸往来也都十分频繁。 陆巧与他一起坐在一辆车辇里,她歪歪头,晃动了一下才刚刚扎好的双马尾,好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忽然发起呆了。” 司言笑道:“就是看看而已。” 陆巧身高不够,无法从窗口瞭望下去,因此她才脱下一双小小的绣花鞋,就这么走过来,踩在了司言的膝盖上,才在瞧着底下的风景。 然而她在趴在窗口的时候,左侧的马尾辫还在司言的鼻息边轻轻抚动。 陆巧看着经过的这一座座城镇,轻轻地出声叹道:“有些地方的建设,倒是不比我们青云界差,我们青云界虽然辽阔,但下属皇国还是太多了,实在是难以统一,贫富问题同样突出,只是没有这里反差这么明显,这里贫穷的实在太辛苦,富裕的实在太富裕。当然,或许这也与政策有关,当年凛庆老哥哥为了让人民过得更好,可是花过了大力气,但他能够做到的,也唯有在月倾国勉强均衡一点而已。” 陆巧因为身材缘故,所以是小短腿,即使是站在司言膝盖上,她其实还是踮起着脚丫子。 司言见她还使劲抬起着下巴,就从下面拖住她一双细嫩的脚,让她看得更高些,也不至于这么吃力。 陆巧笑道:“如果只是这样看,天炎国这位皇帝陛下,或许还干得不错,他对这白家和高家的压迫,可能就只是内部之争,很多皇朝都有自己的纷争,这些都很难避免,何况他有与青云界结盟的意愿,甚至还请我们两位使者去京都看看了。” 司言点头,在得到示意之后,就把陆巧给放下了。 这丫头穿着一身很好看的蓬松裙,光着脚丫子在一侧躺下来,轻轻晃动着精致又好看的小腿。 那款式特殊的裙子好像是白甜甜小时候穿过的,前几天被陆巧他们给翻出来,她正好喜欢,就顺手拿来,穿在了身上,似乎还颇为高兴。 至于司言,他脑海里则是又浮现出那名曾经站在自己眼前,名为李熙真的少年。 那少年长得阳光,性格也很开朗,并且修为天赋都极高。许多想法,都与司言不谋而合,当年在战场之上,冲锋陷阵也从未退缩过,因此当年的钟言帝,才会把皇位嘱托给他,希望在自己走后,他可以成为这个皇国的领袖,让他来继承自己的意志。甚至,钟言帝还动过把自己妹妹嫁给李熙真的心思,只是当年钟怡不愿意,钟言才就此作罢,但后来李熙真的婚事,也仍旧是钟言所亲自操办。而且那时候的李家,就只剩下了他一个男丁,司言是身为长辈,坐在了那高堂之上,见证了两人的婚姻。 只因为当司言意识到自己即将命不久矣之后,他才意识到,选择一个继承人变得十分迫切起来。并且为了让李熙真有一个能在以后,可以辅佐他的好妻子,当时还是钟言帝做媒,才令这对夫妇结合在一起。 司言心中感慨不已,他倒有些迫不及待起来,只想着尽快回到天炎城,与李熙真见面。时隔两万多年,或许很多事情,也唯有当两者都见面之后,才能清楚,才能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毕竟此时司言所想的一切,都还为时过早。 …… 至于在之前的天圣国,京城的国师府邸之中。 当永宁的请柬都发出去之后,诸位宾客自然都赏脸来聚餐了。 毕竟永宁的身份又不止是公主这么简单,她的丈夫可是天命阁主人,是天圣国的国师,别人来巴结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拒绝邀请。即使连太师夫人,也都抱着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高高兴兴过来了,司言是这对龙凤胎的义父,永宁自然是义母了,自然是要来多走动走动。 但谁知道,萧沐萍一进来,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这满院子,几乎都是女人,有的坐在凉亭里,有的坐在高台上,大家还都拿着棍棒,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 这些女子,有的是太子妃的侍婢,有的是穆映雪的弟子,还有林红英喊来帮架的几个小师妹。 至于其余几个女子,有深受斜月楼侵害的家庭妇女,也有太子妃在娘家的姐妹。 太子妃母系那边是武将出身,本是姓叶,也与叶国公是近亲,因此这江门女子,武风也特别盛,才个个彪悍。 萧沐萍见到蹲在墙角里的御灵,就近前问道:“神刀,这是怎么了,为何大家都好像很生气的模样…咦!太子妃怎么大着个肚子还拿着水火棍?为何穆掌教看起来也这么生气?” 御灵的嘴唇有点苍白,整个人都好像在发抖,他涩声道:“大…大师兄没带着我一起逃,红英又不让我走,说是让我看清楚二师兄的真面目,我…我也不知道她们要干嘛啦。” 萧沐萍还看到永宁坐在庭院的中间,在那里奋笔疾书到焦头烂额,至于她身边那少女, 则是一脸皮笑肉不笑得在看着她。 秀儿则是在给永宁扇风,生怕主子热坏了。 而那少女还在永宁耳边不断低语着:“公主殿下,这报社和出版社,可不是您的大弟子,咱们社长大人一个人的产业如此简单,咱们这些人吃饭的营生,也都里面,您要是放空窗,咱们就吃不上饭啦,咱们吃不上饭,这么多人口,这么多上万成员,就都到您家来吃饭啦,因为这都是您害得,呀,您怎么手抖啦,您快点呀!您可是热销作者!” 永宁听在耳朵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像是恶魔在低语,唯有加快自己的速度。 至于此时,白甜甜也已经到了门口,她正穿着一身很好看的粉色长裙进来,也在和蕊蝶一起谈笑。 国师府邸她已经来过几次了,所以到是熟门熟路,在不经过通报,就大咧咧进去了。 但谁知道,她才只走到门口,就只见一根木棍对自己迎头打来! 白甜甜心里一惊,当即反手一把捏住,并且对这太子妃冷笑道:“你个灵皇境界的大肚婆也敢来暗算我,你算是哪根葱!不怕我揍你肚子?” 太子妃气得直咬牙,但也是在这时候,穆映雪忽然从后面跳出来,爆出人神境界的修为,直接从后面绞住了白甜甜的脖颈。 穆映雪固然修为不如白甜甜,但好歹她法力浑厚,经验丰富,而且出手特别狠辣,直接就是一招绞技,锁住喉咙,并且大长腿从另一边挽起,一边缠绕,就死死束缚住了白甜甜的右手。 其余几个女子也没闲着,抱手的抱手,抱大腿的抱大腿,扯头发的扯头发,几乎都是在顷刻之间。 白甜甜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连法宝都来不及祭出,当即挣扎道:“干嘛,你们想干嘛呀,大胆…你们大胆,竟然敢对我无礼!知道我爹爹是谁么!” 蕊蝶也大急起来,她正想出手帮忙,却被如狼似虎扑上来的两个女子给按住,牢牢擒拿在一边。 至于太子妃冷冷一笑,直接伸出手来探个虚实,所以她也往白甜甜胸口那么一抓。 “软…软的。”她顿时色变道。 白甜甜大声嚷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怎么往人家这抓!” 至于永宁以及萧沐萍也是一愣。 穆映雪闻言,当即心就凉了半截。 她随之嚷道:“太子妃,您探探他下面,看看到底有没有!” 但太子妃却犹豫了起来,她失措道:“下面…本宫、本宫妃子,怎能去探下面的虚实,万一真有怎么办,岂不是对不起太子殿下?” 不过在太子妃的犹豫之时,其中另一个已婚小女子,倒是根本还不在意,用力往下一摸。 穆映雪道:“怎…怎么样?” “什么都没有!”那女子厉声道,“这骚蹄子果然是女的!” 但话音未落,挺着个大肚子的太子妃,已经狠狠一拳揍在了白甜甜的肚子上。 “揍她肚子!”太子妃大手一挥道。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女人撕逼的声音,白甜甜被众多女人给拉扯在地上,扯头的扯头发,撕衣服的撕衣服,往身上乱踩的乱踩,总之就是一片混乱,就好像是在菜市场杀猪一样凄厉! 而且她即使想反抗,但穆映雪的绞技紧紧束缚着她,令她根本不能动弹,即使跳跃出神境光轮,也禁不住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不玩啦,不玩啦,人家只是想等弟弟回来,哎呀,谁在扯我下面!衣服都要被你撕光嘞!” 白甜甜还来不及出声,就又被拳脚的声音给淹没了。 …… 太子府邸,太子与一名心腹在详谈。 太子道:“阿平,外界盛传孤好男风,孤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无法自拔,对白教主甚是喜爱,你怎么看?” 阿平连忙道:“奴才不敢妄评!奴才永远忠诚于太子!” 太子云轩挥挥手道:“但孤现在才发现,孤可能是被白教主的美色一时之间蒙蔽了,孤如今,好像不喜欢白教主了!孤啊,孤感觉白教主最近是越来越没魅力了!” 太子点头地自言自语道:“孤果然是正常人。” 阿平连忙道:“恭喜太子殿下!”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第四百三十一章 九狱剥削 在车辇未曾抵达之前,司言决定去一个地方。 他与白林之打过招呼,就要起身离开了。 这白林之显得有点讶异,但也赶忙道:“阁主,天炎城还有今夜之前肯定到了,你就莫要乱走,何况你也是不认识路!” 司言只是对他爽朗地笑道:“不知道可以问,我就在这附近看看,会很快赶过来,林之你不必担心,何况我或许在你抵达之前就会追到你们,我不过是在周围随便逛逛而已。” 在与陆巧嘱咐了几句以后,司言就与他们分开了,他一直往南,大约在飞了小半天之后,才来到了一片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山谷里,这山谷虽然与外部城镇相距不远,但因为实在太隐蔽,仍旧是很难被人所发现。 他先在城镇里买了些元宝蜡烛,以及各种果蔬与菜品之后,才来到了这山谷。 这山谷中间的湖泊旁,就是司言转世身所成长的小渔村。当年魔族就趁他不在之际,派来了几尊魔神袭击了这个山谷,他前世的爱人,他的妹婿,他的外甥,也都在了那场袭击之中丧生。若是他再晚来一会,即使连亲妹妹钟怡,也无法躲过那场劫难。 这样的生死大仇,即使是隔了一世,即使是过了两万多年,仍旧是铭记司言心里,从未淡忘过。 当年在湖边建造这三座坟墓之时,司言用法力维持过,也下过禁咒与剑意,因此这三个坟墓仍旧是完好如初,只是附近的杂草已经很高了,都超过了墓碑。 司言清除了杂草,给自己妹婿和外甥的坟前放了些酒菜和蔬果,最后他才来了柳姐姐的墓前,静静地坐了一会,倾诉了一些话语。 司言知道这些都没用,人死之后都会入地府。而能直接投胎的,都是一辈子没有做过亏心事的好人,但凡有些小错,都会在转世之前被抽打几鞭子,估计柳姐姐去转世之时,免不了要被判官打几下再去投胎。但如果是有罪孽,或许要在地府度过很久。罪大恶极者,甚至还会被镇压在九狱十八层,直到灰飞烟灭。之情的贺兰晓,现在极有可能就被镇压在地府深处。因此坟墓也不过是一个寄托而已,他这么做,不过是在给予心理上的安慰,想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亲人,他已经回来了。 他回来了,而且这些血海深仇,他也迟早会讨还回来。 前世的钟言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而今不同,司言只要恢复命轮,回到神帝境界,总能讨还回来。 司言喝完了一壶酒,就起身离开了这片渔村。 他在柳姐姐的坟墓前,放着她最喜欢吃的小食,一些桂花糕、还有辣子鸡丁,他还特地为她,把一碟子的桂花糕,叠成了小小的三角形。因为她以前,就特别喜欢这样做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接着再一块块吃掉,还总会把桂花糕的粉末弄得到处都是。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她一生都躲在钟言帝身后,一生都在当他的影子,她一生都只住在这小小的渔村里,未曾到外面的世界去看过。她这辈子都没有子嗣,唯有钟言帝送给她养育的一个养子。她也是这样死了,死得是那么安静,死得还是那么凄惨。当年司言找到她之时,她都已经被那尊魔神的魔火烧得扭曲… 那一幕,司言至今还历历在目。 而这些仇恨,他迟早讨还回来。 司言自言自语道:“当年我让田志守护剑冢,或许他知道我那具肉身的下落。” 柳田志是柳家姐姐带大的养子,司言之前还觉得柳田志或许会把钟言帝的肉身葬在养母身边,但司言以神念探查之后,却并未在坟墓里有任何发现。 他呢喃了一会,也就唯有对几座坟墓嘱咐了一番,才起身离开了。 司言已经恢复了三道境界的修为,因此赶上白林之也花不了多久。 恰好,大约是在天炎城之前,两边才正式汇合。 司言看着这座京城,它已经比他离开之时,不知道要扩大了多少。 这都城之内还有运河贯通,往来的码头,都是在忙碌,不断有货物被运送过来。 司言看到了魔族,也看到了身材魁梧的混血神族,这些异族似乎都是与这里有商贸往来,那些强大的神魔,都是来押运货物。但司言也能看到,这些魔族和神族,都并非自己搬运货物,都是些人族的苦哈哈在出劳力。这些劳力,甚至连在边上经过的路人,都对这些异族,在神色之间有着明显的畏怯。 这皇宫的规模,也在原有基础上扩大了许多。他们车辇抵达之后,就有使者来迎接,把车队都迎进了皇城前方的广场。 当车辇停下不久,就有个戴着翼善冠的紫服青年,带着几个太监大步走来,那青年生养得很魁梧。 白林之近前道:“见过崇义殿下。” 崇义太子先不语,过了会才随之点头道:“白兄,你这就免礼了吧,你好歹是开国皇帝册封的一方大诸侯,是世袭制的异性王爷,怎么见到本太子还这么多礼?咱们地位也未曾差多少,你我之间尽管客气些。” 白林之当然知道崇义太子绵里藏针,仍旧是低着头道:“殿下是国之储君,林之不敢逾越。” 崇义太子听到这里,才似乎意味深长地轻轻笑了笑,道:“原本该是本太子去你们白家,但父皇最后考虑过后,还是让青云界的使者来天炎城最好,况且父皇最近又喜得了一子,正邀请各方诸侯来喝喜酒,因此才让白兄你们都过来,就连高家都邀请了。” 白林之迟疑片刻,也装作了然道:“原来如此,多谢陛下美意。” 但白林之,他自己也不由眼神微微一变。 李熙真在位期间纳妃很多,两万多年之间,子嗣自然也不少,但何时弄过这么大的排场?必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此时,崇义太子也意识到站在白林之身旁,未曾对他见礼的司言,这太子当即有些不悦,冷哼道:“怎么了,此人是谁,为何见本太子不下跪,也不行礼!” 当太子出声之后,他身后的太监同样是尖声尖气道:“大胆狂徒,见到太子为何不跪!” 白林之忙道:“殿下,这位就是我在信中提到的青云界使者。” “使者?原来是使者。”崇义太子神色之间仍旧有过一丝讥讽道,“使者的脾气好大呀,听闻你们界域最强者也不过三道境界。所以看见本太子,连礼仪都不顾了?” 那一个身材消瘦的太监,居然也对司言用着居高临下的眼神。 “啊呀,殿下,这下界小民,怎么知道这种事儿,既然最强才不过三道境界,想必还是一个蛮地而已!” 司言神情微动,正欲开口。 但那崇义太子左右看了下,忽然见到白蓝从轿子里下来,这太子顿时眼前一亮,立即大步流星过去道:“甜儿,你今日怎么穿着一身男装,连头发也剪短了,咦……!但你倒是越发好看,真是越来越美了。” 白蓝对他浅浅一笑,对他道:“多谢殿下赞美。” 崇义太子见这白甜甜居然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娇媚,顿时只觉得小腹怒火中烧起来。 只是司言看着崇义太子身后的太监,摇头叹息道:“我当年说过,天炎国一个太监都不要,怎么皇宫里又阉人了。” …… 此时,在宇宙的另一端的诸天上。 百凛庆与佑心站在一起。 两位人帝,都英姿不凡,身材很是威武。 佑心人帝看着那河道边放着的一包包大米,神情颇为无奈道:“师弟,这真有用吗?” 百凛庆耸耸肩膀,唯有道:“九幽我们确实可以去,但师兄你也说了,幽君有太多分身在魔海里,我们很可能栽了,我想了想,唯有从九狱这边入手才行。” 古竹音从后面走上来,嘲讽道:“阴差的地位是何等高,九狱的阴差就那么几位而已,即使是神帝死后,都不敢在阴差面前放肆,你居然想用几包大米就引来阴差,简直可笑。” 百凛庆看着不远处仍旧在举行葬礼的村子,道:“我以前知道九狱一点事儿,听说九狱过得很苦,月钱还不够吃饭,府君整天给他们画大饼,我要是可以买通阴差,就能让阴差替我找青云界在何处,让他们引渡我了。” 但佑心与古竹音仍旧是无奈,认为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可也就是在这时候,他们忽然发现一条破旧的小木船不知道从哪里幽幽驶来,那木船的船头还有着一盏白蜡烛。 一名身穿白衣,一脸憔悴的男童,正沿岸在兴高采烈地把一袋袋大米给拿上船,他一边拿,一边还不断用手抓一把大米往嘴里塞。显得有些狼吞虎咽,是个饿坏的孩子。 “上次我偷粮食被府君抓到啦,被他罚俸禄罚了整整八千年,正愁没地儿吃饭,这里却有好多米耶。”阴差男童兴奋道,“今儿个回家,能和阿姐好好吃一顿饱饭了。” 阴差男童后面,数也数不清的灵魂,都默默坐在纸船上等着他。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呀! 大家的月票都重制了吧? 嗯嗯嗯,还请投一票耶! 第四百三十二章 灵家 阴差来到百凛庆他们几个师兄弟面前之时,三人,甚至是包括佑心在内,都对这阴差男童供躬身轻轻一行礼,道:“见过道兄。” 阴差男童看了一眼河对岸,已经坐上了纸船的一个老人,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在三人身上,并且嘴里还在大嚼着大量的米粒,发出嘎嘎的声音。 “你们的大米?”阴差男童出声问道。 佑心人帝正欲开口,百凛庆连忙道:“不,这是道兄的大米!这些都是道兄的,都是我们孝敬道兄你的!” 这阴差男童这才若有所思起来,他那苍白的脸庞两边,都飘忽着幽幽的鬼火,在隔了一会之后,他才忽然出声对佑心道:“我认识你,你是人帝,佑心人帝。” 百凛庆与佑心都互相对视了一眼,佑心人帝错愕道:“道兄居然认识我,真甚是惶恐。” 这阴差男童道:“嗯…我也出生在你这片诸天上,我虽然年龄比你大,但我认识你。” 百凛庆心中窃喜了下,赶忙近前一步,深深鞠躬道:“道兄,我有一事所求,还望道兄成全!” 但这阴差男童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才道:“阴差不管阳间之事,即使你们的诸天被打得四分五裂,我们也只管收割灵魂,这不仅是九狱的规矩,也是大天尊定下的天条大忌,阴差若是涉足阳间之事,你我都逃不过天条的惩罚,这是生死大条,阴间从不过问阳间之事,即使是大天尊陛下,他也无法干涉。” 这阴差男童把视线放在佑心人帝身上,道:“佑心,你自己应该最明白,我们虽然是归属天庭,但仍旧是有自己的规矩,否则当初天庭要讨伐你,早就从我们九狱,从冥河进入你的诸天。但府君有原则,从未让生灵进入过九狱,即使大天尊也不行,否则你的诸天早已无法保全。” 佑心人帝显得略微沉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百凛庆忽然近前,把一包沉甸甸的东西,给放在了这艘破解的小木船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阴差男童当即脸色微变,就连嘴里在咬嚼的大米碎渣,都掉在了船板上,他颤声道:“你…你这是想行贿么?你是在小看我么!” “不不不…这并非是行贿,这是孝敬,孝敬与行贿是截然不同的。” 百凛庆又是深深一鞠躬,在这个动作的空隙,再次把一包东西,给放进了木船了,那包东西裂开,里面都是晶莹剔透的各类珠宝。 阴差男童手轻轻一抖。 …… 至于在玄升界。 司言一行人正走在皇宫里。 这天炎国的皇宫,主体仍旧是以前的布局,只是以最为古老的建筑为中心,往外面扩了许多。 这皇宫以前的主人是司言自己,但而今,当他走在这里之时,他已经并非是皇帝,而只是以一个使者身份。 而今日到访的宾客也十分多,高家可能会延后,但应该会按时抵达。 至于今天接待,不知道是谁来迎客。 司言与白林之在皇宫的园林里渡步。 “阁主,今日你见到的崇义太子,乃是灵皇妃的嫡子,但实力也已经非同小可,是星宿境界了,听完他正在试图进入月凌境界,这等天赋,即使是在神族之中,也都很少见。” 司言皱眉道:“为何皇妃的儿子被册封为了太子,皇后没有子嗣么?” 白林之道:“皇后还是有子嗣的,不过皇后娘娘之前身体一直有恙,嫡子生得实在太晚了,现今的二皇子才不过至于十二岁而已。与崇义太子根本不能比,无论是根基,还是在朝廷里的人脉,崇义太子都要比二皇子高出许多。” “那皇后没反应么?”司言问道,“听闻天炎国的皇后也涉及一点政务,应该不至于如此被动吧。” 但白林之去显得颇为异样,他出声道:“阁主你怎么也知道皇后涉政?” 司言当即凛然,但不动声色地应道:“之前听人提起过,好像就在高家的时候。” “徐皇后性格要强,她的修为境界高,最少也在月凌境界,她确实对朝政有很大的影响,在朝中有一批人,陛下也十分宠爱她。”白林之解释道,“但崇义太子到底年长,他与灵皇妃,还是足以与徐皇后分庭抗礼,毕竟二皇子年龄实在太小,根本禁不起事,何况二皇子体弱多病,这太子之位,只要不是崇义太子犯大错,二皇子根本是无望了。” 司言听着这些,唯有在轻轻地点头。 “况且崇义太子还有神玄国那边的支持,他是我们皇国与神玄国,与混血神族之间的纽带,他身上的能量,自然非同小可。”但白林之也叹气道,“和混血神族联姻的太子,那他就不是我人族,他怎能来领导人族呢,我人族怎还能有希望?” 但司言也迎合了一句道:“可当初钟言也想与魔族联姻,李熙真这么做,他也不算做错什么,只是一个折中的选择,只是个无奈之举。” 白林之欲言又止,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驳斥,但也唯有道:“可最近,徐皇后已经不理会什么朝政了,二皇子殿下病了,病得很重,皇后娘娘一直陪伴在二皇子身边,已经很久未曾出现参与朝政,他们混血神族,已经掌握了我天炎国的半壁江山,我们就好像是被他们掐住了咽喉和脖子,至于陛下,他更是在企图消除先帝钟言对天炎国的影响。” 司言道:“消除就消除吧,这无所谓。” 白林之微微皱眉,但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天色已经渐渐变黑了。 司言等人也来到了皇宫的一个偏殿。 这里是迎客的宫殿,各种装饰也算奢华。 司言正是在这偏殿里,见到了那位神玄国的公主,如今的灵皇妃,崇义太子的生母。 这女人出来之时,她是身穿着粉色宫装,脚踩着登云靴,发髻上戴着好几根凤钗,随着她的走姿,在左右摇曳。 灵皇妃显得很娇小,但她的身材却显得仍然有致,那被抹胸所承托的白皙胸脯,随着她的走姿,而在上下跳动,令人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饱满结实之感。 只是她眼眸的睫毛很长,在轻轻笑起之时,泛起着一丝邪气,尤其当她把目光落在司言等人身上之时,在那邪魅中,显得有了一丝轻蔑之意。 但如果从外貌看,司言完全看不出这女人已经生过孩子,是崇义太子的生母。那崇义太子是那么魁梧,反观这女人,若是没有她那一丝邪气,就是个活脱脱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 只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从她的走姿看,她的修为境界也不低,她走的是猫步,在那身宫装之下,她的四肢似乎充满了力量,就像是母性的豹子,用脚尖在轻盈地走着。 而且司言很会从面相了解一个人,这女子,肯定是个蛇蝎心肠之辈,只是从她眉宇间的气质,就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 但白林之与司言都很快意识到一点,李熙真没有出现,反而是这有神族血脉的皇妃来待客,或许这其中自然是有着别样的意欲,或是陷阱。 司言同样不理解,既然这李熙真有与青云界联合的意愿,为何今夜不自己出现,反而是让这灵皇妃出来。 而且此时在司言他们对面还有人。 这些人似乎是神玄国的使者。 其中一个年轻,更是似乎与灵皇妃相熟。 白林之与司言分别见过灵皇妃,灵皇妃才巧笑倩兮地挥挥手道:“不必多礼,林之,你也是好久没来皇宫了,倒是变得拘束起来了。” 白林之赶忙道:“林之只是小辈,当年熙真陛下与父亲以兄弟相称呼,我见皇妃娘娘,应该喊一声姨娘才是,拘束,便是林之的礼貌。” 灵皇妃浅浅一笑,那双凤眼,似乎含着许多意欲。 “林之你倒是把青云界的使者给带来了,倒是没有辜负陛下对你的嘱托。” 司言轻轻对着灵皇妃一举杯道:“司言,见过皇妃娘娘,祝愿皇妃娘娘寿与天齐,永远貌美。” “那也祝愿使者安康。”灵皇妃也一举杯道。 这偏殿就没几个人,除了在上座的灵皇妃,两侧的桌子也很近。 至于那青年,司言似乎感觉有点眼熟。 而随着那青年轻对他冷冷一笑之后,司言当即也反应过来。 他暗暗道:“这应该是灵染的分身,否则他不会那么看我,但他的分身怎么跑这里来了,上次我斩掉了他的四肢,把他削成了人棍,他应该在记恨我。” 灵染将酒杯放下之后,对司言道:“青云界的道友,你们青云界如今很危险呐,你们与那群魔族那么相近,实力却还如此低微,恐怕迟早有一日,会被那些魔族占领,在魔族搞清楚你们的实力之后,就会去你们的诸天掠夺!” 司言轻轻点头道:“是嘛,那多谢这位兄台提醒,我们一定会多加注意。” 灵染当即大笑道:“注意?你们这些下界小民还能怎么注意,听闻你们界域最强之人也不过三道境界,魔族要对你们入侵,你们只会成为他们案板上的鱼肉,也只配沦为他们的奴隶!” 第四百三十三章 钟言帝的密室(四千两百字大章节求月票) 九界灵家的子嗣众多,许多分家,也都遍布在诸天万界,灵家的祖辈上,还有不少人在天庭任职,而且在灵染的上一辈,许多叔伯,甚至是包括他父亲在内,都是血统十分纯正的神族,是统治了宇宙洪荒万亿年,最为高等的种族。 玄升界其实属于他们灵家一个势力延伸,而今是交给了灵染在打理。至于这灵皇妃,应该是灵染的其中一个妹妹,或者是远亲。崇义太子,已经算是是灵染的晚辈,按照道理还要喊他一声舅舅。 至于当灵染说出这番话之后,司言依旧是处变不惊,甚至连神情之上都没有太多起伏。 反而是他身旁的陆巧先开口道:“谁说咱们青云界最强者才不过三道之境的呐,当年我凛庆老哥哥可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五方境界,如今也差不多该修炼到圆满了呢!何况我们青云界整个界域,都听从天域调遣,能集合所有皇国的力量,岂能是异族的鱼肉?” 灵皇妃看到这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义正言辞的模样,嘴里却还吃着东西,倒是觉得十分有趣,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 陆巧用手轻轻挽着侧旁的长发,对灵皇妃甜甜地一笑。 而司言则是摸摸陆巧的头道:“她还是个四千多岁的孩子。” 但灵染仍旧是不以为意,仍旧道:“即使你们有五方境界又如何?难道我神玄国没有五方境界的高手了么,难道三魔界没有了不成?在我们神族之间,在他们魔族之间,别提是五方境界,在界域背后,即使是连神帝境界的存在都有坐镇!” 灵染在提到这句话之时,神情之中有着一股狠戾的同时,那也是充满着傲然,那是对自身资本的桀骜,是对下等生灵的蔑视! 司言的酒水喝完了,至于坐在他身边的陆巧,则是很自觉地起身,用那双小巧的手捧起酒壶,摇头晃脑地给司言倒上了一杯酒。 不过这陆巧也确实是小孩子脾性,就连坐下的时候,都喜欢‘哎呦’这样轻轻地喊一下。之前她是梳着麻花辫,最近因为得了一条漂亮的新裙子,倒是喜欢上双马尾这个发型了,只是刚才倒酒的时候,有点蓬松的马尾辫,时而会扫到司言的鼻尖。 白林之也对此刻的场面显得有点意外,因为与青云界联合,是他上奏给李熙真,李熙真同意之后,他才亲自前往。但而今很明显,神玄国的人在这里,显然是皇帝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神玄国。 司言目光看向了他对面的灵染道:“灵公子,那你觉得如今我们青云界该怎么办,既然你们神玄国与魔族这么厉害?” 灵染听到这里,才大笑起来,道:“我们神玄国的统治者,虽然有神族血脉,但许多百姓,都还是人族,即使是我们,也有上古人族的血统,那么你们青云界既然是来了我们这方星域,自然是要与我们结盟,与我们神玄国,与天炎国一起,联合来对抗魔族,让魔族在这片星域没有立足之地!” 灵染轻轻一拍桌子道:“不过么,既然我们神玄国要保护你们,你们自然也不能没有一点代价,以后你们青云界的天域,我们神玄国也能参与到其中。” 白林之听着这些,表情正变得越来越凝重。 然而司言与陆巧却都不由哼了下,尤其是陆巧,用小拳头一敲案几之后,就对灵染道:“痴人说梦,你难道是小孩子么!天域给你们参与,还是我们的天域么!” 司言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儿,发现她嘴里还嚼着糖果,这模样,根本连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陆巧被这么盯着,以为他杯子里又空了,赶忙再次起身,捧起酒壶轻轻倒满。 白林之先瞧了自己身边的女儿一眼,不知道为何她一直很沉默,而且这几天都还经常在对着他笑,居然喜欢与他尬聊几句。 接着,白林之轻轻咳嗽了几声,缓和气氛道:“灵公子,这件事司阁主也没有决定权,固然联合是很好,但现今还没个准头,阁主也不能在口头上答应你,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需要青云界的天域再多过来些人商谈,而并非在这里大家红口白牙。” 灵染微微一笑,凛然道:“我又没让他决定,只是在给个建议而已,毕竟他们的界域那么积弱,若是没有外部势力帮扶,恐怕就要被灭国,连那座诸天的财物都被掠过一空了,我这是在为他们着想,在做好事而已。” 灵染自然很想借此来吞并青云界,上次他去剑冢之时,只是从剑冢那里俯览,就能看到青云界气运,那方肥沃的土地,还有大量的财富和人口!倘若能够得到那方诸天,他神玄国的国力一定能大大提升,那魔界那些魔族,怎还能窥视他们,到了那时候,即使连天炎国,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灵染这次,是以灵家远亲的身份前来,是代表着神玄国,化名为灵辰逸,因此灵皇妃称呼他为辰逸,她笑道:“辰逸有这番用心,想必这位使者自然会感激,但如果要落实,自然还没有这么快,需得好好计划才是。” “这是当然。”灵染应声道,“过些日子以后,我神玄国自然亲自去青云界商谈这些事宜,想必青云界的主事人,那些人族皇国,必然是会同意的。” 他这话,当然是蕴含着两层意思,言语里必然是有着威胁。 灵皇妃轻轻一笑,显得很是邪魅,她对司言等人道:“陛下今日是有要是在身,无暇顾及林之与几位使者,只是让本宫我来招待你们一下,若是有不周到之处,还望见谅。” 白林之道:“娘娘盛情。” 司言那眼神往这皇妃身上一扫,就随即收回,对她遥遥一举杯。 灵皇妃随之就觉得有点迟疑,只因司言的眼神太过于**,这么一瞧,似乎是把她整个人不着片缕般看透了一样,令她十分下意识产生着不悦。 只是才一个转眼,司言就和没事人一样在饮酒了,因此灵皇妃也不好明言,唯有轻轻娇哼了声,也顾着自己仰头喝了一杯。 这场私底下的接风宴自然很快就散了。 但司言与陆巧倒是没有拘束,都是吃了个饱腹才出来,临走司言还拿了一只烤羊腿,陆巧是往乾坤袋里塞了一盘子桂花糕。 从偏殿正门出去之时,灵染凑过来,在司言侧旁不无威胁地与他对视了一眼,才打开手里的折扇,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陆巧拉拉司言的袖子,道:“这人情商不高,性格很莽撞,干不成大事。” “我也发现了。”司言摸摸陆巧的头道,“走了,反正来都来了,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忽然下起了雨,陆巧怕绣花鞋弄湿,就又取出了一双雪白的小靴子穿上,她从司言手里接过自己的花鞋子,就问道:“你说凛庆什么时候能回来,倘若凛庆老哥哥回来了,咱们青云界就多了个保障,而今我们确实有些像是在风雨里飘摇的烛火,这片星域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咱们呢。” 白林之叹息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熙真陛下到底什么心思,我根本猜不透,现在是把你们的界域也拖下水了。” 白蓝跟在后面,安抚道:“爹,即使你不去青云界,青云界也会遇到这些问题,你没必要感到自责。” 白林之愣住道:“你这孩子怎么还会体谅起我来了,换了之前,你只会落井下石…啊!我的甜甜长大了,会体谅为父的难处了!” 因为司言与陆巧是青云界的使者,但白林之是天炎国的异性王爷,所以在安排下榻地方之时,两边是被分开了,在相隔较远的不同宫闱里。 司言是和陆巧在相同的院落,但只是因为在就寝之时,司言才躺在床上冥想,陆巧却穿着一身宽大的睡衣,手里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的大型兔子布偶,光光的脚丫子踩着毛拖鞋,摇晃着双马尾来敲响司言的房门了。 “开门开门!开门了啦!” 司言一看是她,不由失声问道:“你怎么了?” 陆巧揉着眼睛道:“那个房间有风,我怕。” “你是月凌境界,阳寿足足十万载以上,神鬼不侵,整个青云界可能除了子虞和我,你很有可能已经无敌了,严格意义来讲,你是真神……” “人家怕黑嘛。”她揉着眼睛道,“我睡你的竹榻,不睡你的床,人家才不想和你一起睡嘞,你想美呢,我还没嫁男人没生孩子呢,怎么可能和你这忒货在一起,给你占便宜呢,好困呀,你先让开啦。” 陆巧打了个哈欠,从司言身旁挤过去,然后爬山了司言厢房里的侧旁竹榻,给自己和兔子大布偶利落地盖上被子,就已经顺利地进入了梦乡,发出着轻微的呼吸声。 司言自然拿她没办法,她的道心是初心,童心永固,道心不变,严格意义来说,她就是个四千多岁的小孩子。 而在等到陆巧进了司言的房间之后,那在暗中观察的侍卫,慌忙对一个过来的宫女道:“你去回禀娘娘,告诉她,这位使者似乎好那一口……” 这宫女神色之间显得很是嫌恶,但还是很快前去禀报了。 至于司言,他是在床上躺了那么一会,在他觉得夜深人静以后,就突然催动了九凤神凰功。 他随之起身,但那床榻上,却还躺着与他一模一样的人。 司言趁着夜色,用神念屏蔽了好几个侍卫和暗线之后,顺利潜入了一个后花园里。 这皇宫除了外围扩建过,但中心位置,包括在后宫,几乎是所有宫殿,都仍旧是保持原样,都从来未曾动过。 这皇宫是司言当年让白林之的父亲负责督造过,因此这世上,当那些人族工匠都老死之后,应该也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天炎皇宫的秘密,而白林之父亲过世后,大抵就只有司言自己知道了。 天炎国,其实原本名为天言国,但当年钟言帝却觉得太富有个人主义,才改成了炎字。 司言潜入了一个后花园,混着黑夜潜入了一个水池里,这水池里有个机关,当他以一记印法打入之后,一块大石头也随之缓缓挪开。 司言进入了洞窟里,就来到了一个密室。 这底下密室的空间极大,被分成不同的隔间,不同的通道,从理论上,蜿蜒曲折的通道,更是涵盖了整个原先地皇宫,而且在建造的时候,用过特殊的工艺,即使是神念探知,也无法得知其存在。 司言对这里很熟悉,这空间即使被封闭了两万多年,却仍旧完好。 他一路听过去,能听见这后宫之中所有人的声音,即便是再轻的细语。而他也找到了后宫的主殿之一,这里应该是皇后的寝宫,是他当初打算给莫璃住的。 但如今这里的主人应该是徐皇后,也就是徐清儿。徐清儿是当初司言做媒,许配给李熙真的。 在皇后的主宫殿,从通道的阶梯上去,可以进入四面墙壁的中空出,司言选择了一个很好的视角,从一个谁也察觉不到的缝隙里,窥见着皇后寝宫的全貌,他在这寝宫里,见到了李熙真与徐清儿。 …… 于冥河。 冥都府君的分身,正在冥河边上刨地,正在种一些花生之类的作物,那娴熟的动作,像极了一个勤恳的老农。 至于阴差女童,则是在与府君的分身交谈。 阴差女童用手指拨了拨身旁的鬼火,出声道:“府君,我最近有事,想回老家一趟,只需半日即可了,诸天万界的幽魂,可以让我弟弟去牵引。” 这府君愕然,一下子停下了手里的锄头,擦了擦汗水,以温和的语气,但却是浑厚的声音道:“这不是前些日子刚请过假期么。” “那是八个月之前了!”阴差女童争辩道。 府君尴尬一笑道:“这不是忙么,何况对你们这些年轻人,我是以培养为主,我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你们当成我的姐妹,我的好兄弟,怎与我见外起来了。” 阴差女童脸色一沉,心道:“府君的心和他人一样黑!” 见女童有变化,府君又连忙道:“现今我们忙,但你要去,我也只能让你去,对不对?但你要知道,努力做事,对你们年轻人是好事,这是你们的福报呀。” 阴差女童冷笑不已,发出一连串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但也是在这时候,冥都府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了冥河那里,出声道:“你弟弟在与谁交谈?” ——————分割线 大章节求月票! 第四百三十四章 徐皇后、灵皇妃 冥都府君法力无边,是冥土之神,是后土之神,是地府的主宰,在冥河之上,他几乎可以洞察所有角落,所有鬼魂的一举一动,因为这冥河是他法力的衍生,甚至是属于他力量的一部分,随时都能监控起来。 阴差女童似乎知道府君的意思,对府君轻轻一躬身,道:“府君,我去看看。” 这尊漆黑,主宰着整个地府的鬼神,双目之间燃烧着熊熊的冥火,全身都被漆黑的雾气所包裹,谁也看不清他的真容。 只听见这位九狱之主点头道:“你们尽量不要招惹是非,冥都只管死后的世界。” 阴差女童点头,随之一招手,从冥都深处唤来了一叶小舟。 …… 至于此时的阴差男童,他正在翻阅自己手里的生死簿副册,想通过那方诸天上的活人,来确定那方诸天的所在,最后再以冥河来判断方位。 阴差男童道:“虽然找到了许多名为司言的人,但这些人都还没修炼成神,最长寿者,也不过一千两百八十二岁而已。你们说的,是他真名吗?” 百凛庆与佑心人帝对视了一眼,当然也犹豫起来,只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否是师尊的真名。 “是否有他精气的物品,若是有这些,也能查找。” 百凛庆与佑心人帝显得有点为难,但在后面的古竹音连昂取下自己头上戴着的簪子道:“这里有他的精血,是他亲自所炼制,小时候他亲自替我戴上的。” 百凛庆和佑心人帝心里有点酸酸的,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师尊向来偏心。 阴差男童将簪子悬浮在册子上,这生死簿就翻阅得更加快了,只听见书页在不断‘哗哗’响起。 “奇怪,还是没这人。”阴差男童挠头道,“他是不是被打得魂飞魄散了,生死簿也找不到他在哪里。” 这生死簿停下了,上头只悬浮着一团黑气。 师兄弟几人面面相窥,齐声道:“我师尊应该还尚在人间。” “但即使被打得魂飞魄散,也应该能找出来记录才是,好奇怪呀,为何找不到这人。”阴差男童把簪子还给古竹音,“你们换个人吧,换个正常点的。” 百凛庆赶紧取出一块玉佩道:“这里有我女儿的一滴气血。” 阴差男童再次翻阅,然后找到了百清宁的记录,他念念有词道:“百清宁,而今八百六十三岁,修为是星宿境界。” 他此时,正在调动着冥河的力量,在获取那方诸天的位置。 阴差男童在念念有词之后,忽然从生死簿上捏出了几个字,凭空搓出了一张纸,放在了百凛庆手上。 “你所言的诸天在那里,我最多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他幽幽道,“至于冥河渡人,这个根本不可能,那是天条大忌,若是事发,连府君都护不住我,我会被天帝送上斩神台的。” “知道方位就或许有办法了…咦!怎么是这里。”佑心人帝一愣,“这里倒是有些麻烦。” 但他也来不及困扰,还是与百凛庆一同对阴差男童鞠躬道:“多谢道兄伸出援手。” “嗯…你们从来没见过我。” 这阴差男童嘴里还嚼着米粒,带着后面数也数不清的大量亡魂,与他们挥别,驶向了河流的另一端,渐渐进入了真正的冥河内。 只是,当他进入冥河之后,却发现已经有一叶小舟在等他了,应该是在冥河的入口,等待他很久了。 “阿姐…你怎么在这里。” 阴差女童跳上他的小舟,质问道:“你为何帮他们?” 阴差男童有点唯唯诺诺。 “你收了好处?”这女童冷笑道,“你难道真为那点钱,违反九狱律法!” 阴差男童轻轻点头,但又摇头道:“阿姐,我们出生在佑心人帝的诸天上,我们生前,也是人族,我只想帮他们,佑心对人族很好。” 她叹了口气,这次坐下来道:“但府君已经知道了,我们一起去见他吧。” “阿姐,我今天用生死簿找不到一个人,从来没出现过呢。” “可能是用了假名。” “但是用精气也找不到,上头只有一团黑气而已。” “什么…” “阿姐,这是为何呀。” “不要问,不要听。” 在这条漆黑无比,身后都是幽魂,冷寂广阔地冥河之上,这阴差女童压低声音道:“这世上有些存在,超脱了三界,修成了大造化,连府君和大天尊也奈何不了他们……别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今天谁也没见过。” 说着,阴差女童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弟弟的头,道:“人帝的事情,我会与你一起去向府君请罪,你不要担心。” …… 此时的司言已经降低了自己的气息,连一丝吐息都不曾产生,他正躲在宽厚墙壁的中空地带,这里的空间不大,但正好可以容纳他。 当初在建造之时,这里的宫殿都经过设计,而司言是如今唯一熟悉里面情况的人。 这些宫殿当初都是拿特殊材料打造,更是经过特殊炼制,即使是境界再高的神祇,也很难察觉到后面躲着人。 司言看到了李熙真,还有徐清儿。 李熙真此时穿着一身龙袍,模样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少年,反而是颇有些英气,留着一点胡须的中年帝王。 至于徐清儿,她也从少女的外表,成了少妇人。 她梳着发髻,那青涩也早已不存在,神情中有的是母仪天下的威仪,那眼眸之中,似乎也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坚毅。 两人先是在侧旁的一张床榻上,在看着一名脸色十分憔悴的少年,那少年嘴唇苍白,连开口也是有气无力,抬起来的手,更是能见到嶙峋的瘦骨。 李熙真安慰了他几句,至于徐清儿脸上有着很深的忧愁,不久,与徐清儿一起来到侧旁坐下来,这徐清儿挽起了发丝,给他倒了杯茶,出声问道:“陛下,你为何把那方人族界域的使者唤来,却又让他们与神玄国的灵家相见?” 李熙真神情缓了缓,这才抚着徐清儿的手道:“清儿,你要知道朕的意图,朕当然不会把我们人族推向他们,但朕只是想借灵家,让青云界同胞知道他们如今的处境,这些异族是多那么贪婪,这样,他们才会更加靠近我们,至于这些事情,朕之后自然会亲自与他们详谈,想必他们也会理解朕的苦心。” 徐清儿忧愁道:“陛下,但我们与半神走这么近,是否真的妥当,我们如今也是千夫所指了。” 李熙真冷哼了声,直言道:“清儿,当年兄长,他不是也妄图与魔族联姻,我而今是娶了灵爱妃,但朕也是为了我们天炎国,是为了我们人族才和亲,朕立崇义当太子,这也是权宜之计,何况爱妃她也是个有心思的人,她在灵家不受待见,她也是全心全意在辅佐朕,她也是希望朕的天炎国能永固,这样她那妃子的地位,才能安稳,崇义是太子,她自然不会动摇自己儿子的权益,不会动摇朕,朕与人族的权益,她肯定是向着朕的!” 在提到灵皇妃之时,徐清儿的脸色明显变了,她当即冷声道:“那个小贱人心思活络着呢,她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把本宫这个正宫娘娘给放在眼里!” 李熙真连忙出声安慰道:“清儿,你是正宫,你陪伴了朕这么多年,你是兄长许配给朕的女子,兄长当年更是亲自为我们证婚,只要有朕在,你永远是朕的皇后,你需理她做什么?她刁蛮,你且任由她去就是了,管她做什么。” 听到这里,徐皇后脸色稍微缓和了点,那股方才突然显露出来的狠戾也消失了些。 “只是我的皇儿,他现在病得很厉害…唉!” “皇儿的事情,朕一定会上心,朕想尽办法,也会邀请名医来为他诊治,他一定会好起来地。” 徐皇后道:“陛下,皇儿已经如此了,可那贱人还与太子经常欺辱我们母子!” 李熙真闻言,赶紧起身道:“皇后,朕还有些政务未曾处理,就先离开一步。” 徐皇后见这皇帝有点慌张地走出了宫门,也唯有气恼地哼了一声。 “你心里还是更喜欢那个小贱人,这些年也总是去她的寝宫睡她!”徐皇后恶狠狠道,“本宫迟早找机会弄死了她,管她什么灵家不灵家!” 司言心念微动,见到徐皇后在看过自己重病的儿子以后,就拉起了帘幕,去里头了。 当然,司言肯定好奇她去做什么,所以又从墙壁里游到了另一端,结果见徐清儿已经脱得赤条条,正要换寝衣服,所以,嗯…嗯,他肯定没多看,就直接走了。 他在皇宫地底继续走,似乎仍旧在寻找着什么,而这时候,又听到了一丝熟悉的动静,他再次从地道,钻进了一面中空的墙壁里,想瞧瞧这座宫殿。 他看见了那灵皇妃,灵皇妃此时正与崇义太子坐在一起。 司言嫌弃这个角度不好,早操钻到了另一面。 因为四面墙壁都是通的,甚至连天花板都有机关,司言自然是选择了一个最为舒服的角度。 他只听见灵皇妃道:“崇义,二皇子那小贱种怎么样了?” 崇义哈哈笑道:“皇弟而今病重,怕是命不久矣了。” 灵皇妃咯咯笑道:“皇后那个贱人,两万多年才生了个儿子,结果儿子就要死了,真是笑死本宫了。” 这灵皇妃抿着好看的朱唇,笑吟吟又道:“她若是知道是本宫下的毒,怕是要与本宫拼命,嘻嘻,只可惜,她不知道呀!” 第四百三十五章 潜入 司言心里当然咯噔了下,心想这后宫还真是不好弄,原来两个女人居然还会斗得如此厉害。灵皇妃私底下更是在毒害徐皇妃的嫡子,真令司言颇为有些意想不到,果然最毒妇人心。 但仅仅是这样瞧着,司言绝不敢想象,那身材娇小的灵皇妃,居然生出了如此魁梧高大的崇义太子。 不过经过了一番从皇后寝宫到这里的偷听之后,司言如今也开始理解起李熙真,李熙真不管如何,他好歹还是在为人族考虑,是在百姓着想。 之前让他们青云界与神玄国接触,想必也有着他的用意。 司言稍加思索了会,他觉得自己还是先隐瞒身份为好,他需要继续观察几日,才可以作出自己的判断。李熙真与高白两家不和,这其实也是天炎国的内政,如果因为内政,就需要把皇帝给换掉,司言觉得这未免太过了,而且白林之对李熙真也未曾有太反感,唯有些猜忌而已。 何况司言自己,目前是不会对这皇位感到有什么眷恋。毕竟这点小权势,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灵皇妃似乎是在喝着甜品,她轻轻**了一口汤勺里的糖水,就道:“崇义,二皇子这件事可是你在办,你可不能让他们给发现了。” 崇义道:“母妃请放心,崇义心里自然清楚,我已经买通皇后的贴身宫女,那宫女也有把柄在我手里。那些药剂,都是她在放,反倒是母妃你这药物,真的不会出问题么?孩儿倒是怕被药师给查出来了。” 灵皇妃巧笑倩兮道:“皇儿,你尽管放心,那药剂乃是从天庭的炼丹房得来的,是一位天宫真神所炼制,看起来就像是一些面粉,吃起来也是面粉味道,效果只会造成器官的衰竭而已,外部没有任何症状。对了,上次给你的药粉,你是否已经用光了,若是没了,还有些在我寝床的抽屉里。” 这灵皇妃地寝宫,应该是被术法隔绝过,因此无论他们在里面谈论什么,都不会被外面给听见,只不过司言此时的状态却大有不同,他是在寝宫里面,轻易游走在所有中空的墙壁里,甚至连天花板,都有他的容身之处。 白家曾经是工匠出身,对建造的工艺方面更是独有建树,只是不知道白林之的父亲,当年为何要把皇宫给弄成了这样。不过司言此时也乐得其成,反正现在用来窥视这些秘密,倒是十分方便。 他这次还抓住了灵皇妃的一个把柄。 这整座皇宫,其实还有无数暗门。这些暗门司言自然也知道出处在何方,即使是灵皇妃这寝宫,同样是有暗门存在。好比司言此刻在窥视的孔径,这些孔径就尤为特殊,外面不能发现任何端倪,但司言从这里看出去,就是一片玻璃。 可灵皇妃果然是个蛇蝎心肠地女人,居然下毒企图除掉二皇子。 此时,崇义太子再次道:“母妃,而今舅舅那边似乎也对父皇逼迫得很紧,舅舅有与你谈及过什么吗?舅舅对咱们天炎国虎视眈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舅舅当年让母妃你嫁过来,也正是为了谋夺天炎国,这件事父皇也与皇儿谈及过,可皇儿一直没有问过母妃你的意见,今夜崇义斗胆,想问问母妃到底…到底是何想法?” 崇义太子虽然是灵皇妃的嫡子,但自从他长大之后,其实也与灵皇妃有点疏远,有时候就连他也摸不清母妃的心思。 以前他问过灵皇妃一些机密之事,灵皇妃甚至都会对他怒斥。 只不过最近他开始着手负责毒害自己皇弟,这才与母妃热络了许多。 在提及此事之时,灵皇妃轻轻冷笑了下,神情之中自然是流露出了那种不屑,她道:“灵染当然希望尽快吞并天炎国,好让这玄升界人族唯一的政权覆灭,实现他的大一统,也彻底隔绝了三魔界魔族的念想,好稳固他在灵家的地位,他在九界,乃至是九天的地位!但本妃好歹是嫁给了陛下,你父皇要是落难,本妃我又能好过到哪里去?灵家那里当然先对付着,但怎么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灵皇妃也是混血神族,但她只是灵家众多子嗣里面年纪很小的一个,在灵家并不是很受待见,但在这天炎国,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灵皇妃,是崇义太子的生母,她只要还在天炎国,就能享受着这些荣华富贵和至高的地位。 但目前有个很重要的关键,是她要除掉徐皇后,以及会威胁到太子地位的二皇子。 其实灵皇妃与李熙真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李熙真的修为天赋并不差,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实现天炎国最为辉煌的时代,而她这位皇妃,在把皇后弄死之后,当然是成了母仪天下,天炎国唯一的女主人! 这些灵皇妃是自然有计较,否则她当初也不会那么心甘情愿,嫁到天炎国来。 她曾经在灵家,根本一点都不起眼。那么多年,与灵家的家主,自己的生父都没有几句对话,更别提是感情之类。 崇义太子听闻之后,这才舒心起来,道:“母妃与皇儿所想一样,皇儿也不喜欢舅舅,皇儿在这天炎国地位是这般高,与父皇感情也不错,自然会拥戴父皇!” 灵皇妃也欣然点头,接着对这皇儿道:“崇义,你要好好辅佐你的父皇,天炎国是咱们的家,只要咱们母子把皇后那个老贱人给弄死,咱们家就真正太平了。” “这是肯定!”崇义太子大为感动道,“从皇弟出生起,我就在担心他威胁我的太子之位,皇弟自然是要死的,何况皇弟还是纯种人族,这让我压力很大呀!” 司言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轻轻啐了声,道:“这对母子的心肠都好歹毒,不过么,清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徐清儿是当年人族城邦一个城主的女儿,但那城邦却被魔族所袭击、城主战死,连徐清儿也被掳走,是司言在玄升界与三魔界之间拦住了这批来掳掠的魔族,才救了徐清儿一命,因此徐清儿以前也很信服钟言帝。 至于钟言帝,也看出了当年那名少女的不凡,才撮合两人,让她成了李熙真的妻子。 “我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清儿与熙真的子嗣被这个蛇蝎女人给毒杀,需得想点办法才是。”他自言自语道,“那毒药既然是藏在床榻下面的抽屉里,想必也会有解药,待看看有没有机会,得把它取出来。” 但司言渐渐也觉得为何当年,白林之的父亲会建造起这样一座特殊,藏有暗门的皇宫,还能在后宫之中随意窥视。恐怕正是他料想到后宫里是非多,因此才给钟言帝留了一招后手,至于这招后手,过了那么久,司言才知道它的厉害。 崇义太子没有在房中留太久,又与他娘亲商谈了几句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这寝宫之中,很快就只剩下了灵皇妃自己而已。 灵皇妃唤进来了两个宫女,服侍她沐浴更衣。 这灵家女子固然身材娇小,但因为她修炼武道,身材却格外好。 那双凤眼不仅是有着狐媚与邪气,她那缓缓的走姿,更是母豹那样踮着脚,一双大腿也显得匀称、细腻,显得有着一股野性的美。 这女人一边走,一边褪去自己的衣衫,颇为凌乱地丢在地上。 她的腰肢很细,很是柔美,但往上,到了胸前,却又忽然贲起,即使留给司言的只有一个侧影,却也显得傲人,以及充满着美感。 司言虽然也没多看,因为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何况她是李熙真的女人,他也没兴趣欣赏太久。但他似乎也多少体会到,为何李熙真更宠爱这蛇蝎女人,想必这毒妇应该是有着她的独到之处,与一本正经的徐皇后相比,她更有勾男人的本事。 但司言左右一想,心道:“她此时是去沐浴了,那岂不是我去偷药剂的好时机?” 他又从另一个角度观察了下,发现灵皇妃已经浸入了浴桶里,正在闭目养神。她那长长的睫毛,似乎还挂着雾气的露珠。 在她浸入了浴桶之后,两个宫女也仍旧守候在边上。 “她在运气修炼。”司言看着她脸上泛起的红潮判断道,“她此时的心境归于本我,应该是最好下手的机会。” 正是如此想着,司言就游离到了墙壁的另一端,他以一记印法打入了壁面,就从一道谁也无法察觉的暗门悄悄走了出来。 司言压低自己的脚步声,来到了灵皇妃的床榻侧。 这女子的寝宫收拾得整洁干净,帘幕纱帐都是淡粉色的,而且空气里还有着一股淡淡的馨香,焚香的炉子,烟气也仍旧在冉冉升起。 司言此时是以龟息功屏蔽自我,然后以神念释放,在她寝床的左侧,找到了那个十分隐蔽的抽屉。 他心道:“找到了,或许解药就是在里面,但里面若是没有解药,凭借这些毒物,我应该也有些办法。” 然而,当司言把抽屉拉开之时,在抽屉的封边,却忽然闪烁起了一道光丝。 在浴桶里面的灵皇妃猛然睁大了双目,惊怒厉声道:“谁!” 第四百三十六章 灵皇妃武道 其实这小小的抽屉里,被灵皇妃隐藏得十分隐秘,而且里面也不止是那包药粉而已,那里面还有她的诸多秘密。比如当初她在九界之时,暗恋过的一个男子,那书生还给过她一把写有情诗的扇子,里面有着书生对她那倾慕之意,但可惜灵皇妃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家族安排嫁来天炎国。为了自己那以后理想的人生,对于权势的渴望,灵皇妃自然是来了玄升界,但她依旧带着那把藏有曾经情愫的折扇,而那折扇与药粉是都放置在一起。 其实那格子十分隐蔽,即使是用神念也难以察觉,但在用神念的同时,司言手也很娴熟地在下面摸索,所以轻易就找到了暗格。但也是拉开这暗格,他同时也是触发了里面深藏的机关,令灵皇妃顿时惊觉! 灵皇妃手里随即浮现出了许多符文,这些符文都能操纵一个小型术法,可以立即毁掉暗格里的东西,然而她正想催化这几枚符文,这些符文居然就从手里瞬间消散了。 “好胆狗贼!居然胆敢擅闯本宫的寝宫,还破了我的符文道法!” 灵皇妃当然是急坏了,这是既羞怒又着急,里面藏着她太多私人物件,甚至还有一本她的日记,虽然太致命的内容没有,可却也不能给外人看见,只因为有她自己太多的心理独白! 灵皇妃反手一记术法打出,顿时把整个寝宫用事先布置好的阵法给包裹了起来,令凶手难逃此地,然后另一边,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娇美的胴体从浴桶里一跃而出,撤下一大块白色帘幕,往自己玉体身上一裹住,就爆发出月凌境界的修为,向那床榻处的黑影杀来! 司言见状当即心里一惊,心道:“月凌巅峰境界,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好厉害!” 不过也好在当初这后宫打造之时,是用了特殊的神金,否则神境力量爆发,若是普通的建筑物,也早已被摧毁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灵皇妃是武道见长,擅长近战,她的神境月凌巅峰气息爆发之后,当即就吹灭了寝宫之内所有的烛火。而且她的跨步速度很快,那双大腿充满了武道炼体的力量! 而烛火被熄灭之后,司言只能看清她在那窗口倾撒进来,那月光之下倩影的轮廓! 灵皇妃的武道不仅炼体,亦是十分注重于拳掌和腿法。 司言原本以为这女人最强也不过是个星宿境界而已,但此时他显然是低估的对方。 这女子的拳掌劈击力量极大,即使是司言也爆发出月凌境界,使出混元天罡手,也是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因为司言此时是在一个异常狭小的位置,双手根本不好施展,但灵皇妃是个女子,正好在这样的状态之下,最好发挥! 而且她的武道领域也被拳意激发出来,都凝固在周身,整整十五道武道领域,都被她所压缩,凝聚在双手之间! 她的两记劈掌挡开司言,随之以一个十分灵活,还显得异常优美的动作,跳跃出了一个后空翻,她单个手掌撑地,就以一记穿心腿对准了司言的心口,居然直接把他给踢到了床上。 灵皇妃这个动作幅度很大,若不是在漆黑之中,她也早已春光乍泄,被一览无余了。 司言心中也是顿时惊怒起来,他还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吃过这么大的亏,正要起来再打过。 然而还不等他起身,这灵皇妃一个跳跃,就纵身来到了他身上,她那条白皙的大腿,一下子就像是水蛇一样,勾住了他的脖子,将其紧紧遏住! 灵皇妃的秀发还沾着沐浴的湿润,就连这条白皙的大腿都是如此。 “好大的狗胆!”灵皇妃从自己的枕头后面取出了一把匕首抵住司言的眉心道,“胆敢来本宫这里偷东西,今日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是谁,把你交给陛下,让他赐你剥皮之刑!” 灵皇妃是专修武道,几乎不修其余神通道法,加上她身材玲珑,因此在近战上非常占便宜。 可正当灵皇妃是想点亮烛火,想看清这贼人之际,司言也随之冷笑起来,因为灵皇妃的刀尖已经刺破了他的肌肤,令他更为恼怒。他气息再次暴涨,反过来挣脱了灵皇妃,再次与她交手。 灵皇妃感到心惊不已,她第二次试图以自傲的劈掌与司言力敌,但她赫然见到此时这男人,脑后再次跳跃出了一重光轮!而正好她此刻,是一记高鞭腿往他脑门上踢,结果这反倒是成了个破绽,轻易就被司言拽住,直接给侧身按住在地上,而且因为动作太过于激烈,就连她身上,被洗浴水所浸湿,紧紧包裹在胴体上的白色帘幕,都已经被掀起了许多。 灵皇妃当然挣扎,虽然她有后招,但她知道这后招估计也不是这男人的对手,因此她赶忙道:“你不能杀我!陛下马上就来这里,你已经插翅难飞,你若是杀了我,你一定不得好死!” 灵皇妃此时心跳得不知道有多快,她要是意识到这人打算灭口,她就甘愿再拿出最后的底牌,搏杀一次! 但司言只是轻轻哼了下,出声道:“你个毒妇还如此贪生怕死,呵!” 此刻,司言也顿时感觉到了皇宫之内瞬间爆发起了好几股强大的气息! 司言随即松开了灵皇妃,灵皇妃再度起身,又被司言一掌打倒。 “你怎么放我又还打我!”她顿时大怒道。 不过谁知道她就是一个转头,司言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很快,灵皇妃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息来到了她的宫门外面。 她冷哼一声,用那美脚往床头的一件袍子一勾,就披在身上,她再随手一挥,寝宫之内所有的烛火也都亮起了。 灵皇妃见寝床下面的格子已经整个消失了,不由脸色微变。 至于方才那服侍灵皇妃入浴的两名宫女,早已吓得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灵皇妃冷声道:“都起来吧,人都走了,你们还怕什么?” 但事实上,司言仍旧是在墙壁后面,与灵皇妃大概只有两丈的距离而已。 “爱妃!” 当声音响起之后,李熙真闯入了灵皇妃的寝宫之内。 灵皇妃见是皇帝来了,那脸上所有的坚毅和狠戾都消失殆尽,反而也惊慌地上前,扑进了李熙真的怀里,表现出女子特有的那种娇柔,哭诉道:“陛下!方才臣妾在沐浴之时,有贼人闯进了臣妾的寝宫里,想要害臣妾,那贼人修为了得,还…还打伤了臣妾呀。” 李熙真随之脸色一变,看着灵皇妃道:“爱妃,那你…那你是否有被他伤到!” 灵皇妃继续委屈道:“是被他伤到了一点,但是还无碍,好在是陛下你早早发觉,这才惊走了那贼人!” 李熙真宽心起来,那威仪的姿态也渐渐恢复,帝王之气里,也顿时充满了杀伐。 “好大的胆子,这贼人居然胆敢来谋害朕的爱妃,朕要杀他的狗头,将他抽筋扒皮!”李熙真对那身边的侍卫怒斥道,“你们都快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那贼子!” 侍卫在惶恐之际也赶忙应声退下了,连忙唤其余的内卫去搜查。 但其实谁都知道,既然那人出了皇宫,若是遁空而去,这谁还找得到? 司言依旧是一动不动,在墙壁后面看着事态的发展。 徐皇后与太子也到场了,徐皇后在听过经过之后,不由对灵皇妃冷嘲道:“妹妹,你这里不是有阵法么,怎么还被人给逃了?而且你还是这般不成体统的模样,你说在洗浴,莫不是和野男人在办好事,你与那汉子在床上吵起来了,这才会如此吧!” 灵皇妃与徐皇后对阵不是一次两次,灵皇妃处变不惊道:“哎呀姐姐啊,你这话就差了,皇上经常来妹妹我这里过夜,我怎需野汉子排解寂寞,咱们这些姐妹里,皇上最爱来我这里,倒是少去你那儿,按理讲,你倒是有可能的藏野汉子呢。” 崇义太子闻言,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徐皇后怒道:“妹妹你倒是牙尖嘴利,姐姐不是你的对手,只不过,你可莫要让我抓住你那汉子,否则让陛下扒你这张美人皮!” 二女对视一眼,目光里,都是戾气。 李熙真大为头疼,赶忙劝道:“你们都少说几句,不要争了,皇后,你先回去陪皇儿吧,你能过来,想必也在担心她,也不必吵起来。” 徐皇后唯有领命,对灵皇妃看了一眼,才退下。 李熙真又道:“爱妃,今夜朕多派几个人来保护你,今夜你受委屈了,这件事之后就交给朕来处理吧。” 灵皇妃颇为妩媚地对李熙真撒娇了会,道:“皇上,你怎不陪人家吗?” 李熙真道:“朕今夜有重要的政务处理,实在不便。” 灵皇妃也无奈,在这皇帝坐了会之后,就唯有送走了他,以及与皇帝一起来的崇义太子。 司言见状,也悄然从墙壁后面遁走,至始至终,都没人察觉到他。 但灵皇妃站在原地,先怔然了会,她忽然拿起在床上,那柄还沾染着司言血液的匕首,然后伸出鲜红又细长的舌尖,轻轻舔舐了这点鲜血。 “这气血的味道…呵呵,等我再次见到这人,我嗅他身上那股气息,就能认出来了。”灵皇妃自言自语道。 ——————分割线 加更求月票! 第四百三十七章 消先帝之名 神族是宇宙洪荒的主宰,血脉之力异常强大。 因此他们在降生之时,有时还会得到其余种族所不具备的天赋。 灵皇妃有神族血脉,她同样很幸运地得到了一点小小的秘密。 她对血液尤为敏感,也能鲜血之中,得到对方的很多信息,甚至连对方潜力如何,是什么道体,她都能清晰分辨出来。 而且灵皇妃还是个十分出色的炼丹师,炼药上亦有独到之处,她特别擅长用神魔的精血炼药,增强自身体质,来达到淬炼体魄元神,加深自身武道修为。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年纪轻轻,就已经修炼到了月凌巅峰境界。 灵皇妃在尝到司言的鲜血之后,只觉得口腔里一股火热,脸上居然泛起了淡淡气血,连手臂都是如此,感觉脚底板都在发烫,一股炙热忽然从气海升腾而起,直冲她的紫府,灵皇妃极其讶异道:“咦!这人是什么情况,身上的阳火之气极其旺盛,居然比烈火纯阳体都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怪不得这人修为比我还高,这道体真是从所未见,闻所未闻过!” 她颇为邪魅地一笑,道:“若是被我抓到这厮,将他的血都给放干净,应该是能炼出一锅子大药,这锅大药在手,怕是三道境界大圆满,也是指日可待了。这人若是还在天炎城的皇宫里,肯定是逃不出本妃的五指山,我要拿他扒皮炼药!” 不过灵皇妃也缓了缓,她虽然胆子大,可也异常细心,因此还是颇有顾虑地默默心道:“但这人又为何来偷我的暗格,难道真是为了那毒药么,但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外人知道,或许只是凑巧…我只与皇儿谈及过这件事。” 至于此时的司言,他早已悄无声息从墙壁后面溜走,也不知道这灵皇妃到底有了怎样的预谋。 司言返回自己房间之时,陆巧仍旧是在呼呼大睡,她抱着自己的大布偶,还似乎在轻轻呢喃地着什么,感觉是在说梦话,但又听不懂嘀咕的内容,只是偶尔会抿一下小嘴,然后轻轻地傻笑一下。 她散乱的浓密长发,还披在身上,几乎都快到了脚踝那里。 而且她的睡相还似乎比较差,连被子都已经踹到了一边,司言唯有替她把被子盖好,也回到了自己床上。 司言打开了这抢过来的暗格,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看,他先是找到了一把折扇,在看过上面的情诗之后,就嘿嘿一下,心道谁没有点笑秘密,就给直接丢在了乾坤袋里。之后他又翻找出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有首饰,也有小型的宝具,这其中还有一本日记,这日记很厚,似乎是灵皇妃从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记述起来了,司言翻阅了一点,就也先放置。到了最后,他才从这么多东西里,找出了两包药粉。 在轻轻一嗅以后,司言脸色微变道:“这女人果然好毒,居然拿这种东西来害小孩子,这千虫散发作之时,肝脏会犹如被蚂蚁嗜咬一样疼痛,而且还没有丝毫中毒症状,只会让人以为是单纯的器官衰竭,即使这小皇子吃了解药,恐怕以后一辈子都会根基受损,都只能病恹恹过一辈子了。” 司言把这些东西都随之放好,考虑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替二皇子给解毒了。 在第二天上午之时,司言基本是闲得慌,加上白林之带着白蓝,也有事情在忙,司言只是与陆巧一起在皇宫的庭院里到处坐坐,欣赏一下花草。他在无聊之下,还顺便翻了翻这灵皇妃的私密日记,但日记实在太厚,他看得也不多。但这女人似乎从很早以前就是个狠角色,她以前似乎在灵家,就表现得很乖巧和顺从,即使是被兄弟姐妹欺负,都极少吭声,只是在日记里写满了各种恶毒的言语和诅咒,以及私底下的报复方式。但因为她在灵家之时,显得实在太唯唯诺诺,因此再怎么使用计谋,都未曾被怀疑过。而正是出于这份隐忍,灵皇妃才会被灵家选中,嫁来了天炎国。 灵家选她,也只是方便操纵她。只可惜灵皇妃来了这人族皇国,就成了放虎归山的老虎,怎还会心甘情愿听从灵家,何况她与娘亲感情很好,对人族并未有什么偏见。所以在以后要把她自己的夫君给害死,这岂不是大笑话了么?,是李熙真死了,她可又要回灵家遭受白眼,哪里有当皇妃娘娘,乃至是把徐皇后那个老贱人弄死之后,当皇后娘娘,成为母仪天下的女人这般舒坦。 司言坐的心情颇为感慨,当初他缔造的皇国,如今居然还能把这么多势力都聚集在一起。 李熙真以得了一个子嗣为理由,把玄升界很多人都邀请而来,即使是在那天傍晚,司言仍旧看到不断有访客到访,甚至在傍晚之时,司言还看到了魔族的身影,居然还有魔族应邀而来! 李熙真如果真是想为自己的孩子庆祝,肯定不会把这么多强者都邀请过来,所以其中,必然是有着很深层的原因。 至于司言再次见到李熙真之时,是在第三天的招待大宴上。 他身为青云界的使者,出席了宴会,李熙真则以皇帝的身份,坐在了大殿的龙椅之上。 李熙真早已不是那个当初跟随在钟言帝身边的年轻人,他此时身材英武,外貌中年,整个人都显得极其沉稳,有着一股掩盖不住的帝王之气。 他是与徐皇后一起出现,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就连灵皇妃居然也在场,同样与崇义太子落座在侧旁。 至于那位诞下小皇子的妃子,却显得有点失措,神情怔然地看着在场那么多神魔。 看来这灵皇妃地位确实很高,否则她是肯定不会与皇后一起露面。 司言不禁是觉得好笑,李熙真以满月酒的理由把众多势力都邀请而来,但现场的气氛却显得十分压抑,这看起来可不是喝喜酒的模样。 高家姐弟也已经到场了,天炎国来的人自然众多,许多家族,许多城邦的势力,也都来此。 但人族这边,尤其是高家与许多天炎国的大家族,对那些魔族,以及神玄国的灵家,都表现得非常不客气,神色之间也尽是敌意。这些家族,乃至是对李熙真这位皇帝,都仍然是有着不满之意,并且表露在外。 不过在另一侧,似乎应该都是李熙真自己的人,都是忠诚于他的天炎城部署,都正襟危坐,在他左边。 魔族与灵染他们,皆脸上浮现着微笑, 至于司言,此时的心情不由自主有着股淡淡的微妙,毕竟这天炎国的开国皇帝是他,但而今却是成了使者的身份,坐在了下面参加宴会。 如果没心理落差,大概是假的。 李熙真当然先客套了一番,似乎在酝酿提起正事之前的节奏。 他先举杯,接着对着在场众人感慨道:“朕继位以来,已经有两万三千三百三十二年有余,当初开国皇帝将这江山交给朕打理,将天炎国人族的命运,所有的责任,也都一并交给了朕,朕永远记着钟言兄长对朕的信任,对朕的嘱咐与嘱托,朕这么多年来都不敢放松过自己,也一直在苛求自己,但朕也做了很多错事,朕虽然对人族同胞问心无愧,但与钟言兄长的成就想比,仍然是很轻微,根本不起到什么作用。” 然而当这番话出口之后,崇义太子连忙起身道:“父皇!您此言差矣,您在钟言帝当年逃走之时,在危难之间接手了这个摇摇欲坠的人族皇国,并且一人独自扛起重任,令皇国延续,忍辱负重至今,还令我天炎国变得如此强盛和富裕,连神魔二族都不敢小窥我们,您怎么会错了很多事,您的功绩怎么又比不上那钟言帝,您的功绩很大啊!那钟言帝是个逃兵,怎能与您相比!” 在听见崇义太子这番话之后,白林之脸色一变,高家兄妹都重重一拳敲在案几上。 但李熙真也顿时大怒道:“混账!你这大逆不道的东西,你居然拿朕与先帝相比,先帝是朕的兄长,待朕如自己的胞弟,你胆敢污蔑先帝!你其罪当杀!” 崇义太子梗着脖子嚷道:“父皇,皇儿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啊,您要知道,那钟言帝是个命断之人,他知道自己有一天难逃一死,这才当了逃兵,是您忍辱负重至今,何况您如今的修为,难道还比钟言帝差么!父皇的功绩,自然是大大超出了那个钟言帝!” 李熙真大怒得用酒杯砸崇义太子,大声道:“混账!你这混账!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朕要杀你的头,来人呐,把崇义太子给朕拖下去!” 崇义太子一脸惊慌,连忙跪下。 但谁知道,在李熙真的左侧,又有很多大臣和家族势力都起身,都拱手纷纷振声道:“是啊,陛下!你的功绩怎会比先帝差,太子句句肺腑之言,陛下不可动太子殿下。” 另一个大臣近前道:“陛下,您当政两万多年,功绩自在人心,那钟言帝才不过一百多年,他又能算作什么,怎能与陛下相提并论,而且,他是逃兵,他抛弃了我们人族,他早已不是先帝,有何资格教养我们,成为我们的榜样!” 第四百三十八章 只要兄长回来,朕把皇帝给他做 其实从许多人的角度,无论是高家还是白家,都能看出这李熙真是在演戏,而且这所有的经过都已经被设计好了,就连李熙真自己都知道,他或许瞒不住诸多在场者。但事实如何又无所谓了,他要的是结果,要的是自己的清名,而并非是他们心中怎么想。 他在帝位这多年,但很多人依然只是在名义上臣服,并未真正有过忠心,就比如高白两家,这天炎国最大的两家异姓王爷,就是如此。 只不过在这么多在场者面前,他李熙真肯定是要把戏份给做足,不好以后让给诟病,落下个不忠不义的口舌。 在那些个大臣都站出来振声之后,这李熙真愤然起身,指着这些臣子面红耳赤地大骂道:“你们…你们可有良心,是朕的兄长建立了天炎国,才给玄升界的人族一个栖息之地,是他建立了我们人族的辉煌,你们怎能如此辱没他!” 但那大臣仍旧不为所动,反而道:“陛下,钟言帝的所为,其实没有张三也有李四,迟早有强者会站出来领导人族,但钟言帝后来成了逃兵,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使是您要替钟言帝辩护,老臣也愿意以死谏言!但您不同啊,您是肩负天炎国两万多年,若是没有您的支持,我们这些人,我们的百姓,哪里能有如此富足的日子,您是在辱没自己,老臣才是于心不忍呐。” 李熙真仍旧是装作很愤怒地指着那大臣,连连道:“你…你这老东西,你!” 但那大臣也学着崇义太子那样,梗着脖子道:“皇上,这是事实,您若是要斩老臣,您就让侍卫把老臣拖下去斩了吧,老臣绝不皱眉,但老臣即使是死,也要把这些实话给讲出来!” 其余后面的大臣皆异口同声道:“请陛下三思,杨大人乃是内阁首府,一心一意为国为民!” 李熙真唯有一甩龙袍,叹气道:“唉,杨爱卿啊杨爱卿,你是朕的忠臣,是朕的国之栋梁,朕怎能杀你呀,但你…但你怎能如此说朕的兄长,兄长他也不容易啊,兄长即使是逃兵又如何,但他终究是朕的兄长,是朕最为敬佩的人,兄长一直下落不明,朕想他啊!朕是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兄长呀。” 这些老臣再次齐声道:“皇上重情重义,臣等钦佩不已。” 然而在那边,身穿甲胃的高湘兰顿时起身,对着那姓杨的大臣怒道:“杨安!皇帝不敢杀你,我敢杀你,你信不信!” 那杨安眯起眼睛看着高湘兰,冷声道:“你又有何资格能杀我,我乃内阁之首,在场诸位都以陛下为尊,岂能容你个女子来放肆。” 高湘兰当即冷笑不已道:“若是没有我这个女子,若是没有钟言帝,你这匹夫哪里有命在今天聒噪。” 李熙真笑道:“湘兰,你这就过了,你先坐下,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高居正赶忙拉了拉自己的长姐道:“阿姐,我们先静观其变,你不要冲动,今日这么多势力在场,总不至于弄出什么大事情来。” 高湘兰闻言,这才愤愤不平地坐下。 在对面的司言也对高湘兰轻轻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搞得这女子有点分不清他的意图。 但在高湘兰那一边的人,有好几个司言都认识,这些人以前并不显赫,但经过了两万多年之后,他们资历早已经很老了。 比如高居正左侧,那人姓楚,全名为楚忠,曾经钟言帝也提拔过他。他们都算是司言曾经的追随者,被他当年的一腔热血所打动,才愿意出生入死,因此当钟言帝被如此污蔑之后,这些人都面有怒色,但他们也都很隐忍,至始至终都依旧是站着,却并未站出来。只因为今天魔族在,神玄国灵家也在,他们内部不能先闹起来,他们都有自己的分寸。 李熙真当然是注意到了,但他依旧是不以为意,装作自己并未看见。 但反倒是那杨安,居然又开口了,他道:“皇上,其实那件事,您再藏着也不好了,也是时候该告诉大家了。” 李熙真当即愕然,连忙道:“杨…杨安,你难道是说…不可!这等天大的事情,朕永远要保住这个秘密!” 杨安随即痛心疾首道:“皇上呀,这件事再瞒着也没有意义了,您为何一直隐瞒着钟言帝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呢,你为何又还要给大家留着这个念想,钟言帝已经死了呀,他当年逃走之后,被仇家给寻到,早已死了啊,您为何还要瞒着,您瞒着,您却还要受到非议,老臣替您痛心呐!” 李熙真道:“杨安,这不能说呀,你怎能说出来!” 而当此言一出之后,全场哗然,尤其是刚才还在忍耐,站在高家姐弟身后那批人,纷纷大怒道:“杨安,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你若是胆敢有半句假话,即使是李熙真在,我也要打杀了你这狗贼!” 又有一人从后面站出来,厉声道:“老子不仅杀你这奴才,我连你儿子,连你全家老小都一块宰了!你胆敢侮辱陛下,早已是罪该万死!” 至于在高湘兰侧旁的楚忠,对着杨安冷笑不已道:“他侮辱陛下,本就该是个死人了,诸位实不相瞒,咱们这里今天有神玄国和三魔界的客人,他才能有一条老狗命,否则,这老狗已横尸在此!” 杨安知道这群人并未跟他开玩笑,见他们杀性起来了,不禁觉得背后一股寒气忽然升腾而起。 因此他连忙道:“此事千真万确,陛下与我当初就寻到了钟言的藏身地,也找到了他的日记,他日记之上,十分详细地记载了所有的经过,他当时为何要逃走,又是如何丧命,这上面甚至都还有他的血迹!” 见在场是这么个情形,李熙真心中自然是有着隐隐的不悦,只因为这些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却依然是在称呼钟言帝为陛下。 这些世家,这些曾经亲自与钟言帝一起征战过沙场的人,当年都是为了理想而战,是为了尊严就能舍弃性命之辈,而且各个都还心高气傲,对他诸有不服。 因此李熙真才想消除先帝之威名,先帝对他们的影响太深,乃至离开之后,都仍然在深深影响着他这个而今的皇帝,所以李熙真当然有着诸多不满。他才从很早以前开始布局,开始派人散布钟言帝的自罪书,然后到了今日。 只要他摧毁了钟言这个一代开国皇帝的形象,他以后就会是天炎国唯一的共主! 李熙真唯有一挥手,对身旁的徐皇后道:“皇后,将朕交给你保管的那件东西,交还给朕。” 徐皇后听命,又对自己身旁的宫女耳语了几句,那宫女随之前去取来了一本日记。 司言定睛一看,发现那本日记,正是在剑冢里面,钟言帝的那本日记。 看来当初应该是灵染拿走,然后才交给了李熙真,李熙真在今日又拿了出来。 司言往另一侧望去,只见灵染坐在那里,颇为悠然地一笑。 李熙真让太监把日记册交给底下的众人,这些人都围拢了上去,司言因为好奇,也再次凑过去。 这日记确实是在剑冢的那本日记,只不过这上面的内容,却已经被改过了,上面有很多司言之前看过,但却被涂改掉的地方,尤其是在里面提到魔族,提到九修魔君那里,都被涂改掉,做过了手脚,这上面还加了一页所谓的自罪书,里面钟言帝提到自己有多么恐惧,因为境界无法提升,也唯恐被报复,因此才丢下一切逃走。这里应该是用特殊手法仿造,基本是看不出真伪,至于在日记的最后,则是满页的鲜血。 高家姐弟也都在看,他们虽然已经得知真相,但是在认出钟言帝留在日记的烙印,以及他的笔记之后,依然是看得自己四肢冰冷。 他们都是看得潸然泪下,一时之间居然都凝噎起来。 更有情绪激动者,连连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的!钟言帝不会如此懦弱,他不会退怯!” 李熙真同样是装作伤心不已,他捶胸顿足道:“朕那时候不知道兄长的心境,兄长当年境界不能再进半步,兄长肯定是心有后怕,才会如此选择呀,是朕当年没有体谅兄长的苦楚。” 徐皇后近前安抚道:“皇上,当心龙体,本宫也是在想念兄长,但他已经不在,这也没法子了。” 灵皇妃心念微动,但她只是嘻嘻一笑,也不顾气氛,毕竟她又不认识钟言帝,但归根究底,其实灵皇妃是感谢那家伙的,毕竟没有钟言帝,也没有她如今这皇妃的位置。 李熙真声泪俱下道:“朕是如此爱戴这钟言兄长,朕是一直在等他回来呀,只要兄长回来,朕就将这皇位还给他,朕宁可在兄长的麾下,当一个将领,朕不愿意做这个皇帝呀,奈何,奈何这是兄长对朕的嘱托,朕才不得不肩负起大任,朕以后,一定不辜负兄长的托付,好好当这个皇帝!” 然而正是在此时,李熙真忽然发现下面有个人对他诡异一笑。 李熙真随即愕然,失措的心道:“青云界的使者那么看着朕是为何?” ——————分割线 月票略少,求! 第四百三十九章 本妃敬使者一杯 李熙真当然知道钟言帝不会回来了,一个死人又怎么回来。所以他还何必把皇帝这位置给出让来?因此他今日才敢说这种话。这多年以来,他何尝不是在惴惴不安之中度过,从一开始为皇国的安危操心,因为实力不济,到不得不割让皇国的领土给异族,得以自保。到后来,皇国稳定以后,他又唯恐钟言帝会突然出现,抢走他的皇位。 因为钟言帝的威望实在太高了。他是开国皇帝,是天炎人族的领导者,只要他回来,然后站在所有人面前,指着天炎国的皇位,对他李熙真,对所有人说一句,这个位置,朕要回来坐了。那他李熙真还真就得乖乖下来,根本不能有半点反抗,半点的忤逆之意。因为就连他自己本身,也是在畏惧钟言帝的权威,他的威信。他在曾经,不过是跟在钟言身后的一个小弟而已。 倘若他不愿意,即使钟言帝不杀他,他身后那些人,都势必不会让他多活一天,即使连这天炎国的百姓,也会把他推翻。 但李熙真不愿意放弃,这荣华富贵,这享受至高权利的感觉,这是皇位啊,他是皇帝啊!何况他也为皇国作出了努力,他不希望自己两万多年的心血,都付诸东流。而且他失去皇位之后,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儿女,自己的女人,到时候他不是帝皇,难道他们还愿意跟随自己,难道愿意从皇妃成为王妃,成为一个异姓王爷的女人不成。 因此在知道钟言帝死后,李熙真才长出了一口气,他虽然在为兄长惋惜,但也不由觉得舒心起来,而至于他兄长的仇人,那些魔族,李熙真当然不准备如何,他虽然没看见上面提及了九修魔君,但从钟言那么痛恨莫璃这点上,他也很快意识到,九修魔君才是钟言的仇人,因此他就连那个小渔村的地方,都被他给抹去。否则若被外人知道,他李熙真岂不是要背负起为先帝报仇雪恨的大任? 那九修魔君可是古老的存在之一,已经修炼成了神帝,即使他有朝一日能修炼成神帝,他也不敢与九修魔君为敌,因为魔君的身后,是整个魔界的势力,他岂能力敌之? 但他就是有些搞不懂,为何这青云界的使者,会突然对他那么古怪得笑了笑。 李熙真也不愿意多管了。他并非对钟言帝没感情,但如今他要稳固自己的地位,也就唯有如此。在大义,在权欲面前,私人感情,都算不得什么。 而且此时李熙真看着高白两家是如此的模样,他心中居然有着说不出的快意,但李熙真自然是不能表露出来,唯有依旧装作十分沉痛。 徐皇后知道这是计谋,但她也唯有帮助自己夫君,毕竟她尊敬的大哥也已经死了,她是李熙真的女人,肯定要扶持他。 这么多在场者,反倒是灵皇妃才显得那么泰然自若,她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最喜欢热闹,此时甚至还在饮酒,根本不以为意,以至于见大家都哭丧着脸,她动了动身子,还嘿嘿一笑,神情之间还颇为享受。 至于这点,那灵家的灵染也是如此,他从剑冢把日记偷来,交给了李熙真,就是为了看到这样的场景,想看到一群人给钟言帝哭丧,这样他才有一种心理上无法言喻的满足,简直是比睡最美的女子,饮最醇厚的佳酿都要愉悦。 崇义太子也近前,不痛不痒地安慰了父皇几句,但事实到底如何,其实父子两人比谁都清楚。 李熙真哽咽道:“诸位,其实这日记,朕早已从一处秘密之地得来,但考虑到你们的心情,朕也一直没拿出来,而今倒是被底下的杨爱卿开了个头,只能交给你们了,这是兄长的笔记,上面还有他的烙印,你们都追随过他,应该都能认出来。” 司言看着高白两家,以及那些曾经追随过他的众人,此时情绪都很激动,有的是怒斥连连,直骂钟言你是个叛徒,连祖宗十八代都骂,虽然他们不知道钟言帝的祖宗是谁,而有的是泪如泉涌,当场泣不成声,呼喊着陛下,魂归来兮。 而也是这类人,令李熙真最为不爽的。 即使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居然还有人胆敢如此在他面前放肆! 但李熙真确实很好地松了口气,如果钟言帝出现在这面前,他这皇帝,这就当场被废除了。不过么,他死了呀,所以没关系,他今日好好打击了这群不臣之臣,而后,就是要在天炎国大肆消减钟言帝的存在感,先将他逐渐丑化,然后拆除他的庙宇,从儒家学子的书卷之中,也尽数删去,这样过个一百年,世间当无人再知钟言帝,只知他李熙真。 魔族那几个魔神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那几尊魔族都不出声,就宛若是雕塑一样坐着。 至于司言心里,他虽然有些起伏,但也没有直接戳破这件事。因为他并非想要夺走皇位,他不是个恋权之人,何况他也理解李熙真此时的想法。 毕竟无论是白林之还是高家姐弟,以及这批以前的追随者,他们都从未真正认同过李熙真,他们心中仍旧是盼望着钟言帝能回来。 只不过,这不是司言的所想,他另有打算,何况他的实力也没恢复。 他必须尽快找到钟言帝的肉身,这样他才能恢复到四昊巅峰境界! 而且他的帝剑还被莫璃抢走了。 他自从被天庭打下九天之后,身边就没有一剑神帝级别炼制的神器,那帝剑与他相性极好,对他实力也有极大的提升,因此他才想得到那柄帝剑。 只不过,正当是在这会,当 司言恰好经过了灵皇妃身旁,回到自己座位上之时,这灵皇妃突然一怔,然后嗅了下在空气里,他所飘散出来的气味。 她心中顿时惊喜道:“就是他,昨天闯进我寝宫那个贼人!” 但灵皇妃又暗暗道:“可这人为何要闯进本妃的寝宫,偷走本妃的匣子,难道他是皇后的人?可也不会啊,他是青云界的使者,如果他是皇后的人,这会皇后应该与本妃拼命了,有古怪…但先不管了,他应该不知道那药粉的秘密,本宫要的是他这个人,他是本宫的药剂!有了他,本宫修炼成三道境界大圆满,也是指日可待,就连再进一步,都或许可以哩。” 另一边。 当高白两家那边,很多参加宴会的在场者,因为情绪失控,就走了很多,连高湘兰也离场之后,才又开始进行下去了。 白林之与高居正还在,他们两人是王爷,更是家主,因此不能任性。 只是气氛已经压抑了许多。 当宴会再次开始之后,李熙真先对灵染与魔族那边先一举杯,道:“朕今日有些失态了,还望使者们见谅。” 两边回礼。 接着,李熙真又对司言与巧儿举杯道:“两位使者,你们远道而来,昨天朕有事,未曾接待你们,今日朕向你们赔个不是。” 司言与陆巧都举杯,回敬李熙真,皆祝词道:“祝皇上安康。” 李熙真此时心情极佳,同样笑道:“两位使者也是。” 灵染的视线此时向司言看来,司言与他对视,灵染有点戏谑,司言亦是如此。 李熙真自然看在眼里,双方此时的反应,与他预料的也差不多,这就更方便他之后与青云界使者的交流了。 只不过在此时,那灵皇妃饮下了一杯烈酒之后,那双美眸,一直紧紧盯着司言,像是看到了一个大宝贝,只想捧回寝宫把他给放血了,只可惜,她打不过司言。 因此她眼眸一转,赶忙出声道:“陛下,昨天人家的寝宫可是有人闯进来了,陛下可有线索了?” 李熙真微微一皱眉,道:“爱妃,这件事朕还在查,现在也没个眉目…爱妃,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了。” 提及这里,司言心情亦一紧,却只看见仍旧紧紧盯着自己的灵皇妃,此时似笑非笑道:“其实人家倒是有点猜想了,昨日那人的容貌我倒是有点记得,呵呵,倘若是陛下抓到那人,定然要替我把他废了,然后送我那里!” 司言当即一怔,心知自己是不是败露,但他也不着急,随之取出了乾坤袋里,那把有情诗的扇子,给自己扇风道:“原来昨夜还有贼人胆敢闯入皇妃的寝宫,真是胆大包天。” 李熙真道:“是啊,也不知道那贼子是为何…爱妃,你说什么,你有何线索。” 灵皇妃先一皱眉,但心道:“这扇子情诗算做什么,本妃嫁给陛下的时候可还是处子,陛下岂能吃醋!” 然而,正当灵皇妃不畏惧司言的威胁,想与他撕破脸之时。 但司言还对徐清儿出声笑道:“皇后娘娘,听闻二皇子的身体不是很好,我倒是熟悉些医道,可以给二皇子看看,娘娘觉得如何?” 说完,司言还把一把药粉给放在了桌子上。 灵皇妃当即呆了呆,对司言赶紧一举杯道:“本妃敬使者一杯!” 第四百四十章 公主口信 灵皇妃原本以为对方不会知道药粉的秘密。 毕竟青云界使者与天炎国,之前是完全陌生的两方界域,因此灵皇妃才胆子大起来,想在这样一个公开场合,想要李熙真把人替她拿下,好让她赶紧带回寝宫里去炼药。但谁知道,对方居然很清楚下毒谋害这件事,此时居然还反过来在威胁她!所以她才赶紧示好,对他举杯敬酒,神情之中居然还产生了一丝献媚。 只不过灵皇妃固然胆子大,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但她也知道自己下毒谋害二皇子的后果。李熙真若是知道,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她,因此她也就格外惶恐了,感觉自己小心脏,都已经快跳到了嗓子眼,脸上一会泛起着红潮,一会又是煞白。 司言对灵皇妃笑道:“也祝愿娘娘安康。” 灵皇妃脸部肌肉僵硬,唯有饮下这杯酒。 徐皇后得知司言在医道上有造诣,顾不得灵皇妃怪异的反应,就赶忙道:“使者愿意替本宫的皇儿看看,这便是最好了,本宫如今正为此事在犯愁呢!” 司言欣然一笑,算是出声应下了。 至于在另一侧的灵皇妃则是轻轻冷哼了声,因为她知道只要司言出手,那肯定能治好二皇子的病症,因为那暗格之中还有着一包解药。 可惜她之前好不容易的布局,而今居然被这个男人轻易给毁了,灵皇妃怎能不气恼,简直气得牙痒痒。 只不过当她与司言的目光对上之后,她就唯有再次露出了讨好的神色,并且连半点脾气都不见影儿。 李熙真朗声笑道:“使者愿意替朕的皇儿瞧瞧,这自然是最好了,过会朕与使者一起前去!” 司言轻轻一点头,就算是应下了。 然而那灵皇妃,还是不由冷哼了声。 灵染今天在那里,全程几乎是很愉悦的状态,就连酒兴都很高,因为能看着一群人给他曾经的死对头哭丧,他心里是有多么开心呀!虽然他最想的,其实还是参加钟言帝的葬礼。若是能在钟言帝的葬礼上,去饮酒,甚至己即兴赋诗一首,想必他会乐得开花,到时候,两人也一定能冰释前嫌吧,毕竟,他死了嘛! 在宴会结束之后,灵染与灵皇妃走在一起。 灵染先出声道:“小妹,为兄交给你的事,你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灵皇妃眼珠子一转,那双邪魅的眼睛就痴痴笑道:“七哥,这件事还没个影子呢,等小妹先做掉了皇后那个老贱人,这才能付诸行动,但问题陛下对那老贱人还是很爱护,小妹还未曾得手呢,小妹而今不过是个妃子,权利还不够大。” 灵染脸色微变道:“这是灵家交给你的任务,你不可懈怠!” “知道,小妹心里有数。” 灵皇妃再次对他嘻嘻一笑道,就随之走远了,她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道:“让本妃把自己男人给弄下来,本妃是脑子有问题么?本妃当了皇后还鸟你卵蛋!” …… 而此时,正在另外一侧,司言与陆巧,正在跟着李熙真与徐皇后一起往后宫深处走去。 李熙真在途中对司言道:“这位道友,你们青云界闯入我们这片星域,确实是有些突然,现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星域之内,朕的天炎国是唯一的人族皇国,其余都是神族和魔族的地盘,我们需要团结呀,朕这些年当政,也非常不容易,还要和神魔二族,虚与委蛇,但道友你们来了,倒是来了一股不可多得的力量呀。” 陆巧并不知道内幕,她鼓起脸颊,两腮嫣红,十分气愤道:“你们既然要与我们结盟,前天为何要我们与那杂种神族见面,这不是在恶心我们嘛!” 听见陆巧如此辱骂灵家的子嗣,又因为她这可人的模样,李熙真与徐皇后都禁不住笑了。 徐皇后摸着陆巧的头道:“那是陛下想让你们知道,这些混血神族是有多么贪婪,混血神族,其实与神族无异,他们是神族的子嗣,是为他们办事,陛下是想让你们见过他们,才晓得青云界是怎样的处境。” 徐皇后虽然知道陆巧实际年龄很大,但依然觉得这她很可爱,模样十分讨她喜欢。 至于过不了多久之后,司言就与李熙真还有徐皇后一起来到了后宫。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人。 李熙真见灵皇妃过来了,讶异地问道:“爱妃,你怎么来了?” 他对灵皇妃很宠爱,尤其是灵皇妃十分懂得风情和貌美,就连性格,都很得喜,所以很得喜欢。 徐皇后见到她,神色之间立即都是嫌恶,轻轻啐了一口道:“小贱人怎么来了。” 灵皇妃对李熙真笑吟吟道:“陛下,臣妾也有些担心二皇子,但姐姐小心眼,觉得臣妾要害二皇子,所以一直不让人家看,但臣妾今天也想去探望探望啦,您看,咱还给二皇子准备了一支长命锁,才打好不久呐。” 李熙真听闻后,是欣然道:“爱妃有这番心意,自然是好,那就与朕一同前去。” 灵皇妃装作大喜道:“谢过陛下,谢过姐姐。” 司言自然知道灵皇妃所想,她是来盯着他,不让他揭发自己。 虽然么,司言也懒得揭发。 …… 至于在另一侧,等到高居正与白林之两人从宫殿的正门处下来之时,两人正在低声交谈,脸上似乎都有着忧愁。 高居正对钟言帝的感情比白林之还深,所以心情依然是久久无法平复,尤其当他亲眼看到那日记之后,真正认定了这个事实,才觉得自己道心之上的伤口,变得更加大了。 白林之道:“二哥,有些事情也没办法,上天自有命数,或许这也陛下的命数,我们也没办法,他以前太辉煌了,就连九天之上,他都已经去过了,他见识过太多我们未曾见过的色彩,创造了太多我们无法估量的财富,他一生都很精彩……” 高居正无奈道:“今天李熙真公布了这件事,是早有预谋,他是要消先帝之名,然后再把刀口挥向我们呀,听闻他都已经开始推倒在天炎国境内,那些百姓为先帝所建立的庙宇,或许就是在最近,他就要对我们动手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盘算。” 白林之道:“狡兔死走狗烹,但他也不能不顾情谊,总不至于要我们的命,总得给我们一条活路,他要当皇帝,让他自己去当好了,我们一介布衣,这也无妨,我大不了带着甜甜去过清闲的日子。” “林之,你想得太简单了。”高居正无奈道。 但然而就是在此时,他们两人的前面,忽然有身影出现了。 两位异姓王爷一愣,抬头居然发现是方才来参加宴会,是三魔界的魔族! 这尊魔神十分高大魁梧,眉心还有竖眼,左侧这尊,头上更是长着一对长长的魔角,身上还缠绕着黑气。 白林之与高居正当即就戒备起来,还以为这魔族是来找事或者寻仇,因为这些年,他们与魔族,也没有少过摩擦。 但谁知道,那竖眼魔族先开口了,他以深沉的声音说道:“两位王爷,在下来传公主殿下的口谕。” 高居正先失措,但随之近前道:“居正在此,愿听公主口谕!” “公主殿下想告诉两位王爷,她当年错怪钟言帝了,她知道自己错了,她当初也不该迁怒你们,乃至迁怒整个天炎国,她仍旧愿意当你们的长辈,她也是钟言帝的妻子,如果你们遇到困难,在天炎国无法生存,随时可以去魔界找她,她会照顾你们,也会给予你们在三魔界相应的地位。” 白林之与高居正都怔然,固然之前莫璃早已把这个意愿转达给他们过,但再次来提起,却令两人都惊讶不已。那个心高气傲的魔族公主,九修魔君最为受宠的女儿,居然会再三表达自己的悔恨,令两人根本想不到。 因此两人当然是再次谢过。 高居正年长,因此他近前一步道:“这位道友,也请带话给公主殿下,就说居正与林之知道了,若是在天炎国有难处,这难处若是真的躲避不掉,就去三魔界找大嫂,去她那里避一避。” 两尊魔神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去了。 在不远处,还有一位魔族公子在等待他们,他见二者回来,就问道:“小妹让你们传话,你们都传到了么?” 魔神恭谦道:“是,都已传到。” 这魔族公子神情平淡,但也只是摇摇头,道:“这次任性就随她去吧,但只希望她不要又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整整一万年,她以前还不穿嫁衣,现在一直穿着,还以为他会回来娶她,唉…当年我怎么没把钟言那王八蛋给打死,省得后面这么多屁事。” 那有角的魔神提醒道:“您当年打不过钟言帝。” “混账!”他大怒道,“要你多嘴,那是我没出全力!” 这魔神赶紧唯唯诺诺地退下到一边。 “走吧。”这青年公子一挥手道,“我们到处走走也好。”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天命阁异动 司言在为二皇子诊断期间,灵皇妃是不断给他暗示。 因为她身材娇小,不是很容易被注意到,所以在反复挤眉弄眼。 灵皇妃手里还捏着一块糖和一柄匕首,似乎是在暗示司言,只要他肯保守秘密,就给他好处,如果他要揭发,就跟他鱼死网破,想尽办法弄死他! 并且她还在对司言捏拳头,发出威胁,关节都还在发出节节响声。 徐皇后忽然见她手里有匕首,顿时大怒道:“贱人,你在我寝宫这里拿出匕首来做什么!” “你傻呀,怕你趁机暗算,趁机杀了我呀!”灵皇妃随即反唇相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本妃当然是要有个防备!” 李熙真无奈地连连挥手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否则是妨碍到使者为朕的皇儿看病了,爱妃,你也把自己的匕首给收纳起来,有朕在这里,皇后不会伤害你的,你也不必这么防备,你不是也来看朕的皇儿嘛。” 灵皇妃这才把匕首给收纳起来了,司言在一番查看,也确定了是千虫散之后,才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只鼎炉,然后把药材之类,都给往里面放入,当场生火炼药。 李熙真惊喜道:“使者你确实本事了得,居然能如此精准得控制火候,有些细节连朕也看不懂。” 不过他也在暗暗迟疑,只觉得这种手法好像在哪里见过。 灵皇妃同样讶异地惊叹道:“你确实很厉害,这种控制炉火的方法,居然是如此精妙。” 只因灵皇妃是精于此道,所以才更加能体会到司言的层次之高,是胜出她不知道凡几。 司言又把炼好的药丸磨成粉之后,将灵皇妃那包解药参进去,接着再次回锅炉炼制,把药剂炼制成丹丸,足足有上百颗之多。 虽然直接服用也可以,但司言还知道一个方法来调剂,因此就顺手为之了。 他给躺在床上病恹恹的二皇子服了一颗,这二皇子的气色竟随之好了一些,那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润,甚至还抬起手,轻轻唤了一声母后,这把徐皇后高兴地,连忙握住自己儿子的手,也回头对司言道:“使者…我皇儿这是无恙了么?” 原本徐皇后还不是很相信这位使者能治愈自己的皇儿,毕竟这整个玄升界,他们不知道请过多少名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谁知道这青云界的使者一来,才炼制了一些丹丸,她的皇儿就有了起色,因此她怎能不喜? “其实不算无恙吧,修为根基毁了一点,以后修炼就十分费事了。”他道,“但性命没事了,以后这药丸每日一粒,服完为止,这病症应该能治愈,但愈后如何,就要看他自己。” 徐皇后再次写过司言,但这时候她也问到了二皇子是何病症。 正是在此时,见那灵皇妃在紧张之余,眼神之中闪过凶光,不过司言也不想与她纠缠,更不愿意无故就结一个仇人,就道:“二皇子或许是先天之疾,这些都不好说,但我只能看出他的脏腑有病症,而今替他解开了脏腑的病症而已,至于以后,还要看他的造化。 徐皇后听闻,虽然有点沉思,但她来不及多想,就连忙起身送他出门,并且是再三谢过。 至于灵皇妃则是轻轻哼了声,心中不知道有多少懊丧和气恼。 她处心积虑所作出的努力,如今居然被这个青云界的土鳖给毁了。 灵皇妃是气得牙齿都在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但是她那双邪魅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司言,因为她认定这人就是个大宝贝,是她三道境界,乃至于四昊境界或许都触手可及了。 司言与李熙真并肩走在一起,他出声问道:“那陛下既然是想联合我们青云界,那必然是想与我们结盟,达成真正的共盟?” 李熙真思索片刻,道:“盟约么,如今先不急,魔族与神玄国或许会去骚扰你们的界域,但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争,你们还需要忍耐一时,而且这些都需要详谈,待朕先把天炎国的事情给处理好,再与你们好好商量,你觉得如何?” 司言先思索了片刻,这才笑道:“好啊,这个可以先放一放,不过我倒是有个请求,希望陛下可以同意。” 李熙真心情似乎很好,他笑道:“使者有何建议,尽管说来。” “我想在天炎城的广场上建立一个传送阵,我们两方界域的人,可以互相方便往来,这如何。” “传送阵,但那只能传送修士,普通百姓没人护着,很难支撑…啊,你的意思朕明白了,若是我们达成盟约,总不至于来往还要这么麻烦,若是有要事,乃至于是战端,我们便能用传送阵来跳跃。”李熙真应声道,“这个倒是可行,若是达成盟约,这传送阵肯定成为了必要之物。” 司言轻轻一笑,就道:“青云界那里我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要我去绘制阵法即可。” 李熙真思索了会,对身旁的太监道:“过后你带使者去广场,去绘制一个对等阵法,但如今我们的盟约还未成,阵法不宜太大,适当就行。” 说着,两人又谈笑之间走了一段,司言就与李熙真分开了,转而由那太监带领司言前去广场。 李熙真在分别之际,还提醒司言,道:“使者,你就把天炎城当成自己家,过些日子朕还要追悼先帝,哀思朕的兄长,也请使者一起参加。” 司言欣然笑道:“好,我一定当成自己家,一定不客气。” 李熙真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灵皇妃见状,就从另一侧悄悄溜走。 至于司言,同样在若有所思着,他心道:“熙真,看你的意思,是想对林之他们下手了,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想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不成。” 司言轻轻摇摇头,神色之间已经有了不满,他当年确实杀伐过,但狡兔死走狗烹的腌臜事儿,却从未干过,因为他压得住人,这些追随者也都服从他,因此他当年才有极高的威望。 “他知道我死了,这才胆子大起来。”司言摇头道,“否则他不敢的…或许熙真背后除了神玄国,应该还有什么人,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自作主张,居然胆敢在这里摆了灵染一道,但熙真背后,又还站着哪个大人物呢?” 司言显得十分沉吟,并且默默道:“熙真啊,你与神玄国真是走得太近了,而且你背后又还有谁在呢,你到底有多少秘密,这皇帝,真的不好当,可能你当得太累,又或者是陷入了权欲之中,唉。” 之后,司言与陆巧一起去广场绘制了阵图,因为他让苏桃儿和陆夫子带话回去,因此青云界早已把阵图布置完毕。 阵图完成之后,司言就用自身法力将其催动,过了不久,就从里面伸出半个身子。 唐子虞早已等候在外面,他惊喜道:“师尊!” 司言向周围看了看,道:“子虞,你当心些,这些日子可能会有异族来找麻烦,你如今在当家,不能懈怠。” 唐子虞赶忙称是。 司言问道:“能帮我接到天圣国么?” 唐子虞赶忙操作起来,亲自绘制一条线,连接到还有一部分的图形之中。 司言再次从阵图之中探出来之时,已经是在天圣国的京城了,只不过他是在上空,因此没有见到任何人,不过司言在感觉满意之后,也就从里面回来了。 确认阵图无误,司言与陆巧倒是去天炎城里逛了一会。 而此时,其实天色也渐渐开始晚了,令这座经历了上万年风霜岁月的城邦,看起来显得格外宁静。 司言坐在酒肆的二楼,与正在喝着牛奶的陆巧,两人似乎都颇有一番感慨。 他先放下酒道:“好酒,这里的酿造技艺不错!” 陆巧也放下手里的杯子,夸奖道:“好奶!好久未曾喝到过这么鲜甜的奶了!” 他们两人中间放了一叠花生米,以及一盘盐水鸡,两人正在一边喝,一边聊些有的没的,至于陆巧,根本就是从头到尾就抱怨。 陆巧大倒苦水道:“那老头子老是催着我成亲,但人家是小孩子嘛,人家就不知道喜欢一个是什么感觉,当初修炼自己道心的时候,把所有都维持住了,不管是性格还是脾气,还是喜好,人家真的不想成亲啦,但不成亲,人家以后又不能生孩子,一个人好像也寂寞。” 司言也安慰道:“顺其自然美。” 但也就是这时候,他忽然发现陆巧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失措道:“我对你没兴趣。” “死相,谁喜欢你啦。”陆巧用花生米扔他,“人家是想,你以后要是能有很多孩子,送我一个呗,我当成自己宝宝的养?” 司言神情古怪道:“他以后长大喊你姐姐还是喊娘,你想让他从小就被歧视么。” “你烂人,你的孩子,当然喊我娘!”陆巧气鼓鼓地大义凌然道,“人家肯定会很负责,很尽心的,咱们娘俩有牛奶一起喝,有糖果一起吃,看戏一起去看,还可以一起玩,你想想,这多好呀。” 陆巧这一番话,令周围所有人的诡异目光,都放在了司言身上。 就连藏在暗处的某人,手都抖了下。 但就是这时候,他还来不及辩驳,就感觉到了什么,他道:“奇怪,天命阁怎么动了?” 他猛然站起来,失声道:“天命阁不经过我本人的意愿,竟然在动!” 第四百四十二章 牵引天命阁 司言在前来玄升界之时,为了防止有变故,发生自己来不及反应的危机,其实也早已调动了天命阁,将它漂浮在玄升界的空域之上,但谁知道当司言不在的期间,这只属于他的天命阁,居然自行被催动了,而且天命阁产生异变的地方,与他此时的地理位置极其相近。 随着司言与陆巧从酒肆里面赶出来,飞越到上空,只见到在不远处,大约天炎国三百里左右的波涛海面上,天命阁正在缓缓沉入海面,而且那大海之上,居然还爆发着强烈的神光,那神光足足高达不知道多少百里!乃至于穿透了整个玄升界,而且还在变得越来越绚丽!无论什么云雾、黑暗,都无法阻挡它,它就好像成了玄升界今夜最为璀璨的一颗新星,正在剧烈爆发当中! 而且这一幕,同时也被很多人都看到了,在玄升界,乃至于三魔界,都有各种神魔,纷纷飞起来,在观看着这惊人,乃至是前所未有的一幕! 至于在天炎城的皇宫之内,自然更是不言而喻,即便是之前的魔族,神玄国灵家,以及此刻正与一尊体态高大的神祇在详谈的李熙真,都纷纷飞起,看着这一幕极其诡异的异象! 李熙真道:“东海那里出了什么事,为何朕的皇国之内会有如此异变。” 那在李熙真身旁的神祇,同样出声惊叹道:“这倒是个奇景,这等诡异,即使是我在天庭也未曾见过,为何有如此强烈的神光爆发出来,那海面之上,究竟又是什么,还是说,那异变是来自海底?” 李熙真恭敬道:“上神,朕打算去观一观究竟,你是否跟随朕一起去?” 这神祇先是想了想,就应声笑道:“这是当然,这里不过是玄升界,一方小界域,神王大人派我来,也是来照拂你,理应随你去看看,何况我是星宿神族,岂能畏惧这些小危机?” 李熙真大喜道:“好,有请上神与朕一起!” 徐皇后从后面追上来道:“陛下,本宫也随你一起前去。” …… 至于司言与陆巧很快就赶到了在三百里之外的海面上。 他看到天命阁仍旧在不断下沉,好像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的古阁,才会导致如此。 司言惊疑不已,而且他发现就连天道符文的锁链,都自行在张开,似乎正在试图与对方那股力量产生维系。 符文锁链此时已经变得极其长,都进入了海床之内。 至于那强烈的神光,也正是从海床里爆发出来,而且势头仍旧没有丝毫的减弱。 司言轻轻一抬起自己的手,就先抑制住了天命阁继续沉没入海底的趋势,天命阁有阵法维护,里面的房屋倒是不至于会被海水侵入,但继续深入,司言也唯恐会被水压挤破。 司言与陆巧来到这海床之底,他轻轻用神念一扫,发现这海床之底,似乎是一座建筑物。正是这座宫殿,在与天命阁发出共鸣,并且牵引它来此。 只是司言并不知道这宫殿到底有多大,因为他的神念被宫殿之中的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根本无法再深入。 与此同时,灵皇妃也不再隐藏自己,从后面追上来,惊疑道:“底下是什么东西,怎么有如此多的神力爆发出来?” 司言早知道这女人跟踪着自己,在沉吟了片刻之后,所以他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感觉是一座很大的宫殿遗迹,但为何会爆发,我却也不懂。” “去探探啊……”她迟疑道。 灵皇妃还在犹豫,但见司言却对她似笑非笑道:“娘娘跟了我们一路,这会难道是觉得进了里面,自己安全就没保障了,就在害怕与我一起进去?” 这女人性格原本就要强,她那双美眸一瞪,就道:“本妃怕你做什么,你要是威胁本妃,那前提也是本妃活着才有给你利用的价值,本妃要是香消玉殒,你个无赖去敲谁的竹杠,你想从我们天炎皇国,从本妃这里捞好处,你这汉子护着本妃还来不及呢,随你进去瞧瞧就瞧瞧,这又有何?” 司言大为高兴道:“娘娘是个明白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三人一起前去探索那海床之下的遗迹,司言便是出声询问道:“娘娘今日给我看了匕首和糖果,这显然是在暗示给我大好处,我当然不会那么笨,可既然我帮娘娘你隐瞒了,娘娘你如今会给些什么好处?” 灵皇妃轻哼道:“你想要何好处,我就给你何好处呗。” 司言目光依然是紧紧盯着灵皇妃,这灵皇妃心知他的意思,怔然道:“你想要本妃?你好大的胆子,色胆包天,被皇上知道,他不仅要打死你,他也要活活打死我。” “娘娘你误会了,我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 其实司言就是觉得灵皇妃很有趣,忍不住调侃她几句,而且她的反应,也很对胃口。 结果灵皇妃却忽然也咯咯笑起来,她那双邪魅的美眸在凝视过来的时候,似乎也暗含着许多暧昧。 她竟自言自语道:“但倘若找个男宠好像也不错,你身子骨不错,而且你好像还是青云界的大人物,我要与你有关系,也是给自己一条后路,免得以后陛下出事了,本妃都没个避开祸端的藏身之地,嘿嘿,这建议倒是很好。” 司言怔然道:“娘娘还真放得开啊?” 灵皇妃笑嘻嘻道:“这有什么放不开,人生在世,总要给自己留些后路,找点乐子,弄点权利,本妃可不想平平凡凡度过一生,多个男人多条路,何况你修为也不低,你可当本妃养的面首,本妃以后失势了,可以反过来当你情人。” 就说着,灵皇妃忽然胆子大起来,居然对司言眨了眨媚眼,那模样,很是勾人。 陆巧脸蛋有点红扑扑的,她可不是听荤段子的年龄。 只不过司言看过她的日记,知道灵皇妃是何样的妖孽性格,所以心中也是不敢招惹她。 司言的神念扫到了一个入口,他们便是从那里入内。 但这似乎是偏殿的侧门,因为司言进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所处的空间比较小。 而且这里很多地方都破败了,但好在,还没有海水倒灌进来,地面与墙壁依然是干燥的。 陆巧近前在周围看了一下,她摸摸墙壁就道:“这里地方居然全都是神金打造,而且是那种能用来锻造神兵的合金,好厉害呀。” “这神金居然比我们天炎的主宫殿强度还要高,怎么可能。”灵皇妃称奇的同时看向了这座宫殿黑暗冷寂的深处,“而且这遗迹的规模,不知道要比天炎皇城大多少都不知道。” 司言从这房间出来,他望着这空旷,有着迷宫一样错综复杂的大型宫殿,才缓声道:“这里规模确实比皇宫大,而且不止是大一点点,是大很多…这座宫殿居然在这里。” 灵皇妃开始犹豫起来,她道:“这里到处是通道,就像是迷宫一样,我们该去哪里?” 司言接过陆巧点燃的一盏灯笼道:“往这里走,路在前面。” 陆巧又换上了一双靴子,似乎是刚才下海的时候把鞋子给弄湿了。 灵皇妃心中愕然,但也唯有跟上他。 只不过她见司言居然好像熟门熟路,甚至都没下烙印,就径直在宫殿之中穿行。 灵皇妃与陆巧忽然感觉很冷,一股惊人的寒意,正在逐渐侵蚀她们,令两个女人不由运气抵挡。 此时,就连地面都已经结上了冰霜,墙壁上也到处都是尖锐的冰凌。 司言出声道:“你们要当心,这里很危险,比你们想的任何地方都危险,我感觉这里还是留着很多神的气息。” 灵皇妃迟疑道:“你知道这里?” 司言并没有回答,而是道:“我感觉到了很多气息,一些极强存在的气息。” 灵皇妃和陆巧都小跑小上前,发现司言神情忽然变得异常冷峻,不由对视一眼,也提起十二分精神,跟随他后面。 而且越是随着深入,他们越感到这宫殿遗迹的不一般,这宫殿内的煞气很重,也有着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 他们逐渐在宫殿里看到了尸体。 这些尸体,几乎都没有一具是完好状态,身上仍然留着十分强烈的神通残留。 而且这些死者,无一例外都是神,而且是境界高深的神,即使死后,仍旧是留着异常强烈的神威。 灵皇妃在庭院里看到了一具被冰封的神尸,那神尸高达几十丈,神威弥漫,至少是四昊巅峰的境界!但他却被一招神通冰封住了,连肢体都碎裂成了好几块,她的手指才抚摸了一下,就立即结上了一层冰霜,吓得她赶紧从里面抽手。 这座宫殿遗迹,到处都是各种诡异的迹象,还有许多墙上有着各种黑影,这些黑影上残留着强烈的煞气! 这些黑影动作都很夸张,也很扭曲,他们好像被一招强大的神通直接抹消了肉身存在,连元神都一并蒸发,唯有影子被烙印在了上面。 灵皇妃忽然觉得自己产生了点害怕的情绪,她虽然胆大,但胆大并不代表不怕死,所以她学着和陆巧一样,轻轻拉住了司言的一个衣角,像个乖宝宝一样,悄悄跟在了后面。 第四百四十三章 镇天神宫 灵皇妃一边拉着司言的衣袖,一边有点战战兢兢道:“这里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何有这么多神魔被杀了,而且这些神魔的修为都好像很高,这样境界的战斗,以前在玄升界本妃可是为所未闻。” 陆巧同样迟疑道:“遗迹里的厮杀很惨烈,就连煞气都还这么厉害。” 司言轻轻点头道:“确实如此,在这座宫殿里不止是他们,连神帝境界的存在,也在此处有过神通痕迹,我能感觉到。” 灵皇妃与陆巧面面相窥,看起来都面带不安。只不过灵皇妃的内心,却依然还有隐隐的小期待,仿佛那未知的刺激感,还是在隐隐撩拨着她。 她贵为皇妃,曾经又是灵家的小姐,何时来外面冒险过,所以这种期待感,她倒是颇为享受,何况司言还在前面,有什么事儿,把这个傻不溜秋的大宝贝给推出去挡一挡,自己赶紧开溜就是了。 灵皇妃真是越想越开心,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她还在收集一些神魔尸体的血液,决定拿回去炼药。 这些神魔修为境界实在太高,即使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他们的一身神血,仍旧是充满着活性,依然可以充作药剂。 但灵皇妃也不敢多留,毕竟司言走得很快,每次经过,她都只是轻轻用一个器具装一些而已。 而且这宫殿遗迹之中,不同寻常的诡异之处实在太多了。 许多地方,依旧是有着极其危险的道法痕迹。 有些像是黑雾,在周围不断环绕,而且黑雾之中居然依旧在散发出阵阵魔语,似乎黑雾里依然是有着什么活的物体。 司言没有理会那些黑雾,而是从另一边饶了过去。 但来到了另一侧,他们却又看到了一道肉眼清晰可见的血煞,居然化作了蛟龙的形态,在不断缠绕,于上空盘旋着。 灵皇妃愕然不已地看着那条蛟龙,惊愕道:“这里死的神魔太多,血煞实在太重,这些血煞居然凝结成了一条妖龙,它看起来已经有灵智了!” 陆巧也道:“好强…这妖龙虽然没有境界,但它汲取神魔血液,炼出了极强的肉身,怕是会很难缠。” 妖龙从这边的宫殿,慢悠悠又飞越到了另一侧,发出阵阵龙吟,不知是去了哪里。 但妖龙不拦着,他们也避免了一场恶斗。 只不过在接下来,三人的途中仍然不断遇到诡异。 就在走了没多久之后,他们的身形居然开始被拉长,开始被扭曲了,就连脸部都变椭圆了,陆巧伸手还戳了戳灵皇妃的脸颊,但下一刻,他们还来不及调动修为,就已经从那空间里走出来。 陆巧好奇地转头道:“那里的空间被分割了么,好强的神力。” 司言摸摸她的头道:“只不过是一面棱镜,别在意。” 灵皇妃郁闷道:“什么是棱镜?” “反正是玩的东西。”司言也摸摸她的头道,“走吧,往前头去,咱们到前头瞧瞧。” 灵皇妃轻哼了声,打掉他的手,不过她还是拉着司言的衣角,依旧打算有危险之时,随时准备把他给推出去,好让自己逃出生天。 他们三人又走了许久,竟遥遥见到了一座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殿,但很奇怪的是,当他们越走越近,这大殿的火就变得越来越小,他们进来之后,火势就彻底熄灭了。 陆巧看了看周围,推开大门,往这宫殿里在张望,居然见不到任何烧灼过的痕迹,这大殿之内的桌以上,居然还积累着厚厚的灰尘。 这大殿同样很冷,进来之后,这股深入骨髓的严寒,即使灵皇妃与陆巧运气抵御,也还是觉得刺骨不已。 灵皇妃原本就不喜欢厚衣裳,还赤脚穿着一双登云靴,露出着好看的小巧脚趾,还有光洁白皙的小腿,但她现在是冻得原地直跳了。 “怎么回事,为何这里那么冷?” 陆巧吹出一个小火球,两个人都赶忙搓起了手,还不停往手里哈热气。 但尽管如此,两人还是没有感觉到缓解。 陆巧凛然道:“这大殿里的冷,不光是外在,也能影响到神魂,我们神魂修为不够才抵挡不住!” 司言未曾被影响到,依旧是坦然自若在原地渡步。 灵皇妃见他如此,正心有不甘想出声之际,却忽然顿住了。 只因她发现墙上雕刻着一幅十分巨型的壁画。 这壁画很长,也足够宽,足足占据了这座大殿的一面墙壁。 但这壁画似乎因时间过长,损毁有些严重,好多边边角角都已经被磨掉了。 灵皇妃看着上面已经有点模糊的道文,迟疑地念道:“镇天神宫之明德大殿……这座遗迹叫镇天神宫,我们身处的地方叫明德大殿?” 司言轻轻地摇头道:“不是,这里整座遗迹,才叫明德大殿,真正的镇天神宫,还要大得多。” 灵皇妃怔然道:“什么…这里竟然只是那座天宫的一座宝殿,开什么玩笑。” 司言没有回答,他听见脚步声,不由回头过去。 只听见后面有人大笑起来,略微嘲讽道:“哦?什么镇天神宫,这世上居然有人胆敢如此妄为,给自己的宫殿起名为镇天神宫,他是要镇谁的天呢?是九天之上的天么。这怕不是嫌活得不耐烦了,哈哈哈!” 他们三人转头望去,只见是一名年轻公子,带着两尊魔神前来了。 这年轻公子对司言轻轻一笑,才道:“见过道友,在下莫恒。” 司言也点头,神情淡然:“九修魔君七子莫恒,你倒是不隐瞒身份,直接报上真名了。” 莫恒道:“原来道友知道我呀?我还以为你们这方新界域的消息很闭塞呢,嘛,我是父亲的第七个儿子,身份还有什么好隐藏的,透露就透露了,反正是烂命一条。” 这莫恒是谁,司言当然记得,两万多年前他们就见过。 莫恒性格爽朗,待人也较为宽容,是九修魔君几个儿子里,最令当年钟言帝所欣赏的一个。 不过司言如今显得对他不是很热情,心中唯有那股平淡而已。 灵皇妃见他,就有点紧张,生怕被误会,但也还是出声道:“灵霏见过莫恒兄长。” 莫恒摆摆手道:“霏儿与我客气什么,有时间去我三魔界坐坐,我定当亲自接待,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怎么今天拘束起来了。” 灵皇妃见他如此应声,就松了口气,心道这魔族兄长的性情还是这么宽容。 这魔族的莫恒,以前与神玄国也有交往。 在灵染执政之后,三魔界与神玄国很多接触,都是莫恒主导,所以灵皇妃对他也格外熟悉,同时她也知道莫恒性格善良,从不会捏人小把柄。 不过莫恒近前也思索道:“真是奇怪了,我可从未听闻过什么镇天宫,即使是父亲也从未提起过,这镇天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咦,这倒确实只是镇天宫的一座大殿,那这样一来,真实的镇天宫,该会有何等规模?” 莫恒发现壁画的角落里,大致对建筑都有提及,包括明德有几座大殿,有多少廊间,皆有明确的标注。只不过,当莫恒看到后面的年月标注,不由失声道:“天昊十八年……?这座明德大殿是天昊十八年建成的!?如今的天昊元年,已经足足是第一百三十万个年头!这座大殿,居然有一百多万年的历史了!” 当莫恒提到这里之时,在场众人都惊骇不已。 灵皇妃微微张大着朱唇,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陆巧歪了歪头,然后费解地挠了挠,轻声呢喃道:“四千多岁的我,果然是个小孩子。” 因为很黑,莫恒的两尊魔神,当即点亮了好几盏灯笼,都令其悬浮起来,这才令整个壁画的大部分,都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只见这幅壁画,画得好像是神宫最为中心的大殿里面,而这大殿之下,两边一排排,居然全都是一尊尊的神在下面,这些神,即使是站在末尾处,那也是月凌或是三道境界,而越往前,他们的境界就越高!这些神祇脑后的光轮重重,显得极其威武! 灵皇妃指着其中一人,喊道:“这人脑后有九重光轮,他是神帝境界的存在!” 莫恒心神大震,当即凛然道:“神帝境界啊…原来这镇天宫是一位神帝的天宫,难怪会如此辉煌,神帝境界,或许辈分上差一点,但都能与我父亲论道了。” 司言轻轻一笑,对那举着灯笼的魔神道:“你举得高一点。” 这魔神听了,也随之照办。 随着灯笼举高,那壁画最为上面的景象,也被照亮,开始逐渐展现在他们眼前。 “等等,莫恒哥哥,那上面还有人…”灵皇妃讶异道,“怎么还有一尊神帝?” “什么!还有神帝,难道是两位神帝的天宫?若是两位神帝,都能与我老父平起平坐了!” 但正当莫恒这么想之时,那照亮的地方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慢慢变青了。 “一二三四五六……怎么有六尊神帝。” 莫恒最后一抬头,哑然道:“上面的宝座还有个人坐……” ——————分割线 高考加油! 作者在这里也祝愿大家,一定会取得一个好成绩! 第四百四十四章 花 这古老壁画的全景都展现在众人面前之后,无论是莫恒与两尊魔神,还是灵皇妃,都惊愕到眼睛逐渐慢慢睁大了。 壁画之上的众神图,在那宝座上,坐着一名威仪无比的神祇,他肉身广大,即使是那六尊,修了九个命轮的神帝,都远远比不上他,唯有站在他宝座的左右两侧。 这壁画之上,都是神,其中有男有女,都是那么肃然与恭敬地站在两边。 而且仅仅是从这浮雕上,众人就似乎能感受到当年那状况,那极其的震撼场景! 有那么一瞬间,莫恒与灵皇妃,都仿佛觉得自己是身临其境,也在这壁画里面,也在朝见那宝座上的神宫主人。 尤其是莫恒,这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耳边是弥漫着道音,在不断作响,这些壁画上的众神,也在向他看来。令他感觉自己正变得越来越小,而这些神,却变得越来越广大,神光越来越强烈!肉身越来越威仪,仿佛就要从壁画之中活过来一样! 尤其是在最后,当他一眼与宝座上的神宫主人对视之时,他仿佛顿时觉得自己渺小成了一只蝼蚁,一粒尘埃,就漂浮在其脚尖处,连神魂都好像陷入了无限的旋涡之中,随时会被消磨,被湮灭! 但这,仅仅是一幅画,是一副一百多万年前,所绘制的浮雕! 神宫主人进凭这浮雕,就令莫恒感觉到了极度的压力! 直到司言的手掌拍在他身上,他才猛然从这神魂的旋涡之中惊醒过来。 莫恒背上都是冷汗,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喘息道:“这…这上面的神宫之主到底是谁,为何麾下能有六尊神帝,这镇天宫又不是天庭,为何有如此大的势力!?” 莫恒忽然感觉到从心底传来了一阵无法言喻的恐惧。 他之前是知道这遗迹里不一般,但其中藏着如此大的秘密,他根本是始料未及! 灵皇妃出声问道:“莫恒哥哥,你没事吧?” “无妨,只是我的道心刚才有点承受不住。”他仍旧在十分剧烈地在呼吸着,“这…这神宫主人麾下有六尊神帝,还有这么多高境界的神祇,即使是放在天庭面前,都是极大的势力,足以比肩我九幽魔界,为何我却未曾听过他的名号,这神宫主人到底是谁?” 灵皇妃也在木讷地摇头,道:“我也从未在九界灵都听闻过此人。” 陆巧挠头头,显得较为犹豫,她先是看着那宝座上的神宫主人良久,接着才把目光放在司言身上,她困惑地摇了摇头,就不当回事情了。 司言神情平淡道:“这宫殿遗迹既然在这里,就证明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或许也无法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现在讨论再多也没用。” 莫恒想了想,但也没有出声了。 司言对一尊魔神问道:“后面有多少人进来了?” 那魔神道:“除了我们,好像其余也有一些,都是见到这神光才来探索的。” “最好不要乱跑。”司言一边走一边说,“我在这里感觉到了很多危险的气息,神帝境界的存在,大概也有神通残留,若是到处乱走,或许会死也说不定。” 司言看了看莫恒,道:“既然来了,就跟在后面吧。” “那你岂不是也在乱跑?”莫恒出声质疑道。 “我自然有办法避开凶险。”司言笑着从手里拿出一把铜钱,“我会算卦,能驱凶避邪,你们跟着我肯定没问题。” 灵皇妃此时怔然了下,但她见莫恒居然也已经跟上,就才松了口气,所以依然是躲在司言身后。因为不知道为何,她这样与这男人一起待着,就是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陆巧依然十分大方拉着司言的手,反正年纪小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莫恒对着灵皇妃好笑地问道:“霏儿妹妹,你这是背着李熙真有了相好的?怎么贵为皇妃,还私下与男子一起来了这里。” 灵皇妃赶忙惊慌道:“只是凑巧而已,本妃才没有红杏出墙,本妃怎么会给陛下戴绿帽子!” 莫恒哈哈大笑道:“你紧张什么,难道为兄是那种嚼舌根的人么,即使霏儿妹妹有个相好的,为兄也替你瞒住,为兄肯定体谅你,反正为兄也不喜欢李熙真,让他头上多顶帽子,这似乎也不错,哈哈哈,我好坏呀,我果然是魔族!” 后面两尊魔神恭谦道:“公子英明。” 灵皇妃好奇道:“那哥哥你为何不喜欢陛下他,是否他招惹过你?”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莫恒耸耸肩膀道,“这为何要理由,当然霏儿妹妹跟随他,也不算吃亏,反正你在灵家也不受待见,来了人族皇国,你起码还能当个皇妃,不必处处受到约束,其实你们灵家,我还是最喜欢与你说话,龙生九子各有所好,我与你哥不和,但与你投缘,你从小就招人喜欢。” “是这个理,霏儿也与哥哥投缘,但与七哥他不和。”灵皇妃笑吟吟道,“但是在天炎国,能当皇后就更好了,本妃不喜欢自己上头有人,呵呵,皇后那个老贱人,迟早该死!” 莫恒看着灵皇妃此时那阴毒的表情。 “你这点倒是与你亲哥挺像的…” 莫恒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道:“我们后面怎么有一团黑雾?” 灵皇妃讶异道:“这黑雾还跟着我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了。” 但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当灵皇妃回头的一刹那,她似乎在宫殿的琉璃瓦处,见到了一条血煞妖龙在盯着他们,但它发现灵被皇妃注意之后,又悄悄隐到了房瓦后面,悄无声息地藏起来了。 灵皇妃毛骨悚然。 因为她发现,从自己方才进来,这些她所见到的诡异,居然都还跟着,一直都在默默注意他们的状态。 又走了一会,他们居然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庭院里。 但这庭院里的花都枯死了,连泥土都已经变得漆黑,散发着冉冉的魔气,好像早已被污染。 而且在这庭院里,还有许多具骷髅,都那么静静地躺着。 莫恒走到了一朵极大的花苞面前,讶异道:“这里也有术法残留,所为,等等…这凋零的花苞居然有神的气息,这朵花已经修炼成神?居然有花朵可以修炼成神!” 莫恒居然发现这朵枯萎花苞后面,那墙壁上居然有字,这虽然是道文,但他还是认识,他念道:“小花妖,天昊四十二万三千七百八十一年,修成人形……世上真有花能修炼成神?” “这下面还有字。”陆巧也念道,“……小花妖,你若再出去乱跑,你娘我就不帮你了,主人也不帮你了,别老是出去惹祸。” 莫恒脸色一变道:“这神宫主人烧了佛祖的家?!他究竟是什么人…我老父在佛祖面前,也就是只是一个晚辈而已!” 灵皇妃道:“这花凋零了,好可惜…咦!上面还有一片花瓣?好漂亮的花瓣!” 但正当她要伸出手之时,那花瓣已经自行飞了起来,随着轻轻的风,居然漂浮在了司言的头顶之上,开始渐渐地盘旋起来,似乎显得十分欢快和雀跃。 司言轻轻一笑,用食指轻轻拨动了它一下。 他们又往神宫里面探索,因为一路上,他们也确实找到了不少好东西,莫恒寻到了一柄神兵,灵皇妃从宫殿的角落里找到一只能炼制丹药的鼎炉。 但就在他们离开这个庭院之后,又有一具白骨,静悄悄站起身子,也跟随在了后面,但那声音,走起来关节的声音,却是那么“菇滋菇滋”在作响。 …… 至于此时,从明德大殿遗迹另一处进来的李熙真与那尊神,也都在惊叹这座宫殿的宏伟。 与李熙真一起前来的这尊神名为天狼星君,是新晋的诸天星宿之一。 天狼星君先强行压制住自己心中的震撼,然后才哼声,对惊疑不已的李熙真与徐皇后道:“本神自天庭而来,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想必这等地方,一定是当年被天庭讨伐过的逆贼之处,而今沉没在此处,这算不得什么,想当年我们一起与神王去征讨一座诸天之时,不知道遇到过怎样的凶险!那诸天之主,乃是六御境界,神帝之下的最强存在,也照样被神王大人一招格杀!这里算不得什么!” 李熙真与徐皇后闻言,当即惶恐道:“神王大人法力无边,我等佩服不已。” 但正是在这时候,当他们离开这片破败的废墟,进入另一个地方之时,却忽然见到前面的不远处,居然有个身影耸立着。 李熙真道:“星君,前面有人!” 天狼星君怔然了下,就皱眉问道:“尔等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但当他如此说到之时,那背对着他们的人,仍旧是不曾理会。 徐皇后也道:“道友,这位是天庭来客,你怎还能背对着上神?” 天狼星君觉得脸上无光,顿时大怒道:“吾乃天庭正神,天狼星君,尔等小辈,还不速速前来拜见!” 但他的声音才落,那人忽然跳出了一重光轮。 天狼星君道:“鼠辈…什么?” 随着那男子脑后的光轮越来越多,天狼星君呆住了,一重、二重、三重……九命光轮全部跳跃而出! 这男子神帝境界顿时大开,身上疯狂燃烧起了剧烈的神焰!! 第四百四十五章 钟言帝肉身 当这个背对他们的人,神境修为释放,九转命轮,九个勾火全部被点燃之后,他身上燃烧起了剧烈的神焰,这神焰极其炙热,好像要把所有的空气、景物、甚至是空间,都一并点燃,都为之扭曲! 天狼星君顿时惊骇无比,脸上被吓得连血色尽失,苍白无比,他怎会知道这小小的下界,居然还有神帝境界的至强者! 周围的空间都已经变成了椭圆形,在逐渐变成一个旋涡,因为这尊神帝的力量,他的法力实在太强,这方小小的空间根本无法承受住,令天狼星君和李熙真他们所处的地方,居然开始陷入了一片漆黑,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这尊神帝法力完全爆发之后,忽然怒吼了一声,猛然杀向了漆黑的天际。 至于那黑暗之中,似乎也有极其强大的存在!双方开始厮杀起来,各种神通开始了激烈的碰撞,随便一道神通打过,都连绵了不知道几百里之遥,而且那神通更是充满着炙热的耀光! 李熙真与天狼星君都吓得连连后退,徐皇后更是一把拽住了李熙真的衣袖,亦是花容失色。 但就是在这下一刻,眼前这些景象都消失了,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 一切都归于了平静,悄无声息起来。 天狼星君往前一看,又抬头望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甚至现场连一粒扬尘都没有,更别提方才被那尊神帝法力所融化的空间和景物。 天狼星君失措道:“方才难道是幻象…都是幻象么。” 李熙真身上也全都是冷汗,他勉强压制住心神道:“星君,应该是幻象,物质总不可能会倒流,周围连损伤也没有。” 天狼星君这才振作起了精神,收敛了那窘迫的模样,再次令自己高大上起来,他对李熙真肃然道:“这似乎是个精神术法,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过这里怎么会有神帝呢,想想也是…这里毕竟是一方小界域而已,呵呵。” 李熙真在清楚是幻觉之后,已经镇定了许多,他对徐皇后道:“皇后,我们往里面探探, 倘若是真有前辈高人在,这是在我们天炎国,我们理应该与对方见见,拜会下前辈,前辈必然会关照我们。” 徐皇后惊魂未定:“好,那…那我们再往里面去看看,反正有星君在。” …… 至于在另一面的司言等人,此时又经过了许多古怪的地方。 莫恒的见识广,他看着前面那具只剩下了骸骨的一尊神将,拿起地上的令牌道:“这是天庭的正神,为何这里有那么多天庭正神惨死,而且神官的地位还都不小……这人是天庭羽林军的将官,是天帝近卫,居然也死在了这里?” 莫恒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这座神宫,或许在当年是被天庭镇压了,因此才会有如此多的天庭将士死在这里,因此才会有着如此多的古怪之处。 而这里还仅仅只是这座神宫的一部分而已,是它的一个边角,那如果真正的神宫,该如何广袤,那次的战争,又是如何惨烈? “这神宫主人非比寻常,我一定要好好去问问父亲。”莫恒年年有词道,“而且以这神宫主人的实力,当年镇压之时,怕不是四帝也亲自出手了…父亲从那个古老的岁月一直存活到今天,他一定知道这件事,不过那真正的神宫,又去了哪里呢?还是早已被打得四分五裂。” 陆巧看着司言头顶在漂浮的那片花瓣,似乎觉得很有趣,便很想伸手去将其拿下来。 司言轻轻一躲,对陆巧弹了弹额头道:“别动,它怕疼。” 陆巧气鼓鼓道:“小气,人家好喜欢这花瓣,也想它在头上飞舞。” 司言摸摸她的头道:“以后可以,现在不行。” 他们此时应该是走到了明德大殿的后方。 因为整座宫殿遗迹,其实是有些倾斜地在海床里面,所以这种预感也比较强烈。 莫恒也一直跟随司言在走,司言几乎每次走到一个路口或者转折,就抛一次铜钱,莫恒以为他真在算卦,心中也隐隐约约对他产生了信服,老老实实跟随在后面。 加上莫恒好奇心旺盛,他此时也很乐于解开这里的秘密。 灵皇妃在东张西望,眼眸之中也尽是好奇,她虽然很想到处去看看,但为了安全起见,也唯有伴随在司言身边,而且在不知不觉之中,陆巧反倒是松手了,她却拉住了司言,走了好些路。 一开始灵皇妃是没发现,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就感觉好像也不错,毕竟李熙真不会对她这么做,而她自从成为皇妃之后,也没这样拉过男人的手,加上而今她身处的险恶环境。就令她此时似乎在心理上也得到了微微的满足。 在莫恒感觉他们已经来到了边缘之时,一个廊间的过道上,居然出现了一口口的棺木,那些棺木形状不等,有的是常人大小,有的足足有几十丈之长! 司言走前面,每一口棺木,他都轻轻去抚摸了下,然后才离开,也正是在他触碰,当他离开以后,这些棺木里,忽然都发出了一声声低沉的道语,好像是在互相交流,再接着,里面又似乎产生了轻声的抽泣之声,那声音,也充满了悲怆。 等到了最后,他们似乎终于来到了边缘,莫恒都已经能看到这座遗迹的断裂之处。 只不过,在中心的地带,似乎被特殊的法力给折叠起来了,空间都成了好几块,变成了折射的镜子,令人也完全看不清,前头到底有什么,唯有从另一个侧面观察之时,才发现里面好像是个阁楼,而那阁楼之前,好像还有着水榭,有着凉亭。 司言捏了捏灵皇妃的手,大拇指在她掌心轻轻打了个圆圈,又重重一按,这女子也立马惊觉,就悄然松开,还轻轻往后跳跃了一步,看起来很有着小女人的媚态,加上她身材好,就连那娇美的胸脯,都显然抖动了下。 司言笑道:“娘娘,咱们这样有伤风化。” 灵皇妃这小妖精,完全看不出已经有个人高马大的儿子,反而俏皮得舔了舔嘴唇道:“这不是没被陛下看见么,你慌什么呢慌。” “前面好像是个折叠空间,应该能过去,我们找找入口在哪里。”莫恒在观察后忽然兴奋起来道,“之前那些地方几乎都没有阻碍,这里居然被挡住了,肯定是有大秘密在里头,都分散开来找找!” 然而,无论是莫恒还是灵皇妃,他们都没找到前面的入口,陆巧亦是如此。 几个人在找得有点晕头转向的时候,回头一看,突然意识到司言不见了。 “那小子呢。”莫恒顿时气恼道,“这厮莫不是自己找到入口进去了,去找大宝贝,把我们给丢下了!” 灵皇妃也讶异道:“刚才还在本妃身边,怎么一会就不见了。” “那混账,居然有好处就把我给弃之不顾,老子要去李熙真那里揭发他通奸皇妃娘娘,我可是魔族,我可是很邪恶的,他居然胆敢惹怒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莫恒简直气得直跺脚。 至于司言,当他走到了这庭院,眼前的场景,也逐渐映入了他的眼帘。 因为他的喜好问题,因此神宫里水榭和亭台就特别多,即使是明德大殿也不例外,风格与天命阁还颇为相似。 司言不经意一转身,居然发现在水榭那里,有个人正端坐着。 那人闭着眼睛,很是平静,以打坐的姿态,这么一动不动在那里。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司言自然认识,因为这人他是再也熟悉不过了。 这是他自己,就是他自己上一世的转世身。 钟言。 而今,钟言的肉身里面已经空了,根本就没有灵魂。 但他身上的穿着却十分干净,根本看不出任何尘土,长发也是散在后面,依然十分平顺。 司言轻轻在这具肉身的胸口摸了一下,发现里面肉身的活力依旧很好,只是当初的剑伤还在。 司言坐在了他身旁,也以打坐的姿势做了下来。 他们是两个人,但又是一个人。 但此时,终将成为真正的一个人。 钟言的记忆,他的肉身,也将回到本我里。 他抬起头,看到水榭的上空盘旋着那条血煞妖龙,而在另一侧,则是一团漆黑的雾气,在凉亭处,坐着一具骷髅,他再次往前一看,一口口漆黑的棺材飞来,都纷纷竖立在了他眼前。 这些人,这些曾经跟随过他的大家。 在那场战役里早已死亡了,但他们的修为实在太高,道法实在太多,即使死亡了之后,也以执念,也以破碎的灵魂,继续游荡在明德大殿之中,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依然继续守护着这座大殿。 司言轻轻笑着,用手指戳了戳那朵花瓣,道“小花妖,我回来看你们了。” 这花瓣雀跃得往上跳跃了下,似乎十分欢快。 司言对她问道:“为何我的肉身在这里,你告诉我好吗?” 花瓣飞舞,最后落在了他的眉心上,一副景象,也逐渐在司言脑海里展开了。 那是发生在两万三千多年前…… 第四百四十六章 海底背棺人 在前面的亭台水榭,空间已经被大法力所折叠,他们根本无法进入。 在场三人之中陆巧的修为最低,但她也是月凌境界。她属于武道与神通兼修,对于术法也颇有了解,但她想尽办法,还是找不出入口在哪里,因此陆巧忽然觉得自己好委屈,明明在场的人里面,她和司言的关系最亲密,也是最熟悉,然而司言把她给丢下,自己去找大宝贝了,因此她就觉得鼻子有点酸溜溜的,踢着小石头,嘴里在碎碎念,往这边缘的另一侧走去,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或许是找地方哭鼻子去了。 灵皇妃修的是炼纯粹武道,因此她的身材也是格外健美,那长袍之下此时若隐若现的大腿,还能在小腿处看到很优美的线条。神境领域有三十道以上,而她武道领域也已经有足足十五道,当她取出自己的兵器,一根三节长棍,然后随之令武道领域张开,试图以武道修为打碎这些屏障,但即使她将领域包裹在三节棍之后,也仍旧是无动于衷,这些折叠的空间,轻而易举就弹开了她的三节棍。 其实别提是她,就连现在仍旧是十分气恼,在原地直跳脚的莫恒,都是如此,莫恒是本体前来,他的实力其实是在场众人里面最高的,但仍然是奈何不了这折叠空间。比起灵皇妃,他是更晦气,在另一处释放神通的时候,神通从那折叠的镜像里面反弹回来,他足足在地上滚了几百圈,才停了下来,连衣服都快炸光了。 灵皇妃此时一转身,忽然发现无论是刚才那小丫头,还是莫恒,似乎都已经走开了,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大概是沿着这个周围,去找能够进入的地方。 她唯有轻轻哼了一声,就在原地坐了下来。 灵皇妃性格虽然跳脱,但因为进不去这水榭阁楼,就忽然感觉十分泄气。但只是隔了会,她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邪气的微笑,她轻声呢喃道:“本妃若是收了那小冤家,也算是有条后路,而且他若是得到什么大宝贝,本妃也能分一杯羹,总得照顾我一二,嘿嘿,听说他在那方人族界域很是富贵呢。” 灵皇妃脱掉自己的登云靴,把娇美的小脚,给浸入到了边上一个小池子里,干脆就坐在原地,等这群人回来了。 “不过现在还是当皇妃最好。”她笑嘻嘻道,“不仅荣华富贵,可以随便使唤人,还能只顾着自己折腾就行了,本妃还是最喜欢这样的日子,要是什么时候能把皇后干掉,本妃就完成了一个人生的大目标啦。” 灵皇妃细细地在打算着这些,心里都是一些小算盘,而且她这妖孽的性格,也根本不会顾忌这件事,会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反正先干了再说。 但,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候,忽然有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你想干掉本宫,怕是还要等到下辈子吧!” 灵皇妃一愣,转头过去,只见徐皇后从另一面轻轻地踏步而来,而且这徐皇后此时手上还握着一柄九尺连环大刀,眼眸之中也是满含着杀气。 徐皇后身上尽管有点凌乱和狼狈,但这些依然无法影响她的仪态,她身为皇后,那母仪天下的气场仍旧在。 徐皇后如今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模样,早已不是当年跟随钟言帝,被钟言帝所赐婚之时的小女人,她已经成长,也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丰腴、与沉稳。 就在方才,徐皇后他们与天狼星君一起探秘这里,可就在深入了许多之时,却不小心在其中一个廊间,触发了一道残留的神通,那神通变得极其炙热而危险,当神通爆发之时,三人都是本能地向各处遁逃而走,他们三人也都不知道对方到底逃到了何处。但徐皇后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灵皇妃,而且这小蹄子即使周围没人,居然也在这里卖弄**。 灵皇妃神情微动,笑道:“哎哟喂,本妃当是谁呀,原来是陛下的黄脸婆来了,怎么着,还杀气这么重的,难不成你还想谋害了本妃不成?” 徐皇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十分明显的阴毒,她道:“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本宫宰了你这小贱人,又有谁知道?” 灵皇妃拽住自己的三节棍,轻轻一挑,便是双手都握住,她也从石头上一跃而起,摆好三节棍的武道姿势,冷笑道:“就凭你想杀我?问问自己有几斤几两先,呵!附近可连个鸟都没,正好活活打死你,等你死了,本妃回去就是皇后了,到时候再搞死你那病恹恹的二傻儿子,本妃就能高枕无忧了,哈哈!” 徐皇后当即大怒,九尺连环被刀祭起,一刀劈向了灵皇妃。 “毒妇受死!” “老娘难道还怕你呀!” …… 至于此时,仍旧在水榭里的司言,他脑海里开始展现的景象,都是曾经所发生过的事记录。 这些曾经发生过的往事,正在逐渐映入他的脑海里,在试图成为他记忆的一部分。 司言先是感觉到了一阵虚无,他从花瓣之中感觉到了寂寞,一种无法言喻的冷寂。 这是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在悠久的岁月里,才会有的感觉,才会产生的体会。 他们理解,司言自己也理解。 从那一战落败之后,他们所有人都经历了这样一段过去,这样沉痛,这样寂寞的一段漫长的时间。 身为神宫的主人,司言被天道打下九天,永远遁入了虚空,他被流放了,被那些人放逐了。而他的追随者们,也都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司言感受这这片花瓣里传来的感情,他轻轻道:“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 那花瓣似乎变得更加轻柔,因为它原本想倾诉的相似之苦,却反而令司言更加自责,因此它轻轻跳跃着,好像是在安抚。 只是这时候,司言已经无法感觉到这些了。 他早已沉浸在了这股体会之中。 这些大家,都一直在这里,一直在大海深处,以苟延残喘的方式,保留着自己,待在海底深处,静静地在等待着。 他们是在等待那个人来回来,来寻找他们,将他们从这里带出去。 因为他们不甘心,不甘心失败,也不甘心,如此永远地沉沦。他们一直很沉默,也一直很努力,在企图恢复自己,凭借当年那个人所传授的神通道法,想努力回到生前的状态。无论会花多久,而他们,也一直在默默守护着这座宫殿,这座他们曾经的家,即使,它已经分崩离析,只剩下了一部分而已。 时间的长河,一直在流淌,这是极其漫长的岁月,漫长到令他们都开始忘记曾经,忘记了自己为何物,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只因为,这岁月,实在太难熬了。 足足八十多万年啊! 他们都是在这样的黑暗之中度过,因此,他们逐渐沉沦了,他们再也不期望了,再也不期待了。 他们甚至渴望起了,真正的消散,真正的泯灭…… 只不过,就突然有一天,这座大殿之中的他们,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悸动,他们感觉到了那个人来了,那个曾经领导过他们,那个教养过他们的人。 因此,他们才激动了,他们纷纷从沉睡之中醒来,那些漆黑的棺材,也纷纷从廊间飞起,那朵枯萎的花苞,也有花瓣从里面飞起,有骷髅,有各种各样的异象,从明德大殿里相继发生。 他们纷纷人形幻影,往那外面看出,他们看到有年轻人,为了避开魔族和人族的追捕,正在海底背着一口棺材,从明德大殿的上方慢慢经过,他身上都是伤,他为了保护棺木里面的亲人,已经过了好几次的厮杀,他在流着泪,但他依然在坚持,只因为,那里面的人对他实在太重要,对于整个人族,也实在太重要。天炎人族可以知道他消失,因为会有各种猜测,但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已经死了,因为,他是信仰,是人们心中的信念,是他们心中的神! 而今,这个年轻人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把棺木里人,埋到那个小渔村,那个谁也不知道的湖边去。那个坟墓的位置,而今只有他和小姑姑知道了,他只想把棺木里的男子,与养育他长大的娘亲,埋葬在一起,他们活着的时候,从未成亲,至少死了以后,要厮守在一起才是。 但也是在这时候,他却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看到了底下有一座大殿在缓缓升起,而那大殿之前,居然站着许多虚影,那些虚影里,有男有女,他们神态各异,却都看不清脸庞,但那些虚影都在期待,都在兴奋,都在悸动着,因为他们终于与那个人相见了。 这些虚影,催动了神宫主人当年在大殿里面留下了的天道符文,用天道符文,缠绕住了那口棺木,牵引往大殿里面而来。 那青年人当即大惊不已,连忙催动神通,试图从这些诡异的虚影之中,夺回这口棺木。 但他当年才不过是个真神境界,哪里能破开天道符文,即使他把修为提升到极限,这也无济于事,他一招神通打出,反而被震得在海里直吐鲜血! 他看着自己夺不回那口棺木,忍不住在海底伏地大哭起来,那是悲愤,那是屈辱,那是对自己弱小的痛恨! “你们不能带走他!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呀!”这年轻人大哭道,“他是的义父,是我的父亲,他是我而今最亲的人,你们不能这样,把他还给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把还给我,还给我啊!呜呜呜……” 但那些虚影根本不理会他,渐渐带着棺木,回到了大殿的遗迹之中。 大殿,再次沉入黑暗冷寂的海底。 ——————分割线 求月票!求月票啊! 第四百四十七章 最毒妇人心 那在海底背棺的人名为柳田志,当他在剑冢发现钟言帝死了之后,他除了悲痛欲绝,却什么都做不到了。 因为他修为天赋非常一般,他即使这辈子修炼到死,也无法为钟言帝,为自己的义父报仇。因此他才只想把钟言帝好好安葬,带回到他出生的那个小渔村里去,这也是柳田志最后唯一能够做到的一点了。 当时,他的心情有多么绝望,钟言帝身死,魔族和人族又到处在追捕他。小姑姑下落不明,似乎已经跟随着佑心人帝的大陆,一起离开了这片星域。 柳田志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带着这口棺木,在到处躲藏,为了安全回到那个小渔村,他甚至是在海底背负着这口黑棺行进,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座从海底忽然升起的大殿,那些站在大殿之前的虚幻人影,却夺走了钟言帝的肉身。 当那口棺木沉入了海底之后,即使柳田志再怎么祈求,那些人也没有还给他义父的尸身,因此他唯有大哭一场,在宫殿前坐了三天三夜之后,悲痛地离开此处。 而过了很多年,他有过觉得自己修为有成,所以曾经数次来宫殿里闯荡,企图寻回钟言帝的肉身,却仍旧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只是他每次来探索遗迹,即使遇到危险,甚至有很多他无法理解的诡异,他都未曾受过重伤,每次都是安然返回。 柳田志当然不明白为何,但他以后,几乎是每年都回来遗迹里,并且带上贡品,带上元宝蜡烛,都在大殿的中心地带,好好拜祭一番。他虽然不知道义父能不能听见,但与义父说说话,诉诉这些年以来自己一个人的辛苦,一个人的寂寞之后,他这才会离开。他回去,又去守着那个剑冢,当年钟言帝所嘱托给他的那件事,为其寻找一个继承人,希望得到钟言帝理念地传承。至于李熙真,其实柳田志至始至终,都未曾认同过他,因为从很多事情发生之后,柳田志怀疑,李熙真或许也有参与,否则当年就不会下令在玄升界围捕他,害得他为了躲避追捕,不得不从深海负棺而过,因才被夺走义父尸身。 至于另一面,当遗迹的那些存在,得到了那具肉身之后,他们的心中,似乎又燃烧起了希望,他们静静地守护着这具肉身,等待这肉身,他真正的主人前来,无论这时间有多么漫长,无论这漫长的时间长河之中,他们有多么寂寞。 只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人仍旧活着的痕迹,那样,他们就可以继续沉寂在海底,默默期盼着。 司言通过这片花瓣,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记忆,而且在这期间,这座神宫里面,其实还有人闯入过。 那是一个女子,走到那朵已经枯萎的花苞前,用着那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动作,也是充满了爱怜。 她走过了今天司言所有经过的地方,在每一处,都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那人在遗迹里渡步了很久,最终,也找到了在水榭里面的这具肉身。 她终于在这具肉身面前,于这水榭之上,止步下来,也是从那一刻,她才知道,希望,真的还在。 司言睁开双眼,他神情很平淡,那神色之间,似乎看不出太多的感情。 他伸出手,又轻轻抚摸着这片花瓣,花瓣随之跳跃,仿佛响起着欢快的节奏。 只不过在此时,司言轻轻转过头,望向了明德大殿的某处,他似乎看见了什么。 他神情并未有太多波澜,反而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司言知道自己此刻的本体,只有三道境界,无法发挥出太大的力量,但他身边的肉身不同,他前世的肉身,已经四昊境界大圆满了。 司言催动元神,他随之元神出窍,从自己本体之内走出,入主到了钟言帝的肉身之中。因此钟言的肉身,之前被剑所伤及的胸口,也因为九凤神凰功,而开始被修复起来,渐渐燃烧起火焰,开始痊愈了。 司言睁开双目,祭出猩红的法剑,握住在了自己手里,而他的气息,也开始徒然上升,一个个打开下去,轻而易举,就到了四昊境界的巅峰! …… 只因此时,在与李熙真和徐皇后失散之后,天狼星君也来到了这宫殿的某处。 天狼星君虽然没有看到那副壁画,但他却在一个藏书室里,见到了这座遗迹神宫的一本名册,这本名册之上,有着许多神祇的名讳,这些神明,几乎都是道号,因此这些道号也是格外长。 天狼星君属于新晋星宿,在天庭的职位其实并不高,甚至从实力方面而言,他都比不过李熙真,毕竟他也只是一个管星宿的小神而已,比起月神娘娘,比起那些天宫之主,一方大能,他根本就太卑微了。但由于在天庭的时间也很长了,因此还是听过一些传闻,一些在很久之前,关于某些人的流言。 天狼星君一直觉得那个流言是假的,毕竟这世上怎会有人胆敢反抗天庭,因为这世上,还有谁胆敢与天庭争锋?即使是九幽魔界,也被天庭压得无法抬头,只能成为一方诸侯,不敢造次。 然而,当天狼星君,在看到这册子上的道号,这些神祇的姓名,以及排在最上位的某人之时,他才惊骇了。 “这…这竟然是真的,这座宫殿遗迹,难道就是那个人的神宫!”他握着手里的册子失声道,“此事极其重大,我必须赶快禀报神王大人,让天庭速速派人来此地探查清楚!” 但天狼星君的声音之中,也充满着兴奋之色。 “我发现了这件大事,神王大人一定会好好奖赏我!这真乃大功一件呀!” 只不过他的声音才响起,却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然后,他身处的空间好像就扭曲了,他见到一个男子向自己走来,只是这抬头的一瞬间,那人就已经不知道出了多少剑。天狼星君想抬手防御,他同样是四昊境界,他的神境领域足足有十八道之多!但那猩红的长剑,轻易就贯穿了他的罡气,他的领域,他的肉身和元神! 司言从他身边缓缓走过,天狼星君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徒然一紧。他只见到了一道红光,从自己的眼前斩过。 他知道自己被斩首了,但他是神族,肉身是何等强悍,境界又是四昊,元神造诣也早已非凡!天狼星君此时就想抱起自己的头颅,往门外蹲逃,但才跨出了一步,之前司言在他身上所有的剑伤,都伴随着剑意,骤然爆发! 天狼星君整个人,顿时炸成了一团血雾,被弥散在了空气里,就连元神也当场泯灭,灵魂都不入冥都。 司言轻声地呢喃道:“明德大殿的存在,还不能被天庭的人知道,至少而今,不能。” 他说完,就又走向了宫殿的另一侧,至于他手上的法剑,却连一丝鲜血都未曾滴下。 只不过,当司言从这藏书室里走出来之时,他就又变成了自己本体的模样,把另一具肉身收纳起来了。 毕竟明德大殿里,此时还有别人,因此他不方便一直以钟言的身份出现。 至于此刻,灵皇妃与徐皇后两人,已经互相厮杀到眼睛都红了。 灵皇妃在三节棍被挑开之后,就一个侧身躲开了九尺连环刀,但这刀锋还是从她领口划过,令她衣衫破裂,露出了许多白花花的地方。 “妖精!”徐皇后冷声道。 灵皇妃用破旧衣衫一卷,当即就以武道领域为防御,开始以自己的优势,与徐皇后硬撼起来! 不过徐皇后的刀法十分凶悍,几乎招招致命。她的刀气极其猛烈,轻易就砍碎了灵皇妃的武道领域,乃至于她的护身罡气,似乎再几刀劈下去,就会把灵皇妃这美人儿,给活活斩成两半。 “好刀,可惜你有破绽!” 灵皇妃在娇喝一声之后,忽然近前,用大拇指和食指拽住了连环刀的两个环,往边上那么一拧,就令其轻易脱手。 徐皇后睁大了惊愕的双眼,但灵皇妃已经一个侧身,往她的左胸一拳打来,就连拳劲都已然旋转起来。徐皇后吃了她一拳,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撞到了大殿前面的一批大型酒罐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那酒罐子,甚至都还有醇厚的烈酒。 只不过,就在灵皇妃兴高采烈,要赶忙近前打死徐皇后之际,徐皇后的脑后,居然跳跃出了三道境界的光轮!她一个侧身,就一脚踢在了灵皇妃的侧腹,令其当场喋血,翻滚到了好远。 “老女人,你居然隐藏了境界!”灵皇妃大怒起来,“你进入三道境界如此轻松,你早已有了这个实力,但却一直藏着!” 徐皇后捡起地上的连环大刀,神情之间流露出高傲和毒辣。 “看本宫不把你这骚劲十足的美人儿活活斩成好几段,拿你熏制了,放在灶台上当臭肉,每年都把你当成下酒菜,吃上三百年,本宫才感觉解恨!” 灵皇妃吓得花容失色,都来不及遮掩自己的窘迫模样,赶紧扭头就逃。 “好狠毒的女人,果然最毒妇人心!”灵皇妃惊恐道。 第四百四十八章 那三座城邦 司言此时也在明德大殿的废墟里穿行着,他来到了之前的庭院里,那朵枯萎的花苞之前。 他取下依然在上头悬浮的花瓣,试图将其轻轻地送出去,只是这花朵有点恋恋不舍,仍旧在司言指尖徘徊。 司言在轻轻抚摸了几下,笑着对这花瓣道:“你曾经自我修行,炼出了三魂七魄,当初的机缘依然还在,你继续修行吧,迟早有一天,等到你恢复之时,我会来找你们,也会带你离开。” 花瓣仍旧在跳跃,像是比之前急躁,比之前更加不安,但司言还是不厌其烦地在安抚,在轻轻地呢喃着,直到这这片花瓣,终于被说服了。才围绕着他转了一圈之后,返回到了那朵花苞上,轻轻地落着。仿佛也正是在此时,这朵花苞,似乎变得有了一丝生机,在那根部,泛起了点点的翠绿。 司言此时回头,看着眼前那一口口黑棺,一具骷髅,以及在上空盘旋的妖龙,轻声笑道:“大家,你们也一样,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带你们从这漆黑冰冷的海底遗迹里出去。” 但这些黑棺、那黑色的雾气,乃至于血煞妖龙与骷髅,都还是没有离开。 那黑棺材,在发出一声声低吟的道语,似乎是在质疑,又是在低声悲鸣着。 “我起誓,我以我的道号,以我的真名起誓。”司言举起手道,“有朝一日,只要我还活着,无论如何,都会带你们出去,带你们重新回到,我们那荣光曾经辉煌的岁月,如若有半点违背,我将不得好死,永世沉沦在虚空之中,被劫雷劈得灰飞烟灭。” …… 至于此刻的灵皇妃,在皇后这里吃了大亏之后,别提是恋战的意愿,就连性命都快保不住了,所以当然是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否则被那歹毒的疯婆子给抓到,恐怕就真的会落了个被熏制在灶台上,被当臭肉吃的结局,毕竟那毒妇狠着呢。 灵皇妃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躲避,她可激灵了,在见不远处的宫殿以后,她就跳进了一个小巷子,就翻身来到了这座无人的大殿之中,她溜进里面,左右一看,发现周围没人影,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这儿的棺材都是空的,所以她赶紧躲进里头,选择先避避风头。 只因在这里藏着,皇后应该就找不到她,而等到皇后离开之后, 又或者遇到同样在遗迹里面的李熙真,她就得救了,甚至还能以自己险些惨死为理由,然后狠狠咬皇后一口。 “这女人好阴毒。”灵皇妃摸着身上的伤道,“刚才差点小脚都被她给砍了,哼,本妃这么美,她一定是嫉妒死了,所以才要除之而后快。” 灵皇妃刚才被徐皇后找到了一次,因此不仅是肩胛骨和胸口的肋骨被打断,就连左侧的脏器也被震伤,还有脚踝处,也被那九尺连环刀给划过,后面的肌腱都已经断了,血都流了一地,因此她连走路都一瘸一拐了。此时若是不静下心来疗伤,估计难免会留下一点后遗症。 而这口棺材里面,空间也是正好,反正她身子本来就娇小,即使在里面躲个十天半个月,这也没有大碍,何况宝具里面许多生活用品还一应俱全。 灵皇妃干脆是从乾坤袋里面取出了枕头和一床被褥,先铺垫在了下面,自己好好地躺好,再在边上放了蜜饯之类的小点心,这才开始运气疗伤起来。而且因为里面有点闷的缘故,她还把外衣都已经脱掉,只剩下了一件内衬而已。 之前她确实是千钧一发之间,但好在她也有保留,得以在生死之间逃脱。 灵皇妃其实也进入了三道境界,但她的三道境界很勉强,不算太完善,肯定不是徐清儿的对手。只不过灵皇妃还是凭借着这点隐藏的机会,顺利脱身了,即使付出了代价,但好歹捡回来了一条命。 只可惜,灵皇妃怎么也没有想到,其实技高一筹的徐清儿,也躲藏在这大殿里,她此时是在另外一口空棺材,在默默注视着灵皇妃,徐清儿在找不到她之后,早已料到灵皇妃会躲到这里来,因此才提前埋伏好了。 而且徐清儿为了防止自己再失手,就是要等到灵皇妃进入到运气冥想的阶段,再出手置其于死地,估计这会全力一刀砍下去,能把她这人给直接砍成两截。 徐清儿是越想越开心,要是能看着灵皇妃能在这样的状态里,挣扎着死去,她估计今天回宫,连饭都能多吃一碗。 只不过,正当是这时候,在棺材里的两人,却忽然听见了有声音传来。 灵皇妃生怕暴露,不敢打开棺材板,但徐清儿已经掀开了一点,所以能看到此时的变化。 徐清儿只见那些一口口的漆黑棺材,从外面飞来,纷纷落在了这大殿之中,一口口依次排列好,似乎是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至于司言,他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徐清儿奇怪道:“为何这位使者也在这里,咦…虽然倒是也不奇怪,毕竟遗迹的神光谁都发现了,这位使者过来也不奇怪。” 而灵皇妃,她心中是闪过了不知道多少念头,一颗心脏吓得,‘噗通噗通’地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就连她清晰可见的胸前,那优美的线条,也在不断起伏着。但她也唯有强忍住,迫使自己不要暴露,但当那脚步声,来到了她所在的身旁之时,她还是吓得小腿肚都在不断发抖,以为自己要命丧屠刀之下了。 司言原本还想对着这几口棺木说什么,但正在这时候,他却忽然听见后面的谈话的声音传来。 他先是一怔,在知道是谁之后,就会心一笑,打开身旁的棺木,就想要躲进去,但谁知道他去不由一愣,只见一个身影从里面暴起,正要一拳对他打来。 他和灵皇妃不由一呆,同时道:“你怎么在这里?” 司言听见外面的人已经到了大殿外面,反过来一按,把灵皇妃弄进里面,自己也跳进了棺木里,轻轻一挥手,就合上了棺材板。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灵皇妃和司言,就那么很近地贴在一起,挤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灵皇妃用拳头捶了下他的胸口,怒斥道:“刚才去有好处你是自己一个人,现在怎倒是与本妃挤一起来了!” 司言捂住她的嘴道:“别吵,有人过来了。” “谁过来了?” “你们灵家的人。”司言道,“我听见他的声音了。” 灵皇妃听见是灵染,似乎暗暗松了口气,因为有灵染在,等会徐皇后怎么也为难不了她。 即使她与灵染的关系再怎么差,两人好歹也是兄妹。 只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正当灵皇妃觉得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听见居然有两人的声音响起,其中一个就是李熙真,因此她当即大惊失色。 不过幸好,他们是在大殿之外经过,却并未进来,徐皇后甚至都还能看见两人在窗户上的倒影。 李熙真现在似乎是有点狼狈不已,在明德大殿里遇到了不少危险,此时,他与同样吃了不少亏,不知道何时进来的灵染在交谈。 “想不到灵兄也在此处,这地方实在是诡异,朕也是吃了痛处。” 灵染闷哼了一声道:“李熙真,这里什么情况难道你会不知道么,这里可是你天炎国的地盘。” “灵兄,朕实在是不知呀,朕的天炎国之内,居然还有此处神秘的遗迹,朕这会还与皇后失散了,正在寻她。” 李熙真当然不会提及天狼星君,毕竟不能让灵染知道他与天庭已经建立了关系,已经有了后台靠山。 “李熙真,你最近的花样是越来越多了,别忘了你当初的承诺,那时候我可是帮过你一个大忙,那块你们与我神玄国交界的领地,你却一直未曾许诺给我。” “灵兄,这些年你也从我们这里得了不少好处,朕都送了你整整三座城邦,那块领地,就先往后面放一放吧,即使朕愿意给你,那魔族,那高家和白家,也肯定不会同意,他们如今的权势,依然大得很呀,朕有时候也是觉得孤掌难鸣。” “你送我的城邦,还不是当年他们有反心,你自己不好出手,才让我将之三座城邦,共计七十七万人尽数屠光,还让我背负了一个恶名,连魔族也把这件事当做了我的话柄。” 李熙真欣然一笑,老神在在地轻轻点头。 而灵染还未出声,李熙真就拍拍灵染的背脊道:“灵兄,但近来朕可还是要你帮个忙,高家和白家这些人,才是朕的心腹之患,朕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两人交谈着,声音渐渐变小了,走向了另一侧。 至于司言听着这些,脸色勃然变化。 徐皇后也惊骇地心道:“那三座城邦居然是陛下故意让给灵家的,难怪他当初没有出兵。” 至于灵皇妃,因为羞愤和气恼,在里面狠狠推了他一把,道:“这你坏胚,差点害死本妃了。” 灵皇妃这会都被他给怼到了壁面上,整个人都像是依偎在怀里,因为这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所以两人有动作,这棺材的摇动也格外明显。 徐皇后眼睁睁看着那棺材摇动了不少时间之后,司言带着灵皇妃从里面出来,而灵皇妃则是捋了捋自己的衣裳。 第四百四十九章 我就喜欢他对我翻白眼 司言与灵皇妃的这一幕,当然都尽收徐皇后的眼中,甚至连那口棺木摇晃了多少时间,徐皇后似乎都掐算在心里。 在见到他们离开之后,这徐皇后才从里面跳了出来,她手里握着的九尺连环刀,仍旧在滴着血,只是她此刻脸上的杀气,却已经消淡了很多。反而是流露出了一股意味深长的浅笑。 “这小贱人怎么和青云界的使者勾搭上了,而且两人还很熟悉的模样……呵呵,这可是好事呀,倘若陛下知道了,她不仅会身败名裂,陛下更不会饶了她。”不过徐皇后又迟疑道,“但他们在里面震的时间未免太短了,难道是这青云界的使者身子太虚了,才会如此迅捷,倒是有点中看不中用了。” 徐皇后自言自语地轻哼了一声道:“本宫也不管这些,反正这骚蹄子有把柄在本宫手里了,迟早狠狠玩死她,要让她丑事败落,死的凄惨。虽然么这使者是救了我皇儿,但为了本宫的大事,也不得不牺牲他一下了,谁让他如此管不住自己的裤裆!” 只不过这徐皇后一边走也关还在一边喃喃自语道:“只不过当初三座城邦被屠杀,几十万百姓被屠杀,那件事居然是陛下授意神玄国所为,那场大屠杀,陛下都未曾告知过我。” 她有点失落地摇摇头,就离开了这里。 因为即使李熙真的所作所为卑鄙肮脏,但徐清儿是他的皇后,也唯有替他隐瞒,因为两人不仅是夫妻,也是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司言之后在遗迹里找到了陆巧,以及仍旧在水榭外面骂骂咧咧的莫恒。 陆巧是自己一个人蹲在那里扔石头,等到司言过去之时,她还是气鼓鼓的,两腮鼓起得老高,还一甩自己的双马尾辫,在他脸上那么抽了一下,像是在发泄脾气。 司言道歉了好几次,然后送给她一根又大又粗的棒棒糖,她心情才算好起来,但也还是哼哼了好久。 陆巧拍拍司言的肩膀道:“好吧,我勉为其难原谅你了,但是下不为例,下次再把人家丢下,人家咬你哦!” 至于那莫恒,同样是抱怨个没完,那张嘴巴几乎就没有停过,就像个怨妇一样在不断唠叨。 而且他还怒目圆睁地看着司言,指着陆巧对其质问道:“为何我没有糖果,你怕不是在看不起我!” 司言身躯一振,神情肃然道:“那你怕是在做梦哦。” …… 而在另外一边,灵染与李熙真,还有从后面追上来的徐皇后,在来到那藏书室之后,三人见到地上的惨状,不禁是勃然变色,尤其是李熙真,他瞧见地上那只剩下了半个脑袋的天狼星君,当机立断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否则性命忧矣!” …… 至于此时在皇宫里面的白林之,他正和白蓝,以及高居正坐在一起饮茶。 白林之感觉最近自己女儿有点古怪,总之就是各种不正常,不仅变得听话和顺从了许多,不再喊他老头儿,或者乱发脾气。反倒皆以爹爹或者父亲相称,而且就连魅力都好像是比以前更胜一筹。这同样导致了那崇义太子,一天不知道要来找她几次,每次过来还都是舔狗姿态。 但此时,白林之发现,自从这丫头喜欢上男装,剪了短发之后,她脸上有的,并非只是单纯的秀气,仿佛就连男子的英俊,也能看到这么一点,但恰恰正是因这两者的融合,才似乎令她更具有一种诡异的魅力。 高居正也是发现了这点,才苦口婆心对白林之道:“林之,以后尽量不要让这闺女出去,否则总会招惹麻烦,如今这边还只是崇义太子,咱们天炎国还不怎么要紧,她还能借着你,还有我这舅父能横着走,她以后要是到处乱跑,被哪边的大人物给看上,恐怕你就身不由己了,甚至连咱们也身不由己了,根本护不住她了。” “是,林之知道了。”白林之点头道,“其实这些年,我也确实没怎么放她出去撒野了…但她最近确实乖巧了许多,可能她长大了吧,唉,她乖一点,我就放心了,但她以前明明就很好看了,怎么而今还能变得妖孽些。” 白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见两位长辈已经起身站起来,就唯有再次安耐住。 白林之与高居正在边走边谈,先是高居正道:“林之,如今的态势你怎么看,陛下居然想要给先帝举行追悼会,这原本倒是好事,不过么,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且他还正式对整个天下发出了邀请,邀请了许多城邦的城主,以及名士文人前来,恐怕他肯定是保藏着私心。” “是啊,或许他是借此机会,想继续对先帝进行批判,继续削弱先帝对天炎国的影响,让自己的统治更加稳固,又或许,他还有着自己的另一层用意。” “另一层用意么。”高居正抖了抖长袖道,“或许就是我们了,而今,咱们这些人,才是他执政最大的障碍,他是要想尽办法来除掉我们两家,这样他才能高枕无忧。” 谈到这里,高居正那文弱书生的脸庞,也浮现出了一丝坚毅,道:“但他现在就想把屠刀对准我们,怕是也太看清咱们了,咱们好歹在自己的封地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即使无法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束手就擒。” 只不过,就是在此刻,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忽然出现了几个人,在几名宫女的引领之下,只见到有三人走来了。 白林之与高居正先一愣,在看到被墨均衡与御灵一起押来的白甜甜,先都是一呆,都有点无法缓过来。 而且白甜甜的一个眼眶居然还有伤,泛起着淡淡的淤青。 在墨均衡与御灵的示意之后,她才有点委屈地上前来了,然后才喊了一声:“爹爹,甜甜回来了。” 白林之仍旧没有反应过来,他颤声问道:“你…你这是,甜甜呀,你不是刚才还在庭院里,你怎么搞成了这模样,还有这两人是谁,为何与你在一起?” 白甜甜委屈道:“什么人家在庭院里,甜甜在青云界一直待到今天,是到了他们那个天域,被传送过来了,爹爹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人家知道了……” 白林之忽然觉得浑浑噩噩,连大脑都有点空白,因为他只是单纯想不通,为何刚才在庭院里的女儿,转而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直到他看清白甜甜是穿着一身女装,以及长发仍旧是披散,脸上还那一副娇气的模样,才敢确认,这是自己女儿无疑。 墨均衡近前一步问道:“伯父,我师弟可你这里。” 白林之大脑轰然,这才反应过来,一记老拳打在自己膝盖上,转头就往回大步跑去,中间因为太匆忙,他还跌了一跤,是打了个滚起来,才冲回到院子里。 白林之见到那仍旧是坐在庭院里,在轻轻抚着古琴的白蓝,这时候,他连手都开始不断颤抖。 至于白蓝,在见到墨均衡身边的白甜甜之时,他也显得有点为难和尴尬。 墨均衡与御灵在你看我,我看你,师兄弟同样稍显懵逼。 御灵感慨道:“之前我以为二师兄疯了,原来真不是。” 墨均衡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欣然道:“我之前以为吓得腿软…师弟突然粘上来,令我真不舒服,我还是喜欢他对我翻白眼,这样才有成就感,这样才是我熟悉的师弟。” 高居正讶异道:“咦…咦,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两个甜甜?” 白蓝捋平自己的衣衫,对白林之轻轻一笑。 “爹,我回来了。”然后他又对白甜甜唤道,“白蓝见过阿姐。” 白林之双手一颤,经不住当场老泪纵横起来。 …… 至于司言等人,已经从明德大殿的遗迹里返回,只不过在经过中庭之时,他看到了许多贡品。 那贡品应该是柳田志带来的,而且这些东西看起来还没有变质,看起来是才放过来不久。 “田志他最近来过这里。”司言心道,“但他而今又去了哪里呢…” 当年柳田志带着钟言帝的肉身,在海底经过之时,被明德大殿所捕获,因此柳田志在每年的一个时段,都会带着贡品前来拜祭。 莫恒连忙催促站着不动的他道:“这座遗迹整个都在移动,咱们还是快些出去,不宜久留!” 等到司言他们从遗迹里出来,他们已经都看不懂这座大殿了,明德大殿像是在的躲避着什么,居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继续在海床底部的淤泥里下沉,慢慢移动,不知道是要沉入到了哪个无尽的深渊之中去。 但可以预见的是,如果这座宫殿不是自己出现,恐怕再也没人能找到它了。 莫恒看着这诡异的景象,道:“这座宫殿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宝座上的神宫主人又是谁…待我回去好好问问兄长和父亲,兄长也有可能知道。” 至于司言,他则是一直看着这幅景象的发生,他轻轻地闭了下眼,呢喃了声。 “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 第四百五十章 九修魔君口述 当司言返回到皇宫之后,他就立即被白家人给拦住了。 白林之带着自己的一对儿女,找上了司言,反正是把他激动得都快语无伦次了,都是各种感谢,以及什么大恩大德之类,都快把司阁主给听烦了。 白林之连忙对白蓝道:“蓝儿快,快给你师父下跪,师父可是对你有养育之恩…不对,我的蓝儿跪什么,蓝儿跪师父,这不是天经地义么,我跪啊,是我有愧于阁主!” 他整个人神情一紧,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道:“林之感谢阁主的大恩大德,将我的孩子养育长大,并且还教导了他神通道法。” 司言无所谓地把他扶起来,道:“你和我客气什么,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何况我对蓝儿的感情,可不比你差,你还没养过他,但我养过,我与他之间,比你亲多了,你谢我做什么。” 白林之仍然是浑浑噩噩,整个人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就连握着司言的手都很用力。 但司言反倒是有点不满道:“其实他见到你,他也很高兴,就连性子都变了,但我更喜欢他以前那样。” 白蓝忽然嘻嘻一笑道:“师尊,蓝儿肯定不会变,只是在父亲面前装一下而已。” “这孩子本来是什么性格,他现在不是很乖么?”白林之问道。 司言轻轻咳嗽道:“他什么性格,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至于白甜甜,倒是用十分好奇的眼光在打量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 白蓝对她轻轻一笑,道:“阿姐,我怎么了?” “那个…”白甜甜显得有点失措,“没什么啦,只是感觉你怎么与我长得一样,好奇怪。” “正是因为我与阿姐长得一样,这才是血脉相连的铁证,我们相认,也会如此简单,难道不好吗?” 怀抱神剑的墨均衡拉了拉斗笠,轻轻一笑。 因此白蓝对白甜甜一本正经道:“你离这个人远一点,他脑子有问题。” 司言起身伸了个懒腰,对墨均衡道:“既然来了,那就先都留下,反正李熙真似乎想请我们参加他给先帝设立的追悼大祭,你们在也好有个照应,为师接下来要闭关修炼几天,估计这几天都不会出来。” 在随便对付了几句以后,司言就回到了自己房间里,从乾坤袋里取出了另一具肉身,开始牵动天道符文,试图将其炼化。 钟言帝的肉身,开始渐渐燃烧了烈焰,并且变得越来越旺盛,也燃尽了钟言帝的衣物和毛发。 钟言帝还穿着一身十分干净的白衣,连身上都似乎没有一点脏污。 在海底经历的那些岁月,明德大殿之中的大家,一直都在保护着他。 因为他们通过当年残留的天道符文,知道这人是谁,一直都在等待,也一直都在守候着。 司言念了一句道语,随之祭起这尊肉身,令其悬浮在中间,然后开始不断汲取着它在燃烧之时的火焰,汲取和炼化它的血肉之力。 这是他前世的肉身,血脉与他几乎相同,因此在炼化上,根本不会遇到困难。 只因为他的三魂七魄实在太强,即使是去转世重修,都不会被母体影响血脉的纯度。 司言也渐渐令自己进入了神祇的状态,脑后的光轮一道道打开,肉身也开始膨胀起来,足足大到这房间高耸的上顶为止。 他的命轮处,浮现出了五个被点燃的勾火,而剩下四个灰暗的勾火,却是布满了裂纹。其实这些境界都早已圆满,即使是神帝境界都是如此。 只可惜,他的命轮有伤,无法打开这后面四个境界,因为但凡他冒险进入,这些命轮,就会有破碎的风险。 这具肉身,被交缠的火焰锁链所包裹,开始逐渐往司言靠拢,被他那破碎的命轮拉牵而来。最终,司言令这具肉身,隐入了自己的胸腹腔里,坐进了命轮的中央,恰好在九转命轮的腹心。 那破碎的命轮,开始从钟言帝的肉身之中汲取火焰,汲取他的血肉。而在这个过程里,这具肉身也在产生极其轻微的变化,它是在慢慢缩小,是以肉眼无法判断的缓慢速度在进行。 而司言也是从神祇状态,慢慢恢复到正常大小,可命轮之中的炼化过程,却依然在继续。 在接下去,大概在七天的时间里,司言都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中,即使连陆巧都没来打扰他。不过陆巧好像是跟白甜甜去睡了,每天夜里都抱着个大布偶,穿着一身很可爱的睡衣,外加晃动着自己的双马尾,去敲响她的房门。 在这七天里,也有很多人都想来见他,从李熙真到灵染,甚至连皇后徐清儿都发来了请柬,但在看门的御灵,却都替师父挡了回去。 …… 此时此刻,在这片星域的另一端,已经返回了三魔界的莫恒,正与三魔界而今的皇帝,三魔界之主衷伊帝,自己二哥在交谈。 莫恒抚摸着他路上捡来的流浪猫,对一个同样长着魔角的男子出声问道:“二哥,那地方实在太诡异了,连天庭的神将,都有好多死在了里面。这神宫以前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何会有着如此的势力,又为何会销声匿迹?而且我们还从未听说过他的道号,那神宫主人,麾下可是有六尊神帝,虽然远远比不上天庭,但也已经很厉害,至少我们魔界,可不敢招惹那位存在,即使是魔祖幽君见到他,或许都会以礼相待。” 衷伊帝先是在思考,在结束沉吟以后,才出声解释道:“六弟,那神宫主人的年代,实在太遥远了,即使是我也不知,不过么,我倒是听父亲提起过那个久远岁月的一些往事过。” 衷伊帝负手而立,在自己的帝位旁左右渡步着。 “父亲修炼成神帝,事实上也是在天帝陛下建立天庭之后了。而且听闻父亲提起,当年在天帝陛下建立天庭之初,这天下依旧很混乱,还是有许多不臣之臣,也有许多仍旧在反抗天庭统治的势力,这些势力的领导者,实力都非同小可,他们都与许多古老的存在,那些神王,神族四帝,从同一个时代走过来的存在,他们法力浩瀚,实力强大,甚至其中很多佼佼者都足以修成了神帝境界的大巅峰。但陛下还是降服了他们,一统这诸天万界,宇宙洪荒,你去的那座神宫,恐怕就是这些势力之中的其中一个。” 莫恒迟疑道:“但那遗迹之中,还有天昊元年的浮雕,这神宫主人应该也归属于天庭才是。” “那他就是个不臣之臣,在后来被天帝讨伐了,正因如此,我们才无法得知他的姓名,他到底是谁。”衷伊帝的手放在帝位上,“这件事,即使连父亲都未曾提起过,想必里面也有很深的原由,六弟,你我之间谈谈还可以,但你记住,切莫在外面张扬,否则唯恐会有不必要的祸患。” 莫恒犹豫道:“但除了我之外,二哥,还有其余人知晓这件事,看来也得提醒他们。” “你管人家这么多干嘛?”衷伊帝哼声道,“咱们可是魔族,是诞生于魔海的一族,天性就会掠夺,也喜欢掠夺,你倒好,从小就喜欢替别人考虑,六弟,你的毛病可是要改改,杀伐要更果断一点,否则迟早有一天要吃大亏。” 莫恒低头称是。 “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上报父亲,请他作出判断。”衷伊帝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等到自己的六弟离开,衷伊帝才缓缓坐在了帝位上,在这个漆黑,而且四下无人的大殿里,他突然问道:“父亲,六弟所言的那神宫主人,你是否知道?” 一尊漆黑的魔神,从后面缓缓走出来道:“为父当然知道,那人当年是何等荣光,是何等厉害,他那一口从太虚之地炼化的道剑,冠绝宇宙洪荒,压得多少神族抬不起头。” “真有如此厉害,他与那几位神王相比如何?听闻那些神王,都已经修炼到了神帝境界的大巅峰。”衷伊帝问道。 九修魔君沉吟了下,脸上随之闪过了一丝讥讽,然后道:“当年他还是太急了,他因为一个人的死,就祭出了他所炼化的道剑,烧穿了世界壁垒,独自一人,杀上了九天之上,南天门的守将见是他,就连忙去请那十二位的神王,也去请了四帝,四帝来了之后,也依旧挡不住他,被他打进了南天门,屠戮诸神,区区神王也胆敢挡他?神王如狗罢了。后来连幽君也被请去了……九界灵都,九幽魔都,九狱冥都,皆有强大而古老的存在,从天庭冉冉升起,前去挡他,而他那神宫之中的追随者,知道他已经杀上天庭,他们也上升了整座神宫,悬浮在九天之上,与九天诸神厮杀起来,那一天,血流成河,诸神也伏尸不知多少。” 九修魔君见衷伊帝神情很是动摇,似乎根本无法想象当初的场景。 “衷伊,但他还是败了。”九修魔君道,“他被大天尊的天道所打落,被镇压,被永远流放了,他已经不足为惧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当年的任务 衷伊帝神情显得有点凝滞。 他听闻着其父描述那些曾经的过往,在那个远古时代所发生的大事,就连他那颇具帝王之气的脸上,似乎产生了一丝对力量的敬畏。 毕竟那九天之上的存在,是多么强大。九天神王,又有哪一个比自己父亲,九修魔君地位差,但居然连他们都挡不住那神宫主人,这是何等的伟力,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九修魔君看出自己儿子道心有了动摇,就轻轻在他肩膀上一拍,再次重复道:“衷伊,那个人已经被流放,被镇压了,你不要想太多,你只需要顾好自己的事情,为父也相信你,你迟早一天能像是为父这样,证道神帝。而在神帝之后,其实这世间能与你力敌的,也没有多少了。” “是,父亲。”他赶忙应声道,“是衷伊自己的心境太差。” 但在互相之间沉默了一会之后,衷伊帝就出声试探地问道:“父亲,上次我与你提及的那件事,似乎已经被证实了,那钟言确实死了,否则小妹也不会如此伤心,小妹应该不会骗我。” “他确实死了么。”九修魔君轻轻哼了声,“他其实早该死了,就在他降生之时,可惜为父失手了。” 九修魔君当初若不是被那尊剑神给挡住,也早已抹消了那小小的村庄,就不会有之后这么多闹心事。自己的爱女莫璃,也不会与他相遇,更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要和他成亲。 但回忆到这里,九修魔君此时就有了些担忧,因为诸天万界之中,似乎人族强者又在开始抬头,人族之中,再次有神帝境界的至强者出世。 “父亲。”衷伊帝道,“小妹好像认为那钟言家人的死,是与你有关系,当年那小渔村的惨案,是否父亲所为?” “怎么可能是我。”九修魔君冷哼道,“我没事杀自己未来女婿的亲戚做干嘛。不过么,这样的结果也好,他们两人关系破裂,我倒是乐见其成,毕竟人族傍上我们魔族,咱们魔族或许还会被天庭针对和猜忌。这或许是魔族之中其余势力所为,我不知道是谁,但我也不想追查。至于璃儿要恨我,那就恨吧,或许到了以后,她就能体谅我的苦心了,何况钟言那小子,可是害得我们魔族丢了大脸,他一声不吭就逃走,只留下了璃儿一人,当时连佛界的佛陀,神都的大能都来了,我们魔族根本下不了台,幽君也是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我坐在大堂上,更是连屁股都要着起来,当时是恨不得把那天炎国的杂碎给统统杀光!” 衷伊帝道:“父亲你息怒,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九修魔君迟疑了会,就问道:“衷伊,璃儿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么?” 衷伊道:“她还未曾出来过,这些天心情似乎很恶劣,她应该不会愿意见人。” “你先看好她吧,不要让她随便出来乱跑,为父如今还有要事在身,无法脱身,这三魔界也至关重要,你要好好打理,知道么。” 衷伊道:“是,孩儿知道了。” 九修魔君轻轻嗯了声,才散去了法力,这具幻象分身,也随之消散在了空气里。 而在魔君走了以后,衷伊帝才对黑暗中走来的人影,那么无奈道:“你这下满意了吧,能套的话,我可都替你套了,我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一名女子从黑暗中缓缓地走出来,她神情漠然,但眼眸之中却也透露着坚毅。 “谢谢二哥。”莫璃道,“只要不是父亲就好,否则,我就回魔界去与他一刀两断,再也不和他来往。” “何必呢,你这孩子。”衷伊苦笑着劝道,“不过是个男人而已,你要是喜欢,为兄替你搜罗天下美男也无妨,要多少有多少,还保证不给别人知道……何况那钟言长得也一般呀,还没灵家的小子俊秀。倒是你,你可是咱们魔界之花,当年天庭和九界,不知道有多少世家门阀前来提亲,结果你倒是好,反而倒贴给了他,一个区区的人族,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父亲当年得知之后,当场气得吐血,差点没背过气去。” 莫璃轻轻哼了声,也不理会衷伊,就转身离开了大殿。 衷伊见她走了之后,先是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摸着自己的帝位,呢喃道:“神帝么,朕也迟早会证道神帝,待朕证道神帝之后,就会得到更大的权势。朕,才不仅仅满足于三魔界这方小界域而已。神宫的主人么,朕迟早也像你那样吧,证道神帝巅峰境界,到时候,即使是父亲,也远远比不上朕。” 衷伊帝伸了个懒腰,仍然抚摸着自己的帝位,自言自语道:“还有钟言呀,当年朕以为你会比朕更早证道,但可惜,你是个命断之人,那时候起,朕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就看不起你了,即使你击败过朕,朕也不把你当回事,而今朕还是皇帝,你却是一具枯骨,呵呵,人族,牲畜也,我神魔的牛羊也。” …… 此时此刻,在天炎皇国,徐皇后正坐在长椅上若有所思,她对已经振作起来,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的二皇子问道:“南生,这些天,这位使者一直都没出门吗?” 二皇子南生道:“母后,确实是如此,使者似乎都在闭关,也没有去找灵霏那个女人。” 二皇子南生固然只有十二岁,不过因为是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成长,因此他的心智远比别人要成熟,在皇宫里,也是有着不少眼线和心腹,他其实也是个精于算计的少年,许多手段,即使连成年人都比不上,因此徐皇后也格外倚重这个儿子,大部分要事,都会与他商量。 徐皇后翘起着二郎腿,露出那小腿肚上白皙的肌肤,颇为懊恼道:“这样就无法抓他们的现行了,需得有个确凿的证据,才能玩死灵霏那小贱人,才能让陛下将她给废了。” 南生皇子道:“是啊,这倒是个头疼之事…啊,母后,皇儿有个好办法了!” 徐皇后兴奋道:“皇儿你有何法,快快说来!” “母后,这件事可以这般运作……你觉如何。”南生皇子对徐皇后耳语道。 徐皇后心中一喜道:“确实是如此,这倒是个好方法,尤其是这件事没有成本和风险,咱们即使做了,也没有代价。” 但徐皇后声音随之一轻,对南生皇子道:“只是这使者,是皇儿你的救命恩人,如此一来,倒是有些对不起他。” 南生皇子神情一振,顿时大义凛然道:“是这使者自己品性不端,为人不正,他应有此下场,这怪不得母后与本殿,顶多陛下要杀的时候,让他在大牢里多吃几顿饱饭就好了,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徐皇后也笑着释然道:“确实,这与他自己相干,与我们母子无干,有句老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 至于此刻,司言在自己房中,仍旧是炼化着他前世的肉身。 这炼化其实是个十分漫长的过程,当然不可能在短短的几日之内就完成,或许还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过在有了这具肉身之后,他已经取得其中一部分特性,能够自由改变自己与钟言帝的面貌。 而且他碎裂的四昊境界,那些裂纹,也开始逐渐愈合,固然现在还不多,但也已经能够见到成效,因此他心情也是大好。 现在他把炼化的过程给稳定住了,即使自己不去刻意催化,命轮之中的炼制,也会自行进行。因此司言此时的气色看起来也格外好,就连脸上都泛起着红润的光彩,感觉整个人都精神奕奕,气血变得格外旺盛。 不过么,司言经过了这七天时间的闭关,他倒是饿了,肚子咕咕叫了好久。 司言唤来了御灵,想让他去准备几桌酒菜,但也是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出声问道:“御灵,这几天有谁来找为师过么。” 御灵思索了会,如实禀报道:“皇帝、还有神玄国灵家,都来找过师尊你…啊,等等,徐皇后好像也来请师尊你去赴宴,不过都被弟子给拦住了。” “神玄国灵家…先不管他,李熙真也不管他,他最近找我,估计也就是一点不痛不痒的事情,我反倒是对他是否有后台感兴趣,但他不一定会告诉我。”司言沉吟了下道,“但皇后请我过去,不知道是为何,但她既然请我,那我也不好不去,就先去见见她吧。” 司言伸了个懒腰,道:“你去让人通知徐皇后,就说我等会就到。” 徐清儿,是当初司言亲自下令许配给李熙真的,那时候,身为钟言帝的他,是看中那小姑娘眼中的那股坚毅,在救下她之后,对她的身世和性格有一定了解,才会作下那个决定。 而且那时候,他还对徐清儿有过私底下的嘱托和密约。 她不仅是身为李熙真的妻子,他的皇后,更是他的监督人,有朝一日,倘若钟言帝回来,她有义务要将李熙真的所作所为,都如此禀报。 这件事,恐怕连李熙真自己都不知道。 司言道:“是时候去问问她了,李熙真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么。” 第四百五十二章 哥哥,怡儿一直在等你 在宇宙的某处,一座正在漂流的大陆,正有数不清的神人,从天域神城,飞往这片界域的各个角落去。 这界域名为天元界,亦是诸天万界之中,较为纯粹的人族大陆,虽然天元界也有神魔妖,但都被人帝压得不敢为非作歹,唯有臣服,成为一方顺民。 天元界之主,佑心人帝,当年只不过是个孤儿。在那冰天雪地的凛冽寒冬,差点就被活活冻死。但他在命运的推动之下,被一个高人所收养,那高人教导他神通道法,教导他生而为人的理念,最终将其培养成了平定一方大界域的明君伟主。 因师尊在他很小的时候,给他讲过人帝的故事,因此佑心在建立了天域之后,就自称起人帝,开始庇护天元界所有人族,也成了所有皇国的共主。 至于这些飞赴到天元界四面八方,去改变阵图绘制的神人,很多都属于当年天命阁一系所传承下来的弟子,亦是他宗门里的徒子徒孙。 曾经的天命阁主人,在天元所种下的那些种子,已然在这片界域生根发芽,仿佛成了郁郁葱葱的森林。 佑心人帝与百凛庆,此时都站在天域神城之上,只是两人神情都显得有些凝重。 只因如今青云界所处的星域,实在有些特殊。就连传送通道都无法与其对接,他们必须先改变天元界在宇宙之中的方向,在行进一段星途之后,才能建立起繁琐的空间阵法。 天元界被佑心人帝打造得犹如铜墙铁壁,即使是九幽和九界,也无法入侵此处。 除了冥都之外,佑心人帝几乎是设法屏蔽了所有世界与天元界的维系。 佑心人帝观测着钦天监的星图道:“这下真有点伤脑筋了,当年我带着天元界从那星域逃走,为了防止被纠缠,我针对那星域设下了太多限制和规避,所以而今不调转天元界的方向,我们根本就束手无策。” 百凛庆正色道:“只是又要麻烦师兄了,凛庆也想尽快回去,我好久未曾见师尊,还唯恐怕妻子改嫁,我头上先绿了。” “怕什么,师弟是如此一表人才,倘若是弟妹改嫁了,师弟再娶一个便是。”此时古竹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了。 佑心人帝道:“师妹,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她那里了么,怎么有时间跑钦天监来,我正忙着呢。” 古竹音声音仍旧是那样,习惯性在给人泼冷水道:“还不是你那时候胆子小,那片星域之中,有谁会是你的对手,整天怕个半死,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都没有,哪里像师弟,看,咱们师弟多有帝王之相,多么一表人才。” “师妹呀。”佑心人帝苦笑道,“其余的小辈我是不怕,但万一是九修魔君那种狠角色过来,即使是我,那也挡不住他,我可不敢拿天元界作为赌注,估计我修炼成神帝,才有与他一搏的资格。” 古竹音那双眼睛仍旧是在责怪佑心人帝,并且看着百凛庆,道:“更离谱的是,即使我们调转了天元界方向,短时间里,我们也只能把一名四昊境界的神祇给传送过去,像师兄你这样的六御高手就不行,否则能量太多,会导致空间阵法被毁,连里面的人,都唯有在宇宙里自行漂流了,四昊境界,恰好在安全范围之内,而且还只能传送一个人而已。” 最后一句,古竹音故意着重强调了一下。 百凛庆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咳嗽了几声,就转向了一边。 古竹音忽然又对百凛庆笑道:“师弟,你没事总在这里待着干嘛,和我师兄这种二愣子在一起,有什么好的,来来来,师姐给你带了几碟子炒菜,还有一壶亲手酿的千日醉,味道可好啦,当年师尊可是夸我手艺好,连酿出来的美酒,都格外香醇呢,师弟,你先来休息一下嘛!” 佑心人帝耸耸肩膀,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 但百凛庆当即避之不及,并且直言,戳破她道:“师姐,我知道你为何而来,这件事还有待商量,青云界是我的界域,而今师尊也在,我作为他的弟子,理应该回去拜见师尊,而且我女儿和妻子,青云界整个界域的众生,也都在等着我回去,所以师弟不能把这机会让给你,否则我是愧对天下人了。” 古竹音的脸顿时僵硬了,皮笑肉不笑起来:“呵呵,你胆子挺肥呐,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是个小辈,就如此狂傲,你才与他分别六千多年,我可是快三万年没见过爹……没见过师尊了!” 百凛庆硬着头皮,连忙躬身道:“还望师姐原谅,师弟如今返家心切,师姐还是之后找机会吧,等到天元界彻底调整好在宇宙里的位置,应该就能重建空间阵法,到时候,不仅仅是师姐,就连佑心师兄也能前往了。” 佑心人帝出声劝道:“竹音,你就别和师弟争抢了,动不动大呼小叫,你哪有师姐的模样。” 古竹音用力跺脚了下,气急败坏:“你们两个混蛋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女的,等我见到师尊,狠狠告你们一状,看他打不死你们,他最宠我了,他肯定帮我。” 佑心人帝笑道:“他有老婆了还宠你,指不定都有个亲生女儿了,到时候还管你,哈哈!” 古竹音拿起酒壶就往他脸上泼去,溅湿了他一身。 “滚!那个女人算什么,有我师尊相处的时间多么!” 佑心人帝赶忙道:“师妹别走,你别走啊,把酒菜留下先。” 然而也就是在此时,有个人影出现在了钦天监。 那人在一名宫女的引领之下进来,因此无论是佑心人帝还是古竹音都为之怔然。 这是名年轻女子,她样貌不算美,脸上甚至还有点雀斑,左侧的鬓发还有着几根银丝,只是不知道为何,她那张文静的脸上,此时居然都是焦急之色。 “佑心老师。”她来到佑心人帝面前慌张道,“我…我听闻如今,天元界正在重建与玄升界的空间阵法,佑心老师,也请你送我回去,好…好吗!” 佑心人帝为难道:“钟怡,你现今回去也于事无补呀,他都消失这么久了,他也把你托付给我,恐怕他都已经……你即使回去,也找不到,等不到他了,而且你当初还被魔族追杀,你怎还能留恋那方界域。” 然而她随之惠然泪下道:“佑心老师,钟怡当年幸得你的庇护,才能苟活至今,可而今哥哥他还是生是死,我不曾知道,但钟怡想回去等他,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是钟怡唯一的血亲了,我等了他太久太久,他或许也一直在等我,还请老师成全。” 佑心见她跪下来,赶忙就扶起来,道:“钟怡你……唉,好吧,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但还要稍微等等,到时候由我亲自带你回去吧。” 钟怡知道自己能返回玄升界,能回到那个小渔村,去等哥哥回来,去给自己曾经的夫君,给自己的孩子,还有柳姐姐守墓,她当即就哽咽地泣不成声了。 佑心人帝连声道:“你起来,你起来,你千万别跪我,你一跪我,我就总觉得自己有点受之不起,连福报都被你跪没了……古怪,我是人族大帝呀,怎么感觉会被你这小辈跪短命,连元神都有点疼疼的,像是被针在扎。” 古竹音恍然地补充道:“你别说,我也有这种感觉耶。” …… 司言看到御灵回来,讶异道:“徐清儿不让我去了?” 御灵道:“是啊师尊,而且那请柬是三天之前的,或许这位皇后娘娘生气了,以为师尊你不给她面子,嗯……当时好像还是皇帝与她一起在后宫设宴。” “三天前是李熙真授意她请我么。”司言若有所思道。 “不过刚才弟子在过来的时候,却接到了一张小纸条,是个宫女塞给我的,让弟子转交给师尊你。” 司言接过来打开一看道:“灵皇妃,她怎么喊我过去?还是这个时间,我和她没有这么亲密呀。” 御灵好奇道:“师尊,那皇帝的二老婆找你干嘛?” 司言递过纸条,对御灵道:“让我入夜去寝宫找她,她会派人来接我。” “师尊,这样不太好吧。”御灵为难道,“有伤风化,而且师尊你才来了多久…这样好像不德道,也对不起师娘,指不定还会惹出大乱子。” 司言轻轻摇头,道:“不对,这件事好像有点蹊跷,感觉不是很对劲。” 他在进行了短暂的犹豫之后,心中就泛起了几个设想。 “不过我怕什么。”司言轻轻一笑,“这皇宫我能来无影去无踪,皇妃喊我过去就过去呗,如果这是计谋,也要看看徐清儿能拿我怎么样。” “时间过得真快呀。” 司言回想起当年,那个见到自己就诚惶诚恐,直呼参见陛下的少女,如今居然成了一国之后,他也颇为感慨。 “师尊,那皇帝派人来通知咱们。”御灵提醒道,“好像就是后天,他就要举行先帝的追悼仪式,还请我们务必要出席。” 第四百五十三章 看看我是谁(五千字大章节) 司言听见御灵告知的消息,神情就显得有点微妙。 作为司言来说,他属于自己参加自己的追悼会,所以心中未免有点膈应。 “师尊为何脸色是这么古怪。”御灵忽然反应过来道,“难道师尊还有什么见不得的丑事?” 司言在他头上敲打了下,训斥道:“就知道胡言乱语,为师难道是那种乱搞的人么。” 御灵唯有沉默不语,但那双狐疑的眼神,却一直都放在他身上。毕竟没有谁,比他们几个弟子更了解师父的本性。 反正师父也就是喜欢装正经人而已,其实内在比谁都要龌龊。 在御灵心目中,师尊就是个芒果,外面是那个色调,扒开外皮,里面还是那个色调,总之怎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但这些御灵也就在心里想想,嘴上是肯定不敢啃声,否则一定会被穿小鞋。 大约在入夜了没多久以后,就有宫女前来接引他,领着司言一直深入后宫,而且这一路上,差不多都是超近道,基本就没遇到外人,就来到了灵皇妃的寝宫外。 这宫女对司言轻轻一躬身道:“使者请进,娘娘在里面等着您呢。” 司言欣然应了声,就十分坦然踏入了里面,大方得就和回自己家差不多。 但事实上,其实他确实是回自己家。 天炎城皇宫,原本就是为了钟言帝而建立,他尽管可以随便一些,心理上完全不会过意不去。 这宫女固然是灵皇妃的心腹,是灵皇妃从小培养,但这宫女也不由眼皮一跳,心道这人好无耻,今天是来干坏事,来偷香窃玉的,居然还跟主人回来似得这幅模样。 不过才一进来,司言当即就感觉到了一股闷热。 他看见灵皇妃正坐在一口鼎炉之前,在不断用真元催化着里面的火焰。这口鼎炉里面的药材应该已经被炼制了好久,就连上方的盖子,也都被烧得通红。 灵皇妃此时穿得也十分清凉,她全身只有一件内衬,以及同样单薄的白色单裤,连脚裸和小腿肚都露在外头。 加上寝宫里面被炉火弄得非常闷热,她此时身上都已经被汗水所浸湿了。即使是那玉颈,都有许多密布的汗珠,在缓缓从锁骨滴落,那姿态仿若是一副画卷。 所谓的香汗淋漓,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美人身上的汗水,总是那么与众不同,有着一种颇为微妙的点缀,特别是那颈部和锁骨处,仿佛会令肌肤看起来更加润滑和透光,尤为细腻。 灵皇妃见司言来了之后,便是妩媚地笑道:“嘿,你个坏胚倒是真会找个时间,正好这些日子陛下很忙,根本没闲工夫到本妃这里来过夜,想不到你居然找上门了,前些日子在遗迹里你不上道,但现今却如此主动。” 因为在海底遗迹里的关系,两人互相间已经相当熟络。 况且灵皇妃试图勾搭司言,除了看中他的身份,还有另一层原因。她希望能从司言这里得到一些精血,来助她炼药。因为如果两人有实质性的进展,向自己的姘头要点血拿来炼丹,这岂不是张张嘴巴的事儿么? 他倘若是不肯,那就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咬他一口,狠狠吸点血不就行了,总之,她灵霏是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所以这对灵皇妃而言,根本就是一箭双雕的大好事,看到司言来了,她就好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大宝贝。 灵皇妃不时裹着真元,往那鼎炉里面吹了几口风,还用扇子给轻轻扇着,那手腕处,还有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在滴落下来,滴落在那被炉火烧得很烫的地砖上,变成了冉冉的蒸气,令她此时显得格外妖娆。 司言心中暗道:“李熙真倒是挺有艳福,当年我许配给他的徐清儿是个小美人,这灵皇妃,同样属于尤物,可怜我如今只有一个永宁,唉,我真是好可怜呐!” “不过你这厮胆子也大,居然给本妃塞纸条,告诉本妃你今儿个想要来过夜。”灵皇妃在他身上轻轻捶打了下道,“不过也好,本妃就喜欢胆大的,否则连一点刺激和新鲜感都没了。” 司言浅浅地笑着,算是点头应下了。 而且他很快就坦然下来了,干脆就替灵皇妃研究起这炉火来。 司言用手在感应着火焰的温度,轻轻一挥手,又将它催得越加旺盛。 “你要炼制血丹,这最后一天,都必须用猛火,血丹原本就是提升气血,增强体魄之用,是火属性,你的火焰还是太柔了。”司言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味药道,“这是人灵果,血丹最后想要成型,还需得人灵果辅助,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药效,否则能剩下三分之一,都算是你地运气。” 灵皇妃聆听着,那眼眸之中的光彩是越来越深浓厚,她看着司言,就好像是觉得自己发现了一座大金矿,这金矿不仅是她的药源,还能为替提供帮助。 她抿嘴一笑,就连声音都顺从了许多,她是对司言娇声道:“郎君,你炼丹的本事可是比本妃高明多了,以后本妃可是仰仗你了呢,本妃想稳固三道境界,可需上好的药材来固本培元,锤炼体魄。” “娘娘要是有困哪,就尽管来找我就行,我一定全力以赴协助,炼丹不过是小事而。” 灵皇妃此时还披散着长发,她坐在地上之时,瀑布一样的黑发,就像是扇子一样铺开在身后,也似乎令她整个人,都具备了一种古典美人特有的韵味。 至于在一幕,也尽收在暗中窥视的两人眼里。 在院墙后面的徐皇后冷声道:“小贱人背叛陛下,居然还如此心安理得,等本宫替陛下捉奸在床,必定要她将活活给剥皮,当做灯笼给挂起来!” 二皇子南生,同样在自己母后身旁,至于他心里,似乎也产生着很大的动摇。 首先,南生皇子认为他才应该是太子,以后同样理应继承皇位。 而灵皇妃是李氏的女人,是李氏的财产,现在却在被外人抱在怀里。 其次,是他心里一点小小的私心,其实二皇子钦慕过灵皇妃,总觉得这位皇妃娘娘,比自己母后好看多了,是后宫之中最为年轻美貌的女子。当然,那是他之前有过的心思,即使如今还有点,但早已不深,被争夺权欲的心给盖了过去。可见到灵皇妃与这青云界使者这般浪荡的模样,他心中只觉得是一股妒火熊熊升起,他只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在被践踏!他此刻只想着怎么弄死司言,早就把人家救他一命的事情给忘了。甚至觉得他是皇子,被救是理所当然,因为这奴才就是要讨好他们天炎李家。 毕竟这偌大的皇国,可都是姓李啊! 这是李氏的皇国啊,他们李家是天炎国最为尊贵的人上人! 二皇子赶忙道:“母后,咱们快些进去吧,正好将他们捉奸,然后让父皇过来,活活弄死这对奸夫**,等会再迟一点,那就…那就晚了!” 徐皇后出声道:“还需得等等,待他们把自己都脱光之后,咱们再进去,反正这寝宫是被本宫派人给包围了,这奸夫也逃不出去,需得捉奸在床,陛下才会相信,现在还太早,最好是在他们衣不遮体的时候。” 二皇子努力压制住心中的不快,唯有点头道:“那…那就都依照母后所言。” 徐皇后笑道:“虽然生在帝王家,还早点懂得这档子事儿,但你还是小了点,看这些倒确实早了点,你先下去吧,母后自己一个人盯着就行。” 二皇子低头称是,就随之躲到了一边。 至于此时,司言已经坐在了灵皇妃的寝床上,至于那皇妃,早已是去沐浴了。 毕竟刚才炼药,是弄得一身汗水,怎么也得把自己洗干净才是,即使这身汗水那坏胚或许喜欢,但她也不好把被子给弄得湿哒哒的。 灵皇妃此时倒是有点小小的兴奋,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瞒着李熙真干这种事儿。 她胆子本来就大,在自己的寝宫里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反倒令她觉得越加有趣,就连脸蛋都变得红扑扑。 她轻轻哼着曲儿,用一个水瓢,不断在把漂浮着玫瑰花的水,从脖子和手腕处淋下来生活嘛! 她灵霏想得很简单,权势是肯定要的,在拥有权势的同时,还能给自己找点刺激,给自己的枯燥的日子找些乐趣,这就再好不过了。 女人么,总不能守着一个男人终老,那万一哪天死到临头,这还不得后悔死。 至于此刻,司言则是坐在灵皇妃那宽大的床上。 灵霏似乎特别喜欢粉色,从床单到被套枕头,都几乎是如此。 那两侧都放着枕头,司言选了其中一个,那么安然躺下,鼻腔里还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反正他也没等多久,灵霏就裹着一条浴巾从侧旁出来了。 这女子的那体态也极其婀娜,她的走姿是轻轻踮起着脚跟,仿佛就像是豹子一样有力。 灵皇妃是武道高手,所以身材也格外好,能在健美之中看到了一丝娇媚,能在娇媚之中,看到一丝狂野,尤其是她那湿漉漉的长发,还披散在香肩之上的时候,当再次爬上院墙的二皇子见状,根本就有点把持不住了,只觉得自己开始口干舌燥起来。 他那身为男人的心灵,直觉得被什么东西在破坏,尤其是当灵皇妃走进了里头,当他无法窥见之时,二皇子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自己的脑门,就连心脏都不知道跳快了多少,‘咚咚咚’的,好像在他脑袋里面直接敲打一样。 “母后,此时不进去,还更待何时呀!” 徐皇后再度按下他,高兴地笑道:“过会过会,等床摇一摇。” 二皇子气得瑕疵欲裂,但也唯有再次等待。 徐皇后等待了很久,当她感觉到时间已经差不多,这两人应该是纠缠在一起,当即就一声令下,与二皇子,以及诸多人员,都一起冲进了灵皇妃的寝宫里。 至于这寝宫外面,也早已都被侍卫所包围,根本无法遁逃。 “好你个小贱人!居然胆敢与野汉子通奸,今儿个真是被本宫抓到了正形了,看本宫不弄死你,看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徐皇后握着自己手上的九尺连环刀,就冲进了里面,带着一大群侍卫,甚至还有几个官员,一起都直奔灵皇妃的内屋而去。 但谁知道,徐皇后把寝床的帘幕都愤然扯掉之后,却只看见灵皇妃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而她身上,都还仍旧卷着那淡薄的浴巾,令那娇美的**看起来尤为好,二皇子见状,立即就移开了自己的眼睛,但在那慌慌张张之中,还不有地想多看几眼。 “哎呦喂,我的号姐姐呀,你在遗迹里的时候想杀我,怎么到了皇宫,你还又想动手了?” 徐皇后愕然道:“你那奸夫呢,你把他藏在哪里?搜,都给我搜!这里都已经被本宫给围住了,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那些侍卫虽然有犹豫,但皇后的意思,他们也不好驳斥,所以也在这里到处翻找了起来。 至于灵皇妃,也阴沉下来道:“姐姐,你可不好毁妹妹我的声誉呀,姐姐你可是好狠毒呀,倒是要用这种办法来诬陷我!” “怎么可能,本宫是看着他进来的!”徐皇后恼怒道,“他一定在这里,寝宫都已经被包围了,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灵皇妃发现二皇子此时这窘迫的模样,笑嘻嘻道:“好呀,南生,你居然胆敢偷看本妃洗澡,等会一定禀告陛下,让他好好责罚你,即使他不责罚你,也让崇义打死你!” 二皇子当即慌张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我……!” 灵皇妃坐在床上,又对他狐媚地一眨眼,发出了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还伸出脚,轻轻用脚趾夹了夹他的衣角,将这二皇子给逗弄得面红耳赤。 而其余的大臣和侍卫见状,是赶紧退了出去避嫌。 徐皇后顿时大怒道:“你…你这骚狐狸,你胆敢勾引我皇儿!” 灵皇妃当即起身,也针锋相对地尖声怒道:“这是本妃的寝宫,倒是你这老女人,来本妃这里做什么,还把这么多侍卫和大臣给带了进来,本妃难道不要脸么!” 而这件事,最后当然是搞大了,不仅是崇义太子闻声过来,就连在处理政务的李熙真也是如此。 李熙真知道原因之后,当然很不高兴,但因寝宫里查不出人之后,就知道是徐皇后的计谋了,他也对徐皇后的无理取闹,感到有点不悦。 因此他道:“皇后,今日够了,你也看到了,这爱妃的寝宫,根本是翻了个底朝天,你自己都说这儿被你包围了,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你与皇儿先回去吧,朕这些天很累,还要操心许多事,你就先让朕安稳几日,好吗?。” 徐皇后吃了个哑巴亏,在又与灵皇妃嘴仗打了一会后,也没有办法,只好先离开。 而李熙真,他在安慰灵皇妃几句之后,就又回去忙碌了。 灵皇妃还娇滴滴撒娇,对李熙真控诉皇后是怎么刁难她。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那崇义太子走过来对灵皇妃道:“母妃,皇后这毒妇也太过分了,这是欺人太甚,看来这皇弟还是不能留呀,皇弟身体好了,她就来劲了,怎么也要把皇弟给解决了!” 灵皇妃尴尬地对崇义太子笑了下,并且自言自语道:“他到底是从哪里脱身的,怎么一个转身就不见人了。” 崇义太子脸色一青道:“母妃,你…你说什么?” “啊啊,没什么,你回去休息吧。”灵皇妃很随意地对他挥挥手,让他走人。 …… 在另一侧,徐皇后与二皇子也在回宫的路上。 徐皇后与二皇子也百思不得其解,都不知道那人是怎么逃脱的。 二皇子也是觉得胸腔里那股莫名的怒火,还在持续燃烧着,尤其是联想到刚才那一幕。 但结果,徐皇后与二皇子才刚前脚踏进寝宫里,却透过帘幕,见有个男人坐着,正在内屋自己饮茶。 徐皇后讶异,先出声道:“陛下,你不是去处理政务了么,怎么又到臣妾这儿来了……是你!” 徐皇后与二皇子进来之后见是司言,当即惊骇。 “好你个窃玉偷香的淫贼奸夫!胆敢到本宫这里来放肆!”她从空间宝具里面取出那柄大刀就要劈砍上去。 二皇子更是羞怒不已,他才与灵皇妃苟合完,就来自己母后这里,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呀! “母后,快快砍死了这狗贼,快快砍死他!御林军,御林军何在!!” 然而司言,他轻轻放下茶杯,只道:“清儿,是我,把刀放下。” 徐皇后没听明白,反而气得咬牙切齿,道:“你个狗贼居然胆敢喊本宫清儿,凭你也配!!” 司言冷哼了下,一拳敲打在桌上,他的面容也在逐渐变化了,变成了钟言帝的模样。 “放肆!”他道,“你看看我是谁!” 徐皇后见他,顿时身形僵硬了,大脑轰然,只觉得背后汗毛都刹那间立起,就连手里的大刀都掉在了地上。 她膝盖一软,惊慌失措之下,当即就跪下,忙道:“陛…陛下!清儿见过陛下!” 第四百五十四章 这是我李家的天下 司言在敲桌振声,并且变化钟言帝面貌之时,他已经对二皇子大手一挥,将这少年裹着一道罡气给送了出去。 那二皇子年幼,根本没什么境界,现今才不过是个炼气,因此哪里挡得住他,即使二皇子仍旧想进来,当司言释放出自己的法相威压之后,他也唯有站在外面,根本是进退不得了。二皇子是被司言的法力所镇住了,因此他唯有透过帘幕的缝隙,看见自己母后,那匍匐在地上跪拜的一丝背影而已。 此刻二皇子是怎样的心情,恐怕常人也无法理解。 刚才是他所偷偷暗恋的灵皇妃,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令二皇子觉得十分妒火中烧,并且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他李氏皇家被侮辱了。然而在一眨眼之后,这男人居然出现在了他母后的寝宫里,并且还让他母后,当场跪拜了! 二皇子的心态完全是炸裂的,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件事的进展,也不知道徐皇后是为何会如此。 在里头跪着的女人,可是他的母后啊,是这天炎皇国的皇后,是他父皇的正宫娘娘,即使是面对李熙真,都不必下跪,只需要请个安就行,他父皇还向来都十分谦让自己的正室! 而且二皇子还知道一点,自己母后在天炎国的实力很雄厚,父亲搞不定的高白两家,以及其余城邦,有时候他母后出面,就可以摆平,这些世家门阀几乎都会给他母后一个面子,所以后来李熙真宠爱灵霏,不是没有原因,正是李熙真想借灵皇妃来制衡徐皇后,避免后宫干政。 但如今呢?如今他高高在上的母后,居然跪在了一个谋生男人的面前,那顺从和惶恐,简直像是个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因此二皇子心中怎能不惊骇! 至于徐清儿,她此时又何尝不是极度震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钟言帝居然已经回来了,而且他居然还加班成这青云界的使者! 虽然徐清儿也有怀疑,她唯恐这钟言帝是被假扮的。 但当其抬头一看,发现此人的气场,他那神态,根本就是徐清儿所熟悉的那个男人呀,此时又怎么会有假! 她徐清儿当年被魔族所抓走,才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她是被钟言帝所救下,并且跟随在他左右过。钟言帝在当年,对徐清儿,就像是她的天,是所有人族的依靠,别提是她,就连李熙真,也是对钟言帝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逾越。 所以钟言帝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徐清儿还怎么胆敢放肆! 徐清儿永远记得自己曾经的身份,也知道这皇后的地位是怎么来的。 那时候是钟言帝做媒,她才得以嫁给了李熙真,并且在她出嫁之前,钟言帝还对她有过一番嘱托和叮咛,交给她了一些连李熙真都不知道的任务。 所以徐清儿此时,哪里还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正宫娘娘,她惶恐的模样,与曾经那名少女,还有何区别? 她几乎是以颤音问道:“陛…陛下,为何你…你回来了?怎么回来也不曾告诉我们,本宫…不,我…清儿与熙真也好去迎接陛下你呀!” 司言又饮了一口茶,轻哼了声,道:“清儿,这些客套就免了吧,你先起来,你如今好歹是皇后,咱们两万多年不见了,而我已经是先帝了,你不必称呼陛下,称呼我为兄长就行。” 徐皇后闻言,便是诚惶诚恐地起身了,司言一指自己身边道:“你坐,别站着。” 得到司言的示意之后,徐皇后才胆敢挪动身子,在他身旁坐下来。 “清儿,这么些年不见,你倒是涨脾气了,以前你性格还算内敛,如今性子却急躁了许多。”司言斜着轻轻看了她一眼,“你还是要内敛一点,太张扬不好,你和灵霏斗,未免手段也太低劣了些,你都玩不过那灵霏。” 司言把杯中的茶给饮尽了,就那么放在一边,徐清儿赶忙捧起茶壶,替他斟茶。 “兄长教训得是,清儿定当谨记。” 徐清儿脸色仍旧有点苍白,她不是对钟言帝没感情,钟言帝是她的救命恩人,是玄升界所有人族的英雄,因为开创了一个时代!在得知钟言帝死讯的时候,她还惋惜地掉过眼泪,也伤心过。 但现在钟言帝回来了,那徐清儿的心境,就又是另一种状态了。 她在担忧钟言帝为何回来,钟言帝是否想重新当天炎国的皇帝。如果钟言帝有这个想法,那李熙真就唯有把帝位拱手相让了。 因为哪怕是现今,钟言帝的威望,也实在太高了! 他在天炎国,到处都有庙宇,年年香火都十分旺盛,寻常百姓,都是把开国皇帝当成神一样在祭拜!至于其余的许多世家,都是钟言帝那时候所培养,如果钟言帝要回来称帝,只需要对着那皇位一指,对众人道,“这个位置,朕要回来坐了”,那李熙真就得乖乖退位,她徐清儿也不必当皇后,运气好点,大抵还能混个王妃当当。 司言像是有点猜测到徐清儿的想法,于是道:“清儿,我回来不是为难你们,也不想剥夺你们现今的地位,你知道我是怎么个人,我并非是贪恋权利,那时候建立天炎皇国,我只也只想为人族做一些事而已,这些在你出嫁的时候,我已与你提过,我那时候对你的嘱咐,你还记得吗?” “兄长,清儿都记得。”徐清儿当即低头道,“兄长让清儿看着熙真,让清儿当他的贤内助,也为皇国出一份力。” 徐皇后这才有点镇静下来,因为她想起来,钟言帝是怎么个为人。 “但清儿不明白,为何兄长会突然出现,怎么还去了青云界?” “我的事情你就不必多管了。”司言冷声道,“那你就与我说说吧,这些年李熙真做得怎么样。” 徐皇后赶忙再次替他斟茶,心里也慌张起来了。 二皇子虽然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但看见自己母后在服侍那男子,睚眦欲裂,心有不甘道:“母后,你怎能如此作践自己,你怎能如此呀!你是一国之母,你是我父皇的正宫,是我李家现今的主母,这是我李家的天下,是我李氏的天下啊,你…你怎能服侍那狗贼啊!” 第四百五十五章 兄长不会为难你们 但当二皇子对屋子里的母后嘶喊出地这些,以及对司言进行一番辱骂之后,他只见徐皇后,居然怒气冲冲,立即从里面大步走出来。 “母…母后!?” 不等这二皇子把话说完,徐皇后就猛地举起手,狠狠两个大嘴巴子打在了他脸上,把二皇子直接给抽得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当场是懵住了。 他根本无法理解自己母后为何会如此,因为他自从出生以来,就接受皇家教育,被告知自己是这皇国最为尊贵的一族,是李氏的嫡子,所以就算在得知司言救了他的性命以后,他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因为难道不是吗?他是皇子啊,难道救他一命不是天经地义么! 可自己母后不仅在里面,给那之前在灵皇妃寝宫里,与其苟合的男人顺从地斟茶,现在反手还给了他两个耳光,这令二皇子彻底茫然了,好像之前所建立的世界观都随之崩塌,也无法理解自己母后这反常的行为。 他见徐皇后气得脸上都是气氛的潮红之色,然后又是那么恨铁不成钢地在瞪着他。 其实从徐皇后的角度出发,她本身的状态就已经很紧张,但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居然还在外面辱骂她与钟言帝,甚至在扬言徐皇后有辱国体,在令他们李氏蒙羞,因此她怎能不恼! 要知道,今天坐在里面的男人。 他可是开国皇帝呀!这天炎皇国,是他一个人开创,其实这是他钟家的皇朝,而不是自己丈夫李家的,但二皇子却一直在强调,这是他们李氏的皇国,是李氏的家业,并且还声称是钟言帝是狗贼,是上不得台面的角色,所以徐皇后怎能不恼他。 要知道,今日他们所有的权势,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钟言帝所赠予,当年他明明可以把皇国托付给高家和白家,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一直都十分倚重李氏。 而且也因为钟言帝的嘱托,高家和白家,都不敢在明面上,对李熙真有忤逆之意。 这二皇子恐怕不知道,别提是他自己,就连他父皇见到里面坐着的男人,都不敢如此大声喧哗,唯有以兄长敬畏之。只因为,李家如今所有的荣耀,都只是钟言帝当年的选择。 “母后…你……你怎能为了一个外人打皇儿呀!你可是从来都没有打过皇儿,你是父皇的女人,是皇儿的母后,怎能去给那狗杂种下跪,去给他斟茶,你…你其心可诛呀,母后!你怎能对得起父皇和我李氏,你是我李氏的女人,怎能这般放荡。”二皇子气得是一边哭喊一边直跺脚,“母后,你…你居然还打我,这是将孩儿置于何地呀!” “孽子,你这孽子!给本宫把嘴给闭上!” 徐皇后怒喝一声,也显露出了法相,就迫使自己儿子‘噗通’一声,当场给跪在了地上。 而且因为情绪激动,徐清儿更是被气得那高耸的胸脯在不断起伏,就连小腿肚都好像是有点发抖。 二皇子在被如此呵斥之后,或许知道这各中可能是有着原因,所以 也唯有强忍住,不再发出声音。 他虽然心智比同龄人成熟,但他本性很自私,有着如今的境遇,只会往不好的方向去考虑,他以为自己母后,或许与此时坐在内屋的那男子,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暧昧,所以才会如此。只因为这人才出来之时,就直呼他母后小名,称呼徐皇后为清儿,要知道,即使是他父皇,也唯有在很私下的时候,才会如此喊徐皇后的闺名呀。 二皇子感到格外屈辱,毕竟现在时辰已经是入夜了,而且还是在他母后的寝宫里,这最为私密的地方。 二皇子此时此刻,只想着现在赶紧通知父皇,让父皇把那无耻的狗贼给千刀万剐,活活折磨死! 但因为二皇子能看见里头,徐皇后干脆把另一张帘幕也放下来,彻底挡住了自己儿子的视线。 徐皇后在回到自己内屋之后,就再次对司言请安,并且道:“兄长,是清儿没有管教好这孽子,孽子今天是冒犯你了,还望兄长能谅解。” 司言轻轻‘嗯’了一声,就应声道:“小孩子我就不和他计较了,先让他在外头站着吧。” 徐皇后连忙应声,然后才又诚惶诚恐地坐下来。 司言见她如此,心中虽然微动,但却仍旧没有轻缓自己的语气,还是带着一丝严厉。 “清儿,当年我让你辅佐熙真,成为他的贤内助,这些你还都记得吧。”司言的眼神一直盯着她,“我那时候也告诉你,如果他过分的作为,你也要阻止他,如果哪一天我回来,你也需得把这些都如实告知我,你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承诺的吗?。 徐皇后刚才其实还有着一丝怀疑,但当司言提起这些两人之间的这些往事之时,徐皇后再也不敢多想,她真正知道,钟言帝回来了,而且此刻就在自己眼前。 因为当年这些嘱咐,都是钟言帝私底下对她的交代,她当初是跪着应下了这些。 所以她也赶忙出声,以有些慌张的语气对他解释道:“兄长,自从你把皇国托付给熙真之后,熙真一直矜矜业业,把人族的大义扛在肩上,也从未放松过自己,而今我们的国土虽然未曾有当年那么大,但那时候我们皇国也是内忧外患,在风雨里飘摇,因此才会割让土地给异族,但现今我们天炎国,已经富足了许多,年轻一辈的人才也有不少,而且各地还大兴学风,天炎皇国也是在欣欣向荣。” 司言听着这些,神色稍作缓和,但他又立即质问道:“那当年迫害白家,以及之前高家受到袭击,是否李熙真所为。” 徐皇后顿时吃了一惊,这才出声试探道:“兄长,你…你已经和高家还有白家见过了么?” “没有。”司言道,“他们都不知道我回来了,你是我来见的第一个人。” “这样呀。”徐皇后先暗暗松了口气,“我以为兄长已经与他们相认了。” 司言知道她的顾虑,就道:“如今我还不适合出面,而且我也不能见他们,他们对我有太高的期望,如果我站出来,他们肯定希望我把熙真拉下来,但我没这个意思,如果熙真做得好,他也理应是天炎国的共主,反而我私下还会辅佐他。” 徐皇后捂着自己胸口,镇定了一会,才道: “兄长,当年熙真是否有策划白家的那场袭击,这内幕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或许真是熙真所为,但那时候白家也对熙真逼迫得很紧,熙真也没办法呀!”徐皇后抿着朱唇,“兄长,你一走就是两万多年,熙真当年从你手上接到的皇国,可是一个烂摊子,他也付出了许多,或许白家,乃至于今天的高家,这些事情确实是他所为,但身在帝位,有时候也不得不为之,兄长,这些你应该也是懂得的。” 司言沉吟了下,高家和白家这两件事,司言确实不能太主观来判断李熙真的对错,因为他自己毕竟没有亲身经历,也无法下定一个结论。 司言唯有轻轻一点头,然后才又道:“高家和白家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但那三座城邦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听闻熙真登基的第七个年头,神玄国夺走了天炎皇国三座城池,屠城七天,把七十七万百姓,杀光的杀光,当成奴隶的当成奴隶,千里之巨,全都化作了赤地!听闻那件事是李熙真的授意,所以他当初才没有出兵,是不是真的,如果他真为了自身的统治,而把自己的子民当做牲畜一样对待,让异族屠杀,即使他劳苦功高,又有何德何能,能当这个皇帝!即使我能容他!那七十七万的百姓冤魂,也容不得他!!” 当司言声音嘹亮起来,徐皇后显然有些被吓到,何况司言在敲桌之时,明显很用力,曾经身为钟言帝的霸气,那开国皇帝的帝王之气,都超过李熙真不知道多少。令徐皇后不由自主再度惊恐起来,身子都颤抖了下,她连忙道:“兄长,这…这件事清儿也不知道,熙真从未告诉过我,我也从未问起过,其实熙真也知道我权利很大,才如此宠爱那灵霏,借此来打压我,我…现在兄长问我,我也弄不清楚。” 司言闻言,闭眼思索了片刻,缓声道:“清儿,那你去与把这件事弄清楚,最好在他来你这过夜的时候,问问彻底,然后再来告诉我真相。” 徐皇后在那么一瞬间,有过一丝犹豫,但到了最后,她还是点头应声道:“是,清儿知道了,待清儿把这件事的原委弄清楚,就一定来禀报兄长。” “那好,这就交给你了。” 在又饮了一口茶之后,司言见徐清儿还那么慌张失措的模样,这才终于柔下声音道:“清儿,你也别怕我,我虽然已经回来了,但也不会为难你。” 言毕,司言起身道:“今天,我先走了,过两天我等你的消息,到时候你需如实相告。” ——————分割线 求月票呀。 第四百五十六章 你是朕的心魔 “兄长!”见他起身徐皇后就唤住了他道,“兄长,你…你这些年到底是去了哪里,为何消失了如此漫长的岁月?” 事实从最初的时候,徐清儿并没有像最初那样贪恋权势,反而也一直以人族的命运为己任,很多时候都在督促李熙真,并且心中也在盼望着,若是有朝一日钟言帝能回来有多好。所以当她此刻冷静下来之后,那种昔日对这位长辈的思念之情,也在逐渐从心底泛起。 “去了哪里么。”司言轻轻地自言自语了声,“这也无法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吧,我被困在一个地方很久,之后也遇到了一些人,但总之,我已经回来了,清儿,你要记住兄长的话,只要熙真没有对百姓犯过大错,他对高家和白家暗地里的所作所为,我个人可以既往不咎,我还能在暗中辅佐他,让他继续当皇帝,我也绝不会对他有任何偏见,清儿,你也是如此,你要知道,我当年最倚重的就是熙真,这些你应该都知道。” 徐皇后娇躯微微颤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明白的是,自己眼前这男人,这些年以来或许已经承受了许多苦难,他脸上比以前风霜,更加沧了些。 钟言帝或许并非是躲起来了,其实徐清儿也知道钟言帝的性格,他一定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一定有着必须去承受的劫难,才会从人间消失。 而且徐清儿还能明显感觉到,钟言帝此时身上的气息,并没有当年那么浓烈,似乎连修为都有些受损。 “是,清儿明白。”徐皇后低头道,“待清儿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一定会对兄长如实相告。” 司言先‘嗯’了声,而也是这时候,司言才忽然转过头来,对着她一笑,道:“清儿,隔了这么久,能与你相认,为兄也很高兴。” 徐皇后当即受宠若惊道:“清儿也十分开心,兄长居然还挂念着清儿!” 唯有当司言对她微笑之时,徐清儿才感觉那个亲切的长辈又回来了,也不由令她心口一暖。 不过,这种感觉也并未维持多久,她心中还是被钟言帝忽然出现,那种未知的惶恐所占据着。即便钟言帝已经对她作出了承诺,但她依然无法让心安定下来。 “对了,清儿,熙真好像和九天之上有些关系,你得问问清楚,他与哪位天神有了交情,又依附了谁,这件事也十分重要,我们是人族,虽然借助神族的权势有时候也不得已,但就怕熙真对上面有了什么不必要的承诺。” 徐皇后连忙道:“是,清儿明白,定然替兄长弄清楚。” “夜已经深了,我就先走了。”他道。 徐皇后连忙道:“兄长,让清儿派人送你出去!” “无妨,你这里我很熟,我自有办法脱身,不会被守卫所察觉。” 徐皇后送司言走到门外,而此时那二皇子仍旧是被法相给镇住在外面,只因为他才不过是个炼气境界,司言一个法相威压,他根本就动弹不了。 因为刚才徐皇后拉下了两层帘幕,二皇子完全就看不清,也听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青云界使者,从自己母后内屋走出来之时,那神情是那么淡然,好像这里就是他的住所和家一样,大方得就像是这座寝宫真正的主人。 至于徐皇后,他母后则是低眉顺眼,犹如一个小女人般跟在后头。这是二皇子从未见过的状态,即使是在他父皇面前,他母后都从未有过这般温顺! 司言瞧着这仍旧在瞪着自己的二皇子,就对徐皇后道:“他是你的嫡子,我之前才出手救了他一命,不过他性子太浮躁,这样不好,以后得改改,知道么。” 徐皇后当然不会告诉二皇子司言的真正身份,因此只是连忙出声应下了。 待司言走了之后,徐皇后就替二皇子散去了法相威压的影响,令他能站起来。 但谁知道,那二皇子当即就怒不可遏地暴跳如雷起来,大声嘶吼道:“母后你…你不守妇道啊,你与那狗杂种到底是何关系,为何你对他言听计从?!我要去与父皇揭发你,揭发你们的奸情!母亲,你…你居然还跪他,居然还跪他啊!你是我二皇子的生母,你这是侮辱了我李氏呀!也是侮辱了父皇与我,我们李氏可是天炎皇国最为尊贵的一族啊!” 可徐皇后脸上,此刻居然浮现出了一丝狠戾,这幅模样,也把二皇子也给吓了一跳。 “闭嘴!”徐皇后厉声的同时就再次是一个耳光打出去,把二皇子脸都大肿了,并且厉声道,“你如此心浮气躁,怎能在以后取代崇义,成为太子,你若真是这般扶不起,本宫宁可当没你这儿子,将你活活打死了事!” 二皇子见她是这幅模样,也知道母后是动了真怒,就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随之噤声了。 徐皇后见状,这才低下声音,冷冷地对他嘱咐道:“南生,你要记住,今日之事,你对谁都不准提起,知道么,你见过他,这件事你必须保密,以后你见到这位青云界的使者,也必须恭敬,不能用丝毫逾越,也绝对不能对你父皇提起半个字,否则,你我母子的下场,可能都不会好!” “是…是,皇儿知道了。”二皇子即使心里不服,但此时也唯有如此点头应道。 …… 至于此时,在东海的海面上,正有两尊神祇,在不断观察着海面,试图搜寻在海底之下的那座遗迹。但即使他们祭出了法宝,从海底开始开始探索,却仍旧是没有丝毫的踪迹。 李熙真此时也已经从皇宫之中飞赴,对这先到的两尊神问道:“两位道兄,可曾找那座宫殿的踪迹了。” 这两尊神,同样在天庭有着官职,即使不大,但却在下界,也已经非同小可。 而且这两尊神,都是出自监天司,监天司设立在九界,负责监视天下诸天万界的动向,如果有异象,便是会禀报九天,当年青云界建造天域,便是监天司所观测到。所以在探查以及寻找方面,监天司都相当有经验,因此天庭那位在得知天狼星君遭到不测之后,才派遣这两人下界。 那身材魁梧的黑面神祇,名为东延天神。 至于消瘦,但长相还颇为俊美的,名为均崖天神。 东延天神摇头道:“那座遗迹好像消失了,根本无法在下面寻找到它的踪迹,即使是连一点术法和神力的残留都没有的。” “而且即使是我们催动法宝也寻不到它,真是古怪了。”均崖天神看着李熙真道,“是否你亲眼所见,天狼星君当时已经身亡?那天狼星君虽然不是正统星宿,修为也比不上我等,但实力也好歹也刚刚入了四昊境界,怎会如此轻易就死了。” “确实是朕亲眼所见呀。”李熙真不由感慨道,“而且我不仅是见到天狼道友惨死,我更是在里面见到了一尊神帝!” 两位天神闻言,身形都不由一怔。 “那尊神帝当时九个命轮勾火都已经打开,所有神境光轮都尽数开启,就连空间都因为他那澎湃的法力而扭曲,但只是一个眨眼,就已经见不到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东延与均崖天神听了以后,先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在问询了李熙真是否有那座遗迹的碑文之后,才出声道:“此事我们也不好下定论了,在整个宇宙的诸天万界之中,都隐藏着许许多多的秘密,只要这些秘密都不曾影响到这现世,我们也不应该去探究。” 均崖天神过来拍了拍李熙真的肩膀,笑道:“道友,我们先回你那皇宫吧,我与东延老弟可是会在你这里住一些日子,这些日子可要你多多关照了。” 李熙真也心领神会,当即大笑道:“这是自然,待两位道兄走之时,朕还有厚礼美女奉上,到时候还希望两位道兄喜欢呀!” 东延与均崖天神都当即大笑起来,纷纷应声称好。 只不过,也是在这时候,当他们双方才回到皇宫,李熙真就见他那内阁之首,杨安慌慌张张地从另一边过来了。 “参见陛下,见过两位上神。”杨安先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爱卿,这个时辰你还来找朕,难道是有要事?”李熙真不由出声道。 “陛下,此事确实事关重大。”杨安近前道,“陛下…那个人找到了!” “哦!”李熙真顿时欣喜道,“他在何处,何时才能将他押来?!” “估计要押过来,中间还需得几日,但钟言的追悼仪式,就是在后天了,这时间上有冲突。”杨安仍旧是耳语道。 “这根本不碍事。”李熙真挥挥手道,“既然时间有冲突,那就往后压几天,关键是那个人一定要到场才好。” “是,谨遵陛下旨意。”杨安恭敬地退到了一边,“老臣一定让他们早日抵达皇城!” 李熙真在沉吟之后,这才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朗声道:“兄长,你是朕的心魔呀,从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就是朕的心魔,但朕今日,终将要破你这心魔!”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三角形糕点 李熙真是最早跟随钟言帝的那批人,与其一起征战。 在此之前,李熙真一直都很出色,无论是修为天赋,还是领导能力,但直到钟言帝出现之后,他的光芒,他所有的能力,似乎都成为了钟言帝的附庸。 因为钟言帝实在太优秀了。无论是修为,还是人格魅力,几乎都无可挑剔。钟言即使是当年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九天,都能在九天之上,与神族取得十分良好的关系。哪怕是天炎国的大敌,神玄国,都被他手中的那一口剑,压得无法抬头。最后,就连魔族的公主,都成为了他的女人,当年莫璃曾经数次提出要嫁给钟言,但都被钟言放置了,而那莫璃,居然也一直心甘情愿等他,直到钟言认为时机成熟,莫璃义无反顾,即使是对家族以死相逼,都要与他在一起。 对于这样的钟言帝,当年的李熙真固然是敬佩,但他也在心里更藏着其余的情绪,只因为他认为,钟言帝所能做到的一切,他也能做到,如果是他来当这个皇帝,也不会比钟言差分毫。 他不甘心!他一直都不甘心在钟言帝的身后当一个附庸,只当他的追随者。 他只不过是没有机会而已,只要有这个机会,他一定能超越钟言! 当年,李熙真想做的是,成为另一个钟言帝,撑起这片人族的皇国。 至少如今,李熙真认为他已经做到了。 他大兴学风,让学子在经文书卷之中都能知道自己的功绩,而且在他的牵头之下,皇国商贸,农业,乃至于锻造,都十分发达,不知道要比曾经超过多少。 李熙真回答自己处理政务的大殿,也仍旧是在微笑,忍不住心中的那种畅快。 钟言是他的心魔,因为李熙真一直在唯恐钟言回来,那样他的皇位就会不保。如果让他从一个皇帝,变成一个闲散,甚至连权利都没有的异性王爷,还有自己儿女,自己的皇后和皇妃都承受这样的落差,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站在高位过,他即使死,也不愿意从这位置下去了。 “兄长啊,你死了,朕才安心呀,朕想代替你,得到你的所有,而并非是在你的阴影之下活着,这皇国是朕在打理,你若是回来,难道朕还把这大好的江山交给你不成,怎么可能?凭什么呀!但好在,兄长你是死了,只要你不在了,下面这些事,也就好办了,这帮人也是该清理干净了。朕再也没有后顾之忧,朕,可以尽管放手去干!” 李熙真在浅浅一笑之后,就又继续埋头处理政务。 对于天炎皇国,他很勤政,他也从不敢怠惰自己。 …… 司言命轮之中,那具肉身依旧是在炼化,唯有等到全都炼化之时,他才会拥有四昊境界巅峰的修为,不过以现在的状况,要不了几天,尽管不算圆满,但他也能踏入四昊了。 等到返回自己厢房,他却发现御灵已经躺在上面,正高高把脚给翘起,发出着轻微的呼吸声。 司言拍拍他的脑袋,把他唤醒道:“你怎么睡在为师的床上,边上不是有竹榻么?” 御灵揉着眼睛,惺忪道:“师尊,陆前辈说你闭关结束,应该不会被打扰了,现在又来你房里睡了,她说白甜甜睡相差,老是把她给踢下床,她还是喜欢你这里。” 转头一看,司言发现那穿着一身可爱睡衣,正抱着只布偶大兔子的陆巧,又那么甜甜地睡在那里,侧边还把被子给踢开了,露出了光洁白嫩的小腿肚,就连那双马尾都显得十分蓬松。 不过听见御灵喊陆巧为前辈,刚才司言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司言无奈地挠挠头道:“过去点,为师和你挤一挤。” “师尊,很挤的……” “那你滚下去,和你师兄一起去。” “师兄睡觉向来都是靠在床边,从来不躺下去,那模样太吓人了。”御灵打着哈欠道,“师尊,你不是去皇妃娘娘那里过夜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司言伸手在他后面敲打了一记,斥责道:“为师是那种人么,为师只是去办正事的,否则我能这么快回来么。” 御灵此时脑海里又蹦出一个芒果,但他还是选择闭嘴。 其实以他们的修为,即使不眠不休也没事,饮食也是如此,经过人神境界,就完成了彻底的辟谷。 但身为人族,有些欲望是与生俱来的,吃和睡,就是同理,这属于一种欲望的释放,像正常人那样作息和饮食,甚至对道心的培养都大有好处。 不过师徒两人挤一晚上也无所谓,毕竟差不多所有的徒弟,都是司言一手带大,感情都很深。 陆巧第二天醒来,先给自己洗漱了一番,然后就主动给司言去泡茶,以及端着点心过来。 她穿着一双凉鞋,后面摇晃着那蓬松的马尾辫,走起来还喜欢拖着脚底板,看起来也是朝气十足。 总之,因为司言经常给她糖吃的缘故,两人的关系也格外好,陆巧也愿意做点小事,来讨好他。 至于在下午,司言去皇宫的正大厅参加宴请之时,刚好遇见了二皇子,这二皇子见他,先是怔然了下,脸上有着那羞愤之色,但当他身后的徐皇后轻轻‘嗯’了声之后,二皇子随即低头道:“使者请落座,今天是我母后代替父皇来宴请诸位,父皇这些日子有要事忙碌,不能来招待各位。” 司言轻轻应了声,也道:“陛下操行政务,这是好事。” 今天参加宴会的人有很多,连那东延和均崖两位九天神官,也都出席了。 灵染也仍旧是在场,当他看见那两位九天神官之后,也顿时明白了许多,他当即冷哼了声,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他固然知道李熙真或许已经找到了靠山,在很大的程度上,已经不需要依靠他们神玄国, 但李家今日直接将这两尊神给请到了这里,分明是在打他灵家的脸。 灵皇妃似乎早就知道消息,早已提前避开了,就连崇义太子都不在,只剩下灵染自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么坐在原处。 而且这两位九天神官,座位很高,是在最上排,而且徐皇后开始祝酒之时,也是先对两位神官,和颜悦色地一笑。 徐皇后也对司言轻轻一举杯,道:“兄…使者,还请喝杯水酒,千万不要客气,陛下近些日子忙碌,等忙完这一阵子,陛下定当与使者促膝长谈,使者把天炎城当成自己家,务必多住几日。” 司言一饮而尽,道:“多谢皇后娘娘盛情,在下见到娘娘,也感到十分高兴。” 徐皇后同样笑道:“使者,还请尝尝这些菜肴,这些菜肴,都是本宫特意让御膳房制作的。” 司言先是一愣,见着那桌上的菜色,才似乎回想起来,这些居然都是他曾经爱吃的佳肴。 因此他点头道:“娘娘有心了。” 二皇子见自己母后与司言之间的神态,他这有心人,自然目光之中,含着极度的憎恶。 但徐皇后转头又瞪了他一眼,二皇子随即收敛,低头饮了一杯酒水。 …… 至于此时的李熙真,在经过了大约半天的路程之后,来到了一个地方。 李熙真与以杨安为首的几个大臣,来到了一个山谷之中的湖畔。 他边走边道:“朕已经有好多年没来了,这地方知道的人不多,朕是少数之一。” 杨安也称奇道:“这里居然就是当年钟言出生的地方,居然是如此偏僻之处,这钟言,看来也不过是个乡野匹夫。” “其实兄长也有许多秘密,朕知道不少。”李熙真欣然道,“他虽然与莫璃私定终身,但在老家却一直养着一个女子,这女子如他长姐,如他妻子,又如他情人,很得他喜爱,也很得他尊重,即使是我们见到她,也都以嫂嫂相称,这件事莫璃并不知道,知道怕是要活活气死,酿成惨案。” 说着,李熙真嘻嘻一笑,感觉当年自己也帮着瞒住,真是太蠢了。 李熙真在凭借着记忆,在周围寻找着。 他看到了那墓碑,就近前笑道:“嫂嫂,朕今日也来看你了,朕上次过来,也才不过一年而已,朕还是尊敬兄长呀,即使他不在,朕也年年来为你扫扫墓。” 李熙真一挥手,让那些太监放上贡品,道:“朕今日也是来告诉嫂嫂你,兄长他已经死了,还望嫂嫂泉下有知,能够周知。” 在说着这些之时,李熙真脸上尽是意气风发。 “皇上你,那边还有两座坟墓,那是何人的?”杨安出言问道。 “那两人的坟墓你应该也知道,当初他把钟怡嫁出去之时,你应该是见过那男子,那是钟怡的夫君和孩子。” 杨安一捋胡子,道:“哦,原来是那钟怡的短命夫婿和孩子,他们居然也被葬在这里。倒是皇上真是有心了,还年年来此扫墓呢。” 李熙真一点头,并没有多言。 其实他年年来扫墓,并非没有原因,因为他知道,钟言如果回来,肯定回来湖边拜祭,因此,才会年年忌日,他都会到场。 但而今,李熙真也不会担心,有谁的贡品会出现在这里。毕竟,钟言帝已经不在了,至于那柳田志,为了躲避他的追捕,几乎就未曾出现过。 “皇上。”前面一个宫女道,“这…这里已经有贡品,是否要移开?” 李熙真抬头一看,见到那被叠成了三角形的糕点,顿时大脑轰然,脸色惨白,没有了半点血色。 第四百五十八章 兄长,朕知道你一定会来! 这些贡品是谁所留,李熙真或许比谁都清楚。 因为在钟言帝消失之前,他就来拜祭过,李熙真记得当年这些贡品,就是被放成了这个样子,尤其是那被叠成了三角形的糕点,李熙真的印象是再深也不过了,因为当年,他就是亲眼看着钟言帝那么叠放,并且还念念有词,说柳姐姐就喜欢这样。 能这么做的人,也唯有钟言帝了,而且这些糕点似乎被放置的时间还不长,虽然有点发霉,但却未曾彻底腐败,极有可能,就是在近十天左右。 李熙真产生了深思,因为钟言帝已经死了,但为何这贡品,这盘糕点会出现在此处?柳田志是肯定没有回来过,这么多年,他都唯恐被抓,最近的一次,他也只是在那山崖之上,遥遥拜祭了下。 钟言帝死了,这个消息是灵染告知他的,但他却并没有亲眼所见,就连尸体,都未曾摆在他面前过。 李熙真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从自己的背后,直冲脑门。 在不由地后退了几步之后,李熙真沉默了下来,他忽然冷冷一笑,然后近前把这些贡品统统都踢开了。 “朕怕你做什么,朕还怕你做什么!你是个命断之人,你的修为只有四昊,这辈子也无法再进半步,但朕不同,朕已经不必你当年弱了,朕还有九天正神相助,朕还有神王大人为朕站台,朕怕你做什么!”他突然怒目圆睁道,“兄长,朕了解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你,也太深知你的为人了,你如果真的还活着,真的在这附近,今日愚弟就一定有办法让你来见朕,朕一定要将你,诛杀在此处,只有见你死了,见你死透了,朕才能放心,朕才能真正睡得安稳,才能坐稳这大好的江山,子孙万代,永固权势!” 杨安不懂李熙真为何突然如此,便是近前问道:“皇上,你…你这是怎么了?” 李熙真忽然重重哼了一声,然后道:“去,你去一趟天炎皇城,去将东延和均崖两位神将请来,就说朕有要事相商,务必尽快赶来。” 杨安随即领命,不敢怠慢,当即飞赴了天炎城。 …… 至于此时,宴会也已经结束很久了。 司言正与徐皇后在皇宫之内散步,他身旁是陆巧,而在后面,跟着的则是二皇子。 因为这属于对使者的接待,所以他们在一起商谈,也不会引起外人的猜忌,除了二皇子,他那眼神之中,也尽是怨毒。 徐皇后先出声道:“使者,你如今在青云界,陛下也想联合你们何方界域,使者是如何考虑的,本宫还未曾问过使者的意思。” 因为这是在人前,徐皇后也不好直接称呼他为兄长,免得会暴露。 司言沉吟了下,道:“这件事,其实我一个人也无法做主,我已经派自己的两个弟子返回青云界了,很快青云界如今的几位主事人,都会直接来天炎国,与熙真陛下商谈。” 徐皇后从他言语之中听出了几分意思,讶异道:“原来使者在那方界域有弟子,看来居住时间也已经很长了。” 司言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那方界域我确实住了很久,也经历了许多。” “使者的性格如今这般沉稳,这些年应该…应该也经历了不少磨难?”徐皇后稍微有点语顿。 “算不得什么磨难。”司言解释道,“但我倒是很想知道,倘若我们青云界,与熙真陛下联盟,是否是依靠在那两位天神背后的那位大人物麾下,如此一来,我们倒是成了附属国了,恐怕上面那位大人物,也不会没有一点所求。” 徐皇后像是有点为难,在凉亭里坐下来,她见陆巧去池塘里看鲤鱼了,二皇子也已经站远,并没有过来,挥挥手,让宫女站开之后,才轻柔下声音,对司言道:“兄长,那件事清儿还未弄清楚,陛下也未曾对我提起过,今日我问起他,熙真只说这两位使者是从天庭而来,地位尊贵,让我不要冒犯,可其余的事,我多问,他就不曾回答了,但听陛下说,他上界寻找的依靠,似乎是一位新晋的神王,权势也十分厉害,足以让他在玄升界立足,让三魔界与神玄国,不敢再鱼肉天炎国。” 司言思索了一会,就摇头道:“算了,这些为兄也不让你问了,你我之间也不能每次见面,就提起这些,你只要替我弄清楚那三座城邦,是否属于熙真的授意。” 徐皇后应了一声,但她还下意识有点犹豫,只因为她很想知道,如果当年确实是李熙真授意灵家,这钟言会如何对待她的丈夫,徐皇后当然隐隐有着担心。不过,她其实也知道这个答案。因此,才不敢直接问出口。 司言把茶杯放下,对她叮嘱道:“清儿,很多事情都可以马虎,但你不能对自己的后代疏于管教,你的儿子性情浮躁,还不够内敛,而且还心高气傲,这些都不好。” 徐皇后赶紧道:“清儿知道,多谢兄长提点。” 二皇子南生,又见到自己母后对那个男人唯唯诺诺,因此是紧紧揣着自己的拳头,咬紧自己牙关,在强行忍耐着。 徐皇后是他母后,但看着母后与外人这么亲近和顺从,他此时此刻,只想不顾母后对他的告诫,把这些所有,都告知给自己父皇! 灵皇妃也在远处观察,她同样颇为不解道:“怎么回事,那冤家怎么与皇后如此亲近,皇后这老女人,居然还显得有点谦卑,真是奇了怪了。” 徐皇后知道那天进入她灵霏寝宫的男子,就是他,但在知道以后,两人居然还会坐在一起商谈,这令灵皇妃百思不得其解。 她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这毒妇,要联合他来对付本妃?” 此时,崇义太子从后面上来,提醒道:“母妃,灵家那位舅舅让我来找你,说是有要是要商谈。” 灵皇妃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本妃知道了,不就陛下把他一脚踢开了嘛……咦,这冤家怎么了,为何这么生气得离开了,难道是那毒妇惹怒了他?” 就连徐皇后也不知道为何,司言怎么一下子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徐皇后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随之慌张起来,并且失措地问道:“你…你这是去哪里?” 灵皇妃见徐皇后那惊慌的模样,当即就呆住了,她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毒妇即使是面对陛下,也都很强势,怎么在这男子面前,倒像是个小女人了?真是古怪了,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二皇子见母后那唯恐的模样,他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再一次受到了践踏! …… 至于此刻在另一侧,李熙真与赶来的东延还有均崖天神,讲明了情况之后,李熙真先躬身一拜,道:“两位道兄,还希望你们能助朕一臂之力,唯有扫清这最大的障碍之后,朕才能为神王大人好好效力,否则朕寝食难安呀!” 至于那杨安,知道钟言帝还或者,一时之间,也有点茫然起来。 他当年也跟随过钟言帝,心知那个男人存在的意义! 因此,这钟言也必须死! 东延与均崖对视了一眼,这才道:“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不过那人既然是个命断之辈,境界永远止步于四昊,这也不足为惧,我与均崖有神器在身,即使单打独斗,也足以将其斩杀之。” 均崖也道:“何况道友你也是四昊境界,又何必惧怕呢,对了,斩杀这天炎国先帝是小事一桩,但道友,你又如何将他引出来,他毕竟是在暗处。” “这件事简单,朕当年与他相处甚长,深知他的弱点。”李熙真看向了墓碑,“兄长,如果你还活着,你今日绝对来见朕,若你不来见朕,朕,能做得更加过分!更加触及你的底线!” 李熙真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了一柄钢剑,然后,一剑刺向了那面前墓碑! “兄长,这里有你当年的剑意,朕触发你的剑意,你肯定能感知到!” 而当李熙真那一剑,钉向这墓碑之后,钟言曾经埋入的剑气霞光,也顿时爆发出来,展现出十分绚烂的耀眼彩光!挡住了这一剑,那剑意化作了剑域,足足高达二十七道! 这澎湃的剑意爆发之后,就连这两尊上界天神,也不由当即感慨,赞道:“好!好剑法!这人的剑域足足有二十七道!太不可思议了,他才只有四昊境界呀,居然领悟出了剑二十七,真当是惊世之才!” 当中剑意被激发之后,李熙真也怒吼一声,绽放出自己的修为,六道神境光轮打开,气息与剑域亦骤然上升! “兄长,朕这剑法是你所传授,但朕也有了更高的领悟,朕如今的成就,也丝毫不必你差,你已经落伍了,你是命断之人,你早已不配与朕一搏!而今,是朕的天下!” 均崖见状,也当即赞叹道:“熙真道友的剑道居然也有二十五道,他也不弱于那剑意的主人,更不弱于我们!” 李熙真一剑挥斩,以苍辰三十六式,第几二十七剑式,一剑斩开了钟言所留下了剑意,反手又是一剑,直接将他那方才还称之为嫂嫂的女子,那墓碑直接斩爆! 他在动手之时,眼眸中只有狠厉,并未有丝毫的犹豫! 第四百五十九章 兄弟相见 李熙真在心中,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悔恨,他在出剑毁掉钟言帝亲手立下的墓碑之时,更不曾有过犹豫! 他是剑修,也是会在以后,凌驾于钟言帝的帝皇,因此他的剑,不能有迟疑,唯有狠厉,唯有那股决绝,即使这是兄长曾经所爱之人的陵墓,但在他的大义,在他的抱负,在他的野望面前,也算不得什么,更没有什么能不能下手,在此刻,这墓碑,只不过是他想达成目标的一个死物而已! 李熙真一剑毁掉了钟言所留下的剑意和那墓碑之后,又分别斩出好几剑,直接将其余两座坟墓的墓碑也统统毁掉! 这两座墓碑之中也有钟言的剑意,而里面被埋葬的人,则分别是他的妹婿和外甥。 李熙真仍旧是脑后闪耀着那六道光轮,他持剑坐盘膝座了下来,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杨安近前道:“陛下,接下去该怎么办,即使这坟墓被毁掉,但他也不一定会出现,他若前来,岂不是明知送死么?” “不会。爱卿,你以前与他接触不多,并不了解他的为人。”李熙真道,“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在这天炎皇国,他就一定会来,朕最为了解他,他虽然对异族杀伐,对人族的叛徒杀伐,对罪大恶极者杀伐,但他却十分重情义,所以他一定会来!” 杨安闻言,精神一抖擞,那皱起的张老脸也笑呵呵道:“既然如此,老臣就陪陛下与两位上神一起了,定然将这钟言帝诛杀在此。” 在杨安的心目中,如今的态势也再清楚不过了,李熙真傍上的可是天庭神族,现在还有两位天神在,怎会连钟言帝那种命断之人都斩杀不掉,等会他与李熙真并肩作战,想必还能博到一份功劳。 均崖与东延天神互相望了望,也坐在李熙真的两边,随之开始释放出神念,戒备了起来。 至于此时在天炎皇宫。 徐皇后仍旧是愣住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只是一个眨眼,她就已经看不到司言去了哪里,这一幕,许多人自然也尽收眼底。 陆巧同样是有点懵圈,在左右望了望,都看不到司言之后,就轻轻哼了声,又去找了个地方踢小石子了。 但没过多久,御灵却忽然追上来,对这依旧在发小脾气的陆巧道:“陆前辈,刚才师尊的分身来告诉我,让你我尽快返回青云界,他稍后就会回来,我们留在此地可能有危险,现在走,还不会有人发觉我们,不然就晚了。” 陆巧这才轻缓下心情,颇为凝重地担忧道:“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咱们也得去帮帮他呀,怎么好管自己就逃走,这样也太不仗义了,你还是他的弟子,难道连这点小事都想不到么,还是说,你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么?” 陆巧似乎是在以长辈的口吻教训御灵,只是的模样没有丝毫的说服力,她一边用食指在戳御灵的额头,另一手,则是在撩拨着自己那蓬松的双马尾。 御灵挠挠头,道:“陆前辈,师尊他自有考虑,我了解师尊,他手段十分多,即使是在人神境的时候,就能与神对等,他一个人能从许多凶险的地方脱身,我们在他左右,反倒是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陆巧好像还有点不满,但她想了想道:“那先离开也无妨,我们隐藏在天炎城附近,不一定要返回青云界,我们先藏起来注意一下情况,这样好吗?” 御灵原本也不愿意离开,因此拱手道:“谨遵陆前辈吩咐。” 陆巧嘻嘻一笑,拉着御灵就往外面走去,并且道:“呐,那咱们先去买糖吧,人家的糖已经快吃完了,而且人家没钱的,等买完了补给,再躲藏到外头去。” 徐皇后那边,灵皇妃也走过来了。 “哎呀,我说姐姐呀,你怎么也与那小冤家这般熟悉,你在他面前,反倒是成了个小女人,怎么了,难不成姐姐那天是因为那坏胚来本妃的寝宫,反倒是冷落了姐姐你,你这才来找本妃的事儿?” “贱人,本宫岂是与你一样,是这般不守妇道!”徐皇后道,“灵霏,本宫劝你,有些时候不要太过,免得所有人都下不了台。” 徐皇后知道灵霏与司言之间并没实质性的关系,而且还是灵霏勾搭在先。 但灵皇妃似乎十分轻蔑,甚至道:“本妃本以为姐姐你是什么贞洁烈女,看来也是藏了不少猫腻呢。” 灵皇妃见那二皇子走过来了,轻轻抚摸了下他的脸,食指戳着下巴,道:“南生,今日天气这么冷,你怎还穿这么少,你母后倒是亏待了你,倘若你与她不高兴,就多来咱这里坐坐,母妃给弄几件好看的新衣裳,你小时候见到本妃,都母妃喊得那么亲热,长大了,被你这老娘怂恿几下,倒是见本妃还不曾请安了。” 二皇子被她逗弄得满脸通红,却也忙道:“见…见过母妃。” 徐皇后大怒道:“狐媚子,再不滚本宫扒掉了你这身骚皮!” …… 至于此时,当天色渐渐变黑之后,黄昏笼罩了这座山谷之中的湖泊以后,随着李熙真那柄钢剑,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也逐渐睁开了双目。 “兄长,朕知道你来了,朕的剑,已经感觉到你了。” 东延与均崖,一起向那李熙真看去,因为他们的神念,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但李熙真却又笑道:“兄长,你何时也那么畏畏缩缩了,难道你也在害怕不成么?倘若你继续在暗处不出来,朕就把嫂嫂的尸首给挖出来喂狗!就连你那妹婿,你那外甥都会是如此!” 他先仰天大笑了一会,又厉声补充道:“当年你给他们施法,足足两万多年,他们的尸首依旧与当初无异样,这些朕都知道,你难道现在还要旁观么,倘若如此,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先将嫂嫂的尸首给挖出来,祭了山野之中那些野兽了!” 李熙真在说这些之时,他一直都是神祇状态,那有力的声音,就连身边的岩石,都已经被震得在嗡鸣。 安静,先是良久的宁静之后,李熙真的视野里,逐渐印入了那人的身影。 司言握着一柄猩红的法剑,缓缓踏步走来,神情没有半点起伏。 “熙真,我来了。”他轻声道。 李熙真先是沉默,然后那手似乎有了一丝颤抖,这个人没有死,真的没有死,他还活着,并且,他已经回来! 东延和均崖,都是那么在看着他。 李熙真忽然起身,持剑对司言道:“兄长!我们两万三千多年不见了,朕也甚是想念你呀!你原来没死,你原来真的没死呀!” 司言点点头,然后道:“熙真,为兄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做得这么没有情面,你毁了她的墓碑,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朕知道!朕知道这是什么后果,但朕为了逼出兄长你,朕没有办法,朕如今只想兄长你死,兄长啊!你应该死了呀,朕操持天炎皇国,整整两万多年,你不死,朕睡不着,朕连吃饭也不香啊!” 司言摇头道:“熙真,你变了,想不到时间居然令你变得如此,我一直藏在暗处,只是因为我在顾虑你,但你却想我死。” 李熙真仰天大笑起来,道:“成王败寇,这皇帝只能有一个,也只能是朕,朕劳心劳力如此漫长的岁月,怎能忍受头上还有个太上皇帝,朕的努力,朕的心血,又有谁来理解,谁来体谅和惋惜,兄长……不!钟言,出剑吧!你是个命断之人,你如今没有帝剑,没有帮手,你难道还能胜朕不成!” 司言也冷冷笑了一下,也打开了自己的神境光轮,跳跃出五道光轮,入了三道境界,但他知道,前面这三尊神都是四昊境界,他只是三道根本没有胜算,因此在轻轻一动自己的身形之后,他强行打开了才被修复一半的四号境界! 而那四昊命轮,也随之传来了声声响声,唯有勉强维持住了。 李熙真发现了这一点,大喜道:“你受伤了,你的境界没有以前那么稳定,你居然受了重伤!” 但李熙真,他的气息却是越来越旺盛,那四昊境界,更是越来越完善,他的肉身开始变得魁梧,变得广大起来。 “天助朕,真是老天祝朕呀!”李熙真仰天狂笑着,“朕忍辱负重多年,今日,朕必杀你!” 李熙真猛然一剑斩出,他的剑域也随之扩张,司言也提剑迎上,自身领域,伴随着剑意铺开,双方的剑域,都在二十五道左右,都开始互相挤兑,试图压倒对方。 李熙真一剑钉出,直逼司言的眉心。 司言提剑挡住,一个侧身就来到李熙真身前! 两人随之开始交手,在一时之间,不知道互攻了多少剑,那暴涨的剑光,几乎是刺破了黑暗,变得无比耀眼起来! 东延与均崖,在此刻也顿时暴起。 在李熙真与司言分开的刹那,他们又迎头而上,两人将他合力围攻在中间,这两尊神的领域虽然只有二十道,但两人合力,轻易就压制了他的剑域! 均崖天神手持开山斧,一记震开司言,东延天神,单手持着一面铁旗,左右一卷,就包裹了他所有的剑式。 李熙真趁机近前,怒喝一声,就以当年钟言帝所传授的苍辰剑式,一剑斩入了这位先帝的胸腔! 第四百六十章 诛先帝 这一剑正好是在司言的命轮上方的位置,原本他能轻易躲开,但因为被两尊天神围攻,连剑式也那东延天神的铁旗所卷走,在近战方面又被均崖天神那柄开山斧所压制,因此他避无可避,唯有硬抗这一剑! 这一剑的剑光,从他的后心飞出,轻易就将其贯穿。 司言闷哼了声,立即压制住伤势,为了避免这一剑上面的剑意所爆发,他立即鼓动自己全身的真元,将这些剑意统统都逼迫泯灭! 在凌空斩出数剑,勉强脱身之后,他也随之开始用功法修复肉身的伤势。 李熙真见状,不由出声道:“你这些年虽然境界没有长进,但反倒又学了许多奇特的功法,但你会的道法再多又如何,而今是朕的天下,朕的修为已经超过了你,而你已经永远止步了,你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你只不过是个命断的废人罢了!” 李熙真当年因钟言帝的无私,尽得钟言帝的真传,也会苍辰三十六式,而且他还在剑法之中,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功法,而且是建立在苍辰剑法之上。他的剑意虽然不如钟言帝,但他的速度,他的法力,仍旧是远远超过于他,李熙真还学过一部分的魔道,这是他在玄升界的一个洞窟之中寻到的功法,这魔道功法是取自于归墟,是那归墟无尽的黑暗,从那漆黑之中所领悟的道法。 李熙真此刻,不仅是释放着他的二十五道剑域,更是在剑域之中,泛起着滚滚的魔气。 就连司言身上,那些创口,也有黑气在翻滚,仿佛是在侵蚀着他的肉身。 司言低头看了一眼,催化九凤神凰功,利用火焰将其彻底吞噬了。 李熙真此时与其遥遥相对,而李熙真,他似乎从未这么意气风发过,这位他曾经敬畏的兄长,如今却被他伤到了,现在的修为,已经不如他,他也已经比兄长更强大了! 司言看着那被李熙真所毁掉的墓碑,又看着他此时那张狂的模样,心已经越来越冰冷。 “你是朕的心魔,是朕永远的魔障,朕其实被困在四昊境界很久了,事实上又何况不是拜你所赐!”李熙真司言大声笑道,“只有你死在朕的剑下,朕的心魔才能破,朕才能在不远的将来,修炼成五方境界,兄长,你注定将会是朕的垫脚石!” 因为他们之间神力的爆发,在这山谷之中,大风也开始呼啸而起,一场突然的骤雨,猛然倾斜了下来。 东延天神的神兵铁旗,在倾泻的风雨中猎猎作响,均崖天神那柄开山斧,神光也越来越强烈! 至于司言,他也开始了凝聚剑意,他整个人,就好似是一柄剑,一柄这世间,最为锋利的剑! 他们四人在这山谷之上,不断释放出伟岸的神力,他们的命轮勾火之中,有六个都熊熊燃烧着,这也令他们的肉身都节节暴涨,领域之间也都在互相绞杀。 在下面的内阁首府,杨安也已经三道境界,他实力同样不俗,但他没有直接参与,反而是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准备随时偷袭钟言。 在双方的气息都积累到一个度之时,在最为前面的均崖天神,一记开山斧,向司言猛然劈来。 司言以法剑挡之,强行硬撼,又以凝聚剑意,一剑钉出,刺在了他开山斧的中央,将其逼退,但因为第一招受到的力量太大,司言的虎口剧震,也破开了一道血痕,鲜血直流。 东延天神亦是挥舞着铁旗迎上,司言与他那杆铁旗交锋,他在一瞬间,不知斩出了多少剑,但被那铁旗一卷,就随之都消失了,那些剑式,都被铁旗中央的黑白八卦所吸收,在铁旗的中间不断旋转,即使司言释放那些剑式的剑意,也仍旧是碧波入海,不见丝毫效果! 东延天神当即大笑道:“这乃是我的太极玄武功,这是神帝境界的功法,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其中奥妙无限,乃是至强者所创,岂是你这凡人能破之!” 司言沉默不语,反而又在在这个刹那,不知道刺出了多少剑,从三十六剑式,第一剑开始,连贯到前十八式,最后是一剑钉在了那杆铁旗太极图的中央,这第十九剑,直接从太极图里跳跃而出,顿时化作了无数剑光,向东延天神铺面而来。 东延天神根本避之不及,他在惊骇之中,浑身浴血倒去,在撞到了山崖以后,才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他心里当然震撼,已经太极图居然被如此轻易破了! 李熙真也紧随而上,猛然近前,与司言比拼近战剑术,这一刹那,两人不知道对拼了多少剑,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招数,都似乎异常熟悉对方,但李熙真的修为比他更加浑厚,法力也是如此,因此他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当两人分开,分别站在山崖上之时,只见司言全身都产生许多剑伤,从他的四肢,一直到胸前和腹腔,都有无数细小的伤口,在散发着迷雾一样的鲜血,都几乎浸湿他的衣衫。 李熙真只觉得大脑异常兴奋,他此时已经足以与兄长并驾齐驱,在修为上压制他了。 这个心魔,从今天起,将再也不复存在! 但他也随之失措,因为李熙真也摸到了自己胸口的一道剑伤。 “你的剑法居然变得更加精妙了,你居然还能在这个地步再进一步。”李熙真讶异道,“兄长,真不愧是你,倘若是不是命断之人,恐怕都已经修炼成了五方,甚至六御境界。” 司言闷声不吭,唯有继续注视着自己眼前这三尊神。 东延天神的神族血脉十分浓烈,虽然身上还都是血污,但方才所受到的伤,差不多已经都恢复,被司言全力一记钉开的均崖天神,那开山斧的中心,虽然有一个凹陷的白点,但他本人的气息,依旧是在全盛状态。 “熙真,你这样对得起谁。”司言轻声道,“当年你喊她嫂嫂,当年你尊敬如自己的亲兄,当初,我每年带你来这渔村守岁,你都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年夜饭,但你连怡儿夫婿与孩子的墓碑,居然也毁掉,你又对得起谁,你的良心,难道真的会安吗?” 李熙真大笑,他朗声道:“兄长,既然当了皇帝,既然有了这权势,既然背负起了人族的命运,对朕而言,情义又算得什么,你那时候对朕好,你也是看中了朕的能力,咱们互不相欠,何况朕毁了他们的墓碑,又有谁人知道朕的所为,就如同当初,那三座城邦胆敢反朕,那朕,必定是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叫他们都成为那些半神的刀下鬼,成为神族的奴隶!” 司言摇摇头,只是持剑上前了一步,道:“你疯魔了,你不配当这天炎皇国的皇帝。” “宁教朕负天下人,修教天下人负朕。”李熙真的气息仍旧在逐步上升,“你太莽撞了,兄长,倘若是你那些旧部在,朕不敢反你,但而今只有你一人,朕便是无所顾忌!” 均崖天神也祭出了一件从天庭神王那里得到的宝物,对李熙真道:“此人手段太多,道法精妙,这次我们一起出手,阵杀他在此!” 李熙真点头,他们几人的身影,再度交错起来,东延与均崖一起出手,轻易就将其压制,李熙真从中间猛攻,以钟言帝的所传授的剑法,对这位曾经亦师亦友,亦是兄长的男人,毫不留情,将所有剑式都猛然倾斜下去! 司言身上有着数不清的剑伤和剑意,连连咳血,依然在苦苦支撑,但最后,就在他再次吊起一口气,试图从围攻之中突破,甚至都已经动了再打开一个命轮的念头之时,均崖天神忽然祭出了那枚神王法宝,在法宝来到了司言身前,顿时光芒大作,将他眼前的所有都扭曲了,无论是视野,还是自己的肉身,都在变得纤长,都在成为一个旋涡,然后,他渐渐被吸入了这个旋涡之中,唯有几点血沫飞溅留下。 李熙真见状,讶异道:“这世间居然有此等宝物,那…那钟言是去了哪里?” 均崖天神收回这枚珠子,解释道:“此乃神王所炼制,其中蕴含着大法力,与另一个空间相通,我等也只能催动这一次,那钟言已经被吸入了错乱空间,恐怕连肉身和元神,都已经被空间威压给彻底搅碎了,那处空间,即使连六御境界的大高手,也无法安然,别提他只是个四昊修为。” 李熙真闻言,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烈,庆幸不已道:“好,真是好呀!倘若是朕独自一人,反倒是有被这逆贼给遁逃的危险,有两位道兄在,实乃朕之大幸,有如天助也!” 那首府杨安也赶忙近前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呀,陛下的心腹大患已除掉。” 李熙真忽然觉得壮志极高,心情畅快无比,这两万多年来,所有的不快,所有的阴郁,仿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杨安又连忙献媚道:“陛下,那这三座坟墓,是否还要挖出来?” 李熙真摆摆手道:“如今先帝已死,这已经无关痛痒了,朕也不是什么无情无义之人,就随他去吧。” 第四百六十一章 人帝归来 于青云界的天圣国京城,才刚刚赶稿完毕的永宁,恰好正在端起杯子在饮茶,她面前坐着的是穆映雪与林红英,虽然这两个女子都比她不知道要年长多少,但二女对永宁,依然十分恭敬,是当做长辈在对待。 三个都是女人,因此话题也格外契合,永宁之前还教导过两人刺绣,如今是在谈及服饰怎么穿戴才好看之类。 这些反倒是永宁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知道最详细,也最擅长搭配。 不过永宁现在穿红衣服比较多,因为她发现自己夫君似乎尤为喜欢这个色彩。 但也是在此刻,随着一声轻微响声,永宁不由一愣,她取下头上的发簪,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道:“夫君送我的簪子,怎么断了。” 永宁呆呆地看着这簪子,情绪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就连心跳,都似乎在逐渐加快。 “难道是夫君出什么事么……” 她轻轻地呢喃了声。 林红英与穆映雪对视了一眼道:“白教主不是应该已经回来了么,咱们去问问他,老师他如今在玄升界是否安好。” 林红英道:“师娘,你不要太多虑,老师他肯定没事的,记得天域与天圣国已经建立了传送阵,白教主如今在天域,师娘,我们与你一起去趟天域!” …… 至于此时此刻。 李熙真在返回天炎皇国的途中,他与东延与均崖两尊神人,见到玄升界的上空,忽然划过了一道十分绚丽的七彩空间流光。 三人都不约而同那么抬头望去。 东延天神道:“这空间通道之中,似乎正在传送一位强者,但这位强者不是从九界或者更高的界域而来。” 均崖天神也道:“他要降临的地方好像是前面那方界域,只是这空间传送阵,从这里横贯而过了。” 李熙真只是沉吟了片刻,只道:“那方界域最近可能会与朕结盟,先不管这些,这位强者无论如何也不会与我们为敌,他若是人族,那朕也是人族,人族与人族之间,怎能互相残杀,朕如今心腹大患已除,朕也相信这位道友一定是与朕交好。” 李熙真笑着拍着两位天神的肩膀道:“两位道兄,你们还是随朕一起返回皇宫吧,也不必多管这些嫌事了,至于那位在空间隧道里的道友,总有机会与朕一起痛饮呀,朕的皇国,被神玄国与三魔界压制这么多年,而今依靠了神王殿下,也总算是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 至于此刻,身处在空间隧道之中的百凛庆,正在从玄升界经过,他望着这片从未见过的大陆,然后又眺望着属于自己的那片界域,青云界! 青云界是他的出生地,也是他成长的地方,他当年的身世很苦,险些在皇室的争斗之下丧命,是师尊收养了他,将他抚养成人,教导了他神通道法,教导了他为人之道,他百凛庆才能在后来成长,夺回了月倾国,成为了月倾国之主。再后来,他又开创了一个时代,他联合了整个青云界抵抗魔族的入侵,他打造天域,最终成了青云界的共主,他成了人帝! 但是,他当年被九界打入了一个宇宙之中的奇点,消失在了青云界,而今,阔别了十多年之后,他终于回来了。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他得知自己师尊居然也回到了青云界,那个养育他长大的恩师,他的养父,他视作最亲的人,再次回到了这片两人曾经相遇的故土。 比起才阔别了十多年的青云界,百凛庆此时更加思念恩师,他们已经分别了足足六千多载了! 这是师徒之间,这是父子之间的感情! 外人又怎能明白的百凛庆心中的激动呢,百凛庆从小也最为尊敬的恩师,无论师尊对他嘱咐过什么,他都一直谨记在心,哪怕是在建立了天域,自称人帝之后,他也仍旧是把师尊的画像,给挂在自己起居的书房,每日参拜。他甚至还原模原样地再次打造了一个天命阁,在天域落成之后,百凛庆更是以恩师首字的言字,当做元年的年号,名为言庆元年。而今的青云界,仍旧还是在言庆元年的历史长流之中。 最终,百凛庆所在的空间隧道,降临在了一片与天域较远的森林里。 这片森林对他而言,何尝不是充满了回忆。 在最初的时候,师尊带他来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百凛庆最初的记忆,似乎就是在这片深林,至于将天命阁移居到海上的时候,那时候已经是收养二师弟子虞都有些年头了。 记得这片深林之外还有一个村庄,那时候师尊为了养育他们两个弟子,经常去问隔壁的妇人讨奶喝,身为一个大男人,师父一次又一次被嫌弃,是师父在那些妇人面前,忍辱负重,为了讨好对方,还要嘘寒问暖,经常割几斤猪肉,弄一些瓜果蔬菜,送给那对母女,这才借着奶水。记得最狠的一次,师尊还狼狈得被对方用锄头给赶出来了。师尊是如此含辛茹苦,把他与师弟给养育长大,百凛庆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唏嘘不已,心中只念着自己恩师的付出与伟大。 他师尊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要去做这些事儿,百凛庆如今回忆起来,依旧是热泪盈眶。 他而今的修为,已经是四昊大巅峰,与五方境界,其实也只有一步之遥,其实当年若不是贺兰晓偷袭他的那一箭,令他重伤,恐怕百凛庆也早已修炼成了五方大境界。 百凛庆释放出自己的神境光轮,修为全部展开,才不过眨眼之间,就在这片大地上飞快惊掠而过就连一刻钟都不到,他就已经抵达了天域。 不过他在天域皇宫之外,见到有传送阵法开启,有三名女子,从那阵法之中出来,形色之间颇为慌张,而且这三名女子,身份好像并不一般,居然十分轻易就进入了皇宫。并且在没有宫女领路的情况下,三人也对里面的布局十分熟悉,一直朝着亮起着烛火的大殿而去。 百凛庆先是有点犹豫,但却欣然一笑,想问问对方是谁,也就飞赴到了她们身旁。 但还未等他开口,穆映雪三人心头一跳,就随即戒备起来,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百凛庆观三人的气脉走向,境界都不算高,尤其是那中间的女子,年龄怕是没过百岁,就连修为都只有玄元境界,而且这玄元境界不算太稳固,显然是最近才炼上去的,于是就笑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在这里,自然是有原因,倒是你们几个小辈,怎么如此慌慌张张,你们有何事,又是何人,快速速与我说来。” 回到这片界域,百凛庆就最伟大的人帝,说着,他甚至还双手背在后面,挺挺胸,抬抬头,显得自己十分高大上,身份神秘莫测。 永宁拉了拉穆映雪和林红英,颇为焦急道:“映雪,先不要理他,咱们还是快些去找蓝儿吧。” “不要理我…呵,你这小辈,你可知道我是谁,你个玄元境界的小女子,你若知道我是谁,怕是连声儿都不敢出!” 他百凛庆好歹是月倾国皇帝,青云界人帝,怎么也有点傲气的好伐,被一个玄元境界的小女子轻视,他自然也颇为不悦。 但谁知道,对方还真就不理他,往那大殿走去了。 百凛庆轻哼了下,同样踏步而上,而且走得还比他们快,一直往那大殿而去。 他暗暗心道:“等里面的人喊朕陛下,看你们怎么办!不过么,朕阔别十多年离开,师弟与清宁见朕,怕是会喜极而泣吧,唉,朕回来啦!” 而结果,当百凛庆才进门,就见到了师弟唐子虞与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一起在学步法。 唐子虞一见师兄回来了,他先是一惊喜,随即又失落道:“啊……师兄,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我就不是此界最强了,你怎么不在外面多待几年。” 百凛庆好像吃了个瘪,脸上尽是不悦,谁知道师兄弟十几年不见,第一句居然是嫌弃。 但此时,唐子虞往后面一瞧,连忙近前道:“师娘?!师娘,你怎么来了,你来了怎么没事先通知弟子!” 百凛庆闻言当即一呆,见唐子虞对那玄元境界的少女百般恭敬,声音颇为苦涩地哑然道:“师弟,她…她是?” “师娘呀,她是师娘,师尊在这个界域娶的发妻,这可不就是师娘嘛!” “呵呵…” 随着‘噗通’一声传来,百凛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弟子见过师娘!” …… 至于在不久之后,等到李熙真返回皇宫。 今夜,他是在睡在徐皇后的寝宫之中。 徐皇后为他褪去衣物,但见他脸上一直有笑意,就不解地问道:“陛下,你为何在笑,清儿已经很久未曾见你这么开心了。” “朕当然开心了。”李熙真道,“清儿,那件事朕也与你提起过,你是朕的发妻,你知道朕在想什么,朕一直害怕他回来,之前朕知道他死了,朕欣喜若狂,但朕一直都不放心,因为朕没见到他的尸体,朕也一直有顾虑,但现今,朕的顾虑再也没了。” 李熙真激动地握着徐皇后的手道:“今日,朕真的将兄长手刃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人帝的召集 徐皇后在听完了李熙真对于之前他如何引诱钟言出来,又怎么联手两尊天神,一起围攻了钟言之后,徐皇后紧张的心,是跳得越来越快,因为之前兄长那么愤然离去,居然是因家人的陵墓被毁了,这才独自前去。并且最后还被李熙真的激将法,被三人联手,给诛杀在了他出生的那个小山村里。 徐皇后的心情当然很复杂,她其实对兄长的现状,也有了不少的了解,她知道兄长在那界域隐姓埋名,生活了很久,一直都未曾有谁知道他的身份。他即使是回到玄升界,也只是在暗中观察而已。然而,李熙真却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心腹大患,使出了如此卑劣的手段,将其置之死地! 徐皇后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她也不知道是该如何是好,但这会,她在惶恐之中,还有一丝茫然,她身为一个女人,应该是站在丈夫这边,但兄长当年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为她做媒,给予了他们夫妻如今的地位。 然而李熙真却不知恩图报,反而斩杀了这么多年历经辛苦,隐姓埋名的兄长。 兄长在当年也是有着许多苦难。他家人被杀,又流露其它界域,他那脸庞上,也远比曾经沧桑。 但李熙真,却仍旧忍心下手。而且乃至于到李熙真诛杀这给予自己一切,教导了他神通道法的恩人之后,居然还是如此欣喜和兴奋,并且还觉得这么心安理得,徐皇后在感情自然是感到无法接受。 “清儿,你…你怎么了?”他失措地问道,“你难道是在责怪朕么?朕之前也与你提起过呀,倘若是他回来,咱们夫妻如今怎还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你当时不也希望他不要回来么,怎么如今反倒是不高兴起来了,当初你也是认同朕的想法呀。” 徐皇后仍旧是感到有点恍惚,她在迟疑之后道:“陛下,没什么,清儿没什么…但兄长,他…他真的死了么?” “这是自然!”李熙真即刻就兴奋地红光满面起来,“他当时整个人的肉身都已经被扭曲了,那神情极度痛苦,何况他被吸入的空间里,据闻连六御强者也无法安然,他才只不过是个四昊境界,又有重伤在身,修为连当年都比不过,自然已经死透彻了!” 李熙真躺在床上,心满意足道:“这下朕的江山终于稳固了,清儿,你我之间,也再也没有后顾之忧,朕发誓,朕一定会重现当年的荣光,朕一定会做得比他还要出色!” 徐皇后陷入了沉默,她唯有轻轻一点头,像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但其实,她心中又有着惶恐和后怕,她觉得安全起见,还是先去那湖泊旁,寻找一下,是否能看到兄长的踪迹。 如果兄长死了,这也唯有任之,但倘若兄长尚在人世,她还能有一番说辞。 是啊,她只是个女子,即使当年兄长对她有恩,但也不能背叛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利益共同体,徐皇后思索了一会,唯有将兄长找过自己这件事,放在心里,当做是自己的秘密。 然而李熙真仍旧是欣然地难以入睡,他依然为自己今日所取得的成就而感动。 钟言帝,曾经是他所追随的人,是他的心魔,但今日,心魔已除,在不久之后,他即将证道五方! …… 在青云界,在众人都知道百凛庆回来之后,即使已经深夜,但整个皇宫还是都热闹了起来,月倾公主百清宁先来见过其父皇,她跪在地上,哽咽不已,久久都没有起来,是百凛庆好几次劝说之后,百清宁这才起身。 但即使如此,百清宁依然是热泪盈眶,久久无法回神,百凛庆的皇后,杜杏也连夜起来,过来见已经失散了十多年的丈夫,夫妻两人在一起,也是感慨万千,相拥落泪,唏嘘不已。 接着,再是墨均衡等人与苏桃儿见过这位师兄,师兄妹都长揖到地,拜见了师兄,百凛庆心情大好,连连让两人快些起来,并且也对这师弟与师妹很满意,因为比起二师弟子虞,百凛认为两人都很礼貌,都很尊敬他。而且这位师弟看起来是个正经人,有着一派高手的风范,师妹眸子清澈,感觉天真无邪,应该也不是什么有心机的女子,是个良人出生。 天命阁一系,出了他,终于有几个正常人了。百凛庆如此欣慰地想到。 不过这会永宁倒是显得有点惶恐不安,虽然她知道自己地位很高,但她今年终究才那么十几二十岁,估计除了苏桃儿之外,年纪连在场诸多人的一个零头都没有。 但此时,她却被百凛庆给请上了最高位坐着,因此才觉得相当不安,也感觉很难为情。 尤其百凛庆还是人帝,是这片青云界的主宰,即便是她夫君的弟子,她还是越想越窘迫,一个人独自坐在高位,脸也已经羞红了。 她现在很想从这个位置下来,让给百凛庆或者杜皇后来坐,而并非是自己遭受到众人那目光。 何况苏桃儿还酸不拉几地盯着她。 其实就连百凛庆的妻子,杜皇后也把目光放在永宁身上,她心道:“凛庆总说自己的师尊有多么伟大,德道品质有多么高,我也见过了老师,感觉老师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在胡说八道,而且又娶了这么个嫩得能掐出水,水葱似的小丫头,简直丧尽天良。” 百凛庆出声问道:“师尊呢,为何师娘在这里,却不见师尊人呢?” 苏桃儿上前解释了一番,百凛庆讶异道:“师尊去了那方界域呀,朕…我在回来之时,也经过了那片界域,那界域应该就是玄升界了。” 百凛庆在来之前,就已经从佑心人帝那里,知道了玄升界,以及魔族的三魔界,他青云界这方人族界域,如今正处在很尴尬的时期。 永宁在这时候也出声道:“夫君他去了那方界域,是不是会有危险,他送与我的簪子,忽然就断了,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也唯恐他有不测,凛庆陛下,永宁是个弱女子,承蒙夫君厚爱,这才嫁与夫君,但而今永宁不知道夫君是否安好,因此才这般着急。” 百凛庆连忙惶恐道:“师娘怎能称呼我为陛下?!唤我为凛庆便行了!” 永宁有点犹豫,但此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墨均衡道:“我二师弟好像知道一点内幕,似乎师尊那那方界域也有些秘密,二师弟去了哪里?我与二师弟是奉师命来请子虞师兄等,一起前去玄升界商谈结盟之事。” “白师兄好像返回玄升界了。”苏桃儿出声道:“白师兄说不放心他爹爹和阿姐,才留了不到一天就又走了。” 苏桃儿虽然有点听见白师兄与师父在交谈的内容,但关键部分,师父还是都避开了她,好像唯恐她知道这些秘密。 墨均衡拉了拉自己的斗笠,遗憾道:“师弟变了,变得不是那么可爱了。” 苏桃儿迟疑道:“师父之前还让陆夫子来重新改制了一下青云界上方的阵图,咱们是忙了好久,最近这才歇息下来呢。” 百凛庆好奇道:“师尊为何要改变这阵图方向,难道他也寻到了九界树的至宝,能移动整个界域,带我们从这片星域脱离出去?” 苏桃儿尴尬一笑,双手背在后面道:“师尊说,稍微借助灵气,改变一下我们界域之间的位置,更加靠近玄升界一点,方便空间传送阵法的建立,陆前辈已经返回书院,与书院的弟子花费了好久,这才改变了界域的方位。” 百凛庆茫然道:“师尊这是意欲何为…不过如今不管事实如何,至少师尊是在玄升界,我应该与几位师弟,一起共赴那天炎国,将师尊接回来才是!” “师娘。”百凛庆再次恭敬地长揖道,“还请师娘务必不要担心,既然那天炎皇帝也邀请我们前去,商谈两方结盟之事,那凛庆就率青云界所有强者前去,将我师尊迎回来!” 百凛庆在说完这些之后,就大步走出宫殿的大门之外,然后对尾随其后的唐子虞道:“师弟,我的神兵是否尚在?” 唐子虞这时候不敢怠慢,连忙取出道:“师兄,你的神枪在那一战损毁之后,师尊从我这里搜罗到了碎片,他又亲自替你打造过了。” 百凛庆大笑,随之握握住这长枪,然后释放出自己的修为,六重光轮跳跃而出,一直蹿升到四昊境界大圆满,他与手中这柄神器同样,都变得越来越高耸,肉身也越来越广大,远远看去,只见一尊巨神,屹立在了天域神城之上! 等到最后,百凛庆怒喝了一声,将那神枪猛然投掷出去! 这神枪在夜空之中惊掠而过,划过了一道极其亮丽的流光,那神枪的尽头,似乎是个极早以前,就被设立那里的一个术法。 那长枪击中了那术法之后,一个巨大的方形烙印,逐渐闪耀起来了。 而整个青云界,也都能看到这烙印的光辉! 在青云界,那些皇国,那些宗门,那些城邦,所有曾经被这人帝烙印所号召过的强者,都纷纷抬起头,望向了天际之中,在闪耀的印记。 这一刻他们知道,人帝,回来了。 人帝,在召集他们。 ——————分割线 。 。 。 求月票。 最近月票很低迷。 第四百六十三章 空间镜像 天空之中的那个烙印,也变得越来越明亮。 在青云界的某一处,陆夫子放下自己手中的书卷,讶异地地走出到了外面。 他一直都是个性格豁达到有点不正经的人,就连自己的胞妹都喜欢调戏几句,但此时,当他看着那人帝烙印之时,眼眶里居然也满含着热泪,激动的心情更是无法言喻。这是青云界曾经的领路人,是他们的信念和倚靠,现在,他已经回来了。 在洛阳城,洛安与洛乐两姐妹也都同时走出屋内,往天际看去,见到人帝烙印,两姊妹对视了一眼,都纷纷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至于在洛阳城的城主府,也有一名男人,在目睹着这一幕。但他,却先是感觉到了羞愧,然后又是深深的自责,此时此刻,当他看到这人帝烙印之时,他回想起了父亲的身影,回忆起了老父与人帝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 但他似乎,又颇为庆幸,他当时沦落,恐惧了,给了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臣服于异族,但他的两个妹妹,却一直坚持着本我,信念从未消散过。他们洛家确实有神族血脉,但这神族血脉,在他们的血脉里面已经很稀少,而他当初竟然为了那点血脉,而背弃了人族,如今的他,又怎还有颜面去面对人帝? 即使是在较为偏远的天圣国,正在与皇帝一起饮茶的古湖与明玄,也注意到了此时的异象。 永文帝神情颇为不解,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忽然有个烙印在夜空的最高处亮起,甚至是在与月亮争夺光辉。 但较为细心的古湖认出了这人帝烙印之中,有天命阁的痕迹,就道:“这难道是天域的标志,是天域出什么事情了么。” 明玄朗声笑道:“既然是天域有事,老衲也责无旁贷,如今整个青云界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面临着外族入侵的风险,现在不能再有什么朝廷与宗门之争,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才是,何况老衲有笔债……何况我们都收了阁主的恩情,倘若是天域有难处,我们也得去看看才是。” 古湖也起身道:“正是如此,明玄,我与你先去天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文帝也赶忙起身道:“两位道友,我们天圣国与天域已经开通了传送阵,只是你们两人,现有灵石,也足以传送了,让朕来送你们一程。” 在天云皇国,火皇云火也逐步踏出了宫殿,看着那人帝烙印,不禁陷入了深思,足足隔了好一会,他望着那在夜晚也依然能清晰观测到的玄升界与三魔界,似乎又回忆了当年,他才忽然对身旁的侍卫道:“去,你去取朕的甲胃来,朕要出一趟远门。” 在一片苍茫怒涛的大海上,墨门李君生正在与师妹畅亦一起下围棋。 李君生难得是本体在外面,她与师妹畅亦,都是长相标志的黑长直美人,而当李君生与畅亦都不约而同抬起头,发现那人帝烙印之时,李君生先是讶异,然后才泛起了淡淡的微笑,呢喃了声道:“师妹,他回来了,这人帝烙印唯有他才能触发,你是不是很高兴?” 畅亦逐渐收敛惊喜的笑意,轻轻哼了声,道:“师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烂事,你怎么还在拿出来唠叨,当年不过是个误会而已。” 站在李君生后面的宫晓晓,望着那人帝烙印,也不由陷入了凝滞之中,只因为,她在烙印里面看到了一只凤凰图腾,在不断围绕着烙印飞舞。 李君生注意到了宫晓晓的变化,便是出声道:“晓晓,为师要出去一些日子,这次出门,可能会很凶险,你要好好呆在家里。” 宫晓晓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左右看了一下,便是干脆乖巧地出声应道:“好,徒儿知道了。” 李君生叹气道:“晓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凛庆触发人帝烙印,想必是有什么极其要紧的事情,为师这次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你去,只会给为师添麻烦,知道么?” 说完,李君生忽然起身自言自语道:“百凛庆打开了天域神城的空间禁制,看来是真有十万火急之事。” …… 而没过多久,大约在人帝烙印被触发的当天深夜,在之前就已经被建立的各个空间阵法,都逐渐打开了,陆陆续续有青云界的各大皇国的皇帝,圣地主事人,乃至是城邦之主,前来拜见他们的共主,人帝。 现场一度变得十分热闹,简直就成了认亲大会。 当整个天域打开所有空间禁制之后,各地的阵法,都能直接投送到了天域神城。 不断有身穿金色神甲的神人,以及仙风道骨的宗门之长,从传送阵里面走出来。 火皇先带着一队禁卫,先恭敬地近前拜下道:“云火见过人帝!” 百凛庆从以前就没太大架子,他虽然也喜欢被人吹捧,但实际上待人十分和善,因此赶忙道:“免礼免礼,见你这么精神,朕也甚是欣慰。” 陆夫子带着自己族内的几个学子近前道:“陛下,你终于回来了,老夫…老夫等你好苦呀!” 百凛庆又是大笑,扶起了陆夫子。 过了没多久,东面的传送通道开启,墨门门主,李君生也提着一口箱子,从耀眼的光华里踏步走出来。 这虽然不是她本体,但百凛庆也认出来了,连声讶异道:“难得难得,你居然也来了!……晓晓如何了?” “她很好,陛下无须担忧。” 又是阵法光束亮起,身穿甲胃的洛安,也带着洛阳城最为顶尖的几位高手,以及兵符前来,不过她性子太跳脱,即使她妹妹不在,仍旧是欢天喜地的模样,赶忙近前对百凛庆拜下道:“洛安见过人帝陛下!” 百凛庆开怀不已,道:“勿须大礼,勿须大礼呀,安安,你而今可是洛阳城的城主,也得给自己留几分气度了,你可是要肩负起一方百姓苍生福泽的重任。” 百凛庆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来,皆从传送通道里,赶来见他,仿佛他们又回到了那段峥嵘,那段并肩作战的岁月。 这些皇国的皇帝,都身穿神甲,手持神兵,这些宗门之主,也都亦是如此。 又是两个空间阵法被打开了,陈文心也从里面走出,见百凛庆,一时之间,也喜极而泣,难以自己。 百凛庆笑道:“诸位,凛庆这次要请你们随我去一趟玄升界了,咱们既然要去结盟,也不好让让对方小瞧了咱们,诸位道友,你们一般人,随我师弟在此驻防天域,其余,皆随我到玄升界走一趟。” …… 于一片空白的空间之中,司言逐渐睁开了双眼,经过短暂的调养,他现在大致已经治愈了之前那一战,所受到的创伤。 这空间是完全呈现出两种状态,一会是灰白,一会又是漆黑,整个空间都好像是在摇晃,不断地扭曲,不断地形成一个个漩涡。 这个错乱空间极其危险,或许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些旋涡撕裂成碎片。这算是玄升界的一个独立小空间,是在玄升界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几乎每个界域都有这样的隐藏点,但却从未有人发现过。 倘若是常人,恐怕轻易就会在这里遭遇到险境,被混乱的空间力量彻底绞杀,但司言不同,他能感知这些错乱的产生,因此也能轻易避开。 他当初整个天命阁,都被流放到无尽的虚空之中,到了那宇宙的背面,与那几乎被静止的虚空相比,这错乱空间根本算不得什么。如今的这个空间,就像是虚空的一个畸形而已,就像是玄升界的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同样在灵力变得较为特殊的时候,也会记录一些景象,在这空间里。这些景象,过了漫长的岁月以后,也仍旧是在那面镜像里。 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司言见到一座庞大的天宫从天外坠落,那时候,这方界域还是蛮荒时代,地上野兽众多,人族还在一个十分蒙昧的时代,玄升界的人族,差不多都还是部落的形式,就连气候也变得异常寒冷。一些手持着石矛,皮肤雪白,有着宽厚鼻子和健壮四肢的古老人族,正看着一座极其庞大的天宫,从天而降,坠入了大海之中。 又不知道多年过去,当玄升界被神族涉足,混血神族开始繁衍,见黄皇朝,人族沦为奴隶鱼肉,生活在水生火热的那个时代,一道猩红色的陨星,划过了玄升界的夜空。 这一天,一个男婴诞生了。 司言停下脚步,继续看着这一切,他看到了九修魔君从三魔界飞来,要去杀他于襁褓之中,那尊魔神,甚至想要连带灭绝他们一个渔村。 但也是在那时候,又是一位神帝强者降临。 一名持剑,脸上满是沧桑,白须白发的人族老者,以手中的剑,挡住了九修魔君,救下了才出生不久的钟言帝。 司言看着那名老人,浅浅一笑,脸上也尽是欣慰。 “应该不会太远了。”司言自言自语道,“我感觉到天命阁的气息了,它应该能带我离开这里。” ——————分割线 。 。 。 先提醒各位读者一下,以后章节吐糟,有些地域性质的玩笑不要开,也许有时候没恶意,但这些玩笑也不要乱开,不然一些读者看到,肯定就在下面吵开了。大家也要注意影响,多为别人考虑。 嗯。 以及一直在说的境界划分,我其实在第四百二十章,就提到过,神境一共九个境界,真神一重,真神二重, 星宿、月凌、三道、四昊、五方、六御、神帝。并称九转命轮。 第四百六十四章 这人长得也不咋地 司言在这时而灰白,时而漆黑的地方,寻觅着天命阁的气息,他一个人在逐渐渡步着,也在看着这方镜像世界里面,曾经所烙印的历史。 他看着人族曾经的兴衰,从莽荒到文明,从生存到凋零,犹如那烧不尽的野火,即使再怎么困苦,都终究会再次发展起来。 司言看到了那位人族神帝,为当年自己的转世身,前来护法,甚至是不惜与九修魔君一战!那剑神最后还用自己的剑意,送走了那个小渔村,更是直接用剑意分割,将那小渔村,送到了一个谁也无法找到的世外桃源。 其实当年的钟言,能够在谁也没有教导的情况下,修炼有成,也是因为这位人族神帝,当年他的剑意,就残留在那小渔村之内,年幼的钟言就是寻到了那剑意,揣摩他其中的道韵,这才开辟气海,自行踏上了修行之路。 只不过,当此时此刻,已经回想起一切的司言,看着那位白须白发的人族剑神,却是以十分温柔,仿佛是长辈那样的目光,在注视他。 司言是在欣慰这尊剑神的成长,发自内心地由衷感到高兴。 那尊剑神,在两万多年前,居然已经能够与九修魔君对弈,即使是面对那魔族大神,在气势上也丝毫不输了,反倒是那桀骜,那要将天地劈开的剑气,直冲玄升界的苍穹。 这些景象都在不断变化,随着司言在这镜像里面的走动,所目睹的也是越来越多。 并非是所有历史,都被这镜像所记录,唯有在一些特殊时期,唯有在灵力波动极大的时候,才有可能被这玄升界背面的镜像所捕获。 天命阁上有天道符文,当年的天道,还有相当一部分,残留在了里面,因此只要寻到天命阁,司言就能调动这座古阁的特性,直接把自己给从异域空间拉拽出来。 他看到的景象越来越多,有当年他从三魔界逃婚之后,大量魔族从三魔界飞来,在天炎国到处寻找他的身影,也有神魔之间所发生的一些冲突。 他甚至还看到了李熙真称帝的那一天,因为钟言帝没有子嗣,加上之前对高家和白家的嘱咐,也就唯有推举李氏为皇帝。李氏称帝那一天,比起高家和白家那仍旧在缅怀先帝,依然是哀愁的模样,那些李氏所有族人,都仿佛是在扬眉吐气,变得格外神气,仿佛对于先帝的生死,根本就没有过丝毫的关心。 司言唯有无奈地摇头,在昨天,他已经彻底失望了,自己当年所倚重的人,被他当做弟弟那样来栽培的人,却为了权势,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对他这个曾经的兄长痛下杀手,甚至连钟言家人的陵墓,都狠心摧毁。 那空间上方的镜像,再次一转,司言开始看到的是一座城邦,那座城邦陷入了战火,大量的神魔在那城邦之上掳掠和抢烧。 掳掠财富,把大量的奇珍异宝,都搬上那些浮空的战船,都仿佛自己的乾坤袋之中。 这些神魔,根本不管人族的生死,见到成年男性就直接杀死,那些妇女,哪怕是已经成亲,他们都闯入了其中,将其强行夺走,就连年幼的女童都不放过,因为这些男童女童,都是他们炼药的绝佳材料,乃至于在家中,那些异族当着丈夫的面,就他的妻子奸污,乃至于在施行恶径之后,将其生吞当做了自己的一顿美餐。 整个城邦,都宛成了炼狱,到处都是死伤,以及孩子的哭啼声,到处都是被残杀的尸体,到处都是大火延,也到处都是神魔,这些神魔,都暴露着自己贪婪与丑恶的欲望,仿佛是成了丧失理智的野兽,尽情享受着这场狂欢! 对于这些神魔而言,这时间再也没有比人族更好的奴隶,再也没有比人族更好欺压,更好奴役的一族了! 人族生而羸弱,大部分人族,一辈子都没有修炼天赋,常人寿命最长者,才不过一百余年,然而神族和混血神族诞生下来,气海就已经开辟,修炼起来也十分容易,即使不修炼,寿命也轻松过千年。 但人族秉着天地灵气而生,人族只是没有力量,但人族智慧,外形也与神族极像,审美、艺术以及工艺,都与神族极其接近,因此,两个不同的物种,一方弱势,一方强大,一方自然就成了最佳的掠夺对象和奴隶。 然而这座城邦司言却认识,因为正是他,当初下令督造这座城邦,为百姓提供庇护。 但这座城邦,却因为李熙真的授意,被神玄国所侵略,而李熙真当初根本连一个兵丁都没有出,正是因为这座主城邦,连同其余两座城池,企图造反,而他也唯恐失去皇位,镇压又怕落人口实,被趁虚而入,因此才会被李熙真所故意舍弃,借助异族之手,将其泯灭! 这座城邦,当时还有零星有将士在抵抗,但他们浴血奋战,也无法挽回败局。那座城邦的正太守被斩杀,那些将士虽然死战不退,但也已经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了。 然而,司言还看到了一个人,他当时的境界并不高,甚至被打伤之后,整个人都已经鲜血淋漓,但他却从这炼狱之中,在奋起拼杀出去,他在被那些神魔追赶,但他仍旧是抢着一个已经晕厥过去的女童,从这炼狱之中冲出去。 那个人是柳田志,他当年的境界并不高,他甚至连道心也境界也很低,他一边带着那小女孩逃走一边在放声大哭,那悲怆的心情,仿佛早已溃堤,令他遭受到了此生最大的打击,也是最为沉重的挫折,这个挫折,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初钟言帝的死。 柳田志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一战之力,他败了,一败涂地,因此在接下去上万年的时间里,他依旧是在东躲西藏。柳田志只想找到一个合格人,继承剑冢之内,义父的理念,义父的神通道法! 司言在看完了这一切之后,他轻轻呢喃了声道:“田志,你辛苦了,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等着我,我回来了,我来取回自己的一切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人族大业,我天炎皇国,再也不会交给任何一个外人,所有的使命,所有的屈辱,所有的荣耀,都将由我自己来承载!都将由我,由我天命阁所有的弟子来承载!来背负!” …… 五天之后。 天炎皇国,李熙真依旧在开怀不已,只因为他如今的心魔已除,道心又高了一个境界,他的修为,似乎又隐隐之间再次上了一层楼。 而今天,从青云界远道而来的使者团,也已经到了,但李熙真并没有亲自出门去迎接,毕竟所谓的结盟,自然是要以他天炎皇国为中心,以他的号令为主义,怎能亲自屈尊去迎对方。因此他就派出个崇义太子前去。 正式与对方会面,他决定是在明天对兄长的追悼会之上,到时候天炎皇国的强者,以及九天势力的两位尊神也到场,这样他才展示一些强大的实力,让整个青云界心甘情愿结盟,并且听从他的安排,与神玄国和三魔界对垒,这才是他的想法,也是他的野望。 而且那个人,也已经被李熙真抓到了,明天能在先帝的追悼会之上,也能把那人给献祭出来了。 李熙真是与灵皇妃一起在后宫之中渡步,灵皇妃迟疑道:“陛下,怎么没见姐姐,她是到何处去了?” 李熙真道:“皇后说出去几天散散心,估计这些日子也该回来了吧,她可能不是很高兴。” 至少徐皇后为何患得患失,李熙真也知道原因,所以也就随她去了。 但灵皇妃目光一闪,心里想到司言居然也不在皇宫里,联想到徐皇后,因此她心里又泛起了一阵古怪和妒忌。 然而即使当她如此对李熙真猜忌,李熙真也依旧是摆摆手道:“爱妃,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往皇后身上泼脏水了,朕了解她的为人,她是真的有点不高兴,出去散心了。” 灵皇妃气结,但也不好说什么。 但她反倒是想起了那南生皇子,或许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什么。 毕竟那南生皇子,似乎从以前就很喜欢她,她稍微威逼利诱下,估计二皇子就架不住了,而且二皇子性情急躁,哪怕是用用激将法,都很容易把这些话给套出来。 …… 然后,时间也很快到了第二天。 这场追悼大祭,因为是借着先帝之名,所以需要在夜晚举行。 白家与高家,自然也都要到场,因为是开国先帝的大祭,两家人不敢不来。 至于东延与均崖,也是出席。 百凛庆还是在奇怪,他走在皇宫之中,自言自语道:“师尊是到哪里去了,而且为何这祭天炎皇国的先帝,怎也来邀请我们,这与我们青云界有什么关系,真是不想去。” 百凛庆在皇宫里行走之时,还看到了一副开国皇帝接受百官朝拜的壁画,他笑嘻嘻看着那上面的人,对墨均衡道:“师弟,你看这开国皇帝长相也不怎么样,还没你我英俊。” 墨均衡笑而不语,轻轻拉了拉自己的斗笠,那唇边的浅笑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 。 。 ——————分割线 我的老书《被女王托孤后这公主就归我了》其实原名是《被女王托孤后这女儿就归我了》!现在正在打折,打七折哦!大家喜欢可以去看看!噢噢噢!还有我第一本vip《在这个世界寻找你》也在打折,也是七折哦! 请假半天 大概下午更新 第四百六十五章 改国号 百凛庆当然不知道这李熙真为何邀请他参加这次所谓的追悼会,更何况他也没有兴趣。他来玄升界,只是为了尽快寻回师尊,甚至连这次所谓的结盟,也是师尊之前的意思。不过既然是师尊的决定,百凛庆自然是举起双手赞同,总之,他就是想尽快寻回师尊。 其实若是师尊在,他百凛庆别提是人帝,就连皇帝都懒得当,他只想向曾经那样,侍奉在师尊左右,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师尊让他摘月亮那就摘月亮,等到天命阁回归,他就带着妻子杜杏和女儿清宁一起搬回天命阁呗。这人帝,那就给师尊去当好了,反正百凛庆感觉自己当着也很烦,这些年感觉连修炼的时间都没有,在后面更是被师妹超了修为,这是个非常丢脸的事实了。 百凛庆想着这些,嘴角不由泛起了微笑,如果他师尊愿意接下人帝这个重任,他愿意仍旧侍奉在师尊左右,为师尊,为这青云界的苍生,鞍前马后。 因为那才是百凛庆想要的生活,他这个人,其实从来都没什么大志向,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只是师尊在他年幼时,对他的教导而已。 这次的追悼大祭,很快就开始了,在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的黄昏,在皇宫之前的那个祭祀高台之上,所有贡品都被摆上,到处都点亮了大量的小火堆,也有宫廷之内的神人修士,释放出术法,点燃一个个阵法,令火光足以照耀整个皇宫。 而在这之前,百凛庆与李熙真还是有一次短暂的会面。 李熙真见到百凛庆,也不由有点讶异,因为这百凛庆,以及他麾下那些使者,各个修为都很了得,而这百凛庆固然年龄没有自己大,但那种沉稳,那种对麾下强者的威严,却比他丝毫不差。 但李熙真也安奈住惊讶,仔细一想,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的麾下,连三道境界都有好几位,可对方大多的强者好像都是在月凌左右。 李熙真道:“道友,今日相见,咱们都是有缘,不过之前那位先来的使者,怎么最近几天不在,他是返回青云界了吗?怎么也不与朕打个招呼?” “他并没有返回青云界,朕也是来找师尊他老人家,寻他回青云界。” 李熙真震惊道:“那位使者是道友的师尊,但为何他的境界并不高?!” 之前他观过司言气脉,感觉那使者境界最高也不过是在星宿,或许连星宿都没有。 百凛庆似笑非笑道:“师尊他就这样,他高不高,究竟多高,连朕也不知道,朕是来接他回家的,朕太想念他了,朕是他的养子,如今只想把老父带回家去,好好尽孝道,而且朕也生怕他遭到不测,这才带着那么多道友来接他。” 李熙真不知道怎么接话,唯有道:“或许令师只是出去闲逛几日,很快会回来,道友还请不必担心。” “好。”百凛庆欣然点头道,“朕等他。” 李熙真心中对百凛庆的语气有点不悦,但他也没把百凛庆放在心上,毕竟他背后有九天神王在支持,这就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这次大祭的场面还是超过百凛庆的想象。 高台之上的空间十分广阔,李熙真率领着自己的众多妃子,崇义太子,两位皇子,以及其余几位公主,还有文武群臣,两家异性王爷,以及大量有爵位的世家,逐步走向了这高台,而此次,李熙真所邀请的世家更多,还有不少是书院之中的儒门学子,这些人员也显得十分浩浩荡荡,百凛庆还在其中看了之前他已经见过的白家人。 两家异性王爷,人来的尤其多,白家就连白林之的大哥,白有为父子也到场了。 灵皇妃在私下张望,她并没有看到灵染,似乎灵染是因为李熙真结交九天诸神,情绪变得极度不满,因此就算是钟言帝的大祭,他都选择不来。 百凛庆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这虽然是他们的先帝大祭,但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那在队伍另一侧的两尊神,似乎是神族,神族血脉的感觉十分浓烈。” 白蓝似乎又不在,已经被白林之强行送走,在场只有白甜甜而已。 那崇义太子不时在往后张望,神情古怪道:“为何甜甜这几天魅力感觉少了许多,不曾有之前那么令我狂热了,这是为何,难道本太子是喜新厌旧了吗?唉,想来也是,不过是个女子而已,总不能令我失了智。” 徐皇后至今还未归,因此二皇子唯有自己一人跟随在后面。 而且二皇子发现青云界的人之中,司言同样不在,联想到母后出走,这二皇子感觉自己是知道了点什么。他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拳,只感觉自己的胸腔处,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他年纪不大,但想法也特别简单,要知道他母后可是李氏的女人,如今父皇还在这里主持大祭,但母后却出去与人偷欢,至今未归,因此他心里怎会感到舒服? 李熙真上了高台之后,先长鞠躬了三次,然后从太监手里接过一片吊念长文,开始朗声念了起来。 他以十分嘹亮的声音,又以异常沉重的神情道:“兄长在上,先受朕三拜!兄长乃是我天炎皇国的开国先帝,兄长固然才执掌天炎时间尚短,但怎么样,也是有功于天炎皇国的百姓,朕闻讯兄长之死,心中沉痛不已,故于今日,为兄长举行大祭。兄长呀,魂归来兮!” 李熙真在喊出这一声之时,甚至还带着一丝哽咽和哭腔。 百凛庆见状,道:“这皇帝倒是重情重义。” 火皇与李君生等也跟随在后面,同样心念微动。 跟随在后面,其余的人,亦都同时呼喊道:“先帝,魂归来兮!” 只不过,也就是在这时候,忽然有几个人站出来,居然跪在了李熙真面前。 这三人,似乎是书院的学子,都穿着一身儒装。 侍卫见状并没有呵斥,但李熙真随之颇为威严地质问道:“你们这是为何,怎不在队伍里哀悼,倒是跪在这里,这是成何体统!” 那为首的学子,是内阁首府杨安世家里面的一个小辈,名为杨青,是国子监学生,也是太子太傅的弟子之一,因此今日才能与几个同学,一起出现在这大祭现场,那杨青,立即振声,铿锵有力道:“陛下,学生杨青以为,先帝不配享受今天的大祭,先帝乃是逃兵,当初抛弃了天炎皇国,抛弃了自己的百姓,怎能享受今日之大祭,让这么多学生,这么多文武大臣,乃至外界的使者,都兴师动众,先帝,逃兵也,自是不配!” 高家兄妹也是在场,正要动怒,但却见李熙真摆摆手道:“先帝即使有过,但也好歹是先帝,好了,你不要说了,你们先下去吧。” 但那杨青依旧不肯起身,反而取出一纸张长长的血书,颤抖着手道:“陛下,学生杨青承蒙陛下天恩,得陛下的庇护,这才成为国子监一位学生,才能如此安然生活,学生杨青,即使出生并不高贵,但也知道有陛下,才有学生之今日,学生需得知恩图报才是,陛下劳苦功高,心念先帝,但先帝钟言,只不过是个匹夫,怎能与陛下相比!” 杨青忽然梗起脖子,变得面红耳赤道:“学生杨青有血书一封!希望陛下改如今之国号!我人族皇国,不可以先帝谐音,天炎为名,该以陛下之中字,天熙为名,学生杨青,恳请陛下,改国号为天熙,恳请陛下准奏!” 说完,杨青用力在地上猛地磕了好几个响头,直接在石阶上,磕得鲜血直流。其余两位学子,也亦是大声高呼,照样如此。 李熙真闻言,顿时大怒道:“好你个大胆杨青,你这是大逆不道,来人呐,给朕将这儒生给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侍卫近前,将那依旧像是癫狂一样的杨青给拖下去,那杨青还在不断大喊,道:“陛下,国号必须改,国号必须改之啊!学生愿意以死觐见!学生愿意以死觐见!” 李熙真一挥袖子道:“荒唐,简直荒唐。” 然而那些大臣,却在此时也纷纷道:“皇上,杨青所言有理,皇上应该考虑,他也是为了我人族皇国的将来呀。” 李熙真长叹一口气,摆摆手道:“国号之事,今日不可再提,今日是先帝大祭,则能如此忤逆呢。” 不过李熙真倒是没想到,这个叫杨青的儒生,居然能提出改国号之事,他也在心里默默记下,决心以后好好将其重用,定然是个人才。至于书院的其余学子,见状都懊悔不已,心想自己怎么没提前考虑到这些呀! 火皇心念微动,对站在他身旁的百凛庆道:“凛庆陛下,那学生倒是会拍马屁,他们读书人一个个心眼都厉害的不行,那皇帝也真能装,这套我父皇在位的时候,都已经玩烂了。” 百凛庆沉吟了下,道:“看着就行,他们的家事,我们目前不宜多管。” 只是这时候,李熙真忽然又对众人道:“说起来,诸位爱卿,诸位道友,今日,朕终于抓捕到了那个恶徒,朕也将在这大祭之日,来将其宣判。” 他一挥手,对身旁的太监道:“来人,将叛国罪犯,柳田志压上来!” 第四百六十六章 宝辇与古阁 在雷雨交加的夜空之中,有一架宝辇,正在缓缓经过了上空。 这宝辇是三条真龙牵引,后轮冒着长长的火焰,长达数十里,这宝辇十分广大,即使是真神的肉身,都足以在里面容纳。 然而如今,这宝辇之上却只站着一名女子,这女子显得比她当初第一次到访玄升界之时,显得更加沉稳,也更加冷艳了几分。她身材修长,那偶尔被风雨所吹起的裙摆,还能看到她的小腿肚,就连那白皙的小腿,都格外纤长。 她此时是身穿着一袭白衣,站在那宝辇之上,不断倾撒着花瓣,她那神情,仿佛是在哀愁,又是在哀悼。 另一名女子,也是从宝辇之中走出来,但她却是身穿火红的衣裳,宛若是一套嫁衣,她也让这股狂风,在吹走自己手里的花瓣。 先是那身段高挑的神女出声道:“璃儿,当年你们魔界不是去问过府君么,为何如今才知道他的死讯……太迟了,我们知道得太迟了。” 莫璃一言不发,只轻声呢喃道:“九夕姐姐,当年是我错了,我错怪了夫君,莫璃有愧于他,是莫璃错了……” 九夕也哀叹了声,道:“当年他上到九天,与我在瑶池边相遇,而他在出生之时,我与他结了一个善缘,赐福与他,让他一生都无病无灾,所以当年我与他在天庭相见,我才又将他引荐给我娘亲,他当年确实是来还那段善缘的,我娘亲被困在一个小境界太多年,他在机缘之下,居然还点拨了我娘亲,助她完善境界,我娘亲大喜不已,不仅替他到处游说,还亲自铸剑与他……但而今,故人已逝,所有往事,也都烟消云散了。” 两个女子,又是这样一言不发,唯有静静地站在这风雨之中,任由狂风暴雨吹打,在雨中,那么站在广大的宝辇之上,哪怕雨水早已将她们都打湿。 然而,就是在此刻,那不远处的地方,却似乎飞来了一座古阁,那古阁悬浮在雷雨交加的恶劣天气之中,大量的雨水,从那座古阁,那些连绵建筑物的,那些亭台与水榭上流淌下来,将那琉璃瓦,都照应得十分光洁,一片片瓦砾,都在异常明亮的闪电之下,仿佛亮起着点点黑莹的星光。 九夕与莫璃都不由愣住了,但却只见那古阁,居然衍生出了大量的符文锁链,伸进了虚空之中,将里面什么东西给包裹住了,而里面那人,也顺着那些符文锁链,逐渐把自己从内部空间剥离,来到了外面。 司言从那镜像空间脱身,便是进入了这场狂风暴雨之中,一道惊雷忽然闪起,在他身后炸响,也将他整个人都照得极其雪白。 司言轻轻一跃,踏上那座了属于自己的天命阁。 而他遥遥望去,也见到了九夕与莫璃,二女在与他讶异地对视,但司言神情很是沉默,尤其是在见到莫璃之后,更是如此,乃至于在故意避开她的视线。司言站在天命阁的边缘,以自身法力,催动这座古阁,径直往天炎皇国的方向而去。 九夕神女讶异道:“璃儿,你认识他,他为何那么看你?” 莫璃摇摇头声,道:“确实认识,而且他与佑心人帝也认识,之前我的两份神念混合并不完善,将他给漏了,只是他现今也应该不知道佑心在何处,他好像也在找佑心老狗。” 九夕神女是玄女的嫡女,性子其实也很桀骜,见那男子见她们是如此淡薄,心中微微有点不悦,但她也挥挥手,对前面的几条老龙道:“龙伯,咱们往前面去吧,我想去另一个地儿看看,我已经有多年未曾回过玄升界了,这里雨势太大了。” 这三条老龙,齐声应是,发出阵阵绵长的龙吟,就拉着这宽大的宝辇,离开了此地。 …… 在天炎皇国,柳田志很快就被人给押了上来。 而此时,柳田志的气息甚至都显得很微弱,身上也都是被沾染的鲜血。李熙真手下那些人,为了抓捕他,当时也下了很重的手,这才将他打伤。 柳田志一只眼睛肿起,就连视线也都有些模糊。 他此时的模样,与在剑冢里面那副老态龙钟不同,他这次是自己原本的模样,他恍若依旧是当年跟随钟言帝之时,那少年时期的自己,只是在他那鬓角,有着一些灰白的发丝。 他并非是老了,而是心累了,在钟言帝走了之后,他太累了。 因为,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他性格本来就孤僻,义父走了,娘亲也走了,他再也没有信任的人了。哪怕是高家和白家,柳田志也一个人都不信任。 柳田志不仅是命轮被伤到了,此时境界都无法打开,就连左腿的脚骨,也都已经被他们所打断。 而且昨夜,他们还对其进行了连番拷问,甚至直接炼出真火,焚烧柳田志的元神,将其折磨得这般狼狈,就连修为都大损。 他整个人都被绑住在一个架子上,双手又被神境修为的两名侍卫,用水火棍,从后面交错的,给制服在地上。 高家与白家见状,都惊愕又失措地睁大了眼睛,他们何曾想到,当年那总是跟随在钟言帝后面的少年,在与他义父,同样都消失了两万多年之后,居然会是这般凄惨又落魄的模样! 高家姐弟里面,高湘兰性子最为急躁,她先忍不住,大声驳斥道:“皇上,为何…为何田志会是如此模样,即使他当初反对你继承帝位,但你也不可如此对待他呀,他…他可是先帝的义子,先帝没有子嗣留下,却唯有这义子一人啊!” 这李熙真当即一瞪眼,厉声道:“如今朕岂是在与他扣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他那时候反对朕,朕怎么还会与他计较,朕是在今日,要当着先帝的面,审判他柳田志当年勾结外族,屠戮了朕边境三座城邦,让千里沃土变成异族领土,让那七十七万百姓,都成了亡魂,那罪大恶极之行径!” 高湘兰脸色顿时煞白道:“什…什么。” 高湘兰其实也未曾想到,今天的李熙真居然会如此强硬,还会出声怒而呵斥她。 白林之也顾不上,见那柳田志伤势如此厉害,他也连忙近前道:“皇上,那件事肯定不是田志所为,田志乃是先帝养子,蒙承先帝教导,又是先帝…先帝其中的一位夫人抚养长大,怎会作出叛国之举,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李熙真再度大怒道:“荒唐!朕当年得到的消息岂会有错,当年他前去边云三城,与那太守会面,那太守算是他的长辈,但谁知道这畜生,他居然偷袭边云三城的姜太守,将其击杀,然后又引领那些异族神魔进来,将朕足足七十七万百姓,都犹如牲畜般屠戮殆尽,此人罪大恶极,万万饶恕不得!” 白林之也怒声争辩道:“皇上,这无凭无据,这欲加之罪,怎能随便扣在人的头上!” 杨安一振自己的袖子,也神情傲然地出来道:“这柳田志所犯下的大罪,他昨天已经招了,也都已签字画押,这还能有假?” 他拿出一张字据道:“白字黑字在此,岂能有假,倘若他心中没鬼,为何当初要消失,为何从钟言消失之后,他也要隐姓埋名,东躲西藏至今!七十七万百姓呀,都因为他而死,你们今日,你们今日这些人,难道还要为一个叛国,一个极其歹毒的恶徒开脱,你们又是何居心!” 杨安此言一出,即使是那些个与高家一个阵营的世家,也不由怔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何况今日比之前到场的人和世家更多,李熙真到底当政如此漫长的岁月,一些新晋世家,乃至于这些年,许多都早已投靠他的老爵位,也都点头称是,甚至还有人高呼,柳田志罪大恶极,应该凌迟处死! 但柳田志听着这些,却是凄惨一笑,他被抓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当年的边云城,他与太守一起谋划,他只想与那曾经忠心耿耿的姜太守,夺回皇位,他不忍义父的基业,一生的心血都落在李熙真这伪君子的手里。其余,不管是高家还是白家,谁来当那皇帝都无所谓,但柳田志知道,李熙真并非良人。 但而今,他又还有什么资格来辩驳,他连声音都已经沙哑,被足足折磨了一夜呀。 他无论是肉身,还是元神,受伤都颇重,而今已经十分疲惫了,如果可以,他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就那么倒头睡一觉,哪怕这一觉睡去,他再也不会醒来。 李熙真这时候,却忽然从一名献媚的太监手里,结果了一根鞭子,义愤填膺地对柳田志呵斥道:“你罪大恶极,枉让先帝收养你,先帝对你的教导,却令你投向了异族,残害我等百姓苍生,柳田志!朕今日,要在先帝的面前,当着先帝的在天之灵,先抽你数鞭,以儆效尤!” 李熙真一振自己手里的长鞭,就往已经伤痕累累的柳田志身上狠狠抽去! 第四百六十七章 人心 李熙真当年肯定怨恨柳田志,因为在钟言钦定他为自己的继任之时,唯有柳田志的反应最为强烈,柳田志只想让自己的义父成为天炎国的皇帝,永远都让义父执政,除此之外,他一概都不认可,他甚至希望钟言能尽快生一个子嗣下来,把那孩子钦定为太子。 李熙真在以前就与柳田志极为不和,但碍于钟言在,他之前也没有法子,即使是遇见柳田志,也唯有笑脸相迎,称呼一声贤侄。 但如今,如今不同了呀,如今钟言已经死了呀!钟言被他李熙真给彻底绞杀,连一丝灰烬都不曾剩下,这又还能如何,那他李熙真不必有丝毫顾忌了啊! 何况,他要柳田志这人,不仅是要为当年变运城那件事当个替罪羊,他还有另一个更为最要的目的,他要借柳田志这人,彻底将钟言,这个开国皇帝,贬低得一文不值! 百凛庆等人站在一边在默默注视着,也不好多嘴,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是他们皇国内部的事务,百凛庆即使贵为人帝,也不能去干涉一个从未接触过的皇国内政。 但火皇的目光还是很犀利,望了望天,对百凛庆道:“陛下,天色有变,此案必有冤情,大家都是当皇帝的,这个直觉还是有的,大家早就玩烂了。” 百凛庆唯有道:“我们真管不了,不过这位道友所谓的以儆效尤,倒是有几分给我们看看的意思,想来所谓的结盟,他心里是必然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李君生也提着箱子近前,他那箱子打开了一道缝,李君生一双大眼睛从里面望出来,道:“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凛庆老弟又何尝不是,否则也不会带我们这么多老友前来,说起来,我师妹还未曾嫁人。” 百凛庆正色道:“说出来别不信,朕…我只是来接师尊回家,畅亦没嫁人干我何事,家里已经有个黄脸婆了。” 至于那李熙真已经赫然一鞭子抽在了柳田志身上!立即将他打了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这一鞭子,是抽你忘记祖宗,忘记自己是个人族,勾结异族!” 那李熙真,再次扬鞭,便是第二次挥下,厉声道:“这第二鞭,是为那边云城,七十七万百姓的亡魂!他们的死难!” 至于柳田志,此时宛若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根本就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即使这鞭子,不光是在打他的肉身,更是连元神都能影响,可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是啊,娘亲死了,连义父也都惨死了,他又还有谁可以依靠呢,何况如今他也落了这么个下场。 但随之,当李熙真要抽下第三鞭之时,却有个身影赶忙挡住在了柳田志面前。 白林之连忙道:“陛下,你不可如此,他已经是重伤,你怎还能忍心用鞭子抽他,陛下呀,田志如今这幅模样,他又还能做什么,先帝没有子嗣,田志他便是先帝的孩子,你怎能赶尽杀绝呀!” 李熙真见白林之如此,立即大声怒斥道:“你胆敢拦朕,林之,你在朕面前,你也不过是个小辈,朕与你老父一起征战沙场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白林之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比柳田志年长,很大意义上,是看着柳田志成长,看着他在柳氏的膝盖边上乱跑,然后长大成人,也出来跟随钟言帝,所以白林之怎能放任不管。 杨安对白林之冷笑了声,指着他居高临下道:“白林之,你好大的胆子呀,这柳田志是犯下叛国,是犯下了有愧于人族的大恶行,但你而今居然出来包庇他,你是何居心,你还说这柳田志是先帝的子嗣,你这是在包藏祸心,你难道是想说,这天炎国的皇位,该是这柳田志来当不成!” 白林之闻言,也立即辩解道:“陛下,林之不是呀,林之只想告诉陛下,还请陛下看在先帝的面上,先饶了田志这一次,即使要审判他,等到今日大祭过了之后,那也不迟呀,陛下,那也是先帝所栽培,还请陛下念及旧情!” 白林之说到动容之处,就跪了下来,在柳田志面前,为其求情。 白甜甜见状,在惊慌之下,也赶忙过来, 但此时,反而是白家的白有为,忽然近前皱眉道:“二弟,今日陛下是在正国法,正人法,你怎能忤了陛下的意思,你若如此,若人人如此,陛下还怎能治国平天下,二弟,你这就过了呀,一个恬不知耻的叛徒,那打杀就打杀了,你还一口一个先帝做什么,你这就其心可诛了!” “是啊!二叔你怎还能如此放肆,你这样做,可是要害了我们白家,二叔,你可莫与小妹一起连累了小侄。”白有为的儿子白玧武立即对李熙真惶恐道,“皇上,我二叔的所作所为,可并不代表我白家的立场,这都是二叔他自己的个人行为,我白家定然是与皇上站在一起!” 白甜甜气急而笑道:“我爹爹什么时候不能代表白家了,我爹爹是异性亲王,是爵位最高的世家,你与大伯又算是什么,难道你们还能代表白家了!” 白玧武立即道:“小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白家还是你们父女的不成!” 白甜甜冷笑道:“王爷是我爹,爵位继承自我的嫡亲祖父,而我祖父是先帝册封的封地异性亲王,大伯与我爹爹又不是一母同胞,你我之间不过是堂亲,难道天炎白家不是我们父女的么!” 杨安随即哈哈大笑道:“说来你们白氏也奇怪,分明那白有为年长,怎么白林之继承了王爷的爵位,难道不是应该长兄来继承么!” 白有为轻轻一笑,捋着自己的胡子也不说话,但白甜甜却委屈得快哭了,她以沙哑的声音道:“当年跟随先帝征战的,是我祖父与爹爹,与他们何干!王爷肯定是我爹爹继承,难道还要给自己的族兄堂亲么,你怎与我在这里绊嘴皮子,这是什么道理!” 白玧武忽然抬头挺胸,怒不可遏地梗着脖子道:“小妹,你这就不对了,当年二叔他们,没有我白家的支持,又怎能有今天的地位,建国的这份功劳,难道你们父女想独吞了不成。” 白有为一捋自己的胡子,红光满面道:“不错,玧武言之有理,先祖之功,并非一人之力也。” 但白林之,却对此时这些从而不闻,反而仍旧是对李熙真求情道:“陛下呀,今日林之不求什么,林之自继承王位以来,对陛下也从未有过异心,也愿意辅佐陛下,还请陛下今日卖林之一个人情,先饶过田志,田志现在神志不清,连口也开不来了,倘若真要审判他,也地等他缓过来才是,陛下你的鞭子不光有你的神通在内,不光是打他的肉身,也在他的元神,林之唯恐陛下再几鞭子下去,田志就被活活打死了!” 然而李熙真仍旧是无动于衷,反而觉得更加愤怒,并且厉声道:“你身为王爷,今日这么人在场,你居然还胆敢站出来反对朕,倘若人人向你如此,朕的威信何在,朕的威严何存!” 白林之终于也忍耐不住,同样驳斥道:“陛下,你不可欺人太甚,我也跟随过先帝,先帝当初赏识陛下,才将皇位给予你,先帝给以给任何人,可以给我白家,可以高家,但唯独偏爱你,但你今日要杀陛下的儿子,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岂有这个道理,你的良心何在,你的良知何存!” 这次李熙真动了真怒,只因为白林之触及了他的逆鳞,居然当场提及皇位是先帝给他的,才狠狠一咬牙关,厉声喝道:“好你个白林之,朕的决策,朕的想法什么时候让你来左右,你这么说,难道朕的皇位是你白家给的不成。” 李熙真近前一步,振声道:“白林之,从今日起,你这王爷不必当了,朕宣布,你这白氏的爵位,由你兄长白有为来继承,从今日起,你白林之就是个庶民!” “什么…你…陛下你!” 那白有为闻言,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脸上的红光变得更加明显,就连腰板都变得更加挺直了。 这白玧武,更是兴奋得只觉得自己胸腔处有一团烈火在燃烧,这是王位啊,这王位终究是轮到他与父亲来坐了,他等这一刻,不知道是等了多久,而他白玧武,可直接是世子了呀,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因此他怎能不高兴! 白林之愤然起身,道:“先帝赐予我白家的王位,怎是你能罢免,李熙真,你未免过分了!你可曾把先帝放在眼里!” 高湘兰也从人群里站出来,指着李熙真破口大骂道:“你这昏君!当年我们拥你坐上皇位,你今日居然在先帝的大祭之日,作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你不配当天炎皇国的帝皇,李熙真,你不配!” 李熙真勃然大怒:“把他们两人给朕拿下!” “你敢!”高居正也从队伍里面站出来。” 第四百六十八章 别哭,我回来了(五千字大章节) 连那性格温和的高居正,此刻竟然也已经忍耐不住。 他是高家的家主,同样是要维护高家的利益,兔死狐悲的道理谁不懂,今日李熙真摆明了是要对他们这些世家动手,他此时怎还能安耐得住。 所以高居正怒喝一声之后也走出来道:“那时候你李氏的势力最单薄,倘若没有我们的支持,你又岂能有今日,如今你四昊境界已经圆满,知道先帝已死,就又想对我们下毒手,你这些算盘,难道我真当我们会不知道么!” 然而直到高居正出声的这时候,那李熙真反而冷静下来了,毕竟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也希望在今天能把矛盾激化,将这些人都顺利除掉。 而且在这时候,又有一些家族的人,走到了高家姐弟的背后,这也人,也隐隐是对李熙真有着不满。 “这么说,你们都是要反朕了?”李熙真负手而立地似笑非笑道,“那既然你们要反朕,朕又要留你们何用,你们都是一帮乱臣贼子!” 而在提到这里之时,那杨安对周围的侍卫道:“陛下有旨,还不速速将他们给拿下!” 但高湘兰一瞪眼,就释放出自己的修为,后面的神境光轮,直接跳跃出了五道,进入了三道境界。 那些侍卫也因此不敢近前了,毕竟他们的修为,根本就无法在高家姐弟的手里走过一遭。 不过到了此时,其实无论是高湘兰,还是白林之,以及那几位站出来,与他们站在一起的世交,都发现此时的气氛,都已经十分不对了,因为所有人都在凝视着他们。 其中国子监的一个学子,率先怒而开口道:“乱臣贼子,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今日难道是是想犯上作乱,谋朝篡位不成么,居然胆敢忤逆陛下,质疑陛下!” 那内阁首府杨安也近前道:“乱臣贼子,其罪当诛,其罪当杀!” 灵皇妃以十分婀娜的步伐,也走到了李熙真身旁,她笑吟吟地出声道:“林之,你们这就冲动了,陛下好歹是你们的君主,怎能为了这柳田志,居然还想谋反了,谋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崇义太子也赶紧跟在后面,道:“母妃言之有理,谋朝篡位,实乃大罪也。” 灵皇妃在说这些之时,就连眼神也格外妩媚,就那么眨着,活脱脱的一条美人蛇。 但然而也是在这时候,高湘兰也发觉事情有变,他们在这里,已经变成了被包围的驱使,有好几人,已经从后面饶过去,堵住了他们的后路。 这时候,无论是高湘兰还是白林之,都已经有意戒备起来,白林之是护住了柳田志,至于高湘兰则是在寻找时机。 她在眼角的余光,此时已经落在了那南生皇子身上,但然而,就在高湘兰爆发境界修为,想冲上去,抓住南生,当做人质要挟之时,从南生皇子身后忽然冲出了一人,猛地与高湘兰对了一掌,将其强行逼开,而那人,赫然就是绕过来的灵皇妃! 南生皇子心中又惊又喜道:“灵母妃!” 灵皇妃笑嘻嘻道:“好皇儿,你也好歹算是本妃半个儿子,本妃怎能见死不救。” 等到双方动手的瞬间,李熙真身后那两尊天神,也悍然出手了。 这两尊天神怒喝一声,分别向高湘兰等人攻去,高家和白林之联手御敌,但却在对方面前连两招都走不了,高居正与白林之,被分别一掌打在心口。这是四昊境界的修为!直接震荡了他们的元神,两人当即喉咙口一甜,连意识都模糊了半分,喋血倒在了地上。 他们之宗高湘兰修为境界最高,她怒喝了一声,强行调动修为,与均崖天神过了十几招,但最后也被均崖天神一指点在胸口,同样被法相镇压住! 至于其余那些世家,更是不堪一击,东延天神只是铁旗一卷,就足以震荡他们的神魂,令其都纷纷重伤倒地。 而也是在那时候,这些侍卫才一拥而上,借助两尊天神的法相威压,统统都把他们羁押,直接用长毛从后面交错,与柳田志同样,按压在地。 高湘兰还想反抗,但她此时元神伤得太重,又被两尊天神的法相威压,根本就无法调动自己的半丝修为! 因为双方差了一个大境界,高湘兰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能在对方手里走十几招,都已经极其不宜。 李熙真看着这些人都已经跪倒在他面前,他心情有着说不出的舒畅,这些世家门阀,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腹大患,但他们在自己封地,又有自己的私军,他之前也觉得束手无策,但而今借助给先帝大祭的理由,将他们都从各自封地召集过来。 而现今还能一并公开处刑,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李熙真此时仍旧是怒目圆睁,以那皇帝傲气的口吻道:“今日你高家以下犯上,企图谋反,满朝文武大臣,都已经目睹,你们还有何狡辩,先帝已死,你们当着先帝的在天之灵,来反对朕,又是否对得起先帝,你们其心可诛!朕今日不但要罢了你高家的王爵,连你们的私军,连你们的封地,朕都要罢!你们高家与白家,今日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谋反,当着青云界使者面前大逆不道,朕还要诛你们的九族!” 高湘兰只觉得胃部在翻腾,又忍不住哇地吐出了一口血,她发丝散乱,对李熙真怒骂道:“李熙真,你胆敢杀我,你胆敢动我儿子,胆敢动我高家一根毫毛,我即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兄长在天之灵,也不会饶你!!” 白林之看着此时在后面的白甜甜道:“甜甜呀,为父昨天骗你与蓝儿,但蓝儿中计了,可你这丫头怎么如此精,今天居然又回来了,现在要白白搭着一条性命!” 白甜甜神情也显得慌张起来,她把那期望的目光投向了在人群里的墨均衡。 墨均衡近前对百凛庆道:“师兄,那白家与我们天命阁有渊源……” 百凛庆也意识到那小女子在看自己这位师弟,加上昨天白甜甜对墨均衡有亲昵,所在沉吟之后,他也唯有道:“现在看来你那心仪的女子还并无性命之忧,等大祭之后我去找这皇帝开脱一下, 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国事,此刻我们也不好插手,对了,你喜欢她,我可以请师尊主坐替你们做媒。” 墨均衡试图解释道:“不是,她只是……” “师弟,师兄懂的。”百凛庆抬手示意道,“大家都是男人。” 李君生的手提箱打开道:“凛庆老弟,我师妹考虑下?畅亦人漂亮,说话又好听,还是撒娇。” 百凛庆强行合上箱子道:“与你无干。” 而此刻,似乎是为了显示李氏的崇高,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那崇义太子,以及南生皇子,居然也都上前,来到了李熙真左右,父子三人都是那么颇具威严地站在柳田志的身前,是那么傲然,和居高临下,南生皇子,现在何尝不是在享受权利带给自己的这份愉悦。 但,其实他们三人,几乎都忘了一个事实,这柳田志是先帝的养子,他们却在先帝义子,先帝唯一的孩子面前,那么傲然,那么地居高临下。 这会,那杨安居然再次近前,来到众人面前,对李熙真拜下道:“陛下,其实在昨天,老臣等人在审问罪犯柳田志之时,这柳田志还招供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而且人犯柳田志,也已经签字画押,证据确凿。” “哦,先帝还有什么秘密,你倒是说说看。”李熙真忽然饶有兴致道。 “昨天,人犯柳田志招供,那钟言,并非是我人族,他是有神族血脉,他是混血神族,并非是我纯正血脉之人族,先帝钟言,乃是异族呀!” 此言一出,全场当即惊骇起来。 天炎人族的开国皇帝,居然是混血神族,一个异族,怎能配是当一个人族皇国的皇帝。 仅仅是一下子,全场的声浪,都顿时炸开了。 李熙真更是不由后退了几步,装作失声道:“什么!他…他竟然是异族,有神族血脉!” “不错,柳田志已经招认,那钟言就是异族,否则那钟言,当初怎么会如此天赋,他不满三十,就已经修炼成神,在两百岁之前,就已经是四昊之境界,他若不是有神族血脉,修道怎会是如此顺利,陛下,咱们被欺骗了,天下百姓也被骗了!” 李熙真似乎在强行令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他道:“难怪…难怪呀,先帝若不是有神族血脉,怎会如此天赋异禀,可笑,真是可笑啊,我人族的皇国,居然是半神所建立,兄长,你欺骗了我们呀!你欺骗了我们啊!” 之前被压下的杨青,更是与国子监的众多学子齐声道:“先帝有神族血脉!先帝更不配享受今日之大祭!” 高家姐弟,此时怒极反笑,那模样显得极其悲哀。 杨安继续道:“陛下,先帝是异族,臣原本不想多言,但今日这些贼子借着先帝大祭,谋反,臣也不得不启奏陛下了,先帝钟言,他不配为帝,在今日大祭结束之后,理当废除先帝谥号,在皇国之内,拆除先帝的所有庙宇才是。” 李熙真叹气道:“那也唯有如此了,不拆庙宇,对不起天下百姓,对不起朕的子民呀!” 一直在那里沉默的柳田志,似乎有了一丝反应,他的手先动了下。 即使元神受创,即使肉身已经重伤,但他那犹如行尸走肉一样的身体,忽然迸发出了一股惊人力量,他像是发疯了一样吼道:“谁说我义父有神族血脉!你们是谁说我义父有神族血脉!!我义父是人族,最为纯正的人族,他带领人族建立了天炎皇国,他出生百姓草根,他带领人族走向了希望!他是我们天炎的神,是我们的信念,是我们的理念,他是人族!我义父是人族,我义父,我姑母,都是最为纯正的人族,容不得你们玷污半分!!” 柳田志像是疯癫了一样狂吼起来,即使他的后背被铁棍交错压制,即使他身负重伤,但他仍旧试图往前扑去,不故一切地想起身,想替义父去申辩! 这杨安见他扑过来,就是一脚踢在他的肩膀上,大怒不已道:“昨日你已经画押,这岂能有假,你现在又翻供,这算得什么!” “我从未说过,我从未说过义父有神族血脉!你们这群畜生,你们这群畜生!!我义父上九天,下九狱,入魔界,才开创天炎盛世给你们,但你们怎能如此污蔑我的义父!你们这群畜生啊!” 这一番言论,那南生皇子愤然大怒道:“我李家的皇朝,轮得到你来多嘴,你这上不得台面的匹夫!” 但柳田志依旧是不管不顾,不要命这样地在嘶吼,在拼命咆哮着。 在柳田志的心中,他可以死,他这条命可以不要,因为在当初,在他还只有两三岁之时,就应该死在那场战乱里了,但他却活下来了,是钟言帝在异族的屠刀下,救下了他,将他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带他离开了战场。后来,又将他认作养子,送给了柳氏,也就抚养他长大的娘亲。 柳田志一直崇拜义父,也极其尊敬自己的义父。 因为义父不仅是他的天,也是娘亲的天。 他的娘亲很爱义父,甘愿一直在背后,默默当一个平凡的女人,主动留在渔村,不与外面的女人争风吃醋,只是默默地守望。 柳氏为他起名为田志,当初是希望他柳田志这一生都平平安安,在渔村守着自己那份小小的家业,几亩薄田就可以了。但在他长大成人之后,却还是毅然跟随义父出去闯荡,那时候,柳氏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也一定要听爹爹的话。只不过,那一夜娘亲掉了几滴眼泪,但最后也只是温柔地对他笑笑。 但后来,娘亲死了,死在了魔族的屠杀之下。 最后,连义父也惨死,同样离开了他。 他又成了一个孤儿,他又孤零零活在了这世上。 其实,他的命何尝要紧,他的命,不要紧,也没关系,也根本不重要! 但义父钟言帝,却是他的天,是他心中的神!即使义父身死,但他柳田志不允许任何污蔑自己的义父! 他即使死,也不会认同! “你们在骗人,你们是在骗人啊!我柳田志从未说过这些,我即使被你们活活打死,我也不会污蔑义父!!你们这群畜生,你们这群畜生啊!” 杨安大怒不已,接受长鞭就向柳田志狠狠抽去,一鞭子抽在他脸上,连牙齿都掉了半排,顿时令他嘴里一股子血腥味,连声音都哑住了。 “猪狗不如的东西,居然还胆敢翻供!” 白林之与高湘兰怒喝连连,却依旧无用。 至于柳田志,他心中更是悲愤交加,怒极攻心到了极点! 他脑海里,义父永远是那么高大。 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那么站在义父身旁,依靠着这位长辈。 义父与娘亲在轻轻交谈,他就安静地站在一边,义父,一直都是他的守护神,是他,也是娘亲的依靠。 但而今,义父已经不在了,义父已经死了。 所以这些人,才会篡夺义父的皇位,才会这么欺辱他们。 倘若养育他长大的那个人还在,他柳田志,又怎会被如此对待! 他们敢吗!? 他们敢吗!! 柳田志癫狂了,他仰天长啸悲鸣,嘴里都是鲜血,脖颈之上,青筋突兀。 “义父!”他声音已经沙哑了,“是孩儿不孝,是孩儿不孝啊,孩儿生不能尽孝道,来孝顺你,但愿死后,能陪伴在义父与娘亲左右,但愿死后,再尽孝道了!义父!是孩儿不孝啊!” 杨安再次扬鞭,罡气外溢,大怒道:“即使你想死,那本大人就送你一程,去见那钟言,死到临头,还胆敢嘴硬!” 但,也就是在此时,当杨安的长鞭,再次猛然挥下之时,一个人影却忽然出现在了柳田志身前,他轻轻探手一抓,就拽住了那根混有神通的长鞭。 柳田志茫然了,他也不知道为何,还会有人替他出来挡住这鞭子。 但当他侧过来,看到的,却是这似乎在记忆里,那高大的背影。 杨安也愣住了,当他看清眼前这人是谁的时候,那惊骇,早已令脸色煞白无比,也无法相信这会是事实。 杨安惶恐了,想舍弃长鞭逃走,但却这握住长鞭的男子,他身后的神境光轮顿时暴涨,连化六道!罡气全然凝聚在双手之间,二十五道领域顿时张开,当场镇住了杨安,左右猛然一挥,一道极强的罡气就被拍出! 这是混元天刚手,第二十八式,震天罡! 随着‘啪’那么一声清脆,而又闷沉的声响产生之后,这杨安的上半身,当场化作了一团血雾,那神魂都被拍碎了,只剩下双腿在远处,喷出迷雾状的鲜血。 在李熙真与两个儿子,还有高湘兰等人,甚至是百凛庆那错愕的目光之下,司言浅浅地对柳田志笑道:“别哭,义父回来了。” 柳田志闻言,当场泪如泉涌。 因为这句话,他已经苦苦等候了两万三千多年。 。 。 。 ——————分割线 五千字大章节求月票! 第四百六十九章 道友,你这是要助朕? 司言这次出现之时,是以钟言帝的面貌,因此柳田志,以及高家和白家,那目光都逐渐由讶异,转为了极度的惊喜! 柳田志泪如泉涌,当场泣不成声,高家姐弟也亦是同样,白林之虽然也如此,但却仰天长笑起来,那模样与他那曾经温和的形象截然不同,有着许多的放纵。 白甜甜虽然有点不解,但当她看着这人的模样,回想起自己那副画卷之时,似乎才有点反应过来了,她知道这人是谁,这是钟言帝,是父亲,是她祖父曾经所追随的人,是这个国家的开过先皇! 李熙真的脸色在飞快变幻,从惨白、到青色,又从青色变成了气血上涌的通红。 钟言帝居然没有死! 并且还完好无损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至于在另外一边,百凛庆当然是讶异不已,只因为这人方才那招混元天罡手,是那么地炉火纯青,即使是比起他,那都是丝毫不差,自身领域更是高达二十五道的武道领域!百凛庆当然是感到困惑不解,因为他所知,这混元天罡手,也唯有他与师尊会而已。 这时候同样迷茫的似乎还有墨均衡,他拉着自己的斗笠道:“这人最后出场,倒是掐了个极好的时间,看来我以后还有得学,不过看他这身真元在滚动,应该是一路赶来的。” 全场此刻几乎是陷入了一片死寂,当钟言帝那目光一扫,那帝皇之气显露出来以后,那些在压制白林之等人的侍卫,都不由连连后退,显得惊慌失措。 灵皇妃同样迟疑,她自然没见过这人,但却也似乎隐隐知道了他的身份,因此也微微张大着朱唇。 在场很多人,从那个时代而来的某些世家,此时也都认出了司言,都纷纷忍不住动容,颤声呼喊道:“是陛下,是陛下回来了!?” 但在沉默的李熙真,那身旁的崇义太子和南生皇子,比起此刻有点恐惧的崇义,南生皇子反而是觉得怒不可遏,他忽然上前一步,指着司言瞪大双眼,厉声喊道:“你…你何方狂徒,竟然胆敢在我父皇面前行凶,来人呐,还不快快把这狂徒打杀在此!” 然而即使南生皇子如此喊道,也未曾见有谁出来。 “你们愣着做什么,这是我李氏的地方,你们这些人胆敢不听从我李氏吗!?” 司言轻轻一挥手,似乎对南生皇子这些言论都充耳不闻,反而对李熙真道:“熙真,我回来了,我来讨还自己的一切了。” 李熙真此时情绪看起来也似乎较为激动,但他先是犹豫,但紧接着,他又冷笑一声,指着司言冷声喝道:“好你们这些叛乱的逆贼,在先帝死后,居然找了个人来假扮!” 李熙真话锋一转,又一振双臂,朗声道:“何况今日先帝真在,这又如何,先帝钟言,乃是混血神族,并非是人族,他又有何资格来当天炎的皇帝!” 但司言,仍旧是那么在凝视李熙真,以及走在了他身旁的两位天神,道:“熙真,我当初是怎么教导你的,我说,这皇帝你好好当,当初我与天庭有过协议,天庭不会管我们,你只要不昏庸,即使享受些权利,犯一些小错,即使是割让一些领土,我也不会怪你,但而今呢?你却擅自放弃自己的三座城邦,让自己的百姓被异族,犹如牲畜一样被屠戮,你的良心真能安么?熙真,你不配当这皇帝。” 比起在灵皇妃示意之下,已经意识到危险,回到自己母妃身后的崇义太子,南生皇子似乎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父…父皇,这人…这人难道是那钟言…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么,他不是都死了两万多年了么!” 南生皇子固然年幼,但他此时似乎也知道了来人是谁,他知道这真相之后,简直急得的连脚后跟都想要跳起来了。 南生皇子,几乎是嘶吼着,对司言厉声道:“你…你今日还来我们这里做什么,而今是我们李氏的天下,我们李氏才是这皇国的主人,你算什么东西,也胆敢与我父皇来聒噪,怎有你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尤其是南生皇子在见到这柳田志,一脸血污,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之后,心想这种下等人向来夺走自己的位置,他们李氏的皇位,更是觉得一阵恶心往喉咙口冒。 柳田志仍旧是在嚎啕不已,只因为他等这一天,实在太久太久。 他终于等回了钟言帝,他终于盼回养育自己长大的义父,他心中怎能不喜。 这个语气,这个令自己熟悉的感觉,柳田志根本不会认错! 但柳田志又不懂,当年明明他背负着钟言帝的尸身,从那海域经过,还遗迹所夺走,义父明明是已经身死,为何如今会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柳田志不懂,他也唯恐这是个自己的梦境。 李熙真忽然侧身了一步,挡在了南生皇子面前,示意他先退下。 在那两侧,人声沸腾的声音,还是未曾停下来过。 高湘兰此时努力站起来,几乎是托着狼狈的身躯,来到他身边,以哽咽的语气道:“兄长,你…你回来了?” 司言浅浅微笑,轻轻一点头。 李熙真不为所动,那目光之中,似乎并未有畏惧,反而多了几分狠戾。 白林之与高居正也起身了,尽管两人,此时都身负重伤。 但这时候,李熙真反而冷静下来了,因为他怕什么,他根本不需要怕什么! 成王败寇,是这世间永恒不变的道理,在他眼前的这人,只要在此将其击杀,之后借口如何编造都可以,何况在钟言来之前,他已经向所有在场者公布了钟言有神族血脉的这个事实。而今钟言还能如何?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人,并且在之前还被他们所打伤,可他呢,他李熙真不仅有这自己培养了多年的满朝文武,更是还有天庭而来的两尊天神帮助,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但然而就在这时候,那才赶来不久,恰好遇见了这一幕的徐皇后,从后面慌慌张张地赶上来,连忙拉住李熙真道:“陛…陛下!陛下你不可冲动,务必不要冲动啊!你与兄长是异姓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必非得斗个你死我活,不必在今日鱼死网破!” 这李熙真握住自己手中的钢剑,忽然若无其事地大笑道:“皇后你这是在说什么,这人怎么会是先帝钟言,他不过是假扮的,是这些乱臣贼子唤来冒充的,等下朕就要将其斩杀,皇后你怎能被蒙蔽呢?” 徐皇后今天是刚才外面赶回来,加上她知道的原本就比李熙真多,何况她那时候还是钟言做媒,此时当然希望先息事宁人,何况她也知道钟言的底牌在哪里? “陛下,你要三思,你要三思呀!”徐皇后紧紧拉着李熙真的手说道,“你当年与兄长情同手足,不可在今日冲动,你们两兄弟,怎能自相残杀!臣妾恳求陛下,今日之事,定然还有商量的余地!” 然而司言却先摇头道:“清儿,你也不必劝了,那三座城池的真相我都知道了,你了解我的性格,何况,他还毁了我家人的墓碑,于情于理,我不能饶他。” 南生皇子见自己母后居然是这般姿态,也忍不住大喊道:“母后,你最近是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小女人的姿态,你之前与那男子苟合,儿臣可以当没看见,但你怎能在我李氏大义前面,还要如此,母后你的尊严与羞耻心何在啊!” 李熙真猛然回头道:“什么苟合!?皇儿,你在说什么!” 南生皇子哑然了下,心知自己口快,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吐露真相道:“上次那青云界的使者,在我母后寝宫之中待了几乎半宿,他还将儿臣镇住在外面,与母后一直在内屋,足足苟合了半宿才出来,父皇,母后她不守妇道啊!” “不…不是,陛下,臣妾只是……!?” 徐皇后正欲解释,李熙真就猛然甩开她,一个耳光就打在了其脸上,怒发冲冠道:“贱妇!你这下作的贱妇啊!” 灵皇妃在那边随之咯咯笑起来,差点高兴地在地上打滚,至于那满朝文武,以及青云界这方面都不由低声发出了惊呼。 只不过比起觉得有点丢脸的墨均衡,百凛庆却怔然了,因为他看见了一座古阁,正在慢慢下降,而那座古阁之上的符文锁链,则是有好几根缠绕下来,都缠绕在了司言身上。 当那符文缠绕在司言身上之时,不仅是百凛庆,就连墨均衡,以及与司言有过交情的明玄和尚,古湖真人,在那箱子里的李君生,甚至火皇,都瞬间明白,恍然大悟了过来。 李熙真手持钢剑,与两尊天神的气息越来越盛,全都释放出四昊境界的修为! “钟言,你今日只有自己一人,难道朕还会怕你,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就一人,难道还想掀起什么风浪!” 东延天神一卷神器铁旗,就欲与李熙真一起出手。 但他轻轻一怔,却见另一尊神,另一尊已经打开了四昊境界六道光轮的神走来,这是四昊大巅峰的气息。 李熙真怔然这百凛庆居然是如此之强,但也不由大喜道:“道友,你这是要助朕?!” 百凛庆笑道:“是啊,助你们一程。” 第四百七十章 皇儿乖 所有人都认出了这所谓的钟言帝是谁,只因为当这古阁降临之时,青云界众人心中都顿时凛然。因为哪怕只是在天命阁,听司言讲法半年的明玄与古湖,都已经认出来,更何况是百凛庆和墨均衡这两个从小跟随司言长大的亲传弟子。 天命阁很特殊,墨均衡与百凛庆或许可以推动天命阁,但即使是他们,也无法调动出天道的符文锁链,而能牵引出符文锁链的,也唯有一人! 至于李熙真此刻,他心中还在大喜不已。 毕竟青云界的使者,可都是些强者。今日的到访者在列,即使修为境界最低,似乎也在神境二重,至于百凛庆更是四昊境界大巅峰,那气息,似乎都早已隐隐有了再进半步之意。 其实当年百凛庆也要进入五方境界,但当他在与贺兰氏族长交手的过程中,被贺兰晓以天庭借来的神器所重伤,那时候他的命轮也烙下了伤势,虽然没有其师那么严重,但对他的影响也持续到了今日。 可李熙真不禁愣住了,因为他看见百凛庆在对司言微笑,那神情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激动,这一丝神情,似乎与刚才的柳田志,有着些相似,异曲同工之处,那是在激动,那是久别重逢之后,见到亲人的喜悦。 东延天神原本正想开口,却听见这百凛庆对那钟言帝,恭敬道:“师尊,弟子来接你了。” 李熙真与东延还有均崖两位天神闻言,都同时脸色剧变! 但正是在这一瞬间,百凛庆就向东延天神出手了,百凛庆率先化掌为拳,一记拳劲裹着浑厚的真元就向东延天神的心口打去,这东延天神连忙催动手里的这杆铁旗,凌空一卷,就整个包裹住这股拳劲,但这次还不等他铁旗里面的太极八卦图起效果,他就已经感觉到拳劲在铁旗里一振,顿时印在了他的胸口,他左侧的胸口顿时往里面一陷,当场退后了好几步! 东延天神当然心中惊骇,他肉身造诣原本就很高,但百凛庆居然只是十分随意的一拳,就破了他的太极玄武功! 百凛庆这次带来的人虽然不多,但个个修为都很不俗,他们也都纷纷释放出了自己的境界,那一重重的神境光轮打开,然后都默默走到了百凛庆身后,形成了耀眼的光幕! 李熙真见状,神情不由一沉,但他依然能压住自己道心,因为李熙真身后,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走来,他们也都打开自己的神境光轮,站在他这位天炎皇国如今的共主后面。 天炎皇国存在的时间实在太漫长,底蕴也尤为深厚,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不乏星宿月凌,乃至三道者,甚至他的皇妃,如今都已经修炼成了三道! 灵皇妃也以那婀娜妖娆的身姿走到了自己丈夫的身后,她取出三节棍道:“陛下,看来咱们今日也有一场苦战呢。” 这灵皇妃之前虽然有红杏出墙的意思,但她只是为了追求刺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已,但这并不代表她是厌恶李熙真,她本质上的立场仍旧是和李熙真捆绑在一起,何况两人还有个崇义太子。 李熙真那边,越来越多的文武百官走过来,都到现今这位皇帝的身后。 毕竟他当政那么多年,满朝文武,皆有他的心腹,甚至也有不少世家门阀,都与李熙真站在一个阵线。因为他们十分认清如今的现实,而今无论如何,都是李熙真势大。而且这些新晋世家,自身利益早已与李熙真捆绑在一起,都要依附这个皇帝,他们怎能让李熙真倒下! 更何况,李熙真还有两位从天庭而来的天神,李熙真的背后,是九天神王,是从那古老洪荒岁月走来,那古老的存在! “凛庆!”从空中忽然传来了声稚嫩的声音,“凛庆你回来啦!” 百凛庆抬头一望见,只见是兴高采烈的陆巧,以及陆巧身后跟着的御灵,还有刚才在路上相遇的白蓝。百凛庆虽然还不认识御灵,但见来人,还是笑道:“现在咱们人又齐了点。” 陆巧搭着百凛庆的肩膀,也将自己的月凌境界提升到了极限,站在身材高大的百凛庆身旁,她笑嘻嘻道:“怎么你来了就要打架。” 站在后面的明玄,发下那正在吃糖,又很开心的陆巧,不由低头嘿嘿一笑。 徐皇后再次试图劝阻李熙真,她几乎是以惊慌失措的状态,道:“陛下,你…你不可如此呀,你们今日一战,必有一方伤亡,这…这何必要如此!” 灵皇妃笑吟吟,像一条美人蛇般道:“姐姐,你怎么此时还向着外人,如今可是我们李氏皇国生死存亡之际了,你未免胳膊肘往外了吧。” 在不远处,已经被侍卫保护起来的南生皇子也再次大声怒喝道:“母后,你也太上不得台面,这是我李氏的天下,你与人通奸便是通奸,难道还想卖我李氏皇国,那日你与那青云界的使者通奸,我恼你,你却还掌掴我,那你今日,你又还想如何!? ” 李熙真闻言,旺盛的气血又一次直冲自己的大脑,他甩开徐清儿,就再次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再次打在她脸上,并且狂怒道:“无耻贱妇,当年他将你许配给朕,朕就应该防范你,你简直无耻下流之极,与那青云界使者偷欢还不算,居然还当着朕皇儿的面,怎会有你如此无耻,如此不守妇道之贱妇,你让朕的颜面何存!” 这一巴掌打下之后,灵皇妃心中更是愉悦极了,连忙把三节棍夹在腋窝里,然后拍起来小手。 “不是…陛下!臣妾并没有背叛你,臣妾当初是有苦衷,臣妾也是为了陛下你呀!” 但此时,无论徐皇后怎么解释,李熙真哪里还听得进去,只管辱骂她为贱妇。 南生皇子又再次痛心疾首道:“父皇,母后不仅是掌掴皇儿,更是让皇儿见到那青云界使者,她那奸夫,要以长辈待之,这是何道理,难道是让那奸夫来当我李氏的皇帝么,来当皇儿的父皇么,她甚至还给那奸夫下跪呀!母后见到父皇你,都从未跪过,但却给那奸夫行磕头下跪的大礼!” 李熙真闻言,那脸色也早已煞白,只因为这徐清儿向来也心高气傲,这辈子都没有跪过他,但她居然给那青云界的使者下跪,然后还做档子肮脏的事情,一联想到那司言,那一副憨厚的模样,但却在暗地里与他的正宫娘娘苟合,他哪里还受得了这个刺激和屈辱,指着徐清儿道:“滚,你这红杏出墙的荡.妇,你给朕滚!有多远滚多远!” 但也是在此刻,南生皇子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喊道:“父皇,你…你看!?” 李熙真抬头看去,只见这钟言帝,身上弥漫着火焰,然后用这火焰,分裂出了一具分身,而这具分身,正好就是司言原来的模样,也就是李熙真所认为的那位青云界使者! 李熙真见状,这才恍然大悟,他此时只觉得身上一片冰凉,连大脑都有些空白,这位之前的青云界使者,居然就是钟言帝! 而正是这钟言帝,在私底下,当他不在后宫之时,玩弄了他皇后,他的发妻。 钟言帝,早已换了一个身份,混入了这天炎皇国,在他不知不觉当中,就把他给玩弄在了鼓掌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在他李熙真的后宫,当起了皇帝! “你…你!原来是你!”李熙真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地狂吼,“原来是你啊!” 在如此吼道之时,李熙真就全力提剑,对司言一剑斩来! “畜生啊!你给朕纳命来!!” 但司言轻轻一笑,提剑挡住,就反过来,与分身一起,都一剑挑向李熙真的咽喉。 两人的剑域,也是在这个刹那,随之铺开! 四昊境界的光轮绽放出极其耀眼的光华,与他们二十多道剑域一起铺开,顷刻间,就杀上了高空! 随着两人的剑道领域互相交错,李熙真也早已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他几乎是红着眼睛,厉声对司言喊道:“是你!原来是你!!当年你把清儿嫁给朕,原来是清儿早已与你有过苟合!你让清儿嫁给我,原来只是拿自己的情人来监视朕而已,难怪朕与她多年未有子嗣,她是想等你回来,难道南生是……钟言,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李熙真此时已经被愤怒所冲昏了头脑,只觉得那股屈辱,那股被羞辱的怒火,不仅是在胸口燃烧,更是一股气血直冲神魂道心,令他愤怒地满脸通红。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屈辱!他身为男人,他身为这个皇国的皇帝,正宫娘娘居然与先帝有过那种苟且的关系,而且徐清儿不但没有把钟言帝回来的这个事实告诉他,更是在暗地里维持与他那种暧昧,在后宫就苟合,甚至还在他李熙真看不到的地方,对这钟言帝跪拜,在直呼他陛下。一想到跟随自己那么多年,给自己生下了儿子的发妻,居然如此背叛,李熙真只感觉自己连头皮都要炸了,只想把眼前这男人,给活活折磨死! 司言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也不太愿意解释,因为这个误会,也在影响李熙真的道心,他此时本体与分身站在一起,命轮道火六个在熊熊燃烧,他在景象空间里,已经补充了四昊,将其完善了,司言的修为气息,也在逐渐升华,直逼四昊大圆满! 司言往下看去,只见那南生皇子在目睹着这场战役,他便是随之笑着对南生大喊道:“皇儿乖,等为父夺回皇位,封你当太子。” 李熙真闻言,当即睚眦欲裂。 ——————分割线 昨天心情不佳,影响更新了,对不起各位读者。 第四百七十一章 其实我藏私了 当这二皇子听见司言如此对他喊道之时,不禁是脸色大变,只因为他之前一直是以李氏自居,所以现在被他听到这个消息,南生皇子当然是产生了极度的自我怀疑。但南生皇子的反应也很快,他转念一想就知道问题在哪里,他与钟言帝长得根本不像,但性格和脾气,乃至是外貌,却与李熙真有着许多共同之处! 因此南生皇子也连忙对自己父皇呼喊,企图解释,但那李熙真早已是丧失了理智,在与司言拼死一战! 而那徐皇后此时也是觉得羞愤交加,原本就没有的破烂事,却被这南生皇子给弄得一身骚气,而这钟言也与当年那般没有下限,居然还顺带黑了一把,这下她即使跳进天河里,也已经洗不清红杏出墙这件事了。因此在羞怒之下,她再次过来,又狠狠扇了南生皇子两个耳光! 这下南生皇子被打得是连牙齿都掉了两颗,整个人都已经七荤八素了。 徐皇后指着他怒斥道:“你这天杀的不孝子,你这孽障啊!你母后我难道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子么,我是在为你与你父皇考虑,这才给先帝下跪,何况先帝是你母后的救命恩人,我给兄长下跪,于情于理,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却这般来往自己生母身上泼脏水,你这让我如何与你父皇交代,如何还有这清白之名?!你母后我是个女人,即使我真与男人有苟且,你也不能外扬,我养你这么大,而今你居然这般待我!” 南生皇子见徐皇后动了真怒,也唯恐道:“母后…皇儿…皇儿只是一时间气不过…但皇儿也要为父皇着想啊!” 徐皇后重重一跺脚,此时也唯有作罢,毕竟这是自己亲生嫡子,估计再打下去,都会被她给活活打死。而看着这已经到处都打成了一团的现场,徐清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一边是她的丈夫,在另一边,是兄长,是她当初的救命恩人,是给了她如今一切的男人。 这两人,都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但此时,双方却在互相厮杀,因此她的心情,当然陷入了极其糟糕的状态。 徐清儿也是后悔不跌,当初没有看好李熙真,这才导致了如今,他们兄弟相残的结果。 灵皇妃在那里,她同样是在惊讶这司言的双重身份,只是她现在也早已没有了选择,唯有与其余众人同样,要竭力保住李熙真。 因为灵霏这点还能分辨清楚。这李熙真不管如何,现今可还不会倒台,李熙真在九天之上有神王当做后台,即使神王再不济,她灵皇妃自己身后可还有神玄国灵家,听闻灵染与当年的钟言帝可是势同水火,倘若他知道钟言帝还活着,岂能放过这钟言?必然是竭尽全力要置其于死地! 她灵霏可机灵着呢,当然知道自己站在哪一方。她依附男人,是为了享受权利,何况这徐清儿已经被李熙真所嫌弃,只要她今日帮李熙真度过难关,这皇后之位,岂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只不过她也是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对面那拎着一个皮箱的老者,虽然境界比她低,但似乎根本就不曾畏惧她手中的三节棍,即使刚才那一棍子,击中其胸口,令其凹陷,这老者居然还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不过下一刻,灵皇妃在那凹陷处,见到了些机械零件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她失声道:“你是墨门子弟!?” 躲在箱子里的李君生嘻嘻一笑,再次从里面扔出了一个她引以为傲的作品,这次是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少年,这两具墨门人偶,很快就被她手中那无形的真元丝线操控,分别对灵皇妃形成了夹击之势。 在另一边,那白有为真要趁乱企图对白林之下手之际,却被陆巧给拦住了,这白有为也是月凌境界,他看着陆巧不由笑道:“如此稚嫩的丫头,境界倒是与老夫我等同,但就怕中看不中用,你如此可爱,怕是打你一拳,你能哭好久。” 至于在后方的白玧武,却忽然近前,来对自己父亲耳语了几句,道:“父亲,此女切勿打死,儿子还是颇为喜爱…你看,只是废掉她的修为,然后送给儿子处置如何?” 白有为冷哼了声道:“恶习不改,你难有出头之日。” 白玧武连忙道:“这并非恶习,乃是雅号,何况这位已经成年了,律法也管不到我。” 陆巧手中的那件宝具拨浪鼓,正在变得越来越大,足足成了一件比她身体还要大上两三倍的神兵,被摇晃着双马尾的她,双手捧住,然后抗在了肩上,她随之笑嘻嘻道:“你这么老,我打你一拳,怕是能把你活活打死,至于你儿子,等会人家要阉了他!” 至于东延与均崖则是被百凛庆给挡住了,百凛庆负手而立,武道领域也在不断张开,修为气息更是越来越盛! 百凛庆不仅是四昊大圆满,更是四昊大巅峰!他是人帝,有着纵横披靡的帝皇之气,仅仅只是在气势上,他就隐隐压了这两尊天神一头。 东延与均崖都在同时对是了一眼,齐声道:“我们乃是神王麾下,尔等下界小辈,难道是要忤逆九天神王不成,尔等若是速速退下,我等且能饶你一条性命,即使日后神王大人闻起来,我等亦能为你开口美言几句!” 然而百凛庆仍旧是笑而不语,道:“我反正早就得罪天庭了,再得罪一次也无妨,九天讨伐迟早来,待我先送两位道友下九狱。” 东延天神闻言大怒,当即将自己的太极玄武功提升到了极限,铁旗一振,就向百凛庆攻来,均崖亦是如此,他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向百凛庆出手,双手持着开山斧,领域被刹那间张开,以极其迅猛的罡气,猛然一斧子对百凛庆的面门劈下去! 整个天炎城,几乎在这一刻乱成了一团,大量有着神境修为的双方,都开始以命搏命!因为神境数量的修士实在太多,这即将开始昏暗起来的天空,也开始电闪雷鸣起来,到处都是滚滚雷雨,这白昼,一下子犹如漆黑的夜晚,变得电闪雷鸣,大雨磅礴! 高湘兰扶起自己的弟弟,看了看周围,发现青云界一方还是偏向弱势,只因为青云界的人终究少了些。 墨均衡固然没问题,但御灵与古湖等人,唯有联手才能勉强抵挡之。 高湘兰强行提起一口真元,镇住自己的伤势,随手就从捡起一柄剑,便前去助阵了。 那些之前与她有着同样处境的世家,亦是纷纷有人支撑着颇为不堪的身体,加入了这场混战里。 但其实,现今最为恐慌的当然还是天炎城的普通百姓,他们看着此时上空,以及高台的恐怖异象,只见是数不清的神明,在陷入混战!他们看不清这些神的面貌,却能见到那一轮轮,在脑后无比明亮耀眼的神境光轮在疯狂闪动,那一道道,犹如世间最为恐怖惊雷的神通,在这座人族的古老神城之上不断炸响! 这些寻常百姓之中,有人被吓得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孩童当场啼哭不已。也有不少老人,取出了自己的香炉蜡烛,向着这高台,这恐怖的夜空,在跪地磕头,希望神明可以息怒。 因为他们是人,最为普通不过的人,他们心中对于这些不可战胜的强大存在,唯有敬畏和跪拜,请求可以获得活下去的资格。 在这世上,弱小就是原罪,即使是强者,遇到比他更为强大的存在,也只能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而在这场乱战的其中,最为显眼的,还是在高空之中激战的司言与李熙真! 李熙真现在的心态极其恶劣,不仅仅是徐皇后不守妇道,与钟言有苟且,更是因为,他原本以为这钟言已经走投无路,已经只有自己一人之时,他却依然还有这么多的追随者,几乎是整个青云界,都是在听他调动,都是站在他的身后! 李熙真不服! 他同样不甘心,这钟言已经拥有了这么多,有了如此的权势,居然还想来夺走他的皇位,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贪婪之人。 他李熙真已经执政至今,天炎皇国,都是他的心血,都是他的功绩,早已与先帝无关,早已不属于先帝! 但李熙真与钟言的对决,即使他修为更加浑厚,却也没有太多便宜,钟言的剑法,比当年更加精妙,比当年还要浑然天成。而且他的道法,也极其变化多端。 “朕当政两万多年了。”李熙真对司言怒吼道,“可你如今才出现,就要夺走朕的皇位,你这是把朕当成什么,只是你当初逃命之时的牺牲品么,朕难道只是你的影子么?你凭什么出现,你如今,又凭什么向朕来讨要这个已经被朕治理了两万多年的皇国?你不配,你根本不配!你的权势已经够多,但你还贪恋朕的权势。钟言,你的苍辰剑法,朕早已破解,你当年无私教导过朕,朕知道的比莫璃还多,你的所有路数,朕都一清二楚,今日朕一定杀你,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但,就在他如此嘶吼到的同时,司言手中的法剑,却燃烧起了熊熊的道火,这是他未曾见过的剑式,猛烈的道火,也照影了他那惊恐的脸。 随着司言的一剑刺来,李熙真全身的汗毛都在刹那间炸开,他只觉得一道极其刚烈的流焰,混着无比的剑气与剑意,向自己袭来,这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元神,都整个燃烧起来了。这一剑轻易就融化,就斩破了他的剑域,他的护体罡气,顿时从他胸口当场贯穿。 “谁说我无私?”司言浅浅笑道,“其实我藏私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朕是神,不是人 这一招其实并非是真正天的火八剑式。 天火八剑式是极其连贯的剑式,每一招剑式都由三百六十剑招组成,每一记剑招,也都会催动天道! 而这些被天道所催动的剑招,又需要以剑意合并成剑式,以司言如今的境界,根本无法有效控制,也无法真正施展。而且天火八剑式一旦失控,或许会惊动那凝聚在宇宙最高处的天道本体,被诸天万界那些至强者所得知。这样的结果,现今的司言并不愿意看到。 他现在对李熙真所用出的这一招,其实只是天火大道里面的一枚符文而已。这枚符文他之前在人神境界的时候,因为某位弟子花样作死,他在愤怒之下也用过一次,但代价却非常大,令他深受创伤,足足养了好久才恢复。 这枚符文的反噬,是直接体现在神魂上,如果神魂不是十分强大,就无法支持这枚符文的作用。同样会反馈到肉身,即使是四昊境界,他的状况也不会有太多改善,顶多现在不会像是上次那样狼狈。 李熙真心中当然是愕然无比,他从未见过这个剑招。当年他在询问,在求教钟言帝之时,钟言帝应该是毫无保留地把苍辰剑法所有奥妙都告知了他,但如今这混合着神通和剑意的一剑,却径直烧融他的领域,他的护体罡气。这一切,就像是烧穿一张薄纸一样轻松,轻易就贯穿了他的肉身! 不过李熙真如今已经是四昊境界,从神境一路跨步过来,而今的他,即使没有肉身,仅凭借元神都能存活在这个世间。在被司言这一剑所伤及之后,他脑后的光轮顿时变得更为明亮,也更为庞大闪耀。在怒喝一声之后,他强行镇住自己的伤势,试图利用自身剑气磨灭掉剑伤处这依旧在燃烧的道火! “怎么可能…为何无法熄灭!?” 他的剑气虽然算不得世间绝顶,但也非同小可,此刻却无法熄灭自己此时胸口的道火,只能勉强压制而已。 司言在他对面从容一笑,那神情,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似乎这么多年,都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在这时候,司言又是二度向他出剑,李熙真唯有冷哼一声,在尽量把创口火势减小的前提下,对着自己胸腔挥剑一斩,割掉了自己被创口被火焰所侵蚀,已经变得焦黑的血肉。 而被他割下的那些血肉,也在那冉冉的火焰之中,变成了灰烬,就连一丝黑灰都没有剩下。 李熙真也看着此刻下方的局势,双方已经差不多是势均力敌的状况,只要他,或者东延与均崖那边,顶尖战力有任何一方被倾斜,都将会注定这次混战的成败! 李熙真他实在背负太多了。 他执政两万多年,他李氏也在天炎皇国生根发芽,族亲遍布皇国各处。他还有许多女人,许多妃子,还有是个子嗣,这些人,这些重担和荣辱可都在他的肩膀上,倘若他无法保住自己现今的地位和权势,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只不过,在与司言的对决中,他却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哪怕他的修为更加浑厚,却似乎依然挡不住对面那柄剑。 或许因为在单打独斗的过程中,李熙真原本就矮了钟言帝一筹李熙真曾经是他的追随者,一直在后面仰望着他的背影,哪怕现今李熙真已经成长,却仍旧无法忘记这段曾经的记忆。 李熙真一直想成为钟言帝。从他认识钟言开始,这个想法就从未消失过。因此,他才会格外讨好当年的钟言,才刻意接近钟言。只因为想超越一个人之时,人性的本身,就带着一些献媚,他会去学习对方,会去模仿对方,甚至顺从对方。 为了讨好钟言,当年在玄升界征战之时,李熙真从不惜命,永远是冲锋陷阵在前。因此他也格外得到钟言的赏识。 只不过从那时候起,其实李熙真的内心,就偶尔会觉得有些屈辱。 他性格原本就十分要强,他渴望成为领导,渴望成为唯一的共主。 可事实上,他在钟言帝面前,根本连忤逆都做不到。 令他觉得屈辱的还有一件事,是当年钟言为他第一次做媒之时,他满心欢喜跑去,但钟怡却拒绝了他。那个长相一般,脸上还有些雀斑的女人,居然拒绝了他李熙真!当时李熙真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特好面子的他,只觉得是脸上无光。可当年的钟怡,乃是钟言最为宠爱的妹妹,别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钟言完全是把妹妹当做掌上明珠给捧着!完全不舍得她受到半点委屈,钟言根本没顾忌他李熙真的感情,连一句安慰和道歉都没有。反而当着众人面,不断对钟怡道歉,表示自己下一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而在之后,钟言再次为他做媒,则是他自己所喜欢的徐清儿。这也是李熙真自己向钟言所表达的愿意,徐清儿那时候是同意了,但即使是徐清儿嫁给他,性情也依然是那么桀骜。不曾怎么对他低眉顺眼。哪怕他李熙真对徐清儿再好,徐清儿对他,都永远是那么正然,那么一丝不苟,即使是笑起来的时候,都还是很正经,与他平等相待,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他的依附。 唯有等到徐清儿见到钟言帝之时,她那肃然,宛若是一家大妇的良人,才会在脸上流露出欣喜,才会真正像个小女人那样笑起来,在给钟言帝下跪之时,不仅不觉得羞辱,还觉得是理所当然,对钟言帝,更是言听计从,将钟言当做自己真正的兄长来尊重,来敬爱。 那时候的李熙真,看着那一切,也早已在心中埋下了妒恨的种子。 因为不止是徐清儿一人是这样,高家,白家,几乎所有忠诚的追随者,都对钟言忠诚不二! 但而今,他居然还被告知徐清儿与钟言帝有染,他心中,所有沉积多年的怨气,都在这一刻,犹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钟言!”李熙真怒吼了声,“朕今日即使死,也要拖你下地狱!朕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李熙真在这个同时,于左手的手掌之间,偷偷夹住了一枚银白色的钢针。 司言听闻,也不禁冷笑道:“熙真,你还想拖我下地狱?你下了地狱之后,又怎么去面对那三座城邦的七十七万百姓,难道你的良心真的会安么!我当年是如何教导你,我甚至把皇国托付给了你,我把当做妹妹的清儿嫁给了你,但你又是如何回馈我!?” 李熙真仰天大笑道:“当年你一直说自己命不久矣,这才把皇位传给朕,是朕矜矜业业,主政天炎皇国两万多年,而你一出现,就要夺走朕的一切,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就凭你放任异族屠杀了三座城邦七十七万百姓,就凭你罪大恶极!”司言的情绪也激动起来,“熙真,为兄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狠心,那是七十七万同胞啊!我原本并不想惊动你,你倘若做得好,即使你犯错,为兄也可以原谅你,为兄可以在暗处,默默支持你,支持你当这个皇帝,但你让为兄太失望了!你怎能把自己同胞的生死置之度外,你还毁了我家人的墓碑,还企图侮辱他们的尸身,你怎会如此狼心狗肺!” 两人之间的剑意越来越盛,从上空一路对拼,一路厮杀,一直往天炎国的城外而去!无数的剑气在两人之间爆炸,他们那强盛的法力,那澎湃无比的真元,甚至令滚滚雷云中的闪电,也不断轰击在两人身上,形成一道道游离的闪亮电弧。 李熙真似乎疯魔了,不顾身上的剑伤如何,只求给死司言造成那致命的一击。 “钟言,你不必在今天大放厥词,你把皇位给朕,但却让清儿制衡朕,这些都是你的计谋,你还与清儿有染,你这是把朕当做了一个玩物啊!”他如此咆哮道,“至于那七十七万百姓又如何,他们要反朕,朕连自己地位都不保,又不能对他们下手,自然是让灵染替朕处理之,这是手段,是朕的决策!何况朕已经修炼成神,朕是四昊大境界,寿命几十万载,这些人族百姓又怎配是朕的同胞,朕已经是神了,朕早已超脱了人族!牺牲一些,又能当做什么!” 司言听闻到此,当即冷笑了声,也懒得解释他与徐清儿的关系,毕竟他之前提及,就是为了扰乱李熙真的道心,令他丧失正确的判断。因此在抓住机会之后,司言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横向一剑划过去,就封了他的喉咙。 然而李熙真也不管不顾,在喉结被一剑划过之后,更久冲上来,把夹着钢针的这一掌,向司言的心口打来。 “你与清儿有染,朕今天不仅是要杀你!”他狰狞地大笑道,“朕要连那个贱妇都一起杀了!” 司言冷哼一声,居然瞬间掐住了他的手腕,随之往反一拧,就将自己的猩红法剑,猛然贯入了李熙真的胸膛。 第四百七十三章 时间与人 司言拧住李熙真的这一招是混元天罡手里面的招式。 他的手掌之间有着异常浑厚的罡气,即使李熙真想反抗,也无法从其中挣脱。然而也是在这下个瞬间,司言就以自己的猩红法剑,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李熙真仍旧是想反抗,因为这一剑仍旧无法令他气绝。 神境到了四昊之后,主要就体现在元神之力上,四昊境界一打开,命轮会在元神上更加清晰,即使失去了肉身,元神都有很强的战力。然而此时李熙真却连元神之力都无法调动。 因为司言的剑域再次张开,他以自己的剑气,封住了李熙真的全身,将他的肉身和元神,都牢牢凝固在一起! 李熙真怒吼一声,疯狂催动自己全身的气血,令气血全都沸腾起来,试图将这柄法剑给逼迫出去! 但司言那握住他的左手,却又张开了武道领域,二十五重武道领域,凝聚了强烈的罡气,一掌拍在李熙真的胸口,直接拍断了他的胸骨,令他喋血,往地面飞快得坠落。 因为元神被司言的法剑所镇住,李熙真根本避不开这一招,完全是结结实实挨住了。 他胸口凹陷,喋血长啸,那神境修为的肉身,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李熙真是一直被打到皇城之外,那座大山的郊外。 大雨还在下,倾盆而磅礴,李熙真试图起身,但他已经被这法剑给牢牢压制住,短时间根本无法挣脱。 他也不知道为何。当年的钟言帝,根本不会这么多的道法,那时候钟言只是个纯粹的剑修。但而今的他,却不仅在剑修一路上走得更远,连武道,乃至于其余几乎都闻所未闻过的神通,也都变得十分熟悉,并且有着相当高的造诣! 而今天,李熙真也确实败了,他唯有看着那在磅礴大雨里,向自己走来的那尊伟岸身影,在一步步靠近自己。 司言凝视着手里这根钢针,用神念分析了下,就出声道:“这钢针里面藏着一道很强的神通,应该是针对元神,这感觉至少是有六御以上,倘若是这钢针在我体内爆发,我恐怕也扛不住,怕是连元神都会被磨灭,熙真,这东西是九天之上那位神王给你的吧。” 李熙真心知自己再也没有反抗之力,因此只是惨淡一笑,唯有那么眼睁睁看着司言向自己靠近。 司言随手就把这枚钢针给一弹,掷入了不远处的湖里,因为境界到了某种程度之后,只要有人触发这道神通,那神通的主人就会有感知,因此这枚钢针对于司言的价值也等于零。 李熙真勉强压制住自己的伤势,心中只觉得一片悲凉,看着他道:“成王败寇,而今朕输了,朕也随你处置。” 他知道自己败了,也失去了再一搏的机会。 此刻想来,李熙真只觉得自己是如何悲哀。 他败了,是一败涂地。他得到的所有权势和地位,也将在此刻烟消云散。至于九天之上的那位大人,恐怕也不会很在意天炎皇国是谁当家做主,只要这新主人能服从那位大人,唯恐这位新主人也一样能得到来自九天的支持。 李熙真此刻心中的这股悲凉,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在之前还是皇帝,坐拥三宫六院,坐拥天炎皇国整个天下,但此刻,他却成了个将死之人。 大雨不断淋在他身上,从他的眼睑,从他身体每一处掉落,掉落在了身下的泥土里。而这大雨同样在淋湿着司言,司言也未曾用真元护体,而是任由雨水倾撒在自己身上。 司言边走边摇头道:“熙真,当年我们是如何情同手足,但如今却是你死我活,你犯什么错,我都能原谅你,但唯独对不起同胞的事情,我们不能做,这世间有律法,律法对你我同样有约束力,你太令我失望了,你甚至觉得自己修为境界高了以后,就不再是人族,你连自己的血脉都要否定,边云三城,这些百姓皆因你而死,你难道就从未有过负罪感么?” 李熙真咳嗽了几声,这才开口道:“那些人反朕,朕还能怎样?你走的初期,朕的威信不如你,你走了之后,朕要面对魔界,又要与神玄国虚与委蛇,朕的国内还出问题,朕倘若不凶狠,不狠辣一点,朕倘若任由这些暴民来反抗朕,或许这天炎国就不在了,朕还能怎样,为了大局,牺牲些百姓又如何,兄长,别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朕,朕已经够努力了,你离开那么多年,朕能把皇国操持到这个程度,朕无愧于心,朕不是你,朕也唯有能做到这个地步而已。” 司言听闻,他的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神情恍若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兄长,这天下不好守,朕当年的决定,也只是无奈之举,朕能如何,朕不能怎样,朕自己不能去镇压,就唯有出此下策。” 不过司言听着,在脑海里又联想起之前在镜像空间里见到的那个人间炼狱,仍旧道:“熙真,这不是理由。这世间有千百种理由,但放任神玄国对自己的百姓屠杀,这与异族何异?难道那些百姓每个也想反你?反你的不过是一部分而已,但你却将他们都害死了,你是与我狡辩,是在偷换概念。” 李熙真冷笑道:“那你呢,兄长,你一副正人君子做派,你当年不也男盗女娼,你连朕的发妻都要染指,你又与禽兽有何异样!” 但也是在提到这里之时,徐皇后也赶到了,她见李熙真躺在地上,还见司言在靠近,连忙跑过来,挡在李熙真的面前道:“兄…兄长!你不能杀熙真,熙真固然有大错,但熙真也操持天炎皇国如此之久,于情于理,也有功于天炎皇国,兄长你不可杀他,还请兄长饶过熙真一命!” 这李熙真见来人是徐清儿,当即又大为恼火,怒声道:“你这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女人,你现在又来做什么,难道是来看朕的笑话不成!” 徐清儿几乎是哽咽地带着哭腔道:“陛下呀,清儿是什么性子,你难道真不知道么?兄长本性到底如何,你难道也不知道么,之前只是皇儿误会了,清儿不过是与兄长在内屋商谈几句,清儿多年未见兄长,跪拜下自己的救命恩人,这又如何了,清儿从未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清儿可以对天发誓,难道陛下与清儿当了那么多年夫妻,连这点信任都没了么!” 李熙真先是一愣,然后才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毕竟南生皇子与他还是很像,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而且从这徐清儿的反应也能看出,徐清儿并未欺骗自己,毕竟到了这个地步,她徐清儿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了。 至于之前钟言那样在言语上刺激他,恐怕也只是为了扰乱他的道心。 因为倘若刚才他的道心没有乱,也不至于会如此快落败。只不过,等到李熙真意识到这点之时,似乎已经太迟了。 徐清儿见司言仍旧在靠近,一下子转身挡在李熙真面前,连连对司言出声哀求道:“兄长,你…你放了熙真一次吧,熙真是对不起你,他不但对不起百姓,也对不起你的家人,但熙真还是清儿的丈夫,当年兄长把清儿嫁给熙真的时候,兄长让清儿看着熙真,是清儿没看好他,兄长,今日之结果,清儿也有责任,如果兄长要杀熙真,那连清儿也一块儿杀了吧。清儿与熙真是夫妻,本该一体同心,清儿当然是有责任。” 司言看着这样的徐清儿,神情一度陷入了沉默。 他不是个不念旧情的人,司言至今还记得,他与李熙真相遇,他与徐清儿相遇,以及当年,他做媒,把徐清儿嫁给李熙真之时,徐清儿身穿着嫁衣的模样。 李熙真的李氏,以及徐清儿,他们两人当时上面都已经没有长辈了,还是司言当他们的长辈,坐在了高堂之上,见证了这场婚姻。 但为何,如今他们却成了这般。 今日无论是谁,似乎都十分狼狈。 徐清儿已经跪下来了,她在重重磕了几个头之后,仍旧是在出声哀求着。 李熙真见状,竟也动容了,不由惠然泪下,他颤声道:“兄长,朕也不想啊,但朕背负太多了,朕承认自己被权利,被这一切给迷昏了头,清儿,你起来吧,兄长要杀朕,朕也唯有认之。” 司言散去神境光轮,也取下了李熙真胸膛的法剑,弯腰去扶徐清儿,道:“清儿,你起来,我可以放过熙真,不过他前提是也得受到惩罚,我要废掉他一些修为,将他软禁起来,你看这样可好,到时候,你们一家人还可以一起生活,这些我会安排,但皇帝,他真的不能当了。” 徐清儿仍旧哭泣道:“多谢兄长,兄长大恩大德,清儿没齿难忘。” 李熙真也哽咽道:“清儿,你这是何苦,为了为夫…兄长啊,对不起你的人,是朕,清儿又何必下跪,清儿你起来。” 李熙真蹒跚着也趴在地上,低头跪下的同时道:“兄长,朕对不起你呀…朕……只想要你的命呀!!” 就在低头的一刹那,李熙真再次从指尖划出一根钢针,趁其不备,猛然一掌,打入了司言的体内。 徐清儿愕然不已。 而李熙真见自己得手,这钢针打入了司言的元神中,将他的身形都随之定住,就当即仰天大笑道:“你不但想废掉朕的修为,你还想软禁朕,简直是痴心妄想!朕怎能放弃这大好的江山!?此乃神王宝具,共有两根,只要被它刺入,连六御元神,都挡不住这一击!” “是么,既然你不想被软禁。”司言忽然抬头诡异地一笑,“那就去死吧。” 李熙真惊恐地失措道:“怎么可能,连六御元神都……” 但他一句话没说完,司言再次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 至于在另一边,百凛庆也与师尊同样,在单手拧住了均崖天神的开山斧之后,与师尊的标准动作如出一辙,一掌拍在均崖天神的胸口。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一定要瞒住 百凛庆比起自己师尊,他其实对于混元天罡手更为熟悉。 这混元天罡手虽然是司言所开创,但司言却并未深入改进过。他最钟情的还是剑法,以及其余那些杂七杂八,列如感应共觉之类,上不得台面的术法。因此百凛庆在习得这门功法之后,他就以自己的理解力,有过不少创新,威力也得以更上一层楼。 何况与东延与均崖两尊天神对弈,他原本就在境界和修为上占据到了优势。因此他在逼开东延以后,很快对着手持开山斧的均崖一阵猛攻,以左手罡气硬撼他的神器,右掌一记,就直接狠狠拍在了均崖的胸口,险些将他的元神给直接打出体外,但这一招下来,均崖天神也几乎没有反抗之力,那模样已经十分狼狈。 东延天神担心均崖殒命当场,赶紧近前缠住了百凛庆,他手中的铁旗飞扬,几乎是把自己的功法和修为提神到了极限,这才勉强挡住了百凛庆。 东延天神也知道那边的战局,知道李熙真的气息十分微弱,此刻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也心知自己与均崖两人是在做无用功,甚至极有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因此他赶忙出声制止道:“道友!这天炎皇国的皇帝是谁对于我们而言并不重要,只要你们愿意效忠神王大人,即使今日李熙真身死,我等也定当愿意为你们去九天之上去美言几句,神王大人也一定愿意接纳你们,只要你们效忠神王大人便是!” 百凛庆似乎起了好奇心,然后这才停下来,出声道:“好啊,既然有这等美事,能效忠九天神王,这想必也是我们的荣幸,那道友你倒是与我说道一下期中利害。” 东延天神收敛了自己的铁旗,好不容易松了口气,道:“道友,神王对这天炎皇国也没什么要求,神王也会在背后助你们在玄升界扩张,等到以后万界归一,神王大人用得到你们的地方还多着呢。” 百凛庆怔然,也出声问道:“道友,但那神王大人也应该对我们有所要求吧,这是要我们当他的出头鸟么?” “大家互相关照,也是利益共同体,自然会让你们办些事情,但现今还不着急,这些我会与你们在之后细细道来,有神王大人替你们撑腰,这些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但东延天神忽然回想起来,补充道,“但现今也就只有一个条件而已,最近神王大人自己的祖地在扩建工事,需要你们运送一些人族去上界,李熙真已经答应每半年运送一万人的壮劳力……你这是做什么!?” 百凛庆怒喝一声,脑后光**涨,直接就是一掌拍在东延天神的锁骨处,当场将其从空中打落。 …… 至于其余地方,双方之间也在逐渐分出胜负了。 灵皇妃虽然是三道境界,但她的三道境界不稳固,也太过于勉强,加上李君生的墨门人偶太多,她在疲惫,真元被削减了太多之后,也已经有点精疲力竭。而且现在她面前每一具人偶都提着一个箱子,她根本搞不清李君生的本体在何处。 何况灵皇妃同样感觉到李熙真的气息此刻已经削弱了太多,她知道李熙真不行了,因此战意也大减。她性格虽然跳脱,但她终究是个女人,是个喜欢依附于男人的女子。因此,她心中同样是觉得一片悲凉,她脑海里跳出无数个念头,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虽然李君生躲在箱子里,此时也是狼狈不堪。她真元差不多消耗殆尽,而且她私藏的人偶,也快打光了,很多都被灵皇妃的三节棍,七零八落打掉在下面。 至于那崇义太子与南生皇子,两人境界都很低,崇义太子勉强是神境,但一直以来养尊处优,根本就不懂战场厮杀之道,轻易就被从后面绕过来的古湖给擒住,古湖擒着崇义太子,就径直押过去,逼迫灵皇妃束手就擒了。 灵皇妃在清楚李熙真落败的事实之后,就已经丧失了再战之意,她遥遥见到崇义太子很不争气地跪在地上大呼母妃救命,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就不再反抗,也放下了自己的三节棍,散去了神境光轮。 但其实倘若李熙真是胜利那方,灵皇妃还宁可把这大儿子给舍弃了,毕竟这混账也未免不争气,不仅从战场逃离,还被人给擒住,甚至如此下作地跪地求饶。 至于南生皇子,其实也顺带被古湖给收进了乾坤袋里,古湖也打算,倘若徐皇后负隅顽抗,他也要拿这二皇子来威胁。 李熙真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当他败了之后,许多人的战意,都顿时削减了很多,就连那白有为亦是如此。恰好,他一下子感知不到李熙真的气息,当即心中一紧,也正好露出了破绽,被陆巧双手捧起的拨浪鼓,全力砸下,砸得连元神也震荡不已,全身的经脉,都发出了节节爆响,喋血哀鸣不已。 但陆巧此时也虚弱了。这白有为境界修为不比她差,之前还与其子一起联手围攻她,这白有为,也还真就在她身上打了好几拳,陆巧是疼得直掉眼泪,还想哇哇大哭一会,毕竟就连嘴角都肿了。 还有,加上刚才这全力一击,陆巧身上的真元也都开始脱力了。 她唯有躺在泥地里,不断费力地喘息着,她现在怕是连神境二重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了。 这场混战的局势,已经开始了一边倒,尤其是当百凛庆战胜了东延与均崖两位天神之后,就更是如此。 高湘兰很快也掌控了局势,她当即走过去,让崇义太子命令那些侍卫,以及文武大臣,都尽快停止反抗。 崇义太子有点犹豫,他惶恐不安地对灵皇妃问道:“母妃…我…你看着皇儿该如何是好?” 灵皇妃看了下皇城外面,她似乎只能感觉到李熙真十分微弱的气息,因此她唯有摆摆手道:“你父皇败了,你如今又还势微,又如何能抵抗?你让他们都停下吧,否则咱们母子也不会有好下场,事到如今,保命才是关键。” 崇义太子闻言,这才一躬身,应声道:“母妃,皇…皇儿明白了。” 在得到授意之后,崇义太子也很快去命令那些侍卫,那些文武大臣和世家,停止这场混战。至于之前那些国子监的学生,胆子早就吓破了,尤其是那杨青,从之前眼睁睁见着自己的族叔伯被当场打死,此刻李熙真还生死不明。当即吓得脸色惨白,但他也已经逃不出去,早已被人给揪住,揪住他的人,还是国子监的学生,因为这群学生这会正义愤填膺,要拿杨青当做自己的投名状。 至于在城外的司言,他望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李熙真,也从身体里取出了被符文所包裹的钢针,他又是反手一弹,再次投入了不远处的湖里。 李熙真还活着,但司言这两掌下去,他也即使不死,修为也已经大损,肉身和元神,同样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创伤。 徐清儿一直趴在李熙真身上,一动不动地挡着司言,只管着自己低声抽泣,也生怕自己一离开,司言就会对其丈夫痛下杀手。一夜夫妻百夜恩,即使丈夫错得再多,她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这男人身死。 而司言,他却也没有挪动自己的步伐。他好像是在沉思,也那么在大雨里站着,凝视着这夫妻俩,这对当年他亲自做媒,所撮合的夫妻。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这是司言最为直观的感受,刚才李熙真哪怕在地上躺着,在他这位兄长面前,都依然坚持称呼自己为朕,那心中仍旧是留着那份帝皇的傲气。这也因此,司言才会对他防范。 他们这样站了很久,直到高台那边安静下来,直到高湘兰与白林之,带着一群人过来,站在了司言的身后。 在场诸多人之中,高湘兰最为年长,资历也最老,她与白林之对视一眼之后,当即近前,在大雨磅礴,天空漆黑的大雨之中,下跪道:“兄…陛下!臣等恭迎陛下归来!家不可一日无主,国更不可一日无君!还望陛下以国事为重,在明日就登基,重回帝位,臣等定当辅佐陛下,奉献于陛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臣等,恳请陛下归位!” 司言听闻,他先迟疑了很久,这才开始沉吟道:“不妥,我不能当这个皇帝。” 高湘兰当即激动起来, 哑然失声道:“陛下啊!这皇位只有你才能坐,其余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臣等,恳请陛下归位!” 后面一群人也下跪齐呼道:“臣等,恳请陛下归位!” 但司言依然是摇头。 “不…现在时机还不行,天炎皇国面临的挑战太多,倘若知道我回来,三魔界那群魔族也会寻我们的麻烦。”司言出声道,“我不仅不能复辟,今日的消息,更不能走漏出去,必须让外人知道,天炎皇国一切安好,李熙真还是这皇国的皇帝,今日只不过是一场单纯的内乱而已,灵染那里的神玄国要瞒住,还不能让三魔界知道。” 高湘兰先是一愣,也很快权衡出里面的利弊,所以也唯有道:“是……臣等领命!” 第四百七十五章 布局 天炎城内的混战也已经逐渐结束了。 之前作为主要战力之一的陆巧,因为精疲力竭,一身法力几乎耗竭,因此就在城内,她与白有为一战的不远处,随便找了一户人家,用真元蒸干了全身湿漉漉的衣裳以后,到人家的门前坐下来。又开始抱着一个大布偶,索性睡起了大头觉。毕竟这些善后的事情,她陆巧也没兴趣,加上她身上还有内外伤口,还是先睡一觉,运气让体内的真元恢复一下。 只不过就在她熟睡之后,在那雨幕之下,却有一个黑影在逐渐靠近,这个黑影显得十分高大与魁梧。而且对方似乎会十分特殊的功法,已经全然收敛了自己的所有气息,加上陆巧现在运功,令她根本无法察觉。 所以逐渐地,当这身影来到熟睡的少女身前之后,他也慢慢蹲下来了。 此人身上披着的袈裟,也已经被雨水所打湿,不断在地上滴着水。只不过,他脸上仍旧是带着灿烂而蔼的笑容。 “半年前陆施主骂老衲是秃驴,还纵容南宫教主对老衲报复,老衲可是一直铭记在心呀。”明玄笑呵呵地自言自语道,“但老衲也不是什么小心眼,心胸狭窄之人,老衲怎会与陆施主计较呢?” 明玄取出了一只毛笔,沾着墨水,开始在陆巧的脸上涂鸦。 他先是笑嘻嘻把陆巧的脸给画成了一只老虎,就连几撇胡须都已经加上去了。 但明玄想了想,感觉这样的行为太简单了,于是又在这少女的额头上,写上了一行字。 “嘿嘿,老衲觉得陆施主这样倒是可爱了许多,老衲这可是好心呐。” 在陆巧额头上留下了——‘人家好想嫁人呀,有人愿意娶人家么~’ 这样一行字之后,明玄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哎,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明玄才感觉到是如此神清气爽呀,果然他的心胸还是很豁达呐。 …… 至于在另一边,那两尊天神,以及李熙真,已经都被投进了天炎城最为底部的大狱里。他们三个都有重伤,加上百凛庆和司言联手,师徒两人亲自设下了重重封印,他们也无法从里面逃脱。 李熙真此刻似乎宛若是一具行尸走肉,连神志也显得很恍惚。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在短短一天之内,就成了天炎皇国的阶下囚,这样的反差和境遇,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司言也唯有看了他一眼就出来了,他与百凛庆一起走在这夜幕下的皇宫里,百凛庆不无激动地拥抱了他一会,就开始与师尊叙旧。师徒两人先讲了会这些日子的过往,百凛庆才开口道:“师尊,弟子是知道你被天道所束缚,不断被流放在诸天万界之内,到了一方诸天,也就无法离开了,唯有等待下一次的穿越降临,但弟子倒是没听你提起过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司言当然尴尬地笑道:“其实连为师自己也才想起来没多久,当年我为了摆脱天道对自己的囚禁,试着和你师妹一样去转世了,结果转世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也就是有了这钟言帝一世,我自己也未曾想到,转世之后,我竟然做了这么多。” 百凛庆道:“师尊心系人族,即使是师尊的转世身,也依旧是心系人族,师尊乃是凛庆永远的楷模。” “不过我现在倒是有点头疼,当年我做错的事情也太多了,现在天炎皇国重新在我的掌控下,倒是多了个负担,凛庆,以后还要你的青云界,多来帮衬一下这里了,之后青云界要扩大与天炎皇国的传送入口,让人员往返更加方便一点。” “凛庆知道。”他赶忙躬身道,“凛庆听从师尊调遣,师尊尽管吩咐凛庆便是。” 司言无奈地苦笑了两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和为师在一起还卑躬屈膝的,为师是你的亲人,是你的长辈,你尽管随便一点就好了,我养你长大,以后还想你来养我老,怎么弄得个外人似得。” 百凛庆听见以后能给师尊养老,又惊又喜道:“凛庆以后一定与妻女好好伺候师尊,好好尽孝道…等等,但师尊你好像不会老呀…师尊今年贵庚?师尊从未提及过年龄。” 司言轻轻一笑道:“这是秘密,有机会再告诉你。” 在两人谈话之间,也已经返回了天炎皇国的议事大殿。 而在大殿里,已经有很多人都在等待他。 李熙真的其余许多同党,自然同样被丢进了大牢。 现在整座天炎城都已经被宵禁了,在之后更会封城三日,清查和肃清一些人,包括封锁消息,尽量把今天的影响给降到最低。 司言对皇宫内卫并不是很放心,已经命令高家和白家,把他们的一部分私军开拨往天炎城而来。 而此刻,在场的人有很多,不仅是高家和白家,以及柳田志,就连徐皇后灵皇妃和乃至于崇义太子都在。 但他们都被围拢在中间,显然被其余的人给看管着。 柳田志见到司言,情绪依旧是十分激动,他仍然不可置信地来到司言前面哑然道:“义…义父,真的是你么,你…你当年不是死了么,是我带着你的尸身,从那座遗迹面前经过,我当年记得很清楚,我在剑冢里找到了你!” 因为亲身经历了那段历史,柳田志比谁都要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 柳田志虽然还是当年那副模样,但他这些年太操劳了,他经历了养母之死,经历了义父的身亡,经历了当年边云三城的炼狱。他的道心早已被打击,他心中的火,也早已熄灭,而今他的鬓角已经有些斑白,早已不复当年那少年的精神了。 其实柳田志还是在恐慌,他唯恐这眼前的钟言帝,是别人所假扮,而并非是他真正的义父,那个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人。 司言看着在他身边的柳田志,神情很温柔,便是当即出声道:“田志,当年我第一次带你回家,我带你从村口走进去,你怡儿姑姑正好从外面在河边洗衣服回来,她看到你,还问你今年几岁,你当时害羞,还没回答她,后来我带你去见你娘,你娘还给你下了一碗油泼面,这些,你还都记得吗?” 柳田志闻言,当即连手都再次颤抖起来,他哽咽地倒在司言身上,放声嚎啕起来,连声道:“记得,义父啊!这些田志都记得呀,这些也只有义父你与娘亲知道了,义父呀!自从你走了之后,田志过得好苦,过得好苦啊!这些年一直过得好苦啊!” 司言心情也很动容,唯有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着。 而在这个过程里,高家姐弟,以及白林之,此刻情绪也都很激动,白林之甚至还不无责备道:“陛下,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何把我们都给丢下了,你也未免太过分了,也太残忍了,你不在之后,我们的处境都很艰难,我那发妻,甜甜与蓝儿的娘亲,更是因此而丧命,陛下,你怎能到如今才回来呀!” 白蓝见自己父亲情绪很大,长姐白甜甜似乎也颇为同仇敌忾,高居正则是在一边默不作声,他也唯有任职。高湘兰倒是哽咽着,拉住白林之道:“林之,都过去了,这些都过去了,你也不要为难兄长了。” 在被这样质疑之后,司言也唯有避重就轻地耐心解释,他对白林之道:“并非是我不想回来,而是我也有苦衷,我不记得了从前的事情,是到了最近才想起来,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们。” 气氛有点凝滞和尴尬,说到之后,连就连司言也愧疚地低下了头。 只因为,他当年是对不起这些人的,于情于理,都有愧于大家。 但最后,司言还是把目光放在了徐皇后和灵皇妃身上,他对徐清儿道:“清儿,兄长不会为难你,我暂时也不会公布天炎皇国易主的消息,我之后还需要找个人假扮熙真,你们就继续在皇宫里生活吧,只是行动要受到一些限制,等到我之后公布自己复辟,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好去处。” 徐清儿有点犹豫,她抿着嘴问道:“兄…兄长,那熙真怎么办,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司言的神色一沉,就道:“他之后自然会得到惩罚,但现今还能活命,清儿,不要再提起他了。” 徐清儿唯有低头,退到了一边。 南生皇子站在母后身旁,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他从高高在上的皇子,现今成了一个被看管起来的阶下囚,而之前被他所怒斥为奸夫的人,却坐在了皇位上。 灵霏与崇义太子在一边,也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灵霏当然在担心李熙真,但她对李熙真的感情,却远没有徐清儿深厚。 因此灵霏低声对崇义太子嘱咐道:“之后你需得讨好他一点,这样你我母子才能活得滋润点。” 说着,灵霏对司言颇为献媚地一笑。 但司言也只有无奈地摇摇头,对她道:“我以后也不会为难你们母子,等时机成熟,你们可以返回神玄国灵家。” 第四百七十六章 莫璃之言 当灵皇妃听见司言要送她回灵家,当即吓得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她原本在灵家就不受到待见,被家里做主嫁给李熙真之后,她其实一直在敷衍本家。她是想好好辅佐李熙真,然后当自己那梦寐以求的皇后正妻,可事到如今,别提是正宫娘娘,就连这皇妃的位置也保不住啦,因此她心中怎能不急! 灵染指不定还在记恨她上次对他的轻慢,哪怕是父亲,以及其余姐妹,灵霏对他们的感情也一向十分寡淡。倘若让她回灵家,还带着这么大一个儿子,下场岂不是会很惨。至于自己去外面闯荡,她虽然境界不低,但终究是个女人,她还是更喜欢在一个成熟的环境里,安心地享受着现成的物质生活。 只不过在场的人太多,她又不好直言。 至于这徐清儿或许倒不必很担心自己日后的生活。她当年好歹追随过钟言帝,因此也必然会得到善待,哪怕李熙真下场是被处斩。 徐清儿并未大过,哪怕是为了照顾个人,也肯定也会得到一个爵位,又或者是一块封地。虽然权势比不上而今,但也好歹荣华富贵依旧,不必为自己往后操心。何况,她还能得到天炎皇国的庇护,倘若她以后有事,只要与司言一封书信,必定能得到帮助。 这天炎皇国乃是人族的地盘,徐清儿是天炎皇国的一份子,是开国皇帝早期的追随者,但她灵霏却不是,她灵霏是混血神族,与九界灵家挂钩,身份尤为特殊。 司言之前看过灵霏的日记,一次知道她的灵家的地位,心知她不愿意回去,于是就轻轻咳嗽了几声,出声道:“倘若你们母子不愿意回灵家,我也可以在天炎皇国安置你们,这些到时候我让林之来办,但这些日子你们还需要好好安分守己,继续呆在皇宫里,不要四处走动,我还需你们来演几场戏,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这里的变化。” 灵霏听到这里,神情之中才跳跃出了几分喜悦,当即变得精神起来,连忙道:“陛下有命,臣妾…本妃定当遵从。” 徐清儿也低头道:“兄长有命,清儿也必然遵从。” 司言又出声道:“清儿,你别怪兄长,这是熙真自己作孽,他犯下了太多错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先让他关在牢里吧,等到以后我正式宣布复辟,再处理他。” 徐清儿苦涩地抿着嘴,唯有低头道:“清儿知道……” 南生皇子这时候,感觉到无比的屈辱,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他可是皇子,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李氏的正统,但此时,却唯有站着听人发落。 但他心中既然妒恨,即使不甘,但他在这个已经击败了自己父皇,这位开国皇帝面前,根本连一声抗议都不敢有了。 崇义皇子亦是如此,他此刻的心情与南生皇子很相似,两兄弟难得齐心一次,但崇义也同样不敢吭声,唯有那么用余光看了一下坐在最上位的司言而已。 司言把白林之以及高居正给喊过来,道:“林之,居正,你们暂时别回封地了,先在天炎这里操持政务。你们把消息给封锁住,那些残党该肃清就肃清,这些情况你们更了解,你们能比我处理得更好,我就不管了,你们全权解决,啊…田志,你也过来。” 柳田志近前道:“义父有何吩咐?” “我记得你对易容之类比较擅长,你准备准备,先假扮成李熙真,应付上几个月。” 柳田志迟疑了下,道:“义父,乔装打扮倒是没问题,但田志的性格有时候过于张扬,过于嫉恶如仇,怕是假扮不好,唯恐露馅。” 高湘兰应声道:“田志性格有时候太耿直,容易说错话,确实不适合。” 司言怔然地自言自语道:“好像也是,嗯,那就找个胆大心细的,让子虞过来么?这不行,子虞喜欢玩火,但别人我又不放心,三宫六院这么多女子,还有几位公主,出了事谁都不好负责,我也难辞其咎就,谁当皇帝乱翻牌,把公主肚皮大了,这就未免道德沦丧…等等,翻牌不能翻公主吧?嗯嗯,得找个对女人欲望低的才行,但怎么会有对女性没什么欲望的奇葩……咦!?御灵,你过来!” 在墙角数蚂蚁的御灵闻言,哑然地回头望过来,茫然道:“师尊,你、你喊弟子做什么?” 司言笑嘻嘻道:“大好事一件,今天夜里给你翻牌子,明儿个让你上早朝,为师给你个皇帝当当!” 御灵当即打了个了冷战,扭头就往外面走,哆哆嗦嗦道:“师尊,弟子先回家了……” 只不过他才还没踏出这个门口,就被百凛庆手里罡气一裹,隔着几十丈,就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给擒了过来。 百凛庆神情严肃道:“小师弟莫要走,师兄与你还未曾好好认亲过。何况师尊在这里,你怎能如此怠慢,需得听完吩咐才是。我天命阁一系,尊师重道,敬爱师尊,是首条戒律,你忤逆不得,胆敢忤逆,我定然不饶!” 御灵嘀咕道:“我…我们天命阁什么时候有的门规戒律,从没听过。” “刚有的。” 百凛庆把御灵往师尊面前一丢,忽然觉得自己高大上起来了。 当师兄,就是舒服。 因为以前门规根本施展不开呀,二师弟就是个妖孽,至于小师妹,能变成小凤凰在师父脑袋上啄脑门,所以这门规怎么用呀? 但现在没关系,他百凛庆可以欺负新人。 …… 而在之后,大约在天炎皇国先待了两三天,司言又放下了这边,匆匆返回了青云界。 皇帝御灵已经在假扮了,天炎皇国内部的朝廷,虽然会有一次肃清,但规模还不会太大, 只因为如今的政局并非太稳固,要等到时机成熟,才能有进一步的措施,现今李熙真那些旧部,依然还有利用价值。 而司言待在天炎国,主要是与柳田志一起去修复墓碑,然后一起拜祭,又在那湖边,开始筹划,和重建起当年那个渔村的布局。 司言返回青云界,主要是去报个平安,毕竟他离开已经有些日子了,他也唯恐永宁过于担心。 而永宁也已经住在月倾国,在等待他回去。 从天圣国到月倾天域,以及玄升天炎皇国,司言决定开启三个大型传送阵,虽然会消耗大量灵石资源,从商业角度而言,意义并不大。但在战略上,在兵力投送这些关键时期,这三个传送阵,却能起到关键作用。 明玄与古湖,以及第二天出现,承包众人一整天笑点的陆巧,早就先走一步,返回了京城。尤其是明玄,似乎莫名其妙老早就跑路,赶着回去给永文帝禀报此行的具体事宜。 只不过在司言回到青云界,都没在京城的家里好好住几天,他就又忙碌起来了。 其实忙的也不止是他,永宁同样在焦头烂额,首先是夜里对夫君的服侍,就令她第二天起不了床,结果睡到中午,报社就又来催稿了。那催稿的姑娘也厉害,还会抱着自己被单过来的,夜里睡觉的时候,就和秀儿挤在一起的偏房,让偏房的门打开,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永宁,逼迫她通晓赶稿。 这样搞得司言也很尴尬,一身火气就没地方泄了,唯有自己一个人蒙头躺在床上。 其实修士日报,同样忙碌异常。 在与玄升界相通以后,修士日报又再次对外进行扩张,有大量的人员,在魏子盛的带领下,前往天炎国加开业务,设立好几个报点。 至于司言,他也开始干正事。 司言从京城带了古湖他们一棒子人,又从月倾国抽掉了好几个懂阵法的,加上自己这天命一系,再次开始大程度修改青云界空域的阵法。 这次修改阵法,也是修改青云界在这片星域的方位。 在经过了大约两天,当苏桃儿画下最终一笔之后,这足足横跨一个州的巨型阵法,从一座灵石山脉里直接汲取灵气,令青云界缓缓地移动了。 青云界不断向玄升界靠拢,慢慢接近,最后这两座诸天,就接触到了一起,不断发出着隆隆的响声。 司言把青云界的一个角,与天炎国接壤在了一起。 而这场异动,在这片星域里,同时也有很多强者感觉到了。 远在神玄国,那坐在帝位上的灵染,缓缓睁开了双眸。 这是灵染的本体,他的本体显得更具威严,更具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而今的灵染,早已是五方境界,比当年的钟言帝,境界都要高。 灵染轻声呢喃道了声,嘴角流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至于在三魔界,莫璃的两位兄长,也在往下面望来。 莫恒迟疑道:“这两方人族真的结盟了,为何如此之快?” “结盟又如何,他们结盟倒是好事,这样也给我们提供了机会呀。”莫衷伊对身后的女子笑道,“小妹,人死如灯灭,钟言已去,你而今也没顾虑了吧,为兄吞并那里,你可有想法?” “哥哥尽管随意。李熙真知我夫君已死,就毁我夫君名声,毁我夫君庙宇,早已该千刀万剐!”莫璃厉声怒斥道,“若是哥哥有需要,我定然亲自前往,宰了那狗皇帝,屠尽他狼心狗肺的天炎国!” 第四百七十七章 我要出一次远门 魔族的墨家三兄妹,都在看着在下面的两方界域合并在了一起。 虽然接触的地方并不多,但如果只是边境,人族之间往来贸易,却也已经绰绰有余了。 至于这时候,莫恒忽然发现莫璃的手上居然拿着一份奇怪的纸张,那纸张上面,居然满满都是些细小的文字。 不仅是莫恒,就连莫衷伊都注意到了,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小妹,你手上的是什么,为何有那么多细小的文字,怎么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告示。” 莫璃打开了手里揣着的报纸,道:“这乃那青云界所发行的书报,是我派去的那些探子找来的,上面会记载一些趣事,也有十分优秀的故事传记刊载。尤其里头有位女子所撰写的故事,我倒是很喜欢。里面的文笔细腻,女主善良隐忍,颇具大妇风范,与这书中的男子倒是天作之合,只是这书里的女弟子苏桃桃,未免是贱婢了一点,连有妇之夫都想试图染指,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老师,简直道德沦丧,贱人一个!” 莫恒立即神情肃然地辩证道:“小妹,咱们是魔族,怎能以道德去要求别人,咱们可是邪恶的化身,是无恶不作的存在呀。” 说着,莫恒摸了摸自己前些日子从街上捡来的流浪猫,神情之间也颇为怜惜,甚至还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碟子牛奶,在小心翼翼给这猫咪舔舐。 莫衷伊脸颊抽搐了一下,就出声道:“六弟你还是这么有个性,我们这多兄弟,包括小妹在内,对所谓的邪道,都能体现在生理意义上,唯…唯有你最为豁达。” 但说完,莫衷伊就对莫璃补充道:“小妹,这天炎国还没这么快能下定论,你暂且也帮不上忙,何况当年钟言与天庭还有过协议。还有,现今你母后的生辰快到了,你且先与六弟回九幽去,你与你娘好多年都未见了,你娘也甚是想念你,你莫要让她寒了心,加上父亲如今也不在九幽,你们要作为子女,也要去尽孝道。” 莫璃的神情黯淡下来了,她似乎又在变得沉默起来,但直到过了好一会,莫璃才开口应道:“我确实要回一次老家,但并非是去见她,而是另有要事,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 至于此刻在另外一面,远在青云界的天圣国,在夜色下背着个包袱的永宁,忽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喃喃自语道:“是不是感染风寒了,为何会忽然这样。” 现在整个京城都是深夜,到处都是黑灯瞎火,唯有永宁和秀儿,还在大街上悄悄沿着墙壁在走。这两个女子都背着自己的行李,里面放着换洗衣物,以及脂粉一类的生活必需品,加上因为出来太急,永宁就连乾坤袋,指犀金线皮都没有携带,因此只有自己背着个厚重的包袱。 跟在后面的秀儿轻声道:“主母,咱们为何要这样,怎么搞得和贼一样,他们要稿子,你写个给他们不就是了嘛,主母之前不是下笔如神么?这么鬼鬼祟祟起来了。” 永宁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往秀儿身上打了两下,压低声音呵斥道:“你这臭丫头懂什么,截稿日期快到了,我还欠稿三万多字节呢!这是要死人的,其实我早就来不及了,我这是好不容易才用迷魂散搞定了那个恶魔,才带你逃出来,咱们先去天域避一些日子,夫君他已经去天域了,他们肯定找不到我的啦,咱们先把文稿的档期给翘了,之后再想办法慢慢补。” 但然而,永宁这才话音刚落,就忽然见到前面好像亮起了火把。 这些火把,悄无声息的,从京城各地的围墙, 那么缓缓地升起。而这些火把的主人,居然全都是一些年轻人,这些年轻人的腰间,还捆绑着一些天亮之后要销售的全新报纸,而他们脸上,也都一脸冷漠,都那么在注视着永宁。 整整一条街,从这里到城门口为止,都是些明晃晃的火把。 当这些火把照影她们之时,仿佛是一场逐渐拉开序幕的审判! 永宁先是一呆,就见之前已经被自己用迷魂散放倒的少女,也举着一个火把,从这些冷漠的年轻人之间那么泰然自若走出来。 她一脸灿烂地笑道:“老师,你这是要去哪里,在完成连载之前,你是不自由的,只是我们报社的一件工具,而今整个京城都是我们报社的人,在稿子完成以前,老师你即使是想凭借公主身份欺压,我等也不会听从。在稿子完成以前,哪怕老师你是想与国师行房,我同样不准,也要干涉到底!” 永宁脸色一片煞白,吓得连手都在抖。 但却见那紫衣少女,一下子从高墙之上跳跃下来,一把拽住了永宁的后领口,冷冷笑道:“走了,咱们回去写稿子,写不出稿子不准吃饭,不准睡觉,即使国师回家,也不准你们像是前些日子那样,整整一连夜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永宁就像是一直被拎起来的小鸡,就那么被带走了,连丝毫的反抗都做不到,心中更是一片冰凉。 在另一边,当青云界与玄升界接壤之后,这些传送阵法也能开得更大了,加上距离变近,启动阵法的灵石的消耗,也能相对减少。 其实司言并未在月倾国停留,而是返回了天炎皇国。 而今的天炎皇国,宵禁与封城都已经结束,在朝廷之内,虽然还留下了相当部分的官员,但这也是无奈之举,何况即便是这样,白林之和高居正,就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即使唐子虞也来协助,都同样如此。 反倒是御灵,他被装扮成李熙真之后,总体而言,到还是比较清闲,毕竟他也只是装个样子而已。而且反倒是听说,前些天一个比较得宠的妃子,亲自前往李熙真那里,想要讨要一些宠爱,可就打算侍奉的之时,结果‘李熙真’直接丢下了这衣裳已经快脱光了,露出着娇美屁股蛋子的妃子,直接落荒而逃。而且因为当时‘李熙真’是在洗澡,身上就围了一件衣裳,就慌不择路地出来了,反正是狼狈得很,他不仅是一边跑,还一边呕吐,像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搞得那妃子也是不知所措,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提到这里,司言倒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后时机成熟,他倘若是宣布复辟,这后宫之中大量的女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李熙真老婆虽然没有火皇多,但妃子好歹也有五六个,加上几位公主,之后怎么安置,倒还是个问题。 所以,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但司言左思右想,还是感觉有点原则上错误,道义上感觉也挺诡异的。 估计到时候,还是弄个地方,让她们住出去吧,要么就丢给徐清儿,或许这样才比较妥当。 不过至少是在如今,她们还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这天炎皇国对外方面,还不能出差池。 大约在上次那场混战,结束半个月以后,就有身份十分特殊的客人来访了。 来客是从天庭而来,来询问东延与均崖两位天神的下落。 司言这时候是站在御灵的背后,他与御灵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讶异道:“两位道兄不是已经走了么?他们都离开足足有半个月有余,怎么而今还没有回到天庭?” 那神将得知之后,也是纳闷不已,他的手下,也都同样如此。 这时候,御灵才按照之前司言给他准备好的说辞,与使者走到了另一边,语重心长地沉声道:“道兄,朕看这其中还是有些文章,之前天狼星君的死,朕就怀疑是神玄国所为,当时神玄国也有人入内了,似乎他们对朕投靠神王大人,是相当不满呀,而且东延与均崖两位道兄,还是从北方而去,恐怕他们也会途径神玄国的疆域,两位道兄是不是……” 当此言一出之后,这使者脸色也变得铁青,并且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好胆!区区九界灵家,居然胆敢与神王大人过不去,这是老寿星吃砒霜,在嫌自己命长了,我等一定去禀报神王大人,让他们九界灵家吃不了兜着走!” ‘李熙真’赶忙道:“有劳道兄,真是有劳道兄了呀,这神玄国欺压我们不知道有多久了,神王大人能为我们做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李熙真’又补充道:“不过道兄你也难得下界一次,朕也定当准备一些薄礼给道兄,道兄也好带回天庭去。” 这九天而来的使者知道自己能捞到好处,心情顿时大好,就先离开,去享用酒菜了。 司言从后面过来道:“天庭应该还能糊弄,就先糊弄着吧。” 唐子虞也从后面近前,嘀咕道:“师尊,你好偏心,子虞也想当皇帝,当皇帝好爽呀。” 司言摆摆手道:“别闹,你先辅佐好你师弟,为师要出一趟远门,估计能有十天半个月不回来,等到时机成熟,我就宣布复辟,到时候封你个皇子当当。” 唐子虞讶异道:“师尊,你要去哪里?” “九幽魔界。”司言笑道。 第四百七十八章 我只想留下(打羽毛球把手腕扭伤了) 唐子虞下意识怔然了一会,他十分讶异道:“师尊,你去九幽做什么,那里可是魔族的地盘,是这宇宙洪荒最为邪魔之地,我们人族可不能轻易踏入,否则很容易会招致一些不必要的祸患。” 但司言神情却显得十分淡然,他打了个哈欠,这才出声解释道:“子虞你不必担心,为师知道九幽那里是什么情况,人族确实不能轻易进入,尤其是肉体凡胎,只要进入九幽,肯定会成为那些魔怪的血肉口粮。不过很早以前我就去过九幽,我比你更清楚那里,为师是有要事去办,估计会过个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你就先别管这么多,你在天炎皇国好好辅佐你的小师弟,但你千万别乱搞,别弄出什么骚操作来,别给为师整出什么祸患来……啊,对了,你大师兄呢,怎么我途径天域,这次却并没有见到他,他是去了何处?” 唐子虞诚然道:“师兄之前来过一次啊,他似乎觉得天炎皇国给师尊你建造许多庙宇,很有可取之处,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他也下令要在青云界给师尊你建造庙宇,建造一座占地一百多亩的大庙,而且还要供奉香火。他已经下旨了,现在貌似是去亲自督造庙宇的落成和施工进度。” “……” 昏君? 司言听闻之后当即是一阵无语,但也唯有道:“下次见到你师兄让他不要做这么没营养的事,有着闲工夫还不如好好规划下以后该怎么办,多干点实事,拿些闲钱去普及教化。” 唐子虞失措道:“但大师兄这样师尊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肯定劝不动。话说,师尊你要什么时候去九幽,又该怎么去呢?” “去九幽的方法太多了,为师自有打算,或许会在今夜就出发,总之,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操持,千万不能怠慢。” 司言在说完这些之后,就先返回了自己的寝殿。 至于唐子虞,就先是在自己嘴里念叨了一下,然后才突然拿出笔墨和小本子,在上面记述道:“师尊复辟之后,要封子虞当皇子,嗯嗯,看来师尊还是喜欢子虞呢,大师兄那种蠢货还是当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人帝吧,子虞我是皇子!” 现在最大的那个寝殿,如今是给了御灵,司言唯有勉为其难,现在这里那正殿的侧旁落个脚。但这副殿,却也已经很大了,各种装潢,也是非常奢华,就连地板,都有许多是用真金和磨光的玉石所铺垫,并且还烙印成许多精美的图案和纹路。被绘画出来的飞禽,都是一些上古神兽,凤凰与龙纹之类。 司言随意一挥手,让宫女出去之后,就先开始原地打坐,探查自己的命轮。 他的前世身,钟言的肉身依旧是在命轮中央炼化。 只不过这具肉身此刻已经很小了,它大多是被四昊与五方两个境界给吸收。四昊再过不久应该就可以恢复到巅峰状态,可五方,只有给它在恢复之前,先打下一个基础,距离圆满,还差许多先决条件。 要令五方境界得到曾经全盛时期的状态,司言就需要下一次魔界。以魔界产出的一种特殊晶石,作为修复命轮的一种特水药剂,填充到五方境界之中,然后再取一种来自太虚的烈焰,将其凝练,才能令五方境界彻底圆满,恢复到自己曾经的巅峰状态。 只是司言的命轮早已真正大圆满,他如今需要的并非是修炼,因为修炼对他早已没有丝毫意义,他需要的是尽早把命轮给修复!回到命轮最为全盛的巅峰时代! 不过随着这具钟言帝肉身的炼化,司言的修为已经越来越浑厚,状态也比半个月之前好了很多。 但然而也是在这时候,正在他运气调解之际,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而且外面的宫女,也并未阻止,反而恭敬地喊了一声娘娘。 那来人对守候在外面的宫女挥挥手,很随意地道:“不必通报,本妃自己进去找他。” 可那宫女还是十分犹豫,神情之间也十分踌躇。 她倒不是怕司言责怪,因为这小宫女虽然也疑惑,为何这青云界的使者,能一下子住进仅次于皇帝陛下的寝殿的,但她毕竟不知道司言的真正身份,她在担心灵霏的身份,灵霏好歹是皇妃娘娘,而且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还是崇义太子的亲娘母妃。但现在夜幕却已经降临,都该是好好休息歇息的时候。可这皇妃,却径直来陌生男子的寝殿住处,倘若是被陛下知道,这岂能得了,这可是天大的丑闻呀! 然而灵霏却根本不在意这些,反而还对自己的侍女挥挥手道:“你们也在外面候着,倘若本妃两个时辰还未出来,你们就散了吧,明儿个早上再过来服侍本妃沐浴更衣。” 这些宫女无一列外,都顿时大吃了一惊,她们哪里知道这灵霏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这皇妃娘娘是摆明着要来偷腥,来偷汉子红杏出墙的,但谁料到,这娘娘居然是如此张杨,就连避都不避开一下,直接告诉她们这些宫女下人,自己是来办事,是来过夜的,居然连半点的遮掩,半点欲盖弥彰都没有。 要知道,皇帝就在隔壁的宫殿呀,但灵皇妃居然是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了,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司言心有所感,所以也睁开了眼眸,而当他睁开眼睛之后,就见到把披肩和外衣自行放在挂架上的灵霏熟门熟路,径直从外头走进来,然后撩起那帘幕,来到了这寝殿的内侧,也就是司言在休息运功的地方。 她嘻嘻一笑道:“你都走了好半个月,想不到回来都还不来看看人家。” 这灵皇妃脱掉了外衣和披肩之后,其实身上也就是一件是有些单薄的衣衫,就连锁骨上方的香肩也微露,绽放着属于它那娇嫩与白皙。灵霏的下身穿着一条粉白的裙子,恰好能看到她的小腿肚,加上她是武道强者,因此这小腿的形状,也十分好,既有娇美,又有那股姣好的健美。 司言此时还盘腿坐在寝床上,但却见灵霏根本就不顾忌,反而径直就来到了他身旁,一下子就坐了过来,而且就连身子也紧紧贴着他。 而且这灵霏似乎天生身上就有着一股馨香,轻易就窜入了他的鼻腔,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灵霏之前就对司言表现得很主动过,而她这时候会主动过来,司言当然也不感觉奇怪,毕竟他早已看出灵霏有这个意思,加上灵霏现今的处境,本来就已经相当麻烦了,她不能返回灵家,也没有得到司言真正的许诺,她正在惶恐不安中,所以唯有借着之前她主动与司言产生过的暧昧,试图继续发展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今时不同往日,司言还知道有些事情肯定做不得,因此唯有道:“娘娘,此时都快到夜幕,你也不适合来我这里了吧,这要是被看见,那也会被人说闲话,你今日也未免大胆了点。” 但灵霏却脸色有点暗淡,出声反问道:“娘娘?还什么娘娘呀,我可只是在替你演戏而已,我早就不是什么皇妃了,就连那李熙真都已经被你下了大牢,而今这天炎皇国可是你说了算,你才是真正一言九鼎的主子,是真正的皇帝,何况你的大权可不止是如此,就连那青云界,那整个界域,也都听从你的调遣,唯你是从,妾身又怎敢在你面前自称妃子?” 司言也稍微有点迟钝,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事实确实是如此,而今不仅是天炎皇国,就连百凛庆的青云界,也几乎是以他为首,他如今的权势,似乎确实是很大。 “现在只希望你可不要嫌弃妾身,妾身愿意侍奉你左右,只希望不要在事后,还送妾身回灵家,妾身可不喜欢那里。” 灵霏此时纠缠上来,那手与腰身,往司言这儿凑,令这股馨香也是越来越明显。 这灵霏是做好了准备才过来,因此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但司言却甩开她,从床上径直起身,往侧旁的另一侧桌子走去,他边走边道:“我与熙真理念不合,但他好歹是你丈夫,他被我打下大牢,你却来这般,这倘若是被他知道了,你又怎么对得起他?” 灵霏脱掉自己的登云靴,光着脚就跟上来了,她毅然道:“我不能说对李熙真没有感情,毕竟儿子都这么大了,但如果感情深到让我放弃自己的利益,让我自己失去权力,我怎能甘心,我与他本来就是包办婚姻,本来就是利益的交换,而今我要为了所谓的道义,而放弃利益的本质,你让我怎能甘心,他一个失败者又凭什么让我放弃自己的利益,我灵霏不但不愿意回灵家,也不想离开这天炎皇国!” 灵霏一把拽住了司言,颇为妩媚地笑道:“我灵霏虽然算不得这世间顶尖的女子,但也不失为一代佳人,当年来我灵家提亲之人,何止几十若干,怎么,你难道就这么看不上我了?我的所求也不多,我只想留在这里而已,仍旧当我的皇妃娘娘,何况我还是三道境界,我也一定能帮得到你。” ——————分割线 打羽毛球把手给扭伤了…所以最近几天都单更。 第四百七十九章 我在里头 其实对于灵霏而言,她当然是要优先保留自己的利益。 毕竟灵家她已经不能回去,加上她也早已习惯了在天炎皇国当皇妃的日子,甚至也经营了自己一部分势力,包括在天炎皇国,她还有许多商铺,以及各种珠宝和灵石之类的生意,倘若她失去了现在的地位,那些生意也都会受到影响,甚至会被外人所吞并。因此当务之急,她必须稳定自己在天炎皇国的地位,唯有权利,才能真正巩固自己的财富。倘若是失去了这皇妃身份,她又凭什么保护自己的利益,难道她一个女人还要出去单打独斗,与人抢地盘不成么。 灵霏对李熙真,虽然婚姻是包办,但感情还是有的,因为两人还有崇义这个儿子。但真正说要动摇她自身利益,放弃现在能抓住的权势,去为了李熙真着想,甚至是替他去开脱,她灵霏又不傻!她知道这些都无济于事,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现在应该要做什么。 何况她还有着自己的好资本。她有财富,也对天炎皇国十分了解,她更有一副好皮囊,一副任何正常男性所无法拒绝的好皮囊! 此时灵霏看着司言,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毅然,但却也十分妩媚,那美眸不仅是闪耀着一丝光芒,亦是在眼角朦胧着水汽。那白皙的脸庞,那微微露出的香肩,她身上所有的肌肤,仿佛都娇嫩得能掐出水来。 灵霏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她有着成年女子的这种风韵,却也不失青涩少女的娇嫩。即使是司言,他的心念,似乎也有了轻微的动摇。 但考虑到各种后果,他还是先从灵霏手里挣脱,继续是往前走去,一直到寝宫正殿的桌子这里,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再次下逐客令道:“我承认你确实长得很好,也是个标致的人儿,但咱们这样有违道德,何况你也有崇义这个儿子。倘若是被他知道,这也不太好吧,崇义也会看不起你。” 但灵霏只是轻轻一哼,就道:“有何看得起与看不起,崇义又不顶用,他即使现在是站在门外,这也不敢踏进来半步,何况我若是从你这里得到好处,还能少得了他不成?” 司言眉头轻轻一皱,但对灵霏倒是有点另眼相看起来。这女人很大胆,也十分直白,直接提出自己所能给予的,然后再与司言进行交易,并且还认为自己开出的价码,也足以令他动心。 灵霏的身段轻轻一转,就像是一只敏捷而又十分灵活的雌豹,顺势倒在了司言的怀里。直接坐在他的膝盖上,身子还望他怀里那么一卷缩,加上这女子身材原本娇小,因此她的一只手,挽住了司言的腰部之后,似乎更能体现出她的柔情,她的妩媚。 灵霏还解开了自己的发髻,令那黑亮又浓密的长发,都那么倾撒下来,这也令她身上这股馨香,变得尤为明显。这些长发都稍显凌乱地在他膝盖,甚至大量倾撒在了白玉铺成的地板上,就像是一张打开的蒲扇。 灵霏此时像个小女人,那么轻声在司言这里呢喃道:“你要了我,你也有自己的好处,我知道天炎皇国的很多情况,也保留着自己的势力。除此之外,我还有大量商铺,以及一家造船厂,从海运货船,到诸天贸易之间以灵石所驱动的大船,也都一应俱全,你倘若是得到了我,这些财产不也是你的么,你以为当皇帝这么容易不成,皇帝的国库若是空虚,也不顶事,我就知道李熙真而今的国库不算充裕,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司言闻言就讶异道:“你居然有这么多产业,连造船厂都有?” “那是,这造船厂当初还是诸天贸易兴起之时,我变卖嫁妆才出资建造的,人族这里有许多商品,是三魔界生产不出来的,而在诸天之间进行货物贩卖,就需要大量以灵石为动力的大型货船,这些年,本妃也赚了不少,即使连李熙真也不知道。”灵霏咯咯笑着,“但这些财富,还需要以权力为支点,没有权力,一切都会成为空谈,我也会失去一切,因此,这就当做是我们之间的一个交易,难道不好吗?” 灵霏在司言的脸颊处亲吻了一下,补充道:“或许我们之后还能发展出一段感情也说不定呢,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么,何况我境界也不低,还能成为你的一方战力,这可是大好的买卖,你能把本妃拒之门外,那你是不是太傻了?” 司言原本还想推开灵霏,但他听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禁是开始有点犹豫起来了。 因为确实是如她所言,这个交易本质上确实是司言占了大便宜。 何况治理一个皇国,也不是那么容易,要从政治,经济和人文,各种方面去入手,灵霏要是愿意留下,她是能辅佐天炎国,也能给司言提供财富上的助力。财富才是一切的基石与根源,拥有大量的财富,才能发展教育,扩大基建。 因此这时候,司言也轻轻捏住了灵霏的手,这双眼眸而已忽然变得更加锐利起来。 而且由于司言握住的时候很用力,也显得突然与粗鲁,灵霏还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在他怀里抖了抖,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往上耸了下。 灵霏直到这时候,当她与司言那双深邃,那双充满未知,却又带着一丝凶狠的眼眸所对视之时,她才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恐慌,这恐慌仿佛是来自她的心灵与灵魂的深处,她仿佛在这一刻,成了一只被凶恶的猛虎所紧紧盯着的猎物,一只浑身都光溜溜的小白兔。根本无法反抗,也无法有丝毫的欺骗,丝毫的阴谋诡计。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灵霏甚至能感觉到他那浓重的鼻息,那似乎是带着一丝雄性,一丝灼热的吐息,也都被呼在了她脸上,令她这一刻竟然 有点迷茫,有些迟疑起来了。 她作为一个女人,一个从不服输的女人,但此时此刻,在司言面前,她居然产生了这种作为女人,她只能服从的这么一种思想,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你…你要干嘛?”灵霏居然失措地那么反问道。 司言对她轻轻在笑着,道:“你连造船厂都能想到,证明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你既然连造船厂都有了,为何会没有几条贸易线路,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司言的手,紧紧握着她,让她感受着这股有力的力量,也令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脸上也泛起了少女的气血之色。 灵霏的发丝也显得有些散乱,有好几根都黏连在她那有着微微汗渍的脸上,灵霏感觉自己的大腿,也在微微颤抖。 “我…我确实还有一条贸易的线路,但我管得不多,是崇义在替我打理,你若要,我让崇义把账目都给你送来就是了。” 司言轻轻用手指戳了戳她的下巴,往下捏了捏,神情也若有所思起来。 至于灵霏,以为司言是在撩拨自己,居然开始从方才的主动,变得有点慌神。 因为也是在此刻,她这妇人,居然有了少女的那种窘迫和青涩,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甚至还下意识想用手去挡住自己的胸口。 而至于两人的这一幕,在外面守候的宫女,透过中间那拱门,那些轻盈的纱帐,也都在朦胧之间尽收眼底。 这些个宫女都羞得面红耳赤,颇为有些不知所措。她们自然也在惊恐这皇妃娘娘的所作所为,倘若是被皇帝陛下发现,这结果可太严重了,不仅是灵皇妃会被活活打死,就连她们这些宫女也难辞其咎。皇帝的妃子在皇宫偷情,这可是闻所未闻过的天大丑事呀! 可就是在此刻,外面却忽然响起了一声通报,这小宫女连忙迎上去,还未听清楚来人是谁,就见人高马大的崇义太子,从外面走进来了。 这崇义太子,身后还带着一对标致的美人儿。他此番来访,想来献给司言,当做讨好这钟言帝的本钱。 这对美人儿,他是在千挑万选,才得到的极品,都是一等一的小美人,今年才不过十四岁而已。倘若不是为了讨好钟言帝,他崇义早就自己享用了。 因为比起灵皇妃,崇义太子关心的并非是什么财富和地位,他身为李熙真的长子,曾经的皇位继承人,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死活,生怕等司言宣布复辟,就直接把他给处斩,以绝后患了。因此崇义也十分急切,哪里还顾得上被关押的父亲,还是先保住自己这条命,这才是目前的关键! 但谁知道,他才走到门口就见那些宫女就在慌张之下,都连忙跪下来了,甚至是吓得身体都在不断发抖。 这是太子啊! 太子的娘亲了还在里头,倘若是太子知道了这件事告诉皇帝,这就事发了呀! 这崇义太子来到寝殿门口,此时也发现了些猫腻,只因为娘亲的侍女,就在门口,吓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崇义太子还未开口,就只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只道:“崇义,我在里头,你别进来。” ——————分割线 尽量恢复双更,感觉手稍微好了点。 第四百八十章 朕就不打扰爱妃的雅兴了 这崇义太子哪里会听不出来,这里面是他母妃的声音,他先是吃了一惊,就连这脚步都有点凝滞,那么僵硬在原地,并没有开口,也没有走入到寝殿里头去。 但反过来一想,他母妃会这么做,其实也是可以理解,毕竟这是关系他们母子的存亡,他母妃当然很急,会自己过来,同样在情理之中。 虽然这么意识到之后,崇义太子仍旧一下子感觉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因为在里面的女人可是他的母妃,是生养他长得的娘亲。但此时却在这皇宫里,要来取悦别的男人,他心里终究是还有点芥蒂。 但左右一想,他又很快清楚其中的利弊。而且自己母妃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倘若是母妃能够在日后得到这钟言帝的宠爱。那他崇义,至少是性命无忧了,这些可都不必再担心,或许还能保留一些权势! 崇义不禁是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心想,这可全看母妃了呀! 只不过他下面这些个宫女,都已经震惊得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因为在知道自己母妃在与人偷情,在灵皇妃的一声提醒之后,这崇义太子还真就站在了外面,根本就没有踏入进去的意思。 司言轻轻一抬头,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他就想起身了,但这时候灵霏反应过来,却一振身子,在慌张之中拉住了他。 “你…你慌什么,在外面的人是我儿子,难道他还会到处去乱说不成,更况且他即使去乱说也无妨,这偌大的天炎皇国,还有谁能来驳你,别提是你与我在这里有什么,即使你今日当着众人,当着崇义的面,走进我的寝宫来过夜,也尽管大方点就是了。” 崇义同样透过那拱门的帘幕,隐约看见自己母妃在他身上,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点酸楚,又像是有点酸楚。 但最终,崇义还是咬咬牙,对自己身后的两名妙龄少女道:“以后你们就在这里服侍这位大人左右,你们就是他的人了,不得有丝毫违背,否则我定然不饶过你们,知道么!” 这两名少女当即跪下齐声道:“奴家谨遵太子之命。” 可然而,正当崇义想要离开这里之时,却又听见一声通报响起,崇义太子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父皇‘李熙真’从外面跨步走进来了。 崇义太子见状虽然也吃了一惊,但随即很快意识到,自己眼前这人并非是他真正的父皇,而是有人假扮,因此这才把心给宽下来。 只不过在见到李熙真之后,这些个在寝殿外面的宫女,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了! 这是皇帝来了呀,但皇帝陛下爱妃,可正是在里头和野男人偷情呀,这皇上难不成是来捉奸在床的! 那这下可完了啊,只要这灵皇妃在今天被抓住,她们这些宫女,恐怕也会被皇上给活活打死了!毕竟这可是皇妃偷情,皇上自己头上戴了一顶大绿帽,这么丢脸,简直是天大耻辱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随便泄露出去。因此这些跪拜在地上,臀部高高翘起的七八名宫女,都吓得连大腿根部都在颤抖。 这两名太监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发现这些宫女神情都有异样,知道里面或许有什么变故。 至于这假扮成李熙真的御灵,哪里管这些,倒是也没和自己师尊客气,一声不吭,甚至都没让宫女通报,而是直接带着两个太监,就进入了其中。 他也没在乎自己师尊在里头做什么,还是和之前在天命阁那样,还没听见崇义太子的阻止,就直接撩起拱门的纱帐进去了,但谁知道,这才把纱帐给撩起,他就见到自己师尊怀里抱着个女人。而且这女人,还是他御灵如今名义上的爱妃,灵皇妃。 御灵先是一愣,至于灵皇妃在见到眼前的皇帝之后,因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被惊到了,尖声高呼一声,就像是只敏捷的兔子,一振自己的身子,就从司言膝盖上弹起,直接光着脚,就连脸蛋还都红扑扑的站在原处,连一侧的裙摆,因为下来的时候太过于仓促,还有一个角就夹在腰间,连裙底春光也稍微有点乍现。 司言无奈,唯有伸手替她轻轻一拉,随之放下,动作也十分温柔,并且还不想引起太多注意。 否则这灵霏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确实也不太雅观,有伤风化。 至于此时,在御灵身边的那两个太监已经惊了!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太监指着灵霏连连怒斥道:“娘…娘娘!你身为皇妃,怎能如此不守妇道!居然在这皇宫大内,你怎能与男子在此厮混,在此如此放荡,这是让陛下处于何地!?” 不过灵霏在短暂的失措后,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眼前的是个假货,所以也很快冷静下来,并且对御灵冷哼了声,道:“你怎么进来都不唤一声,本妃与他正在当儿,你怎能如此冒冒失失进来,倘若再过半刻钟,你若进来,本妃的脸岂不是丢大了?” 司言连忙起身对御灵地掩饰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千万不要误会,这其中为师可以解释的!” 可那老太监却不依了,也为了给自己陛下留一个忠仆的印象,依然是不依不饶,连忙跪下对‘李熙真’道:“陛下!灵皇妃今日在此与外人通奸,按照皇室律法,此乃大逆不道之举,这真乃是为所未闻之丑事呀!” 在外头的七个宫女闻言,越是惊恐得犹如在生死线上的小鸟,全身颤抖得几乎连跪拜都做不到了。 然而御灵当即也大为尴尬,他哪里知道才进来,就发现自己师尊正在办这种事情,何况御灵知道师尊是个伪君子,他尤其好面子,这样鲁莽,恐怕师尊心里已经不高兴了,因此在咳嗽了几声,居然出声道:“嗯…朕、朕是来得仓促了一点,阻碍了使者与爱妃的好事,朕…朕稍后再来拜会使者,反正朕就住在使者隔壁,朕…朕先走了!就不打扰使者与爱妃的雅兴!” 话音未落,这‘李熙真’居然径直向门外走去了,那动作简直不要太迅速,把在场众人,全都看得那么一愣愣的,尤其是那些太监和宫女,就更是如此了。 那两个太监,亦是在慌乱之下,连忙再次跟随了上去,那惊恐的模样,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了。 其中一个老太监讶异道:“陛…陛下您这是!?” 御灵挥挥手灰溜溜道:“走了走了,我…朕再不走,朕就有麻烦了,莫要饶了他与爱妃的兴致,朕明天再来寻他,反正爱妃是去他那里过夜的。” 两个太监闻言顿时毛骨悚然。 而在外头那些个宫女,也各个都在面面相窥,显得极其不知所措,她们根本就无法理解,为何皇上在撞见自己最为宠爱的妃子,在与外人偷情之时,会选择视而不见,就连在走的时候,都在嘱咐你们随意,是朕饶了你们的雅兴,所以这未免就太秀了吧,原来这皇上真是大方到了这个地步么!? 至于被崇义太子送给司言的这两名少女,因为今年才只有十四岁,还不是很懂事,因此在左顾右盼,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唯有一点,二女却是已经确认了,那便是自己即将服侍左右的主人,是相当不一般,就连皇帝陛下都这么诚惶诚恐。 灵霏有点迟疑,但还是主动拽住司言的手,她那咬着下唇的模样,在这主动之中,还带着一丝羞涩,似乎也因为紧张,就连脚丫子的几个脚趾,都紧紧并拢在一起。 但司言此时还是挣脱了她,轻笑道:“好了,我也不陪你玩了,我要出远门了,有些事情,还是等我回来再提。” “不是…你!” 不等灵霏喊完,这司言已经大步往外面走了,根本就没有半点犹豫。 这灵霏见状,也觉得有点羞恼,不由往地上狠狠跺了一脚,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 至于在此时,在皇宫的另一端,徐清儿也得知了这件发生在司言寝殿里的这件事。 徐清儿在入主后宫不知道多久,皇宫里自然也到处是她的眼线,所以才没一会,她就从某人口中,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南生皇子听闻后,根本气得怒发冲冠,他连声道:“此人卑鄙下流无耻至极!灵霏乃是我李家的女人,这也是我父皇的天下,他却俨然成了我李氏的主人,这是天大的耻辱呀,母后,咱们把父皇救出来,咱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徐清儿却瞪了南生皇子一眼,冷声道:“如今他都已经回来,你还提什么你们李氏,这是他建立的皇国,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成天抱怨却拿不出实力,这是懦夫的行为!” 被徐清儿再度斥责以后,南生皇子才稍微安静了点,但眼神之中仍旧是不服。 “但…但是父皇还活着,父皇若是出来,联合九天,总能夺回皇位!”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灵霏这么做无可厚非,何况你父皇也未免令人太过于失望了!”徐清儿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关道,“他之前同意给神族送壮丁……他也早已违背了当年的誓言,也背叛我们的种族,你父皇,他早已配不上皇帝的称号!本宫凭什么救他!难道本宫也要背叛自己的种族,给异族当个畜生走狗不成!?”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第四百八十一章 契机 南生皇子闻言,自然有些被自己母后所吓倒,随之就不敢再开口了。 徐清儿当然知道为何大义。 首先她是人族,因此才会在这同族的皇国之中。 而且当年她会同意嫁给李熙真,不光是因钟言帝做媒,亦因为她也欣赏跟随在钟言帝左右的李熙真,为人族所到处征战。 利溪镇当初也创下了不朽的功绩,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英雄。但在而今,李熙真不但是放弃了那三座城邦的同胞,更是要把自己的百姓当做牲口一样出卖,因此怎还能得到她徐清儿的倾慕,徐清儿如今唯有感受到憎恶而已。 只不过想到这里,她心里也觉得一片悲凉。 此时此刻。 夜幕漫漫,太阳已经转到了玄升界的背面,这方诸天彻底陷入了黑夜之中,唯有漫天的繁星依然在闪耀。 司言之前已经与唐子虞打过招呼,因此也没必要去与所有人道别。他腾空飞起之后,先去那小渔村那里,去拜祭了一番,这才一路往北出发,他爆发出自己的神力,几乎是一路狂飞,在大海之上,惊掠起一道极高的海浪,在差不多深夜之时,他才来到了玄升界的北海之极,这个到处都是巨型流冰的世界,连天空在这黑夜下,都能显得有点白渍。 而这些流冰,也以飞快的速度在运动,都在进入一个长达数百丈的巨型海眼里,被其吞没。 九幽的性质与九狱很像,两者都与九界相连,如果是有着莫大的法力,或者是特殊炼制的宝具,也可以在三者之间随意穿梭。而诸天万界,原本就是九界的一部分,因此也有一些特殊的地方,可以通往九幽。 这海眼,就是当年钟言帝所发现的一个地方。 司言轻轻一跳,就纵身进入了这海眼里,他令自己完全置身在其中,他以点燃自己两个勾火的神境状态,在这些巨型流冰之间不断穿越,在寻找着曾经他所发现过的那个秘密。 那入口之前一直都在海眼里,但现今已经过了足足两万多年,就连司言也不知道那个九幽入口还在不在。 而且这个入口对他来说确实比较重要,因为他想去的那个九幽山脉,正好是在这个入口的出处。 不过在经过了一番搜寻之后,司言终于发现了那空间入口。 他看到那不稳定的空间圆口,依旧在海眼的周围到处飘荡。 其实当年的钟言帝为了稳定这个入口,建造了一口井将之围困起来,并且用印法加以稳固。只是这井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冲毁过了,已经变得破烂,此刻正在流冰周围不断浮动。 司言从这口古井里进入之时,感受了一下在上面的神通残留,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但他也显得有些面无表情,并非是很在意,神情甚至还有点微妙。 九幽魔界也同样是黑夜。 司言从玄升界来到九幽之后,便是置身在一片被冰封的大型山脉上。 这里是极寒之地,别提是人类,就连一般的原生魔族,都无法在这山脉上存活,这里的坚冰,有些甚至比钢铁都还要坚硬。这无尽的极寒,令这山脉上的天空,都漂满了极光,与冉冉下落的雪花交织,点缀着这冷寂九幽的黑夜。 这里是九幽冰域,与幽君沉浸在魔海中央的本体,相距极远。 不过曾经这里并非是如此寒冷,至少司言最早,在那洪荒年代来的时候,并非是如此。可如今不知道因为什么,这里却变得异常严寒了。 但司言所有寻找的晶体,也正好是在这山脉之中,司言跟随着自己曾经的记忆,一路往里面寻找。 九幽冰晶极其珍贵,当年身为钟言帝的他,与莫璃一起来过,两人也是来采这晶体,他们一起,足足在山脉的另一面找了个半个月才寻到些。 记得当初司言来取这九幽冰晶,并非是为了炼药,而是为了锻剑,莫璃的那柄佩剑,是当年钟言在锻造技艺有成之后,所亲自为了锻造的兵刃,上面还刻有莫璃与他的姓名,亦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九幽冰晶,可以成为珍贵的药剂,也同样是锻造的一种奇料,尤其是魔族血脉,修炼魔族功法之辈,以九幽冰晶当做兵刃材料的一种,更能发挥其威力! 只不过,这九幽冰晶十分稀少,当年他与莫璃,也不过是在这山脉的洞窟深处才发现了一些而已。因此若是要寻找,唯有只身进入这山脉的内部,才有可能寻到一些,因此他就在这里飞越着,试图在这座被冰封的大型山脉上,找到一个可以深入其中的洞穴。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司言却在下方的山崖,见到了很多人,他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这些来者不是神族就是魔族,血脉之力也都很强,那浑身的气血,只凭借肉眼观察,都能看出来。 而且不止是这十来个而已,还有越来越多的神魔二族在赶来,都开始聚集在了此处。 他们的外貌还都是些年轻人,即使有几个修为还算不错,但也应该是神魔二族之中的年轻一辈。 司言见还有络绎不绝的人在赶来,远处也不断有传送通道被打开,一道道绚丽的七彩通道,都降临在了九幽的这座冰寒山脉上,遥遥望去,以至于都照亮了半边天空,变得十分魏丽和壮观。 因此司言也寻了个方便,就跟随在了后面,混入了人群里。 而且到了他们中间以后,司言才发现这群人似乎都显得非常兴奋,都是在摩拳擦掌,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同样正是在此时,司言却在最前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莫璃。 穿着一身素白衣裳的她,正与一名容貌俊美的年轻人站在一起。 那年轻人正在与莫璃交谈。 司言原本不是很想听,但出于男性心理障碍,还是悄无声息近前了。 他只听见莫璃那稍显迟疑的声音,先出声问道:“无极,我娘亲的生辰还在后面几天,你怎么先来九幽了,而且还来了这极寒山脉,而且…你们还有这么多同伴是怎么回事?” 那竖着一根发带,名为无极的少年出声道:“璃儿姐,这些都是我在子文夫子那里的同学,我们都在子文夫子那里听课,听闻子文夫子讲,他说在这九幽魔界,有一件天大的宝贝藏在极寒山脉,倘若是得到了那件宝贝,就能给宝贝许愿,告诉那大宝贝,自己喜欢的谁,谁就会对许愿那者,彻底死心塌地,一辈子都不离不弃,我自然也是想要那件宝贝,倘若是有了那物件,我就能对宝贝许愿,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 莫璃那冷漠的神情似乎泛起了一丝有趣,饶有兴致反问道:“是么,这天下居然还有这等宝贝,不过你父亲可也是一方大能,是修炼到神帝境界的存在,你想娶哪个女子,那人家难道还会不同意不成,这岂不是让人笑话了?这世间神帝可不多呢。” “哈哈,对方还真就不同意。”无极当即笑道,“已经拒绝我不知道多少次了,有一次还差点把我给活活打死,还是她那家仆干的。” 莫璃失笑道:“无极,这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厉害,居然连她的家仆,都敢差点把你给打死。” “是北帝家的女儿!”无极当即应声道,“璃儿姐,我想娶四帝之一,北方大帝的公主!所以而今,我一定要得到这宝物!” …… 至于在这时候的玄升界,才抵达不久的苏桃儿,正与自己才最近结成好闺蜜的白甜甜一起在东海的海面上散步。 苏桃儿在海面上走着,是一边走,一边嘴里在抱怨,她轻轻哼声地嘀咕道:“现在师父是越来越不喜欢人家了,怎么连出门都不带桃儿了,哼,师父大概不喜欢我了吧,真讨厌,明明人家快修炼成神了,也不会太给他添麻烦,干嘛把人家丢下呀!” 白甜甜接近苏桃儿其实有目的,她是为了打探墨均衡的喜好而来,但结果,两人还是合头,这就成了好友了,白甜甜原本想从桃儿这里套话,但这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桃儿这么伤心,她好歹该安慰下吧? 白甜甜点燃了烟枪,先美滋滋吸了口道:“嗦一口,会好很多哦。” 苏桃儿看了她一眼,嘀咕道:“我师父讨厌烟味。” 白甜甜哦了声,也没在意,干脆自己抽起来。 “我大师兄也讨厌,天命阁的男人都不喜欢烟味。” 白甜甜把烟斗丢进了海里道:“其实里头装的是薄荷。” 苏桃儿眼睛左右动了动,心道这傻妞真好操控,人家要是男的,她估计已经被人家骗得光屁股了。 但也是这时候,苏桃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着这脚下漆黑的海面,忽然慌神起来了,她脸上先是讶异,然后是呆滞,她感觉到了什么。 一种很熟悉,但又异常悲伤的感情,忽然从她心头升起了。 很快地,占据了她的心房,她的所有感情,甚至,她的灵魂。 一滴泪水,亦是从她眼角滑落。 白甜甜连忙道:“桃儿,你…你怎么了!?” 至于此时,那在海床底部,那将自身隐藏起来的遗迹之中,那些在大殿一口口棺木里的存在,那条血煞妖龙,那些骷髅,都不由感受到了,纷纷抬起头来,隔着大殿,隔着海床,隔着这大海,纷纷向苏桃儿望来。 那朵在庭院枯萎的花苞,上面那朵花瓣,感受到悸动后,也轻轻摇曳了下。 ——————分割线 求月票呀。 最后一天,不投就过期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冰宫 苏桃儿根本无法控制此时内心这股忽然泛起的浓郁悲伤,她的泪水就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在不断流淌下来,当她试图伸手去擦眼泪之时,她就连手都已经在发抖了。 在海床下面的那座大殿,亦是如此,那些在大殿里面的一口口棺木,也都纷纷打开了,那些沉睡在里面的存在,都睁开了一双双的眼瞳,在向海面上的苏桃儿望来。 在庭院里的那朵花苞,上面那粉色的花瓣,仿佛也像是在迎风起舞,在不断上下跳跃着,似乎是在迎合着什么欢快的曲儿在起舞。 那条在明德大殿之间不断游荡的血煞妖龙,也围绕着大殿上方,在发出阵阵嘶吼,像是在悲鸣,又像是在欢愉的龙吟,反复回响在这座早已成为遗迹的明德大殿里。 这些龙吟,也似乎是在激荡着那些一口口的棺木,令里面的尸气在剧烈沸腾! 那一具具的神尸,都从棺木里面伸出了手,法力亦是顿时暴涨!即使连这些棺木,都因为里面沉睡的这一具具神尸法力狂涌,而变得越来越庞大! 从当年这座大殿坠入玄升界的海底,而这些神尸,也一直都被养在此处,但现在似乎因为海面上那少女的出现,这些神尸,也都开始激动了。 不过很快,当那花瓣漂浮到那条血煞妖龙面前,似乎在向它解释着什么,在告诉它时机还未到之后,这妖龙的龙吟,才开始渐渐变轻,才渐渐变得不那么高亢起来,虽然,那声音仍旧是满含着悲怆。 在上面,当白甜甜发现大海有大量气泡冒出,就连海浪都翻腾起来之后,以为是有什么异变,赶紧拉着苏桃儿遁空,连忙道:“桃儿,咱们快走,这里好奇怪,或许是有什么邪物在此作怪,咱们先快点离开!” 苏桃儿其实心里也在感到惊慌,她甚至都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忽然这么悲伤,因此也就跟着白甜甜走了,只是即使她远离了这片海域,她却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夜月之下,苏桃儿回望那已经再次归于平静的大海,内心泛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感情。 苏桃儿觉得,她曾经一定是失去了什么,但如今却再也记不起来了。 …… 此时在九幽极寒冰域的司言,他现在已经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端倪。 当年他在远古时代来九幽,这冰域还并非是如今这样,当年他记得是一片平原,而在平原之前,才是被冰封的魔海,但现今却成了一座山脉,在山脉之前,那才是魔海。 他从自己这个角度往下望,也发现这座山脉,这形状有点奇特,也令他有点搞不懂。 “这座山脉好像不是九幽的,应该是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 司言喃喃自语了一会,就也不去考虑了,反正等进了前面的洞窟,他或许就会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何况他来这座山脉,是为了采晶石。九幽冰晶唯有在充满魔气的极寒之地才有,司言才不想管这座山脉是怎么来的,他只想尽快找到冰晶,来恢复自己的境界。 只不过在场这些年轻的神魔,此刻却都显得异常欣喜。 因为只要对那宝物许愿,就可以令异性喜欢自己,因此他们怎能不兴奋! 这些学子,虽然都是在书院听课,互相都是同学,而他们的父母,大多都是神族,他们无论是男女,或许都有心仪的对象,但对象往往地位很高,或许是某个神将的女儿,又或是某个天宫之主的嫡子,肯定看不上他们,可倘若是有了这法宝之后,那岂不是都能抱得美人归,至于女子,那就能成为对方的宠妻了! 其中一个穿着儒衫的清秀姑娘兴奋道:“倘若是得到那宝贝,那我与宝贝许个愿,南家的公子就会爱上人家了,心里也永远只有人家了呢,南公子的父亲可也是神帝境界,在天庭可是位高权重!” 一个身材有点高挑,额骨有点高,面相稍显刻薄,同样穿着书生装的青年,也急不可耐道:“是啊…这可是个大宝贝,小生的老父在天庭而今并不如意,倘若能对宝贝许愿…呵呵,小生若是能与那位结亲成婚,我父也能在天庭更有地位了,我陈家的权势,更是会如日中天!” 又是一个长得乖巧,面相十分文静的女孩,忽然阴郁地底下头,呢喃地笑道:“嘻嘻,倘若得到那法宝,姐夫爱上奴家,抛弃姐姐那个贱人了,我再打死那外甥,我就是姐夫唯一的女人了。” 其中一个相貌有些俊朗的年轻人低声道:“那位魔族的莫璃公主我倒是很喜欢,莫璃公主不仅人漂亮,家世也极好,不比九天上的那些大能差,她父亲可是九修魔君……” 司言脸部肌肉顿时抽搐了一下,心情也不由有点紧张起来。 不过来这九幽魔界的学生,也确实极多,司言感觉那些还在不断打开的传送通道,恐怕最后能足足有上百人。 恐怕在他们那间书院,这件宝贝消息已经一传十,十传百,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不久,司言与众人都一起进了这洞窟。 他是走在后面,一直试图寻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九幽晶石。 至于莫璃与无极,以及这一众学生,都是在前面一起。 这洞窟内部其实也有些复杂,有不少地方都已经坍塌,而且还有许多岔口。这些学子,都是神魔出身,自然也都胆大包天,因此就在岔口这里分成了两拨,继续往深处探索。 至于坍塌的地方,倒是也难不倒他们,随意几个神通,就能轻易处理。 只不过也就是在这时候,当莫璃回头之时,在人群里看到了司言,她先是讶异了下,心想这人怎么会在这里。不过随之,她神情也很快冷漠起来了。 即使司言在剑冢救过她的分身,但莫璃对他,仍旧有着下意识的嫌恶。 因为莫璃清楚地知道,司言与佑心人帝关系并不一般。而她的夫君,就是被佑心人帝所残杀。她现今还在满世界寻找佑心人帝,企图报仇雪恨! 只不过那无极在这时候开口了,他先道:“璃儿姐,你为何也在这山脉上,我们居然这么碰巧会遇到。” 莫璃显得有点犹豫,她道:“我来是有自己的原因,想来散散心,倒是没想到,是先遇到了你们。” 但这时候,无极先笑了笑,然后道:“璃儿姐,其实你这些年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也难免会觉得寂寞,可我那表兄已经倾慕你这么多年,你怎还能无动于衷,你与他的家世都不差,而且我那表兄还是神玄国的皇帝,是有着一方疆域的实权派,你倘若嫁给他,那以后可就是皇后了,你怎还能惦记着那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族,何况听闻那人,不是已经毙命,早已死了嘛。” 但莫璃却忽然显得十分沉默,只是黯然地摇了摇头,道:“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到我生命消逝那一刻,这也不会改变,当年他没有背叛我,是我对不起他。” 无极耸耸肩膀道:“倘若北帝家的公主也这般喜欢我有多好,但奈何她有北帝的宠爱,根本就不曾把我放在眼里。” 莫璃沉吟片刻道:“无极,其实你也不必用这种手段,我想这件法宝即使能实现你的愿望,那它也是一件邪物,你应该努力去追求才是,而并非是这种下三滥。” “璃儿姐,这岂有你说得那么容易,我倒是想亲自去拜会北帝,好给北帝留下一个好印象,方便我父亲去提亲。因为听闻那位公主极其顺从北帝,尽管得到宠爱,但从来不敢忤逆北帝,但可惜北帝陛下这些年一直待在宇宙的极北之地,已经有两万年未曾回过天庭,而且还冻结极北之地的空间,外人也无法进入,唉…我要是能见上一面,或许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他们这些从洪荒年代走来的古老神族,脾性都有些奇怪,而且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佛祖了,不知道佛祖近年来如何。”莫璃轻轻呢喃道,“佛祖倘若是在,他或许会知道佑心老狗在哪里,听闻他身后那颗菩提树,是可以算卦的。” 司言听闻到这里,不由失笑了一下,老佛可是和稀泥的高手,问他什么,他永远会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永远给人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只不过当众人再往里面走之时,慢慢地,却渐渐被眼前的场景所惊讶了。 他们不再是在洞窟之中,而是置身在一片冰雪的建筑物里。 里面所有的东西,从墙壁到地板,这偌大的空间,居然都是光滑的寒冰所建造的! 这里的视野忽然开阔了,这山体的内部,竟然是冰雪所建造的一座别宫。 而在这入口处,是一块古老道文所写着的牌匾。 即使是这牌匾,也是冰雕所成。 无极颇为失魂落魄地念道:“中天紫薇无上仁德北极太皇大帝……”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第四百八十三章 就是要嘲讽 当这无极念完之后,所有人几乎都发出了低声的惊呼。 尤其是莫璃最为不解,出声道:“北方大帝…北帝陛下的别宫怎么会在我们九幽魔界?!” 无极同样显得愕然,而且也颇为不解地喃喃自语道:“刚才还想到要拜会北帝陛下,怎么忽然就来到了北帝的宫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九幽么?” 莫璃依旧是在原地,连神情都稍显呆滞,她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件事。” 但莫璃的迟疑也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九修魔君极有可能就对此并不知情,毕竟这九幽世界极其庞大,比起当年诸天万界全都合并状态的九界,都没有小太多。在宇宙中的地位也极其特殊,整个九幽,何止亿万里之遥远,还经常有长达几十上百里的大型陨石,被九幽的引力所捕捉,坠入了九幽之中。除了九幽的主人幽君之外,几乎没有谁会知道九幽发生过什么异变。况且幽君很多时候都沉睡在九幽魔海深处,就连分身,也都经常陷入长眠,因此有时候,常常连幽君自己都不知道所九幽有什么异变。 至于司言在思索了片刻,就立即反应过来,自言自语地出声道:“这是极北世界的一座山脉,这座山脉里应该属于是北帝的一座别宫,但不知道为何,这山脉却被移动到了这里。” 当司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才放在了他身上,尤其是莫璃与无极两人。 这无极当然显得有点讶异,因为见来人自己不认识。 而且观司言血脉,对方还居然是个人族。 因此无极神情当即有点轻蔑起来,似笑非笑道:“你这人族,想象力还真算是丰富,这座山脉左右横跨何止一两千里,怎么能如此轻易被移动?而且还是这般完好无损,恐怕是神帝境界,也无法做到,你这区区人族,口气倒是很大,还有,你又是怎么混入这里,你们这些奴隶一族,也配进这座冰晶别宫?” 无极的神族血脉很高,而且父亲又是神帝境界的大高手,所以对人族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鄙视。 人族,对他无极,对他这将来要娶北帝公主为妻的神族而已,不过是如同家畜般的存在,是智慧生物中的低等生灵。 无极右手掐了一个因印法,凝聚起了一道神通。 他似乎想在此时一指击杀司言,把这碍眼的奴隶先给宰杀了。 但这时候,莫璃也白了司言一眼,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讲,北帝闲着把整座山脉搬来九幽做什么。” 司言听莫璃出声,与她视线相对片刻,就轻轻哼了声,也不理她了。 莫璃从他眼瞳里看到对自己的不屑,气恼道:“上次你救过我,我才给你礼遇,你竟还不知好歹,而今我本体在这里,你还敢如此,当心姑奶奶直接戳瞎你的狗眼!” 无极见他们认识,不由轻轻皱眉,这才散去了指尖那道神通,道:“璃儿姐,你与他认识?” 莫璃收敛怒意,轻轻嗯了声。 见莫璃如此,无极才放下了杀心。 他指着司言道:“算你命大。” 这些学生在知道司言是人族,神情也都各异,有好奇,但更多还是嫌恶。 不过这时候,无极对这北帝的别宫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道:“这属于是北帝陛下的别宫,不知道北帝是否在此,倘若北帝在此,我就有机会给陛下留下一个好印象,按照礼仪,我也该拜见他!” 莫璃也重新开始注意起这冰宫。 冰宫里到处都是冰壁,即使连门扉,连那些家具和装饰都是如此,都是以寒冰所打造。 司言依然与这群学生走在一起。这些学生数量很多,因为都在低声交谈,就显得有些嘈杂。至于在他身后的是三人组,似乎隐约以那身材魁梧的青年为首。 那身材有些消瘦的学生先道:“杰兄,这里居然是北帝的别宫,我等能拜访到这位神族大帝,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这被称之为杰兄的男子,皮肤有些黝黑,似乎是修炼武道出生,整个人都显得魁梧雄壮,在手臂抬起来之时,还能见到那一块块肌肉,他笑起来还格外憨厚,道:“伟弟,倘若北帝陛下若是真在此处,我们可是擅闯别宫,或许会惹怒陛下也说不定。” 那消瘦的年轻人当即道:“杰兄,北帝陛下大人大量,岂会与我们这些小辈计较,肯定不会啦。” 这杰兄朗声笑起来道:“伟弟,是我多虑了,反倒是你,比我勇多了。” 说着,杰兄意味深长在那伟弟大腿上拍了拍。 那伟弟依然不觉道:“这算什么,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出来闯荡,岂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担惊受怕,是吧,小凛?” 在这杰兄与伟弟身旁,名为小凛的俊美少年,眼角猛然一跳,悄悄往司言这边挪了下步子,极其不自然地笑道:“是…是啊,其实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呵呵呵。” 司言当年与莫璃一起来这座山脉探寻之时,是在这山脉的另一面,而并非是在此处,但谁知道这山脉中心,居然已经被掏空这么多,得以在里面建造成了这个巨型冰宫。 而且冰宫应该是分成了上下好几层。有些地方,即使是凭借肉眼,也能看清楚下面景象。 这群学生,其实都是以无极为首,因为这无极的家族,在九天位高权重,其父又是神帝境界,这些学子自然是以他马首是瞻无极也擅长当一个领导者,他清了清嗓子,先神情肃然,不无桀骜道:“我父亲在当年还是见过北帝陛下,与这位神族大帝有过一面之缘,我们今天虽然是擅闯进来,但北帝陛下倘若是在此处,看在我父亲的面上,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们,但你们切记,这别宫之内的东西,千万不要随意触碰,否则惹恼了陛下,我也保不住你们。” 这些学子都出声应下,似乎都十分顺从这无极。 只是当无极视线从司言身上扫过之时,那眼神之中仍旧是含着一丝讥讽。 无极带着众人在冰宫里一段路以后,就止步下来,拱手喊道:“九天三十六宫,第二十五宫,宫主,岳岚序之子,岳无极来访,希望求见北帝陛下,敢问北帝陛下是否在此?” 然而当岳无极的声音响起之后,只听见回音在不断会回荡,却没有任何谁来出面,就连个侍女都没有。 岳无极喃喃自语道:“没有回应,看来这应该是一座空宫……但说来也奇怪,为何北帝的宫殿会在此,子文老师又告诉了我们这件事,让我们来此处寻宝?” 莫璃道:“我听父亲提起过北帝,北帝是四帝之中,性格最为古怪的一个,做事往往没有常理,也不安规矩出牌,就连天庭都有好几万年不去了,哪怕是天帝陛下召见,北帝也不一定听从,喜欢推脱,但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北帝在几万年前,还有了一个女儿……谁也不知道那北帝公主的母亲是谁。” 司言听到这里,失笑地对莫璃嘲讽道:“北帝女儿不知道自己老娘是谁,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了,你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莫璃听见司言再度侮辱她,顿时勃然大怒道:“有种你再说一遍,老娘阉了你信不信,把你那东西喂狗!?” 司言虽然仍旧不屑一顾,但他那身后的少年却先笑出声了。 那杰兄正与伟弟勾肩搭背站着,对这长相清秀的少年问道:“小凛,难得见你这么开心,但这笑话未免粗鄙了,想不到你也如此欢乐。” 名为小凛的美少年道:“好笑便是好笑,这位莫姐姐如此豁达,这位人族道友又是如此耿直,所以都是很有趣。” 小凛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又补充道:“听闻北帝乃是四帝之中的战神,性格也最为难琢磨,只是有一点,似乎很多人都不知道,但看来,这位人族道友,其实还是很清楚的。” 不光是莫璃,连岳无极也讶异下来,问道:“什么我们不知道?” 这小凛打开一把折扇,轻轻一绕,就来到了这莫璃身旁,道:“这位姐姐,九修魔君大人在与你提起紫薇大帝之时,就没与你细言过么?” 莫璃摇摇头,显得有点困惑。 小凛指着前面,出声提醒道:“你看。” 莫璃与众人转身望去,都不由吃了一惊,只见那不远处,方才没有任何人的寒冰桌椅前,已经坐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背对着他们,但背影却极其好看,而且一头晶莹又银白的长发,从那里垂下,一直都倾撒在地上,就像是蒲扇一样打开。 这女子还赤脚,露出着十分好看又白皙的脚踝。 她身上所穿着的服饰,也是通体雪白。 岳无极有些失措,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到底是谁。 他转念一想,心道这女子肯定是北帝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在这里,就在他想要出声之时。 却听见司言还在嘲讽莫璃,他指着这银发女子,对莫璃道:“你自己看,这是紫薇大帝,但你却硬说不知道那位公主的娘亲是谁,你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分割线 明玄:求月票 第四百八十四章 北帝本性 司言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忍不住出言嘲讽莫璃。 其实按照道理,他的道心十分稳固,并不怎么会受到情绪的影响,通常都能压制住自己的感情,往往会显得比较隐忍,但唯独莫璃面前,他就偏偏有点无法安耐。 或许这也是因为他接受了前世钟言帝的记忆和经历,在性格上,尤其是面对莫璃之时,总是无法淡定。 莫璃性格原本就暴躁,听见司言骂她脑子进水,正欲要发怒,却不由一愣,看着眼前这银发女子,失措地喃喃自语道:“北帝…北方大帝居然女子!?” 在众人面前,那坐在寒冰桌椅前女子,这时候才缓缓回过头来,她的容貌大概就在二十七八岁,恍若正风华正茂,最为知性而深邃的阶段。 但谁都知道,这位古老的神族大帝,是从远古洪时代就已经存在,是当今世上最为古老的神族之一,也是最为强大的神族之一,年龄何止百万岁月,她的地位更是在那些神王之上,那些诸天星宿,玄女、月神,甚至是正神之一的太阳星君,左右神司,都无法与她比拟,甚至见她都要行跪拜之礼!她是大帝,是天帝大天尊所封,是经历过的远古大劫的强大存在。一般神帝,更是不能与她相提并论,即使北帝的实力稍逊天帝与幽君之流,乃至于连天帝,或者九幽之主的幽君见到她,都是以道友相称,北帝,在神族之间的地位极高! 当年正是因为他们这些古老神族在洪荒征战,才奠定了之后天庭成立的基础! 但莫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北帝居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四帝之中的战神,是尤为特殊的存在之一。 而此时此刻,这北帝陛下就在她的面前,北帝相貌十分知性,也十分温雅。她的皮肤尤其白皙,仿佛白得几乎见不到血色,就连那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淡淡的冰霜,她的银发极长,或许足足有她身体两倍这么长,就那么像是蒲扇一样,在后面倾撒着,充满着一股说不出的柔美。 这些学生,包括岳无极与莫璃在内,所有人都当即跪下了,齐声喊道:“见过北帝陛下!” 尤其是岳无极,尤其显得诚惶诚恐,他道:“岳无极参见北帝陛下,无极父亲与岳岚序当年曾与陛下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得见陛下,实乃无极之大幸,实乃无极之荣耀也。” 莫璃也颇为紧张地惶恐道:“九修魔君之女,莫璃见过陛下,当年陛下也应该与我父亲有过交集,莫璃在此,也代父亲向陛下你问好!” 但这北帝仍旧是却轻轻回过头来,只是那么似笑非笑,对一个人望来。 所有人都不由怔然,岳无极发现北帝此时居然正看着司言,也就是之前那混迹在他们中间的人族,而此时,司言居然还站着,并没有下跪,岳无极随之勃然大怒道:“卑贱的人族!北帝陛下面前,你胆敢不跪!?” 可司言无动于衷,甚至对这岳无极嗤之以鼻道:“这又不是北帝本尊,不过是个精神烙印而已,北帝是至强者之一,以她的法力,自然很容易在自己生活过的地方留下自己的法相。” “什么……” 岳无极愕然,可当他再次抬起头之时,那北帝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们,已经径直往前走去了,而且随着她的走动,她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淡,直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司言身后那最先起身的俊美少年也噗呲一笑,似乎是觉得很有趣。 莫璃也讶异道:“果然只是烙印而已,但也不愧是北帝,仅仅只是一个随时能够散去烙印,居然也有如此气息。” 司言转而走在了众人的面前道:“还是先到处看看吧,可能会有不少好东西也指不定,这是北帝别宫,并非是她长住之地,不过既然是别宫,她或许会藏着一些有趣的东西和秘密。” 在俊美少年小凛的侧旁,那陈伟道:“小凛,或许子文夫子与我们提过的那件宝贝,也是在这别宫里,子文夫子提到,那宝物是从上古流传下来,十分特殊,咱们若是得到,或许也能娶个天上的神女,光耀门楣了。” 粉面桃腮的小凛笑道:“但愿如此。” 在陈伟身边那位杰兄,也大为激动,连声赞同道:“言之有理呀!” 他们都在这冰宫里穿行,这次他们从上面,来到了底下一层。 至于莫璃,她在看着司言之时,却总有些觉得似曾相似的感觉,这感觉很古怪,总觉得与那个人很像…… 冰宫的下一层,也与上面差不多。 而且在下层冰宫的这地方,他们又见到了北帝的烙印。 这是冰宫的一个廊间,而这廊间居然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画作,画作里面大多是女子,北帝正在这些的女子肖像之前,轻轻漫步,时而驻足观赏。 此时,北帝已经把银色的长发给叠成了两层,但即使如此,她那极长的银发,依旧是垂到了脚踝处,犹如是冰雪的瀑布。 “怎么都是女的…”莫璃迟疑道,“咦?这是九夕的娘亲玄女娘娘呀,怎么也在这里,这是谁,我好像不认识呀…哦,这个我认识,月神,月神娘娘我也见过,当年她来过九幽。” 岳无极也迟疑道:“帝后也在,北帝怎么收集了这么多女子的肖像画作?” 司言阴阳怪气道:“可能她喜欢呗。” 而正当这时候,莫璃忽然看见北帝居然在另一侧,在对墙上的画作比中指,就连神情都十分不屑和嫌恶。 ??? 莫璃不由呆住了,这…这一方神族大帝在做什么呀??? 怎么动作和行为和小孩子一样,还不屑得连嘴角都翘起来了??? 司言再次瓮声瓮气道:“因为她讨厌呗。” 莫璃等人近前,却只见那些其余的画作,居然都是男性神祇。 而且几乎都快认不出谁是谁了,因为这些男性神祇,不仅脸上被涂鸦,肖像上还被钉着许多冰凌飞镖。 ——————分割线 古湖:求月票(振声) 第四百八十五章 这是污蔑 总之北帝在作出这个嘲讽动作之时,整个人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而且是双手一起竖中指,对墙上所有的这些男性神祇,表达着自己的不屑。 就连那神情,也是那么真情流露,任谁也无法联想到,这堂堂一方大帝,居然会有这种类似小孩子的姿态和行为。 不过这北帝身材也极其高挑,即使是赤脚,也依旧比司言都还要高一点,但如此高挑的她,身形却仍然令人觉得柔美,而并非像是那些修炼武道的女子,总有着一股勃发的英气。 但正是这样的北帝,反而令众人觉得这位神族大帝似乎更具有魅力。 只是很可惜,众人都已经认不清这些画像上的男性神祇到底是哪些。 反倒是这些女性天神,皆都很详细,一举一动,一憋一眉,任何一个细节,都依然惟妙惟肖。司言也在上面认出了很多旧相识,从月神和玄女,甚至是天帝的正妻帝后娘娘,也是在其列。 司言当然了解北帝的性格,北帝虽然是女子,但却十分好女色,尤其是喜欢美女。而北帝最大的兴趣,就是收罗天下佳人,放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就连服侍她的宫女,那都是一等一的俏佳人。 但反之,北帝又极其讨厌男子,以至于还相当厌恶。 虽然么,这是北帝的小秘密,但北帝仍旧会在自己所居住的别宫里,偶尔来发泄一些自己的情绪,比如涂鸦,比如飞个冰凌飞镖。 总之,当年在天庭的司言与北帝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有些时候还会起冲突。只不过北帝也奈何不了他就是了。 莫璃似乎是从这些神祇的肖像里面认出了几个,因此也显得相当迷茫,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北帝会在肖像上涂鸦。 这时候,有一张肖像,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这张画,被涂鸦地最为厉害。她都看不清这位神祇的脸了,唯有从那脑后一轮轮神帝大圆满的境界可以判断出,对方的地位或许极高。 而且在这肖像边上,还有北帝所留下的一条批注。但可惜这是道文,是那种非常古老的特殊道文,莫璃根本看不懂,亦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但谁知道,那小凛忽然近前,颇为好奇地盯着这批注,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呀…她在骂人,她怎么骂这么粗鄙的话,真是有辱北帝之名。” 莫璃好奇道:“咦,你居然能看懂上面的道文……?北帝陛下在骂什么,为何还给此人下批注?” 听见小凛这么说之后,所有学生都已经围拢过来了,脸上也写满了好奇,似乎都很想知道,这位高贵的古老神族大帝,会在批注上写什么粗鄙的话语。 小凛神情古怪道:“你们真想知道?” 莫璃与众人纷纷点点头。 岳无极同样对小凛道:“小凛兄,你但说无妨,看看我未来岳母到底在骂此人什么。” 司言连忙阻止道:“还是别了,骂人的话有什么好听的,既然是骂人,肯定很没营养……” 小凛虽然对岳无极有点不屑,但他也没理会司言的反对,看着上面的古老道文,坦然念了一句道:“整天发.情又想着日夜交.配的卑贱公狗……” 众人:“???” 莫璃的脸上也似乎写满了茫然,什么什么? 整天**又想着日夜交配的公狗?这么粗鄙,这么羞耻的脏话,真是这神族大帝,真是北帝在写的么??? 你原来是这样的北帝??? 从洪荒走来的神族难道都是这样奇葩的么??? 至于司言的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他当即怒不可遏地出声训斥道:“真是俗不可耐,臭不可闻!堂堂一方大帝,接受诸天万界的香火供奉,居然口吐污秽之语,简直是有辱斯文,简直是人身攻击!” 即使连莫璃都觉得北帝骂人有点脏,怎么能给上面这位神帝境界大圆满的真神,批注为整天**的公狗,是有点过分伐? 但司言也不知道怎么,情绪似乎很激动,就连脸色也变幻莫测,气得连嘴巴都已经歪掉了。 不过那小凛似乎是觉得很有趣,自己又念了一遍那道文,捂嘴偷笑了一会。 但也是这时候,他们又发现北帝的烙印已经在前面了,北帝把自己的双手背在后面,站在这画廊的另一侧,在欣赏冰壁上其余的画卷。 他们又赶紧跟上,想去看看北帝在端倪什么。 正当他们以为还是是些被涂鸦过的画作之时,这些,反而都已经是很正常了。 这部分的长廊上,也有北帝自己的画像。 这是北帝战神像。北帝此刻正身穿战甲,手持方天画戟,正坐在龙椅上,那神态显得尤其威压,也显得十分具有美感。 北帝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但北帝的美,却令岳无极他们这些人,无法产生丝毫邪念,唯有憧憬,在那心中抱有着敬畏与服从而已。 这北帝战神像,神态不怒自威,她那银色的长发从龙椅上铺开,那眼神之中,没有了之前的俏皮与随和,反而是锐利,仿佛能够看穿这世上所有的虚伪。 至于她身上那套战甲,也是与银白如雪,与她的发色,与她脑后重重神帝大境界的光轮交相辉映,显得神圣无比。 在北帝龙椅的下方,还有各方神将听从调遣,都十分恭敬地站在两侧。 “她还是这模样最好看,最正常,也最令人憧憬。”小凛轻声呢喃道,“平常就是个疯子……” 只不过,当众人看着北帝战神像,都有着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玩嫣的心态之时,司言却表现最为淡然,甚至还诡异地笑了笑。 莫璃在这些一幅幅画卷之下,都那么看过去,她看到了其余三帝的画卷,那几位,分别是穿着神甲,又或是穿戴翼善冠,下面也都站着许多神将。 莫璃还在里面找到了九幽的画卷,那是天空都是浓绿色的九幽中心,幽君那庞大,仿佛一座诸天般庞大的身躯,正从魔海深处缓缓升起,而在幽君的周围,也都是九幽魔界的大能,莫璃还在幽君身旁看到了自己父亲。可即使强如九修魔君,在幽君那庞大的本体面前,也十分微不足道。 在这其中,还有神王像,九天十二神王,当年那些最强大的神王,也列位都在此。 以及,与幽君相对的九狱府君像,同样是如此。 九狱府君,与四面魔神幽君不同,府君浑身都缠绕着黑气,头顶长角,但却看不清面貌。 府君的面貌,与在冥河上的鬼神很像,但双方之间还有本质的区别,府君是九狱之主,是这时间最为强大的鬼神,连神帝死后,都只能听从他之命,他是死后世界的唯一共主。 岳无极看到府君像之时,自言自语道:“听闻九狱府君的心就像他的身子一样黑,底下所有鬼差,都是从入职那天起,就开始被压榨,连一顿饱饭都不给吃,正常的休假也没有,府君还一天到晚给他们洗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好歹是九狱之主,心总不会黑到这个程度吧,肯定是有人嚼舌根。” 莫璃失措道:“这个…我好像也挺父亲提起过,九狱府君是心黑又腹黑,不仅小气还记仇,但这里为何有这么多画卷,北帝似乎很喜欢收藏画儿。” 小凛点头道:“兴趣使然,又或许她很重情义。” “确实有好多。”岳无极道,“这里还有其余的九天正神。” “咦,这是谁?”莫璃讶异地近前道,“这是天帝么,为何他下面有那么多神帝?” 莫璃看着这画卷上的那尊大帝,他那神态,似乎比起四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那肉身,也无比广大,当他神境光轮全都打开,坐在帝位之上的时候,即使连那几尊神帝,身高居然也无法超越膝间! 岳无极在上面数着,喃喃自语道:“六尊神帝,居然有足足六尊么,四帝应该没有这等实力才是,但这看着又不像是天帝陛下,天帝陛下的画像我见过,他并非是如此,何况凌霄宝殿我也去过,这里肯定不是凌霄殿,这尊大帝怎么有着如此实力,可我却从未听说…而且他还被北帝单独挂在此处。” 司言的目光放在这上面之时,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未曾想到,北帝居然还保留着这卷画。 “而且这上面的神,我也从未见过。”岳无极道,“我在天庭之时,就从未见过这位肩膀上缠着一朵花的这位神女,这神女如此貌美,我若是见过,定然不会忘。”岳无极摇头道。 小凛也讶异道:“我也从未见过这位大帝,他既不是四帝,也不是神王,亦不是那几位天尊,但看起来,他的地位应该极高才是。” 司言轻轻一笑,心中似乎有了一点自满的情绪。 莫璃道:“诶,这上面好像也有一句批注!” 小凛立即凑上前,自言自语地再次念道:“我看看,我看看,嗯,整天**又想着日夜交配的卑贱公狗……怎么还是那句话呀!” 司言气急而笑。 第四百八十六章 神帝之后 司言刚才还稍微高兴了一会,毕竟见到这位老对头并没有在上面随意胡乱涂鸦,但谁知道,她在后面却还有这一句批注。 而且这句批注还加在了正神像上,因此他怎能不生气。 “粗鄙!简直是粗鄙之极,同样是天大的冤枉,北帝疯婆子怎么尽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听到耳朵里老子就觉得脏,就觉得恶心。”司言走到众人面前指着这画卷里的大帝义正言辞地振声道,“堂堂一方大帝,不仅是相貌堂堂,同样是威仪不已,怎么可能脑子里整天装着这些**苟合的事情,这肯定是污蔑,是最扯淡的污蔑!” 众人看着司言过激的反应都有些不解,那陈伟道:“兄台何必激动,可能北帝陛下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这位小兄弟确实反应大了点,不过很有可能这批注也不会是北帝加的,北帝怎么可能这么没品,啊,对了,伟弟。”那杰兄在陈伟的肩膀上一拍道,“这次探宝结束之后,你要不要去我家做客,我家还蛮大的,东西可以随便吃,玩累了可以直接睡,这些都没关系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从未去过我家呢,这倒也是一大憾事。” 那陈伟沉吟了一会道:“去拜访一下倒也不是不可,小凛,你也且随我一起去如何?你入学至今的半年来,我们三人感情一直都不错,去杰兄家里拜访,自然也不能少了你。” 这小凛笑得十分僵硬道:“呵…呵呵,既然是杰大哥的邀请,不去好像也不太好意思,只是我这人好酒却不经醉,估计喝不了多少就会睡死了,肯…肯定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不过这岳无极,显然对司言的大呼小叫是相当不满,只因为他上次去天庭,在见过那北帝家的公主一眼之后,就已经念念不忘,此时此刻,心中更是已经将北帝当成了自己的岳母,然而司言却在直言北帝是个疯婆子。 他心中再次泛起了对司言的杀意,毕竟这种下贱的奴隶一族,以他如今已经突破的星宿境界,只需要简单一指头,就可以轻易击杀。但他碍于莫璃在场,因此也唯有暂且作罢。 不过就在此时,岳无极却显得有点木讷,因为他发现这上面神图,像是有点不对劲。 他怔然了一会,然后才木讷道:“璃儿姐姐,这世间最强是不是神帝境界?” 莫璃道:“自然是神帝境界,神帝巅峰,那命轮也就大圆满了,肯定是神帝最强,你我父亲都是神帝境界的存在,这岂能有假,我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然而岳无极依旧有些无法释怀,他忽然像是怅然若失道:“可既然命轮大圆满就是神帝,那为何我老父在那些神王面前,依然无法抬起头……” “你忽然问这些做什么?这不是理所当然么,神王是神帝大圆满了吧。”莫璃逐渐开始显得不耐烦了。 莫璃心情其实本来就很糟糕,加上她性格暴躁,听见废话,所以态度自然恶劣了很多。 这次来这山脉,她是有自己的理由,她心里有个计划,她想去当年她与钟言一起待过的地方都走一遍,最后才到他们曾经住过一段日子,那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地方,去过上隐居的日子。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思念先夫钟言。 可当然,这还有个前提,她想要先找到自己夫君的遗体,她想把自己丈夫,葬在一个只有她才知道,只有她才能去的地方。其余任何人,哪怕是柳田志,她都不准踏入半步。 事实上也是从很小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的哥哥们宠溺她过头,莫璃总对自己喜欢的人和事物,有着病态般的执着和占有欲,但反之,当她爱一个人到极深的地步之时,她还会将自己当成对方唯一的所有物,对所爱之人,至死不渝。 只不过而今她才来这极寒山脉,结果就遇到了儒家书院的这些学生,接着还有司言,这个从之前开始就一直在不断嘲讽她的极品智障! 可这时候,岳无极依然是在震惊之中,他就连神情也颇为木讷道:“其实我父亲也曾真正到神帝境界,他顶多是从六御大巅峰跨出了半步而已,但父亲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才如此宣称,但其实这样也不对呀,我感觉这世间,最强者并非是神帝大圆满……” 那小凛摇着折扇,笑吟吟地近前道:“我知道岳师兄的意思了,岳师兄的意思是,既然那些九天的神王早就已经神帝大圆满,修满了命轮,可四帝却在神王之上,而那些神帝大圆满的强者,却又为何不是九狱之主幽君或者府君他们的对手,又为何要甘愿臣服在天帝陛下的麾下,难道天帝陛下不也是神帝大圆满,难道幽君不是神帝大圆满么?对吧,岳师兄。” 岳无极点点头道:“不错,凛弟懂我的意思了。” 莫璃失措道:“这…这不是理所当然么,幽君是诞生在九幽所有魔族之祖,是最先诞生的魔神,府君同样是如此,府君在神族里面的地位也很特殊,他们的肉身都极强……” 这名为小凛的少年用折扇敲了敲莫璃的肩膀出声道:“璃儿姐姐你又错了,岳师兄的意思是,这世上的境界并非最高是神帝,在神帝之上,应该还有一个境界!” 莫璃有点恼怒这少年有点不知道分寸,非但直呼她姐姐,举止还亲昵,但听到这里之时,她也顾不上这么多,反而讶异怔然道:“这怎么可能…九转命轮,是命轮九个勾火都已经修炼大圆满,境界已经没有了,根本无法再进半步,又何来更高境界。” 小凛反问道:“那璃儿姐姐你怎么解释幽君与天帝,甚至四帝他们这些至强者的存在呢?” 莫璃显得较为哑然,只因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司言用手扶墙,目光注视着这名为凛的少年,百般聊赖的眼神,似乎是出现了一丝戏谑。 这时候岳无极再次出声道:“不…神帝之后,或许真的还有一个境界,比如这尊大帝,你看他脑后的光轮,这些光轮,不止九道……共有足足十轮!” 莫璃惊骇,随之抬头望去,那么一数才发现,那上面的光轮,确实足足有十道! “怎么可能,光轮与境界对应,九命神帝之后应该再无路可走,但他居然有十道光轮……难道是画错了?天帝图我家也有,我记得天帝都只有九道呀。” 岳无极眼神变化道:“怎么可能画错,这可是北帝的藏画。” 小凛摇头道:“不对,天帝也不止九道,这里的天帝宴众神图,上面的天帝也是十道光轮,或许,这才是他们真实的境界,但很可惜,天下人只知道神帝,却并不知道,神帝之后,居然还有一个境界能走,还能更上一层楼,达到幽君,到达这位大帝一样的境界!” 在后面的一个学生也茫然道:“可既然还有一个境界,为何这世间却没有谁知道,我们更是闻所未闻。” 岳无极忽然从心中燃烧起了一股无言压制的澎湃激情,他厉声道:“这还不简单,因为他们这些至强者,并不想把这个事实,并不想让后面再有谁,能够修炼成那个大境界,他们是想永远掌握权力,因此才要隐瞒这个事实,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司言又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点犯困了。 小凛倒是把看了看司言,心道:“这人怎么有几分像画卷上的这位大帝,不过少了点威严呐……” 莫璃仍旧在摇头道:“不…不可能,怎么还会有一个大境界,世人都不知道修炼方法。” “有哦,真的有哦,神帝之后,确实还有一个大境界。” 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声如此说道。 他们一众猛然回头,却只见北帝在对着他们微笑。 “那个大境界的修炼之法,就被我藏在这座别宫里。”北帝如此解释道。 …… 此时,远在天圣国京城的永宁,她思维模式几乎已经快到极限了,但这些文稿的进度,却依旧没有多少。 而且她在再次试图逃跑之后,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许多报社的成员,已经举着火把,将府邸给团团围住了,甚至在夜晚的庭院里,都还有七八个举着火把的人在堵着她。 永宁感到满头大汗,她此时,忽然一咬牙,把心一横,猛地举起自己的手,一下子运气往石桌砸了下去。 “哇哇哇!好痛,好痛呀!我的右手断了啦,最近几天都不能写文了!我的右手断了啦!你们今天先放过我吧,这个月我要翘稿子了,你们放过我吧!” 但然而,那些举着火把的报社成员,依旧是黑着脸,就像死一样平静。 尤其是那少女,近前一步笑道:“公主不是修炼到玄元境界了吧,手断了,你就元神出窍,用元神写呀。” 永宁冷汗不止道:“我…我元神出窍……不是,你们……” 那少女冷笑道:“前不久永福殿下你翘稿的时候,我们也以手断当过借口,可结果有读者来信,强烈建议殿下你双脚尽断比较好,那样就省得到处跑,也可以安心写作了……哦,那信件好像是从三魔界寄来的,话说我们有在三魔界开分部吗?” ——————分割线 永宁:求月票……(可怜状) 第四百八十七章 谁来试试? 北帝的声音响起之后,在场所有人都不由为之怔然,显得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过司言的神情却依然十分平淡,甚至颇为不屑地在打着哈欠。 莫璃错愕站在原处,心情同样显得极为恍惚,只觉得连大脑变得有些空白,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大境界,一个神帝之上,一个超脱命轮的大境界! 可那岳无极又再次激动起来,赶忙上前一个跪拜,就来到了南帝面前,连声道:“无极见过岳…无极见过北帝陛下!陛下原来已经是真身降临,请宽恕无极事先不知,这才是怠慢了,无极向北帝陛下请罪!” 这岳无极其实在心里早已是把这北帝当成了自己的岳母,虽然他父亲还未彻底修炼成神帝,但他岳无极的性格十分执着,只要是他所看中的女子,他就会想尽办法,甚至是不折手段搞到手,倘若与北帝结成了亲家,那他们岳家可谓是攀上了高枝,在天庭的地位会更加显赫,况且他虽然只与北帝家里的公主,只有数面之缘,但也早已被那位美丽的神族公主所俘虏。 但结果即使岳无极如此出声之后,这眼前的北帝仍旧是轻轻一笑,却不曾言语什么。 莫璃对于精神烙印很有见解,便道:“无极,这还是北帝的法相烙印,并非是本体。” 岳无极茫然道:“璃儿姐,但…但是刚才北帝陛下开口了。” 对精神烙印很有自己独到见解的莫璃依旧是摇头道:“刚才这具烙印的精神忽然增强了一下,北帝可能在这座别宫里面藏着自己的一个思维神念,这才会开口……不过,现在这神念似乎又变弱了,在我们眼前的似乎又只是个普通的烙印。” 岳无极似乎仍旧是将信将疑,神情自然是对北帝的法相烙印十分恭敬,仍旧未曾有丝毫逾越之举。 不过莫璃也轻轻对北帝的法相烙印轻轻一鞠躬,表示自己的尊敬。 岳无极也神情正色,对莫璃肃然道:“即使是北帝陛下的烙印,但我们也要尊敬才行,陛下烙印,自然也代表着北帝陛下本人!” 其实岳无极说这番话有着自己的思量,他当然希望北帝能听见自己所言的这些。 只不过这时候,那北帝的法相忽然向正勾肩搭背站在一起的杰兄与陈伟侧旁望来,北帝的目光那么有些直勾勾地盯着小凛在看,是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 司言也发现了这点,而小凛也不由后退了一步,显得有点失措,小凛也轻轻地呢喃道:“这烙印与山脉一起过来,起码有三万年以上了,这思维应该不认识我才是,除非她又来过九幽一次……” 北帝那冷漠的神情,忽然泛起了一丝轻轻的笑意,那神情,像是在温柔,又像是有点爱怜,搞得小凛神情很是紧张,不由打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慌忙往后退了几步,甚至因为情绪的波动,就连背在后面的手都牢牢揣紧着。 之后,这尊烙印居然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司言身上,她先是笑了笑,但却又迷茫地歪了歪头,看起来是颇为费解,似乎是有点搞不清她所见到的这人。 司言还是打着哈欠,就连脸上都有了疲惫模样。 可那岳无极,此刻的情绪依然十分高涨,因为他可是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这世上除了神帝境界之外,还有一个更高的大境界,而倘若是修炼成了那个大境界,这才有机会,能够成为四帝,成为天帝与幽君那样有大造化,超脱三界的存在! 而这个秘密,能够修炼成那个境界的方法,就在这座北帝的别宫之中! 即使他岳无极如今还不够资格修炼这个至高境界,但他可以给自己父亲呀,他父亲倘若是得到了此法,别提是证道神帝,在修炼成那个大境界之后,或许就能成为幽君与府君那样的至高强者,足以能够成为一方大世界之主。 所以岳无极怎能不兴奋,他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血是在不断翻腾着。 他身为岳家嫡子,他的抱负,他的理想,他的所有野望,似乎都在这一刻涌上了自己心头,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能令女人钟情自己的法宝,他此刻唯有想得到那神帝之上的修炼法门! 岳无极似乎是更加清楚地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是他岳家的造化! “北帝陛下!既然陛下之前明言这神帝之上的大境界,是藏在此处的别宫,还请陛下为无极指一条明路,告知无极,这境界的修炼之法在何处,无极万谢陛下,以后定当去往极北天域写过陛下之大恩大德!” 明言到此处,岳无极再次跪拜下来了,并且响亮给北帝磕了两个响头。 至于其余的学生,见状似乎也想这样,但岳无极却猛然回头,那么瞪着这一众人。 “嗯?” 其余这些学子当即凛然,虽然踌躇不已,但却还是没有给北帝下跪,因为他们知道,若是岳无极得到了这功法,他也不会交出来,只会自己独吞而已。何况他们这些学生之中,境界最高也是岳无极,他们也根本不敢反驳。 至于北帝在这时候却并未出声,反而又意味深长地一笑,轻轻哼了声曲儿,就径直往里面走进去了。 见北帝动了,岳无极自然赶紧跟上,莫璃一怔然,也随之近前。 岳无极虽然心有芥蒂,但莫璃境界修为不知道比他高多少,所以也不敢对莫璃抱有什么意见,他也不敢出口反驳。 可谁知道,岳无极这才一回头,居然发现司言也在后面,这岳无极当即是怒火万丈,他心中一瞬间只觉得,这世上怎有如此无耻的下贱之人,他们人族这些奴隶,修炼成人神境界,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这些奴隶怎还能如此不满足,简直是令人厌恶之极。 但正在岳无极要破开大骂之际,那尊北帝烙印却对众人都招手,居然又轻轻言语了两个字,道:“都来。” 岳无极神情失措道:“陛、陛下你……” 司言笑着对那些学生招手道:“听见没,疯婆……北帝陛下喊你们都过去呢,怎么还能愣住在这儿,赶紧的。” 那些学生见状,呆了呆,就赶忙都跟在了后面。 小凛则是跟在自己两位大哥身旁,也继续往里面走,他小跑了几步,跟在了莫璃后面。 这俊美的少年,此时脸上有着一丝顽皮和庆幸。 其实这冰宫确实极大,到处是被冰壁所挡开的隔间,连道路和错口都有很多,若是没有人带领,或许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而且随着众人深入,这冰宫的视野反而是变得越来越开阔了,他们一直在往下,但越往下,就会越冷,这种寒冷,即使是提升真元也无法抵挡,这是深入骨髓,仿佛是在直接影响着神魂。 岳无极依旧是在喃喃自语道:“为何北帝这座别宫在这里,又为何子文老师告诉我们,这里有那法宝?” 莫璃先迟疑,然后才道:“北帝别宫为何在九幽我虽然不清楚,但听闻父亲提起过,幽君与北帝关系似乎一直都不错,北帝性格跳脱,喜怒无常,幽君沉默寡言,一直待在九幽魔海的最深处,他们之间有时候反倒是更有话题,或许这两位古老的神族,一起做的某个计划,一个想法。” 岳无极闻言,这才像是似懂非懂点点头。 但岳无极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才忽然试探的问道:“璃儿姐,听闻连你不仅是在家族里受宠,就连幽君都十分偏爱你,这传闻是否属实?” 因为岳无极隐约听人提起过,当年的魔族公主被逃婚之后,就连幽君都大为震怒,幽君的滚滚魔气,以至于令魔海都不断翻腾! 莫璃点头道:“嗯,幽君确实很待见我,我小时候,还在他肩膀上站过,除了我,好像没谁敢这么干,连我爹都不行……幽君之前还为我炼制过思维,好像是我父亲身上有幽君血脉,我也算是幽君的后代,虽然血缘很远,但幽君还是非常关照我。” 司言轻轻一皱眉,也若有所思嘀咕道:“说起来,幽君怎么会那么偏爱莫璃?” 就在此刻,前面的北帝终于停下了脚步。 在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从这里看过去,只见冰壁的后面,就是一片虚无,唯一可见的,唯有漂浮在虚无之中的几缕绿光。 至于在地上,则是有着一个大型的阵法。 这阵法也以冰雪凝聚,显然是出自北帝之手。 “神帝之后的大境界,倘若是修炼成那个境界,就可以真正长生不老,真正做到超脱,修炼成这个境界,世上再无几人是你对手。”在前面的北帝忽然开口了,“这个境界的修炼之法,就被我藏在此处,你们需要经过考验,才能得到。” 莫璃直到这时候,才忽然感觉北帝身上的精神思维在变得越来越强烈,在越来越清晰! 她近前一步道:“考验…是什么考验?” “这考验也不麻烦,因为要修炼成那个境界,并非是努力才可以,更需要天分,你们谁能过了天分关,便可以取走此法。”北帝烙印笑道,“你们谁来试试?” ——————分割线 苏桃儿:求月票!(神气状) 第四百八十八章 北帝与天帝的眼神 修炼到神境的至高境界,当然需要极高的天分。 其实对于一般的修士而言,能够到达月凌境界,都已经算是十分了不起,足以称霸一方。这整个宇宙洪荒,能够修炼成神帝者,已经是极少数! 只是这宇宙洪荒,生灵数量真的太多了,整整诸天万界,所有生灵加起来何止千百亿,在一些土地辽阔的诸天上,总能诞生几位强者,总有些强者得到了机缘和大造化,修炼成神帝。 但这神帝境界,或许也是几十亿里面的所挑选出来了一位了,是一方大诸天的天纵奇才。可从北帝这些话的含义里,似乎要修炼成这至高境界,还需要神帝之上,更加逆天的天赋才可以,唯有如此,才能得到这个天大的机缘。 莫璃虽然有点惊讶,但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了,毕竟连这个境界的存在,都是如此神秘,那修炼起来,自然是十分困难,何况到了幽君,到了天帝那个境界的,似乎纵观整个宇宙洪荒,也只有这么寥寥几位而已。 而这些奠定了上古洪荒格局的至强者,在诸天万界,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万年,都仍旧在享受着香火,在庙宇被众生所跪拜。 从天帝到四帝,都是如此。 莫璃感觉北帝烙印里面的精神思维已经变得越来越强烈。似乎整个冰宫里,北帝曾经所留下的那些记忆,全都汇集在了一起,在这个瞬间,已经凝聚成了北帝的一个人格,相当于是北帝紫薇,一个具备了她性格与思维的分身。 当北帝的气息增强之后,她也显得威仪起来,那一举一动,那似乎仅仅是一个眼神,就令所有在场者,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或许也只有莫璃还好,她父亲九修魔君是神帝,而她又直面过幽君,还不会被北帝法相的气息所震慑。 这个空间上那阵法烙印已经在闪烁着淡淡的光芒,阵法本身,也逐渐开始了旋转。 北帝打了个哈欠,然后用手揉了揉那浓密的长发。 她的头发极其长,几乎是她身高的两倍,她是将长发对折,又在上面盘起一个有好几根凤钗的发髻,这才令那瀑布般的银发,到自己的脚裸而已。 她是个身材修长,并且显得十分慵懒的美人。 如果只是这样看,似乎很难想象她身穿战甲之时,是如何的仪态。 岳无极的心情在不断变化,脸色也阴晴不定,他忽然近前一步,问道:“敢问北帝陛下,要如何通过考验,这才能得到那境界秘法……?” “道文。”北帝指了指不远处那冰做的碑问道,“你能看懂吗?” 岳无极这才发现边上有碑文,但在粗略看了几眼之后,就脸色涨红道:“这…这道文似乎太古老了,无极只有读懂几个字符而已。” 北帝再次打了几个哈欠,又像是不耐烦地解释道:“这世间共有三十六天道,所有神通道法,都是从这三十六天道里面衍生出来,而最为常见的,就有天罡大道、天魔大道、天火大道、天冥大道、天极大道等等,在这阵法之中,能够测量你们的天分,唯有你们的天分,足以修炼成那个至高境界,才算能通过这个测验,才能得到那秘法。” 岳无极以为原本是要有什么巨大的挑战,甚至是和北帝的分身交手,但结果只是进入这阵法之中,以此来测试天赋即可。所以岳无极不禁松了口气。 毕竟他有着极高的神族血脉,天赋从小就极高,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测试里面比谁差? 要知道即使是在天庭,那他也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所以自然是很有信心。 可就在岳无极正要自告奋勇,想要近前到那阵法之中的时候,北帝居然对人群之中其中一个女孩子,那么招招手,笑道:“来,你先来。” 那姑娘先是一讶异,像是有点不可置信,这才道:“陛…陛下,是我么吗?” 北帝温柔地笑道:“对,就是你,你过来,你们这些姑娘家先都试试,男的最后面。” 那姑娘在迟疑了下之后,躲避岳无极的目光,这才近前了。 至于在那小姑娘进了阵法后,北帝就轻轻一会手,架起了一道根本看不清对面的冰壁,隔绝所有人的视线。 “这个测试,需要把身上的衣裳都去了才可以。”北帝对里面的女孩,也是对在场所有的女性先提醒道。 那里面的女孩当即羞涩道:“这…这个!” “不要羞,我已经把这些狗崽子的视线都阻隔了,你且去了衣裳,坐在阵法中央就可以,这阵法会自行催动。” 其余在外面这些女学生,俏脸都顿时一红,不由低下了头。 至于在场的这些男学生,也都有些兴奋起来,在场不动如山,面不改色的也唯有陈伟身边,那一脸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看着众人的杰兄而已。 只不过,当那女学生已经认命,在里头脱起衣裳之时,北帝却忽然盯着司言,她又是那么装作可爱地歪了歪头,似笑非笑道:“你是谁?我的思维完全看不到你本人的面貌……你用了欺天术?” 司言连声儿也不出了,只是那么靠在墙边而已。 莫璃也看过去,有点讶异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 不过北帝似乎没有深究的意思,她一个转身就隐入了冰壁之中,进到阵法里面去了。 而且很快,里头也传来了北帝与那年轻姑娘的声音,北帝似乎在催促道:“为何还穿着最后一件,也给脱了。嗯嗯…别这样害羞呀,你大胆一点,大家都是女的,你又羞涩什么呢,扒啦,都扒啦。” “北…北帝陛下,您的手…这样是不是,呀!” “抬高,都抬高。”北帝那慵懒的声音泛起一丝俏皮的雀跃道,“呀,你被站起来,要把腿交叉给盘起来,然后双手举高才对,这样才行,这样阵法才能开启。” “北帝陛下,人家还是不这样了,人家的天赋也一般,别提什么至高境界,这辈子能到四昊,我就很高兴了,我就不试了,什么都不穿,坐在冰面上好凉的!啊,好痒,陛下你轻一点!” “这不是还行么,你看这里天罡大道跳出来了?你倘若勤奋修炼,四昊肯定是轻而易举,嗯嗯,这不是挺好啦。”北帝似乎是在拍那女孩的背脊,只是那动作似乎比较轻缓和暧昧。 司言与众人一起抬头,确实能见到上面有一道天罡之气直冲起来,势头也较为刚猛。 北帝给那女孩亲自穿衣好了之后,似乎又是在里面一阵安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会,这才对外面出声道:“下一个~” 司言往边上一看,只见那小凛居然悄悄离开,往侧旁的另一边走去了。 在这错综复杂的冰宫里,她却一路畅通无阻,只凭借着记忆在走。 这小凛是来到这冰宫侧旁的另一侧,轻轻地,就推开了其中一道房门。 在进入了这屋子之后,他才自言自语地开口道:“果然,这里别宫的结构和家里差不多,但她在家里可没有放这么多画卷,怎么都藏到这儿来了,而且为何她还把这座山脉给移动到了九幽呢,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小凛进入的地方,应该是北帝别宫里的寝居,她那宽大的冰床,就摆放在那里,而在边上,还有衣柜,以及梳妆台之类的家具,只不过也依旧是寒冰所打造。 至于这寝居里,在那冰床的另一侧,还有着一幅画卷。 她发现,这幅画卷,或许才是最为特殊的一幅。 这画卷很大,上面的真神也很多,而且都是地位极高的神,因为连天帝也是在其中! 可小凛却不禁觉得很奇怪,因为上面很多神,她却从来没见过。 不仅是之前那位有着十道光轮的大帝,还有七八尊神祗,都与四帝与天帝,在画卷里面同框,这神祇男女都有,脑后皆是光轮重重,没有一个是在神帝大巅峰之下,而且几乎都是身穿帝袍,全都法相庄严,在画中,神光万丈。 小凛认出了佛祖,甚至认出了年轻的儒家圣人,但却唯独还有那么几个,她却根本不知道是谁。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有那么多不认识……咦,那位至高境界的大帝,怎么站在我娘身旁,我娘的表情好像有点嫌恶…好像十分讨厌对方。” 在注意到画卷上面,这些大帝的细微神情之后,小凛又忽然注意到,那在画卷最上方, 坐在帝位上的天帝,视线似乎是在往下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抱有着敌意,甚至是一丝仇恨和轻蔑,在看北帝身旁那位身着帝袍的大帝。 “咦,天帝陛下也好像很讨厌这位,这位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我娘与天帝都嫌恶他。” “你娘的嫌恶,与天帝的敌视,还是有区别的。”司言从后面走上来道,“你娘或许只是看他不爽,但大天尊,应该是想置他于死地。” 小凛猛然吃了一惊,当即后退。 “不过么,大天尊虽然那么做了,却也没有成功。”他如此笑道。 ——————分割线 凤焰舞:哼,要月票。(冷傲状) 第四百八十九章 子文夫子 小凛被吓得心脏都在不断跳动,她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只因为在这冰宫里,尤其是到北帝寝居的路上,到处是大量错口,而且因为有北帝思维在此,还不能用神念探索,可这人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了北帝的寝居里。 何况小凛刚才所有的自言自语,可都已经被听去了,包括小凛在喊北帝娘亲。因此身份也同样是被暴露。 司言见她慌张,而且神色之间还流露出了惊惧,因此就出声安抚道:“别怕呀,你放心,我又不会伤害你,我倘若是要对你粗鲁,你现在也就喊不出声儿了,因为我肯定不会给你喊出来的机会,不过想不到北帝家里的公主,居然隐姓埋名,在儒家的书院里面当学生,我还以为北帝会亲自教导你神通道法。” 这小凛见司言仍旧没有什么反应,而是依旧是在看着冰壁上的画卷,这才算是冷静下来,她轻轻打开折扇,像是有点小骄傲,那么冷哼了一下,挺了挺自己平坦的胸部道:“谅你也不敢对我如何,何况你也不一定是本公主的对手,还有呀,本公主身上可还有娘亲炼制的法宝,倘若我本人要是出事,娘亲一定会知道,也一定会及时赶过来,到时候打不死你。” 但司言却似笑非笑道:“以北帝而今的修为境界,若是要分出真正的烙印分身,代价已经太大了,甚至会损耗到本源。至于你提到她会感知,这就是完全在吓唬人,北帝都已经冻结了自己的祖地,连空间通道都无法打开,她又如何得知你在此处?何况北帝实在太强,空间通道更无法传送她过来,即使是凝聚再多的灵力,空间通道也无法承载她那个境界的存在,总结,就是你在唬我,我若是真在你娘亲寝居里对你干一些坏事,她也肯定不会知道,你来糊弄我,还是先省省吧。” 北帝公主又稍有戒心地不由后退,还用手交叉,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紧张道:“你…你想干嘛!” “老子可对你没兴趣。”司言用鼻息发出了一声不屑道,“别提是你,即使是北帝那个老妖婆躺我面前,多看她一眼,这就算老子输。” 小凛怒道:“你胆敢侮辱我娘亲?!” 这少女虽然愤怒,司言也不过是耸耸肩膀,当做没听见。 司言对北帝的印象可不好,北帝同样是如此,何况两人又了解对方的本性,因此有些生理意义上,对双方都相当不爽。不过司言以前还是比较谦让北帝,加上北帝的阴谋又多,司言是不太愿意招惹那个疯婆娘的。 只是司言此时倒是起了个有趣的念想,出于是问道:“来,告诉我,你老爹是谁,北帝和谁苟且才生了你?” 小凛哼了声,翘起着小下巴道:“我冬凛的爹是谁关你何事,反正本公主有娘亲就够了。” 这位北帝公主不在隐藏之后,神色之间才似乎能看出一丝少女的娇态。 至于司言此时先迟疑了下,似乎发现了点什么,但他只是在心里犹豫了下,却没有明言。 冬凛见他不动,就自言自语地道:“我本过来看想看看这儿有什么好东西,但娘亲也未曾留下什么…算了,我还是走了,等会我去试试那个阵法,不知道会不会通过,娘亲怎么也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世上还有一个神帝之上的至高境界,怎么也对人家藏私呢,哼。” 冬凛像是有些不满,就一边碎碎念地离开了。 “至高境界么。”他像是无奈地笑了下,“修得至高境界,便是得到了大造化,便是能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但这大造化,又岂能没有半点代价呢。” 司言目光放在这幅画卷上,他迟疑了下,就也转身就离开了。 他对前面的冬凛提醒道:“别走这么快,你从现在开始,最好是跟在我左右。” “呵呵,让我跟随在你左右?才不要!”冬凛也转头有些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怂样,也胆敢把目标放在本公主身上,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连岳无极那个匹夫,本公主都看不上!” “年龄不大,口气倒是很大。”他轻声笑道,“我倒是成了癞蛤蟆了。” 这时候,司言虽然表现得很冷静,不过他的表情,也已经逐渐开始产生了变化。他在变得认真,在逐渐肃然起来,甚至在眼神之中,含着一丝杀气与狠厉。 回到那测试地之时,大部分女孩儿,都已经测试完毕了,这些女孩子,此刻几乎都是俏脸通红,那么站在原地,在捂着自己的胸口,又或者是小腹的位置、神情之间都有点羞涩。 在所有的女性里,最后测试的人应该是莫璃,但莫璃似乎早已看穿了北帝的把戏,好像根本就没有脱衣裳,而是直接坐在了中央,接受这阵法烙印的测试。 毕竟在冰壁后头,也没有传来之前那样奇怪的娇吟。 此刻在那冰壁后面,忽然有一朵漆黑的莲花悄然盛开,在那阵法烙印之上不断旋转起来。 这代表着莫璃的魔族修为,是她天魔大道所拥有的天赋,亦是她未来所能走出道路的深远。 那朵漆黑的莲花,依然在膨胀和幻化,以至于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还能见到那片片的莲叶在逐渐飘落,化作了大量漆黑的雾气,在空气里逐渐升华。 北帝散去了冰壁之后,莫璃也从阵法烙印的中心站起来了,她神情还是那么冷酷,感觉眼眸中,并未带着太多感情。 “不愧有着幽君的血脉,你的天魔之道天分很高。”北帝出声赞叹道,“你以后,足以修炼成神帝了。” 莫璃追问道:“那神帝之上呢?” 她当然对这个至高境界产生兴趣,她若是修成了大造化,以后即使佑心人帝修炼成神帝,那她都能丝毫不惧,可以轻易为亡夫报仇雪恨,甚至将对方虐杀致死! “那还不够,那个境界,你还不够资格。”北帝诚然道。 莫璃怔然了下,她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选择放弃了。 “神帝,或许也够了吧。”她呢喃道,“即使到时候打不过佑心老狗,我就以死相逼,请父亲或者幽君出手。” “或许把衣服脱掉还有一丝机会。”北帝神情肃然地建议道,“你把自己扒光试试?” “我拒绝,谢谢。” “啧。”北帝轻轻呲了呲牙。 莫璃古怪地心道:“难道北帝喜欢女人……?否则又怎会如此呢,可这神族大帝也未免太过于任性了。” 冬凛连忙举手道:“我我!现在轮到该我啦!” 可就在她要近前之时,北帝却直言道:“你肯定不行,你虽然修炼了我的功法,但你的根基太差,你先退下先。” “诶?”冬凛一愣地道,“你、你怎么…” 司言近前道:“别闹,你先在我这里。” 莫里心中古怪道:“北帝说这人修炼过她的功法?” 北帝对其余人道:“该你们了,你们男的快一点,别浪费时间。” 这会,终于轮到那些男学生。岳无极此时也抱着十分忐忑的心情,毕竟身为魔族公主,有着这世间至高魔神血统的莫璃,居然也无法通过这次测验,所以他才感到了压力,也生怕自己的能力会遭到否定。 在岳无极之前,先是另一人近前,结果他的手才放在自己裤头上,北帝就坐在一边的冰椅上,翘着二郎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男的就不必脱了,只有女子才需要,你么直接坐上去就行。” 那人失措道:“是…是么?” “快点,老娘可没闲工夫陪你们这些人。” 这人看起来是一头雾水,但在北帝的催促之下,也唯有照办了。 可在司言身旁的冬凛,却觉得有点委屈,她道:“怎么不让我测了呀,刚才她突然好凶呢。” “你别在意这些,她有自己的考虑。”司言道,“对了,我记得你们来,是不是因为书院的那位老师,告诉你们这里有那法宝,你们才与这么多同学一起来了?” 在司言与冬凛聊天之际,莫璃也忽然向司言走来。 “是啊,正是这样,我们才会来。” 司言想了想,道:“那位告诉你们此事的先生,他是不是已经修炼成神帝了。” “你怎么知道?”冬凛皱眉道,“不过也正因为子文老师是神帝境界,才会有诸天万界那么多大能,把人给送来吧,何况我们儒门,在最上面还有圣人呢。” “神帝境界么,看来他真是故意告诉你们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 就在这时候,冬凛忽然意识到有人进了这个空间,她一抬头,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近似中年的男子,是儒家夫子的打扮。他身材虽然不算高大,但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儒雅,一股柔和而与世无争的气息。 这位儒家夫子,把手背在后面,右手在轻轻捋着自己的胡须。 “子文老师!?”冬凛当即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第四百九十章 当着您的面 这子文老师见到冬凛,便是捋着自己的胡子,对她儒雅地微笑了下,并且道:“小凛,原来你们都进到冰宫的这里来了,也没有让为师失望,原本以为你们会这里头迷路,想不到就连北帝陛下的烙印思维都出来,亲自在接待你们。” 当子文夫子出现之时,在场所有学子都不由是眼前一亮,纷纷惊喜,并且近前围拢到他身边,皆连声唤道:“子文老师,您怎么来了!?” 这些书院的学生,其实都十分尊敬子文夫子,不仅仅是因为子文是他们的老师,亦因子文境界极高,在诸天万界的名声很响,非常具有威望。在许多诸天,乃至于是天庭,不少名门贵族都以把自己子嗣,送进到子文的书院中为荣,更是当做自己能骄傲的一个资本。 除此之外,子文还是神帝境界,是儒家圣人门下的亲传弟子之一。子文即使是去佛界,都能与佛门佛陀等人平起平坐,可以受到极高的礼遇。 “哈哈哈!”子文仰天笑了几声道,“你们都在这里,为师不放心,自然是要过来看一看的。” 子文的举止确实很儒雅,就连面相也非常和善,给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那眼眸更是清澈,仿佛见不到丝毫的奸邪。 只不过这时候,经过了司言提醒的冬凛,她内心忽然就有些彷徨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也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陷阱,即使她现在不愿意去相信。 子文夫子在书院里,对她是极为照顾,一直扮演着一个优秀的师长,教导她神通道法之时,更不会有半分藏私。 在诸多学生里,岳无极表现非常积极,连忙过来对子文道:“无极见过夫子!” 子文了然一笑道:“好,无极你且先试试自己的天资如何,为师让你们过来,其实也有自己的用意,想借助这个阵法,来看看你们的天分怎样。是否都能通过北帝陛下的这个测试,不过你们大多都有神族血脉,天资应该都不会差,若是知道自己的长处,也就能更好发挥功法的本质,这才是为师今天的用意。” 说着,子文对岳无极笑眯眯道:“倘若你能得到这阵法的认同,阵法后面的空间自然会开启,那至高境界的秘法,还有为师与你提及过的那件法宝,都在这烙印所隐藏的空间后面。无极,你是为师这么多年来,教导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为师相信你能做到。” “是,学生谨遵夫子之命!”岳无极颇为激动地应声道。 岳无极虽然心中依然有疑惑,但这时候也来不及多想,就立即上前到那阵法烙印中心去了。 子文见那坐在冰椅上的北帝烙印,于是就恭敬道:“圣人门下,学生子文,见过北帝陛下。” 北帝翘着二郎腿,若无其事对子文道:“你都来过好几次测试了,你可没那个天赋能取走至高境界的修炼之法。天赋不够,你便是承担不起那份代价,哪怕得到了修炼之法,以后也只会走上不归路。” 子文捋着胡须,当即朗声道:“不够便是不够了,但子文不行,也不代表子文这些学生都不行,那修炼法门被陛下藏在阵法之后,或许这些学子能开启阵法呢。” 北帝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道:“那就都试试吧,反正你想抢夺,这也不可能,这阵法里有我全盛时期所留下的一道神通,即使你是神帝境界本体在此,也抵挡不住,想抢就抢吧,何况你来的还只是一个烙印分身。” 子文笑而不语,示意岳无极上前。 但就是这时候,子文忽然意识到司言,他观其身上的气脉走向,便是讶异道:“怎么这里还有个人族,这九幽之内,北帝别宫,居然连你们这些人族也能进来了。” 司言从子文的语气里听出了轻蔑。 而且这子文还颇为不屑地对司言笑了下,就往后退了很远,站在了那唯一的出口处。 冬凛对司言道:“子文夫子是最为纯粹的神族,他对我们这些弟子其实都不错,只是尤其讨厌你们人族。” 司言不语,点头道:“是么。” “你怎么不生气?”冬凛讶异道。 “现在没必要生气。”司言淡然道,“你看他站在地方。” 莫璃也已经在之前就已经意识到危险,所以悄然走过来,神情严峻地对司言道:“他过来的不是本体,是一个烙印,子文夫子境界太高,神帝境界进入九幽世界,能量传递太惊人,一般空间通道也无法承受,同样也一定会惊动幽君,他肯定不敢以本体进来,所以才以这烙印过来。” 司言心知莫璃有与他联手的意愿,所以也耐心道:“但神帝大高手的烙印分身过来,他境界也至少是五方,而且他也很有可能带着自己亲自炼制的宝具……璃儿呀,你当年荒废了那么久,现在最多也就四昊巅峰吧?我们两人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要不你……” 莫璃顿时大怒,打断道:“你这猪狗不如的狗生!你也胆敢唤我小名!?” 司言心知自己口快了,因此赶紧打住闭嘴。 莫璃这才缓声,以特殊的传音与其道:“子文是为了那境界秘法才来,而他似乎认定无极的天分足以开启那阵法,若是无极开启了阵法,他得到那至高修炼之法,为了封锁消息,就一定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因此子文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这个秘密! “你错了,岳无极无法开启那阵法,那至高境界的修炼,岂是这种草包能得到三十六天道烙印的认可?” “什么…那他为何过来,难道子文不是在自己书院里才发现了能开启阵法烙印的苗子,这才引诱他们过来?” “连你都不行,那种货色怎么可能会成功?”他直言道,“子文过来自然有原因,因为北帝的女儿在这里。” “什么!?” 司言一把掐住冬凛的脖子,把她摁到了莫璃面前,道:“就是这只。” 莫璃神情当即一呆,道:“他…他不是男的?” 冬凛显得有点紧张,又稍显失措和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莫璃见状,随之凛然。 就是在此时,正在测试的岳无极,他那阵法之上,忽然有一道极其猛烈的天罡之气腾起,那天罡之气极其猛烈,就像是一道道无数的风刃,在岳无极身旁与周围不断环绕。岳无极的背后,甚至有大量的紫气升腾,形成了各种异象! 那子文夫子见状,不由满意地点点头,就连北帝也是轻轻皱眉了下。 岳无极脸上同样欣喜若狂,随即对北帝大声道:“陛下,您看无极如何?!” 北帝若有所思道:“你的天罡大道天赋极高,也有神帝之资。” “那、那陛下……” “但想要令三十六天道烙印的其中一条认同你,却还远远不够。”北帝道,“你顶多令异象出来,但却无法令法相浮现,比幽君家里那位公主还差一点,唯有能自行令天道之威形成自身法相,才能开启这阵法烙印。” 岳无极闻言,怔然在远处,也不由失落起来。 但北帝却突然对司言这里看来,并且笑道:“用了欺天术屏蔽我思维的这位小道友,你怎么不过来试一下,我倒是很期待你的表现。” 当北帝如此提到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望过来,岳无极听闻,则是当即冷笑了一声道:“他不过是个卑贱的人族,人族,诸天万界之中智慧生灵的最下等,人族,我神族的奴隶也,人族怎能会有此等天赋,试了也定然是白试!” 司言依然是面无表情,但他并未理会对自己侮辱的岳无极,反而对北帝道:“我就不试了,确实试了也白试。” 至于此时,子文夫子也附和道:“北帝陛下也是糊涂了,人族这样的下等生灵,怎能成为这三十六天道烙印验证对象,不过既然无极他也通不过,北帝陛下,子文恳唯有请陛下将那至高境界之秘法,在今日赠与子文,还望陛下能同意!” 说着,子文夫子居然长揖到地,他道:“子文而今虽然修炼成神帝,但却还想再进一步,修成这世上最大的造化,到那至高境界!子文曾经询过圣人,但圣人却不肯将此法传授给子文,子文三千年前找到北帝陛下的此处大机缘,还望北帝陛下今日成全!” 北帝烙印思维神情上没有丝毫波澜,她道:“你如今都没有修炼成神帝大巅峰,居然已经在妄图至强者之列,或者说,你成为圣人弟子几十万年,却连神帝巅峰都未曾到,你根本就配不上那个至高境界。” 子文夫子抖了抖儒衫长袖,嘿嘿一笑道:“或许得到这修炼法门,连神帝巅峰,也能手到擒来了。北帝陛下,如何修炼,是子文自己的事情,还望陛下把那修炼法门给子文!” 听着双方之间的对话,这些学生都陷入了错愕之中。 “我若不呢?”北帝道,“你又能如何。” “陛下若是不肯。”子文依然是儒雅地笑道,“我便是当着您的面,虐杀了您的女儿。” 。 。 。 ——————分割线 陆巧:求月票呀~(双马尾卖萌状) 第四百九十一章 给我帝剑!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哑然无声,几乎是安静地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尤其是岳无极,睁大了自己的双瞳,此刻连半个字都吭不出来。 不过子文如此开口之后,是北帝自己先开始讶异了。她迟疑了下,这才转向了冬凛反问道:“原来你是我女儿?” 冬凛同样失措了下,直到在场所有人,包括岳无极,在侧旁的陈伟与杰大哥,都那么看着她之时,冬凛那张此刻煞白的脸孔,才那么承认地点了点头。 岳无极只觉得大脑轰然,他之前是觉得这唇红齿白的美少年,确实与那只有数面之缘的北帝公主有点相似,但却也没往那部分想。但谁曾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居然就是与他一起在书院里面听课,都已经当了很久同窗的冬凛! 可等到岳无极反应过来,他更为骇然的是,此时这子文夫子的所言。子文夫子,居然在要以北帝的女儿当做要挟! 子文仍旧笑眯眯道:“陛下三万多年前才把这座山脉移来,期间一直没有来过此处,自然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女儿,但子文却知道。子文曾经在很久以前见过陛下的功法,这才在不久前,认出了这位公主殿下。” 北帝神情冷峻起来了,她道:“是么,可你拿她当做要挟,就不怕恶了我?你若是胆敢动她的,我本体也能感知到,亦是能随时赶过来。” 子文负手而立,神情正色道:“陛下莫要框我,您根本不会得知这件事,子文早知道陛下将自己祖地空间所冻结了,亦无法感知到这九幽,这些功课,子文都已经做好,陛下也吓不到我。” 岳无极闻言呆然,他近前一步道:“老…老师你这是……” “无极,你退下。”莫璃冷声道,“他是想把我们在这里都灭口了!” “什么…不、不会的!我是神族,子文老师也是神族,怎么会对我们下手!?” 但子文并不理会岳无极,反而是在微笑,道:“陛下,请选择吧,你若是把东西交给我,我保证,肯定不会伤害公主殿下,子文得到那秘法之后,肯定去找一方诸天去隐姓埋名,在修成那个至高境界以前,必然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 北帝陷入短暂的沉思,她微微睁大了美眸,如此反问道:“我为何相信你,就凭你给我的这一句承诺?” 子文朗声大笑,随即捋着胡子道:“就凭陛下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就凭陛下你现在不答应我,我当场就能杀你的嫡女。而且她会死得很惨!我会当着陛下你这烙印分身的面,一点点将她残杀致死,全身上下都不会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岳无木讷在原处,他忍不住近前一步,道:“子、子文夫子,这是…您这是怎么了?” 但子文表情瞬间冷下来,他凝视着岳无极道:“无极,为师也不想如此,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在为师引诱冬凛来此地之时,听见为师与她的谈话,今日之事,是你们咎由自取,是你们自找的!为师本意也不想亲手杀死你们这些弟子呀。” 岳无极的脸色顿时惨白无比,不由后退了几步。 “连自己学生都能下手,你与禽兽有何异同?”莫璃也近前一步出声道。 子文看过来,见是莫璃,失笑道:“原来是九修魔君家的小鬼,连你老父见我,都要喊一声道友,以礼相待,你的口气倒是不小,还胆敢辱骂我。” 莫璃把冬凛挡在自己身后,又从舌尖下面吐出一枚剑丸,在手里幻化,成了一柄钢剑握在掌心。 “骂你又怎样,你这如猪如狗,自私自利的东西,倘若我父亲在这里,你又胆敢与我这样放肆?” “自私自利?哈哈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成儒门圣人弟子已经六十万年,但如今我问圣人而不得,为何不能自取之?”子文依然是面带微笑道,“圣人身上有卑贱的人族血脉,到底不能与我等纯粹的神族同心,因此对我子文有防范之心呀,枉我成为他弟子,听他吩咐到今天!而今我是为自己的造化而来,挡人修行,如同杀人父母,你为何不能自私!?” 莫璃听闻,随之与司言对视了一眼。 至于司言则近前对她耳语,循循善诱道:“钟言的帝剑在你这里吧?你把帝剑给我,我应该与他有一战之力,我们联手打死他。” “帝剑?”莫璃尖声道,“你要我夫君的帝剑做什么?不给!” 司言继续耐心道:“生死攸关之际,你与我在乎这些干什么,你老公的东西借借我,你又没损失,我们天命阁一系,都能发挥那帝剑的威力,用完了我还给你,好吧。咱们要讲道理,我就在这里蹭蹭,肯定不进…肯定不拿走,咱们说实话要讲个道理的吧?话说,他就没娶你吧……你喊夫君做什么,你要不要脸的。” “就是不给!”莫璃大怒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司言语气也产生不满道:“用完了我还你,我又不是把你拿去用了,只是用一下你老公的剑而已!” 就是在这些地方,司言从以前就受不了莫璃,莫璃的性格太刚硬,而且非常蛮不讲理,认定一个事实之后,无论是谁都拉不回来。但反之,当年的柳家姐姐,却几乎是万事都听从司言,柳姐姐只是个很单的小女人,一个对他言听计从,即使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也只会轻轻抱怨的女子而已。但莫璃却不同,她的占有欲极其强烈!对当年钟言的掌控也是如此。 事实上,加上九修魔君对那小渔村屠杀之后,司言反而把莫璃的这些缺点都扩大了,心里对她的不满,也比以前要浓烈许多。 子文冷冷一笑道:“你们两个也想拦住我?这是我多年修为,才凝练出来的烙印分身,至少是五方大境界,杀你们比杀鸡还简单!” 莫璃不语,从脑后跳跃出了四昊光轮,在短短的刹那,就把自身修为提升到了极限! 北帝烙印也随之起身,她轻轻一挥手,调动她此刻能凝结的所有法力,将他们所处在封闭空间无限扩大,令岳无极等诸多学子,都有个可以规避与后退的地方。 而在这个期间,北帝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冬凛身上,她似乎在陷入沉思,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司言见莫璃还不肯交出帝剑,也唯有叹气一口,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极限,祭出自己的猩红法剑。 岳无极见司言脑后的四昊光轮,哑然失声道:“这…这卑微的人族居然也是四昊修为!” 子文夫子笑道:“宇宙自存在以来,就共有三十六天道。世间万千道法,便是从这三十六天道诞生,我虽然无法直接参悟天道,但却也学遍三十六天道的诸多功法,即使这是我分身,同境界之内,我也早已无敌,你们又能奈我何?” 莫璃对司言道:“你站到我左……” 司言已经站到了左侧,并且道:“不要分心。” 莫璃有些迟疑,尤其是这时候,在看着司言背影之时,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一股在记忆之中,那她日思夜想,那个她爱得近乎深沉到灵魂的男人,又站在了自己面前,她所爱的那个人,好像就自己在面前。 “你在发什么呆!” 司言对她大吼一声,在莫璃还犹豫之际,他就已经猛地一剑刺出,刺向了子文的命门! 子文朗声大笑,催动法力,身后更是天罡紫气升腾,他以武道修为与司言交手,仅仅是提起两个指头,就轻易挡住了司言的一剑! 司言与子文都随之一愣,因为双方都意识到,对方的实力已然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莫璃当即还想杀上来之时,却见司言与子文已经全力开始对拼招数了。 在这一个瞬间之内,子文以天罡大道的功法,司言也以自身剑法,几乎在短短的一刹那之间,不知道对拼了多少招! 在远处的那些学生,看着此时这一幕,都不由怔然在原处。 岳无极更是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他之前还在嘲讽的人族,居然有着四昊境界的实力!如果他之前对此人出手,那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但随之,岳无极又安慰自己起来,他心道:“没关系…没关系,他只是修炼时间比我长而已,我至少是有着神帝之资,我未来不会输给他!他终究是人族,他的天赋最多只能到四昊!” 北帝在下方望着司言与子文交手,若有所思道:“这剑法…他身上似乎有天火大道的影子,但他似乎是可以压制自己的大道,但世上修炼天火大道者何其多,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司言与子文硬对一记,被生生震开,子文随之改用天极大道的功法,在拳上凝聚罡气。 这一拳的罡气凝聚之时,就连周围的空间,都似乎被天极之力所扭曲,被那强烈的罡气化作了一个旋涡。 司言提剑正欲抵挡,却也已经晚了,这一拳,像是撕裂一张纸,轻易酒破开了司言的护体真元,一招捶在他胸口。 司言中了这招神通,整个人的肉身都随之扭曲,喋血当场。 “给我帝剑!”已经负伤的司言对莫璃怒吼道。 而莫璃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也冲上去,与子文交手,为司言争取时间。 只不过她还是如此固执地回怼道:“就不给!”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九十二章 我知道你是谁了 司言简直是被气得七窍生烟,但却又有苦说不出。因为他的身份不能暴露,而且他同样不希望让莫璃知道钟言其实还活着。 只因当年小渔村被袭击,死得都是他的至亲人,如此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他怎能明言自己的身份。而且如果他的身份暴露,等到以后杀了九修魔君,他们两人又应该怎么互相面对? 司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他宁可莫璃怨恨现在这个自己,而不是那个曾经所爱的男人。 但至于莫璃,她当然是有着自己的执着。 她原本的占有欲就极强,当初她在钟言帝身边之时,钟言身边哪怕是个侍女,与他过于亲昵,她都会大发雷霆。所以,这或许也是钟言会在老家把那个情人给藏起来的原因。 还有,其实莫璃也清晰地记得,她在钟言的老家是见过那位柳姐姐的。莫璃不仅在那柳姐姐家里吃过好几次便饭,甚至还在柳姐姐家里留宿过。而那时候,钟言声称对方只是自己的一个表姐,所以莫璃自然是选择相信了。何况柳家姐姐温文尔雅,对她也不错,莫璃完全看不出半分破绽。虽然她而今回想起来,钟言帝为何半夜去上茅房,往往会过个大半宿才回来,这个原因,她而今也是细思极恐,也会越想越气。 但反之,她同样认为自己是钟言的所有。夫君的剑,那就是夫君的,别的男人,休想再碰她亡夫的遗物一下,要知道,这是她亡夫的遗物,她怎能可能交给别人!哪怕她自己被子文活活打死,她都不愿意! 莫璃是四昊巅峰,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开始接近五方大境界,法力比司言还要浑厚那么一点,当她全身真元与法力不断沸腾之时,她身后也浮现出了魔族法相。 莫璃的功法源自天魔天道,是这世间最为古老的道法之一。 她以自身魔功,与所领悟的剑法所融合,随之与子文交手。 但莫璃的剑法没有司言那么精妙,在火候上还差许多,因此她的情况也比司言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被子文打得节节败退,显得颇为狼狈。 她剑法支撑不住,随即就左手捏出了一个天魔印法,以一片片漆黑的花瓣向子文打去,可子文只是伸手一拦,就全都捏在自己手中,不费吹灰之力就搓成了灵力黑沙。 司言催动九凤神凰功,以法力镇住伤势,再次凝聚剑意,从左侧攻过去,开始与莫璃双剑合璧,一起联手围攻子文。 但即使他们联合,他们却依然不是子文对手。 哪怕子文并非本体,烙印里面就连元神也没有。可他这却是神帝境界的烙印分身,他的境界至少是五方鼎盛! “就你们两个后辈也想来阻挡?我学过的功法何止千百种!三十六天道,所有天道衍生的功法,我皆学过,我跟随圣人六十万年,岂是你们能够想象!而你们在我眼中,不过都只是刍**履罢了!” 子文似乎是在戏谑莫璃,他居然也换成了魔道功法,他掌心魔气滚滚,与莫璃对上了一掌。莫璃被他这突然一记,打得不断后退,就连元神,连身后的法相也都动荡不已。 她被震伤了元神与肺腑,立即吐出了一口黑血。 可她这时候也顾不上伤势,唯有身躯一振,再次提剑硬抗。 至于司言早已把苍辰三十六式,几乎发挥到了极限。他左手腕了一个剑花,灌注了自己所有的剑意,就顿时一剑惯出! 他这一剑,蕴含着他几乎最为强烈的剑意,他的剑意被领域压缩到了极致,而等这一剑点到子文面前爆发之时,被司言以剑意凝结的所有剑招剑式,便是在这顷刻间,骤然爆发了! 这爆发的剑意之中藏着无数剑光,都在顷刻间,向子文扑面绞杀! 子文夫子也未曾想到有这一招,他立即失声道:“好强的剑意!你的剑法好熟悉,我见过你这剑法!” 他为了躲避这些数也数不清的剑气,唯有飞身退去。 近乎在几个瞬息里,在这个被北帝无限扩大的空间里,他一下子不知道退出了几百里! 然而这些剑光仍旧是紧紧跟随着他,在速度上,根本丝毫不输于他!因此他唯有也使出自己真正本领。 子文大喝一声,从袖口里祭出了一卷文书。而这一卷文书上,写满了用道文撰写的儒家经义,它只是轻轻那么摊开,接着悄然一卷,居然就挡住了司言所有的剑光! 子文爆发出神力,催动功法,将那书卷向司言掷来。 这水墨书卷,突然爆发出了神光,向他勃发而来! 水墨书卷配合了子文真正的本命功法,近乎是进可攻退可守。它随意一卷,变成了厚实的书卷,而飞掷之时,又犹如万千神力,直往司言的命门。司言往左一闪避,以一记剑式斩向那书卷,可那书卷又展开,轻易吸纳了他的剑式! 子文便是趁着这个空隙,立即向莫璃杀去,试图在最短的时间里,先击杀他们其中一人。 也因为子文使出了全力,莫璃都来不及抵挡几招,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风,身上也顿时多了好几道伤势。她全身的魔血,都在不断滴落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朵朵漆黑的莲花。莫璃是魔族,她所流淌出来的魔血,如果在场有未曾修炼过的生灵,基本沾染一下,就必死无疑! 司言勉强用混元天罡手挡住了那书卷,再次对莫璃怒骂道:“臭婆娘,把帝剑给我!” “就是不给!”她仍旧咬牙不放,“你算什么狗玩意,哪怕我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给你!!” 司言气急而笑,却又拿她没办法。 而且这时候,莫璃其实已经伤得很重了,尤其是她肩膀处那伤口,几乎能见到下面那森森的白骨,腹部也有好几个血窟窿,令那魔血犹如溪水般在流淌,他们一路厮杀,莫璃的血,也一路在流。 至于司言,他也焦躁到了极点。何况他知道即使再吼莫璃,也不会令她交出帝剑。只因这个女人在只要认定之后,就是只认自己的死理了。 同样,亦是因为莫璃这样的性格,她才会在当年被逃婚之后,自己肚子躲在房间里,整整自闭了上万年。 但反之,司言见莫璃重伤,要是说不心疼,那就完全是在自欺欺人。 哪怕司言因为九修魔君,对莫璃因爱生恨,对莫璃有迁怒,但莫璃,至少还是他的女人。 是他司言,亦是他的前世钟言,所深爱,所刻苦铭心过的女子! “神剑一气斩!!” 司言以这一记以苍辰剑法所演化而来的绝技,强行震开了那书卷。 “啐,均衡那小子果然是个剑修天才,开创的剑式根本是不逊于我了,他的剑招绝技威力居然如此之强,不但迅猛,而且收剑也极快!” 司言其实之前也已经用过一次,但因为觉得师父用弟子开创的招式有点丢脸,就一直没怎么用。 不过当他嘀咕完,司言的目光也放在了北帝身上,然而司言却发现北帝也在看他。 冬凛此时已经站在北帝边上。 至于北帝也在这时候,出声对他笑着提醒道:“三十六天道烙印,也能辅助你,你站在阵法烙印中心,唤醒自己天赋,便能借助其中烙印里面一部分的力量,这些力量,也足以击败那人。” 莫璃不肯给帝剑,司言自然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选择。所以在闷哼了一声之后,他随之往后一跃,站在了那阵法烙印中间。 在远处的莫璃见状,以为他不动了,随之大怒道:“你这人族的狗杂种怎么站着不动了!还不快过来帮忙!姑奶奶快被打死了!!” 但司言却不语,反而是闭目冥想起来。 虽然他心里也在吐糟,既然知道快被打死了,那就把帝剑还给我啊。 可司言也懒得反驳了,毕竟和女人吵架,最后的结果基本都是徒劳,尤其和莫璃这种蛮不讲理的老虎逼。所以他唯有企图以最快的速度,调动这阵法烙印。 而子文,却忽然顿悟道:“我知道你的剑法!我知道你们的剑法是出自何处了!原来你们是那个人的弟子!?” 莫璃驳斥道:“姑奶奶与佑心老狗才没关系,这狗屁剑法是我丈夫教的!” 子文轻轻一皱眉,因为他显然不知道佑心是谁。 但他也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他已经恶了北帝,也必定会恶了九修魔君,再惹一个剑修大能也无所谓了。哪怕今天的事情败露,那他也已经躲起来,这诸天万界如此广阔,谁又还能找到他,他要是修炼成了至高境界,这宇宙洪荒,又还有谁能奈何他! 可然而,也就是在子文正这么想到之时,他却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灼热,一股极强的炙热之感,骤然传来了! 他立即回头望去,只见在那不远处,刚才那男子,正站在三十六天道烙印的阵法中央。 那天火大道的火焰,正从那阵法汹涌,从那阵法里在爆发! 那漫天的天道之火,此时就在逐渐形成一个庞大的旋涡,将那人彻底包裹在中央。 然而,这还不算完,这火焰此时并没有没有停止,那三十六天道的阵法威力,似乎完全被激发了! 那些浓烈,那些仿佛要将这个空间,那仿佛是要将这世上所有都焚尽的烈焰,还在不断往上缭绕,不断膨胀。 最后,这些天道之火,开始形成了一个元神法相,缓缓屹立在了那人的背后。 北帝看着那人,那双美眸,渐渐迟疑了,她的眼神里,有惊讶,有惊喜,有厌恶,也有茫然。 ——————分割线 白蓝:求月票了呀~(女装) 第四百九十三章 道友,原来是你 冬凛发现了北帝的变化,也不由怔然,显得十分犹豫起来。当然她肯定知道,自己娘亲是在感慨眼前这人的天道天赋,居然真能引出了元神法相,并且以火焰组成,还屹立在自己背后。 北帝看着阵法之中的那人,仿佛是在喃喃自语道:“这是天火大道,天火大道乃是至阳至刚,这天底下威力最强,威力最盛的天道之一,想不到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后生,能够有修炼成天火大道的天赋,而且这人还是人族……真是不容小窥,他们人族虽然生而羸弱,但偶尔诞生出来的天才道体,天赋却一点都不比我们神族差了。虽然,可能比不上预期,无法彻底牵引天道阵法的全部威力,却也不算差了。人族…又是人族么,只是这天火大道,真是令人心生厌恶呢,令我回想起了一个讨厌的家伙。” 北帝似乎回想起了很久之前,她与幽君有过一个约定,也正是因为那个约定,她才会亲自施展大法力,把这座足足有千里之大的山脉,给移动到了九幽。他们是想找一些继承者,他们本质上,并不希望那个境界永远被垄断,永远无法再有人修炼成功。她与幽君也有着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的认为,但也因为担忧以后或许会事发,是否要归罪到谁的责任。所以幽君才会提议让北帝把山脉冰宫,转移到九幽来。即使以后有什么风险,双方可以一起承担,也不必会落个孤军奋战的下场。何况他们两人在一起,或许即使被发现,九天之上那位拿他们也没办法。 至于在不远处的岳无极,在如此见状以后,脸色几乎是惨白到了没有一点血色。 岳无极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道心,似乎正在碎裂,他整个人在这炙热的烈焰面前,恍若在堕入无底的深渊冰窖之中。 他原本以这人只不过是修炼时间比自己长,因此才境界比他高。但谁知道,这人族,居然连天赋也如此逆天。一个被他认为是神族奴隶之辈,居然得到了天道烙印阵法的认可,甚至令天道火焰,组成了元神法相,那么屹立在自己身后。 这时候,子文收回那被司言以神剑一气斩所震开的书卷,他一拳破开莫璃的剑气,反手一拧住,又拧住了她的钢剑,而那书卷也随之飞出,一记就印在了莫璃的胸口,令她整个人都被这一记的威力所扭曲,被当场重创,在地上不知道滚出了多远。 莫璃元神重创,连意识都有点模糊,她捂着胸口仍旧在骂街道:“狗崽子居然看着姑奶奶被打成这幅德行……” 子文也被惊吓到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刚才还被自己所看不起的这人,居然是有如此天赋,居然还被三十六天道烙印的天火大道所认同!连力量也被激发,火焰元神屹立在了他面前。 但子文发现那阵法之力被大幅度牵引之后,那隐藏空间,也随之在逐渐打开,所以他又不禁欣喜起来了。 何况,对方虽然借助了阵法的力量,但他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子文依旧还有手段! 他子文是神帝,是目前大众已知的最高境界,是命轮大圆满,更是儒家圣人的亲传弟子!即使是烙印分身,但又怎么会被一个四昊境界的人族所击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子文大喝一声,几乎是提起这具分身所有的法力,然后掷出了五六卷书卷,全都随之张开,并排序列! 当这些书卷都被打开,那书卷里面的文字内容,居然化作了朗朗的读书声,似乎也是在那书声的牵引之下,那些书卷都忽然铺开,变成了一道道坚固的屏障,向司言包裹而去。 但司言此时仍然是面无表情,因为他的气息依然在不停上升,他身后那火焰居然还在不断喷发,那火焰正在变得越来越浓烈,像是已经在被一股风所吹动那样,那火焰,正在由红色,转成了幽蓝,那种极致的蓝!那种最为炙热的深蓝! 哗!! 司言身后的法相,居然还在上升,还在变得更为庞大与高耸起来,连这个空间都已经有了被消融的迹象! 莫璃视线已经有点模糊,她倒在地上,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些,恍若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境。 至于北帝,当那司言身后那元神法相,变得极其明显,似乎已经展露出它真正的样貌之时,连北帝也勃然变色! 她愣住在当场,一动不动地僵硬住了。这个法相,这个天火大道,这个能引燃天火大道所有力量的人族,或许在这世界上,就唯有一个而已! 而如今,这人已经把天火大道在阵法的力量去都彻底激发了! 能做到这一步人,唯有他,也唯有那个人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应该已经死了,他应该已经不在了。” 冬凛近前道:“娘,你在说什么?” 而至于在另一边,子文也已经骇然失色,当司言身后那深蓝的火焰巨人开始俯视他之时,他几乎感觉到,自己这具分身,似乎再也抵挡不住了,就连动也变得无法动弹了,乃至于在空间的另一侧,他的本体,都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至于对方,居然还只是一个他最为瞧不起的种族,一个卑贱,一个生下来,就是一条狗,都能随意咬死的羸弱一族!在此刻竟有着如此的力量,就连修炼的天赋,都超过他不知凡几! 而这时候,司言也已经动了,他身后那巨型法相,从火焰之中取出了一柄烈焰长剑,向子文一剑刺来,子文猛地怔然了下,立即就大吼了声道:“你是人族,你只是一个下贱的奴隶!你不过是个奴隶,也胆敢与我来聒噪!我子文是神帝,乃是命轮大圆满的存在!!” 子文在连连地咆哮之下,当即催动那些书卷,试图阻挡这火焰法相,可这些书卷还未接触到火焰法相的本身,就已经被引燃,瞬间成了大量的飞灰,顷刻间,就消散在了空气里。 至于那法相手中的火焰长剑,也轻易就贯穿了子文的身体,几乎是从下腹到下巴这里,他整个分身,都被火焰法剑所浸染。 但子文的眼眸,他那之前儒雅的面孔,变成一双锐利的鹰眼,而且也含着一丝狠戾,因为他知道,他并没有输,只是他的本体没有被传送过来,倘若是他神帝本体在这里,像是这给予他屈辱的卑微人族,他或许只需要出一个手指,就能将其轻易击杀! 只不过子文的分身,也渐渐感知不到视野,他这具分身,已经被火焰所蚕食,所渐渐吞没了,遇那些成了飞灰的书卷同样,都再也不复存在。 至于司言的火焰法相,也随之转头,望向了北帝,与那北帝如此对视着。 北帝的脸上,表情比之前还要丰富更多,她脸上有惊骇、有惶恐,但当她冷静下来之后,剩下的,又唯有冷漠。 北帝以古老的道文,对司言开口道:“原来你还在,你并没有死…也是,当年我们并没有亲眼见你魂飞魄散,可你落得那样的地步,居然还能回来……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呢,那可天是道,你居然能突破大天尊所设下的大天道,你不但没死,你甚至还在修自己的大造化,修自己,修这宇宙洪荒,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造化…天帝想你死,并非没有原因,道友呀,你的存在,让我们都恐惧了,这种恐惧,在今天亦是如此强烈。” 司言的火焰元神法相,那么一动不动在注视着北帝,而北帝也闭上了眼睛,直言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这次你帮了我的嫡女,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也不必你出手了,我自行散去这份意识便是。” 话音才落,北帝忽然转身对冬凛轻轻一笑道:“你真好看,挺讨人喜欢的,我好喜欢你。” “娘亲……你!?” 北帝的身影已经逐渐开始消散了,她道:“我不是你娘,我只是你娘的一个意识分身,你想见你娘,就赶紧回家去吧,你娘亲肯定想把你留在身边,不要在外面浪。” 冬凛随之向前抓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摸到,北帝烙印的大部分,都已经被散去了。 北帝最后看着司言,以道文开口:“但是道友,你最终还是会失败,你面对的,是整个宇宙的万千神魔,你势单力薄,你心计也不够多,你迟早还会被大天尊与我们,从九天之上打下那凡间,那虚空地狱,你曾经的野心,终究会失败的。” 司言不语,眼睁睁看着北帝的烙印思维彻底消失,因为他很清楚,即使北帝不这么做,他也会亲自动手。 至于在另一边的冬凛,因为她娘亲用了更为晦涩的道语,连她也听不懂,北帝到底在对那火焰法相说什么。 司言心中松了口气,这才散去了法相,而在散去法相的那个同时,他轻轻往后一抓,就把那被他包裹在火焰里,那闭锁空间里的物件给取走了。 他神情漠然,但又赶紧向重伤在地的莫璃赶去了。 ——————分割线 御灵:求月票……(蹲墙角小声) 第四百九十四章 对于她我没顾忌 司言走到莫璃的身边,来查看她的伤势。 莫璃确实被重创了,不仅是腹部在大量失血,就连肺腑与元神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但莫璃却还并未晕厥过去,她依然是在喘息着,并且已经在运功,开始试图治愈这些创口。只是她的元神遭受到了重创,一时半会还无法起身来。 司言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并且取出了一颗丹药送到她的嘴边,但莫璃却是瞪着他,就连药丸都不肯吞下。 她还有气无力道:“滚…滚开,别碰我,要不是你,姑奶奶也不会这样狼狈。” “你怎么不说没我,你就已经打死了?” 司言用食指掰开她的口腔,混着一股真气,令丹丸强行进入了她的口腔里。 现场已经都安静了下来,而那些学生,却都还无法冷静。依然是那么在错愕之中带着一丝惶恐,在看着司言。不过是出于对他方才展现实力的畏惧,这些学生都没有一个人敢近前,哪怕是那岳无极,都依旧是怔然在原处。 岳无极此时的处境当然异常尴尬,不仅是因为子文这位教导他们的师长,今日险些屠杀了他们。 也更因司言给予他的震撼,令他的情绪仍然是在翻江倒海。 但岳无极其实也很快就回神过来,他看着那已经因司言而完全消失的三十六天道阵法,那么怅然若失道:“这…这阵法已经不见了,那修炼至高境界的法门又是在何处?” 其实岳无极此刻的心情是极度复杂,他不仅在畏惧司言,他同时也感觉到了极度的屈辱! 一个区区的奴隶,居然有着比他更高的天赋,这怎能让他甘心! 因为情绪过于复杂和激动,岳无极胸膛在不断起伏,脸色亦是一阵青一阵白。 可司言看都没有看这岳无极,便是直接出声道:“那至高境界的修炼法门在这里,上面还有北帝的烙印。” 司言随之取出了一卷极其厚实的皮卷,而这皮卷上面,亦是有着北帝所设下的一个烙印,这烙印似乎是保证记载了法门的皮卷,不被时间所侵蚀腐烂,所以还不断有极寒之气,在上面冉冉散发。 岳无极见状,立即随之眼前一亮,赶忙道:“这…这法门你打算,你打算如何?” 他仿佛是在安耐自己,居然耐起性子道:“道友,你把这法门分成一式两份如何?你若是给我一份,我定然禀报给家父,家父肯定会以厚礼来感谢道友,这件事,我可以替家父做主,你以后可也好有个靠山呐!” 司言连哼声都没有,居然轻轻那么随意往上面一丢,然后又凌空一指头,一道术法出去,当即就把那记载了法门的皮卷给烧了!这术法火焰很是剧烈,那火焰一席卷,很快就令疲倦变成了大量的灰烬,变得再也不复存在了。 “你…你!!你居然把它毁了!?”岳无极瞪大了眼睛道,“这是至高境界的法门,乃是我岳家兴旺的基石,你、你竟把它给毁了!?” 司言双手抱起了在地上的莫璃,往后看了岳无极一眼道:“你有意见?” 岳无极被他这眼神一瞪,随之闭嘴了,根本就不敢反驳。他只有那么僵硬地站在原处,眼睁睁看着司言与莫璃离开。 冬凛左右看了下,见司言已经抱着莫璃走远,便是与两位在书院里的好友一拱手,对那杰大哥与陈伟道:“两位兄长,小凛有事先走一步,半月之后咱们在杰大哥家里再见面!啊…对了,两位兄长要是有兴趣,小凛改天带你们回家一趟,去见见我娘!” 这才说完,冬凛也很快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去追司言与莫璃了。 至于那杰大哥与陈伟也顿时颇为感慨,杰大哥道:“伟弟,想不到凛弟居然有着如此身份,真是没有想到呀,啊…不对,而今应该是喊凛妹,她就算是咱们的义妹了。” 陈伟亦颇为兴奋地点头道:“是呀,话说我们是不是攀上高枝了,咱们怎么莫名其妙能去北帝陛下的府邸拜访了。” 这两兄弟又是勾肩搭背,互相之间一番感慨。 “书院咱们先不回去,伟弟,要不你先去我家,等凛妹回来可好?”杰大哥在陈伟的大腿处拍了下惊讶道,“咦,伟弟,看不出来你还满强壮的嘛。” 陈伟仰天哈哈笑道:“开玩笑,我修炼的可是武道呀。” 至于岳无极,此刻唯有紧紧揣着双拳,站在原处强行忍住。仅仅是在这一天之内,他岳无极就经历了这么多,他自视甚高,修炼天赋而今却比不过一个低劣种族之辈,他喜欢北帝的公主,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北帝的公主,居然就女扮男装在这书院之内,已经与他当了很久的同窗,倘若是他事先能抓住机会,这北帝公主,或许早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但而今,什么都已经晚了。 至于司言,早已带着莫璃来到了冰宫的外面。 他自己抱着莫璃,当然不会有太多所谓的顾忌。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莫璃的身子,一丝不挂的他都抱过,两人同床共枕也不知道多久,何况现在还穿着衣裳呢。 所以他抱着的时候,下意识就连动作都没有怎么顾忌,就是很纯粹的公主抱,右手的几根手指,还放在她那柔软的腋下。 但莫璃此时,那双恐怖的眼神,却一动不动在瞪着他。 比起刚才,莫璃已经有点恢复过来,但因在运功,元神方面也有问题,所以并不能自主动作。 因此对他莫璃厉声极怒道:“把我放下来!!” “你现在这幅德行,我怎么把你放下来,而且你现在千万不要讲话,你的元神被伤及,随便催动法力与罡气,对自身影响也极大。” “老娘轮不到你管,先把我放下来,你不要碰我,也不准摸我!!你算什么玩意!你算什么东西!!来干涉我做什么!?” 司言也不屑地用鼻音哼了声道:“我倒是不想关心你,但怎么招地就手贱了下……反正我送你回家,我记得你家是往那片大陆去的吧。” 莫璃仍然是想挣扎,可也正好是在这时候,司言见到冬凛从后面赶来了。 此时司言已经与莫璃快来到了浩瀚无边的魔海上。 “啊,你来得正好,她正好不想让我抱,那给你吧,这母老虎太凶了。” “诶…诶?” 司言从莫璃后臀这里轻轻推送了一把,把她交给了冬凛,道:“你抱着她吧,先把她给送到九修魔域城去。你今天先来当一回好人,好歹我与莫璃也救了你,这点回报你肯定要给。” 莫璃自然感觉到自己后臀,那尤为娇嫩的地方被司言给轻薄了下。 因此她气得简直是浑身在发抖,羞愤得在直咬牙,就连那一丝杀意,都已经从心底骤然泛起! 但其实司言去那魔域,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原因。 那是九修魔君的老巢,他自然是想去看看那九修魔君在不在,也想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冬凛唯有道:“好吧,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没事,而且你们确实也是算是救了我,恩情必然要报答…唉,我问你呐,方才我娘在对你说什么,为何连我也听不懂娘亲说的道语,那些道语,她也从未教导过我。” 司言听闻,又打了一个哈欠道:“我也不知道你娘在说什么,那个北帝陛下就是这么令人搞不懂。” 冬凛轻轻一皱眉道:“你真的是人族么?为何人族能有着如此的天赋与实力?” “人族其实很微妙的。”司言解释道,“大部分人连修炼的灵根道体都没有,但神族却个个都有,但人类里面,偶尔也会诞生一些连神族都叹服的天才,但至于为何会这样,总之我也搞不懂,反正就是很迷。” 冬凛见司言的回答模棱两可,也就不追问了。 但她转念一想,现在能抱着璃儿姐姐这魔族美人,她心情似乎也不错。 嗯嗯,璃儿姐姐的皮肤好好呀! 冬凛如此感慨着。 然而莫璃却未曾在乎这些,她心里想的是,等到过一会恢复之时,怎么把司言给打个半死不活。 只不过,就在此刻,当他们三人一起飞赴到魔海之时,司言忽然在空气里,嗅到了一丝异样。 冬凛道:“你怎么停下来了,唉,你叫什么名儿,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姓司,单名一个言字,你喊我司大哥就行。” 莫璃一皱眉。 司言赶紧道:“盐巴的盐。” “那你怎么停下来了。” “空气的味道变了,灵力的走向也变了。”他道,“有东西似乎要从传送通道过来了……不好!?” 然而,话音未落却只见一道无比粗大的空间通道,猛然轰击在魔域的大海之上。 至于那空间通道之中,更是传来一声极其浑厚,也以及粗狂的声音。 “区区人族,也胆敢与我陆子文争锋!你破我分身又如何,你印证天道又如何!你毁我道法又怎样!!”那空间通道里传来了无比澎湃而汹涌的法力,“你在我神帝本尊面前,不过是一只蝼蚁!!” ——————分割线 墨均衡:(扶一下斗笠) 第四百九十五章 玉碎 子文属于真正的神帝境界,而且他知晓的功法也极多。他通过自己修炼的特殊法门,可以在两个界域之间,依旧保持思维的同步。即使在冰宫里,子文分身经历的所有,他本体也自然都能感知到,所以子文才会觉得尤其屈辱。 何况子文知道那天道烙印被打开,后面所隐藏的最高境界修炼之法,也必然会出现。 因此他才要不计代价,都要在今日夺走那修炼秘法! 只因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的意图已经暴露,他对北帝女儿的所作所为,北帝迟早也会得知!何况他如今还差点打死九修魔君最为宠爱的嫡女,这些魔族以后同样会与他为敌。 如果再夺不到那秘法,他根本就得不偿失,他陆子文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所以他才想要下一个赌注,不惜冒着风险,企图降临自己的一部分,从这人族的手中,抢夺至高境界的修炼之法。 此刻。 那澎湃,那极其汹涌的法力,不断从空间通道之中所喷发出来,超越了司言四昊境界不知道多少倍的力量,伴随着陆子文那无比浑厚的声音,依然在不断震荡。令司言他们三人,以至于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不断沸腾,连皮肤上,都出现了大量被法力所压迫的褶皱,成了一层层的细小波浪。 司言立即释放出自己所为修为,令脑后六道光轮顿时暴涨,一口罡气被他提起,强行镇住了自己的元神。至于在另一面,则是顺手一拽,就把冬凛与莫璃给装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接着,他才立即就以全力,试图在子文还未正式降临之前,就从这里遁空逃走! 但子文的法力却已经有大量都充斥着这附近方圆几百里之内。 当司言试图逃走之时,他却只觉得自己根本无法飞出这个地方。子文的修为领域,比他本体更早降临,他那领域还在不断张开,释放出强烈而炫目的七彩光华。! 这些领域根本不用细数,就知道早已超过了三十道,这是神帝境界的领域! 司言的手立即往乾坤袋里伸进去,大喊道:“把帝剑给我!” 莫璃此时已经有点恢复过来,连肢体也都已经能动,但她几乎是像个蛮不讲理的小女孩一样,在胡乱拍打司言的手,并且还骂道:“不给不给!这是我亡夫的遗物,我怎么能给你用,我就是死,就是从这里跳下去,那也不给你!” 可这次司言在生死关头,早已没有了之前那么温柔,他顿时大怒道:“我老子是在问你要,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司言知道莫璃的很多习惯。比如她虽然性格强势,但夜里睡觉的时候,反而会小鸟依人,一定会抱着他的胳膊入眠。 至于她会把乾坤袋放在自己身上什么位置,这些司言是再清楚不过。所以他当机立断,粗暴地从中间伸手,往莫璃那侧小腹里面随意那么一掏,就轻易拽下她的乾坤袋,在得到了乾坤袋以后,司言几乎是凭借自己与那帝剑之间还维系的意念,就令帝剑从口袋里飞出,随着‘锵’一声的剑音之后,这帝剑就飞赴到了他的手中。 帝剑在手,司言的法力也顿时暴涨起来。 他当即释放出了帝剑的全部威力,脑后四昊光轮也被引燃了极其剧烈的火焰! 司言怒吼一声,灌注了自己所有力量与剑意,赫然一剑劈下,就直接斩破了子文足足二十八道领域。 只不过,因为他几乎是以全力在催化自己的真元,加上神帝领域带给他的反噬,也令司言自己身体突然一颤,肉身有好几处都传来了节节爆响! 司言再次疯狂催动自己全身真元,企图再次一剑斩下,彻底破开这个领域之时,那些空间通道里面,却居然又有一些陆子文的法相烙印飞出!这些法相烙印虽然不比之前在冰宫里那一个,就连身躯都并非是实体,只是单纯的法力凝聚而已,但他们的数量极多!一下子就开始围攻他,所有烙印分身都顷刻间扑来,将他围在中间,令他再也没有空余去突破这领域。 司言此时固然有帝剑加持,但在空间通道对面,到底是一尊神帝,他是与神帝在斗法!他浑身的真元都被领域所遏制。即使是这些虚幻的分身,都足以把他牵制在里头,根本无法遁逃。 司言的心情,也不由往下一沉。他如今不是没有实力,而是这实力真的不能乱用。除非到了迫不得已之时,他根本不愿意打开四昊境界之后的三个命轮勾火,然而此时此刻,他似乎已经开始变得没有选择了,如果陆子文的本体降临,那他也唯有如此。 司言冷哼了声,心中既有恼怒,也有对陆子文的不屑。倘若真到了司言不得不损伤修为与根基之际,这陆子文哪怕自己想死,恐怕都没有这么容易了。 而在司言乾坤袋里的莫璃,当然也感受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强烈神通波动。 冬凛带着哭腔,抱着莫璃的手哭诉道:“娘亲冻结了祖地,现在人家就根本通知不到她,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咱们今天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莫璃同样也感觉到非常紧张,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加上她现在还在担心自己亡夫的帝剑,所以心情显得格外压抑和焦躁。 可见这身旁的少女如此慌乱,莫璃也唯有出声安慰道:“别怕,你先别怕,或许很快会没事的……” 冬凛又是哇地一声大哭,直接把自己的脸给埋入了莫璃的胸口,再次不依不饶地哭喊着:“人家胆子本来就小,本来就小的嘛,现在吓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呜呜呜!” “你…你别把脸在我这里给拱来拱去,也别抱这么紧,我身上还有伤呢……咦,怎么我的玉佩怎么碎掉了,这是什么时候碎掉的?” …… 此时此刻,在九幽魔域的另一面,莫璃其中一个兄长莫恒,正抱着自己前些时候从人间捡来的流浪小猫,在拿给自己的妻子看。 莫恒对这自己妻子出声道:“夫人你看,它的爪子多好看呀,这小眼睛,这小鼻子的,怎么这世间有如此可爱的生物,咱们九幽为什么就没有,真是太可惜了呀。” 莫恒的发妻是神族,名为岳珊珊,其父也在九天之上当神官,家世虽然比不上九幽魔君家,但同样显赫,她见自己夫君如此憨厚,就失笑道:“夫君,你倒是与家里其余的兄长不同,也与小妹不同,你的性格很好,宅心仁厚又品性纯良,怎么连个小猫,都是如此宠爱呢。” “哪里,我性格一点都不好。”莫恒否认道,“你还没见过为夫生气的时候呢,我生气的时候可凶了,可邪恶了,姗姗,我可是魔族,是血统最为纯正,有着幽君血脉的魔族,怎么可能会善良呢,我可坏了。” 岳珊珊笑吟吟道:“姗姗嫁给夫君已经三百多年了,但却从未见过夫君生气,就算是脸红都没有过,即使是不高兴,也就那么喊几句,原地跳脚一下,夫君真正发脾气的模样,妾身都是想见识一下呢,是不是很有男子气概呢。” 但也就是才说完,岳珊珊却见莫恒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这是勃然变色! 莫恒望着手里忽然碎裂的玉佩,那脸顿时就黑下来,神情几乎在刹那间就变得极度狰狞,额头上原本那不存在的魔角,居然也在不断生长出来,在滚滚黑气之下,魔角都还在变得弯曲,莫恒从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在一个瞬间,就彻底变成了一尊凶恶的魔神! 那浓烈的杀意与不断益处来的黑气,更是无法被抑制! 岳珊珊完全被吓到了,几乎一屁股都要滑到在了地上,她骇然失色地惊恐道:“夫…夫君你!” 但莫恒根本就没有解释,就猛地起身,大步走向了门外,暴起自己所有的法力,骤然遁空而去,那强烈的爆发里,都令魔城上空产生了声剧烈的音爆! 而与此同时,除了那不在九幽的几个兄长之外,莫璃其余几位哥哥,身上的玉佩也都碎裂了。 她的这些兄长,也都无一例外意识到,自己小妹,家里最受到宠爱的嫡女出事了! 莫璃的其余两位哥哥,是在九幽魔域的另一端,这两位正凑在一起,也都如此望着手里的玉佩。两位魔族,都不由脸色狂变,立即大喝一声,暴起所有法力,连门槛都不出了,直接冲破房顶房梁,不顾一切向出事地点赶去。 九幽魔域的深处,魔君正好从另一侧世界回来,他的实力太强,法力太浑厚,以空间通道传送并不容易,而且准备的时间也太长,因此他是从九幽深处的一个密道回来。由于他还要向幽君去禀报一些事,所以显得有点着急。 但也在这时候,九修魔君愣了一下,因为他腰间的玉佩碎了……这是他给最宠爱的女儿,所炼制的法器。 ——————分割线 百凛庆:咳咳…月票,嗯! 第四百九十六章 魔族一家 九修魔君一共有六子一女,而且他当初也生怕自己把玉佩给搞错,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就只给自己女儿炼制了这块玉佩,毕竟如果是七块,到时候是其余几个孽子出了问题,他就极有可能要白跑一趟了。而且魔君还把玉佩一式七份,也分给了自己其余六个儿子,以备他之后有可能不在九幽魔域,可以让他们帮到自己的小妹。 因此九修魔君在见到这枚玉佩碎裂之后,他整个人都惊慌地似乎陷入了疯狂之中,这尊神帝境界的魔族大能,也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开始全力赶赴。 他是在魔海深处,与自己女儿事发地点极其近。 …… 此刻,在之前的九修魔城,岳珊珊慌张失措地从宅院里跑出来,但却已经见不到自己夫君了,在产生了接连的音爆云,还顺带掀翻了魔城里的一些建筑物屋顶之后,就根本见不到莫恒的任何踪影。 岳珊珊完全本吓得手足无措,愣住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见这时候,她的婆婆也急急忙忙出来了。 九修魔君如今的夫人,是个雍容端庄的女子,从人类外貌看,才不过只是三十岁出头,她也在到处张望着,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这一对婆媳,几乎是在你看我,我看你,陷入在茫然中。 这对婆媳有时候虽然关系比较微妙,但这时候家里出了事,当然是一起担忧起来,也不会在这时候拌嘴。 直到这位看似年轻的婆婆,得知方才冲出去的那尊恐怖魔神,是自己那小儿子之后,才显得有点恍然过来。 岳珊珊还在不明所以地茫然道:“夫…夫君他可从来没有这样过,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凶狠,还这么突然就往外面跑出去了。” “难道是璃儿出事了。”九修魔君的夫人自言自语道,“恒儿最关心的人,除了我就是他妹妹,虽然嘴上一直在教训璃儿,但却最宝贝她了,莫不是璃儿出事了?” 岳珊珊听见这位婆婆似乎有点刻意,不由就眉头一皱,因为岳珊珊知道这是婆婆又在暗示她,但她此时也懒得辩驳。 …… 在魔海之上。 司言身上早已浑身是伤口了,连元神也都在不断被震荡。 境界命轮其实分为两部分,除了肉身上,其实元神上也有命轮印记。但司言的元神命轮,同样破碎不堪,因此也很难抵御这里的神通余波,内伤亦是在不断增加。 司言情绪也变得极其焦躁和阴郁,因为他或许知道,自己或许不得不打开命轮来背水一战了。 子文的前部,已经降临。他那只手,开始从空间通道里面伸出来,这是神帝的肉身,自然是无比广大,就子文那左臂,便是庞大得犹如一座山岳,他那一个指头,或许就有一尊山峰之巨! 至于这只手,此时正在逐渐打开,向司言那么伸手抓来,而那澎湃的力量,也在不断向司言压迫。 “将那修炼法门交出来!”陆子文那震动大气的声音如此命令道,“你若是交出来,我子文可留你一具全尸!” 司言此时,已经心知自己没有了选择,他收敛了自己的帝剑,率先稳住了自己的气息。 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冰冷,那四昊命轮的力量,亦渐渐往五方境界升腾。 但也正在这个刹那,司言却见那魔海之中,有一尊同样庞大的魔神在冉冉升起。 这尊魔神与幽君同样,此时都是四面魔神,他的眼眸之中含着熊熊的魔火,头顶长着九曲长角,浑身缠绕着滚滚的黑气。 当九修魔君从魔海之中升起,大量的海水疯狂涌动,就像是一场被骤然掀起的海啸,令整个海面都顿时拔高了! 这古老的魔神,甚至比空间通道里那尊神帝,肉身更为广大,那漆黑而粗壮的臂膀,也向那空间通道之处的子文所伸去。 子文随之感觉到了,他立即失声道:“九修魔君!” 但魔君并没有理会,轻易就撕开了他的修为领域,接着就化掌为拳,凝聚起魔力,以自己那强大的肉身,一拳轰向子文! 子文显得有点措手不及,加上他本体还在空间的另一端,所以与魔君交手,自然会十分吃亏。下一刻,他固然是挡住了魔君的这一招,但他臂膀的许多皮肤都在这个刹那之间炸开了,大量的神血,就像是瀑布一样,从他的臂膀开始哗哗落下,流进了魔海中,染红了这片幽绿的诡异之海。 子文怒喝了一声,对九修魔君厉声道:“魔君,我本不想与你为敌,也不想为难你的嫡女,但挡人修行,如同杀人父母,我为自己的造化而来,这都是天公道义,这也是我自己的权益与机缘,你怪不得我!” 九修魔君冷哼了声,此时他的本体已经彻底从魔海里面升起,便是要再度出手,想把对面这尊神帝,从空间通道里直接拉拽出来。 至于在另一边的陆子文,也顿时感知到了九修魔君的意图,心知自己再耗下去,一定会吃大亏,因此也不再恋战,反而又与魔君对了一招,就把手从外面给缩了进去,随之遁走。 这空间通道退去的速度极快,因为子文也仅仅是让自己的一部分降临而已。 因此魔君在冷哼了声,表示自己的不屑之后,也就不再追击,毕竟对方与他境界等同,双方一交手,就知道实力几何。况且他也并不知道,子文夫子那一面,又到底有没有其余的高手,九修魔君自然不会太盲目。 九修魔君往四下看了一下,他刚刚明明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女儿的气息,但这才一转头,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父亲!” 随着一声喊之后,九修魔君见到在魔海在下方,一名俊美的少年,正与自己的女儿一起飞来。 这魔君先是一皱眉,显然是十分不悦,但转念一想,难道自己女儿又有喜欢的男子了?那倒是也好,即使他不舍得,可好歹能让璃儿从那段痛苦里走出来。因此心情这才宽松了点。 不过九修魔君见她受伤,也就赶忙道:“璃儿,你怎么样?” “父亲,我没事,现在已经恢复过来点了,也多亏是父亲你来得及时。”莫璃捂住胸口道。 九修魔君见是如此,这才松了口气,接着才转而以颇为肃然的眼神看着冬凛,出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与我女儿在一起?” 冬凛当然有点慌张,她都不明白怎么九修魔君对她显得敌意。 莫璃连忙道:“父亲,她是女孩子,是北方大帝的女儿,之前女儿正是与她一起在北帝的冰宫里面探秘之时,才与她遭遇了那陆子文,这才陷入了此境地。” 九修魔君知道这小姑娘居然是北帝的女儿,立即就谦卑起来,拱手道:“原来是北帝陛下的公主,九修见过公主殿下!” 北帝是真正的古老神族,辈分比他高许多,严格来讲,他魔君是与这小姑娘平辈。 “魔君大人,冬凛不敢当,还请魔君务必不要多礼!” 就在两人开口的这个当儿,莫恒与其余几位兄长也赶到了,他们见九修魔君在此,皆慌张道:“见过父亲,孩儿来迟了!” 言毕,几位兄长又赶紧到莫璃身边,对她急切地问道:“小妹,你如何,是否有伤在身!” “多谢几位哥哥关心,小妹身体无妨,休息几日便可。” 莫恒围着莫璃乱转,道:“小妹,是谁欺负你,你告诉哥哥,看六哥打不死他!六哥要把他给剁碎去喂魔岛上那些原始魔族!” 莫璃无奈道:“六哥,我没事,璃儿问题不大,你别这样围着我转啦!” 九修魔君对几个最后才赶到的三个儿子,都显得十分不满,对三人都哼了声之后,这才对他们道:“这位是北帝家的公主,都上前来见过殿下。” 莫恒等人先一怔,这才恍然,皆齐声道:“晚辈见过公主殿下!” 冬凛连忙让众人起身,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但莫璃却是在到处乱看,迟疑道:“那人呢,怎么一下子就见不到了,他好像在父亲出手的时候,把我们给丢到了外面。” 九修魔君又详细询问了莫璃事情的经过,他沉吟了很久,这才点点头道:“是么,原来如此,这些事情连我都不曾知晓,正好,我是有急事要去见幽君,幽君或许会知道。” 这尊魔神大帝一挥手道:“恒儿,你先带着璃儿与公主殿下去家里休养一下,正好你娘亲生辰快到了,让殿下多住一些日子再走。” 莫恒随之低头应道:“是,孩儿谨记。” 魔君又对另两个儿子,莫冲与莫令道:“冲儿,令儿,你们先返回自己的驻地去吧,为父还要去找幽君,极有可能之后还要出远门。” 这两人皆应声道:“是,孩儿知道。” 九修魔君点了点头之后,这才远去了,他又进入了魔海中。 至于莫恒,则是带着小妹与冬凛一起离开。 只不过在他们还没飞出多远,就见海面上,倒栽葱漂浮着一个人。 莫璃一皱眉,却还是道:“六哥,把那厮也给带上吧,他好歹救了我,我夫君的东西也还在他身上。” 第四百九十七章 隔界望来 其实司言本来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差不多也都能以九凤神凰功来恢复,但最后九修魔君忽然出手,与子文之间神通碰撞所产生的震荡,却令司言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元神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何况那时候他还不能把帝剑给取出来,因为魔君看到,肯定会起怀疑。 司言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在境界还未彻底恢复之前,他必然不会与九修魔君起直接冲突,因为他的图谋同样很大,而今也不容他出现半点差错。 不过他对九修魔君的恨意,至今却依然丝毫不减。即使是倒在海面上,哪怕在那尊强大的魔神离开之时,司言的视线也都一直在盯着他。 司言永远不会忘记,当年魔族袭击他所在的那个小村庄,他的爱人,他的家人,都丧生在了那魔族手里。而当年知道那小渔村所在的人,其实并不多,但莫璃是其中一个。 至于司言在斩杀那来袭的魔族之时,那魔族也是如此告诉司言,命令其前来的幕后,就是九修魔君本尊。 所以司言才会迁怒于莫璃。因为他下意识就认为,魔君会知道小渔村的下落,极有可能与莫璃有关,或许正是莫璃当初无意识告知给她父亲,魔族才能趁司言不在之际,去袭击渔村。 而九修魔君会这么做,当然有他自己的利益在里面。因为当年司言与莫璃的成亲,其实相当于人族与魔族联姻,魔族之间,乃至于魔祖幽君,都对这件事的反对声很大。 人族是奴隶,身为高贵的魔神,怎能与人族联姻,况且九天之上那位存在,虽然从不明言,但这些年以来,也一直在打压人族。那位至高的统治者,并不愿意见到双方联姻这样的结果。 这些利弊,司言之后都分析过,所以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加上当年那魔族的供词,司言也有理由如此相信。 只是他现在受伤不轻,整个人倒栽葱在海里,连身子都调转不过来。 当莫恒飞过去,把他给背起来,这才讶异道:“啊,原来是你呀,你这个自私鬼怎么在咱们九幽。算了算了,你好歹是救了我小妹,先跟我回家去休养几日,好吃好喝待着吧,到时候再送你走。” 莫璃好奇地问道:“六哥,你认识他?” “哦,认识,他给李熙真戴过绿帽子。”莫恒随之开怀大笑道,“就是灵染的那个妹妹,你知道吧?就是他那个嫁给李熙真的胞妹,你应该也见过一次,不是长得挺水灵的嘛,他们两个人是姘头,哈哈哈!这件事只有为兄知道,小妹,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外人呀!” 莫璃的神情闪过了一丝嫌恶,这才哼了声道:“果然是个无耻之辈,这厮看着就不是个好货色,尽是一些男盗女娼,狗屁倒灶的事儿。” 司言听着两人对自己的议论,也不出声驳斥,只是虚弱地微微睁着眼睛。 他并非是连这点力气都没有,只是他刚才见到九修魔君,心情理所当然不太好,对莫璃的心情,此时也又冷淡了一分。 不过司言这趟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他来九幽是想寻找那冰晶,得以恢复境界命轮。但谁曾想到,北帝居然把极寒冰晶炼成一件宝物,就与那最高境界的秘法放在一起。 司言以元神思维,正在仔细观察被他放在了乾坤袋里的宝物。 极寒冰晶被北帝炼制成了六棱形状,而且上面还刻着些铭文道语。 “咦,这宝物应该就是岳无极提到,可以勾引女人的那个?”司言左右看了下,“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不过北帝怎么会炼制这样的东西,是不是爱神教她的?” 司言只是随便一想,也就没当事。 他现在又不缺女人,永宁还在家里呢,公粮大业未曾完成,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去勾搭妹子呢,他岂是这种丧尽天良的禽兽。 司言一股疲倦的劲头上来,干脆就在莫恒的背上打起了呼噜,先休息起来了。 从极寒冰域,按照现在的速度飞过去,又还要照顾司言与莫璃两个伤员,因此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莫恒是一路上都背着司言,中途在魔岛上休息之时,他还贴心地给司言喂水喝,顺便替他仔细包扎了伤口。 “六哥,你随他去便是,他身上的气息还很强,应该不会有大碍,怎么还亲自喂起水来了,他又不是普通人,他境界实力并不比我差。” 但莫恒却一脸严肃道:“这些可千万不能大意,毕竟口渴的时候还是很难受的,他现在又没醒来,咱们也要设身处地为他想想,何况伤口若是不包扎,化脓了怎么办,有脏东西进去了怎么办,况且看着他这样,我也总想替他做点什么。” 莫璃知道自己六哥是个老好人,就不劝阻,随便他怎样了。 只不过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着司言的莫璃,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这感觉,就像是一根琴弦,忽然在她心房那么拉弹了下,犹如一颗小石子,落进了一汪清水碧泉里,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莫璃随之吃了惊,赶紧不敢再看司言,慌忙转开了自己的视线,她一只手也捂住了自己胸口,那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的心。 刚才那个刹那,就连莫璃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丝古怪的感觉,令她此刻感到惊慌,也不由焦躁起来了。 至于这原因是为何,莫璃自己都搞不懂。 之后,其实他们返回到九修城,也走走停停,大约足足花了有一天多时间。 司言是被安置在了一个幽静的院落里,外头还有莫恒所安排的两个魔族侍女,可以随时听从他的使唤。 其实九修魔君说是个城主,但他这座城邦所控制的面积,占地却不知道横跨了多少万里,至于城邦里面,那就更大了,比起凛庆所督造的天域都要庞大,至于与永文帝引以为傲的皇宫一对比,那就快和农舍差不多了。 司言很早以前就来过这座宫殿,因此对里面的情况也有些了解,只不过他现在也没工夫管这些,他坐在床上,起身取出了北帝不知道受谁蛊惑,才炼成的这邪门宝物。 这宝物上还有一串道文,但司言并没有注意,而是直接取下了一部分,当场开始了炼化。 他以自身真火淬炼这些极寒冰晶,然后才逐渐吸收到命轮之中去,但这也仅仅只是一个部分和过程而已,这些冰晶碎末进入了命轮之后,在五方境界的勾火处,在冉冉燃烧着。 之前他用钟言帝的肉身恢复了四昊境界的同时,也为五方境界打了一定基础,所有这些冰晶,在进入了他命轮勾火以后,炼化的速度更能亦是能加快许多。 …… 莫璃其实感觉也不好,她也是在自己的寝居里在调养运功,冬凛虽然中途来看过她,但也不好打扰,待了没一会就走了。 莫璃的厢房,如今依旧是当年她出嫁时候那样的大红喜色,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没有把色调改变过。即使当年钟言逃婚消失以后,即使她把自己关在这个屋子里苦苦等候,都依然没有放下这些色彩,因为她总觉得有一天,他还会回来,与她一起拜堂,一起成亲,走完这最后的一步。 …… 至于在另一个界域,子文与九修魔君隔界对了两招之后,他因为不是本体全部降临,因此也吃了点亏,手上几乎都是鲜血,但九修魔君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魔君也知道他并非好惹,所以也没有与他不死不休的意思。 子文一甩自己袖口上的鲜血,那刚才爆裂的皮肤,都已经完好如初,连血迹也都被蒸发干净。 陆子文一抖自己的儒衫长袍,就想先离开此地,毕竟他这次也算是闯祸了,这书院暂且也不能待着了。 不过诸天万界这么大,他也不是没有去处,总能找个地方去藏身,北帝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何况北帝也不会这么空,毕竟她嫡女又没死。 哪怕被找到又怎样,陆子文不相信自己神帝境界,连逃跑都做不到。 这便是神帝境界,他陆子文抛开世俗的包袱之后,其实算是孑然一身。 何况他还真有些想见识见识那些古老的神族,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 只不过在这时候,陆子文忽然就怔住了,他感觉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他在迟疑之后,就随之往自己的脚下看去。 只见他脚下,已经彻底变了,他脚下居然已经变成了一片魔海,而那魔海深处,正有一尊四面魔神,在那么抬头望着自己。 那尊魔神,它的肉身实在太广袤了,即使是神帝境界,在这具肉身面前,也显得太过于渺小,太过于轻微。这是幽君,是九幽世界的主宰,谁也不知道幽君的肉身究竟有多大,或许足足有一片大陆之巨…… 幽君出现,只因为子文犯了九幽世界的规矩,还打伤了魔族,还不惜降临自己的本体。 子文身躯一震,立即振奋起来,打算爆发出自己所有的修为,与幽君隔界一战! 他是神帝,他有信心隔界,幽君并不能奈何他!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很快这片异象,也就随之消失了,子文所在的地方,又恢复如常。 “咦,怎么回事,为何幽君作罢了。”子文困惑道,“我原本倒是想看看幽君的实力。” ——————分割线 苏太师:土特产,懂? 第四百九十八章 原本相爱的两个灵魂 因为九幽与九狱这两个世界,其实是有着很大的特殊性,这两个世界几乎都与诸天万界接壤,在诸天万界都有入口。九狱是由阴差掌控,能够用冥河穿越万界,接引与收割那些亡魂。至于九幽,身为魔族主人的幽君,则是唯一能自由打开九幽与外界空间通道的存在。 而且幽君开启空间裂缝,都不需要任何阵法辅助。只凭借自身法力就能做到能量的恒定,能在悄无声息之间,就让九幽世界出现在任何地方。想当年在九天之上的那场上古大战,当九天神十二神王等古老神族都败退之后,是幽君与府君,一起从各自的世界,在天庭破开两界壁垒,在天庭之上缓缓升起,这才避免了天庭被彻底摧毁,这也为天帝的赶来提供了时间。 否则这两大存在,当年如果慢悠悠走星空古路过来,恐怕黄花菜都已经凉透了,天庭估计也已经被打得四分五裂了。 所以子文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幽君突然放过他,令这件事作罢了。 诸天万界都在传,幽君其实特别护短,但谁知道,幽君这次只是警告了他陆子文一下,也就随之消失,本来陆子文都已经准备好以神帝境界全开的修为,与这魔祖进行一场恶战。 陆子文在原地渡步了一会,似笑非笑道:“看来这位九幽之主,也不过如此,原来我倒是想看看这位魔界之主的实力,来试试那至高境界到底如何,反正隔界,他也无法奈何我。” 陆子文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起身离开了,毕竟如果他在书院已经不安全,还是先去找个地方避一避,才是万全之策。 可也就在陆子文离开之后,他之前所在的地方,却忽然有个身材高大魁梧,但满面须发花白的儒衫老者,从树后笑眯眯走出来了。 这位老者正是儒家圣人,是当今宇宙实力最为顶尖的强者之一,亦是陆子文老师。 当年。陆子文的父辈,因一件事而被天庭所清洗,陆子文在走投无路之际,便是儒家圣人收留了他,并且传授他神通道法,将他培养成了一代神族大帝,亦是他们如今麾下最强的战力之一。 只不过而今,圣人那高大的身材,似乎因为他实在太年迈了,也已经有点微微的驼背,脸上也尽是年老的褶皱。他捋着自己的胡子,对着这地面,刚才幽君所出现的地方,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才道:“道兄,子文性格虽然不羁,也有些张狂,但好歹是我的弟子,是我弟子之中,为数不多的神帝大高手,亦是我亲自培养起来,他对我颇有微词,但我对他的师徒之情却很深,这次道兄看在我的面上饶过他一次,还多谢道兄宽容了。” 当儒家圣人话音才落,那方才消失的深处,好像有深沉又沙哑的声音,那么应了一声,算是当做了回答。 儒家圣人又对这地面轻轻一点头,算是与隔界那位古老的存在,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意。 而在两位的交流结束之后,那在树后的另一人,就近前来了。 他道:“老师,子文师兄也算是逃过一劫。” 儒家圣人摇头道:“幽君这些年对空间的控制力似乎在有些变化,子文深得我真传,幽君隔界应该留不下子文,但如果双方动手,恐怕子文也会被重创。何况我只是不想子文结了九幽这门仇,我今日出面,其实也是想让幽君卖一个面子,以后有机会那就再还给幽君就是了,呵呵。” 那弟子道:“原来如此,老师果然远虑。” 儒家圣人点点头,就往前面走去,他边走边道:“子文书院里面的学子,到时候你就安排下,再让几个弟子过来,总不能让这里给空了,那就是在丢我儒家的脸面。” “是,弟子明白。”那人应声的同时似乎想了什么,“啊,老师,书院里的学生都在问,教导体术课的陈师什么时候才回来,陈师已经病了很久,他们也很想念体术之类的武道课程了。” 在提及这里之时,儒家圣人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紧张,他随之慌忙道:“最近都是大考,还上什么体术课,告诉那群崽子,就说陈师还在休产假,最近十年都来不了!” 那弟子赶忙提醒道:“老师!陈师是男的啊,您怎么给忘记了,男的怎么休产假!” 圣人立即恍然过来,失措道:“是…是啊,为师给忘记了,他都休息差不对七八年了,嗯……那就说他犯事坐天牢去了,要过个十年再放出来,让他们这群兔崽子先等一等,嗯!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那弟子再次紧张道:“圣人,师者乃是学生之模范,怎能以坐天牢为借口,这个万万是不妥的!” 但儒家圣人哪里还想理会他,早就自己腾云驾雾走了,还捋着胡子,一边念念有词道:“估计到时候也差不多,之后沐休,课业一定要安排满,不能让这群学子给空下来,嗯嗯!老夫都是为了他们好,老夫果然是个严师,严师必然出高徒,哈哈哈!” …… 之后,差不多经过了两天,司言如今也已经进入了炼化的一个过程之中,冰晶在他的命轮勾火里,被他真元所引燃的真火所焚烧。但这个过程也只是打底而已,只是把那些大晶石部分给粗略淬炼。真正想把其淬炼到能够填补命轮伤势的程度,还需要接引太虚之地的火焰,才能彻底补完命轮。 只不过他身上原本就有伤,自行运功调理,外加他还在自行淬炼极寒冰晶,因此身体也显得十分虚弱,就连走几步路,都有点疲惫,额头上虚汗也有很多。 不过他好歹是在这魔城之内,还有侍婢在照顾他、在起居上面,倒是不必他自己来烦恼,凡是吃穿用度,也都是有人会送来。只是这魔族这边的酒菜,味道却是差强人意,与人间的美味还有很大差距。有些东西干脆就是生的,司言吃得根本就没胃口。 而且他感觉自己老是闷头在屋子里也太无聊。就喜欢在下午,出来到院子里坐了一会,在外面里调理一下气息。 司言身边有个莫恒给安排的侍婢。几乎一天到晚也跟随在他后面,这似乎是个魔族的小丫头,虽然生得还算可爱,但年纪却不大,看起来大概只有人类十二岁左右的模样。那双眼睛里面,还有一丝青涩与顽皮,她皮肤有点绿,嘴里还长着尖牙。虽然嘴上话也不多,但有时候一个转身没看见,她嘴里就不直达在嚼什么东西,吃得几乎是满嘴的鲜血,像是把什么小动物给直接生吃了,就连嘴角,有时候还沾染着一些毛发。只有但当司言盯着她之时,她就又正襟危坐在那里,似乎丝毫的小动作。 “魔族果然不同。”司言默默心道,“他们天生就很嗜血,很喜爱生食,就连这么小的丫头都是如此。” 司言在庭院里休息,莫恒期间来看过他一次,双方随便聊了几句,莫恒邀请他之后参加完他娘亲的寿宴再走。嘱咐这些以后,他就抱着猫咪离开了,抱着那只猫,一边走,还一边和这猫咪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至于之后,司言未曾料到,莫璃居然也黑着脸过来了。 她状况也不好,连走路都有点踉跄,司言见她如此,本来心里还揪了下,但谁知道她开口便是伸手过来道:“帝剑,还给我!” 莫璃之前在司言身上搜过,但却都没找到在哪里,因此知道他醒来后,就亲自上门来讨要。 莫璃的想法当然很简单,自己亡夫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别人拥有?她当然心里会不爽,因此就上门来讨要了。 司言正好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套茶具,在饮茶,他几乎是白了莫璃一眼,就直言道:“没有,可能我晕厥的时候,帝剑已经掉进了魔海里,你去找找呗,可能魔海里能找到。” 莫璃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神情变得非常可怖,那双眼睛,好像会活活把人给生吞活剥一样。 但司言依旧是坦然自若,反而道:“比起问我要剑,你怎么不感谢我救了你,倘若是没我,你那时候估计已经被打死了。” 莫璃听他如此提及,就像是憋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反驳。 只不过想到这个男人之前对自己各种占便宜,她又觉得气不过。 然而,正当她想再次出声之时,她心中却忽然产生了一股很古怪的感觉,她看着司言,就连神情都有点恍然,那双美眸,就那么一动不动在盯着他。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司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上面有东西?” 莫璃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在加快了,不知道为何,她居然开始心疼自己眼前的男人,见他还有伤势在身,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这是种很诡异的感觉,莫璃感觉,此时在她眼前的男人,并非是一个外人,似乎,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是她曾经所深爱的那个人。 “你…你疼不疼。”莫璃忽然对他温柔地问道。 就连手也摸在了他的脸庞上。 司言顿时呆住了。 然而,或许司言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之前放在口袋里的那块晶石,此时正在散发着诡异的微光。 那晶石上有一串道文,上面写着——‘会让原来相爱的灵魂,更能体会到对方的存在,一方的灵魂,将不会隐藏自己’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九十九章 禽兽行为 然而那一串道文是在晶石的内部,就连司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因此谁也不知道这晶石会有着这样的效果。不过,其实这只仅限于是原本就相爱双方的灵魂。 唯有两个灵魂相爱,并且爱得深沉,这枚被北帝所炼制的晶石才会起作用。 虽然如今司言因当年渔村的袭击事件,对莫璃很有成见,以至于有些厌恶她。然而无法否认的是,司言确实喜欢莫璃,曾经亦是十分宠爱她。况且他对这魔女的感情,也已经得到了北帝法宝的认可,即使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其实那晶石已经在对莫璃起着效果。 莫璃此刻凝视司言的眼神,其实都变得尤为温柔了,这股柔情,与她平常完全不同,这股柔情,似乎还含着淡淡的娇媚,那淡淡的不舍与怜惜。 连莫璃自己都没有搞懂这是为何,她在这个瞬间,只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并不是谁,似乎,他就是钟言,就是自己深爱的男人。 但在下个刹那,莫璃又猛地反应过来,当即大吃了一惊,她这时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到了,犹如是闪电一般地缩了回了手,在惊恐之下,还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司言愣住在原地,先是一怔,也不知道该如何。他首先没弄明白,为何莫璃会突然那么摸了下他的脸,还轻柔地问他疼不疼。可就在他还未回神之时,莫璃已经因为后退得太多,在慌张之间,就被一个台阶给绊倒了,加上她身子还很虚,一个没站稳,就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其实以莫璃的肉身造诣,肯定不会因为这种摔跤被伤到,但只因她之前被子文打伤得太厉害,身上好多脏器,乃至于包括命轮的外围,都有不同程度的实质性损伤,所以她忽然那么一弯腰,脏器被压迫,就顿时觉得疼痛难忍。莫璃捂着自己的肚子,连神情都开始很痛苦。 “璃儿!”司言在慌忙之中赶忙起身问道,“你怎么样!?” 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就一下子来到了莫璃身前,然后一把搀扶住她,那宽大的手掌,也撑在了她背后,俨然忘了自己对她以小名在称呼。 “没…没事,只是我未曾用真元护体,这才会如此,跌倒在地上肯定也是不疼,只是肺腑被压迫得难受。” 可莫璃才如此解释完,也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以及司言对她那暧昧的称呼。 所以,她是那么失措在看着司言。 “你…你喊我璃儿。” 可惜司言此时依旧没有注意,反而还颇为不满地教训道:“你这人也未免毛躁了,怎么突然往后走得这么厉害,连头都不回看一下,你有许多内伤,今天就不应该随便走出来,应该待在屋子里休养,真是的,在搞些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司言如此教训着,还伸手,不断在莫璃的背脊上抚摸,试图令她稍微缓和一点,但他见莫璃难受的是腹部,又赶忙转而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用神念探查,并且在这个期间,渡过去了不少真元,试图缓解她的痛苦。当然这确实很有效,他原本就会医道,同样也很有造诣,这些窍门对他而言相当容易。 但事实上,也就是在司言在进行这一系列的行为之时,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身份,在与莫璃进行这样的交流。 莫璃似乎因为情绪开始激动,顿时连呼吸都急促起来,那傲人的前胸,亦是在不断起伏, 脸上也是一会白,一会变青。 “你…你胆敢这样对我,你不仅喊我璃儿,居然还敢摸我的身子!” 司言赶紧松开揉着她小肚子的手,慌张道:“误、误会,我根本不想摸你,我这只是情急之下才会这样,我岂是这样的小人,你未免太看轻我了。” 司言虽然松开了她小腹上的手,但托着她背脊那里,却还不敢放开,因为莫璃此刻是倒在他手肘里,他生怕自己松开,莫璃身子会不自觉往后仰,那样忽然被拉纤,估计会更加难受。 莫璃,她心中当然是觉得尤为羞愤,她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而且她也陪伴,与那个人同床共枕了许多年,两人之间最后其实就是差一个仪式,两人只要拜过堂,就算是正式的夫妻了,真就差最后那么一个步骤而已。 可如今爱人已去,她却躺在了别的男子的臂膀中,这又算得什么? 但随之,莫璃仿佛有点分不清这现实了,因为此刻,眼前这人给她的感觉,确实如同,当年与钟言帝在一起之时。莫璃忽然觉得这两人好像,无论是开口的语气,还是现在给她的感觉。莫璃甚至发现司言在喝茶,当初的钟言帝,又何尝不是,钟言帝也喜欢茶,每天早上起来饮,而且大多数时候,还会亲自冲饮。 不过,这个错觉,似乎也只要一个刹那而已。莫璃反应之后,就用力推了司言一把,然后一个耳刮子,直接甩在了他脸上,扭头便是走了。而且因为走得步伐很急,她身上伤口也越加疼了。 至于莫璃两个侍女,也赶紧搀扶自己的主子,把她往自己的宫殿送去。 司言也迟疑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如何了。 实际上,莫璃最后打他的这个耳光根本不重,甚至很轻,感觉就像是一阵风,吹拂在他脸上,连一丝红色的印记都没有。 但这样的行为,根本就不像是莫璃的风格,司言茫然了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莫璃可以打得很重,但偏偏就没有用力。 “难道她知道我的身份了么。应该不会呀,她之前对我都那么凶,我也没有破绽出来。”司言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那个东西……?”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枚晶石,这才迟疑道:“怎么会呢,我也没向它许愿呀,难不成这是无差别范围,对所有女性都有效么。” 司言正好看见那服侍自己的小侍女悄**回来了,她脑袋上顶着两个小笼包发型,似乎又去哪里找东西吃了,嘴里不断在嚼着血渣子,樱红的唇边还吸溜进了一根仍旧在动的尾巴。 而且因为吃了许多血食,她的脸蛋也尤为娇媚,还带着些婴儿肥。 这小侍女以为是司言发现她偷懒,因此不敢怠慢,连忙问道:“大人有何吩咐,小青定然谨遵大人之命。” 司言先是神情古怪了下,这才正色道:“小青你先过来。” 这魔族侍女显得十分乖巧,当即听话,踩着小步子走过来。虽然她左侧的嘴角,还有一滴鲜血流淌而下。 司言倒不是想责备这小姑娘,毕竟年纪小,贪吃点也无所谓,但他现在只想验证一件事而已。 他举起自己手里那已经有点破碎的晶石,对小青像是在施展催眠术一样,左右转了两圈,便是出声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么。” 这魔族小姑娘歪了歪头,萌萌哒地反问道:“大人,什么感觉呀。” “有没有喜欢……” 他先想了想,这才拿起这枚晶石,再次对着这位魔族小姑娘,在她眼前摇晃起来,并且以古老的道语,以这小姑娘为蓝本,许下了一个愿望。 在完成这个步骤之后,司言才忽然凑近过去,再度出声问道:“现在呢,你有什么感觉?” 这小姑娘虽然是魔族,但却还未经人事,忽然被一个男性如此靠近,并且都快怼到她小脸上去了。这小青姑娘,也是不由俏脸一红,紧张道:“什…什么感觉呀,大人,你究竟想对奴家做什么啊?奴…奴家还小呢!” 司言见她这样,才心道:“起效果了,起效果了!这妮子脸都红了!证明这玩意还是有效的……可这也不对呀,我又没对莫璃用过。” 小青姑娘见司言不出声,有点娇气地轻轻嗯了声,又催促道:“大人,你到底想让奴家干嘛呢,是六公子让奴家过来服侍大人,奴家肯定会满足大人的任何要求,只要…只要大人可以提出来,奴家一定满足的。” 司言摸摸她的头,像是对待一个小屁孩般道:“没你事儿了,边上去玩吧,嗯!那里有泥巴。” …… 莫璃在返回去的路上,心情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她现在反复在告诉自己,对方不是钟言,不是她的亡夫。 因为当初在那剑冢之时,她是亲眼看见钟言死在某人的剑下,并且殒命当场。 种种迹象,都证明他已经死了,再也不复存在了,或许连灵魂都消散在了世间。 可今天莫璃却产生了这么一种诡异的感觉,她似乎觉得,那人就是她的爱人,那个人的语气,乃至是行为举止,都与她的爱人是那么相似。 这样想着想着,在不断胡思乱想的莫璃,忽然回忆起了当初,他们两人相见之时,那时候,他还年轻,她,也还带着一丝青涩。 两人相遇了,相爱了,也经历了许多的风雨。 他,终于下定决心娶她了。 但最后的最后,他却还是抛下了她。 每次想到这里,莫璃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一样痛苦。 ——————分割线 佑心人帝:嗯,求月票(严肃) 第五百章 天命阁系,正常人 于青云界。 百凛庆在督造其师庙宇建成的空隙,已经返回了青云界。 其实整个天域百废待兴,他却出去建造庙宇,大兴土木,擅自挪用国库里的资金。还把许多政务都已经交给了别人,自己跑出来干极其没营养的行为。所以是被女儿百清宁与妻子杜杏一起给拽回来了。 但在庙宇还没有彻底落成之前,他就已经返回了天域,这让百凛庆有点寝食难安,整天精神都不太好。 毕竟百凛庆是生怕庙宇建造得太寒碜,会堕了他们天命阁的名声,亦会让师尊蒙羞。总之只要牵扯到养育自己长大的老师,百凛庆简直是当做了自身的一种信仰,有时候那些作为,看起来更像是个昏君。 但如今百凛庆在天域的钦天监,正通过阵法投影,在观察宇宙之中,各大诸天的走向。 唐子虞问道:“师兄,你看怎么样了?” “诸天万界还是在往中央星域靠拢,所有诸天几乎都是如此,就连我们所在的这片星域,地,依然整体是在向九界靠拢,这样的形式依然没有改变。” 唐子虞自然流露出了焦躁,他道:“九界,还是九界么,我们之前与九界结仇过,倒时候我们一起进入了九界,那大争之世到来,恐怕我们会被群起而攻之,那样我们整个界域就危险了,师兄,我们与九界合并,还有多少时间?” 百凛庆若有所思道:“如果按照现在这个进度,估计还有三千多年,这些我在佑心师兄那里之时,师兄就已经推断过,但谁也不知道,这里的星系会不会像是当年的青云界那样,整个都遁入虚空,加速与九界的合并,而今我们需要尽快与佑心师兄联合才是。” 百凛庆先是喃喃自语,然后又在阵法之中标注出佑心所在那座诸天的方位,就先迟疑道:“佑心师兄说,他可能会来得很迟,但之后竹音师姐倒是会与那位一起,先到我们诸天,只是就没个具体时间,否则我们也好准备下,免得她们会在青云界迷路。” 唐子虞立即灵感一闪地,取出自己的小本本,问道:“师兄,咱们还有一位师姐,师姐好看吗?温柔吗?” “应该不温柔…这位师姐不但境界与我没差别,实力可能还比我高一点,而且脾气十分暴躁,动不动就打人,还有么。” “还有什么?” “听闻师姐,私下喊师尊是叫爹爹的。” 唐子虞面色先是一阵古怪,但手上却是在奋笔疾书,不断记录这些师父的黑历史。 “师兄,你的意思是?” 百凛庆一皱眉,立即知道自己师弟心里肯定在想一些龌龊的东西,他百凛庆当然最维护师尊,所以厉声对自己师弟呵斥道:“你说什么意思?那定然是师尊与师姐感情极好,这样师姐才会喊师尊为爹爹,难道不是么?” 唐子虞先怔然了下,接着眼睛左右一转,在老贼这一栏里面写了一行字。 “嗯嗯,师尊原来还有一个私生女。”他心道,“老贼果然作奸犯科,无恶不作…不过这位师姐不久之后就要过来了,到时候可以看看她与师尊长得像不像,要是长得像,就绝对没跑了,肯定是师尊的种。” 百凛庆看见那册子上一点内容,当即就有点不悦,但也不要明言,因此就重重哼了声。 唐子虞抬头看来他一眼,道:“其实吧,师兄你比谁都了解师尊为人,但你就是不肯承认,还不断美化他。” “我自然了解师尊为人,师尊德高望重,仁义无双,是世间第一等的圣人。”百凛庆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师弟,你还是尽快返回天炎皇国去,师尊让你驻守在那里,你就随便跑回来,怕是不太合适,可以快些回去了。” “好好,我先走了,御灵师弟太自私了,又不给我皇帝当着玩玩,我老是在那里也没意思。” “快走快走,见到你就烦…还有,你这册子一定收好,别让外人给看见了,否则咱们脸面就丢大了。” 只不过,在唐子虞离开不久,百清宁就很快过来道:“父皇,天圣国永文帝携太子,以及太师夫妇一起来访,来天域求见父皇你。” 百凛庆先一愣,道:“天圣国?就是那个从下界回归的界域么。” 百凛庆到底人帝,其实他也是心高气傲,人帝威风也很大的,否则也镇不住青云界这么多势力。百凛庆姿态低的时候,唯有在面对自己这些亲人。 所以他双手背在后面,左右渡步了下道:“这天圣国来拜访,怎么连个拜帖都没有,不见不见,就说朕在忙,要他们先去驿馆休息几日,然后再传唤入宫来,怎么连一点规矩都没有,真是不成体统!” 但百清宁忙道:“父皇,那永文帝是师公妻子的一个族兄,现在不见,是不是不太好。” 百凛庆先是一犹豫,这才道:“是个族兄啊,那…那先让他们等一会,朕过会就过去。” “还有师公的义子义女也来了。”百清宁道,“那太师夫人的一对龙凤胎,当初师公认下的,在他们出生之时,师公还赐福给他们,他们都应该喊师公为义父。” 百凛庆心中又一紧,忙道:“那…那是应该去见见,毕竟是师尊的义子义女,但先让他们等会吧,否则朕没了威仪。” 百清宁忽然凑上前,神情古怪,凑近到百凛庆的耳边道:“父皇,其实上次明玄方丈来天域之时,与女儿提起过,世上那对龙凤胎,并非是义子义女这么简单,可能和师公有关系,整个天圣国都在传,说是以前那萧夫人一直不孕,是在师公的帮助下,那萧夫人才怀上了,所以么…父皇,你从女儿小时候就一直在告诉女儿,师公是如何宅心仁厚,德高望重,但师公这样做,未免是有伤风化,怎么连人妇都染指。” 百凛庆当即瞪了她一眼道:“放肆,师尊岂是那样的无耻之辈,师尊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丑事,你给我闭嘴,先去一边面壁思过。” 但即使嘴上这样说,百凛庆赶去大殿的速度,却变得更快了,甚至在神色之间还有一丝慌张。 百清宁连忙在后面喊道:“父皇,你这么急急忙忙干嘛去呀。” “当然是去见孩子…是去见永文道友,岂能让人家等久了。” “你不是说等一会嘛,怎么现在又着急了!” “放肆!”百凛庆回头对女儿呵斥道,“你懂什么!一边玩泥巴去!” 只不过百凛庆在快到前堂之时,这脚步才慢下来,先整理了下衣领,令自己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之后,当百凛庆进来,也就与众人都纷纷见过。 在互相介绍了下之后,双方这才落座下来。 百凛庆视线一直时不时在那面容和身材都姣好的萧沐萍身上,以及侍婢所抱着那对龙凤胎那里。 当然这个动作很细微,谁也没有发现。 或许正如唐子虞所言,师兄也很了解师尊的性格,但很多时候,师兄比谁都藏得要深,也比谁都维护自己师尊。 至于永文帝和苏太师这次来拜码头,可谓是受宠若惊,也颇为意外这人帝居然是如此豁达,不但性格爽朗,还与他们相谈甚欢。 其实不光是永文帝与苏太师,就连百凛庆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两位与自己的理念,居然如此相近与契合。 不过永文帝在听完百凛庆的忧虑之后,就先道:“人帝陛下,而今我们青云界势力弱小,但现在也不应该太过于担心,倘若真有三千多年的时间,我们更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情,这才能也有备无患。” 百凛庆好奇道:“永文道友,苏道友,那你们觉得,什么才是我们当今最应该做的?” “自然是积蓄实力,财力物力,人力,发扬神通道法,让更多有天赋的人,能够修炼,成为我们界域的一部分战力。”苏太师正色道。 百凛庆闻言,先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能我们等不起了,朕感觉时间并不多了。” 永文帝道:“人帝陛下也不必过于忧虑,之前抵抗九界那件事朕…我也也知道,但我听闻,九界势力也交错复杂,我们是一个界域,比起天庭,比起九界,我们自然弱,可如果和别的界域比,我们又有优势,也丝毫不差,至少不是最差,倒时候,九界有哪一方势力,能够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们也不是不可以与人家虚与委蛇,万界归一,我们只是其中一个界域罢了,我们也不必操之过急。” 百凛庆听闻,又是点点头和摇摇头。 “投靠神族并不明智,如果神族要我们进贡人口该怎么办,其余界域被的同胞被鱼肉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坐以待毙,这不符合朕的性格,也与理念相违背。” 永文帝沉吟了下道:“人帝陛下,或许也会有其余的人族诸天,到时候我们能联合在一起,自己成为一方势力,你觉得呢?” 百凛庆道:“难,真的很难,即使是联合了我师兄的诸天,我们的势力依然很微弱,那些大界域,不乏神帝强者,人族在各界地位都很低地,这是不争的事实。” 见百凛庆一愣,苏太师也再次出声了,他笑着补充道:“办法总是有的,如果救不了所有人,我们也应该救下自己的子民,这座诸天的同胞。如果我们不甘心,大不了我们这些人,身为现在的当权者的我们,舍命反抗一次,大不了就是一死,都被上面砍了头而已,把命给丢了,到时候,让后代投靠异族,总要让一部分活下去,对吧。” 太师说完,永文帝就拍了拍云轩的背脊道:“皇儿,你听见了没,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云轩不敢怠慢,连忙道:“父皇,皇儿知道。” 但这边话音稍弱,在场三个男人,皆先对视一眼,然后纷纷大笑起来。 笑声之中有豁达,也有着许多未尽之意。 只是永文帝与苏太师都搞不懂,为何当双方谈话结束之后,这位人帝却提出要抱一抱太师家里这对龙凤胎,最后百凛庆不但自己抱了很久,还把自己的皇后杜杏给喊出来,也让杜杏抱一抱。 杜杏原来还不乐意,但却见这对孩子这么可爱,也不禁是心生怜爱,抱在怀里同样是很高兴。 只不过当百凛庆发现这对龙凤胎,他们胸口上的赐福梅花烙印之后,也不由讶异道:“听闻此赐福是上天正神,而且是极高地位的正神,凭借自身强大气运才能赐福,想不到师尊也可以做到。” 百凛庆是知道自己师尊身份很特殊,但却从未听司言提起过很早以前的事情,就是是佑心与古竹音,都同样如此。 师尊很神秘,百凛庆了解师尊为人,因此明白,师尊既然从不提起,那必然是有着自己的原因。 百凛庆望着自己手里这对宝宝,便是问道:“萧夫人,请问令公子与令媛名字起好了么?” 太师夫人笑吟吟道:“名字都起好了,人帝陛下,哥哥叫苏青,妹妹叫苏云,是以青云界起名的。” 太师失笑道:“老夫叫苏长青,这小子倒是与我有个字重合了。” 但百凛庆心里似乎认定了什么,因此抱着这对孩子似乎更加开心了。 “好,真是好名字!”百凛庆看着太师夫人若有所思道,“而今我青云界人口还不多,仍旧有大批未曾开荒过的土地,夫人可谓是在替青云界作出贡献,生得一对好儿女,以后定然要再接再厉!” 萧沐萍道:“陛下取笑了。” 而且临走之时,百凛庆还给这对龙凤胎兄妹,备上了许多大礼,一定让太师一家带走,搞得萧沐萍是又惊又喜,苏太师能收礼物,也觉得很高兴,珠宝首饰,他没一件不喜欢的,都不知怎么的,而今这次收礼,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忽然觉得,师公的天命阁,似乎没有一个正常人。 百清宁之前觉得自己父皇很严肃,经常是不苟言笑,而至于十分敬爱师尊,只是尽孝道而已。但如今,她觉得最不正常的就是自己父皇。 勉为其难分个卷 第一章 九修魔城一日游 莫璃坐在自己宫殿的院落里。 她是在想着以前,想着当初与钟言相遇之时。 那时候她还年轻,天性有些贪玩,她偷偷一个人从三魔界到人族的领地去游玩。 记得那是个元宵节的夜晚,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也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然而他们的相遇,却好像是命中注定那样理所当然。钟言替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灯笼,在那么递给她的同时,与她四目相对,两人就那么愣愣地,一直互相目视了好久。 他们两人相爱,没有什么惊涛骇浪的过程,只是很自然就走在了一起,只是很自然就成了情侣的关系。 那天,钟言带着她一起逛元宵节,她手里还捏着钟言给她买的苹果糖。 当时的他们是那么纯粹,是那么地单纯,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却都暗生情愫…… 莫璃神情恍若有些凝滞,她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颚,在静静看着前面的花朵。 她那双眼睛,似乎含着秋水,又似乎带着一丝妩媚。 她唯有在思念自己夫君之时,才会变得如此。 而至于所谓的媚眼如丝,或许莫璃此时的模样,那便是最好的诠释。 但如今,其实莫璃也在陷入犹豫。 她知道钟言已经死了,再也不复存在。 “但…那个人身上有他的气息。”莫璃轻轻地呢喃道,“我感觉不会错,夫君也喜欢喝茶,而且他们开口的语气,也简直是一模一样,但为什么会这样……” 莫璃趴在石桌上,陷入了感情上的挣扎,她心中有矛盾,却又在这矛盾之中含着一丝莫名的欣喜和期待。 “夫君会不会没死,夫君又扮成另一个人回来了。”她抿着红唇自言自语道,“但因为他在生璃儿的气,所以才故意没理会璃儿…才估计冷落璃儿。” 所以,在接下去的几天里,莫璃其实都会在有意识,或者无意识之下,经常偷偷去司言入住的宅院外面观察他,她甚至还让在服侍司言的侍女小青,尽量把司言平常的一举一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她也试图想从这里面,找到自己所期待的蛛丝马迹。 只不过,莫璃或许事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只是她那被牵动的心,却早已无法安耐住那焦躁了。 但反观司言,这些日子倒是很清闲。他为了恢复自己的五方境界,早就布局已久,因此他等到自己体内那些冰晶粗略炼制得差不多,就先把身体状况给稳定下来。还又炼制了几炉子丹药,把被陆子文所伤的那些隐疾,都全都剔除。 神境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以后,即使是身上这些旧伤,也是残留有大量神通道法的印记,司言把这些神通残留给祛除,虽然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可这些创口,就连九凤神凰功也不一定有效,还必须借助丹药才能根除。 但好歹司言在九修魔城的很空闲,没事就在院子里支起个丹炉,一天到晚不停在炼药。 中途他还去魔城里面逛了一圈,去看了下这两万多年以后的魔城,现今的人文与风景。 但魔族到底是魔族,虽然魔族也有自己的文化和风俗,但和人族到底还是有很大的差别,魔族天生嗜血,并且好勇斗狠,当司言走在大街上之时,有很多普通的魔族,视线都一直放在他身上。 其实九幽还是与外界有很多联系,九幽与外界,与九界,以及一些庞大的诸天,都有贸易往来,魔族的领地,大多有矿产,魔族主要是贩卖矿产到诸天万界,然后才从外界购买一些商品,诸如丝绸布匹与食盐香料,又或者是一些工艺品。 至于在九修魔城之外,就有一个与外界相接壤的空间入口,从那空间入口进来之后,才在九修魔城关口报税,再进入城中贩卖。 但在进行这些生意的,大多是神族,又或者是诸天万界另一只实力还算强,但数量较少的妖族在进行,并不能看到什么人类。然而即使有人类,很多也只是奴隶,都是那些异族商贩所豢养,当做牲畜一般的存在。 加上魔族天生对人族的侵略性,其实就连奴隶也很少来九幽,只因为在落单的时候,他们会有很大的概率遭遇不测,只会成为一堆被分食的血肉。 至于当司言走在魔城里面的大街上,那些魔族,无论是男女老幼,都是那么直勾勾自在盯着他,好像是随时都会扑上去,会将他吃个一干二净。 哪怕是那些看起十分年幼的女儿,嘴里都有獠牙露出来,看着他的双眸,都是在泛着绿光,嘴角还有口水会流出来,甚至还拉拉自己娘亲的手,像是颇为渴望,就像是一个想要玩具的稚童那样,指着司言,对娘亲流露出了那可怜兮兮的想要表情。 然而那魔族妇人,在凝视司言之时,居然同样也在迫切,只是她看着司言,那眼眸之中似乎不仅是有着单纯的食欲,她里面,似乎还隐藏着另一种欲望与饥渴。 可那年轻的妇人,见司言身边跟着侍女小青,就唯有摸着自己女儿,遗憾道:“为娘也好久未曾遇见这么俊俏的人了,正好你爹爹出门了,为娘也下面也旱得慌……唉!但没办法,这只人是有主子的,你看那后面还跟着个我们魔族的女子,要是没主子,在野地里被为娘遇见,今儿个肯定给宝贝儿逮回家里去,到时候还给囡囡好好玩玩!” 那女童跳着小脚,踮起来嚷道:“囡囡想要,囡囡现在就想要!囡囡不仅要玩这只人,囡囡还想吃他!” 妇人又赶紧安抚道:“乖,你先别急,娘亲过些时候再给你寻个好的,噢,乖!” 那女童听罢,就当即露出了有点委屈的模样,那纯粹就是小孩子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玩具之后,会出现的表情,整个过程简直一模一样。 这些对话自然也都传入了司言的耳朵里,他唯有无奈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况魔族的嗅觉很灵敏,十分容易分辨出人族,因此即使是司言想隐藏都存在困难。 在不远处,一名拿刀在屠宰贩卖肉食,满脸横肉的屠夫,目光也在不时过来。 而且魔族并不会刻意饲养家畜,所以那些屠夫的肉摊上,什么五花八门的肉类都能看见,总之司言是一样都不认识。 在街上逛了没多久,司言就与小青一起进了一家酒楼吃饭,在确认所点的菜色只有鱼片一样的生食之后,司言倒是也动起了筷子,至少这里的白酒味道还不错,酒水虽然比较烈,但却够醇香,司言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一个人能饮好久。 但却谁知道,他与小青才喝了没多久,小青刚把鱼生给吃光,她就已经迷迷糊糊晕厥过去了,整个人倒在了都是酒菜的桌上,开始呼呼大睡。 至于这酒楼里的魔族,居然都已经出来了,一个个都以期待的眼神在看着司言,希望司言也像是小青一样,可以倒头昏迷,那他们就可以轻松下手了。 但司言看着他们,最终唯有无奈地放下了酒杯,直接扛起小青就走了。 只是这些酒楼里的魔族似乎还想阻拦,但见司言的脑后,忽然跳跃出了一重光轮,气息暴涨!就当即纷纷退下,站到了一边让出了条路来,根本不敢忤逆半分,皆鸦雀无声,连气儿也不敢出。 之后,司言一直保持着神境状态,带着小青回到了魔君府邸,中间再也没有哪个魔族,胆敢流露出贪,或者冒犯之意,那神色之间除了慌张,都还带着一丝惊恐。 在司言肩膀上的小青,这时候才逐渐睁开了眼睛,她先是有点迷茫,接着才有些反应过来。 小青以依旧迷糊的声音问道:“大人你怎么了…为何周围的大家好像是在怕大人。” “因为我不这样,他们就会觉得我在怕他们。” 小青思索了一会道:“大人是人族,并非是神魔妖,因此他们才有想法,九幽也很少有人族踏足。” “所以关键的问题,并非是种族,而是力量,他们并非是天生喜欢欺辱人族,而是觉得人族弱小,这才会这样。”他正然道,“如果我的同胞都有这样的力量,如果这宇宙洪荒,是我的种族在统治,我们难道会有今天的遭遇么?” 小青显得沉默,一时间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但小青年纪小,很多事情也讲不通,司言也不指望她明白。 可至少司言知道一件事,从古到今,如果一个种族向获得尊重,获得自己的权利,并非是依靠嘴皮子,也不是什么以德服众,而是力量,最为纯粹的力量,哪怕是秩序,那也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础上。 今天的九修魔城,因为九修魔君的正妻,西陵夫人的大寿将近,因此府邸也显得较为忙碌。 但反正这些不关司言的事,他留在魔城,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自然不必去管人家忙不忙,到时候去喝个酒宴就是了。 他回到自己的院落,先是吞服了一些才炼制好,用来增强气血的丹丸,这才自己一个人回到屋子里,试图尝试恢复五方境界的最后一步。 他想用自己炼制的太虚之火,凝练成最后一步。 第二章 璃儿,我好难受~ 为了凝练五方境界的最后一步,司言必须先提炼出太虚之火才可以。 太虚之火,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天火大道所衍生的一部分,是这世上最为特殊的火焰之一。 但直接引入到命轮之中,连司言自己都会有危险。肉身与元神,或许都会承受很大的代价。 而真正的太虚火焰,其实是在太虚之地。但如今司言却不愿意等太久,他想要尽快恢复自己的境界命轮,为了早日恢复真正的实力,他愿意放手一搏。 只不过他如果自行凝练太虚之火,或许会变相催动天道。因此司言必须极其小心,他身体的状况倒是其次,总还不至于丧命,但如果惊动天道,就恐怕会被诸多强者所察觉。 三十六天道,司言都有过相当的造诣,也会不同的天道功法,而除了已经被他走到极致巅峰,被他自身道行所凝聚在宇宙最高处的天火大道之外,他最擅长,最了解的,就是天罡大道了。 百凛庆的混元天罡手,就是源自天罡大道。天罡大道与天火大道,是相生相克的存在,因此司言先以一口道法罡气,灌注进自己肉身与元神地,尽量避免太虚之火给他所造成的伤害,再祭出他的帝剑,令帝剑悬浮在身前,以剑气护体。 最后,他才以自身道法修为,开始凝聚天火太虚焰。 这太虚火焰极其暴烈与炙热,当司言不断翻飞指法,打出各种各样的印法,让这些在漂浮的印符文,全都被丝线所串联起来,凝聚成蔚蓝色的火焰之后,坐在竹榻上,双目紧闭的司言,才把自己所凝练出来的火焰,逐渐送入了命轮深处,那早已被极寒冰晶所填充的五方境界。 被太虚之火所进入,司言皮肤表面也立即泛起了一阵红潮。那肌肤的温度,宛若是被火给烧红了一样,即使是有着一口天罡气护体,那通红的肌肤,居然还是令他身上的衣物,都随之在冉冉的火焰之中,燃烧成了灰烬,令司言整个人,都在此时一丝不挂了。 但好在他事先在竹榻下面铺好了一片冰玉,否则连这竹榻,都有可能会被他极高的体温所引燃。 至于司言,他此时无论是神念还是真元,都已经全神贯注,被他维持在了一个相当的维度,在控制命轮境界里面的太虚之火。 而且这里是九修魔君的府邸,是整个九幽最为安全的地方。他也根本不必担心自身的安危,同样不必找谁给自己护法。 司言不想等了,他渐渐觉得自己快等不起了。 如今,青云界已经与天炎皇国接壤在了一起,与其余外界,甚至是九天,都会不断产生联系,他倘若实力一直被困在四昊境界,这会是个极大的弊端! …… 此刻,在魔海深处。 那幽君缓缓地睁开了眼眸。 幽君乃是九幽之主,现今这忽然产生着细微变化的,乃是他本体,并非是那些沉入在九幽魔海各处的分身。事实上,哪怕是上次佑心人帝闯入九幽,他出手逼退那位人族大帝,也不过是他的分身出手,但那仅仅是一个分身,就足以震撼六御境界的大高手,将其逼出九幽魔界。 但幽君真正肉身,却不知道有多少广袤,甚至宛若一片大陆,一座诸天。他是古老的魔神,从洪荒时代,就已经存在,当年更是与天帝一起征战过,他的神通,他的力量,早已超越了一个层面的认知。 哪怕是神帝境界的九修魔君,在九幽面前,那肉身也未免显得过于渺小,或许都只是一个点而已。 九修魔君也从冥想的状态之中醒悟过来,意识到幽君的变化,就不由出声问道:“幽君,你怎么了?” 幽君先没有回应,是先过了一会,这才反问道:“九修,你有感觉到么。” 九修魔君木讷了下,道:“幽君,我并没有感应到什么。” “是么,那你就还不具备修炼那个境界的资质,你还要等,也还要契机。”幽君直言道,“我刚才,似乎感觉到天道又有一丝细微的变化,但这种变化,我也说不出来,我也看不懂是哪条天道出了问题。” 九修魔君先迟疑了片刻,这才恭敬道:“这些日子多亏幽君提点,九修受益匪浅。” 幽君的身体几乎是一动不动,无论魔海底部的暗流多么汹涌,他那庞大的肉身,都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幽君似乎是轻轻应了声,却没有再开口了。 直到过了一会,在九修魔君即将离去之时,幽君才忽然喊住他,道:“九修,外界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记住,不太拖延太久,要尽快解决。” 九修魔君低头道:“是,谨遵幽君之命。” 在九修魔君离去以后,这尊屹立在魔海之中的古老魔神,又那么抬起头,仰望了一下那宇宙的至高处,再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幽君,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他似乎隐隐意识到,在经历了漫长的和平之后,或许又有一场新的浩劫,将会到来。 …… 司言其实已经开始后悔,太过于草率就开始凝练五方境界。 他固然是以一口天罡之气护体,但这天罡之气却不足以保护元神,哪怕是他现在的肉身,也都依然滚烫无比,整个人就像是被煮开了一样通红,全身上下都在冒着那冉冉的白烟,身体里面的水分正在大量被蒸发。 那太虚之火实在太炙热,一旦被点燃之后,就极其难被控制,司言也生怕自己会走错一步,因此完全不敢大意,唯有把所有思维,所有真元,都集中过来控制这火焰。 只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收敛外部神念之后,在屋子外头,竟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夜色已经很深了。 不过九幽魔界的夜空中,还有着两个明晃晃的大月亮。因此令这异界的夜晚,也显得格外澄澈。而那双月的皎洁,也是将那来人,给照影在了窗户上。 守候在外面的侍女见来者,似乎是先吃了一惊,但对方却对她作出了一个‘嘘’的声音,小青也就随之噤声了。 在外头的莫璃,先是用手指戳开窗户观察了下里面。 发现司言是在帘幕的后面,她就轻轻一皱眉,便是挥挥手,让小青走开,自己先推门而入了。 因为她感觉到一丝剑音的波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是自己夫君帝剑所产生的。 莫璃先压低着脚步,那么慢慢靠近那竹榻。 此时,周围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连落在地上的一根针,都能听见。 但似乎是为了壮自己的胆气,她一边走边揣紧了自己的拳头,脑海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场景,各种各样的应对方式。 莫璃如今的心情当然十分矛盾。她这么做,心中当然也有着自己的期待。 她希望一拉开这竹榻的纱帐,在后面的人,便是钟言,她的男人,她心中正是如此卑微地期待着。 最后,当来到了这纱帐之前,她才终于鼓起了勇气,那么猛地一拉,就让司言整个人都呈现在了自己眼前,只不过,在看见此刻司言的状态,那一丝不挂的模样之后,她当即惊得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一个裸男!? 可就是在莫璃正想动怒之际,她立即就发现那悬浮在司言身前的那柄帝剑! 帝剑也正因司言的影响,而在不断发出颤音。那一声声极其轻微的剑音,在司言周围那么在不断回响着,似乎也正是这些剑音,才令他能勉强维持住现在的状况。 司言已经快进入一个关键阶段。他所凝练的太虚之火,依然无法凝聚五方境界中的这些冰晶。所以他现在已经在试图熄灭这些火焰,想利用在外部的帝剑,那一道他事先准备好的剑气,直接泯灭了着已经被他控制到极小的天道太虚焰。 只不过就是在这一刻,莫里出现了。 莫璃不是单纯的少女,曾经与钟言帝同床共枕不知道多少年过,对男性的身体自然有很强大的免疫力,那下面有什么玩意,自然是知道。 但看着司言光溜溜的身子,她也在轻轻别开视线。 “狗贼…还说帝剑不在你这里,这不是在么。” 她用手触摸了下帝剑,但目光也一直放在司言脸上,似乎希望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但就在此刻,那帝剑被她所触碰之后,居然轻轻一晃,到了另一侧,被她所转移开了。 “嗯?” 正当莫璃如此奇怪的时候,司言这里,就突然响起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司言身体里那些火焰失控了,顿时就散发到了体内的各处。 他在痛苦之中,就那么倒在了床上。 莫璃随之大惊,知道是自己犯了错,这才会令他失控。 她自然想帮助司言,但在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司言在痛苦之中,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他意识也陷入了模糊,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下意识就出声唤道:“璃儿……” 司言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璃儿,我好难受……” “不,你…!” 正当莫璃想要挣脱之际,那块被司言放在乾坤袋里晶石,又闪烁起了诡异的光芒。 ——————分割线 第三章 背叛 当那被北帝所炼制过的法宝发出了诡异的光芒之后,就像是有一根琴弦,忽然在莫璃的心房奏响了。 这奏响的琴音,犹如是在一泉碧波里,忽然泛起的涟漪。 莫璃的心也就随之一软。之前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带着无限感情与思念,就顿时从她心底泛起了。 她仿佛觉得,此刻躺在竹榻上的男人,就是钟言,因为也唯有钟言,才会以这样的口吻喊她璃儿。 而此刻,他明显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正在一个十分关键的阶段。如果将他弃之不顾,他极有可能会修为大损,以至于会殒命在此。 莫璃内心陷入了一种极度挣扎与焦躁的状态。因莫璃似乎又深刻地明白着,自己夫君已经死了,她是看着夫君被人所杀。何况她夫君都已经有两万多年没有出现过了,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她再也想不到第二个可能了。 然而如今的事实确是,她依然是抱着这个幻想。 就连那悸动的心脏,也在不停地跳动着。 她是夫君的女人,自然不能与别的男子有任何暧昧,况且这男人还裸着身体,就连那丑态都没有遮住。 但正当莫璃再次想把心一横离开之际,那晶石法宝的诡异光芒,却在变得越来越盛。 她灵魂深处的涟漪,也越来越多了…… 司言一声声痛苦的哀鸣,还在不断传入她的耳中。 他身上烫极了,拉着莫璃手腕之时,就连莫璃的肉身都觉得是滚烫,像是被火在烧炙一样。 司言本人,因为天道太虚火忽然失控,当火苗四散之后,随之就蔓延到了全身,在灼伤着他的肉身与元神。令他整个人的血气,都疯狂旺盛和沸腾起来,根本就不受控制,皮肤以及各个内脏和外部器官,比如双眼,更是充血通红,连毛孔都在放大! “璃儿…璃儿,我好难受。”司言捂着自己胸口痛苦道,“我快忍不住了……” 司言自己并非是不能度过地这次危机,倘若是有天命阁在,那就更是轻松。但现今呢,没有外力借助,如果强行熬过去,他修为极有可能会受损。他的五方境界,恐怕会伤得更加严重。 莫璃在挣扎,她自己身上的伤也还未曾好透,连走路都似乎像之前那样踉跄,所以就算用力,仿佛也无法从司言手里逃脱。 她咬着自己的红唇,近乎都快嗑出血来了。但最终,她还是下定了决心,从前面一跃,就来到了司言身后,她迫使自己运功,催化自己的天魔功法,以天魔功法里面的极阴之气,试图浇灭他体内那股在不断暴烈的火焰。 其实这或许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天作地和。 司言而今的状况,也唯有借助天魔大道里面的极阴之气,才能够遏制住。而恰好,莫璃正好是修炼这极阴之气,在整个九修城,也唯有她与娘亲才修炼这极阴之气。可她当然不能让自己娘亲过来,否则这真是把天给捅一个大窟窿了! 但莫璃的身体情况同样无法乐观,她的极阴之气虽然与司言体内那股火焰在中和,在逐渐引导。但她的身体,却也是在越来越虚弱,她的肉身状况原本就没有恢复过来,处在一个很虚弱的状态下。加上体内的真元与法力,还在无休止传递给司言,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就连手都有点软绵绵了。 莫璃几度就想要这样丢下他离去,什么都不管了。然而是事实是,她每次一旦诞生这样的想法,那块晶石就会发出诡异的光,令她反复作罢,心甘情愿在此了。 那晶石的效果是会令灵魂产生某种程度上的契合与共鸣,莫璃是没理由地觉得,钟言就在自己身前,她是在搭救丈夫,搭救夫君,而并非是一个外人,所以她哪怕是搭上性命,那也必将义无反顾! 即使是之后。 她为这个男人耗尽了真元,整个人都趴在了司言的背脊上,她都依然不想放弃,也依然有些浑然不觉。 但只不过,这时候意识也开始模糊的莫璃却未曾想到,就连她自己,其实都早已被这太虚之火入侵了身体,即使并不多,但那令皮肤烧灼的炙热,却也同样令她的衣物,都被燃烧,成了灰烬,或许唯有下面的裙摆,还稍微留下了那么一点。 司言与莫璃同样,都依然是迷迷糊糊的,两人最终都倒在了一起。 莫璃是在司言的胸膛上,那么精疲力竭,满身都是汗水,连发丝都黏连在脸颊上,那么在疲惫地喘息着。 司言的状态是比她好一点,但身子却十分难受,连喉咙口,都干燥地好像是在冒烟。 因为竹榻的纱帐是放下的,除了那偷偷回来替两人看门的小侍女,几乎谁也不知道里面在发生着什么。 两人就那么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理所当然地睡在了一起,抱在了一起。 但司言还有体力,他依然在转辗反侧,直到把一个人,给搂住了,这才似乎稍微消停了点。 莫璃隐隐约约仿佛感觉到,有谁在她上面匍匐,令她呼吸有些困难和急促,但这时候,她已经太累了,只想闭眼休息而已,而且也是在这时候,她似乎是做梦了。 她梦见了两万多年前,她与钟言相遇的时候,她也梦见了当初两人一起生活过日子,他们曾经一起隐居过几个月,抛开世俗,抛开那些所有的烦恼,一起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夫妻,那样过着简单的日子。 那也是莫璃最为怀念的一段时间,亦是她最为向往的生活。 因此当年她在送那块浮陨进入宇宙深处之时,才会让自己的思维,生活在那样一间小屋里。 那时候,她很快了,她完全可以抛开种族,与钟言在一起,他们每天都在入睡之前,可以躺在院子里看星星,可以依偎在一起。 莫璃还梦见了当初,她与钟言大婚之日,在她的梦中,钟言并没有逃婚,他身穿着一身同样的大红衣裳,喜气洋洋来与她完成这婚礼的最后一步。 九幽魔界公主大婚,诸天万界,所有与魔界有关,所有与九修魔君有交情的大能,也都从宇宙各处,在九幽集结,来向他们这对新人道喜,无论是佛界佛陀,还是九天神王,这些大能宾客,都几乎是到齐了,都为两人送上祝福,也都身为长辈,接受他们这对新人的跪拜。 这一天,莫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在这梦中,钟言的家人,还有他那情人柳氏,也都还活着,他们都坐在宾客席间,在喝他们的喜酒。 钟怡与自己丈夫,以及他们的外甥,为他们一起献上祝福与贺词。 那柳氏也同样是如此,但柳氏的脸上,却是有着不甘,有着羡慕与妒忌,但又毫无办法。 柳氏注定不成嫁给钟言,注定只是个背地里的情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甚至连妾室都当不得,因此莫璃很开心,还十分骄傲地从她面前走过,挽着钟言的手,享受着她那艳羡的目光。 至于在最后,那自然是洞房花烛夜。 钟言与她喝过交杯酒之后,就抱着她上床了。 他为她亲自褪去衣裙,他为了亲自取下发簪,放下了发髻。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与她相拥在一起,把她抱在自己怀里,然后享受着两人之间早已滋润过的人伦之事。 只不过,这才是特殊,是最为特殊的一次…… 但与之不同的是,莫璃觉得自己身上很烫,他整个人都犹如是火球一样,在她身上延绵,在她身子上尽情释放,她甚至还感受到了一丝粗鲁,感觉到了疲惫不堪。 最后,她完全不记得了,这个梦,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她只记得,自己是用力抱着这个男人,生怕会失去他,生怕从这红浪般的洞房里出来之后,他再也不在了…… 第二天上午,府邸已经有些热闹了。 侍女小青试图从外面往里头张望,但却还未曾见两人有起床的意思。 所以这小侍女,也干脆再去隔壁的小厢房里,继续去打一会瞌睡,毕竟昨天她确实睡得太迟了。 话说,小姐居然会喜欢这个人族,也令小青没有想到呢,昨天就更大胆了,还把她小青给赶走,自己进去过夜了。 …… 当阳光倾撒进屋子里的时候,莫璃也缓缓也醒来了。 她觉得自己头很疼,也十分累,她甚至都有点记不清,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当她睁开眼睛,透露自己那有些凌乱的发丝,看着与她面对面,只有半寸距离的男子之后,她呆住了,也彻底惊骇了。 她愣了好久,都未曾反应过来,她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 但直到,她往下一看,发现两人此刻的状态,此刻的模样之后,她才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而这个男子,并非是钟言。 她莫璃,背叛了亡夫,被这个人族男子玷污了…… 至于司言打了个哈欠,又把怀里的人搂住得更紧了点。 “永宁。”他呢喃地喊道,“你好像瘦了……”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以及介绍一本朋友的书。 《万法皆通的我娶了个女魔头》 幽默欢快系列。 大家应该会喜欢。 以及。 日常求月票。 第四章 汹涌的感情 司言其实是梦见了永宁。 全程都把这个抱在怀里的女子,当成了是自己的妻子。 正因是拜过天地的正妻,所以随意在怀里搓**拧都应该没问题吧。 他只记得昨天很难受,难受得整个人都像是要被体内的火给烧起来了。 而在这整个过程里,他也只想把身体里那股火给逼迫出去,但那时候却唯独失去了之前准备好的剑气,所以他最终唯有陷入了挣扎的煎熬之中。 但谁知道最后他却忽然缓解了许多,似乎是有一股寒气,在他体内,开始镇压与中和那股火焰,才为他自行炼化和消融,提供了个很好的契机。 至于当司言平静下来之后不久,他就梦见了永宁。 他是回到了在天圣国的家里,与永宁一起吃完饭,然后和几个弟子坐在凉亭里侃大山,侃了很久,等到夜深之后,他就与永宁一起回房歇息了。 何况他是在外面待了很久才返回了天圣国,所以在回家以后,自然是少不了与他的小妻子一起云雨一番,享受下男欢女爱,毕竟这是在他还未出门之前,在天圣国所住的半年之间,都几乎是每日的必备功课,所以久别重逢,那自然是必不可少。 但永宁其实是在这方面比较羞涩的,偶尔还会有点抗拒。因此司言总是会和她说些好话,或者逗弄她一下,来缓解一下她紧张的心情。但在昨天的梦里,两人似乎变得更加契合了,永宁也没有太多的意见,连那小小的抵抗都没有了,至始至终,都是在紧紧地抱着他。 所以司言情绪还是十分愉悦的,全身心的感觉都相当好。 虽然身体经过了昨天之后变得十分虚弱,以至于有些脱力,但在心情上是非常满足的。 只是司言现在抱着永宁,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永宁其实身材还算蛮高的,也就比司言低了小半个头而,而且身上的肉也不少,毕竟这是个懒姑娘,不仅修炼不勤奋,还喜欢拖稿,而且非常还吃甜食,加上司言也非常宠她,从不怎么强迫永宁,因此永宁在成亲之后,尤其是青云界在宇宙里流浪,司言住在天圣国的半年之间,永宁其实是微胖了一点,尤其是胳膊上,似乎是在最近半年里稍微胖了那么一圈。 但谁知道呢,他现在抱着的永宁,似乎是身材缩小了一圈。 身子没有以前那么柔软了,浑身反而是更加结实和紧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怀里的人,还是该翘的翘起,该有的地方有,但与永宁想比,如今只是另一种风情与韵味而已。 只不过司言这会还没有清醒过来,反而还把身子里的人给搂住得更紧,自己仍旧是在呼呼大睡,毕竟他真的太累了,尤其是经过了昨天那危险的一刻之后。 他的五方境界并没有被完善,估计想真正完善五方境界,可能还需要去一次太虚。 但莫璃此时已经醒来了,她从自己此时的状态,以及昨晚的梦境之中,似乎明确地知道,她已经与这男子,产生了那方面的实质性关系。 而且她此刻还躺在这人的怀里,与他肌肤相亲。 莫璃的心慌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昨天是在怎样的鬼使神差之下,才与这个人厮混在了一起。 曾经只属于钟言的她,已经被这人给玷污了,她已经对不起的亡夫…… 但或许在最后的最后,莫璃还保留着一丝期望。 她知道这个希望或许太过于渺小,太过于卑微,但她依然是在如此期待着。 然而,也在这时候,莫璃忽然看到,这男人的手臂处,居然有一道粉红色的胎记,这胎记很明显,而且很粉嫩,是那么一条条的。 在发现这个细节之后,莫璃的心终于死了,那一丝卑微的期望,也彻底灰飞烟灭。她也彻底失望了,因为她知道,钟言这里并没有胎记,她看过钟言的身子不知道多少次,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不知道睡过多久。莫璃死心了,她知道,这不是钟言,这只是一个与钟言在气质上很像的人族而已。 何况,她也不是第一次与这个玷污了自己的男人相遇了,早在青云界的时候,她的思维分身,就与司言有过接触,那时候难道还会不清楚么? 莫璃此刻顿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愤,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瞬间从她心头升起,她此时,已经起了杀心! 她要杀了这个玷污自己身子的男人! 司言忽然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挣扎了起来,他现在还以为自己在家里,因此还困惑道:“永宁,你在做什么呢……呜!?” 司言这时候已经哑了,因为忽然有谁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并且是很用力地那种掐住,连指甲都陷入了在了自己的脖子两侧。 他在这惊慌之下,当然是立即被吓醒了。而当他一睁开眼睛,那就见到了莫璃,她此时是一脸的凶相,双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那杀气腾腾的模样,连额头上那对小角都在散发着大量的黑气,她似乎是想直接当场把他的脖子给拧断了! 司言一下子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看着自己与莫璃的状态,以及联想到昨天,他梦见与小娇妻在家里的情景,也顿时恍然过来了! 昨天他真是做了那种事情,但却不是与永宁,而是与莫璃! 但他根本不清楚,为何莫璃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莫璃与司言身子都有点虚,加上司言的肉身成就很高,莫璃一下子根本就拧不断他的脖子。因此莫璃咬紧自己的牙关,举起拳头,就猛地往司言脸上砸了两下。 “等等…你!?” 但他被掐住喉咙,根本就喊不出声音,莫璃的魔族凶相毕露,她当即恶狠狠地冷哼了声,从身旁一把握住靠在床榻边上的帝剑,她直接摁住司言的身子,也不在乎被看光什么了,随之就想要直接斩下司言的头颅,令他殒命在此! …… 在隔壁那侍女屋子里,才刚回去休息,想睡个回笼觉的小青,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自然知道对面在发生着什么。 小青好歹是魔族,魔族的风气本来就十分开放,除了高等魔族,几乎都没太多贞洁观念,加上她曾经还津津有味地听府邸里的姐姐们提起过,所以还是知道各中奥妙的。 所以她忍不住有点脸红起来,呢喃道:“这才刚刚醒来没多久呢,怎么就如此急不可耐?看不出小姐居然也是如此放浪之人,但这些的事真是如此有趣么。与那些好吃的比如何呢…嗯,那肯定好吃的吸引力更大!” …… 当莫璃的剑,正好悬在司言的脖颈处之时,她却是已经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因为那块晶石,再次绽放起了光芒,就像是鱼的眼睛,显得颇为诡异。 这块晶石,能令两个相爱的灵魂能更加赤城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而且是持有人对另一方,才会起作用。 所以,莫璃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但她此刻内心的挣扎,又何尝有谁会明白,她只爱过钟言,钟言是她的初恋,与她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 她是恨过钟言,但当知道钟言死后,她也只想为亡夫守节一辈子。 但而今呢,而今她与这个陌生的人族男性,一起厮混了一晚上! 若是钟言知道,会以怎样的眼光来看待她! 但莫璃现在却下不去手了,这柄剑,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她在怜惜被自己掐住的淫贼,她甚至还在心疼他,因为自己刚才出手打了他两拳。 莫璃根本不知道为何,她发现自己的情绪已经崩溃了,就像是洪水一样,对钟言的愧疚,对与这个与自己度过了一晚上男人的怜惜与心疼,对自己无耻的痛恨,都疯狂地涌向了她的心头! 那不争气的泪水,更是夺眶而出! 莫璃手里的剑,在悬在半空中良久之后,终于被她所丢在了一边,她不停在哭泣,并且有些踉跄地爬下了床,她一边抹着泪花,一边在地上找着自己的衣裳,她找不到,就取下了架子上的一件长袍,披在了自己身上,大步向外面走去了。 当她在离开的最后,还看了司言一眼,那里面有屈辱,有着她那羞愤,甚至还含着许多未尽之意的感情。 “你…你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她如此颤抖地说道,“今日之事全当没发生过,你若是胆敢说出去,我…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在司言愕然的目光之下,莫璃就那么离开了。 司言先是怔然了好久,直到发现隔壁的侍女房间有一条缝被打开,这才赶紧惊醒过来,也找衣物给自己穿上了。 …… 莫恒与自己的夫人,以及还驻留在府邸的北帝公主一起在庭院里散步。 话说这北帝公主真是个开心果呀,居然与自己的夫人这么快,就结下了友谊,昨天还是在他们房里睡的,他莫恒都被赶出去了。这会冬凛还拉着自己夫人的手呢! 唉,不过没事,反正自己夫人开心就好。 但就在此时,三人却都看见莫璃慌慌张张,行色匆匆地从不远处经过了。 第五章 你冷静点 莫璃身上除了那长袍之外,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基本上都是真空的。 所以她才把自己裹得尤其紧,生怕被谁看出什么破绽,而且那步伐之间都显得极其匆忙。 莫恒神情古怪道:“小妹为何神色之间是那么慌张,而且她身上怎么披着一件男子的长袍。” 岳珊珊也注意到了,而且她的眼睛比自己夫君更尖锐一点,她发现莫璃的颈部有鲜红色的印记,她是已婚的妇人,自然知道这些印记是怎么才会产生的,加上她还看到,莫璃下面是光着脚丫子,因此当即微微吃了一惊,露出了颇为凛然的神情。 但冬凛却并未注意到,因为她还拉着岳珊珊的手,心情正在愉悦当中呢。 莫恒还在摸着自己头迟疑道:“怎么这丫头连发髻都是散的,她好歹是我魔族的公主,怎能打扮得如此不得体呢。” 岳珊珊是若有所思,这才近前到夫君耳旁轻语了一阵,道:“郎君,你看小妹如此神色慌张,而且现在还是清晨,她不是在自己屋子里,怎么从这边过来了,你看会不会是……” 莫恒在听完了岳珊珊的怀疑之后,他随之就一皱眉,立即否定道:“怎么可能,这个你肯定是误会了,你是不了解小妹,小妹心里只有那个人,而且她才知道钟言的死讯没多久,情绪也一直都在消沉,怎么会与别的男子厮混到夜不归宿,这个几率就和你红杏出墙一样的,根本不可能,为夫相信你,也同样相信小妹。” 莫恒见证了当年莫璃与钟言之间的相爱,因此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钟言在自己小妹心里的分量。当年莫璃为了与钟言成亲,不惜是以死相逼,在后来,更是因钟言不告而别,整整消沉和自闭了整整一万年以上,只不过岳珊珊也不了解那段过往,毕竟她是后面才嫁进来的。 “那…那前面的院落是住着谁?” 听见前面的院落住着谁,莫恒是觉得越加好笑了,他道:“前面那院落住得就是小妹很讨厌的那访客,估计小妹是正好路过而已,总不至于是去那厮的房里过夜了,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姗姗,你就不必想这些了,过几天就是娘亲的生辰,咱们还是先准备好礼物吧,也好改善一下你与娘亲之间的关系。” 岳珊珊内心依然有着迟疑,所以她先道:“那礼物夫君你准备就行,妾身操心什么呢,夫君,你先与冬凛妹妹在府邸走一走,我去看看小妹到底如何,也好问个清楚。” 冬凛原本想跟去,但这是姑嫂之间谈话,她也不好跟了,免得打扰了人家。 因此在岳珊珊要离开之际,赶忙又黏上去道:“珊姐姐,要不今夜你到凛儿的房中去睡,蔺儿去过很多地方,凛儿还有好多有趣的事儿,想要告诉珊姐姐呢!” 冬凛如今其实依旧是穿着男装,手里摇着一把水墨诗词折扇,是一副俊美俏公子的模样,因此岳珊珊闻言,也不由俏脸一红道:“这…这还是入夜了再说吧,凛儿,你夜里睡觉也未免不老实,怎么老是喜欢挽着我的身子呢,你又不是小孩子,还挽得那么紧。” 岳珊珊在娇怨完之后,就匆匆追向了莫璃那里。 她来到莫璃的门外,但却根本进不去门,莫璃修为比她高,岂能不知道后面有谁跟着么。 莫璃此刻早已是心乱如麻,她蒙头倒在了床上,而今只想大哭一场。 岳珊珊听见里面传来了哭声,连忙拍着门扉问道:“璃儿?璃儿!你这是怎么了,璃儿,你开门呀!?” 莫璃只管自己哭,也不出声应答一下。 …… 而倒是司言,他在穿戴完了之后,同样是怔然地坐在原处很久了。 他忽然意识到昨天自己失控之后,那天道太虚火,似乎是被镇压下去了,因此他才明白,当时应该是莫璃在场,为他出手了。 司言有些内疚,又有些留恋,似乎还有点生气,但在迟疑之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了。 他是在怨恨莫璃,而且他心里也有计划,不能把真相告诉她。 当司言陷入在沉思中之时,在侧旁的门居然悄悄被推开了。 小青露出个脑袋来,歪着头问道:“大人,小姐走了么?” 司言失措道:“走了…原来你知道啊。” 这魔族小姑娘先点点头,这才又道:“既然小姐走了,那婢子去拿早点来给大人了?” 她见司言同意之后,就赶忙踩着小脚步离开了。 因为这魔族小姑娘十分贪嘴,她知道司言好说话,在享用早点的时候,肯定有她的份。 至于在九修魔城的另一面,也陆续有访客来到了九修魔城的府邸。 隔界之间来往,有些时候往往并不是很方便,因此很多宾客也是提早来到了九幽魔界之中。 莫恒在府邸的庭院里散步之时,见远处有传送通道的七彩光柱亮起,而且那光芒还持续很长时间,因此他便是出声讶异道:“这是有高手来了,还至少是五方境界临近巅峰了,否则这空间通道也不会持续这么久…是哪位道友来替我母亲祝寿了?” 但正是在他如此想到之时,却再次见又有一道七彩空间通道亮起,那通道持续的时间同样很长,能量的波动亦是极大。莫恒先是一怔,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以后,这才讶异道:“二哥怎么也回来了,他不是要驻守在三魔界么,怎么是回来得那么仓促。” 莫恒的神情显得颇为古怪,只因为这二哥莫衷伊与他并非是一母同胞,原本他是驻守在三魔界,其父九修魔君命他担任一国之皇帝。 可现在莫衷伊突然回来,不禁令莫恒有些心生困惑。 但也正是在此时,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灵染与莫衷伊都先后从空间通道里面走出来。 这灵染的身后,还跟着大量的随从。 灵染与莫衷伊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是都轻轻一点头。 两人已经互相有过书信,因此很快就进入了主题。 莫衷伊先道:“灵弟,我也与你有七千年不见了,但而今是利益当头,我与你也不得不会面一次了,那两方人族界域似乎是结盟了,而且你放置在天炎皇国里的棋子,应该也都失效了,那李熙真都已经投靠了九天上的神王大人,况且那位神王大人,图谋似乎也不小呀。” 灵染这次来的是本体,是他真正五方大境界修为的本尊,因此无论是气场威仪,都比之前的分身要强上许多,也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灵染皮笑肉不笑道:“衷伊兄的意思,愚弟也已经清楚了,因此这趁着这次贵府长辈大寿,与衷伊兄来见一面。衷伊兄,你提出来的建议,我暂且是同意的,你夺得那人族诸天,我收复天炎皇国的国土,我们之间可以利益交换,也能集结力量一起攻占之。但衷伊兄,你可别忘了,我们轻易不能对天炎皇国动武,当年钟言那个死人,与九天有过一纸协议,我们都算是天庭麾下,没有个过硬的理由,怎么对天炎国下手,那天炎国,若是想保那青云界怎么办,他们两方联合,这又该如何?况且九天之上,还有那位神王在李熙真后台!” 莫衷伊朗声一笑道:“这件事,你便是不用操心了,我早已有了解决之道,是九天神王又如何?倘若我九幽与你九界灵家联合,哪怕是就天上的神王,那也得掂量掂量了,毕竟这玄升界我们的势力进入,可都要比那位神王早多少年都不知道,反而是那位神王,是他先坏了规矩呀。” 灵染怔然了下,权衡了下利弊,便是也会心起来。 莫衷伊一伸手道:“灵弟,先不在外面站着了,你随我先回府去吧,有什么事,等我们坐下来商谈!利益的划分,我们都争了上万年,也不差现在这一会!” 灵染闻言,当即朗声道:“好,那我们便是先去府邸,我也好久未曾与璃儿见过了,现今璃儿也一定在府里,我是该与她去见见了。” 说罢,双方一起结伴走向了莫家,那比皇宫天域还要繁华得多的府邸。 …… 一座在宇宙中显得有点孤零零的诸天大陆,依然在漂流着。 一名中年帝皇,佩剑站在天域上方,似乎在眺望着远房。 他负手而立,眼眸里也充满着期望与迫切。 如今这诸天正在转向,等到这座诸天转向过来,他就能调集灵力,为自己打开一个传送通道,前往玄升界的诸天。 可也正是在此刻,佑心人帝却见古竹音慌慌张张近前来了。 佑心人帝一皱眉,以为师妹又来缠着他尽快打开传送通道,所以显得有点不耐烦。 结果古竹音却颇为愕然地开口道:“师兄,她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你这么着急干嘛,如此失仪态,成何体统!”佑心人帝帝皇气象很足,“谁不见了,难道又是门派里面出事了,慢慢说 有我在,天塌不下来的。” “哦,你说得对的,我确实太慌张了。” 古竹音忽然安静下来,变得与之前那样,成了扑克脸。 “钟怡不见了。” “嗯…什么?” “钟怡不见了。”她再次重复道。 “什么!?”佑心人帝闻言,顿时骇然失色。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六章 在? 当佑心人帝得到消息,很快就赶到了钟怡所居住的地方。 这是天域宫殿里面的其中一个角落,建筑面积并不大,与天域庞大的宫殿群相比,还显得过于渺小了。 这地方是钟怡当年自己选择的,因为这里僻静,没有谁会来打扰。何况她也不喜欢太大的地方,那样住着会令她非常没有安全感。毕竟她常年一个人在这里,就连个婢女都没有。 百凛庆虽然给她安排过,但钟怡仍旧是喜欢一个人独居,除了 有人送饭之外,她连洗衣晾晒,乃至于打扫这独立院落里面的卫生,都是自己亲自动手。 谁又能想象,当年钟言帝的胞妹,亦是当年天炎皇国最为尊贵的公主,而今是过着这样与世无争的生活。 只因她的心已经死了,佑心人帝曾经告诉她,钟言极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人世间,更因为她苦苦等候着钟言帝,一直等待了足足有两万多年。当年胞兄把她托付给佑心人帝之时,对她承诺过,有朝一日,一定会来找她。 钟怡为了这个诺言,已经等待得太苦太苦了。 钟言不是别人,是她唯一的血亲胞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的感情,亦是任何人都理解不了,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佑心人帝颇为茫然地看着这屋子里的场景,到处都被钟怡整理得很工整,也被她打扫得那么一尘不染,似乎从这朴素的摆设,以及那偶尔放在角落里的小部件,都能看出这屋子的女主人是个怎样的脾性。 佑心人帝走进里面,不禁是觉得有点心烦意乱,他出声问道:“她是从什么时候不见的,人又会到哪里去了,都让弟子去找了么?” 古竹音道:“师兄,她应该是昨天晚上走的吧,早上宫女来送早餐,她人就已经不见了。” 佑心人帝显得有点气急败坏,当年钟言帝托付于他,但而今这人却不见了,这让佑心人帝怎能安心。 而且佑心人帝发现,钟怡还带走了大量的私人物品。 原本在这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卷,是钟家兄妹一起的画像,在那画卷里面佑心人帝还记得,他们侧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 但现今,却连这画卷都已经消失了。 佑心人帝在原地渡步了会,沉吟道:“她修为天赋与其兄相反,天赋极差,当年是靠着其兄收罗诸天万界的天材地宝,这才开辟了气海,才能延年益寿到今天,但这也是在她留在我天域之后了,她一个人又无开启空间阵法,又会去哪里呢。” “还不是师兄你一拖再拖,她以为你会食言,还想把她给困住在这里,所以才自己出走了,要知道,她都在这里两万三千多年了,她无数次要求回去,师兄你都没有同意。” 佑心人帝无奈地摇摇头,道:“师妹,我也有自己的苦衷,随便把她送回去,若是钟言还活着,他以后若是回来见我,是会责怪我的。” “那种混账你怕他做什么,他是命断之人,境界止步于四昊,还一剑斩不死他了!” 古竹音在提到这里之时,语气是显得那么铿锵有力,不曾对自己的所言有丝毫怀疑。 当然她也不会去想,而今的钟言,已经代表着谁。 恐怕见到那所谓的‘钟言’她是会直接跪下喊爹了。 佑心人帝又苦笑了下,心道钟言那妖孽若不是命断四昊,恐怕早已证道神帝,因为他的天赋实在太逆天了。佑心人帝怀疑钟怡修炼天赋那么差,是不是之前胎气里面的营养都被钟言给吸光了。 但也恰好是在这时候,他猛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不好,我知道她去了哪里!?”佑心人帝失声道,“她肯定是去九幽了,她想从九幽返回玄升界!” 九幽与现世都互相接壤,空间相互交错,如果知道哪里有入口,十分轻易就能穿越到那魔界去。 如果钟怡忽然不告而别,又想去玄升界,那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古竹音同样是有些被吓到了,但她又立即反应过来道:“她难道知道九幽通往玄升界的捷径不成?从九幽出去与从外部进入九幽不同,需要一定修为才行,她恐怕也还做不到吧。”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佑心人帝直言不讳道,“她进了九幽之后,恐怕会直接去九修城见那位魔族的公主,那这就危险了!” 佑心人帝着急起来之后,就不停在原地渡步。 “不行,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九幽,把她给拦回来!” “师兄,万万不可!”古竹音连忙劝道,“你如今修为更上一层楼,已经是六御大巅峰,你轻易进入九幽,幽君一定会发现你,你不能去,幽君若是动用本体之力,你一定走不了!” 见佑心人帝依然想要辩驳,古竹音知道他固执,就唯有道:“我替你去,你替我炼几口剑气防身,我替你走一趟。” …… 岳珊珊难得去找一次自己的婆婆,因为这婆媳两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好,甚至还有点恶劣。不过事关小姑子,岳珊珊也就勉为其难,亲自去见西陵夫人了。 西陵夫人在听完岳珊珊对所见所闻的描述和猜测之后,她先是讶异了会,然后才确认地反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璃儿还在屋子里哭呢,我估计她昨夜恐怕是……” 西陵夫人那双美眸轻轻一转,便当即诚然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反倒是好事了,她能从钟言的阴影里走出来,重新找个男的,倒是我乐意见到。” 岳珊珊一呆,迟疑道:“但…但对方是个人族。” “人族怎么了?人族也无所谓,我也不指望他们成亲,估计璃儿也不会这么做,只是用来排解寂寞,当个工具而已。”西陵夫人道,“璃儿要是愿意,把他当个情人养起来,咱们就当不知道,还可以暗中支持,随便璃儿怎么喜欢就是了。” 岳珊珊又不解道:“但她为何又哭了,还把自己给闷在屋子里。” 西陵夫人身上也有魔族血脉,因此给人的感觉也是带着邪气,她轻轻一笑,似乎还带着一丝美妇人的妩媚,她乐呵道:“那妮子恐怕是昨夜去找那小郎君,结果被那郎君三言两语那么一哄,情难自禁,身子也就被他给占了,这一夜春泥完了之后呢,璃儿又觉得后悔,对不起钟言,这才会如此。不过么,这也没什么,她多去几次,那心里就放下了,不急,咱们不急,看着就行,这妮子也真是的,一夜舒坦完了,还真就后悔了,还亏她是个魔族,哪来这么多弯弯绕。” 岳珊珊闻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有时候往往有种自己的思维模式,与这魔族一家,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 司言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内疚,但他后来感觉自己还是错了。 他倒不是负罪感,莫璃与他又不是没亲热过,但只是觉得十分内疚就是了。 所以之后一天他刻意在府邸后面走动,却没有遇见莫璃。 唯有到傍晚之时,当这府邸已经很热闹了,几乎都是来道贺的宾客。 司言才在那一个水榭里,见到了一个人独自坐在凉亭中的莫璃,司言见她在,就那么很自然地走过去,他几乎是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息。 等到莫璃意识到之时,司言已经来到了她身旁。 莫璃当即吃了一惊,那在慌张之下,起身就想走,但司言却一把拉住了她。 “璃儿,你等等。” 莫璃一脸羞愤地看着他,却连声音也不想出,只想要挣脱。 她一举起自己的手,混着自己的修为罡气,就想向司言打去。 但渐渐地,她的手就好像失去了力气,转而变成了一个耳光,打在了司言脸上,但这耳光根本就不重了,唯有能听见啪那么一声而已。 她又想用拳头打,但下去,同样是捶到胸口,就没了力气。 …… 灵染走在这九修魔君的府邸里,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当年他第一次来这里之时,是其父带他来的,当年他还是个玄元境界的少年而已。 而也是在这府邸里,他就与同样是豆蔻之华的莫璃相遇了。当灵染第一眼看见那少女,便是钟情于她,也是在他回去之后,就让父亲上门来提亲。 那时候,九修魔君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同意了这门联姻。 灵染自然是很高兴,甚至兴奋地好几天都未曾入眠,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盼望,等到日子一到,就娶莫璃过门,但他何曾会想到,最后却半路杀出个钟言。 钟言是人族,他天赋极高,还击败了当年的灵染,也抢走了莫璃,毁了他们的联姻。 灵染曾经视钟言为死敌。 但如今,他却再也不必顾虑什么钟言了。 毕竟么,一个人死人,在乎他什么? 灵染有信心,在钟言死后,他总有机会能得到莫璃,他从未怀疑过,只因为他有这股执着在。 他灵染,不仅要抢走钟言曾经的女人,他还要毁掉钟言所建立的皇国!钟言曾经的一切与所有! 灵染朗声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有着说不出的畅快,但一个转身,就见莫璃在凉亭里,与一个男子搂抱在一起。 ——————分割线 下午更新,不更我是苟 第七章 发现之后? 司言其实根本就是属于下意识的反应,当莫璃想从他手里挣脱之时,他也就那么用力一拉,结果莫璃顺势就躺在了他的怀里,莫璃本就是没什么力气,因为之前她与司言那件事的发生,她的伤势愈合都慢了许多,何况因为晶石的作用,她的从心底就不是真用力在反抗他。 她再次被这个男人给搂住在了怀里,心头当即一跳,联想到之前那屈辱的一夜,以及早上醒来,她甚至连惩戒,连杀这个狗贼的心都下不了,然而现在还被他给搂住了身子,那么躺在他的臂弯里。 莫璃忽然觉得她好贱,她对不起钟言,也对不起曾经的那些海誓山盟,对不起钟言曾经爱她爱得那么深。 那些与钟言同床共枕过的日子,都在这男人面前,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了。 可她躺在这个人的怀里,她的内心深处,居然还有着一丝愉悦,一丝慰藉,这些情绪根本就不受到她的控制,在她的心底不断蔓延开来。 尤其是当她与他对视,与他四目相交,近距离在感受着他所发出来的气息之时,她连身子都似乎是有点绵软。 莫璃伸手去推他的胸膛,结果居然只是那么摁了几下而已,就连真元和罡气都无法凝聚。 以至于莫璃有种感觉,如果这男子现在对她放肆,亲吻,乃至于是抚摸她,她都不会有任何反抗的作为,她或许还会很顺从,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莫璃紧紧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就连指甲都已经潜入了肉里,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但此刻,她连推开他的勇气都没有。 司言显得有点迟疑,但他能知道莫璃现在的情绪应该很激动,但司言看着她,在凝滞了好一会之后才道:“那天夜里我不知道是你,我梦见了自己妻子,我以为你是她,所以……” 莫璃听见这里,心中更是羞愤恼怒不已,她而今是与一个已婚的男子作出这种丑事,她不仅是对钟言在背叛,更是在作践自己! 他都有女人,那她算什么,一个下贱的女人,一个与他一夜风流,只是倒贴的女子? 可他们谁也都没有想到,在那庭院的另一处,灵染却也是在目睹着这一幕。 灵染自然是见过司言,从之前在剑冢里面,以及之后在天炎皇国的相见,两人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还算熟悉,而他见莫璃与司言搂抱着,只觉得有一股气血直冲自己的脑门。灵染怎能料到,在钟言死后,居然还有一个人会捷足先登,已经把莫璃给搞到手了! 其实他昨天就想见莫璃,但莫璃却没有答应,让侍婢回绝了他。 但反之,莫璃在私人的庭院里,与这人族在私会。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灵染当即怒喝一声。 莫璃意识到有外人闯进来,她惊恐之下,随之大吃一惊,在慌乱中就推开了司言,整个人在一种惊慌失措的情况下,还手忙脚乱,试图捋平自己身上衣物的褶皱。 灵染本体是五方大境界,他又身居高位多年,身上还有着帝王之气,他那剑眉一憋,自然有种威仪的怒气,他冷笑一声,大步向莫璃与司言走来。 莫璃讶异道:“你…你怎么来了?” 但灵染反而是指着司言与莫璃道:“璃儿,我还这当你是什么贞洁烈女,想不到那钟言才死了没多久,你就已经有了新欢,而且这新欢,居然还是个人族,钟言倘若是知道你这么饥渴,如此放荡,他怕是死也不能瞑目吧,他那坟头,恐怕都是绿草了吧!” 莫璃被灵染这番话,直接给说得手足无措,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要知道整个诸天万界谁不知道她莫璃为了等一个男人,但如今呢,她却被撞破已经有了新欢,而且还是在知道亡夫死后没多久,就已经在府邸厮混和搂抱了。 尽管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本意,但外人见到了,可不会这么想。 原本她是想隐瞒这件事,包括她之前与他已经肌肤之亲过,这一切,她都想瞒住,但现在,却被撞破了。 莫璃连嘴唇也有点苍白,但她最终也唯有道:“这…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对不起夫君,那是我对不起他,与你无关…这与你无关!” 莫璃在说完这些之后,便是看了司言一眼,那目光之中,有着不甘,有着怒意,有着很强的幽怨,以及,一滴晶莹的泪水,但她最终却还是走开了。 灵染在后面对莫璃大声喊道:“璃儿!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我有什么不好!我痴情于你,我倾心与你,我有哪点比不上钟言,又有哪点比不上是这人族,你为何从不正眼看我一下!昨天我要见你,你却又将我拒之门外!” 但莫璃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反而脚步走得更快了。 灵染重重哼了声,这才转过来,看着司言了。 他的眼眸里面含着杀气,而且那修为气息,似乎也是在不断提高。 灵染如今是本体在这,他只要一出手,这人族就会被他极其轻易地击杀! 司言轻轻一皱眉,也随之有了准备。 但他现在是四昊境界,如果是全力出手,估计也会引起怀疑,应该也不是灵染的敌手,但灵染想轻易击败他,但也正是在这个当儿,却忽然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灵兄,你怎么在这里呀,哈哈哈!”莫恒大笑着走过来,“来来来,我与灵兄正好许多年未曾见过了,灵兄这些年都一直没来我们九修魔城,而今一定要去好好喝一顿酒,今夜一定不醉不归。” 这灵染见莫恒来了,这才唯有先忍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莫恒走过来,一下子就挽住了灵染,把他拉着往外面走。 灵染也道:“我确实很久没来了,但我每次来,璃儿都不肯见我,我吃了这么多闭门羹,自然是不太愿意了,昨天璃儿都还不肯家见我。” “别嘛,灵兄你每次来,我这不都是出来接待你的嘛,还每次邀请你饮酒,哈哈哈,咱们走,先不管这里了!” 莫恒在拉着灵染离开之际,还转头对司言竖了一个中指,并且以口型那么对他无声地骂了几句。 司言见状也一阵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样了。 他似乎是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之中,他现在,似乎很想把真相都告诉莫璃了。 但司言未曾想到,他后面居然又有人走来。 莫恒的夫人带着冬凛走到司言面前,先左右看了他一会,这才笑着离去。 穿着男装,拉着岳珊珊的冬凛,转身对他比了一个中指,那不屑的神情,以及翘起的嘴角,与北帝也有得一拼。 司言这一天,度过得感觉有点挣扎,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是他前世所积累的情债,那是身为钟言的他,才做下了这些。 司言拿起胸口挂着的这块晶石,不由出声道:“如果我把这块晶石打碎,那莫璃会不会就不受到影响了,等等……但我觉得这样一来,她是真的想杀我了。” 只不过,或许司言怎么都没有想到。 在九幽魔界的一端,正有一名少女在广阔的魔海上行走着。 魔海到处是危机四伏,海里不时有些诡异的魔族生物会从水底跃出,有些甚至比一座山岳都要庞大,激荡起那墨绿色的魔海之时,就犹如是场巨大的海啸。 钟怡现在不敢飞,只有在海面上行走,企图绕过那座坐着好几尊魔神的魔岛。 她不是第一次来九幽,她很早以前来过一次,那是兄长带着她,去九修魔城,她只知道魔城是在九幽的东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走多远。 九幽世界是何其广阔,九幽是宇宙之中一个十分古怪的节点,好像是在宇宙的一个阴暗面,因此大陆是广袤无比,不是一两座诸天可以比拟,哪怕是普通的神境强者,如果要从九幽大陆的一端飞到另一端,恐怕没有几十上百年也无法轻易做到。 钟怡待够了,她一直相信兄长会来接她,一直相信着,足足过了两万多年了。 佑心人帝也只是口头上答应她,却并没有真要送走她的意思,她一个人真的待够了,她想回家了,想回到那个小渔村里去,如果她哥哥还活着,也一定会来找她,毕竟,那里是他们出生的地方,是他们兄妹的家。 钟怡抹了一把汗水,这汗水里面也似乎有着泪花。 至少,她一直往东走是对的,因为她很幸运,她所找到的那个空间入口,与九修魔城在距离上很近,她努力走,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走到。 但这苍茫魔海,钟怡的身子,却显得格外渺小。 她只是一个点,一个对于这个世界,整个宇宙,都十分渺小到不足一提的女子。 她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子,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其实,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 但对于这姑娘而言,她此生最大的变数,就是在她出生的七年前,她有了一位兄长,一位过来他们钟家转世投胎,一位上天送给她的兄长…… 她至今都不知道,兄长是谁。 但她也不在乎。 因为,她只想与家人在一起。 哥哥是她唯一的血亲。 ——————分割线 其实…狼和苟是同一种生物! 第八章 钟怡 莫璃确实觉得自己很贱。 她也是第一次才意识到,身为女子,居然是如此柔弱。 在那个男人面前,她又是那么没用,就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 她在刚才甚至都还隐隐在享受着被那男人所拥抱的感觉。 莫璃也敢确定,如果不是灵染中途忽然出来,那人直接把她拦腰搂抱起来,带回房间,她恐怕也会十分顺从,任由他对自己如何的,哪怕是想出手,或许最后也只会变成无力地捶打他几下胸口而已。 其实她原本是想瞒住这些,不想再让谁知道。但如今这么一搞,被灵染所撞破,恐怕满世界都会知道她这位魔族公主,又与一个人族男子给勾搭上了。 何况这还是在她得知钟言帝的死讯没多久之后。 其实那天她从司言的房间回来之后,先是大哭了一场,最后有给自己洗了个澡,但她心里知道,再怎么洗,也已经无法洗去自己对钟言的背叛。 莫璃靠在床上,只顾抱着怀里的枕头,连神情也陷入了呆滞之中。 但也是在这时候,她那最外面的大门忽然被人给推开了。 而且在这个期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来通报,而是直接有谁推开了她寝殿最外面的大门。 莫璃当即大吃一惊,她以为是司言来了。 要知道这里当初可是作为了她的婚房!里面的装饰那么多年都未曾动过,她依然等着钟言来迎娶自己过门,因此不仅是装饰仍旧是那么当初那样大红的喜庆色,即使是连被子,都依然是绣着那一对鸳鸯的大红被子。 如果那禽兽,要在这里对她胡来,要在她为自己夫君准备的婚房里面与她厮混,那她真连最后的尊严,都被践踏殆尽了! 莫璃吓得是连大腿都抽搐了下,在床上卷缩起了自己身子,作出了一个十分防备的姿态。 但最后幸好,莫璃却见是自己娘亲西陵夫人来了。 西陵夫人原本想装作不知道,只在暗中支持自己女儿。只不过岳珊珊告诉她,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因此她才来见自己女儿,想与她谈谈心。 西陵夫人虽然不是纯粹的魔族,但她身上魔族血脉程度也很高,所以她是有着那种传统魔族女子的邪魅。 西陵夫人安慰着莫璃道:“璃儿,你何必在乎这么多呢,你当年喜欢的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自己一个人痛苦,对吧,孩子,你想开点,不管你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娘亲都支持你,娘亲也都体谅你,以后你爹爹若是出事了,不在了,娘不也得找一个嘛,否则以后,让为娘独守空房不成,那娘亲可是不依的!” 但莫璃对娘亲的发言唯有苦笑了下,估计自己父亲九修魔君听见,又要闹脾气了,但她也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娘,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感觉自己像是中邪了,我不应该这样的……” 每次与那个人在一起之时,莫璃都觉得他是钟言。 但这样的话,莫璃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因为说出来,这就更像是在狡辩。 …… 西陵夫人的寿宴就是在第二天。 身为九修城主人的魔君并没有出现,魔君最近几百年,也一直在外面奔波的,这次西陵夫人过其中一个万年大寿,他之前就提过自己并不会出席。 但西陵夫人其实也就是过个生辰而已,而今到场的并非是他们魔界九修城的全部人脉,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比如一些世家,也都只是派了年轻一辈前来。 这次西陵夫人过生辰,当然远不能与当年自己女儿出嫁之时那样。 当年莫璃出嫁,可是连佛界的佛陀,九天神王都来了。 像是灵染,反倒是分量非常重的一名贵客了。 司言当然也出席了这场寿宴,他原本是想等九修魔君回来,因此才一直留在府邸,但谁曾知道,魔君却连自己夫人过生日都不回家门。 司言与当年的样貌还是有点区别,加上他还有欺天术,魔君肯定认不出他。 他之前是与子文隔界对弈之后身上有伤,因此也没有近距离靠近九修魔君,他不知道那魔君如今的实力到底几何,他又该恢复到怎样的程度,才能与这位魔族大能交手。 见这九修魔君不来,司言心里其实是有些后悔,他早知道就不留下了,也不会有之后那档子烦心事。 他而今甚至还动了把真相告诉莫璃的心思。 话说…这是自己绿了自己? 司言似乎现在才发现事情的关键点。 当寿宴开始之后,司言在九修城的府邸,看到了神族,也有从九幽其余大陆所赶赴而来的魔族。 而且司言还在这些来客之中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连莫璃的二哥莫衷伊都在。 莫衷伊是三魔界之主,当年与司言并不对付,还极力反对莫璃与钟言帝的婚事。 但现在,这莫衷伊境界应该已经比当年的钟言帝高了,莫衷伊而今最少是五方大境界。 而且除此之外,司言还在灵染身边看到了岳无极。 岳无极似乎从北帝的冰宫出来之后,也到了九修魔城。而且岳无极与灵染是表亲,因此两人站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 岳无极看到司言先是讶异,之后那目光变得尖锐和富有敌意。 灵染与岳无极耳语了几句之后,岳无极先是产生了愕然,这才道:“不可能啊,璃儿姐之前似乎很厌恶他,怎么会与他有纠葛,难道之前璃儿姐都是装出来的么?” 灵染冷声道:“不管他是不是装出来的,但这卑贱的人族三翻四次惹怒我,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岳无极见灵染居然有着如此敌意,联想起之前司言当着他的面,把那至高境界的修炼法门给毁掉了,并且还羞辱过他,所以岳无极当即心头一跳,对灵染低声耳语道:“兄长你若是要对他动手,还务必喊上无极,我无极虽然不是他的敌手,但兄长乃是五方大境界,杀他如屠狗,无极与他也有些怨恨,也想羞辱回去,哪怕他只是一具尸体呀!” “呵呵,这件事你就放心吧,之后别提是他这个人,连他的那个皇国,连他所有的家人和亲友,我都要统统屠之。”灵染笑道,“如今我与莫衷伊已经达成协议,很快要对那青云界,以及天炎国动手了,当我们神魔大军齐致,所过之处都将是一片焦土,区区人族,岂能抵挡?” 岳无极连忙大喜道:“兄长,待你们大军出征之日,定然要带上无极!” 灵染轻轻一拍岳无极的肩膀,笑道:“这是自然,寿宴结束之后,你便是与我以前返回神玄国,到时候我们征战那片疆域,无论是财富还是女子,都随便我们掠夺,你若是去了,好处岂能短了你?” 岳无极闻言开怀不已,他仿佛都忘了司言之前在三十六天道阵法里的场景,那凝视司言的目光里,再次产生了一种轻蔑,一种种族的骄傲之感。 在开始之前,自然是各方宾客给西灵夫人献礼。 这些宾客大多是拿来了什么天材地宝给西陵夫人。 西陵夫人当然也都很高兴地收下了。 但司言搞不懂的是,那北帝家里的公主,怎么又和西陵夫人关系也很好了,居然在西陵夫人那里帮忙收贺礼。 加上冬凛那唇红齿白的俊俏美少年模样,这些宾客都无不讶异吃惊,还以为西陵夫人胆子这么大,怎么还让这小面首出来了?! 之后众多在场者又见冬凛跑到了岳珊珊那里去,也与岳珊珊也很亲昵。 大家又都是一头雾水,什么什么,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莫家的六公子心这么大,老婆当众被调戏也不在乎,还在一边乐呵呵看着。 不过在场者当然也都不认识冬凛是谁,若是知道冬凛是那位北帝家里的公主,恐怕现场会作乱一团,都争着要与冬凛去攀关系。 其实从辈分上来排,就连西陵夫人都比冬凛低。 当众多宾客都落座以后,莫恒走过来坐在了他边上。 莫恒先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一句话都不讲,不断给他倒酒,让他饮尽。 司言拗不过他,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就唯有照办。 所以就形成了双方不断喝闷酒的情况。 莫璃是坐在另一边,与莫衷伊,灵染,以及西陵夫人一桌。 可就在这时候,当寿宴的气氛很高之时,却忽然有个婢女进来通报莫璃。 “小姐,外头来了个女子找你,她想见你,想请你出去见见她。” 莫璃一皱眉道:“何人想见我,你们怎么什么事情都来告诉我呢,难道大街上随便一个魔族,都能让你们这样了?” “她…她态度很强硬,说是一定要见小姐你,她之前想闯进来,已经被拦住了。”那侍婢有点慌张,“那是个人族女子,她说她叫钟怡,小姐你认识她,你一定会出去见她的。” “什么…钟怡,她叫钟怡!?” 那侍婢道:“是…是啊。” 司言面色一僵硬,手里的酒杯也被他当场捏爆了。 灵染与莫衷伊,也顿时都纷纷起身! ——————分割线 求月票啊! 第九章 相会 当钟怡的名字在这府邸的大殿响起之后,许多在场者都没反应,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就连岳无极也同样是愣住在那里,有些搞不懂为何在他们几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对于莫璃,以及灵染与莫衷伊而言,这来人是谁,又代表着什么,那自然是不言而喻。 钟怡乃是天炎皇国开国皇帝的胞妹,如果把钟怡控制在手里,之后即便是推翻了李熙真也会变得更加容易,让钟怡念一次征讨文书,以她的名义推翻李熙真,那天炎皇国里面的反抗势力,连开国先皇的名义也无法用,最起码在大义上就已经过不去了! 何况这钟怡其实本该在当年就已经死了,她是被佑心人帝所庇护,把她收下当了名义上的弟子,又有隔界大能出面,这才勉强留下了一条命,但在之后,佑心人帝却成了天庭所通缉的要犯,只是佑心人帝取了九界树的种子,令自己的诸天,永远在宇宙之中漂流,至今都没有谁知道这位天庭的要犯是在何处地。然而钟怡既然是出现了,那定然是知道去往那座漂流诸天的路径,又或许是那座大陆如今在宇宙里面的坐标! 因此钟怡的忽然出现,这到底是在代表着什么,当然是不言而喻,她的价值实在是太大了!倘若是能借此机会找到佑心人帝所在的诸天,与九界甚至是九天大军一起征服那座诸天,他们甚至还能得到天庭,得到那位天帝的赏识! 因此莫衷伊与灵染才显得那么急不可耐。 但唯有司言的脸色却勃然大变,他根本不知道钟怡为何会突然出现,她现在应该是待在佑心的诸天,被他们所保护起来,而并非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就有魔界之中。 他在下意识之中又似乎是觉得,这或许是假的,或许并非是他的胞妹钟怡过来了。 莫璃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在慌张之下,一步抢在了莫衷伊与灵染的前面,催促着那侍女道:“快…快!快带我去找她!千万不要让她走了!” 但莫璃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实际上当然比那侍女还着急太多,早已赶在了她前面,那魔族小侍女的脚程哪里能比上她。 莫衷伊与灵染同样是对视了一眼,紧随在后面。 莫恒当然也追了出去,司言的脸色微沉,同样跟上。 西陵夫人生怕围观者太多,因此起身对在场众宾客道:“似乎是家里有位好友来访了,这些孩子也真是的,居然都这么高兴,诸位不要见怪,还请随意自便。” 但才说完,西陵夫人的面色同样有了一丝微妙,她当然也知道钟怡是谁。 司言跟在后面的时候,其实内心还抱着一丝侥幸,他只希望自己胞妹不要闯进了这个九幽魔界来。 只不过,等到司言来到了大门外之后,却在几个府邸侍女与家仆侧旁,真的见到了她。 钟怡…… 真的是她。 这真是他的血亲胞妹,钟怡是他当年去转世投胎之时,那户人家的第二个孩子。 钟怡是个十分普通的农家女子,样貌也只能算是一般,但她却与兄长钟言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两兄妹的感情,也是极其深厚。 钟怡对兄长很纵容,纵容到把哥哥当成了弟弟,钟怡到哥哥犯了错,也只会尽力维护哥哥,钟言对她也很宠爱,宠爱或许超过了任何人,宠爱到谁也无法来代替,即使是那自己爱过的两个女子也不行,因为这是亲情,似乎是超越了所有感情的亲情。 司言哪里会想到,钟怡居然真的来了九幽。 她此刻正显得有点迷茫和失措地在看着四周,她的样貌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犹如当年那般年轻。钟怡当年没有开辟气海的天赋,因此钟言是收罗全天下的天材地宝,找了无数的机缘,这才为她一直延年益寿,这才最后令她开辟气海。 隔着如此漫长的岁月之后,司言终于再次见到了她。 当初那与他相依为命,与他一起成长的小女孩,时隔了两万多年,如今终于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钟怡穿得十分朴素,脸上依旧是有着一些小小的雀斑。 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姑娘,自以前到今天,似乎从未变过。 司言只觉得有一股感情,从自己的心底泛起,他似乎都忘了刚才心里在想什么,他此刻唯有只想上前抱住钟怡,摸摸她的头,也想问一问,她这些年到底过得怎么样。他心底,仿佛在这个刹那,浮现出了无数的爱怜。 但正当他还未缓过来之时,却见钟怡忽然近前了一步,来到了莫璃面前,显得慌张和踌躇地说道:“莫璃,你还记得我吧?” 莫璃的神情是显得那么木讷,直到过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这确实钟怡,那么点头道:“你…你怎么来了,你这是为何来到了九幽,你不是跟佑心人帝走了吗?” 莫璃其实也有很多想问钟怡,只是这一时半会之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莫璃,我从佑心老师那里逃出来了,我想返回玄升界,你…你送我回去,好吗?我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无法做到。”钟怡先怔然了下才又赶紧问道,“莫璃,两万三千多年了,我…我都没有回家过,你找到我哥哥了吗?你知道哥哥他在哪里吗?” 莫璃神情似乎有了一丝慌张和心虚,她不由捏紧了自己的手心,唯有道:“没有…我也没有见到他。” 莫璃知道当年钟言逃婚是事出有因,所以她对钟家人,如今是有极强的负罪感的。 钟怡闻言,她的嘴唇都似乎有点颤抖,她知道这个结果,毕竟佑心人帝曾经去过玄升界,也已经告诉她,天炎皇国已经易主,钟言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但她见莫璃,还是忍不住询问。 “那、那你送我去玄升界好吗?”钟怡像是在哀求一样拉住了莫璃的手,“我想回家了,莫璃,现在我一个人回不去,你送我回去好吗?” “你回去做什么…现在那里其实很危险。” 莫璃显得支支吾吾,她愧对钟家人,因此她也不知道改怎么把这个真相告诉钟怡。其实她兄长已经死了,早已不在了。 “我想回家去等哥哥回来,我想家了,哥哥把我送走太久太久了。”钟怡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起来了,“莫璃你送我回去好吗,我想回家去等他,我也想给夫君,给我的儿子,给柳姐姐去守墓,我不想一个人了,我想家了,你送我回去好吗?” 钟怡这几乎就是哀求,她喉咙是哽咽的,似乎有着一股感情,那么积压在自己心中。 可莫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心情很乱,但她也知道,自己对钟怡有责任,她如今最应该做到的,是照顾好钟怡,先把她给留下来,然后再慢慢把事情的经过将其告知。 因此她柔声道:“钟怡,你先进来,我之后再与你讲,这里人太多,你别怕,我以后一定会照顾你的,这里没谁会伤害……” “还什么钟言不钟言!” 正当提到这里之时,灵染忽然上前厉声道。 “他已经死了,你还想等着一个死人回去找你,这岂不是在异想天开!” “你那兄长钟言都已经死了两万多年了!他是死在了自己的剑冢里,他那剑冢里的日记,都还沾染着他死时的鲜血,你而今哪怕是再等他一百万年,都肯定等不到他了!” 莫璃顿时心中一惊,当即回头瞪着灵染。 但这时候钟怡却已经听见了,她是那么惊恐地在看着灵染。 灵染不顾莫璃如何,反而对钟怡呲牙一笑,戏谑道:“钟言已经死了两万多年了,你的胞兄,已经死了!” 钟怡逐渐睁大了自己的眼眸,她是那么惊恐地看向了莫璃。 “他…他确实不在了。”莫璃也颤抖道,“钟怡,我以后会照顾你,你就留下吧,天炎皇国而今很危险,你…你或许也不太适合回去。” 钟怡听见这个消息,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连连后退了几步。 她确实是想过这个可能,但真当有人告诉她之时,对她的冲击,却仍然无法想象。 莫璃赶忙搀扶住了她。 钟怡整个人都在颤抖,那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莫璃的臂弯。 她此刻,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犹如是那溃堤的洪水。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她这辈子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与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与哥哥一起。 但在家人都惨死之后,她唯一的念想,也就只有哥哥了。 可如今,她唯一的念想,她唯一在期盼的血亲,也已经不在了。 她真的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钟怡掩面开始哭泣了。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而已。 然而那灵染还在大笑,那神情之中,尽是嘲讽和奚落。 “哈哈!你还想依靠她莫璃,她而今都已经有了新欢,还管你们钟家做什么!”灵染指着司言道,“她昨天与这人族的杂种在府邸私会搂抱,早把什么钟言给忘掉了,你现今过来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第十章 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灵染这句话说出口,所有在场者闻言,都似乎是随之怔然了,而在发现莫璃近都顿时涨红了脸之后,他们那讶异,那好奇,甚至是带着那不甘与艳羡的眼神,就都焦距在了司言身上。 因为莫璃可是魔族公主,是上古魔神九修魔君的嫡女,亦是这九修魔城第一美人,因此他们怎能不羡慕!何况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可是人族,是那卑贱的人族啊。 一个区区的人族,居然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得到了这位魔族的公主! 这其中连莫衷伊都同样向司言看来了。 莫衷伊先是一愣,这才似乎同样觉得有趣地笑了笑,道:“想不到小妹这么快就有了相好,只可惜又是个人族,种族地位实在是低了一点,小妹你怎么尽喜欢找人族呢,找个神族或者我们魔族都可以呀。” 莫恒从后面走过来,拉了莫衷伊一把道:“二哥,你少说几句,这里外人多。” 但莫衷伊似乎是不以为意,只是轻轻笑了笑,仍旧是看戏的模样,在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至于他心里当然清楚,无论接下去如何,这钟怡今天肯定要被他们留在这里,这极其相关他们自身的利益! 有钟怡自然也有那不解与茫然,但钟怡此时并不认识司言,也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谁。 但身为当事人的莫璃是觉得十分羞愤,觉得格外自责与愧疚,她此刻却连反驳也做不到,因为这确实是事实,她的身子已经被钟言之外的男人给玷污了,她无法反驳,亦无法找理由给自己开脱,她必须承认这个是事实。 灵染与钟怡事实上也见过,两人当然知道对方是谁。 当年天炎皇国与神玄国在签订停战协议之时,钟怡就站在自己哥哥身后。 所以钟怡原本还有一丝怀疑莫璃有了新欢的真实性,毕竟是出自灵染之口,但见莫璃如此,她哪里又能不知道真假呢。 灵染此时却笑着道:“钟怡,你而今依靠莫璃,这肯定是行不通,反正我近期肯定要返回玄升界,你若是愿意,尽管可以跟我走,我可以送你回家去,如何。” 钟怡当然不会理会灵染,其实她就连莫璃是不会有了新欢,是不是背叛了自己夫君,她都不在意。她从来都不喜欢莫璃,从第一眼见到,就有这种感觉,她从来都只是直呼莫璃名字,而并非是喊她姐姐,因为钟怡认为这个魔族女子,以后一定会给自己哥哥带来劫难。何况事实也正是如此,她哥哥死了,再也不在了。 莫璃是不是找了别人又怎样,她钟怡根本就不在乎。 钟言她唯一的血亲,她最爱的人。 她现在只想着自己哥哥,她只在心疼兄长。 钟怡依然是拽住着莫璃的袖子,那手的颤抖几乎都没有停下过,她早已泣不成声道:“那、那我哥哥,他的遗体在哪里,你…你把他埋葬了吗?你带我去见他,莫璃,你让我见见他好吗?” 其实这时候因为情绪的崩溃,钟怡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连胸腔的颤音都已经变得十分明显。 “我…我还是没找到他的尸身,我只知道他已经不在了……”莫璃也有泪水从眼眶里划落,“但你别担心,钟怡,你先留下来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你,我一定会找到夫君,等找到了他,我们再一起找个地方好吗?” 这根本就不是莫璃的性格,但她现在的语气根本是与哀求没有区别了。她从不服软,但在钟怡面前,在钟言的胞妹这里,她却觉得自己是如此卑微。 但钟怡却只是悲苦地一笑,她看着先看了下司言,又再次把视线放在莫璃身上,她心想这个女人都有了新欢,却口口声声说要照顾她,还要寻找她胞兄的遗体,她只觉得这是莫大的讽刺。 司言几次是欲言又止,想近前去。 他看着这时候的钟怡,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被撕裂,在不断被针扎。 莫衷伊此刻居然也柔声劝道:“钟怡,你确实还是留在我们府邸比较好,而今外面危险,那李熙真继承了你兄长的皇位之后,已经开始在天炎皇国清洗,他也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定然是留在我们府邸,从长计议比较好。对了,你说你是从那佑心人帝处逃出来,那佑心人帝如今正在何处,这你应该知道吧?其实杀害你兄长的人,可正是那佑心人帝!所以你肯定是知晓他在哪里,对不对,佑心人帝乃是杀你血亲之大仇人,你尽管可以将他的所在如实告知来!” 钟怡听见莫衷伊提到佑心人帝,随即悲苦地笑了下,对莫衷伊道:“佑心老师是杀我哥哥的凶手么?地佑心老师若是杀害我哥哥的凶手,他又何苦照顾我这个孤苦的女人到今天,他图什么,我在天域都未曾有谁知道,他要杀我,我岂能抵挡,他又何苦收罗诸天的天材地宝,养我到活到今日,他还多次提起哥哥,你们怎能往老师身上泼脏水!” 钟怡驳斥完,又对莫璃道:“既然如此,那你送我回去好吗,我想回家,我想去看看我的家人好吗,我好多年没回去了,莫璃,你念及以前的情分,就送我一次,这样好吗?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次!” “不…不是,钟怡,我是在担心你,你现在只有一个人,怎么能回天炎皇国!” 钟怡笑了,她连按目光都似乎在冷下来,她那悲戚的眸子里,还带着一丝对莫璃的讥讽。 “我反正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无论怎样也轮不到你来担心。何况你除了我哥哥,也从不在意我们过。”钟怡抹着眼泪道,“当年我们渔村被袭击之前,你曾经带着你父亲来过我们家里,这件事我哥哥并不知道,我也未曾告诉过他,可莫璃,你敢说那件事与你们家好无干系吗?” 莫璃的脸色一片煞白,道:“那只是父亲来找我…那件事与我父亲无关,怡儿,你要相信我,与这与我无关,我也没这么做的理由啊!” 莫璃那时候带着九修魔君去过一次那小渔村,只是因为她父亲来玄升界途径之时,所要求的,莫璃拗不过,就想着是其父,就带着他去了一次,毕竟他们已经订婚,九修魔君也已经同意了,所以她就觉得没什么。只是她事后怕被钟言责备,所以就没告诉他。 司言站在莫璃后面,那脸色也是变得越来越黑。 他确实是不知道这件事。 “我那时候也没告诉哥哥,只因为我不希望哥哥还出去,还未皇国,为人族,与你们魔族有纠葛。”钟怡咬着牙道,“我希望他可以退隐,希望他与我到一个没有外人的地方去生活,但哥哥却还是有怀疑,他把我送给佑心老师照顾,自己就又出去了。而今隔了这么久,他却已经丢了性命,我没了,我什么家人都没了,我还在乎自己的命干嘛!”钟怡的声音也响起来道,“莫璃,让你送我回去有那么难吗,难道我钟家欠你么,我们钟家不欠你啊!我哥哥,我的家人,柳姐姐的命都没了,如今,我只想你带我回去而已,你还管我这么多做什么!” 莫璃被钟怡驳斥得连声音也吭不出来了。 莫恒过来道:“钟怡姑娘,你先别激动,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你即使想回去,也不能走这么快,今日是我母亲之大寿,你先进来谈话,先歇歇脚再说,何苦在这里与璃儿吵架呢。” 钟怡情绪依然无法平静下来,她大哭道:“可你们今天告诉我,我哥哥已经死了,你还能怎么样,我还能好声好气说话吗!我不能啊!” 也是这时候,司言忽然从后面近前道:“你跟我走,我现在可以带你回家。” 等到他开口之时,所有在场者皆是一愣。 就连钟怡都愣住了,她根本不明白为何这男子要这么说。 “我就是从天炎皇国而来,我也去过你家,我在剑冢也看过钟言的过往,我可以带你回去,我还知道柳田志在哪里,你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柳田志乃是钟言帝的义子,同样是在小渔村长大,他与钟怡的感情自然是很好。 钟怡那么讶异地看着司言颇为失措道:“你、你怎么认识田志…田志他还在么,他如今在哪里?” “他还在,他就在天炎国,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我敢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李熙真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在天炎皇国,哪怕整个皇国覆灭,你也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钟怡犹豫了,因为她不知道为何,这男子居然是那么自信,那么让她信服的口吻。 灵染听闻,随之嘲讽道:“你们那座诸天与天炎皇国已经结盟,自然是想得到她,得到这开国皇帝的胞妹,然后将她软禁起来。” 莫璃亦是同样对司言不满,何况这男人也让她颜面与自尊尽失。 “你来管这些做什么,这是我们的事情,与你何干!”她道。 “与我何干?那这又与你何干!” 司言厉声怒斥到之后,随之回头,瞪了莫璃一眼。 第十一章 古竹音 莫璃没有想到司言居然会以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训斥,她不由是心头被惊到了下,因为她原本就已经觉得十分委屈,也是极其羞愤。但谁知道这霸占了她身体,玷污了自己清誉的男人,此刻居然还当着大庭广众如此厉声大喝她,这让她的颜面何存。 她身为一个女子,现今连一丝自尊与尊严也都没有了。 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又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亦是无法忤逆他。 但司言当然没有放在心上,他本来就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他现在最关心的也只是自己妹妹钟怡而已。 莫恒连忙劝道:“你们都冷静一点,怎么忽然都吵架起来了。” 至于莫恒,他以为司言是误会莫璃了什么,因此才会生气,所以赶紧过来缓解一下气氛。 只是司言依旧是沉着脸,连一声道歉都没有。 因为他是今天才知道,当年莫璃确实是对他有所隐瞒。 亦是因她的所为,那渔村的地点才会暴露。 钟怡是有些怔然与木讷,她不知道这人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但钟怡却觉得眼前的人十分可靠,并不会欺骗自己,她是发自内心地如此认为。 而在那灵染侧旁的岳无极是感到十分费解,他根本搞不懂这人为何与莫璃之间的关系有着如此巨大的变化。何况莫璃本性刚强,但如今不仅是委身于他,居然还任由他如此呵斥,所以岳无极完全就无法理解。 冬凛也是在场,她虽然想上去打抱不平,但却被岳珊珊给一把拉住,示意她先不要参合,否则场面只是会更乱而已。因此冬凛也没办法,唯有对司言竖了个中指,岳珊珊见状,也立即跟上,如此操作了下。 司言早已经不在乎什么人的眼光与看法,他是即恼怒,又在怜惜自己胞妹,他而今的心境没有以前那么通透了,他经历了太多世俗,他而今,也已经被前世的记忆大幅度所影响。 如果不是那么多在场者,他早已不在顾忌,直接对钟怡坦白这一切。 “来,我带你回家去,我与田志也认识,他与我提起过你。”司言对钟怡伸出手道,“我带你会回家,带你去那个渔村,带你去找田志,田志也是你养大的,不是么?你怎么能说自己没有亲人了,他若是听见,他难道不会怪你呢?” 钟怡此时都已经蹲到了地上,她是坐在了大门的台阶上,但直到司言提到这里之时,她才有些犹豫起来了。 她几乎是想伸出来,握住司言的手,想跟着他一起离开。 但灵染见状,立即却出声嘲讽道:“他睡了你哥哥曾经的未婚妻,你却要跟他走,还相信他的所言,你这未免心太大了吧,钟言若是见你如此,怕是都要死不瞑目了!” 钟怡听到这里,那已经握住了司言的手,就犹如像是闪电一样缩了回来。 灵染继续冷声笑道:“至于他提到什么柳田志,什么带你回家,你怎能不知道这是谎言?钟怡姑娘,现今这天炎皇国与莫家都不可信,我曾经虽然与你兄长是仇敌,但我也敬佩他的为人与功绩,你若是愿意相信我,你尽管与我走,反正我神玄国也是在玄升界,不是么?” 灵染对钟怡是势在必得,只因钟怡对他的用处无疑也是最大。毕竟如今对天炎皇国动武,早已迫在眉睫了。 但被灵染打断,司言的心情几乎是恶劣到了极点,他抬头狠狠地在瞪视着灵染,那凶光的眼眸之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丝杀气与狠戾。 可灵染发现以后,不但没有畏怯,反而更加轻蔑与张狂。 他哪里会怕这人族,他灵染可是神玄国之主,家世显赫,其父更是神帝境界!他灵家岂能有畏惧之心! 但在另一侧的莫恒却神情有点古怪,他心道:“这灵染也没什么好神气的,他那胞妹灵霏被这厮玩过,两人厮混在一起搞过破鞋,嘿嘿,那时候在遗迹里面被我撞破过…等等,这混账是禽兽吧,他也玩弄了我的胞妹……” 莫衷伊反而也笑道:“灵弟,你我莫家也不可信,就未免是言过了,我与钟言也算是相识,何况还有我六弟在,六弟与钟家一向是交好,钟言也与我六弟最为要好,这于情于理,也应该是我莫家照顾钟怡姑娘才是,至于我小妹,她寻个新欢怎么了,总不至于让她一辈子守活寡吧,只是我小妹不喜欢你,你而今在酸人家而已,哈哈哈!” 莫衷伊同样想得到钟怡,见灵染没有了顾忌,他也就更加毫无保留了。 灵染闻言,脸色就涨红了。他刚才讥讽莫璃与司言,确实有极大程度上是属于故意。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其实在这府邸的另一侧,当这里的围观者越来越多之时,已经有个人在悄无声息之间,混进了里面,来人正是身穿一身素装的古竹音,她虽然出发比钟怡晚,但修为高,脚程自然也快上许多,赶上钟怡自然很简单。 但因为司言此时是背对着她,在与钟怡交谈,古竹音根本就没认出他是谁,她当然也不会联想到,养育自己长大的师尊,这时候正在钟怡面前,并且在出言蛊惑她。 何况古竹音这会在犹豫,是否要忽然偷袭,一剑宰了挡在自己前面的家伙,然后劫走钟怡。 但她仔细想了想,心道:“算了,这货色好歹是我人族,不是那些神魔异族,留他一条贱命吧,我就只打他一掌,打死命贱,不死命大,反正我也不认识他,与我无关。” 古竹音身材不算高,并且她是天命阁弟子,很懂收敛自己的气息,因此也没谁发现她。 也就在正当司言第二次要劝钟怡之时,古竹音猛地爆发出自己的修为,跳跃出脑后六重光轮,四昊境界大巅峰! 一掌打向了司言的背脊! 司言一愣,感受到那股似乎十分熟悉的气息,但他还未曾回头,这背后就被猛地印了一掌。 他闷哼了声,人往前好几步这才勉强止住了踉跄。 古竹音惊讶了下他的肉身成就,居然一掌打不死,但随即,她头也不回就一把拽住钟怡,只道:“走了!” 不等钟怡出声,古竹音就带着钟怡,化作了一道剑光,飞向了九幽的天际! 司言在转身的同时,原本是在惊怒,却见那剑光与那御剑者是如此熟悉,这才由怒意,逐渐转为了惊讶。 那是他的弟子,当初他收养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古竹音,这是最亲近和最顺从司言的女弟子。 她是把师尊当成了真正的父亲那样对待和尊敬。她会在师兄,会在其余人面前喊他师尊或是老师,但私底下的时候,她那看似冰冷的模样,却会变得格外温顺,在只有师徒两人之时,她才会喊师尊爹爹,而且连声音也是很甜很腻。 但在古竹音抢走了钟怡之后,无论是莫衷伊还是灵染,都同时反应过来,双方都大吼一声,亦是暴起修为紧随其后! “你想走,还没这么容易!” 灵染与莫衷伊亦是激发出五方大境界的实力追赶! 莫衷伊也认出来来人是谁,因此他立即朗声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佑心人帝的同门人族古竹音!这么多年,你境界居然还没个多少长进,真是丢人现眼!” 莫衷伊与灵染的修为比古竹音高许多,才遁空了几十里,她就被追到了。 但古竹音是天命阁一系,她的四昊境界积累太深,实力也极强,即使对方是五方境界,这一时半会也奈何不得她,她持剑能与灵染还有莫衷伊同时过招。 只不过她没接住几招,就开始显得支持不住,灵染与莫衷伊气息一提升,就压制得她连连后退。 司言神情一振,也想上去参战。 但却见这时候古竹音忽然又祭出了一柄剑,那件通体雪亮,被她从腰间拔出,顿时就白亮无比的剑光顿时暴涨!甚至是照耀了这九幽的天空,那阵阵剑音,仿佛直冲九重天! 那白剑有着至少六御大巅峰的力量! 莫衷伊脸色大变道:“不好!这是佑心人帝的佩剑!?佑心人帝自己无法进入九幽,但为她炼制这口剑气!” 灵染见莫衷伊惊掠后退,他也是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当年的佑心人帝还没这么强,但如今,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境界修为! 灵染大喝一声,暴起所有真元与莫衷伊一样疯狂后退! 在古竹音心目里根本没有留情的感念,尤其是对异族,所以她当即就一剑劈出! 灵染与莫衷伊都在这个刹那,不知道取出了多少件护体法器,全都祭在自己身前! 而在这一刻,那一剑的威力炸裂以后,九幽天空也被更加刺眼的漫天的剑光所覆盖,所产生的震动和气流,更是不断回荡在司言他们之间。 但亦是在这个刹那,那岳无极忽然发现,司言的胸口,居然挂着一块晶石,那块晶石正在被气流所不断吹荡着。 这一刻,他恍然大悟! ——————分割线 古竹音:给爹爹求月票。(认真) 第十二章 晶石碎 灵染与莫衷伊两人都从一片漆黑的焦土里颇为狼狈地爬起来了。 古竹音在出手之时,根本就没有留情,这方圆十多里,几乎都被这一剑给彻底摧毁了,原本在魔海边上的那座小山包,现在却成了一个凹陷的巨型大坑地,就连魔海的海水都已经在倒灌了,那波涛也显得十分汹涌。 这还是古竹音将这一剑的主要威力释放在了魔界的上空,若是朝下,恐怕就连那远在的九修城,乃至于是方圆百里之内,都无法避免这一剑之威,然而即使是如此,这一剑被激发出来的剑气,却已经在不断震荡着司言他们所在的九修城了! 这就是六御境界的实力,六御境界,已经是进入神帝之前最后一个大境界,这整个宇宙之间,能修炼到这个地步的,也已经是极少数,亦是足以在天庭担任要职,乃至于天帝近卫! 灵染与莫衷伊此时都是有些狼狈,莫衷伊是自身境界较高,灵染则是护体法器多,因此两人的伤势也都相近。 他们全身上下都是那细小的伤痕。 这些伤痕都是剑气之伤,令这两人全身都在喷出着迷雾一样的鲜血。 但他们都没太伤及本源,气息并未减少太多,脑后的七重光轮,也只是黯淡了一点而已。 古竹音此刻早已带着钟怡遁逃了,她以自己修为的极限,不知道向这广袤无限的魔海飞出了多少千万里,直到她认为已经逃脱,不会被追击之后,这才找了一个岛屿,与钟怡两人暂且休整了一番。 她虽然境界比不上莫衷伊与灵染,但她在四昊境界太久了,实力其实也与五方境界无异,在飞遁这么远以后,她知道对方肯定已经追不上自己。 古竹音把钟怡放下以后,理所当然是怒斥了她几句,道:“钟怡,你可真是个惹事精!居然自己一个人跑到魔界来,倘若不是师兄替我炼的这一口剑气,如今连我都要跟着你被交代在这里,当年我们为了保你,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怎能如此不知道好歹!” 想当初整个魔界都想找到钟怡,而那时候佑心人帝的境界修为还不比今日,但因为钟言已经把胞妹托付给他们,因此佑心是走遍了诸天,甚至还请动了玄女娘娘与一位另一位大能,玄女娘娘以本命法宝护住佑心人帝的山门前,至于另一位大能,则是隔界飞来一剑,那剑气直接纵横几万里,拦住了亲自前去的九修魔君本尊! 是如此多的神帝大能出手,这才保住了钟怡,也为佑心人帝带领着诸天漂流,争取了最为宝贵的时间。 钟怡被古竹音如此训斥,自然是感到羞愧,她唯有低着头抽泣道:“但我只想回家,佑心老师与你不肯送我回去,我又还能如何,竹音师叔,我离开家里已经两万多年了,我与哥哥也失散了这么久,我而今只想回家去……” “但师兄与我可是急坏了,让我一定要带你回去!今日你必须跟我……” 古竹音原本仍旧是想呵斥她几句,但她却眼睛忽然左右转动了下,紧接着,她就拉着钟怡就往前面走了,并且道:“你说得没错,太久不回家确实不好,来,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那青云界!” 钟怡固然是讶异,但她发现哪里有错误以后就连忙提醒道:“不、不是,怎么成了青云界,我与哥哥的家在玄升界!” “我知道,我知道,但到底在哪里也无所谓,反正都在一个星域里面,你在乎这么多干嘛,嘿,跟我走吧!” 不等钟怡再反驳什么,已经哼着欢快曲儿的古竹音,带着她再度化作了一道剑光,消失无影了。 两个世界之间的密道,她自然也知道要往哪里去,以她现在的修为,也能轻易自由来回了。 古竹音真是越飞越高兴,对于钟怡而言,已经有两万三千多年,没有与胞兄见过。 但对于古竹音来说,自己师尊,那都快有足足三万年了! 她即使是如今长大成人,都依然在怀念被师尊抱住在怀里,坐在膝盖上的日子。 古竹音似乎乐开了花,并且心道:“这次与爹爹重逢,我一定要好好撒娇一下……我不仅要在爹爹的怀里撒娇,还要当着他妻子的面!” 只可惜正当这时候,她手里那柄剑,却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浑厚声音,提醒道:“师妹,你不要妄想自己跑去青云界找师尊,你须得赶紧回来,我不久之后即将出一趟远门,我们自己的界域还需你来坐镇,你走了,谁来管理诸天?” 古竹音脸色一黑,这才惊觉师兄在自己的本命法剑里还种下了神念。 只不过古竹音或许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刚才落脚的魔岛上,也忽然有个身影走出来了。 这隐藏者,竟然正是莫璃的二哥莫衷伊! “呵呵,我这次可浪费了一个绝好的分身,不过能骗过他们,倒是一件好事,应该是值得了。” …… 等到莫衷伊与灵染返回之后,司言其实也已经动了要离开的念头,他只想尽快这追上古竹音与钟怡。 但也正是在他正要动身之际,岳无极却忽然开口厉声道:“你这狗贼要往哪里去!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当这岳无极出声怒斥之时,大量的目光又再次聚集了起来。 司言此时情绪极度恶劣,正目露杀气,并且还盯着岳无极,想看他究竟想干嘛。 岳无极见在场这么多人,早已没有半分顾忌与惶恐,反而指着司言大步近前,恶狠狠道:“之前璃儿姐姐是那么讨厌你这杂种,但这次我来九修城这才过了多少时间,璃儿姐居然已经委身与你,原来你是使用了如此下流卑鄙的手段!” 这时候因为感受到外面爆发的神通,连九修魔君的正妻,西陵夫人也已经出来,西陵夫人与冬凛还有岳珊珊站在一起,都是那么微妙看着岳无极。 莫璃同样是不解,不知道这岳无极究竟想怎样,因此西陵夫人也开口问道:“无极,你此话是何意,难道他们两人在一起,还事出有因不成?” 岳无极先毕恭毕敬向西陵夫人一鞠躬,道:“这是自然!否则璃儿姐怎么又会看上这卑贱的人族,这其中当然有猫腻!” 司言依然是黑着脸,一句话都没有吭声。 只是这岳无极在灵染走回到了自己身旁之后,就觉得有了依靠,那胆气更甚了,他那剑眉一拧,指着司言以居高临下的口吻怒喝道:“你到底怎么把璃儿姐蛊惑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可像你卑劣之辈,也只配作出这种卑鄙下流之事。” 灵染立即问道:“无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有北帝的法宝!”岳无极指着司言厉声道,“这北帝法宝是我们一起在北帝冰宫之中闯荡之时所发现,他是私藏在了身上,这才蛊惑了璃儿姐!” 灵染之前已经听过岳无极在北帝冰宫里面所发生的经过,所以随之凛然。 莫璃和冬凛两人,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也亦是如此! 北帝法宝,那可以让任何女子都喜欢持有者的宝物! 他们入了冰宫,就知道了那至高境界的存在,因此再也没有把所谓的宝物放在心上,但谁知道,乃至于是忘记了那宝物的存在。 然而岳无极现在却指证这法宝居然在司言身上。 但冬凛与莫璃或许也很快意识到,当时只有司言一人通过了天道烙印的认可,因此他才是最有可能得到法宝的人! “正是他胸口那枚晶石!”岳无极呲牙怒斥道,“我听子文夫子提起过,那枚晶石正是六棱形,亦是通体紫冰,他胸口这枚晶石,也正好是如此!” 莫璃哑然了,她是一句话都吭不出来,是极其惊惧地转看向了司言。 因为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所有的不正常,似乎都能解释通了。 正是他用了这晶石,她才会对其言听计从,才会任由他摆布。 不过,莫璃还在受到这晶石的影响,她依然下意识,对他有着信任,对他有着一丝期待。 只是莫家其余人的脸色都顿时狂变。 莫璃是他们家最为宠爱的嫡女,几个兄长待她亦是关怀备至。 连老好人莫恒,都刹那间杀气腾腾,一股黑气随着九曲魔角升起,气息在疯狂暴涨! 西陵夫人厉声道:“先打碎这畜生胸前那块晶石!” 话音未落,莫恒与灵染几乎是在同一个时刻,纷纷暴起对司言动手,以自身武道,自身魔道修为,全力向他攻来,而司言神情冷漠,以混元天罡手同时硬撼两人! 但他修为不够高,境界法力比不过,当然是节节败退。 莫恒狂吼一声,那伸手一抓,就捏住了他那块晶石,猛地一拧,就令其彻底成了碎末! 当这块晶石碎裂,莫璃那正在彷徨的心,忽然安静下来了。 她所有的感情,对司言那所有,对他的顺从,对他的怜惜,对他的包容,都在这一刻,都在她恢复正常以后……化作了最为疯狂的杀意! 第十三章 万界深渊 这个结果对于莫璃而言等于什么,这自然是不言而喻。 她之前会委身与这个男人,甚至甘愿被他所欺辱,乃至于是自己主动迎合,居然是因为他动用了如此无耻卑鄙的手段! 因此当司言还在与莫恒和灵染两人交手之际,莫璃亦是取出了本命法剑,近乎像是疯狂了一样,对他猛攻而来! 司言以自身武道修为应战,他现在几乎是在以一人之力,力扛三方对他的围攻与施压。 莫恒知道自己胞妹是被他所辱,当然也没有留情,招招都往他的命门攻去。 灵染见莫璃就像是疯魔了一样,不由仰天大笑,仿佛是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但当然了,他想杀死司言的心,依然未曾有丝毫变化,要知道司言是占有了莫璃,光是这点,就足以让灵染下杀心了! 司言即使是把修为提升到极限,还依然挡不住这三人的联手,他的境界修为才是四昊境界巅峰,灵染哪怕是刚才被古竹音的剑气所伤,但依旧是五方境界,法力十分浑厚,轻易就一直逼迫着司言。 三人一直打,司言身上的伤也是越来越多,只是他这时候仍然没有公开自己身份的意愿,他甚至看着莫璃对自己的仇视,还有着一丝快意。 司言知道这是他身为钟言的人格在作怪,即使这不是他以前的行事风格,亦不是他自己的本性,但他依旧是享受着这一丝戏谑的快意。 这九幽魔界,有相当部分都是被魔海所覆盖,在这九修魔城的不远处,便是广袤的魔界海洋,四人一直混战,也一路打到了海上。 莫璃此时也是魔族法相毕露,她的獠牙从嘴里生长出来,她的魔角也与其兄一样,都变成了那恶魔的九曲之角。他们身上都黑气滚滚,对司言一路围杀,司言身上的神血亦是在不断被飞溅,那大量的神血都滴落在大海上,令魔海里面还写魔族邪物,那些丑陋的诡异生物,在不停争抢,在争先恐后吞噬着那海水。 司言是先天道体,血脉天赋极高,有些能承受的魔族,喝了那混着鲜血的海水之后,力量暴增,连身躯都猛然膨胀了好几倍,算是得到造化。但那些体弱的魔族生物,则纷纷爆体而亡,被火焰所吞噬,令这魔海里面到处充满了一股剧烈的腥臭味。 莫璃一剑刺出,扎入了司言的肩胛骨,但他也只是闷哼了声,就以罡气逼迫而出,以全力一击,挡开他们之后,居然负伤飞快遁入了魔海之中。 莫恒见司言往魔海之中赶去的方向,不由出声讶异道:“他是要往万界深渊里面去!?他为何会知道我魔界的万界深渊在何处!” 万界深渊是魔海深处的一个秘境,宇宙诸天,有无数空间与其想通,司言若是进入了那深渊之中,他们根本就无法再追到他! 司言的移动速度奇快,灵染虽然有伤在身,但他好歹是五方境界,却依然只能勉强跟随在后面。 在这一番追赶之后,司言很快就来到了那魔海深处的万界深渊,灵染见已经来不及,当即不惜折损修为当做代价,凝聚一部分真元,骤然爆发,在一刹那间,就追赶上了司言,但谁知道司言在这个瞬间,居然从乾坤袋之中祭出了一柄帝剑! 灵染失措地睁大了眼眸道:“帝剑!?” 但他话音未落,司言早已猛地以苍辰剑式,对他一剑斩出,灵染随之产生一声怪叫,在惊骇之下挡住了这一记,至于司言便是化作了一道剑光,往那在不断散发着诡异光芒的万界深渊,飞遁而去。 “他怎么有帝剑,还会钟言的剑法!?”灵染失措道。 “他与钟言师出同门,功法亦是。”莫璃飞致道。 但此时,他们却都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司言之前没有用帝剑,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为自己脱身创造条件。 莫璃是都那么痛恨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咬着下唇,连血都磕出来了。 这人与钟言是师出同门,但他却连自己同门的妻子,都要染指玷污…… 但谁知道,正当他们三个以为拦不住司言,要被他逃脱之际。却见飞到万界深渊入口处的司言,身体忽然变得软绵绵了,从那万界深渊的入口处,就连帝剑都握不住,径直往下面掉落而去。 即使是司言,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何,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逐渐失去,眼前开始一片漆黑,连一丝真元和法力都无法调动了,他试图挣扎了一下,他想在这个最后,把天命阁在天道所牵引出来,但他已经做不到了,唯有晕厥了过去…… 莫璃先是一愣,接着那脸上才笑了,那是十分残忍的笑意。 灵染当即开始大笑起来,道:“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呀!璃儿,那人是不是受伤过重,忽然没了气力!” 但莫璃根本就没理会他,而是向司言飞去,她至始至终都在笑,她此时,心里只是在盘算着,等他醒来之后,如何把他活生生虐死。 又或者,是让他生不如死! 当他们围拢在司言身边,看着躺在海床上的他之时,莫恒与灵染相继想出手击杀他,但竟然被莫璃给拦住了。 莫恒道:“小妹,你这是何意,你难道不恨他?” 灵染也不悦,冷哼道:“璃儿,你还想做什么?杀了他喂狗,岂不最好么。” 莫璃收了帝剑,从后劲一把拽住司言的身子,解释道:“六哥,我要带他去魔海禁牢,他想死,还没这么容易。” 她又笑了,笑得整个人都像是坏掉了,那微笑之中,含着悲哀、戏谑,又含着她那魔族本性的极度残忍。 “我要他死得痛苦,我要他悲鸣,我要把他身上的皮,活生生给扒下来!我还要把他的肉,给一点点,一块块割下来,当着他的面,把他的肉给吃了,我要把他那玩意给割下来,剁成肉酱,放在他面前喂狗!!我还要把他尸体,丢给他妻子看,我要他的女人,他的家人也生不如死!!” 莫璃在说出这些之时,那眼眸之中,仿佛是充满着疯狂。 “这…这是不是太残忍了。”莫恒擦了擦额头道。 即使是灵染,他听见都不由怔然,他似乎是今天才见到这莫璃另一面的性格。 但莫璃居然又是那么一笑,带着司言就走了,拽住了他的头颈,飞向了魔海深处,他们莫家在魔海里面的禁地大牢。 莫恒是直到这时候,似乎才发现自己小妹的本性,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残忍。 可灵染,却似乎是另一种想法。 他依然是被莫璃的气质所迷恋,从多年前见到莫璃开始,就从未改变过,即使莫璃有过男人,但这也无所谓,他灵染并不介意,只要这个魔族公主,有一天能倾心自己,他依然是愿意痴情地等待下去,何况而今,他再也没有了情敌。 …… 此刻,在魔海之上的另一端,古竹音也已经先入了苦战。 她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尤其是腹部的两处,不仅是打碎了她内脏,更令神通还残留在其中了。 莫衷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随在她们后面,古竹音为了防止钟怡被抓,因此唯有让钟怡先逃走。 但对于莫衷伊而言,让钟怡先逃走这当然无所谓,找到了古竹音就等于有了佑心人帝的下落,乃至于可以设局给佑心人帝,至于钟怡么,也就是事关天炎皇国,但在他与灵染的利益分配里,天炎皇国是要归给灵染的,所以这天炎国如何动乱,关他莫衷伊什么事情? “古竹音,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多少长进,佑心人帝似乎已经修炼成六御境界,你居然还是个四昊,未免有些丢人现眼了。” 古竹音试图再次运气,但真元才到胸口,就不由令她吐血了一口,莫衷伊的神通打进了她体内,令她运气都会令自己受伤。 但即使如此,古竹音看着莫衷伊的眼神,也依旧没有任何屈服,她对异族,尤其是这些神魔,眼眸里的也只有仇恨。 古竹音依然在不停吐血,因为她已经在不顾神通的影响,在强行催动法力。 莫衷伊微微一皱眉道:“你不要命了?喂喂,你可千万别寻死,我还想要知道佑心人帝的下落。” 古竹音依旧不理,只顾着自己提高气息。 莫衷伊心知不妙,当即怒喝一声,以一招神通打出,企图阻止,但也是在此时,当古竹音想要反抗,她手里的剑却又忽然飞起,自行挡住了莫衷伊这一招。 莫衷伊一怔然,猛然抬头,见到那九幽魔界的空间忽然开裂了! 一位中年帝皇,正身穿紫袍,负手而立,一脸肃然和严峻地向他看来。 “佑心人帝!?”莫衷伊失声道。 佑心伸手一抓,那师尊为他所炼制的本命法剑,就已经飞赴到了他的手里,他的气息,他的剑气,他的剑意! 都令这一刻,提升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 顺着一声剑鸣响起,佑心对莫衷伊一剑斩出!! 第十四章 私塾先生 佑心人帝器宇不凡,他外貌已经是中年,当其持剑之时,那帝皇的气度更是一股傲然! 莫衷伊瞧不起人族,认为人族是所有智慧生灵之中最为下贱的卑微的弱小一族,但当佑心人帝那双锐利的眼眸盯着莫衷伊之时,莫衷伊却在佑心人帝的目光里,发现了一丝讥讽,一丝对他的轻蔑与不屑。 而莫衷伊,此刻甚至还对佑心人帝产生了一丝畏怯! 当年佑心人帝带着自己的诸天去宇宙流浪,离开三魔界所在的星域之时,还只是五方巅峰大境界,但而今,佑心人帝却是已经快走到了六御大巅峰,但这才仅仅过了两万多年啊! 六御大巅峰,这即使是神族与魔族,都极少有人能够修炼成功。 足以成为天庭的大战立! 当年钟言虽然天赋超然,但钟言是个命断之人,并不为惧,莫衷伊从未把他放在眼里,即使是灵染,都十分看扁钟言,命断已断,必然没有未来! 但佑心人帝不同,若是这样下去,佑心人帝迟早有一天,会证道神帝,而且这个日子,或许已经不远了。 一个他最为看不起的种族,居然能修炼命轮大圆满,这是何等讽刺的结果! 尤其是当那声剑鸣响起之后,莫衷伊直觉得连自己的元神都不禁产生了一丝晃动! 莫衷伊在这个刹那,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所有毛孔,都已经竖起来了。 就在佑心人帝斩出这一剑的同时,莫衷伊便是以全力疯狂向后退去,并且还释放出自己的魔道领域,但即使是他境界修为的所有魔道领域扩张,却依然是挡不住佑心人帝这一剑之威,他的魔道领域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纸片,被这一剑轻易撕开,仿佛连一点阻碍都不存在! 要知道之前仅仅是佑心所炼就的一口剑气,就足以令他和灵染狼狈不堪,以至于有殒命的危险,但现在这一剑,却是佑心人帝本尊的一剑,威力当然更甚之,当这一剑紧随致莫衷伊身前之时,莫衷伊仰天长啸,肉身进入了最强状态的神境! 他肉身暴涨,化作了魔神姿态,额头上的魔角亦是疯长,魔眼里面与九修魔君同样,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他是九修魔君的儿子,是血统最为高贵的魔族,他不甘心败在这一剑之下! 莫衷伊的手里结出了一个印法,以那魔族特殊的印法试图挡住这一剑,但当这一剑没入了他的印法之后,他的六棱状态的漆黑印法,当即就化作了一团黑雾,这印法甚至都没有令一剑之威稍微凝滞一下! 莫衷伊的肉身传来了节节爆响,全身有着数不清的成千上万的细碎剑伤产生,令他成为魔神状态的肉身,顿时成了一个血人!浑身都是浴血! 但最终,莫衷伊还是负伤进入了魔海之中,往海底遁逃而去。 紧接着,佑心人帝再是剑音一响,以自身剑道领域,当即把古竹音给拉入了自己所在的空间裂口之中。 古竹音虽然整个人都很虚弱,靠在佑心人帝的肩膀上,但却仍旧是当即气恼道:“师兄,你为何不杀那魔族!” 佑心人帝叹息一声,解释道:“他是魔君的嫡子之一,我若是杀了他,就是与魔君结了死仇,这样得不偿失,日后若是相见,必然是你死我活,虽然么,我也不是很怕他,但少个仇人总归是好的。” “但我差点成了他手下的亡魂,你这后面才来的混蛋,为什么每次都来得这么迟!” 佑心人帝连忙解释道:“又不是师兄我在掐时间,你以为破开空间壁垒是如此容易的事情么,还有,钟怡呢?” 古竹音咳嗽了几下,先勉强止住了伤势,这才道:“钟怡我让她先走了,她可能此时都快进入玄升界了,刚才我也没有办法,我唯有断后,先让她一个人走,否则我根本顾不得她。” 佑心人帝心念微动,他知道古竹音只能回去休养,可正当他动了想要前去亲自去找钟怡的念头之时,却忽然意识到这魔海深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他如今的境界太高了,已经很难再规避那个存在对自己的探查。 “钟怡之事,我只有先想办法通知凛庆师弟,让凛庆师弟去寻找她,这样才最为妥当,好在如今她不在魔族手里。” 古竹音也虚弱地无奈道:“那就先这样吧,我见爹爹的时间,也只有往后面靠了……” “你啊你,怎么能如此莽撞,我们迟早会与师尊相见,你又何必急于一时,你若是与我事先打开的裂口相近,我过来也不至于如此繁琐。” 古竹音嗯了声,也心知自己犯错了。 可就是在两人相谈之时,那从魔海里传来的凝视之感,也在变得越来越强烈。 因此佑心人帝只有轻哼了下,那么一挥手,直接关闭自己诸天与魔界的维系。 事实上佑心人帝不杀莫衷伊,并非是畏惧九修魔君,等再过几年,等到他证道神帝,连九修魔君也无法奈何他,但他在畏惧的是那位在九幽魔界之主…… 至于在佑心人帝消失之后,那双在魔海深处的眼睛,也逐渐闭上了。 …… 司言也不知道为何,当他接近那万界深渊,他即将进入了一个未知界域之时,他却忽然感觉自己的思维受到了某种不可忤逆的影响,令他的意识也逐渐消失了。 只不过这种消失,并非是真正的消逝,而去与另一种特殊的事物,产生了碰撞与对接之后,对他自身思维的冲击,才会令他对自己失去了控制。 而司言在这个期间,也一直是显得有点浑浑噩噩,似乎可以意识到自己被莫璃带走了,乃至于当莫璃把他带到海底禁牢,绑住在一个结满了印法和限制的行刑架子上,他也同样知道,不过就是无法反应便了。 这海底禁地大牢,是他们莫家所建造,用来关押一些极其重要的犯人,这束缚司言的刑架子,上面甚至还有九修魔君的一些印法禁制,即使司言恢复到完全状态,他也无法从中顺利脱身,所以莫璃根本不担心他会反抗。 而此时,司言似乎看到莫璃在笑,笑得十分可怖和阴森,眸子里,也是充满着残忍。 莫璃先是拿起了鞭子,狠狠在司言身上抽了好几下,她的每一鞭,都混着自己的神通,那鞭子上,还有许多倒刺,等到这鞭子往回抽的时候,便是轻易掀起了他的一块皮肉,令司言的某一处,随之血肉模糊了。 可莫璃的神情里,看不见丝毫的怜悯。 反而是得到了许多报复之后的**,因此她又十分用力抽打了他几下,令他很快都浑身是血了。 只不过莫璃在这个过程里,却见司言连声哼哼都没有,是那么神情呆滞在原处,所以她好像又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莫璃是想看着他哀嚎,看着他痛苦,想要活活把他给虐待致死,而并非是像现在这样,完全是在折磨一具尸体。 因此莫璃收起了自己的鞭子,先到另一边,去翻找那些刑具了,她现在还有大把的时间,足够来做这些自己想做的事。 这海底禁牢里,自然有着许多连神祇也抵挡不住的酷刑。莫璃为了折磨司言,她有充分的时间来完成这些! …… 此刻,远在玄升界,钟怡从空间裂缝里面出来之后,是足足过了好久,这才是开始反应过来,她已经返回到了自己阔别了漫长岁月的诸天世界。 但这里到处都是冰雪的世界,大海里也都是浮冰。 钟怡十分忧愁地往空间裂口里面看了一眼,却依然没有把古竹音等来。 “竹音师叔说她剑里有佑心老师的神念,老师应该会赶过去……” 钟怡神情苦涩的呢喃了几声,就埋头向前方走去了,她辨别了太阳的位置,因此自然知道要往哪里走。 家,已经不远了。 而路,就在她的脚下。 …… 司言忽然从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猛然醒了过来。 只不过当他的意识完全能自主之时,他却并未在海底的大牢里,他眼前也没有拿着刑具,要对他扒皮施虐的魔族公主,在他眼前居然是一个课堂。 现在好像是课休时间,这些学生之中,有男有女,大概足足有七八人,全都穿着书生装,在互相之间打闹,又或是在笑着聊天。 这些学生各个年龄都有,但最大的,好像也才十五六岁,最年幼者,应该才刚好十岁出头。 司言当然有点讶异,他先捏了捏自己的手,这才讶异道:“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我怎么在这里,刚才我在那万界深渊,就是与这人的思维接触么?” 司言看了下自己的身上,发现自己是穿着一生儒衫,而且是坐在先生的位置上。 他讶异道:“这人是个私塾先生,我的神念为何与他有干系。” 但就是在此时,当然抬头,却发现在场的学生都围拢上来了,皆纷纷笑嘻嘻道:“先生,您今日怎么醒来了,原本您都喜欢偷懒个三刻钟呢,现在倒是睡饱了。” ——————分割线 求月票~ 我在外省,所以……(要请假)小声BB 我在外省, 才到酒店不久,估计要更新也很迟了,今天先请个假,免得大家等了。 第十五章 纸伞 司言看着自己面前这些还年幼的孩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开口,而且在这个过程里,他的意识另一面,还可以隐约见到魔海牢底里的一些景象。他知道莫璃用鞭子抽打了自己,以及把还把他全身的衣物都给扯掉和扒光,令其一丝不挂,还浑身都是鲜血,就那么赤条条被绑住在刑架子上。这些他当然也全都清楚,似乎都在与他的思维产生同步。 哪怕是莫璃在他身后翻找那些刑具,司言都能听见那个声音。 只不过他现在更多的思维,仿佛还是在这一侧,这个年轻人的身体里,而并非是自己的本体。 而且在本体那里视线所见到的景物,在这一刻,仿佛还在不断变淡。 司言有点搞不懂这是为何,但他又好像隐约明白,这个私塾先生,应该是与自己有着某种程度的关联。 只是司言如今的境界并不高,神念思维偏弱,而且又是隔着一个界域,所以还无法很好地控制,又或是读取这年轻书生的记忆。 不过在此刻他周围的这些学生,却对其十分亲近。有几个年纪小,才只有十来岁的孩子,还从背脊处爬上来,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在后头使劲瞪着小腿,不断用脸颊在磨蹭他。 只不过那年长的师兄见状之后,便是当即出声呵斥道:“老师的身上,岂容你们胡来,还不都快快下来!” 可即使他这么说,这些个小辈依然不听从,还纷纷对大师兄做鬼脸,一个小姑娘调皮道:“老师又没吭声儿,师兄你又管人家做什么啦,人家才不要你管哩,人家就喜欢在老师背上!” “放肆,居然与师兄我顶嘴!?” 这小姑娘依旧是回怼道:“你吼我那么大声干嘛啦!” 此时,另一个年龄稍大的少女也近前笑吟吟道:“师兄,老师七年前才来这里开私塾的时候,你不也是如此亲近老师,与老师也很亲昵,今儿个倒是教训起他们几人来了。” 那师兄顿时脸色有点涨红道:“正是如此,我才知道这乃是对老师的冒犯,所以才在教训他们应该懂得规矩。” 那少女轻轻一抿嘴,也趴在司言的案几上,对老师眨眨大眼睛,柔声道:“天誉老师,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书院里面生活也多有不便,而今我与娘亲的酒坊,已经从镇上搬家到附近了,你以后又何必在书院里自己生火做饭,去咱们家里吃一点不就行了,我娘新酿的烧刀子,可好喝啦,而且我娘可总是念叨起你呢,说老师你长得这么俊,可千万不能下厨房,君子远庖厨,这个可都是女人干的事呢。” 这少女在提起这些之时,似乎还有些羞涩。 只不过在那身旁的大师兄嘲讽道:“师妹,你们母女恐怕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吧,你说是让老师行方便,但实际上,只是在为伯母提供方便吧?何况伯父也走了这么多年了!说起来,每次老师去你们家那里买酒喝,伯母什么时候收过老师的钱了,伯母哪次不是红着脸,打一斤酒水给老师?可老师的性格是如此刚正不阿,怎会有非君子之作为!” “哪有啦!”这少女当即辩驳道,“人家真的只是请老师回家吃个便饭,师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有让老师成为继父的打算,没有的,肯定是没有的!” 少女大手一挥,大义凛然否认道。 可结果这位师兄依旧不依不饶,瓮声瓮气道:“师妹,我何曾提到继父了,你是不是不打自招了?” 那少女俏脸升起了一股红晕,连忙去追打自己这位师兄了。 司言似乎是感觉依然有点困倦,还打了几个哈欠。 他原本还显得十分迷茫,他现在也想找个地方照照镜子,想看看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子。 但他才产生了这想法,却被这群学生都给争相拉了出去,皆嚷着到了上课时间。 书院外面也有个授课的场所,还摆放着许多桌椅。 而在这周围,几乎都是茂密的竹林,就连泥地上,也都是枯黄的竹叶,并且已经堆积得很厚实了,才在上面都显得十分松软。 竹林的不远处是一片湖泊,因为处在盛夏,在这竹林间听课,还能享受到从那湖泊徐徐吹来的微风,令人感觉尤为惬意。正因如此,这些个学生才会要求天誉先生,带着他们到外头来授课。 司言脖子上还挂着个小姑娘,结果他才坐下,却不知道也又从哪里走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童,还就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的膝盖上,靠在了他的怀里,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司言显得有点愣住,但转念一想,就又觉得没什么了。 他很擅长对付小孩子,并且也相当喜欢照顾。 本来,司言还不知道这授课内容是些什么,但却只见一个学子忽然出声问道:“老师,上次你说人与神并没有区别,神并不比人高贵,这是为何?神在寺庙里享受香火,接受凡人祈愿,而且上次老师告诉我们,神能活数万载以上,但我们人族如果不修炼,最多才不过百余年。” 司言心念一动,忽然释然了下,也知道这场所谓的授课,应该讲哪些内容。 因此他直言道:“高贵与否,这些不是评判的标准,高贵与否,与自己的价值观有关,如果你认为自己卑贱,那你便是卑贱,但你如果心中有一股傲气,有一种静不屈服的意志,你又何必在乎异族给予你的认定?力量是决定的关键,但却又不是一切的关键,有些人看似站起来了,但实际上心里还跪着,还在献媚异族,哪怕异族犯错,就因为它是异族,就因为某些人觉得它高贵,所以它能够能够得到理解与宽容,反而对自己同族能痛下杀手,我们是同族,我们的需要自己给自己定义,而不需要异族给我们定义高低贵贱与否,我们也不需要献媚任何异族。” 这些个学生似乎都过于年少,似乎并不是很能理解司言话里的含义。 那家里开酒坊的少女也出声问道:“但神族确实比我们厉害啊,我们又没有反抗的力量,除了顺从,又还能如何呢?” “我们也不差。我们只是先天出生之时比神魔羸弱,但比起天赋,或许还胜过他们不少。” 除了那大师兄神情沉吟,在若有所思,其余的孩子,似乎并未听懂多少。 “天誉老师,你也在教导我们神通道法。”那少女又道,“难道我们以后也能和神一样厉害吗?” 司言肃然起来,正色道:“这是自然,凡人境界修满之后,就是神境,只要肯努力,持之以恒,就一定可以办到。” 这会,司言忽然发现在这林间书院的后面,有着一条溪流淌过,还在推动着水车的哗哗声。 他起身轻轻一笑,先对学生们稍微嘱咐了几句,就走向了那溪流所在的水车处。 不过水车走得急,那水面还在晃动,倒影不是很清楚。 司言唯有拦住了一部分水流,等到这年轻人的容貌,彻底倒影在下面之时,他先是产生了一阵讶异,接着才随之凛然于心。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自己的思维,又为何会与其相融合。 而也是在司言离开之后,在那竹林处,似乎有个隐藏的身影悄悄离开了。 这是个身穿绿衣的姑娘,不过她却是身侍女打扮。就走起来都是小步子,还都显得有点小心翼翼。 这绿意姑娘一路走,来到了远处微波粼粼的湖岸边。 在湖岸边处,此时有一撑着纸伞女子坐在岩石上。 她还将自己白皙的脚踝,浸入在湖水在轻轻摇晃,荡起着阵阵的水花。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这是去哪儿贪玩了?” “主人,人家才不是去贪玩了呢,婢子是去听课了,婢子遇到了个非常有趣的人。” “听课,是那间私塾吗?” “是呀,那先生风趣极了,还又颇有些见地。” 绿衣婢女十分欣然地把她刚才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告知给了自己主人。 最后她还说道:“只是这位私塾先生很奇怪,他的肉身里面没有三魂七魄,似乎只有一股神念思维在里面。” 这撑伞女子听完以后,只是摇摇头,便是道:“他太过于理想了,事实证明人族就是卑微,我们人族已经没有希望了,再也没有了……何况那人身上还没有三魂七魄。恐怕又是哪个有贼心没贼胆之辈所为,想必他生怕被抓住把柄,才如此小心行事。如此说来,也不过是个孬种而已。” 那小侍婢想了想道:“那主人你要去听听吗?反正我们途径此地,去凑凑热闹也好呀。” “不去了,我们听了又还能做到什么?这宇宙是神魔的宇宙,我们的反抗,只是纯粹的挣扎而已,自从那个人死了,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没希望了。”撑伞的女子幽幽地叹息道,“几十万年复几十万年了,他死了快百万年了……我也等了那么久,等候的时间太长太长了,神族也越来越强盛,我们早已没希望了。” 这撑着纸伞的女子一拉自己的侍婢道:“走了,咱们回去吧。” 只是一个刹那与瞬息,那纸伞女子已经带着那小婢女消失了。 在这一瞬间,以自身大法力不知道穿越了多少诸天万界! 唯有在那湖边,留下了阵阵的涟漪。 ——————分割线 。 第十六章 大逆不道 在那湖畔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谁来过,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唯有那依然在渐渐飘散的涟漪,似乎才能证明之前那儿确实有过一个倩影。 那女子的法力极高,境界也已经深远到了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程度!可以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带着自己的侍婢穿越诸天的世界壁垒,这哪怕是神帝境界,亦无法轻易做到。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这撑着纸伞的女子是谁,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又要往何处去。 她就像是一个谜一样,仿佛永远游荡在这宇宙诸天之间,在期待着什么,在渴望、又或许是在等待着什么。 大概这个旅程并没有尽头,毕竟宇宙是如此浩瀚,万界诸天是九界的一部分,但却并不代表,它是整个宇宙,九界是宇宙的一个截点,它也并非是宇宙的全部,但这撑着纸伞的女子,她却一直在这浩瀚的星宇之内游荡,似乎几十万年来,都未曾停下来过。 至于在另一侧,当司言从水车底下,见到了这倒影之后,对于自己如今的境遇,才不由感到恍然。 而且他现在也逐渐发现,这具肉身之中根本就没有三魂七魄,原本在这位私塾先生的,也不过是一股有着独立意识的神念思维所组成。 只不过这股神念思维而今应该是被他的意识所压制,或者准确点而言,是那股神念思维在感知到是谁入主了这具身体之后,他主动选择了沉眠,选择成了旁观者的一方,并没有来进行干涉。 返回这个在林间的课堂之后,司言亦是以老师的身份坐下来了,他开始继续授课,教导这些学生知识。对之前他提出的理念,这些看法,以更加深入的方式,开始了阐述和解释,乃至连神通,他也都以这些学子的道体基础作出了划分,传授他们各种凝气的方法,在境界的具体修炼方面,他也都是在悉心教导。 只不过,司言的这些所作所为,这些学子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这与往常的先生一模一样,他们至始至终,都未曾发觉到异样,只不过先生有时候会突然忘了他们的名字,有时候还会喊错人,这令他们有点小小的不高兴和不满。 但这也仅仅作为一种情绪而已,何况老师原本就是个马虎的人呢。 这些学子,都是那山下小镇上的孩子。所以哪怕是下课,司言也是亲自送出门,一直送到了山下为止。而且在这期间,有两个孩子还是他所抱下去,那先前的小女孩,依然喜欢趴在他背上。 至于那坐在怀里的小男孩,实在是太小,才只有七八岁,似乎还能在身上嗅到一股奶香味。所以司言只有自己抱着,生怕这小娃娃一个不当心,就自己摔倒了。 因此远远看起来,他此时倒不是一个私塾老师,反而像是个有着许多孩子的父亲。 当然司言也是在之后才知道,其实这位私塾先生,近乎都是每天都把亲自把这两个年纪最小的孩子给送到家里,因此这两个孩子,才会特别黏他,不是喜欢趴他的背脊,就是喜欢坐在他的怀里。 司言在那小镇上到处逛了一下,然后还去酒坊里面见了下那位妇人,这妇人长得不错,不仅年轻,还十分能干,一个人就能把酒坊给打理得井井有条,因司言去之时,那妇人正是在劳作,脸上还沾染着些许汗渍,黏连着那长长的青丝。只不过在见到司言之后,也是格外热情,还是硬是留下了这位女儿的老师吃了便饭才走。 当然,吃完饭就连天色也已经晚了,母女两人还怕老师走夜路,非常担心他,还要热情留他下来过夜,但司言感觉影响不好,又感觉自己在这孤儿寡母家里留宿,好像有点不德道,所以还是义正言辞拒绝了,并表示下次还来蹭饭,就先告退了。 司言在走了之后,隐隐听见后面两母女在讶异,道:“天誉先生的酒量竟然如此之好,灌下去这么多居然还不醉,奴家以为他走路都发飘了呢,结果连腿儿都不软,唉!” “娘,老师不惧酒水的,他乃是修士,怎会被这东西给弄晕,除非你给他来点猛的……” 至于在接下去的几天里,司言依旧是在照常授课,他还记住了所有学生的名字。 这小镇上的百姓大多都姓徐,大师兄名为徐清,其次是那家里开酒坊的少女,名为徐莹。 他不仅仅是传授神通道法,还教导这些小孩子读书写字,尤其喜欢粘着他的两个小家伙,他是先让其学会文化,之后才从神通和炼气入手。 但那小男孩似乎格外喜欢坐在司言的膝盖上,然后一脸认真相,在纸张上习字。 这样的日子,大约在过了七天以后,也就是司言感觉自己与这具身体的维系在变得越来越淡,意识在两边游离之时。 在这幽静的山林间,却忽然来了一群儒家门生。 这些儒生是从天外飞来,皆是修为不低的修士。 他们先在湖畔那里寻找了很多时间,在搜寻无果后,这才走入了司言这间书院,这些儒生见到这也是位教书先生,因此感觉十分有趣。 他们还试着与司言交流,但结果其中一人,拿起其中一个学生所写的文章,就令这儒生当即大怒道:“好你个乱臣贼子,不入我儒门,居然在此教些大逆不道的思想,你其心可诛!” 其余儒生接过那文章一看,也都随之骇然,纷纷怒斥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你开堂授课,教导个读书写字也就罢了,可你并非是我儒门,居然还胆敢传授思想理念,还在此山中教授这些歪门邪道,你其罪当杀也难辞其咎!” 那些儒生,各个都义愤填膺,似乎认定自己的学派,才是最为永恒的真理。 他们甚至都没出言辩驳文章里的观点。 这些学生似乎都被吓到了,躲在了司言的背后。 唯有年纪最大的两个,才站在前头。 但司言神情自若,道:“我怎么其罪当诛了,诸位道友也是在开玩笑了,我不过是在教这些孩子一些道理而已,这道理也很简单,倒是被你们说成逆贼了。” 在那些儒生里面,一个眉清目秀,但此时却怒目圆睁的青年上前道:“这如何不是大逆不道,君臣夫子大道,自古未变,你的学生却是在文中辩驳,你难道不是你的罪过!” 司言大笑道:“为何不能辩驳,即使是父亲也有犯错的时候,身为晚辈,知道了当然要指出。身为君王亦是如此。父亲犯错,指出就是了,君王犯错,那就更是大错,是所有众生都会遭罪,又为何还要顺从呢?” 那儒生再次大怒不已,当即拔出自己那柄佩剑,似乎就想要冲上来将他斩杀。 可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却忽然从这群儒生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拦下了那青年的儒生。 只是那儒生似乎是感觉自己人格被侮辱了,依然怒不可遏道:“伯有夫子!此人居然胆敢在文章里驳斥圣人之言,请容许夫子让学生打杀了他!” 可伯有夫子接过了文章,粗略看了家几下,便是也出声笑道:“观念是观念,这位道友虽然观念与我儒门不同,但只是不同而已,你又何必打杀人家,你若是想打杀所有与我们理念不同者,恐怕你这辈子,手里的屠刀也放不下了。” “夫子,学生只是…!” 伯有夫子轻轻一挥手,打断仍旧想反驳的这学生,还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解释道:“何况这位道友也不过是在这一方诸天的小山间里授课,此乃井底之见,成不了气候,教导的又都是些人族,你在乎这些做什么?” 这儒生一听,似乎觉得大有道理,连忙道:“夫子所言甚是,这些年幼学子都是些人族,怎能成气候?是学生过激了。” 伯有夫子轻轻一笑,便是近前,颇为恭敬地问道:“敢问道友,你最近是否在这附近,见到过一个撑伞的女子,那女子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身边还带着一个侍女,我老师寻这位老友有要紧事,如果道友你见过,还望务必告之。” 司言打了个哈欠,道:“未曾见过什么女子,你们到别处去寻寻吧。” 伯有夫子朗声一笑:“那好,既然道友你没见过,我们也就不久留,不打扰道友了,我就与这些学生,到别处去找找。” 司言随之与伯有夫子作揖拜别。 而在伯有夫子与其学生在飞出了几百里之后,这群身穿儒衫的学生里,其中一个女子,忽然凑上来对伯有道:“师兄,那厮侮辱圣人真言,言语间又有所保留,我愿意代师兄前去,将之斩草除根。” 伯有顿时冷下脸孔道:“师妹,你难道会没看出那人身上连三魂七魄都没有,是神念思维在掌控身体么,这或许是哪个避世不出的大能所为,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结仇做什么。” 这女子仍旧固执道:“正因如此,我们才……” “住嘴!”伯有顿时怒道,“你们真是迂腐,若真是某方至强者,你我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第十七章 逃脱 等到所有儒门子弟都离开之后,这些学子才松了一口气。 在刚才气氛紧张之时,恐怕也只有司言怀里的小男童,才不觉得害怕,因为他年纪实在太小,也就不懂这些。以至于他还在左顾右盼,在看着眼前那些忽然遁空而走的客人,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清与徐莹两人依然是感觉十分紧张,并且近前出声问道:“老师,他们还会不会回来?刚才那人可是杀气腾腾的!” 司言安慰:“别怕,你也别担心这些,他们中间有聪明的,肯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尽管胆子大些好了。” 但提及到这里,司言又不禁犹豫了下,因为之前他们提到了那撑伞的女子,司言似乎想到了一个人,但却不知道是不是她。 因为司言记得在那件事失败之后,她受过很重的伤,又一直在被人追杀,而今不知道她怎样了,伤势是否痊愈,被重创的道心,是否已经恢复。 隔了会,等到再次落座,司言就对众人嘱咐道:“记住,以后为师教导你们的这些知识,这些理念和观点,切勿到外面与任何人提起,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否则定然会招来祸患。” 这些底下的孩子都齐声应好,而且徐莹还噗呲了下,轻声笑道:“老师你怎么还在旧事重提了,这件事你几乎每过个几天就要提及一次,人家早就知道了,这是咱们第一天入学,老师你就与我们告诫过了,怎会忘记呢?” 司言怀里的男童,也点点头,大概在表示自己清楚了。 只不过也是在这个同时,司言开始慢慢感觉到,他眼前的景物,已经在变得越来越模糊,他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有些显得十分无力了。 而他那本体在海底禁牢的景象,却在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众多学生发现老师动作凝滞,而且忽然不说话了,就连那神情都仿佛被凝固住了,皆有点惊慌地近前,纷纷问询道:“老…老师你怎么了!?” 正当大家颇为慌张之际,眼前的老师,随之就突然醒悟过来。 他哈哈一笑,与往常没有任何变化,还对众学生安抚道:“没事没事,为师只是发个呆而已。” 见老师精神起来,大家才放下了紧张的心情。 这位天誉老师的意识返回。 但行为和思路,却依然与司言入主之时没有半分变化,他对大弟子道:“徐清,你去给为师沏茶一壶来,啊…对了,还有莹儿,为师今天再去你家蹭饭吧!” 徐莹当然是出声称好,但她可不知道,为何自己老师突然心情这么好,还主动提出要去她家里吃饭,之前明明都是有点避忌。 这位天誉老师在七年前,忽然出现在这个小镇上,并且陆续收下了他们这些个学生。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位老师从哪里来,谁也不知道,他家住在何方。 徐莹也问起过老师的身世,但天誉老是,却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下,什么为师以前睡了很久,在不久之前才从沉眠里醒来,以前大概都是在山洞的棺材里睡觉吧之类。 他们听了当然是觉得老师在开玩笑,但却也没多问了,毕竟对于徐莹而言,老师没有婚配,这就已经足矣了,其余她也不是很在乎。 而且老师确实是属于心很大的人,对自己的学生极好,也从不委屈任何人,大家也都特别黏着他。 不远处,她师兄徐清正慌慌张张把老师的茶水给送过去,徐莹低头一抿嘴,也赶紧近前去了。 徐莹很享受如今的生活,她也希望可以和老师,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能永远得持续下去,永远也不要改变。 …… 司言的意识正在逐渐回来,这视野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他还在这魔海之底,这里阴暗,也异常潮湿。 司言感觉到身体传来了一阵阵疼痛,在他昏迷的这些天里,莫璃好几次用皮鞭抽打他,令他全身都血肉模糊了。 而且还同了不少刑具,试图令他从昏厥中清晰过来。 也因为他身上都被大量的印法束缚,也无法屏蔽痛觉。 在肩膀上,更是被一副刑具给穿透,也令其元神,都在忍受这刑具的拷打。 莫璃见他醒来了,似乎很高兴,她一直都在等其醒来,否则见不到他痛苦的反应,那莫璃可就感觉没劲了,连报复的乐趣都会少很多。 可司言即使身上再疼痛,他似乎都没理会莫璃,只是那么抬头看着她而已。 司言甚至不想对这个女人解释什么,因为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他同样放不下自己的尊严。 当年是她违背了诺言,带着其父九修魔君前往了那渔村然而莫璃见到司言是这幅模样,她见司言没有求饶,还未曾有过丝毫的畏怯与悔意,当即更是怒火中烧,一股残忍的念头顿时从心中升起。 随即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颊上,并且在莫璃的指尖,还夹着一枚钢针! 这枚钢针,直接就扎入了他的面骨! 但哪怕被如此对待,司言的眼神,也从未有过改变。 她在边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刑具,这些就像是屠夫解剖的用具,只是这些刑具的用法,却比屠夫还要残忍百倍。 尤其是一种有倒刺的长棍,可以直接从口器或者是后面进入,等到那长棍从里面拉出来之时,那倒刺甚至内脏都能拉扯出来,而这样的极刑,即使是神祇,也无法忍受! 但莫璃只是想把这刑具当成自己最后的乐子,她在这期间,还有各种之前已经想好的手段。 她看着司言身上的一道伤口,便是慢慢地伸出手,在其上面抚摸,接着,突然用手指掐进了里面!连着肉,在使劲往外扣! 只不过这些,其实对于司言也并没多大作用。 司言的道心修为极高,即使身体被如此对待,可他的道心却依然能够忍耐住,哪怕是疼了,也就哼了声而已。 莫璃取出了一柄匕首,还在那伤口割下了一块头,送到了司言的嘴边,厉声道:“吃!” 司言不动,这魔女再次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又道:“给我吃了它!” 但他还是无动于衷,乃至于都无视了莫璃,他此时正伸出着手,在莫璃没有注意到之时,虚空刻画了一个阵法。 亦是正当这时候,这禁牢外面,似乎是有谁来了。 “小妹,你是否还在?” 莫璃现在正是一脸凶相和戾气,听见外头是自己六哥,也依然没有多少缓和,她恶狠狠看了司言一眼,就径直往外面去了。 司言听见莫璃与莫恒在交谈。 莫恒道:“小妹,那是灵染与二哥似乎打算是对那天炎皇国动手了,这个…那你是何意,天炎皇国好歹是钟言所建立,我还是来问问你的想法。” “二哥,那皇国即使是他所建立,但而今当政的皇帝又不是他,那还与我何干!”她道,“你去把白家和高家给接来,其余我管他们死活,何况他们而今还与那青云界结盟了,现在在这牢底的畜生,便是从青云界过来的!那个界域所有的人,都应该死无全尸!” 莫恒唯有叹息道:“好吧…那我先派人去通知那两家。” 他们两兄妹还在外面交谈。就是在这个期间,司言在虚空所刻画的印法,却已经开始与衍生出无数细小的锁链,这锁链与在隔界,他在来之前的天命阁,所拴连在一起。 这些锁链,也在变得越来越多,也是越来越粗壮,并且捆绑住了司言,破开了那一个个的阵法地与印法,也令穿过他琵琶骨的刑具都纷纷脱落,将他整个人从中拉拽了出来,到了隔界天命阁所在的玄升界。 至于空间裂痕,也是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已经关闭了,在外面的莫璃与莫恒,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司言从那隔界出来之后,却还是不由咳出了几口血,他确实是被伤到了。 司言随之取出了自己的炼丹炉,开始为自己炼药疗伤。 他身上也有冉冉的火焰燃起,先以功法修复这些在外表的创口。 …… 莫璃送走了自己六哥之后,返回到了司言所在的牢房。 但她却见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连那邢架上面的阵法和印法,也都已经消失殆尽。 莫璃是那么睁大着自己那不可置信的双眼,愕然在远处。 她怎么会想到,被这么多阵法和印法所束缚,他却依然在悄无声息之间,就逃走了。 莫璃很快就找遍了这牢底,但连个鬼影都没有见到。 只不过,在愣了很久以后,莫璃居然笑了。 她动身离开了魔界,从空间裂缝,赶往了青云界。 因为莫璃知道,这畜生已经成亲了,他是有家人的,哪怕他跑了,但他的老婆孩子,难道也会跑了不成吗? 在经过了几日的赶路之后,莫璃很快就来到了青云界,那片繁华的京城。 想知道司言住在哪里并不难,莫璃随便找个人问了下,就知道了门路。 轻易来到了国师府邸的大门前! ——————分割线 求月票! 以及,看我秀操作!! 第十八章 哥哥以后不走了 司言在天命阁开始炼药的同时,这座古阁也已经渐渐向天炎皇国移动而去了。 他此时身上也都缠绕着大量的天道符文,亦是这些天道符文,这才成功破开那牢底的各类阵法与印法。但也好在那些印法之中并没有神通力量隐藏,否则即使是天道符文解开了印法构造,等到里面蕴含的神通力量爆发,以司言当时虚弱的状态,肯定抵挡不下来,也必定无法安然脱身。 天命阁的移动速度也很快,不过要横跨一个界域,却要花许多天,在这期间,他就钻心在为自己疗伤和炼药,大部分的药材,在他这座古阁里面都有,之前他夺回了天炎皇国,就把许多药材都储藏在了天命阁之中,以防备不时之需。 而在这个期间,当天命阁在飞越神玄国的领土之时,司言发现整个神玄国,都在集合军队,都在往天炎皇国的前线调兵遣将。 这是混血神族与神族的皇国,有大量的神人,都站在那云雾之间,在不停把军队给召集起来。 一尊尊耸立在云雾之间的巨神,在不断敲响战鼓,亦是在传达着军令,在整肃这一支支神魔大军。 在大量的神魔被召集之后,空气里甚至连灵力都被他们的存在所打乱,灵力变得十分稀薄,空气也异常干燥。因此还有不少从各种江河湖泊里面唤来的水族蛟龙,在那些军队周围施云布雨,下起了一场场的大雨。 除此之外在这后方,是那漫长的补给线,将源源不断的粮草都给运送过来了。 在这神玄国,人族的地位就是纯粹的奴隶,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司言看到自己的同族,很多都沦为背夫,正在背负着口粮和各类补给,开始往仓库里面堆积,而在这补给线上,还有大量的监军,都是手拿着长鞭,看谁的速度慢了,就直接上去抽上几鞭子。 也令这些人族男性的背脊上,大多都有鞭痕,有些难老体弱者,当场便是殒命咽气,被那些神人都给丢在了一边。 钟言当年主政天炎皇国之时,每年都有大量的同胞,携家带口从神玄国逃难而来,多的时候,一年甚至有上百万之巨的人口。但当时的钟言帝,都无一例外,全都将其收留,并且还在边境上,还给予他们土地耕种,给予他们户籍。 只是这一切,在李熙真当政之后,这个政策就被废除了。从边境逃难而来的人,还经常被遣返,又或者沦为黑户,只能在城中行乞度日。 司言观望着如此的景象,不由陷入了良久的沉吟。 这是同族,与他一样是人。 但他们出生在神玄国,大多只能沦为奴隶。女子倘若是样貌出众些,还能有个好些的生路,可那样的结果,亦是极少极少。即使是有,那也不过是依附,是献媚与讨好,被异族当做玩物和生殖的载具而已,从根本上,就是一种侮辱。 神玄国已经打算对天炎皇国动武了,并且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调集了大量的军队。 只因为灵染认为,李熙真投靠了九天上的那位神王,而这玄升界,是属于他灵家的,怎还能容忍被外部势力所干涉,这才联合了九幽魔界,要对天炎皇国动武了。 毕竟有他灵家和九幽,哪怕是九天之上的那位神王,也不敢与其撕破脸! 司言心念微动,低头想了想,就操控着天命阁,从神玄国飞越而过了。 天命阁不久就来到了天炎皇国,他把古阁先停在那山谷的小渔村上方,便是先下到那小村子,径直往那湖边的陵墓处走去了。 至于在陵墓那里,因为之前墓碑被李熙真所毁,而今的墓碑,是重新做过的。 钟怡此时正自己一人在那坟墓前面,她已经独自坐了很久了。她的丈夫与儿子,是葬在一处,柳家姐姐,则是在另一边还要过去一点的地方。 她花了好久才回到了这片自己的出生地。 而且她还没有钱,唯有在那小镇上,卖掉了一些首饰以后,这才买来了一些贡品和纸钱来祭拜。 当钟怡这已经阔别了两万三千多年的故乡,见到这三座亲人的坟墓之后,忽然感觉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悲伤,都在那一个刹那,涌上了心头。 但而今,只有她一个人回到这里。 钟怡知道,就连自己哥哥都不在了,当初那热闹,那所有人都在,这她与哥哥一起出生的村子,其实已经不复存在了。 除了她,大家都已经死了。 钟怡从回到渔村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那悲伤的心情,唯有化作了一声声的哽咽与泪水,都掉落到了这片故乡的泥土里。 本来,她是还留着一丝念想,她想返回玄升界,只是因为,她觉得哥哥还活着,她如果返回这村子里,迟早有一天,哥哥会回来找她。 钟言是她最亲的人,兄妹两人一起长大,一起相依为命。 她其实就是个很普通的女子,她连修为的天赋都没有,她命里最大的变数,也只是因为她的胞兄而已。 钟怡看着那湖边,回想起她小时候经常与哥哥一起来游泳,那时候她还小,才不过五六岁大,哥哥就那么托着她的下巴,让她一点点,在水里慢慢学会来。 当时那湖边还有许多渔船,除了他们兄妹,也有不少孩子在戏水,但她还会喜欢与哥哥在一起。 她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她从小,就特别喜欢粘着自己哥哥。 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回忆,这所有的所有,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里,她意识到,他们究竟有多么卑微。 钟怡不由悲从心来,她联想到,自己活着究竟又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这里了结了自己,反正,她似乎也再没什么留恋了,她活着,又还能作何?钟怡似乎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 只不过正当她如此想着之时,却在后面听见了脚步声。 钟怡在讶异之间,不由回过头,却见是那之前在九幽魔界所遇到过的,声称自己可以带她回家的陌生男子。 钟怡当然很是讶异,也不知道为何对方会知道这里。 可司言却对她浅浅一笑,忽然蹲下来,用手擦了擦脸颊边上的泪水,道:“你别哭,你一哭,就不好看了。” 钟怡被这个男子,忽然有点亲昵地对待,令她不由产生了下意识的抗拒。 但她正想要回避,却被司言一把托住了后背脊,并且还蒙住了她的眼睛。 钟怡地随即大吃一惊,她惊恐道:“你…你想做什么!?” 这人不仅是摸她的脸庞,此时的手,还放在了她的背后! 她当然试图挣扎开,但这男子的力量却实在太大,那按住她的手,就令其真元都无法调动。 可就在这时,司言出声道:“怡儿,我以前就说过,你还是笑着好看,你一哭,就丑了, 哥哥希望你笑,希望你永远都开开心心的,永远都不要伤心。” 钟怡闻言立即怔然了,连身子都忘记了挣扎。 她那么失措道:“你…你说什么……?” “怡儿,你还记得么,小时候我们一起在那湖边钓鱼,结果你摔了一跤,连鞋子也掉了一只,你性格稍微有点倔强,所以你说你可以自己走,但实际上,还是想我背你,但那一次,我还真就没背你,让你一个人在边上光着脚丫子走。”司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缓缓说道,“可你还走到半途,就感觉很委屈,自己先大哭了起来,我就又背着你,把你背回了家,这些,你还记得么?” 钟怡连身子都开始颤抖了,她愕然道:“你…你这是!?” 但不等钟怡说完,那挡住她眼睛的手,被逐渐放下之后,钟怡呆住了,这是她的哥哥,是她的兄长,就那么在她面前。 司言随之轻轻笑道:“哥哥在,哥哥以前不得不走,不得不离开你,但这一次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说着,司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时隔了两万三千多年。 钟怡那漫长的等待,终于等会了他。 她如今唯一的血亲。 这一刻,她泪如泉涌。 …… 莫璃很轻易就潜入了这国师府邸。 只是她并不知道哪个人是他的妻子。 她虽然是魔族,可也不会随便滥杀无辜。 不过,当她来到了这庭院里之后,就见一女子,一直在那里书写着什么。 而且在这个过程里,莫璃一直是躲藏在一个谁也发现不了的角落里,那么一动不动在原处。 直到之后,府邸里面有侍女经过,喊了永宁一声公主殿下,莫璃这才确认了。 永宁在书写了一些之后,似乎是觉得有点疲惫,喊了几声自己的小侍女,发现秀儿不知道去哪里玩儿了。 那丫头来了国师府之后,因为是贴身侍婢,所有大权在握,估计是去哪儿的下人面前逞威风了。 永宁是觉得膝盖有点冷,想找一条毯子,她左看右看等不到人,就只有自己回房去拿。 可也就是在这个刹那,她却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直接摁住在了地上,那人锋利的指甲,直接就嵌入了她的肉里,那有力的手心,感觉更是会拧断她的脖颈!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十九章 莫璃的所作所为 永宁如今才不过是个玄元境界,而且这还是司言给她炼制了大量天材地宝之后的结果,加上她修炼又喜欢偷懒,哪里会是莫璃的对手,她在莫璃这里,根本就无法反抗,被莫璃掐住了脖颈之后,就连声儿都吭不出来了。 而且莫璃掐住永宁的力量,也是在逐渐增加,连指甲都嵌入了肉里很深。 永宁立即就感觉到自己喘不上气,还那么蹬了几下腿试图挣扎,手还在不断在拍打着莫璃,但这莫璃而言完全就不痛不痒。永宁在她手里,根本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永宁当然不知道这忽然出现的女人为何要对自己如此,有那么一瞬间,永宁甚至都觉得,是报社那群人来催稿了,但结果,她都不认识这女人。 永宁现在已经很难受了,可莫璃似乎并不着急杀死她,反而是在看着她痛苦的这个过程,在享受这段时间。 但然而,就是在这个刹那,当莫璃看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稿纸,以及稿纸上面的内容之后,她随之讶异地睁大了眼睛,是那么愕然地看着永宁。 永宁之所以拿着稿纸,是因桌子那里没有砚台,生怕稿纸被风给吹走,所以就把这些稿纸给顺带捏在了手上,但谁知道,却正好被莫璃给看个正着。 因此她随即失声道:“原…原来你就是作者?为何每次更新都这么慢!上次为何要拖稿!?” 莫璃是在三魔界和九幽生活,但这报纸连载最近也需要从天炎皇国获取,她每次都是派人不远万里,把这些报纸和已经出版的书籍给买来,但正是因此,她才格外等得焦急,但谁知道这作者上次居然还拖稿,害得她一直苦等不来,心里当然恨得痒痒! 可莫璃又怎么会想到,她在看的这小说故事,原作者居然就是那猪狗不如禽兽的夫人! 莫璃转而一想才豁然开朗,这小说女主叫云晓,男主叫司君,不正是他们这对夫妻么! 永宁感觉到脖颈处掐住自己的手那么一松,又听了莫璃这番话,恍然大悟对方是来干嘛了,感情对方气急败坏是来催稿了!加上联想到之前那些因为她拖更而被读者寄过来的死亡威胁性,她哪里还能不明便,永宁胆子小,因此马上求饶道:“别…别杀我!我马上写,我马上更新!不更新我就是小狗!我脱光衣服给你下跪!别…别杀我!我也后再也不敢了!” 莫璃先一愣,厉声道:“那苏桃桃是谁!等等…这可不是这样,你要杀你,可并非是你拖稿,而是你的丈夫!” 莫璃再次用力,死死掐住了永宁。 她哪怕是永宁的读者,但却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将其放过。 莫璃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已经不再迟疑,那强烈的杀意再次从心底泛起! 尤其是想到,那书里的男子,居然正是这玷污了自己身体的淫贼,她更是觉得羞愤! 而且还随着她渐渐用力,永宁唯有发出那犹如呜咽的声音,连脚都在四处乱蹬。 可莫璃见状这样的情景,她却越发觉得快意,那种杀戮的心情,也是在逐渐被其填满,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满足! 莫璃此刻笑得很残忍,她见到永宁如此,想到那畜生在回家之后,见到自己的妻子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甚至连一具全尸都没有,而且她莫璃再留下自己的大名,把这女人在房梁上吊起来辱没,这该会是多么令人愉悦的场面,莫璃现在只是想想,就感觉都快笑出来了。 但不过也是在这时候,身处在这墙角后面的莫璃,忽然听见了一丝熟悉的声音。 她先心里一惊,便是屏住呼吸听着那来人是谁。 但令莫璃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声音的主人,居然是柳田志! 这柳田志走进与一个头戴斗笠,手中怀抱着长剑的男子,一起走入了庭院之中。 而这时候,永宁其实已经因窒息而昏厥了过去,所以在庭院里的两人自然不能察觉到变化。 柳田志先道:“小师弟你的境界虽然不如我,但你的剑意与剑境,却超越我太多了,道友你以后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以后证道神帝,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墨均衡轻轻一拉斗笠道:“过奖过奖,这不过是小道而已,也就比我师尊好了那么一点点,神帝应该不成问题。” 柳田志闻言,唯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给了墨均衡一个表情,便再次出声道:“倒是而今确实是麻烦了道友你,让你特意带我来这一趟了,耽误师弟你时间了。” “小事而已,反正我在天炎皇国也很闲,何况二师弟也回来了,我闷得很无聊,师兄你让我带一程,这定然是不能推脱,也好给你引见一下师娘。” 莫璃听着两人的交谈,也不由是感觉很奇怪,怎么这柳田志会从天炎皇国过来,天炎皇国如今可是李熙真掌权,李熙真可一直都在追捕柳田志。但这柳田志,非但是从天炎过来,还似乎与这青云界的人还很熟悉。 柳田志叹了口气道:“我娘亲死的早,义父当年又失踪了这么久,以前我很敌视义父身边那些女子,也不喜欢那莫璃,即使莫璃知道我身份,有讨好我之意,也对我很照顾,但我对她一直不曾待见。因为当初我觉得,正是因她的存在,义父才不愿意娶我娘亲,也颇为有些怨恨义父。可而今娘亲已经去世了,义父又有了妻子,这是义父明媒正娶之妻,我于情于理,也应该来拜见的,否则便是我这个晚辈的不敬了。” 莫璃在这后面,是顿时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就无法理解柳田志话里的含义。 这柳田志怎么忽然提到钟言了,而且还提到他娶了个正妻。 钟言都死了这么多年,柳田志还在提及这些,难不成是脑子坏掉了? 而也是在这时候,柳田志文看了下那石桌放着的纸笔,以为永宁是走开了,就出声问道:“小师弟,我义父怎么会来你们的界域,为何他还收了这么多的弟子,他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吗?” 墨均衡也显得有点无奈,出声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呀,师尊的身份就是个谜,他很少和我们提起以前的事情,我之前就连自己有几个师兄都搞不清。” 柳田志固然还是感觉到迷茫,但也唯有那么点头而已。 只不过这时候莫璃更加搞不懂了,怎么一个喊师尊,一个喊义父,到底葫芦里是在卖什么药。 但就是在这时候,永宁忽然嘤咛了下,似乎醒过来了,莫璃随之冷笑一声,‘咚’一拳打在她脑门上,又令她昏死过去了。 “玄元境界的废物!” 莫璃如此吐槽道。 墨均衡和柳田志虽然好像听见了什么,但也只是侧了下头,并未在意。 也正是此刻,柳田志忽然感慨道:“当初我是在日记里看着义父中了那一剑,我又是带着义父的遗体离开,但我何曾知道,义父原来并没有死,他居然来到了这个界域,并且还收了这么多弟子,还又娶妻子,唉,义父好过分啊,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我这些年可过得好苦呢。” 莫璃听到此处,这才顿时呆住了! 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是陷入了一片空白之间。 钟言…没死? 他没死!! 知道这个消息,莫璃简直宛若是如同当头棒喝! “对了师弟,义父如今在这皇国算是什么身份,这义父的妻子,又是何人?” 墨均衡解释道:“师尊而今算是这天圣国名义上的国师,他娶的妻子,乃是正天圣国,宁亲王府的公主,永福殿下,师娘性格很好,她还在我的报社上连载,给我赚了不少钱,呵呵……” 柳田志道:“原来是这皇国的公主…嗯,这样也好,好歹是人族公主,是我们同族,与莫璃那个泼妇不同,唉!不过这义父乔装打扮这是太好了,连面貌都能随意换,我根本就认不出来,当时义父还在剑冢里愚弄了我,也愚弄了莫璃那个魔女!” 听见柳田志的抱怨,墨均衡似乎很高兴,欣然笑着附和道:“嗯,没错,他就是个老混蛋,一个老乌龟!” 柳田志瓮声瓮气道:“师弟,义父很记仇的……” 墨均衡拉了拉斗笠道:“无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贼是肯定不会知道的。” 然而此时,在那角落里听着这些骇人事实的莫璃,此刻的心情,已经犹如那惊涛骇浪!在疯狂涌动! 那个人…是钟言? 想到这里,莫璃又回忆起他之前能轻易使用帝剑时候的模样,那心情,变得越来越无法淡定……可这一切,仿佛又能对上了。 只不过在此之前,莫璃在海底禁牢里,不仅对他施加酷刑,还出言侮辱他。 这一会,莫璃低头一看,发现脑门上一道鲜血留下的永宁,依然晕厥着。 至于这一切,无论是酷刑也好,还是企图杀害他如今的妻子,都是她莫璃一手造成的…… 第二十章 有点酸,有点苦 在得知这些真相,又当万千的情绪都在这一刹那全都涌上心头之后,莫璃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她的心情当然在狂变,从知道钟言没死的讶异、愕然、失措、狂喜!最后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又是那要命的惊恐! 她确实被一个男人给玩弄了,可那人是她的夫君,原本就是她的男人啊!她当年与钟言同床共枕不知道多少年,是真的就差了一个名分而已,其实已经与夫妻无异,可她却把钟言,把那个男人给绑住在海底的禁地大牢,像是脑子有问题一样虐待了他足足七八天,她甚至还割掉了钟言身上的一块肉强迫他吃下去! 天呐,天呐!! 她莫璃到底在作什么,这是钟言,是她所期待了如此漫长岁月才等回来的男人。 然而也可以想到,为何他哪怕是被她给抓到了大牢里底部在虐待,都没有出声来试图证明自己是谁,那是因为钟言依旧在记恨她莫璃啊!可只因为她莫璃不知道自己夫君的身份,所以至始至终,都在不断作妖。 如果她早知道他是钟言,她莫璃之前多主动几次,在她与其那一夜之后,不是那么反应激烈,而是在他怀里撒娇,难道如今还会这样吗?钟言还会那么记恨她么?肯定不会啊!而且她也不至于会搞到这个地步啊! 莫璃的心境乱得一塌糊涂,她现在就是内疚,是疯狂的羞愧,她现在只想找到钟言,哪怕是给他跪下来,哪怕是满足他的任何要求,只要钟言能原谅她,只要钟言可以让她留在身边,她莫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现在挽回肯定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何况她来袭击这女人,可钟言却并不知道,所以她完全能把责任给推脱掉的。 还有最为重要的是他没死,他没死! 她的夫君还活着!! 想到这里,莫璃又欣喜若狂起来了。 然而她低头一看永宁,再次想到之前在地牢里的事情,以及被钟言得知自己曾经带其父九修魔君去过那小渔村,她又惊恐地整个人都在发抖了! 她害怕司言会彻底不要她,彻底把她给扔掉,永远对她死心了! 天啊! 她究竟在做什么! 为何从之前到现在,一直都在作死! 莫璃想着,就想要赶紧起身离开,去找钟言,去找她已经回来的夫君!! 但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莫璃却忽然听见了一声惊呼,那惊呼也伴随着茶杯被打碎的声音,莫璃在愕然之下,连忙抬起头,却见一个小侍女,那么惊骇地看着眼前,以及倒在地上的永宁。 “主…主母!?” 秀儿在如此失声喊道之后,赶紧上前,趴在了永宁面前,不断喊道:“主母,主母你怎么样了!主母呀!?” 而也是当秀儿出声,墨均衡与柳田志都在这时候赶紧围拢过来了,两人见状,都不由当场骇然。 秀儿浑身颤抖起来,一下子趴在了永宁身上,立即哭喊道:“主母!主母你死的好惨呐,秀儿才离开了这么一会,你怎么就惨遭毒手了,主母呀!呜呜呜!” “不…不是,她只是晕了……”莫璃唯唯诺诺道。 但还不等莫璃解释,秀儿就指着莫璃以哭腔道:“你…你好狠毒啊,你居然趁机我们不在,对主母痛下杀手,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刽子手!” “她只是晕了,只是晕过去了啊,才没有死!”莫璃立即大声争辩道。 墨均衡亦是脸色一黑,柳田志见来人是莫璃,又见永宁躺在了地上,哪里还能不知道原委。柳田志当即怒不可遏:“莫璃你这魔女,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你原来知道了我义父隐藏的身份,而今居然来害死我义父的妻子,你好狠毒,好狠毒啊!” 莫璃马上试图辩解起来,可不等她出声,墨均衡已经剑光一闪,骤然一剑向她刺来。 墨均衡虽然境界不如莫璃,但这一剑蕴含着他的剑意,他又在极端的时间里,将自己的境界提升到了极限,脑后跳跃出了三道光轮! 因此这是何等精彩艳艳的一剑! 莫璃不由大吃了一惊,赶忙连连后退,以自己的肉神造诣,把自身的魔道与罡气混合,凌空一指,挡住了墨均衡的这一剑! 但即使如此,莫璃的指尖还是因此流下了一个嫣红的血点! 墨均衡再度近前,对莫璃在这一刹那,连连对她的命门攻去,在这个瞬间,不知道是出了多少剑!但莫璃在亮出四昊境界修为之后,却都一一挡住,并且还用的是那之前留下了一个血点的右手食指而已。 她的食指黑气滚滚,在与墨均衡的对招之间,不断迸射飞溅出大量的火花。 莫璃熟悉苍辰剑法,加上墨均衡与她的修为差距巨大,她轻易就找到了破绽,反手一拳震在了墨均衡的胸口,径直把他从身前给打退,令墨均衡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这才止住了颓势。 可他也已经被莫璃所打伤,感觉胸口的真元,已经被这一拳之威所封住了。 但随之,莫璃的目光又放在了柳田志身上,这柳田志心中当即一惊,连忙戒备和慌张道:“你…你想做什么!你这个魔女?!你难道也想杀我!你好狠心呐你,虎毒不食子!你也算我义父半个女子!” 可就是在这时候,他们见倒在地上的永宁,忽然呢喃了声,居然开始清醒过来了。 秀儿当即就大喜道:“主母!你…你原来没死呐!” 墨均衡原本还想提剑近前与莫璃硬拼,但见是如此,这才先收敛了真元。 莫璃见状,对柳田志哼了声道:“田志,你还是这么没出息,一到了这时候这么贪生怕死,我才没有攻击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自己摔了一跤,头撞到了墙上,与我何干。” 莫璃在说完的最后,连声音都变得很轻,似乎是相当没有底气。 说着,莫璃的目光又放在了永宁身上片刻,这时候的永宁依旧是在缓过来之中,整个人都迷迷糊糊。 可看着永宁身上是如此衣着光鲜,并且还佩戴着两根被炼制过的发簪,加上柳田志还上门来拜见,莫璃当即从心底泛起了一股羡慕的酸意。 她轻轻哼了声,想着这些年的种种,又忽然觉得好委屈。 他有了妻子,但这妻子却不是她。 莫璃感觉鼻子有点酸,便是一言不发,遁空离开了这里,飞向了天际。 现在还不是妒忌的时候,她要快点找到钟言,去与他解释清楚,去与他认错。 墨均衡看着她飞走,呢喃道:“她感觉快哭了。” 柳田志道:“她本来就爱哭…算了,不管她,她不打我就好,她也很凶的。” 在聊完这些之后,柳田志与墨均衡赶紧近前去搀扶永宁。 永宁还在那里迷迷糊糊,等到醒来,那么一看周围已经没人了,居然一言不发,连额头上的血迹都不擦,慌慌张张就去前面写稿子,自从这一次之后,永宁终于怕了,也知道拖稿的严重性。 事实上如果没人告诉她为何,她到很久之后都认为,这是自己放空窗太厉害,读者自己寻仇寻上门来了。 柳田志与墨均衡对视一眼,皆有些搞不懂为何。 …… 至于此时的司言,已经带着钟怡返回到了天炎皇国。 白家和高家都有人在,因此与钟怡相见,众人也都很高兴。 虽然钟怡见到李熙真之时,有点慌张,但都在知道这是外人所假扮,也就释然了。 这座皇宫,当年钟怡也来住过很久,因此她还算熟悉,尤其是见到熟悉,她也不算是生分。 连徐清儿也来见过钟怡,徐清儿当然与钟怡也相识,并且有过交集。 灵霏不认识钟怡,但在知道钟怡身份之后,也十分讨好她。 要知道,如今这天炎皇国,司言除了没有宣布复辟,但他却是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是大权在手的皇帝,所有在场者都是以他为中心。 无论是灵皇妃还是徐清儿这皇后,都是要对他服从。 钟怡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不管认识不认识,总之有人对她笑,她就会显得非常客气,对灵霏和崇义太子也是如此。 毕竟钟怡现在还搞不清,哪个女人和自己哥哥有关系,哪个女人又是哥哥的情人,所以先笑了再说,不好让对方觉得自己难处。 不过当人群散去以后,白林之轰走了在边上嘻嘻哈哈的白甜甜,却眉头紧锁地对司言近前道:“兄长,神玄国已经大军压境了,他们已经在边境上囤积了大量神魔大军,只差一声令下,就要进犯我们国界,而且就连三魔界,也有魔族前往助阵,可按照当初我们与天庭的协议,他们无权进犯我们。” 司言点头道:“我之前在经过神玄国之时已经发现了。” 高家的家主高居正也提醒道:“兄长,恐怕他们不是想撕毁协议,而是当初签订协议的人是兄长,但并非李熙真,他们是想以此做文章了。” 高居正与白林之对视一眼,这才朗声道:“兄长,你复辟的时机到了。” 司言愣了下。 这两人都同时跪下了,齐声道:“臣等,恳请陛下复辟登基!”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关乎下个月的口粮! 第二十一章 大军压境! 白林之和高居正自然是想让他来复辟。这是从李熙真当政之初,他们就一直是如此期待着,何况而今天时地利人和全都齐了,只等司言点个头而已。 所以他们肯定是要全力促成这件事。 司言先沉吟了良久,这才道:“这皇帝我是不想当,但如今似乎又办法了,唯有不得已而为之。” 与前世背负玄升界人族命运的钟言想比,如今司言有更加宏大的理想,因此他对于这皇帝是否是自己,就显得无所谓。他底下任何一个弟子,又或者是高家和白家,谁都可以来胜任,他自己当了,或许反而还是个束缚。 所以当司言的目光逐渐放在御灵身上之时,他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了,连忙后退了一步戒备道:“师尊你…你想干嘛!” 御灵在假扮成李熙真的这些日子里,基本是吃尽了苦头,他原本对女人就十分抗拒,唯一能接受,不会令他有作呕这种反应的,大概也只有比较习惯的林红英一人。可自从他当了这些天皇帝开始,各种各样的女人,都往他身上来凑,甚至连宫女偶尔都要搔首弄姿来试图勾引他一下。以及之前不久前,才为李熙真生下了个子嗣的皇妃,还带着孩子来与他同床共枕,搞得御灵是天天在担惊受怕,有时候半夜都会被吓醒不断干呕,可现在他师父还似乎还有让他如何的意思,他怎能不慌。 哇,太可怕了,明明不是一个性别,却还要一起睡,真是太可怕了! “算了算了,估计你也不行,看来复辟还是得我自己来。”司言念叨道。 御灵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司言对高居正与白林之道:“但即使我复辟,我应该也不会经常在,也不会怎么管理端朝政,这些还都要靠你们。” 这高居正与白林之似乎都怔然了下,问道:“陛下你还有何事,何必亲自去跑,身为帝皇自然要坐在皇国,而且陛下你如今也没有子嗣,当务之急是赶紧有个太子,有个继承人才是。” 当年正是因为钟言帝没有后代,那皇位才落在李熙真手里,他们高家和白家已经吃过这个亏了,所以对此是有着一种偏执。 白林之也道:“修炼成神之后,一般就很难有子嗣了,如果对方修为高,那两人就更难有后代,陛下你现在只有一个妻子可不行,关键问题是赶紧纳妃,纳个七八个,三宫六院再填充一些,人多力量大,不出几年,定然有后代子嗣!” 高居正也赶紧附和道:“正是如此呀,赶紧纳妃,可以从天炎皇国各地挑选,从妃子,再到宫女,都可以选一些,反正现在莫璃公主也碍不着陛下你,尽管放心大胆些,以自愿的形式选拔!” 司言连连发自内心大笑道:“好好好,我喜欢,那就赶紧……不对不对,咳咳!现在这些还不宜提起,何况这样生活也未免太腐败了太糜烂了,可与我的理念背道而驰,不可不可!嗯嗯!” 司言刚才一高兴,不小心把真心话给讲出来了,所以他在惊慌之下赶紧打掩饰,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过当皇帝确实很爽啊,其实现在三宫六院,可都是他的啊,他想干嘛,那就能干嘛的呀!只是么,他司阁主还是要脸面的,知道某些影响,因此还不敢付诸实际,何况他之后还有大事要办。 “话题偏了,被你们两个给带偏了。”司言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子嗣不子嗣其实无所谓,我有这么多弟子,每个人差不多都是我亲自养大,都和我儿子一样,我若是真有个意外,他们能替我撑起这天炎皇国,你们也同样可以,但如今即使我复辟,我却也不能长留,我还有许多事情未曾完成,政务肯定要依靠你们。” 司言对在一边正在一步步,静悄悄远离现场的御灵提醒道:“你以后也要多留,你境界不高,但你心境好,可以多学学,多请教。” 御灵看起来好像有点不情愿,但司言却对他安抚道:“别担心,等为师复辟,封你皇子当当,这样可好?现在你先再替为师挡住几天。” 御灵听到这里,眼前才似乎亮了下,连忙无声地点头应下了。 虽然么,他心里还在痛苦,那位抱着孩子的皇妃,恐怕夜里又要主动来了。 一个娇美的女子,深夜如此主动过来,根本是躲避都来不及,他御灵想想就要吐,生理上根本无法接受。 哇,太可怕了! 御灵也把这件事告诉师尊,师尊除了看起来有点羡慕,就唯有多安慰他几句而已,甚至恨铁不成钢这样看着他。 在结束了这边之后,司言又带着钟怡把而今在皇宫里面的人都见了一遍,苏桃儿也在天炎皇宫,但她一直都没有出来,好像是心情不太好,因此司言也特意去找了一次这小徒儿。 白甜甜也在苏桃儿这里。 苏桃儿在皇宫里挑选了一处别院,还栽种了些桃树。 司言在为她引见了钟怡之后,司言也问询了苏桃儿原因。 只是她显得有点犹豫,在迟疑了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师父,桃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去了那片海域之后,桃儿夜里经常做梦,梦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一觉醒来,却又忘了。” 司言问清楚了她去了何方,浅浅地笑了会,再次安抚道:“别担心,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好的,但你要记住,暂时不能往那个地方去了,或许你还会做噩梦,知道么?” 苏桃儿有点踌躇,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应下了。 司言还对她许诺道:“桃儿,等为师复辟之后,为师封你个公主当当,这样可好,让你和怡儿一样,都当这天炎皇国的公主。” 但苏桃儿却抱着膝盖,眼神狐疑道:“人家已经是公主了,在天圣国,父皇会怪人家的,要是封个别的,那还可以……” 司言笑道:“永文帝不敢怪你,借给他两个胆子,他都不敢在我面前哼声。” 白甜甜在边上若有所思,好像有点羡慕苏桃儿能成为公主。 …… 而在这之后,大约是过了两天。 神玄国已经开始大军压境了,可令人奇怪的是,整个边境线上,却见不到天炎皇国的军队。 神玄国调集了大量的神魔,组成了浩浩荡荡的大军,直接逼近到了边境,神魔大军压境,那些一尊尊的巨神,都耸立在云雾之间,在大军的外围,还有不断施云布雨的水族,这些水族自然也是站立之一,等到神魔大军跨过了战线,水族便是能牵引天炎皇国境内的各种江河湖泊,牵引各种雨云与雷云,引发一场场的大洪水。 而且这些神魔大军,自大军来到了边界之后,也不再克制自己的境界,不断汲取着大气里的灵力,令大量的草木枯死,一些体弱的小动物,连鲜血都被吸干,缓缓上升到了云雾之间。 方圆百里之内,近乎是成了一片死地! 灵染身穿战甲,正坐在那属于他的帝位上,正在如此桀骜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是究竟期待了多久,才换回了今日之时,他终将统一玄升界,把这个心头之恨,这个漫长岁月以来,像是一块溃烂疮疤的天炎皇国,这个人族打造的卑微蝼蚁国度。 灵染释放着他的五方大境界,元神亦是屹立在云雾之间,显得极其威严。 只是灵染有些搞不懂,那座边境城市,如今依旧是在日常生活,而且被结界所保护,灵力的缺失,根本就影响不到他们。 而正是当他们挥动战旗,敲响战鼓之后决定进犯,收复故土之时,在他们前面那座空城里面,终于有人带着将士人马出来了。 来人是白林之,而他所带领的,都是些精英将士。 白林之离得很远,就遥遥对在前面的神玄国大军喊道:“尔等再不可往前,此地乃是我天炎皇国之国土,胆敢有进犯者,皆杀无赦!” 然而等到白林之如此告诫之后,却换回来对面的大笑与奚落,那一声声讥讽,都还不断在大气里回荡着。 在灵染的示意下,有将领近前大声反驳道:“天炎皇国乃是我神玄故土,与我神玄,与我神族已经分裂两万多载!而今,我们不过是来收回故土,尔等速速退下,否则皆成了我皇刀下亡魂!倘若是跪地求饶,我皇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可以在以后,为我皇做牛做马,当个畜力!” 白林之隐怒片刻,取出一副卷轴,再次向对面喊道:“我天炎开国皇帝,曾经与天庭有过一纸协议,保证我天炎人族在此立国,在此安身立命!你们皆属于的天庭所管辖,协议副件在此,尔等安敢忤逆天帝陛下之意!” 灵染的元神投影在云雾之间,高达数百丈,仿佛都占据了半边的天空,他轻轻一俯身,就那么俯览着白林之,以那宏大,那澎湃,那震耳欲聋,动荡着整个大气的声音,对白林之讥讽道:“天庭是与钟言签订的协议,但钟言已死,这协议又有何用?朕而今要征讨你们,是顺应天命,是天命所归!” 在白林之他们后面的司言听闻,随之轻轻一笑,踏空近前而上。 第二十二章 诸界围观 灵染自然是注意到了司言,他看到其踏空而来,神情还显得十分自若之时,面容之间当然都是错愕。 司言应该在之前就已经被莫璃所擒拿,成了一名阶下囚,可而今司言不但没死没残废,反而还出现在了这里,因此灵染怎能不震惊! 这人族散发着他讨厌的气息,自从双方第一次见到,灵染就有这样下意识的反应,而且只是发生的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人甚至凭借那北帝所炼制的晶石还占有了莫璃。 可这人会出现在此处,难不成是被他给逃脱了?灵染当然颇为不解,何况他此时出来,又有何用呢。 当今他灵染与魔界一起联手,大军压境,即使是连九天之上那位神王都知难而退,不想参合这件事了,宁可自己吃亏,而不与两方大势力撕破脸。可现在,这青云街难道是要来出头不成,这岂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么? 现在不仅是魔界有人在,哪怕是天庭之上,也都两位天官正神被请了下来,在见证这场战争的发生,以及当年天炎皇国与天庭的协议作废。因为从某种意义而言,这次对天炎皇国的征讨,早已是上达天听了。 而且在玄升界的上方,还有着三名女性神官在那里,她们是玄女娘娘得知了这件事之后才派来的,她们也将成为这场战争的见证者。只因当年正是那位在九天之上的玄女娘娘受到了钟言帝的恩惠,这才为他亲自炼制帝剑,亲自为他到四方游说,为钟言帝的天炎皇国,取得了这一纸协议。 所以这些玄女娘娘麾下的神女也理所当然出现在了玄升界,需要把今日之所见所闻,毫无保留,都告知给那位古老的神族大能。 至于其余,只要是与当初钟言有过交集的那些旧时,都从许多界域,就九天,从九界,九幽,乃至于是九狱,都有鬼神,在关注着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争。 在这玄升界在背面,此刻正有一条冥河流淌而过。 那站在小舟上的阴差男童,手里正拿着生死簿的副册,而这副册在轻轻翻动着,纸业也在发出哗哗的声音。 但这翻动速度并不快,只是一个相对缓慢的速度而已。 而且这冥河似乎也有点波涛,在不断荡漾着这艘小船。 “会不会开战呢,但这里的煞气很重,生死簿已经起反应了,可假如这座诸天大量死人,我可就有得忙了,怕是到处都有灵魂需要引渡。”阴差男童叹气道,“唉,上次被府君给责罚了,月钱也不给,肚子好饿啊,府君连饭也不给我吃,真是越饿越忙…” 司言抬头望着这法相,颇为凛然地一笑,却也不出声。 灵染当即皱眉,冷哼一声,起手便是以法相投影,对司言那么一掌盖下来。 他这一掌仿佛带着那极强的威压,那澎湃的法力,在这漫天神魔灵气的加持之下,法力更是暴涨了一个层次! 白林之的境界并不高,当即被这一掌之威给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连连往后退去。 可司言却是欣然一抿嘴,随之从手中祭出了一柄帝剑,那帝剑带着一股剑意,一股帝皇之威,伴随着那骤然暴起的剑光!在这一瞬间就破开了灵染这法相投影的一掌! 而且也正是在此刻,司言的面貌开始逐渐变化了,他在慢慢变成另一个人,他身上也都在燃起着那凤凰的火焰。 他从现在,变成了钟言的容貌,当着这么多在场者,公开了自己的身份。 灵染在见到此时的司言之后,他失措了,讶异了,也惊骇了! 他怎么会想到,他的一生之敌钟言,居然会出现在他面前,在钟言已经死了两万多年后的今天,一个与钟言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族男子,手握着帝剑,那么潇洒又自信地站立在这庞大的神魔大军面前! 司言今天穿着一身紫衣,显得颇具那帝皇之气,他的长发飘逸,在风中飘荡,即使是面对这百万神魔大军,亦是傲然依旧。 也是当这一刻,那些从各处赶来的神魔,也都不由睁大了双眼,目睹着眼前这惊人的一幕。 这些惊讶不仅在神玄国之间产生,那从天庭请来的两位正神,以及九界看客,在那天外站着的几名神女,乃至是正好途径此地的阴差男童,都皆是如此。 阴差男童轻轻啐了声道:“怎么是这厮,这厮原来确实还活着,当年幽君来九狱请府君翻找关于这家伙在生死簿上的记载,结果别提是死亡日期,就连出生的日子都没有,还害我饿着肚子找了好久。” 他轻轻呢喃了下道:“不过么……我与这家伙有点渊源,否则当初也就随便找找了。话说这真是个怪胎,生死簿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不过生死簿有些时候确实很奇怪,这是副册,正册还在府君那里,或许府君知道一点内幕。” 阴差男童打了个哈欠,却发现后方有一阵阴风飘忽而来。 阴差女童牵引着一大批亡灵,站在那木船之上过来了。 这女童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她是脚尖轻轻踮起在小舟的前端,但这小舟却仿佛没有不受到重量的影响,依然是十分平缓在滑动。 她过来到胞弟身边,就颇为严肃地质问道:“你怎么不走了?当心府君还罚你!” “阿姐,我在看着呢,你看是他呢。” 阴差女童抬头一望,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就如此讶异道:“咦,怎么是他,这人在生死簿上找不到,他居然还活着……” “他以前给过我东西吃。”阴差男童道,“经常在河边放大米给我!” 阴差女童也点头应声道:“嗯,我记得这件事,咱们不是一起吃的么。” 司言吸了一口气,对灵染笑道:“我不是还活着么,怎么了,你们不是要谈论这份协议的有效性么?这协议的有效性可还有足足三万年万年,如今我可是活着,这份协议自然是有效,怎么了,你们难道是想忤逆天帝的旨意,要来进犯我天炎皇国不成?” 那被灵染从九天之上请来的两位天神也讶异不已,都在面面相窥,不断交头接耳谈论。 至于在天外的那三名神女亦是如此。 最为关键的是,在天际云雾的另一端,躲在云层之间,从青云界一直赶赴而来的莫璃,她也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莫璃整个人都在发抖,那泪水,亦是在一瞬间犹如泉涌,即使她再怎么擦拭,也根本止不住。 司言笑着对那两位九天而来的天官正神一拱手道:“两位道友,我当初得到天庭的一纸承诺,敢问是否还有效,这天炎皇国,仍旧是我在当政,依然是我在主持,我想天庭一言九鼎,掌管诸天万界,整个宇宙洪荒,这必然是有效的吧!” 灵染与莫衷伊是想拿这协议的漏洞对天炎皇国动手。 以前他们利益并不能均分,对天炎皇宫都有很大的分歧,三魔界甚至在玄升界也有领土地盘,但自从出现了青云界以后,他们两人也达成了利益交换,让灵染统治玄升界,回归他灵家应有的,他们魔族退出此界,但却要去占有青云界,在这个期间,神玄国灵家再也不可对青云界染指半分! 为了让这份协议起效,灵染与莫衷伊也已经蓄谋已久,不仅是联络了九天,更是动用了不少人脉。 可谁曾知道,钟言居然出现了。 他…并没有死! 这两名天神只产生了片刻的迟疑,便是道:“自然是有效,这件事当年连天帝陛下都知道,是天帝陛下点头,这份协议才生效,天炎皇国,可以由人族治理,外部势力不得干涉,这是天庭律法,乃是陛下之金口玉言。” 灵染此刻只觉得是有一股气血冲上脑门,万千的心绪不断在脑海里翻腾,他当即怒声道:“这人肯定是假的,是他们找人假扮的!钟言已经死了,他已经不在了,他死了都有两万多年了,他们而今知道自己难逃一劫,这才派了个人来假扮!” 灵染当即起身,那么一挥手,从手中变幻出了一杆长枪,顿时滔天杀意而起! 司言并不畏惧,他手握帝剑,气息也在逐渐变强。 至于感受着这股剑意,这股剑气,灵染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因为他知道,这股感觉十分熟悉,在曾经,他不止一次,是如此直面过! “三军听令!”灵染以法相法力大喝道,“斩杀此獠,取其首级,朕重重有赏!今日,乃是我等收回故土之日,岂能被这卑劣之辈的手段所阻挠!” 可就是在此刻,那天外的三名神女随之飞来,在这大军的阵前。 那带头的红衣神女先对天庭两位神官出声道:“我乃玄女娘娘的女官青烟,而今是奉命前来,见过督天司的两位道友。” 那两名九天神官也是不卑不吭地回礼道:“见过青烟道友。” 青烟道:“我与钟言曾经在九天之上有过一面之缘,是否是他,我一试便知。” 第二十三章 事情并不简单 司言当然也认识青烟神女。 这青烟常年侍奉在玄女娘娘的左右,当初钟言帝上九天之时,青烟还只是个贴身侍婢而已。如今不但是境界高了许多,就连地位都有了上升。 司言见这青烟近前过来,便是轻轻笑道:“青烟姑娘还记得我吧?当年我还指点过你剑法,我说你的剑意有所欠缺,并非是境界不够,是道心有些欠缺,倘若是想要再进一步,必须稳固道心,破除自己的心中魔,才能再修成一层剑域,姑娘是否还记得。” 这青烟还未开口,司言就已经如此说道,因此她也显得颇为吃惊。不过在这片刻的讶异之后,她便是一笑,随之了然道:“不错,正是如此,那时候钟言确实对我提过这些,而且这件事也只有我与钟言知道。” 青烟虽然与司言有所交集,但两人却并不是非常熟悉,因此在得到确认之后,这青烟也随之对他一点头,并未有太多言语就转而对九天下凡的两名天神正官道:“两位督天司的道友,这位应该就是钟言本人,并不会有错。” 督天司又名监天部,职责是督查整个宇宙的诸天万界,行使督查之权,可以把诸天万界所有异状都禀告给九天,在某方面,是具有着相当大的权利。 这些督天司的天神,哪怕是一方诸天之主,都需要小心对待,生怕他们去九天之上禀报什么不好的消息,引来天庭的猜忌。 所有灵染在请来这两位天神之时,已经给予过了不少好处,一些人族的娇美婢女,以及与一些天材地宝之类的财富,亦是不少。 这两位天神先是私底下交流了一番,权衡了下利弊,似乎颇为难以决定。可就在这时候,灵染的一个心腹近前,赶忙与两位天神商议了一番,再次许诺了不少好处,这两位天神,这才相视一笑,很快凛然于心其中一尊天神,上前对青烟以十分凌然的口吻道:“这人是钟言与否,我等也不能凭借道友你的片面之词,怎能如此的武断?而且据我等所知,这钟言自从当年失踪之后,整整两万多年都未出现过,现在突然出来这么一个人,这岂能令我们信服,恐怕其中必然有诈吧!” 另一位天神也大声笑道:“不错,此人定然是假的,否则又何必等到今天才出来,何必等到大军压境才如此?他不仅是假的,你们这天炎皇国,还试图欺瞒天庭,欺瞒天帝陛下,此乃大罪,此乃诛灭九族之大罪,势必应当讨伐才是!” 灵染闻言,立即起身迎合道:“正是如此,朕就说这人是假扮的,不然怎么可能突然就冒出来,还是两位上神道友慧眼,早已看穿了!” 青烟一皱眉,他们道:“我认识钟言,在很久以前就见过,此事哪能有错?” 灵染对她冷声怒喝道:“为何不能有错!今天都凭借你们的一张嘴,就能让我等大军撤退?你是否太异想天开了!哪怕你是玄女娘娘派来又如何,今天在我们这里,不但有九界势力,有九幽势力,我们身后可是好几位大能坐镇,你不过是玄女娘娘的一个女官,就胆敢来此处发放肆,发你的雌威,你这才是在轻蔑朕,轻蔑我们这一方!” 这一刻,灵染是用了相当的语气,同样已经对青烟流露出了敌意。 何况灵染也有如此的底气,九界与九幽,无论是哪方势力都不比玄女娘娘差,甚至还要强许多,这虽然表面上,是这两个皇国之间的战争,但私底下那暗流涌动,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参杂交错在了其中。 青烟固然心中很是恼火,可面对这浩浩荡荡的神魔大军,她却又还能如何?她一个人岂能有回天之力,何况青烟也知道,她这时候反而不能搬玄女娘娘的名头,否则自家娘娘以后必然遭到记恨,会结下仇也说不定。 青烟顿时萌生了退意。 司言此时心念微动,他似乎是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现在的形式,正朝着一个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在行进。 灵染现在笑得十分阴冷与可怖,他清楚自己再次掌握到了主动权。 是啊! 即使这钟言活着又如何?现今又不是两万多年前,他灵染已经是五方大境界,又权势熏天,还能怕钟言这命断之人,这个废物不成么!即便是单打独斗,他也远胜于钟言,何况他是坐在这帝位上,他身后有着百万神魔,又还有两大界域的支持!他现在,何惧之有。 灵染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是畅快起来了。 钟言没死更好,只因为灵染便是能亲手报复他了! 白林之与其余的人,也意识到情况的变化,都不由在失措间颇为惊慌起来。 倘若是这些神魔大军都一拥而上,他们极有可能都无法从此地活着离开。 可然而正当他如此想到之际,从云雾的另一端,突然有人遁空而来。 莫璃来到了钟言身旁,那么站在了灵染,站在这神魔大军前面! 这魔女连眸子都在不断闪烁,她与司言那么近距离站着,在感受着他的气息,感受着她曾经所熟悉的一切。 只是司言,他却显得有点冷漠。 莫璃抿嘴了下,心知是自己错了,但末了,她又转身面向了这浩荡的大军。 “他就是钟言,我可以作证!”莫璃厉声道,“这世上再也没有谁比我更熟悉他,他是的夫君,他当年答应要娶我,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丈夫,你们认不出来是你们的事,但我莫璃知道,他就在这里!” 见这莫璃出来,这些站在云雾上漫天的神魔,都不由一怔然。 莫璃呲着自己那虎牙,那双眼眸里面更是饱含着浓烈的杀气,她那一眼扫过去,尤其是盯着那些魔族之时,这些魔族都被这位公主殿下给瞪得退避闪躲,生怕莫璃记住自己。 白林之本来就有点怕莫璃,赶忙下拜道:“林之见过公主殿下!” 莫璃哼声道:“林之,你对我这么客气干嘛,咱们什么关系。” 在说着这些的中途,莫璃还偷偷拉住了司言的袖子。 灵染见到,只觉得一股邪火从胸腔处泛起,额头上的青筋也都在暴起。 “你们没关系。”司言一甩袖子道,“我也与你没关系。” 莫璃听闻大急,再次上前拦住司言的袖子,近乎是哀求的语气说道:“阿…阿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我不知道是你,你也没告诉我你是谁,我怎么知道嘛!但那天那件事发生之后,我肯定生气啊,我生气是我觉得自己背板了你,若是我知道真相,我怎又会如此,又怎会在大牢你虐待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司言再次怒不可遏道:“贱人莫要碰我,离我远些!我厌恶你哪里是为这件事,我是因你带那九修魔君去了那渔村,倘若是没你,那地方岂会被得知,我的家人又怎会惨死,这都是因你而起!” 莫璃被司言这么一吼,连忙再度慌张地试图解释道:“不…不是的!当年我带父亲去,不过是父亲的要求,是他再三要求我才会这样,父亲一定不会这么做,阿言,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呀!” 司言再度要从她手里挣脱,并且厉声怒喝道:“我与你已经无缘无份了,我有了妻子,与你再无干系!” 莫璃听闻钟言要抛弃她,吓得赶紧哀求道:“不要…不要!阿言,你有女人我无所谓,我不在意,我再也不会管你这些,但求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好吗!你不要这么狠心好吗!?” 莫璃提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丝哭腔了。 那么多在场者,谁都想到这高傲的魔族公主,居然会是这样低声下气在求人,都不禁是惊呆了。 至于灵染,则是被气得七窍生烟。 这样一幕,就连那两位督天司的神官都怔然了。 只不过这一个魔族公主还不足以令他们屈服,这是魔界的事情,他们在乎做什么?何况这势力的另一方,是九修魔君的嫡子。 可正当这两位神官如此想到之时,其中一人却发现了些端倪。 督天司在双瞳与双耳之间的书法神通都颇有造诣。 这两位神官也不例外。 其中那高个,修为天赋较高的那天神,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因此赶紧提醒自己的同伴,一起开启了神眼,往这方界域望去。 但结果这么一看,两者当即被惊出了身冷汗。 他们发现这方诸天,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实力在盯着。 在那下方,他们的神眼见到两名九狱的阴差居然不走了,在后面带着那万千亡灵,就那么在冥河上盯着他们。 九狱阴差,虽然常年受到府君剥削,但天下谁人不知,阴差之权利是何等大,哪怕是神帝死后,也对其毕恭毕敬。 这两位天神又往界域上方看去,只见那界域的隐藏处,居然是佛光普照,金光成了一团,也在一个空间截点处隐藏。 至于在那佛光对面,又有一架真龙宝辇停泊,那宝辇的帘幕是拉开的,不知道里面坐着哪位大能,亦是在注视着。 这两位督天司神官,忽然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如果今天大战一起,他们极有可能会在以后背锅! 第二十四章 天帝之子 当两名天神正官注意到这点之时,不禁是觉得毛骨悚然,背后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他今天会来,主要是魔界与灵家的游说,并且还得到了不少好处。何况这只是一个人族皇国,灭了就被灭了呗,反正天帝陛下对人族也一直没有好感,这件事几乎整个天庭都知道。 可现在不但是魔族的公主先跑了出来,还有诸多域外势力和存在关注着。 尤其是九狱的两位阴差,最引得他们忌惮。 阴差从来不管阳间事,从某种程度上,阴差会停留在此,本来就已经非常奇怪了,但此时更为诡异的是,这两名阴差好像还在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这两名天神都感觉背后的冷汗在不断流淌下来,要知道这九狱阴差地位极高,他们都是能牵引魂魄,并且直接面见九狱之主,后土府君的存在。 加上在玄升界的域外上空,还有那真龙宝辇的大人物,以及隐藏在暗处的佛光,这两位天神知道,如果今天走错一步,他们背锅的下场会极其惨。 佛界那帮和尚,虽然总是脸上笑嘻嘻的,看着那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最为阴险狡诈,不但极其擅长和稀泥,更厉害的是甩锅和给别人扣帽子,搞起阶级斗争来,比谁玩得都要溜和狠,这是在整个天庭,乃至于下界都有名的。 招惹谁,也不要招惹佛界的和尚。 从佛祖到金刚,到小沙弥,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但事实上他们两个谁都清楚,至少这九狱,那佛光,肯定不是为灵家和魔界而来。否则灵家和莫家肯定会事先告知他们。 因此这两位心中凛然不已。 他们虽然是督天司,但实际地位到底比不上九界灵家与九幽莫家,他们只不过是投机者而已。 常言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个道理他们自然懂得。 在很快用眼神交流以后,他们自然有了决定,这两名天神连忙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其中一位天神连连近前一步,对莫璃拱手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位道友真是这钟言,那既然公主殿下你认出来了,这自然是作数,既然开国皇帝在此,那天炎国与天庭协议,当年天帝陛下所答应的条款,那自然是作数,这肯定是变不得数,天帝陛下金口玉言,岂能有变?” 灵染闻言脸色勃然大变,暴怒道:“两位上神,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随便出来一人,就能在今日阻挡朕不成!” 被灵染这么一吼,这两位天神自然大为不悦,出声道:“阻挡你的并非是这人族,而是天帝陛下当年的旨意,你连这点都不懂么?还是说,灵家嫡子,你打算违背天帝陛下的圣旨1?” 灵染被如此呵斥,也一时愕然语塞。 事实上这时候,他似乎同样开始意识到这事态在朝着十分微妙的阶段变化,可能这两位神官也察觉到了什么。 因此灵染唯有先沉默下来,即使火气与杀意再浓,再大也只有如此。 不过很快却有一位魔族近前来,对灵染道:“陛下,我们二公子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让小人告诉陛下,不必顾忌其妹莫璃,陛下可尽情为之。” 灵染闻言,当即冷笑一声道:“可以不必顾忌么,但莫衷伊说了又算作什么?现今是朕不得不顾忌了!” “那您的意思是……” 灵染虽然无法看到冥河,但也抬头望向了天际,似乎也意识到了那暗处的动静。 因此,他才以低沉的嗓音如此下命令道:“退兵!” 灵染如此下达命令之时,那两位天神就纷纷出声告退,早已飞走了,就像是逃命一样,想要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灵染没有了这两位神官当见证,现在怎么还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懂得来日方长这道理,即使是今天吃了一个大亏,也不得不认下了。 当然,他看着司言的眼神里,有仇恨,但也有那不屑与轻蔑。 司言终究是个命断之辈,境界永远止步,终究是个废人,他灵染的机会,迟早还会再来,现在,他才是主动方。 他迟早会找到除掉这个心腹大患的机会! 司言看到这神玄国的大军退去,这才心情稍微舒缓了下。 不过这大军虽然退去,却边境上依然有神玄国的神魔驻扎。 因此司言便是对白林之嘱咐道:“林之,你要多加注意,我们也需要准备好,要能做到随时防备。” 白林之应声道:“是,林之明白。” 司言在叮咛完这些,便是起身要离去了,莫璃仍旧是想追上前,但却被白林之拉住。 莫璃原本感到有点气恼,但已经知道些情况的白林之,却对莫璃劝解了一番。 “陛下他心情确实不好,但你也太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否则适得其反了。” 莫璃大声道:“林之,我怎能不急,当年我以为他对不起我,但现在是我对不起他,我心里一直都有他,他现在回来了,我怎还能没有一点作为!” 白林之循循善诱道:“机会总是有的,陛下是个念旧的人,不是个绝情的人,殿下你先把有些事情搞清楚了,证明魔君大人的清白,到时候给陛下看,陛下肯定会给你道歉,甚至央求你回去的,先等等,先等等吧。” 莫璃看着前面,见着司言越来越远,唯有重重跺脚了好几次,这才先作罢了。 至于在那界域的天外,那佛光处,忽然有一尊佛陀缓缓走了出来。 这佛陀名为摩诃佛陀,他宝相庄严,是佛祖的亲传弟子之一,也是辈分最高的弟子,境界早已证道神帝。其大法力与佛法都十分精深,是出生自佛界的佛国。 这摩诃佛陀还带着两名少年弟子,跟随在其后。 那身后的一名弟子出声问道:“师尊,您说咱们只是恰好路过,所以躲起来看看,可您为何刚才故意显露出佛光,您不是常教导我们,我们是出家人,不要牵扯俗世之事吗?” 摩诃佛陀在前面哈哈笑着行走,道:“有么,为师怎么不知道?可能是不小心露出破绽了。” 另一个少年弟子道:“师尊,出家人不打诳语,这是师尊经常教导我们的。” 摩诃佛陀又朗声大笑道:“并非是为师多管闲事,只是为师觉得很有意思,尤其是那人族,为师当年去喝他与魔族公主的喜酒,结果他逃走了,为师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这两名少年弟子都那么面面相窥,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师尊那跳脱的思维。 摩诃佛陀又低头望去,只见冥河上的两位阴差,也牵引着大量亡魂,往九狱深处去了。 这佛陀自言自语道:“连九狱都在管闲事,你们两个又何必来怪为师呢。” 两位阴差,亦是在抬头与他对视。 比起阴差姐弟那苍白脸孔的面无表情,摩诃佛陀倒是轻轻一笑,并且对两人都随之点头示好。 只不过除了那阴差男童稍微对他挥了挥手,阴差女童却并不买账,依然是冷着个脸。 阴差男童道:“阿姐,那可是佛界的佛陀啊,你怎么都不给点脸面呢,客套一下也好呀。” “理会这和尚做什么。”阴差女童道,“要是死了,还不是归我们拿捏?” “是哦…也是哦。”阴差男童呢喃道,“阿姐,我们好像好厉害呀,可是这么厉害,为何连休假都没有……” “这是府君心黑!” 两姐弟是如此对话着,逐渐消失在了玄升界的背面。 至于那天外的真龙宝辇,以是在自行往天外疾驰而去。 这真龙宝辇直接从佛陀身边飞驰而过,里面坐着的那人,也只是向佛陀那么含笑一点头而已,就径直消失在了此处,伴随着无比强烈的彩色光华,进入了空间隧道里。 那宝辇里原本就有阵法刻印,能随时进行空间传送和穿越。 整个三界,也只有天庭能打造这种宝辇。 摩诃佛陀背后的小弟子又道:“师尊,那人为何不下来与您问好,是看不起您吗?” “倒不是看不起为师……只是人家不必如此。” 摩诃忽然觉得自己这两个弟子有点啰嗦。 “那是境界比您高?” “也不是吧。”摩诃道,“应该地位比我高吧。” 见这弟子仿佛还不甘心,摩诃佛陀连忙道:“好了,你们别问了,咱们也离开吧,要不是你们多事想歇歇脚,我也不会来参合。” 另一个弟子又道:“咦。您原来这么没地位吗?” 摩诃佛陀顿时头大道:“他是大天尊的儿子,你们还想让他给我见礼不成?” 说完,这位佛陀带着弟子也消失在了玄升界的上空。 过了没多久,司言返回到天炎皇国之后,很快就把许多人给唤来了。 两人在商谈了一会以后,司言对御灵道:“你去把你师娘接过来。” “师娘…师尊你要干嘛?”御灵戒备道,“玩够了,你要休妻?” 司言一皱眉。 “果然如此。”御灵也对他顿时开始嫌恶起来,“你这没羞没臊的老东西!” 司言在御灵头上敲了一记,道:“为师要举行复辟大典,喊她来当皇后。” ——————分割线 求月票。 否则就要过期了~ 第二十五章 联袂而来 司言要举行复辟大典,是想告知给这方星域的所有势力,那些魔族和神族,他已经回来了,只要他在,曾经他与天庭所签订的协议就依然还有效,这天炎皇国就不会容许外部势力的入侵。 而且司言同样考虑到了青云界的处境,他是想正式宣布天炎皇国与青云界结盟,在这种名义上,先给青云界一层保护。否则那些域外势力,也都会在先后盯上青云界。 何况既然是复辟大典,又想让外部知道,那便是要搞得越大越好,也越隆重越好了。 司言不光让御灵去把永宁给请来,还让他把青云界的各方大家也都请来,从他的几个弟子,乃至于是永文帝与苏太师一家,也都发去了邀请函,邀请其来参加复辟大典。 这复辟大典必然很是盛大,因此天炎皇国很早就已经开始准备起来。 更是在皇国内部,都开始做起了宣传。在司言去往魔界那段时间里,白林之与高居正,早已联手清洗了一批李熙真的亲信和官僚,并且在这个前提下,又提拔了一批从开国之初就追随过钟言帝的亲信上来,甚至是在各大书院里,也是如此。 想当年钟言征战玄升界之时,麾下有不少亲信,而今这些亲信都有了子嗣,境界也有一定实力,因此得知钟言复辟的消息,都陆续从各地赶来求见。 以及一批之前被李熙真打压过的大臣,同样是如此。 那些文人学生最擅长蛊惑人心,因此他们也在这方面下了极大的功夫,如今至少是已经掌握到了主动权。对天炎皇国的民间亦有很大影响,这些学生开始频繁写文批斗‘如今’的皇帝李熙真,以及赞扬开国皇帝的功绩,加上他这位先皇原本就在国内有诸多庙宇和信徒,所以这些事也相对容易。 只是在这天炎周围,却还显得比较麻烦,这天炎城里,庙宇早就被拆光,这些百姓只知道李熙真,却不知先皇。即使是看了那些批判的文章字报以后,同样还是显得十分麻木。 在这天炎皇国的中心地带,因为受到李熙真的执政影响最深,加上人族才只有百余年的寿命,怎么还会记得先皇是谁? 这些准备大概进行了半个月,在此期间,司言恢复了一些旧政,给予那些从外界逃难来天炎皇国的人族同胞合法地位。在现有基础上,先分配一些资源给他们,从耕种的土地,到居住区的划定,这些细节都进行了制定。至少是要给些农田,可以让那些难民能生活下去,能够自给自足。 天炎皇国的土地还有富裕,尤其是在边境线上,要开垦良田,这些都并不难,加上森林资源丰富,水源也颇多,哪怕是之后畜牧圈养,也足以做到。 当司言完成这些新政以后,这复辟大典,也很快是到了。 天炎皇国里,几乎到处是人,在这皇宫的广场高台上,那两侧也坐满了。 永文帝与苏太师在这附近散步,不由有些酸溜溜道:“怎么回事,这国师的皇宫居然比朕的还要富丽堂皇,朕也好像要这样的皇宫啊,朕要加盖,朕要修葺,朕也要全部琉璃瓦!” 苏太师提醒道:“陛下,财力不允许,现在我们在兴建官道,没有余钱给你加盖皇宫了。” 这永文帝阴阳怪气道:“这国师怎么还有个皇国,他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朕现在好不爽。” 苏太师捋着胡子直言,不无讽刺道:“皇上,这国师原本就比你富裕,天域都是他们天命阁的,咱们天圣国,不过是他天命阁麾下的一个分支而已,你攀比个什么嘛。” 永宁同样是手足无措,那么愕然地坐在原处,她为了赶稿,是昨天才到的,即使途中御灵和她解释了很长时间,但她怎能想到,她今天居然要成皇后了。 她怎能想到,当年她不过是那宁王府里,一个婢女所生的庶女,但正是阴差阳错成了这司言的妻子以后,地位不断上升,今日更是要成为一国的皇后。 她到现在都还是有些晕晕乎乎,似乎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或许此刻,兴奋得一塌糊涂的人,反而是秀儿。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怎么在这皇宫的宫女里面作威作福了。 毕竟关系户。 萧沐萍抱着自己的小女儿走到了在一边的苏桃儿那里,见这丫头不高兴,便是笑道:“怎么了,你这孩子,难道还是在耿耿于怀?” 苏桃儿撅着小嘴道:“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当初不该让师父娶永宁姐姐……” “好啦好啦,你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太师夫人笑道,“这已经覆水难收了,你永宁姐姐现在这么幸福,该为她高兴才是。” 苏桃儿依然是有点不满,但在接过自己妹妹之时,却也不由好奇地问道:“怎么只有一个,弟弟呢?” “呐,你师兄抱着另一个呢,你师兄似乎很喜欢这两个娃儿,在见面之时还送给他们不少好东西呢。” 苏桃儿看去,只见百凛庆抱着双胞胎之中的另一个,正在开心地给他举高高,在逗他笑,看起来是发自内心喜爱。 苏桃儿神情有点古怪,但她又不知道这股违和感是出在哪里。 即使是连苏太师也是如此,他见这青云界人帝如此喜欢他的这一儿一女,也感到很高兴,虽然么,他不知道原因是为何。 不过那已经听见了许多风言风语的永文帝,站在苏太师背后,正一脸怜悯地在看着这位太师。 但今天也不是所有人都到场了。 因为百凛庆过来,唐子虞就被他赶回天域镇守了。 司言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变化,他从百凛庆身旁走过之时,讶异道:“凛庆,你到五方境界了?” 百凛庆忙道:“弟子闭关了三日,这才突破,还多亏师尊之教导,这才有今日之成就。” 司言欣慰道:“好,你境界上一步,我也放心些。” 百凛庆马上道:“师尊,你看这娃儿多好看,多像你…师尊,你的义子真不错!” 司言哈哈一笑,很快就离开了。 钟怡听闻,也随之近前,她对已经认识的百凛庆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什么义子?” 百凛庆与钟怡在佑心人帝的界域就已经认识,现今在知道钟怡身份以后尤其不敢大意,所以立即恭敬道:“这是师尊的义子,这是双胞胎,那边还有个义女,其实都是师尊的种……” 钟怡微微一愣,那么呆住了。 百凛庆知道钟怡不是外人,因此立即对她耳语了这些真相。 钟怡在知道之后,也是吃了一惊,嘴上对哥哥的人品抱怨了一句,但却又赶紧把这孩子从百凛庆手里给接过来,抱在怀里,也是十分喜爱,还把自己的一串手链给这孩子挂上了,显得爱不释手。 苏太师在远处见状,开心道:“这两个孩子怎么如此惹人怜爱,到哪里都有人送东西,嘿嘿,我倒是得了不少好处,都是些金银珠宝呀” 永文帝闻言,神情越加诡异了,但当苏太师回身之时,永文帝却又是笑嘻嘻的模样,看不出一丝破绽。 “太师,朕为你编织了一个草环,来,朕为你戴上。” 永文帝把自己顺手从庭院里摘来的绿油油枝条给编织成了一个头戴的草环。 苏太师迟疑道:“皇上,你这是何意?” 永文帝为他戴上之后,咧嘴笑道:“礼物,朕想送你罢了。” …… 至于在另一面,司言已经穿戴好了黄袍,头戴翼善冠,已经逐步向高台走去。 白林之与高居正是陪伴在司言两侧。 至于文武百官,则是跟随在后面,全都身穿官袍。 这是古老的仪式,从君臣制开创以来,就一直是如此。 白林之先宣布了诏书,然后阐明钟言地位的正统性。 这个过程很长,足足过了大约半刻钟,才正式宣读完。 最后,高居正才把香火,那些仪式的步骤告知给他,道:“陛下,你现在需要向这东方,拜上三拜,这是天庭的方向,要拜过昊天上帝,唯有完成这一步,陛下才真正复辟,才能恢复正统。” 司言手里握着三炷香,随之南方拜了三拜。 白林之与高居正都不由愕然,失措道:“陛下,你这是何意?” 司言笑道:“另一个方向也有至高神,我在拜另一个人。” 底下官员见状,不由议论纷纷起来,似乎搞不懂钟言帝意欲何为。 高居正是个书生,最注重礼仪细节,他随之指正道:“陛下,昊天上帝必须拜,这是礼,这是儒道的礼仪,怎能破之?” 但司言已经把三炷香插在了高台上,淡然道:“不能拜的,我可不想拜大天尊,凭什么我要拜他?他知道,怕是要笑死了。” 见司言已经往龙椅走去,高居正慌忙追过去问道:“陛下,大天尊是谁,什么你不想拜大天尊?” “大天尊就是天帝呀。”司言打了个哈欠道,“你说的昊天上帝,别管这些,我…朕还要封皇后和皇子了。” 可也就在这此刻,正当高居正还想说服他之时,司言忽然见到天外有人影遁空而来。 对方的速度极快,在空中不断发出声声音爆,骤然降临在了这高台之上! 当着所有人的面,灵染与莫衷伊联袂而来。 第二十六章 必须封! 当灵染与莫衷伊都落在这高台之上,两人身上依旧带着的罡气与真元也都还在不断鼓荡,并且是不断吹拂着这高台,连天炎皇国的旗帜,都被吹得猎猎作响,而且并未有丝毫的收敛。 百凛庆见状不由皱眉,他是先那么一挥手,轻易就散去了这股罡风,先保护住了自己这一方的这些人,毕竟萧沐萍和两个孩子都在,百凛庆当然不会大意。 司言见这两人单枪匹马而来,先是有片刻的迟疑,这才道:“两位道友,你们今日来朕的之处,是有何见教?” 那莫衷伊先是仰天大笑了几声,道:“钟言,我与你好歹是一场旧时,现今你死而复生,又回到这天炎皇国来当这皇帝,我怎么能不来见证一下你的复辟大典,否则这不是失了礼仪么?” “正是如此!钟言,我与衷伊兄今日前来,不过是来观礼,难道你连这点气量都没有了不成。”灵染也如此冷声道。 司言神情自若,应声道:“这点气量当然有,何况朕原本就打算请两位道友过来,只是之前忘记了,那既然是来了,还就都请坐吧。” 在听见旨意之后,很快就有宫女搬来了桌椅,让二者坐在了高台的一侧。 司言并没有在礼仪上亏待了他们,而是让其坐在永文帝与百凛庆那一个高,算是给足了面子。 永文帝轻轻咳嗽了几声,顿时正襟危坐起来,他虽然实力不高,才修炼成神不久,但是不能失了气场,因此就装作很厉害的模样。 莫衷伊看到百凛庆,不由讶异道:“你是青云界之主,你居然也在此地。” 从想吞并青云界开始,莫衷伊就对青云界进行过大致的布局,所以他才知道百凛庆。 百凛庆对这莫衷伊点头道:“见过道友。” 莫衷伊拱手应声道:“幸会。” 灵染在落座之后,那神情并未有莫衷伊那么自若,反而是带着那么一丝轻蔑和不屑。 他是血脉力极高的混血神族,从广义上而言,也是神族的一部分。因此对人族尤为轻蔑。认为自己种族高贵,其余都是些低端生灵。 高居正虽然还在纠结司言未曾拜过天帝,但此刻也唯有近前道:“兄长,恐怕来者不善,我们该如何应对?” “走一步看一步,我们照旧,不必多理。” 可正是这时候,那灵染忽然道:“钟言,那李熙真如今在何处?你倒是复辟了,可这李熙真好歹是辛辛苦苦为你打理了两万多年的江山,如今为何见不到他人。” 白林之清了清嗓子道:“这李熙真如今是在大牢里,他意图暗害陛下,已经被关押进了大牢,还未曾处置。” “哦,是么。钟言你可这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想不到这李熙真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却关押起人家了,你那满口的仁义道德,结果也不过是一张破布而已。” 莫衷伊也立即道:“哈哈哈!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李熙真不在了,好像天炎朝廷,连文武百官都换了一个遍呐。” 在下面的文武百官面面相窥,似乎听着都不是滋味。 “钟言,当初我妹妹灵霏嫁给李熙真,既然这李熙真不是皇帝了,那我妹妹灵霏呢,她人又在何处,我今日也好带她回家。” “灵霏自然是在宫里,只是今日她不方便出来,倘若是你要带她回神玄国,过会我便是唤她出来。” 当两人谈及到此处的时候,坐在自己寝宫里翘着二郎腿,正嗑瓜子的灵霏打了个嚏,心里也莫名升起了一股寒意。 她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有点冷?” 当然,她并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不过司言同样没有当回事,反而开始封后。 高居正拿起一张圣旨,宣读道:“天圣皇国永福公主,乃是吾皇钟言之发妻,自成亲以来,持家有道,贤惠开明,有大妇之风,今日吾皇复辟登基,封云永宁,永福公主为天炎皇后,一国之母!赐号永安,为永安皇后!” 永宁显得有点慌张,她来到司言面前,按照礼仪,先跪下谢过隆恩,这才在一众宫女与秀儿的伴随下,缓步走向了司言身旁,在司言侧旁的凤椅落座。 永宁心中当然十分忐忑地,她头上还戴着大量凤钗,发髻还梳得那么高,感觉心里恨不踏实。 一年前她还在宁王府整天一个人发呆睡午觉,被家里的姐姐和兄长欺负,怎么一个转眼,她就成了皇后了,这个谁能想到呀! 高居正又取出一道圣旨,转而以司言的口吻,宣读道:“朕之胞妹钟怡,朕之义子柳田志,上前听封!” 钟怡与柳田志也随之近前跪下。 “朕之胞妹钟怡,乃朕之血亲,朕心爱之人,朕既已回归,吾妹自是这皇国之第一公主!今日,封为长怡公主!” “朕之义子柳田志,当年是朕收养,交由柳氏抚养长大,对朕忠心耿耿,至始至终都未曾改变,为朕守护剑冢两万三千载,有功与朕,有功与天炎百姓,封为长志皇子!” 钟怡与柳田志都拜下谢过,尤其是柳田志,他能被义父所认同,被封赏皇子,心中的激动,根本无法言喻。 钟怡与柳田志上前,走到了司言与永宁的两侧,分别站好。 接着,司言又对高居正催促道:“居正,其余的几个也现在封赏了吧。” 高居正就是个书生,受到儒道思想的影响很深,他打开这张圣旨就呆住了,有点气恼道:“陛下,这…这不合适吧!哪里这么多皇子和公主!” 其实封柳田志,这高居正就颇有微词,认为不是皇帝的嫡子,肯定是不能封赏,但念及柳田志自己孤苦一人,守护剑冢足足两万多年,他也不好提意见,就先藏在心里。 但谁知道,这钟言皇帝下面这一张圣旨,就更加过分了,他感觉自己完全就不能接受! 司言挥挥手道:“别废话,念就是了。” 高居正唯有神情僵硬了许久,这才极其不情不愿拿起圣旨,改而以其本人的口吻,宣读道:“朕当年从玄升界离开之后,流落到了青云界,在青云界被困了十分漫长的岁月,而朕在青云界期间,也收了许多弟子!这些弟子乃是朕之爱徒,几乎都是襁褓之时被朕收养,亦是自小栽培,朕也他们之养父,如血亲,如生父,唯之家人也!” “今日,朕要封赏爱徒,唐子虞、墨均衡、白蓝、御灵、苏桃儿,皆为朕之亲子,亲女,都为皇子,为公主!朕之爱徒百凛庆,身为青云人帝,本身已经是月倾之主,便是不宜封赏!特此口头表扬!” 唐子虞不在,但白蓝和苏桃儿他们都在,当然立即上前下跪听封。 司言满心欢喜地点头道:“好好好,这样可以,这样就好!” 高居正再度气恼道:“陛下你这不是胡闹么!” “都是我养大的,自然要封赏,以后还要封呢,有几个还没回来。” 百凛庆是坐在另一侧,也在鼓掌,似乎很高兴见到同门师兄弟被封赏。 永文帝其实也蛮高兴的,苏桃儿是他女儿,他女儿在是人帝师妹,现今又成了天炎皇国的公主,他的族妹还成了天炎皇国的皇后。呀,其实他可是关系户啊! 但百凛庆随之眼眸一转,忽然发现这封赏不进行下去了,所以意识到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也到了该他表现的时候了。 他连忙起身道:“慢!” 司言见是百凛庆,讶异道:“凛庆你想干嘛?” 百凛庆赶忙近前施礼道:“师尊,还有人没封赏!您怎么就停下了!” 司言迟疑道:“还有谁啊?你师妹等她回来再说,至于你么,你都是人帝了,我还管你什么哦……” “并非是焰舞师妹,师尊,难道你忘了,你可还有一对义子和义女,连我们几个弟子都封赏了,你的义子与义女,那苏青与苏云,岂能放置!” 司言随之讶异起来,就是看向了那萧沐萍抱着的一对儿女,当初萧沐萍生下他们的时候,司言确实是认下了,并且还赐福给他们,可现今百凛庆居然要求封赏。 这个…好像有点不合规矩,但这封赏也就封了,反正也没什么。只是司言怕高居正不高兴。 这高居正是儒家出生,满脑子的礼教,思想很迂腐,今天已经弄得他非常不高兴了。 苏太师也讶异道:“怎么人帝陛下会如此?这怎么牵扯到我这儿女身上去了。” 萧沐萍大为尴尬道:“人帝陛下,你这是作何,这个…这国师确实是认这对小儿,可要封赏他们,还是太过了,沐萍不敢奢求的。” 苏桃儿抱着自己弟弟,也颇为不解。 莫衷伊与灵染都同时心里一惊,心道:“这青云界人帝居然是钟言的弟子!” 百凛庆仍旧一脸严肃诚恳道:“必须封赏,弟子今日便是要师尊死磕这件事,师尊若是不同意,弟子绝不妥协,苏青与苏云,必须封!” 百凛庆知道师父是拉不下脸皮,因此他赶紧来一次助攻,必须促成这件事。 “胡闹,简直是胡闹!”高居正已经被气得跳脚了,“这皇子与公主,必须是陛下之血脉才行,今日都已经封赏这么多外人,怎还能如此,何况那对小儿的娘亲还在那里,此女子非吾皇之妻,怎能令其子当此大任,胡闹之极!” 萧沐萍的脸色涨红,也顿时感觉十分尴尬,尤其被高居正这样怒斥。 司言也正想说什么,这时候却见那钟怡笑嘻嘻也走过来,道:“封嘛,肯定要封的,这苏青与苏云既然是认我哥哥当义父,怎能没个名头,这肯定是要的,不是田志也封了嘛!” 高居正依旧是想出声辩驳,甚至打算歇斯底里起来,但却见钟怡拉了他一把,把他给拉到了另一侧很快耳语了几句。 高居正闻言,当即一喜道:“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哦。” “好,是得封,确实得封!” 萧沐萍道:“人帝陛下你莫要劝了,这…这怎么可能嘛!” 可那高居正突然清了清嗓子,对司言道:“陛下,臣也认为,这封赏苏青与苏云,确实有必要,陛下,你可现在下旨…不,必须下旨!” “你怎现在同意了?” 高居正一躬身,请旨道:“陛下,请下旨。” 司言对这类原本就不看重,既然大家同意了,他肯定没意见,反正这么多了,再多两个也无妨。 “好,那也封赏苏青与苏云兄妹。” 司言随之下旨,并且随便为这对兄妹起来个号。 萧沐萍也慌乱了,赶紧抱着自己这对龙凤胎,近前跪下,谢过了司言。 结果司言一高兴,还封赏了苏太师,以及这萧沐萍一品诰命。 这苏太师也很高兴,坐回到自己座位,笑道:“国师居然如此大方,封给我们苏家不少东西,青儿和云儿有了这身份,老夫与沐萍,倒是与有荣焉了。” 永文帝笑嘻嘻伸出手,把他刚才编织的草环给扶正,并且提醒道:“歪了歪了,太师,一定要戴好呀。” 百凛庆也心满意足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并且感觉十分满足。 他知道师尊一定是这么想的,但是碍于很多时候,师尊脸皮薄,不能说出来,因此自然要他这个大弟子来代劳了。 简直机智。 他对自己的行为相当满意。 只不过,也正当是这时候,当包括大臣在内的对谈全都结束以后,那坐着灵染才又发声了。 他盯着司言良久,这才冷不丁道:“钟言,当年你境界超过我良多,我才败给你,今日我已证道五方,你觉得,你我之间对弈,谁胜谁负?” 司言不语,那莫衷伊却哈哈笑道:“灵弟啊,这钟言兄可是命断之人,境界永远止步四昊,那还有什么可比,要知道这钟言兄倘若是命轮圆满,而今指不定已经证道六御了,可惜呀!” 灵染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寒芒,道:“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了,可有的人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明知死路一条,却还偏偏要来闯,到时候,恐怕下场就会很凄惨了。” 司言依旧笑而不语。 可灵染却是在此时,骤然暴起所有真元,向司言一记打去! 莫衷伊轻轻一抿嘴,因为他们今天来,就是来羞辱钟言。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第二十七章 被惊醒的遗迹 正是因之前司言的出现,这才令灵染进犯天炎皇国失败。 新仇加上旧恨,这些日子灵染一直在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才是通过复辟大典,来让司言难堪一次。 想当年他灵染是在境界上输给了他,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灵染只要在这复辟大典上击败这钟言,便是能令其道心受损,并且连在皇国内的威信都大跌,这才是灵染如今的想法,所以他才与莫衷伊联袂而来。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他灵染肯定不会放弃。 灵染的攻势也在变得越来越猛烈,以自身武道修为,把招数与罡气提升到一个临界点,脑后的光轮更是一圈圈不断跳跃出来,令他的气息骤然上升! 司言先是以混元天罡手挡住了那先一记,然后这才催动武道罡气,与之硬撼! 而当两人双掌心碰在一起之时,那股强烈的罡气,更是被激发出来,成了一道道的气浪! 但这道气浪与刚才莫衷伊与灵染飞致之时不同,它更为猛烈,极为刚强,连大气都被在被不断震荡,周围的空气在发出声声爆响,周围那些桌椅也顿时全都被罡气所挤压成了齑粉! 墨均衡与御灵他们全都立即起身,赶忙把自己身边的人都给护住。 苏桃儿亦是拉着自己娘亲与弟妹连忙后退,远离这现场。 百凛庆阴沉着脸顿时起身,似乎是想去帮自己师尊,可莫衷伊站起来,近前拦住百凛庆,随之对他笑道:“凛庆道友,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当年钟言曾经败过灵弟,而今他想找回场子,挽回一点脸面,你我可都不该插手这些,此乃私人恩怨,要知道钟言当年可是毁了领灵弟与我小妹的婚约,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而今他们只是打闹一下,应该也无伤大雅。” 百凛庆那么看着莫衷伊,可莫衷伊也不过是欣然一笑,仍旧是没有让开的意思。 墨均衡这时候近前过来对百凛庆道:“师兄,你不必担心师尊,他肯定没有问题,师尊手段极多,应该不会吃亏,倘若是师尊吃亏,那你我再出手也不迟。” 灵染把自己的境界命轮径直打开到五方! 并且他好像是想要对司言嘲笑,是在对他讥讽,他甚至令自己的命轮形状和状态,直接浮现在身后的元神虚影里! 他是燃烧着七个勾火,这是他灵染的命轮境界,在灵染的想法里,任凭你钟言怎么天纵奇才,任凭你钟言有着如何的天赋,怎么拥有如何变化多端的功法!可你的命轮断了,作为一名修士,已经将自己的路走到了尽头! 灵染此时是冷笑不已,他厉声道:“钟言,你这命断的废物,你倘若是躲在那暗处,苟延残喘一生,这倒是也罢了,可你如今却偏偏要自寻死路,重新回到这天炎皇国来!” 司言现在确实是被灵染给打得不停败退,双方一直在激战,并且从高台,一直打向了天际! 这两人的元神投影,也都屹立在云雾之间,当他们以武道修为在对拼之时,仿佛连那元神虚影都不断在交手。 他们的境界其实都已经很高,司言现在是四昊大巅峰,在青云界和玄升界这些界域,其实也是难得的高手,而灵染更是五方大境界! 在他们所激烈交手的正中心,那些云雾都已经被真元和罡气所吹散,但反而是那些浓重漆黑的雷云,却是在不断汇聚起来,这些雷云成了一个旋涡,把在不断激战的双方给包裹在中间,那些大量的豪雨,也都在此刻落下了,一道道猩红色的恐怖惊雷,不断在豪雨之间炸响,一时之间这天炎皇国上空,再次变成了一副十分恐怖的景象! 但司言其实是故意在从天炎城逐渐往外海退去,他是生怕这边的诡异,会影响到这皇城之内的安全,同样担忧神通会伤及城内的百姓,所以他故意往这皇城之外逃去,灵染见状,当即狂喜,那招数与神通不断轮换,似乎妄图在这一役就把司言击杀,以绝后患! 但司言确实显得十分勉强,这灵染到底境界是胜过他,即使司言现在的武道领域有足足二十五道。 可灵染却也丝毫不差。而且在感觉到自己的武道胜过司言以后,他就像是在戏谑,还转而祭出了一柄长刀,以刀法不断对司言砍去! 这刀道才是灵染的本命功法,他是以刀立道,那道法与他性格的也极其相似,果断并且狠戾! 招招致命,不断往司言的头颅斩去,试图将其一刀砍杀,将之枭首! 现在,他似乎早已忘了自己此次过来为何,反而在试图斩杀司言了。 此刻,他们已经一直从皇城打到了这东海的海面之上,司言已经陷入了绝对的败境! 他身上的伤势也越来越多,那鲜血还飘洒进了这怒涛汹涌的大海里,被大海所吞没了! 司言是先天道体,那道体的天赋绝高,因此鲜血之中也蕴含着强大的血脉之力,那些海鱼,那些在海里的水族也来纷纷都吞噬那些鲜血,但这些海里的生灵,不像是在魔界的魔物那么强悍,他们在吞噬有鲜血的海水之后,都无一例外,全都纷纷爆体而亡。 这狂风和雷暴也依然是在这上空不断炸响,不断落下,这海面疯狂翻动,一道道惊涛巨浪也耸立而起。 司言也祭出了那玄女为其打造的帝剑,这帝剑之内有他的血肉,能与他产生共鸣,他这次张开了剑道领域,他的剑道领域足足有二十八道,与灵染的刀领开始接触,开始碰撞! 这领域之内有两人的剑意与刀意,当两个领域开始互相对撞,互相交融之后,之间那天空中闪起了无数的刀光和剑影!那些剑意与刀意,在不断试图侵蚀对方,因此神通的波及之地,也变得格外开阔! 可灵染见司言使出了全力,他也不再隐藏,同样亦是如此! 他在狂风大雨之间狂笑,把境界命轮提升到自己的极限,令那七道光轮,显得越为耀眼! “钟言,这就是你的极限,这是你的所有实力,但我不同,我与你不一样,我是神族,是这世上最为高贵的一族,你的命轮走到了尽头,但我不是,我是五方,我将来的不久,亦是会证道六御,你只不过是个卑贱的人族,你的天赋没有命轮,也不过是个笑话!但我不同,我与你不同!!” 灵染在狂笑之间,那神刀举过头顶开始凝聚刀气,大量的,已经变成了猩红色的惊雷,都成为力量的一部分,皆被他的神刀所吸引过来!一道道不断炸响,都打在了他的神刀之上! 那刀气不知道纵横几百里,连大海都裂开了,被这惊天动地的刀气所牵引! 百凛庆自然也跟随到了这海域之上,可莫衷伊却依旧是挡住着他,并且一脸笑嘻嘻道:“凛庆道友,有我在,你是休想插手了。” 百凛庆看到司言在受伤,以及灵染在凝聚刀意,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沉声道:“让开,我只说这一遍。” 但莫衷伊依旧是这么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道:“想要过去,你你还得过我这一关,这灵染若是真杀了钟言,对我只有益处,锅子也都给他去背,你想要我现在给你让开,这怎么可能呢?” 百凛庆再也不言语,跳跃出脑后七道光轮,顿时凝聚罡气,那么一掌对莫衷伊盖下去! 莫衷伊激将法终于成功,他也大声笑道:“好,好啊!人帝百凛庆,你居然也修炼成了五方境,那钟言可还未成功!那就让我看看你这钟言弟子,到底是有什么能耐!” 莫衷伊动用自己的魔道功法,与百凛庆对拼一掌,以自身浑厚的实力,顿时把百凛庆给震开! 这莫衷伊是九修魔君二子,深得魔君真传,他的五方境界已经修炼到了后期,即使是被佑心人帝重创,但境界实力也远远超过才证五方境界不久的百凛庆! 这双方也开始了激烈交锋,莫衷伊与百凛庆的混元天罡手不断交战,他甚至在这个过程里祭出了自己的本命神枪连连向百凛庆攻去,百凛庆被他往后逼退,也显得颇为狼狈! 在不远处的墨均衡已经绕到了灵染那里,他以神剑一气斩,一剑钉向了灵染,试图破了灵染这一刀,但灵染却连头也不回,就以单手轻易挡住了,他隔空一指头点去,连破墨均衡的剑意,一招打中他的胸口,令其当场吐血。 不过,也是在这时候,当司言大量的鲜血,流淌进怒海里之时,那在天炎皇国东海底部的那座遗迹,似乎感觉到了,那些遗迹里的强大存在,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鲜血。 那座古老遗迹里,那些沉睡着的一口口棺木,都开始躁动起来了。 这些漆黑的巨型棺木,都纷纷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只狰狞、恐怖的手。 整座遗迹,都被惊动了! 他们虽然死了,但他们生前太强了,实在是太强太强了! 他们哪怕死了,哪怕是成了一具神尸,那战力,却依然滔天! 第二十八章 一缕小火苗 这整座隐藏在海底的遗迹,已经彻底被惊醒了。 因为他们感知到了这座大殿主人的鲜血,他们知道此刻这位主人正在陷入一种险境,所以他们才纷纷从沉睡之中醒来。 这些棺木里的神尸在不断咆哮和怒吼,令这座大殿遗迹都在不断颤动! 那在明德大殿里不知道游荡了多少万年的血煞妖龙,亦是在发出阵阵不绝于耳的震撼龙吟! 他们都太强了,这个强大,哪怕是在死后,也依然超绝,也依然顶尖战力,何况他们的尸气,也都不知道被蕴养了多少万年! 这大殿遗迹里面的异动,令这大海翻滚得更加厉害了,巨浪一个个滔天,并且还有极其强烈的气息,从海底爆发出来! 即使是那在庭院里的花瓣,那平常最会安抚这大殿里面所有同伴的那枚花瓣,都开始慌乱了,也在这庭院里不断飞舞,显得十分慌张和失措。 他们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所以就以为这大殿主人,此刻正是在生死攸关之间,他们甚至都不惜代价,要从这漫长的沉眠之中彻底苏醒! 灵染依旧是举着那神刀,他的神刀凝聚了极其强烈的罡气和刀意,连刀还未挥下,但这海面却因他的刀意而裂开。然而现在,那开裂的大海却再次被汹涌的波涛给吞噬了! 这刀气根本就无法阻挡从海底传来那强烈的煞气,这煞气浓烈无比,并且变得有越来越强的势头,何况这还只是那遗迹所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整座遗迹都在剧烈震动,那一具具在棺木的神尸,似乎随时都会从里面爬出! 司言当然是察觉到了这个异变,同样知道这是为何。 他也着急起来了,只因现在时机未到,他们都还不能出来!他们倘若现在出世,必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司言闷哼了声,立即凝聚出一道剑气,一剑刺向了这海面!那剑气以极快的速度,被送到了遗迹所在之处,随之消散在了外面,而当那剑意逐渐在遗迹里面消弭之时,那些棺木里不断在躁动的神尸,这整座都已经被惊醒的大殿,似乎才开始慢慢平静下来了。 司言以自己的剑意,告诫了他们,他们也从那剑意之中感知到了司言现在的决意,所以这才作罢了。 当海面逐渐归于平静之后,灵染虽然好奇司言到底做了什么,但他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反而对着司言阴冷地看了一眼,道:“你现在居然还有闲工夫分心,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百凛庆与墨均衡开始了交手之后,百凛庆自然也分身难及,墨均衡与之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只不过是一招,就在灵染这里落败,所以司言唯有独自面对。 不过司言或许没想到的是,他固然是那么告诫那座在遗迹里沉眠的大家不要出来,可还是有人不听他的命令,偷偷以各种方式,在关注着这场激烈的搏杀。 那些长眠在棺木里的存在,分别以自己的神念,操控着各种能够附体的东西,都悄悄来到了这大殿的边缘,在时刻,并且一动不动地关注着怒海上的这场争斗的胜负。 因此这大殿外围,此刻也就显得格外诡异了,有一具具的骷髅,或者是从大殿某处被翻找出来的墨门人偶,以及是光华形态的人形聚合体,又或者是是黑影,以及一条头上有着一片花瓣的血煞妖龙,都那么抬头在看着。 他们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凡司言遇到了不测,他们的任何一人的本体,都能从棺木里面醒来,那是他们的本体,即使是死了,但实力依旧极强!这个强大,并非是字面意义上,而是他们能够轻易击杀灵染和莫衷伊,如同杀一只鸡般轻松!虽然,他们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连这种苟延残喘的方式,也无法保持下去,或许会彻底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可如果在海面上那个人如果遇到不测,如果在海面上那个人死了,他们多年的屈辱,他们多年的等待都会化为乌有,又何尝会在乎什么代价! 不过,当灵染那凝聚了所有力量的一刀挥下之后,这些坐在大殿遗迹外围的那些存在,在看不到司言以后,都是把心都给吊起来了。 这一刀之威实在太厉害了,这一刻,连天空的雷暴乌云都被劈开了,产生了一道极其长的刀痕裂缝!那雷云还在不断翻滚,显得极其汹涌和澎湃! 而司言被那一刀给劈中之后,似乎已经消失在了那里,连一丝影子都见不到,剑道领域更是随之消散,在他之前所站立的原处,唯有那不断动荡的灵力,以及那灵染的神刀,之前所积蓄的雷暴力量,在那里不断蔓延,成了无数犹如蜘蛛网一样的闪电,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十分刺鼻的烧焦味。 灵染见这一刀被他斩下以后,司言被他这一刀之威给打得身形俱灭,他见状便是朗声狂笑起来,仿佛这么多天所有的不满,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从生理上,心理上,似乎都同时得到了一股极强的满足,他亲手斩杀了钟言,这个当初击败他,羞辱过他的男人,这个卑劣人族的杂种!现在终于死在了他的手里!他成功了,他终于做到了自己一直想完成的事! 灵染处在一种极其兴奋的精神状态之下,甚至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在扩张! 即使是他个人侵犯天炎皇国,但并非是以大军入侵的形式,即使今天算是违背了那协议,可以他灵家的地位,还不至于被诛杀,他不过是会被天庭以某种方式惩罚,最后受到一些皮肉之苦而已,但这些比起能斩杀钟言,却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至于在这场交战的外围,司言的所有弟子,包括钟怡与柳田志也都在目睹着这一幕,所有人都骇然地睁大了双眼。 百凛庆咆哮了一声,不顾身上的伤势,几乎是在燃烧自己的命轮,开始顶住莫衷伊,并且展开了反击。 可莫衷伊却是哈哈大笑道:“可以啊,你的实力真的可以!你如果全力,也不过是比我差一些,可那钟言却没这么幸运了,他现在死了,他是个命断之人,他的命轮,无法支持他的天赋,哈哈哈!这是上天对你们人族最大的讽刺,给了你们一个百万年不出绝世天才,在短短百余年的时间里,就凭借自己对道的领悟,修成了四昊境界,如果他不是命轮断了,他迟早会证道神帝,那灵染在他面前又算得什么,可他不是,他只不过是个残废而已!” 至于在那明德大殿外围处在注视着整个过程的那些诡异存在,他们也怔住了,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为何连那么简单的招数,他都无法抵挡下来,他又为何,会变得那么弱。但慢慢地,他们似乎都在安静下来,因为他们的本体,再次躁动了,大海,再次沸腾了,整个狂风暴雨的海面,就像是被煮沸了一样,大量的煞气,从底部不断冒出。 那在棺木中的一具具神尸,那双目都睁开了,闪烁起了猩红色的恐怖光芒。 灵染愣住在原处,迟疑道:“这…这下面好像有什么。” 不过也是在此时,灵染忽然那么一抬头,却突然见一道剑光飞来! 灵染惊愕地瞪大了双目,心知钟言并没有死,赶紧提刀挡住,这一剑在他的钢刀上发出一声十分明显的颤音,令他后退了一步,随之,越来越多的剑光飞致了,在那无数剑光之中,也站着一个人影,他在不断出剑,把苍辰三十六式,合并成无数剑式,以极快的速度,一剑剑刺出,一剑剑斩出。 不过司言刚才也没有彻底躲过那一刀,身上当然是有些伤势。 灵染顿时惊怒不已,怒吼一声,挡住所有剑光剑气,再次提刀全力向他而去。 刚才是一记刀式,虽然没有直接令其毙命,但钟言肯定是有伤在身,因此只要他亲手砍下钟言的头颅,他就可以彻底安心了! 可正是在这一刹那,司言背后那元神虚影,也忽然屹立起来,那九转命轮亦是浮现了,上面点燃着六个勾火。 但司言忽然一笑,在灵染对他冲来之时,他命轮里面第七个勾火,那已经黯淡的地方,幽幽地,窜起了一缕火苗。 这一刻,灵染惊恐了。 五方境界! 虽然不完整,但这个命断之人,居然点亮了自己的五方境界!? “执剑问九天。” 司言轻轻地呢喃了下,便是对直冲而来的灵染,一剑斩出! 执剑问九天! 这是苍辰剑法里面的精髓之一! 当初佑心人帝在九幽世界被幽君追杀,便是以这招破开了空间壁垒,返回了自己的界域。 这一招威力极强,那剑意,亦是浓烈无比。 灵染根本来不及躲避,顿时被这白彻到照亮了这雷暴乌云半边天的剑光所吞没了。 在明德大殿遗迹的底部,那些神尸所存在棺木,也都停止了觉醒。 那一双双双趴在棺木两侧,恐怖的手,也往里面一缩,厚重棺盖飞来,又重新合上了。 ——————分割线 还有月票的同学还请支持下! 最后一天,三十号之后就过期了。 大量回收即将过期的月票~ 第二十九章 古湖式尴尬 当棺木被合上之后,那些血煞气息,也逐渐在开始消散了。 而且那些在明德大殿外围的诡异存在,似乎也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在那血煞妖龙头顶上的小花瓣,显得尤其雀跃,在周围上下不断地飞舞着。这恍若是十分欢快的舞姿。 他们的表现形式各异,也有一具骷髅,在轻轻地拍着手,看起来心情像是不错。 这些都是他们意识的衍生,所有情绪,自然都会反馈在上面。 不过他们的本体还不能醒来,只因那样不但自身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也会被外界所得知他们的存在。倘若是如此一来,尤其是九天之上的那位天帝,他若是知道这个遗迹,恐怕会不惜派出自己的亲卫羽林军前来清剿! 羽林军乃是天帝近卫,即便是神帝,也无法在他们面前掀起什么风浪来! 但若是从实力上而言,他们如果想要帮司言一把,击杀那在海面上的灵染,随便出去一个,都要比普通人杀一条狗还简单。普通人杀狗,那狗可能还会叫唤几句,甚至还会咬到那人,但如果灵染的对手是他们本体,怕是连叫唤的机会都没有。 司言见这之前起了波澜的海面逐渐平静下来,也不禁是松了口气。他怎会知道,在遗迹里的大家会得知到自己的现状。 因此刚才见海面波涛汹涌,煞气狂乱,连心都被提起来了。他们现今已经躲藏了极其漫长的岁月,这才得以休养,怎么能在这里前功尽弃? 不过在情绪轻缓下来之后,司言再次把视线放在了那十分狼狈,逐渐从海面里爬出来的灵染身上。 灵染虽然受了他一剑,但还不至于被重创。只是身上有不少剑伤,令其的鲜血也大量流出,不过他此刻仍旧还有一战之力,他的气息还未曾减弱多少,不过,他却不动了。 只因灵染现在是最为惊恐的是,这钟言居然燃起了第七个命轮勾火,那可是五方境界!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缕而已,但钟言这个命断之人,却能走到命轮境界的下一步了。 钟言不再是个废人,他已经有着完整的命轮。 而这样代表着什么,当然是不言而喻。 钟言当年天赋是如何超绝,这件事三界许多人都知道,也超过灵染不知道凡几。但正是因为钟言命轮断了,灵染才打从心里瞧不起他。 但如今,这个曾经的事实,却彻底破灭了。 莫衷伊同样是如此,当他回头之时,居然看到了司言的五方勾火燃起了火焰! 他那双燃烧着魔火的眼眸,也顿时瞪大了。 五方境界。 那个废人居然有了完整的命轮! 这个事实,实在是太震撼了。 要知道他之前才嘲讽过钟言,声称他是如何可悲,但与此同时,莫衷伊也同样承认,钟言是个绝世天才,乃至于当年他出生之时,莫衷伊的父亲九修魔君,还亲自前去截杀在襁褓之中的钟言!若不是被那尊人族剑神给挡住,今日也不会有这人。 可现在,他们以前对其所有的取笑和讥讽,如今却都被反过来狠狠地打脸了。 钟言的命轮,恢复了! 然而就是在莫衷伊愣住的这个刹那,百凛庆找到了破绽和时机,当即凝聚成了罡气,以混元天罡手的一招奥义对他拍去,莫衷伊当即大吃一惊,他怒吼一声,想要以手中的长枪破开!可这一次,他的神枪还未凝聚成招式,就已经被百凛庆的手心挡住,百凛庆固然是手心里面留下了一道鲜血,但却并未被枪头所贯穿,还被他所牢牢包裹、拧捏在其中。 “给我破!” 莫衷伊正想再次发劲,百凛庆的右手便是化掌为拳,猛然一记打在了莫衷伊的胸口。 之前在九幽与佑心人帝交手之时,莫衷伊的伤势就还未恢复,如今他中的一拳虽然远不及佑心人帝,可他状态还没有之前那么巅峰,被这一招打中之后,百凛庆一拳之威的力量就在莫衷伊身上爆开来了,他的肉身节节爆响,连身上的衣裳都被炸开了许多! 他吞下一口真元,道:“尔等小辈,也敢与我放肆!” 莫衷伊立即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试图还要再战。 这百凛庆到底修炼成五方境界才是最近,即便刚才被百凛庆所得手,但莫衷伊依然不惧。 只不过在此刻,却见在另一侧的灵染,竟然是完全呆住了,当司言再度出剑之时,他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在关键时刻勉强避开了一下,但那剑光还是从他小腹刺入,那剑意也随之爆发,在他的腹部,炸出了一个极大的血窟窿。 莫衷伊见状心知大事不好。那灵染并非不是钟言的对手,而是他在见到钟言那五方境界命轮勾火之时,道心却已经受创,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境,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灵染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反而是直愣愣那么站在原处! 莫衷伊随之怒喝一声,暴起自己所有的真元,从百凛庆这里脱身,冲到了灵染面前,替他挡住了司言的两剑,便即刻是转头,连声音都不出,就全力遁空逃走。 灵染还是他的盟友,莫衷伊当然不会让灵染白白送命,因此才不顾危险,那么救下了他。 莫衷伊带着他飞速遁逃,却颇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目光呆滞的灵染。 在另一面,当这找事的两人逃走之后,在场的众人,这才围拢了过来。 司言与百凛庆都互相问询了对方的情况,在得知都没有大碍之后,才陆续返回了皇宫。 他与百凛庆都还好,只是墨均衡在之前试图出手为他解围,却是中了一道神通,反倒是伤势最重的那个。 今天是他的复辟大典,司言确实想到有人回来捣乱,只是没想到这灵染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会直接对他出手。 司言现在的状况其实并非很乐观,他的五方境界才恢复了一半,可刚才为了抵挡灵染,却硬是开启了一部分,这也令他之前所凝结的一部分极寒冰晶有了些被瓦解的迹象。如今的当务之急,是他必须尽快启程前往太虚之地,在那里,以真正的太虚之火锤炼五方境界,这才能令神境第七个命轮彻底圆满。 但他现在也确实还不到启程之时,在这天炎皇国的国内,他还有些琐事没有完成,总不至于这才复辟登基,第二天人就不见了,总要上两天早朝,这才能离开。 而那些隐藏在海底深处的那些诡异存在,在瞭望到司言离开以后,也纷纷都陆续回到了这遗迹里。他们会继续沉眠,只有在意识到外部发生变化之时,这才会醒来那么一会会。 现今,他们还在等待,等到这明德大殿,这镇天神宫重新成为一体,等到镇天神宫的主人恢复自己往日所有的境界实力,带着他们,从永无光明的海底出来,再次回到这世界与宇宙的顶峰。 哪怕是过了几十万年,如今,他们依旧是如此期盼着。 司言在返回了皇宫以后,当然是先安抚了一下众人,在解决完这些之后,便是在夜间开始举办宴会。 其实这场宴会的规模并不大,但在场因为都是熟人,也就显得格外热闹了。 明玄和玄城也都在后面赶到了。 他们如今事实上已经是天圣国阵营,正在为当年十分厌恶的狗皇帝做事。 他们和永文帝坐在一起,酒水是敞开了在喝。 在宴会举行到一半之时,陆夫子与陆巧这对兄妹,以及墨门的李君生也赶到,他们兄妹脾性其实是有点相同的,都是贪吃和喜欢凑热闹,很快就加入了庆祝的阵营。 陆巧自然是在女眷这一方,与大家嘻嘻哈哈闹得十分欢快。 只是她不饮酒,让宫女送上了二斤鲜牛奶来。 为了表达迟来的歉意,她上来端起鲜奶就直接喝了一斤,先干为敬了。 总之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永宁也完全没有所谓的皇后架子,亲自下去和白甜甜之类的姑娘女眷聊天,还在那里吟诗作对,心情都不错,之前灵染等人来袭的阴霾,仿佛也都一扫而光了。 高家姐弟,以及白林之,是与一众大臣在一侧。 司言也过去与他们交谈和叙旧了很久。 青云界如今当然是和天炎皇国是同门关系,所以百凛庆的出现,就显得格外顺其自然,百凛庆也与天炎朝廷一众大臣举杯饮酒,大谈双方之间的友好关系,甚至还与白林之等人称兄道弟起来。 但玄城似乎发现了墨均衡受伤了,那身上还能嗅到血腥味,肩膀上也有绷带的痕迹。 因此玄城想了想,这才举着酒杯过去调侃他,不怀好意地笑嘻嘻道:“剑神,当年你可是纵横一方,无敌于天下,但自从界域飞升之后,你也不行喽,你也不能装模作样,实力更是掉进了三流水平,哈哈哈!” 墨均衡被他戳中了痛处,也不满地哼了声。 古湖居然也是手上绑着染血的白布,端着酒杯过来,反唇相讥道:“玄城,你还是留点口德吧,你是不知道那人有多厉害,那可是神境第七道!我与剑神联手试图为阁主解围,却都被挡住,那人只还了我们一指,我却与剑神都负伤颇重,你怎还能调侃我们?” 墨均衡怔然了很久。 但在记忆里似乎根本找不到古湖的影子,他这才木讷地应声道:“是…是啊。” 第三十章 天帝很提防 古湖在为墨均衡说完话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在那言语之间仿佛还有对玄城的轻蔑之意,似乎是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 因为他可是以低境界去挑战那五方修为的灵染,大家当时看到了,肯定会觉得他非常了不起吧! 所以古湖今日在这宴会之上,也就是显得格外趾高气昂,觉得自己是一份子主角。 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古湖最近两个月就没有回家过,而是一直在玄升界到处游历。他还去过了神玄国,但即使在那神族的皇国,他也是一路上都畅行无阻,从来没有异族会去主动找他的麻烦,甚至神玄国在国内大肆搜捕人族修士,有好几次情况危急,他都平安度过了。 不过古湖在神玄国同样看到了许多人族悲惨的生活,因此即使是在到处游历,他对自己的修炼依旧是未曾放下过。他的道心同样比以前更加稳固,他也想为人族作出一份努力。只不过大家似乎有点不是很注意到他的亚子。 司言似乎是发现墨均衡心情不是很好,便是过去劝慰道:“均衡,你不要想这么多,为师知道你心里有不舒服,这个落差是之前的世界与今日之世界有些不同而造成的,你要早点习惯才行,努力修炼这才是正道,为师对你毫无保留,你想学什么功法,为师都教导给你。” 正如玄城刚才调侃他所言,从以前纵横天下,到现在竟然落到了只有一招之敌的水准,墨均衡的心里落差自然会很大。而且他以前还很喜欢在关键时刻装酷,并且来个极其潇洒的出场,但如今这些先决条件也都没有了。 但在听见司言的安慰之后,这墨均衡拉了拉自己的斗笠,仍旧道:“师尊,我这一个月来经常做梦,梦见自己最近会证道神帝,然后又无敌于天下,连师尊你都要仰望我,都要敬仰我,这是错觉吗?” 司言听着自己这弟子说着这些像是脑子烧坏的胡话,脸上露出一些较为怜悯的神情,出声道:“孩子,不要瞎想,努力修炼才是正道,你的天赋很好,不比你凛庆师兄差,几百年之内到个六御都不是难事,不要多想了,你都说了是做梦,你觉得有可能吗?” 墨均衡又呢喃道:“在那梦中,师尊你还跪拜下来,在请求我指教,这是错觉吗?但那真的好真实呢。” 他拉了拉自己的斗笠,似乎是沉醉在那幻想之中,嘴角还浮现出了那意味深长的微笑。 司言见他这幅逼样,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对他的心疼,都用到狗身上去了。所以冷笑了几声,到另一边去与大家凑热闹了。 今天至少是个喜庆的日子,大家当然也要闹腾一下才好。 而那永文帝喝起来就没个正形了,记得以前他在自己皇宫里举办宴会,结果被扒光衣服丢出到了大殿外面。他现在是好了伤疤忘记疼,在高兴之际,又开始给自己猛灌了。结果是古湖和玄城等人也疯狂给他敬酒,等到永文帝喝不下去之时,明玄就从后面抓住他,而玄城从正面往里面倒。 在另一侧,陆巧也站在了桌子上,在给一众女眷表扬吹瓶喝牛奶,那乳白色的液体从嘴角流淌而过,流进了领口的平坦胸前之时,白甜甜等人都在欢呼叫好。 在那些文武百官之中,高居正也忽然激动地喊起来,对陆巧不断拍手,脸色通红道:“好,姑娘真是豪爽啊!” 但当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这个平常刚正不阿的老儒生身上之时,他才咳嗽了几声,管自己底下了头。 只不过与外面的热闹相比,在那皇宫里面,就显得极其冷清了。 徐清儿如今当然不再是皇后,可她却还住在皇宫里,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尴尬,因此是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 她的心里当然很复杂,她从之前的皇后,如今是成了一个民女。 至于这南生皇子,虽然还是不服,可在今天见识过司言的实力之后,他再也没有反抗的勇气和意愿了,同样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直到隔了良久,南生皇子才开口问道:“母后,如今父皇还被关押在天牢里,父…父皇以后究竟会如何?” 徐清儿瞪了南生一眼,道:“南生,现在我已经不是皇后,你应该唤我为娘亲,你也不该唤他为父皇。” 南生迟疑了下,才再次恭敬地问道:“娘亲,你觉得父亲会如何,他可还被关押在大牢里。” “李熙真死不了。”她冷声道,“我了解陛下,他是个十分念旧的人,他会自己给自己找借口,一直拖延下去,你父亲虽然会被关押,但性命应该无恙,这些都轮不到你我来操心,他自己错了太多,需要被惩罚。” “是,孩儿知道了。”南生唯有强忍住地那么应声道,“但娘亲,那我们母子又该如何?” “当然是离开皇宫!”徐清儿声音响起来道,“难不成你我还有脸留下不成,又不是灵霏那个贱人!” 在骂完灵霏之后,徐清儿才缓下声音道:“明儿我就去面见陛下,陛下应该也会照拂我们母子,给予我们一点封地和权势,当年我好歹跟随陛下一起征战过。” 南生听闻到此,他虽然心中恨极了司言,却也不由松了口气。 毕竟荣华富贵也不会少了,他不至于去当一个平头百姓,他南生虽然年纪小,但可受不了那些粗茶淡饭,没有人伺候的日子。 可随之,徐清儿却以严厉的口吻告诫道:“南生,如果为娘这次能从陛下那里讨到封地地,你切勿要记住,你的责任不是享乐,也不准胡作非为,而是为民谋求福祉,否则陛下定然不会饶你!你若是犯下了大错,到时候即使是为娘想保你,这也不可能了。” 南生皇子听到这里,才有些忐忑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表示自己懂得了。 …… 至于此刻,在玄升界的另一端,灵染坐在那自己皇宫内,还显得有点失措和呆然。 他依旧是无法接受那个事实,那司言居然走出了命断之路,成功修炼到了五方境界,那虽然是一小缕,但灵染却看到司言身后虚影之中的命轮是完整的,并未有丝毫的缺失。 当年他所嘲讽的人,而今却以事实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灵染根本的心情根本无法平静,一个人族,一个低等的智慧生灵,上天居然给了他那么多的才华和天赋。 他灵染,可是神族血脉啊。 莫衷伊从外面走进来,见这灵染是如此,便是颇为不满道:“灵弟,想不到你的道心居然是如此脆弱,只是个五方境界而已,你怕什么,若不是中途你道心不稳,咱们也不一定会输啊。” 这灵染依旧是阴沉着脸,似乎是足足过了好一会,这才出声回答道:“他虽然是人族,但如今不仅是天赋超过我良多,居然连命轮都圆满了,衷伊兄,难道人族并非像是我们认为的那么不堪?否则人族怎么会有像是钟言这般人。” 但莫衷伊听闻之后,反而是那么淡然一抿嘴,似乎并未有多大的触动。 他道:“灵弟,你其实不必太在乎,这钟言虽然不知道为何命轮恢复了,他的天赋也确实超然,但这却无法也无法改变太多现状。我们神魔二族,还是这宇宙的主宰,任凭他怎么厉害,他也不过只有一个人,而且你要知道,九天之上那位,听说也对人族十分提防,我们何必现在感觉很痛苦。灵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你懂的吧?” 灵染从莫衷伊的言语之间听出了些意味,因此才忽然醒悟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 这莫衷伊在灵染身边走了两圈道:“灵弟,你我出生都太晚了,对于曾经发生过什么,却都不知道,但听闻从远古时代开始,天帝陛下就对人族十分防范,虽然天帝自己从不主动提及种族之事,但谁都知道陛下对人族的处境从不过问,至于当年,为何陛下在得知有个人族皇国之后,会同意了玄女的游说,给予钟言一纸互不侵犯协议,你知道为何吗?” 灵染颇为讶异和不解道:“为何?难道不是天帝陛下待玄女娘娘很好,架不住她的求情吗?” “错了,陛下是个明辨大是大非之人,怎会因为这些情面就会如此呢?”莫衷伊忽然压低声音道:“我听闻有人告诉天帝陛下,那天炎皇国的建立者,虽然天赋超绝,超过神魔二族的年轻一辈不知道多少,但却是个命轮残缺之辈,永远只能止步于四昊,陛下听闻之后这才开怀大笑不已,连声说好,他们人族就该如此这般,便是同意了这协议的签订,不准神魔去侵犯天炎皇国。” 灵染眼前忽然一亮,像是又顿时打起了精神,便是道:“可现在他的命轮已经恢复了,那岂不是……” 莫衷伊拍着他的肩膀,会心地笑道:“让天帝陛下得知这件事,陛下现在可能还不会放心上,灵弟,我只想告诉你,在大义上,他钟言注定是个奴仆,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低等生灵,我们先想办法弄死他,若是我们搞不死他,那自然,天庭也不会饶过他。” ——————分割线 马上就要八月份了!八月份的月票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呀! 第三十一章 太虚之地 当宴会结束之后,天已经很黑了,因此司言与永宁睡得都很晚。 不过因为两人也很久没见了,所以就睡得更加晚了,司言和永宁一直在聊天,司言比较擅长聊,但永宁是一开始喜欢聊,但之后有点困倦,显得力不从心,就不想聊了。可她之后不仅不想聊,甚至还开始抱怨自己丈夫聊太久,可司言还是硬要拉着她聊,并且是用力聊,狠狠聊,以狠狠聊的方式又聊了很久,大概在差不多天在深夜的时候,两人才算正式安静,开始睡觉觉了。 不过司言依然起得比较早,第二天的早朝他还是上了。 但他并非很喜欢坐在皇位上的感觉,才与大臣交谈了没几句,就自己亲自下去,在大臣之间来回走了好几圈。 而且司言管得其实不多,他把很多政务都交给了白林之和高居正处理,自己只对在开设书院之类的教育,以及在经贸层面提出了些意见建设性而已。 有比较激进的大臣建议断绝与神玄国和三魔界之间的经贸关系,并且把天炎皇国给封锁起来,实行闭关锁国的政策,才能得以自保。司言当然是白了那大臣一眼,当即否决了这个建议。 经贸当然要进行,必须要不断对外贸易,这才能换取自己所需的资源。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这些所谓的仇恨,而是要停止经贸,这简直是极其睿智的行为。 同时付诸实践的还有关于人族保护条例。在天炎皇国,任何前从外界逃难前来的人族,在登记和报备以后,都能享有合法身份,并且还能在荒芜之处,经过申请,可以自行开荒耕种,稻种还能向官府等行政之处领取。 以及,司言还废除了一系列,李熙真在位期间,对神魔二族的妥协政策。 原本异族在天炎皇国犯罪,是能够得到法外保释,有着特殊的待遇。 以至于异族在天炎皇国里面横行霸道,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 亦是不时有案件发生,被保释带走。 但现在是该关押就关押,该杀就得杀。 一律不妥协,一律以铁腕处之。 至于事后会引发什么问题,司言也丝毫不担心,毕竟在天炎皇国建设之初,他就一直都是这么做。 最为搞笑的是,那国子监,还有异族前来天炎皇国求学的学生,而且他们居然还享受着比天炎人族学子更好的待遇,可以拥有独自的私人舍间,外加口粮补贴,这件事还会国子监大祭酒自己督办的,并且还在引以为豪。司言知道之后是哭笑不得,理所当然是把特殊待遇都给取消了。 其实在接下去的几天里,司言也一直是在忙碌这些。 只不过永宁在陪伴了司言几天之后,就已经开始想家了。 她对天炎皇国到底还是很陌生,其实是有着一些抵触情绪在里面。 加上她那老父亲宁亲王还在家里,永宁心里还是很惦记,因此才有点着急回去。 再者,她写稿也非常不方便,在成稿之后,传递过去还有点麻烦。 司言当然是同意了,现在天炎皇国还不算是太安定,何况他司言也没有妃子,这后宫也不是一定需要个女主人。永宁住在这里,其实他心里也有顾虑。 大概有点依依不舍,想留在皇宫里的,也只有秀儿了。她是非常喜欢待在天炎皇宫,因为她可以横着走,这偌大的皇宫,谁胆敢去忤逆她呀,她现在可是很有地位了。可以让小宫女给自己端茶递水呢! 不过司言还有头疼的事,李熙真在后宫里那么多妃子和女人,以及他还有几个女儿。 事实上,在司言复辟登基那天,整个后宫都已经是乱套了,里面到处都是女人惊慌的声音,以及不断喊着什么陛下,不断有女人和孩子的哭泣之声响起。 整个后宫,基本是和知道皇帝驾崩之时,众多妃子,感觉自己要被殉葬的感觉差不多,所有女人的精神支柱,都在瞬间崩溃了。 她们是事后才得知,李熙真已经被关押进天牢了,如今是钟言帝要来复辟。 因此这些女人在很大程度上,事实上并非是在为李熙真操心,她们已经是在担心自己的生死了。她们大多数是一辈子都在皇宫里生活,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外面的世界却早已很生疏,而且她们更担心复辟的先帝,会对她们进行残忍的屠杀,尤其是那几位公主,若不是事先有宫女和守卫看着,恐怕早已用各种方式全都自尽了。 但好在后宫之中司言早有安排,因此也就没什么人短见成功。 不过也好在,等到徐清儿来请辞,并要求给予一些照顾,在司言答应之后,她主动提出愿意照顾那些妃子和公主,都可以接到自己府邸去。 在众多的妃子里面,也有不愿意走的,声称自己哪怕是死,那也要死在天炎皇国的皇宫里,就比如之前那位才生下孩子不久,还经常去爬御灵床的那位妃子,便是其中一个。 少数一些人,司言也不是太在意,反正当初皇宫建造得很大,养几口人,应该还不成问题。 况且李熙真治理财政经济问题还是不错,天炎皇国的国库还是较为充裕,养几个闲人还不成问题。 但徐清儿可以为他分忧,他肯定是感到高兴。 只是徐清儿脸上自然也是有落寞之色,她以前是皇后,可现今却是另一个身份了。 尤其令她更为不高兴的是,当徐清儿与南生皇子一起来找司言之时,却在这偏殿里面,见到了灵霏。 灵霏见到徐清儿,还是笑嘻嘻喊了声姐姐,并且眨着那仿佛含着秋水的大眼睛,还对南生那么招招手,搞得那南生又是一阵心猿意马,不敢看灵霏这里。 灵霏可不介意这些,反而还是大咧咧翘着个二郎腿,露出着那白皙又光滑的小腿肚。 虽然事实上,灵霏才是最着急和担心自己的那人,因为九界灵家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反而是把她当做一件工具,就好像在复辟大典之时,灵染提出要接走灵霏,那也不过是他在讥讽司言的一个借口而已,他根本不在乎同父异母的灵霏到底如何,在他逃命的时候,就连提都没提起了。 前几天永宁在,灵霏不敢跑出来造次,她都不敢让这位皇后娘娘得知自己的存在,生怕被新皇后为了巩固全力,把自己给残忍处置了。所以今天永宁前脚刚走,她灵霏后脚就又来了。 徐清儿拿灵霏没办法,除了在心里骂一句骚蹄子,现今她也没有权力去管她了。 正当徐清儿要离开之时,司言好像回想起了什么,赶紧喊住她问道:“清儿,你有去过九界么?” 司言回想起来,九天之上有位神王与李熙真有利益交往,李熙真想必也亲自前往过九界或者九天,面见过这位神王。而这徐清儿,或许也去过。 徐清儿很讶异他会这么问,因此答道:“九界…九界我曾经去过一次,但只是好奇才去游历了一圈,但九界的同族们过得很苦,也很凄惨,我不太愿意看这些,又无能力帮协他们,就很快回来了。” 司言思索了会,才问道:“那你知道太虚么,而今的太虚在何处,你可有听谁提起过?” 这徐清儿闻言,唯有茫然地摇摇头道:“兄长,我不知道太虚在何处,我只在古籍之中知道太虚的存在,听闻太虚是个极其空旷和冷寂之地,空间无限大,恍若这宇宙一般,太虚之地有着极寒之冰,也有着极阳之火,可清儿从未知道过太虚。” 司言之所以会先问九界后问太虚,是因为太虚的不确定性,前往太虚的路径,几乎每次过一千七百年,就会产生很大的变动,而前往太虚唯一的办法,就唯有从九界前往。 他现今迫切需要前往一次九界。 为了完善五方境界,这是他不得不踏出的一步。 可现在距离当年他去太虚,过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前往太虚的路,也都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正是在此刻,他后面的灵霏却先笑起来了。 她似乎是很开心的模样,便是笑吟吟道:“你问这老妖…你问清儿姐姐,她怎么会知道,陛下,你要问我呀,我可是出生在九界,而且我九界灵家,可是在千年之前,就得到了太虚之地的贩卖之权,从太虚之地炼制出来的神兵,很多都是我九界灵家在贩卖。” “此话当真?”司言立即提起精神,“太虚在何处!” 灵霏神情僵硬了下,这才有点为难和尴尬道:“其实…其实那太虚之地我也不是很清楚,想要搞清楚,我可能要回灵家一次,但现在不可能了,我之前一直在糊弄灵染哥哥,我现在回去可能会被家里打死。” 司言掐住她的手,兴奋道:“你是灵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被打死,你必须回灵家一趟!” 灵霏脸庞抽搐了两下,道:“不…这就不要了吧。” “别怕啊。”司言颇为诡异地循循善诱道,“放心,我可以陪你回灵家。”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啊~ 求月票! 一定会努力更新的~ 第三十二章 复兴 前太子崇义也是个相当的人才。 哪怕是生父被关押在天牢里,有随时被处死的危险,可他都丝毫不在意更是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强烈要求他娘亲务必与司言结伴走一趟九界。 灵霏本来脾气还不错,至少不会在人前发火,但这次她却被崇义这个逆子才给气得差点拿三节棍给一棒子打死了,若不是司言拦着,这崇义太子怕是早已凉透了。 不过只是这样看着崇义和灵霏,司言依然是觉得有很大的违和感。 崇义身材高大魁梧,比司言还要高出小半个头,并且连肩膀都十分宽阔,但灵霏却是格外娇小,颇有些玲珑之姿。看着这么大个儿子,那么年轻靓丽的娘亲,在感官上还是有点怪怪的。 不过这一次去往太虚,对司言确实十分重要,哪怕是灵霏不愿意去,司言都会想着法子磨她去,并且会用尽各种方法来威逼利诱。 司言心里清楚,这灵霏根本没办法忤逆他,就是那些抛出来的条件,就已经足够诱人了。外加稍微威胁几下下,这灵霏还不得乖乖顺从?如果她还不肯,司言有的是方法让她讨饶。 而他与灵霏启程也很快,大约在夜间,他们收拾好各自的行李,就已经上路了。 从这些界域前往九界,其实非常方便。九界一直是在中央星域,在宇宙中的坐标从未改变过,建立传送阵也十分轻松,而且正好天炎皇宫里面有足够的灵石,加上那不远处的山脉里,还有灵石矿脉。当他们把阵法建立在矿脉之上,聚灵很快就完成了,才不过到了三更,两人就都被传送到了九界。 九界是曾经诸天万界的中心,所有诸天,都是因当年所发生的一场大灾变,这才会被分裂出去,分散到宇宙的各个角落里。 但即使如此,九界的地域还是极其广阔!比这宇宙之间任何一座大型诸天,都要广阔! 而且在九界还能见到许多异象,偶尔会有一座诸天从九天上空漂浮而过,又或者是某天夜里,突然会升起好几个月亮,在海面和江河之中,引发巨大的潮汐力量。 九界甚至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还能观测到九天之上的天庭! 司言实在是太多年没有来过九界了,他站在这片曾经所熟悉的土地上,一时之间,似乎也颇为感慨。 但他似乎还记得这九界之中空气的味道,这里的灵气远比其余诸天要充沛一些,因此那些植被,也是格外大而茂密。 在九界的妖族同样非常多,正因得天独厚的环境,妖族才能得以繁衍和修炼。 他们此刻处在九界的一个森林里,这是灵霏所选择的地方。 但即使如此,灵霏仍旧是感觉很心虚,在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着。 司言在后面拍下她的肩膀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灵霏不由被吓得原地跳了下,在司言的手臂上拧了下道:“死相!你拍我之前先唤我一声可好,真是魂儿都被你吓没了!” “这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周围已经是我们灵家的领地了,我担心刚才传送光华被看到,有人会过来。” 灵霏为了行动方便,在今天还穿着一件黑衣裳,并且显得尤为警惕。 她压低声音道:“等会我潜回家里去看看,那条贸易路线应该是记录在我父亲的书房里,我去找找,应该可以找到,你现在这里等等,等我寻到了,便是立即回来。” 但见她要离开,司言赶忙拉住她那纤细的手腕道:“先别走,我和你一起去。” 灵霏立即挣扎道:“你怎能与我一起去,若是被发现,那就真完了!” 因为灵霏的性格是变化无常,司言是生怕她逃走,因此道:“有情况我们好互相照拂,我境界高,万一事发,我足以带你逃走。” 灵霏又与司言磨蹭了会,在拗不过他之后,这才是同意了。 两人很快进来到了这灵家的地界府邸。九界灵家占地极大,不仅仅是因为灵家子孙多,更因其势力也大,这府邸比起九修魔君的九修府邸,都丝毫不差。 虽然外面虽然有阵法感知,但无论是司言还是灵霏,对这些阵法都了如指掌,灵霏在前面,轻易就破开了感知阵法,潜入了灵家府邸。 灵霏是穿着黑衣黑裙,在前面猫着身子走,而司言是跟随在她后面。 只是司言隐藏不是很好,和身材娇小玲珑的灵霏比起来,他的目标还是大了些。 而且即使是深夜了,这灵家府邸里面,还是有不少仆从在走动,偶尔会有护院的卫兵,以及端着各种用具的侍婢走过。 因为灵家府邸里面住的人也实在多太多了,而且还有湖泊,还有亭台之类,需要打理的地方也同样不少,所以差不多都是彻夜都有下人在府邸里到处走动和忙碌。 有时候为了躲藏,司言和灵霏就不得不挤兑在一个夹缝里面。 而且那夹缝还特别小,当灵霏进去之后,司言是进到里面,但结果就挤在中间了,这灵霏直接整个人都被他给怼在墙上,连动弹也无法动弹。 灵霏扭动了几下自己的身子,试图想解开两人之间的尴尬,可这个效果却起反了,让司言反过来以为是在挑逗他,当他陷入了那一阵柔软之后,心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灵霏身上穿着的可是黑色的薄群,所以触感也格外清晰。 只是现在天太黑,灵霏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只觉得自己被压迫得很紧,连脚尖都翘起来了,那股男子身上的阳刚火气,似乎也在不断传递给她。 所以在不动之后,灵霏也是觉得自己喘息很厉害,心跳亦是如此。 只是这样的状态他们也没有持续太久,就顺利避开了府邸下人的视线,来到了这另一侧,在穿越一片大型湖泊之后,来到灵霏他们这些嫡系血亲所居住的区域,而她父亲的书房也是在其中。 灵霏似乎对这书房很熟悉,就连书房外面所烙印的阵法,都被灵霏所破解,两人十分轻易就潜入了。 司言看她这样熟门熟路的模样,不由讶异道:“你不是不受宠么,为何这么熟悉灵家之主的书房?” “我是女子,确实不受宠,但我当年很懂得讨好父亲,我经常替他整理书房,希望他多宠爱我一些,但父亲从来只是对我很冷淡,一直对七哥和其余的姐姐很好,即使我这么努力,他也不怎么多看我,我嫁给李熙真之后,又不听七哥,打着自己的算盘,我这次回来若是被抓,父亲会活活打死我这小女儿给吧。不过么,我倒是很清楚他这书房的布局。” 灵霏颇为俏皮地吐吐鲜红的舌尖道:“报复下父亲大人,这也无所谓吧?嘻嘻。” 这书房里面也很大,大多数的古籍都是以道文撰写的。 而且很多熟悉都有阵法烙印。 “父亲大人很喜欢记录,他而今虽然不在灵家,经常行走在九天,但很多东西都藏在他的书房里,关于太虚之地的方向应该也很好找。”灵霏提醒道,“这太虚秘境如何前往,其实不过是小事而已,这些父亲大人连禁锢都懒得设,但其余的书籍都有禁制的,你可千万不要动,万一里面藏有神通,你我都会死得很惨。” 灵霏依靠着从外面照影进来,在那书架上寻找着,她翻出了一本书,然后才仔细看起来。 但司言却是在这时候,不由迟疑了,他见这书桌上放着一本较为纤薄的书籍,出于好奇,这才试图伸手去翻看。 灵霏这时候刚好找了那太虚之地的路径在何处,但见司言忽然去动其父桌面上的文书,不由失声道:“住手!我父亲在里面有禁制阵法!我父灵魏乃是神帝大境界!” 但司言此刻却是那么伸手一抹,轻易就翻开了,随着他那一抹,这书籍上的所有禁锢,也都顿时消失无影了! 灵霏当即讶异地不解道:“咦…这是为何,你怎么能解开我老父的烙印?” “知道结构就能解。”司言坦然道,“这对我不难。” 灵霏此时也凑近过来,趴在司言背脊上,她还努力踮起脚,把下巴放在他左侧的肩膀上,然后出声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这上面记着一些有趣的东西。”司言笑道,“最近这十万年,似乎有人组成了一个组织,天庭感觉很頭疼,你父亲就在上面记录这组织人员的分布和势力范围。” “组织,什么组织?” “这个组织名为‘复’。”司言笑道,“这群人,他们想推翻天庭,他们想要复兴人族!” “复兴人族?”灵霏痴痴笑道,“说得好像人族什么时候兴旺过,在九界,人族几乎都是奴隶。” “不,我们兴旺过,当然兴旺过。”司言解释道,“我们人族,曾经也是宇宙的主宰,也是至强者。” …… 此刻。 在九天之上的天庭。 灵家的家主灵魏,正在与一男子在交谈,走在那天庭瑶池边。 他忽然沉默了起来,抬起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灵兄,你这是怎么?” 灵魏欣然笑了下,却依旧不语。 但他忽然转了个身子,以那无比深邃的大法力,仿佛透过重重界域,向那书房处看去。 ——————分割线 求月票!! 月初求月票!! 第三十三章 帝君 其实这书房之中,有灵家主人的很多烙印。 有些烙印的位置及其隐蔽,别提是灵霏,就连灵染都不知道在哪里。 身在九天之上的灵魏,通过烙印感知到了这书房之中的变化,才随之便是以自身大法力,隔界向这里看来。 而也正当是此刻,这书房之内所有的阵法烙印,都在这个刹那被打开了。 将整个书房都已经给包裹起来,重重围困住,阻止他们从中遁逃! 司言与灵霏都立即惊觉起来,这灵霏更是被吓得原地惊叫了声,下意识就直接躲到了司言的身后,似乎还想试图把自己给藏起来。 不过在这时候,那烙印已经凝聚成了一张颇为威严的人脸,浮现在了灵霏面前,并且还听出了对方是谁,便是在讶异之余开口道:“霏儿,是你?” 灵霏现在早已是被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空白。她哪里知道,自己父亲突然会出现,因此这心境早就乱了。 灵家的家主,积威已久,灵霏对其父亲的恐惧,几乎是与生俱来的。 灵魏似乎是微笑了下,出声道:“霏儿,为父听闻那李熙真已经失势了,你回来为父倒是也不奇怪,这灵家到底是你的娘家,你也理应该回来。可为父不解的是,你为何又带着这陌生男子,来闯为父的书房?” 司言现在站在一个阴暗处,并且以欺天术把自己包裹起来,灵魏自然是认不出他。 灵霏躲在司言后面,颤栗不已道:“父…父亲大人!霏儿在外面过得很苦,真…真是过得很苦的!这人是钟言,是他胁迫霏儿来书房,来寻找父亲大人的东西,霏儿若是不从,他就要杀了霏儿,霏儿也没办法的呀!” 灵霏果然是在关键时刻就干脆地把司言给卖了,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而且在惊恐之余,灵霏还直接跪了下来,那模样像是在乞求其父,千万要饶过自己一命。 可这灵魏是神帝境界,心思哪里会这么简单,他低沉地笑了几声,又道:“霏儿,你的心机还是这么多,但你何时能瞒过为父,无论是以前,还是你在李熙真那里,为父都很了解你,你若是真被这钟言挟持,你为何不主动触及烙印通知为父?霏儿呀,你的心思还是太多了,想不到你居然在替外人,来为父的书房窃取机密。” 灵霏吓得小腿肚都在不断发抖,直接趴在了地上,颤声道:“父…父亲大人!霏儿有罪,但霏儿不是想这样,父亲大人你误会霏儿了!” 可即使灵霏早已是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厉害,灵魏也不再理会她,反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站在阴暗处的司言身上。 不过灵魏却没有开口,反而以那深邃的目光在盯着他,那是一动不动在凝视。 灵霏怔住了,她不懂其父为何会突然不出声了,她同样不明白,这司言,居然胆敢与她的父亲如此对视,还并未有半步退怯。 她父亲,可是神帝境界的大能啊! 在双方对峙了良久之后,这些在书房里的烙印,都开始产生变化了,全都在向司言围拢,向他所挤压过去,试图将其围困,把他囚禁在这里! 而在这个期间,两人之间依然没有任何交流。 只因无论灵魏还是司言,都明白这个将会是毫无意义。 可正当灵魏自以为,以他这神帝境界所刻画的阵法烙印,能轻易擒拿住司言之时,司言却是分别好几指点出,那么指在那阵法烙印上面,竟然轻易就瓦解了灵家之主,这位神帝境界存在的阵法烙印! 这些烙印极其复杂,唯有在自身对道有一定领悟之后,才能绘制,至于在绘制的基础上解析,那更是难上加难! 可现在,灵魏的烙印,居然在司言那么轻描淡写的动作下,就被化解成了大量的光华! 灵魏还来不及显得错愕,他那由烙印所凝聚成的脸孔,也被司言一指点在了上面。 灵霏不可置信地看着其父那在逐渐消散的脸孔,呆呆道:“你…你怎么能破解我父亲的道法?” “知道就能破,这些阵法结构我都清楚。” 司言一把拽住灵霏的后颈,把她给拉起来。 而灵霏,便是在半空中‘呀呀呀’地挣扎着。 “倒是你这女人,一下子把我给卖了,有你的啊?” “反正你都是死,能卖你我当然要卖了,你又不是我的丈夫,人家管你死活作何?”灵霏争辩道,“先保住我自己的小命才是关键!” 司言在她屁股上狠狠抽了两下,这才算有点解气,但让灵霏对他忠诚点,他自己本身也知道不可能,这个女人,向来是只注重自己的利益,也没什么情分可言。 不过他也不和灵霏多废话,带着她尽快从这里逃出去,刚才阵法开启,司言生怕已经惊动了其余人。 可最终还好,这偌大的灵家依然是很安静,他们都从这嫡亲所居正的区域,一直往外面走。 只是在中途路过一个独立院落之时,灵霏忽然低声欣喜道:“咦,这里是我未曾出嫁之时住的宅院,之前我还来过两次,那里头,还藏着我一些物件。” 可正当这时候,这灵霏以前住过的屋子里,却突然传出了一男一女的喘息声,这双方的呼吸都很急促,只听见那年轻男子道:“六…六叔母,咱们还是不要这样了,万一被发现,我会被六叔打死的!” 可那声音颇为妖媚的女子,以训诫的口吻道:“你慌什么!这屋子没人儿的,你六叔又出远门了,怎会知道你与我之事,好啦,你这孩子别想这么多啦,快与叔母我来一起舒坦舒坦。” 很快,里面的声音就更加急促了。 灵霏暗暗骂了一声贱人,便是赶紧拉着试图偷窥的司言离开了。 这大家族就是如此,因为人住得太多,无论是家里的女子还是男子,而且加上男主长期不在,就很难免有藏污纳垢的事情会发生。 不过即使是出了这灵家府邸之后,两人也依然是一路奔波,赶往另一处地方。 灵霏道:“我从父亲的记录中得知,在每个月的十二日,灵家都有一支商队要前往太虚的圣火城去采购神兵,你可以隐藏在商队里混入太虚。” …… 至于在另外一面,那走在天庭瑶池边的灵魏,不禁是讶异了很久,道:“这厮确实有过人之处,居然可以破我的阵法烙印,真是令人惊叹,他才只有四昊境界而已。” 回想起灵染以信件通知他,那天炎皇国如今的状况,以及钟言的命轮完整之后,他便是若有所思地暗暗道:“此子不除,将来必成心腹大患,看来是时候我也该出手了。” 在灵魏身边,另一个神族男子问道:“灵兄,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家里进了只老鼠。”灵魏淡然道。 那人似乎也是会心一点头,又是补充道:“灵兄,天帝陛下交给咱们的任务,可必须尽快完成,万界归一不远了,如果到那时候,那个组织的人还未清除干净,想必陛下会不高兴的,据我所知,魔族也是在行动了。” 灵魏点头,但神情之中也依然是藏着些戏谑。 人族?何惧之有! 区区人族,居然还想复兴种族,简直可笑至极! …… 至于此刻,远在天炎皇国的东海。 墨均衡与苏桃儿一起,来到了那座埋葬在海底深处的遗迹。 苏桃儿在这遗迹里到处走,也是在一路看,她神情有点恍惚,并且失措地呢喃道:“我感觉这里好熟悉啊,总感觉自己好像来过。” 墨均衡在注意着这周围,他不时觉得附近好像到处有东西,却又经常只是一个影子一闪而过,就消失不见了。 他道:“小师妹你以前来过这里?” “好像来过,又好像没有。”苏桃儿颇为迷茫道,“但我感觉到处都好熟悉,到处都有印象。” 在那阴暗处,似乎不时有窃窃私语传来。 那些诡异仿佛在交流,在商讨着对策。 墨均衡是察觉到了异动,但他又好像觉得,那些诡异,对他们并未有敌意。 一条血煞妖龙,躲藏在大殿之间的房顶后面,在不时抬头偷看。 那早已没有了血肉的骷髅,当墨均衡和苏桃儿走过之后,那头颅也吱嘎吱嘎地移动,在直勾勾目视着。 墨均衡不放心自己小师妹,这才跟了过来,但没想到,这海底居然还有这样一个遗迹。 终于,当两人都来到了那庭院之后,苏桃儿忽然见到那枯萎的花朵处,有一片花瓣漂浮了起来,似乎十分欢快,向她飞舞过来。 苏桃儿一怔然,像是有点恍惚。 但那么一个刹那,那花瓣居然变成了一名十四五岁左右的青春少女,十分欢快向她奔跑而来。 “主母!主母!!你终于回来啦!!” 苏桃儿一讶异,根本搞不懂这撒欢的陌生少女为何突然冲入了她的怀抱。 但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这庭院里,居然到处都是人了。 不仅有许多婢女从这里经过,这全都枯萎的庭院,在顷刻间,也是百花齐放!所有的破败,都在仿佛崭新如初! 苏桃儿怔然不已,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着装也变了,她此刻,是身穿着一身大红衣裳。 “主母主母!”她怀里的少女如此喊道,“你来晚啦,帝君他昨儿个刚好出门去啦!” 苏桃儿懵然道:“帝君…谁是帝君?” ——————分割线 求月票支持! 这个月的月票好少啊,排名掉出二十名外面了! 第三十四章 天庭盛会 苏桃儿看着这周围,是显得那么怔然和迷惑不解。 之前她身处在那破败的遗迹大殿里,但现在这大殿却是那么崭新,连那墙壁都没有一丝龟裂,这庭院里更是百花齐放,显得尤为鲜艳,连空气里也都迷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这神宫里似乎有很多侍婢,到处在忙碌着,还有不少人在打理这庭院里的鲜花。 至于这扑在她怀里的少女,头上还有一朵很大的昙花,她在磨蹭着苏桃儿的胸口,并且笑道:“主母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问起帝君是谁,帝君当然是我们镇天神宫的主人啊,不过帝君这次出门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天庭的盛会,也不知道是否能来得及参加,那天庭的请柬都已经到了呢。” 苏桃儿已经不止一次有这样的经历,但这次与上次截然不同,她不仅可以感觉到一切,可以触摸到人,并且她此时仿佛是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是作为另一个人,才身处在这座神宫里。 苏桃儿走到了那莲花池的侧旁,到那水里去看自己此时的模样,只见自己似乎年长了许多,大概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而且这面貌与她有着很大的不同,这其中唯有三分,是与她在五官之中是有点像。 然而这少女还是缠着嚷道她道:“主母,你这次回来,有给花儿带糕点来吗?” 苏桃儿愣住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确实拎着一个食盒。 “嘿,主母这不是给花儿买了嘛!” 这名为花儿的少女,十分欢快就从苏桃儿手里把食盒给拿走了,并且坐在那莲花池子的边,开始甩动着自己这双脚丫子,拿出一块花糕,就美滋滋放进了嘴里,还一脸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她先是自己吃了好几块,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递到苏桃儿面前道:“主母你也吃呐,花儿是只顾着自己了,倒是把主母你给忘了。” 苏桃儿虽然还未曾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不知道为何,她却自然而然开始习惯这里,甚至感觉自己会突然出现,是个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也就是在此刻,这花儿突然惊叫了一声,赶忙对那一名正在修剪庭院的一个老嬷嬷喊道:“不要剪!那里是我本体的一部分,你把我剪了,人家就修为都被你折损啦!” 那老嬷嬷闻言,这才若有所思点点头,带着一众侍婢,却了另一个地方。 本体? 苏桃儿想到之前她进入这个庭院之时,那里有一朵已经枯萎的花…… 也不知道是为何,当她看着这小花妖之时,只是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怜惜。苏桃儿轻轻笑了笑,伸出手,十分温柔地在抚摸着这可爱又阳光的少女。 小花妖抬起头讶异地问道:“主母今天怎么了,忽然不教训人家了?” 苏桃儿笑着反问道:“你这么可爱,我为何要教训你呢。” 可也就在苏桃儿如此说道之时,又有一人的声音响起了,那人以较为浑厚的声音道:“天岚,你养的这小妖宠,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上次自己偷偷跑下界去玩,结果给你和帝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那么快就忘了吗?” 苏桃儿向前望去,只见一个装扮十分儒雅的高个青年走来,这青年相貌堂堂,只是看起来有点慵懒。 这小花妖对那青年吐吐舌头道:“国延,那次是韦陀那个负心汉怕骗我,我去佛国找他娶我,他爹娘还让侍卫打我,我当然哭着回来啦!” “你啊你。”这国延苦笑道,“人家只是亲了下你的额头,你就说自己被人家给占有了身子,帝君真以为你们吃了亏,气得不行,隔着界域飞去一剑…那一剑整整横贯整个佛界啊!是把佛祖的家都给烧了,结果后来搞清楚,居然是这么荒唐的事儿,帝君自己都觉得丢脸。” 国延在小花妖的额头上弹了下,道:“帝君可是逼得两位佛陀把韦陀给押来了,差点和佛界彻底撕破脸。” 小花妖听闻,不由低下头道:“但我又不知道嘛,花儿又不是故意的……” 这国延对苏桃儿和小花妖笑道:“好了,今日天庭举行盛会,我们都需得去往天庭,否则帝君要是没赶到,我们也不去,这未免不好了,天帝陛下会不高兴的,咱们还是快走吧!” “天庭?”苏桃儿讶异道,“咱们要去天庭!?” “是啊。”国延起身催促道,“来,跟上我,咱们不要耽误了,而今是天庭成立的第一个一万年,天庭会举行一场盛宴,天帝陛下把请帖都发出去,千万不能拂了天帝的面子。” 苏桃儿得知此去是要去天庭,她当然不敢携带,赶忙就跟上国延。 至于那小花妖连忙跺脚着急道:“主母,你等等花儿嘛!” 这花妖也飞来,趴在她的肩膀上,化作了一朵昙花。 天庭? 天庭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些苏桃儿心里没底,但她却也不由心生向往和期待。 苏桃儿就这样跟随着国延,前往了天庭,她们似乎是先来到了九界,这才前往九天之上。 这路程并未太久,很快他们就穿越了重重界域,来到了这九重天。 九天之上,到处都是彩色的祥云,有漫天诸神,都在往天庭赶去。 而且在这路途上,他们还遇到了不少熟识的道友,在向他们打招呼。 那些人好像都认识苏桃儿,皆称呼她为天岚神女。 苏桃儿又见一个魁梧的须髯大汉向她与国延飞来。 那须髯大汉先恭敬地对两人一鞠躬,道:“林戬见过天岚神女,国延大人,我师尊命我告知帝君,帝君命我们在太虚之地所监督打造道兵,而今快炼制成功了,这是帝君第七次在太虚炼制道器,我们一族绝不会让帝君失望,待帝君的道剑炼制功成,林戬与师尊将亲自上门来面见帝君!” 见苏桃儿不出声,国延先笑道:“有劳你们一族了,不过那道剑若是被炼制大成,帝君自会感知到,他便是亲自会去取,也不必你们费心了。” 林戬闻言赶忙在惶恐之间应声道:“是,林戬知道。” 在结束了这段短暂的交谈之后,苏桃儿便是与国延一起,飞向了那片连绵,或许辽阔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一座诸天的金色宫阙。 他们从南天门进去,一路在这云雾缭绕的宫阙间走着。 在经过了很长的廊间后,还经过了瑶池。 那瑶池极大! 瑶池,并非是个单纯意义上的池子,甚至比湖泊都还要辽阔,这瑶池,简直犹如一片**大海! 瑶池上,还有宫女在采摘莲子,在湖面上或步行,或坐在小舟上,唱着旋律极其优美清长的歌谣。 等到最后,在经过瑶池以后,他们才来到了凌霄宝殿。 但并非是所有神祗都能进凌霄宝殿,比如刚才那位林戬,便是不够资格。 苏桃儿看着那周围,这些所有的高位神祇,居然脑后都亮起着一道道光轮! 在场所有神祗皆是如此,而且实力最低者,那也是四昊之上! 苏桃儿在讶异之间问道:“为何他们都展现着修为?” 那国延笑道:“规矩而已,这是天帝陛下定的,否则岂不是失了礼仪。” 国延言毕,修为气息也是骤然上升,那光轮一道道从脑后跳跃出来,直达九重! 这与苏桃儿结伴而来的人,竟然是神帝境界! …… 司言已经成功躲进了那前往太虚的灵家商队里。 他与灵霏是躲在乾坤袋里,而这乾坤袋又是隐藏在商队的货物之间,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两人已经跟随车队好些日子了,因为灵霏只知道商队,并非真的找到了前往太虚的路途,所以也就只好如此了。 灵霏是抱怨不已,她痛恨司言又把自己给带上了,她现在只想返回玄升界的天炎国去享福,而不是在外面奔波闯荡,随时都有丢命的危险。 可司言是生怕她骗自己,所以才拴着她。 这是司言的乾坤袋,在这口袋里,无论是床还是什么油盐酱醋之类的用品,也几乎应有竟有,两人不仅能在里面生活做饭,司言累了还能在床上躺一会。 而且这几天灵霏是做好了觉悟,是要她一路侍寝的,但结果司言也不动她,甚至连她主动,他也不为所动。 而在进入了太虚以后,商队又在这虚无,连一点星芒都没有的无限空间里,继续行进了大约七八天,才抵达到了太虚的一个点,一座以贩卖从太虚炼制神兵的城邦里。 抵达这座城邦之时,这环境已经极其炎热了。 从这座城邦望去,只见那太虚的中央,似乎是燃烧着熊熊的烈焰,那烈焰之高,那烈焰的之广,似乎都犹如一座小型诸天,在那太虚的这个地方,不知道已经燃烧了多少万年,多少漫长的洪荒岁月。 司言见到那烈焰,心知自己要找的就是那里。 所以与灵霏嘱咐了几句之后,自行飞往了那太虚烈焰的中心。 灵霏原本正在想方设法勾搭他,身上还穿得十分风.骚,前胸更只有一件若隐若现的吊背。 见他不管不顾就走了,在车队后方探出身子的灵霏,顿时大为不满道:“狗男人,要的时候把人家当宝贝,不要的时候逃得飞快。” 可正在此刻,突然有个人把手放在了她肩膀上,笑道:“小妹,你换姘头倒是快,何时还与他钟言勾搭上了?” ——————分割线 依旧是求月票! 第三十五章 剑气横贯数万里(大章节) 当灵霏转头之时,见是灵染站在她的身后,亦是在这一刻,灵霏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片,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血色。 她几乎是以十分颤抖的声音问道:“七…七哥你为何在这里?” “你以为我会一点都掌握不到你们的动向么?”灵染咧嘴笑道,“从你们离开天炎皇国,要前往太虚,我便是已经得知了。” 灵霏虽然胆大,但却只是在未曾出事前作妖,实际上非常怕死,她见灵染居然与自己这么靠近,当然是感觉到了十分惊惧。 而且灵霏的心思也非常快,她很明白这皇宫里应该是有灵染的眼线,否则他绝对不会这么快可以得知。 但她却又想不出是谁,一时之间,她的情绪变得非常也很乱。 “难道是崇义?”灵霏不由冒出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不,不会是崇义,他根本没有这个胆子。” 灵霏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那崇义根本就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为了搞死自己的弟弟都是用尽下流手段,而且还会担惊受怕。对李熙真更没有太多的感情,而且当时他们在谈论太虚之时,在场还有不少宫女,或许那些宫女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些侍婢最容易安排,也最容易被蛊惑。 可此刻自己七哥灵染在自己身前,她也来不及细想了,只是唯恐这灵染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灵霏现在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若不是灵染一只手放在了她肩膀上,便是肯定如同惊兔般逃走了,毕竟不管什么,那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不过灵染在粗略看了一眼灵霏,现在这衣着暴露的状态以后,却也只是轻轻哼了声,便是对她道:“小妹你终究是与我有血缘,算是我的嫡亲小妹,你与这钟言勾搭上,我也不是不理解,你与我们灵家一向不合,素有外心,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出卖身体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今日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当灵染如此说道之后,这灵霏才忽然打了个激灵,连忙用衣裳裹住自己这幅没羞没臊的模样,就连那脚丫子都还是光着的,慌忙往外面逃走。 不过灵霏也仍旧是迟疑,心道:“七哥居然放过了我……但也是,七哥虽然对我一直很控制,但他却也没怎么刻意为难过我,我不过是个女子,他没有杀亲的必要。” 灵霏同样还是不由揪心了下,只因她明白灵染的性格,如果灵染设下了一个计谋,那他肯定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如此一来,钟言可就危险了,恐怕这一次,他必然是凶多吉少。 灵霏原本还试着想,是不是要把这个消息通知给那冤家,但结果回头一瞧,灵染依然是在盯着她,灵霏立马惊觉,再也不敢有多余的想法,只顾着自己逃命。 至于灵染,其实他心里的感觉同样很奇怪。 灵霏好歹是自己的血亲,一联想到自己要杀的人,刚才还在与他的嫡妹一起做那档子事,他心中就泛起了一股莫名的不爽。 何况灵霏可是嫁做人妻,连儿子都已经有了。 可钟言不但是复辟成功,抢走了皇位,更是霸占了李熙真的女人,这天下间,杀人丈夫,霸人妻子的好事,竟然都被这钟言给占尽了。 灵染随之一笑,颇为阴冷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钟言,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不枉费在这世间走一遭了。” 在另一侧,司言已经飞抵这太虚极焰之地的外围,在这个位置,其实就连他都感觉到了这股仿佛会融化万物的灼热。 这是一座火焰的大海,这火海在太虚之地不知道燃烧了多少岁月,这是从太古洪荒,这宇宙开天辟地之时,就已经存在了。属于世上最为炙热的火焰之一,它源自这太虚的一角,是极火之焰,与太虚的另外一角,极冰之地,形成着最为明显的对比。 这座火海简直是宛若一座小型诸天,那地域极其广阔,而且这还是外围。在那中央,那火焰的炙热,早已是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别提是铁器,哪怕是世上最为坚硬的神金,也不过是在顷刻间就能被融化。 在这座火海的外围,到处都有一座座被打造的神金城池,这些城池是被阵法所牵引和维护,所漂浮在外围,这些小型城邦,都是在借助这太虚火海,在炼制各种神兵。 在太虚之地所炼制的神兵,那灵力与坚硬度,都是属于上品,无论是天庭,还是各大诸天,都需要在太虚之地的这些城邦,打造神兵利器,来武装自己的大军。 可这些城邦也不过是在外围,司言要去的地方,还是在中央一点的位置,他现在是四昊境界,应该是不会被这些太虚极火伤及到本质。 他要炼制五方境界,光靠外部的火焰还远远不够。 唯有在靠近中央的极火,才能真正完成这五方境界的最后一步。 司言以帝剑的剑域护身,御剑飞往这火海深处,但也是随着逐渐深入,他却也见到了一些异象。 在这火海上方,似乎有许多神通的残留,这些神通的境界有高有低,但却都不弱。 令司言也尤其惊讶的是,在深入了一万里之后,他居然还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剑意。 因此在这讶异之下,司言当然追随着那股感觉而去。 而也是他越往前,就越是感觉到那股剑气的锐利,连他皮肤都出现了一道道纤细的剑气划痕,脸部的肌肤,亦有着针扎一般的刺痛。 接着,当他御剑飞行了大约又有几万里之后,他就见到了那一道剑气。 这是一道几乎横贯了整个火焰大海的惊天剑气!足足延绵不知道多少万里,至今都依然是在绽放着极其绚丽的剑气彩光! 这彩光照耀着太虚,甚至在与这太虚之炎,在争夺光辉! 唯有神帝境界,唯有对剑道有着极其深刻的领悟之后,才能释放出如此的剑气! 而且这剑气他很熟悉,只因为,这剑气的主人,曾经也跟随过他多年,陪伴过他多年。只因为,这剑气的主人,是他在一片废墟里捡到,并且收养、教化长大的。 那是司言第一次与天道争锋,从那无尽的虚空里解脱出来,遇到了那个在一片废墟和火海里不断哭泣的孩子。 这剑气的主人,是天命阁最早的弟子。 是天命阁第一代弟子,在名义上,是所有人的大师兄。 当年那孩子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所以也是修行最为努力刻苦的一人。 只可惜,司言陪伴他的日子却很少,才不过寥寥三百多年,他便是被天命阁所牵引,带往了另一座诸天。 他看着这道剑气,轻轻地呢喃着:“阿初,你如今已经有了如此的造诣,为师很欣慰。” 司言与这道剑气太近,似乎也有点抵抗不住。 可也在这一刻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弟子,而今已经有着非凡的成就,比起当年他挡住九修魔君之时,那境界修为,都更为超绝!哪怕是他对上九修魔君,也未必会败了。 但司言也困惑起来,不由呢喃道:“但阿初怎么来了这里,难不成他也是来炼剑的?” 他才想到这里,却在这些剑气之外,那几百里处,又看到了其余的神通残留,那些神通同样不弱!同样感觉极其强烈!而且这些神通,还在与这道剑气所交缠,似乎仍旧在互相之间激斗,仍旧未曾消散。 “是谁与他发生过一战…不对,是很多高手在围攻他,而且其中至少有两人是神帝境界!” 司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沉。 可也正是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人的声音响起,那人以十分淡漠的口吻道:“那是初代人帝的剑气,与你都同样是人族,不过这初代人帝是天庭的通缉犯,六千年七百年前,他在太虚被月神娘娘等强者围剿,而今尸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司言听闻不禁皱眉,随之向前看去,只见在那火海的上方,正端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材很纤细,并且是穿着一身儒衫,似乎是儒家的弟子,他手里还握着一支笔,以神通,在画卷之上,作下了一幅画。 那画卷里,都是些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 “你就是钟言吧。”他笑道,“我等你很久,我听灵兄提起过你,但却从未见过你。” 司言身躯微微一振,也握住了自己的帝剑。 “你反抗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后面又是一个声音响起,“你今天,只会成了一具枯骨” 灵染也从他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七弟,我倒是见过这钟言,当年我与他在九天,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又是一人,从那火焰之中走来,那人灵染的其中一名兄长。 司言沉默不语,而他们,同样是如此。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等待对方出现一丝破绽。 这三人围住司言之后,似乎是妄图将其一招击杀。 这样的沉吟,足足过了许久,都未曾有过丝毫变化。 但灵染忽然咧嘴一笑,直言道:“钟言,当年你那渔村惨案是否还记得,是我得知了那渔村下落,并且告知衷伊,他派去一尊魔神,杀了你一家,杀你的妹夫,你的后辈,也虐杀了你的爱人!” 司言听闻这里,他猛然回头看去,那眼神,亦是在瞬间狂怒了! 同样在这个刹那,灵染他们三方同时暴起,杀向了他。 司言一振这就的帝剑,却被那儒生的画卷所包裹,他还来不及以剑域破之,心口就被灵染的五哥一掌印上! 他怒了,怒极了,他仿佛所有的心绪都乱了,他的帝剑破了画卷,向灵染杀去,灵染仰天狂笑不已,轻易挡住,另外两方,那儒衫书生与灵家老五一起联手,分别以一道武道神通打在司言的胸口,将他打得衣衫爆裂,经骨尽断,直接打入了太虚火焰的下方! ——————分割线 这个月我尽量写个大全勤。 谢谢大家支持! 写不到大全勤,我qq群月末给大家发红包谢罪~ 第三十六章 我西天佛祖表示反对(大章节求月票!) 司言的道心虽然远远超过相同境界的修士,但却也早已不如当年。 又或者说,他也许至始至终都未曾变过,这就是他的初心,他对于亲情,一直都有着一股执念。 从他记事起,这股缠绕了他一生的执念就已经种在了心里! 何况他在尘世间的岁月太久了,他的命轮也碎裂了,他还养育了那么多的弟子,每个弟子,都像是他的孩子,都像是他的儿子,他的女儿,他一直在渴望亲情,他也一直都很重视亲情。 但这些亲情也成了他最大的弱点,但凡触及到这里之时,他总会觉得有股气血会直冲自己的道心,就连情绪都变得无法控制。 司言再次怒吼,似乎想从这炙热无比的火焰之中遁逃出来,这些火焰实在是太灼热了,当触及到他的肌肤之时,瞬间就有大片被消融!他们虽然是在这片火海的中央,但却仍旧是在外围,而并非是下面的中心位置,那中心地带,从未有人去过,因为那是宇宙里最为炙热,温度最高的地方,别提是神祇的肉身,就连最为坚固的神金都会被瞬间融化! 哪怕他是司言,哪怕他曾经登顶这个宇宙的最高峰,但他如今的实力却没有全部恢复。 司言即使是如此挣扎,这围攻他的三人又哪里还会顾忌他,随之便是纷纷使出自己的最强神通,都打在了司言的胸膛上,令他全身的骨头都发出着恐怖的爆响,司言原本想出手抵挡,可那儒生再次祭出了画卷,那画卷又包裹住了帝剑!那灵家兄弟再次全力一记,怒喝打下,当场都打在了他的胸口,令他两侧的肺部都随之凹陷! 司言在这一刻,那万千的心绪,都从眼前闪烁而过。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当他转生成钟言之时,他是出生在那个清贫的小山村里,等到他成长到十五岁那年,他在那湖畔边上,遇到了正在那里洗衣裳的柳家姐姐,那是他前世第一个情人,也是第一个除了嫡亲之外心爱的女子,司言永远记得两人第一次相见时候的情景,她是在湖边洗衣裳,而司言与钟怡则是在嬉戏,她笑得很好看,有着一种典雅的美,犹如一朵牡丹,还含着一些羞涩。 司言还记得他的妹夫,还有钟怡的儿子。每当他回家,回到那小渔村,他总会与自己的妹夫喝上几杯。他妹夫是个书生,总是那么淡然从容,性格也不错,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至于钟怡的儿子,则很喜欢趴在他肩膀上,在那里嬉闹。 但他们最后却都死了,在那一天,都死在了那场袭击之中。 司言又想到莫璃,那个可怜,孤苦伶仃等待了他足足两万三千多年的女子。 而且在之前,司言还错怪她了,出声辱骂她是贱人。 在下个瞬间,他的思绪又回来了,他看到了灵染在对自己狂笑,对他笑得很是张狂,只因为现在他现在死了,在灵染的见证之下,已经彻底灰飞烟灭了,而且这次是灵染亲自所见证,根本不会有丝毫的错误。 很快,司言被这底部,这真正的太虚之火所吞噬了,完全包裹在了中间,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在看着司言被大火吞噬以后,他是笑得那么畅快,是从心底,从精神和心理上,得到了一种极大的满足。 他钟言恢复了境界命轮又怎样,如今身死道消,又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钟言终于死无全尸了! 这灵家老五道:“七弟,这次我请来了玉峰兄,有玉峰兄相助,果然是事半功倍,他也太不自量力,居然来这太虚极火之地。” 那身穿儒衫,名为玉峰的书生道:“我这次不过是来太虚炼制法器神兵,既然是灵兄你请我来,那我岂有拒绝的道理?自然是愿意出手相助了。” 灵染哈哈大笑道:“这也是要多谢玉峰兄长了,玉峰兄长乃是五方大巅峰,即将证道六御,方才玉峰兄的功法,也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呀。” 这三人之间互相恭维了一番。 不过灵染即使是神祇状态,也有点受不了这异常炙热的太虚火焰,何况司言方才那掉进里面的火焰中央,那恐怕是六御境界,也会被烧成黑灰。 于是灵染便道:“这里还真是热,不知这钟言为何要来这里,他难道也来炼制神兵不成?但他还需要什么神兵,他已经有玄女娘娘为其所炼制的帝剑,那可是真正的帝兵啊!” 其实灵染至今都不明白,为何钟言能以四昊境界就可以使用帝剑,那帝兵可是连六御都不一定能驾驭!可这钟言,却硬生生靠着那帝剑,可以直接跨境与五方一战! 这玉峰书生先是有点讶异,这才思索了下道:“难不成他是为了那件宝物而来?” 灵染稍微皱眉道:“玉峰兄,你说的是什么宝物?” “这世上在神兵之上有帝兵,而帝兵唯有真正的神帝境界才能发挥出力量,可在帝兵之上,却还有道兵!”玉峰书生直言道,“听闻在这太虚之地,曾经是炼制过一次道兵,那太虚城邦,当今圣火一族的族长林戬,当年就参与了那件道兵的炼成,听闻当初那道兵炼成之时,整个太虚极火之海,所有的火焰,可都被那道兵所吞噬了!” 灵染闻言失笑道:“这太虚之火不是还在么,从宇宙开天辟地,已经燃烧到今天了,什么时候熄灭过了,而且这太虚之火,比一方小诸天都要辽阔,怎么可能被一件兵器所吸收,这未免太荒诞了。” “虽然只是我道听途说,但此事也不一定是假的。” 玉峰书生看向了那道几乎横贯了太虚一部分的惊天剑气,那剑气在过了几千年之后,依然威力不见,包含着足足三十六层,神帝大圆满的剑域,在这太虚之地,仍旧在释放着极其强烈的彩光! “听闻当年那位初代人帝会闯进这里,被月神等人围攻,他便是来寻找那件道兵的。”玉峰书生道。 灵染亦是同样望向那道剑气。 “这位初代人帝我也听过,但人族这种低等生灵怎么可能修炼成神帝,怕是一定有我们神族的血脉,他也是混血神族吧。”灵染如此断定道,“好了,五哥,咱们先走一步吧,但来了这里,怎么也得去拜会下圣火一族的族长林戬,林戬前辈的辈分与我们老父差不多,我们理应去拜见才是,不可失了礼仪。” 灵家兄弟在拜别玉峰书生之后,这才动身离开了,赶往了在那太虚火海边缘的圣火神城。 至于玉峰书生便是留下来,继续在这火海上方,炼制自己的神兵,这才是他来太虚的原因。 这神兵如果成功锻造, 他修炼成六御境界,那也是指日可待了。 至于在他下方的太虚火海,一片宁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 苏桃儿看着这国延天神展现出自己的神帝修为之后,神情显得有点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九转神帝,已经是命轮大圆满了! 她只在神话故事里听过,但如今,这人居然就在她苏桃儿眼前! 苏桃儿肩膀上那昙花轻轻摇曳了下,笑道:“主母,你也要加油呀,早日证道神帝,这样才能帅气呢,帝君也不会嫌弃你境界低了,主母你其实算是帝君的弟子呢。” 苏桃儿看了一下自己的命轮,她也开始提升境界,她可以清晰感到自己的力量,这力量一直往上,轻易就到了五方! “后面感觉还有点力,如果用出来就可以是六御了。”苏桃儿呢喃道,“可我现在用不出来,或许是我不熟悉这具身体。” 凌霄宝殿极大,即使有些神族是神祇状态,却也足以容纳。 这大殿无比阔,那穹顶也似乎无限大,凌霄宝殿的上方,甚至还弥漫着云雾,根本看不见上方。 那一根根粗壮,哪怕是上千个人围起来,也抱不住的古红色柱子,屹立在凌霄宝殿的两侧,多达上百。 这似乎是一场盛大的宴会,有大量的宫女在不停飞来飞去,在摆放桌椅。 苏桃儿还看到了凌霄宝殿上的帝座。 那帝座十分庞大…那便是天帝之位。 那统治整个宇宙万界的主人! 当国延展现出自己实力之后,来打招呼的人也多了,似乎在这之中,有很多人都认识苏桃儿,纷纷唤她为天岚神女,并且言语之间也很礼貌。 苏桃儿还看到了两个年轻的女孩走过来,与她一笑,并且还十分温柔,又对国延打了招呼。 “那是月神和玄女姑娘。”国延解释道,“她们的天赋也不错,或许会在不久之后证道神帝境界。” 苏桃儿听着这些,感觉是有些晕晕乎乎,完全不知所以。 那是月神和玄女? 是她们年轻的时候么? 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何她见到了年轻的月神和玄女。 而这时候,陆续来到大殿的神祇也越来越多了。 几乎是每次到一个人,那莲花门童就高声唱一次。 在来到凌霄殿之中的,有诸天星宿,有各方司掌,有各方诸天之主,乃至于是九天神王,都到了凌霄大殿之中! 那十二位九天神王,脑后都是光轮重重,都有九重光轮,并且比国延更亮,显得更为庄严! 国延辈分似乎很高,但在见到那十二位神王之后,却也不得不近前去见过这十二位主神,他们是神王!是战过太古洪荒,是境界极其高深的古老存在! 但这有男有女的十二神王,对国延也非常客气,连声道不必多礼。 苏桃儿见国延如此,不由问道:“国延,你也是神帝,你们应该平起平坐,为何如此惶恐他们?” 国延连忙惊慌道:“天岚,你不可胡言乱语,我才证道神帝未曾多久,而且神帝之中有大境界和小境界,神帝这个境界,实在是太深远了!要修炼成大圆满,比之前的修炼可更难啊!我怎能胆敢不敬畏那几位存在!” 苏桃儿呆了呆,心直口快地问道:“那帝君呢,帝君是不是我们老大,帝君比他们如何?帝君是草包吗?” 正当她如此问道之时,却见一位佛陀带着一个年轻俊美的和尚笑眯眯走来,道:“天岚神女别来无恙了,帝君若是草包,那我师尊西天如来,第一个不同意。” 国延对这佛陀见礼道:“摩诃道兄别来无恙。” 摩诃佛陀回礼道:“国延道兄,别来无恙。” 但这时候,不知道为何,那摩诃身后的年轻人在见到苏桃儿肩膀上那朵花之时,却显得尤为惶恐。 苏桃儿还未反应过来,她肩膀上的昙花就随之化作一名少女,连忙挥拳去打那年轻人,并且嚷道:“负心汉,负心汉!打死你个负心狗男人!” 那和尚吃痛,又不敢还手,便是喊救命道:“师尊,帮弟子一下,花儿姑娘的粉拳也是生疼!” 摩诃佛陀轻轻一笑,伸手拦住这小花妖道:“小道友,韦陀他已经知道错了,佛祖也惩罚了他,让他来我佛门思过,在我佛门清修个几年,你就不要为难他了,他现在连成亲都成不了。” 小花妖这才对韦陀做了的个鬼脸,再次跳到了苏桃儿的肩膀上,化作了花朵。 时辰好像是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那些人,都分别是先站立好,而且他们是按照地位高低,站在凌霄殿前。 所以那十二位神王,以及一众神帝,就站位十分高。 但这十二位神王前面,显然还有位置,似乎是为某些特定的人留下的。 苏桃儿怔然了着,不由自言自语道:“为何安静了,怎么一点声儿都没了?” “天岚姑娘,北方大帝到了,当然不能出声了。”这不知道何名何姓的神祇提醒道,“最远古那批大佬要来了,必须噤声呀。” 此刻,只听见凌霄殿门口那莲花门童唱道:“中天紫薇无上仁德北极太皇大帝到!” 很快,北帝到了,那是一名银发的雍容女子,她脑后亦是光轮重重,那光轮显得尤为璀璨,尤为炫丽,她从大殿门口踏空而来,落在了众神,在那十二位神王前面。 亦是此时,九天众神齐呼道:“见过北帝陛下。” ——————分割线 四千字大章节求月票! 第三十七章 天言帝君 北方大帝站在那前方之时,仿佛整个凌霄宝殿的温度都在顷刻间低很多,那一根根高耸的柱子,似乎都结上了淡淡的冰霜。 当诸神唱声一落,这北帝也对他们轻轻一笑道:“见过诸位道友。” 九天众神忙呼不敢,躬身回礼。 北帝虽然是女子,但她的身材却很高,感觉比她苏桃儿都要高出一个头。而且北帝四肢还十分修长,看起来具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而且即使在场有神祇状态的神,可苏桃儿依旧是觉得,当北帝出现之后,这全场最为高大的,是这位大帝才对。北帝仿佛屹立在凌霄宝殿之前,那被神光所包裹的身躯,比在场任何一方神祇都要高大,都要圣洁。 苏桃儿还发现这北帝也是九转命轮大圆满,可她脑后的神光却远比那些神王更为耀眼和魏丽,北帝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目光,这才转过头来,对着苏桃儿轻轻一笑,那模样还颇为妩媚。 可苏桃儿肩膀上的昙花不由浑身颤抖了下,赶忙道:“主母,别和北帝对上视线!上次我被她抓走过,帝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我讨回来,后来人家屁股都痛了好几天哩!” 但北帝已经看向了另一侧,望着最上方那些都还空着的位置,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道:“原来是我来早了,这一个个都还没到呢,大天尊也还没有来,他总喜欢最后一个到。” 不过也是正是在此刻,那一堆粉雕玉琢的莲花门童又齐声唱道:“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南极大帝到!” 这一声响起之后,很快众神的视线都看向了那大殿门口,一名白须白发的老者笑呵呵走来,他同样是踏空而,径直来到了与北帝一个高度的席位上。 诸神见礼道:“见过南帝陛下!” 这老者还礼道:“见过诸位道友。” 之后,他又与北帝互相见礼。 南帝道:“紫薇,其余几位道友也来了,他们就在门外,府君与幽君,应该也快到了。” 紧接着,那门童再次唱道: “勾陈上宫天皇西极大帝到!” “东极青华太乙救苦大帝到!” 当这唱音一落,只见又有两位神圣从外面飞来。 他们是一男一女,那女子身材比北帝小一些,是一头青涩的长发,看起来年纪才不过十七八岁,至于那男子,则是个威武的中年男子,身材也颇为高大。 西帝与东帝到了之后,再次与众神寒暄。 东帝似乎就是那少女,她脸上还有着一些青色的花朵纹路。 东帝先开口笑道:“我刚才好像感觉到府君,九狱似乎有股强大的存在升起,他应该也快到了,不过他似乎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那西帝也道:“我感觉九幽也有强大的存在升起,幽君应该也快到了。” 苏桃儿见那四方大帝在那上面,一时之间只觉得很是恍惚。 四方大帝只是站在上面,苏桃儿就觉得他们好像无比庞大,当这四尊神圣在谈论之时,其余的神祇,仿佛只在他们的脚踝处,显得十分渺小,唯有那十二位神王,存在感才显得强烈些。 不久,又有神圣到了。 门童唱道: “至圣先师,诸天教化,天启至高圣人到!” “多陀阿伽陀,过往古佛、西天佛陀真祖如来到!” 苏桃儿如此看着,那西天佛祖与儒家圣人,结伴而来,也纷纷飞赴到前方。 佛祖与圣人,一个是满身金色佛光,另一个是儒雅之气,但双方,却也都是神帝大圆满的九道命轮。 可就是在此刻,这大殿之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滚滚的魔气! 诸神往外面望去,只见是一尊无比巍峨,仿佛是一座诸天般庞大,似乎对比起来,令这凌霄宝殿不过是个小纸盒,甚至连整个天庭都变得渺小起来,这如此巨大,连面孔都在云雾之间的魔神,那么在大殿外面冉冉升起。众神是在仰望,可那魔神也开始不断缩小,直到身躯稍大一些而已,也往里面飞来。 门童赶忙高声唱道:“九幽之主无极天行魔道天尊到!” 幽君走了上方,站在了与四帝齐平,甚至比四帝更加高一等的地方! 但四帝却有些面面相窥,不知道方才幽君为何要如此。 幽君以低沉的声音道:“见过诸位道友。” 诸神慌忙道:“见过幽君!” 苏桃儿忽然讶异起来,迟疑道:“外头的天怎么黑了?” 她肩膀上那昙花摇曳了下,提醒道:“因为心最黑的来了……” 果然,众神抬起头,又见一尊全身漆黑的鬼神,破开了空间,从那地府九狱里面缓缓升起,这鬼神也同样庞大,其实比起幽君也丝毫不差,但夫君已经提前把自己缩小了很多,只不过他似乎还在那空间里与谁纠缠。 只听那空间裂缝的底部,有名少年哭喊着缠着府君,齐声嚷道:“府君!府君我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了啊!我已经干了三百年没休息了,你去天庭饮宴,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你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了,我自己要收割灵魂,还要审判,怎么可能嘛!” 夫君好像与这少年在撕扯,教训道:“莫要闹,而今我们九狱人才不多,但你却是我唯一看中的后辈,你跟着我,肯定不会吃亏,如今如此忙碌,不过也是对你们年轻人的锻炼,你放心,我现在老了,掌管九狱的时间不多了,以后九狱就是你们年轻的天下,我看好你,好好,去好好干活昂,我冥都府君肯定不会亏待你们!” 府君摆脱了地府阴差的纠缠之后,也往凌霄宝殿飞来。 苏桃儿肩膀上的小花妖道:“府君心太黑了,他虽然老,但不会死,他已经长生不死了!” 莲花门童唱道:“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地皇到” 府君也站立在另一侧,并且对众人憨厚一笑道:“诸位道友,我来晚了。” 九天诸神见过这位后土之神。 而且在言语之间,对府君尤为恭敬。 府君是执掌地府九狱的至高神,因此在诸神心目中,地位显得尤其高。 后土府君又与幽君互相执礼见过。 苏桃儿看着这几位至高神,只觉得感觉反应不过来。 无论从神王和四帝,到两位界域之主,苏桃儿只觉得对方那境界已经高深莫测到她根本看不懂的地步了。 此刻,这些神祇都到得差不多了。 仿佛只剩下了那位九天之主了。 不过,门童很快就唱响了。 以异常嘹亮的嗓音道: “昊天金阙无上至尊,玉皇上帝到!” “太华西真万炁祖母元君,西王母到!” 众神连忙惊觉,往那门口望去。 苏桃儿同样打了个激灵道:“天帝来了!” 只见那宫殿门前,有一男一女两位神圣踏空而来。 这天帝身穿金色帝袍,那女子也穿着华贵的紫衣,当天帝与帝后到场,那外面还有真龙与凤凰在不断飞舞,那些龙族和凤族从南天门一直途径瑶池飞来,似乎是为了证明这祥瑞之兆。 这次,是众神齐呼喊道:“参见天帝陛下,参见帝后娘娘!” 苏桃儿也是跟着喊,可是当她抬起头之时,却看不清那天帝的脸面,只觉得是有点模糊,倒是王母,她倒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这帝后有着一双凤眼,显得极其威严,那发髻上,还有许多在不断摇曳的凤钗。 而且天帝身材也极其魁梧,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气息,那神祇的肉身,随着他一步步登上帝座,也显得越来越高耸,那股惊人的气息,甚至把这些提前到达的古老神族,都随之压制下去。即使连府君和幽君都是如此! 当天帝在帝位坐下之时,那些神祇,那股帝威更是无与伦比。 这就是天帝! 是这宇宙的共主和主宰! “众爱卿平身。”天帝与如此笑道,“是朕晚到了,让你们都久等了。” 天帝的声音很磁性,十分具有一种吸引和说服力。 而且当天帝开口之时,连这大气都仿佛在颤动。 诸神道:“陛下您过言了,臣等理当如此。” 天帝朗声一笑,那雌性而深沉的声音,仿佛是有着一股诡异的魅力。 只不过天帝在看了一圈之后,不由皱眉起来,道:“不对,还少一个人。” 四帝与那些大能你看我,我看你。 国延闻言,那额头上都是冷汗,神情之间也很紧张。 他知道陛下在说谁,但天帝陛下就是未曾明言。 不过那西帝近前,阴阳怪气冷声道:“陛下,这帝君居然来得最晚,连您也到了,这是对您的不敬呀,您应该责罚他才是!” 天帝虽然不说话,但几位神族大能,仿佛是在以眼神交流。 国延心里一惊,连忙启奏道:“陛下,帝君是有要事在身,今日是肯定无法来了,但帝君心念天庭与天帝陛下,虽万万无法动身前来,却特地派我与天岚,来为天庭盛会祝贺,还望陛下谅解!” 然而,这国延才话音一落,却听见门口的童男童女齐声唱道:“东华弥罗至真!无上道法、无上神通、诸天道父,天言帝君到!” 国延双膝一软,差点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只见那镇天神宫主人,笑嘻嘻从大殿门外走进来。 第三十八章 这里有个灵魂 国延天神心里那个悔啊,原本想跳出来给自己老大挣一点脸面,也主要是给天帝挣一点脸面,可自家老大就是那么争气,在关键时刻还就这么跳出来了,还大咧咧走在了凌霄宝殿上。 国延可以清晰感觉到,天帝的面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 可这帝君还是那么笑眯嘻嘻进来,仿佛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分分钟来个打脸的节奏。 有这么一瞬间,国延仿佛感觉到天帝好像是已经有点在迁怒于他了,只是他也看不清天帝的脸,不知其现在的想法。 因此国延赶忙朗声道:“陛下,帝君好像是放下了那件大事,百忙之中也赶来陛下所主持的天庭盛会,帝君来了便好,帝君到底还是把陛下给放在心里敬仰啊!” 在国延装腔作势地恭维了这几句之后,慌忙就退下了,虽然他觉得天帝的脸色应该是更加难看了。 而且他也确实听见天帝仿佛冷哼了声,显得颇为不满。 国延只觉得额头上有冷汗流过,要知道整个三界都在盛传天帝或许对帝君有不满,国延也生怕此事会变成现实。 加上国延回头一看,自家老大那走起路来,那大咧咧到六亲不认的步伐,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至于这苏桃儿,当她把目光放在这所谓的天言帝君身上之时,那眼神之中当然全是愕然与不解,因为那脑后光晕重重,那九转命轮大圆满,道号更是比天帝还长的这位神圣,居然与她师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正是那位天命阁的主人! 苏桃儿那么失措地张大着嘴巴,仿佛是那么地无法理解,她有那么一刻,感觉是自己认错了。但这位帝君给她的那感觉,那神情,以及还在洒脱之间还有几分肃然和俏皮的模样,却又与她的师父别无二致,何况刚才在报上道号之时,苏桃儿清晰听见帝君的道号里面有个言字! 而也是随着这位帝君在往凌霄殿上方走去,那些九天诸神,纷纷都一齐朗声道:“见过帝君天尊!” 帝君面含微笑,对所有人都点头致意,而当他经过苏桃儿边上之时,还向她轻轻眨了下眼。 苏桃儿错愕,可这帝君已经往前,他轻轻一跃,也来到了那最上方,正好是那空出来的位置上。 那些九天诸神之中的大能,再次点头齐声道:“见过帝君道友。” 帝君也回礼道:“见过诸位道友。” 不过也是在此刻,帝君的目光放在了那西帝身上,他似乎知道在自己未曾到场之前,有谁在弹劾他。 但西帝的目光未曾躲闪,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过般从容。 至于苏桃儿更为讶异的是,这帝君地位也极其高! 他甚至是与四帝,与冥都府君这些古老神族,站在同一个位置的高度!帝君的神帝光轮,同样璀璨无比,也显得极其神圣,他们这些从远古到至今的古老神圣,在凌霄宝殿的上方,足足联合成了一片神光。 帝君又面含浅笑对天帝道:“陛下,是我来晚了,还请莫要见怪。” 这天帝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这才以浑厚的声音笑道:“天言,你与朕之间可是道友,以前也是以道友互相称呼,你有要事在身来晚了一些又有何妨,朕怎会在意这些?” 那美貌肃然,但却也雍容的帝后附和道:“陛下当然不会怪帝君你,你们都是曾经的道友,陛下怎会在意这些小事?” 帝君低头道:“多谢陛下体谅,也多谢帝后娘娘。” “天言,你有好些年未曾来天庭了,这些年你又在忙什么?” 帝君依旧没有看那西王母,而是低着头道:“回娘娘,臣近些年就收收弟子,养养妖宠,很清闲。” 帝后笑道:“有空多来天庭走走,否则你与陛下之间就生疏了。” “好,臣有空来。” 天帝道:“是啊,你可要常来才是。” 苏桃儿依旧是看不清天帝的样貌,当然她还不清楚这是为何,但看不清这尊神圣的面容,自然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喜怒哀乐,他到底是以怎样的神情在看着九天诸神。 但她或许不知道的是,其实在场所有神祇,都不知道天帝究竟是如何的样貌,只因为天帝的修为实在是太高了!天帝以天罡道法蒙蔽诸神的感官,隐藏起了自己,唯有境界实力与他很接近的至强者,才可以彻底看清。 可在场诸神,尤其是席位上方的远古大能,似乎都未曾有谁看过天帝。 苏桃儿发现,天帝的脑后有足足十道光轮…… 此刻,天帝又先道:“而今是我们平定天下,战胜洪荒异端之后,朕建立天庭的第一个万年,朕今日宴请众爱卿,还望众爱卿尽兴,朕,先敬诸位爱卿一杯!” 下面的诸神也纷纷回礼,也都敬尽了杯中的酒水。 诸神在此刻也都落座了。 当诸神落座以后,那些歌舞,也都上来了。 歌舞的演绎,都是天庭里面的宫中仙女,这些女子一个个都娇美,也都有神族血脉,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舞裙,踩着云雾,在众多的诸神之间起舞。 苏桃儿先是一愣,忽然感觉这一幕有点眼熟,在隔了一会,当她看见凌霄宝殿的某处,有位画师正在作画之后,这才恍然过来,她道:“这是九天众神图……” 苏桃儿心念微动,心道:“难道我是穿越回来了,否则这里怎会这么真实?我现在,难道是在见证这场历史吗?” 她抬头望去,只见帝君在向她招,苏桃儿赶忙往前,她来到上方席间,帝君便是道:“老佛,上次是我家的丫头和妖宠犯错了,我烧了你的家,我很内疚,万分抱歉。” 听到提及这里,老佛也把韦陀唤来,笑眯眯道:“此子有错在先,道友动气在后,无妨。” 苏桃儿心念微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些神祇在交谈之时,仿佛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一直在那里说说说,一件事不知道要唠叨多久。 但忽然,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声乐停了,起舞也停了。 苏桃儿发现,老佛在盯着她,帝君在盯着她,圣人也在盯着她,四帝、十二神王、天帝、帝后、都在盯着她。 老佛面无表情道:“这里有个穿越而来的灵魂。” 第三十九章 你们来了朕很高兴 原本这些神圣都在管自己交谈,互相之间还在以高深的道文论道,因为苏桃儿根本就听不懂,所以都已经开始有点昏昏欲睡了。 而且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因为寿命几乎是无限长,对时间的观念恐怕早已十分淡薄,所以就连苏桃儿都糊涂了,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站在帝君身后,是经历多久,是只有几个小时,还已经过去了足足好几天甚至有月半之久。只是当她抬起头之时,却惊恐地发现这些远古神圣居然都是如此一动不动在盯着她,这些代表着这个宇宙的最强战力,在他们面前,此时此刻,苏桃儿仿佛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十分渺小的存在。 她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蝼蚁,是在仰望着这几尊神光万丈,顶天立地的巨神! 而且当老佛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之时,苏桃儿看到这些古神都在盯着自己,那一双双无比深邃的眼眸,在刹那间。似乎是要把她心里所有的想法都给看透和知晓。 尤其令苏桃儿恐惧的是,她在这个过程中根本就未曾言语过,可这些神圣却知道她体是另一个人。 一个穿越而来的灵魂! 她此刻果然是在远古时代,这里是曾经的天庭,而并非是她的梦境! 苏桃儿惊恐不已,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好像随时都会逃走。 不过帝君也看着她,察觉到她惶恐的心态之后,这才像是在安慰般笑道:“你才来了没多久,是吧?” 苏桃儿仍旧是神情失措,这才颇为讶异地点头点。 她望着这么多诸神,以及府君和幽君这两尊尤其特殊的鬼神与魔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老佛此时也笑了,出言道:“姑娘你莫要紧张,这方宇宙总是有很多奇点,这些奇点即使是我们都无法理解,但当这个奇点被触发之时,某些人或许可以纵观过去未来,可以穿越到各个时代去,方才我们感觉到了你身上有那个奇点,而老衲更是从你身上,感知到了一缕思想,正因这缕思想,令我们知道你的灵魂是穿越而来。” 帝君补充道:“其实不仅是灵魂可以穿越,还有人连肉身都能穿越而来,我曾经还见过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他太作了,差点被我打死在了过去那个时代。” 苏桃儿听闻到这里,虽然愣了下,情绪依然没有稳定下来。只因为她不明白,这些神圣是有着如此恐怖的大法力,才能那么轻易就洞悉到了这些。 可当老佛如此说道之时,在场的气氛似乎在变得微妙起来,所有神圣的笑容都变得很古怪,这是苏桃儿所无法描述的感觉。而且众神的模样,似乎都很假,尤其是天帝,那肉身十分广大的天帝,此刻仿佛一直在盯着她,至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丝毫松懈和转移。 其中一位神王近前道:“想不到这世间又有人穿越而来,我贺兰氏之前也只是在古籍上看过记载而已,今日居然亲眼所见,真是令人唏嘘。” 贺兰青炎对那老佛恭敬道:“佛祖,既然有人可以从未来回到如今,那我们的历史,是否也会被改变?” 佛祖是那么宝相庄严一抿嘴,解释道:“这世间万般皆有结果,结果便是注定,结果便是一定,谁也无法改变,历史便是既定的事实。” 众神听闻,又都是心中凛然,在场气氛虽然看似欢乐了许多,可苏桃儿还是觉得很是诡异。 她仿佛能够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空间,仿佛都有些扭曲,在这个刹那之间,不知道有多少股深念在她周围不断对撞和交融,这些神念都极强!但凡侵入了她的意识,进入她的灵魂,她所知道的一切,便是会被对方所挖出,所完全剥析! 因为这些远古大能都知道她是从未来穿越而来,他们极其迫切想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在那遥远的未来,又到底会变得如何! 不过她却是在帝君的身后,帝君依旧是管自己在饮酒,面含微笑,还轻轻拉了一下苏桃儿的衣角,示意她靠近自己近一点,不要走太开。 那些一股股的神念,都在她与帝君身边被抵挡,只是唯有那空间在不断产生着扭曲,就像是一道道的涟漪,在空中不断扩散开来。 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当帝君放下酒杯,那酒杯所蕴含的法力,也随之荡漾以后,那些强大的神念意识仿佛受到了警告,才逐渐消散了。 众神依旧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是心照不宣这样,又开始互相之间祝酒,开始闲谈一些并非必要的内容。 可在这个过程里,苏桃儿一直觉得来自上面那股压力并未减弱,上面那位神族大帝,似乎对她尤为在意。 在苏桃儿肩膀上的小花妖,似乎感觉到了这危险气息,她立即现出人形,一个跳跃就往国延那里跑,还一边嚷道:“人家去喝点酒!” 至于帝君则是对苏桃儿道:“这个奇点一般不会持续太久,你应该可以回去,所以不必太担心。” 这么多在场的神圣,当然大多是天帝的心腹,那贺兰青炎又道:“你此刻在天岚神女体内,倒算是与我们有一场缘分,敢问这位姑娘,你是从多少年前穿越而来,那多年之后,我们天庭又是否更加昌盛呢?” 在见无法侵入之后,他们便是转而换了一个方式,试图套苏桃儿的口风。 可苏桃儿哪里知道这么多,她先那么看了帝君一下,似乎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什么暗示,便是道:“小女乃是下界蛮族,未曾受到过礼仪教化,并不知道何谓昌盛,只闻世间有天庭,却未曾知道何谓天庭。” 贺兰青炎轻轻一笑,道:“原来如此,本来我还想问问姑娘未来会发生之事,但姑娘既然不知道,那便是也不多追问了。” 帝后娘娘嫣然一笑道:“天庭肯定会更加昌盛,我们而今平定了天下,平定了整个宇宙万界,又还有谁能与陛下争锋,但这姑娘既然是蛮族,恐怕确实是所知不多了。” 天帝好像并不在乎此事,道:“这凌霄殿我们也论道了足月有余,诸爱卿,你们与朕出去走走吧,这瑶池最近又种了些荷花,很是雅致,可供诸位爱卿观赏。” 当天帝如此开口,众神当然应声说好,与天帝一起出了凌霄宝殿,经过了一条长廊,来到了那偌大的瑶池边。 可这瑶池实在是太大了,宛若是一个巨大的海洋。 事实上,瑶池确实能与一方汪.洋大海比肩,这九天宫阙地域极其辽阔,不比任何一座诸天要差,这瑶池甚至还有潮汐与海浪,在瑶池下面,亦是有各类鱼群,有些如今都已经有了灵智,便是在水底修行。 帝君下来之后,对国延嘱咐道:“国延,你照顾好天岚,跟在我们后面。” 国延当然低头称是,与苏桃儿,还有显得畏畏缩缩的小花妖一起,跟随在这群远古大能的最后面,与他们最为远离的地方。 苏桃儿从那批古老神圣身边逃脱,这才松了口气,心底好像是一块大石头放下了,连道心上所承受的压力,也顿时是小了许多。 国延低声道:“天岚,方才是怎么了,为何帝君在替你牵制陛下他们?” 苏桃儿唯有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帝君对我很温柔。” 国延神情古怪,感觉有点无法理解。 但国延此刻,却只听见在前面的天帝对帝君问道:“天言,如今天庭还在追查那些余孽,你是否有消息了,当年你可是与他们交往很密切呀,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帝君也笑着回应道:“陛下,当初我已经与他们一刀两段,他们都骂我是叛徒,我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消息,陛下高看我了。” 天帝道:“哈哈哈!朕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可不要多想呀!” 当天帝如此说道之时,其余那些神祇,也都皆应声称是,都出声附和。 众神在走瑶池边上,因为这些至强神祇的存在,大气里的灵力变得十分动荡,所以偌大的瑶池,也开始起了波澜,在不断拍打着湖岸。 可正在这时,那西帝突然道:“帝君,听闻连你也修炼成了那个境界,不知是真是假,倘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天庭的权势,有你与陛下在,确实可以永恒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有变化,即使是在天帝身旁,比天帝矮小一点的幽君与府君,都是那么一怔。 唯有佛祖和圣人,都依然面不改,全程都在看戏。 那帝君面色轻轻有些改变,但他回头对西帝道:“修炼成那个境界的,诸位道友不也都做到了么?” 西帝似笑非笑道:“帝君,你提到的那个境界,大家确实是都修炼到了,不仅是府君和幽君,或许我也不远了,但帝君,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的修为,已经在接近陛下了,不是么?” 司言当即笑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与陛下等同,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个人族而已,天赋不能与你们神族想比。” 帝后娘娘顿时大怒道:“西帝,你这是在挑起天言与陛下之间的矛盾,本宫从刚才就听出你在挑拨离间了!” “娘娘,臣不敢,臣只是在与帝君开玩笑而已。” 东帝也劝解般笑道:“娘娘你多虑了,西帝原本就喜欢开玩笑,怎么会挑拨帝君与陛下之间的关系呢。” 帝君道:“西帝当然是在与我开玩笑,陛下自然也不会听见去。” 气氛仿佛又陷入了一片祥和之中,他们之间开始畅谈起这天下的治理,开始谈及这提诸天万界,以后各个种族到底如何和平相处。 其余的诸神,除了那最强大的几位神圣,也都开始各自顾着各自了。 可也正是在这时候,苏桃儿突然觉得压抑起来,只是一个转身,她周围就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刚才那陪着自己的国延,竟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与小花妖在一起,全程似乎并未发现他。 而且就是在下一刻,苏桃儿仿佛觉得自己连声音都听不见了,这瑶池边上那些花海的芬芳,也逐渐消失,她仿佛感觉自己在坠入一个十分诡异的空间里,整个人的感觉,只觉得周围那些神祇在离开自己越来越远,她几乎是被包裹在了一个极其空旷的地方。 “难道我要回去了?”苏桃儿如此想到。 但然而,正当她有些为此感到庆幸之时,却猛地感觉到那前方的众多神祇之中,那天帝突然转身过来,这天帝向她走来了,但只是,似乎所有人都未曾发现天帝的行为,仿佛所有人,都未曾看到那肉身广大的天帝,在向她移动。 苏桃儿在这一刻,感觉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唯有天帝在动,唯有她的思维还在动。 这尊古老的神祇来到她面前,也逐渐是对她伸出手,苏桃儿原本是想抗拒,想逃走,但天帝忽然开口呢喃了声道语,苏桃儿就怔住了,仿佛连思维都在放空,任由天帝侵入,探知她那灵魂里的记忆。 苏桃儿或许明白为何天帝要这么做,只因为,这尊古神乃是这天帝之间的主宰,他如今正有一个十分大胆的计划,但天帝他不知道这计划是否能行得通,倘若是失败了,他甚至有可能会帝位不保! 所以他才想要得到苏桃儿的三魂七魄,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将其彻底解析,把所有记忆都抽丝剥茧出来! 而且之前在凌霄宝殿上,天帝就已经想这么做了,但他的神念却都被帝君给挡住了。 但,正在苏桃儿感觉灵魂在与她逐渐远离之时,当天帝那模糊的手,要从她身上彻底拔走那难以寻觅的魂魄之时,另一只手却忽然伸出来,按住了天帝那在散发着七彩神光的腕部。 天帝回头,发现又在阻碍自己的人,正是帝君! “陛下,她不过是一个过客,或许是这段历史的见证者,你又何苦去为难她呢?” 当司言如此说道之时,天帝沉默了,而此时,天帝的道法被破,那些诸神,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他们看见天帝弯腰,而帝君则是挡住了这位最为强大的神族! 天帝豁然一笑道:“天言,朕不过是好奇而已,想知道一些事,并非是想伤害她。” 帝君也微笑道:“那陛下你先把手松开,否则她灵魂会灰飞烟灭,又或者是会被陛下取走。” 府君、幽君,再从帝后到四帝,到佛和儒,都注意到了这里,也发现天帝在与帝君僵持。 至于天帝,他的肉身无比广大,而且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唯有他脑后的十道光轮,显得越来越耀眼,那神光,亦是越来越强烈! 连天庭上方的风云都在疯狂变化,这尊天地之间最为强大的神圣,似乎隐隐之间,已经动怒了。 “天言,你放开朕,朕自是会放开她,难道你还怕朕食言?” 而亦是在此时,那些神帝境界的神祇在对视一眼之后,皆都近前一步,厉声道:“帝君!不得放肆,速速放开天帝陛下!” 当其中一人声音响起之后,足足站出了八尊神帝,对天言如此怒喝道。 这帝君神情依旧淡然,也回过头,看着那八尊神帝。 足足八尊神帝! 都是命轮大圆满的存在! 这八尊神帝,都是天庭之内的大高手,其中更有三位神王! 帝君缓缓眯起了眼睛,轻轻一笑,在打量着他们。 而那八尊神帝,九转命轮刹那间进入了大员满的状态,那脑后九重光轮,同样是越来越耀眼! 佛祖与圣人都不由皱眉起来。 西帝笑道:“难不成要打起来了,紫薇,你说他们打起来,我们怎么办?” 圣人道:“打不得,打不得,真打起来,天庭也打碎了,我们也只有站队,只有站在陛下那里。” 佛祖道:“老衲忽然想起家里有要事,要先走一步。” 东帝道:“在?不是被烧了么。” 府君与幽君对望一眼,齐声道:“帝君这些年修为到底到了哪一步?” 北帝道:“打不起来,他的人也来了。” 诸神往那里看去,只见国延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帝君的侧边。 然后慢慢地,有越来越多的人走来,从后面,从天上,从人群里,走到了帝君身后,也纷纷绽放出修为。 其中有五人,都站在了与国延同一个地方,都释放出了神帝境界的修为! 这六人,脑后九命光轮疯狂暴涨,皆齐声道:“帝君,我等来晚了。” 随之,这流神帝又对天帝道:“臣等,参见天帝陛下!” 诸神见状,心中当即凛然。 六尊神帝。 这是帝君座下六神帝!镇天神宫最强战力! 又有不少神祇从天外飞来,皆来到了帝君身后,这些神祇,有六御,有五方,也有四昊! 他们也都整齐站好,先对天言振声道:“帝君,我等来晚了!” 又对天帝单膝下跪齐声道:“臣等,参见天帝陛下!” 一时间,整个瑶池顿时风暴狂涌,一道道惊天神雷,在九天之上炸响,整个瑶池大浪滔天! 末了,天帝轻轻一笑,松开了手,笑道:“诸位爱卿,你们都来了呀,快快请起,你们来了,朕很高兴。” 苏桃儿顿时感觉一松,但还未反应,却见那位帝君一指点在她的眉心,令她的意识天旋地转起来。 ……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十章 阿初 苏桃儿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些神祇又泰然自若,好像之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再次去瑶池的另一边谈笑风生,坐讲论道了,仅仅是在顷刻间,所有的异象也都消失不见,瑶池也归于风平浪静。而且苏桃儿也感觉到,那身体里的第二个意识,在逐渐清醒过来。 帝君往后一看,只见她似乎在恍惚之间回来了,这才轻轻一笑,并不当做什么了。 天岚神女当然搞不清状况,仿佛十分迷茫自己为何在这里。 这是在天庭聚会,而且连镇天神宫的许多前辈和同伴都来了。 帝君在不远处与天帝一起论道,气氛也是十分友好和欢快。 只不过天岚有点搞不清,为何在场的高手有那么那么多,那些神帝境界的大高手,等到她完全反应过来,才逐渐散去了命轮修为。 可此时,却见那小花妖,居然在此时小心翼翼上来了,她在上下看了看天岚,确定是主母回来了,这才欢天喜地一跃,再次来到了天岚的肩膀上,化作了一朵清美的昙花。 昙花轻轻摇曳,在微微触碰着天岚的脸庞,天岚知道,这是小花妖在亲她。 而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定格,恍若这世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其实比起天岚神女,这小花妖并不懂那么多,她只知道有帝君在,有主母在,有大家在,她就永远是难么幸福快乐。 她同样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下去。 不要被改变。 直到永远永远,小花妖是如此期盼着。 …… 此刻,于天炎皇国东海遗迹。 墨均衡守候在自己师妹身旁,那手里的神剑,犹如是一条惊龙,在掌心发出着微微清鸣。 在苏桃儿不动了之后,墨均衡也当即感知到这遗迹里面的诡异,因此顿时把自身的气给提升到极限,所有的剑域和剑意,都在这一剑之内! 这一剑在手,即使对方比他高一个境界,他也足以伤到对方! 墨均衡可以清晰听见这遗迹里面的各种异象,但却又不知对方在何处。 但亦是在此刻,苏桃儿居然睁开了双眼。 墨均衡一怔,见她醒来就赶忙道:“师妹,此处有问题,你我还是快些离开,刚才我见你有异状,生怕你出事,不敢轻易带你走。” 苏桃儿先是大口在原地喘气,她现在还有强烈的眩晕感觉,只觉得自己胃里是在翻江倒海,但末了,当她重新意识到自己回来之后,那心情似乎才有那么一点庆幸。 “师兄,我…我没事,只是刚才失神了一会。”苏桃儿如此道,“但现在回来了,应该没关系。” “什么回来了?”墨均衡不解道。 “大师兄,我这样有多久了?” “大概也就小半刻钟吧。” “是…是么。” 苏桃儿忽然觉得很是无法理解,就在方才,她穿越了时间,回到了十分遥远的过去,参加了一场天庭盛会。 只不过,当她见到眼前的景象,却又不由怔然起来、当失措和彷徨都在她心里流淌而过,在最后,那一股哀伤,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顷刻间占据了她所有的情绪。 这里就是镇天神宫的明德大殿,但而今的这里,却是沉没在海底,成了一片废墟,当年的那些人,也早已不在了。 这座曾经无比辉煌和美丽的神宫,到了今天,却成了这般破败的模样苏桃儿看到了过去,她在过去,亦是见到了自己师,而她似乎也可以感觉到,足足上百万过去了,这百万年的尘与土,这百万年的沧桑,居然是如此悲怆。 接着,当她伴随着那朵缓缓飞舞的花瓣,走到那枯萎的那朵昙花前之时,这一刻,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再也无法忍耐,唯有掩面哭泣起来。 唯有在苏桃儿头顶飞舞的那片花瓣,仿佛是焦急起来了,那动作显得是那么不安,最后,它唯有落在这姑娘的额头上,在轻轻地飘忽了几下,那动作,好像是在安抚,又好像是在轻轻地亲吻。 在这一刻,苏桃儿知道了很多,但不想哭,她想忍耐,但这感情就像是溃堤的洪水,根本早已无法控制。 墨均衡也不由失措道:“小师妹,你怎么了?” 苏桃儿摇头站起来,道:“师兄,我没事,不要紧的。” 说完,她就走向了这明德大殿的其余地方,她想在这里继续寻找什么,找到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那些在阴暗中的诡异,甚至是那条血煞妖龙,都在一个角落里不断交谈着什么,好像也很担心她的状况。 末了,当他们一起作出了个决定之后,苏桃儿不论去哪个大殿,去明德大殿哪个重要的位置,那些大门都是紧闭的,她再也无法进去了。 …… 于太虚,当司言被打入了这太虚火焰的中央之时,连他都身负重伤了。 只因为这太虚之火,实在是太炙热,他现在只有四昊大巅峰的水平,连帝剑所有的威力也无法发挥,怎能在如此炙热的火焰之中保全自己? 但正当司言觉得自己别无他法之时,他却在火焰里面感受到了一股剑气。 那剑气也是往下,几乎是横贯着整个太虚火海! 司言心中随之一惊,便是全力护住自己,往那剑气所在之处过去,当他全身的血肉都被烧得模糊之时,他才来到了这道剑气之上。 这亦是初代人帝当年所留下的剑气,这是神帝境界的一剑,包含了足足三十六层剑域,这些霞光剑域也保护着这道剑气,哪怕是在这烈火之中,也仍旧是存在。 司言便是走进了剑域,来到了这剑气上,才得以避免继续被烈火所伤及。 之后,司言又在这道剑气上,往底部行进了很久,直到他认为差不多之后,这才停下来,开始短暂疗伤,也在疗伤的过程中,从外部截取太虚之火,开始炼制五方境界! 他疗伤的时间很长,在这过程中,司言以至于都进入了一种无我的状态。 只不过,在大约过了七八天之后,他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司言睁开眼睛,只见那剑气的深处,有个白须白发的年迈身影,向自己走来。 这是个身材十分干瘦的老者。 他的腰间,佩戴着一柄神剑。 一柄这世间少有的神剑。 这老者,亦是这方宇宙,最为顶尖的剑道强者之一! “阿初,你来了么。”司言笑道。 ——————分割线 出去打羽毛球~ 第四十一章 剑域刻印 司言虽然许多年未曾与眼前的弟子见过,这个时间到底有多久,连司言自己都记不清了,或许,也足足有几十万年了。 当年他离开之时,初代人帝还是个年轻人,但而今,初代已经老了,他即使是修炼成了神帝,拥有着几乎可以不死的寿元,但这个时间还是太久太久,他的肉身,也是在被自己的意志所左右,尽管他强大,尽管他是修炼成了命轮大圆满,但他的肉身却还是老了,连在走路之时,仿佛都显得有点踉跄。 初代人帝似乎是从这太虚火海的最深处回来,即使是强大如他,身上都燃烧着一些火焰,连皮肤也有被烧焦血红的迹象。 不过他在轻轻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就轻易把这些太虚火焰从自己身上泯灭了。 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当年也正是这个老人,在司言前世出生之时,于空间通道里,从玄升界路过,他见到那人族男孩出生之时的异象,这才从中出来,来为他出剑渡劫,以独自一人,力战实力比他更强的九修魔君。 他就是如此在看着司言,那么在紧紧凝视。 司言轻轻一笑,见这初代人帝向自己走来,但他这时候,目光好像是移开了,只顾着自己在走,就连身体却径直穿过了司言。 然后,又往后渡步了一下,再次走到了前面,但这次背对着司言,他像是在叹息,接着,这才是坐了下来。 司言望着那个背影,心中当然很是凛然,可他也唯有无奈地笑了下,那目光仍旧是放在这老者身上。 这是他的弟子,是他从天道束缚里,第一逃脱出来,才在阳间所收的弟子。 司言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那么无微不至地养育长大,并且还教导给他神通道法。 在天命阁,那后院的第一个房间,便是司言给初代人帝,奕初,所居住之地。 司言在那时候在奕初身上看到了仇恨的种子,他曾经希望奕初放弃复仇,他希望奕初成为一个十分平凡的人。 可他在无形之间,在他的教育之下,奕初最终还是走上了属于那条路。 奕初,他成了初代人帝,他在人族最为黑暗,最为卑微的那个时代,亮出了自己的剑,以那并不宽厚的背脊,开始肩负种族大任,开始与天争,与天斗! 只不过,那时候的少年,现今却是这般沧桑了。 他腰间的那柄佩剑,仿佛都已经破败,有了一道道的缺口。 而且司言还能从他那衣衫之间可以见到,初代人帝身上有着数也数不清的伤痕。 当年,在司言离开之后,初代人帝几乎是要靠自己才撑起了一个时代,那么多年,他身上还背负着大仇,他又要面对天庭对自己的追捕,他已经累了,也早已是觉得身心疲惫。 所以他才试图找一个地方,把自己给藏起来。 他只想静静待一会,只想是如此,只想什么都不管。 “修为烙印。”司言轻轻呢喃道,“阿初居然是强到这个地步了,他可以用自身修为的剑域,在虚空烙印了,不过,他确实在这太虚火海里,待了很长时间,否则也不会留下了这些幻象。” 司言此刻正处在初代人帝的剑域三十六之中,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些景象,自然也被剑域所刻画下来。 这是剑域三十六,已经是剑域大圆满了!奕初更以自己这一剑,横贯太虚火海,即使是在里面被火海烧炙了六千多年,都未曾有半分消退! 正是在这会,司言忽然见一名少年从他背后走来,这少年来到了初代人帝身旁,道:“老师,你在这里见到他了吗?” 初代人帝轻轻摇着头,仿佛早已是彻底放弃了,他道:“没有,我只是在这下面,见到了一件神兵……不,那是道兵,是这世上最为强大的道器,但我却没有见到他,我也不知道那道器,是否是他所留,我找他太久,太久太久了,六十多万年尘与土,足足这么久了,他当年不得不走,只有留下了我一个人……” 初代人帝此时的心情十分低落,他低着头,那道心似乎都在萎靡。 这少年手放在奕初的背脊上,安慰道:“老师,总要一天你会见到师公,何必如此悲观呢?” “不…不一定了。他去了哪里,我根本不知道,他当年确实告诉过我,自己如果走了,我或许永远都会见不到他。我当年不懂事,师尊曾经让我放下那些仇恨,我在这点上与他发生了争执,我甚至和他爆发了冲突,我还责怪师尊,骂他一直是一个人,又怎么懂我的心情?我骂他太自私,只会把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初代人帝用手撑着地面,他那声音也哽咽了,他的情绪在积累,已经都逐渐在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那少年道:“老师,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师公也不会怪你的,师公养你长大,你那时候只是有些叛逆,师公怎么会怪你呢?” “可我怪自己呀。”初代人帝道,“他走的时候我还在外面,他就那么走了,就那么消失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而今是生是死,我现在只想找到,我还未曾报答养育之恩,我还未曾尽到孝道,我怎能甘心!” 这少年仍旧是试图安抚,可却早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初代人帝此刻的背影,还显得有些佝偻,看起来又尤为瘦小。 “师尊不告而别,他让我照顾的人,如今也消失了,我一个都找不到了,是我对不起师尊,有愧与师尊呀!” 司言在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在不由自主之间,也伸出手,试图喊出声,但末了,他才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曾经的幻象。 初代人帝忽然惊觉起来,他轻轻一皱眉,对自己的弟子厉声道:“躲到我的乾坤带来!” 那少年吃惊道:“师尊你……” “他们来了。” 不等这少年反应,初代人帝骤然起来,在这一刻,当他站起来之时,他仿佛高大起来了,一股滔天的战意,从他那瘦小,发出节节爆响的身躯里,猛然爆发出来! 周围的火海开始变化了,在这周围方圆上百里,那些太虚火焰,居然都被吹散了。 当那火海被吹散之后,便是能见到有几尊神祇走来了。 来人一共有三尊神,是以月神和玄女为首,以是一尊魔神,九修魔君! 整整三尊神帝,从这太虚火海里出现,前来截杀初代人帝! 月神是与奕初有着血海深仇,奕初当年一剑斩杀了月神爱女,月影花,月神为了怀念自己爱女,还把她的尸体,给放在了幽岛之上,令其永远在诸天万界漂流,完成她爱女,生前游历万界的愿望。 至于玄女,她之前虽然和初代有过一面之缘,但她与月神情同姐妹,同样决定来此。 而九修魔君亦是有着自己的考量,何况初代还与他作对过两次,一次是钟言出生之时,另一次,是九修魔君前去找钟怡,希望得到钟言下落,可佑心人帝通过了那个组织,一封书信联络到了初代。初代隔界飞去一剑,以长达几万里的剑气,生生拦住了九修魔君。 这一次是天帝想初代死,他九修魔君自然是要来讨要这个人情和功劳。 初代人帝看着这三尊神帝,这一刻,他似乎一扫之前的颓废神情,他的肉身不断暴涨,他再次变成剑神,一尊不败的剑神! 当月神对他暴起出手之时,初代也拔出了腰间那显得十分破败的长剑,这一刻,他那剑光暴涨,几乎白亮整个空域,甚至盖过了太虚火海的烈焰,那剑域大圆满,顿时铺开! “我还未曾找到师尊,我还未曾报答养育之恩,也没有找到师尊托付我照顾的女子,我还未曾带领我的种族,走向自由,走向解放,得到应有的尊严!就凭你们也想杀我,就凭你们也胆敢来截杀我!” 奕初仰天狂笑起来,尽是那意气风发。 “我是他的弟子,我是他所养育长大,我的道法无双,我的剑法无敌!尔等区区神族,你们安敢辱我!!” 奕初把剑意凝聚到了极限,迎头与月神交手,月神当即大惊,在一瞬间,不知道挡住了多少剑光,直到最后,被他那一剑生生逼退! 玄女以随之上前,连忙与月神一起御敌,两女联手这才遏制住了初代。 可九修魔君还在,他也加入了战局,与两位神女一起,开始围攻奕初。 四方神通尽出,不断在对攻,不断想置对方于死地! 月神是以星宿功法,是以术法为主。 玄女武道修为偏高,肉身造诣极高。 九修魔君是天魔大道的修炼者,那滚滚魔气,几乎将魔道发挥到了极致! 可最终,初代人帝以自身神血祭剑,在一声怒吼之时,强行迫开他们,然后,化作了一道剑光,消失在了司言的视野里。 看到这里,幻象也逐渐消失了。 司言在远处良久,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便是自言自语了下,向这道剑气的深处走去。 因为,那件道兵在下面。 他想安全离开,还需要借助道兵。 第四十二章 道剑 司言走在这被火海所包裹的地方,而当他越来越靠近之后。即使是初代人帝的剑域都已经无法保护他。即使剑气还在,可剑域却也无法抵挡这火焰的侵袭,司言唯有以自身修为来硬抗。 不过他现在已经十分靠近那件道兵,能够与之产生微妙的维系,这些火焰也似乎是在避开他。 要知道,即使是当年初代人帝来此,他以神帝境界,都依然是被这太虚火焰所灼伤,在身上还有十分明显的烧灼痕迹。 他现在才刚刚完成自己的五方境界,能够不被这炙热的火焰烧成灰烬,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司言不断在催化自己的九凤神凰功,令其肉身在尽量习惯这样的环境。 他已经太多年没有来过太虚了,在当年战败之后,他失去了这道器,这道器是他以自身修为所铸造。 不久之后,司言终于顺着这道初代所留下的剑气,来到了这道兵的面前。 这是整个太虚火海的焰心中央,所有的太虚火焰,都是诞生自此处。 这是一面镜子,司言显得有点失措,站在这镜子面前,看着在倒影之中的自己,接着,他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这面镜子仿佛无限大,那宽度,或许就足足有几百里之巨! 光洁无限,又似乎有些猩红的镜面上,那倒影之中的司言,却并非是在笑,反而是那么毫无感情,甚至是带着一缕怨念,在如此注视着他。 司言沉吟了良久,这才对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呢喃道:“我回来了。” 但即使他如此说道,那镜中的自己,却仍旧是不为所动,还露出了那讥讽的表情。 他镜中的自己消失了,那画面一闪,一名有着青色长发,那脸上还有着那异色花纹的少女,忽然对司言那么清冷一笑。 “青华……”司言轻轻呢喃了声。 他似乎十分讶异为何东帝也会在这镜中出现。 东帝青华,是四帝之一,在当年的天庭盛会不久之后,她就一直与司言有着一段恩怨。 但那镜子里的东帝,居然如此开口了,她是背对着司言,但却好像是在抚摸着这镜面,道:“天言,你当年杀我爱人之时,可曾有想过自己有今天,你败给了天帝,你输了,连道兵也被镇压在此,你活该,你活该!你在我们神族面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东帝大笑起来,但她在如此之时,却还是能看出那身上的一丝悲怆,那悲愤之情,依然很是明显。 但她忽然又冷静下来,轻声道:“天言,可我还是后悔,因为我未曾真正手刃你,是天帝替我报的仇,是大天尊战胜了你,而并非是我,我想杀你,我想亲手要你的命,想你向我跪拜,在他的坟前跪下来,然后,我才杀死你……” 在东帝青华说完这些之后,她便是消失了,只因为她是来此处羞辱他,来嘲讽他,青华在这里只留下了很短的时间。 在东帝消失之后,那些曾经来过这里的人,也都逐渐浮现出来了。 司言看到了一个撑伞的女子,她是那么冷漠地站在这里,但到了最后,她缓缓掉下了眼泪。只因她知道,那时候,她已经再也没有办法了,即使她再强大,她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唯一信任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不复存在了,她现今能做到的,也唯有如此来缅怀而已。 她即使是有泪水从脸庞划过,但她依然未曾哭出声儿,直到她认为自己也待得够久了,这才转身离去,开始了自己那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旅行,永远在万界诸天之间游荡。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有无数的人曾经来过,就连西帝也来过,但他来太虚,并非是对曾经的天言帝君有什么感情,他只是来试图得到这件道兵,但可惜道兵并不认可他,他在屡次未曾得手之后,这才心怀不满地离去。 接着,司言又见到了初代人帝,他用手抚摸着这镜面,一直在呼唤着师尊,但这镜面,却怎么也没有给过他回应,初代人帝,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但他似乎根本就不曾在意。这位老人是在无声地哭泣,当他只有一个人之时,他才会显得不是那么坚强,他才会展现出那脆弱的一面。 等到最后,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连初代也走了,司言也唯有那么十分无奈一笑而已。 接着,他的手也放在了这镜子上,似乎是与它在试图产生共鸣。 时隔漫长而又悠久的岁月之后,司言再次与它接触了。 这道兵他如今还无法取走,只因他的境界还不够。 哪怕是月神为他炼制的帝剑,他都无法激发所有威力,何况是更在之上的道兵? 不过如果只是借一下力量,从火海脱身,他还是可以做到。 他身处的地方,完全被火海所包围,令司言根本就感觉不到天命阁的所在。 因此,司言需要做的就是适当压制一些这周围的火焰,至少创造个能令其脱身的环境。 只不过,令他未曾想到的是,尽管这道兵之前厌恶他,记恨他,可当他与之碰触之时,那股澎湃,那股浩瀚的力量,被激发了! 它尽管责怪自己的主人当年输了。 但是此刻,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至于在此时,那在太虚火海之上,仍旧锤炼着自己神兵的玉峰书生,也依然是在全神贯注,他手里在不断打出印记,在不断刻画到这柄剑之上。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此刻身边还有一名女子,这女子乃是他的同门师妹,只不过他这师妹早已是嫁做人妇,可却是仍旧与他暧昧通奸。算是他的情人。 渐渐地,当玉峰公子手里的剑被大量的印法所包裹之,也逐渐开始绽放出了彩光,他在经历了长时间的锻造之后,这剑承受住了太虚之火,已经足以成了一件优秀的神兵了。 他本人,更是能依靠这神兵,成功渡过一个在功法上的难关,或许有希望在三百年之内,修炼到六御之境界。 哪怕他是无法到六御,却也足以在现在的基础上,再跨出一步! 玉峰书生当然是难掩自己的兴奋之情,即使连他身旁的狐媚女子都是如此雀跃,仿佛与有荣焉。 这玉峰书生道:“师妹,此剑一成,我修炼成六御便是有希望了,就算是无法修炼成六御境界,但只是杀你那不中用的丈夫,却也是轻松之极,简直如同杀鸡杀狗这般!” 这女子显得有点畏怯,依偎在他身旁,便是道:“那…那若是那个死鬼的家族来寻仇呢?” 玉峰书生随即大笑道:“寻仇,寻仇又如何?你那丈夫死了以后,家族里面最强也不过是才刚刚修炼成四昊境界,那在我面前,不过是一剑之事,简单得很呐!” 这女子眼眸里面尽是对他的崇拜,如此深情地在凝望,仿佛是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确实是没错,她这后面才认的师兄,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 只不过在这时候,玉峰书生才炼成不久的剑,却忽然发出了一声清鸣,这股清鸣,是不由自主所产生,此刻,也是在变得越来越激烈,频率也变得越来越高,等到了最后,这嗡鸣,似乎都快成了一股即将碎裂的悲鸣,开始尤为刺耳了。 啪! 玉峰公子辛辛苦苦炼成的神剑,此时当场化作了齑粉! 下面的太虚火海,也开始翻腾了,这火焰极其不稳定,那一道道的火柱忽然冲天而起,这些火焰,都宛若是成了一个个的旋涡,正从这中间在逐渐分开…… 在圣火城,那些工匠正在日夜不停打造各类神兵,现今身为这些城邦的主人,圣火一族的族长,这早已位高权重的林戬,行走在这么多工匠和天工之间。 他正在监督一批神兵,这些神兵,都需得送到天庭去,因此不容有半分马虎,所以他才来亲自督造。但然而也是在此刻,偌大的工坊里,所有的神兵,只要是剑,都开始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这些响声,还逐渐变成了悲鸣,然后,那些剑,当场都爆裂了!都成了一块块的碎片,有的甚至都当场成了齑粉! 林戬先是一怔,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些神兵都爆裂了!” 但不等这些工匠回答,林戬就感受到了一股剑意,一股惊天,一股仿佛要把这天地都劈开的剑意! 林戬回过头,只见那太虚的火海,已经裂开了,成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旋涡。 他惊恐地张大着自己的嘴巴,震撼道:“怎么回事,这太虚火海已经稳定了快八十年,它早已被炼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动它……难道!?” 但比起林戬,看得最为清楚的还是身处在太虚火海之上的玉峰公子和其师妹,这两人看到了这浩瀚如诸天的火海裂开了。 而这跨度足以有一座小诸天之辽阔的火海,在它中央的空域,居然是悬浮着一柄剑。 那是一柄猩红的剑,那是足有千里之长,剑身仿佛如一面镜子,有百里之辽阔的神剑! 这是一件道兵! 而且玉峰公子还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正好是在抬头看他可这玉峰公子与他通奸的师妹,还未来得及出声,司言就轻轻挥动手指,一道太虚火柱窜起,瞬间将两人,烧得连灰飞都不剩,三魂七魄,都湮灭了。 …… 于圣火城。 林戬在惊恐之余,不由连连后退道:“道…道剑!这是帝君炼化的剑…有人在动帝君的太虚陨焰剑!?” 第四十三章 秘密会议 当太虚发生异象之时,在这整个宇宙的诸天万界之中,几乎是所有剑修,都感觉到了这一丝异样和悸动。 佑心人帝从空间通道出来,正行走在宇宙空间之时,他腰间的佩剑,也忽然响起了一声剑鸣,这声剑鸣并未持续太久,但却是尤为清晰。 佑心人帝轻轻呢喃了声,这才自言自语道:“我刚才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剑意,好像是来自宇宙的某个角落里,这世间难道是有什么神兵利器出世了么。” 但佑心人帝只是低头呢喃了下,也不多管了,毕竟像是这样的情况,他在三万年之间的岁月里,也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 而今他在的地方,与他自己的界域并非很远,即便他不用空间通道,以自身的修为飞上一个多月,也可以回去了。 这次出门,当然是有要事。 佑心人帝加入那个组织以来,这是第三次来参加这个会议。 只不过,当他来到这个荒芜之地,这陨石内部之时,那些都比他先到的成员,似乎都显得有点压抑,整个气氛都十分沉默。 而且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是在黑暗之中,好像所有人都看不到对方。 在场的人数有十来个。 但很多人,都显得十分古怪。 比如一个女子,即使是来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却依然是带着自己的侍女。 以及有几人,差不多是从不开口,来参加会议,仿佛从来都只是旁听而已。 尤其是那没了双腿,只有半截身子的青年男子,他像是得了肺病,总是在不停咳嗽。 而且这两个怪人,都是最近一百年,才陆续加入了这个组织。 不过唯独佑心人帝,他似乎并不避讳自己,还选了一块有月光倾撒的石头直接落座,那帝皇的气质,丝毫不遮掩,显得极其大度和潇洒。 佑心人帝心中微微感觉有点自满,他同样很享受最后一个到场之时,这种被大家所瞩目的感觉。 不过他样貌接近中年,外表上当然显得十分稳重,并不会让大家发现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众人的目光先放在他身上片刻,才算是正式开始了这场会议。 不过佑心人帝讶异了下,先对黑暗之中的一名身材尤为娇小的年轻少女开口问道:“初代呢,为何不见初代前辈来此,上一次,他也未曾过来。” 这年轻少女是初代人帝才收下不久的弟子,而今才不过三百岁,是在场众人里面,最为年幼者。 那少女应声道:“佑心,我师尊最近有要事在身,无法动身前来,还望诸位谅解,今日便是由我来代替师尊,听取大家的意见,这些意见我也都会传达给师尊。” 这佑心人帝先沉吟了下,颇为道:“初代乃是我们‘复兴’现今的盟主,初代连这次都未曾过来,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初代前辈老是不在,这怎么能行,何况今日我们要讨论的事情也极其重要。” 可那少女听闻,就连语气也严厉起来,对他道:“佑心,你猜得太多了,我师尊乃是第一个拥有人帝称号的人族神帝,岂能是你这后辈随意来批评的?我师尊而今足足六十四万岁,辈分上当你太祖爷爷也绰绰有余了!” 佑心人帝吃了个瘪,不过也唯有低头道:“好吧,这确实是我的过错,我是晚辈,不该妄议初代。” 想当年初代人帝也帮过他,为了挡住九修魔君,初代人帝隔界飞去一剑,硬生生挡住了那尊魔神。 那少女闻言,这才冷哼了声道:“其实按照辈分,就连我也是你的前辈!” 佑心人帝觉得嘴巴有点苦,在那么多人盯着的情况下,也只有再次低头道:“佑心见过前辈。” 这身材娇小的少女双手叉腰,挺了挺自己那对似乎才发育不久,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娇嫩小山包,并且十分神气道:“算你小子实相!” 佑心人帝心里当然感觉十分不平衡,他已经三万岁了,可却还要给一个才三百左右的小丫头行礼,他有着难以言喻的不爽,但一想对方辈分确实比他高,他也就只有认下了。 其中一个身材显得有些魁梧的男子先开口道:“如今万界归一的速度是在不断加快,恐怕除了我们这些持有九界树的界域,还能在宇宙继续漂流之外,其余那些界域,在最近就都会被九界所吸引过去。” 另一个人也以沙哑的口吻道:“确实如此,但我们也就只能坚持一些日子,即使我们的界域不回归中央星域,天庭也会想着办法来讨伐我们,砍伐九界树。” 第三个人道:“天庭似乎已经等不及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只可惜我们现在势单力薄,修为都还不济,还无法推翻天庭。” 初代人帝的女弟子道:“现今我们唯有互相团结,这才有一线生机,这是师尊让我转告给大家,我们必须建立一个机制,当一方有难之时,我们都可以给予支援。” 第三个人似乎是个男童,忽然以十分稚嫩的语气感慨道:“要是能找到当年那人就好了,是那人创造了‘复兴’可而今,那人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听闻我们现在这个组织其实很早就有了,当年,这个组织里面的前辈们,差点就推翻了天帝,为我们人族带来了希望,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如果那些前辈还在,这该有多好。” 等到了最后,当所有人都发言过后,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似乎从头到尾都在吃糕点的一名女子身上,那女子即使是在黑暗里,但却依旧是撑着伞,身边那侍女还在为她端茶递水。 她是二十年前才加入了这个组织,算是最新的一人,而她在听闻之后,便是以那有些幽怨的语气补充道:“是啊,听闻当年那些人确实差点推翻了天道,但他们还是失败了,所他们死的死,残废的残废,藏得藏,躲得躲,而今恐怕过得比牲口还可怜。” 此言一出,那断腿的肺痨青年咳嗽得越厉害了。 那撑伞女子,转动着手里的花伞,幽幽唱道:“残废了,残废了……道心和修为,都已经废了。” 这是图~永宁和莫璃 这算是人设图吧,画在一起了~ 以及推荐一个朋友的书《退婚千万遍女友待我如初恋》作者也是画师,她那里图很多哦~ 第四十四章 竹榻虚公子 那青年又咳嗽了很久,仿佛都能咳出血来,他就连气息都十分虚弱,有种随时会一命呜呼的感觉,但如果是静下心来感觉,却还是能够感觉到这男子,那无比旺盛的血气,那深藏的境界,或许并不比他佑心差。 可佑心人帝和大家都比较不解的是,为何这断腿男子身上总有着一股淡淡的馨香,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男子身旁的周围,似乎隐隐约约有花瓣在飘落着,令他整个人显得有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气息。 而且这残疾男子在这里,还总是有着一股无形的气场在。 佑心人帝忽然感觉有点微妙,对方即使没说话,但在某种程度上却超过了他一头。 只不过每次他们这些人都聚在一起,就是显得这么奇怪,大家基本都是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而且初代那弟子为了表达她师尊的权威性,以及不想让大家小窥她,所以从头到尾语气都有点小傲慢,还不断挺着那根本没有多少量的小胸部,来彰显自己掩饰自己的小心虚。 佑心人帝的视线,在那依然服侍撑伞女子的侍婢身上停留片刻,不由在心底感慨了声,为何明明都是女人,但差距就是这么大。 瞧瞧人家的婢女,不仅是长得好看,连身材也这么棒,可初代前辈的弟子,就未免不够看了。 可这次会议,大家好歹都是达成了协议,暂且都达成了一致和共识。如果一方有难,其余那些人在接到消息之后,也最好都尽量来支援。 但事实上这共识,也有点大于实际意义,因为双方各自的势力与所在诸天,都相隔很远。哪怕是得到消息,要从空间里传送过去,恐怕也都过于麻烦了。 因此最后佑心对那奕初的小弟子,再次恭敬道:“那还唯有麻烦姑娘…唯有麻烦这位师姐,请你转告初代,如果我们几方界域遇到了困境,到时候还请初代为我们解围,也唯有初代人帝的剑,才可以在诸天之间穿梭,即使是隔界也无法阻挡初代的剑。” 这女弟子似乎是十分满意此时佑心人帝的态度,她甚至还抬着小下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啪啪’清脆声音,傲然道:“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提醒师尊的。” 佑心人帝不由心中失笑道:“大概正是太平了,这才能拍出如此清脆的声儿来。” 那撑伞女子,从头到尾都未曾对这件事有过什么意见,只是在静静倾听而已,佑心人帝都不知道她为何会加入,她又到底是谁。 然而这时候,那坐在竹榻上的断腿青年也冷不丁道:“我也较为方便,而今我并未有界域,如果你们遇到困境,我或许也会前来搭把手,我尽力而为,尽量保存我们人族如今的实力。” 佑心人帝与其余人先愣了愣,才齐声道:“多谢道友相助。” 那青年轻轻抬手示意,道:“这是分内之事,大家不必多言。” 但这话音才落,他就再次咳嗽地很厉害,不过此时,通过一缕清白的月光,似乎可以发现这脸色苍白无比的男子,其实长得尤为俊美。 即使是那初代人帝的女弟子,见这美男子,都当即‘呀’了声,发出了一声惊叹,忍不住心头一跳。但发现自己失态之后,这女子连忙是慌忙之间后退了几步,还不停捋着自己那鬓发,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慌张和失措。 她还在心里暗暗道:“这公子虽然身上有残疾,可怎会这般俊美,而且真是这般的美男子,这点残疾又不算什么了,只要那里健康便是好的。” 可那撑伞女子,随之对那残疾人讥讽道:“虚,你个肺痨还想帮他们,你顾好自己才是关键!” 这俊美公子咳嗽道:“力所能及而已,我即使修为大不如从前,但还有一战之力,我们种族而今势力微弱,唯有保存他们才有希望。” 撑伞女子颇为不屑地哼了下,但也未曾多言了。 直到最后,当各中细节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之后,众人这才起身告辞了。 佑心人帝并未着急走,他是等外面的人阵法画得差不多,自己再去布置传送绘图,与他一样在等待的也还有四人。那初代的女弟子,以及撑伞的那对主仆,还有一直坐在竹榻上咳嗽,感觉好像肺痨的虚公子。 外面正在亮起一道道传送阵的彩光,他们都在从这里逐渐离开。 等到差不多之时,那虚公子也要动身离开了,他居然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了四具墨门人偶,只可惜这四具人偶都并非是真人肉身所制造,因此身体的关节,看起来也显比较机械。 这四具人偶替虚公子抬起了竹榻,就径直往外面走去了。 佑心人帝忽然觉得好奇怪,他似乎又看到了花瓣? 撑伞女子对虚公子嘲讽道:“想想你以前风光的日子,娇妻美妾数不胜数,替你抬轿子的都是最美的婢女,现在你居然拿墨门人偶太轿子,真是破落户了。” 虚公子回过头来,那有点黑的眼窝看着她,无奈道:“体谅一下好不好,这荒山野岭,我能有四具墨门人偶抬轿子就不错了,你还对我挑三拣四,拜托你替我想想,我是残疾人好吧。” 撑伞女子歪歪头,道:“花瓣停一下?可以别撒了么。” “哪有什么花瓣,这是你的错觉。”虚公子对自己的人偶挥挥手道,“走了,我不想和这个疯婆娘说话了,这里好压抑,我还有要事要办,等不得了。” 这四具人偶听命,便是抬着这虚公子离去了。 这撑伞女子也轻轻拉起自己那侍女的手,道:“咱们也走吧,我又发现了一座诸天,我们去哪里瞧瞧。” 但是才说完,她忽然察觉到那初代的女弟子,仍旧是有点痴迷地看着虚公子所消失的方向,因此才出声提醒道:“他虽然长得好看,但你可别对他有任何想法。他以前娇妻美妾那么多,为何现在只有玩具人偶,连个侍婢都没有,你知道原因么?” 初代的弟子茫然地摇摇头,显得十分困惑。 她道:“因为他下面那东西也残疾,所以没女人愿意跟他,长得再好看,下面残疾了还有何用?你说是吧,嫁给他直接守活寡不成么。” 初代的弟子连忙惊恐道:“是…是么。” 撑伞女子微微一笑,似乎还显得有点清美,便是转身离开了,她与自己的侍女只是一闪,就完全不知道是去了哪里,这等道法,令佑心人帝都讶异不已。 但见他们所有人都离开以后,佑心人帝也开始着急起来了,诸天万界都在加速向中央星域靠近,他如果再不去见师尊,恐怕他花费大力气调转自己的诸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要真是如此,到时候师妹古竹音,非得挠破他的脸不可。 …… 于太虚火海,当圣火一族的林戬,来到了这太虚火海上之时,太虚之内,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但他却还是看到了太虚陨焰剑,已经从火海里面浮现出来,即使这太虚火海还未彻底恢复,可那道兵,便是那么屹立在原处,足足快百万年了,这柄剑一直在此,即使是当年西帝来试图降服它,都未曾发生过这些事。 这林戬当然是感到很是惶恐,要知道这太虚陨焰剑实在太特殊了。 当年帝君在太虚炼制这道剑之时,他是把整个太虚火海都彻底炼化了。 如果这太虚火海还存在,无非是因为当年天帝把这剑给镇压在此,所以这太虚火海才依然存在,若是没了那剑,整个太虚便是连一个火星都没有了! 林戬心中当然是恐慌起来,他心里知道帝君已经死了,可今天忽然发生的异变,却令他完全不知所措了。因为他开始联想到一个十分可怕的事实。 林戬已经开始在犹豫,是不是要去天庭禀明此事,毕竟这圣火城,现金他才是族长。 可这个想法才从他脑海里闪过,就有一张笑眯眯的脸从他脑海里逐渐浮现出来。 林戬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知者不罪,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当初他去西天灵山大雷音寺问道之时,他就受到了此生最大的点化。 “无论这天下是帝君还是天帝,我也不过是混口饭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不罪,能和稀泥就和稀泥。”林戬自言自语道,“只有苟且,才能偷生,只有苟,才能到最后。” 林戬如此自言自语,就起身返回了圣火城。 …… 至于在天炎皇国,当灵染认为司言已经死得连灰烬都没有之后,他再次来到了天炎皇宫,这一次,他根本就是犹如进入无人之境。 灵染的境界很高,至少他想潜入天炎皇国,这根本是轻而易举,他以自身修为躲开了所有人的耳目,然后,径直来到了皇宫的一个深处,那如今尤为特殊的天牢前。 这里是关押李熙真的地方。 灵染用手敲响了这天牢铁门,随之笑道:“李熙真,我放你出来报仇如何?” ——————分割线 谢谢大家的月票支持! 嘤~ 第四十五章 群起而攻之 莫衷伊从听到灵染所传来的消息之后,就已经陷入了沉思,他首先有些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其次也考虑到很多其余的关键问题。 如今整个宇宙的诸天都在加速往九界靠拢,他多次夜观星象,发现就连他们所在的这片星域都是如此。 或许即使连这片星域,都会随时遁入虚空,在仅仅半年之间,就会彻底回归到九界。这些谁都无法预测,甚至连这个宏大计划的设计者,遥在九天之上的那些大能,都无法完全掌控。 在那九界之中,强者众多,而且听闻现今的九天也改变了自己在宇宙中的坐标,九界与天庭之间互相进出,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方便,所以这也涉及到了很多问题。这同样代表,天庭对九界各大势力的控制和渗透,早已相当强了,所以哪怕是改变天庭自身坐标,都不会有太大影响。他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征战一片和抢夺一片界域,唯恐最后也会与天庭发生摩擦,他并不会愿意看到这些。加上时间也实在太赶,他未必有手段可以在短时间把那青云界整个界域给镇压。 青云界人帝百凛庆,实力同样不俗。 假如留给他真在这期间夺得了青云界。那他到时候,就极有可能会给自己惹上一个大麻烦。毕竟青云界与玄升界不同,两方界域虽然已经合并,但天炎皇国好歹是在玄升界里面,所以灵染才并未有顾忌。 可也正当莫衷伊站在三魔界的边缘,正在犹豫之时,他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走来,所以当即回过头去。 却见是那自己的两个兄弟,居然也来了三魔界。 莫衷伊不由怔然道:“三弟四弟,你们怎么来了?” 而且这莫衷伊还发现,他这三弟和四弟脸上,都还有着许多抓伤,像是活活被猫给挠出来的,两人眼眶处还都有着那很明显的淤青。 莫家老三道:“小妹回九幽之后,就挨个和我们在闹,想问出当年那件事,到底谁是主谋,所以家里的东西都被她砸得差不多了,父亲的房间,也都被她砸烂了,老五现在躺在家里,似乎是打得受到了内伤,弟妹正在家里照顾他。” 莫家老四依然是在揉着红肿的脸颊,并且出声问道:“二哥,小妹有回你这里来么,她好像又跑回来了,她有来找你闹么?” 莫衷伊闻言,先是那么沉吟了下,接着才面有难色地看向在下方的玄升界,道:“估计小妹又去天炎皇国了,你们若是想去找她,最好是趁着现在,我现在有要事,就不便动身了,你们去吧。” 想到莫璃,莫衷伊又眉头紧锁起来。 …… 至于此刻在天炎皇国的天牢里。 灵染见监牢里的人不出声,但身子却先动了动,所以在轻蔑地笑了一声之后,依然是对里面那关押的人说道:“李熙真,你可是当过皇帝,并且足足当政了两万多年,但那钟言一回来,就把你给拉了下来,把你给关押进了这种地方,你难道还能甘心不成?要知道,他不仅仅是抢走了你的皇位,更是霸占了你的女人,据我所知,我那小妹灵霏,甚至是你那皇后徐清儿,现今可都是这钟言的禁脔,与他在夜夜笙歌,日日欢好,连你的儿子,见他可都夸喊父皇了,那二女,甚至都还一起服侍他过夜!” “更别提你那些后宫里的女人,他若是想要,哪个人不为了活命,哪个人不为了荣华富贵,都争着抢着要去服侍他,去爬他的床榻?可你呢,你却是和一个可怜虫一样,只有被关在这里,只有在这里吃一些馊掉的米饭!” 灵染一边呲牙说着说,一边在牢房前渡步道:“李熙真,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如果今天我放你出来,你又该如何来报答我,你还算在天炎皇国里有着根基,所以之后,你必须臣服于我,替我管理这人族皇国,你的皇国,名义上必须归我神玄国所有,必须听从我的号令,你的皇国边界,也不准再对我神玄国设防,我神族在你皇国的任何掳掠行为,你也都不准干涉!” 灵染看着那阴暗处,依然是低着头,但呼吸却已经有点急促起来的李熙真,似乎显得十分满意,这就是他所期待的结果。 因此他又以那声音循循善诱道:“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今天便是能放你出来,你能用你想到的所有方法,去报复钟言那杂种!你可以杀他的家人,侮辱他的女人,甚至是把他对你所做过一切事情,都还给他,如今就连钟怡都在天炎皇国,他最重要的亲人,都在此,你完全可以为所欲为!对他的妻子,他的胞妹,用尽一切手段!” 看到那阴暗处的人,也有了反应,在对他点头,灵染便是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同意,李熙真,你与我其实是一类人,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而不折手段,但可惜,你是人族,你们人族生来下贱,所以你也只有安安分分当我的狗,这样才有一口饭食吃。” 灵染见那在黑暗中的人,忽然直起了身子,向自己跨步走来,便是笑道:“李熙真,你要知道其实我待你可不薄,当年你能当上皇帝,那也是我的功劳,若非是我找到了钟言那一直所隐藏的小渔村,用计杀了那渔村里的所有人,你岂能有后来那么好,这些都是我给予你的,而今你自然是要回报给我。”灵染露出那洁白的皓齿笑道,“而且你也不必担心钟言是否会来报复,你别担心,他已经做不到了,他在七天之前,早已被我诛杀在太虚火海,成了一对飞灰!” 但然而,正当灵染这话音才落之时,‘李熙真’也走到了他面前,并且当那亮光,照影在‘李熙真’脸上之时,灵染完全呆住了,而在这震惊,这愕然的情绪之后,那是极度惊恐的情绪,立即涌上了灵染的心头! 因为那对自己正在微笑的人,不是谁,正是那钟言! “你…你!?” “你什么?你说你妈呢!” 可还不等灵染说完,灵染只觉得迎面飞来了一道剑光。 灵染在那惊慌之余,是猛然避开! 但灵染却因之前完全没防备,这一剑还是从他脸庞惊掠而过,飞溅起了一道血花! 可这时候,天牢的大门已经被这一剑劈开,即使这灵染在往后面飞速退去,但司言却也在不断出剑,招招往他的命门攻去,灵染这一刻自然也惊怒起来,他大吼一声,祭出了自己的神刀,开始与司言对拼,不断防御住司言劈砍过来的每一剑! 但当他的境界命轮提神到五方之时,居然发现这手持帝剑的钟言,境界居然也五方大圆了! 钟言不再像是之前在那海面上,只能在五方境界燃烧起那么一小缕境界勾火,他的境界命轮在这一刻已经被彻底点燃了,脑后更是亮起了七道光轮! 灵染心中再次大骇不已,这钟言不但没有被太虚火海烧死,如今居然还彻底完善了五方境界! 这可是五方境界,并且是与他一样完善了! 他的命轮完善了,这当年降生在玄升界的人族绝世天才,那个天之骄子,再也不是一个命断之人了! 司言手里的帝剑不断斩出一记记的剑式,这灵染顿时就处于在了被动状态,现在只有抵挡而已,可他才飞出这天牢,遁空来到外面之时,却见这皇宫之内,又有人以五方境界暴起,亦是向他杀来! 司言与百凛庆一起联手,一方是剑道,一方是武道,皆是以自己最前的神通功法,在不断对灵染出杀招! 但灵染的刀法虽然刚猛,可是被他们师徒二人所围攻之后,根本就无法施展开来,唯有陷入了被动。 司言在知道了真相之后,对灵染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留情,那一招招的剑式,几乎都是刚猛至极,招招是想取走他的命! 之前司言是有顾忌,担忧杀了灵染以后会引起了九界灵家的反弹,令天炎皇国陷入被动。可他是一个男人,当他知道灵染才是当年的罪魁祸首之后,他又如何还能忍耐?何况他还有天庭当年给天炎皇国的协议书,如果灵家找上门,那他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大不了可以再次忍辱负重,上一次九天,去为天炎皇国据理力争! 灵染肺部被百凛庆拍了一掌,肋骨都当场凹陷,司言的一剑从灵染的胸口斩过,几乎是有三寸左右,从里面径直划过,这一剑下去,灵染那肉身里面的内脏,连那正在跳动的鲜红心脏,都已经清晰可见了! 若不是他有自身刀气护体,这一剑直线,他已经成了两段,已然一命呜呼! 灵染此刻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埋伏,那天炎皇宫里,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影在浮现,又有好几人,纷纷暴起自己的境界命轮,对正在遁逃的他杀去,企图今天就将他给彻底击杀在此! 在这其中,柳田志更是陷入了疯魔,他一边狂吼,一边不顾一切地提剑对灵染冲去。 他柳田志是个孤儿,但被钟言收留,最后送到渔村,归钟言的情人柳氏抚养,他是柳氏抚养长大,他就是柳氏儿子,因此他也才姓柳。 这世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看无乱码小说加微信jty8888666 ——————分割线 外面台风,好可怕…… 第四十六章 是真是假 柳田志在心里最为尊敬的唯有两个人。 一个是当年收留自己的义父,另一个,当然是自己养母。 那永远是在义父背后,那个说话永远是轻声细语的温柔女人。因为她没有孩子,所以是把柳田志当成亲生的来抚养,给予了他很多,亦是教导了他很多。即使义父常年在外,但她却从未有过什么怨言,就算是心情郁闷的时候,也不过是望着窗外而已。 柳田志唯一对义父的不满,就是义父没有给过她名分,让她永远在其背后。 但就是这么个温柔的女子,最后觉得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 如今,这罪魁祸首在柳田志眼前,他又怎能饶过对方! 至于灵染,此刻当然惊恐不已! 他可是从未遭遇过如此的险境,哪怕是之前再危难之时,他灵染都不认为自己会死,因为他是九界灵家的嫡子,可是那无比高贵的神族啊,是所有种族里面最高位的!即使是冲突再厉害,对方怎么也会顾忌到九界灵家,可如今却不是那么回事,无论是钟言还是其余在场者,都似乎是想把他斩杀在此! 而且灵染当即想到了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他灵染来天炎皇国,并未告诉过任何人,他是单枪匹马来这里。他哪怕今天是横尸当场,那也不一定有人会知道呀,所以对方才能那么肆无忌惮,才会不顾一切,要取他性命! 在其后面的柳田志狂吼着,就连眼睛都红了。 “灵染,你杀我娘亲,杀我的家人,今日我也要你血债血偿!取你的狗命!!” 至于灵染,他哪里管得上自己杀了谁,谁又要找他报仇。在这个危机关头,已经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只关心自己的性命,只有拼命逃窜,哪怕在他后面追杀的人是柳田志,境界实力远远不如他,他都不愿意应敌,他唯恐被司言找到破绽,会当场一命呜呼。 灵染甚至还一边逃跑,一边对后面喊道:“你们不能杀我!我乃九界灵家,我老父乃是神帝境界,是这方宇宙的大能之一,你们不能杀我,你们安敢杀我!?” 可司言却冷哼了声,都未曾未曾回答灵染,与百凛庆一起都在后面追击他,师徒两人不断从各个方面截击,神通和招数也不断互相在天空上交织。 而这时刻,灵染猛然想起了什么,这才怒喝一声,扯下了自己脖颈上所挂着的项链。那项链顿时化作了一块红布,随之把他整个人所包裹起来,然后以极其高速,往天炎皇国外面惊掠而去! 这是他灵家祖传的一件护身法宝,当年他是从兄长那里所继承过来,但这么多年,他灵染何曾有过今日之危难,若不是在生死关头,他以至于都忘记了自己有这件法宝! 可也正是在那红布把他包裹的这个刹那,司言又是骤然一剑斩出,那剑光从他侧边掠过,灵染也已经避之不及,那一截手腕,正好被司言的一剑所斩下! 下一刻,灵染立即神血飞溅,随着那创口上的剑意爆发,那横截面的腕部,即使有灵染自身的刀气保护,却还是又被爆裂了一段,令灵染的神血,就像是血雾一样,在空中喷洒,而那红布一直包裹着他飞,鲜血理所当然也都一路倾撒过去,令那红色的雾气,延绵了不知道多少百里灵染此时固然是虚弱,但他却也在怒吼,在咆哮,在不断诅咒钟言和柳田志等人。 “我是神族!我是高贵的神族啊!尔等卑贱劣等如猪狗的人族,居然胆敢害我性命,我灵染与你们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在灵染的心中,他即使是提供了消息,杀了那渔村的人,即使他才是犯下那场血案的罪魁祸首,可他依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低等种族,死多少能有所谓? 那不过是一些牲口! 可他自己是多么高贵! 他怎能能容忍自己险些死在这些低等劣族手里,这将会是最大的耻辱! 而且那红布法宝的速度实在太快,即使是司言,此刻也无法追上,他就算能勉强跟随在那后面,却无法保证自己若是追他到神玄国,是否也能黯然脱身。 最终灵染虽然身受重伤,但却还是逃走了。 司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可也唯有先忍下。 可柳田志却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接受,他跪倒在地上,当场失声痛苦起来,他从当年司言离开之后,一直都过得很痛苦,他一直被仇恨所占据,心里也唯有想着复仇而已,但今天这个机会在他面前,他却还是错失了。 “娘,田志对不起你,田志对不起你啊!”他跪倒在地上如此哭诉道,“你抚养田志长大,可田志如今却无法为你报仇,无法让你瞑目!是孩儿不孝啊!” 钟怡同样在现场,现在人已经围拢了很多,墨均衡和苏桃儿等也都在,还有高居正,以及白林之,大家见状,就连钟怡都在掉眼泪,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安慰。 可钟怡虽然也抹着自己脸上的泪花,但她却还显得坚强,也更加理智些,便是对柳田志道:“田志,你先起来,你也不要那么悲观,大仇虽然要报,但而今或许还未必到时机,那灵染毕竟是九界灵家的嫡子,我们今天也冲动了些。” 柳田志再次哭诉道:“小姑,但那是血海深仇呀!我娘,我姑父,小弟他们可都惨死了!这些你难道都忘了么!?” 钟怡哽咽道:“田志,这些我怎会忘?但你们现在若是真杀了灵染,大仇是报了,可你义父又该如何,他岂不是要赌上咱们整个天炎皇国了么,田志,这些你都要懂得,不能为了仇恨,而丧失了理智。” 柳田志听闻到此,也无法再反驳了。 而且钟怡是他的长辈,他怎能没了礼数,他也不敢再反驳。 司言沉了沉心情,却也不得不认为这便是现实,他考虑问题还不算太实际,今天确实是冲动了一点。 不过说完,司言才对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散去了,然后又俯身安慰了柳田志和钟怡几句,这才与百凛庆一起走开。 两人边走,也一边是在交谈,百凛庆知道司言心情不是很好,就未曾先开口。 反而是司言先感慨了一句道:“这宇宙生灵从存在开始,就是以力量为尊,而今我虽然有了五方境界七道光轮,但在整个诸天万界却还是显得太过于弱小,还不足以与那些大能抗衡。” 百凛庆跟随在司言身后,道:“师尊你现在的恢复速度已经很快了,想当年你离开我们之时,还被困住在人神境界,可现在与那时候,完全是天差地别了。” “不够,还是不够,五方境界并不能做到什么,遇到六御和神帝,也不过一招之敌。”司言感慨道,“除非我愿意不惜代价燃烧自身命轮,才能获得更大的力量修为,但这样却会得不偿失,我那些命轮境界,很有可能会随之碎裂,我也不能这么沉不住气。” 司言现在也唯有忍耐而已,他的图谋很大,今天对灵染,其实已经有点超过了,他也算是一时之间意气用事。 百凛庆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这才道:“师尊,你觉得小师妹何时才能回来?倘若是小师妹九凤神凰功大圆满,那我们岂不是多了一层保障,其实想当年,我们青云界在宇宙里,与一座魔族大陆平行了上百年,当年那些征战,如果没有小师妹在,我与师弟,恐怕也支撑不住吧。” 司言轻轻一皱眉,道:“九凤神凰功倘若是想大圆满,同样是要靠机遇,我们不该干涉太多,否则成了你师妹的劫难可不好。” 百凛庆先沉思了下,又道:“师尊,九凤神凰功这个最后一步,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去干涉?这点弟子也觉得很好奇,师尊你曾经提过,这功法也并非是你所创造。” 司言在庭院里坐下来,道:“你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 “哦,只是我之前想念小师妹,去李君生那里看过她。小师妹是我们家人,她对我们有前世的感情,因此才对我们格外有亲近感,但现今她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已经被君生给禁足了。”百凛庆装作不以为意地无奈道,“所以我才问下师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能与我们这些亲人有过度的接触,如果是让小师妹回想起前世,完成这神帝功法的最后一步,难道不是应该就待在我们身旁,在我们左右么?” 司言闻言,同样是显得有点困惑起来了,他自言自语地呢喃道:“这功法的开创者,就是如此告诉我的,当年她去修炼自己的第二世,便是告诉我,千万别去找她,如果对她干涉过度,她可能一辈子神魂都会变得痴傻,所以我才记在了心里,让你师妹修炼的时候,也是那样叮嘱她,我自己也是如此恪守。” 百凛庆迟疑道:“那会不是对方欺骗师尊你呢?” 司言神情显得古怪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但也正是在这时候,他却忽然听见有脚步声响起。 他边抬头望去,边生气道:“你难道真把你师妹给带来了!” “我…我没有啊……” 司言看着那站在月光下,正在木讷地凝视自己的人,不由失措道:“璃儿…” 第四十七章 师兄,容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司言当然随之怔住了,因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莫璃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是那么看着他。莫璃现在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就那么站在庭院的树后,有些落寞地在看着他。 那神情之中,自然是有着她的忧愁,有着她那一丝丝的哀怨,还有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司言先愣了一会,除了那一声璃儿之后,他就没有再出声,只因为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可莫璃见他不理,就又是一阵心酸泛上了心头,泪水也当即流淌了下来,连整个人都哽咽了,那一声声的哭腔,再也无法隐藏,在这宁静夜晚的庭院里响起。 百凛庆虽然没见过莫璃,但却当然是知道莫璃是谁,也从外貌大半认出来了。因此他很识相,赶忙起身道:“师尊,弟子忽然想起有事,要去给佑心师兄寄去书信一份,解释下如今的原委,你与莫璃前辈先聊着吧,弟子先走一步,明日再与你讨论小师妹的问题!” 百凛庆当然是显得极其有风度,当他从莫璃身边经过之时,他还躬身拜道:“凛庆见过莫璃前辈,前辈与我师谈谈吧,凛庆隔日再来拜见莫璃前辈。” 这百凛庆根本不拖泥带水,在说完这些之后,就从拱门处消失了,似乎还显得有点避之不及,就连走路都带着风。 莫璃依然没有动,反而是在看着司言,她抹着眼泪,哽咽道:“我…我只是个女子,阿言,我是那么喜欢你,从我们当初在一起,我的心就从未变过,哪怕是当年你不告而别,虽然嘴上说恨你,但心里却一直还惦记着你,日日夜夜,整整两万多年,都在期盼你回来。” 莫璃的情绪,仿佛是已经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她低着头,双手都在不断擦拭着泪水,连腕部都已经湿润了,道:“当年是我带父亲去了那里,但…但我们那时候即将成婚,又是父亲要求,我怎能拒绝?他也只是想去看看而已。我…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回家…已经回家与父亲断绝了关系,我现在已经不是他魔族的女儿了,我现在来找你,你还要我吗?” 司言也起身,道:“璃儿,你……” 莫璃一边说,一边已经蹲到在了地上,她继续凝噎失声道:“阿言,我与你经历了这么多,与你一起为了天炎皇国而努力过,我虽然不喜欢人族,也不喜欢那些贪得无厌和懦弱无能的百姓,但我喜欢你,深爱着你,这颗心从未变过,明明是我先认识你,明明是你当年答应娶我,可为何,而今我却成了一个外人,你有了妻子,而我只能在边上,在外面看着你们?” 莫璃的身子一直是在颤抖,连开腔之时,那下巴和声线都是如此,莫璃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膝盖,只管着哭泣,整个人的背脊都在一顿一顿地抽搐。 司言连忙向她走过去,可还不等他开口,莫璃就又道:“阿言,你知道么,当我知道你册封那个女人当皇后,可我还在家里和几个哥哥吵架之时,是什么感觉么?那是我的位置,那是我的位置啊!你却把它给了别的女人!你好狠心,你好狠心啊!我等你两万多年,可你让别的女人当了皇后!!你娶了别的女人!!” 司言欲言又止,他而今已经知道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那虽然是与莫衷伊有关,但与九修魔君,与莫璃却并不相干,尤其是莫璃,她又是何其无辜,之前还被司言辱骂成贱人。 可莫璃此时,好像忽然又反应过来,她那么抬起头来,忽然拉住了司言的手,泪水满面道:“我…我在说什么,当年是我对不去阿言你,但我现在居然又在怪起你,还在吃那个女人的醋,当年…当年明明是我对不起阿言你,也对不起怡儿和田志,可我竟还在和阿言你抱怨,在妒忌你的正妻,我真是愚蠢,我…我也太坏了。” 莫璃拉着司言的手,几乎是以哀求的声音说道:“阿言,我想回到你身边好吗?我不求别的,我也不想当你的正妻,夺走那个女人在你心里的地位,但我想回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长相厮守,只有这样,好不好?我…我已经与家里人断绝关系了,不管那些是不是父亲所为,可我已经与他无干了,这样还不吗?这样还不行吗?” 莫璃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好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还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那娇小的樱唇,更是被磕出了鲜血,整个人都在一阵阵发抖,那纤长的手指,也牢牢抓着司言的衣角,生怕其把她甩开,就那么把她给彻底丢下了。 莫璃现在是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傲气,放下了自尊,来祈求司言原谅,想回到他的身边。 所以,她当然是在恐惧,唯恐这个男人会把自己给抛弃,永远都不要她了。 那如此一来,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那么多年的等待,又还算什么呢? 但最终,她所感觉到的,是司言对她的怀抱,司言轻轻抚摸她的背脊,然后将她搂住,拥入了怀中,并且以那呢喃,又像是对孩子这般的安慰声音说道:“璃儿,我知道了,其实是我对不起你,你没错,是我错了…所以别哭了,好吗?” 这一刻,当莫璃听到这一句之后,她再次放声大哭起来,紧紧搂着司言,这个在此时,只属于她的男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司言替她抹去了泪水,以那极其温柔的声音道:“你要在我身边,当然是要在我身边,现在,即使是想走,我也不会让你走了,你留下吧,就留在这天炎皇国,这里曾经也有你的功劳,你也应该留下来。” 说着,司言在她那白皙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把这身材娇小的少女,再次楼进了自己怀里。 他曾经相爱的伴侣,而今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至于此时,这一幕也被在那高空处,莫家的老三和老四看见,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这才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老三道:“小妹与那狗生似乎和好了。” 老四道:“似乎是如此,只要他不再欺负我小妹就好。” 老三又道:“敢欺负就打死这狗生。” 老四点头道:“嗯,打死。” 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可也女大不中留,小妹外心太重,心里只有他,咱们也可以走了。” …… 于宇宙另一方的界域。 当佑心人帝从钦天监得知,玄升界所在的那方星域,如今在宇宙空间里的移动越来越快之后,他当然是心急如焚,他为了建立从自己界域到青云界的空间通道,都不惜利用当年的九界树,开始调转整个诸天界域的方向和维度,可现在谁知道,那方星域居然开始加速了! 因此他才感觉到着急,已经开始催促界域里那些弟子,赶紧把界域方向,不惜代价给调整过来,他必须赶在那之前,去见自己师尊一面,否则两人再次相见,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而且这同样是他的夙愿。 而今,佑心那山门以及皇朝里面的弟子,都是忙得有些焦头烂额,大量的阵法绘制,大量的灵力调整,都是十分复杂的工作。 至于也是这时候,那身负重伤,如今还一瘸一拐的古竹音走来了。 她如今对佑心人帝是相当不满,并且出言抱怨道:“师兄,你而今加快调转诸天,害得我也不能去玄升界,你未免是太自私了点。” 本来这方界域,是可以传送四昊境界左右的修士,虽然比较麻烦,但之前百凛庆便是如此离开,可现在开始加速调转界域方向,灵力变得极其不稳定,就连这种程度的传送,都已经做不到了。 但不过,信件倒是还能传递,因为一份信件,无论是载体还是质量,都十分小,那速度自然也极快。 古竹音此刻,就像是个怨妇一样,并且碎碎念道:“我与老师这么多年未见,倘若不是那莫衷伊捣乱,我现在已经与老师相逢,一定是与他在一起,何必还与师兄你待在一块儿。” 佑心人帝道:“但现在调整界域才是大事,你迟早会见到老师。” 这时候,有随从送来了一封信,这信件是百凛庆通过阵法传送而来的,佑心人帝也轻易认出了标记。 古竹音这时候,忽然冷笑道:“说起来,我之前听到一点风声,说是钟言其实没死,他好像回天炎皇国了?那杀才可是个无耻之徒,这世间最为卑鄙下流!” 佑心人帝一边打开信件,一边摇头道:“师妹你对钟言未免太过偏见了,当年还打过他,把他全都扒光了,在城门口吊起来打,未免太侮辱人了。” 古竹音冷笑道:“狗才想来我这里讨腥吃,岂不是找死?” 佑心人帝无奈一笑,只见百凛庆发来的信件,开头第一页写到 ‘佑心师兄,我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佑心失笑道:“大秘密?什么大秘密,开头还只写一句话。”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十八章 陛下,臣妾回来啦~ 之前百凛庆留在这方界域之时,与佑心人帝有过不少交流,虽然百凛庆对自己师尊有点无脑崇拜,但平常却还是十分正经的做派,所以当百凛庆看到这第一页,好像是带着一些幽默感之后,这才是觉得有趣起来。 他是以为这师弟是故意在他面前有个谦卑状,因此还显得较为满意,可他身旁那古竹音还在开口,对那钟言声讨道:“当年他才来我们山门之时,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可他还在我这里三番四处作死,岂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佑心人帝翻开信件,苦笑道:“可师妹你做得太过了,怎能那样践踏人格,给吊起来在上头打,还用鞭子专抽屁股,还让别人来看他,那城门口那么多人,咱们山门里女弟子也不少,他却都被人给光腚看了去,连前面也没挡住,你让人家怎么做人,这总归是要给人留点情面不是么,可你倒是好,把他给彻底得罪了,之后你们两个关系也一直不太好,你每次见到他都是喊打喊杀。” 古竹音仍旧是嗤之以鼻,只因为当年她动手打钟言,并非是没有理由。当年钟言在山门澡堂,那些女弟子都在时候,在外头晃悠,那天正好古竹音也在,在感知到外头人的气息之后,这才把他给捉拿了起来。 她古竹音好歹还没有嫁过人,也未曾与谁相恋过,单身至今。估计也只有在小时候,被当她唤作爹爹的师尊,替她洗澡的时候给看过,而且那时候她才只有几岁而已。因此古竹音怎能受得了呢? 所以在古竹音认为,当年没戳瞎他,这已经是很大的仁慈了好伐。 不过她古竹音后面还发现自己还实做错了。因为她发现,那天去城门口看的,其实大多都是女弟子,而且那群丫头片子,嘴里喊着不要不要,一个个都用手遮着眼睛,可那手指缝隙里面的眼眸,一个个睁得比谁都大,惹得各个都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 那什么!你不想看,那就尽量走远点啊! 干嘛还愣住在当场不走了! 而且自从那之后,古竹音还发现,那狗才,居然在女弟子里面,人缘又好了许多,那些女弟子,经常是明里暗里,对他颇为细心和照顾。搞得古竹音是一阵不爽,但好在,那钟言确实天赋极高,在学会了功法以后,很快就下山离开了,否则就她山门里那些后辈的情况,那到时候还不非得搞出几条人命来。(增加?) 但也正是这时候,古竹音却突然见自己师兄怔住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就像是石化那样,僵硬在远处,连脸上都已经灰白起来了。 而且由于体内气血一下子太旺盛,佑心人帝还喉咙一甜,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只因为当佑心人帝看到这后面,百凛庆在信件所提及的那个大秘密,才会如此。这个秘密,究竟是有多么惊世骇俗,他也全都印入了自己的眼帘! 并且在心灵深处,骤然爆开了! 或许也只有到此时此刻,佑心人帝才能想明白一些事情,便是当年为何,钟言的剑,甚至是那剑意与剑气,都与自己的师尊有点像,只因为,两人居然是同一个人,那钟言,居然是自己老师的转世身!? 联想到之前的所有,以及以前,他装作一派高人,在钟言面前负手而立的场景之时,就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难怪…难怪当年他每次喊我佑心老师,我就觉得胸口喘不过气,甚至出门都会被陨石砸到,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佑心人帝以至于还在这后面如此写道 ‘我知道师兄你一定很震惊,而且按照辈分,你还应该喊钟怡姑娘为姑姑,又或者是师叔,钟怡姑娘看到你总是喊你老师,师兄你要折寿了,哈哈哈!’ 最后,当佑心人帝把目光放在自己那依然沾沾自喜的师妹身上之时,还见她在唠叨,道:“那钟言纯粹是个下贱胚,我若是再遇到他,定然要再次把他扒光,给吊在皇城的门口,然后用鞭子狠狠地抽!” 古竹音见自己师兄神情忽然这么古怪,不由问道:“师兄,凛庆写给你的信里说了什么,难道是那方界域出事了…难道是我爹出事了!?” 佑心人帝先迟疑了下,赶忙反应过来,也知道这件事对师妹的打击会有多大,所以连声胡扯道:“啊…啊!没、没事!凛庆师弟说他那界域很好,还说师娘如今有孕在身,或许师尊明年就能抱娃了!” 听闻到此,古竹音脸色又顿时煞白,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凝噎道:“他…他有亲生的了?” 古竹音私底下都是喊老师为爹爹,并且司言也是认下的。所以在古竹音心里,她在老师那里,其实是有着十分特殊的地位,可被佑心这么一说,古竹音顿时觉得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打碎了。 佑心人帝又赶忙解释道:“师…师妹,你先别激动,凛庆只是说或许而已,如今还未曾确定呢!” 古竹音感觉是一口气没缓过来,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在心有余悸的同时,更有点浑浑噩噩道:“师兄,这种消息太打击道心了,下次这些不确定的消息,你可得先瞒着我,不让我知道,这个消息实在吓人了……” 佑心人帝,仍旧是面如死灰,回想起当年与钟言相处那一幕幕,他总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禁觉得自己那座心灵殿堂,已经彻底崩塌了。 他同样是摇摇晃晃,走向了另一处。 …… 今天的夜色很好,司言与莫璃都依靠在床上的一侧,似乎都在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莫璃依靠在这男人的肩膀上,心情同样很是感慨,却感到那种情绪上的满足。 他已经回来了,两人已经和重归于好了,她莫璃,又能像是当年那样,感受着这个只属于她的男子,想当年,两人一起度过了多少日子,这一刻,相隔了多久,其中的感慨和唏嘘,恐怕也只有莫璃自己能够懂得了。 这一夜,红被就像是波浪一样,在周而复始翻滚,而在之后,莫璃也一直是依靠着司言,是在依偎着,仿佛想把这么多年的等待,都给找回来,都希望得到弥补。 但毫无疑问,此刻莫璃一定是幸福的。 “阿言,但你现在有正妻了,她若是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她会不会排挤我,会不会讨厌我?让你把我赶出门呢?” 莫璃以那微小的声音,对司言呢喃着。 司言思索了片刻道:“不会的,永宁她人很好,她也很宽容,她应该不小气……” 但提到这里,司言声音也逐渐轻下来。 毕竟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永宁其实也很会妒忌,也很会搞事,对他同样有占有欲。如果一下子告诉永宁,莫璃已经回来了,他们两夫妻之间,是否又会产生间隙,永宁是否又会接受不了,这些司言同样开始担心起来。 莫璃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因此这才道:“阿言,她现在毕竟是你的正妻,是…是你的皇后。” 当莫璃提到这里,她似乎有着相当的不情愿和不想提及。 “我是该顾忌到她,不能与她吵架,不能与她争宠,若是她回来,我就先当个侍女,又或者别的什么,先避开她吧。” 司言想了想,也唯有道:“这件事不着急,你也别担心,永宁总会认可你的。” 他在轻轻地抚摸着莫璃的发丝,感受着她呼吸的温度。 “睡吧,睡吧,今天你也累了。”司言如此说道。 “嗯…” 莫璃嘤咛了声,闭上眼睛,也沉沉睡去了。 但现在,在这天炎皇宫的里面。 刚才青云界回来的永宁,在轻轻打着哈欠。 永宁现在可是皇后,因此当她回来之后,侍卫、宫女,以及那些太监,在后面跟了许多。 她原本才在青云界待了没几天,可就又有点想自己夫君,这才回皇宫来。 永宁身材高,即使没踩着登云靴,也比秀儿她们这些宫女高多了。 当他们来到了寝宫外面之时,秀儿立即道:“娘娘,奴婢去禀告陛下,您已经回宫了。” 永宁挥挥手道:“不必了,我…本宫自己去就行,万一陛下睡着了,吵醒也不好,本宫自己进去便是。” 在来到皇帝的宫殿外面,永宁都还是轻手轻脚地,她自行推开了大门,往内殿走去。 司言随之惊醒,听见有声音,抬头又见是个女子,支起半个身子,裸在那里,立即大怒道:“灵霏,你居然还来,你若是再来勾引朕,朕真就办了你,你信不信!?” 莫璃在被窝里轻吟了声,心道:“那灵家的骚蹄子来勾搭了?” 正当莫璃起身想以女主人的身份,好好嘲讽这狐狸精之时,却听见一个稍微有点熟悉的声音,笑嘻嘻道:“夫君…啊,不对,陛下,臣妾回来啦!” 永宁乖乖行了个礼,就高高兴兴走到了这床前,准备宽衣解带,睡觉觉啦~ 莫璃和司言,心里顿时咯噔了下。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十九章 潜伏,结交,塑料姐妹花 永宁当然是高高兴兴在一旁开始宽衣解带了,这次她可是隔了将近小半个月才回来,所以也很想念司言,其实说到底,他们两人成亲,这都还没满两年呢,都说是小别胜新婚,永宁自然有这种感觉,所以心情也是格外好。 可她哪里知道自己丈夫,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被窝里可是还躲着一个女人呀! 莫璃此时只是觉得手心和背脊有点发凉,至于司言,更是嘴里在发苦,那心里是一个紧张啊。 这永宁才离开没多久,可他司言已经把别的女子,给拐到了床上。这些事情,又怎么去和永宁解释呢,司言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也忽然觉得自己未免是有点人渣了。 “永宁,你…你怎么过来都不通知一声,为夫都没什么给你准备的。” 但这永宁却笑嘻嘻道:“因为想陛下了嘛,所以人家这才过来得这样仓促,陛下还请不要见怪。” 这永宁把自己衣裳挂起来的同时,那同样进了门,并且在内寝外守候着的秀儿向里面喊道:“娘娘,要不要奴婢进来服侍您?” 这内寝的屋子与外头,其实没有槅门,只有那一层帘幕而已,秀儿是贴身宫女,因此也守候在外面。 永宁有点吓了跳,并且道:“你这丫头怎么也进来了,我…本宫不需要你服侍,你在外头休息就好,外头也有你老爷歇息的床榻,你去睡着便是,本宫现在困了,要与陛下一起休息了,你还是别进来了,在外头休息即可。” 其实按照道理,这皇帝休息的地方,怎么也得站上两个宫女,哪怕是床边,都得来站两个,可司言还不太放心这皇宫里的人,加上他对这种做法比较反感,也就没让人进来,现在那内寝外头,倒是成了秀儿的地盘。 秀儿以前在天命阁,也是睡在侧旁的屋子里,夜里永宁有什么事,随便唤她一声,这丫头就过来了,即使困了,那耳朵也贼灵。 永宁还轻轻用手指戳了下司言,像是在做游戏一般道:“你喜欢人家喊你夫君,还是陛下?” “随…随便,这个其实无所谓的,你喜欢怎样都可以,毕竟你是这里的女主人,私底下你喜欢喊什么都好的。” “嘿嘿,臣妾正在兴头上,既然陛下如此,那臣妾在皇宫,就喊您陛下了,咱们回家,臣妾再喊您夫君。” 在提到女主人之时,司言很明显感觉,自己的背后被莫璃轻轻掐了一把,似乎是有点元年。 可她也确实不敢乱动,此刻唯有卷缩在那里。 也好在这皇帝的龙床,确实是很大,大到足以躺下三四个人,因此莫璃只要紧紧贴着司言,令她的身影在被子里显得不是那么突兀,应该还不会被发现。 这时候,永宁其实已经上床了,她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被窝里,而且她还靠拢过来,依偎着司言,道:“陛下,臣妾又来看你了,臣妾现在累了,今夜臣妾先睡了哦?” 司言僵硬道:“啊…那、那你睡吧,早点休息比较好。” 这永宁先讶异了会,似乎很奇怪她夫君为何会如此,毕竟之前她即使是喊自己累了,可夫君哪有这么容易让她去休息的,几乎每天都是如此,尤其是住在天圣国那半年之间,就尤其是这样,永宁都有点怕了和他同房了。 永宁是女人,当然心思敏捷,心中好像是有了些怀疑,所以凑到司言耳边,呢喃了声道:“真睡了?” “啊…啊!那你睡呀……” 听司言如此,永宁忽然娇嗔了下,气恼道:“夫君,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所以你才对永宁没兴趣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司言本就心虚,现在又是一惊,赶忙道:“不…不是这样的!” 可永宁却嘟嘴,连腔调都有点变了,那么直言道:“夫君,我并非不同意你有个小的,你现在好歹是皇帝,有个三宫六院,也正常,但咱们成亲可还没两年,我又没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那些女人若是先有你的种,那我该怎么办?她肯定会欺负我,也会把我扫地出门的!那到时候,永宁还是回家去吧,再也不来这里了!” 司言慌忙道:“你想多了,肯定不是这么回事,我怎么会有个小的呢!” 可当司言这么说之时,莫璃却在后面拧他的腰肢。 莫璃当然是在酸,可却又没办法。 而且莫璃也确实听出来,他非常喜欢永宁,甚至是有点宠溺在里面。 司言唯有忍耐住,抚摸着永宁的脸,安抚道:“我今是知道你累了,而且你也不会这么快走,当然是先让你休息了,昂,你别多想,先睡了吧。” 永宁被他如此安抚,这才好像是有点打消了疑虑。 之后,她又与司言闹了一会变扭,这才是作罢了。 事实上司言确实很宠她,当初青云界遁入了宇宙虚空,在那足足半年的时间里,他一直住在天圣国,两人的感情,也是在那时候,变得更加交融了。永宁几乎是想要什么,他司言只要能做到,就都会去办。 等到永宁真的入眠,睡熟了之后,这莫璃才从被窝里爬起来,静悄悄往外面走了,司言原本是想嘱咐她几句,可她却还不等司言开口,就飞快地在其额头上,印下了一个飞吻,那是飞快地往外走去了。 在外头的秀儿,忽然发现了一个黑影,可还不等她看清是谁,她便是晕厥了过去。 而等到了第二天,应莫璃自己的要求,她成了这后宫之中的女官,来正式见过皇后娘娘了。 莫璃以自身法力,隐藏起了自己的魔角,从外表看起来,这就是与人族无异了。 永宁对这皇宫里面的事务并不清楚,她只是觉得这位女官长得不错,身材娇小,而且可爱,虽然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她却已经想不起来了。 按照莫璃的说法,她是想先与永宁搞好关系,这样日后才会方便其接受,所以才与宫中女官的身份出现。 但当然了,莫璃其实不是怎么管事,除了永宁之外,对谁都是凶巴巴的,秀儿原本是想在莫璃面前逞逞威风,可却被莫璃杀气腾腾瞪一眼,就立马怂了,还点头哈腰,给莫璃端茶递水,直呼见过姐姐。就像是个小跟班那样。 不过除了莫璃,秀儿在后宫里面还是狐假虎威,吆五喝六的。 而且永宁更觉得古怪的是,这位女官有事没事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会经常催促其写稿。 永宁心里慌慌的,她感觉这女官是假的,是报社潜伏过过来监视自己的,所以才感觉之前在哪里见过,并且还能横行霸道,所以永宁也刻意在讨好莫璃,有什么好吃的,也会把这女官给喊过来,与她一起吃,所以两人一来二去,才不过几天,关系居然真的就好了起来。 但不过么,这关系相近,甚至有点像是所谓的好姐妹之后,莫璃发现自己是更开不了口了,和好姐妹的丈夫,这当今陛下有染,这种表面姐妹,难道不是越加无耻吗? 等到大概小半个月以后,当莫璃意识到这点,这才发现有点晚了。 …… 至于在宇宙的另一面,在几天之前,当那场秘密会议结束之后,其中一道传送通道的光柱,却被打断了,这七彩空间通道炸裂之后,那空间通道里面的人,也被迫出来,与那正在等待自己的对手,进行了一场大战。 此人是个身材修长的女子,她现在其实已经是伸手重伤,唯有在这原地,在无力地喘息着,她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她的对手乃是天庭所直属派遣下来的一尊神帝! 她而今才是六御境界,这才抵挡了这尊神帝没多少神通,就随之丧失了抵抗之力。 此刻,这周围整个宇宙空域,都是那些神通的残留,都散发着那各异的光芒,他们双方之间的实力都太强了,所以神通的威力,自然也是极强,现在哪怕是普通四昊和五方境界,若是触碰这些神通,恐怕也会在顷刻间,就被神通的力量抹杀得成了一片飞灰! 灵魏现在是神祇状态,这神帝境界的肉身,广大无比,足足有几千丈之高,那些附近的陨石,看起来更是渺小了。 他现在体态威严异常,神帝境界,那足足三十层的领域铺开,把那受伤的人族女子,给包裹在里面。 灵魏以自己那巍峨的肉身,那么俯览下来,以那洪亮的声音,对她质问道:“你们组织,而今有哪些人,初代人帝,还有佑心人帝,他们如今的诸天,又是在宇宙的何处?” 这女子口吐鲜血,以十分虚弱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什么初代人帝,我也不知道什么组织,你何必问我,我不过是个从这里路过的路人而已。” 灵魏了浅笑了下,道:“你们一个个比狐狸还狡猾,佑心还可暂且一放,但那初代人帝,而今必须被找出来,就连天帝陛下都在找他,你若是老实交代,我还能饶你一条生路!” ——————分割线 还是一如既然求月票! 第五十章 虚公子的逼格 这女子的腹部,有个十分明显的血窟窿,在不断流淌着大量鲜血,她已经是六御境界了,肉体修为极高,这些肉身上的伤害,或许早已不致命,但问题的关键,是她的元神上也被神通所伤及了,而且此刻她身处在灵魏的神通领域之中。除非她还愿意不惜代价一搏,否则根本就无法反抗,以至于她连凝聚真元,都会觉得这元神是有着极强的撕裂感。 但她自然知道这初代人帝对他们而言,到底是代表着什么,这初代人帝在‘复兴’这个组织,已经名存实亡之际,才走来,来撑起了这个组织,他们这些组织的成员,很多人其实都受过初代的恩惠,被他传授过理念和神通道法,就连是能移动诸天的九界树,都是初代人帝所赠与,初代就像是他们兄长,就像是父兄一样的存在,是精神上的领袖,如果初代落到了天庭的手里,那结果会如何,自然是不言而喻,这些她比谁都明白,他们这个组织,也只能成为一盘散沙,最终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灵魏见她仍旧是不出声,便是道:“倘若你能告知我初代人帝在何处,我不仅是能饶恕你,等到以后,我还能放任你那诸天上的人族百姓,给予你们庇护,让你们有一条生路可以走,你看这样可好?” 她闻言,当然是心念微动,但也只有这么一刹那而已,但那视线还不断是在注意着周围,在寻找逃走的机会,她好歹境界已经到了六御,刚才也与灵魏过上了几招,并非是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否则这附近的宇宙空间,也不会都是神通残留。 况且她也还有一招杀手锏未曾用过,若是被她找到机会,那招应该也能为她争取遁逃的时间。 而在下个刹那,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意识到这领域之间,是有着一个缝隙,这才是抬头,对灵魏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倘若我告诉你之后,你要是动了杀心,这我又该如何?” 这灵魏先欣然一抿嘴,那气度显得非常从容和自信,他道:“你既然是六御境界,你也知道天道了吧?我可以向那天道起誓,倘若是我不遵守诺言,那我以后境界只能固步于此,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位修士,会向自身所修炼的天道撒谎,更不会违背,否则这辈子,都无法长生,也无法再进半步。这样如何?” 这身穿红衣的女子随之凛然,立即应声道:“那好,那你先起誓,这样我便是告诉你初代人帝如今在何处!” 灵魏见她这样,也不再拖延,便是开始以自身言灵,向天道起誓了。 身为神帝境界,当灵染开始起誓之时,在这宇宙空间里,不断有道音响起,那些道音化作了符文,在逐渐具象化,并且开始飘向了那宇宙的高处,仿佛是在告知那天道,如今他正在起誓,需要天道来印证。 向天道起誓的过程很复杂,因此哪怕是灵魏,也需要时间来完成。 但也是在这一刻,这女子却忽然怒喝了声,以那六御境界的元神,突然屹立起来,以不惜伤及本我的代价,以手中的一记印法打出,直接破了那三十层领域的最为薄弱处!便是径直往外面逃去,灵魏自然是察觉了,他轻蔑地一笑,便是伸手一抓,他那此时的肉身足足高达几千丈,当他的手伸出之时,这红衣女子,却还未遁逃出他的范围! 可这女子也忽然是一个转身,以那身上所隐藏的一个法宝,以混合着她自身的修为,以全力向灵魏打去。灵魏先是一愣,这才是冷哼了下,他顿时以拳化掌,张开那三十三道领域,直接将那法器一记握在了中间,反手那么一捏,瞬间化作了齑粉。 灵魏以自身神通,再次那么一拦,就轻易将其困住在了掌心的领域之中! 而且灵魏的领域仍旧是在不断张开,彻底将其包裹在了中间,层层压制住! “你…你……咳、咳咳咳!” 她惊恐不已,声音还未曾把话说完,就已经喋血了一口。 而且她现在脑袋里面很乱,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自己,这才会在宇宙空间的传送通道里面被拦截,但整个人从肉身到元神都已经被神通给冲撞得浑浑噩噩,她连思维都已经彻底混乱了。 但等到这一刻,她却发现那灵魏不说话了,她一下子抬起头,发现灵魏就那么在俯览着自己,一双无比深邃的神眼,那么俯览下来,在紧紧地凝视着她。 她感觉到了自身灵魂的荡漾,那神魂,仿佛是在被逐渐抽离体外,她渐渐感觉,自己在失去知觉和掌控。 “我的神魂……” 可也就是在此刻,那灵魏却先迟疑了下,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眼前有一片花瓣飘落了,他转头望去,只见那不远处,正在他那宇宙空间之外,居然有个怪人出现了。 这怪人下面没有双腿,正坐在那由四具墨门人偶所抬的竹榻上,他那脸色也惨白,但面貌却又长得异常俊美。 他轻轻摇着自己的扇子,对灵魏儒雅地一笑道:“这位道友,我这小友在你这里,她好像给你添了些麻烦,你是否可以把她还来,我虚某,定当感激不尽。” 说着,这虚公子还咳嗽了几句,仿佛说几句话,已经很累了,就连喘气都十分费劲。 但这人,虽然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一命呜呼,可不知道为何,他此时在周围,还有冉冉的樱花在飘落,那月光还显得十分皎洁,倾撒在他身上,看起来格外清冽和虚幻。 这是种无法言喻的洒脱和格调,不知道为何,这身上有残疾的男子,就是找了如此巧妙的位置。 “哎呀哎呀,我怎么又咳出血了,看来我虚某,真是命不久矣了。”他看着那手帕上的血迹,如此唉声叹气道。 可灵魏,此时却也忽然出声讥讽道:“她便是在我手中,你若是有本事能把她带走,便是带走她。” “我是个残疾人,废了…废了,现在已经没多少实力了。”虚公子无奈摇头道。 ——————分割线 求月票了啦~~~ 晚上又去打球,尽量保证更新~~~~~~ 第五十一章 宫晓晓失踪 此刻,灵魏那神帝境界的神通领域,足足有三十多层,把他那掌中的女子,给彻底包裹在中间,那领域所蕴含的七彩霞光,似乎还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在时而变得圆形,又或者是扁平,那领域之中更是含着神通和各种烙印,那些他自身修为所凝聚而成的道文,也在那领域之上不断漂浮着,若是境界不够,但凡碰触,便是有身死道消的危险。 何况这坐在竹榻上的男子,而今已经是个残疾人,就连气息都似乎已经微弱到,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的程度,灵魏亦是未曾看出这男子有何过人之处,那境界命轮,同样是没有丝毫显现。 不过灵魏到底是神帝境界,他也不敢太过于小看这身上有残疾的白衣公子,何况他现在可是神帝肉身状态,这人居然还胆敢站出来,所以这才打算试探他一下。 但同样是在这时候,这灵魏忽然发现那在竹榻上的人,居然是放下了那咳出血的手帕,就那么轻轻放下,但他也未曾出声,只是却忽然伸出手,从在他那周围不断飘落的花瓣之中,捏住了其中一片,然后就那么欣然地忽然推了出去,这一刻,那柔软的花瓣,虽然依旧是很慢和很轻缓,但当它潜入了灵魏那领域之后,却仿佛是在切割一个个泡沫那样,在极其悠然的动作之下,就把灵魏那足足三十三层的领域,都尽数破去了。 最后,这花瓣以一个优美的弧线,当即那么一卷,就把那身负重伤的红衣女子,给卷到了他那竹榻之前。 这不仅是这被救起的红衣地女子,就连那灵魏,都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那神情之中都是愕然。 即使他还未使出全力,但这身上有残疾的男子,竟然以一枚花瓣,就直接切开了他的神通领域!这是他神帝境界,可足足有三十三道七彩领域呀! 虚公子仍旧在咳嗽,他赶忙拿起边上的手帕,又呛出了好多鲜血,他叹气道:“废人啊,我真是个废人啊,怎么又吐血了,这才用了多少真元,肉身就已经感觉受不了了。” 但这句话才说完,虚公子便是对这为他抬轿的四具人偶道:“好了,咱们可以走了,此地不宜久留,否则可能还会有别的神族赶过来,这样可就麻烦了。” 虚公子又对那灵魏轻轻一拱手道:“道友,那我先走一步了,这姑娘家,那我也便是带走了。” 灵魏先是一怔,可还不等他开口,虚公子已经起轿了,那四具人偶,正慢慢悠悠载着他们离开。 这灵魏先是不出声,似乎同样很是沉默,但不过,当那虚公子背对他之时,他那神通领域却再次开始凝聚了,以一个扩张,一个更加有攻击性的形态,向那虚公子包裹而去,可也是在这个瞬间,当那虚公子也转过头来了,他忽然对灵魏看了一眼,亦是在这个刹那,他的身上骤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滔天战意! 他那枯萎,那仿佛已经极其虚弱的气血,在这一刻,疯狂暴涨,他那命轮也一路打开,九命勾火,纷纷都点燃了,就连他那元神,从在身后俯览起来,那无比强大的神威,这一刻,都从他那残缺不全的身体里澎湃出来! 他即使是残疾了,他的修为即使是受损了,可他仍旧是神帝,是神帝境界的大能! 灵魏闷哼了一声,以自己的武道神通,向这男子打去,虚公子一回身,同样是如此,与这灵魏硬撼动了一招! 灵魏也是被他的神通所震慑,当两人这一交手之后,那力量与真元不断的鼓荡,直接把周围那些陨石,都悉数震爆!成了一块块的碎末! 可灵魏正当再次打算出手,与这男子真正一战之时,那坐在竹轿塌上的男子,居然已经消失了。 明明是只有这一刹那,两人才那么一交手,对方居然就凭空蒸发了!? 灵魏随之失措不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上,刚才两人都没有出全力,这意识分散并不会这么厉害,可他连视线都没有移开,就见不到两人了,所以他才感觉到惊愕。 “难道是事先准备好的空间神通么。”灵魏喃喃自语道,“可这身上有残疾的人到底是谁,看样子连那女人都不是很熟悉他。” 灵魏轻轻呢喃了下,此时也唯有作罢了,但或许这样正好。 对方到底是神帝,虽然两人才都出了两三成的力,在试探对方,可如果真的打起来,这谁胜谁负,便是不好说了,何况他即使是替天庭办事,也不必做到这个份上。 但也是这时候,灵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向那宇宙的深处看了下,脸色突然有些微变。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道,“星图和诸天已经开始自行移动了,我得赶紧从星空古路回去。” …… 至于那虚公子,在救走了这女子,在以大法力,行进了一段之后,他们自然是找了个地方,先停下来了。 这女子虽然被这虚公子的美颜所吸引,但也赶忙拜下来道:“清歌谢过虚前辈救命之恩,清歌虽然是修炼成了六御,但清歌才踏入这个境界并未多久,这才轻易败下来,倘若不是前辈,清歌今日难逃一劫了。” 虚公子摆摆手道:“我不过是正好路过,这才凑巧遇上了你,这乃是我的分内之事,咳、咳咳。” “唉,我的身体到底是不行了。”他无奈道,“残废了,残废了呀。” 这清歌连忙道:“虚前辈神通道法无双,至今还是神帝境界,何来残废之说!” 可这虚公子却颇为凄凉地一笑道:“你不懂,我以前很厉害的,也很精神哦,虽然我以前就喜欢坐轿子,但现在,是自己想走都走不了了,只能坐这竹榻了呀,唉。” 说着,这虚公子又开始无奈地摇起了头。 他喃喃自语道:“那个人不在了,而我们又残废了,你们才是人族未来的希望,我当然不能让你们有事,哪怕是拼上这条烂命……” 这一刻,当他在感慨之时,从他上头落下的花瓣,似乎变得更多了。 可清歌姑娘上下左右找了好半天,就是不知道,这花瓣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但这清歌姑娘,似乎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这虚前辈那竹榻的侧边,居然放着一柄佩剑。 他应该是一位剑修。 不过此刻,虚公子同样往那深处望去,他凝视了良久,这才道:“宇宙的地理又在发生剧变了,天庭可是计划了不知道多少万年,而今开始合并起诸天万界了。” …… 至于这场正在发生的剧变,其实在玄升界的司言,同样通过钦天监已经注意到了。 虽然他这些日子,在这皇宫里面过得有点微妙,这主要是永宁和莫璃两人,她们正在向一个十分诡异的方向发展着友谊。 为了讨好永宁的欢心,莫璃甚至连那爆脾气都改了,总是那么陪伴在左右,至于永宁也不知道怎么的,同样是很愿意接纳莫璃。 可在司言这个旁观者眼里,或许就是显得有点凶险了,谁知道她们两个,某天会不会突然翻脸,然后互相大骂对方贱人,想到这些,司言有几次夜里,都会直接被吓醒过来。 比如昨天,司言是先去莫璃那里睡了会,然后再去永宁这儿。 皇宫里都是密道,他可以随意来回,结果昨天夜里司言搂着永宁忽然喊了声璃儿,他是惊得背后都是一阵冷汗,但也好在永宁根本就没听清楚。 不过,在发现星象运动越来越厉害之后,他正显得有些忧愁,在这庭院里面到处渡步。 百凛庆依然是陪伴在他左右,出声道:“师尊,而今是我们这里所处,整个星域,包括青云界在内,连着三座诸天一起,坐标都在改变,或许随时都会有遁入虚空的可能了。” 司言看起来似乎也颇为苦恼,他道:“时间还是太赶了,我的境界命轮还未彻底恢复,现今如果万界归一,这也会给我们造成很的麻烦。” 百凛庆不由问道:“师尊,你后面的境界命轮需要如何恢复?你告诉弟子,弟子定然全力协助!” 司言摇头道:“没有这么容易,后面就是六御境界了,六御和神帝境界,都存在很大的困难,否则我又怎么会在皇城里待这么久,我早该出去找法子了,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只要忍辱负重,即使回归九界,也应该可以撑一阵子。” 这五方境界后面,就是六御和神帝了。 司言而今也是在为此感到烦恼。 只因为他那命轮上的伤势,尤其是最后两个勾火境界,显得尤其复杂。 这百凛庆站在自己师尊边上,突然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那么贼兮兮靠近了司言,以那微妙的口吻,在司言耳旁,提出了那个疑问,司言一听,顿时大怒,给了这孽徒一脚道:“你们居然把这锅子甩给老子,苏太师的两个娃娃关老子什么蛋蛋事情,萧夫人是你小师妹的养母,我难道会连这人妇,这小弟子的娘亲都会下手么,你小子把为师当成什么禽兽了,为师难道是这样的人么!” 百凛庆正色道:“正因弟子了解师尊,这才有所怀疑……” 但这百凛庆还未说完,就又被司言踹了一脚,大怒道:“难怪你个孽障让为师封那对小娃娃当皇子和皇女,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有你是不是也告诉你怡儿了!怡儿昨天还在催我赶紧把苏青苏云给带来宫里,让她带几年,好叫那对小娃儿认认亲,我倒是什么妖魔鬼怪,也让怡儿也着了道,原来是你个王八蛋在黑我!让你小师娘听见,为师又该怎么做人,为师难道不要脸么!” 百凛庆连忙道:“师尊,这事出有因,弟子也是听说呀!” 但司言仍旧是大怒不已,再度狠狠踢了百凛庆好几下,加上狂风暴雨一顿老拳,这才算是有点解气了。 不过那苏青和苏云到底是他的义子和义女,司言倒是没生两个小娃娃的气。 但只是这口黑锅,他莫名其妙背上了,也不知道这帮人在私底下传得是个什么鬼样子了。 可司言这里的天炎皇宫,他自己这几个弟子,可没与自己见外,在皇宫里到处走,时不时就能遇到几个。 御灵和白蓝两人在庭院里下棋。 他也见过了穆映雪和林红英出现在这里。 反正大家都没见外,全当自己家里了。 这一帮子人都有修为,在皇宫里走来走去,还去自己去找房间休息。 不过天命阁就被司言停在天炎皇宫上头,他们若是喜欢,还可以去上面打发时间。 百凛庆还见墨均衡靠在那树上,对那颇为潇洒的姿势,也赞许地点点头,似乎颇为认同。 可也是在司言与百凛庆正在交谈之时,却有人送信来了。 百凛庆打开一看道:“是师弟派人送来的。” 司言先嗯了声,但当他发现这百凛庆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后,连忙问道:“凛庆,出什么事了?” “师尊,师弟来信告诉我,李君生去天域找他,说小师妹不见了……” 司言先一皱眉,道:“焰焰不见了?她是不是被关太久,不开心,自己出去散心了?又或者,她应该知道这里,她是不是找过来了?” 百凛庆看着信件,摇头道:“不…不是的。师尊,焰舞师妹是被人带走的,那些来者,似乎是神族,是神族中的凤族,他们把小师妹抢走了,李君生试图阻拦,但却挡不住他们,还被打伤了。” “凤族…焰焰被凤族给带走了,但青云界,甚至是这玄升界和三魔界,也都应该没有凤族才是。”司言沉吟道,“这些凤凰神族,难道是从九界来的么。” 在听见凤焰舞不见之后,司言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百凛庆随之惊醒,道:“师尊,难道是小师妹的家人找过来了,来带她回九界了不成?” “家人,家人么。”司言冷声道,“但她现在不是凤焰舞,她是宫晓晓,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五十二章 大喜事 司言在原地渡步,整个人都已经有些焦躁起来。 他之前是唯恐自己会影响到焰焰,这才与她刻意保持距离,不希望太影响她的第二世修行,毕竟这是九凤神凰功最为重要的一步。唯有炼到这里,等到她第二世的神魂大圆满,这才能真正证道神帝境界。 他回想起了当年,他在天命阁的庭院歇息饮茶,就在那庭院里,忽然有一只受伤的七彩小鸟儿落下来了,并且还显得颇为迷茫地在看着周围,司言与那小鸟互相确认了一下眼神,便是留下了这小凤凰。 这亦是两人最初的相识。 司言记得很清楚,当年的焰焰年纪还很小,虽然可以化形,但她很多时候,还是更喜欢那小凤凰的姿态,她经常是站在自己师父的头顶,又或者是肩膀上,有点小高傲地抬起着那下巴,连头上那七彩翎羽,也在随风轻轻飘动着。 而等到她不高兴的时候,又会在嘴里吐着小火花,像是一个个的日冕,然后啄司言的头顶或者是脖子,就像是啄木鸟那样,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司言是看着她长大的,当然是对焰焰很清楚,以及对她的身世,其实也是有着相当的了解。 焰焰是从九界而来,并且是九界神族里面的一个大族,只是她父母早已不在,因此她在家里的地位,也变得很微妙。从小就经常被冷落,他们凤族的族长,也往往喜欢对其视而不见。所以当初,年幼的凤焰舞,才从家族里面逃出来,她的至亲已经不在了,她又还有什么眷恋,在机缘巧合之下,凤焰舞穿越了重重界域,来到了青云界,并且正好是落在了这天命阁的庭院里。 她认了司言当自己的师父。而司言,则又像是她的父兄,身为她的长辈,一直都在关心,都在爱护着她,师徒两人虽然偶尔也闹矛盾,但实际上感情却十分深厚,丝毫不比,从小被司言所抚养长大的两位师兄差。 司言又稍显急促地问道:“那他们而今是否还在青云界,这些李君生都知道吗?” “小师妹大概已经从这方界域离开了。”百凛庆摇头道,“在李君生被对方所伤之后,她又见到那大山后面有传送通道出现,估计小师妹已经被对方带走了。” 司言颇为气恼地哼了声,然后这才问道:“凛庆,你小师妹怎么这么快就去修炼神帝境界了,她的六御真的有大圆满吗?她虽然是天赋异禀,可好歹也才六千多年而已,佑心也算是个人才,可而今也才不过是六御境界罢了,并未证道神帝,她倘若没有六御巅峰,或许对她的修炼会有很大的影响。” 百凛庆迟疑了下,怔然道:“这…这件事弟子也不清楚,弟子只知道,当年自从师尊你走了之后,小师妹一直想找回你,然后,她才开始了刻苦修炼,她去转世之时,修为到底有没有到六御大圆满,其实弟子也不是很清楚。” 司言听闻,又似乎是陷入了一阵沉默,可在此刻,百凛庆再次道:“师尊,上次弟子与你提起过,这九凤神凰功转世之后,你是否被骗了?师尊不也转世过了么,当年你还遇到了佑心师兄,师尊的神魂不也没事么。当年将这功法传给师尊你的那位前辈,是不是也愚弄了师尊你?” 司言神情微变,心中虽然是有了顾虑,可却还是道:“为师的神魂强大,只是修为被封了一些,这些对为师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你师妹不同,为师可不敢乱做赌注,这才对你们有告诫,也要求自己恪守。” 但司言似乎是从百凛庆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意味。他隐隐约约似乎发现,百凛庆在言语之间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百凛庆十分尊重他,不像别的几个弟子,可能开口闭口就是老贼,因此才有点在旁敲侧击。 “好了,等焰焰回来,我会尽量让她留在身边,其实为师也感觉那功法不太对劲,那疯婆娘,估计也是在骗我,唯恐她转世的时候,我去看她被人抱在怀里喝奶的窘样……”可司言面色也不由一沉道,“凤凰神族的祖地是在九界,如果焰焰是被凤凰神族所带走,她如今一定是在那里,向来人神安全应该会无恙,只是我过几天就得动身前往九界了。” 百凛庆赶忙躬身拜下道:“师尊英明,那就有劳师尊了。” 司言轻轻嗯了声,表示自己清楚了。 师徒两人交谈到这里之后,司言还去找了钟怡,以及高居正等人,把苏青与苏云兄妹的事情给解释清楚了。 这钟怡得知真相,当然是显得十分失望,神情之上都是那黯然,她自己对修炼不算热衷,经常一个人闲得无事,就总是想弄个孩子带带,可以慰藉一下心灵,只因当初她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于非命,所以她才有着这方面的渴望。 钟怡拉着司言的手,以那有点哀怨的口吻道:“哥哥,你也得有个孩子才行了,你与那小嫂子多努力些,否则咱们家也没个保证,连香火也无法延续,这可如何是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哥哥,你这样是对不起列祖列宗的。” 司言失笑道:“我不是有这么多弟子嘛,还有白蓝和甜甜他们,田志也在,你也可以把他们当做我的子嗣,这样不就行了。” “这怎么会一样。”钟怡叹息道,“哥哥对他们感情很深,可我与田志有点亲情之外,与其余大家,根本就未曾见过,哥哥你也太理想了,我只想你有个自己的子嗣,然后我再接过来带带,你最好多生几个,以后再匀一个给我,我当自己的孩子来养,让他喊我一声娘,我这辈子也知足了。” 司言知道钟怡有心结,因此他也不往那方面提起,唯有道:“好好,我尽力而为,但为兄而今是修炼成神太久了,不是很容易有子嗣,这个还是看缘分的。” 钟怡又道:“那…那莫璃哥哥你的意思是……她与那小嫂子而今是个什么情况。” 司言只有继续耐心道:“莫璃可能是有自己的想法吧,这个你就别管了,别去揭穿她就好。” 钟怡闻言,这才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司言因为很多特殊原因,当他们这方界域与九界,甚至九天的维系越来越频繁以后,他已经不能以本身的面貌出现在外界面前,而是长期以钟言的容貌示人。 永宁虽然一开始吓了跳,但现在其实已经习惯了。只因为她这丈夫,不仅是这些,就连身材也会改变,有时候夜里,还会像是个小宝宝一样趴在她身上,甚至还做过依偎在她怀里,被她揉脑袋这种,带着一点撒娇性质,身为一代大宗师,根本是不堪入目,无法入耳的行为,所以这些永宁都有很丰富的经验,也不会过分大惊小怪了。 这些日子里,永宁一直都待在天炎皇宫里,也不知道为何,当莫璃在她身边之时,她写稿居然也不偷懒了,整个人似乎都被一种莫名的心理所支配,开始变得很勤快。 莫璃心情倒是也不错,因为可以把一个作者给放在自己身边,督促其写稿,还能看着对方那焦头烂额的模样,这是身为读者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如果还有一间小黑屋,这大概也就完美了~ 莫璃在高兴之余,甚至还会偶尔对永宁凶一下,看着永宁赶稿的惶恐模样,她别提有多高兴啦! 只不过不知为何,永宁从两天前开始,就时常感觉身子不舒服。 主要是头晕乏力,吃东西倒是很有胃口,只不过一下子吃了很多,就又会泛起了一阵恶心,在边上全给吐了。 司言开始是不清楚这件事,他还忙着给苏桃儿以及其余几个弟子在指点修炼,吃饭都没陪着永宁。 莫璃并不懂医术,只知道永宁忽然一下子变得很虚弱,脸色都煞白,这可把她给吓坏了,她还以为永宁是累坏了,这才赶紧唤来了太医和司言。 天炎朝廷的这些太医,其实也都是前朝了所留,但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因这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呀! 司言见那老太医眉头紧缩似乎还在酝酿,就不由感觉到焦急,只想快点让这老东西滚开,自己亲自为永宁诊断。 不过这老太医,仿佛突然是眼前有什么一下子闪过,在惊喜交加之下,连忙赶紧下跪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身子无事,陛下不必操心!” 司言松了口气道:“那没事就好,可你这么激动说是喜事干嘛……” 莫璃在边上问道:“她是吃坏东西了吗?” 依旧扶着永宁的秀儿懵懂道:“是娘娘太贪吃了吗?主母她最近味道超好耶!” 这太医再次拜下道:“喜事,当然是大喜事呀!陛下,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是有身孕了呀!” 此言一出,全场的气氛都凝固了。 司言是自己先蒙了,永宁没还未缓过来,莫璃则是脸色苍白,往后退了两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也打不过了……”莫璃失神地如此呢喃道。 第五十三章 宁赢了,尽璃了 当莫璃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当然是已经凉了一大截,因为这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想当年她与钟言在一起这么久,可肚皮一直没见反应,连个苗头和迹象都没有,这也成为了她长久以来的遗憾。 倘若是当年她已经有了钟言的儿子,她又何必孤苦伶仃一个人呢? 何必那么想不开呢。 只要这儿子在手,这男人不还得迟早回来么? 可现在,似乎什么都晚了,她的身份不仅是被夺走,而对方更是有了自己所爱之人的子嗣,这地位如今是稳得不能再稳,她莫璃还能做到什么呢。恐怕而今就算是想当个小的,都快成问题和奢望了。 至于永宁自己,她其实也有点未曾反应过来,只是顾着自己,微微长大着嘴巴,似乎是仍旧在试图努力理解现在这个情况。 秀儿也是如此,她似乎都没弄明白,有喜是什么意思,或许是直到有人告诉她,就是有个小宝宝,她才会真正懂。 而这时候,钟怡同样是在边上,她先连忙上前,拉住了永宁的手连声道:“好,好啊!太好了!小嫂子你怀了我哥哥的孩子,那我家便是有后了。你是我钟家的大恩人,为我钟家延续了香火呀。” 永宁左看看,右瞧瞧,这才缓缓把手指放在了自己面前,对众人还有那太医出声问道:“我…我怀了孩子,我肚子里有孩子了?” 那太医依旧是跪拜在地上,连声喊道:“恭喜娘娘,老夫行医两千三百七十二年,这肯定是喜脉,老夫胆敢以项上人头来担保,娘娘此乃大喜之事呀。” 反倒是司言,先懵逼了好半天之后,这才当即一拍手,大喊道:“我…朕自己来看看。” 司言让这老太医起来之后,自己赶紧是把手给放在了永宁那依然是平坦的肚子上,结果也就是这么一摸,他却感觉到这肚子里有一股明显的气息,虽然还很微弱,但那脉搏,却似乎已经在跳动了。 “真有了。”司言当即惊喜道,“永宁,你真怀上了!” 司言心里当然是又惊又喜,他何曾会想到永宁居然这么容易就怀上了。他而今已经是神境,可以拥有子嗣的几率其实很小,除非是妻妾成群,这样才会几率大一些,会很容易有后代。可永宁这才嫁给他多久啊。想当年,他和莫璃这么长时间,背地里又还有情人,可她们肚皮何曾有过反应。 永宁这时候,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她同样是惊喜交加,连连捂住着自己的嘴,几乎是高兴得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在心情激动之余,她那双脚还不停在踏着那地面,连声道:“我…我有了,我有夫君的孩子了……” 秀儿也是与有荣焉,可也慌忙对永宁纠正道:“主母,您应该自称为本宫,而并不是我,您现在是皇后娘娘,您肚子里的,那可就是太子殿下了呀。” 永宁闻言,那眼角泪水也高兴地在流淌下来,并且还一个劲在点头了。当初嫁给司言之时,两人的感情其实并不深,只因他是被苏太师骗过去的,但永宁却十分钟情与他,那时候永宁就只想给司言生个孩子,这样才能把这个男人给拴住,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是这个道理。 但如何能想到,当两人感情稳定之后,这惊喜会来得这么突然。永宁心里当然是惊喜万分。 司言哈哈大笑,连忙抱着永宁道:“好,好样的,你可真是太能干了!” 秀儿连忙纠正道:“陛下,能干的不是娘娘,能干的是陛下呀,陛下天天夜里不睡觉,精神好得很呐!” 众人闻言,神情都颇为古怪,永宁也脸上一红,在她那屁股上打了一下,嗔怒道:“就你话多。” 秀儿还是颇为不解,道:“奴婢哪里说错了?” 其余闻讯赶来的大伙,都在那里面面相觑,苏桃儿是酸,那就是酸,整个人快酸死了。 但白蓝与御灵心情是有点微妙,两人都是司言所抚养长大,说是师父,但其实是养父,可当养父有了亲生的孩子之后,他们心情其实难免会有点变化。除了在那一边的墨均衡,像是颇为欣然地压了压了自己的斗笠,仿佛也在为师尊感到高兴。 可正是在这个时候,司言依然是在欢笑,并且转身对白蓝和墨均衡等人道:“蓝儿,御灵还有均衡,为师又多了一个孩子,以后你们就多个弟弟妹妹了。” 他们三人闻言,似乎这才是忽然在心里感觉到一松,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司言自然见到了莫璃那张然若失的模样,他当着永宁的面不好过分。因此也就只有在抱着永宁之时,轻轻对莫璃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安慰她的情绪。 可莫璃此时哪里还看得见,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像是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当初是何其被钟言宠爱,可现在呢? 即使是连钟怡还有柳田志,也都围绕着永宁,把她给晾在一边了。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是局外人而已。 不过司言知道自己其实是亏欠莫璃,亦知道莫璃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肯定是惦记着她。 所以在这之后,当司言夜里安顿好了永宁,便是赶紧去找莫璃,他与莫璃好说歹说,才是安稳住了她的情绪,并且司言与莫璃约定,可以经常来夜里找她,不会让她寂寞,并且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和永宁摊牌。 莫璃拉着司言的手,人依偎在他身上道:“阿言,咱们现在和她摊牌,这好不好?我…我不想要别的,但怎么也得给我一个名分,我现在算什么,我现在不过是与你在通奸……” 司言一听,似乎就已经有点犯难了,便是道:“可…可永宁现在才有了身孕,我不想太刺激她,万一她心情不好,有个好歹怎么办,这还是得拖延一下,等到她稳定些,这样我才与她摊牌,如何?” 莫璃轻轻哼了几声,似乎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可也没有办法了。 她唯有在与司言独处的时间里,尽量是独占着他,也只能是这样了。 司言原本已经打算前往九界,但正因永宁的事,他才往后拖延了两天,只不过也是在陪伴永宁的这些时候,司言却发现永宁性格似乎变了一些。只要司言是在皇宫里,就是老喜欢和他粘在一起,拉着司言,一口一个咱们儿子,咱们儿子怎么怎么样,以后该起个什么名儿之类的。 人也开始娇气起来了,见着司言,就喜欢撒娇,以前不敢发的小脾气,现在也都上来了,哪怕是司言对她开个小玩笑,她也敢对司言噘嘴了。 苏桃儿来找永宁玩。 谁知道桃儿那丫头嘴里都在发酸,一口一个柠檬味,似乎是想找机会嘲讽永宁,但永宁似乎完全不介意,没事就当着苏桃儿摸摸自己的肚子,一直把那丫头给气得哇哇大哭逃走为止。 似乎还颇有些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意思。 虽然么,她肚子里的确实是天子也没错了。 只不过大概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司言以政务当借口,偷偷与莫璃去私会完了回房来睡觉,似乎是被永宁察觉到了一点端倪。 其实平常永宁都睡得有点早,并且还不容易被吵醒,但谁知道,这次司言才刚刚躺下,那永宁居然就凑过来了,一下子抱紧了司言,以那幽怨的口吻说道:“夫君,你身上好像有女人的味道,你是不是去偷吃了,和别的狐狸精私会?” 司言感觉到背脊后面一凉,忙道:“怎么可能,我这是忙政务,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去私会呢!” 可永宁仍旧是狐疑,以那阴阳怪气的口吻道:“陛下,你现在可是皇上,这后宫之处,哪里没女人,哪个不是有几分姿色,那李熙真的怕嫔妃,同样也不少,现在只要陛下你开个口,对方还不得乖乖脱下裙裤,即使是在皇宫的院墙里,当着大家的面,也都得任由陛下你摆布,陛下你而今可是九五之尊,又是精力旺盛,从来不会累,也是该三宫六院,怎么还能守着臣妾一个女子呢,何况臣妾而今还服侍不了你呢。” 司言背后冷汗不已,道:“你想多,你想多啦,我才没有去干坏事,永宁,私底下你喊我夫君就行,还叫陛下,这多生分啊!” 可永宁依旧是神情古怪,她道:“陛下你是不是有点心虚?” 司言道:“没…没有!” “没有就好。”永宁在司言的臂膀上亲了一口道,“陛下想要女人,这也得臣妾先看过,得合格才可以,陛下自己找,臣妾现在不准,臣妾肚子里宝宝也不准,陛下不依臣妾,臣妾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生下来,不让你看儿子。” 司言是听得满头大汗,但永宁似乎是很有成就感。 只不过也就是在这时候,这地面忽然开始震动,外面的大地,仿佛传来了龙吟般的剧烈轰鸣! 星空被隐去,就连那月亮,也都消失不见了。 整个大地,顿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漆黑之中。 司言脸色一沉,道:“界域入虚空!?” ——————分割线 求买奶粉的小钱钱! 第五十四章 各方应对 司言甚至都还来不及穿好自己身上的衣裳,就从寝宫里面出来了。 他看见那天上月亮和星辰都消失了,整个界域都处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可怕漆黑之中。那玄升界的月亮原本是漂浮在上面,应该在东南角的位置,但当整个界域开始进入了虚空之后,那些漆黑而剧烈的空间风暴,早已彻底掩盖月亮的光辉。 这天地剧变的日子,比他预想得更早,但或许,司言却也应该为此感到庆幸,要知道他如果是在这个期间离开了玄升界,这整个界域会漂流去何方,他根本就不得而知。到时候,他恐怕连玄升界和青云界在哪里都不知道。 焰焰虽然是被凤凰神族带走,可那些凤凰神族好歹也是她的本家。她必然不会有危险,这些司言还不必太担心。而且李君生也提到了,当时带走宫晓晓的那些神族,并未对她有恶意,在其赶到之前,那几名凤凰神族,似乎还在好声好气与之谈话。 司言微微一皱眉,随之从天炎皇宫里飞起,来到了这高空之处。 他发现并非是玄升界进入了虚空,而是这整个星域。包括了青云界与三魔界在内,都开始遁入了虚空,开始进入这宇宙的另一个维度。 而且因为三魔界的位置比玄升界稍微高一点,司言甚至还能看到三魔界的太阳,那太阳在三魔界的背面,此时同样是被空间风暴所遮蔽和吞噬,唯有那微暗的一层,在微微发着光芒而已。 在这些界域刚刚进入虚空之后,那大量在界域外面所漂浮的陨石,也因玄升界引力的变化,以及被空间气流的吹动,开始纷纷化作陨星,成了一个个的火球,开始落到这片玄升界的大陆上。 此刻,青云界也亦是如此,都在面对着这大量的陨石流星。 司言向天抬着头,那身后的境界光轮自然是一重重打开,径直把命轮境界打开到七个为止!他此时在天炎皇城的上方,彻底化作了一尊巨神,并且张开了自己的境界领域,手持帝剑,来阻挡这些成了一个个火球的陨石! 司言已经完成了五方境界,但他的五方境界又与寻常神祇不同,他的神境肉身更加庞大,他那法力更加澎湃!当他抬起手之时,那些会成为一场浩劫和灾祸的陨石雨,就纷纷被他的道法修为所击碎,也彻底被他的剑域所化作齑粉。 此刻,司言并非像是刚才那样是**着上身,他是身穿着帝袍,从皇城之内屹立而起!他是在守护着人族,守护着自己的子民。 在天炎皇城,甚至是在城外的那些居民,自然也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见到了这尊脑后有着重重耀眼的七彩光轮,并且还身穿着帝袍的天神,正在守护着他们,不被这场灾难所波及! 只是他们现在并不知道这尊天神是谁,他们身为凡人,能够做到的也唯有祈祷而已。 许多百姓都在家里焚烧着香炉,在向上天,在向这尊神,祈求着平安。 他们都是凡人,寿元最多也才不过百余年,很多人族都在六十岁左右,就已经因各种原因无法存活。而在此刻,他们的愿望便是如此卑微,却又是这么真切,他们只想过那平凡,无灾无难的生活。 永宁也从寝宫里出来,她看着那已经化作了神祇状态的司言,不由是面露那幸福的微笑,并且抚摸着自己肚子道:“孩子你看,你的父亲是这个皇国的主人,他是你的榜样,你未来,那一辈子的大山,只不过你现在太小,或许还不明白这些吧。” 苏桃儿从一侧飞来,落在永宁边上讥讽道:“你的肚子还是平的,他哪里能听见这些,有常识么你!” 御灵原本是想去帮忙,但墨均衡却先阻止道:“师弟,师尊如今才复辟没多久,他在百姓心中还未曾有多少的威信,你让师尊自己解决吧,这样便于他的树立威信。” 御灵听闻,这才唯有作罢。 可墨均衡又拉了一把御灵道:“师弟,你与我去别地看看,虽然这场灾难我们之前就有过预案,但为了安全起见,看看你我还是否有能帮到的地方,这皇城有师尊在,肯定没问题。” 御灵立即点头,就跟随在自己大师兄后面,化作了一道刀光就飞走了。 这方界域会遁入虚空,司言之前就早有预料,所以也做好了大量的准备。 朝廷之内的文武百官,除了必要的政务,都早已被派驻出去,他们都化作了一尊尊的神祇,以自身修为,在不断抵挡那些坠入玄升界的陨石流星,一些偏远的城镇,便是一些修士结成阵法来以此抵御。 至于这一幕幕,同样发生在青云界,青云界的人帝印又再次亮起了。青云界的界域比起玄升界都不小,也有着大量神境修为的强者,所以应付这场灾劫,也足够了。 百凛庆正好才返回了天域没多久,修炼成五方境界的他,同样是面色凝重,可却以人帝的身份和力量在庇护这方土地。 他脑后光轮重重,以巨神的姿态,在维护自己的子民,自己的同胞,不被星陨所波及。 天云皇国,火皇与自己的文武百官,各方大军,都纷纷展现出修为,在抵挡这波陨石雨。 青云界的儒家门第,难得是穿着一身女性儒衫,束起了发髻,而今已经证道三道境界的陆巧,也在保护着她陆家的祖地。 只是她嫌弃肉身变大有损自己那可爱的形象,因此只是以元神屹立,她那元神手持拨浪鼓,发出着银铃般的笑声,但也在不断出手打碎那些流火陨石。 洛阳城的双子姐妹,她们亦已经修炼成神境,姊妹两人同样是为自己洛阳城内的人族同胞,撑起了一片天。 在天圣国,苏太师同样主持着一个大型阵法,亦是在保护这座皇国的经济命脉,上百万人口的大城。 天圣国因为苏太师很有远见,早已在各地城镇都布置了大量阵法,算是青云界准备最完善的一方,苏太师会在京城上空,也不过是以防万一,但当然,他还是神经紧绷。 在那皇宫处,看着苏太师的永文帝眉头紧锁,他先吃了一块糕点,才出声对宫女颇为不满地催促道:“朕的茶水怎么还没来?嗯,这烟花真好看。” 第五十五章 我都是为了你好 那宫女当然不敢怠慢,这是赶忙把茶水送到了永文帝面前,永文帝捧着茶杯,还十分享受地嗦了一口,并且发出那长长的感慨之声,仿佛已经开始养老,享受起生活了。 “父皇,你知道么,你现在可是像极了昏君的模样。”云梦公主忽然从后面走近前道,“不仅仅是重新修葺了御花园,还又买了许多好东西,现在又在这里饮茶看戏,还说这些陨石像烟花,父皇你这是打算政务都不打算管了么,现在奏章都是云轩哥哥在御书房批阅,而且皇嫂可是快临盆了,可哥哥连回去的时间都没有呀!” 永文帝偷偷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轻声呢喃道:“朕还想新纳个妃子呢……” 云梦当即大怒不已,似乎是拿起茶杯,就想往父皇身上打,但永文帝连忙讨饶,他这女儿才算是作罢了。 永文帝忽然笑了笑,这才是示意云梦坐下,并且道:“闺女,你莫要生气,父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咱们天圣皇国对这次灾难有提前预备,国境之内都不会有大问题,哪怕是小到一个城镇和村落,朕都已经派人去绘制了阵图,所以朕才能如此高枕无忧。” 可云梦仍旧是有些愤愤不平,似乎对永文帝的怠惰还十分不满,毕竟身为太子的兄长,此刻正在那皇城的上空,与苏太师一起主持阵法。 不过对于云梦,永文帝也不生气,只是感慨道:“闺女,你要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的皇兄必须站起来了,此乃大争之世,你皇兄也必须学会如何治理这整个皇国才是,我们而今整个界域入虚空,想必是要与九界合并了。” 云梦仍然是显得有点不解,似乎是不明白父皇的用意。 但永文帝也不过是浅浅一笑,像是没有解释的意愿了,只是还语重心长道:“梦儿,你现在与紫爱卿在一起在鸿胪寺,可一定要戒骄戒躁,认真办事,等到以后,有你们鸿胪寺忙的时候,你也一定要辅佐好你皇兄,至于其余的……就交给朕背负了。” 云梦不由好奇道:“父皇,你背负什么?” “背锅啊,如果我们将来失败了,如果我们的百姓,我们的同族同胞有灭顶之灾。”永文帝笑道,“所有黑锅,所有的责任,就都让朕来背负吧。” 说着,永文帝轻轻抚摸了下云梦的头,以他那仿佛是有些沧桑的语气说道:“梦儿,咱们如今要去九界了,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们人族需要面对的,是这个宇宙真正的主宰啊。” …… 与此同时,除了他们这几方之外,在那天炎皇国,乃至于是三魔界,也都有魔族和神族,在各自撑起结界,保护自己这方不受到伤害。 灵染是坐在自己的地位上,是那么面无表情在看着这一幕天地大变,但渐渐地,他也泛起了微笑,只不过这其中带着他那讥讽和轻蔑。 “如今天地大变,这些界域都要返回九界,被九界所拉拢。钟言是人族,他即使恢复了五方境界,完善了命轮又如何,他终归斗不过我们神族。”灵染似乎是在轻声笑道,“之前只是我与他在斗,但之后,是我们神族要他死,他要面对的,是我们整个九界神族。” 但才说到这里,这灵染才恢复了不久的手臂,又穿来了一阵疼痛,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这才似乎缓解了一些。 只不过,在这一刻之时,他那神情上,却又多了几分凶狠。 …… 至于身处在自己界域上的佑心人帝,此时看着那已经开始斗转星移的诸天大陆,心情更是五味杂陈。通过钦天监,他已经知道自己这方,早已失去了青云界与玄升界的坐标。所以在忍不住大声骂咧了几句之后,就开始坐在台阶上生闷气了。 他原本是赶着去见师尊,但谁知道,这界域遁入虚空,竟然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这场剧变,是同时发生在了整个宇宙,所有诸天万界,几乎都在同一时刻,都在逐渐进入了宇宙的另一个维度。 只不过其实他现在最该沮丧的,不是他自己无法去见师尊,而是他该怎么和师妹古竹音解释了。因为他师妹才是最迫切的那个人。古竹音对师尊的感情,亦近乎于依赖,要知道,古竹音是直到十二岁,有点小大姑娘的模样之时,可仍旧是喜欢跟着师父一起睡啊! 而且师尊对这个自己养大的弟子也十分宽容,基本上古竹音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来满足。这师妹与师尊分床睡,其实都是在比较后面的,因此师妹对师尊的感情,从理论上而言,自然比他深一点。 即便是后来古竹音长大成人,都依然很粘师尊。 一想到这里,佑心人帝就不由觉得很头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了。 而且他也才不过是想到这里,就已经见到古竹音从钦天监出来,那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对他冲过来了。 佑心人帝见来者不善,就赶忙护住自己的脑袋,连声求饶道:“师妹,别挠,别挠我!我是人帝,相貌不可毁之呀,起码的尊严还是要的啊!” 可古竹音哪里理会他,只顾着对他一顿拳打脚踢。要知道,原本她是有机会能见到师尊,与师尊重逢,但偏偏是这个师兄让她看家,不准她离开,这才是错失了这个大好的机会。 …… 至于此刻,才从九幽做客,返回来到宇宙的另一边的冬凛,同样是那一脸震惊地在看着眼前正在发生恐怖的景象! 在北极天的另一端,同样出现了一个极其宽阔大的空间裂口。 那漆黑空间裂口广大无比,足以轻易盖过这座北极天大陆! 它所吹出来的漆黑风暴,令那些高耸,从大陆一直到天外,冰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坚硬冰雪,也都被吹成了大量细碎的飞沫,甚至令这些大型山峰在逐渐瓦解了! 那空间裂口处,还密布着恐怖的雷电,一道道,早已凝聚成了蛛网般。 这一刻,似乎是宛若末日。 冬凛见状,不由愕然道:“这怎么可能,北极天应该不属于中央星域,为何连我娘亲的北极天,都在被牵引前往九界!?” 可也正是在她如此以为之时,这座冰封大陆的深处,突然爆发出了一股惊天动地的强大法力! 四帝之一,这位最为古老的神族,身为北方大帝的那个女子,她开始出手了! …… 至于在西方,极乐天,佛祖也与大家一起在看着眼前所发生的剧变。 那大型虚空,同样在吞噬这方诸天。 摩诃佛陀对佛祖道:“师尊,为何在九天上的那些存在,连我们佛界都要干涉,还妄图把我们佛界也牵引到九界去,我们佛界这些年与天庭不曾有什么矛盾,我们只是一心修行,见到天庭的人,同样也都很客气,怎么大天尊还是不放心我们?” 老佛浅浅一笑道:“阿弥陀佛,这世间必然是有因有果,这些年或许正是我们佛界与天庭疏远了,又加上我们的实力也增加了,天庭才不愿意放过我们,不过么,大天尊只是很有控制欲,我们的利益本是一体,即使我们反对一下,大天尊也不会明着来为难我们。” 摩诃怔然道:“师尊,那我们又如何应对?” 佛祖捏了个法印,然后这才从那摇曳的菩提树下站起来道:“既然道友未曾告知,那么老和尚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说着,坐在菩提树下的佛祖,忽然开始念诵起了经文。而此刻,那摩诃佛陀见状心中凛然,同样随之开始念诵经文,其余佛家弟子,亦是如此。过不了多久,整个大雷音寺,乃至于是佛界这么多的佛国,这么多的佛地,都传出了阵阵梵音。 那些梵音似乎在逐渐化作道文,从佛界缠绕而上,进入了那些空间裂口,将之逐渐抵消。 …… 在玄升界,当陨石雨停止之后,司言从那高空返回到了皇宫,他就与底下的众人都聚在了一起。 永宁赶紧来看他是否有受伤,着急道:“陛下,你没事吧?” “无妨,这些小事肯定伤不到朕。”他沉吟了下,“现在空间风暴也逐渐散了,只是不知道,我们何时能从虚空之中出去,我们与九界的坐标并不算很远,或许这个时间过程很短。” 司言颇为苦恼道:“如今朕的境界实力还未恢复,现在与九界合并,恐怕还会遇到很多问题。” 莫璃此时也从人群里挤过来,应声道:“确实是如此,如果我们的界域这么快与九界重合,我们天炎皇国又都是人族,肯必然会被外族力量所窥视,这恐怕战争也无法避免了,不光是天炎皇国,或许连那青云界也是这般。” 永宁只是个小女人,对于人族命运,对于国家大事,她本来就没想太多,所以一听就着急起来了。 “那…那该怎么办?” 莫璃单膝下跪,赶紧谏言道:“娘娘,为了国家,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而今你可千万不能住在皇宫,最好是去乡下找个地方先隐居起来,保护好未曾出生的太子殿下,这才是关键呐。” “这…这个……”永宁为难起来。 可莫璃忽然声泪俱下道:“娘娘,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呀。” 第五十六章 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莫璃其实当然是醉温之意不在酒。虽然每天夜里司言都借口处理政务,去她那里与之一起厮混,但两人的情况,其实只是偷情,甚至讲得难听点,就只是在通奸而已。 不过么,司言如今是这天炎皇国的皇帝。皇帝肯定是缺乏一点道德观念和法理上的约束,所以还能美曰其名为临幸,当成一块最后的遮羞布。只是么,身为皇后的永宁却蒙在鼓里而已。 而且莫璃本来就很有野心,她根本不满足自己在这皇宫的角落里,她也好想能堂堂正正进出那寝宫,也想得到尊重,即使是当不了皇后,那怎么也得给她一个名分啊!这宫里的人见到她,怎么也得喊上一声皇妃娘娘啊!这个要求根本不过分吧?而且一想到永宁若是不在,她就能为所欲为,在永宁的寝宫里,在永宁的床上,和这男人恩恩**的缠绵,但偏偏就永宁却不知道。所以这么一想,她莫璃还是有点小兴奋啊。 能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夺走对方的东西,并且还霸占着,这似乎是莫名地有成就感。 莫璃是魔族,原本就喜欢和掠夺占有,所以尤其符合她的心理。 何况这在场这么多人,其实大家都知道她莫璃是谁,大概也只有永宁被蒙在鼓里而已。 这个想法,可是莫璃本性之中的占有欲,因此莫璃也很希望这些都能成真。 只可惜永宁虽然不清楚情况,都还觉得这女官是在为自己好,她在心中有点感动之余,却也道:“可现在我们是在虚空之中,都未曾到九界,我也不必这么匆忙,这些还是等这方界域从虚空出去,再从长计议吧,到时候,我可以找个地方住,回天圣国也无妨,反正我在这里也呆不久,也是要回家去陪陪父亲的,现在就父亲还不知道我有身孕,他若是知道,也肯定会高兴,我也需得去母亲坟前拜祭一番,好去告知给母亲,尽尽孝心。” 秀儿在永宁身边提醒道:“主母,你应该自称为本宫,怎么又忘词了?” 永宁轻轻嘟了嘟嘴,扯了下秀儿的小耳朵道:“你这丫头也需得喊本宫娘娘,你怎么又在喊主母,那你也是忘词了。” 莫璃听闻到此,情绪当然很是失落,可还是不得不堆满笑容道:“娘娘你所言极是,这也是理当如此,现在去隐居肯定是太仓促了,毕竟连什么准备都没有,那还请之后我们界域与九界接近之时,去找个地方避一避。” 永宁依旧是有点茫然,但她还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钟怡在边上也无奈地笑了下, 她何曾会想到,当年那霸道傲慢的魔族公主,而今居然会是这般姿态。 但钟怡也在隐约之间发现自己兄长的不同,她这哥哥,好像比以前更加有威严,更加霸道了一点,都能轻易压住莫璃的脾气,令她乖乖顺从了。 钟怡把永宁给扶起来之后,便是轻盈地笑道:“小嫂嫂你莫要担心,有我在,一定会照顾好你,哪怕之后你要回娘家,那我也随你去,一定不会让你闷了,一定让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其实永宁怀了孩子,除了他们夫妇之外,最从心底感到由衷高兴的就是钟怡,而且她也是最迫不及待的那个人,她缺乏亲情的时间太长,因此也对家人这个概念,尤为看重。 只不过,当界域入虚空之后,这三方界域自然不会这么快从虚空之内出去,想当初青云界可是足足在其中漂流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这次同样是不例外,他们这方界域经历了一个多月,还不曾有从这虚空之中出去的迹象。 而在这期间,永宁自然是回过了天圣国,因为双方还有传送通道,也不算太麻烦,很快就可以来回了,何况这天圣国可是与天炎皇国是直接连通的。 只不过这永宁只要一回去,莫璃可就是大摇大摆在进出这寝宫了,而且也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那永宁的浴桶,甚至连她的睡衣,莫璃都喜欢穿在身上,她还会用一下永宁的雪花膏,往自己脸蛋上涂抹一点,轻轻哼着曲儿。 司言刚好从书房回来,看见那身影还先吓了一跳,等看清那身材娇小的女子并非自己的皇后,这才缓过来,并且从后面走过去,抱住她,迟疑道:“璃儿,你怎么穿着永宁的衣服,还用人家东西?” 因为永宁的身材要高一点,其实莫璃不是很适合穿她的衣裳,在身上还是显得有点宽松, 。 可莫璃却好像是很高兴,她邪魅地笑了笑,便是道:“反正她不在,既然都穿了她的衣裳,那也用用东西也无所谓了,反正用都用了,那就贯彻一下了。” 司言有点无奈,可也只有感慨道:“你好…你好坏啊。” 莫璃先嘤咛了声,拉着他道:“阿言,我有什么坏的,我比她先来多久,是她抢我的东西,抢我的男人,我趁着她不在,就那么借来用一用,也不夺走,又有何妨?” 司言听到这里,当然就无法反驳了。 不过莫璃虽然是这么大胆,但只要不是上次那样,永宁会在他们休息睡觉的时候突然回来,他们当然不会被捉住。 而且司言现在是真的不想刺激永宁,她有了孩子之后,脾气也上来了,人也多愁善感了,动不动就会哭,就会掉眼泪,哀怨司言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加上钟怡又像是个大宝贝一样护着她,就连她回家都会跟去,所以司言几乎对永宁是百依百顺的程度了。 事实上司言还是蛮享受这样的生活,毕竟永宁有了身孕,那也无法陪他了,有莫璃在,那他也不会太寂寞,所谓的齐人之福,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而且每次永宁不在,莫璃来当女主人,她穿着永宁的睡衣之时,她似乎会变得更加主动, 比平常更加热情和狂野。 加上莫璃体力和力量原本就比永宁好太多,所以莫璃也放得开,有的时候还不是司言怎样,而是莫璃与他怎样。 永宁虽然每次回来都觉得有点奇怪,但却又找不出问题在哪里。 不过,永宁而今与莫璃,两人关系确实很不错,永宁似乎对这么十分关心自己的女官,也有着一股天然的亲近,所以在某天的高兴之余,永宁还与莫璃决定,双方已姊妹相称,但当然了,倘若是永宁知道这好闺蜜,与自己夫君是如何勾搭成奸,以至于在用她的床,穿她的衣服,用她的东西,睡她的丈夫,还妄想得到她丈夫的种,那至少对于司言,那恐怕就是另一个恐怖故事了。 但渐渐地,当两个多月以后,司言也察觉到这虚空开始有些不稳定的迹象。 这天,司言把百凛庆和墨均衡以及白林之和白蓝,都召集到了御花园里,他们面前摊开着一张九界的古老地理图,这古老地理图,乃是九界未曾分裂之前的模样,因此这张地理图极大! 这九界地理图,是司言从天命阁的藏书室里找出来的,他虽然还记得九界大致的样子,但具体到哪座诸天,他也并非很了解,况且这些诸天,很多都是在离开九界之后,才被重新起名。 用真元将其衬托起来之后,都有几百尺之巨,那九界的地图是何其波澜壮阔,是何其宏伟! 在那远古时代,那大型灾变还未发生之前,万界都还在中央星域。 那些诸天都云雾缭绕,上面都还都许多神魔,许多飞禽走兽的形象,似乎在标注这些诸天的势力划分。 众人看到有些诸天是魔族的形象,有些地方是神族,有些是凤凰神族,龙族,以及那在云雾上奔腾的九尾妖狐,便是妖族的领地。 司言与众人在地理图上找了许久之后,这才看到了玄升界与三魔界的位置,他们是处在九界的南方。 玄升界与三魔界,也依然是相近。 百凛庆见状,轻声呢喃道:“这青云界其实与玄升界也很近,但不知道之后是否会分开,现在我们是被这片星域一起带走了。” 墨均衡道:“既然是在星域里,或许并不会被分开,即使分开也无妨,我们可以建立传送通道。” 百凛庆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又补充道:“师尊,我也感觉到这两个多月以来,虚空已经逐渐不稳定,我们或许会随时从虚空里出去,到时候,我们这方又会面临如何的挑战?” 双方之间最担心的,其实还是外族的侵略。 司言想了一会这才道:“他们恐怕会先来找我们,九界势力复杂,神族也不傻,不会一开始就发起战争,他们必然会先来请我们,或者说,不止是我们,他们应该会请所有,属于他们势力范围之外的诸天之主,前去九界议事,希望我们乖乖归顺,而不是一开始就发起战争。” 百凛庆讶异道:“师尊,言之有理,如此一来,我们确实还有时间。” 司言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凛庆,若真是如此,到时候你就与我一起去一趟九界了,我们师徒么,也好去找找焰焰,带她回家。” ——————分割线 求月票啊! 排名掉得好惨哩~~~ 第五十七章 召集诸天 如果是把所有时间都算上,至少在接下去的过程里,无论是天炎皇国还是青云界,都还有可以周旋的余地。 所谓见机行事,看菜下饭,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在听司言这么预判之后,百凛庆情绪也好了些,应该说,他是适当保持着了一些乐观。 如今他们师徒背负着亿万人族的命运,所以都未曾有一刻敢放松自己。 而且无论是他还是司言,都感觉到这片星域,已经无法在虚空里面待太久了。 其实这虚空是何其大,这里是属于宇宙的另一个不可探知的维度,是司言当年被永远流放的一个节点分支。 虽然,还无法与司言当年被囚禁之地相比,但空间也接近无限大了。并且通过钦天监,他们还能观测到这虚空之中,还漂浮着其余的大陆诸天,只是在这双方之间,相隔距离太远,也根本无法产生联系,加上这里还是在宇宙虚空,长距离的空间通道也没办法通过坐标来建立,所以哪怕是对面的诸天有联络的欲望,这边也同样实现不了。 但司言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当中,他也并非是什么都没做,他那天炎皇国界域边境线,对人族根本不设防,他把那些从神玄国逃难而来的人族同胞都大量接受,并且还让高居正组织官府,去助力他们在边境内侧一点的土地上开荒,种植庄家和各类作物,而且在这个期间,天炎皇国与神玄国也发生了不少冲突,这些主要也还是因司言大量招收人族。 事实上不仅是包括神玄国,就连三魔界,也有人族难民通过商船,被运送入国境。 但这些是灵霏在操作,她不仅是有着造船厂,更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商队,司言给予了她很多政治和行商上的自由,并非是没有条件。 天炎皇国领土足够大,但人口也不算多。因此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何况一个皇国的发展,必然是要与人口产生挂钩。司言当然有这方面的考量,加上最重要的就是粮食问题,民以食为天,国家的立国之本,便是有粮食的很大份额,所以他才鼓励开荒耕种。 至少能够填充一下战略上的储备。 至于在天炎皇国,在面对神玄国和三魔界的入侵问题上,其实司言并非很担忧。即使他的人族大军而今战力不行,但他与百凛庆已经是五方境界,当双方联合之后,实力与神玄国还有三魔界联合,早已相去不远。 加上百凛庆的青云界,可算是大一统的界域,虽然皇国与势力众多,但百凛庆身为人帝威信极高,他完全可以召集任何一方为自己征战。这种高度统一性,同样令对面的双方颇为忌惮。所以哪怕是在这封闭空间里,莫衷伊与灵染也不敢来进犯。 只因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会被覆灭的,极有可能是他们两家。 除此之外,他在军备方面同样下了很大功夫,他先是大量扩军,并且也从天命阁找出了不少神兵,乃至于重器的图纸,都去交给白林之负责打造。 当然了,这些都是白天忙活的事情,他夜里自然还有着自己的娱乐和消遣,比如和白蓝下下棋,和苏桃儿讨论一下功法,和墨均衡过过剑招,以及假装是批阅奏折,但实际上却是在莫璃那里待一会。 而等到大约七八天之后,司言感觉到时间也终于差不多了。 那空间再次逐渐裂开,强烈的风暴,也二度产生了! 凶猛的空间风暴,甚至是一度遮掩了在玄升界上空的太阳,令那诸天太阳都只剩下了一圈十分微暗的光晕,这情景,仿佛是令这座大陆进入了末世一般的恐怖。 司言飞到了高空,当然是时刻注意着事态的发展。 与玄升界同样的状况的,还有青云界与三魔界。 但好在这次大陆之上已经没有陨石悬浮,这也就不必被之前那样的灾祸所波及。 因为诸天大陆,是以高速在空间里运动,所以他们几乎很快,差不多只有几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彻底从虚空里面所摆脱出来,当那诸天太阳再次绽放那耀眼的光辉之时,天炎皇国的诸多百姓,才逐渐松了口气。 这次司言对百姓的宣传做得不错,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所以整个皇国之内,民众秩序都还可以,并非像是上次,有些年老体弱者,甚至有被活活吓死,以及一些暴徒,还趁乱打造抢烧,令皇国内的监牢都关满了囚犯。 当这诸天大陆从虚空之内彻底摆脱之后,司言像是察觉了什么,所以他很快就来到了界域的最高处。他从玄升界眺望出去,发现这里并非是九界,但也已经是身处在中央星域了。 而且他可以能用肉眼,看到这宇宙中心,那连绵,那壮丽到无法想象的壮阔大陆! 那对岸,已经是九界了! 严格算起来,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都算是九界的范围,只是还未与九界正式合并。 墨均衡也飞上来,问道:“师尊,这是怎么回事?此处似乎与九界星域,仍旧有相当一段距离。” 司言若有所思了片刻。 在此时他还能以肉眼看到,在他这个宇宙维度上,还有不断有大量的诸天大陆从虚空之内脱离,并且在出来之后,也依然在向那九界靠拢。 “诸天大陆的灵力都极为充沛,况且这次被调动的诸天有万界之多,如果万界诸天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就强行与九界再次合并,恐怕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无法承受住这股猛然增加的灵气,连农作物都会在一夜之间枯死,或许这合并,会以一个逐步渐进的形式达成,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诸天万界才会重现远古洪荒格局。” 司言自言自语呢喃了声,补充道:“天庭又不傻,让万界领土回归是为了统治,如果连生灵都没了,他们还统治什么呢?” 墨均衡闻言才凛然,他道:“那师尊,咱们应该还有时间不是么。” 司言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所有诸天的位置,都已经能被九界所观测到,他们即使不建立传送通道,四昊境界的神祇,也能在一个月之内自行飞抵,最迟在三天之后,九界肯定会有人与我们建立联系。” 可巧好也是提到这里之时,司言心中闪过了一丝微妙的感觉,这感觉他很熟悉,至少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感受过。 他转头望去,只见那遥远的一个位置,一座诸天大陆,也从虚空之中逐渐摆脱出来了,随之,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也就颇为凛然地笑了笑。 那座诸天以肉眼观测,不过是个极其细微的点而已,即使是五方境界,恐怕也要飞上几十天才能抵达。 …… 而在遥远的对岸,司言所目睹,那座已经从维度空间里脱身的诸天大陆,那某个角落处,似乎正有一个人,也在向司言的方向所望去。 但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末了,他也看向了已经恢复到正常状况的天际,抖了抖自己的书生长袍,感慨道:“徒儿们,你们别怕,现在已经结束了,这方界域近期不会受到影响了。” “天誉老师,这…这为何会这样啊?”徐莹依然感到忐忑不已地问道,“两个多月前也有过,当时我和娘亲在家里,可是吓坏了呢。” 徐清道:“上次我与老师在一起,因此未曾太担心,否则恐怕我也吓得六神无主” 在这名天誉先生所在的竹林里,所有学生此时都围着他,他也俨然是这里的主心骨。 而且所有学生之中,年纪最小的两个,分别是趴在他背上,卷缩着身子,以及是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 天誉先生轻轻一笑道:“别担心,这并非是什么大事,即使是大事也无妨,这里地处偏僻,应该没什么谁来找我们麻烦,你们尽管放心一些便是。” 天誉先生那后面趴着的女童以坚毅的口吻道“反正只要先生在,咱们呀,肯定没问题的,也没有谁来伤害我们!” 可天誉先生闻言,居然轻轻抚摸着这女童的头,柔声道:“可为师也不能永远陪着你们,在不久的将来,为师肯定要走,要离开你们,你们也需要学会自立。” 众弟子愕然,在慌张之余赶忙问道:“先生,你要去何处?你为何要走!” 天誉先生幽幽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从何处来,自然往何处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去回归本我……成为本我的一部分,成为力量的一部分。” 天誉忽然听见了有脚步声响起,他一抬头,见那竹林间有个女子站着,便是笑道:“啊,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去忙了。” 那酒坊家的少女徐莹见状,随之皱眉道:“怎么又来了……” …… 大约在三天之后,与司言预料的同样,玄升界、青云界、三魔界,都分别有七彩空间光柱从九界而来,降临在各自皇朝的上方。 九界来客,正式来召集他们,前往九界议事。 而这样的状况,同样发生在其余所有的诸天。 第五十八章 九界之邀 在九界那方,他们应该早已对这些诸天大陆上的势力范围,都有着些了解。 否则这空间传送通道也不会分开,并且还能够准确地降临在各方的皇朝之上。 不过这些司言也早有预料,毕竟玄升界与九界之间,已经十分相近,凭借阵法观测,就能看清这方界域上的情况。 而且那几道空间通道的光柱虽然是降临在各自的皇朝上,但那些九界来客,似乎是来了解这些诸天的情况,而并非与他们直接接触。 直到又过了将近二十天,在那些七彩空间通道返回了九界以后的第七天,那些九界来客,才正式降临在了各方的政治与经济的中心,皇宫之前。 而当这七彩光柱降临在皇宫前之时,司言仍旧是先装作不知道,他甚至还身穿着便服,就在书房里批阅奏折,甚至嘴里都还在哼着小曲,享受着此时的状态。以司言的境界,他肯定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做人一向讲究格调,何况他如今还是天炎皇国的开国皇帝呢?怎么能因为九界随便派个谁来,他就慌慌忙忙去了外面,这岂不是失去了逼格? 可当那九界使者降临之后,他这御书房的外面很快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司言会心一笑,正想等下面的人通报,顺便还想提醒一下现在的莫璃,可谁知道,这御书房的大门居然被人一下子推开了,不仅是他吓了跳,就连莫璃都呜咽了声,因此司言当即大怒道:“怎么搞,难道不会敲门么!朕可是皇帝,你们这些小蹄子难道有把朕给放在眼里不成!当心朕罚你们这群宫女丫头统统都不准穿衣裳,只能光着屁股在朕眼前晃荡和办事!朕其实早想这么干啦,朕就是找不到借口这么干而已,这个是你们逼朕的!这是你们逼的!” 可谁知道,那进来的居然是秀儿,秀儿先吓了跳,这才羞愧地为难道:“皇上,您…您是要奴婢不穿衣裳,这可不太好,虽然么,奴婢也不得不从,可要是在娘娘和陛下的寝宫里,奴婢还可以。在外面,那您可羞死奴婢了。” 司言见到是的秀儿,才随之缓和语气道:“怎么是你这丫头来了,朕以为是别人呢,下次注意昂!进来必须禀报,否则以后不准穿衣服,都得光着腚,要知道,朕现在可是皇帝呢!是可以为所欲为,不负法律责任的那个人哦。” 秀儿在皇宫其实地位很高,除了永宁和莫璃可以压制她,其余宫女和太监,那都是把这小丫头给当成老大。 即使是李熙真那些还留在皇宫里的嫔妃,也从不在秀儿面前摆架子,知道这皇后娘娘的贴身小宫女权利和能量都很大。 秀儿依旧是含羞地点点头,似乎表示自己清楚了,但她也忽然意识到自己来干嘛,所以慌忙启禀道:“皇上,那九界的使者已经到了,正在外面等您过去呢,奴、奴婢是来通知你的!” 司言挥挥手道:“朕知道了,朕很快会出来,你先去外面候着。” 可也就是在此时,秀儿忽然发现司言那伏案底下,有什么声响,她定睛一瞧,发现居然是来莫璃。 她见莫璃从里面爬出来,讶异道:“莫…莫大人,你怎么在皇上这里?” 莫璃轻轻咳嗽了几句,似乎喉咙有点难受,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但却还是连气也不喘,并且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必然是皇上召我过来,皇上知道我与娘娘现在情同姐妹,又知娘娘近期似乎有心事,所以想问问娘娘的近况,便是唤我过来了。” 秀儿听闻,这才好像理解了。 “但莫大人你为何在这伏案底下……” 莫璃把一只毛笔给放在桌上,并对司言道:“皇上,奴婢替您把它捡起来。” 司言做贼心虚,后脖子上流了几滴冷汗道:“嗯嗯,真是有劳你了。” 莫璃忽然发现自己领口的扣子还是松散,因此连忙转过去不让秀儿看见,自己偷偷扣上了。为了掩饰尴尬,她甚至还捂着嘴,又咳嗽了那么几声。 秀儿是觉得有点奇怪,其实她也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莫璃。 但只可惜,她上次见到莫璃之时,莫璃是魔族的状态,额头上还有着一对角,但现在她完全是人族形态,秀儿怎么能认出来。 不过么,司言现在看秀儿,发现她似乎也有很大的变化,秀儿刚到永宁身边的时候,那身材很瘦小,但在跟随永宁的这段时间里,秀儿的身子似乎渐渐长开了,发育也更加完善,跟着永宁一起好吃好喝,营养非常充分,现在那胸口,居然看起来十分有料,颇有点沉甸甸,但她自己似乎没太大自觉,就连那腋下的衣料,都被撑得有点绷紧了,还能看到那浅浅的勒痕,那胸部,似乎还大有要超越她主母永宁的趋势。 莫璃见司言一直看着门外的小侍女,皱眉道:“你想干嘛?” “啊…?我不想干嘛,我不想干,咳咳…璃儿,你先在朕的书房里收拾收拾,朕去见见那位使者。” 莫璃按了按自己的裙摆,抿了抿樱红的嘴唇才轻轻呢喃了声,道:“那…那你去吧。” 而司言在随意糊弄了几句之后,就跟着秀儿一起走了。 他没有身穿帝袍,也依旧是便服就直接去了皇宫的前殿。 司言在途中对走在他前面那小丫头道:“秀儿,你让宫里的裁缝替你新弄几套衣裳吧,你还在长身子,这衣裳看起来已经有点小了。” 秀儿迟疑了下,把自己的手放在前胸,感觉了下便是颇为委屈道:“人家这里好像变大了许多,是要换了,难怪最近娘娘老是盯着人家看,眼神还有点古怪哩,她好像不喜欢人家变大的,娘娘最近对秀儿有戒心……” 司言老脸一红,也不出声了。 此时这前殿处,此时已经有很多人都在了,包裹他的那些弟子,以及白林之。 那九界来客居然是个年轻人,他那模样看起来还算是儒雅,他见司言到了,加上白林之向他提醒了一句,所以这年轻人,便是欣然起身道:“鄙人公孙隆柯,自九界南方界域而来,见过钟言道友。” 这九界来客,开口就称呼他为道友,而并非是皇上,令在场很多人,都不由心生不满,但司言并不是很在乎。 而且还面带微笑,道:“朕也见过隆柯道友,隆柯道友远道而来,是所为何事?” 这公孙隆柯先一怔然,便是轻轻一笑道:“钟言道友倒是豪爽,也不曾与我生气,其实按照道理我该喊道友你一声皇上,但如今我是代表九界南方界域的公孙家而来,而今我乃代表的是神族利益,是神族的尊严,自然不能称呼你为皇上,哪怕我只是一名传信的使者,但我也需得与你平起平。” 白林之闻言,当然面露不满,这对方才一来,便是以这么趾高气昂的方式出现,所以他当然会感觉到自己这方被轻视了。 即使是白蓝都是如此,从他和家人相认以来,那种腹黑的性格似乎有了些变化,变得也喜欢把感情表现出来了,而且他很多时候,都喜欢穿男装,唯有在私下,在白甜甜和白林之没看到的时候,才会自己偷偷过把瘾。 但司言却轻轻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司言很了解这些神族在想什么,他们的种族主义其实是从娘胎里来就自然带着的,这公孙隆柯就是嘴上这么说,事实上心里还对司言有着一股轻蔑和瞧不起。 但公孙隆柯也当做没看见其余人的反应,便是继续对司言道:“道友,而今诸天万界即将回归,最多在一年之间,这些诸天都会逐渐归位,而今你们这方星域,是属于南方界域,公孙家的范围,而今公孙家的家主,想请你与那青云界的共主,一同前往九界公孙家议事,你看如何?” 他见司言面含微笑,却没有出声,装作了似懂非懂的模样。于是他便是叹了口气,以带着一丝威胁,又带着一丝利诱地说道:“我们九界公孙家,其实请的宾客也并非只有你们而已,还有其余界域的客人,而且钟言道友,你们这里是何样的情况,其实前些天,我们也有过初步的了解。” 司言饮了一口茶,就好奇地问道:“哦,隆柯兄有什么了解?” “三天之前,当公孙神族观测到他势力范围的诸天大陆之后,派出了许多族人,前往二十座诸天之上查看各界域情况,根据我的了解,你们这里最为复杂,你们乃是人族皇国,而边上是蛰伏着我们神族的皇国,上方又听闻是魔族,可你们是人族,岂不是势单力薄,倘若是能找个个靠山,这岂不是最好么,只要你们归顺我们公孙家,公孙家可以保你们无事!” 司言听完,放下茶杯道:“归顺啊,让我想想,是否有利弊?” 公孙隆柯笑道:“无论利弊,道友皆可去九界一聚。” 第五十九章 求月票 在这公孙隆柯所留下来的第二天,司言这才决定前往九界。 百凛庆的青云界也有人去寻他共赴九界公孙家。但司言在稍加考虑之后,还是让百凛庆先留下了。并且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请了陆巧和唐子虞一起来天炎皇国镇守。 陆巧之前在天圣国,以及跟随司言一起在玄升界游历之时,受到过司言不少的教导和点拨,加上陆巧的道心极稳,所以境界已经到了三道,提升速度也极快。有她和唐子虞,加上一个莫璃,足以令司言可以放心离开。 至于青云界,大概从半个月之前,整个界域就是处在备战状态,所有皇国和各大势力,早已都把神经给紧绷了,只要人帝百凛庆一声令下,各方大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能轻易集结起来,以抵抗外敌入侵。 但至少如今,司言与百凛庆是这方星域人族之中的最强者。他们自身首先不能出任何差错,如果师徒双方一起离开,那青云界与天炎皇国就彻底空虚了,根本就无法抵御外敌的入侵。所以司言这才让百凛庆留下,由他自己前往九界去谈判。何况也没必要去两个人,要知道,青云界与天炎皇国其实就是一体,都是他们天命阁这个派系,无论他与百凛庆地谁去都很有代表性,而且师徒两人分开,这也同样能把风险给减低到最小了。 根据司言的所知,灵染和莫衷伊应该也接到了邀请。但他们两人怎么想,司言并不清楚。他们一方是九界灵家,一方是九修魔君之子,双方可能都不会屈服公孙神族。都有各自的依靠,所以自然不会甘愿听命。 但司言却是不得不去,何况有这么多界域的主人会前往,这即使是个热闹,那他也必须去凑凑,这也好知道他们这次前往九界到底得出了个什么结论。 所以在司言与公孙隆柯一起进入那空间传送阵之时,这位九界神族却不由讶异道:“道友,我还未曾想到,你们与青云界居然是一个整体,那青云人帝,居然也愿意都托付给你去九界决断。” 司言对他轻轻一笑道:“都是自家人,当然不分你我。” 这公孙隆柯在出声之时,是那么在盯着司言,似乎想从他的神情里找到一些破绽和失措,但司言却依然是在微笑着,似乎要去九界,他根本没有丝毫的担忧。 司言对公孙隆柯,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公孙隆柯,是属于公孙分家的一个子嗣,他境界也不算低,有了三道之境的实力。 空间通道因为传送的距离并不远,加上天炎皇国的皇宫底下还有一条灵脉穿过,因此传送灵气很快就能凝聚,并且将两人个投送往了九界,那公孙神族所在的界域部分。 九界即使是有万界被分离出去,但这方界域仍旧是辽阔到令人无法想象地庞大! 它实在是太大了,乃至于在宇宙的任何地方,都能观测到它的存在! 如果青云界或者玄升界在九界这块巨型大陆的边上,那从远距离的宏观上观测,青云界很有可能只是个芝麻一样的黑点,显得极其渺小。 这无比辽阔的幅员之上自然也孕育我了大量的生灵,从神族、混血神族、人族、妖族、魔族,以其余一些稀少的种族,在九界几乎都有栖息,都有自己的一部分势力范围,但其中最强大的主宰,毫无疑问还是神族。 在九界之上就是九天,坐镇天庭的原本就是神族,身为这方宇宙从洪荒以来的主宰,必然是对九界有着绝对的领导优势,因为哪怕是这些九界大族,虽然本身有点像割据的诸侯,他们本身也是效命于天庭,仍旧是在天庭的名义之下。 司言与公孙隆柯抵达九界之时,正好是白天,那火热的太阳还挂在九界之上。 那其实才是真正的太阳,是这九界的太阳,比诸天还要大上不知道多少,仅仅是凭借它一枚,就能照亮了整个九界。 司言与公孙隆柯是在九界上方其中一个码头,先稍作歇息。 而这码头有着大量以灵石作为燃料的宝船,在天上不断穿梭。其中半数以上都是货船,但也有些作为摆渡之用的画舫。 公孙隆柯带领着司言登上了其中一艘画舫笑道:“钟言道友,咱们或许是有些迟了,在我们公孙家,那二十方诸天之主,或许都已经到了。” 司言听闻,就那么轻轻一点头,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知道了,对此并未有什么回应。 公孙隆柯面色有些变化,对司言的淡然相当不满。 他虽然是分家子弟,在本家没太大地位,但他好歹也是公孙家的人,可这一方皇朝之主,这区区人族低劣生灵,居然胆敢以这种态度来回应他,因此他当然是感觉十分不悦。 只是现在公孙隆柯也不好表现出来,唯有那么斜视了司言一下。 他现在是在俯览这九界大地。上次回到九界是夜里,他未曾仔细有时间,但现在,他似乎才可以好好看一看,这方他已经离开了漫长而悠久岁月的故土。 其实在这一刻,司言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微妙和感慨起来。 沧海桑田,仿佛真的只是在眨眼之间。 想当年他在九界住过很久,哪怕是他的镇天神宫,也是在九界打造起来。 很快,那公孙神族的领地也到了。 司言看到了一座十分庞大的古城群。 这古城方圆可能延绵了有近百里,而且建设得十分宏伟,有着大量的高楼和亭台。 在那天空中,还有大量的商船在不断穿梭,显得非常繁荣和热闹。 在这片古城群里,最令人瞩目的,还是那中心所在位置的公孙家,这公孙家占地极大,那一片片的宅屋,仿佛是犹如宫殿那般屹立庄严。在这公孙家里,甚至还有着一片在阳光下不断起着碧波的大型湖泊,那湖泊上还建立着亭台,从高空看过去,简直是宛若一片画卷。 而且这湖泊的两侧,栽种了一排排的杨柳树,在这春季的清风吹拂中,在视觉和感受上,仿佛显得格外令人惬意和舒适。 公孙隆柯与司言一起从画舫下来,也正好是在这湖泊处。 “我们家主有令,但凡是从各处诸天而来的宾客,都能入我公孙家里院候着,钟言道友,你虽然是人族,可也不例外,也能有幸入我们公孙家里院。”说着他又向司言那么一点头道,“你先在这里候着,我去禀报一声,或许我兄长很快就会来面见你。” 司言迟疑道:“你兄长?难道不是你们公孙神族的家主来见我么。” 可这公孙隆柯闻言之后,不禁是哑然失笑起来,并且颇为不屑道:“我们家主乃是这九界南方一方大能,地位只比南方的界主低一些,修为境界更是六御大境界!如今还在九天之上,怎会亲自来面见你?而今公孙家是我大堂兄,还有我三叔在主持。” 司言心中失笑道:“原来这家主还未证道神帝。” 在来之前,司言以为这从未听过的公孙家有多了不起,但现在才搞清楚,这家主才原来才到六御之境。 但公孙隆柯又随之补充道:“你们这些下界皇朝,实力最多也不过三道四昊,怎能让我公孙家主堕了自己身份?何况你要知道,我公孙神族,乃是九天之上,那位公孙神王的后代子嗣,我们家族更是有着自己的荣耀与骄傲!” 公孙隆柯因感觉司言并不是很敬畏,所以才用那傲慢的口吻斥责了他几声,不过两人倒是也没闹僵。 “这里是我们里院,你不要随处走动,在这凉亭处即,近日我公孙家客人繁多,也有喜事,你切勿不可乱走,否则惹了什么祸患,我也不一定能保你。” 在又嘱咐和告诫了司言几句之后,这公孙隆柯很快就离开了。 只留下司言在这湖泊的亭台处。 司言在看着这湖边的风景,当然知道他们是什么用意,大概就是想让他们这些诸天来客看看,这公孙家是何等厉害,实力是何等雄厚,才能在九界有着如此大的地盘和界域。 可实际上,司言当然不会觉得怎样,当年他的镇天神宫,是何等壮阔魏丽,大量的宫殿,都是以神金打造,亦是坚硬无比,犹如一座庞大入大陆般的法宝。 …… 此时,在湖泊的另一处,正有一群年轻人走来。 他们都是公孙家的本家,又或者是姻亲,这些年轻人,大多都衣着光鲜,男子个个气度不凡,女子也都容貌姣好。 他们几乎都是神族,因此那眉宇间的那股傲然,也轻易可以看出来。 但今天,他们是把一名少女给围拢在中间,似乎是以她为主。 其中一个女子,是公孙家的一个儿媳,她拉着那发髻上摇曳着七彩凤凰翎羽的少女,道:“妹妹,等你嫁入我们公孙家,那你便是这家族的女主人了,我那哥哥是何等桀骜,又是何等天纵奇才,但他如今对你一见钟情,这可是你的大福分呀!” ——————分割线 如题~ 第六十章 凤凰赠羽 在场谁都知道,如今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少女是什么身份。 她可是公孙麟所看上的女子! 而他们公孙神族的嫡长子,公孙麟,那是何等桀骜,又何等厉害之辈。 公孙麟自出生之时,就伴有异象。当时正好九天之上,公孙氏的那位神王下凡来九界,那神王见这后代子嗣十分不凡,便是决定赐福与他。因此,公孙麟的修为天赋更是超绝,如今都已经是五方之境! 这是在公孙麟这一辈之中,可以称之为极少,甚至是绝无仅有。 而且这上天,不仅是给了公孙麟一个极其高贵的身份和修炼天赋,更是给了他一副好皮囊。在这南方界域,谁不知道这公孙麟是何等俊美,在他们九界的南方界域。但凡是见过这公孙麟的女子,即使是一些大世家,大门阀的女儿,哪个不挤破头嫁要给他?即使无法成他的妻子,那些女子,也同样对他趋之若鹜,甘愿付出自己的一夜贞洁,来好好与他寻欢一番,只要能当一次他的枕边人,无论如何,那都是值得的。 可这公孙麟即使是如此完美,却至今未曾娶妻,仍旧是孑然一声,与无数女子风流。其实即使是九天之上,都曾经有神女与之示好,可他依然都将其视之是玩物,未曾动过娶妻的念头。 但谁知道,这天大的好事,居然就落在了这凤凰一族的这个嫡女身上。 凤凰神族的领地,也恰好在南方界域,但凤凰神族,却在这几万年之间落寞了。想当年那何等辉煌的一族,可而今族内最强者,居然才证道了六御不久。 九界的凤凰神族落寞了。 所以他们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希望与公孙一族联姻。 原本凤凰神族,家里已经没有适婚的女性,但谁知道,他们居然找回了很久之前,就与之失散的一个女性族员,并且把她给送到公孙家来相亲。 而且这天下间,还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这凤凰一族的女儿,居然还真就被公孙麟给看上了。 并且在当天,公孙麟就当着家里长辈的面,答应了凤凰神族这门亲事。所以凤凰神族当然是大喜过望,就连公孙家的那么多族老,都是如此。 而且加上近期界域开始回归,在他们公孙家的范围之内,共有二十座以上的诸天,归他们家族所管辖。 这次的诸天回归,是由公孙麟主持大局。所以公孙麟在高兴之余,还邀请这凤焰舞留下来,来见证这个时刻,也是试图想让这个对自己颇为冷淡的女子,见见他英姿勃发,能够领导众多诸天之主的高伟一面。 可宫晓晓,她自己其实是有点懵的,她根本就无法理解是怎么回事。 她分明是宫晓晓,但那些凤凰神族,却硬要说她其实名为凤焰舞,还说她是神族,是凤凰神族里面的嫡女。 无论宫晓晓怎么解释,但对方就是不听,那些凤凰神族乃至于以滴血认亲,以一件法宝,证明了她确实是凤凰一族。 她宫晓晓也是觉得奇怪了,她的鲜血所滴落上去的时候,那宝珠居然还真令她的鲜血,化作了一只在翱翔的火凤凰,最后又回归到她的眉心。 宫晓晓搞不清楚了,并且还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一定怀疑。 她以前做梦的时候,确实经常梦到一些奇怪的景象,她也有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全身都燃烧着烈火的凤凰,在空中飞舞,她也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鸟,站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躲藏在他的领口的臂弯里。 而且那个男人,似乎也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那个给予她一种很亲近感觉,犹如兄长,犹如父亲,又恍若是犹如情人的那个他。 她只是一只小鸟,在得到他的庇护…… 可那似乎是她很小的时候,也是很久之前,但具体,她已经记不清了。 宫晓晓知道自己很怪,她而今还未满二十岁,但修为却在三个月多月之前,就已经证道成神,这是人族根本无法办到的范畴。 但当然,其实也不止她一个人此刻留在公孙一族。在凤凰神族里面,还有一名凤族的堂兄,留下来一起陪着她,其实也是把随时有可能逃脱的凤焰舞,给看管起来。 可凤焰舞这位堂兄,对她可不带有什么感情,完全像是在戒备一个外人而已。 在这位堂兄的眼里,凤焰舞只是一件工具,一件能够巩固他们凤凰神族在南方界域地位的工具而已。 他想保留的,只有自己的权势,自己的财富。 但现在关键是凤焰舞能够得到这公孙麟的宠爱,因此凤九也不得不对凤焰舞笑脸相音迎,他还表现得十分和煦,道:“小妹你以后嫁入这公孙家,那也确实是半个女主人了,兄长和你嫂嫂家里,到时候还需你照拂一二了。” 宫晓晓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这所谓的堂兄。 其实她是想找个机会逃走,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又很想搞清楚这前因后果,如今正是在犹豫不决之中。 那公孙家的三儿媳,也拉着宫晓晓的手,赶忙笑道:“说起来,姐姐我现在还喊你一声妹妹,但倘若是你与我兄长成亲之后,我倒是需得喊你一声小嫂嫂了。” 另一个年轻男子,乃是公孙麟的一个堂亲,那人也赶忙拍马道:“确实是如此,如果焰舞姑娘和大哥成亲,咱们可不能失了礼仪呀!” 公孙家这些堂亲,其实严格来算已经算是分家了。 而分家自然是要仰仗本家的鼻息,所以有讨好宫晓晓的机会,这些分家的族亲,根本就不会放过半分。 宫晓晓听着感觉从头到尾都很怪,她即使连笑容都十分僵硬,她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些人,只是大家却都偏偏是围着她。 即使她皱眉,好像在隐隐表达自己的不悦,他们都依然没有散去的意思。 而且宫晓晓能够明显感觉到,这其中有人对她是带着敌意。 对方是个样貌年龄看起来与她差不多的女子,而这女子,名为方文君,是这公孙家三儿媳的胞妹。 宫晓晓隐约知道这方文君为何对她有着敌意,之前公孙麟在场之时,方文君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其身上,那眼神之中自然是无法隐藏的爱慕和心许。 宫晓晓是女孩子,当然是很能看穿这一点。 但同理,宫晓晓更想要告诉这方文君的是,自己估计留不久,就会跑路了。 她这次如果能顺利返回到玄升界,就先不回师父那里,去自己二舅那头,去大舅那里躲些日子。 要知道,前些日子大舅可是回来了。 大舅还偷偷来看过她,给了她不少好东西。 也是那时候,宫晓晓才知道,自己的大舅,原来是青云界的人帝陛下。 所以她完全搞不懂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生母明明是人族,弟弟宫觉初也是人族,还都是平民家庭出身,可为何大舅和二舅,却是有着如此身份?难道那个一直坐在炕头上,和蔼可亲的娘亲,其实也有着十分深厚的背景么?何况她如今还未满二十岁,可这些人都一个劲在说她宫晓晓是一个叫凤焰舞的神族,而今离开九界已经有六千多年了。 宫晓晓自己早就搞不清了,感觉神志都浑浑噩噩了。 啊,说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宫晓晓还想去找他。 他们之间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那凤九似乎发现了什么,他颇为讶异道:“小妹,为何你这七彩翎羽在动,这是怎么回事?” 宫晓晓闻言,随之取下了头上的凤凰翎羽,这是她出生之时,就已经捏在手上的,就犹如是她的护身符一般。 宫晓晓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好像很高兴。” 这翎羽早已是有了灵性,即使没风,居然也是在左右摇摆着,似乎还显得很雀跃。 那公孙家的三儿媳道:“听闻凤凰神族的七彩翎羽非常不一般,如果凤凰愿意把翎羽给一个男子,证明其已经爱上了对方,而且凤凰忠诚、贞洁,如果爱上一个人,或许一辈子都会如此。” 凤九当即笑道:“这是自然,我们凤族是纯粹的神族,我们有自己的信念,有自己的操守,当认定之后,即使是死,也不一定会改变。” 那公孙家的堂亲当即朗声道:“那既然如此,焰舞姑娘应该把这七彩翎羽,赠予我兄长呀!” 其余年轻一辈听闻,也赶忙称正是如此,并且表示其意见很好,当即得到了一片赞许。 可正在这时候,宫晓晓好像是觉得这翎羽在引领着她,因此她也赶紧跟上了。 那七彩翎羽在前面飘,不久,它就在那湖边的凉亭处停下来了。 宫晓晓一愣,忽然发现自己前面站着一个人。 司言也捏着手里的凤凰翎羽大声笑道:“哈哈哈!原来你在这里,我倒是怎么这根羽毛在动,原来是你来了,得来全不费工夫呀!话说,焰…晓晓,你怎么在这里?” 在宫晓晓后面的所有人,面色都僵硬了。 那凤族的凤九,更是铁青地厉害,如丧考妣。 …… 求月票!! 第六十一章 宫晓晓的困惑? 在他们见到这一幕,宫晓晓与一名手里也捏着七彩翎羽的男子站在一起之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当场勃然大变。尤其是那凤凰神族的凤九,他可是凤族所派来的监护者,这同样也代表了凤凰神族的颜面和尊严。但现在呢,这已经被他们凤族决定嫁给公孙一族的凤焰舞,她竟然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并且还送出了自己的凤凰七彩翎羽! 这和他之前所知道的情况有着根本性的出入。 他们凤族之所以会找回这个孤女,根本还是因为知道她至今都未曾成家,也未曾有什么私定终身之人。这才决定会把她带回九界,来促成这门亲事。而且这凤焰舞修为天赋还奇差,离开家族六千多年,这才证道成神不久,所以也表明她很好控制。即使她不愿意,拿各种家规各种族规往她身上一扣高帽,也不怕她不听话,何况这点实力也根本逃不走。 凤凰其实是相对孤立,洁身自好的神族。别提是几千年,即使是几万年,都不一定会遇上自己所爱之人,所以凤族内部对凤焰舞也格外放心,并且普遍认为,她应该很好掌控。 可现在,此时此刻,这还是在公孙神族的家族内部,凤焰舞却当着众多公孙一族的后辈,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所以可想而知,这么多在场者,那神情是何等震撼! 可宫晓晓是根本没有在乎自己身后那些旁观者如何,反而是在惊喜交加之间,那么凝视着司言,在这一刻,她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与之倾诉,但这声音才到喉咙口,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但宫晓晓还是在笑,她笑得很开心,笑得很纯真,笑得是那么无邪,那模样纯粹只是一名心思简单的懵懂少女而已。 她每次看见司言,都是那么亲切,仿佛两人早已认识了很久。 至于司言,他瞧着这两根仍旧是在不断产生共鸣的七彩翎羽,轻轻一抿嘴,就把自己那根给收进了乾坤袋里。 末了,司言见她不出声,这才是再次问道:“晓晓,我正好等处理好这里的事,就想去凤族那里找你,可你这么会在这里?” 宫晓晓闻言,好像是显得有点为难,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支支吾吾道:“他们说我叫凤焰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还把我送来了这里,让我…让我……” 司言笑着近前了一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以十分温柔的语气问道:“要你干什么?” “要我嫁人…我根本不想嫁人。”她道,“但他们说我是凤焰舞,应该听他们的话,可我根本不想这样。” 司言失笑道:“让你嫁人?凭什么让你嫁,我还没答…你大舅和二舅还没答应,你娘亲都还不知道,你自己也不喜欢,你肯定不能嫁,这个必然不行。” 凤焰舞来到天命阁之时,她还是个孩子,司言才是养育她长大的那人,这简直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怎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让她嫁人。而且司言也是从这些话里听出了一些意味和端倪,时隔几千年,他们找了上来,一找到凤焰舞,就让她来这公孙家,这难道不是把她当成了一件单纯的工具吗? 至于宫晓晓,在听见司言这么说以后,忽然觉得是心里一暖,那鼻尖处一酸,很想扑到他的怀里去,可宫晓晓也就这么想想,却根本不敢这么做,首先她虽然对司言很亲近,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这一步,其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她对这已婚男子如此亲昵,这她也做不到呀!而且谁知道司言又会怎么看她呢? 宫晓晓在几度迟疑之下,再次问道:“他们都说我叫凤焰舞,你…你以前也喊过我焰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告诉我好吗?还有,我想回家,我也想弟弟和师父了。” 然而,正当是此时,在司言还未开口回答宫晓晓之时,那后面的一声怒喝却已然响起了。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司言与宫晓晓转头一看,只见那凤九已经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大步走了过来。 原本凤九还是有些顾忌,但在问清楚,连公孙家的族人都不认识司言之后,他便是再也按耐不住,当即怒喝连连地近前来。 而且与凤九一起上前的,还有公孙家的那位堂亲,并且是以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那么向司言瞪着,在对他那么质问。 司言并未先出声,但凤九拉了宫晓晓一把,将其拉到了自己身后,这凤九先以呵骂的语气,对宫晓晓道:“焰舞!这男子是何人,为何她有你的七彩翎羽,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们,你还不曾婚配,不曾有过心仪之人么!?可你竟然是把那私定终身的七彩翎羽赠与了他,你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是嫌弃我们凤族不够丢人不成!?” 宫晓晓哪里知道这么多,她本来刚要生气被这凤九这么粗鲁对待,但转念一听,原来凤凰翎羽居然还有私定终身,甚至是要以身相许的意思,这哪里还得了。这姓司的家伙可是有妻子之人,自己怎能与他不清不白,所以她赶忙道:“他…他的翎羽是从哪里来的我也知道,反正他有的,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 那凤九一听,这才面色轻松下来,立即接声笑道:“原来如此,那一定是焰舞你的翎羽被他给捡去了,我倒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一场误会呀。” 不过即使这凤九这么明言给其余在场的人听,那方文君却还是冷笑一声,她随之出声讥讽道:“即使这凤凰翎羽是被他给捡了去的,但你却为何没有要回呢?你们不是认识了很久么,他手里有你的翎羽,这又代表什么?这就好比是女子最为珍贵的秘密,那贴身的衣物,好比是你的肚兜儿,在这男子的手里,可你不去要回,难道你们之间会没有一点奸情不成么!” 这方文君是公孙家三儿媳的妹妹,早已心仪了公孙麟多年,虽然公孙麟对她没反应,但她对宫晓晓的敌意,却是很深,现在抓住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 宫晓晓听闻,随之脸色顿时涨红,她支支吾吾道:“他…我怎么知道他有,那翎羽又不是我的…我又不是凤凰呢。” 至于那公孙家的堂亲,公孙城,也忽然靠近,并且用那手中的折扇指着司言,再次怒斥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乃是我公孙神族的内院,你为何会在此处,是谁唤你来,还是你自己擅自闯入!?” 可这公孙城还未说完,那凤九先鼻息一动,立即惊觉道:“不对,你不是神族,你身上有人族的气息!?” 凤凰神族的感官都十分灵敏,可以察觉到很多细节,凤九便是从司言身上嗅觉到了人族的味道。 此言一出门,这些公孙家的人,也再次纷纷变色,那不是刚才那种震惊,而是嫌恶,一种轻蔑,一种,从心里,乃至于是生理上的嫌恶,都随之从那脸上泛起了。 人族在九界的地位极其低等,是所有智慧生灵里面最为下等的。在神族领地里面出生的人族,大多一出生就是奴隶,男的世代都要给神族做工,哪怕是被奴役死了,那也是白死,女的世世代代,都是当丫鬟的命,或者被送进青楼窑子。命运好一点的,也就是相貌长得好点,被大户人家的男子给看上,当个通房丫头,或者是当个妾室,这才是改变一生悲惨命运的唯一途径。 所以那些低贱如狗的种族,居然身穿着如此体面而光鲜的服饰,那么肃然地站在这公孙神族家的内院,还与公孙家族嫡长子,所看上,已经被钦定为未婚妻的女子,有着些不明不白的关系之时,这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种轻蔑,这种歧视与鄙夷,都化作了目光与神态,焦距在了司言身上。 那凤九更是气得发抖,因为这区区人族,居然与凤焰舞是如此相熟,并且很有可能是会令这场决定了他们凤凰一族,未来命运的婚事告吹,所以这凤九心中到底是有多羞怒! 如果这在场都没什么外人,如果不是在公孙家,他肯定是一掌直接掌毙了这低贱的人族杂碎! 可方文君闻言,那神情忽然一转,又呲笑道:“看来这焰舞姑娘还真有闲情逸致,与人族是有着这等暧昧关系,人族在九界不过是些畜力而已,但焰舞姑娘却……哈哈!这可真是笑死人了。” 那凤九连忙道:“文君姑娘,你切勿不可胡言,我小妹怎会与他有甚么,我们是凤凰神族,凤族生而高傲,怎会与人族有纠葛,文君姑娘切勿泼脏水了。” 之前对宫晓晓很热情的公孙家三儿媳,此时也是在偷笑,其实她也当然希望方文君能与公孙麟成好事,只是形势所迫,才在讨好宫晓晓。 但司言依然对众人如此笑道:“人族怎么了,你们有意见?” ——————分割线 吼~ 第六十二章 换一个? 当司言这么反问自己是人族又如何之时,语气里已经有十分少许的挑衅意味。 所以在他面前,尤其是身为男性的凤九与公孙城闻言,眼眸里当即泛起了一丝杀意。 一个人族,不仅是衣着如此光鲜,站在这公孙神族的内院里,并且还敢对他们出言不逊,这即使是拖出去打死了喂狗,那也是死不足惜! 但宫晓晓自然是察觉到了危险,她随即就后退了一步,挡在了司言面前,那眼神也一下子变得坚毅起来,并且都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司言见宫晓晓如此,自然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所以他只是轻轻笑着,因此仿佛就在装作释然,对这凤九和公孙城道:“我在这里自然是有着原因,是你们公孙一族请我来的,而并非是我想来。是那公孙隆柯去了玄升界域亲里邀请到此,让我等候在这里,你倒是好,反倒是过来对我一通大呼小叫,这可真是有失礼仪了。” 司言这样解释之后,他们随即也开始了面面相觑,那公孙城与那其中一个族亲道:“从外部界域而来么……最近兄长倒是在试图召集诸多诸天和皇朝的主人或者使者前来,我虽然是昨天才到,也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他们都被安排在我们公孙家各处。但这也不对呀,其余诸天的使者,可没有什么人族,几乎都是神魔,怎么会有人族前来呢?” 那凤九一怔,这才忽然回想起自己之前去带凤焰舞离开之时,记得那方界域好像就是人族所统领,因此这人声称自己是人族界域的领袖,这或许也不假。 可即使凤九知道真相,在看见这凤焰舞是如此维护司言,他便开始唯恐之后出什么幺蛾子,要是在外面这还不要紧,以他而今即将修成四昊境界的实力,想要杀这人族,这岂不是轻而易举,只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 可现在情况特殊,那他自然不好贸然,可转念一想,这里在场者这么多,他若是找个理由,当场给他脑门上来一掌,直接拍死不就行了! 所以凤九当机立断的,他那手指高高一举,指着司言,当着这么多公孙一族的面厉声道:“你这低等的人族,竟然胆敢在此信口胡言,被公孙家族所邀请来的那些诸天之主,那都是神魔二族,又或者是妖族和混血神族,何曾有过你们人族,你们人族难道还能统领一片诸天不成!?你如今擅闯神族领地,罪该当死!” 凤九的语气非常冲,似乎只等司言反驳一句,他就要不顾宫晓晓的阻拦,直接暴起自己的所有命轮,将之当场打死! 当然,这也是凤九的所想,他正是如此的计划。 可司言此时也轻轻眯起了眼睛,眸子里也似乎隐约透露着一丝凶光。 他观这凤九的气脉倒向,境界恐怕还没过了四昊,但却胆敢对他大呼小叫,倘若他想杀凤九,以司言现今的实力,估计是随便两道剑气,就能轻易将其击杀!将其斩得魂飞魄散! 但就在这会,那方文君以好听得犹如银铃般的嗓音道:“这到底是如何,待我去问问麟哥哥不就都清楚了么,何况这人还能喊出公孙城的名字,或许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等凤九反驳,那方文君很快就离去了,并且还与其余几个公孙族亲一起。 凤九见状,随之冷哼了一声,也唯有先作罢。 但当他见宫晓晓还与司言并肩站在一起之时,就再次出声怒斥道:“焰舞,你怎还与他站在一起,还不快快过来!” 凤九现在是觉得一股恶火在自己的胸腔处熊熊燃烧,只因这次联姻实在是太重要了,关系到他们凤族的地位,也关系到凤九的父亲,在凤族里面的领导。倘若不是因为他们凤族已经落寞,他堂堂嫡子,怎么会花这么多时间陪着凤焰舞,这凤焰舞父母双亡,儿时在族内根本不受到待见,而今是为了联合公孙家,这才把她给找回来。但怎么说,这凤焰舞也是他本家人,是他们凤族的财产,怎么轮得到这人族来染指,来聒噪半分。 只不过凤九或许未曾知道的是,他对于凤焰舞又算什么? 他只是凤焰舞的堂亲,可那司言,却是当初与那还未成年的小凤凰相遇,把她抚养长大,并且教导了九凤神凰功的授业恩师,犹如兄长一般的养父。 凤九在司言面前,又还有什么资格? 可凤九却偏偏不知道,或许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依旧是在对司言那么怒目而视,依旧是那么傲慢。 …… 至于在另一侧,方文君很快来到了公孙麟所在的主宅处。 公孙麟乃是如今公孙家族的长子,因此那气度已然是有着几分家主的之影。 这公孙麟身材修长,身穿一身白色锦衣,腰间还挂着一块从九天玉器坊所打造的美玉。 公孙麟相貌俊美,而且那眉宇之间,还有着一股凛然的傲慢,但这种傲慢,仿佛恰巧给他的身份当成了一种点缀。对他的高贵,作出了一种承托。 每次方文君看到他,都会有种恍然,仿佛一直会被他这容颜所吸引。 而且她刚好遇到了从各方前去诸天汇报的公孙隆柯,所以方文君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还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给公孙麟听。 她道:“麟哥哥,那凤焰舞可是有心仪之人,她甚至还送出了自己的凤凰七彩翎,她并非是个纯洁的女子,她怎么会配得上哥哥你,哥哥,这桩婚事还请哥哥你三思呀!” 至于那公孙隆柯闻言,脸色当即一片惨白,这人是他所带来的,但谁知道,现在居然会闹出这么一件事,那人居然胆敢抢他本家族兄,这公孙家未来族长的女人! 那真是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公孙隆柯更是气得直跳脚,他那面色都涨红了,语气激动地连声道:“他…他不过是个皇朝之主,一介低贱人族,居然胆敢如此放肆!” 公孙隆柯又连忙对眼前的背对自己的男子请缨道:“兄长,此獠实在是太放肆,我们好心想招纳他,他居然胆敢这般!兄长,此人留不得,我看还是杀了,在他们皇朝里面再挑选一个人当皇帝罢!” ——————分割线 求…… 反正各种求! 新章节错字太多,先别看,到下午看 我去申请改字。打瞌睡,没校对 第六十三章 六御之法 公孙隆柯其实是从心底就看不起那名为钟言的人族帝皇。 即使是他讶异于司言居然可以统领一方皇国,就连青云界都要归顺于他,但人族到底还是比神族低劣,即使是统领了一方界域又如何? 现今在玄升界,他钟言难道不是处处受敌么,否则又怎么会甘愿到九界来?这不也是想得到他们九界公孙神族的庇护么。 所以既然公孙神族能庇护他,那自然也能庇护别人,找个理由,把这钟言给宰了,然后从那方皇国里面随便找个有势力的,有些根基的人来当皇帝,这样一来,那些人那还不是趋之若鹜,欣喜若狂,能当皇帝,能得到公孙神族这一方大势力的庇护,那些卑微的人族,怕是睡着了都能笑醒,都要对他公孙隆柯感激不尽了啊! 到时候如果他公孙隆柯带着这个消息去玄升界的天炎皇国,恐怕那些人会因为皇位要归属谁,那些后宫里的女人要归属谁,从而争抢个头破血流,并且还要拿许多财物来贿赂他公孙隆柯。 何况不提这些,公孙隆柯其实现在也在记恨司言。 只因为这司言,居然胆敢与公孙神族如今嫡长子的未婚妻有纠葛,那举止之间还有着暧昧? 这万一公孙麟怪罪他公孙隆柯,那该如何是好? 钟言的生死不过是一件小事,烂命一条,是谁都能代替。但他公孙隆柯的荣华富贵,他的地位,可千万不能有半分损失呀。 毕竟他只是公孙家的堂亲,而并非是真正的血亲。 方文君仍旧是微微低着头,只是她身为女子,那双颇为狐媚和勾人的眼神,却是一直都放在公孙麟的身上,似乎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回应。 只因为这男人实在是太优秀了!无论是从家世还是那相貌,都是这九界之内最为难得和顶尖的。 但公孙麟在经过了片刻的沉默之后,这才忽然坐了下来,对公孙隆柯轻轻挥了挥手道:“罢了,先留下他一条命吧。” 公孙麟的语气十分浑厚和低沉,那声音仿佛都有着一股吸引人的磁性。 方文君心里一迟疑,不知道他是何意。 因此公孙隆柯连忙躬身道:“兄长此事你不必觉得烦恼,可都交给我去做,一会我与几位族亲一起出手,必然能取他首级!我观他气脉,断定他境界还在三道之内,他不过是一方小界域的主事人而已!” 可公孙麟仍旧是摇头道:“隆柯啊,这事情怎会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公孙隆柯讶异道:“兄长,你…你这是何意?” “隆柯,我如今是真想娶焰舞,为兄也是第一次觉得,这女子是我有着如此的吸引力,我是真心喜爱她。”公孙麟颇为语重心长道,“但如果焰舞真对那男子有些情义,我现在若是直接像杀个阿猫阿狗那样,把这人给宰了是简单,倘若是我自己出手,我现在出去给他一指,他便是一具尸体。但如此一来焰舞岂不是会记恨我,即使她必然愿意嫁给我,但那以后还不是在她心里留个芥蒂?” 公孙麟确实是对凤焰舞有着一种偏爱,这是无法言喻,是别的女性无法给他的感觉。他第一次与凤焰舞相见,这姑娘居然没有被他的俊美所吸引,反而是时刻处在一种很坦然和戒备的状态之下。 反倒是公孙麟,从凤焰舞身上,他感觉到了许多神秘和深邃,她在这凤族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太多,她以前未曾感觉到过的体会。 凤焰舞的神魂,她那灵魂深处,仿佛隐藏着什么,是那灵魂深处所隐藏的秘密,散发着独特,几乎于诡异的魅力,在牢牢吸引着他。 方文君闻言,她那面色自然变得阴沉了些,理所当然是有着妒忌和不满。 她也未曾想到公孙麟对凤焰舞居然是有着如此的宽容,心情同样是在震惊之中。 公孙隆柯愕然道:“兄长,那…那你认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这不着急,先让他住下来,我自然是有自己的安排。”公孙麟感慨道,“隆柯,我老父现在不是怎么管事了,他常年在外行走,又想要在修为上有所突破,这公孙神族,而今是要我来主事,我也不能像是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这些事我也都会处理好。” 公孙隆柯道:“但兄长,此事关系到焰舞姑娘,是不是……” 可他还未说完,公孙麟就打断他笑道:“其实这也无妨,女人都崇拜强者,我乃是公孙神族主事人,现今的境界又已经是五方,难道还无法让焰舞姑娘心思塌地不成?” 公孙隆柯听闻,也随之应声道:“也对,兄长你言之有理!” …… 至于司言,当方文君与公孙隆柯一起回来之时,他的身份当然是迎刃而解了。 那凤九在听见这些之后,便是当即冷冷地哼了声,似乎依旧对司言身份轻蔑。 凤族性情一向是十分高傲,凤族曾经的地位在神族里面很高,所以正是如此,他们凤族对其余种族的歧视意识,也会更加浓重。 反倒是公孙一族之间的族亲,对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在这之后,即使连公孙隆柯,对司言的态度也淡然了许多,在交谈之间也都是冷漠。 宫晓晓当然是想跟司言在一起,但凤九却颇为粗鲁地拉了宫晓晓一把,将她给带走了。 但司言也不没有阻止,他只是以口型,对宫晓晓说了几句,嘱咐她别担心,她也不会待很久,等到过几日,一定把她给带回家。 因此宫晓晓在被凤九带走之时,她其实也没有反抗。只因为她其实对自己身世也依旧是在好奇和困惑,她想从这公孙家,从那凤九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和内幕。 她肯定希望自己是人族,也认识她是娘亲的亲生女儿,而且凤焰舞这个神族,那是在六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她根本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何况事实也在她无法预料之间,在逐渐走向一个她根本看不懂的方向。 …… 司言最后被安排在了一个偏僻单独院落休息,等待明日之时,公孙麟宴请所有诸天使者。 只是今天公孙麟并未见他,即使司言问起他们的族亲,对方也以十分敷衍的口吻来回答,只是说什么等到明日之时,便能见到公孙麟。 虽然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司言自己也是闲得没事,在这宅院里自顾自到处走走,他也是在夜观星象,他有些希望能从九界,直接看到那遥在九天之上的天庭,当年打造天庭之时,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他也是天庭的一份子,但而今却是如此在遥望了。 司言轻轻一笑,似乎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之间释然了,但似乎,又是所有的感情和思念,都在这之间,被他深藏进了心底。 当年他的镇天神宫,也在这九界之上悬浮和漂流了很久。在他打算建立镇天正宫的期间,他也逐渐和天庭产生了割裂和矛盾。因为那时候,也是神族真正崛起,天帝修成大圆满,坐稳了江山,开始排除异己的阶段。 那些远古洪荒时代的征战,到后来他们打造天庭,他建立镇天神宫,那些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曾经发生过在九界这片土地上。 现今,真是沧海桑田,他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变了,这诸天万界,都已经被分散到了宇宙的各个角落里,曾经的人族,如今却成了异族的奴隶。 司言摸着自己的胸口,他命轮所在之处。 他就差这两个境界了,等到他把这两个境界修复圆满,等到他找到自己所有失散的弟子,等到找那些曾经的同伴,他一定可以再与天斗一次。 只要他赢了,这整个宇宙都会彻底改变,人族会复兴,会取代神族,成为这方世界的主宰。 不过现今要恢复这两个命轮,并没有之前这么简单了。当年那一战他败了,就连命轮都碎了。 而当初,震碎他九转命轮的那些神族大能,神通依然有残留在六御和神帝这两个勾火之内。如果现在贸然清除在上面的神通残留,司言也唯恐这些神通的主人会得知。而且即使是他能屏蔽神通感知,这两个勾火的神通,也还是太强了!即使是只有一丝,即使是只有一点点的残留,但这威力也会是惊世骇俗,极为恐怖! 想到这里,司言不由陷入了短暂的深思。 只要他能祛除六御境界的伤势,他可以去天庭之上的瑶池采集王母所栽种圣母莲子,有了那圣母莲子之后,他的六御境界,也便是能够痊愈。 司言轻轻呢喃道:“帝后娘娘的圣母莲子七万年一开花,七万年一结果,结果之后,又需要七万年才能成熟,这可是整整二十一万年呢,但现在也真是凑巧,这圣母莲子,算算日子,现在或许是快成熟了。” 说完这里,司言又颇为感慨道:“倘若是当年,我凭着这张老脸问帝后娘娘要一点莲子,她一定会给我,但现在,我只能想办法去偷了。唉,我与帝后关系还可以,帝后也一直为我讲好话,但天帝心眼小,狡兔死走狗烹,他留不得我,一定要我死,帝后的好话再多也无用了。” 第六十四章 到访宾客~ 司言在如此自言自语地呢喃之后,当然开始考虑起了自己该怎么找到一个可以祛除自己命轮里道伤的方法。 即使是去九天之上偷取帝后娘娘栽种的圣母莲子,也不急在一时。 他的九转命轮其实就是神帝和六御境界被神通伤及之后,才震碎了其余那些勾火。当年他的命轮几乎都碎尽了,神境修为又被天道符文给彻底锁住和禁锢,肉身和元神,都唯有停留在凡人境。 在最早,在他还未恢复到神境之前,其实他在这些大诸天之间,与一个废人几乎没有区别。可司言还是走过来了,并且现今还努力走到了这一步。 百万年的尘与土,那些所有历史的沧桑,令他正在夺回自己所失去的一切。 但或许,这冥冥之中的命运,或许并非一直是在捉弄他,至少他有了这么多弟子,这些弟子都是他所抚养长大,所养育成人,这或许,亦算是对他的一种弥补。 司言现在不愿意想这么多了,他返回了屋子里,开始难得睡一个好觉。 毕竟之前在皇宫,他夜里都安静不下来,前半夜陪莫璃,后半夜去和一个最近老是闹小脾气的大肚婆睡觉,以及他还得轻声细语安抚两边的情绪,他司言其实还是觉得有点心累。 可反过来想想,再过上几个月,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司言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至于名字,那孩子该叫什么,司言也早已想好了。 无论男女,这孩子只能叫那个名字。 …… 到了第二天,大概在下午之时,当公孙一族开始准备起晚宴,这府邸也就热闹了起来。 司言是依旧顾着自己,在湖边独自走着,他在府邸得到了一快令牌,因此只是在里院走走,也没什么人来阻拦他。而且他也在这湖边遇到了些宾客,他们似乎是从其余诸天过来,不是一方之主,便是位高权重的使者。 但他们之中却几乎都是神魔二族,也有一名妖族,当他们意识到司言与之不是一个种族之时,那眼神之中都是有着嫌恶。 当年诸天万界虽然分裂了,但以人族为主的诸天却还是不多,仍旧是各方神魔,在统治,在奴役人族。 而且这些诸天之主,似乎是未曾想到这九界是如此魏丽壮阔,这公孙家势力是如此之大, 在那言语之间,仿佛是早已被折服,尤其是当这些诸天之主,知道公孙家的家主是六御境界,那祖上更是一位神王之后,哪里还敢有半分的不敬,早已从心里,从那谈话间,都带着谄谀与拜服。 只不过他未曾想到的是,正当他在思索出身之际,身后忽然有个声音响起了。 “你就是钟言吧,我已经听隆柯提起过你。” 司言转头一瞧,忽然只见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向自己走来了。 而在他后面,则是公孙隆柯。公孙隆柯此时以警告意味很重的目光,在瞪着他,似乎是想告诫司言,他现在前面这人到底是谁,又是何等位高权重。 司言微微一抿嘴道:“你是公孙麟?” 公孙麟并不答,可他依旧是面带桀骜,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在那玄升界的天炎皇国,本公子以后可保你无事,让你安心当自己的皇帝,外界也不敢来如何进犯你,只不过这有个前提。” 公孙麟顿了顿才补充道: “你以后不准再见焰舞姑娘,即使是偶遇,你也需得装作不认识她,你倘若是有违背,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下场。” 公孙麟那嗓音确实是有着一股磁性,只不过他在对司言说这些之时,那言语间,也依然是有着自己的傲然。 那语气,根本是命令式的。 司言先一怔,随之就是有些想笑出来。 他会来九界,纯粹属于不想惹麻烦,而且也想了解这以后九界和天庭到底想如何,并非是当不成皇帝,守不住自己的界域了。 何况司言还有着天庭的协议书,天庭也不至于会去直接进犯他。 他最大的担心,是时局的改变,对他那方界域产生的影响。 可公孙麟才开口,居然是如此在要求,乃至于恍若像是得到了生杀大权,这样在命令他了。 “怎样?我想这个条件你应该无法拒绝吧,有我公孙神族在,保你们人族那方界域,这也绰绰有余了,你那里有魔族,也有神族,想必几方之间总有冲突,但有本公子在后面给你撑腰,你又有何惧之。” 事实上,这公孙神族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神玄国与三魔界的主事人是谁。 九界因为对上古洪荒地理图的缺失,事前对这些会回归到自己领域的诸天并没有了解。 而且之前他们派出去一些人前往了三魔界和神玄国,灵染听闻也没解释,只是知道什么九界公孙家之后,就当场仰天大笑了好久,并且以十分戏谑的口吻,对那使者说,到时候他一定大驾光临,去给你们公孙神族的家主跪下来敬酒。 至于前去三魔界的使者,已经被连理都懒得理的莫衷伊,一招直接打得神魂俱灭,连命都没了。 这次也只有司言前来,所以公孙麟更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清楚他司言在玄升界,已经和那些神魔世家斗成了什么样子。 公孙麟有点迟疑了,因为他发现司言也同样没有应声。 他先皱眉了下,似乎对司言的怠慢有些不悦。 而恰好,司言也似笑非笑道:“公孙兄台,我来九界,其实是来看一下风光,算来回顾一下,也是被你们请来的,至于我和谁有过交往,这个我自己也管不着呀,不是我去找晓…焰焰,而是她会来找我,她老是自己就跑来了,我是何其无辜?但倘若是谈合作,这个尽管谈,比如我就对你愿意保护我这件事很感兴趣。” 要是有人愿意站出来和灵染他们正面硬怼,司言怕是要笑死了。 可未曾想到,这公孙麟脸色顿时就拉下来了,他那目光瞧了司言一下,便是道:“哦,既然如此,这晚宴也就快开始了,还请你先去入座,我们可以在那晚宴上再详聊。” 那公孙隆柯见公孙麟回来,赶忙出声问道:“兄长,你与那厮谈得如何?” 公孙麟以浓重的鼻音,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公孙隆柯随之凛然,跟随在其身旁,然后对自己脖子上做了手势道:“兄长,那是不是……” “不必了。”他冷声道,“在他还不知道何谓羞辱之前,我也不想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公孙隆柯连忙称是,随之与其兄一起离开了。 …… 这场招待二十座诸天使者的宴会,必然是相当盛大。 而且看模样,也不光是他们参加而已,还有与公孙神族有交往的家族和势力,也纷纷派人前来。 司言就看到了天空之上有凤凰和神龙飞来,也有妖族和其余神族,纷纷落在了前面的不远处。 这些凤族和龙族也都是来参加今日的晚宴。 他们与公孙神族都有利益交换,或者亲缘纠葛,而且是公孙麟第一次自己主持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了撑起脸面,参与者当然是越多越好。 这是一座专门宴请宾客的大殿,当众人都坐下来之后,人族也轻易上百了。 而且此时,在外头还不断有人在前来,那大殿外的门童,也不断是在唱响着来参加晚宴的名讳。 “南方界域,凤凰神族,宾客三位到!” “南方界域,南界主麾下,陈氏陈都护到!” “九幽魔族,南方界域麾下,魔族三生府主到!” “九界妖族,玉清大妖到!” “九天星宿神官,天常星君到!” 之前这些人物到场之时,那些诸天之主,都还觉得没什么,但听见九天神官,天常星君之后,这下面那些诸天使者,乃至于是一方之主,都低声发出了一阵惊呼! 天常星君或许境界不算极高,但他却是九天正神啊!这是在最上面当职,可现今居然下界来了参加这场晚宴,这便是能看出,公孙氏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了。 那些诸天宾客,此时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并且还都眼看着那些各方势力,各方家族代表,都近前与公孙麟寒暄,都与之拱手交谈。 司言是坐在门口处不远,他在看着宫晓晓,宫晓晓是与那些凤族在一起,而此时,宫晓晓也同样在回望着他,眼神之中还含着些迫切。 司言对她依然是以口型,在说着什么。 但当然,两人的这个举动,似乎也早已被人给发现了。 此刻,门外再次响起了门童的唱声,那门童如此喊道:“九天神王,公孙神王麾下大将,周天神到!” 在场众人闻言,当即都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神王! 九天神王居然派人也来参加这场晚宴了! 可被公孙神王所派来的周天神,已经大步走进了大殿里,一边对公孙麟拱手,一边道:“贤侄呀!神王大人得知今日之事,还特地派我前来,来助你一臂之力呀!” 公孙麟也不敢大意,赶忙道:“先祖居然如此体贴我这小辈,真是令之受宠若惊!” ——————分割线 各种…… 第六十五章 本性无耻(大章节求月票) 九天之上那位神王会派人来。 这其实也超过了公孙麟的想象,何况周天神一进来,便是直言声称,自己是接受了神王的嘱托,今日是来给公孙麟站场的。 谁都知道,今日的晚宴是何其重要。现今天地剧变,诸天万界在逐渐回归九界,公孙神族一共有二十座大型诸天在逐渐进入自己所管辖的界域范围内,他们是要替上面管理这些界域,这当然是一件大事。 原本今天应该是公孙家的家主亲自来操持此事。但如今公孙家主常年在外游历,还力图在境界上有所突破。因此这些族内的很多事务,都要渐渐交给公孙麟来打理了,到了以后,他才会是实质上的主事人。 今日才会有这么多宾客到场,这些势力和神族,都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因此这才都纷纷前来,为公孙神族壮大声势。 谁都知道,公孙家祖上是一位神王,是那神王的子嗣来到了九界,这才有了如今的公孙神族。但那公孙神王以前对他们家族并不算热络,可今天却万万没有想到,神王居然派遣麾下的神将前来了。 神王! 九天神王,在诸天万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在诸天万界都有庙宇,都是接受各个种族,乃至于是神族所朝拜和祭祀的九天正神,是神族最为古老的一支力量。九天神王的地位极高,从神位上而言,其实就比四帝他们低了一些而已。而且神王的实力更是恐怖,神王或许都早已修满了神帝大巅峰,经历了许多的劫难,无论是道法修为,还是那道心,其实都已经接近完满!那些普通的神帝大能,恐怕实力还无法在那些神王的手里走一回。 寻常修士能到修炼到五方六御,这已经是这辈子最大的造化。 但神帝大圆满,这些在座的诸天之主根本就无法想象,那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和存在!此时,他们其实早已在心底被折服了,连那震惊的神情也无法被掩盖。 公孙麟在见状之后,随之感觉到了一种成就感。 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他同样未曾想到,当年为他所赐福,只在九天之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祖,居然会如此抬爱他。 周天神此时又大声笑起来,像是故意为之,并且还拍拍公孙麟的肩膀道:“神王对我多有嘱,也夸奖贤侄,你乃是天赋异禀之辈,往后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年纪轻轻,居然已经证道了五方,神王大人对贤侄你,可是毫不吝啬赞美之情呀。” 这些宾客听见会周天神提及这公孙麟境界已经是五方,修炼成七命勾火,便是再次产生了一次讶异,也都不由产生了钦佩之情,乃至于在激动之时,连手都有点颤抖。 尤其是那些小诸天之主,更是如此。 现今应邀而来的二十座诸天,大多数都是小诸天,反而青云界和玄升界,才是最大的几座之一。 而这些小诸天,就像是当年的天圣国那样,乃至于比天圣国还小,犹如是在宇宙里的一座孤岛,上面的诸天之主,实力才星宿而已。 所以在知道公孙麟已然到了五方之境界以后,那更是一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公孙麟再次对周天神恭敬道:“神王祖上还记得我这小辈,往后我去九天之上拜见祖上,定然会报答祖上的厚!” 而在他们交流之间,神情显得兴奋的,还有那些凤凰神族,他们与公孙家联姻,原本就是为了他们的势力,现今更是看到这公孙一族居然与九天神王有着如此的关系,因此心中怎能庆幸。 凤九的娘亲,而今凤族掌权的大妇,凤心兰也在。 这凤心兰赶忙轻轻推了推宫晓晓,以那温柔和蔼的语气道:“孩子你看,那便是你以后的夫君,他是何等出色之辈,有你嫁进他们公孙家,以后我们凤族何愁会没个依靠,倘若是你夫君证道六御,乃至于是神帝,那你是何等的福分呀!” 宫晓晓被她这么说,当然是感觉有点扭捏和怪异,而且这个之前还对她凶巴巴,声称地胆敢逃跑就挑断她手脚的女人,现在居然以这么慈祥,用着如此长辈的语气在对她叮咛。 而且凤心兰是神族,这年龄看起来才三十不到,那头上戴着的许多凤钗,都在不断摇晃和作响着,这样一个外貌的女人,用着好似她家大人的口吻在与她交谈,宫晓晓当然是觉得很诡异地。 与她与宫觉初的娘亲相比,宫晓晓从她声音里听不到半分亲情。 凤心兰又抚摸着宫晓晓的手语重心长道:“当年你还小,你不懂事,叔母我只是说你几句,轻轻责罚了你几下,你就离家出走了。唉!叔母只是为了你好啊,你父母又都不在了,叔母自然是要对你严格一些,叔母是为了你的以后,但谁知道,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但好在我们家把你给找回来了,现今更是给你寻了个如意郎君,也算是给你的弥补,也算对得起你父母,对大哥和嫂嫂有个交代了呀。” 在一侧的凤九也笑道:“是啊焰舞,我们家族可是给你找了一份好亲事,你可是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辜负啊!” 说到这里,他们另外两名族亲也连忙称是。 可宫晓晓当然很迷茫和困惑,她再次解释道:“我…我根本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凤焰舞,我是宫晓晓,我是人族。” 可她才这么一说,凤心兰就立即打断,并且在焦急之中,连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道:“焰舞,你当然是我们凤族,连我们凤族的至宝都认可你,这怎还有错?而且你和小时候也长得一模一样,你莫要与叔母闹脾气了!” 凤焰舞试图以另一种方式令他们理解,这才道:“我也是想弄清楚这凤焰舞到底是谁,但我明明不是她,我是人族…我还有个弟弟叫宫觉初,他还在等我回去……” 那凤心兰与凤九当即对视了一眼,那凤九就随之冷声道:“焰舞,你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从这里逃走,与那人族一起离开不是么?你还把翎羽赠予了他,定然是与他有着私情,他是人族,是最低等下贱的智慧生灵,而你是高傲圣洁的凤凰神族!” 当这件事又被提起,宫晓晓就显得更加混乱了,她甚至都不想搞清楚凤焰舞到底是谁,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她现在已经开始害怕了,加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梦,现在她连道心都很乱,她只想快点回去,快点远离这个地方。 可当凤焰舞看过去之时,司言却在角落里饮茶,从头到尾连声儿都不出,似乎也没听见他们之间的交谈。 司言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人坐,除了他对面一名身材娇小的妖族女子。至于其余的神魔,在察觉到他是人族之后,都已经坐到了另一侧去。 司言的目光放在这妖族女子身上片刻,并且对她轻轻一笑,但那妖族女子不曾理会她,只管自己端起酒杯,默默饮了一口,但她那双美眸也是放在了公孙麟身上。 这妖女狐女,也是喜欢美男,何况是如此优秀,又有着这般家世之人,她之所以与司言的只不过这时候气氛却已经开始活跃起来,尤其当这么多的宾客到场,当众人的焦点都放在公孙麟身上,公孙麟在宣布开席之时,忽然有一名诸天之主,豁然起身道:“吾辈乃是仓廪诸天之主!前些日子受邀来而来,吾辈是今日才得见麟公子,想不到麟公子不但是神王殿下后代,如今更是五方之大境界,吾辈吴长秋,也有神族血脉!今日长秋,敬公子一杯!” 这吴长秋说完,就当场一饮而尽了。 公孙麟赶忙以他那特有的儒雅道:“长秋你如此豪气,那我也不能失了礼仪,我也应当敬你一杯,来人呐,拿酒来!” 公孙麟以那颇为豪迈的作风,将那酒也一饮而尽。 也是直到这时候,那些在座的诸天之主才猛然反应过来,也都有模有样地学着,都向公孙麟敬酒。 酒桌之上气氛当然十分热闹,连之前到访的那些神魔二族宾客,也都起身与公孙麟交谈。 尤其是这魔族的三生府主,还与公孙麟交谈了好久。 末了,公孙麟还把宫晓晓给喊到了自己身边,他面带着犹如春风一般的微笑,将自己美男子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当宫晓晓在凤九的催促之下,来到了公孙麟身旁,那在下面的方文君,眼神也随之一变,她满含着妒恨的眼神,就都落在了宫晓晓身上。 同样那轻蔑和不屑的眼神,似乎也来自了那妖族狐女。 公孙麟对众宾客道:“诸位道友,现今天地剧变,诸天万界也在回归九界,我们而今都是这大事件的见证者,我也希望与诸位道友交好,虽然么,我确实是诸位的领导者,但更希望诸位能把我当成一位朋友,一位友人来看待。” 吴长秋闻言当即起身,以颇为激动的口吻道:“公孙公子实在太客气了,公子乃是神王后代,能够追随公子,这已经是我们之大幸也!” 公孙麟朗声一笑,显得十分儒雅,便是对众人介绍道:“她名为凤焰舞,乃是南方界域凤族的嫡女,也是即将与我成亲的未婚妻子,近日她也在,还就先让她见见各位了。” 宫晓晓感到十分拘束和不快,但现在的情况,是她即便想解释和抗拒,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做。 她理所当然把那求助的眼神给放在了司言身上,可司言却在打哈欠,那表情,似乎显得不是很有所谓。 宫晓晓心里一酸,差点眼泪水就要掉下来了。 她现在可身不由己呀,都快被人公开,声称是人家未婚妻了,但这个大坏蛋却依旧是管自己在那里根本动都不动,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魔族的三生府主道:“公孙兄到底是好眼光呀,这未来少夫人一看便是貌美端庄,识大体之人,与公孙兄真是郎才女貌的天生一对。” 周天神闻言也不住点头道:“此女乃是凤凰神族,凤凰神族最近几万年虽然有些没落,但血统却依旧很高,是高位神族,当然也配得起贤侄。” 但听着众人这么说,宫晓晓却是一直低着头,她现在是开始有点欧气了,她只是个姑娘家好伐?所以,你这坏蛋难道没有发现我的眼神吗?你…你不该出来替人家解围吗?! 宫晓晓如此想着,索性干脆就不出声了,只是那幽怨的小眼神,是一直凝视着司言。 公孙麟在客套过后,这才对众人开始了正题,他道:“诸位从各方诸天而来的道友,我公孙家其实也不想管你们太多,这些希望你们能明白,你们依旧是在自治,我们不会干涉你们的权利和你们的地位,但有一点,我却要先与各位道友声明。” 公孙麟的语气有着微妙的转变,他补充道:“诸天万界之中有诸位道友这样愿意归顺的,但这界域足足有上万,当然也有不愿意归顺的,我们是处在南方界域,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乱臣贼子,还需得道友们来出出力,调派一些兵马,讨伐那些不成之臣,当然,当你们归顺之后,也需得拿些进贡来。” 此话一出,下面又展开了一次议论,吴长秋先起身道:“我们当然愿意归顺,公孙公子也提了,我们现今是归属南方界域,也是归顺天庭,这是顺应大势,岂有不归顺之理?只是这进贡,是要进贡些何物……?” 公孙麟先不答,反而公孙隆柯过来笑道:“那自然是人口了,九界地域这么大,但只是现今人口有些萎缩,这畜力、这粮食的耕种、这工匠和修城邦、乃至于仆从,哪里不需要人族?所以你们进攻些人族给我们便好,我们公孙神族的界域之内,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口。” 吴长秋当即凛然,连声道:“人口和财物这是必然,吾辈也正有此意,区区人族,当然要运送些过来,只是这数量,我那是一方小诸天,臣民也不算多……” 公孙隆柯笑道:“当然不必太多,按照比例皆可,我知道你们这些诸天的资源也匮乏。” 吴长秋听闻,这才心里松了口气。 可公孙隆柯,却把视线放在了司言身上,他道:“但你么,却不同了,你是人族界域,领地之内,皆是人族,何止几亿计。” 司言随之反问道:“然后呢?” 见司言依旧在装傻充愣,并且语气轻慢,公孙隆柯也不由被他激怒起来,当即以极其严厉的口吻道:“然后?然后你当然要进献人口!你每年需得从你那方诸天,从青云界,给我公孙一族进贡青年壮劳力五十万!年轻女子三十万!童男童女十万计!!你倘若胆敢不从,胆敢有半丝异议,定然让你家破人亡,人头落地!!” ——————分割线 大章节求月票!! 第六十六章 凤焰舞很踌躇 当公孙隆柯对司言如此大吼怒斥之时,所有在场者的目光都自然是放在了司言身上。 在这些视线之中,当然也是各种各样,有的是讶异,有的是不解,但更多的还是在幸灾乐祸。 尤其是那些异族,神魔和妖族为甚。 当然这之中也有混血神族,但混血神族虽然是有人族血统,但他们见司言如此,也不过是轻轻皱眉而已,他们同样对人族不带有太多感情,并且大多数混血神族,只要有神族血脉,就喜欢把自己归类到神族之内,即使神族血脉少得可怜,他们对人也依旧是瞧不起,只是顶多会在态度上稍微缓和一点而已。 而且现在这么多的在场者,除了那些在给宴会上端茶递水的下人是纯粹的人族,便是只有司言自己了,何况他今天还是代表了青云界和天炎皇国而来。 此时,在场的气氛先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但大家却各自都在以自己的反应在表达立场,公孙麟是轻轻微笑着,加上他的身材又高,那视线完全是在俯视他。 凤九与凤心兰对视了一眼,便是道:“母亲,此人与妹夫作对,这完全是在自寻死路,现在妹夫要当众羞辱、拿捏他了。” 凤心兰听闻,那脸上泛起了欣慰的笑容,满意地连声道:“好,这必然是好,我们凤族与公孙族的婚姻毁不得,这关系到了你以后,这关系到我们凤族在九界的地位呀,焰舞可必须嫁进公孙家!况且我也是为了她好,她是你大伯的孤女,如此一来,也能给她那死去的父母有个交代,也不枉费大哥临死之前对你爹的千叮咛万嘱咐了。” 凤九也随之一拍大腿应声道:“不错,正是如此,母亲总是想得这么周到,我们也是为了她好呀,焰舞怎么说也是我族妹,我们怎么会害她呢?” 凤心兰笑吟吟道:“现在这丫头只要看过这公孙家嫡子是如何厉害,而那人族是怎样窘迫,那丫头想必心中也会能分出个优劣,我们凤族虽然专情,但却也崇拜强者。” 当凤九与其母这么说到之时,他们似乎是给自己找了个绝好的借口,忽然感觉连心里都更加坦然,连之前那些隐约的芥蒂,都统统消失不见了,全然处在心安理得的状态之间。 至于与司言坐在同一桌前的那妖族女子,先颇为钦佩地看了公孙麟一眼,这才把视线放在司言身上,最后才摇了摇头。 只因为这双方的对比,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 一方是九界大族之子,一方只是个人族,这是一个天上,一个在地上,简直云泥之别。 这妖族女子心中也多了几分计较,心想她如果得到了公孙麟的宠爱,哪怕是只有**的情分,那以后自己那方势力,岂不是有更大回旋的空间? 可司言神态依旧是如此坦然,他眼睛稍微往上,那么盯了公孙隆柯一下,便慢条斯理道:“提起人口的话,我天炎皇国加上青云界,人口何止几亿计,青云界在我弟子百凛庆当政之后,稳定了又何止几百年,这期间国泰民安,粮食也年年丰收,人口大幅度增长,现今与我天炎皇国那边加起来,怕是已经有十四五亿了。” 公孙隆柯闻言,也不由吃了一惊,但也即口道:“那你上缴的人口,还需得多上三倍才行!我们南方界域有太多荒地需要耕种,从工匠到劳力,乃至于是女**隶,缺口都极大,你下月便需得给我们送来,否则你这人族皇帝,怕是也不必当了,我们自是会从你们那方界域之内,随便选个人出来,来代替你!” 公孙隆柯在如此开口之时,仿佛自己早已掌握了司言的生杀大权,仿佛连那天炎皇国与青云界都已经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这个天炎皇帝已经可以随便他拿捏了。 至于在侧旁的公孙麟好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是对宫晓晓轻声细语道:“焰舞,我老父长期在外,我娘亲也不喜欢过问家族之事,以后只要你嫁进来,这公孙一族的家里,内务自然都是你说了算,这府邸上下,自然也都会听你的。” 公孙麟的声音很细腻,但宫晓晓不知道为何,就是感觉十分抗拒,并且她还不断注意着司言,她从刚才生气,转而是在担心他了。 只因为司言现今好像是成了众矢之的,在场的许多人都对他有恶意,她很担心司言,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帮他,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 而且此刻,那位魔族的三生府主的一位同伴,忽然就凝视着司言良久,他不禁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司言,可在这一时半会,又好像是想不起来了。 以及,这天炎皇国,他听起来感觉也有点耳熟。 这位魔族名为伽罗,是前不久才从九幽来到了九界,他与三生府主是平辈,现今是与这府主,同来参加宴会。 恰好三生府主看出来,公孙家是在刻意为难司言,似乎也想杀鸡给猴看,借此来树立威信,因此他随之起身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三生府主指着司言,以居高临下口吻也厉声道:“既然你有如此多的人口,便是运一些来,尤其是女人,要更多些,只有健康的女人,才能生更多的后代,才能为我们九界作出你们应有的贡献,这也是你们这个种族的价值所在!” 伽罗闻言,赶忙先拉了三生府主一把,道:“三生,此人我感觉有点面熟,你是否知道他的名讳,我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呢……” 那三生府主冷声道:“什么见过没见过,难道我们魔族还与人族有关联不成!” 伽罗低声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我总觉得有点印象,可我已经记不清了。” 伽罗是没听见他叫什么,因为在方才伽罗并没有到现场。 但实际上,现在疑惑的并不只有他,有些开始反应过来的人,似乎也觉得眼前被围住的人族男子他们隐约有印象。 比如那天常星君便是其中之一,他也眉头紧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至于司言听到这里,眼睛已经逐渐眯起来了,他的目光好像是一柄极其锋利的剑,那么扫过所有的在场者。 这些异族,根本是把他们人族当做是一种资源,是当做一种牲畜在饲养。 公孙隆柯见司言是这样的眼神,那面色已经彻底沉下来了。 他以带着一丝沙哑,一丝命令的语气厉声道:“怎么,你难道还想不给么!” 司言饮了口茶,阴沉道:“每年上百万的人口,怕是太多了吧。” “那你给还是不给?若是不给,你这皇帝也不必当了!” 司言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呢。” 话已至此,其实谁都能看出来,双方的气氛已经十分紧张了。 凤族这里,凤心兰讥讽道:“此人果真不堪大用,在公孙神族的地盘居然不服软,简直是以卵击石。” 其实司言会来九界的想法和初衷很简答,他不过是希望能拖延些日子,可以与九界神族虚与委蛇,为自己的境界恢复争取些时间。 但直到现在,他或许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未免天真了些。他何曾想到宫晓晓居然会成为一个异数。 司言轻轻皱眉,他发现除了公孙隆柯之外,公孙家其余的族兄族弟,也都已经围拢过来了。 把他给包围在了中间。 而且这些公孙氏族的气息,此时还在不断上升,其中有几人脑后的光轮也在不断跳跃出来,仿佛随时都会暴起出手将其击杀! 可在公孙麟那里,公孙麟却似乎依旧装作没看见这边,他面带着微笑,居然还拉着宫晓晓,去到处敬酒,与这些诸天之主和各方势力,都逐一见过。 在公孙麟眼里,仿佛这件事根本是不值一提,那边要被碾死的人,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 至于其余的旁观者,好像也觉得是理所当然,以至于还在暗暗钦佩公孙麟的作风。 然而宫晓晓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她上次与司言见面,司言的境界才是月凌而已。 宫晓晓唯恐这些人对司言群起而攻之,他双拳难敌四手,会被当场击杀在此! 公孙麟因为拉着宫晓晓的手,所以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只是公孙麟此时却是以为,宫晓晓是见这人族的窘境才会这样。 不过这就是公孙麟想见到的。 公孙麟就是要在自己所看上的女人面前羞辱他,让其看到双方的差距,令之彻底死心。 但是么,现在只要宫晓晓拉一下他的手,用哀求的语气求情一下,他也马上可以放了钟言! 况且公孙麟可是从未对自己的魅力产生过怀疑。 他何曾对一个女子这般体贴和温柔,如今难道还不水到渠成么? 他们之间虽然认识才没多久,但对于女性,他公孙麟凭借着家世,凭借着堂堂仪表,什么时候失手过了? 这些日子在府邸,公孙麟还经常去陪伴她,也对她现在的状况有所了解。 公孙麟甚至还答应她,要替她弄清楚为何自己不记得凤焰舞是谁。 所以这也是宫晓晓对公孙麟并不是太讨厌和抗拒的原因。 对于这些,公孙麟必然很有信心。 只不过接下去的一幕,却令公孙麟万万都没有想到,宫晓晓居然直接从他手里挣脱,在慌乱之下,连续好几个大步子,就径直来到了司言面前,她拉起司言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就道:“你…你不要和他们吵,我们走吧,我、我们走了就没事了!” 现在宫晓晓的心情是极其慌乱失措,她怎会见过这么大场面? 即使是当初的青云界天域之战,那也是在下界。 可她又唯恐司言出事,当然要站出来维护他,即使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方式有多么可笑。 她在刚才可是被公孙麟宣布是自己的未婚妻,但现在却拉起司言的手要走人了! 所以此举当然令包括公孙麟在内的所有人震惊了! 尤其凤九和凤心兰,以及其余几名族亲见状,脸色顿时一阵狂变,也都瞪大了眼睛,凤心兰猛然起身,以那尖锐,极其刻薄的嗓音厉声道:“你…你这天杀的贱种在做什么!?你这是在给我们凤族丢脸么!还不快给我回来!!” 见宫晓晓都没了顾忌,直接过去拉司言的手,凤心兰和凤九,那心情是可想而知了。 这是什么场合,而那人族现在又是什么状况,可凤焰舞偏偏去拉那人的手,还要与他一起逃离! 一时间,凤心兰甚至都忘记了掩饰自己,什么恶毒的话语也都吐出来了。 宫晓晓是拉起司言就想走,但路自然是被人给拦住了,那公孙族人,以及三生府主,随之伸出手,挡住了宫晓晓和司言。 司言唯有无奈笑了下,倘若不是这丫头现在忽然跑出来,先挡住在他面前公孙隆柯,怕是已经成了一具死尸了。 但宫晓晓似乎仍旧试图为自己辩护,她依旧道:“我…我才不是什么凤焰舞,我是宫晓晓,我…我现在要和他回家去。” 宫晓晓虽然平常性格强势,但她这一世,到底还只有十八岁,心性并不完善,被这么多神境,尤其是好几个已经跳跃出了月凌境界光轮的高手所围着,她肯定是感觉到慌张。 可即使是这样,宫晓晓却勇敢地挡住在司言前面,只因为宫晓晓明白,他们不会对她下死手。 不过这么靠在司言的胸膛上,宫晓晓又觉得有些恍惚,她好像想起在梦里,自己也经常靠着他,只是那时候她还小,她好像还是一只会吐着火圈的小鸟儿。 公孙麟的面色变得很黑而阴沉了,他是个好面子之人,但怎会想到凤焰舞居然会当众这样,连一点余地都不留给他。 但此时那凤心兰母子其实更为着急,凤心兰呲起牙齿,那手指都快戳到凤焰舞的脸上去了,她道:“你…你这死丫头,你还有良心么!叔母我为你找了一门天大的亲事,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在吃里扒外,摸对得起那死去的父母,对得起我凤族的列祖列宗么!!” 凤九再次怒喝道:“焰舞,还不快过来!” 在侧旁的公孙隆柯笑道:“钟言,今天这么一来,你不死也得死了,到时候给你的皇朝换个皇帝当当。” 伽罗连忙拉了下三生府主,茫然地问道:“方才隆柯兄说他叫甚么?我总感觉当年好像在魔君陛下那里见过此人呀。” 第六十七章 他是钟言帝 另一名妖族男子听见这伽罗如此说到,便是也产生了讶异,但他讶异的并非是什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谁,而是那句魔君! 这妖族名为玉清,是青牛修炼而成,而今修炼成人形也已经三万多年,在九界南方界域的妖族之中也算是颇有些名气和地位,小有些实力。 只不过此时,他像是有点忐忑,对那伽罗和三生府主先问道:“那个,两位道兄,你们所说的魔君,难…难道是九幽之地的那位魔君不成?” 这伽罗原本不是很想回答,必经他本性也比较低调,做事也偏向谨慎,就连现在这样的情况,他都没站出来对司言落井下石,即使他对人族也没什么好感。所以么,他现在显得对这玉清大妖有点不耐烦。 可偏偏三生府主是个生性喜欢炫耀之辈,也特别爱站队和出风头,他居然一拍自己的胸膛,大声笑道:“不错,正是那位魔君,在九幽叱咤,即使是在九天之上也很有地位的九修魔君陛下,想当年我与伽罗可都追随过魔君陛下呀!” 其实三生府主追随九修魔君的时间并不长,反而是伽罗,有段时间是经常伴随在魔君左右,只是伽罗并不提而已,因为他知道魔君并不愿意出风头,而且他也不想招惹麻烦。 可那玉清听闻之后,当即发出了一声长吟,并且出声感慨道:“原来两位道兄追随过九修魔君大人,那位魔君陛下,可是古老的魔族之一,听闻还有九幽之主幽君的血统啊!” 比起不愿意开口的伽罗,这三生府主似乎整个人都意气风发起来,他又补充道:“何止如此,我曾经还见过我们魔族的公主殿下,要知道就连幽君都十分宠爱我们的魔族公主,莫璃殿下,外人去见幽君都不得,有时候幽君连魔君陛下都不见,但唯独公主殿下,幽君那里,她却是可以随意进出,并且幽君还经常指点公主殿下功法。” 这番言论一出,全场便是再次发出了一声声的叹服。什么九修魔君,那都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大能,至于幽君,更是魔族之主,是九幽之主,是能与天帝以道友互相称呼的远古存在,可而今大家从三生府主的口中听见,似乎是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尤其是那从二十方诸天所来的使者,都愕然地微微长大着嘴巴,九修魔君,乃至于是九幽的幽君,那可是上古文献里面所记载的强大的洪荒存在呀,可他们才今天知道,原来那九幽的幽君,居然是真的存在! 尤其是那仓廪界的吴长秋,现在几乎都快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此刻更是铁了心要跟随公孙神族,唯他们是马首是瞻。 那妖族狐女,看向公孙麟,亦是在增添了一份绵绵的情丝。 公孙麟自然是注意到了,但他依然装作未曾发现,当然这狐女若是送上门来,他也不介意享用,可现在关键问题还是凤焰舞。 这名为钟言的人族,今日已经令他丢进脸面了! 但公孙麟先引而不发,此刻却对三生府主和伽罗道:“府主乃是我的好友兄长,今日府主愿意前来,麟已经感激不尽,说起来我老父也与魔君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倘若哪天九修魔君大人来我南方界域,我这当小辈的,必然是扫榻相迎,把魔君大人给请来,到时候一定也请府主与伽罗道兄前来。” 三生府主先应了一声,道:“以公孙家的实力,魔君大人倒是确实会赏脸过来,这点倒是无妨,公孙家祖上,好歹是与神王大人有关系。” 这公孙麟浪声笑道:“好啊,那到时候三生兄和伽罗兄可务必要到场,否则我这小辈还不知道怎么接待魔君大人呢。” 三生府主随即应声道:“这是自然,乃我们分内之事。” 可这公孙麟才说完,那目光就又阴沉地放在了司言身上。 在一旁凤心兰和凤九,尤其是在刚才听见了什么九修魔君之类的大能之后,更是感觉背后像是要烧起来,脚上有刺一样难受! 这公孙家的人脉是如此之广,势力又是如此之大!这能嫁给公孙麟不容易啊,真的是天大的好事,他们凤族而今的地位能不能保住,可就全看现在了,倘若是今天这事情黄了,那对他们家族不仅是个巨大的损失,这公孙家可能还会记恨他们,会令他们的处境更加难,要知道,现今的凤凰一族,已经没落了! 凤心兰彻底着急了起来,以那颤抖的手指,呲牙尖声道:“你…你父母把你嘱托给我们,我们如今给了你天大的好事,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你难道就是这样来报答我们!你对得起凤凰神族,对得起列祖列宗么?!” 凤九更是脑后的光轮在不断打开,一直到了三道为止,他那眼神是一直盯着司言,仿佛只要宫晓晓挪开了一点,他就要当场格杀司言,令他成为一具冰冷的死尸! 但宫晓晓哪里能不知道,两人即使是被逼迫在角落里,她都牢牢挡住在司言面前,一点都没有放松警惕。 事实上,凤心兰一直在提他们凤族如何,可她与凤族,其实不是纯粹的凤凰,凤九的父亲与他大伯不是一母同胞,血脉里面有异族成分,而凤心兰也是如此,到了凤九这里,异族成分便是更多了。 但凤焰舞却不同,她是纯血凤凰,是凤凰神族之中,最为高贵的纯血,修为天赋也是最高! 只是纯血凤凰诞生几率很小,而且纯血凤凰的心气还尤其高,性情也更是孤傲。 哪里会在今天如此失了仪态,这么得丑态百出呢? 那方文君见状,心里都快笑死了,她近前道:“麟哥哥,你看她这样,她哪里还愿意嫁给你呀,是这般护着自己的情郎,连七彩翎羽都能赠送,怕是连那身子都给人家给破了吧?” 之前与司言坐在同一桌上的妖族狐女也近前讥讽道:“这丫头看着清纯,但这身子,这小脸,又是如此护食,看来骨子里也是一股子浪骚劲,何止是身子被破了,恐怕是该玩的和不该玩的,也都统统玩过了吧。” 公孙麟闻言,心绪顿时往下沉了沉。 宫晓晓被这两个女子以如此污蔑人的言语在攻击,她虽然很想反唇相讥,可她哪里听过这种荤话,她不由面色涨红,脸上仿佛都能滴出血来,她以那沙哑的语气辩驳道:“我…我没有,我和他还没到这一步,何况他都有妻子了,我又怎么会这么做!” 方文君阴阳怪气道:“没到这一步是到哪一步了呢,原来他还是有妇之夫,焰舞姑娘你果然是好眼光呐。” 方文君越说,公孙麟的面色就越难看,他那目光在慢慢眯起来,开始逐渐泛起了一丝杀意! 可现在合着是司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他倒是想站出来,可宫晓晓是用力压着他整个人,她那身上的馨香,也都在不断进入着他的鼻腔之内。 只不过,其实司言还有着小小的欣慰,焰焰即使是转世之后,却依旧是如此爱护他,认为他如此中重要,他还是挺开心的,仿佛是有着一股暖流,从胸口流淌而过。 但也就是在此刻,公孙麟对侧旁的凤九轻轻使了个眼色,凤九当即凛然,一个箭步上前就拽住了宫晓晓的手臂,往外那么猛然一拉,直接把宫晓晓给拽出来了! 凤心兰随之从后面架住了她,宫晓晓挣扎道:“放…放开我!” “放你?你今天难道还嫌不过丢人么!?” 而当凤九拉开了宫晓晓之后,那公孙隆柯当即怒吼一声,暴起三道境界的神境光轮,向在墙角处的司言一掌打去! “钟言,尔等小贼,速速受死!!” 公孙隆柯乃是三道境界,他这一击又是自己的绝学,因此他有着十足的信心,能够将他一个人族击杀在此! 可当公孙隆柯喊出他名字之后,那魔族伽罗似乎才猛然反应过来了。 钟言! 伽罗这才想起来了,他此刻眼前这个人,伽罗其实真的见过。 那大概是在两万几千年前,他来九修魔城与胞妹一起来提亲之时,他就站在外面,遥遥看了一眼这位魔族未来的驸马。 对于钟言,传闻曾经有很多,有与女性的绯闻最多,都传言这人族会魅惑之术,连九天之上的神女都能蛊惑到床上去,所以这才能把到他们的魔族公主,整个九幽魔界最宠爱的少女。 但更多的是,对钟言实力的传闻。 未满百岁,自行证道成神,未满半载,又证道四昊! 天炎开国皇帝,钟言帝,号称五方大境界之下第一人,四昊境界,无敌! 他睁大了双眼,失声道:“钟言?!他是钟言,他就是人族天炎开国皇帝,钟言帝!!他是我魔族的……隆柯老弟,速速收手,速速收手啊!” “钟言!等你死了,我与兄长就再在你那猪狗不如的人族界域之内,再选一个皇帝吧!现在你便是来受死!!” 司言冷漠地督了下,随手一指点出。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六十八章 没大没小 于天炎皇国,在那远处的海面之上,突然有一道七彩光柱从天而降,那光柱是从宇宙深处而来,直接横跨了几乎半个宇宙,这才抵达到了玄升界。 而且这传送光柱的持续时间很长,能量的传输幅度也是极大。 直到过了良久之后,这传送通道才结束,而里面也走出了一名佩剑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器宇不凡,身穿紫衣,有着一股无法掩盖的帝皇之气。 佑心人帝捋着自己的胡子笑道:“好在我有远古洪荒九界地理图,以前在师尊的藏书室抄过一份,这才被我找到了玄升界目前的方位,哈哈,玄升界真的阔别已久了。” 但这么说着,佑心人帝似乎又感觉到有些心虚,他又自言自语补充道:“但师妹不知道这件事,我比她先来了,她要是知道我偷跑,肯定和我没完,等见完了师尊我就回去,不能被发现……” 这话音才落,佑心人帝随处一望,见到了天炎皇城,就随之轻轻一笑,当即就消失在了这海面之上,这碧波宁静的海面,也唯有剩下了一圈圈的涟漪而已。 而此时,在天炎皇宫里。 永宁正捏着手里的毛笔在指尖轻轻打转,陷入了对剧情架构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其实她不是很想写,她自从怀孕之后,差不多是被司言给宠上天了,心态都有点小膨胀了。又变得喜欢拖拉起来。现在只想偷懒,只每天中午起床,然后到处散散步,下午喝喝茶,然后在皇宫里到处打打酱油,到这里看看花草,到那里瞧瞧鲤鱼,有时候还停下来和宫女聊聊,有时候甚至还会走到这后宫深处,去找前面那个皇帝的妃子,闲谈几句。当然了,这里面也有灵霏的邀请和热情,所以永宁也不觉得陌生什么的,而且灵霏还格外讨好她永宁,从外面搞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会拿给她图个新鲜。 但当然了,永宁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小机灵,她总觉得这个前面皇帝的妃子,有点骚里骚气的,很像她书里提到的这些狐媚子,所以她偶尔到灵霏的卧房瞧瞧,这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有没有司言的气息,又或者他留下的痕迹。其实永宁也生怕自己的夫君会和人妻偷腥,毕竟对于自己夫君的喜好,永宁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的,尤其是怀孕之后,她这个焦虑就变得更深了,关键是这段时间,两人还不能同房。 可好在,永宁也是有着可以信任的同伴,她每次来找灵霏,莫璃都会跟过来,莫璃现在感情和她好,当永宁把自己的忧虑都告诉莫璃以后,莫璃都是会刻意注意着灵霏,也会对灵霏的卧房,在其未曾有过察觉之时,悄悄翻看一下。 一连持续了好久天,她们发现灵霏那里肯定只有一个人就寝,两人这才放心了许多。 永宁捏着笔墨,仰望了一下天空,心中不由是感慨着,幸亏自己是有着这个好姐妹呀,还可以替自己分忧一下。 当永宁提出这个猜忌之时,想不到莫璃是那么积极,并且也替担心,显得那么紧张和失措。 嗯嗯!果然是交了一个好朋友,这负担就是会轻很多呢。 但永宁才发呆了这么一会,就又忽然听见了几声咳嗽,她随之抬起头,发现自己面前着名少女还在盯着自己。 永宁忽然觉得有点心虚,但也颇为尴尬和装作憨厚地对她轻轻一笑,顺便又开始对文章灌水了几排字,先打消了这名从青云界一直追到了天炎皇国,这位女编辑对自己的催促之意。 她永宁的稿子这才又迟了一次期刊,但怎能想到对方居然追了过来,并且还住在了皇宫里,无论永宁走到哪里,哪怕去如厕和睡觉,这姑娘都要跟,生怕她会逃跑。 永宁夜里歇息的时候,她就会在边上打个小地铺,而且还自备干粮,连被窝都是自己带来了。 但关键永宁现在脑子里虽然有剧情,但不知道为何,就偏偏懒得写,整个人浑身没劲,就是想到处去闲逛,到处消磨一下时间。 可忽然,永宁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又把毛笔在之间转了一圈,还把一滴墨水给甩在了出版社姑娘的眉心。 这姑娘嘤咛了声,伸手抹去头上的墨水点,并且出声嘱咐道:“公主殿下还请不要分心,这稿子其实没多少,你像是往常那样,抓紧写一下这不就是可以了么,顶多是在日落前,就能交稿了,为何还老是在发呆。” 秀儿把一个果盘给放在桌上,提醒道:“咱们公主在这里是皇后娘娘,你可不能喊公主呢!” “皇后娘娘也得写稿呀,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您呢…上次报社又被闹事了,还有人来丢菜刀和撒泼。” 永宁的小说,大多数读者都是女性,尤其是在京城之内,就连云梦公主都是,因此去修士日报搞事也比较方便。 但永宁唯有对她双手合十,轻轻作了个求饶的姿势,然后才对秀儿问道:“秀儿,怎么没见到璃儿,璃儿她到哪里去了,我好像从昨天下午就没有见到她了。” 秀儿想了想,一拍手道:“娘娘,璃儿姑娘好像是出门去找那负心汉了,她不是说自己一直在等一个男人么,她好像有了那人的消息,这才追出去啦。” 永宁迟疑了下,呢喃道:“哦,我也好像听她提起过,她说那负心汉之前还瞒着她,在外面养女人,还养了好多年,上次又把一个新的女人肚子搞大了,唉,这人未免太坏了,未免有些禽兽,璃儿真可怜,怎么喜欢上如此一个负心郎。” 秀儿闻言,同样是觉得义愤填膺,亦是怒斥了几句。 但恰巧也是在这时候,这报社来催稿的小姑娘好像是有点坐不住了,她连这身体也扭捏了下,像是有点内急,于是她便是略显仓促地起身,对永宁道:“永福公主,你…你可别走开,我马上就回来!” 她小脸蛋一红,就随之往后面那寝宫里去了。 秀儿见状捂着小嘴偷偷一笑,就拉起永宁道:“她去如厕了,不枉费奴婢给她续了这么多茶水,估计是憋不住了,她也真能喝,到底是上好的龙井呢。” 永宁也伸了个懒腰,并且催促道:“走走,反正稿子还有时间,我一定可以在最后一天的夜里完成,趁这厉害的丫头还没回来,咱们去御花园逛一圈,之前灵霏姐姐有喊过我去赏花,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永宁端起自己的茶杯暖手,就往御花园走去了,但她与秀儿聊着天,两人一路上都嘻嘻哈哈的,也就没怎么注意前面,结果这才一个没看见,就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她手里的茶水也都撒了,都倒在了这人身上。 永宁当然感觉到讶异,只因为这男子她也从未见过,但似乎可以知道的是,从这男子的气度判断,他并非是一般人。 佑心人帝也是心高气傲之辈,到底是人帝,毕竟当政了几万年,其实本性已经有点小骄傲了好伐? 佑心人帝见永宁是穿着一身便装,好像并非是宫里什么妃子,她又主动道歉。 佑心人帝扫了一眼永宁,这才哼声道:“连人神都未曾修成无知小辈,没大没小,毛毛躁躁!” …… 与九界公孙家。 当公孙隆柯向司言扑来,势必要一掌击毙他之时,哪里还听得见伽罗的呼喊。 其实何止是公孙隆柯,其余人也都没有理会伽罗,三生府主是魔族,最喜见血,他此刻还兴奋得不得了,连自己的瞳孔都睁大了。 公孙麟是轻轻泛起着会心的微笑。 那妖族狐女道:“不自量力,蚍蜉撼树。” 至于凤九,神情则是浮现着一丝戏谑。 凤心兰道:“该死!他该死!” 宫晓晓在不断哭喊。 可司言那一指头,也随之点出了。 当公孙隆柯全力对司言出手之时,他那十三道境界领域,也已经张开,可当司言这一指剑气出手之时,那脑后的光轮,同样跳跃出来了,亦是一路打开到了三道净境界! 他这一指剑气就像是切豆腐一样,嵌入了公孙隆柯的境界领域,那些一层层的领域,就像是皂角泡沫,被轻易撕开,并且刺入了他肩膀! 这公孙隆柯当即愕然不已,他以为这司言是个人族,境界最高也不过是与他差不多,那可是人族界域呀!人族就是如此,再天才的人族,也不过是止步到如此! 此时,不光是他,其余人也都怔住了! 公孙隆柯再次怒吼了一声,忍住了肉身伤势,强行收住了自己的势头,另一边又是一掌,对司言的脑门拍去! 三道境界,他们都是这个修为,他还不至于会败得如此轻易。 可下一刻,司言脑后再次跳跃出了一道光轮,四昊境界!他也用拳掌打出,以一记混元天罡手,直接就印在了公孙隆柯的胸口! 公孙隆柯还来不及狂骇,就被当场打中,又被司言的武道领域所镇住,连人都没飞出去,直接被震断了心脉,当场整个人好像是矮了一段,给跌倒在了地上,呕出了一大口血,虽然没有断气,但整个人还伴随着不自主的阶段性抽搐,那么躺在了地上。 此刻,全场哑然。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第六十九章 魔女,系着长鞭~ 公孙隆科依旧是躺在这地上不断抽搐,司言这一出手直接把他的心脉给全都打断了,近乎是将其当场打残成了一个废人! 而且他身体此刻的颤抖,现在也只是肌肉组织的生理条件反射而已。 司言这一击的威力实力太强,这建筑物即使是特殊神金打造,但后面的墙壁,也已经被他给生生震塌。 公孙隆柯虽然没死,但从这一刻开始,他截然成了个废人,境界也被打残得差不多了。而且司言的武道神通之中,又还蕴含着大量细碎的剑气,这剑气也都进入公孙隆柯的命轮,把他的命轮直接切割得是千疮百孔,公孙隆柯即使用尽了天材地宝恢复了肉身的伤势,但如果没办法弥补命轮,他便是永远是人神境界,乃至于连寿元,都只剩下了那么一千多年而已。 公孙隆柯那么躺在地上,视线却是那么不解、困惑、愤怒又惊惧地在看着司言。 他如何能想到,自己之前还打算随意拿捏和侮辱,并且觉得可以将其轻易掌毙,能从那天炎皇国的人族之中随便挑选一个来代替的人,居然是有着此等实力,仅仅是那么两招,就令他修为尽失,颜面扫地、残疾在地上,成了司言此刻在讥讽的对象。 但事实上,公孙隆柯如何都不会想到,司言一出手就这么狠,半点余地都不给他,纯粹是因他之前那番侮辱人族的言论,他问司言讨要人口,把男性当做畜力,把女性当做一种资源,那其中更甚至还有对童男童女的索取! 司言轻轻对在地上的公孙隆柯轻声地似笑非笑道:“现在还想问我要人口吗?我天炎和青云界的人族虽多,有十多亿之巨,但却没有一个是多余的,他们都是我的子民,都是我的百姓,也都是我的同胞,你让我出卖同胞,别说我今天有实力,哪怕我没实力,我也不会退让半步。” 而此刻仍然是全场都处在惊骇之中,从公孙麟,到三生府主,以及是方才看不起司言的那狐女,那些界域之主,包裹在场所有的宾客,都不由瞪大了眼瞳,他们何曾想到,区区人族,居然是四昊境界! 这可是四昊境界呀,即使是很多在场的神魔,至今都还未曾修炼到。 加上司言刚才的招式又猛又快,即使是公孙麟也根本未曾反应,没有替之挡住。 宫晓晓同样是如此,她那双凤眼放在司言身上,就那么注视着,她何曾会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不见,司言的实力居然又有了如此大幅度的增加。 凤九是凤心兰也怔住了,完全无法相信这是人族所为。 在九界,人族地位是最低的,但现在的场景,却又是截然相反的事实。 伽罗嘴里念叨着‘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然后又不由长叹了几声,他如果提前回想起来,这也不至于是如此了,伽罗与公孙隆隆柯有过几面之缘,双方之间还算熟识,伽罗也不愿意看到这样。可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人族钟言,传闻是四昊境界无敌,凭借当年玄女为他炼制的帝剑,实力更是能与五方平齐! 但此时,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凶险了,伽罗才那么看了一眼在地上的公孙隆柯,以公孙麟为首的几人,却都泛起了极其强烈的杀意! 公孙麟脑后的光轮更是一重重,不断从后面跳跃出来,一直跳跃到五方境界为止! 今天是他公孙家的主场,但身为族亲堂弟的公孙隆柯被当场打残,倘若不能扳回颜面,不能把司言斩杀、残虐在此!他公孙麟又怎么对家族,对这么多在场的宾客交代! 公孙麟后面更是站着一排排的公孙族人,连之前那些坐着在谈笑看戏的,这一刻也都纷纷起身了,亮出修为,向他靠近过来,再次对司言呈现出一个包裹之势。 司言后退了几步,来到了后面的院落之中,但公孙一族,却是在这个空隙之间,居然逐渐对他形成了一个阵法站位。 这些公孙神族之中,有好几个都是上一代的长辈,他们的境界大多都是四昊,甚至不乏五方者! 族亲的后辈被人所致残,并且是当着他们的面前。 他们现在,早已被彻底激怒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公孙氏的地盘,是他们的领地,他们的界域,怎能容忍一个异族如此放肆! 而且明眼人,其实一看就能瞧出端倪,他们对司言的包围之势,便是公孙神族的战阵! 他们在这悄无声息之间,居然以公孙麟为中心,完成了一个战阵的走位! 公孙隆柯用着还能动的右手,颤颤巍巍拉着前来扶起他,把他往后抱的公孙城道:“阿城,替…替为兄报仇,替为兄报仇啊……为兄不服,为兄不甘心呐!他是人族,他一个区区人族呀,我可是高贵的神,我、我竟是如此狼狈!” 公孙城顿时也狠戾道:“兄长你莫要担心,大哥要出手,此獠今日是扫了我公孙一族的颜面,他必死无疑!” 可在侧旁的伽罗魔族这才鼓起了胸腔的真元,连忙出声道:“麟兄且慢,切勿要动手!万万动不得啊!” 公孙麟一怔,只见伽罗来到了他身旁,以压低的声音道:“麟兄,方才我喊迟了,这才晚了一步,此人其实 与我们魔族有关系,你可万万动不得,这一动事情就真的闹大了,要知道……” 原本伽罗是想压低声音,把事情的真相告知给公孙麟,但谁知道,公孙麟正在气头上,不仅是因宫晓晓,现在更因公孙隆柯,他愤然打断伽罗道:“什么你们魔族不魔族,他今日胆敢辱我,辱我族人,不杀他,难解我心头只恨!我氏族的颜面,又何在!” 公孙家的一个叔伯也厉声怒斥道:“什么你们魔族不魔族,你为何方才不站出来劝诫,今日他犯了我氏族大忌,哪怕是六御境界的魔族,这个面子我们也不给,他也需得碎尸万段!” 伽罗忽然感觉口干舌燥,他也顾不上这些人的颜面,此刻唯有把真相先吐露出来了,否则若是被莫璃知道自己的男人被杀,估计那位公主殿下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个魔族倾巢出动,从九幽魔界杀来,那公孙一族,怕是得有灭族之灾了呀,他们族长来了,也得跪在魔君脚下。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伽罗见到那院门外面,一名头顶长着魔角的魔女,腰间系着一根倒刺长鞭,威风凛凛从外头走了进来。 第七十章 没羞没臊的狐狸精 当那腰间系着一根荆棘长鞭,身穿黑衣的魔族女子出现之时,伽罗只觉得自己背后的毛孔都已经扩张了,一种冰冷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泛起,却令他当即出了一背脊的冷汗,连头皮都是在不断一阵阵发麻。 莫璃的为人处世,行事作风,这整个魔界有谁不知道。 魔君家的闺女,其身上有着最为纯粹的魔族血统,与魔祖幽君都还有血脉关系,因此同样也拥有魔族最为典型的残忍之心。 而且根据伽罗所得到的消息,之前他还听闻,莫璃殿下为了维护她这位逃婚两万多年才回来的情郎,可是在家里好好大闹了一场,不仅仅是把九修魔君的房间和宝库给砸烂了,更是把几个哥哥的脸都也都抓花,险些没把自己的魔族老家给整个烧掉。 传闻,这位大小姐还扬言和魔君断绝父女关系。 但这魔君十分宠爱这小女儿,在得知这个情况之后,魔君并不是生气了,反而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嘴里念叨着女大不中留,养了个没良心的坏女儿,什么人家女儿是小棉袄,但自家女儿只是一条小裤衩,并且还是很破烂的那种。谁能想到,那位叱咤三界的九修魔君,他甚至还在墙角画了一夜的圈圈,在诅咒自己那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又回来了抢自己小心肝的畜生女婿。 可现在呢,身为魔族的一员,他伽罗明明是在这里,但却没有阻止这位魔界最为尊贵的姑爷被人围攻,乃至于现在是遭受到了杀生之祸的威胁,那公主殿下又会如何记恨他? 但好在那大门处离这里很远,这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莫璃其实已经过来了。 加上司言此时正好是被一排大树给挡住了,无论是他还是莫璃,都没有发现对方。 加上大家也都不认识莫璃,因此全然不知道这位忽然到场的年轻女子是谁。 这时候,其实这公孙家还在怒斥伽罗,主要是因伽罗突然连点头脑都没有,居然开口为其求情。因此不仅是公孙氏的这位叔伯,就连公孙麟都在对他冷眼相看,不知伽罗为何要这样。 三生府主同样感觉到懵然,也近前对他颇为不满道:“伽罗你这是做甚么,此人怎么会与我们魔族有关,我们魔族是何等高贵,怎会与人族有些干系,难不成是你新纳的人族妾室有关不成?” 当这三生府主如此明言,所有在场者都哄堂大笑。 接着,三生府主还十分不屑地哼声道:“伽罗,恕我直言,今日之事可没有这么简单,莫提是你那如夫人的亲属,区区人族居然胆敢如此放肆,即使他是你那亲大舅子,也需得把命给留下。人族,尤其是人族男性,牲畜也!” 可随着莫璃的靠近,伽罗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就像是蛤蟆一样惊惧地张大嘴巴倒吸了一口冷气,唯恐自己留下会被波及,对这三生府主那么一拱手,便是道:“三生,公主来了,你自求多福,老弟我先走一步…自求多福!一定要活着啊,咱们莫璃殿下的手段我是听过的!” 伽罗在丢下这句话之后,一个大阔步,就从后院的窗户径直翻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消失在了此地,连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 公孙氏的一个叔伯一挥长袖,冷声道:“伤我氏族子嗣还胆敢来求情,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三生府主不解地自言自语道:“什么莫璃殿下残忍起来,什么自求多福…这到底是怎么了。” 正当三生府主不解之际,他那么一回头,居然就看见了莫璃,这位魔族的公主! 三生府主一怔,那脸上忽然出现的表情那是又惊又喜,连这气氛如何凝重和危险都顾不上了。 恰巧这时候,那公孙氏的门卫发现有个外人径直闯进来,随之拦住道:“你是何人!此乃府邸内内院,不得佩戴兵器!” 三生府主赶忙阻止,并且慌忙近前道:“公主…大小姐!大小姐您怎么来了!我是三生呀,您为何在这里!” 莫璃虽然在私底下被称之为魔族公主,但实际上大多数魔族还是称她为大小姐。 司言那一侧正好被遮住,也不知道是谁来了,只觉得气息有点熟悉。 见着眼前这冒冒失失过来的人,莫璃先是迟疑了一会,这才怔然地呢喃道:“嗯…三生啊,怎么是你。” 莫璃和三生差不多是同辈,所以当然认识。 至于此刻,司言耳朵也轻轻一动,忽然感觉声儿有点熟悉。 三生府主立即点头哈腰,跟一条京巴狗差不多,连声道:“是,是我呀。大小姐,您怎么也来了。” “我来找……” 而恰巧也是这时候,那公孙麟闻言当即一怔,出声问道:“三生兄,你喊这位姑娘公主,又说她是大小姐,难道……?” “不错。”三生府主极为自豪地先自行介绍道,“这是我们九修魔城的公主殿下,也是我们的大小姐,我们魔君的亲生嫡女!” 三生府主现在是挺着胸膛,那别提是有多光荣了,这可是魔君最为宠爱的嫡女呀,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来,但他三生府主真是好有面呀。 何况他此言一出,全场都发出了一片低声的诧异,连周天神都是愕然了下,至于公孙麟,他都是忽然眼前一亮,他是先看这莫璃容貌极佳,连这身段也不错。 这可是魔君之女呀,公孙麟心知今天如此一来,那凤焰舞是肯定不能娶过门了,即使他再喜欢,那也无法把这样一个令他颜面扫地的女子给娶过门。不过凭借着他这俊美的相貌,他堂堂公孙家嫡长子,或许还能当一当这魔君家的女婿,只要能把这魔女搞定,后面还有什么不好办。 这点公孙麟当然很有信心,他可是九界出名的美男子,即使是九天之上的神女都钦慕于他,与他勾搭。,倘若是对付这魔女,岂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如今更是有着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只要当着这莫璃的面,直接击杀了眼前这男子,逞一逞威风,这高大的形象,那自然是建立起来了。 公孙麟不顾现状如何,赶紧微微一笑,也对莫璃拱手示好,尽现自己翩翩公子的风度。 而恰好也是这时候,宫晓晓趁着凤九不注意,从他手里猛然挣脱,又冲到了司言面前,牢牢挡住在前头,以防备这些人对司言突然出手。 凤九再次大怒道:“焰舞!给我回来!你怎能向着一个外人,你而今是公孙氏的未婚妻,你怎能如此无耻!” 凤心兰也尖声高亢道:“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呀!” 可公孙氏那叔伯冷笑道:“什么未婚妻,此女如此护住他,这两者岂能没有奸情!这门亲事,咱们公孙氏不要了,也高攀不起你们凤族,否则这门楣都黑了!” 凤九这下急了,连忙看向公孙麟道:“麟兄,这…我这小妹她不懂事,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她其实不是这样的。” 但这公孙麟面色一黑,以极其狠戾的口吻怒声道:“够了!” 他道:“我公孙麟还不至于能受这么大的委屈!凤焰舞与他早已有奸情,你们居然还还框我,这门亲事我若再要,岂不是自取其辱,我怎能对得起氏族列祖列宗。” 凤九一听,心知完了,这门亲事不但是告吹,而且公孙麟还记恨上凤族了。他心里这个悔恨呀,何况公孙氏的势力还远比他想象得更加庞大,连魔族的公主,今日都亲自登门了。 宫晓晓拉着司言的手,似乎是感觉自己走不掉了,大有亡命鸳鸯的气势。 也鼓起勇气道:“什么奸情不奸情,我就不是凤焰舞,我即使与他有奸情又怎么样,我又不想嫁,我自己有自己的自由,我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轮得到你们管么!” 凤心兰气急败坏道:“贱…贱种,你这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死贱种啊!枉我待你这么好,你居然如此来回报我!” 宫晓晓司言的手,反驳道:“我不是凤焰舞,我是宫晓晓,我喜欢和谁,喜欢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就在一起!” 司言心里一喜,又一暖,拉着个小姑娘的手,感觉好像也不错。 但下一刻,他面色开始逐渐僵硬了…… 至于公孙麟在另一侧对莫璃,肃然道:“璃儿姑娘,你稍等片刻,待我杀了此獠,再好好招待你。” 三生府主大笑道:“我们大小姐最讨厌人族,尤其是人族男性,哈哈哈,如猪如狗的东西,胆敢在我们大小姐面前乱吠!话说,大小姐,您到底来干嘛的,来参加宴会么?” 莫璃冷冷道:“我来找你们姑爷,来找我的丈夫。” 此言一出,三生府主懵逼了,公孙麟也有点迟疑,心想难不成这莫璃姑娘已经认定他了,但他们之前也没见过呀。 莫璃走上前,径直来到了司言面前,黑着脸,盯着他道:“两个不够,现在又来一个?” 司言尬笑。 宫晓晓木然了下。 莫璃却双手叉腰,狠狠瞪过去,怒斥道:“松手,你还拉我夫君的手做什么,你这没羞没臊没脸没皮的狐狸精!” 第七十一章 四帝宝辇 宫晓晓一呆住,这包括在后面的人都是如此,尤其是那公孙麟和三生府主。 公孙麟是愕然在原处,那么凝滞地看着这一幕,直到过了良久,都依旧是一句话都坑不出声音来。 司言给予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不仅是之前所隐藏的修为实力,更因他此时的身份转变。 他居然是魔族公主的丈夫! 公孙麟是那么失措了好久,这似乎才回忆起了他曾经听说过,关于莫璃的往事。 但他隐隐约约记得那人族已经消失了大概两万多年了,至今都未曾出现过,乃至于令莫璃还发下毒誓,这辈子与人族不共戴天,但谁知道这么转念一瞧,居然是那么一个场景摆在了莫璃的眼前。 凤九与凤心兰亦是久久无法回神,仿佛还无法理解现在这个现实。 魔族公主上门,居然是为了这人族,并且她还直呼其为夫君。 要知道这可是九修魔君的女儿,是整个九幽魔界最强的几位大能之一的嫡女呀。 那地位绝非一般! 宫晓晓是先那么迟疑了下,这才红着脸松开了手,她以有点娇羞的语气试图解释道:“我…我与他没什么的,姐姐…你、你可千万不要误会的呢!” 莫璃再次勃然大怒道:“谁是你姐姐,谁让你喊我姐姐,你这狐媚子果然是坏透了,你才几岁,现在就想着进门抢我汉子,谁给你的勇气,当心老娘把你剁成肉馅裹包子吃!” 宫晓晓虽然性格傲气,但实际上脸皮却很薄,尤其是在男女关系方面尤为敏感,她有点犹豫与惶恐地在看着莫璃,并且以十分轻微地声音呢喃道:“姐…姐姐你别生气,你先听人家解释呢,人家可没抢你什么汉子……” “你再喊!”莫璃作势就要动手打她,“再喊撕烂你的小嘴,再把你这小狐狸精剁碎了炒青菜吃!” 宫晓晓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避开了永宁的锋芒,但她隐约之间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她记得自己是见过永宁的,上次见到永宁,根本不是这么个人呀,而且这女子还是魔族呢? 宫晓晓那狐疑的眼神就放在了司言身上,司言知道这意欲为何,所以赶紧躲开。 “你敢这样看我丈夫!” 永宁不在,莫璃完全可以大发雌威,她现在正以一股家里大妇正妻的口吻有点对宫晓晓使出咄咄逼人之势。 宫晓晓觉得对方太凶,境界又高,自己打不过这虎逼,就只有对莫璃笑了笑,先暂且避开了锋芒,心想哪天比她厉害,再来扳回场子。 司言出声解释道:“她叫晓晓,是我弟子的外甥女,你千万不要误会,回去也不要告诉永宁,否则连永宁也误会了。” 莫璃讥讽道:“骗鬼?” 宫晓晓双瞳一动,心道:“这魔女知道永宁姐姐,他莫不是娶了个小的?这魔女应该是他的姬妾,可这也着实凶悍了点。” 但就正是在此时,那三生府主这才意识到为何伽罗先逃走了,回想起刚才还在骂司言猪狗不如,他不由打了个冷颤,就打算埋头往外面走,想偷偷开溜。 但莫璃忽然一甩荆棘长鞭,那么一鞭子直接抽过去,就抽在了三生府主的身上,那三生府主当即皮开肉绽。莫璃再反手那么一裹,那长鞭就卷住了他,把三生,这魁梧的大汉给直接绑到了她面前。 三生府主即使是身上吃痛,但在当他看着莫璃之时,却也唯有继续装作讨好状,在那里点头哈腰,并且还在不断傻笑着。 “三生,你刚才骂姑爷什么?”莫璃冷笑道,“你胆子够肥啊!” “大、大小姐,我又不知道这是姑爷,我怎么知道……” 但三生的境界同样不弱,他随之亮起了四道光轮,那么猛然催动真元,就挣脱了莫璃的荆棘长鞭,已留言连忙往外面逃去。 莫璃见状大怒,反手再次一鞭子抽过去,直接打在了他的后脑勺,掀起了一大块皮肉,令其当即就血肉模糊,甚至还把三生府主抽倒在地上滚了一个圈。 可三生府主仍旧像是一条受惊的京巴狗,几乎是四肢并用,慌不择路地从这里逃向了外面,最后是腾空而起,很快就跑没影子了。 至此,莫璃这才一甩鞭子上的血沫插回自己的腰间,并且哼声道:“下次别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这些宾客都那么愣神地看着这个场景,以吴长秋为首的诸天之主,包括方文君和那位妖族狐女都依然是那么不可置信。 那妖族狐女当然是有些悔恨,她未曾想到这人族男子居然还与魔族这么大的势力有关系,早知道如此,她之前也不弄得这么僵硬了,也好歹是给他几个笑脸,指不定哪天能帮上忙。 身为诸天星宿之一的天常星君,这才有点凛然过来,他难怪是觉得在哪里听过钟言,原来正是这位魔族公主苦恋之人。 然而现在,司言心里并不希望莫璃到场。 莫璃但凡前来,司言的天炎皇国好像就会被打上了魔族的标签烙印。 司言而今与魔族的关系十分微妙,这并非是他所愿意见到的。 可现在,却仿佛又成了最好的方式。 莫璃的眼神很冷,她扫了所有人一眼,便是拉起了司言的手,想径直往外面走。 只是她还未跨出两步,就被公孙麟给拦住了去路。 莫璃抬起头,盯着这方才厚颜无耻,直接称呼她为璃儿姑娘的公孙麟。 “你敢拦我!” “为何不敢拦你们。”周天神也从走过来笑道,“莫璃姑娘,这钟言打伤了公孙家的一个族亲,那族亲现在经脉尽断,修为都被废了,可你们却想这样简单离开,恐怕也不合适吧。” 司言和莫璃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交换意见。 公孙麟指着司言怒声道:“他要走可以,但需得留下一条手臂,这才可以离开,这样才公平!” 周天神同样应声道:“莫璃姑娘,魔君虽然厉害,但我们公孙神王也不差,按照辈分,魔君见了神王,那也得喊一声前辈,在地位上也比魔君高一点,公孙氏好歹是神王后裔,倘若是往常我倒是也管不着,但今日不同,今日乃是神王委派我等前来,但这钟言却打伤了公孙氏的族亲,倘若你们若是没个交代,神王大人的脸面只怕也放不下了。” 莫璃先不答,眼神却逐渐开始阴沉和凶狠起来。 司言转身轻轻对宫晓晓示意,暗示若是打起来,就尽量逃远。 莫璃看了一眼在那角落里在苟延残喘的公孙隆柯,不带有任何怜悯地冷冷道:“那我们若是执意要走呢?” 周天神笑道:“那本神自然没有这么容易给姑娘你放行了,这里可是九界,并非是你们九幽,我现今是代表神王而来,我怎么也得给神王大人一个交代,否则就是堕了神王的威名,神王定然会责罚于我,何况普天之下莫非帝土,万事总要讲究个律法,总要有个道义。” 公孙麟见周天神的态度,心里不由一轻,他暗暗道:“这钟言虽然是莫璃的男人,但我氏族的背景也不差,有神王祖上撑腰,我又害怕个什么,难道那魔界真的会打过来不成!” 他公孙麟今天吃了大亏,而且是当着如此多诸天之主的面,所以内心怎能不恼怒和记恨。 公孙氏的族亲,闻言之后这才胆大起来,再次形成了一个对司言和莫璃的包围之势。 其实周天神也不算太有顾虑,首先是有九天大能撑腰,其次是早在很久以前,周天神就听闻九修魔君也不喜欢钟言,乃至于是厌恶。 因此只要今天不杀他,只是取走一条臂膀,这事情也不算过分,也足以能算扯平了。 凤九也默默站在了队伍里,这凤焰舞虽然不能嫁给公孙麟,但却也还有用,她是纯血凤凰,应该还能为凤凰神族的子嗣后代做贡献,这凤焰舞是他们凤族的财产,他自然不愿意其逃走。 天常星君本来是想来劝和,但见双方剑拔弩张,周天神与公孙麟都亮出了五方境界的修为,心知自己随意出来劝人大度,一定会被记恨,唯有长叹一声,先退后一步了。 司言淡然一抿嘴,从乾坤袋里取出了帝剑,这帝剑被他握住在手中,当即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剑鸣,震荡着周围的空气。 “听闻人族钟言,四昊境界无敌于天下,帝剑在手,更是能与五方强者一搏。”周天神冷嘲道,“但只可惜,这魔族的姑爷却是个命断之人,命轮断在了四昊,此生才情傲然,天赋超绝,但是,永远止步于四昊境界了!” 公孙麟闻言,当场仰天大笑道:“命断之人,好在我修炼成五方境界,倒是真想看看所谓的四昊无敌是什么样子。” 然而,正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从天外却忽然响起了一声震撼大气的龙吟! 所有人都不由抬头望去,只见一辆真龙宝辇,从那天外飞速驶来。 那些天龙,拉拽着那神辇,连火焰都足足拖拽延绵了有上百里! 天常星君,周天神,乃至于是公孙麟,见状当即狂骇不已。 “九…九龙宝辇!”天常星君极为惊恐道,“这、这是四帝的座驾啊!”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再不投就过期了~! 第七十二章 一个个来 这九龙宝辇实在是太壮丽和华美了。 那车厢之上还有各种神祇的刻画,有龙凤的浮雕,有各种古老的道文烙印。 那些道文的复杂和古老的程度,即使是周天神和天常星君这两位九天正神都看不懂,也不解其意。 在前面拉宝辇的九条天龙地都雄壮无比,肉身庞大,足足长达几百尺,那清晰可以感受到的的龙威伴随着一声声震撼大气的长吟,不断回响在上方的天空,那车辇后方的流火,更是延绵长达百里,连那天空的半边都已然烧红了,犹如是一片片的红霞,依然是在不断升腾。 九龙宝辇之上还传来了一股帝威,这帝威也仍然是在散发着,仿佛是压迫着在下方的所有在场者,乃至于花草树木所有生灵,令空气都变得无比压抑了。 司言抬头望去,见面那宝辇一侧的车厢之上那特殊的道文,他念了一下便是知道其意了,他不由沉吟了下,这才是面露难色道:“九龙香辇,中天紫薇大帝,是北帝么,北帝怎么来了,她来凑合这种小事干嘛。” 天常星君和周天神都常年是在九天之上,虽然不解那道文,但怎么会不认识这四帝之一的车辇,这可是北方大帝的宝辇,是天帝的道友,是九天诸神之中,地位最高的那批远古大帝,神族中的神族,古神中的古神! 莫提是神帝境界,哪怕是神帝大圆满,神王亲临,在四帝面前,这同样是不值一提。 只因为四方大帝的地位实在太高了! 那也是最为荣耀的神位! 司言轻轻皱眉,但莫璃此时却是松了口气,像是好不容易才把对方给等来了的模样。 天常星君与周天神随之对视了一眼,双方当然很是凛然,两人几乎是在同时,都单膝下跪,对那在半空之中的九龙宝辇行礼,并且齐声道:“吾等见过北帝陛下!” 其余诸天之主,所有宾客,包括是公孙家在内,见这两位天神都如此,也都赶忙下跪,并且齐声道:“吾等见过北帝陛下!” 公孙麟的心里当然有点乱,他根本不曾想到,为何北帝会突然出现,但他与此同时,又是极其深刻的明白,北帝到底是代表着怎样的意义。 北帝是四帝之一,更是六御古神之一,在天帝还未曾登基之前,她更是能够以道友与天帝互相称呼。 关键北帝是神族,与他公孙式都是一个种族。 如果偶尔经过的北帝,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北帝一定会倾向于他,这时候只要北帝点个头,或者是在立场上倾向他一点,什么魔君不魔君,他即使是当场击杀了这钟言,这又有什么责任,难道魔君胆敢去找被理论不成? 怕是给那九修魔君是个胆子也不敢呐! 再者这北方大帝,那公孙神王肯定是相熟,加上他们公孙氏乃是直系,北帝还会不肯帮忙不成。 这诸天之事,还是天庭的意思和政策,天庭需要他们九界这些大家族,先接管诸天万界,因此北帝也必然是倾向于他! 公孙麟先装作怔了下,又赶忙趴在地上,并且还那么匍匐了几下,连连对那古神大能诉苦道:“北帝陛下,小辈乃是公孙神族而今的嫡长子,我等乃是神王直系后裔,家族之中在九天之上担任神官不计其数,现今更是奉命天庭,接管这么多诸天。” 公孙麟指着司言再次道:“此獠名为钟言,乃是下界一方人族界域的土皇帝,他胆大妄为,而今不服管教,不听我族之命,不听天庭调遣安排,更是在我是氏族之内,打伤了我族弟隆柯,简直是猖狂之际,现今北帝陛下您正好路过,还请陛下做主,请陛下当个见证人,让我等氏族在此击杀这逆贼,以免以后落人个口实!” 听着公孙麟如此血口喷人,那凤凰神族的凤九,同样是不甘示弱,为了争取凤焰舞的正当性,以及在公孙氏这里博取最后一点好感,也一个大跨步近前道:“北帝陛下,吾辈乃是南方界域凤凰神族而今的嫡子凤九,这凤焰舞乃是我族妹,但这钟言却勾引我这族妹,还妄图拐带于她,还请北帝陛下为我们凤凰神族做主,恳请北帝陛下做个见证!让我们斩杀此獠,莫要让外人来干涉!” 公孙麟闻言,随之是点点头,心中虽然依旧对凤族感觉不屑,但心想这他们也算是识时务者了。 宫晓晓立即争辩道:“我、我才不是凤焰舞,我是宫晓晓!” 可凤九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是我凤族,是我凤族的纯血之一,岂能是外族?” 凤九至始至终都未曾把凤焰舞当成族亲,反而像是一件物品,一件可以随时交换,他们氏族之内的财产。并且语气还是那么理所当然的声索。 事实上凤九转念一想,这凤焰舞不嫁给公孙氏族也不必一定很悲观,这纯血凤凰,还是可以用来加强族内下一代的血脉之力。 可当两人这么提出之后,那九龙宝辇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反而是停滞在半空之中。 莫璃脸色微变,轻声呢喃道:“这…这是在里面搞什么呢,让那狐媚子进去干什么,怎么都没个声儿呢。” 就连那拉车的九条天龙,似乎也颇为好奇,在低声窃窃私语,怎么里面一点响声都没有。 这九条拉车天龙互相之间都似乎很熟悉,都是吐着火圈,偶尔好像是在回看那宝辇,想知道这宝辇主人要做什么,尤其是其中一条巨龙,还不小心发出了声呲笑,但这是个很细微的行为,众人并未发现,而且其余几条天龙见状,连忙又发出了一声响彻大气的龙吟,将之掩饰过去了,其余几条天龙也赶紧对那露出马脚的同伴报以鄙视,还用尾巴在甩它。 但也是这时候,那宝辇的门扉忽然被打开了。 只见是两名身段和容貌都极好的侍女,那么体态身姿婀娜地走了出来,这对侍女的出现,甚至令所有在常人都不由一愣,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侍女呀,长发及腰,皮肤白皙,胸大腰细,气质更是一等一的上乘,尤其她们还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白衣,更是显露着那曼妙无比的有致身。 这令公孙麟,也不由是眼前一亮,眼神之间出现了神王之色。 此时,其中一名侍女对宫晓晓先招招手,笑道:“来,陛下请你上来。” 宫晓晓怔住了,她指着自己颇为不解道:“我…我么?” 对方随之点头道:“是,来,快点上来吧,陛下说很喜欢你,正在里头唤你呢。” 凤九也产生了讶异,其余众人,则是不解,但也有很多是艳羡的目光。 莫璃沉住气道:“那…那你先去吧。” 司言拉了宫晓晓一把,唯有强忍耐道:“管好自己的裙子,别被脱了。” 宫晓晓呆了呆,并未听懂。 但随之,司言也轻声自言自语道:“我现在是钟言的模样,连身份都转换很完美,她肯定看不出破绽,老冤家应该不认识我才对。” 宫晓晓依旧是显得茫然,但既然是北帝陛下喊她, 她便是应传唤,很快就上去了,并且还进了那宝辇之中。 而且宫晓晓这一去,居然就足足进去了有小半天,这个期间,所有在场者都是那么干等着,何况这宝辇实在是太大了,即使里面摇晃怎么激烈,外面也不会得知,所以里头发生了什么,大家就更加不知道了。 那两名侍女也都进去了,这期间也一直未曾出来,搞得下面的人一度都非常尴尬。 公孙麟更是觉得口干舌燥,想出声问吧,又没这个胆子,想对司言出手嘛,也不敢放肆。 比起没有下跪的司言,他们就那么一直下跪着,看起来就很难受。 大约等到天都黑了,那两名侍女又出来朗声道:“奉陛下旨意,传莫璃姑娘进来!” 司言气得发抖,低声道:“玩我徒弟不算,还要玩我的女人…老子头都绿了。” 莫璃神情古怪无比,搞不懂对方到底想干嘛,但在确定他们不会对自己男人群起而攻之以后,才姗姗进入里面。 公孙麟与其余叔伯氏族见状,也赶忙道:“吾等与族亲也想进去求见北帝陛下,希望陛下同意!” 公孙麟向来是自信满满,他知道北帝是女子,而他相貌又俊美得很,曾经也给九天之上的神女当过姘头,他现在这么提出来,想必北帝肯定会同意,指不定还能博得北帝陛下的好感! 可然而,那宝辇的窗户帘幕被掀起了,有名女子的手露了出来,然后慢慢地,逐渐地,对公孙麟比了一个中指。 公孙麟以及氏族,当场是呆住在原地。 之后,莫璃又进去了,这一进去,又是小半天,直到这天上都挂满了繁星。 这个期间,司言是气得浑身在发抖。 忽然是觉得好憋屈啊! 良久,那对美婢又出来,她们站在那前头,对公孙麟笑吟吟道:“公孙氏,咱们陛下说了,她就是路过,对这件事不抱有任何态度,请你们随意…” 另一名美婢也对司言笑吟吟道:“你也随意,我们陛下要和两位姑娘走了。” 司言大怒道:“你妈的,为什么!玩老子老婆还不管老子!?” 第七十三章 集宠爱于一身(第二更) 司言当然是知道北帝本性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北帝虽然是女子,但却最喜欢美女,爱好就是收罗天下美女处子,放到自己的北极天去享用,连婢女都是一等一的小美人儿。 至于在天庭之中,惨遭她毒手的女性,那更是不计其数,司言稍微扳扳手指,就能喊出好几个神位很高的正神来。 加上北帝的性别缘故,她更是可以显得特别肆无忌惮,不仅是黄花大姑娘,连人家老婆都喜欢,她在天庭之上的行宫,许多神女可是从门口走过就脸红。 想当年,在镇天神宫那明德大殿里面修炼成功所化身成人形的小花妖,也同样被北帝掳走过,司言得知消息之后,是亲自上门去讨要,但结果北帝还不承认,嘴硬说自己没掳人,和司言吵架吵了好久,是司言据理力争,和北帝吵架到面红耳赤,北帝仍旧不还,司言一生气,也从她行宫里面绑架了三个美婢到自己的镇天神宫里,这才是把小花妖给放了回来,但即使是如此,这小花妖也是屁股痛了好久,抱着司言哭诉,北帝老太婆打她的屁股,而且还天天打。 哦,还有,其实司言绑架了三个美婢之后,已经不在乎小花妖怎么样了。 毕竟他感觉自己是赚了。 不过么,就是这么个北帝,把宫晓晓和莫璃分别都喊进了宝辇里面,鬼都知道里面是在干什么了。 所以司言当然是生气了,这自己绿了还不算,这老妖婆干脆是自己爽完了,还不管他这个苦主了,难道还有天理不成吗? 可司言这才骂完,那帘幕底下又伸出了手来,也对他比了一个中指。 司言气得几乎是头皮都要炸了。 公孙麟见状,冷笑一声,正欲对他再次动手。 他冷声道:“有北帝陛下作证,我杀你又有何妨,难道魔族还能将我们氏族都灭了不成,九修魔君怕是也不想惹这个麻烦,何况他若是来,那就是拂了北帝陛下的脸面!” 凤九虽然不只宫晓晓为何上去了,但有北帝陛下的示意,他胆子也同样大起来了。 司言也闷哼了下,握住了帝剑,干脆是不愿意隐藏了,想以如今的真实境界,把这些人都给办了。 只不过之后他也不得不考虑一下代价,他杀现在这些公孙氏自然是容易,但天炎皇国和青云界,也极有可能会遭到南方界域大规模的报复。 司言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时间,只有足够的时间,他才能恢复自己的命轮境界,现今他还不愿意太张扬。 可正是在此刻,那上面站着两名美婢再次开口了,她们笑吟吟道:“你们的事情,咱们陛下确实是不想参与,但咱们陛下说了,这人好歹是九修魔君那便宜女婿,上次在九幽魔界,又救过咱们公主殿下,这情义不还,那也不好的,他固然是人族,但也帮过我们的小公主。” 公孙麟愣住在当场,愕然道:“两位姐姐,那北帝陛下的意思是……” “咱们陛下的意思是,这头人族公猪,好歹是与我们有点情义在此,这次你们就放过他吧,这次咱们北帝陛下保了他,但若是之后,这也就是随便你们了。你们么,下次去堵他的门便是,对他那皇国,该打打,该杀就杀,我们北帝陛下肯定不会管,必然是保持中立。” 公孙麟大怒道:“什么!?那陛下还不是要保他,真是岂有此…” 但他还未说完,却见那美婢的目光锐利起来,他便是声音都哑了,唯有强忍着,管自己低下头。 这时,从那宝辇里面又有一人撩起了帘幕。 此人,竟依然是个俏丽的女子。只是这女子身材更高挑,气质也丝毫不输给身旁这对美婢。只是那对美婢是气质上带着一丝俏皮的味道,但这绿衣女子,却多一份知性,多一份雍容和华贵。 她先轻轻捂嘴‘噗呲’了下,这才对司言招招手道:“好了,阿言,你上来吧,还愣着做什么呢,在下头也站够了,这都站了一天了。” 司言怔然了会,这才是认出了来人,不由惊喜道:“九夕姑娘,你也来了。” 这九夕姑娘是九天玄女的女儿,想当年司言的转世身钟言,上天庭进瑶池之时,正是与九夕相遇,这才被引荐给了其母玄女娘娘,与钟言结下了情义,并且亲自为钟言炼制了帝剑。 九夕神女笑道:“现在你可不能喊姑娘了,我也好歹三万多岁的人了,你走了这么久,还是喊我姑娘,我虽是高兴,但却年龄不合适了。” 司言当即笑道:“九夕在心目中可永远是个秀丽的姑娘,莫提三万岁,即使是三十万,三百万岁,九夕姑娘依然是青春貌美,三界皆知。” 九夕俏脸一红道:“就你嘴甜,还是老样子,都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你去九天看看我,油腔滑调的,你是不曾晓得,上次知道你出事,我…我还哭了呢。” 司言当即义正言辞道:“莫要哭,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宝辇的帘幕猛地被掀起了,这次不是手,而是莫璃瞪大着杀气腾腾的眼睛在盯着他。 司言低头,当即萎了半截。 天常星君见状,也赶忙道:“见过九夕神女!” 周天神也讶异道:“想不到九夕也来了。” 此刻,公孙氏族,以及凤凰神族,几乎所有神魔都在面面相觑,他们怎能料到,从宝辇里面忽然出来的一个很有地位的神女,居然又与司言相识。 司言回头,对仍旧是跪拜在地上的公孙麟等人笑道:“你们继续跪,我走了。” “你…你!” 但司言哪里理会他们,拍拍自己的手,就跃到了那宝辇之上。 九夕这才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对那下方的人,尤其是公孙麟嘱咐道:“对了,这位道友,我今日只是恰好在这北帝陛下的宝辇上,我也不带有任何立场,你们千万不要误会,你们该怎样怎样,下次对他那皇国该打就打,该杀就杀,也不要顾忌我,更不要顾忌我娘亲九天玄女的感受,他与我娘其实也不熟,只是两人以道友互称,他几万年前在我家也就住了几个月而已,我娘也就亲自做了几次饭菜给他吃而已,未曾有过什么过深的交情,我们不带有任何立场。” 公孙麟失措在当场,整个人都僵硬在当场,此刻唯有微微张大着嘴巴,连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至于心中的震撼,自是可想而知。 现在无论是北帝,还是这九夕神女,都想证明自己在这次界域回归之中,对天炎皇国不持有任何立场。 但事实上,却连傻子都能听出来。 这几人都是在保他,并且还是力保的状态。 一个是北方大帝,一个是九天玄女,最后一方是九幽魔界,这些神魔大能的光环,居然同时都笼罩在了一个区区人族的身上。 如果他公孙麟还在这之后,依旧要为难天炎皇国,那他就必须准备好同时承受三方的怒火了! 当司言进入了这宝辇,那几条已经在打瞌睡的天龙,这才睁开着惺忪的睡眼,纷纷吐着火圈和黑烟醒来,发出了声嘹亮的龙吟之后,便是开始拉动宝辇了。 那凤九这才反应过来,连腾空而起,化作了一只火凤,并且追着大道:“北帝陛下,我那族妹还在上面!” 凤九定然着急了,凤焰舞到底血脉程度高,在南方界域的凤族里面,已经很少有纯血凤凰了,她不能嫁人,但是可以用来完善血缘呀! 可那九条天龙都纷纷转头,对他发出了一声极其震彻的龙吟,吼得凤九在半空之中径直打了好几个圈圈,直到都晕眼花,这才停了下来。 在那前面的天龙纷纷讥讽道:“这火鸟儿还是差了点,南方界域的凤族,可是没落咯!想当年,凤凰神族是何等厉害……” 在下面,眼睁睁看着司言带着几个女人安然离开之后,公孙麟的面色经过了一阵青白红的变化,并且当场‘噗’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原本是被有着无数女子倾慕的美男子,但现在他却干瞪着对方,带着自己之前所认定的未婚妻离开了。 这是奇耻大辱!是对他们公孙氏的奇耻大辱呀!! 他公孙麟以前才是万众瞩目的那个,但何时轮到别人!! 至于另一侧,当司言进了这宝辇之后,才发现哪里有什么北方大帝。 倒是那北帝之女冬凛,穿着一身北帝的帝袍,正躺在榻上,她头是枕莫璃的大腿上,小屁股是搁在宫晓晓大腿上,后面两个侍女,则是在替她捏腿。 她见司言与九夕进来了,就又竖了一个中指。 “本姑娘冒着风险前来搭救你,你还不快快跪下谢过?” 司言脸色铁青,呲牙道:“不跪!” 难怪司言也感受到了宝辇里面有帝威力,原来是冬凛穿着北帝的帝袍,这也成功瞒过了所有人。 九夕亲自为司言倒了一杯酒,道:“阿言,你怎么在外头这么多年,回来了也不去天庭看看我与娘亲,我娘亲上次知道你出事,还伤心了好久。” ——————分割线 第二更补上! 第七十四章 你修炼了神功 玄女那时候很钦佩司言的才情和天赋。 因此不惜自降身份,与他以道友相称。 司言住在玄女的行宫之时,双方经常在天庭之上论道,同样令互相之间的修为和领悟都有了很大的长进。 玄女在高兴之际,还开过让九夕神女喊司言叔叔的玩笑。 但九夕当然虽然年纪小,但总觉得有点变味的感觉,所以当然不肯就范。 总的来说,玄女一家还是很好相处的。 虽然那也是过去式了,玄女早已把当年的恩情都还给了他,无论是当年双方协议签订之时的游说,还是后来在司言消失以后,她出手保住了钟怡,这些都是她当初的努力与回报,并且这些报答都还伴随着一定的风险。 她也很有可能因为立场问题,而被天庭降罪。 只是司言未曾想到,玄女至今都还记得着他。虽然未曾亲自过来,现在更是让自己的女儿出来,所谓的重情重义,或许就是如此了。 虽然么,倘若玄女知道身为钟言的他,还有着另一个身份,那么这声道友,或许就有点折煞了。 而且这次她们三方联袂过来,司言也已经可以料到,应该是莫璃的主意,她无法请到那么多大能和神族,但却可以把对方的子女都给找来,并且都能以十分委婉的方式来表达对天炎皇国的支持,让南方界域这方面有所顾忌,这必然是最好不过了。 尤其是冬凛,莫璃好像是与她达成什么交易,这才把她给请来了。 冬凛现在正像是一只猫咪一样,在莫璃身上打滚撒娇,但莫璃却完全没有抵抗,任由她如何了。 冬凛到底是花了最大的代价,她不仅是穿着北帝的帝袍,更是把家里的九龙宝辇都给偷了出来,算是花了血本,而且司言还胆敢断定,紫薇大帝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毕竟以那位远古大帝的性格和作风,她并不会主动参与这些琐事,除非是有大好处,否则必然不会轻易涉足。 至于宫晓晓,在宝辇的期间,似乎已经和莫璃解释清楚,自己与司言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暧昧。而且莫璃也通过某种方式,知道宫晓晓所言非虚,所以双方现在关系不错,已经缓和了许多。 宫晓晓其实很有识趣,性格意想不到有点墙头草。 都开始刻意迎合莫璃,在那所展现出来的表情里,已经有谄媚之色,当冬凛在莫璃的怀里打滚,脸一直往胸前凑之时,宫晓晓居然开始在莫璃身后给她捏肩膀,并且仍旧是一个劲在喊姐姐。 这次莫璃因为认同了她,就心安理得应下了,但或许莫璃没有发现的是,这宫晓晓的眼眸深处,似乎是还隐藏着什么。 宫晓晓一边给莫璃捏肩,一边心中暗暗盘算道:“等我以后修为上去了,一定要找机会让她反过来喊我姐姐。哼,刚才她居然胆敢凶我,还要把我剁碎裹包子吃,你这魔女看起来才好吃呢,人家早想吃人试试了,味道一定很鲜美。” 宫晓晓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她从很小开始就有种怪异的癖好,她总会觉得某个睡会很好吃,特别想叼一块肉下来尝尝。 所以她从来都不爱吃素菜,从小到大都喜欢吃肉。 尤其是以前她和弟弟宫觉初吵架之时,她会觉得臭弟弟特别可恨,也十分烦人,还不如做成一盘菜比较划算,但这个念头也就是在心里诞生过,宫晓晓并没有付诸实践。 因为再怎么讨厌也是弟弟嘛,吃太多可不好。 但宫晓晓此刻感觉到冬凛在摸自己,所以又不由轻声唤了声,她回头迟疑道:“这北帝家的公主殿下,怎么老是对我毛手毛脚的,在后头摸我那里…她是觉得很好玩吗?” 冬凛那手轻轻一探,从宫晓晓的背脊上划过,就左右轻轻**着,居然就往下头摸过去了。 宫晓晓立即惊觉,一伸手把她的爪子给打掉了。 可冬凛似乎是完全不在乎,恍若这件事就不曾发生过一样,依旧在莫璃的怀里不断撒娇和磨蹭,但过了会,冬凛居然又故技重施,并且那动作变得更加暧昧了。 宫晓晓连忙挪开了自己的身子,与冬凛保持一定间距。 除了有点发觉这冬凛比较不正常之外的宫晓晓,其实莫璃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察觉,反而还觉得冬凛只是本性有点孩子气,就像是个可人的小妹妹一样,只是她绝不会知道,这小妹妹心里到底有着如何龌龊的想法。 但事实上,冬凛确实很招人喜欢,冬凛长得很好看,这种好看是一种俊秀,有点男子的那种秀气和俊气,而且冬凛现在并没有像是以前在书院里那样伪装,连那银色,与北帝一样的长发,也都散乱着,看上去,更能给予人一种爱怜之美。 司言虽然很想提醒一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给莫璃留下不好的印象,何况冬凛只要做得不像是她娘那样出格和过分,动不动就看上谁就囚禁和扣留什么的,司言也不想多管。 反倒是北帝的这两名美婢,境界应该都不低。 她们对司言同样很热情,还端来了果盘给他。 这宝辇里面的空间极大,司言与九夕是坐在另一侧交谈。 司言像是装作不经意这样,先问过了玄女的情况,接着才在打趣那样的口吻道:“对了九夕,当初我与你在瑶池相遇,那时候我见瑶池之上有一朵好大的莲花,你告诉我,那是圣母莲花,需要九万年开花,九万年结果,九万年成熟,不知道现在如何?” 司言之前与九夕已经聊了很多,她自然不知道,其实司言是在套话,便是在迟疑之后,以那轻松的口吻道:“听闻是快成熟了,诸天万界好多神魔都在传。而且那圣母莲子,据传吃了之后能修为大进,不必修炼成神帝那个境界,就能长生不老,不过那是帝后娘娘亲自栽种的,也没有谁胆敢去偷。” 司言轻轻一笑,皮笑肉不笑地接连问道:“也就是熟了咯,瑶池水涨高了没,帝后有没有净衣进入瑶池圣母莲花之中,在莲子成熟之前帝后肯定要去照看一番吧?” 九夕皱眉道:“瑶池水么…其实我与娘亲最近几万年也不在九天常住,天庭还是发生了些变化,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了,至于瑶池的水么,上次我从瑶池经过,里头的霞光已经很盛,灵气令整个瑶池都在澎湃,浪花也不断从里头打上岸来,还把我的鞋子给打湿了,这应该算是涨高了吧,以前瑶池基本没什么大浪花的。” 司言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确实是很快了,即使不完全成熟,或许都能用了,话说帝后有净衣进去么,若是如此,过七七四十九天,就真就能摘了。”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帝后娘娘已经好久不曾出来了,帝后几乎是不理朝政的,所以大家都没见到她的机会。”九夕这才恍然过来,“阿言…你怎么知道这么圣母莲花这么多事儿,还知道瑶池水涨高了,知道帝后要净衣入莲花之中?” 司言心知自己说多了,慌忙掩饰道:“这…这个,我只是从一个地方的书上看过,那书是古籍文献,里头就有提到天庭和帝后娘娘的圣母莲花。” 这九夕轻轻哼了声,发出了很好听的娇气鼻音,道:“你可别想打那圣母莲子的主意,我知道你胆大包天,但那莲花可是帝后娘娘亲自栽培,别提是你,即使是神帝境界的强者,也别想去窥探,倘若是被帝后娘娘知道了,估计你怎么死都不知道!到时候真是我娘都救不了你了!” 司言露出着憨厚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连声称自己知道了。 九夕似乎不是很信任他,叹了口气又对莫璃道:“妹妹,你可得务必要看好他,不准他乱来,在其余几个界域,他惹出事情来,大不了我们几个女人出来丢人现眼一下,和人家斗斗嘴,怎么着也得替他把命给抢回来,但上了九天,去了九狱,我们可没法子了,那是西王母的宝贝,他都敢想,阿言他胆子真是太大了,还有九狱也去不得,九狱府君心黑,很有可能会被扣下当阴差。” 莫璃也道:“确实如此,九天和九狱你可去不得,好在当年你是遇到了九夕姐姐,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九夕连忙道:“你可不知道,他当时真是作死,说是来九天请罪,但怎么着,连南天门都被他莫名其妙闯了过来,倘若不是我在瑶池拦住他,他那时候走的方向,就要走到天帝陛下的后宫去啦!若真是这样,估计只有被送上邢台了!” 司言辩驳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迷路了,我从没去过九天,怎么知道怎么走。” 冬凛望了望外头道:“咦,我们怎么跑错方向了?” 司言喝了口酒水道:“那就掉头呗,北帝老太婆的九龙宝辇可快了,当年我…咳咳。” 但没人关心冬凛说什么,只是这时候九夕好像想起了些极其重要的东西,她恍然大悟地对宫晓晓道:“晓晓姑娘,我知道了,你之前问我的这种情况叫什么,你定然是修炼了九凤神凰功,你已经转世啦!” 司言一口酒顿时全喷出来,吐在了莫璃和冬凛脸上。 ——————分割线 求即将过期的月底月票~ 大量回购! 第七十五章 鬼差有禁地 之前在公孙氏的领地之时,宫晓晓最先被召到宝辇里面,所以九夕已经和宫晓晓交谈了很久,双方之间便是在讨论这个宫晓晓不经意之间提起来的问题。 九夕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什么印象,加上掳走宫晓晓的一方又是凤族,她总觉得以前好像是听过类似的事件,只是一时之间记不起来,但刚才不知道怎么的,九夕才恍然过来。 不过因此,她倒是把司言给吓了一跳,连酒水都全都喷在莫璃和冬凛的脸上。 莫璃因为是自己的男人,被他喷一下还不要紧,可冬凛却显得十分厌恶,她接过美婢递过来的手帕道:“臭男人,你恶不恶心的。” 莫璃扯了扯领子也抱怨道:“阿言,你怎么搞的…我衣服都湿了。” 司言先抬手示意自己并非是故意,这才在惊慌之间装作没什么都发生,先稳定下自己的情绪。 宫晓晓正好是怔然在那里,似乎还非常不解。 但正在她要开口之际,却又被打断了。 只因冬凛发现自己的领口也湿了,前头的肌肤有点若隐若现,她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道:“你这禽兽是不是故意的!” 司言拉耸着眼皮看了她那平坦的地方,摆摆手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这样的,我还不如去找巧儿,巧儿至少长得比你可爱多了” 莫璃瞪眼道:“巧儿是谁?” 司言解释道:“巧儿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她今年才十一岁,我是在开玩笑呢,你可千万别当真。” 冬凛闻言又不甘心,呲牙反驳道:“我是有点平,但好歹长得还可以吧,我母亲都说我长得像她,你能不能客气点!” 司言点点头,以十分客气的口吻表达道:“您太看得起自己了,就您这样的,我不感兴趣。” 冬凛大怒,抓起一个靠垫就向他丢过来。司言闪身躲开,靠垫便是落在了那其中一个美婢的怀里。这对美婢见冬凛不高兴,便是纷纷上前去安慰。 冬凛又趴在两名美婢的怀里,哭诉道:“清儿姨,叶儿姨,他欺负我。” 她们又是连哄带骗,都纷纷摸着冬凛的头。 这对婢女自然是不一般,虽然年纪看起来还年轻,但实际上谁知道多大了,北帝其实不怎么管冬凛,并且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极北大陆,所以这对婢女是从冬凛出生起就一直在照顾,冬凛也唤她们为姨姨,倒是也没当做下人来看待,有时候也还爱撒娇点。 但这次司言却并未能成功转移宫晓晓的注意力,宫晓晓又对九夕追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九凤神凰功?” 九夕哪里知道司言心里在想什么,她甚至都还在为自己记起这件事而感到兴奋,她道:“九凤神凰功是种十分特殊的功法,相传只有凤凰血脉,又或者特殊道体的人才能修炼,但即使是特殊道体,也无法将之修炼大圆满,必须有凤凰之力才可以,他们一直说你是那凤焰舞,并且你的血脉也得到了法器的验证,那么这必然不会有假,凤凰法器,唯有凤凰之血脉才能唤醒。” 宫晓晓见九夕喋喋不休,似乎是显得有点啰嗦,所以才赶紧再次问到关键点:“但…但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呀,我又没修炼过那个功法。” 九夕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是转世了。” 宫晓晓失措道:“什么转世……” 司言试图打断九夕,混淆视听道:“扯什么扯,这世间还有可以转世的功法不成,炼这个功法的人怕是不太聪明的亚子哦。” 司言说完,就对九夕不断使眼色,但谁知道九夕根本没看他,反而还夸夸其谈道:“这功法后面有一步,便是转世,听闻转世便是其中一个过程,等到你这一世达成某种程度的圆满之后,你自然会想起前世,到时候你的人格和意志都会唯一,你会修炼到一个至高境界,证道神帝!” 宫晓晓茫然道:“证道神帝…我是转世?” “不错,正是证道神帝。”九夕点头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神帝之时才需要的步骤,你需要先完善这一世的人格,才能达成神格,才能走完这最后一步。” 宫晓晓彻底哑然了,她似乎是在此刻产生了自我怀疑,她道:“那…那我是转世,等我想起所有之后,那我还是我么?” 司言见没办法了,九夕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已经透露出来。 为了以免宫晓晓影响道心,于是他也唯有开口道:“你当然是你,先不管这功法是不是假的,如果真是这么回事,等你回想起来之时,你们两个人格会统一,你只是想起了前世,对另一个人格而已,她也只是回来了,这并不会在认知上产生太大的矛盾。” 宫晓晓捂着胸口,依然显得十分慌乱,不知道该如何。 因为线索实在是太多了,她出生之时母亲与之提起过的异象,以及大舅和二舅,师父的古怪,自己修为在短时间内过分的膨胀,还有九界的凤凰神族,这些所有,都不得不令宫晓晓产生怀疑。 司言见她状态不稳定,又伸手摸了下她的头,随之补充道:“但这很有可能是猜测,不是么,你当然是你,至少你现在还是宫晓晓,你现在不要担心这么多,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够了。” 宫晓晓依旧在迟疑,她仍然还是忧心忡忡。 她此刻只想回家,回到青云界,去问问娘亲,去问问大舅和二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言再次安慰道:“但其实也是好事不是么,你要想,如果你真是转世身,等你回想起来之时,那你就证道神帝啦,这可是神帝呀,是命轮的最高境界!” 宫晓晓闻言,这才稍作缓和。 她现在很想问,司言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她又出于一种恐惧,根本无法开口。 九夕提醒道:“神帝,你以后就能随心所欲些了,谁欺负过你,你都能报复回去了。” 宫晓晓不语,只是她悄悄回头,看了莫璃一眼。 莫璃当即毛骨悚然。 耶? 神帝? 人家才四昊好伐! 但宫晓晓又对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憨厚地笑了笑,先把本性隐藏好。 司言沉吟了良久,对冬凛嘱咐道:“往青云界的方向去吧,以这九龙宝辇,直接去青云界估计也不出十天可以到了,璃儿,你要照顾好晓晓。” 莫璃和九夕见他走向了宝辇外面,不约而同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九界一个地方,很早以前就想去了,但一直没有机会。” 九夕以有点焦急的口吻道:“阿言,九界与诸天万界连通,危险之地也极多,至今都还有许多禁地!还有,你也千万别去九天和九狱,九天危险,帝后你惹不起,九狱也危险,府君掌管幽冥,是天下最强大的古族之一,关键他还没良心!” 司言浅浅一笑,应声道:“好,我知道了,我只是在九界安全的地方逛逛。” 司言对莫璃和宫晓晓挥了下手道:“我走了。璃儿,你没事就留在宫里,不要到处乱跑了,家里要你坐镇,少不得你。” 莫璃还未喊出声音,却见司言已经跳出宝辇之外,他被风一吹,就消失在了云雾里。 …… 而此时此刻。 在这九龙宝辇下面,正有一条冥河在此界的阴暗面缓缓流淌而过。 这条冥河因为是在九界,因此也格外长,延绵和流淌了不知道多少万里,这条九界之上的冥河,也有数也数不清的魂魄在逐渐聚集,往冥河上的纸船走去。 九界即使没有完全回归,但地域也极其辽阔!在九界之上的生灵,亦是数不胜数,所以幽魂也会格外多。 不过这会,在前头正招魂的阴差男童,他忽然缓缓抬起了头,那双幽幽闪烁着鬼火的眸子,看向了那九龙宝辇,并且轻声呢喃道:“忽然身子感觉好舒坦呀…是那马车里的人在骂府君吗?一定是吧,否则我应该不会这么爽,嗯嗯,府君人品果然差,诸天万界都对他风评甚差,我偷坏蛋的粮食,肯定无可厚非。” 他后面,又是一艘小舟过来,这阴差女童也讶异道:“怎么心里好舒坦,附近有人在辱骂府君吗?” 阴差男童指了指天上,阴差女童当即皱眉嫌恶道:“北帝老太婆啊…她就是个禽兽。” 阴差男童道:“阿姐,你认识北帝?” 阴差女童道:“上次我去北极天收割魂魄……不认识不认识!走了,走了!谈个鬼哦,我们都死了,赶紧回地府。” 阴差男童道:“阿姐,你已经六万年没去北极收割灵魂了,偶尔去一次吧。” “不去!” …… 此刻,于天炎皇国。 负责坐镇的唐子虞,在搞清楚那佩剑的中年男人到底是谁之后,是他已经被佑心人帝以天命阁基础拳法,天罡三十六拳,从第一式到第三十六式,打得鼻青脸肿了。 佑心人帝从后面拎着唐子虞的后领子冷笑道:“师弟,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刚才见我就出死手偷袭,好大胆啊你。” ——————分割线 月……千万不要过期啊! 第七十六章 佑心人帝训后辈(大章节) 唐子虞因为师尊外出,奉师命前来驻守青云界,所以在心理层面上是有点小骄傲的。毕竟他可是皇子啊,是师尊当时册封的正牌皇子,来这天炎皇国那也是理所当然,并且他还具有着十分强烈的使命感。 何况唐子虞正好在青云界待腻味了,他在青云界不是搞建设修河道,就是去哪里救灾赈灾,被百凛庆当成软蛋使,所以就觉得来天炎皇国也挺不错。 反正小师娘也不管他,随便他怎么在皇宫里到处乱逛。 因此他刚才在师尊的御书房里,还先试着随便翻看了一下奏折,感兴趣地随便批阅了一点之后,就又学着师尊那样在书房,像个皇帝这般负手而立到处渡步,但结果由于太嘚瑟,走着走着就不小心把师父伏案上那泡龙井的紫砂壶给打破了。 唐子虞犯事以后,心知这是师尊最爱的茶具,所以赶紧就找了个角落把那些碎片给处理解决了,弄在了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彻底毁尸灭迹。 但唐子虞又担心被谁揭发,所以从里头闲逛出来之后,就大手大脚派了几名宫女进去打扫御书房,心想事后师尊查起来,那甩包也好有点借口,反正师尊其实是老好人,入住天炎皇宫之后还给她们加了伙食,现在宫里哪个女人不是吃得白白嫩嫩,看起来特别水灵?这都是师尊下旨过的好伐?即使他唐子虞冤枉这些小宫女,师尊也就对这些小婢女发一通脾气,亲自对她们鞭打一翻,或者罚不准穿衣服,其余估计也没什么,太痛的皮肉之苦是没有的。或许是反倒顺了家里这老贼的意,老贼估计正愁没借口这么干,毕竟这小师娘是在皇宫里坐镇,老贼不好太过,否则老东西没人管,早在女人堆里嗨成什么德性都不知道了,所以他唐子虞更加心安理得了,乃至于感觉自己还做了一件好事。 嗯嗯,但是紫砂壶这件事不能给师尊发现是他栽赃。 只不过谁知道这才是来到御花园闲逛没多久,唐子虞就见到了一个中年佩剑男子在庭院里走动,还在和那些宫女打听,那皇帝在哪里。 唐子虞只是凭借气息就知道对方修为境界并不一般,而且他从未见过这人,加上各种猜测,以及唯恐不是对方的对手,他这才判定了对方来者不善,并且以偷袭试图达成一击必杀的效果。 但结果,谁知道对方会这么强悍,境界实力跟他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比他那大师兄百凛庆也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并且佑心人帝似乎是对他的行为十分不耻,尤其是佑心人帝在声称自己是天命阁大弟子之后,唐子虞仍旧是一顿猛攻,这才惹恼了佑心,佑心以亲传基础拳法,天罡三十六拳,在唐子虞身上试了个遍。这才把唐子虞给打服了,唐子虞也才意识到,在百凛庆上面确实还有一位大师兄,对方并不在胡言,师尊也和他提起过。 佑心人帝拎着唐子虞的后领口,令他和一条京巴一样悬空在那里,笑道:“师弟,这些你服了没?” 唐子虞慌忙作狗腿子状,连连点头道:“子虞见过佑心师兄!佑心师兄拳法无敌,剑法无双,仁义无双,比我凛庆师兄威武到哪里去不知哪里去了,子虞心服口服,愿唯佑心师兄马首是瞻!” 佑心人帝听闻这通马屁,心中虽然暗爽,可为了自身形象,但依旧梗着脖子教训道:“我在自己那方界域,师妹敬我如神,仰我如父!怎么到你们这里,就这么没骨气了,为了讨好我这大师兄,连自己师兄弟都贬低?还有刚才那小婢女,更是把茶水撒在我身上,真是岂有此理,她连声对不起都没有!没大没小,叫她出来给我道歉!” 唐子虞眼瞳一转,默默道:“这大师兄心胸有够狭窄,被一个宫女撒了茶水,居然要人家道歉,这是皇宫,是你随随便便闯进来的好伐?” 但唐子虞被他放下来之后,也依旧是对着这负手而立的大师兄躬身问好。 佑心人帝现在满足感很大,毕竟他才是真正的大师兄啊! 他知道师尊收过很多徒弟,但无疑自己才是最强,资格最老的那个不是吗? 平常在自己的界域被师妹给冷嘲热讽欺负够了,他现在可不能堕了自己威风,想到这里,佑心人帝胸膛挺得更高啦! 他这不是在欺负师弟,而是为了以后的地位在努力哦。 只是么,佑心人帝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尴尬,钟言居然是师尊的转是身…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师尊了。 虽然他还算好,心里抵抗能力颇强,他只是怕那小师妹接受不了。 唐子虞当然是讨好佑心人帝,毕竟在知道这个师兄的修为境界是六御之后,他已经快吓得五体投地跪舔了。 连忙唤人过来,好茶好点都供上来。 佑心人帝这才饮了口茶,装作沉稳道:“师弟,师尊在何处,他在这皇宫哪里,我现在应该是亲自去拜见师尊了。” 佑心人帝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心情也稍微忐忑起来了,心脏的跳动也略微在加快,毕竟好久没见师尊了,上次在青云界外面的传送通道,两人不过也打了个照面而已。 唐子虞赶紧解释道:“师尊说是要出去几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师兄你来得不巧。” 佑心人帝闻言当然十分失落,他是满怀着希望,抢了师妹古竹音的传送能量才过来,但结果师尊还不在家里。 佑心人帝唯有叹气道:“是这样啊,这…这师尊他怎么到处乱走呢,也不留在这宫中,让我白跑一趟,还抢了竹音的机会,这回去竹音不得撕了我…咳咳。” 唐子虞见他很失落,连忙安慰道:“师兄你先等等,近期我几个师弟师妹都在宫里,我去将他们唤来…啊!小师娘也在,我都去唤来,你先等着。” 佑心人帝抬手示意道:“唉,等等师弟,师娘那里该我亲自去呀,怎能让师娘来见我的,这失去了礼数。” 可唐子虞哪里管这些,他性格原本就毛毛躁躁,早就不见了踪影,去喊御灵他们了。 佑心人帝见是如此,也就随他了。 他长叹了口气,从御花园的凉亭里起身,一边走一边念道:“养吾者,乃吾师也,弟子未报养育之大恩,却不曾想到又与师尊错过,师尊,弟子来此,也只想见你一面呀…但好在师娘在,佑心定然先拜过师娘,尽尽一番孝心。” 佑心人帝开始幻想师娘是如何端庄,是如何慈祥了。 既然是师娘,必然修为也很高了吧? 但恰好是这个当儿,在那御花园院墙的另一处,秀儿和永宁正压低声音靠着墙壁在小快步走着。永宁是在躲开那报社的小姑娘,所以往这花园深处过来了。 可谁知道,她才与秀儿高高兴兴从这墙壁的转角出来,就又撞上了人,她那在暖手,才倒满不久的茶杯,居然又撒了,再次怼了人家的衣裳。 佑心人帝一愣,瞧见这对方还是那婢女,不由再次大怒道:“怎么回事,不出半个时辰已经是第二次了,你是怎么搞的!毛毛躁躁,没有半点分寸!” 秀儿本来牙尖嘴利,但遇到狠角色,她就缩了,先躲在永宁后面,拿主母当挡箭牌。 永宁同样是吓了跳,不知道怎么回,但也是她这稍微一运气,佑心人帝察觉到了什么,皱眉道:“你练过我天命阁的功法么。” 永宁木讷道:“啊…啊,是呀,有练过天罡三十六拳还有九霄烈焰刀…剑法也会一点点。” 佑心人帝上下看了她一下,心道原来是个师妹,所以用鼻音哼道:“果然没大没小。” 永宁试探道:“你…你是?” 佑心人帝并没有揭穿自己那惊人的身份,现在很像装个逼,所以反而继续老神在在,扮演着训话的一个长者角色。 “怎么,你现在的境界好像连灵皇都稳不住。”佑心人帝瞪眼道,“天赋未免太差了些吧!” 永宁低着头,脸色涨红道:“这…这个,我修为是差了点,稍微有点生疏呢。” “修为差还毛毛躁躁。”佑心人帝对自己这师妹训斥道,“心境不知道稳一点么?还把茶水撒在我身上,我这衣裳可是师尊替我缝制的,知道多珍贵么!” 永宁羞愧,又委屈地低下了头呢喃道:“我、我错了……” 她云永宁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啊,人家是皇后耶,怎么在皇宫里被人骂成这样了?一点地位都没有的。 至于这时候,墨均衡与白蓝等人,也来到了御花园,唐子虞却见那远处,佑心好像已经和小师娘遇见了。 墨均衡驻足,称奇道:“为何那位师兄看起来在教训小师娘?” 白蓝也困惑道:“好像在提什么茶水倒在他身上了。” 苏桃儿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道:“那个大叔是大师兄么,永宁惹到他了?” 御灵拉了拉小师妹,提醒道:“师妹,不可直呼其名,要喊师娘。” “不喊,也不承认!” 而这时候,佑心人帝注意到这些师弟师妹都到了,因此为了自己的肃然形象,对永宁骂得更加起劲了,生怕别人听不见,生怕自己威信不够。 至于唐子虞听着什么茶水倒了,这时候才慌忙惊醒是怎么回事,连连对着那里的佑心人帝边跑边大声喊道:“师兄!师兄啊!那是咱们小师娘,不是宫女,你千万别搞错了。那可是咱们小师娘哩,是师尊的结发妻子,师娘肚子里还有娃呢,你怎么快把小师娘给骂哭了!” 墨均衡凛然道:“哦,原来又是个不知情的,上次凛庆师兄也是。” 白蓝哈哈道:“石化了石化了,他石化了!” 御灵面无表情道:“他跪下了。” 第七十七章 曾经的约定之地 佑心人帝当然是惊惧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 一股寒气更是从尾椎骨直冲到了他的天灵盖! 他怎么会知道这小女子,境界才连灵皇都还未彻底稳定的年轻姑娘,居然就会是自己的师娘。 而且关键是他刚才还一直在训诫师娘,当着这么多同门师弟的面,都快把自己师娘给骂哭了,这是大逆不道之举,这完全是在忤逆师门呀。 要知道他佑心人帝可是从小无父无母,是从一个襁褓之中的小孩被师尊所收养,虽然他确实是喊司言为师尊,但这师尊又与自己的父亲有何异,不仅是养育他长大,更是传授神通道法,这等大恩,他佑心人帝怎能报答,恐怕一辈子孝顺师尊都无以为报呀。 师尊虽然么,生活作风有点问题,连人家老婆都不放过,这些佑心人帝很清楚,毕竟师尊背地里是个什么货色,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罢了。但师尊可从未明媒正娶过,倘若是明媒正娶,难么师娘与他母亲又有何异? 可实际上呢,他现在却在训斥自己的师娘了,还把师娘给骂哭了。 并且师娘的肚子里还有着孩子了! 佑心人帝当即就跪倒在地,一个劲磕头认错了。 即使是当着这么多师弟师妹的面,佑心人帝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毕竟这可是师娘啊! 但话说师尊他怎么会娶了这么个,嫩得跟水葱似得的小姑娘呢,而且人家肚子里还有娃了,师尊这个老家伙简直是丧尽天良啊,泯灭人性呀。 佑心人帝连声道:“弟…弟子佑心见过小师娘,弟子不知是师娘当前,而今冒犯师娘,还请师娘责罚,弟子万死不辞!” 佑心人帝现在脸可丢大了,原本是想在这么多同门师弟师妹面前装个长辈,来一回严肃的形象,但结果这逼没装成,反倒是当着大家的面前,直接伏在了地上,是和一条京巴犬差不多的状态。 一代人帝,伏地撅着屁股…… 永宁因为是孕期,其实她是衣裳穿得宽松,那肚子都已经有点隆起了,只是从外面看不出来。但女人往往是在孕期情绪波动会很大,所以才被这么教训了几句,眼眶就已经红了。 永宁是觉得自己好委屈呀。 她以前在宁亲王府被欺负倒是习惯了,也不曾觉得有什么,毕竟她以前性格就很软弱,也是逆来顺受的那种人。但是自从跟着司言之后,除了上门来寻仇的坏蛋,除了苏桃儿有时候叛逆点,哪个人不是顺着她的意,哪个弟子不是对她恭恭敬敬,她怀孕之后,司言更是把她宠上天了,但现在被人教训,才忍不住掉眼泪和感到委屈。 唐子虞走过来,见着这方才给了自己吃了一顿老拳的师兄跪地了,这报应居然来得这么快,所以心中一喜,但却又装作和事老,赶忙道:“无妨无妨,佑心师兄你不必如此,不知者不罪,你也不是刻意为之,这当不得数,小师娘大人大量,脾气可是很好的,诶诶!你怎么还磕头起来了,你是我们大师兄耶,这样可不好,大家都看着呢,小师娘,快快,和师兄说一声,否则师兄就当场自刎了!” 佑心人帝也情绪激动道:“小师娘你若是不原谅弟子,弟子这就要自……等等,我没说要自刎……” 可永宁却哽咽道:“什么徒弟呀,我怎么从未见过他,他为何刚才这么凶我嘛。” 御灵从后面悄然走过来,鬼鬼祟祟道:“师娘,这人是师尊的一个大弟子,在我们之中的排行是最高,但一直与师尊失散,凛庆师兄之前也受过他的照顾,他现在是来找师尊的,以为你是小辈,这才冲撞了你。” 秀儿在后面提醒道:“娘娘,您需要自称本宫。” 永宁用手推开凑过来的这小丫头,依旧是抹着泪花。 佑心现在的心理状态可是极其复杂,他可是人帝呀! 是统领了一方界域,是人族的庇护者啊,即使是在那组织里面,他话语权都很重啊,可是他现在却是这个德行,纯粹只是因为她是小师娘,并且肚子里有其师尊的种。 估计他这模样要是被自己师妹,自己那些后辈看到,就一直被嘲笑下去了。 唐子虞赶忙再次装作惊慌状,连连拉着佑心人帝的佩剑,声泪俱下道:“师兄,你可千万不能自刎,不可冲动呀,虽然你冒犯了师娘,虽然你大逆不道,但不要自刎呀!” “我没说…” 白蓝悄然从他面前走过,似乎是一不小心,就从袖口里,把自己的银纹软剑给丢在了地上。 苏桃儿双手作呼喊状,低声喊道:“这位师兄,你刚才自己说万死不辞的耶。” 佑心人帝见状,他脸都绿了,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些家伙要害自己。 而且他也很快发现,自己这几个师弟师妹,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师尊的弟子,依然都很有一种强烈的自我风格。 以及,刚才丢剑的这师妹长得真好看呐! 不过也正当佑心人帝骑虎难下之时,永宁才摆摆手道:“算…算了,反正我也只是被他凶一下,这还不算什么,可能是我很久没被凶了,现在心情才不是很好,你、你先起来吧,我虽是夫君的妻子,但年纪毕竟还小,对你们也就占了个辈分的便宜,你跪下也不是很合适。” 佑心人帝这才松了口气,慌忙谢过永宁,再三声称自己错了,这才是起身过来了。 永宁倒不是个犟脾气,加上佑心人帝确实很真诚,很快就令心绪平稳下来,也就不曾觉得刚才多委屈了。 只不过这次见面未免就有点尴尬和仓促。 而且这样的情况,是在双方之间又谈了很久,才开始逐渐缓解。当然佑心人帝还是觉得这些个小兔崽子大概在愚弄他,毕竟这白蓝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是男的呢,这根本违反生理规则好嘛。 在佑心人帝弄清楚了司言的去向之后,讶异道:“原来师尊是去了九界。” 唐子虞道:“师尊去了九界之后,就命我前来镇守,青云界有我师兄在,师兄在青云界的威信很高,所有皇朝皆听命于他,足以保卫。因此我们大多数师兄弟,也就留在了天炎这里,恰好师娘近期也在。” “师尊如今修为已经恢复到五方了么,想不到师尊竟是如此之快。”佑心人帝呢喃了下,“但九界还是高手众多,也不乏神帝境界者,我怕师尊在九界会遇到危险。” 苏桃儿趴在永宁的肚子上,以那狐疑的眼神,正视图在里面听动静,她其实有点怀疑真实性。 永宁也任由苏桃儿听胎心,但不由也叹息道:“我也怕夫君会有危险,他老是一个人外出,现在我又怀有身孕,情绪不是很好,便是老是担心他了,连写文的心情都没有,一个字都不想写,我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正在喝茶的墨均衡被茶水呛到了,轻轻咳嗽了几声,望了一眼在那石拱门处,正在观察这里情况的某位少女。 “师尊是去和九界方面谈判了么。”佑心人帝沉吟了良久,“小师娘你莫要担心,这里和九界不远了,我既然来了,此行便是一定要见到师尊,我这就亲自去一趟九界!” …… 至于此刻的九界,正坐在那公孙一族主位之上的公孙麟,面色依然十分难堪,他可是从未受过如此大的侮辱。 他不但是失去了自己看中的未婚妻,也是在诸多界域之主,和九天诸神的面前丢尽了脸,连自己的族亲被打残,他都无能为力。 想不到那钟言的势力是如此之大,不仅与魔族公主有关系,还能与玄女,与北帝都扯上关联。 即使宾客都散去了很多,但天常星君和周天神还并未走。 那周天神道:“贤侄,你倒是不必感觉到为难,那人其实我之前也有过耳闻,据传他修为天赋很高,当年去九天之时,与玄女相识,与玄女有点交情,曾经连九天之上的某位皇子,都对他赞誉有加,只是我却不曾想到,北帝陛下居然也会出现……” 天常星君困惑道:“传闻他早已死了,当年逃婚更是闹得很大,但不知他何时却回来了,这可真是一件奇事。” 然而就在此刻,那大堂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只听见那人以极具威严的语气问道:“麟儿,这是怎么了,为何这家里是死气沉沉的,为父交代你的事情,你难道没办好不成?” 公孙麟闻言,当即狂喜道:“爹!你回来了?!” …… 黑夜之下,司言走在这片广袤无限的大地上。 他现在有些无法确定方位,只凭借着记忆和星象,在判断着。 他当然不会这么早就上九天,起码等到六御境界的道伤先祛除,这才能去取圣母莲子。 司言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一个曾经他与人有过某个约定的地方。 算算时间,那地方也快开启了。 司言抬头,静静遥望着九天的夜空,在那里,在很久很久以前,漂浮着一座天宫。 他是那座天宫的主人,他与自己信众,与自己的同伴们,曾经,一起在那里…… 百万年的尘与土,百万年的漫长历史岁月,他终将要来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 第七十八章 大饼 公孙氏的族长公孙义,正坐在那大堂之上,听其子谈及到的过程,以及钟言此人。 公孙义虽然外貌近似中年,但却依旧可以看出他那眉宇间的英气,这公孙麟的样貌,其实是遗传自他的父亲。 只是父子两人还是有明显的不同, 在听完了这整件事的经过之后,公孙义也像是回忆起来,颇为健谈道:“这人我也曾经听过,他虽然命轮有缺,但却天赋极高,并且与九修魔君的嫡女相识相爱,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消失了,想不到他不仅是回来了,还到了我们公孙氏所要管理的诸天之中。” “父亲,那人所掌控的两方地域都极其庞大啊,青云界上都是人族,与天炎皇国加起来,足足有十几亿之多!正好解决我南方界域劳力短缺,那些女人还可以用来繁衍和买卖。而且那青云界可尤为肥沃,土地还能大量耕种,矿产和神金也有不少,我们必须得到手,否则那些土地在那些人族手里,岂不是糟蹋,那些人族畜力,怎能占有着如此肥沃的山河?” 提到这里,公孙麟忽然沉了沉声道:“而且不止是他,那星域之中,也有两方界主未曾来朝见我公孙氏,哼,那方星域皆是不臣之辈分!” 公孙义轻轻抿嘴,这才解释道:“麟儿,其实你有所不知,那三座诸天所连接而成的星域并不简单。我得到些来自天庭的消息,那星域一方,是九修魔君的嫡子所占领的三魔界,中间一方皇朝,乃是九界灵家的地盘,势力都比我们大些,他们皆是硬骨头,我们一时半会也吃不下。” 当公孙义说完之后,公孙麟陷入了短暂的讶异之中,他呢喃道:“…原来是九界灵家么。” 九界灵家大名鼎鼎,即使是在南方界域,他公孙麟也是有所耳闻。 灵家的家主乃是神帝境界,家族底蕴也比如今的公孙家浑厚太多。 公孙义欣然道:“不过我们也不虚他们,我们公孙家好歹是神王后裔,现在奉命于天庭,不必太顾虑,身后又有南方界域之主坐镇,难不成势力比他们弱不成么?” 公孙麟点点头,但脸上又泛起仇恨之色道:“只是那方界域该如何,连那人族背后都有北帝。” 公孙义神情流露出一丝不屑,以讥讽的口吻道:“怎么可能会是北帝,北帝是古神大帝,生平最恨人族,人族和神族之间的仇怨比你想象得更加深远。而且这次为父是从佛界大雷音寺回来,北帝去了佛界与老佛论道,现在都依然留在佛界…” “什么,北帝去了佛界…父亲,那孩儿所见的是谁?” “不管是谁,但总之不是北帝便是,刚才,我恰好在路上碰见神王祖上派来的信使,祖上提到,他已从那星象之中知道了此事,祖上好像之前也与那方诸天有所关联,也想得到这方界域,所以我们也不必顾忌太多,有祖上的授意,我们即使暗中解决他,也不怕之后被牵连,总算有个借口了,祖上也能出面来撑腰。” 公孙麟闻言便是凛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果是暗中做掉那钟言,以他而今五方境界的实力,这也绰绰有余了,应该能在十招之内就能结解决,毕竟双方之间差的可是一个大境界。 不过公孙麟也在恍惚间有些反应过来,出声问道:“父亲,你这次从外面回来,也是为了解决此事吧?” 公孙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摇摇头道:“麟儿,你猜错了,这些琐事其实一封家信即刻,为父原本还在佛界听老佛论道,那机会可是来之不易,是我特例花了大价钱买通了那达摩佛子,这才争取来了一个席位,我是真不舍得放弃啊,达摩佛子心太黑了,他那弟子也不赖,喊价比她师父还黑……” 公孙麟讶异道:“那父亲你是为何回来?” “那禁地开启了。”公孙义忽然沉声以沙哑的语气道,“为父见那星象排已经是九星连珠,大概会在这半个月之内,禁地就彻底开启,麟儿,你已经证道五方,为父这次打算带你一起前去,而且为父有预感,那禁地的秘密自从泄露之后,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它的所在……那里面有大机缘,我们必须得到才是。” …… 司言走在九界的大地上。 这片广袤到几乎是无限的土地上,经历了极其漫长的历史。 从宇宙开天辟地,到荒古时代,到洪荒时代。 无数的生灵,无数的种族,无数的文明,建立起一个个皇朝在九界上兴起,在九界兴旺,在九界没落,在九界破败,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但这些消失的地方,那些消失的遗迹,也是被埋藏在九界的大地里,它们成了一个个秘密,只以自己那安静的形式存在着。 司言自己走在九界,忽然是觉得有点冷清,心中那股落寞,在悄然无声之间就泛起来了。 他曾经在九界住过很长时间,而且他也曾经的大家,也是在九界定下了约定。 他们是亲友,是他的追随者,是他的坚定支持者。 但司言走了很久,他沿着一条涛涛大河在走着,这条大河规模极大,比青云界的沐江都要开阔出上百倍,在这怒涛的大河上在走,就仿佛是置身在一处崩腾不息的海洋之上,他记得那地方,就是在这大河的上游,但他似乎怎么走,却依旧是见不到那里。 司言轻声自言自语道:“那地方好像是被藏起来了,但究竟是谁呢。” 但走着走着,司言感觉应该就是这附近,也就停了下来。 他坐在了大河的岸边开始了打坐冥想,他想试图以自己的神念来寻找。 司言还以术法化出一个个的黑影小人,往这四处跑去,让其去寻找蛛丝马迹。 但这样的情况,直到过了好几天,却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他不由困惑道:“难道时间太久,那地方已经不存在,被掩埋到底下去了么…但也不对,我的神念好像没寻到底下有什么,而且这方圆近千里之内,似乎有很多修士在活动,他们像是也在寻找什么。” 也是恰好在这时候,司言忽然看见了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坐在一艘小木舟上的白衣阴差男童,他趴在小舟前头,正操纵着那木舟,从冥河里脱身,又渡过了这条怒涛大河,往这边跑来了。 这阴差男童拉耸着有点疲惫的眼皮,从木舟上小心翼翼地出来,他手里还捏着一根白蜡烛,然后就那么蹲在了地上,似乎像是在等待什么,就那么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原地蹲在了那里,他的侧旁还飘忽着些蔚蓝色的鬼火。 司言见状,随之近前问道:“你不去勾魂,你怎么在这里不动了?” 阴差男童轻轻抬头看了司言一眼道:“啊…是你啊,你也在这里,你果然没死,当年幽君来地府问府君,府君和我们压根就没查到你的记录,你好奇怪呀,怎么会没记录呢。” 这阴差男童像是有点自闭,他忽然自言自语起来道:“阿姐说,要么名字是假的,要么是修炼成大造化的人,否则一定会在生死簿上留下名字的,大造化…大造化,钟言不是你的名字么。” 司言根本没回答,反而是从乾坤袋掏出了一个大饼递给他。 阴差男童接过,就狼吞虎咽起来,而且好像是被噎到了,他还赶紧趴在大河边,喝了好几口冰凉的河水才咽下去。 司言大为感慨道:“生活还是没改善啊…慢点吃。” 阴差男童开始吃饼,才回答起了司言的问题,他道:“这块地方我们九狱地府一直有些历史遗留问题没解决,这件事已经拖了很久,府君告诉我,今日我或许可以进这地方,所以我才来等,勾魂么…阿姐替我去了。” 司言看了下这脸色苍白的阴差男童,又忘了下那天空的星象,便是道:“这样啊,那地方果然被藏起来了,我就与你一起等等吧。” 阴差男童似乎有点迟疑,他稍显不安地看了司言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前头,似乎是在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 阴差男童默默道:“这钟言当年只是送了我几袋大米,上次他那皇朝被大军压境,我也帮过他了,这次我可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否则府君又要罚我了,我是公正廉明的冥都阴差,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想到这里,阴差男童又吃了口大饼。 时间就是这样在流逝,大约当那月亮,那九星的星象,正式成了一条线之后,阴差男童这才发现了那一个漆黑的空间入口。 他心念一动,就要赶紧甩掉司言进去,但结果他才爬进了自己的小舟里,居然发现司言就躺在了里头。 阴差男童迟疑了下,咬了口司言刚递过来的第二个大饼,一本正经地严肃地告诫道:“阴差木舟,府君所炼,渡亡魂,过地府,生灵万万不可坐,你给我大饼也没用,你是活人,我载不动你的,催动这木舟要熟悉九狱功法,冥都天道理解极高,你是活人……” 司言轻轻一拍小木舟,令这阴差木舟向前飘去了。 他道:“我知道你开不动,我开。” ——————分割线 九月初求月票啊! 上个月的月票好少啊! 求求求月票~~~~@@#$$%$%@!@!@!@! 第七十九章 满城皆是女子 于九狱冥河之上,那阴差女童正牵引着大量亡魂前往渡口,她所牵引的灵魂何止成千上万,都密密麻麻在这冥河之上静静流淌着。 这些亡魂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是女子牵着一个孩童的手,有些老人独自蹲在 纸船里,有些则是些恶鬼,相貌诡异狰狞,并且时不时会张开大嘴,露出着那渗人的獠牙。 也有些是襁褓之中的婴儿,他们没有自理能力,都是化作鬼火,化作一团漂浮状,跟随在阴差女童的左右,而这些婴孩鬼火的后面还跟随着一些女性亡魂,似乎是在照顾这些自我意识并不强婴孩亡灵,每当是有一朵鬼火飘开,那些女子便是轻轻将其推回来,并且好像在呢喃唇语,无声地安慰着。 在冥河底下还有许多饿殍,在水底不断浮动着,它们在看着这上面的纸船,企图把这些亡魂给拉近水底,当成自己的同伴。 只是这些魂魄都很安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即使那些即将去地府得到审判的恶鬼都是如此。 冥河流淌在诸天万界,经过所有宇宙的背面,这些亡魂也是来自每个不同的诸天和世界。 按照九狱法则,任何亡灵不能在阳间停留三日以上,因此牵引亡魂的工作,九狱阴差从地府成立以来,日以继夜,几乎都没有停下过,整个九狱也成了三界之内最为忙碌的一界。 九狱阴差,差不多从未有过沐休日,永远只有干不完的活。 阴差女童在牵引亡魂的木舟上,看到了一个漆黑的老农,正在那冥河边上在辛勤劳作,这全身漆黑,心或许也是黑的老农,一锄头一锄头地在挖着,当他刨出了几个土豆之后,就满心欢喜拿在手里,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宝贝,仿佛在感慨今年的收成真好。 阴差女童见状不由轻轻哼了声,这才纵身一跃,来到了这鬼神老农的面前。 在前面不远处的渡口,已经有其余阴差在接引了,所以她此刻离开也不打紧。 府君见状,赶紧是咳嗽了几声,略显尴尬地把刚刚刨出来的土豆给藏在了后面。 阴差女童质问道:“府君,你让我弟弟做什么去了,为何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府君擦了擦汗水,爽朗得笑起来,但却也颇为掩饰道:“哦,他啊,他去解决一点小事,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你别担心耶。” 这阴差女童生疑道:“我弟弟这么懒,他居然会听你的?” 冥都府君身上虽然被黑雾所笼罩,但阴差女童仿佛感觉到这府君在笑,而且笑得十分憨厚,他道:“我答应给他涨月钱了,他很愿意去呢。” 阴差女童闻言,随之才点点头,心道自己弟弟确实会为那点月钱而去出公差。 但阴差女童随即反应过来,厉声道:“涨什么月钱,他的月钱不是被你扣了好几万年么,他没月钱,又哪来的涨薪!” 府君闻言不语,但却笑得更加憨厚了,感觉脸上都开了花。 阴差女童大怒道:“你这天杀的老贼逼!” 接着,在骂了个痛快之后,阴差女童才缓过来道:“那他的地方是否有危险?” “没危险,定然安全。”府君再次开始锄地道,“三界之内谁胆敢动我的人,你们都是我的栋梁,而且现在忙点好,我一直都说,忙一点是我们巨大的福气,年轻人要先从知识和涵养做起,只有丰富了自己,才是真正学到了知识,我们都是兄弟,亲如一家人,什么月钱不月钱的,以后我的江山还要交给你们打理呢,年轻人要学会放眼未来。” 阴差女童冷漠地看着这已经给他们画了无数次大饼的老大,神情十分冰冷和嫌弃。 但也是在这时候,府君忽然抬起头,往那九狱的另一侧看去,迟疑道:“你弟弟好像又和活人在接触……等等,这次我怎么看不见了,对方的天冥大道造诣很深呢。” 阴差女童道:“他有危险么?” “嗯…或许不是很好,我集天冥大道的修炼于一身,因此很清楚,这天冥大道的修炼方式与性格和本性有关,基本能在这条大道上有造诣之辈,都是些整天昧着良心的卑鄙无耻下流之辈,我怕他被对方坑…啊?不是,你听我解释。” 阴差女童对他连连翻着白眼。 …… 司言驾驭着木舟在这些黑暗的空间里穿行,果然如同他所想,这地方已经被隐藏到了现世的背面,而且穿越这些虚空,其实是有些消耗体力,而且也容易遇到一些陷阱,但这引渡亡魂的小木舟是冥都府君所亲自炼制,这些陷阱和神通都伤不到这小舟。 阴差男童偶尔那么盯着司言,现在似乎是对他有了那么点忌惮。 可司言看起来好像是完全不在乎,只是在管自己大哈欠,还不时在操控这灵魂渡船的方向。 司言虽然是修炼天火大道,但对于其余的天道,也有一定了解,唐子虞修炼的碧血罗魂经,其实就是他对天冥大道的领悟。 这灵魂渡船乃是一件至宝,所以移动速度也很快,等这阴差男童反应过来之时,他们已经从那漆黑的空间里出来了。 只不过当他们从这小舟里面出来,却是先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广袤的森林之中。 这夜空也有月亮,也有星芒,这世界虽然不与九界在一个维度上,可外界依旧可以照影到此处。 司言往这森林周围望去,只见附近有着许多残破的建筑物,大多都已经倒塌了,只剩下了一些残垣断壁。 这些看起来像是遗迹的地方极多,似乎连绵了范围很大,仿佛在以前,这里应该是一座城市,但不知是何原,这城市破败了、毁灭了,而今只有宁静地躺在这些大树之下。 司言讶异了下,感觉前面似乎是有光亮,他先怔然了下,才看清楚,原来这对方是好些人,正举着火把结伴走来,他们一直来到了司言与阴差男童面前。 那为首,穿着管家服饰的中年矮胖男子道:“两位贵客远道而来,城主吩咐我在等来此等候贵客,两位贵客,还请跟小人走,小人带领你们去府上。” 这管家见两人有点迟疑,便是那么遥遥一指道:“我们的城邦在那里,并非很远,两位不必多虑。” 司言见是如此,才了然道:“是么,那还请阁下带路吧。” 这阴差男童看起来有点犹豫,他是在左顾右盼,心里似乎有很大的顾忌。 司言提醒道:“你进了这空间,府君感知不到你,连你在骂他都听不见,可以趁机偷个懒。” 这阴差男童闻言,点点头,就‘嘿呦’地默默收起了自己的灵魂渡船,嘴里好像在呢喃了几句老贼逼,也与司言一样,跟随着对方走了。 路程还稍微有点,司言就先出声问道:“你们是后来搬进这个地方的么?” 那管家笑道:“不,并非是如此,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足足有九十万年以上了,我们世代都在这里。” 司言又问道:“而今那问天城中有多少人口?” “而今才十八万七千之余。”管家解释道,“问天城的生育率一直不好,而且女子大量偏多,男丁不旺盛,男丁的阳刚气也不足,近些年人口反而还下降了,城主也很头疼,周围贵客,你倒是问到了我们问天城的痛处…贵客,你怎么知道我们城邦的名讳?” “刚才不是有块石碑立着么,我是从石碑上看来的。” “啊…原来如此。”这管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唉,但我们真是很苦恼,这些年出来的都是女娃娃,城主是愁也愁死了…贵客,这边请。” 司言一直听着这管家在嘀咕,然后也进入了城内。 此时夜晚很深了,但这问天城之内,却依然有很多人。 这城邦之内,到处是在航灯结彩,无论酒楼,还是工匠铺,以及路上的一些小摊贩,在这么个深夜,居然都未曾回去,依然是在大街上叫卖。 阴差男童道:“怎么都是活人,好难受……” 他像是有点不适应,拉了拉司言的袖子,在争取同意之后,进入了他的乾坤袋里。 司言发现这管家确实所言非虚,这城邦之内,居然大多是女子,并且年纪都还很不大,偶尔也有几个男子,但只是看起来很瘦弱,确实没什么阳刚气。 同样是此时,司言才发现这管家带来的几个随从小厮,居然也是女人,只是穿着掩饰,无法看出来罢了。 当他从城门口进来之后,那些大街上的女子,见到他就在笑,并且是笑得十分暧昧,都是面含春色,带着几分妩媚和勾引。 恰巧,对面那布衣坊,也有个身穿靓丽衣裳的女子从侧旁走出来。 那女子看起来才二十出头,颇有几分姿色,只是未曾想到,她忽然伸出手,捏住了司言腕部,趁着管家不注意,就要把他给拉进去。 司言愕然道:“姑娘,你…你做什么?” “公子,来嘛,来奴家这里坐会,何必去城主府邸呢,城主府邸你可吃不到好吃的,好吃的,我这里有…来嘛,公子~” ——————分割线 第八十章 憨厚、纯良、棒棒糖 这女子身材也算是高挑,但关键是这个动作和语气十分暧昧。 加上现在是深夜,连街道上都很黑,她这布衣坊里面只亮起了一盏十分昏暗的灯火,那有些昏暗,甚至还在摇曳着的微暗灯火,照影着深处的一个小居室,那居室应该便是这女子的闺房,那大红色的床单,以及绣着杜鹃,同样鲜红的一件肚兜儿,亦是挂在那床前,显得尤为惹眼。若是司言跟随这女人进去,恐怕前面带头的管家,应该也不会发现什么异样,至于这女人是想跟他做什么,恐怕也只有进去才知道了。 即使这时候司言怎么拒绝,这女人居然依旧是不依不饶,在他耳边吐气,一边就不不断用力把他往里面拉拽,而且她这时候整个人都已经缠了上来,双手和前侧,都已经死死抱住了,司言在此刻只感觉到了一股惊人的柔软,以及这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一股摄人心脾的馨香。 “来嘛,来嘛公子,奴家还未曾许人过,今儿个你进了奴家的门,奴家就随你如何了,奴家的家里连一个男人都没有,公子若是来了,我这布衣坊,奴家这人儿那便都是公子的了~”这女子还在他脸上亲了下,“公子,我们问天城,可是一方净土,外界势力干扰不到,但咱们问天城呀就是缺好男人,你来了,奴家就有伴儿了,夜里也不会自个儿冷清了,公子与奴家永远在这里生儿育女可好?” 司言一听,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丝泥泞的感觉,他再次试图挣脱这女人对自己的纠缠,却发现自己浑身没劲了。 他暗暗道:“不好!难道这妖女对我施了什么诡异的术法不成?为何我不愿意走了,我现在可是五方境界呀。”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在前面那管家发现了一些异样,那管家猛然回过头来,见状便是大怒不已:“大胆民女,此人还未去城主府邸,岂容你来当街勾搭,速速离去!否则乱棍打死!” 那些管家和下仆连忙都上来,连拧带拉,把这女子给拽开,甚至还把她给推倒在了地上。 这女子倒在布衣坊的门前,冷声道:“你们城主府好霸道呀,每次都是你们城主府吃肉的吃肉,喝汤的喝汤,连一点荤腥都不让咱们沾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管家再度大怒道:“莫要滋绕,否则惊了贵客,影响我城主府邸人丁兴旺,你万万担当不起!” 那女子辩驳道:“城主府已有后,奴家这里可是孤家寡人,你们未免太过于霸道!” 可这布衣坊的女子根本就争论不过他们,很快就被几个下仆给架进了屋子里。 司言虽然略显汗颜,但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其实这城中心男性看到的逐渐也多起来,数量其实也不算少,只是似乎精神头都不怎么好,一个个都萎靡不振的。 这些男子看起来都十分惧怕自己的妻子,这街上,都是女人在前,男性在后,并且对自己妻子颇为有些卑躬屈膝,乃至于显得唯唯诺诺。 司言看了眼那城邦外头,心知这里并非是中央,这片被封锁之地,他要前去的地方,应该是在这被封锁空间的前面,最为核心的腹地。 大概没半刻钟,司言就来到了城主府。 只是他未曾想到,城主府在这三更半夜,居然也都很热闹,那些侍女端着各类果盘,各类菜肴,在府邸不断穿梭,并且还都那么笑吟吟的。 管家边请司言过去,边笑称道:“贵客,我们问天城与外部的空间,可是足足六千年或者七千年不等,在九星连珠之际才会开启一次,而且外部空间也十分错乱,我们问天城只是这方小世界的一叶大海孤舟,能够来到我们问天城,实乃我们的城主府的有缘人。” 司言轻轻点头,表示原来如此,而他也是在此时,被请入了这大堂之内。 令人意外的是,这大堂上摆放了许多宴席,而且已经有宾客落座了。 这些宾客之中人数居然不算少,而且从着装和种族能够看出,这些宾客并非是问天城的居民。 不过因为是晚上,即使点着灯火,这在举行喜宴的大堂之上,还是显得十分昏暗,甚至是带着几分阴沉。 有些阴风吹进来,令那烛火也有些摇曳。 这是在深夜举行喜宴,因此气氛是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司言看了下这城主府邸的走向,才自言自语道:“这整座都城阴气太重,这才导致男性没什么阳刚之气,生出来的女娃子也太多,而且我若是没猜错,这里阴气这么盛,怕是女人都十分……” 在他走进来之时,这些先到的宾客,目光也都放在了司言身上。 司言见这些宾客有男有女,左侧是个身材高大的魔族,魔角高高屹立着,那双眼瞳更是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右侧坐着的那桌似乎是有神族血脉,这些男女长相都十分清秀,眉宇之间也都是带着几分英气。 至于当管家引领着司言坐下之时,在他侧旁好像是坐着一对夫妻,那男子正一脸温柔地在给自己妻子夹菜,这些菜都已经要从碗的边缘给冒出来了。 那女子长得也好灵动,睫毛也很长,连连对自己丈夫道:“夫君,够了够了,咱们是来做客,你一个大男人这样,莫要让人家看了笑话呢。” 这男子虽然不算太英俊,而且看起来似乎特别老实,他还很诚然道:“我体贴娘子,怎会让人家看了笑话,这是我作为夫君的职责。” 那年轻女子闻言,带着些羞涩与尴尬,低头轻声呢喃道:“这人还有人儿没到齐呢,咱们就开始吃了,这岂不是不合规矩。” 管家闻言先笑道:“这是咱们问天府邸大喜之日,这拜堂成亲还要等些时候,怎能让客人们多等呢,自然是开席了,只是这喜宴需得吃得慢些,咱们小姐还没来呢,这姑爷么,也得选一选。” 那在给自己妻子夹菜的青年,他似乎是人族,那么转过身来道:“哦?这是怎么了,成亲当日,还有当日选姑爷的道理?” 这管家凛然道:“这是自然,我们问天城男丁稀缺,小姐嫌弃城邦之内的男子没个好看俊秀的,城主就决定在今日,在诸位这么多的有缘人之中,选出一个来当我们问天城的姑爷,就在今日拜堂成亲,以后我们问天城,这整座城邦,那都是未来姑爷的。” 司言一听,便失笑道:“但也未免轻率了。” “此乃是缘分,何谓轻率?”这管家一笑,“诸位还请饮宴一番,好酒好菜咱们府邸应有尽有,尽管慢些便是,今天可是大喜之日呐,我还是先去请城主过来了。” 司言一怔,赶忙唤住这管家道:“你们问天府邸是否还姓狐?” 这管家迟疑了下,回头嘿嘿道:“这门口牌匾不是挂着嘛,客人你真是多问了。” 可当那管家出去之后,那魔族和神族,似乎都显得有点不屑,尤其是那神族之中,有个年轻的公子哥,先哼声道:“区区一个人族城邦,什么姑爷不姑爷,难道老子先稀罕不成。” 可司言轻轻一抿嘴,不置可否。 反倒是那与妻子在一起,相貌颇为忠厚的男子先对司言一拱手笑道:“兄台,你我应该都是人族,今日相见也算是缘分,小弟名为姓吴名昕,这是我妻柳絮,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司言一愣,发现这人居然笑得这么朴实。 所以他也摆出一张憨厚地笑脸道:“姓钟名言,见过吴兄,见过夫人。” 吴昕呢喃道:“钟言,钟言么…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司言轻轻一笑,这吴昕见状,也依然笑得十分忠厚纯良。 两人交谈完,都低头回到席间,司言心中默默道:“这厮肯定不是个好人,见人就笑得那么纯良无邪,实乃是大奸大恶之辈。” 吴昕低头也冷声道:“常言道,笑嘻嘻不是个好东西,这种见人就笑得那么憨厚,肯定一肚子花花肠子。” 柳絮低头纳闷道:“夫君,你说什么呢?” 吴昕连忙道:“啊!夫人,我没什么,我只是感慨方才那钟兄一表人才,要是成了这府邸的夫婿,倒是也不错,算是一桩美事。” 司言连忙笑道:“吴兄,你客气了,我也有了家室,妻子还在家里等我,这狐家女子固然好看,但我定然不能娶。” 吴昕讶异道:“钟兄,你怎知这狐家的女子一定好看?” 司言笑嘻嘻地自言自语道:“好看,肯定好看,血统决定一切。” 此刻,司言的乾坤袋打开了,阴差男童露出个脸,从宴席上拿了些食物,并且还举起一根棒状物体道:“这个看起来好香,能吃吗?” 司言神情古怪,立即夺走道:“你不能吃!浪费!” 但就在他如此说到之时,却发现对面忽然走过来了个很好看的小姑娘,模样似乎才十岁出头,就比陆巧看起来稍微小点,司言对她招招手道:“棒棒糖,你吃不吃?” 阴差男童手里端着一碗米饭,腮帮子都满了,支支吾吾道:“附近有狐狸的气味,这里有妖狐。” “是啊,而且不是一般的妖狐,是妖族之中血脉最高,妖族大圣之一,九尾妖狐一族。” 司言如此说道的同时,他也看眼前这小萝莉,一口咬住了棒棒糖。 因此,他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分割线 求月票~ 我努力更新的!! 第八十一章 魔族心态 而在这问天城之外,依旧是一片广袤的森林,这森林里也到处是破败的遗迹,有些像是大殿,也有很多像是曾经的民居,但却都已经长满了青苔,还有很多古木从中间生长出来,令人感觉似乎是尤为古老和冷寂。 公孙麟好像在这里面已经失去了方向,他颇为迟疑地望着那前方亮起着灯火的城邦,不解道:“这附近的空间是被切割了么,我不仅是与父亲失散,也怎么都无法接近前面那座城邦,即使是神通也不行。” 刚才不过是一个转身,这公孙麟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空间之力泛起,即使是他那六御境界的父亲,居然也活生生消失在了他眼前,令他现在都感觉到错愕不已。 他话音未落,却见前面有一团诡异的影子所飘忽而过,那身影是个小孩子,就那么站在树后面在看着他,他微微皱眉,却又见不到那孩子了。 此刻,当那小孩子消失之后,他这周围又响起了婴儿的哭啼声,开始不断在这空旷,但却回音悠长的树林里回荡着。 “哼,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孤魂野鬼,连小鬼也有这么多,九狱阴差居然也不来收,这里怕是连阴差的冥河也进不来。” 公孙麟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那座城邦道:“父亲说他以前去过这座城邦,这城邦之内还住着不少人族,不能进去看看倒着实可惜,里面应该能得到不少线索……” …… 司言在把棒棒糖给这眼前的小女孩之后,这女孩儿就那么把糖果往小嘴里面一塞,轻轻舔了下,就很快被这糖果给俘获了,幸福地眯起了眼睛,感觉都已经快眯成了一条缝。 这小姑娘与陆巧的属性稍显不同,陆巧完全是小女孩的那种可爱和萌,但这小姑娘在可爱之中却还有着一丝懵懂和精致。 她的眼睛大大的,那睫毛也长长的,并且是具有着一些弧度。 她忽然对司言甜甜一笑,然后那么有手指压了压司言的膝盖,轻轻一跳,就直接坐在了上面。 就开始那么摇头晃脑,就直接吃允起了棒棒糖。 “奴家叫狐叶茗。”她忽然以那稚气的口吻介绍道。 司言好笑道:“小小年纪怎能自称奴家,这可不行。” 只是这小姑娘在说完之后,就不出声儿了,就开始专心吃了起糖,小嘴就没休息过。 至于在另一侧,那阴差男童也就未曾停下过,一直在往嘴里扒拉着米饭,活脱脱是个饿死鬼,那是连腮帮子都高高鼓起着。 司言其实知道这小姑娘身份,以他的修为也足以辨认了。 不过这小女孩的妖族血脉已经并不多了,身上也只有淡淡的妖气而已。 但司言也不出声,只是出声问道:“你家祖上还有没人,狐厚德是否还在你们府邸。” “狐厚德?”狐叶茗先歪了歪脑袋道。 司言指了指这大堂上挂着的一副全身像,问道:“就是这个人。” “他好像死了。”狐叶茗道,“听娘说,他已经死了好几千年了。” 司言听闻,不由一阵失落,但却又问道:“怎么死的,是老死了么?” 狐叶茗闻言,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清楚。 司言轻轻一笑,抚摸了下她的头,似乎是在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怜。 但似乎也正是在此时,这大堂的门外,忽然有个女子走来了。 这女子是穿着一身大红衣裳,嘴唇上抹着淡淡的樱红,那凤钗也是随着她婀娜的走步,而在发出着摇晃的‘沙沙’声。 这女子极美! 尤其是那双狐媚,带着邪气的眼睛,给人一种格外勾魂的感觉。 深夜红衣,连身子也那么摄人心魄。 当这女子进门之时,所有在座的宾客,都纷纷眼前一亮,不由发出一阵低呼之声,即使是在司言的对桌,那吴昕同样是如此,神情都不由凝滞了下。 吴昕的妻子皮笑肉不笑道:“夫君,你在看哪里?” “啊…啊?为夫没看!为夫怎么会乱看那女子呢?” “妾身有说你在看那女子么。” “啊…?啊哈哈哈!” 狐叶茗轻轻打了下司言的脸,提醒道:“别看,你要看我的。” 司言纳闷道:“看你什么?” 狐叶茗默默低下头,好像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即使方才那出言不逊的魔族,神情都显得有些贪婪起来。 这是他们魔族的本性,魔族对于美好的事物,无论是财富还是女人,原本从心理上,就有一种强烈占有和抢夺的欲望本性。 那魔族先一拍桌子,厉声道:“这城主府邸的女婿老子是当定了,这女人也要定了,你们谁都不要和抢,谁胆敢抢,那便是和老子过不去!” 此言一出,对面那桌立即有个神族血脉的年轻人起身道:“诶!道友,你此言差矣,你长相这么五大三粗,可这城主府的这位小姐却是那么娇美可人,乃是绝代佳人,你又是魔族,这怎能配你?这乘龙快婿自然是要由我来当,我尚未婚配,是人神混血,血统也算高贵,与这城主府的大小姐成一双好事,这也算是天作之合了,也不会堕了后代的血脉,怎么也轮不到兄台你魔族呀。” 那魔族闻言大怒,正要破口大骂,却见另一人也滕然起身,傲然用手指道:“你不过是个混血居然也胆敢在这里聒噪?我可是有纯粹的神族血脉,是纯血神族,城主府的小姐,该与我才是!” “诶!血统之争也没个说法,不如让我们比试比试,胜者抱得美人可好!”又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站出来提议道。 只不过,正当这场面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要即将大打出手之际,那女子浅浅一笑,众人却见这女子后面还有一名男子,以十分缓慢的步伐上来了。 他身材显得颇为瘦弱,眼眶处不仅是有着凹陷,还有着很深的黑圈,看起来就像是没什么力气,一身的精气神,都好像是被抽干了。 他先对在场众多发表占有意见的人先拱了拱手,这才赔笑道:“诸位莫要争,这是我妻子,已经是人妇,你们再吵闹也没用,她嫁人了,是我发妻,匀不得诸位了,诸位想要均,也得我咽气了才是。” 说着,他似乎感觉肺部有点难受,咳嗽了好几下子,与那红光满面的妻子想比,给人一种风中残烛,随时会背过气的感觉。 至于这些神魔,都不由顿时怔然。 但他们倒是没有感觉到羞愧,反而是以那奚落的眼光,在那咳嗽不已的男子身上来回徘徊。 吴昕闻言失笑道:“之前管家说要从咱们之中挑选个快婿,可现在怎么先出来个大美人,却不见那府邸的大小姐呢。” 这女子先不答,反而微微泛起着樱唇,然后近前对司言过来了,膝盖上的小姑娘柔声道:“小叶茗,你喜欢哪个?” 狐叶茗可爱的小脸蛋一红,拉拉司言的袖子,道:“娘,我喜欢这个郎君,他给我吃糖,他的膝盖也舒坦,比爹爹的膝盖阔多了呢,叶铭以后可以坐着他身上,让他陪叶铭睡觉觉。” 司言神情一阵古怪。 而管家突然大喜,对女子道:“城主,这人是与大小姐有缘呀,大小姐之前在席间走了这么久,但此人是最后过来,可大小姐却偏偏看上了他!” “花莺你看如何,我觉得这小兄弟不错,看起来憨厚善良,本性应该不错。” 狐花莺笑道:“不错,看着顺眼。” 狐叶茗从他大腿处下来,居然以十分稚嫩的动作,就开始穿起了下仆递过来的嫁衣,并且还盖上了红盖头。 司言失措了下,无语道:“这孩子才几岁,你们怎么给她找老公?” 狐花莺抿着好看的红唇道:“我们问天城遵守一个古老的诺言,一直等待在此处,已经等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但这外界数千年才开启一次,数千年之后,我的小叶铭多大了?我岂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她现在虽然小,但你多等等,等个四年,差不多也到了圆房的年纪,你不亏的,我这问天城虽然没外界繁华,可是好在没纷争,没战事,没饥荒,并且多女子,可是男人的天堂,你留下岂不是美事一件?” 城主的丈夫听到这里,再次连连咳嗽,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狐叶茗拉起司言的手,就要往前头走去拜堂,并且道:“郎君,你…你快些过来,莫要让奴家等了。” 在侧旁的吴昕见状,就憨厚地笑道:“兄台,你岂可辜负小美人的盛情,拜堂吧!” 司言大骂道:“有种你来!你小子老是笑嘻嘻,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吴昕闻言不答,但笑得更加忠厚淳朴了。 只不过那坐在喜宴后方的魔族,却忽然暴起了,他狂吼一声,就对着花莺城主的丈夫一记神通打去! “老子才不管这么多,管你成亲没成亲,今日杀你这病恹恹的丈夫,你就是老子的禁脔!老子要在你这城主府邸,在你们夫妻的寝床上,好好玩弄你几天几夜!!” 第八十二章 等待那一日(大章节) 这暴起要行凶的魔族当然是想得很简单和痛快,他只要以自己四昊境界的实力击杀了这城主之后反倒是更加痛快,是直接把狐花莺这个美人儿给霸占了,而且更是能见到狐花莺因为丧夫之痛和仇恨不断反抗他,但却又不得不含泪臣服在他**之下的模样。 想到这里,想到能在这府邸,他们夫妻的床榻之上干这些恶事,想到这狐花莺哭喊着推着他雄厚的胸膛,不断呼喊痛苦却又忍不住愉悦的声儿,他那身为魔族的血液此刻都仿佛是在开始沸腾了,顿时令他变得亢奋无比! 而且不止是狐花莺,连这整个府邸,整座城邦的人族都要臣服于他,他才是这座古城的主宰。 可这狐花莺只是冷笑了下,不还等那丧失理智的魔族残杀了自己夫君,就那么凌空一挥手,令一股无法言喻的空间之力便是当即被打开了。 空间之力也在短时间内扩张和分开,好像是漆黑的一条线悄然泛起了,往前那么一划,就令这魔族顷刻间消失不见,犹如是凭空蒸发了。 此刻,要暴起行凶的魔族已然被转移。 他仿佛是进入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空间,在这个被折叠的空间里反复穿梭,他发现自己正不断在远离自己刚才所在的城邦,只是一刹那,他就深处在了一片外面森林的深处,到处是冷寂和破败之中。 他仰天长啸不已,起身冲向问天城所在的地方,但却无论怎样,都无法再靠近那座城邦了。 至于在城主府邸。 这些宾客见到那些魔族都陆续被莫名其妙的送走之后,他们心底当然凛然,知道试图强行占有之后的后果,而且这女子实力更是高超! 所以刚才出声的那纯血神族,再次先对狐花莺与其夫一拱手,以十分诚恳的语气,指着司言道:“城主,我看这位兄台并没有娶贵府小姐的意思,不过小生倒是愿意,给你们留下来当个女婿。岳父岳母,你们意向如何……?哦,小婿倒是也不是有什么歪念头,只是至今还孑然一声,也想娶个妻子了,而且小生是很想在此处长住。此地与外界隔绝,乃是一方洞天,小弟在外面还有仇人,住在此处,也是好处很多,还望二老同意!” 不过即使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完全是另一番丑陋的计划。 他是见狐花莺的丈夫如此虚弱,一看就阳气不足,肾水缺失,他若是当了这府邸的乘龙快婿,那这美人儿的丈母娘,要与她勾搭成奸岂不是很简单?等到他私通降服这女人,到时候即使是明目张胆来,当着面乱来,想必这弱不禁风的男主人,那也是在府中敢怒不敢言了,这府邸之中,他就成了真正的掌权者。 何况他虽然是神族,但只是家族里面的旁系,并没有自己的势力范围,这座城邦简直为他量身打造呀。 此刻,另一个混血神族也即刻起身,朗声道:“岳父岳母,小婿在外面同样有仇家,现今也希望可以留下,来孝顺你们二老,我看这小娘子性格乖巧,也甚是讨人喜欢,小婿同样愿意留下,甚至是入赘也无妨!” 至于这个开口的混血神族,他的想法就更多了,他除了想霸占这丈母娘,同样还对这狐叶茗感兴趣,只是他这方面的恶习隐藏得很深,从未有谁知道过罢了。 狐花莺见状,只是欣然一点头,对其女儿问道:“叶铭,你到底是喜欢谁,这儿好像又有两个人愿意娶你呢。” 狐叶茗以十分稚嫩,但却斩钉截铁的口吻道:“娘,叶茗还是喜欢这个给人家吃糖糖的郎君,这个郎君的大腿也很舒服呢,还会摸摸人家的头,爹爹的大腿都是骨头,坐着磕得叶茗屁股疼,叶茗喜欢这只郎君呐。” 狐叶茗的父亲咳嗽了几声,无奈地自我感慨道:“爹爹太瘦了,自然是皮包骨头,这也没法子,其实你爹爹我以前很健壮,自从和你娘成亲之后…咳咳,爹爹现在体弱多病呀,这城邦之辈阴气太重,除非是特殊道体,才不会受到影响。” 狐花莺闻言,大喜道:“好!既然女儿你喜欢,那就决定是他了,娘这就让你们拜堂成亲!” 喜宴上那两名神族正欲再次开口争取权利,都不愿意放弃这风情万种的狐家女子,然而却见狐花莺忽然那么一挥手,那一条黑线就悄然再现,化作一面镜像玻璃,把双方之间的距离都已经给分割开来,他们自己根本未动,就飞速从问天城内退去,那问天城同样在他们的视野里越来越小,等到两人察觉之际,都惊愕地发现,自己已然来到了城外。 这同样是失措得两人面面相觑。 …… 狐花莺摸摸司言的头,笑道:“就是你了,你现在与我女儿拜堂成亲吧。” 这身穿嫁衣的小女孩,也轻轻扯了扯司言的衣角,以有点小哀求的语气道:“郎君,你就娶了奴家嘛。你给奴家吃糖糖,奴家以后给你暖被窝可好,奴家每次睡觉休息都很早的呢,暖被窝可好了呢!” “不…这个先不提你太小,或者是你是否能暖被窝。”司言对她安抚道,“可我已经有妻子了呀,怎么还能娶你,而且大人的暖被窝,与小孩子的暖被窝,这可是截然不同的。” 司言在提到这点之时,显得尤为严肃。 “娘子,其实这位公子倒是也有道理,我们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有妻女,强留下也不太好。” “你懂什么!”狐花莺顿时大怒道,“今日怎轮得到你这赘婿来多嘴不成,我女儿喜欢,那他就必须得留下,外面的妻女便是都抛弃得了,老娘是关也得关他四年,等我女儿成长,他若是不愿意,老娘打断他四肢手脚,就让他什么都不做,整天躺在床上,专门给我狐家传宗接代!” 被狐花莺吼了几嗓子,他立即就怂了,只有低着个脑袋,呢喃道:“听你的,听你的,你夜里别…别再折腾我就行,可怜呀,这大好的儿郎,怕是过几年也与我一样了,唉…我想休息呢。” 司言依旧辩驳道:“狐城主,这必然不行,这叶铭姑娘如此年幼,我么其实也不小了,估计年龄比你还大些,哪有这么年轻的丈母娘,我以后倘若是在你府邸生活,这肯定是有诸多不便之处,万一被外人误会了,这岂不是乱了伦理?” 可即使是司言如此明言,狐花莺却巧笑倩兮道:“什么风言风语,这问天城是我做主,我这夫君不过是个赘婿,大事我做主,小事他也不敢断绝,你是我女婿,外人谁胆敢来嚼舌根,即使是嚼舌根那又如何,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心虚什么?” 司言被怼得几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时候,还未离开的吴昕起身笑道:“好好好,能见到钟兄可以有一门亲事,我心里也很高兴呀,恭喜恭喜。” 吴昕的发妻,柳絮是痴痴笑道:“夫君,你就别欺负人家了,这钟大哥现在怕是也很为难,你岂能落井下石。” 可吴昕居然装作没听见,虽然么,他内心有点羡慕,尤其是这对母女,傻瓜都知道在这里当夫婿的大好处,尤其是狐姓女,吴昕更是知道一二,都是**之极,只要消受得起,那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各中好处,谁用谁知道。但自己是有妇之夫,肯定不好有歪点子。 所以他依旧哈哈一笑,又对狐花莺道:“花莺城主,吾辈是从外界进来,听闻这方闭锁空间之内地,有巨大的机缘,得此机缘者,能得长生,能有大领悟,大超脱,修为更上一层楼,但只是这方城邦之中似乎并未有这机缘,还请城主明示,让我与妻子一起去外头寻寻课好。” 狐花莺似乎是显得很不耐放,她道:“我可不知道什么机缘不机缘,这外头的森林有几千里之广袤,足以抵得上一方小界域,里面确实是有很多秘密,但这秘密到底是在何处,我自己也未曾寻到过,我只知道咱们问天城风水不好,男子都没什么阳刚气,害苦了我们女人。” “刚才花莺城主不是说,你们是为了某个诺言,才留在此地,怎么现在又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吴昕似笑非笑道,“城主想必是隐瞒了什么吧?” “这有什么可隐瞒的?我父狐厚德身上有旧疾,三千年前,他临终之时告知我,嘱咐我们问天城万万不可去现世,否则必有灭门之灾祸,让我等在此闭锁之地,等待一座天宫,等那天宫回来,从九界之上升起,我们便是可以去投奔那天宫主人,仅此而已,其余又有何可隐瞒?” 吴昕闻言,忽然惊恐道:“九界之上的一座天宫!那天宫叫何名,狐厚德可有告知你!?” “不知道,你也别问我。既然你并不愿意留下,你也去这城邦外头吧。” 狐花莺当即再次一挥手,便是分割开了空间,吴昕怒吼一声,骤然爆发出了七道光轮,以五方神境全盛实力,试图从这空间里面挣脱出来!‘’ 他的神力和气息暴涨!轻易到了五方巅峰,甚至是直逼六御大境界!! 吴昕是没有准备,倘若他事先就是鼎盛实力状态,这术法根本奈何不得他!! 只可惜这空间术法,是事先布置了强大阵法所成,吴昕即使实力再怎么高强,也无法在短时间里逃脱,他与其妻只有被空间分割,往外面急速传送出去。 “那天宫是否为镇天神宫?!” 吴昕突然狂怒和狰狞起来,对狐花莺怒吼道。 “帝君已死!你们这些余孽幽魂怎还能在私下作乱,霍乱苍生!!对抗天庭!!帝君已死!!再也不会有什么镇天神宫从九界升起!!帝君已死!!”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八十三章 窗户上的倒影 当这吴昕也同样被传送到了外界之后,他依旧是睁大着眼睛,神情那么有些狰狞地看着前方,他的道心现在也在动摇,变得十分不稳定。 他现在是神境五方大巅峰,脑后七个光轮在不断闪耀和燃烧,这肉身更是膨胀了数倍,真元也不断从肉身之中鼓动出来,整个人气息,似乎都逐渐逼近了六御大境界。 天宫,漂浮于九界之上,也正是这南方界域附近可以观测到,与问天城有关的天宫,也就只有那座了。 镇天神宫,人族曾经的灯塔,是人族文明、政治、权利的巅峰!但那神宫的主人,却是最终站在了神族,站在了整个天庭的对立面,甚至最后还差点推翻了天庭神族的统治。 吴昕了解那些往事,他或许知道的比谁都清楚,所以反应才极大。 他妻子柳絮显得有些怔然,根本搞不懂自己夫君为何会如此愤怒,因此是有些惶恐地开口问道:“夫君,这帝君是何人,为何妾身都从未听你提起过,你为何会如此动怒?” 吴昕见自己夫人有点被吓到了,这才缓和下情绪,先道:“娘子,为夫吓到你了,只是你有所不知,那帝君是很久之前的一位神圣,他是集合大道于一身,实力极强,足以与四帝,与幽君和府君并列,只是他太思想太激进,后来揭竿而起,反抗天庭,已经被各方神圣联手歼灭了。” 柳絮闻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反抗天帝陛下所领导的天庭,确实是罪该万死。天帝陛下雄才伟略,奠定而今整个宇宙洪荒的繁荣稳定,他们居然还胆敢犯上作乱……刚才那城主是他们的同党吗?” “同党倒是算不上,狐厚德都死了,他们顶多算是余孽而已,在这方闭锁空间里,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也不会威胁到我们和天庭。” 柳絮点头道:“哦…那便是好,只要问题不大,那咱们也不必过分关注,要真是大事,咱们也得去与天庭汇报,夫君你从天庭讨来一份公职可不容易,九界很多人家都羡慕呢…夫君,这森林里感觉好奇怪,怎么有点阴嗖嗖的。” 此时吴昕已经散去了自己的神境状态,他同样也发现这附近的不一般。 “娘子,此地属于闭锁之地,连九狱空间也无法进来,阴差无法渡魂,生灵死之后魂魄出不去,所以在这里积压了很多。或许还有许多魂魄,是从远古时代就已经存在了,我们也需得小心些,不能大意才是。” 柳絮赶忙应声,她实力并非很强,现在连四昊境界都稳定不了,与自己夫君,堪称人族这数万年来最为绝巅的天才相比,确实是差了些。 其实柳絮比其夫更加年长,柳絮是有着神族血统,而吴昕是纯粹的人族,只是吴昕的天赋却十分超绝,在短短几百年之内,就从九界一户平凡的人族家庭崛起,又被九天神族收为弟子,不足六百岁,就已经威震四方,修炼成神境里面的大境界,而今甚至是高攀娶了她。 但当然,当吴昕实力证道五方之后,也不存在高攀这意思了。吴昕年纪轻轻,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虽然是人族,但以后却有证道神帝的可能性,现在倒是她高攀了。 “走吧娘子。”吴昕拉起柳絮的手道,“我感觉前面应该会有些东西,这在九界流传了几万年的大机缘到底是什么,是能令人有境界上的感悟又或者神兵利器,还是…那些余孽残魂的线索,他们还在企图谋反呢。” 说着,吴昕迟疑了下,他那面色之上闪过了一丝阴冷,也早已没了之前在城主府中之时,那种从容和憨厚。 “帝君,帝君。”他呢喃道,“人族真正的绝世天才,超脱成为大造化的存在,天言帝君……” …… 至于司言,其实现在是感觉有点上头了,整个人都有点晕头转向的。 当然他还在迟疑那吴昕为何会知道帝君和镇天神宫,但此刻吴昕和其妻都被传送出去,司言没谁能问,即使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令他十分不解,为何在提及镇天神宫之时,吴昕是显得那么惊怒。 “贤婿,你先喝了这杯吧,你看我这岳母,可是替你满上了呢。” 司言尴尬一笑,就只有先接过。 他本来当然是在婉拒这桩从天而降的婚事。并且摆出了很多理由,比如永宁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自己又收养过很多弟子,也都把弟子们养育成人了。他是慈父一样的存在,怎能能再娶妻呢?而且还是娶这么个小孩子,那岂不是多了一个女儿了。 司言是摆事实,讲依据,最后乃至于都提到,要么自己干脆收狐叶茗当弟子算了,反正自己几个徒弟都在,现在都有时间,把狐叶茗带出去,给墨均衡去教导也可以,毕竟那小子最喜欢显摆自己。 只不过自己未来的‘丈母娘’不依呀,不仅是对司言先恐吓,发现恐吓没用,就又好言相劝,还给司言在不断斟酒,他一喝完,就直接满上了。 司言其实哪里会对狐叶茗感兴趣,他更对狐花莺欣赏,这女子有九尾狐的血统,因此身段极好,个子虽然不算高,可容颜精致,肌肤白皙而带着一丝少女的粉嫩,当她笑起来之时,那脸蛋还会泛起两团红晕,以及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味,都带着一股勾人的味道,这并非是单纯的馨香,反而是种女性特有体味,在进入着,回绕着他的鼻腔里,所以狐花莺不断给他倒酒,他也就是反复喝下去了。 司言望了望天空,讶异道:“为何太阳还没出来?” “咱们这里不会天亮,一直都是黑夜,问天城倒是有一枚阵法太阳,不过我现在是把它给熄了,因此天还是黑的。” 在这个之间,狐花莺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所以在司言身上嗅了下,这个动作很轻微,是谁都没发现,即使是这坐在司言膝盖上的狐叶茗,也不晓得自己娘亲到底是在打算什么。 只是这狐花莺倒是从司言身上嗅到了一股火气。 可也是在这个时刻,司言忽然是感觉到了一丝眩晕之感,他迟疑了下,道:“你给我放药了?” 狐花莺反应过来了,立即证明清白道:“贤婿,我可没给你下药,你怎能错怪我呢?” “郎君,是人家给你下药哩。” 在他膝盖上的狐叶茗轻轻一伸手干脆承认,并且还颇为自豪道。 “你在举杯之前,娘已经把吃了会没劲的粉粉给人家了呢!” 司言冷笑道:“我现在乃是五方大境界,你的药粉岂能对我有作用……” 但他才这么说道,一股眩晕又接连传来了,他连真元和法力都用不出来。 狐花莺见状不由一喜,摸了摸司言的头笑道:“贤婿,这药粉乃是我父亲所留下,除非你有六御大境界,否则也挡不住它的效果,而且你若是没解药,你这样还会足足持续半个月呢。” 司言感觉喉咙口很热,他以那低语的声音道:“天狐九尾散……” “啊?贤婿,你居然是知道这药剂的名字,你还挺博学的呢,好啦好啦,咱们趁着现在,替你们拜堂了。” 狐花莺在一侧就直接把司言给搀扶起来了,在另一侧,其丈夫见状,也赶忙扶住了他的另一侧,至于狐叶茗,则又兴高采烈,把自己的红盖头给盖起来了,嚷嚷着快点拜堂。 狐花莺就这样,顺利拉着司言,帮他们完成了拜堂这个仪式。 而且这时候也没什么人了,自然是很快就送入了洞房。 这些全程都没个下人来参与,狐花莺夫妇两人,是一起把女儿和女婿给送了进去。 狐花莺一直嗅着司言身上所传来的那股火气,暗暗大惊道:“这人身上的阳刚烈焰气好重,怕是连烈火纯阳体,也远远比不上,叶铭这丫头怪不得会亲近他,他这道体,对我九尾一族可是个大宝贝,现在给叶铭这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真就是陪她的每天夜里聊聊天了,倒是着实可惜浪费……” 不过狐叶茗当然是显得十分高兴,毕竟从这大哥哥,他不仅是有好吃的,待在他身边,她还会特别舒服呢。 其父在把司言放在床上之后,就对狐叶茗稍微嘱咐了几句,让她早点睡,等会天亮了起来还要敬茶。 狐叶茗当然是拍着手答应,心情还十分高兴呢。 司言现在当然是清醒着,只是手脚不能动,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反观狐叶茗,在又一个人开开心心和谈天说地很久之后,就开始犯困了,穿着一身布偶装,抱着个娃娃,就道:“郎君,今天好晚了的,我要睡觉觉了,嗯…靠着你好像很好,你身上很暖呢。” 司言无奈道:“道体所致,再冷的天我身子骨也热乎,唉,你先睡吧,这药剂我应该有办法……” 只不过,当这房间里的烛火熄灭之后,过了没多久,外面居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悄悄被倒影在了窗户纸上。 ——————分割线 求月票哩! 窗户外面的一定是坏人~来暗杀司拔拔的! 第八十四章 试探~ 司言当然是把这次拜堂是当成个玩笑,毕竟狐叶茗才这么小,甚至是比他收养焰焰之时,都还要年幼许多,现在说话都还带着一股子稚气,所以这次的拜堂成亲怎么能当真呢。顶多也就是个玩笑而已。 何况狐叶茗也只是好像把他当做了大哥哥,也不知道什么,现在正穿着一身可爱的睡衣,还抱着一个布偶,就那么倒头睡在了他边上,还一边发出着很好听的鼻息鼾声。 狐叶茗其实是妖族,问天城是九尾一族分支所统治的人族城邦,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主政了。 或许似乎是因为已经入眠,狐叶茗不怎么好控制自己的人形,头上居然露出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那裙摆处,似乎也有尾巴长出来了,这尾巴毛茸茸的,此刻正在时不时那么扬起来,那么摆动一下。 至于司言,他还在全力试图解开自己现在的状态,这天狐九尾散,他对成分还算了解,所以还是有些办法来应对,只要以真元找到门路,慢慢逼迫就可以了。 只不过司言未曾想到的是,他居然好像听见外面有什么声儿响起,司言往外头一瞧,见是一个身影倒影在了窗户纸上。 司言见状,当即感觉心里一惊,顿时戒备起来了。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个什么状态,他连一点真元都用不出来,如果现在是有人要来害他,他可怎能抵挡呢?估计是个人神境界的修士,都足以要他的小命,也足够令对方来摆布了。 他好歹是天命阁主,堂堂天言帝君,倘若是交代在了这里,就未免太丢人了。 不过,他此刻确实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只是这外头的人影,怎么瞧着像是个女子呢。 那身形颇为婀娜,但感觉也有点紧张。 仍旧不时在撩起着自己侧颜的发丝到耳后,似乎在掩饰着自己紧张的状态。 接着,这女子居然轻轻戳破了窗户纸,正往这房间里面望进来。以司言的角度,那灵动,仿佛又带着一丝紧张的美眸,正在不断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尤其是司言和狐叶茗这里,她似乎是一直那么盯着。 而在确认狐叶茗睡着之后,她才那么松了口气。 她这才壮起了胆子,又左顾右盼了下,从外面直接推门进来了。 司言当然有点紧张,毕竟不光是他在,连狐叶茗也在。但令人意外的是,从这大门处走进来的人,并非是谁,反而是狐花莺,她是披着一条绒毯,身上的衣衫,其实也是睡衣了,显得十分单薄。 明明没有风,但烛火却在不断摇曳着,在这幽暗烛火的笼罩之下,狐花莺显得似乎是有着一股媚态。 她那妇人的发髻已经解散了,漆黑的长发都披散在了后面,她那脸上似乎还泛着淡淡的红润,看起来气色格外好。 尤其是她浅浅笑起来之时,令她整个人的这种风韵,这种美妇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 一举一动,一眉一笑,都尽显风情。 她气质成熟,但仿佛在这成熟之内,还带着一丝少女的青涩。 司言见是她,愕然道:“狐城主,你…你怎么又过来了,你这是要给我解药,放我走么?” 狐花莺捋着青丝,痴痴一笑,道:“走?贤婿呀,你都与我女儿拜堂成亲了,你怎么还想着走,难不成想始乱终弃从成么,人家给不放你回去。你呀,是肯定走不掉的,这空间闭锁之地过些时候就会彻底关闭,与外界隔绝,这一关呐,最起码就是三千年,你还能走哪里去呦,你在我问天城不好吗?在我问天城,你衣食无忧,什么烦恼也没,该享受就享受便是了,替我狐家传宗接代,才是你以后最大的任务,我这府邸,那也是由着你,你以后想如何便是如何。” 在她开口之时,她居然自行缓缓地就坐在了司言的床边,并且还把自己的毛毯,给放在了一边。 她与司言才一靠近,司言就又嗅到了这股特殊的体味,它不像是香味,但却令人更感觉到愉悦,令人的神经和感官,都处在能微微亢奋的状态。 这算是九尾一族的天赋,这族内无论是男女,都有这种魅惑的体味,但女性和男性还是不同。这味道,大概也是那种纯粹的女性气息,仿佛带着淡淡的雌性荷尔蒙。 司言听闻,连忙道:“但我真不能留下,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去解决,我怎么能在这里享福,这岂不是荒唐么,而且叶茗这才多大,你们未免也太荒诞了。” “这有什么?倘若留不住你,叶铭难道干等三千年么,自然是要把事情给办妥了,何况她现在快十二岁了,你再等上个几年不就可以了,你也是修道中人,那么几年会等不起么?你要是不把时间放在心上,几年也就是一眨眼之间而已。” 狐花莺说着,还用着自己那青葱玉指,那么戳了戳司言的脸颊。 只是这个过程有点长,因此她这行为看起来更像是在挑逗一样。 司言发现这女子有点不对劲,因为她现在靠得未免是太近了些,与其说是坐在床边,她脱掉绣花鞋,把一双美脚给放下来之后,其实相当于是半躺在上头了。 而且她那乌黑柔亮的发丝,从腰间倾撒下来,还有一部分弄在了司言脸上。 从他的眼睑和鼻息处拂过,依旧是带着那股她的芬芳。 司言感觉喉咙有点难受,他不由问道:“那…那狐城主,你既然不是要放我走,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狐花莺眼神躲闪,她仿佛是难以启齿,便是道:“我啊…我呀就是来看看你们呀。贤婿,我怕你心里有负担,叶铭又是孩子,你一个人胡思乱想,担心以后的人生,我便是过来了,好给你解解闷呐,也好许诺你些什么,对不对,你只要不走,你想要什么,岳母都满足你,都可以给你呢。” 司言当即道:“其实我不闷,城主你回去也无妨的。” 他还在试图调动真元试图化解,只是狐花莺在这里,他唯恐自己会被识破。 “这…这我都过来了,自然是要与贤婿你多聊会,交流一下感情,否则不是生分了,而且叶茗还小,她哪里懂什么情趣,她以后估计就知道缠着你,怎会知你心意,怎会知你在想什么?” “这孩子倒确实是有点喜欢缠着我,现在还枕着我的手呢。” “嘿嘿,你有所不知,我们其实并非是人族,有九尾妖狐血脉,妖狐血脉致阴,缺少阳火,但贤婿你是特殊道体,身上气血旺盛,身上都是一股子炙热的火气,看着是比那烈火纯阳体都要强上许多,叶茗自然是喜欢你,这不仅是利于她成长,更是以后修炼之法门,这小丫头也贼精呢。” 司言感觉狐花莺此时已经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在轻轻抚摸着。 “嘶…你身子骨这么烫,这道体确实是难得的呢。” 司言现在根本不能动,自然唯有她摆布,但他似乎也是在这之中感觉到了一丝暧昧,因此赶忙道:“狐城主,这三更半夜,你还不去休息,这恐怕是不合适,我现在真的不闷了,你走吧!” 狐花莺此时,居然还轻轻俯下身子来,干脆就那么侧躺在他旁边了。 “贤婿呀…你怎么老是在赶我,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长辈,你现在得喊我一声什么呢~何况这问天城内呢,可是我做主,我想如何就如何,谁都管不到我狐花莺。” 司言感觉自己头皮稍微发麻了下,他已经知道这狐花莺来做什么了。 可他现在能反抗么? 整个人都没力气,也就躺尸在床上。 可也是在此刻,外面居然又回响起了声音,只听见一个男人对经过的侍女道:“小青,你可看见夫人了,怎么夫人还未曾回房来,不知是去了何处?” 狐花莺闻言,知道外面是谁来了,当即大惊不已,她一个回头就熄灭了在摇曳的烛火,令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漆黑之中。 那侍女自然是知道女主人在哪里,她可是在方才窗户上的倒影,清清楚楚见到夫人就下榻在那里。 但她知道什么叫因言获罪,唯有道:“老爷,奴…奴婢也不知道夫人在何处,奴家也没看到呢!” “是么,但怎么就看不到人了。”他沉吟了下,“也好,今天我一人休息也无妨,倒是清净,也随她去了。” 那奴婢道:“恭送老爷。” 听见脚步声消失之后,狐花莺才松开了口气。 “这厮今天怎么倒是找起我来了,哼,可把老娘吓坏了。” 司言见这屋子里都黑了,便是催促道:“城主,你回去吧!” 狐花莺闻言,居然不答,她好像是在盯着司言,直到是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道:“回去么,我若是不回去呢,你能如何妾身?” 司言正欲再次开口,却发现这狐花莺也有了变化,他感觉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她后面生长出来,从黑暗中升起,又在他脸上抚过,在他的胸膛上不断磨蹭…慢慢地磨蹭着。 狐花莺的眼眸之中,也闪过了一丝猩红的光芒。 此刻,在司言的乾坤袋之中,阴差男童还在吃东西,他不知不觉,已经把一桌子酒席,都收进了里头。 他吃得腮帮子鼓鼓,肚皮高高撑起,并且自言自语道:“上头干嘛呢,好重的狐狸味道。” ——————分割线 求月票! 这个月的月票好少呢。 第八十五章 十八州,南方州界(大章节) 司言的道体十分特殊,他是从出生起,这体质就那么奇妙,并且十分适合修炼天火大大道。 而对于其余的大道,他同样也是极有天赋。 不过司言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 那便是,在某种程度上,他整个人可都是九尾一族的练功法宝。 九尾一族懂双修,在双修上有很大的见地和开发,他现在是落在了狐花莺的手里,自然就是羊入虎口了。 估计他现在,只有落得一个双修鼎炉的代价了。 狐花莺的尾巴极多,司言都不清楚到底有几条,这个时候,他只感觉到这床榻之上好像到处都是这女子的尾巴。其中一根尾巴在背后把他给垫起,并且在中间拱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令他的小腹显得是那么突兀。 这些尾巴还十分温热,有着狐花莺的体温。这像是一根根的触手,在他身上不断游走,这虽然很痒,但司言无法否定的是,在这之中还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但区别是外面有覆盖着白绒绒的毛。 司言低呼道:“城主,你要对我做什么?刚才你丈夫可是在外头,要是被发现了这可得了!” 狐花莺的手此时也伸过来,在司言的胸膛上轻轻抚摸着,并且以那暧昧的语气道:“你慌个什么嘛,这家里是我做主,他都听我的,他不过是个赘婿,有什么话语权。方才那是顾忌到他的心情,否则惹得我不高兴了呀,当着他面胡来,这也是无妨的,而且他还巴不得如此呢,他呀……嘻嘻。” 这狐花莺发出这一连串的笑声,就像是银铃般好听。这女子另一面轻轻握住了司言的手心,与他五指相交,并且是俯起身子,开始轻轻吐着气息,好像是在逐渐靠近司言。 司言心里是一片悲凉,心知自己大概是在劫难逃,这狐女是先对他用了手段,现在又是如此,所以他就唯有认命了。 嗯嗯。所以,永宁、璃儿,为夫要对不起你们了! 司言心里颇为感慨,那狐叶茗还在边上睡觉,但狐花莺却在他侧边完全没有顾忌了,他倒是夹在了两人的中间…… 而且狐花莺为了防止他故意喊出声音,还用其中一条尾巴缠绕住了他的喉咙,并且有些牢牢勒住了。 只不过正当这一刻,在司言侧旁的狐叶茗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先呢喃了声,然后才逐渐睁开了眼睛,这不看不要紧,一瞧见,居然发现对侧有个人影,而这人影,加上她这灵敏的小鼻子,哪里不知道是谁,轻易就判断出来了。 “娘,你怎么在叶茗这里,咦…你的尾巴怎么也露出来了。” 狐花莺闻言随之大惊。 她是可以不顾忌自己丈夫,反正性格本来就十分强势,但她可不能不想到狐叶茗,这女儿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早,就替狐叶茗找个郎君,这都是身为母亲的焦虑。 狐叶茗依旧是揉着惺忪的眼睛道:“娘,这里不是我和郎君的房间么,怎么你也进来了,你是自己那里睡不着,来与叶茗和郎君一起睡吗?” 狐花莺赶紧收敛自己此刻的法相,连忙顺水推舟解释道:“是呀叶茗,娘在担心你,怕你夜里睡不好,这才是过来了,你…你怎么忽然醒来了,你之前不是怎么闹腾都不会醒么。” 狐叶茗以稚嫩的口吻道:“娘,人家是想起夜了,之前一直是在喝糖水,好像是糖水饮多了,嗯嗯…郎君现在动不了,不能陪我,娘,你陪我去去一趟吧。” 狐花莺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敢自己去起夜,你现在都成亲了,难不成以后要你丈夫陪你不成。” “是的呀。”狐叶茗承认道,“不然嫁给他干嘛呀,人家都给他暖被窝了,郎君以后也得许些好处过来,他以后还要每天给人家讲故事呢,否则不让他睡觉的。” 狐叶茗性格其实十一是虚岁,加上其母的宠溺,因此如今性格还是那么天真烂漫。 她先从被窝里爬起来之后,就在狐花莺的带领之下,先去如厕了,这如厕的地方,侧边的厢房就有,倒是不必走远。 狐叶茗见其母这样,讶异道:“娘,你不是过来睡觉觉么,我看你现在很精神呢。” “额…娘现在还不困呢。” “娘,明儿个你就别来了,明儿个人家自己应该也可以的。” 狐花莺连连允诺,在用那美眸偷瞄了司言一下之后,就到了隔壁房间去了。 而此时,等到她们在隔壁,司言的乾坤袋才有过一阵耸动,阴差男童从里头探出个脑袋,以一些慵懒和阴沉的口吻道:“你想留下么?你要留下,我就自己走了,现在吃饱了,要去做事了,回去太晚府君会生气的。” 司言好气又好笑道:“老子当然要离开,你难道看我很开心么,你吃饱了就要把我给丢下,你还算是个人么!” 阴差男童先陷入了沉默,是那么盯着他,道:“我是鬼。” 司言低声怒道:“是人是鬼,你也先得把我给带走!否则我今天就要被……虽然我不讨厌被这样,说实话还有点高兴和乐意,但我还有关键的要事!” 阴差男童隔了那么一会之后,他才从自己的法器里面取出了那艘木舟,也把司言给放在了上头,道:“这城邦周围有空间结界,我以府君炼制的木舟带你出去,这木舟乃是至宝,可以穿越许多禁制。” 司言再次瞪大眼睛道:“你不是不会载活人吗?!” “嗯…之前骗你的,府君让我们少和活人打交道。”阴差男童若有所思道。 而且这整个交谈过程,阴差男童都神情平淡,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仿佛是在那么非常诚挚地表达自己想法。 可司言还来不及发怒,就听见隔壁厢房狐家母女交谈的声音出来,就赶紧道:“快走!否则走不掉了!” 阴差男童趴在木舟的船头,面无表情地呢喃道:“无妨,大不了把你留下,我肯定能走。” “小混蛋,你们九狱没一个好东西!” 正巧在这时候,狐花莺与狐叶茗从厢房里面拐出来,正巧就在房里见到了这么一幕。 司言被放在小舟上,而那脸色苍白得犹如鬼魅一样的男童,却是在船头,阴森森回头在看着她们。 狐花莺先一愣,即刻厉声道:“你是谁,想对他做什么!” 可不等她喊完,阴差男童已经催动了这府君所炼制的法器,开辟了虚空,令所有空间都叠加了。 转瞬之间,小舟轻易就穿越了墙壁,往那城外驶去。 狐花莺立即娇喝一声,暴起了自己修为,以狐尾缠绕过去,企图留下他们两人,只是这小舟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它好像是无视了所有空间,一刹那,就离开了她们母女很远,还在周围的空间里留下了阵阵波纹。狐花莺大惊,又想要动用空间阵法留下阴差男童,但她的空间之力却对那小舟根本就没有约束力,十分容易就被破除了,那小舟一下子就移动到了外头,离开问天城,来到了外围不知道多少百里了。 至于在那房间里,比起震惊在远处的狐花莺,狐叶茗依旧是懵懵懂懂道:“郎君怎么被刚才的小孩带走了,这是怎么了,这是梦吗……?嗯嗯,娘,我困了,要睡觉觉~” …… 两个呼吸的时间,阴差男童从小舟下来,把司言也给放在了地上。 接下去,阴差男童以司言所教授的方法,从乾坤袋里配置出药液令他饮下,他才缓过了劲来,一股真元运作之下,轻易就把所有天狐九尾散的药力给排空了。 司言起身心有余悸道:“老子行走江湖多年,诸天万界去了不知道多少,怎么老师栽在女人手里,奇了个怪了。” 阴差男童看了下四周,又在空气里嗅了嗅味道,见到好几个白色的身影怕飘忽而过。 “我要走了,我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他又手里捏着一根白蜡烛自言自语道,“谢谢招待,我好久没吃饱了。” 不等司言应声,他已经向前走了,往这森林深处走去,不知是要去哪里。 至于他也同样是起身,往这森林另一侧走去。 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也是他来的目的。 司言在里面穿行,遇到了许多遗迹,许多的破败,也有太多太多的孤魂野鬼。 这些孤魂野鬼,似乎都不认识他,都不知道他是谁,因为他换了一张面貌,他现在不是那个人,他现在是钟言。 可司言还是一一对他们点头致意,无论是谁,无论他是否认识。 他看到了一对母子,在一堆残垣断壁的废墟里,就那么默默地在注视着对方,他们就在那废墟里,一动不动。 司言知道,这里曾经也有一座城邦,他们所蹲着的地方,应该是这对母子的家,他们对这家的留恋很深很深,即使这个家不在了,即使这个地方,这座城邦,曾经统治这里的那人不在了,即使距离曾经,已经度过了几十万年的历史岁月,但他们失去生命之前,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的生活,都未曾改变过,所以,他们依旧在留恋,依旧是徘徊在此处。 司言又继续走,他看到了某处,一段残存的城墙之上,有一名将领正带着队列士兵,肃穆地站在那破败的城墙上,仿佛是在戒备和巡视。 司言记得自己认识那名将领,就对他轻轻一笑,那将领见状,不喜反怒,大喝了他一声,这将领生前修为高,魂魄极其强大,因此他甚至能喊出振聋发瞶的声音,这将领勒令道:“此处乃是帝君治下,共和十八州之一,北七州南方州界,尔等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八十六章 他叫国延 帝君治下十八州,北七州南方界州。 司言当然是知道这里是哪里,可这方州界,是曾经存在,在很久很久以前繁荣过,但如今,早已消失在了历史的岁月里,彻底破败,彻底不存在了。只是眼前这些将士,却是在身死了这么多年以后,仍旧是站在这城墙上,依然在履行着自己当年生前的职责。 那将领见司言不答,再次大喝怒道:“来者何人,为何站在此处!为何不答我都护府之问!倘若是无事,那你便速速离去!” 司言抿了抿嘴,开口问道:“这城邦已经是废墟,在北七州界之内,也到处都是残垣,你们为何还驻守在此处,你们即使在闭锁之地,即使无法入九狱地府,也不至于如此吧。” 那将领闻言,好像被激怒了,又再次厉声道:“此乃帝君治下十八州,北七周南方界州,我等南方界域都护府,奉命再次驻守,尔等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当这将领再三这么重复之时,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在此刻已经传得很远,逐渐又有些士兵过来了,这些幽魂士兵都是一言不发,默默列队站在后面,而且他们身上居然还都是些伤痕,就连甲胃都早已十分破烂。可他们此刻,仍旧是英姿不减,是那么肃然屹立。 司言沉默不语,一股酸楚却从心底不由泛起。 这里没有了,这里也不在了,但他们却还在,即使是亡命之后,依然是如此。 司言摇摇头,对他们道:“你们做得已经足够多了,那个人不值得你们守护这么久,他担当不起你们的信任,你们不必坚持,阴差很快会来引渡你们,你们都去投胎吧,是那个人对不起你们……” 司言在如此幽幽地诉说这些之后,就转身往这森林更深处走去,只剩下了那将领与自己那些士兵。 而他们这里,所凝聚的幽魂也越来越多,那些曾经住在城邦之内的百姓也都出来了,甚至是包括司言之前所见的那对母子,此时都是那么幽幽地,在盯着司言,直到他逐渐消失不见为止。 那将领先是有些疑惑,但在司言消失之后,他是先不屑地亨了声,对后面那些列队的士兵,那些城中的百姓振声喊道:“不要听他信口胡言!此界域乃是闭锁之地,阴差不会进来,我等虽死,但我等后代仍旧是生活在那城邦,生活在诸天万界,我等必须守护此地,等帝君回来!等帝君重新来带领我们人族走向复兴!直到那一天,我等才能从这里走出去,再去九狱冥都,我等,还需得等候帝君回来,守候在此地!!” 当他如此铿锵之后,这些士兵,乃至于是那些幽魂,他们虽然没有声音,但好像却轻轻泛起了微笑。 他们是幽魂,他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时间对于他们,并非是必要的存在了。 很多幽魂甚至还觉得,那场大灾变来临之时,还恍若是在昨天。因此,他们依旧对这片土地留恋,仍然是对那曾经带领他们,建立起一方界域,打造出人族盛世的那个人,抱着深厚的期待与感情。 他们依旧是在守候,为了自己的信念和理想。 司言一直走,他在看遍了这遗迹之后,才最后来到了他所想要来的所在地。 这是当年他们的约定之地。 同样属于这方闭锁之地,极其隐秘的所在,那地方被司言隐藏了,他当年以全盛时期的实力,隐藏了那里,也唯有他曾经的追随者,才知道那里。 司言很早之前,就已经预见到自己或许会面临的结局,所以才做了当年的后手。 他先是穿越了好几条河流,又顺着河流,来到了一方峡谷。 司言所要来的地方,便是在这峡谷之内,他把那个约定之地,便是隐藏在峡谷中。 只是他却未曾想到,才刚刚走到这峡谷的入口处,居然就遇到了三个人。 吴昕见是司言,先哈哈大笑起来,道:“钟言兄,想不到你才成亲没多久,咱们又在这里相遇了,要知道,那可是九尾一族呀,我之前从她们身上的妖气就辨别出来了。你娶了那小姑娘,虽不能对她做什么,那美妇岂不是你的掌中玩物,她那丈夫不行,就肯定会委身于你,这可是天大的美事,但你怎么就那么快逃出来啦?到嘴上的肉你不吃,这岂不是大笑话。” 柳絮在后面拉了吴昕一把道:“夫君,我们与道友在这里相遇这也是缘分一场,你怎能取笑人家,这可不好,虽然,虽然么…噗!” 她说到后来,居然也是捂嘴笑起来了,而且为了强迫不要发出声音来,一边还对司言在摇手,似乎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故意的。 不过司言倒是未曾当做什么,只因为他见吴昕的身旁还有另一人,这人便是公孙麟。 公孙麟之前在森林里迷途,却意外与吴昕夫妇相遇,于是便结伴而行,来到了这里。 司言见状皱了皱眉,但公孙麟反而是轻轻一笑,心中不由感到意外之喜。 公孙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与司言相遇,并且还是在这闭锁之地。 他现在倘若是用自己四昊境界的实力,在此击杀了司言,那会有谁知道? 什么九修魔君,什么北帝庇护!难不成还能找到这里来不成。 但公孙麟此刻还有顾虑,只因他发现这吴昕与司言认识,并且吴昕也同属人族,这吴昕实力高低他并不清楚,但他们倘若是两人联手,他处境或许同样会有危险。 公孙麟对吴昕当然也是非常不爽,一个区区人族,居然娶了神族的妻子,简直是在玷污神族的血统,当然也是个该死之人! 可现在形势所迫,他一个人独木难支,唯有等到自己父亲赶过来之时,才能对他们彻底赶尽杀绝。 公孙麟微微一点头,冷声道:“真是巧了,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 吴昕好奇道:“哦,麟兄也认识钟兄?” 公孙麟神情轻蔑地看了司言一下,吴昕便是随之了然,知道双方之间或许是有些恩怨在里面,也就不多明言了。 吴昕看了一眼这峡谷周围,从瀑布一直观察水的走向,才出声道:“我在这里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道韵,所以才与夫人一起前来,只是想不到钟兄你居然也寻过来了,想必你也是个有缘人,听闻这闭锁之地的某处有着大机缘,得此机缘,可有大造化!” 司言有点惊讶,他想不到吴昕居然可以感觉到道韵,根据线索才寻到这里。 柳絮左顾右盼了下,困惑道:“夫君,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呀,连个山洞都未曾见到。” 吴昕负手而立,在原地渡步了一会,道:“这里应该是有东西被藏起来了,附近道韵的声音很显然…嗯 ,这个地方应该被人破解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司言显然怔住了下,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小看了吴昕,吴昕不仅是能发现道韵,亦是知道这里有东西藏起来了。而且他还知道天言帝君,这个已经被天帝所抹消的历史人物。 公孙麟急切地追问道:“是何物被藏起来了!” 吴昕应声道:“但若不是有人破解过,以我而今的境界,即使被我感知到道韵,恐怕也很能破解,不过么,这次的破绽还是大了点,我可以解开这个关键。” 吴昕泛起了自信的微笑,他的手在虚空里不断刻画,以天罡大道为基础,取天罡之气,刻画了一个极其复杂繁琐的烙印,并且轻轻一送,就将这印法送入了虚空之中。 “天罡九七混元阵…他怎么会这个印法,这是天帝皇家才会的不传之法。而且这是对天罡天道有所领悟和造诣才能做到。”司言看着吴昕暗暗道,“他和我一样,以不到神帝境界,就开始从天道里面领略道法了么。人族何时有了如此的天才……我的道法被他解了!?” 这烙印逐渐融化了,它那些融化的符文,也好像成了某些溶剂,居然消接了一层结界,随着结界的消失,一座在山谷中间的水榭亭台,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这水榭亭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历史的破败,好像是新如当初,连建筑物都显得很新。 只是令人感觉到奇怪的是,这水榭亭台好像是从某处搬运,存放了起来,而并非是在此处建造。 公孙麟见状,先整个人浑身一震,立即大步往那水榭走去,生怕落后,这所谓的大机缘,就被人给夺走了。 司言也即刻动身,与吴昕夫妇一起踏上了那水榭。 在走了水榭以后,三人都不由怔然。 因为现在突然是白天了,晴空万里,碧波如洗,一览无云! 他们如今好像是进入了某处的高空,但这里,绝非是之前那山谷! 这里到处是鸟语花香,在水榭亭台之内,周围绿树成荫,溪水哗啦哗啦地在流淌。 柳絮讶异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吴昕也愕然地看了一圈,最后,他发现有名青年男子,正从侧旁出来,向他们走来。 司言在对这青年微笑,笑得很开心。 公孙麟皱眉,似乎意识这来者也是人族,所以对这青年那么傲慢地一指道:“你是何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们从黑夜进入了白天。” 吴昕从后面上来,对着公孙麟笑嘻嘻道:“他叫国延,是帝君座下六位强者之一,堂堂一代人族大帝,九转命轮大圆满者。” 第八十七章 来自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的交谈 公孙麟先怔然了下,但又很快对吴昕反唇相讥道:“人族能修炼成九转命轮大圆满?可笑!实在可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吴昕似笑非笑地嘿嘿了下,也不管这公孙麟了。 柳絮慌忙拉住了吴昕的手道:“夫君,他真是神帝?” “嗯,确实是神帝无疑,师尊告知我,帝君座下共有六尊神帝,乃是他麾下的最强战力,可他们大多都已经死了,似乎国延也不例外,国延当年与一尊神王死战,最终在道法上略输了一筹,也力竭而死,才身死道消,听闻是陨落在这界域之内。” 柳絮仍旧是惊疑道:“可…可他为何还会出现,他不是死了么。”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死了。”吴昕又看向了另一侧道,“但能在这里出现的人,当年在整个诸天万界,那也是一等一的大高手,他们只是想记录这些历史,记录这些曾经,他们不想让自己的意志被彻底泯灭,才会某种方式刻印下来。” 公孙麟皱眉道:“你说这里是幻象?” “至少他们不是大活人。” 也是在此刻,这国延果然没有看着他们,反而转了个身,往左侧走去了。 公孙麟冷声了下,随之暴起自己的法力,企图试探这是否为幻象。 但即使他以真元法力化解所谓的幻象,在片刻之后,这周围依旧是连半点变化都没有。 “哪里有什么幻象,我的真元都无法令空间扭曲,怎么可能是幻象。” “麟兄呀,你的法力当然是无法干扰了。”吴昕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即使是你父亲来,或许都无法破解这幻象烙印,只因无论是国延还是帝君,道法修为都是神帝之上,你怎能破解他们曾经所烙印的幻象,这就好比鸡蛋岂能硬碰石头,星星怎与日月同辉?” 公孙麟顿时大怒道:“你!” 可吴昕又是憨厚地一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等公孙麟破口大骂,就拉着自己夫人向前走了。 至于司言,其实已经在了前头。 在一个转角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凉亭里。 那凉亭里,此时正有两人在了,一个是坐着,至于另一个,则是单膝跪拜在地上汇报。 国延则是站在凉亭侧方,在听他们交流。 坐在里面的男子,此刻是正在饮茶,他穿着一身书生长衫,还颇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这男子看起来似乎很普通,只是身材略高,长发还披散在后面,若非眼前的人,以及国延也对他毕恭毕敬,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哪个书院里面的学生。 只是他的肩膀上缠绕着一株昙花,这昙花在迎风轻轻拂动着,偶尔紧贴着他的脸庞。 吴昕以沙哑的声音沉声道:“他就事帝君……” 柳絮讶异道:“夫君,你怎知道他是那位人族大帝?这、这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书生模样。” “我曾经在师尊那里见过帝君画像。而且听闻帝君酷爱饮茶,尤其是钟爱龙井,应该是不会错了。” 可即使吴昕如此安抚,可柳絮仍旧面有顾虑。 “别怕,这些都是过去的景象,那些在时代上留下浓重笔墨的至强者,今日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我们的机缘,柳絮你要看好了,这些都是曾经的历史。”吴昕捂住了柳絮的手道,“天言帝君在生前,可是人族的最强者之一,剑道更是冠绝宇宙洪荒,他是人族最后的绝唱。” 柳絮仿佛也开始体会到,这确实幻象。 否则自己也不会那么站着旁观。 只是柳絮此刻当然也在迷茫。人族,被他们神族称之为低等智慧生灵的一族,她何曾想到,在遥远的过去,会有如此一位至强者,甚至还危及过了天庭的存在。 这时候,那单膝跪拜在帝君面前的将领开口了,他道:“帝君,我北七州近来有许多神族生事,而且这些神族都是犯下了杀人等大罪,只是这些神族,似乎背后都有些势力,经常一出事,就有他们许多同族的人来我北七州闹,之前发生的那起残杀男主人,淫辱其妻女的案件还未曾解决,凶徒才刚被关押在牢里,他们神族就有人来闹事了,要求我们都护府将其释放,还污蔑是那妇人与其女先勾引,男主讹诈在后,他才痛下杀手。可这些谁都知道是借口,那家男主人是个老实人,经营小本生意,还给村里建桥修路,怎会讹诈谁?” 帝君在饮了口茶的同时,那在肩膀上的昙花也忽然低了下,花瓣在茶杯里沾染了些,似乎想尝尝味道。 但这花朵儿的花瓣,又轻轻颤抖了下,似乎对这苦涩的茶水有点抗拒。 “佐都护,那你想如何解决?现在听你的意思,似乎是有所顾虑。” 佐都护低着头,过了良久道:“帝君,实不相瞒,我确实在犹豫此事,天岚大人来找过我…天蓝大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在都护府坐了许久就走了,素姑娘也来过,她让我放了那罪犯,她说这是天庭想找借口来对我们动手,我们不能中计,外事无小事,要先忍耐一时,如今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了。” “那你呢。”帝君道,“佐青,你自己怎么想。” 佐青闻言神情一振,当即厉声道:“帝君,我偏向极刑处置凶徒!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是神族又如何,我人族命难道不贵?难道我人族生而命贱!就因生而羸弱,就该被奴役和压迫么?帝君,我佐青只要一个公道!一个对得起我百姓的公道!” 帝君闻言,点点头道:“佐青,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至于天岚和素素那里我会应付的。你不必顾虑,你该做什么,就都去做吧,我治下共有十八州,都有自己的律法,律法该怎么判罚,那就该怎么判罚,不可姑息,放了,不是颜面,而是尊严,而是我们的人性、人格的底线,放了一次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还放不放呢?” 佐青自然大喜,再次躬身对司言行礼,便是离去了。 国延这才近前,道:“帝君,佐青不懂得变通,恐怕会太雷厉风行,回去就把那神族给送上了刑台,是不是先判刑,后面缓一缓?” 帝君道:“不缓,早杀早了事,宰了送给府君炸油锅。” 国延苦涩道:“帝君,只是现在看形势……” “然后你也早死早超生了!” 忽然有一声尖锐的讽刺声响起。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是一名撑伞女子,踏着莲花池水往凉亭走来。 第八十八章 石桌上的书册(五千字大章节) 现在是盛夏时期,那灼人的骄阳从万里无云的天空倾撒下来,照射在这满池子的荷叶莲花上,似乎令其显得更加明亮透彻。而在侧旁还有一道水柱流下,在飞溅起晶莹的水花,也荡漾起粼粼的微波。 而这撑伞的女子,就这样踏着莲花池水,一脸怨怒地向众人走来。 她身穿着一身绿衣,那双杏眼虽然很好看,但只因她现在生气,也就变得有些锐利了起来,在那靓丽之中,还带着一丝怨气和严厉。 她每在莲花池上走一步,那些波纹就逐渐散开了一些,也在轻轻摇曳着莲花与荷叶。 只是当她从莲花池上来之时,她那双绣花鞋上,却又不曾沾染着丝毫水汽。 “这是天庭在给你下套,他们正是想逼反你,可你倒是好,反而还往人家的圈套里面去钻,有你这么蠢的人么。”这女子出言教训道,“他们现在只是差一个理由,就是要对你动手,天庭也是在故意制造事端,挑起人族与神族之间的矛盾。你杀了那神族凶徒,也是在逐渐挑起人族和神族之间的矛盾。” 帝君笑着对她招招手道:“素素,你这么激动干嘛,先来喝杯茶降降火气。国延,你也过来,先来一杯茶水解解渴,这茶水可好了,今年的新茶呢。” 帝君亲自为两人倒茶,他们两人分别坐下,但国延也先恭敬地对这女子一拱手道:“见过程素姑娘。” 国延先饮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谏言道:“帝君,程素姑娘确实是言之有理,现在我们能清晰感觉到,天庭对我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局势都很紧张,这也与我们的扩张速度有关,这些年我们势力范围太大了,不断有人口从诸天万界迁入我们的治理之下的十八州界内,何况我们十八个州界,没有一方是小诸天,领土都极大。帝君,正如程素姑娘所言,是不是先缓一缓,不要走太急,否则后果我们也无法预料。” 帝君沉吟道:“不要走太急,那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办,放了那凶徒不成?” 程素见国延显得有点迟疑,可她在司言面前却没这么多顾忌,便是先直言道:“家里人让我来追随你,与你一下共治天下人族,可也不是跟你来送死的。现在既然天庭是感觉到了威胁,你便是先当一阵子缩头乌龟,先吃一些亏,把这个难关给渡过了,之后再谋长远,才是上策。” 国延应声道:“帝君,程素姑娘言之有理,佐青方才来见你,也是想得到这个结果的意思,他身世不好,家里人都是死在神族手里,对异族的仇恨很深,言语之间才那么刻意,你也不要被他的一面之词所影响到。” 帝君饮着茶水,一直都是在沉默,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他肩膀上的昙花在随着风,轻轻抚着帝君的脸,仿佛也在传达着自己的感情。 司言与吴昕等人,也都一直在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但在这其中,震撼最大的,当然莫过于是公孙麟,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居然还出过这么一位至强者。一个足以威胁到天庭的人族。一个在他的辖地之内,神族犯下对异族的凶案,却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以公孙麟自己高贵种族的角度而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根本无法被接受!可这帝君,居然还真就这么干了。 “呵呵。”公孙麟冷笑了声,“与天庭作对,简直是自寻死路,天庭乃是我神族统领,岂容下等生灵来叫嚣,来制定规则?” 但公孙麟才说到这里,也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失言,只因吴昕也是人族,他唯恐现在就惹得其反感,令吴昕与钟言当即联手。 可谁知道吴昕只是微微一点头,却就没声音了。 这就仿佛是默认了他的所言,这也令公孙麟尤为惊疑。 柳絮木讷道:“这…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儿,天庭到底隐瞒了多少我们未曾知道的过去。” 吴昕解释道:“天庭自然是有隐瞒的道理。夫人,你要知道,人族其实只是先天体质比神族差,也并非是谁都能修炼,但人族之中偶尔会诞生的天才,这些天才,即使再骄傲的神魔, 都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一个族群,最重要是有意识形态和自我认同,天庭排挤这个种族,隐藏这段历史,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有信念,不让他们而今中间的佼佼者,觉得自己有与天一搏的机会罢了。” 柳絮听闻,忽然是觉自己懂了很多,同样意识到,自己夫君到底是多么博学,只是她不由失措道:“夫君,那…那你也是人族,也是这数万年不出的天才,你知道了这些……” “夫人呀,我没这么浅薄,我即使是知道这些又有如何。”吴昕感慨道,“当年他们都败给了天庭,那些都是历史了,而今在天庭的治理下,这诸天万界已经安稳了近百万年,我能去天庭任职,这已经是我之大幸也,怎还会去与那些乱臣贼子的想法连同地?何况如此漫长的岁月过去,谁知道天庭那些强者,而今又走到了如何的修为境界,我们从后面赶超,难道还来得及么,这些道理我都懂,不劳夫人费心多虑。” 柳絮终于宽心地松了口气,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只是吴昕见司言一直在那里沉默,并且微笑着,在看着帝君与之幕僚交谈,便是道:“可惜有些人却并不理解,好像现在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些过去式,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然而司言依旧不语,反而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是在留恋,在无限地怀念着当初的那些日子和曾经,这些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大家。 在另一侧,帝君对依旧是在咄咄逼人的程素道:“素素,你要知道一点,天庭要对付我们,不会因为我委曲求全,而放过我们镇天神宫,我即使再怎么妥协,他们只会认为我怕了,认为是我在畏惧,会更加得寸进尺,如果我们现在强硬些,他们反而窘有所忌惮,以为我们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程素与国延都颇有犹豫,但程素也沉下声音道:“那怎么办,天帝难道会放过你?” 国延道:“帝君,你与帝后之间私交一直不错,要不你去找找帝后,从帝后那边疏通疏通?只需帝后娘娘对天帝陛下传达,我们并未是想谋反,只想让自己的种族获得更有尊严而已,你看这样如何。” “帝后的好话还少么,但这也没用啊。” “有个鬼用!天帝要是脑子没问题,只会越听越气,一天到晚听自己老婆将别的男人好话死得更早,我甚至怀疑帝后想害你!” 帝君哈哈一笑道:“素素,哪里管帝后什么事,帝后一直是个和事佬,这次是谁也帮不到咱们的。天帝陛下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情,其实我知道,他也不敢来进犯我们,他现在只是在故意挑起矛盾。” “帝君所言不错,天庭固然强盛,但我们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 又突然有人的声音响起,程素闻言,脸上就浮现出一股厌恶,但对方却只是对她风度翩翩地一笑。 这时候,只见一个面容极其俊美的高挑男子,摇着折扇,在两名美婢的陪同之下,缓缓向着这凉亭走来了。 “而且天庭的心还不一定齐,无论是四帝还老佛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算盘,也不会和我们撕破脸。” 帝君又沏上了一杯茶,道:“阿虚,你来了。” 虚公子躬身道:“见过帝君。” 帝君指着虚公子道:“看看,你看看,他与你平辈,对我就这么礼貌,你却老想要骑我脖子!” 程素哼了声,又颇为嫌恶地对虚公子道:“你怎么走到哪里都带两个小婢女,还有花瓣停一下好吗!别撒了,都飘到老娘的茶杯里了!” 虚公子后面的两名在竹篮里不断撒花的美婢先对视了眼,然后互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这才作罢。 然而话音没落,在不远处的转角却又有几人走来。 这次一共是四人,带头的是名穿着粉衣的女子,其余三人,则是两男一女。 帝君肩膀上那朵昙花,见到走在最前面的女子,居然轻轻一动,当即化作了人形,成了名十四五岁的少女,头顶着一朵大花,兴高采烈向那女子跑去,并且连声嚷道:“主母主母!你回来啦,花儿等你好久啦!” 天岚神女轻轻抚摸了下,道:“你跟着帝君可别捣蛋,帝君是在商量大事呢。” 接着,她单膝下跪行礼道:“天岚见过帝君。” 帝君指着天岚,对程素啧啧道:“瞧瞧人家,再瞧瞧你,目无尊长。” 这两男一女之中,似乎是有对孪生兄妹,容貌很相似,只是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不过两人都还穿着同款的甲胃,看起来也都英姿飒爽。 “文海,文曳,你们也来了?”帝君又对那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男子失笑道,“伍格,怎连连你都过来了。” 他们三人也在后面都单膝下跪,齐声道:“我等,见过帝君!” 帝君笑道:“好了好了,都别客气了,都起来了吧,你们都是堂堂神帝境界,还对我这么礼遇,我受之有愧。” 吴昕见这景象,呢喃道:“帝君座下六神帝,现在居然都到齐了。” 司言微微一笑,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只觉得心间有一股暖流在缓缓经过。 在这凉亭里,帝君与所有的追随者都再次落座下来。 他们之间先叙旧了一番,接着,除了帝君之外,其余所有人,都似乎在此刻,互相之间对视了下,似乎是在交换什么示意。 帝君饮了一口茶,装作是没发现,不经意道:“但你们倒是难得,平常一个个都在外面,装逼的装逼,闯秘境的闯秘境,修炼新道法的整天神出鬼没,调戏良家妇女的老是乌烟瘴气,可今儿个居然都聚齐了,我也是看不懂你们了。” 程素连忙对国延瞪了眼,国延才赶忙道:“帝君,事实上这么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天庭对我们总是有优势,我们之间是种族之间,是本质上的冲突,根本无法磨合,必须有个长久的办法才行。” 虚公子道:“帝君,恕我多嘴,你而今的境界或许与天帝有差距,但你也已经走到了那个至高境界,我们整体实力不如神族,但我们顶尖战力并不差。” 文海与文曳兄妹齐声道:“天庭以天帝为首,若是能杀天帝!天庭群龙无首,天下必将大乱!” 身材黝黑魁梧的伍格道:“天帝一死,我等人族可上天庭,篡夺帝位,入主宇宙之巅,掌控整个诸天万界,必将一劳永逸!” 天岚神女抚摸了下在肩膀上的昙花,笑道:“帝君,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这以后的天帝,换你来当。”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是在担心幽君和府君吧。”程素也道,“只要你同意,我也有法子对付他们。” 帝君沉默良久,面色像是有点阴沉,漠然道:“你们原来都约好了,才在今天一起来见我,就连话都套好了。说来说去,就只想让我站出来推翻天庭,再次引起洪荒时代的大战。” 程素反问道:“那你有更好的法子?” 帝君似乎无法反驳,唯有陷入了沉默。 可此时,天岚肩膀上那朵昙花,此刻却忽然化形,她趴在上头,懵懂地问道:“帝君你要去当天帝吗?” “花儿,帝君不想当天帝。”他微笑着抚摸着花儿的额头感慨道,“只想找个适当的方法,能够达到共存,所有种族划界而治,但如果没办法,帝君就只有站出来,必须为了自己种族的延续,付出应该尽到的责任。” 花儿怔然了下,突然拉着他大声吵闹道:“不嘛!帝君,你不要去当天帝,花儿只想在镇天神宫里,和帝君,和主母还有大家在一起,才不要你去当什么天帝,才不要管这么多,花儿只想每天和大家在一起!” 天岚嗔怒道:“花儿,你闭嘴!” “就是,你这小花妖真不懂事。”程素嘲讽道,“你越这样,他越怂。” 虚公子劝道:“唉,素素,你别讥笑帝君,这样不礼貌,帝君对天帝怂逼又不一天两天,你老是揭伤疤干嘛。” “花瓣停一下!别撒了好吗!!” “好好好,都别撒了~” 憨厚的伍格笑道:“帝君对天帝怂,对人家娘娘可不怂。” 帝君大怒道:“想什么鬼呢!” 文曳痴痴笑道:“帝君不但风流还下流,上次来偷窥我洗澡的是帝君你吧?帝君以前对我没兴趣,知道我快要成亲了,怎来窥探了?果然癖好如此么。” 文海脸黑道:“帝君你对我胞妹……” 国延咳嗽两声企图辩护道:“这个么,肯定是误会。” 帝君再度大怒道:“我是这种人么!我才没从后窗偷看,你们放肆,你们污蔑!我是天言帝君,是你们的老大!!” 文曳也突然脸色涨红道:“帝君,我刚才就开个玩笑,我没说后窗……” 小花妖笑嘻嘻道:“花儿还偷偷跟帝君一起洗过澡呢,帝君说和花儿一起洗没意思,和主母一起洗才舒坦呢!” 程素气得发抖,连连讥讽道:“对、对!天言,你不是人,你个王八蛋就是头牲口!!” …… 众人就在这么吵闹着。 在后方的司言,便是一动不动在注视。 但这些曾经的景象,却渐渐模糊了,这些幻象,也开始逐渐消失不见了。 司言伸了下手,似乎很想挽留这些景象,但这下意识的动作,根本就是徒劳。 幻象终究是幻象,只会犹如泡沫般消失不见。 而当这些人物都消失之后,这亭台水榭,阳光也开始褪去了。 所有的景物,所有的所见,都在这一刻开始恢复如初。 他们又身处在了这山谷之中,还能听到远处瀑布的声音。 这个地方的庭院水榭,也变得破败陈旧起来了。 那些花草树木,早已生长得十分杂乱,这些建筑物虽然是神金所打造,可也已经黯淡无光。 柳絮拉着吴昕道:“夫君,刚才你的脸色好像突然变得很难看,你没事吧?” 吴昕摇头,似乎示意自己没大碍。 而公孙麟讶异道:“这庭院之前应该是在那神宫里,但为何而今却是单独在此。” “那必然是有原因。”吴昕道,“这座庭院水榭在此,这或许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约定。” 司言听到这里,也转过来凝视着吴昕。 “这里或许是他们那几人才知道的藏身之处,又或者是有他们现今藏身之处的线索。”吴昕娓娓道来道,“而且当年反抗天庭那些乱臣贼子应该并未死绝,只因此处在我们进入之前,就有人来过了。” 柳絮忽然眼前一亮,提醒道:“夫君,那凉亭的石桌上有本书册!” 吴昕身躯当即一震,就大步流星向那石桌走去。 但正要拿起这书册,欲想放开,就有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紧紧掐住了他的手腕。 吴昕一抬头,见是司言,便笑道:“哦,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言道:“这册子不属于你。” 吴昕困惑道:“看看也不行?” “不行。” 他又问道:“那我今天非看不可呢。” 司言凝视着他道:“你觉得呢?” 吴昕嘿嘿了下:“我很早就听闻天眼皇国缔造者,钟言帝,乃是一代人族奇才,吴某不自量力,今日还真就想试一试了。” 公孙麟见两人起争执,便是大笑道:“四昊命断废人,如柴狗野狼,也胆敢乱吠?今日,我公孙氏先要杀你以泄心头之恨!”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八十九章 吴昕身份 公孙麟对司言是极其鄙夷。 尤其在知道他是个四昊境界命断之人以后,就更是如此。何况现在他确定,吴昕与其发生争执,现今已经撕破了脸皮,那么他就再也没有半点顾忌,当即就对之恶言相向,先出自己之前受到的一股恶气。 要知道他那未婚妻凤焰舞,可都是被司言给夺走,并且还当场羞辱了他! 但此时,司言却未曾理会公孙麟,反而仍旧是与吴昕在对持。 这本书册里的内容自然极为重要,司言也知道里面记录了什么。 他们当年曾经有过一次约定,如果那件反抗天庭的大事失败了,他们或死,又或者溃散而逃,但只要还活着,就需想尽办法来到这里,这处被司言所隐藏起来的秘密之地。 加上之前这处空间已经有人破解过,司言必然清楚,这石桌上的书册,到底是有着如何的意义。 这极有可能便是当年那场战役之后,仍旧活着的这些同伴,在这里留下了有自己身在何处的线索。如此重要的东西,司言在了解前因后果之后,他怎还能让吴昕带走?即使连翻阅都不行! 司言与吴昕仍旧是在目视对方,但渐渐地,他们也有了变化,两人是在以真元互相对抗,而且渐渐地,他们都开始有光轮从脑后跳跃出来。 “钟言,我听过你,你虽是人族天才,以自行天赋就修炼到神境,但却又是命断之人,境界命轮才只有四昊。所以你并非我对手,又何必想要独吞这书册呢。”吴昕转而笑道,“它既然是一本册子,那想必里面无非是修炼功法之类,待我阅过之后,给你看看不就行了,又或者复制一本,你我皆可修炼,岂不是美事一桩,你如此霸道做甚么?” 但司言沉默不语,气息却仍旧是在不断上升。 这柳絮原本也还想劝,但她自己也颇为有实力,怎么会看不出气氛,所以赶忙提醒道:“夫君,你务必小心!” 柳絮实力只有三道境界,肯定帮不到吴昕。 不过她也并未太担心。柳絮清楚自己丈夫为人向来自信,在相同境界亦是从未有过敌手,何况对方还要差了一个大境界。 而正当司言与吴昕的境界命轮正在跳跃之时,公孙麟已经怒喝一声,近乎是暴起了自己所有的修为境界,进入了五方领域,以自身武道,并且屹立出那巍峨的高大元神,以武道领域混合着自己的真元,化掌为拳,一记就向司言的心口打来! 司言随意看了眼,他此刻正好是在四昊境界,当即就祭出自己乾坤袋里的帝剑,凌空一记,向公孙麟迎去,公孙麟神色之间含着一丝讥讽,就要想以真元震开他的帝剑。 “你不过才四昊境界,即使是神帝炼制的至宝又如何,我照样……!?” 只可惜公孙麟这句话还未说完,司言的帝剑就贯穿了他最外层的二十二道领域武道! 公孙麟即刻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但也随即狂吼一声,想以掌心的真元武道,生生遏制住这柄帝剑! 但令公孙麟以及吴昕同时惊骇之事,在此刻再次发生了……司言的脑后竟然跳跃出了第七道光轮! 他以一股无形之力,猛然对着帝剑一推,那帝剑的剑气刹那间暴涨,轻易就破开公孙麟掌心的武道罡气,不仅是贯穿了他的掌心,更是令一道剑式直接往他的胸膛跳跃而去! 公孙麟狂骇不已,虽然是连连后退,一时之间往这庭院,以及峡谷外面惊掠后退了不知道几十上百里,但还不等他收缩自身领域抵挡住,这一记剑式居然当即爆开了!无数的细碎剑气在此刻铺开,不断切入他的身体,他的肉身,令他整个人的肌肤,都铺上了一层鲜血。 吴昕见此情景,不由讶异道:“你不是命断之人,你有五方境界!” “这个境界我才恢复不久。”司言凝视着他,“我见你会天罡天道,又似乎学过天帝传授后代所用的不传印法,你也令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你身上有天帝的血统,是天帝在人间的私生子?” 柳絮闻言,不由暗暗心惊。 天帝的不传秘法? 她的夫君居然会这些。而且吴昕一直试图告诉她,自己有位高人教导自己,但至今,她都未曾见过那位所谓的师父。 吴昕在天庭的仕途,似乎也显得太过于顺利,而且似乎无论是谁见到他,都是客气得过分,即使对方的辈分很高,都未曾轻蔑过吴昕。 吴昕道:“谁知道呢,我为何会天帝的功法?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倒是你,钟言,你怎么对这册子如此敏感,即使是我这般提议我们一起分享,你对这册子还那么执着,并且在来到这地方之时,神情变化这么快,莫不是你与这镇天神宫有关,又或者是他们的嫡传弟子?” 两人在言语之间,已经把气息都提升到了临界点,司言握住了飞返的帝剑,吴昕亦是从腰间变幻出了一柄金色长枪! “八戟真龙九吟枪,而且这也是帝兵…你果然与他有关。”司言见状呢喃道。 此时,公孙麟也一身狼狈,从外头赶赴回来,他见吴昕居然也是五方境界,心中不由吃惊,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便是对吴昕道:“道友,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在今日杀了此獠!” 吴昕朗声大笑道:“好呀,有道友你的相助,这自然是最好不过!” 吴昕言毕,当即挣脱了司言,一振长枪,便是对他连攻而去,司言以帝剑抵挡,在空中腕了一个剑花,也当即与之对攻起来。 两人的动作极快,当各种道法,各种领域,各种招式都混合之时,唯有境界威力不断在震荡开来,连着以神金所打造的庭院,都在剧震不已,仿佛连山谷之上的大气都在不断产生轰鸣。 柳絮惊慌不已,感觉连肉身都被这两人震得生疼。 “弟妹你先去边上避一避。”公孙麟大笑道,“待我与吴兄在今日先手刃了此贼。” 他大喝一声,也把境界命轮维持在了最高点,与吴昕一起联手对司言杀去! 第九十章 博学如斯 吴昕看着司言,神情之间似乎是胜券在握。 他从修炼的功法,以及他而今所完成的成就,都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 在相同境界之内,即使是在整个诸天万界,他自信自己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除非那些远古时代的神族大能,刻意压制境界与他一战,他才会在各种方面略输其一筹,不然以他所掌握的天罡大道,他所掌握的知识,他足以应付一切,甚至如果不计代价,更可以在短时间内能强行跨境界与六御高手之一战! 而司言依然是以苍辰剑法在挡住了他们。 吴昕的神枪极快也极为凌厉,变化十分多端。公孙麟是一身武道修为,他集合武道拳法和掌法为大成,虽然单打独斗不是司言敌手,但与吴昕联手,有吴昕正面硬抗之后,便是得到了极大的施展余地。他是从中辅助,每当吴昕与司言激战正酣之时,再从侧边猛然突击上去,招招都往司言的命门下手,从开始就想置其于死地。 可司言的心思,其实就更加简单了。 之前他在与人交手中吃亏,大多是相差一个大境界,又或者是自身境界并不圆满,在境界圆满的状态下,他有足够的余裕应付。 哪怕对方会天帝的功法,结果也例外。 公孙麟其实现在是尤为庆幸,他哪里知道这钟言居然也是五方境界!并且修为还比他更为雄厚,甚至是在方才,仅仅是以四昊境界就破除了他的武道领域!如果不是吴昕在,他之前已经要对其痛下杀手了,试想若真如此,加上他父亲又不在,那么他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但此刻不同,现在有吴昕这位五方境界几乎是已经圆满的大高手在。有他们双方联合,这必然是能够赢下来这场,同时,他公孙麟也能顺利在此一雪前耻,得报之前的仇怨! 可是到了现在,反倒吴昕在开始产生着讶异了。双方的境界气息其实都差不多,当司言绽放出自己五方境界全部的力量之时,这感觉也已经在逐渐接近六御,差不多是在五方的临界点。但吴昕是特别自傲的功法,自己所学的所有大道符文,他所理解的天道,这些在司言面前,此刻却显得根本发挥不出优势来。 他的枪法乃是来自一脉正宗,是那站在诸天万界最高的统治者,是这宇宙主宰的功法!可他每刺出一枪,司言却好像都会知道从哪里来,都预判了他的路数,不是轻易躲开,就是能用帝剑格挡,并且予以反击。 就算是他想试图单手结印,但这动作才开始,司言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轻易就是一波反攻,先从行动上瓦解了他的想法。 吴昕此刻也顿时凛然过来,越加确定了他事前的猜想,并且厉声质问道:“钟言!看来我没猜错,你果然是与那群余孽有关,否则不会如此熟悉我的功法!” 司言知道其中利弊,如果不出声,那就等于默认。 所以他轻轻一笑,当即反唇相讥道:“你多虑了呀,我如果按照你的认知来判断,那你岂不就是天帝又或者是天上哪个皇子的私生子么。否则你怎会他们昊天氏的不传秘法……等等!你叫吴昕?!吴字头上再加上一横,岂不就是昊字!?” 司言突然间恍然大悟过来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你才不是什么人族,你隐藏了自己的血脉气息,你就是神族昊天氏!只是你的身份肯定有问题,不然你也不会以人族身份隐姓埋名,把自己给藏起来!哈哈哈!!别人不知道,可我却能猜到,你的功法实在太明显了!” 天帝本性就好美色,后宫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从诸天万界搜罗而来的佳丽。因此后宫女性多,在位时间极其漫长,即使强大的神族不容易有后代,天帝的子嗣也依然不少。所以如此算起来,这些皇子皇孙数量是相当多了。只是不知道这吴昕是天帝自己的种,还是他那些个皇子皇孙所生。但不管如何,这吴昕既然没有被天庭正式承认,那必然是有其中的曲折和缘由,所以被司言当场揭穿,肯定是相当耻辱。 “你…你信口雌黄!天帝陛下治家严谨,岂能容外人来污蔑!我姓吴又与陛下有何干系!”他怒斥一声道,“你这余孽宵小,现在居然还满嘴污言秽语!” 被司言所‘戳破’之后,这吴昕看起来已经是有了一丝恼怒之色,他之前那装出来的沉稳,此刻也早已不复存在。以及对司言所展开的招式,也在情绪的变化下,逐渐凌厉,并且是开始阴狠起来。 可在另一侧,同样是陷入在震惊当中的一方,事实上还有柳絮,她仍旧是在困惑和震撼当中。她原本以为自己夫君就是个单纯的人族,乃至于连家世也很一般,当年娶了她那便是高攀。但她怎能知道,夫君居然还有着这么一层背景!? 柳絮了解他的很多习惯,知道吴昕即便是否认,可那反应的变化依旧是很明显,显然是想找借口隐瞒真相。 而且关键是吴昕连她都从未提起过,反而是一直藏在心里。柳絮不由是觉得失措,也有那么些惶恐。只因她忽然觉得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丈夫,那心情都变得尤其不安起来。 至于在侧旁助攻的公孙麟更是惊骇不已,他哪里知道,这吴昕除了有神族血脉之外,居然还有着如此的背景! 即使现在他不敢确定,但也更不敢怠慢啊。 昊天氏! 这个血脉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这可是整个宇宙最为高贵的血统。 可他刚才居然还在心里对吴昕显得颇为轻蔑! 公孙麟见吴昕有些恼羞成怒,连忙趁机表达忠心,连忙道:“吴兄你别急,你我联手合围他,定然能在此诛杀这乱臣贼子!” 吴昕神情已然十分阴沉,他虽有信心可以击败司言,但他现在受到心境的影响,也唯恐这个代价会太大,所以也当即应声道:“好!你我以各自最强神通速速败他,不能给他有半丝喘息的机会!” 公孙麟闻言,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再次与吴昕并肩作战。也将自身武道领域是不计后果地提升到极限! 而吴昕,因为有公孙麟这般付出,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不过,他的枪法和路数也能变得更加多样,他的修为领域,亦是可以越加收放自如!吴昕的枪法领域足足有二十九层七彩霞光,他近乎都把领域给凝聚在枪身,或者附加在自己的肉身之上,来抵御司言帝剑的剑气! 在清楚司言或许是与那群余孽有关之后,吴昕其实也可以理解为何司言会知道自己枪法招数的路数,只因这枪法也流传出一些过,只要见过,又或者是有过分析,这些路数自然都会有过了解的大概。 只不过,这八戟真龙九吟枪,它的精妙之处便是后面,那更深层次的招数变幻,除非是亲自修炼,又或者是见过功法的书册真迹,否则根本就无法预判,也无法知道这下一招,会是以怎样的形式出现! 在公孙麟代替其,与司言短暂硬抗期间,吴昕也捏了一个印法,从他那个角度掷出,释放在了司言的背后,形成了一个结界法阵,先预先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至于司言,正好是持剑格挡住吴昕那左手捅过来的长剑,将其格挡在离开心口半寸处,公孙麟见此机会,马上以裹着罡气的右手,一下子扳住了他的帝剑,试图强行令其从手里拧下来! 可司言在他正要施加力量前,就立即一振腕部,令一股剑气暴涨,随之震开了公孙麟,同样也令他的手上,几乎都流满了鲜血,那掌心的伤口,亦是深可见骨! 公孙麟大怒,正要再次近前,却见自己周围有许多红线飞起,从他四面八方穿过,也透过了他的肉身和元神。 碧血罗魂经能牵制他的时间很短,短到或许只有眨眼间。但这个刹那,也足以令司言作出反应!他的帝剑虽然被吴昕所牵制,可他旋即又以混元天罡手一记盖下,一记重掌,狠狠盖在了了公孙麟的胸口,令他当场胸口凹陷,肋骨尽断,连眼珠都突兀到布满了血丝,那吐出来的神血,更是犹如泉涌。 但吴昕等到的也是这个刹那间,在这一刻,他那光轮再次暴涨,是真正以七道光轮,近乎是接近半步六御! 他那枪法也疯狂起来了!不断向司言猛攻,那七彩领域也像是个弧形球体,反复被拉纤、膨胀、收缩!但司言也都一一挡住,避开,运用苍辰三十六式,与他争锋相对! 吴昕甚至都来不及骇然司言为何能在相同境界还胜过他一筹,他经历过无数次恶战,却也未曾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是那么从容,是那么淡然到仿佛已经掌握了全局! 吴昕狂吼了声,在千钧一发之际改变了枪法的路数方向,以一个极其刁钻,一个谁也意向不到的刁钻角度,对司言的喉结处贯穿而去!这也是他这枪法最为奥妙之处! 但…… ‘锵!’ 随着清脆之音再次响起。 司言在枪头距离自己喉结半寸处,成功将其挡下了。 吴昕愕然道:“你…你也会这枪法……” 司言笑道:“天帝的这个我其实不熟,不过么,我会帝后的功法,这个我熟,你要不要看看?”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次没进前二十…… 第九十一章 人心多变(第二更) 司言对八戟枪法了解程度当然很高,他甚至还看过一部分的功法真迹,因此才能几乎挡住和预判吴昕的所有路数招式。 不过这其实也与吴昕的境界,以及对其功法的理解程度有关。倘若是他的理解力再上一层楼,又或者是证道六御,就能令这枪法得到本质上的升华,能够越为变幻无穷。 而这才是其功法的真髓,也是功法的本质。从很多方面而言,即使是吴昕,也还没有彻底领悟天帝的绝学。天帝是站在了神族的最高位,他也把许多功法,许多修炼诀窍,都推演到了极高的层次!这些层次,别提吴昕,即使是神帝境界的神祇,也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因为昊天氏的功法成就,早已超越了神帝境界!那是命轮大圆满之后的功法! 司言见吴昕怔然在原地,似乎对帝后娘娘这句话,显得是尤为敏感。 因为如果从某个角度而言,吴昕如果是天庭某个皇子在人间的私生子,那么帝后即使不是那位皇子生母,那么也还是昊天氏如今的主母,是一个象征的代表,是他们氏族之中,地位最高的女性。 可司言却在吴昕面前,居然声称自己会帝后娘娘的功法,这令吴昕显得颇为异样,何况他此刻,还从司言的神情上发现了那有些调侃和戏谑之色。 所以吴昕也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这是其心理战术,是想扰乱他的道心,然后才来夺取最为有利的时机。 “荒谬!帝后娘娘的功法从未传给过任何人,唯一懂得的,唯有当今的太子,你怎会知道?别想混淆视听,辱没了帝后娘娘!”吴昕的眼神也变得尖锐了许多,“你这厮,心机远比我想的深,你即使想否认自己与这些余孽之间的关系,我也万万不信,你根本是一肚子的坏水。” 吴昕发现自己有点难以控制情绪,以往他都隐藏得很好,但唯独在司言面前,他擅长的那张面具,却开始无法掩饰,无法来保护自己的道心。 司言先架开了吴昕的长枪,转而居然以天罡天道,忽然刺出了一记八戟真龙枪的招式! 他虽然是以剑代枪,但这个动作依旧是十分华丽,并且这一剑刺在了吴昕的帝兵上,并且还发出了一声非常清脆响亮的剑鸣! 吴昕猛地抬起头,那么惊怒地瞪着司言,他如何能想到,司言居然也会以天罡天道,那么轻易就使出他的功法。 这显然是种挑衅,亦是在之中带着一丝戏谑。 “帝后娘娘是修炼天阴天道,乃是天阴天道的大成者。”司言笑道,“虽然帝后娘娘的本命绝学是神通与武道兼修,但其实,她也会剑法,她很早之前是以剑道立道,淬炼剑心,此剑道法门,名为冥阴普善剑,此剑分为二十八式,每一式可以化作剑招三千八百九十七剑,每三千八百九十七剑又可以以不同的方式来排列组合,每个剑招之间,既可以反复又可串联,是以招式为重,以剑招为主,奥妙无穷,我学过一点,学得比天帝的功法多,我可以给你看看。” 司言再次一振自己的长剑,便是以天阴大道的功法,催动剑式,对吴昕一剑刺去! 吴昕当即大惊,连忙提枪挡住,可司言的剑招已经接连而至,他不断腕出一个个剑花,在剑花之中却又紧接着下一招,招招劈砍,招招刺剑,都显得极为行云流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顺畅、连贯和锐利! 而且这每一式剑招,都在带动着剑道领域,这七彩霞光也伴随着剑气和剑威,在不断变化,仿佛一道道流彩,一道道炫丽夺目的极光!而且这剑法倘若是一名女子使出来,那又该会是何等飘逸,那体态会是何等优美! 这是以身材修长女性的美,所结合的一种剑法! 吴昕见过这剑法,是当年教导他的那位曾经所演示过。但即使是那一位,那位即使与帝后关系很好,偶尔还能去参加帝后的茶会,但帝后也从未传授过他这冥阴普善剑。可现在,他眼前这人族男子,却会帝后的冥阴普善剑! 吴昕在抵挡的同时,不由惊骇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这剑法!?” 司言又古怪地笑道:“我会这剑法,而且又会天帝的,我是谁,那你说呢?” 吴昕闻言,心神大震,手都差点一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之前吴昕怀疑他是当年那群余孽的后代,但他此刻却突然是使出了这些功法,根本令吴昕无法判断了。 而且吴昕现在,是往更深处去向了,他记得当年钟言那人族皇国有覆灭危险之时,钟言还去往了九天,在九天之上得到了一纸协议书,得到了天庭的保全! 若是寻常人族,难道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现在吴昕是越想越觉得骇人,当他一记挑开了司言的帝剑,连身形都有点站不稳,仿佛是道心早已影响了其判断力。 吴昕暗暗心惊道:“难不成他是帝后满着天帝陛下的私生子,在外头和野汉子偷偷生下来,所以才会这些功法!?” 司言发觉吴昕的道心不稳,就又是乘胜追击,似乎想在短时间内,就将其击败降服,再去夺走那石桌上的书册! 柳絮见自己夫君逐渐开始陷入了不利之境,连忙出声喊道:“夫君!你不可被他的言语所左右,他知道赢你不容易,所以在故意影响你的道心,你切勿冷静,不可中计。” 经过柳絮这么一喊,吴昕好像才有些意识过来,连忙一振神枪,以一记横扫,先强行顶开了司言。 他此刻的胸膛在剧烈起伏,但吴昕似乎也弄明白过来,这确实是这钟言的计谋。 吴昕对钟言帝有相当的了解,想当年,钟言虽然建立的皇朝受到了天庭一纸协议庇护,可却也依然是有过很多麻烦,比如与魔族的联姻,遭到了九修魔君的反对,如果他真有那一层关系,魔族还何必反感?那是肯定是巴结还来不及! 吴昕冷哼了下,握紧自己的长枪道:“你这人果然不简单,除了功法了得,连心计也不少,你的同境界,甚至是不弱于我。” 在庭院下方的公孙麟,此刻也咳血连连从地上爬起来了,但他现在虽然还有一战之力,可却也心生恐惧,他肋骨全部震断,而且这还是方才吴昕替他挡住了帝剑,他才只受到了司言的混元天罡手的一掌。若不是如此,要是帝剑威力爆发,他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 柳絮是担忧自己丈夫,她哪怕知道吴昕有许多秘密,可这汉子到底是她男人,她心中肯定是万分着急,只是她境界低微,现在是肯定帮不到吴昕,她现在只怨恨自己境界低微,不能与夫君联手击杀那恶徒,所以她那期盼的眼光,倒是往公孙麟看去。 可谁知道公孙麟见她这期望的眼神,顿时大为心惊,赶忙是吐出了一口鲜血,再次倒在了地上,连身体都故意装作抽搐了几下,表明自己不行了。 司言这吴昕冷静下来,讶异道:“怎么了,你不觉得我与你们昊天氏有关?” 吴昕道:“你倘若是与昊天氏有关,你为何又不愿意让我拿到那册子,你一定是心里有鬼,不是么。” 司言轻轻一笑,似乎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但他这个表情也转瞬即逝,他再度与吴昕交手,他那境界光轮,亦暴涨连连,变得尤为高耸,燃烧着熊熊烈焰,在脑后变得光轮闪耀,乃至于比吴昕都要耀眼许多。 吴昕再次终于开始有点处在了劣势,他虽然一枪出去,在司言脸上留下了一道划痕,但他身上所受的伤,却是更多。 柳絮见丈夫如此,连忙假装好意,用怀柔的语气喊道:“钟大哥,钟大哥你手下留情呀,你与我夫君无仇无怨,何必生死相搏,这根本没必要呀,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但司言哪里管那心机婊,依旧是剑锋不减。 吴昕大声道:“夫人你先退下,速速从在这里离去,从这空间逃离,这厮是想置我们于死地,不让消息泄露出去!” “我并不想杀,反而是你要置我于死地吧?”司言冷声对吴昕回应道,“你身上怕是还有一件大能炼制的至宝,想必这至宝里也藏着一道高境界的神通,倘若不是我一直压制着你,你已经取出来了,我猜得对吧?” 吴昕闷哼了声,心想果真如此,若不是其看穿了他的心思。在刚才占据上风之时,钟言也早已去抢夺那石桌上的书册了。 只不过,正当他如此愤恨之际,却与司言一起发现,柳絮先冲到了那凉亭的石桌前,一把拿起了那书册,对司言本性毕露,呲牙厉声威胁道:“姓钟的狗杂!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莫要伤害我夫君,否则我烧了你要的这册子,叫你什么都得不到!” 司言出言讥讽道:“臭八婆你烧啊,烧了也好,一了百了!” 柳絮一怔,又愤然转身向着另一处逃去,并且道:“你既然不要,那我便是带着它走了,将它交给天庭!” 第九十二章 这就是艺术 柳絮怔住了,她此刻是在这建筑物里到处徘徊着,整个人也显得较为茫然和失措,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该如何,更不曾知晓自己到底是在哪个位置。 她之前确实想带着这书册从庭院处离开,打算借此分散钟言注意力,给自己夫君创造有利条件。 但谁知道,钟言居然以一道剑气断绝了她可以离开的入口,并且又以自身剑意把周围的空间封锁起来,将他们夫妻都困在了庭院之内。 不过这时间虽然很短,柳絮的计谋还是起到了作用,吴昕在外面之时,便是趁这个刹那,一记神枪贯穿了钟言的肩膀,终于第一次重创了这在五方境界根本是无敌的妖孽。 吴昕知道自己夫人在得到书册以后的处境很危险,就赶紧催促她躲进了庭院之内的一座小阁楼里。 这庭院里所有的建筑物都经过特殊神金所打造,所以对神通余波的抵抗性极强,他们之双方激战到现在,这些建筑上连一片瓦砾都没少过。柳絮是何其聪慧,当然知道吴昕的用意,因此来不及多想,就一个箭步闪进了这小楼阁里面。 只不过才进来,这一抬头,柳絮自己先傻住了。 谁会知道这小小的楼阁里,里面的空间竟然是大得离谱,那长长的走廊,这一眼望去,仿佛都根本看不到边际,连尽头都变成了一个白点。 这长廊之上,房间的数量更是数不胜数,一扇扇的拉门都那么静静关闭在那里。接着,她一转头,居然发现连之前所进来的门扉都不见了,她身后竟只有了一道白墙!。 而且楼阁底层连窗户都没有,她连外面都看不见,唯有听见那剑与枪不断碰撞的声音在反复地响起着,以及双方之间互相攻击的咒骂声。 柳絮当然也试图以神通破开,想办法弄出一道之后可以脱身的口子,然而这建筑物真正的坚硬程度,却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她以三道境界的实力,居然只能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凹痕而已,这样同样令她大为震撼。 “此处的内部经过大法力塑造,想必是这神宫主人亲自炼制。”柳絮轻轻呢喃道,“但为何这书册却是放在外面而不是里头呢,在这里面,难道不是更加安全么?也不会被外人所轻易得到……难道是这处主人对自己设置在外的结界,太过于自负了。” 不过柳絮回想起之前,吴昕提到此处早已不止一人进来过,连结界都被破开封印好几次了,她心想,这或许是前面进来那些人的用意。 “如果不是我夫君博学,也无法发现此处。”她轻轻呢喃了下,“只是这里确实是有点诡异,我还从未听闻过,能把空间之术做到这种地步。而且那前方的空间好像是无限延长般,到底有多大我都不曾知晓。” 柳絮试着进了几个房间,但这些房间也都没有什么特殊,有些地方完全是空的,什么摆件都没有。 接着,当她中途听见自己夫君似乎因为受伤,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哀嚎之后,她就再次大急起来。为了知道外面的情况,也顾不上后果,连忙上了二层的楼梯,是想从二楼找到窗户,寻找出去的机会。 柳絮现在早已是惊慌失措,然而她即使来到了二楼,却依然没发现能出去的地方,这二层也依然没有半扇窗户。 此刻,乃至于连整个空间都好似变得扭曲起来了,在她的视野里,逐渐开始呈现出那微微的弧度。 可在外面,他们双方之间的打斗仍旧是不绝于耳,司言一边压制,一边对里面的柳絮吼道:“八婆!你还不快快出来,否则你丈夫就要被我活活打死了!” 吴昕大声喊道:“夫人,为夫没事!你千万不要听他胡言,等你出来,他若是劫下你,那你我之间才是陷入了彻底的被动!” 柳絮又能听见其夫这嘹亮的嗓音,暂且还能松口气,心里稍微宽一宽。 可正是在此时,她却忽然发现,外面庭院里的激斗,逐渐在向这座楼阁靠近,并且是从外面,一直来到了楼阁里面! 司言与吴昕一路厮杀,居然打进了这阁楼之内! 此时此刻,双方之间依然是没有任何一方收敛气息,在那极长的回廊里面大打出手,一时之间,更是各式神通横飞! 司言是想来阁楼里寻找柳絮,而吴昕是为了妻子的安全,试图将其生生拦截住,这才都打进了楼阁里。 因为回廊的空间很小,无论是司言的帝剑,还是吴昕的神枪,都无法彻底施展开来。 但吴昕的神枪却更加有力,一个箭步之下,连连对其刺去,司言用帝剑格挡了好几下,最后是以混袁天罡手握住了神枪,一个突进,开始与吴昕以武道修为比拼。 吴昕武道修为同样不弱,而且也是天罡天道,但司言是打着打着就又换了另一种诡异的功法,从天罡天道换成了青华天道。 吴昕先是一怔,当他连连挡住司言的拳劲之后,再次惊骇道:“这是东帝武道!你连东帝武道都会!这可是天下武道的至高!?” 司言似乎非常喜欢吴昕这一惊一乍的反应,因此心态有点膨胀地连声大笑道:“是啊是啊,所有漂亮女神的功法绝学我都学过一点,即使不多,但是打打你足够了,开不开心,刺不刺激?而且我不仅是偷学过,我还偷……哈哈哈,我厉害吧!” 然而这阁楼虽然震动得更加剧烈,但竟然却没有崩塌的迹象。 柳絮不禁是讶异道:“这阁楼真是好神奇,不仅是我神通打不破,连他们双方交战都无法令其崩塌,这果然是神帝之上才能炼制!” 不过柳絮当然是意识到了危险,也生怕被司言给寻找到,又给吴昕拖后腿,连忙一个躲闪,拉开一个房间的拉门,就往里面躲了进去。 只是当她进了这房间之后,却也不由是吃了一惊。因为这里居然不空,反而是个装饰十分古朴,像是个主人卧房的寝屋。 从书桌到伏案,以及是隔壁,与之连通的侍女的睡房,都是一应俱全。卧房的床不算大,但至今仍旧十分整洁,那被褥是铺好的,柳絮走过去摸了摸,发现连枕头都依然蓬松。 不过这房间里却也挂着很多书画,只是那些真迹字符,都些道文,柳絮并不认识,反倒是画上的肖像,柳絮见到了之前在庭院里的许多人。 从文海和文曳兄妹,以及国延等人,都有其个人肖像,只是这些画卷都十分奇怪,是以她从未见过的形式,绘制而成,那些笔画之间,甚至连墨迹都看不到。 唯有一张所有人都在的全家福,才是以她熟悉的传统画技而成。 在这画中,就连那小花妖都已经化形,光着一双脚丫子,是那么有些俏皮地站在帝君面前。 而在这画中,所有人似乎都很高兴,恍若真就是一家人,从坐在中间的帝君,到他的六名大将,以及是天岚神女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么洋溢。 柳絮此刻,恍若是忽然觉得有些伤感。 这样曾经的一家人,而今却不在了,他们中间死的死,不见的不见,只是在当年留下了一个承诺,一定要回到这里,无论这时间和岁月到底过去了多久。 柳絮此刻心神似乎十分触动,这是超越种族之见,这是她忽然跨过的某个门槛,从她心里,莫名地有一股悲伤升起。 “帝君座下六神帝么。”柳絮看着那六尊脑后有九道光轮的神祇轻轻呢喃道,“等等,这帝君为何脑后有神道光轮,最高境界不是神帝大圆满么,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那好像是大家长的帝君,那么双方放在膝盖上,模样是那么神圣,这在气势上,乃至于比柳絮见到过的九天众神图上的天帝,都丝毫不差。 九天众神图,九界许多家族里面都有副本,柳絮曾经也看过,但她一直都觉得很奇怪,那副神图,总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地,她总是觉得,在最上位处,总好像是少了一个人。似乎是直到现在,她才晓得是少了谁。 “咦,这些个人的肖像画,怎么会这么厚,这些木框后面的缝隙好大。” 其实柳絮会发现这点,主要是一部分个人肖像的木框很薄,但一部分却很厚实。 柳絮是出于好奇,先去掀开了那副文曳神帝的个人肖像画,结果不看还行,那么一翻,她神情却已然古怪起来了。 “文曳神帝入浴图…” 柳絮在肖像的反面,居然见到了是同一种画技,都是光溜溜,那长发还湿漉漉的神帝入浴图。 “这…这是帝君所画么,这是为何,是什么特殊的纪念吗?”柳絮讶异道,“应该是她们自愿给帝君画的吧?毕竟神情都好自然,似乎都没有被强迫的意思。” 末了,其余那一幅幅,也都被柳絮掀开了。 结果无一例外,从天岚神女到程素,都有各自版本的入浴图。 柳絮手抖了下,呢喃道:“这…这应该是某种艺术形式吧?帝君这等高位神圣,总不至于是个无耻之徒。” 但谁知道,外面的打斗声音忽然没了,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柳絮一怔,还来不及回头,这拉门已经被人给一下子拽开了。 第九十三章 你们在等他做什么? 柳絮当然吓得这人失魂落魄,连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毕竟要知道,这寝卧是这么小,倘若她是在这里被司言给截住,那她这三道境界,哪里还有什么反抗之力,而且这整栋楼阁里面,房间错乱得和迷宫一样,她丈夫也根本没时间赶过来救她,她柳絮也算是一代佳人,那在九界追求者也极多,最后是真心爱上了吴昕,这才嫁作了人妇。若是那钟言动了色心,在这里要对她动手动脚,她岂不是连清白都没了? 但也就是在柳絮好像抱着与干脆鱼死网破这么个心态之际,她抬头见进门的来人,是熟悉的面孔,这才心底一宽,所有的惶恐都放下了。 只是见吴昕身上有大量血迹,她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焦急。 “夫君你怎么样!”她连忙上前搀扶住他,“你哪里受伤了?” 吴昕先收敛了一下自身旺盛的气血,也是以一个吐纳习惯了分散在空气里血腥味,沉声道:“不碍事,并未伤及到本源,身上肋骨断了些,应该不会折损修为。” 柳絮又赶忙道:“夫君,那我们如今应该怎么办,是否还能顺利逃走?” “无妨,我身上有一道师尊炼制的神通,只是方才他已经察觉到了,所以才一直逼迫着我,令我找不到半点机会,我好不容易才从各个房间之内甩开了他。”吴昕沉吟了下道,“但在楼阁里使出这神通,只怕我们自己也会受到波及,还需得想个办法才是。” 吴昕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司言分明是在五方境界,却可以如此轻易就压制住他,而且功法更是多得诡异,连东帝的武道功法都会。 可就是在此时,吴昕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他仿佛是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拉着柳絮往后退,在悄无声息间,就退进了侧旁的卧房里。 这卧房应该是给侍女睡的,基本上大户人家都有这样偏房,让侍女,或者是为主人服务的通房丫头在这里休息,如果主人半夜有需要,只需要轻轻换一声,那侍女就会从偏方起来,服侍主人的任何需求,从解决生理,到沐浴更衣,都是十分方便。而且这样的婢女,往往地位也很高,在家中是仅次于妻妾的,除了照顾好男主人之外,几乎不需要任何劳动。 这楼阁虽然只是帝君小住,放一些自己秘密的地方,但这样的偏方却依然是存在。 只不过柳絮却在这偏方里面发现了一张婴儿床,在那边上,还放着大量孩童的小玩意,从锣鼓,她暗暗惊疑了下,道:“难道以前是这婢女还给他生过孩子,帝君原来是有子嗣么?” 想到这里,她不由感到心惊,就与吴昕对视了一眼,这吴昕虽然心有疑虑,但也忙道:“钟言不会是那帝君的子嗣,我了解这钟言,他年龄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帝君也早死了。” 其实为何有婴儿床,只是他们不理解而已。当年司言身为天言帝君之时,经常行走在人族之间,因为他特别喜欢小孩子,所有有时候哪里有个孤儿,又或者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很可爱,他就喜欢抱过来自己养几天,这侧旁的偏房,其实也没婢女,最多就是花儿闲着无聊,来他这里撒娇,半夜懒得走,就来睡个闷头觉。 其余大多数时候,只是他没事用来养孩子玩的。但当然了,他那时候位高权重,虽然有抚养过,可大多数最后还会交给了别人,又或者是放到十八州下面的某个书院里面去寄养。 哪里像是天命阁时期,他只有一个人,捡到的娃儿都要好生抚养长大,结果是又当师父又当爹。 吴昕与柳絮都以龟息功隐藏自己,在这偏房里向内侧观察,他们见到司言以十分坦然的步伐,走进了这外头的卧房里。 司言身旁是漂浮着那帝剑,但他的眼光,却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之后,落在了墙壁上肖像画上。 司言先惊讶了下,这才凝视上面那些画儿,居然双手叉腰,那么细细品味起来了。 吴昕愕然不解,对柳絮使了个眼色,意思他在看什么? 柳絮俏脸一红,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司言是会心在笑着,那目光从未在画上移开,仿佛十分想念那段曾经的岁月和美好。 他在这些画上的杰作,事实上并不容易办到,天岚还行,那时候还未修炼成命轮大圆满,很容易就能得手,至于小花妖么,司言直接命令她也没事,归根结底,小花妖的所有权,是他天言帝君的,小花妖自己也很清楚这点,毕竟她就是出生在的镇天神宫,但司言对小花妖兴趣缺缺就是了。然而,文曳与程素可是狠角色,这两人有时候会用的功法,连司言都觉得十分诡异,他可以涉险把这两人画下来,可是花费了极大的功夫。 柳絮心情自然很紧张,但也是在此刻,她那么一抬头,猛然意识到这偏方的上头,居然是有一扇天窗,她赶紧拉了其夫君一把,指了指上头,吴昕随即凛然,并且以唇语和其妻交换了逃脱的策略。 柳絮则先趁机看了下手里这本册子,心想里面到底是写了些什么。她相当聪慧,因此也有自信可以记住,但直到是打开了之后,她才发现这些居然全都是道文!而且是比方才那书画之上的道文更加深奥,这些道文千奇百怪,晦涩难懂,她根本无法记忆下来。 她咬咬牙,就与其夫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并不行。 不过,此时司言他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呢喃了句什么,就自己打开了门,径直走出去了,好像又去别的地方寻找,并未意识到这里还有偏房。 柳絮与吴昕这才心神一振,想着他终于出去了。 同时也是直到司言脚步声走远,他们夫妻才飞到了天花板上头,去打开了天窗,打算就此逃离。 虽然外面的空间索然被司言的剑意所封锁,但吴昕想要破开这封锁,却并非是难事。 只不过正当他以印法想如法炮制之际,后面却传来了一声戏谑,道:“怎么,你们终于舍得出来了?” 吴昕见司言那么微笑地站着,脸色不由铁青道:“你怎么……” 但他还未说完,他就又见到好几个司言飞来,他们从天窗,从庭院里,这些都是分身,并且还化作了一股股火焰,重新回到了本体,令司言本体的修为,也随之恢复。 “这是九凤神凰功?!”柳絮骇然道,“连我南方界域的凤凰神族都已经失传了的绝世功法?!” 司言依旧是阴险得笑着,反倒他好像是成了邪恶的一方。 “册子你若是交给我,我便是放你们一次,怎样?”司言摊摊手道。 “即便我给你了,你怕是也不会放过我们吧?这是闭锁之地,你毁尸灭迹,岂有人来管你?” 柳絮对吴昕作了个眼神,吴昕立即会意,他怒喝一声,随即五方光**涨,忽然一记神枪招式扫去,直接破开了结界领域! “去,你要册子便是自己去拿!” 柳絮以道法引燃了这书册,猛地掷了出去,吴昕也以一记印法打出,附加在了书册上,令燃烧的书册,速度变得极快。 “好你个蛇蝎女子,够胆!” 司言见状惊骇不已,御剑猛然追了出去。 “下次你们夫妻落到我手里,当心我扒光了你,当着你丈夫的面,把你吊在城门上给上万人当景观!!” 柳絮闻言也大吃一惊,知道是彻底得罪他了,整个人显得手忙脚乱道:“夫…夫君咱们快走,不要管这条疯狗!” 吴昕冷哼道:“此獠欺人太甚,居然言语淫辱你,我方才只是顾忌到你,否则定然与他决一死战,我并不输他!” …… 在另一侧,闭锁空间的另一处隐秘之地,阴差男童站在一个并非是自然形成的深渊之前,他拿起着手里的蜡烛,在试图照耀底下的黑暗,但即使是他以法力催动,都无法令这幽暗之光,在底下亮堂起来。 而且这周围还都是黑气,这些黑气滚滚,仿佛是像无穷无尽的浓烟一样。 阴差男童试图以法力召唤,但他那道语念了半天,这底部也没任何理想的反应。 只是有一点他很清楚。 这底下有个极其强大的灵魂!这滚滚的尸气也表明,这底部不知道多少千丈深处,存放着一具极其强大的尸身! 即使是他这位阴差,也无法强制勒令这尊有着自己尸身的强大神魂! “该走了。”阴差男童幽幽道,“时间到了,你已经死了快百万年了,你该走了。” 但那下面,这黑暗深处的存在,却以道语在回答着他,那道语很晦涩,很古老,也很阴沉。 阴差男童道:“那个人不在了,他死了,你等再久也没用…府君命我来带你们走,他允诺会给你们一个好的出生,来吧,来吧,跟我走吧。” 但那深渊深处的存在,却愤怒,他以生前的人言低声咆哮,但却足以震撼了大气,他道:“他会回来,他也对我们承诺过!即使是再百万年,千万年,甚至是亿万年,我等也会继续守候下去!!他一定会回来的!!” “你们都死了,还在等他做什么?”阴差男童质问道。 “杀上九天!”那存在怒吼道,“我们将再次追随他,跟他一起,再一次杀到九天之上!” 第九十四章 道兄,我来找个人(更新晚了) 当这振聋发聩的声音响起之后,周围的大气一直是在不断震撼和回响着,而且这股决心与狠厉,至今也依然犹在。 ——杀上九天! 这是当年九天之战的时候,那个人曾经带着他们所发起的滔天战役! 而也是经过了那场大战,而今这沉睡在深渊底部的他,才会陨落。 不过因此,他的灵魂深处,才会刻印了极深的执念,他依旧是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天重新来临。 而且那一天,在镇天神宫杀上九天之时,其实不光是他们人族死伤。 当帝君带着他们上九重天,九天诸神同样因此感到战栗,那一天,诸神陨落无数,曾经傲视整个宇宙洪荒的神族,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异族的恐惧。 阴差男童知道,在下面的这尊鬼神,除非是府君亲自出手,又或者是他自己的尸身也在这里。否则他根本无法奈何其,何况这里连冥河也无法召唤,他逃都逃不走,如果是来硬的,反而会令自己先陷入险境,为了那个黑不溜秋的黑心府君冒风险,这笔生意非常划不来。 同样,也因这尊鬼神生前实在是太强了!无论是肉身还是神魂的境界,都早已到了一个诸天万界之内,都只有少部分神族才能企及的程度。因此即使是死后,阴间鬼差也无法将其顺利引渡。 所以阴差男童,都唯有试着耐心说服。 周围一时间的气流很强,阴差男童手中的白蜡烛,都险些被这强大的气流所熄灭。 他赶忙试着遮挡,令这小小的火苗依旧在此跳跃着,保持着自己这小小的气场犹在,否则连蜡烛都熄灭了,那他这鬼差,未免连一点牌面都没有了。 虽然他压根就不想来这里出公差,在来之前,他就知道这件事相当复杂。这些历史遗留的问题,是在几十万年之后的今天,都仍然是没有得到解决。倘若不是府君答应给他两袋大米当报酬,他才懒得过来,早把这差事给推了,自己去冥河上慢悠悠引渡亡魂了。 关键是大米啊,是可以吃的大米耶。 想到这里,阴差男童那稚嫩的小脸还是抽搐了下,所以他继续轻声细语地劝道:“这不符合冥都的规矩,你的神魂极其强大,可以感觉到时间,但是在这片土地上的游魂却不行,他们太弱了,虽然很久之前有强大的存在设下了禁制和阵法,汲取月耀之力,替他们稳固住了漫长岁月的侵袭,但这阵法随着灵魂的增加,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在渐渐失去效果了。” 这底下那尊鬼神闻言,现在仿佛是陷入了沉默。 他确实可以感觉到时间,即使并不明显,但他知道时间在走,但其余的幽魂,却并不能。 “如果现在不管他们,在不久以后,他们都会变成厉鬼,到时候即使是下了地狱,也无法投胎,是要承受许多刑罚,甚至是要沉入冥河之内,永世不得超生。”阴差男童幽幽道,“你可以继续等,但那些幽魂,已经等不起了,或许就在几年之内,你不该再护着他们,也不该阻止我带走他们。” 如此闻言之后,那深渊底下的存在,仍旧是陷入着长久的沉默之中。 而阴差男童向周围望去,只见这茂密的森林里,依然是到处都站满了幽魂。 尤其在这附近,还有许多身穿甲胃的将士和士兵,神情肃杀,是那么威风凛凛。 他们也依旧像是在生前,在守护着那深渊里的存在。 直到是隔了很久,那漆黑的浓雾里,才再次传来了一声浑厚而低沉的道语。 阴差男童闻言,这才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然后他拿着手里的白蜡烛,以这微暗的火光,照向了这些魂魄。 这些魂魄,也犹如是听到了什么命令,那么面无表情地,都向他这阴差自行靠过来了。 即使是好些士兵,都是如此。 只是那些将领,还有兵丁,本身都有修为境界,拥有十分独立的思维,不像是其余的幽魂时而清醒,时而浑浊,所以连忙对深渊里的那存在质问道:“伍格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为何放任阴差收走我等同族魂魄!” 但深渊底部依然是道语响起着,那道语深沉,浓厚、但也充满着哀愁。 那将领又以激动的声音大声呼唤道:“佐青也在赶来的路上,我们想与你一起守护这北七州!我们还能等,等到帝君回来!!我们不能走,他们可以离开,但我们不能走,不能走啊!我们,还想看着人族复兴!!” 但还不等这将领喊完,阴差男童那幽幽的烛光,也已经照在了他身上。 他同样噤声了。 冥都阴差,开始引渡魂魄了。 可也正是在此时,阴差男童似乎又感觉到了一个身影经过,他几乎是下意识就那么举起蜡烛,亦是照耀在了对方身上,试图想牵引这幽魂。 但结果,却发现这来人居然是个腰间佩戴着长剑,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 是对方连一点气息都没发出,他才会误人其实幽魂之一。 佑心人帝轻轻对阴差男童躬身道:“佑心见过道兄,想不到竟可以在此与道兄偶遇,实乃缘分。” 佑心人帝自然也察觉到了这深渊之内,有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即使是尸气滚滚,但依然是不弱与他,所以他再次躬身道:“也见过这位道兄。” 阴差男童皱眉,呢喃道:“佑心人帝……上次在青云界,你和那个人害得我好惨,给你们指了一次路,就被府君罚了月钱,现在大米都吃不起。” 佑心人帝先哈哈一笑,连声道:“抱歉抱歉,是与凛庆师弟的错。” 但他又收敛了一个孩童的灵魂到自己身边漂浮成鬼火后,问道:“佑心人帝,你为何来此处,这里乃是九界闭锁之地,我们九狱不管你们,但九界一大群人想找你呢,不怕死么?” 佑心人帝轻轻一点头,就道:“道兄,佑心此处前来,是来找一个人,敢问你是否见过他。” …… 司言追上那在不断飞驰的书册,也大概就几个瞬息之间,这书册虽然已经被烧去了三分之一,但最后却也抢救下来了大半。 只不过当司言打开,翻开了大半之后,发现这居然是一本诗歌集,并且落款标注的日期还是在几个月之前。 所以这才显得气急败坏起来,他怒声道:“臭八婆居然胆敢戏弄我,下次被我逮住,老子非得把你们两夫妻给打个半死,把你们都脱光了衣服打,老子还要当你老公面干坏事!让你丈夫眼睁睁看着,王八蛋!” 司言还是太冲动了点,若不如此,也不会如此简单就中计。 但这书册确实关系到太多了,那里面极有可能,有着他曾经镇天神宫,那些曾经追随者的线索,所以他怎能甘心放弃? 司言的心思当然很活络,他知道吴昕夫妇的姓名,即使现在是追不上了,但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找上门去,把书册给抢回来。 不过他现在收敛了下心情,还是先返回到了那曾经被自己所隐藏起来的庭院之内。 吴昕离开之后,那躺在地上装死的公孙麟自然也是逃之夭夭,或者早已与吴昕一起跑了。 司言是进了自己这小楼阁,去收拾一些东西,主要是那些肖像画,他可不舍得放在这里万一被谁给拿走了,这就不太好了,他还想收藏起来,放到他天命阁里面去挂起来欣赏。 这庭院水榭,其实当年与天命阁同样,都属于镇天神宫的一部分,至于那小阁楼,是司言小歇的一个地方,加上他怕兴趣暴露,所以把里面弄得格外复杂,好让外人找不进来,即使是进来了,那出去也相当不容易。 只不过当司言走到了外面之时,却未曾想到,他先遇到了一个人。 此人并非是吴昕,反而是一个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公孙麟似笑非笑道:“钟言,想不到你又回来了,幸好我又过来看了看,这才等到了你。” 但司言是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才道:“我若是在这里把你杀了,怕是没一个人会知道,你确定要这样么。” 可公孙麟的表情依然没有收敛,反而是在变得越来越张狂,他居然还仰天大笑起来了,他道:“杀我?你个卑贱的种族还胆敢有如此放肆的想法!凭你就能杀我,要我的命!?” 司言见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而也是他如此想到之时,却也忽然感觉到了一个气息,一股十分微妙的气息。 从那庭院里,有个人在举杯饮茶,此人的样貌,同样是有几分俊美,五官与公孙麟很像,两人也有着很显然的血缘关系。 他放下了茶杯,道:“你就是钟言,上次是你来我我们公孙氏族大闹?” “你不仅是抢走了我儿的未婚妻,还令我公孙氏颜面扫地。” 司言皱眉了下,见这人依然不动,他反而又冷声道:“不过,你倘若是现在跪下来,给我父子磕几个响头,我倒是能饶你一命。” 第九十五章 一起嘲讽 司言其实很敏感,而且也相当谨慎,他知道这在凉亭里饮茶的男子并不简单。 公孙氏的族长,有着六御境界,而且还应该是颇为完善的六御境界。 这公孙义放下茶杯,又似乎是以非常温和的声音笑道:“怎么了,你为何还不跪,你倘若是跪下磕头,我绝不食言,饶你一条性命,这难道还不好么?” 他的声音仿佛是在呢喃般嘱咐,甚至连一丝胁迫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好像在试图告诉你,这才是正确的事情,犹如一个大人在教育个不曾听言的稚童,也好似是从开始就掌握了主动权。 至于公孙麟十分傲然,他是那么一指着地上,对司言抬着下巴,呲牙厉声道:“我父亲让你跪下,你难道没听见么!?” 然而司言却并不动,反而是一动不动,在盯着那公孙义。 公孙义显得也有点讶异道:“你居然不怕我,而且似乎连紧张都没有。” 司言心里比谁都明白,他无论是下跪与否,这公孙氏都不会放过他。让其下跪,也只不过是在之前想侮辱他一番而已,除此之外,也就再无其它了。 何况他怎会跪人? 堂堂天言帝君,即使当年在九天之上见天帝,也只需要轻轻一点头便可。 何况司言现在最为好奇的是,是他的五方境界,到底能有多强。 公孙义是六御大境界,而且应该是在六御境界走出了相当的深远,或许是快六御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圆满了,否是则之前也不出去云游,试图窥探神帝之法门。 只是其子公孙麟的心境却远远不够,他见司言不动,反而大怒道:“我父亲让你跪下,你难道聋了吗!我老父乃是六御大境界,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蝼蚁,你若是再不跪地求饶,我定然……!?” 可他还未勒令完,却迎面却见一道剑光骤然暴起! 那剑光极其敞亮!在这一刻,仿佛连夜空都变得十分白亮了! 而在司言脑后那七道光轮更是疯狂暴涨!! 那光轮是变得极其高耸,一道接着一道接连跳跃而出!! 公孙麟当即大骇不已,他似乎是想躲开,但司言这一剑,更是带着十分强烈的帝威,亦是深深震慑住了他的元神。 公孙麟只觉得是有一股寒气,乃至于这令神魂都窒息的感觉,疯狂地从自己背后骤然升起!甚至连令他调动元神的机会都没有!! 他怎能料想到,这钟言竟然胆子大到直接当着其父亲的面,对他痛下杀手。 公孙麟极其记恨钟言,但他也不希望此人死得这么容易,他是想让其在死之前,受尽屈辱和折磨,这才了解对方这条狗命。但谁知道,钟言但凡出手,就是境界全开,如此狠戾,并且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但亦是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那凉亭处也的公孙义也毅然起身,爆发出来极其强大的元神之力! 公孙义的境界光轮也在短时间内跳跃而出,他那境界勾火,也从第一重,径直点燃到了九命勾火的第八重! 六御! 此境界早已非同小可,可达成六御者,即使是在九界,在九天,那也是十分稀少! 六御已经是神帝之下最后一个境界,是神帝之下,最强的存在! 公孙义的境界武道领域,亦在此刻急速扩张,刹那间就轻易覆盖了整个庭院,这境界领域足足有三十三道,组成为三十三武道领域! 而司言斩向公孙麟的这一剑也被武道领域所阻挡,不过他一皱眉,自己那脑后那七道光轮顿时燃烧起了熊熊烈焰,他的法力真元被强行再次上了一个层次,那剑气的威力更是所向披靡!径直破开了公孙义的领域,对着公孙麟的脖颈砍下去,欲想一剑枭首! 而且为了防止公孙麟从自己手中逃脱,司言还以真元和罡气混合的天罡手,凌空那么一握,把公孙麟整个人都捏住在了当场,令他现在即使能调动真元,也依旧没有反抗之力! 但正是在这下一刻,那公孙义也已经来到了司言面前,他那么伸手一拦,就直接用武道罡气挡住了他这一剑! 司言双眼一动,那身后的元神虚影也悄然已经屹立起来,现在他已经五方境界,那元神显得巍峨无比,在借助元神虚影的威压之下,他反手一拧,将其挣脱,并且再次挥剑,对着公孙麟在极短的瞬息之内,不知道是出了多少剑! 只是这些斩击,却都被其父公孙义给挡住了,公孙义收拢境界领域,又将罡气都聚集在双拳,分别是以拳劲,以掌锋,甚至是二指格挡,都准确地为其子挡住了这些数千次几乎招招夺命的剑招! 最后他以一根食指,生生遏制住了司言以帝剑刺过来的一记剑式,接着往后凌空一掌,彻底破开了司言对其子的罡气禁锢,反手一推,又将公孙麟整个人都送了出去。 司言见自己的帝剑只是被对方一根手指给挡住,也不由是一怔,但他也大喝一声,再次破开了公孙义的境界领域,剑尖与之罡气针锋相对! 然而公孙义居然只凭借指尖的武道罡气,就再次令司言的帝剑难以前进分毫! 公孙义微微一笑,那食指屈指一弹,就令司言的帝剑就发出一声剧烈的颤音,这颤音不断回荡和反噬,乃至于令司言的腕部皮肤和肌肉,都产生了一阵波纹。 他那一记拳锋又打来,司言再次提剑格挡,并且往后退了几步,同样释放出了自己的剑道领域。 他现在是五方境界,剑道领域虽然比不过这六御,但也有足足三十一道! 而且在此时,双方的元神也屹立得越来越高大,在这漆黑的闭锁空间里,两尊巨神,从这庭院,从这峡谷之上,缓缓升起,这即使只是虚影,但却也压得周围茂密森林的大量参天巨木,不由发出‘噼啪噼啪’的爆裂声,连周围的灵气,都开始变得无比稀薄,即使是那之前已经逃到上百里外面的那些幽魂,此刻都不由再次觉得战栗,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纷纷再次四散往更外面逃去。 公孙义面色十分坦然,眉宇间连那种气质都未曾有过改变。 而且他的元神虚影比司言更高,也更加庞大! 他的境界领域,亦是在压制着司言。 公孙义清楚今天对司言出手之后的代价。 司言手里握着月神娘娘所炼制的帝剑。 他是九修魔君的女婿。 还与北帝家有些关系。 所以这才是公孙义出手的关键,在这绝好的地方,这谁也不知道真相的闭锁空间,将其彻底诛杀,他公孙家才能顺利统领那二十方诸天,他们才能一雪前耻! “哎呀哎呀,我说怎么感觉到了这么一股巨大的真元。”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公孙前辈也赶过来了,还好我与夫人还未逃出这闭锁空间,否则这场好戏可赶不上咯。” 吴昕一边说,一边屹立起自己的元神,他的元神投影同样高大而巍峨,比起司言都丝毫不差。 他之前会输给司言,不过是在功法招数上稍逊一筹,在法力真元上面,两人几乎都走到五方境界的临界点。 吴昕手握八戟枪,对公孙义轻轻一拱手,道:“公孙前辈,还让鄙人助你一臂之力。” 公孙义先一愣,却听见下面的儿子公孙麟先激动地喊道:“吴兄!你来了便好,快快与我父一起诛杀此獠,吾要啖其肉,吸其血,才能以发泄心头之怨恨!” 吴昕大笑道:“麟兄慢候,我与公孙前辈联手,不过是几招,就能将其斩杀。” 公孙麟闻言,心中更是畅快无比,他狂笑起来:“钟言,等你这杂种死了,我再回青云界,去抢那凤焰舞,等那魔君之女返回魔界,就去那玄升界,去淫辱你的女人,作践你的妃子,还杀你妻儿,杀你家人,屠戮你国!让我神族莅临你们人族界域,哈哈哈!!” 柳絮也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那书册,对司言轻轻挥挥手,又摇了摇手里的书册,以有些戏谑的口吻,腹黑道:“钟言大哥,你来拿呐,你快来拿呢,这里面好多秘密耶,只要你能打得我夫君,絮儿就把这书册赠与你,你打赢了人家的夫君,还可以把人家脱光了吊在城门上哦,不过么,絮儿的夫君是无敌的,你今天要死翘翘啦你,啊哈哈哈!” 吴昕见自己的妻子是这模样,也道:“夫人怎么还是这么腹黑,平常看着还是蛮正常的,可能她难得被骂。” 司言望了周围这些人一眼,可也是在这个刹那,吴昕忽然出手了,他一振长枪,就对司言突刺过来,他这次的枪法显得更加随性,更加张狂,更加肆无忌惮! 只因有人替他殿后,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 公孙义境界极高,他本人就能轻易碾压司言。 到了此时,亦是容易至极。 当吴昕与司言分开,公孙义猛然近前,以罡拳震开了司言的帝剑,又以罡掌一记猛拍在他的胸口,将其打伤! 末了,三方又再次分开,司言已经被重创了,只以帝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公孙义,吴昕,甚至连公孙麟和柳絮都上来了。 他们四人以那奚落,那讥讽和嘲笑的眼神在盯着他。 司言本想忍住,但又一股气血翻腾,呜哇一声,长吐了一口血在地上。 但,正是在此刻,在那庭院里,居然又有脚步声响起。 公孙义微微皱眉,只见一名身穿紫衣,器宇不凡的中年威严男子,从那里负手走来。 “师尊,弟子来了。”佑心人帝如此说道。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九十六章 天要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阴差男童已经把所有幽魂都召集在了一起,他祭起自己的白蜡烛,在这一刻,给那些亡魂当做是黑夜之中的导向标。 但阴差男童颇为不解的是,那深渊里的这尊鬼神,却依然是在呢喃着道语,他似乎有些悸动,那注意力,一直望着那佑心人帝消失的方向。 “你怎么了,是想跟我走么。”阴差男童近前试着循循善诱道,“你跟我走,下辈子给你当皇帝,好不好?那么你若是不想去投胎,你去府君那里做事也可以,府君心…心可好啦!咱们九狱地府是诸天万界最为厚禄之地,咱们的权利也极大,府君一定会喜欢你的,府君一定会好好培养你。” 那深渊里的声音沉默了,它方才只是觉得那约定之地有些异常,只是他已经死了,他力量虽强,但感知并不敏锐,所以才一直在犹豫。 可谁知道阴差男童忽然上前来谈了这么一通鬼话。 那低沉的道语又再次响起了,仿佛是在困惑。 “什么…你说府君是不是死了换人了?”阴差男童连忙解释道,“府君没死呀,府君还是百万年前那个府君,地府没换人呀,府君兢兢业业怎么会换人呢。” 在黑雾之中,低沉的道语再次响起。 阴差男童皱眉道:“你怎么骂脏话……” …… 佑心从那远处走来之时,步伐十分地缓慢是,就恍若是在闲庭散步一般,但佑心每踏出一步,这脚下的土地仿佛就会随之缩小,等到他那轻慢的步伐才踏出了两下之后,他已经来到了司言的侧旁。 这种步伐是天命阁所亲传的一种走步功法,但却需要对天罡天道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才可以办到。其实司言的弟子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比如白蓝和御灵就不行,即使是修炼成神之后,在这方面还是差了些,反倒是墨均衡,在人神境界就已经都学会了,而且还玩得非常溜。每次出场的时候,走步基本上都是带着风,那格调境界一看就不同。 然而司言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大弟子,佑心会以这方方式出现。 司言以帝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那眼神看着他,这一刻有着一些宛若是隔世的恍然。 虽然大半年前,他们已经在青云界外面见过一次,但那次相见却并没有持续太久。佑心是含泪与他忍痛告别,其实师徒两人真正分别了极长的时间。 两人足足长达三万年之后,终于再次那么近,站在了一起。 司言也会心,轻轻一笑道:“佑心,你来了啊。” 佑心人帝随之单膝跪在地上,并且深深低头道:“师尊,弟子来晚了,望师尊恕罪。” 司言咳嗽了两声,还吐出了一些血沫道:“起来起来,这我还没死你就这样,让人给看了笑话。” 佑心人帝其实此刻是感慨万千。 尤其是司言以钟言的面目示人,他怎能知道,原来当年自己遇到的钟言,便是师尊的转世,而且师尊自转世之后,同样是经过了极其不一般的一生,师尊凭借着一己之力,创建了天炎皇国,即使是转世重生之后,也依然是在为人族复兴大业而努力。 佑心知道这是自己师尊,仅仅是几句话言语的交流,师尊那在地位上凌驾于他的口吻,只是两句,便是令他心悦诚服,连一丝忤逆的念头都没有,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坐镇一方界域,当了数万年岁月的人帝了。 吴昕见状,显得是有点愣住,他怎么会料想到这忽然跑出来的中年男子,居然会是钟言的弟子,而那公孙麟更加不以为然了。若是这钟言的师尊来了恐怕还是有点看头,但来了个弟子,那岂不是多了个送死的货色? 柳絮拍了拍手里的书册,笑吟吟道:“怎么你这弟子倒是比师尊看起来更加年长了,真是好生奇怪。” 佑心人帝咳嗽了几声,这才从地上站起来,道:“姑娘,我当年在人神境界困了太久,肉身有些老了,虽然可以恢复青春,但懒得理,就随它去了,毕竟这样也更加有威严点,管管小辈也方便点,我师尊倒是很拘小节,因此数万年如一,样貌还是这般青春。” 从收养佑心人帝之时,司言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几乎都从未变过。佑心人帝知道师尊可以随便改变肉身年龄,可即使是把他和古竹音抚养长大之后,师尊仍然是这么放荡不羁,还是那么年轻。佑心人帝其实清楚师尊心里在想什么,也就是想骗骗大姑娘小媳妇,所以懒得戳破他。 公孙义是目光放在佑心人帝身上,眼神之间仍旧是不屑一顾,连这钟言都无法在他手里走过两招,这弟子难道还可以掀翻起什么浪花来。 只是这名字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佑心…佑心么? 但佑心人帝却已经微微对他一点头,又皮笑肉不笑道:“只是我虽然来得晚了些,不知道是你们哪位把我师尊伤成这样子,还是说,在场的诸位你们都有份?” 吴昕直言道:“自然是都有份,你这师尊多行不义必自毙,是自己造孽太多,方才我与他无冤无仇,只想与他分享一下那书册,他居然对我与夫人痛下杀手,现在我们联手诛他,难道又还有什么不妥不成。” 这吴昕是更加觉得有趣了,怎么这师父不行,徒弟到是来强出头了。 可这话才落,吴昕自己同样觉得有点古怪起来,这佑心的名字,他也好像似曾相识。 柳絮依然是在那么耀武扬威,刻意翻了翻手里的书册,再次对司言调戏道:“怎么了,方才你大放厥词,怎么现在让弟子出来与咱们夫妻吵嘴,难道不该付诸于行动么,我与夫君就在这里,你又能拿我们如何。” 柳絮本身性格就有点腹黑。尤其是她也是个大小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什么委屈,之前被司言在言语之间侮辱,什么要吊在城墙上,她就变得尤为记仇了,因此现在的报复心理就格外强了。 这公孙家与她家其实也有过交情,她知道有公孙义在,那今天结局当然只有一个,她大可放心大胆。 司言抬头望向佑心,同样起身道:“对面有个六御境界,佑心,你离开我整整三万多年,而今境界如何?需要为师帮一把么。” 佑心人帝微微一笑,对司言道:“师尊,请尽管放心。” “哼,宵小之辈。” 正是当佑心如此说到之际,那公孙义忽然出手了,他那领域扩张,在凌空凝聚罡气,一股真元化形威压,就对着司言与佑心一记盖来! 这是六御境界的罡风真元,威力自然非同小可,这一掌下来,即使是司言身后那楼阁,也被这一掌之威,压得瓦砾飞溅,不断发出噼啪噼啪,仿佛随时都会坍塌的迹象! 吴昕暗叹息一声,这就是六御大境界的实力。 但他也不敢怠慢,也重新振枪,那神枪犹如惊龙一般,对着司言的眉心刺来! 柳絮连忙拍手称快,似乎还带着一丝女子的俏皮道:“夫君,杀那狗贼,人家要把他扒光了吊起在城门上,然后将他给**啦!” 只不过在这一刻,佑心人帝此时,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讥讽。 这一刻,佑心人帝出剑了,他那滔天的剑威,刹那间暴起了! 他往上随意一剑,就轻易破开了那一掌威压,根本完全感觉不到半点阻碍,仿佛就在裁剪一叠宣纸! 而当吴昕的八戟枪过来下个瞬间,佑心人帝轻轻一格挡,就以剑尖,是以横向立剑的方式,那么随意就挡住了吴昕的神枪,那神枪反向震荡,将吴昕整个人都震得酥麻! 他反手一剑,吴昕躲避不及,一道剑气就从他肩膀处贯穿,令他整个人都往后飞去。 吴昕当即大惊,见佑心人帝脑后那境界光轮疯狂跳跃而出,一共连续跳跃了八道,便是厉声道:“不好,他也是六御大高手!” 吴昕随之稳住自己的身形,又承受了一记剑意爆发的二次伤害,那愕然的双目,是睁开得极大了。 佑心,他叫佑心…难道是佑心人帝?! 吴昕如此猜测以后,随之惊骇不已 佑心人帝那是人族的另一个传说,那也是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力扛天庭追杀的一名人族帝皇! 公孙麟亦是呆住了,当场哑口无言。 公孙义又惊又怒,他屹立起自己的元神,顿时向佑人帝杀来。 “你怎会是他的弟子?你应该是他的师尊才是!卑鄙无耻之徒,居然与他一起诓骗我们。”公孙义大喝道。 佑心人帝举起剑格挡他的一记拳锋,反手就是一剑刺出,公孙义试图再次挡住,但无论是境界领域,还是罡气,都轻易被佑心一剑破去。 佑心人帝单手负在身后,一个侧布,就往公孙义心口破去,公孙义以自己的天罡大道功法领悟,那二指罡风绝式,生生夹住了佑心的佩剑。 可佑心人帝反手一拧剑锋,就削去了公孙义两根手指。 那两个手指飞起,落在了其子,公孙麟的脚边,至于那神血大量飞溅,被真元挤压,也飞溅到了柳絮那此刻呆萌的脸上。 末了,司言对那少妇,诡异地一笑道:“弟妹,你继续狂呀。” 已经写到一半了,但有事出去,半夜更 如题 第九十七章 禽兽如斯 普通的神族气血就已经十分旺盛,何况是公孙义已经到了六御之境界,即使是被削掉了两根手指,但那喷涌出来的神血却依然极多。 公孙麟呆呆看着自己父亲的两根手指掉在了自己面前,这一刻仿佛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连心目中的某种信念都已经彻底支离破碎了。 至于柳絮似乎也是如此,她抹了抹脸上的鲜血,似乎短时间还理解不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们怎能料想到,这忽然从哪里冒出来也不知道的谁,居然是如此厉害。 仅仅只是两招,就削去了公孙义的手指,重创了她的夫君! 公孙义自然是大惊不已,连连运功抵挡,并且全面收拢自己的武道领域,全当防御之用,也根本不敢像方才那样,竟然冒险试图以混合着罡气的手指,去生生压制住佑心人帝的神剑! 公孙义极度愕然道:“你这也是帝兵,你居然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炼祭出帝兵!?” 佑心人帝并非像司言,帝剑是玄女娘娘给炼制的,他的帝兵几乎都是自己的气血,由他自己经历了数万年不断祭炼而成,因此这帝兵,与他自身的融合度更高,此刻几乎是在人剑合一的状态之下。 吴昕稳住了自身,强行安耐住那不断涌动的真元之后,再次一振自己的长枪,令自身领域和修为给提升到了一个临界点,他再度与公孙义一起向佑心人帝杀去。 吴昕本来也大可撤退,但他同样有着自己的好胜心,他想再次试试,这方才一剑败退他的佑心人帝,到底有多强! 吴昕境界虽然不高,但他自认有着这世上最为高贵的血统,并不愿意如此甘愿服输和败走! 何况现在是他与公孙义联手,未曾像是之前那么慌乱,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反应。 公孙义亦如此,他之前以为佑心人帝只是个最多五方境界,才有点大意了。 公孙义也祭出了自己的神兵,他的神兵固然不是神帝境界,但却也是六御大境界! 那些多达数十个铁环从他那乾坤袋之内飞出,先围绕着佑心人帝组成了一道犹如弹幕般的攻击,被佑心人帝都以神剑挡开之后,又都飞回了其手上,以罡气和真元承托,外面由武道领域所控制的铁套环,集合在了腕部之上! 他们都是六御境界,加上吴昕加入了这场混战,双方之间无论是神通的波动,或是元神的威压,早已令这方圆数百里之内,都化作了绝地!那些树木全都被压倒或者是枯萎,即使有少部分生活的动物,此刻都因为灵力那慢无节制的汲取,此刻都变成了一张张皮,里面的血肉也早已不见了! 现在即便是三道境界的柳絮,都已经躲到了那凉亭处,并且努力撑起自己的境界,这才能勉强抵挡,只是司言么,却在那里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弟妹,你躲什么呀,你刚才不是叫嚣地十分厉害么,那什么,我这不是过来了吗?”司言开始搓着手慢慢逼近柳絮,“来来来,你不是要把我给扒光了吊起来么,为兄现在就在,你且快快来扒我的衣裳,我让你吊起来,哈哈哈!” 司言现在的模样也是像极了一个反派,而且神情还有点贱像,倘若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在欺压良家妇女。 柳絮惊惧道:“你…你不要过来,你若是胆敢在今天碰我,我就把这书册给烧了!” “你烧,你烧呀。”司言神情一振道,“你倒是烧一个给爷看看,你敢烧,爷把你头发都剃了!” 柳絮仿佛有点进退无路了,她在这凉亭之内,而外面则是神通碰撞的极限风暴流!公孙义和佑心人帝还有她夫君在上头疯狂激战,以她现在这境界出去,没有以神金炼制的这凉亭保护,肯定会身受重伤,万一是一道神通余波过来,就连随时殒命都极有可能。 现在公孙义是以全力在出手,比起之前当然要好许多,足足是两方六御境界,哪怕是这庭院的建筑物,都似乎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司言一边奸笑,一边在逐渐接近这已经有了丈夫的俏妇人,道:“弟妹,倘若你真的办不到,那为兄我,可就是要付诸于行动了呀,哈哈,为兄倒是想看看,你怎么逃出我这五指山!” 柳絮闻言惊骇不已,她在慌乱之间就连衣服都有点乱了,而且她原本穿得其实就是宽松的领子,加上那么一慌,当司言是接近了她之后,伸手那么一拉,她往后那么一逃,结果是一个踉跄,连左侧肩膀处的衣角都他给撕烂了,这白花花的肩膀和锁骨,也都裸露了出来,但司言依旧是不依不饶,是想要把这柳絮给擒住,毕竟这书册还在她手里。 只是司言望着这手里被他撕下来的衣裳,见这柳絮连内侧的吊绳都被他扯掉了,他先是一怔,但现在也是把心一横,打算强横到底了。 “把书册交出来!”司言忽然加重了语气道,“弟妹,否则不等你去什么城门,我现在就把你摁住给扒光了,把你绑在这凉亭之上给别人看看,让你知道什么叫羞耻之心,要知道你这丈夫可还在上呢!” 这柳絮当然是惊恐万分,她虽然很想把书册给交出来,但她只怕把这书册给了司言她的下场会更惨,这书册若是在她手里,那么她还有自保之力。 “你…你别过来,你若是过来,我就撕了它!” 柳絮抓着书册两边就要动手。 司言虽然有犹豫,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那你撕啊,你有本事撕掉,我就有本事把你给撕了,而且还是彻底撕掉!” 说着,这司言又打算扑上去擒拿柳絮,至于柳絮依然是围绕着这凉亭里面的石桌在不停转动和打转,就像是在老鹰捉小鸡,并且在这个过程里,是不断从书册上撕扯下那么一页页,让它随风飘去,至于司言是不停伸手,防止这些书页从凉亭里出去,被外面的神通波及,化作了灰烬。 柳絮见状这居然有用,赶紧是如法炮制,不断地撕下那么一页页,来防止自己被这禽兽所侵犯。 司言又抓住了一页被她所丢弃的书页,终于大怒道:“别撕了!” 柳絮现在是惊魂未定,那酥胸都在是因为过度紧张,而在剧烈起伏之中。 而且在这个过程里,她还衣裳是被撕破了很多,那白皙的肩膀,一直到锁骨下面一点有些微微隆起之地的边缘,都是暴露在了空气,加上她以全力在避开司言,身上气血翻腾,连脸也是通红,并且在方才,她还丢了一只鞋子,右脚是光脚踩在了地上。 那么一副狼狈的模样,在外人眼里,不知道情况还以为司言才是那个恶徒,而这女子,便是被他刚刚给欺负过了。 但现在司言是有些气急败坏起来,这柳絮身上还带着一件护身法器,以真元无法遏制住她,唯有肢体的接触才行,只是她现在不断撕毁这些书页,有些更是以罡气分开成了数十个张,让司言只能不断抓住这些碎纸,哪怕是拼劲自己的全力,但他还是有些失手了,有那么两三片碎纸,被吹到了凉亭外面,瞬间被那外面在激战的神通给磨灭成了灰烬。 柳絮亦是没有这么恐惧过,她可是神族,是九界一方大家族的嫡女,但现在沦落到了这么个程度,这男子居然当着她丈夫的面,在如此这般她。 吴昕依然是在与佑心人帝激战,而且在这个过程里,就连公孙麟也来加入了,现在他父亲陷入了险境,他不可能不出手,否则这孽子的名头,他也是肯定背上了。 他们父子以一个双战阵,以公孙义为主,对佑心人帝展开了一波猛攻,公孙义的铁线钢圈亦是发挥到了极致,不断与佑心的神剑所碰撞,不断地与之硬撼,似乎隐隐有与之齐平的趋势,吴昕同样从旁不断助攻,而且在这个时刻,他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然而谁知道的是,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妻子,才那么往后一望,见那情景,不由脸色煞白地大声‘啊!’了声,简直是要气到要当场暴毙,七窍喷血了! “钟言!你这猪狗不如的禽兽!!你在对我的絮儿做什么!” 柳絮哭嚷道:“夫君,他…他欺负人家!” 司言把那手里愣了愣,才不管这吴昕如何,再次打算扑上去。 正好这一刻,佑心人帝的神剑从侧旁一剑挥剑斩过来,直接斩断了公孙义的两个铁线环! 公孙义瞪大了双眼,赶忙后退了许多,一振双手那无数个铁环也随之幻化,从他手里脱走,都对佑心人帝飞来,佑心人帝一愣,以剑域当做抵挡,并且把自己的剑速发挥到了一个无比飘逸的状态,都以手中之神剑,逐一挡下,并且将这些铁环都当场斩爆。 公孙义见此,还来不及出声,就发现一道剑光飞来,他促防不及,当即被这剑光飞进了胸口,从后心跳跃而出,当即往后飞去。 但此刻,吴昕已经不管公孙义,全力往自己妻子那里奔去,他手里也握紧了之前所准备好的法器,而这里面,蕴藏着神帝一击! 第九十八章 圣人书画 佑心人帝此时也往后面一瞧,但结果就见到了这么辣眼睛的一幕。 虽然他现在一个对三方,完全是游刃有余,并且是感到十分轻松,还留着相当的余力,但这师尊也不能这么狂呀,趁着这么点时间,居然去调戏人家妻子了,虽然么,他佑心承认那女子还长得确实不错,但师尊你好歹注意下场合行不行呀,这对方丈夫还在这里,你怎么连这点稳重都没有。 而且即使师尊是受了伤,想从对方手里得到什么不容易,但师尊在人神境界之时,身上底牌就多得恐怖,现在怎么会连个小女子都搞不定了呢?看来师尊还是老样子不改,遇到女人手脚就发软,并且有着很强烈的白嫖倾向。佑心从以前就有很强烈的感觉,觉得师尊很喜欢去已婚女子那里骚,纯粹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但他还是很给老师脸,从不戳破这老贼。 至于司言心里当然是觉得有些无辜,毕竟他只是嘴上吓吓人家而已,但谁知道这女人反应这么大,虽然这衣服是他撕破的,但鞋子可是她自己给弄掉的啊! 至于在另一侧,公孙义被一剑斩入了胸口倒飞出去的同时,他手上的神兵铁线环也都大部分炸裂了,公孙麟赶忙从后面一把扶住了其父,但这公孙义虽然不至于当场亡命,可也被这一剑元气大伤,那胸口不断在滋着神血。 佑心人帝发现吴昕向自己师尊而去,当即轻轻嗯了声,也要动身追上去。司言现在是有伤在身,而且所受到的伤势,不必在场任何一方轻,佑心生怕师尊会吃亏,何况他师尊这才调戏玩人家妻子,这对方还不和他拼命呀! 但公孙义此时反应同样不弱,他是感觉到现在是个极好的时机,再次召集了手里那些铁线环,向这佑心人帝飞掷而去! 司言抬头一看是吴昕来了,又见柳絮神情大喜有了一丝破绽,他赶紧以一个步法侧身,犹如鬼魅一样从边上一闪,就趁机抢下柳絮手里的书册。 柳絮惊慌,都来不及把自己肩膀处的衣裳给撩起,就在慌乱中想夺回来,但被司言一掌打在肩膀上,又往后跌出去,整个人都倒下在了那凉亭的长椅上。 吴昕飞致,顿时狂怒道:“你这天杀的狗贼,胆敢辱我夫人,我夫人心地善良,岂容你如此这般泯灭韧性!” 这柳絮慌张不已,连忙就退到了吴昕身边道:“夫君,他…他简直是禽兽不如,我生性温柔纯良,他却在这里就对我这般放肆,若是夫君来得迟些,怕是已经遭到他…他……呜呜呜!” 吴昕闻言再度怒发冲冠,那长枪一扫,就往司言攻来,但司言现在得到了书册,当然也轻松了许多,当即提剑挡住,也与吴昕再次交手起来。 司言脸色阴沉道:“你这腹黑女方才还要把我吊起来天.葬,现在倒是成了品性纯良了,你这人心剥开来,怕是和九狱地府那位有得一比。” 吴昕那视线不断在往后面看,在对侧佑心人帝在挡开了所有铁线环之后,已经向这凉亭处冲来。 吴昕见状,赶忙一把拽住了柳絮,以神枪驾驭,随即就飞向了这早已平坦的峡谷之外,似乎是想逃走。 佑心人帝轻轻一笑,道:“还想从我手中逃走,你未免是想得太简单了。” 但亦是在此刻,那吴昕也转过头来,他忽然对佑心人帝,十分诡异地笑了下。 他从自己乾坤袋之中,忽然祭起了一卷书画,那书画也骤然摊开,里面虽然一个字符都没有,但也是当它被打开之后,却开始逐渐浮现出了一副水墨画。 这水墨画之中,是一位中年教书先生坐在那一间竹屋里,他还在那竹屋的伏案前提笔书写,面色红润,并且是带着和善。 而且这是在此时,那书画里面的中年教书先生,忽然对佑心轻轻一笑,并且抬手刻画了一记印法。 司言见书画之内的人,随之大惊失色,对佑心喊道:“佑心,你快快避开,这教书先生是儒家圣人!是他年轻之时所作之画!这时候的他,已经是神帝境界了!” 吴昕闻言也不由愕然道:“我手中这画作居然是儒家圣人所作?那位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了!” 这佑心闻言也是不由瞪大了眼睛,惶恐道:“这是儒家圣人!?” 那提笔在书写,年轻时期的教书先生,还有着一缕完成的神念,他即使是在书画里,却还是朗声笑道:“哈哈,居然有人喊丘为圣人?丘是不是已经成功啦,丘已经把自己的思想,传遍了这诸天万界,完成了自己的理想,也完成了母上对丘的嘱托。” 但即使如此,年轻的儒家圣人也未曾停下自己的印法,他道:“天下有该杀之人,天下也有必要之恶,得丘书画乃丘之有缘之人,丘该履行当年之诺言。” 那年轻的儒家圣人,轻轻一推就把那印法给推了出去,这一刻,一道神通变成了道犹如是惊龙般的白光,对这佑心人帝猛然袭来。 这看似轻飘飘的印法,却是神帝境界的一击! 当这神通印法爆发其力量之时,在司言侧边,被神通力量所正面影响的楼阁一侧,当即就塌陷了,成了一摊废墟! 但正是在此时,佑心人帝那眼神也变得尤为凌厉起来,他仰天长啸了一声,那脑后的境界光轮,亦是变得更加明亮耀眼,散发出极度炙热的神光! 他那境界命轮也在疯狂转动,八个勾火,在这一刹那燃烧起了熊熊烈焰,仿佛大有要引燃第九个命轮勾火之意。 “你是神帝境界,是儒家圣人又如何!我得师尊亲传,我乃师尊之大弟子,我乃师尊之最强弟子,我乃庇护人族之一方人族大帝!!” 佑心那元神投影变得更加高耸,从这个界域逐渐抬起,乃至于是对这整个闭锁空间,都是一种俯览,那虚影足以到达数千丈。 公孙义父子见状连胆子都吓破了,连声道:“他…他居然还隐藏了如此强悍的实力!?” 佑心人帝手腕青筋全都暴起,但这威严的帝皇之气却依旧犹在,对那迎面而来的神通,怒喝道:“苍辰三十六式,执剑问九天!” ——————分割线 中秋快乐~ 大家同乐~ 嘤嘤嘤,其实昨天刚好连载一年。 这一年以来,多谢大家的支持~~ 嘤嘤嘤~ 中秋快乐~ 第九十九章 告诉他,我回来了 当佑心人帝真正展现出自己实力之际,连那书画之中年轻的儒家圣人,那眼色之间仿佛都已经有了一丝赞赏。 他提笔捋着自己那漆黑的胡子,点头道:“此人的天罡天道极强,这是叫苍辰三十六式么?这里面似乎是蕴含了两种天道气息,外在是以天罡天道为主,这剑法取天地罡气,乃是至强之剑道。而且此人居然是以六御境界,发挥出了如此接近神帝境界的实力,若是今日不死,将来必有极大的成就,或许是不弱于丘。” 吴昕与柳絮也再次是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了。 他们原本已经有过了周密的计划,但谁知道这佑心人帝居然会如此强悍,此时爆发出六御境界的实力,气息在那么一瞬间,仿佛已经在接近神帝境界的气息! 当佑心爆发出自己的全力之时,这周围的风暴显得更为剧烈了!不止是山谷被移平,成了一块凹陷之地,下面就连河流都被截断,甚至都流淌进了那凹地之中! “执剑问九天!” 这是苍辰三十六式那最后几式之一,并且也是威力最刚猛之一。 剑式苍茫而大气,大有当年帝君带着镇天神宫杀上天庭之时那豪迈的气势! 这是司言被天道打落,在诸天万界被流放之时,才创立出来的剑法。这剑法是以两重天道为基础所建立,以天火大道与天罡大道为主,然后以剑式融合不同的大道,只是天火天道的修炼并不易,所以无论是佑心还墨均衡,都是以天罡天道为主。 而下一刻,当佑心人帝的最强剑式与儒家圣人年轻之时,所隐藏在书画里面的神通碰撞以后,一声极其剧烈!近乎是令黑夜化作了白昼的骤光猛然爆发了!! 连司言被这股能量吹得有些站不稳,吴昕与柳絮在远看,只想知道那佑心人帝死了没,倘若是死了,那他们也好有下一步的打算。 他们夫妻可都还想着如何报一箭之仇。 然而,等到硝烟和白光都逐渐消退之后,他们却是见到佑心人帝仍旧是那么站在那里,只是他身上的衣衫有了些褴褛,嘴角也是带着一丝鲜血而已。 不过佑心人帝的胸口似乎还有着一道伤痕,在滋滋冒着鲜血,犹如是弥漫着血雾。 吴昕见对方都挡住了神帝一击,即刻道:“夫人咱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但柳絮连衣衫都还没完全拉起来,香肩还是裸露着,却是连忙阻止道:“夫…夫君,你且等等,你看那书画!” 佑心人帝此刻气息不减,也仍旧是盯着那画卷,而且那书画居然还反而绽放起了耀眼的彩光,有境界领域在逐渐蔓延出来,那画中坐在竹屋里面的儒家圣人也依旧是面带着微笑,点头道:“想不到你能挡住丘这一记印法,真是年轻有为,你这剑道也不错,只是丘当年承诺于人,今日丘也不能放你而去,还有这一记印法,丘想问问你,是否能接下?” 公孙义父子原来也是想遁逃,但见那圣人的书画居然还有反应,甚至以那突然扩张出来的三十六道神通境界领域,将佑心人帝给包裹在了中间,同样不由是在那里停留下来了,似乎也想审时度势。 佑心人帝轻轻一皱眉,此时神经也异常紧绷起来,他脑后八道光轮不减,虽然负伤,但气息也未曾弱下太多,只是眼神更加坚毅了。 公孙义与吴昕仿佛又见到了机会,双方都试想着等佑心人帝挡下了这一击之后的情况。即使他不死,但也应该元气大伤,到时候他们就能得渔翁之利了。想到这里,双方都露出了阴险而狡诈的笑意。 在画卷里,年轻的儒家圣人再次刻画了一个印法神通,并且念念有词道:“这是丘当年给昊兄的画卷,昊兄乃是顶天立地之辈,未来必有一番大成就,今日既然这画卷开启,自是昊兄之有缘者,遇到了些困难险处,丘岂有妥协之理?” 吴昕闻言随之大喜,连忙对画卷里面的儒家圣人躬身道:“晚辈吴昕见过圣人,久仰圣人大名!” 年轻的儒家圣人,笑意似乎是更深了点,道:“你有昊兄之血脉,你又称呼丘为圣人,丘知道,昊兄一定是答应了丘,当昊兄一统宇宙洪荒,成为宇宙共主之时,他一定会发扬丘之思想!” 吴昕赶紧再次恭维道:“这世间谁不学圣人之道,这世间万族,无论人神魔,皆受到圣人之教化!” 儒家圣人再次捋着胡子,似乎是十分欣慰地点点头。 他此刻,目光根本就未曾放在佑心身上,反而是已经刻画完成了那印法,正要轻轻推向了佑心人帝。 但也正是在此刻,儒家圣人的画卷之前,忽然有一柄猩红的法剑被祭起,飞赴到了他们双方之间。那法剑,此刻还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焰。 圣人讶异道:“咦,这是怎回事,为何它能穿越丘的三十六道境界领域,而且这法剑总感觉好眼熟,这是天火天道……” 此时,画卷里面的圣人,他那目光才逐渐下移,放在了依旧是站在庭院里的司言身上。 司言神情冷漠,是那么漠然地在注视着他,直到是隔了良久,才开口道:“丘,是我。” 年轻的儒家圣人先是愕然了会,然后又见这燃烧着天火天道的猩红法剑,这才当即凛然了。 年轻的儒家圣人,这时居然从竹屋的伏案前起身,反而还换了一种口吻,对司言以道语交流,道:“见过天言道兄,道兄,丘想不到你也在这里,而今是天昊元年何年?敢问道兄,现今这天下如何了。” 司言依旧是漠然,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岁月的沧桑,仿佛又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哀愁,直到是过了好一会,他也未曾言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了否认。 接着,才以那古老时代才能听懂的道语,对儒家圣人轻轻呢喃了一句。 司言当然与儒家圣人有过交往,两人很早之前,便是有过友谊。 那年轻的儒家圣人听闻,先是怔住了,是直到过了许久,才又转而微微一笑,遥遥对司言鞠躬,道:“丘知天言道兄之为人,全凭道兄处理,丘现在只是一缕神念思维,在道兄前算不得什么,也不敢与道兄争,道兄,丘先走了。” 司言点点头,他以神念操纵着猩红的法剑,从画卷侧旁惊掠而过,将那画卷直接给引燃了,在众目睽睽下,看着那儒家圣人的自画像,当场成了一片灰烬。 吴昕与公孙义见状,这才猛然一个激灵,再也不敢犹豫,以最快的速度,飞身从这里遁逃而去,那模样也显得尤其狼狈。 佑心也看了下自己师尊,似乎也从中明白了什么。 司言当然不会再追,他先上去查看佑心人帝的状况,佑心方才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势。 佑心人帝落在庭院里,咳嗽了几下,吐出一些血沫道:“师尊,佑心没事,只是那圣人居然如此强悍,仅仅只是他的一副水墨画,居然令弟子如此狼狈。” 司言道:“那是圣人,是这天下至强者之一,你能挡住他年轻时期的一记神通不死,已经十分厉害了,佑心,这些年你有了很长足的进步。” “师尊,弟子一切成就,皆为师尊之教导。”佑心再次下跪道,“师尊,弟子不孝,今日才得见师尊。” 这次佑心是双膝下跪,以致师尊之恩情,思念师长之情。 师尊是养育他长大的人,是他的养父,是一生的恩人。 现在师尊,时隔漫长岁月,终于再次站在了他面前。 司言赶忙把他扶起来。 两师徒又交流了许久,但是在讲述这些年分开之后,双方间所发生过的往事。 师徒两人那么娓娓道来,一时间,心中都是感慨万千,因为周围没人,佑心人帝更是放下了外表的伪装,声音的腔调也是几度哽咽。 佑心人帝道:“师尊,弟子已经去见过了那些师弟师妹了,大家都很好,不仅是修为还是其余方面,大家…大家都很有我们天命阁的风格。” “是么?这就好你也是该和他们见见,话你见到你小师娘了吗?” 佑心人帝立即汗颜道:“见…见过了,小师娘人也很好的。” 司言笑道:“她现在就是脾气起来了点,性格还是很好的,与你其余的师弟师妹,关系都很好,你稍微吹捧她几句,对她稍微恭维一点,她会很开心,她现在就这样,喜欢让人哄着。” 佑心人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是…是,谨遵师尊之命。” 末了,司言才打开了这方才从柳絮手里抢来的书册。 只是他在翻开了一些部分,拼接起被撕掉的部分之后,却仍旧是发现这书册有缺失,而且是有着相当的部分地。 司言当然是心里憋着一股闷气,他能从这书册上看出,撕下来的痕迹才没过多久,显然是柳絮所为,她之前在开撕之前,已经藏起了一部分,而且这书册原本就没有写满,只是一些道文,稍微撕扯几张,就几乎没了一半的内容。 只是司言在看完了这些书册里面的内容后,就对佑心道:“佑心,你替我去见一个人。” 佑心好奇道:“师尊,是要我去见何人,他身在何方?” 司言道:“往这里过去两千里地,很近,以你的速度,不过是几息。” 佑心怔然,忽然想起了那沉睡在深渊底部的那尊鬼神,才道:“为何师尊不去见那位道兄。” “我愧对他,我没脸见他,你去吧。”司言轻声道,“告诉他,我回来了。” ——————分割线 求月票!看小说加微信jty8888666 第一百章 鉴别的方式? 在宇宙那一方十分遥远的诸天,于一处显得十分幽静的地域之内,坐落着好几间连片的竹屋,而在这些竹屋之外,则到处都是重峦叠嶂,耸立在云雾之间的山峰密林。 而此时,正坐在藤椅上,在这间竹屋内的白须白发的老者,逐渐睁开了眼睛,他像是有些不解,又像是有点困惑。惺忪的睡眼里,还带着一丝朦胧。 这老者的身材十分高大,即使是坐在这摇摇晃晃的藤椅上也仍旧很明显,而且他那双眼睛充满了知性,显得极其深邃,不仅令人完全看不透,甚至是连最起码的揣测都做不到。 “老师,你怎么突然醒了。”他身后那在伏案前翻阅书卷的年轻人出声道,“你平常都喜欢睡到下午,经常连晚饭都不吃,今儿个倒是起了个早。” 这老者以有点沙哑,但却依然浑厚的声音开口道:“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而已,最近总是觉得到天道有些异状,这天道似乎是在悸动,但我又不知道是哪部分,是哪位道友在调动自己的天道,我感觉和那条天道有点相近…难道这世间又有人要凝练出一条全新的大道了么。” 那青年人也试着感觉了下,道:“老师,你总是提到天道,那为何弟子怎么什么都不曾察觉到呢?” 儒家圣人笑呵呵道:“你自然是感觉不到,你现在若是能感觉到,这以后圣人之道,你来继承也只需上千年而已,不过你迟早也能感知,你天赋不比我差,只是有些地方愚钝了点,这天道,迟早会认可你。” 青年书生追问道:“学生现在还不行么?” “你太年轻了。”圣人微笑道,“在你这个年龄的人族,就可以感知到天道并且自己悟出天道功法,为师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也只见过一个而已。” 那青年惊喜道:“老师,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同族?这人是谁!” 儒家圣人又浅浅一笑,但却不答了。 只是圣人那深邃的眼眸,似乎是流露出了一丝惋惜,还带着一丝无奈和冷漠。 青年见状先是讶异了良久,而随之又开始有点落寞,这才又低头书写起来。 双方之间似乎沉默了许久,这青年书生才再次开口道:“老师,子文师兄似乎还未有回来的意思,是不是派个门生去子文师兄那里劝劝,也好让他早日回心转意。” “这又何须劝导。”儒家圣人淡然道,“他要回来自然会回来,他不愿意,那也没用,他现在还记恨我,便是由他去吧…” 儒家圣人捋着胡子,自言自语道:“只是为师方才还觉得,我当年赠送给大天尊的画卷好像被开启了,但那地方有些闭锁,加上为师当初也没有在画卷上刻意增强感知,现在也不是很能搞清楚现状,这真是头疼呀。” 只不过正是在此刻,儒家圣人忽然在那远处的云雾之间,见到了有好几个身影御空而来,其中带头那人境界还颇高。 青年的书生也注意到了,便是道:“老师,天庭怎么又来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来得十分频繁,而且每次都尤为喜欢问老师在不在。” 儒家圣人眯起眼睛,目光似乎是含着一丝锐利,可最终却也只是淡淡地挥挥手道:“你去见见吧,天庭而今太平太久了,对我们都多多少少有意见,但为师也不可能来个使者,就去见一下,未免没排场了,你且去应付一下,别吓到你的师弟师妹们。” 青年应声,放下了书卷,很快就迎出去了。 儒家圣人又眯起了自己这双眼睛,望向了天空的至高处,仿佛在此刻,看穿了诸天,在遥望那座九天之上,金碧辉煌的天庭。 他的眸子里,有眷恋,有漠然,似乎也有着一丝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足足过了好一会,儒家圣人才自言自语道: “大天尊,丘何曾想过今日呢,丘当年有愧于帝君,而且丘当初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丘把人族,把神族、把魔族,把你,都想得太简单了……还是帝后娘娘和老佛最有远见,但他们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历史了呀,丘,实在是愧对呀。” …… 此时,佑心人帝进入了那之前都是滚滚尸气的深渊里。 阴差男童已经不在了,他去另一侧引渡亡魂了,他来这里,便是为了牵引所有幽魂,这片土地上除了当年死于战火的无辜百姓,还有问天城内,那么漫长的岁月以来,那些生老病死的人族,他们的灵魂也大多都流放在这片闭锁之地,根本无法回到地府那等灵魂的安息之处。 深渊底部都是尸气,并且还有着十分强的腐蚀性,而且除此之外,还有着一股肆虐的狂气。 这是一尊鬼神,并且他还有着自己身前神帝境界的肉身,实力依然是极强! 但佑心人帝好歹是六御大境界,他以剑气护体,还依然可以负手而立,从容在这深渊底部行走,并不会受到丝毫影响佑心人帝现在见到了一尊铜棺,这铜棺极大,足足有数百丈之长,而且周围明显都有阵法和烙印的限制,甚至还被那些锁链给吊起在岩壁的四周。 铜棺里的存在,虽然是抱有着生前的执念和记忆,但他毕竟已非是活物,也是属于尸神。那些曾经来见过他的强大存在,也生怕他出去会丧失理智,出来为祸人间,这才施加了大法力,将他封印在此处。 佑心人帝在周围见到了各式各样的阵法烙印,有佛门的,有墨门的,有天庭正统,有九幽,也有九狱道法,也有他所熟悉的许多天道印法分支。 似乎所有来过此处的修士,都设下过阵法禁锢。 只是这些阵法禁锢大多都不是很强,只是个形式主义而已。 唯有能起到作用的,大概只有两道阵法而已。 这铜棺里面的神尸知道佑心人帝前来,但却连一声道语的问候都没有,反而是在低吼,在威胁性地在咆哮着,令这口巨大的铜棺,在一道道极粗的锁链之下,也仍旧在不断摇晃着。 佑心人帝先不管这对方是不是在恐吓,他反而再次躬身道:“见过伍格道兄。” 如此闻言,那铜棺里的存在,这才似乎是产生了一丝讶异。 所以便是用那晦涩的道语质问着,为何知道他的姓名。 佑心人帝微微一点头,道:“伍格道兄,是师尊命我来见你,他想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回来了,只是他没脸来见你,是他辜负了你,等到以后时机到来,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但如此听闻之后,这铜棺里面的伍格并没有太大反应,反而还是以道语呢喃着什么。 “不,我师尊并非叫国延,我师尊叫司言……嗯,什么?你不认识,话说我师尊本名到底何谓,怎么连我这弟子都不曾知晓。”佑心人帝苦恼道。 “那我给你表演下我师尊的剑法和天罡三十六拳,道兄你应该见过。” 只是佑心人帝演示完了之后,铜棺里的存在依然沉默,以至于都还有点不屑。 佑心人帝抹了抹冷汗,感觉压力倍增,这隔了会,才忽然凛然起来,慌忙道:“哦,对了,我师尊就是那个喜欢一大早喝龙井茶,一脸正人君子,但却似乎是有着特殊癖好,看见那些有夫之妇就会两腿发软,而且不挑食,也非常很喜欢和小姑娘搞暧昧,还就特别喜欢装模作样成一派高人的那人,道兄,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铜棺。 摇晃了一下。 …… 于问天城之内,狐花莺正抱着狐叶茗,在观察着城外的情况,她们母女现在都有些惶恐和不安。 这问天城好像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那方才外面传来了一波波异常强烈的神通迹象,而且那神通威力十分强悍,连这大地,这方城邦都在不断产生着轰鸣,在问天城之内,有许多棚户都已经倒塌了,连瓦片也被震下来了不少。 不过狐叶茗还是抱着其母撒娇道:“娘,你给人家找的郎君呢,郎君不见了,是被娘你吃了吗?” 狐花莺娇嗔道:“娘哪里吃他什么了,娘倒是想吃,但你那郎君是自己溜走了,不让你娘吃!” 狐叶茗的父亲揉着惺忪的眼睛近前道:“夫人,你要吃甚么?” 狐花莺翻脸大怒道:“要你管,你个多嘴个甚么,你个赘婿!” 狐叶茗也对其父摆摆手示意走开,又摇摇从裙子里探出来的白绒绒尾巴,对其母嘟嘴道:“娘,人家是不是变成小寡妇了?郎君怎么逃走了,是人家不够可爱吗?” “你慌什么,娘之后自然有办法,娘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之后还怕找不到么!” 不过正是当这时候,狐花莺却忽然噤声了,因为她忽然看见就在那问天城的外面的上空,正有一只队伍在缓缓通过,那是一名少年带头,在引领着一队幽魂,在慢慢经过着问天城。 狐花莺随之愕然,只因她认识那队伍里的不少魂魄,那些都是他们问天城曾经的居民百姓。 而且,她还在队伍的中间看到了自己父亲,狐厚德。 ——————分割线 依旧是求月票~ 第一百零一章 在外面继续浪~ 阴差男童是遵循这些幽魂对自己提的最后一个要求,在离开这方闭锁之地的时候,要来这自己生前所住过的地方来看一眼,以此填补执念与留恋之情。 问天城同样知道他们这里的人死后,灵魂只能游荡在外面,无法入冥都地府,但所有人都早就习以为常,当一个亲人去世之后,灵魂就会被牵引,自行流放到那片漆黑的森林里去,再也无法入这都是代表阳间的城邦之中。也因此,在问天城的外面,几乎每天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贡品,还有大量的元宝蜡烛,他们同样是想在外面祭典先祖。 狐花莺在失措和稍带着惊慌的情绪之下,很快就飞抵到了队伍之中,赶来与其父见面。这狐厚德生前修为很强,因此他的神魂造诣同样不弱了,所以依旧是保留着相当的自我思维。 狐花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父亲,当狐厚德当年因为修为境界提不上去,寿命终了之后,他的灵魂就从问天城内消失了,狐花莺即使是去那片森林里苦苦寻找,也从未见过他,但狐花莺何曾会想到,其父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是在这么多幽魂队伍的中间。 狐花莺是那么愕然地看着她父亲,而且由于心情激动,几度失语道:“父…父亲,你、你这是去哪里?” 但狐厚德在见到她之时,居然也只是微微一笑,接着才道:“花莺,为父要走了,九狱派阴差来接我们了,为父也得下去了,当年那几位所留下的强大印法在逐渐失去效果,如果我们留太久,或许会化作恶鬼,反而回来为祸你们。” 狐花莺现在心情当然是很激动,而且她还看着在前方的阴差男童,是如此地不解和不安。 她似乎隐约感觉那阴差男童是之前带走了她女婿的小鬼,所以她也在幽魂群里寻找,但却什么都没见到。 狐厚德又微笑道:“花莺,你要记住为父当年对你的嘱咐,千万不要从这闭锁之地出去,我们狐家人,现在还不能随意出去,你还记得为父当年对于的叮嘱吧?” 其实狐花莺有点怔然,因为她出生之时,狐厚德已经非常年迈,在印象中,狐厚德总是那么不苟言笑,并且性格较真而严肃,但此时,他的声音却是那么温柔。 她稍有迟疑,这才凛然道:“当年记得,父亲在当年嘱咐过花莺,唯有等到那座神宫从九界升起,花莺才能解除这方世界的封锁,带着问天城所有百姓,去追随那人。” 狐厚德闻言,轻轻点头表示了自己的认可。 只不过,此刻狐花莺也有停顿,只因她在这队伍的前头,看到了几个身穿甲胃的魂魄,正被铁链给锁着,尤其是那带头的将军,依然是在不断地嘶吼着,似乎是想从中挣脱出去。 “我等还未等到帝君回来,我等的夙愿未曾完成,我的大仇未曾得报,我佐青不愿入地府,我还要在这阳间等待!等到帝君回来,带领我等再次完成族人之崛起与复兴!!” 那将军仿佛已经是在逐渐变成了一只厉鬼,他青面獠牙,正在不断地挣扎着,那眼眶处,血泪正在流淌着,但阴差男童一振那铁链,他又不得不往前走。 狐厚德见狐花莺不解,这才道:“花莺,他们当年的执念还是太深了,他们不像我,我有你,我还留下了后代在代替自己,但他们不同,他们与天庭有着生死大仇,他们也是很早跟随帝君的那批人,他们最为不甘心。” 这灵魂队伍一直在走,很快就当着全城人的面,穿过了问天城,也经过了外面那片森林的腹地狐花莺近前去询问了阴差男童,自己那女婿,确定没死之后,才回到了城中。 狐叶茗在其母怀里,显得有点畏怯,不过还实问道:“刚才那是谁,有点眼熟?” 狐花莺见着那队伍在视野里消失,只是轻轻抿了抿嘴,也没有和女儿解释。 “娘,叶茗的郎君呢?”这小姑娘抱着自己那毛茸茸的尾巴又问道。 “别担心。”狐花莺拍拍其女的屁股道,“娘迟早替你把郎君给抓来,但现在不急,你还小呢,在你能生孩子之前,娘一定替你办到!” 至于在另一侧,阴差男童所带领的游魂队伍,也在逐渐经过司言所在的庭院水榭里。 这处山谷早已被移平了,所以视野也变得格外开阔。 佐青生前修为高,死后也依然是在守卫着北七州,他的执念仍旧在,他在等待的人也还未曾归来,他全身被锁链所包裹,由于此时已经完全化作成了厉鬼,身上还燃烧着熊熊的幽蓝业火,在不断焚烧着他。 他在咆哮,在怒吼,他在咒骂着上天的不公,他也在诅咒着地府的九狱之主。 “我不服!我佐青不服啊!天帝灭我北七州,但我种族要延续,要生存,更需要尊严,我们不靠天,不依存天帝,我们种族有自己的共主,我们种族有自己的领导者,为何天要灭我等!我不服!!”他在业火之中怒吼着,“他曾经答应过我们,他迟早会回来,会带领我们从废墟和破败之中崛起!再次向天发起挑战!” 阴差男童闻言,唯有不断以鞭子就抽打着他以示警戒,但也是在此刻,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冥河之力,他随之大喜,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封印的缝隙,赶紧是催动了法力,令冥河从那缝隙之间流淌出来,化作了一条平静的漆黑大河。 他是先进了这冥河,带领着所有的幽魂都在逐渐进入了,并且这些幽魂的下面,也都出现了一艘艘的纸船,开始将其引渡。 而正是在此刻,当在阳间与阴间交界之时,那在咆哮的佐青却忽然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很奇怪,是在目视着他,是那么一直在看着他。而且那微妙的神情之中,似乎含着太多的未尽之意。 这人佐青之前见过,在之前,便是他在南方州界告诉他,阴差很快会来引渡。 只不过,在下个瞬间,佐青正想再次咒骂,可等到这人的面目在逐渐变化,变成了那遥远的当年,那坐在镇天神宫里的那个人的模样之时,佐青才彻底噤声了。 因为在这一刻,他才知道之前这人,为何会对自己明言那番话。 司言对佐青浅浅地笑了笑,似乎这所有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狐厚德同样见到了司言,这一刻,恍若泪水已然浸润了双眼。 冥河大开,阴差男童带领着所有幽魂都进入了冥河,这密密麻麻的灵魂,也令这冥河有些喧嚣起来,河道里的饿殍不断伸着手。 阴差女童来接引,见这弟弟在讶异,不由道:“你怎么了?” 阴差男童指着佐青道:“阿姐,这只鬼好奇怪,怎么忽然安静下来了。” 阴差女童对他使了个眼色,道:“我来接引魂魄吧,你去府君那里吧,府君有事唤你过去问话。” 至于在另一侧,当佑心人帝见完了在那深渊底部的那口铜棺以后,也回到了庭院之中。 司言先出声道:“他情绪好像有点激动,刚才我见那里尸气翻腾,他似乎是想冲破封印。” “被我用剑气镇压下去了。”佑心人帝应声道,“师尊,他说他不怪你,他也从未怪过你,他也一直都在等你,希望你前去见见他。” 佑心人帝的神剑,那剑光仿佛又有些暗淡,这是在刚才用剑威镇压之后的结果。倘若是没有那口铜棺外面的各式各样封印,佑心人帝也没信心可以生生遏制住它。 “不…我就不去了。”司言摇头呢喃道,“是我愧对大家。” 提到这里,司言仿佛是很犹豫,最终他没出声了。 师徒两人又谈了一会,在这期间经过了问天城,只是那城内忽然见有个小姑娘在庭院里对自己兴高采烈地招手,司言又赶紧扭头逃窜。即使是佑心人帝问他为什么,司言也根本不愿意回答。 不过司言与佑心都不是泛泛之辈,很快就找到了从闭锁空间出去的地方,两人从里面脱身,外面依然是深更半夜。 佑心人帝道:“师尊,你现在打算回玄升界吗?师娘还怀有身孕,你该常在家才是。” “为师现在还不打算回去,为师要去九界南方界域找那吴昕夫妇。”司言道,“我那书册被抢走一半,我得在他们破解道文之前,必须把那书册给抢回来,上面或许有很重要的线索,我自己得到的这部分并不多,唯有关于伍格的事。” 佑心人帝赶紧道:“那弟子陪同师尊一起去吧。” “你还是先回自己界域吧。”司言神情古怪道,“为师一个人在外面好办事。” 佑心人帝视线有点飘忽,忽然语重心长道:“师尊呀,小师娘有孕在身,你不可在外头太放纵了。” “去去去!教训起我来了。”司言连连推了他一把道,“为师是真有要事在身,又不是在外面寻花问柳,等去了拿回了那书册,为师还要去一趟天庭,偷王母的莲子……嗯,我感觉莲子快熟了。” 第一百零二章 巡按御史 司言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对佑心道:“佑心,你从玄升界返回自己界域去吧,你现在身上有伤,记得好好休养,为师之后还有大事要交给你做,现在也不留你了,我那书册被抢走,现在着急去拿回来,记得回去之后,去告诉你师娘,为师一切都好。” “是,弟子明白。”佑心躬身道,“弟子一定把话给带到。” 佑心人帝应声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司言面前,他境界极高,御剑飞行几个瞬息,就能轻易跨过几千上万里,即使不依靠传送通道,就九界返回玄升界,也不必花太多时日。 司言以自身在九界的位置,观测了一下早已可以肉眼看到的青云界,在预估了合并的具体日期以后,他才转身离去了。 九天之上的星辰走向有变,他现在是感觉莲子快成熟了,所以也等不到命轮之内的伤势祛除,必须在近期赶往天庭去采摘莲子。否则那圣母莲子就都要被帝后娘娘给摘光了。到时候如果是去帝后娘娘那里偷,那就很不方便了,而且以司言现在的境界修为,他可不一定能从帝后那里全身而退,估计被抓住的几率很大。 何况他现在才恢复到五方境界,如果去九天上到处乱闯,行为太浪,很大可能是自己作死。 司言与佑心分别之后,当然是很快上路了,他隐约记得之前柳絮提过一次,那吴昕好像是入赘女婿,并且他们柳家是在南方界域比较靠近边缘的位置,他按照这思路一路往南去,并且在热闹的城邦里问询了几个混血神族之后,很快就知道了九界柳家在何处了。 九界地域极大,但司言也几乎是日夜兼程,差不多花了七八天,这才抵达到了九界柳家范围之外几十里地。 那柳家着只算是九界一方小家族,只是家族与九界南方界域的界主有亲缘,柳家的族长才在天上讨了一个官职,并且在南方界域开枝散叶,算是一方非常富裕的土财主了。而且这次诸天万界回归,他们柳家也得到了七座小诸天的管辖。听闻柳家最近情况很不错,正在蒸蒸日上之际。 但正在司言想着如何潜入柳家去抢夺之时,在下午他恰好途径一家村落,却忽然见到一个似乎是人族猎户的村落上方,正停着一架车辇。那车辇是十二匹烈火马匹所拉,虽然称不上是豪华,但这规格也不算是太小了。尤其是司言发现那车辇的旗帜上,挂着一个巡字,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一行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应该是天庭所派来的巡按,如今正在行使代天巡狩的职责。 现今诸天万界开始回归,天庭必然会往下面派驻御史去巡视各方势力,是否有按照天庭的指示,从各方诸天接收税金,又是否有克扣的迹象,这些都需要御史去督查。 巡按御史虽然官职不高,但因为身份十分特殊,可以监督地位比自己高的一方大员,所以即使是那些九界的家族势力见到他们,也同样是很客气。 这巡按其实是个极好的美差,到下界来一次,那真是能敲诈勒索个彭满钵满了,各种贿赂是拿到手软为止,各种娇妻美妾,睡到腰软为止。 只是司言并不明白,为何这巡按的车,是停在了这村落上空。 这户村落外面,每家每户差不多都是挂着长弓和刀戟,大抵是山野中的猎户。 司言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从后面来到了那前头有侍从在守卫的院子里。 他轻易就绕过了看守,来到了这家猎户的后窗,看看里头的情况。 可司言还没看清楚,就已经听见了一丝抗拒的少女娇吟,以及有男性那张扬的笑声。 司言随之凛然,透过窗户,他看见这屋子里,只见一个身穿着官服的中年大胡子,已经把一名少女给逼迫在了墙角里。 那少女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撕烂得差不多了,身上也只有一件肚兜在遮掩而已。 这下面,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那名大胡子男子正在宽衣解带,欲要对这少女行不轨之事。 少女以带着哭腔的嗓音哀求道:“这…这位大老爷,奴家只是一介民女,老爷您…您这是!啊” 还不等少女喊完,那巡按就已经扑上去,死死把这少女压在身上,并且厉声威胁道:“本神只是途径此处,见你有几分姿色,必是要享受发泄一番,今日你得本神之宠幸,这是你三生三世修来的大福气,等本神办完了事情,那自然会离开!” 这少女再次不断高声尖叫起来,而那房门外面似乎还能听见其父母的呜咽声,只是他们父母都知道,这是神族老爷,他们当然不能反抗,唯有等神族老爷把事情办完了,那他们才能进去。 这天庭巡按哪里把少女看作是同等的生命,极其粗暴地就将她给推倒在了床上,也没有任何前提步骤,就要行那档子丑事。 只不过,那少女在惊恐之间,却还未曾迎来只有在出嫁夜晚才会得到的痛处。 等到她没有感觉到被压迫,反而是身子一轻,她才在失措间睁开眼睛来。 接着,她才看清之前那神族老爷此刻的下场了。 他被一阵七彩领域光华所包裹,脖子已经不自然歪到了一边,两眼突兀,那身上的胸腔处,还有三记将内脏都已经全部震烂掉的拳印,他胸腔处的肋骨,自然也都碎光了,整个人都变得是软趴趴,没了半分气息。 司言把这人给放在了地上,这才对那少女轻轻嘘了声,但是又道:“你想喊也可以,但是记得喊得爽一点,这样才不会引人怀疑。” 那少女是如此捂着胸口,表现得十分费解,但司言在此时,已经把这巡按给外面的衣服全都扒光,以及从乾坤袋里还搜出了一些公文,他在翻阅过了公文以后,当即笑道:“哈哈!这人果然是要去柳家行使督查之权,那是正好了,省得老子想办法潜伏,去柳家当御史先去敲诈一番。” 司言轻轻一笑,当着那少女的面,以真元功法把这巡按的脸皮头套都给割下来了,然后以一股法力把里面的血肉都打磨干净。 这少女只是那么一看,就随即两眼泛白,昏死在了那炕上。 而司言么,就很快以十分利落的速度,把这加工过的头套给戴上了,并且还按照这巡按大人的身材模样,稍微变幻了一下,弄宽了肩膀,也以真元弄成了个肥腻的大肚子,很快就令自己完成了对称。 司言从这神族巡按身上搜出了很多不少好东西,穿上了他的官服之后,就以一道真火,直接把这巡按尸体给烧得连灰烬都没了。 结束了这一切,又在这黄花大闺女的房间里待了会,司言这才大摇大摆出去了。 只是他一开门,这家里的男主人就拿着一把菜刀扑上来。这男主人成亲早,与妻子现在三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之时,一时间气血翻腾,就要与其拼命了,但司言哪里会怕这些,随便那么一挥手,就把这人给推倒在地上,像极了一个恶人,就那么出去了。 那家的女主人见自己未满十六岁的女儿还昏睡在床上,那模样还衣衫不整,也哇一声倒在地上哭,并且还指着司言不断哭着咒骂着,“你这畜生,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呀!我女儿今年才十四岁呀,你居然能作出这等恶事!!” 才十四岁? 看着不像呀…… 不过司言是把戏份做足了,提了提裤带回怼道:“臭婆娘,你有本事再骂,再骂和你女儿一个下场!” 这妇人闻言,当即吓得脸色苍白,还整个人都抖了抖。 但司言倒是也不怕人家误会,他临走之时,在人家这里留下了纸条,就在人家姑娘的脑门上贴着,估计等会这家人就安静下来了,所以现在他扮演一回坏蛋也不错。 “御史大人真是好兴致呀,这都要进城了,但谁知道御史大人还有这个雅号!” 他才出来,那几名侍从连忙来出声恭维。 司言负手而立,然后颇为傲然地点点头,又拉了拉自己那大肚子上的裤腰带道:“好啦,咱们出发吧,这柳家这么近,先去吃个便饭了。” 这些侍从连连称是,就把司言给迎进了车辇里。 此村落和柳家所在的城邦,才不过几十里地,因此这车辇很快就抵达了。 司言的车辇其实就在天上奔腾了没半刻钟,就已经抵达了。 他是御史,排场大得很,因此是直接落在了人家柳家的前面庭院里,连大门都不需要进。 司言一进门,就见家里的一个主事人近前来,那主事人看起来也相貌堂堂,应该是柳家的长子,他先近前一步笑道:“晚辈乃是柳家嫡长子,柳秦升,见过巡按大人,我等接到消息,已经恭候已久了。” 司言仍旧是装作一副大官人的模样,负手而立,鼻孔朝天,道:“哦,是么,那么这位是?” 柳秦升连忙介绍道:“这是我胞妹,柳絮。” 柳絮同样十分礼貌,对他嫣然笑道:“初次见面,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巡按大人多多指正。” 司言挺着个油腻的大肚子,拉了拉裤带,依旧鼻孔朝天,一副很**的模样道:“嗯!初次见面。”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零三章 吃拿卡要 这柳絮哪里会知道,自己眼前这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油腻巡按御史,其实就是大约在十天之前,与他们一起在那闭锁空间里打得个你死我活的司言。 司言往这周围都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吴昕,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 正当他思考着如何能找到之前被柳絮撕毁了的半本书册之际,这柳秦升赶忙近前道:“御史,您赶紧请进,我在得到消息之后,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就等您入座了。” 司言‘嗯’了声,似乎是在表示赞许,就那么官威十足地进入了大堂之内。 他现在身份是巡按御史,虽然官职很小,但因为这身份其实和言官差不多,权利甚至比言官还要高,因此这柳家当然是很客气。 在这席间,那上来的都是上等的美味佳肴,还有不少是灵气充足的灵兽,以刺身,又或者是炖汤这样的形式摆放在上面。 这送上来的一坛坛美酒,即使还没倒,这醇香的味道,就已经开始四散了。 司言当然还装一下,连忙道:“唉,本官不过是来督查而已,最近你们柳家接管了七座诸天,本官是来监察你们税收,又是否有管理好这几座诸天,是为公务而来,你们怎是如此客气,这还准备了那么多酒菜,让本官多不好意思呀。” 这柳秦升和柳絮对视了一眼,听到这里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因此连忙道:“哪怕御史大人为了公务而来,可这路途也遥远,我们柳家岂能是失去了礼仪。这些不过是小事而已,我们柳家也理应想得周到才是。” 司言又摆摆手道:“诶诶,你们这还是太客气啦,我其实就是个小官,只是来你们这里查查七个诸天的赋税,免得你们弄错,也只是小事一件,当不起你们这么客气,这件事真的很小啦。” 那柳絮见这巡按御史这么明显,心道:“看来这从九天下来的肥猪御史,胃口倒是很大,居然迫不及待跟我们索贿了。” 所以她连忙对那几个下人使了个眼色。 这些仆从连忙离开,去库房里准备行贿的东西了。 司言饮了一口酒,便是出声问道:“这几座诸天,细节我们天庭倒是不管,你们可以自行打理,但这赋税,你们可万万不能出问题,当然,这赋税是可以用那七座界域的人口来抵,但天庭不收人口,如果是抵了,这部分赋税的钱财,就需你们来负担,上缴到南方界主那里。毕竟么,这赋税关系到天下繁荣,是天帝陛下的重中之重,我等自然不能放松,连一个铜板都不能漏的。” 司言当年在九天之时,对天庭这套管理熟悉得很,所以是张口就来,而且他也对这几座诸天的情况有个大概了解。 而且事实上,真正的巡按御史对九天的情况,哪里有司言知道的清楚。司言对天庭各个部分,对凌霄宝殿的情况,乃至于是最为秘密之处,都了如指掌。当年建立天庭之时,他也是有参与到里面,很多地方和机构,他都去过,也了解怎么运作。所以在说起这些之时,口齿清晰,头头是道。 司言从公文里了解过这七座诸天的情况,上面人族较少,自然不会出卖劳动力,必然是以钱物来缴纳。但这些财富经过了柳家,肯定会有克扣,否则他柳家得到七座诸天的管辖权,又还有什么意义?何况这些油水,又不止他一个人捞,南方界域的界主那里,怎么着也得孝敬一点,这一来二去,若是他日对账起来,这哪里还搞得清? 要知道,这巡按御史,可是要上缴赋税副本的呀,而这副本,必然是在由巡按御史自己撰写了。 不过这些酒菜确实都很美味,司言是吃了个嗨,一筷子一筷子得送进嘴巴里。 柳絮似乎是神色之间有些嫌恶,觉得这御史肥得和猪一样,真是好恶心。 柳秦升身为今天的主事人,是在陪饮酒,所以先笑着补充道:“御史大人这次是远道而来,想来行程应该也不是很急,还请务必在我柳家多住一些日子,我柳家也能好好款待,上次那七处诸天来我柳家,已经把具体赋税的清单发来,待大人有时间,就还请御史大人去过目一二,再写副本,这样我等上缴给界主之时,才不会闹误会。” 司言喝了一口酒水道:“啊,这也是好,那我就多在府里打扰几天了。” 在未曾找到那书册之前,司言怎么会离开,可现在柳秦升自己提出来,这就再好不过了。 可也恰好是在此刻,这些方才去库房里面的仆从也都回来了,他们手里几乎是每个人都端着一个个宝盒,然后在柳秦升的示意下打开。 展现在司言面前的是,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以至于还有不少的名贵药材。 司言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永宁很喜欢的珠宝,但他却立即严肃,并且把筷子都拍在桌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行贿,吾辈乃是九天神官,是代天巡狩,为天帝陛下行使督查之权,怎能收你们的贿赂!” 柳絮连忙笑吟吟道:“御史大人,这怎么会是行贿呢,这只是礼物,不过是一点小礼节而已,算不得行贿,大人怎么一开口就上纲上线,一惊一乍的,这可不好呢。” 柳秦升一挥手,厉声道:“都放到大人的厢房里去,拿到这里来像什么话。” 那些婢女和仆从都随之应声,带着珠宝先去了厢房。 不过司言的目光,却在一名身材不错,走起来体态婀娜的婢女身上停留了片刻。 柳秦升可是人精,他是何等敏锐,随即道:“雯儿,你留下了。” 这婢女才十八九岁,看起来年纪不大,听见家里的主子喊自己,当即心口一跳。 “你留下陪巡按大人。” 柳秦升轻轻一指,好像这是什么十分简单的事儿。 这名为雯儿的婢女,也就顺其自然坐下来,她虽然显得有点生涩,但胆子还是大的,连忙坐在一旁,还给司言倒酒。 司言‘嗯’了声,就从这婢女手里接过了酒杯。 柳秦升在这期间,又对雯儿使了个眼色,似乎是要其更大胆些。 雯儿心领神会,连身子也更加贴近了些。 司言现在有点心猿意马,他忽然发现吃拿卡要真的很爽,关键是别人还捧着你,怪不得贪官这么多。 柳秦升又道:“大人,你在我府邸这些日子,就让雯儿伺候你吧,这丫头机灵着呢,想必大人会喜爱的。” 司言肃然道:“一个人伺候我,这是不是少了点。” 柳秦升随即心领神会,道:“那…那大人还喜欢我府邸上的谁,我过会让她们都出来。” 司言一只手搂着雯儿,那双眯起来的眼睛,此刻却逐渐放在了柳絮身上。 这柳絮吃了一个大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连身子都往后倾斜了下。 柳絮固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不由惊怒道:“这肥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胆敢窥视我。” 柳秦升也一怔,感觉这御史未免过分,就忙道:“大人,我胞妹已经婚配了。” 司言这才收敛目光,笑道:“哦哦,这样啊,这就是可…其实我在看前面那道菜,怎会在打令妹的主意?” 柳家兄妹又尬笑了一会,似乎是想缓解这气氛。 “不过令妹是成亲了,怎么还在娘家呀,不该是住在夫家吗?” 柳秦升正襟危坐,以颇为正然的口吻道:“大人有所不知,我那夫婿是入赘的,所以么自然还是在我柳家居住,只是我那夫婿也很出息,不仅是在九天之上有交情,修为更是到了五方之境,这往后,絮儿还是要跟随他出去辟府,这入赘的名头,自是不能有了,否则那就是委屈了我那能干的妹夫。” 柳秦升讲出这番话,其实是另一重意思,似乎也暗含对司言的告诫。 是想让司言知道,他柳家当然不一般,他柳家可以妥协,但也不能让其太放肆。 柳絮也依然是在暗暗懊恼,她身份高贵,之前在闭锁之地被司言侮辱了下,怎么到家里,还被一个御史来捉弄了。 要知道,他们柳家现在身份何止不一般,虽然她追问,吴昕自己没有开口承认,但柳絮现在可是已经敢确定,其夫就是与九天之上那位至高的存在有关……他们柳家可是真正的高贵,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巡按来聒噪了。讲难听点,现在活活打死了这巡按,又能奈何? 而恰巧是此刻,当柳絮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之际,她忽然见到那大堂处,居然一群认走来的身影。 那群人的中间,赫然是有着她丈夫吴昕。 柳絮立即大喜道:“夫君,你回来了!” 吴昕与众人,先让一个玉面公子,走进这大堂里,吴昕十分恭敬地对这公子道:“华兄,我妻子和兄长都在,你倒是要来见一见,咦…这家里怎么还有客人。” 这姓华的公子摇着折扇,轻轻往司言这里看了一眼,颇为淡然道:“天庭巡按么?巡按怎有如此大的排场,一个小小御史,倒是独自享用那么大一桌子酒菜。” 第一百零四章 比后台硬? 这华公子进来之时,那几乎是被众人给簇拥着。 即使是吴昕,那同样是以他为首。 而且当他知道司言是巡按,这言语之间也没有丝毫的恭维,反而还带着一丝不屑。 司言也随之抬头与这华公子对视了一眼,心中虽然是有疑惑,但却还是轻轻一笑,表示了自己的坦然,也像是在与对方示好。 只不过他这神情才落,就已经把手放在了身旁婢女的腰肢上,并且好像还是在轻轻**,这动作自然是极为不雅。 华公子神色之间颇有不悦。 可在华公子与吴昕之间,还有几个年轻人,其中一名高个子,立马怒目一起,正要开口道:“你这厮,可知道华兄乃是……!” 但此人还未出声,就被华公子阻止了,他先道:“无妨,无需与他多言。” 柳絮随之来到了吴昕身旁,又是以惊讶的语气道:“华大哥,你怎么来了,你若是来了,这为何不事先通知我们,小妹我也好有个事先准备,你怎是来得如此突然。” 柳絮虽然不知道这华大哥是谁,但每次这华大哥前来,她夫君都是笑脸相迎,并且常常与其彻夜详谈。以她夫君那桀骜的性格会如此,柳絮知道这华大哥必然不是一般人。 尤其是从那闭锁之地回来之后,柳絮知道夫君极有可能是有着这世间最为高贵的血脉,因此能够被其丈夫所尊敬,这身份必然是极其不一般。 这华公子先道:“弟妹也不必劳心,我也只是与几位朋友偶然途径九界,这才来看看昕弟。” 此时柳秦升听出了这巡按,与似乎与华公子不是很对付,所以也赶紧起来先缓和气氛道:“华兄,是秦升有失远迎,快快请到内堂去坐,我让府邸的下人去准备接风的宴席。” “这里不是有那么大一桌子好菜么,还有灵兽所制作的刺身和菜肴,这即使是在九天之上,那也不多见呀,让这巡按大人吃独食,这怕不是太好,咱们也可一起坐下,还能一起饮酒,有个伴,这岂不是美哉?” 华公子如此笑着便是先坐下了。 吴昕也道:“大哥无需费心。” 柳秦升闻言也没办法,不过么,今天这桌子酒菜柳秦升确实是花了大力气。都足以在天庭都称得上是一桌子佳肴。 只是柳秦升并不知道华公子的身份,更不清楚自己这妹夫到底有着何样的通天背景和手段,所以也不免担心起来。 对方好歹是个御史,哪怕是其之前行为有些过分,但现在若是太得罪,那反而是他们柳家的问题了。御史要是回天庭去弹劾他们几句,那柳家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也是在这时候,正当吴昕也笑着与巡按御史拱手致意,在那华公子侧旁的青年却已经是开口了,他笑道:“巡按御史倒确实是个美差呐,这是来了下界就拿到手软,不仅是吃喝不愁,连女人都不缺。前些日子我家也来了个御史,在我孔家可是好吃好喝,又睡了我七个美婢,结果就拍拍怕屁股走了,真是气人!不过为了我家那几座接管的诸天,这亏我也就认下了。” 如此听闻之后,在司言那臂弯里的婢女,神情似乎变得有些尴尬和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柳秦升一听感觉不对,又见这华公子在笑,正欲想要劝阻之际,又忽然是一人道:“孔兄,你也是九界这边的大家族,或许不懂这九天之事。其实这巡按御史现在不过是在下界虚张声势,可以逞能一下而已了。实际上,如今万界回归,天庭是派出了不知道多少巡按,如今御史已经无法直接面圣了,都是由天庭督查部的左右侍郎,亲自呈报给陛下,这些御史也不过是在吓唬吓唬你们这些九界家族而已,到时候无论他们副本怎么写,都还要经过督查侍郎的批注。” 那孔姓公子,是与吴昕和相识,但却与这开口解释之人并不熟悉,因此有些困惑,这才讶异地道:“林兄,当真如此?” “岂能有假?”他道,“我这次是陪华兄下界来了,我父亲乃是督天司部的侍郎,这些都是父亲告知与我,自然是千真万确,不信你还可以问华兄,华兄家世更加…哈哈!” 此言一出,反倒是那孔家嫡子先与柳秦升先纷纷愕然,连忙道:“林兄弟,原来令尊是督天司的侍郎,这可是能够直接面见天帝陛下的大员呀!” 柳秦升亦是在此刻恍然过来,他回想起自己妹夫这次在天庭谋来的职位就是在督天司,这才一下子凛然,也赶忙亲自给他倒酒,并且道:“林兄弟,以后可务必让尊上多关照下我这妹夫,有劳了。” 但这林姓公子却道:“诶,我算什么,有华兄在,我根本上不得台面,这些其实是华兄的安排。” 柳秦升再次震惊道:“那这华兄,不知是天庭哪位上神家的……?” 吴昕起身打圆场道:“大哥,这些都是我所交好友,大家之间也不必太客套,华兄不过是下界来看看我而已。” 柳秦升闻言,哪里还能不知趣,连忙不问了。 不过他现在知道面前居然坐了这么多个大人物家的嫡子,反倒是觉得那巡按御史,好像还算不得什么了。 尤其是这巡按好像不是很识抬举,还管自己搂着个美人在吃喝。 华公子对这司言忽然笑眯眯道:“巡按大人好雅致,不仅是擅长吃喝,这美女也没落下,当心在下界玩忽职守,回到九天,被天帝陛下给看脑袋咯。” 司言让婢女给自己倒酒,依旧是咸猪手放在那里,道:“斩首?陛下哪里管得上我们这些小官,你想多啦,天帝陛下对我们神族可好啦,这天下腐败何止我一个,陛下对我们神族就是放任之。” 林公子与华公子对视了一眼,对司言似笑非笑道:“我父乃是督天司部,去给这位大人你安排一个罪名,启奏给陛下可好?” 不过反倒是这时候,柳絮才发现,这华公子眼睛居然一直在盯着御史怀里那美婢柳絮心灵可是很巧,这美婢是她买来的,姿色自然是上乘,所以她哪里还能不明白。 何况她现在哪里还担心什么御史来刁难? 她心念一动,正想要找个借口让这美婢先下去,之后再给华公子奉上,让其享用。 但说来,这华公子果然并非是寻常之辈,言语之间的谈吐是那么儒雅,翩翩气度也依旧在。 这气氛转变得太快,就连柳秦升也看出来,妹夫这些好友是在帮自己,而且这些宾客背后的势力都极大! 只不过,司言听见对方如此威胁,他还是往上一指道:“你要安排罪名就安排咯,我不怕,我上头有人!” 林公子随之讶异,道:“我父亲乃是督天司左侍郎,我舅父乃是南明天王,若是他们两人一起参你一本,你还不怕?你那上头的人,还能保住你不成?” 司言依旧是食指往上一指道:“我上头有人!” 另一人也觉得好笑道:“我姓氏为贺兰,与天庭的贺兰神王有些渊源,算是我的叔父,我请贺兰神王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呢?” 司言依旧是饮着酒水,大吹法螺道:“不怕,我上头有人。” 此时,连吴昕也觉得有趣起来,出声道:“那御史大人你可有意思了,那我与天庭的无忌皇子有些关系,我请那无忌皇子,去他父皇那里参你一本呢?你那上头的人,也能保住你么?” 听吴昕如此明言,华公子先浅浅一笑,目光依旧是放在司言身边的雯儿身上。 柳絮也不再掩饰,当即道:“雯儿,你过来。” 这雯儿迟疑,那目光看向了之前让她陪司言的柳秦升。 但柳秦升也对她笑道:“雯儿,小姐让你过去呢。” 雯儿闻言,这才要起身,但结果司言就没放,反而是一直搂着。 因为也是在这时候,司言已经发现,吴昕的手里,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是捏着几张纸,那些纸张,正是他书册上所缺失的。吴昕会与他们在一起,恐怕也是在参悟书页里面的道文。 见司言不放那美婢,华公子也对司言皮笑肉不笑道:“而且那无忌皇子,可是认识天庭内阁首师,能请动那位内阁首师,一起去奏你一本,你那上头的靠山,也不怕吗?也会来保你么?” “保呀,这当然是要保。”司言随之应声道,“实不相瞒,我上头那靠山,不止是一个,而且实力也都大得很呀,虽然么,主要还是靠那一位的。” 华公子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那背后的靠山是谁?” “好吧,不装了,摊牌了我。”司言泄气地把手一拍道,“请问,诸位知道么,前些年六御之一的北帝,不是生了个公主么,知道北帝和谁生的么?” 在场诸多的人,忽然你看我,我看你,都面色极其古怪。 至于司言,给北帝有生以来,泼了一次最无耻的脏水。 “诸位,是我啊。你们说我靠山大不大呀!” 第一百零五章 你们欺负我,北帝是要找你们算账的 当司言把如此劲爆的消息脱口而出之时,所有人的表情似乎都有点僵硬了。 尤其是那华公子和吴昕,当场是愣住在了原处,以及是柳絮,都微微张大着樱桃小嘴。 而且他这样胡言乱语,肯定也不怕的咯,反正北帝又不在这里,他自己又不是这巡按御史,难道还怕北帝来找他麻烦不成,到时候吹牛完成,他早就跑了,到底去哪里找他人都不知道,有本事就来找他算账咯。 司言饮了口酒,再次往上头一指,重复道:“所以我上头有人呐!” 柳秦升更不知道该如何了,他原本以为自家是有靠山了,但结果却忽然冒出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 华公子很快就回神过来,他毕竟是位高权重,而且即使是北帝,虽然动不了她,可那也不虚。何况这御史所言,显然而易见就是个谎言,根本经不起推敲。 “简直鬼话连篇!”华公子冷声道,“北帝怎会看上你这种油腻丑陋的货色,与你生下来孩子来,你算什么东西,那位古神大帝,是何等桀骜高贵又美丽!” 吴昕同样是在九天之上,有幸遥遥见过一次北帝,也记得那位美丽的女神大帝,他根本无法想象,北帝居然会与这御史,有着那样的关系。这根本不是侮辱,而是只经过脑海,便是一种亵渎了。 林公子也同样讥讽道:“凭你,就凭你也配与北帝陛下相提并论,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怕是连北帝的女儿都未曾见过!” 柳絮也是出言调侃道:“巡按大人你那么一张嘴,其实谁不会说呐,小女子斗胆,说一声其实我这夫君是有天帝家的血脉,我实乃九天的皇子皇妃,这难道不也可以吗?” 吴昕闻言,是无奈地笑了两下,但反倒是华公子开口道:“弟妹此言听起来像是戏言,却又好似是在妄自菲薄,这一重言语,却又能听出不同的语境。” 柳絮慌忙称自己是开玩笑,只不过是一句打趣而已。 见这么多人在嘲讽,吴昕也对司言笑嘻嘻道:“其实提起那位公主殿下,我有一位朋友,倒是与她相识,倘若御史大人真是那公主的生父,那必然是知道她的近况,敢问御史大人,公主殿下的近况如何?” 林公子再次奚落道:“你而今可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你这些胡言乱语,倘若是传到了北帝耳朵里,北帝陛下必然不会饶你,必然将你抽筋扒皮,令你暴尸而死!” “我那凛儿的近况,那自然是知道。她从北极天出来之后,就在子文夫子那里求学,但前些时候子文背叛了儒门,打出了山门去,现在圣人已经收回了书院,我这凛儿,已经去圣人所在的儒家本门求学了,只是前些时候,又跑出来了一趟,主要是想来见我一次。”司言饮了一口酒道,“而且她在书院里面似乎还有两名好友,一位被她称为杰兄…至于另一个,嗯,我忘了。” 吴昕闻言,随之产生了短暂的愕然,只因为司言确实所言非虚,而且他提到的那友人,也正是这位杰兄。 华公子见吴昕如此,不由皱眉道:“此言当真?” 吴昕木讷道:“兄长,他确实所言非虚,我那好友与北帝公主交情匪浅,前些时候还受邀去过北极天,那位公主的事情并不假……” 华公子面色有变,尤其当他意识到周围的气氛在此时都变得有些微妙,他似乎觉得有点下不来台。 不过在场最为难的,恐怕是那婢女,她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现在被夹在了中间,是该怎么办都不知道了。 但华公子也很快再次收敛情绪,指出道:“昕弟,你听他所言,这也当不得真,先不提他是个小小巡按,北帝那等古神怎会与他苟合,就说这些,你听来,那他也极有可能是听来的,这若是当成了证据,便是天大的笑话了!” 司言轻轻咳嗽了下,便是起身道:“我与北帝陛下之事…咳咳,抱歉,我与紫薇之事,其实本是秘密,唉,实不相瞒,紫薇的功法,我倒是会一些,她曾经传授过一些法门给我,你们若还不信,我倒是可以演示给你们看的。” 他们听到这里,那眼神才开始变得彻底惊愕起来。 而且此时,司言已经摆出了一个正手式,他先凌空挥出一拳,接着道:“紫薇的功法是以神通和武道融合,神通之中有武道,武道之中有神通,她自创一门本命功法,名为中天紫星八荒斗转功。” 司言在半空中连连出拳,那拳风虎虎生风,更是不断有冰霜凝结而出,他这拳法与掌法充分融合,连动作都十分连贯,并且在拳掌之间还有异象出现,那些冰霜更是令这大堂之内温度骤降,房梁都冻上了一层白雾。 司言一个跳跃他那真元,更是在身后凝结出一副紫薇星辰斗气图! 这功法演示完毕之后,司言收敛了真元,笑道:“大概就是这样,我只学了个大概,北帝老太…是紫薇教我的。” 华公子看完以后一脸震惊道:“这…这的确是北帝的功法,你怎会北帝的功法!” “所有说咯,我上面有人。”司言道,“北帝是我姘头。” 司言拉了一把裤腰带,笑道:“你别看北帝那么严肃,好像是个十足的古神大帝,但她实际上最喜欢在私下的时候,趴在我怀里,让我喊她小甜甜,知道么?” 当他这么说完以后,在场所有人,面色都彻底凝固了。 尤其是那华公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来反驳了。 其中最为尴尬的是柳秦升,他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所以心情当然变得异常忐忑。 司言心情忽然变得格外张扬起来,尤其是他发现,吴昕所捏着的那几张写有道文的书页,就放在了桌上的另一侧,所以他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再次口无遮拦道:“你们知道么,其实天上好多大人物,都与我有很好的关系呐,连他们的功法,我也会的。” 司言继续运气,他再次当着众人的面,打出了一连串神通。 华公子失措道:“玄女的功法……” 司言单手握一柄长刀,挥刀连连,刀刀生风。 林公子呆滞道:“月神娘娘的刀法。” 司言把长刀收进,又演示他所知道的各种功法。 而他们,也都一一认出了。 从玄女,到上面的几位神王,甚至是佛祖的佛法,儒家的武道,司言都有过演示。 最后他取出了一柄清剑,一弹自己的长剑,道:“这也是我一个姘头教我的,你们可务必看好咯,这剑法可不多见。” 司言继续演示剑法,他是一个连环扣着连环,一个剑花腕着一个剑花。 而且他的剑锋是在接近吴昕,吴昕微微一怔,就不由往后一个退步,也把书页留在了桌上。 林公子见状,拉了拉身旁的人道:“华兄,这…这个不是华天妃的……” 华公子顿时勃然大怒道:“你怎会我母妃的剑法!” 司言也震惊道:“什么,原来你母妃是华天妃!不好,难道我暴露了!?” “你…你!” 华公子早已没了之前的气度,他那眼眸都已经充满着杀气。 柳秦升此刻整个人都懵逼了,他怎能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一个比一个惊人,这华公子原来是华天妃的嫡子,那么代表他实际上并非是姓华,而是姓昊! 但现在的状况是,这华天妃好像是有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情了。 而司言则是在这样的气氛之中,悄悄把那书页给捏在了手中,忙道:“莫要生气,你莫要生气呀,这…哎呀,这就难堪了呀,这种说破不破的事情,我怎么说出来了呢,先告辞,告辞告辞!” 司言连忙捂着那书页往外头走,并且是边走,边对柳秦升道:“柳老弟,那副本之事你不必担心,我一定帮你办妥,好吧,账目肯定不会出错。” 吴昕此刻,似乎对司言的背影有点熟悉。他那么一回想,又突然往桌上一看,发现那写满道文的书页不见了。 这才猛地惊觉,他在不久之前,还见过一个会极多功法的人! “钟言!你别走!!” 司言当即一惊,咧嘴回头一笑,就要御空遁走。 但华公子已经提剑杀上去了,他大怒道:“无耻狗贼,你胆敢辱我母妃,污我父皇,今日我必杀你,拿你鲜血来偿还!!” 司言以法剑防御,挡住了华公子的斩击,连忙求饶道:“皇儿,其实我才是你亲爹,天帝是假的,你是我和你母妃的私生子呀,你怎么要谋杀亲爹了!” 华公子呲牙咧嘴,顿时暴跳如雷。 “天杀的狗贼,拿命来!!” 吴昕也持长枪从那下面一跃而起,对司言杀来,怒喝道:“钟言,你竟然胆敢假扮御史来我柳家,今日我要你死!” 司言以法剑防御,赶忙道:“你血口喷人,我才不是什么钟言,我是巡按御史,是北帝养的汉子。和北帝还有个女儿,你们欺负我,北帝是要找你们算账的!” 司言举剑挡住华公子,又怒斥道:“当心你母妃打死你这逆子!” 第一百零六章 重回天庭 华公子听见司言这么说,更是狂怒不已,不断咒骂着,对他连连攻来。 司言这么反唇相讥,当然是有着原因。 他首先在吴昕面前否认自己是钟言。 毕竟只要面具没被撕下来,他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同样不会被天庭抓到把柄,令天庭没有来讨伐他皇国的借口。 至于故意激怒华公子,他则是为了扰乱对方的道心,这样他才有机会可以从中脱身。 毕竟他现在还是处在暂时的劣势,在被他们三人所围攻。 但当然了,司言肯定不会与北帝还有华天妃有过什么瓜葛和暧昧,这只是他对功法的领悟本领很高,很多功法他只要看过几次,那基本就有个大概的印象了,同样就很容易能够学会。 而且华天妃的剑法开创之时,司言正好与圣人在轮道,圣人无意之间提起华天妃有事来相求,司言得知是开创一篇剑谱,所以也就给了些意见。何况当年的华天妃境界实力很低,才证道成神没多久,这算是莫大的恩惠与机缘了,司言今天不过是口嗨了几句而已,还算不得过分。 华公子境界和吴昕差不多,因此也无法敌过司言,而且心境乱了以后,就连剑招都失去了章法,早已是在破绽百出了。 只不过这吴昕是个十分难缠的对手,他那枪法是来自天帝,无论是境界还是领域,都不输于司言,与华公子一起联手之后,不久就掌握了主动进攻的步骤。 司言虽然是且战且退,可他却依然丝毫不感觉到紧张。 反倒是在下面的柳秦升随即是担心起来了,出声紧张道:“这…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怎是打起来了!” 他现在只感觉无论是这位巡按御史,还是华公子,都根本招惹不起。 他柳家只是九界的一方大族,但并非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世家门阀。 不过柳絮也随之出声安慰道:“大哥你别担心,那厮并非是天庭御史,是我们一个仇敌假扮,你不必担心有什么后果!” 柳秦升闻言先心里稍微一宽,但却又感觉哪里不对劲,连忙道:“但…但他是北帝的面首,是那小公主的生父呀,我们也照样惹不起!” 柳絮闻言,稍显失措道:“总…总之肯定没关系,大哥你要相信夫君,何况连那皇子殿下都在,你惧什么嘛,万事都有皇子殿下兜着!” 司言在天上与好几人缠斗,只是他的身形变幻多端,并且在不断出言刺激这华公子。 吴昕怒道:“你既然是来抢夺这书页,还说你不是钟言,就连功法路数都一模一样!” 司言再次大声反驳道:“什么书页,本巡按根本就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几个大逆不道,居然企图谋害我这天庭命官,你们其罪当诛!” 当然,事实上这所谓的天庭命官,早被他自己给乱拳打死了。 司言现在一阵否认,而且只要现在凭借着巡按御史的模样逃走,这事实到底如何,谁又还能说得清? 所以他很快找到了机会,挑开了两人的兵刃,转而是一掌印在了华公子的胸口,又故技重施,以一记吴昕所熟悉的剑法,对其攻去,接着随之又忽然虚晃一下,当即就化作了一道剑光,从这里遁空而逃! 他那速度是暴起了所有的法力和真元,当然是极快,这即使是吴昕也是万万追不上。 吴昕与华公子也都唯有眼睁睁看着他遁逃,并且连半点办法都没有。 这华公子狠狠甩了下手中的长剑,愤恨道:“不杀此獠,难泄我心头之恨,我势必要将他抽筋扒皮!” 吴昕连忙道:“兄长,你不必生气,我认识此人,他乃是人族玄升界,那一方大诸天的皇朝帝皇,他只是喜欢逞口舌之快,也当不得真,他此次是为了这书页而来,里面的道文,你不是已经替愚弟破解了么,兄长又何必太生气。” 华公子怒极反笑道:“我上天昊氏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和羞辱,这小小一方诸天皇朝之主,居然就胆敢欺辱到我头上来,这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殿要他吵架灭族,皇朝覆灭之!” 吴昕忽然笑嘻嘻道:“兄长,他招惹过的人可多了,那九界公孙氏,还有九界灵家,都是与他有仇呀,他惹怒了这么多人,到时候可有他好受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他迟早会落个应有的凄惨下场,兄长现在先不急,等时候到了,咱们一起去踩他几脚。” 末了,等华公子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些,吴昕才嘱咐道:“兄长,那书页上的事情,你可要尽快让天庭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这可是关系到了两个大人物呀。” 华公子迟疑了下,应声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这件事确实是不宜太迟,而我也能找个借口,难得去面见父皇一次了。” 至于在另一边的司言,当他得到了书页之后,也在很快过了一眼。 这里面依旧是没有当初跟随过自己那几人的下落,但是,司言知道这些道文,是一个他所熟悉的人所留。 上面写了很多。 这是记述了一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是一个孤苦的男童,在一片被异族毁掉的火海里痛哭,他身上都是烫伤,他身上都是数不清的伤痕,他心里也都是绝望。不过,这男童却在那原本绝望的夜晚,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人。 一个人男人收养了他,并且养育他,教化他,传授他神通道法,在其孜孜不倦的栽培之下,这男孩才终于成长了,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以自己的一口剑,支撑起了一个时代,开创了一个时代,支撑起了一片属于人族的界域!只是在最后,那养育他成人的男子,有一天却突然不见了。 无论当年那男孩怎么寻找,都无法找再到他。 所以,这也成了男孩长大之后的执念,他一直想找回师父,找回他的养父。 而且经过了重重艰难的寻找,他似乎是认为,当年那在九界之上的神宫主人,便是他的师尊。因此,他写下了自己的故事,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次与抚养自己长大的那个人,再次相见。 他,已经寻找了足足几十万年了。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他从未停歇过自己的脚步。 “阿初。”司言深情地轻轻呢喃道,“为师还活着,也迟早有一体会与你相见,这个日子,并不远了。” 司言放下了这书页,收进了乾坤袋之中以后,仰天一看,便是随之朗声大笑起来道:“九天,我来了!阔别百万年,今日,我天言回来了!” 司言卸掉了自己所有的伪装,化成了自己平常的模样,随之往九天之上飞去了,在他身后更是响起了一声声接连的音爆。 这九天虽然是在九界之上,但这个并非是距离,而是某种意义上的不同空间,只是九天所在空间与九界互相交融,所以在进入一定维度和截点之时,才能进入九天的界域。 司言虽然刚才是逞一时间之快,把伪装都给去了,但在途中,他却还是穿戴了起来。 毕竟没这身装备,他也不太好行事。 刚才是给自己增加点气势,而此刻,该装还是得装。 当他从特定的截点不断穿越之后,就很快来到了南天门外。 而亦是此刻,司言再次看到了这九重天上这些金碧辉煌的景象。 那些重重天宫,这些连片的宫阙,都是耸立在云雾之间。 天庭共有三十六重天,这三十六重天所连绵起来,比一座大型诸天,不知道要辽阔多少! 这是整个宇宙权利的中心,这是整个宇宙的至高。 天庭,代表着天帝,也代表着无上的权威! 最近从督查部下去御史极多,都是去监察九界,去查看那些回归的诸天。 加上许多诸天还有些不愿意臣服,九天也在调兵前往九界去支援,前去讨伐逆贼,所以整个天庭,就显得格外忙碌。 这是个极其巨大的机构,是这方宇宙最为宏伟,最为悠久之地,亦是象征权利之地! 对方根本就没怎么确认司言身份,在他亮出了令牌之后,十分轻易就进入了里面。 司言现在所处的一重天,为太皇黄曾天。 这里主要是一些最为繁忙的天庭机构,以及是一些天庭的住民所在的地方。 但司言要去的是瑶池,是在在第十八重天。 只不过他才没走多远,就已经有人在与他打招呼了,似乎是督查部的同僚。 司言当然是笑着应对,虽然不知道对方叫啥就是了。 以他先在这个级别,应该是可以去第十八重天。 只是当他抵达了之后,却未曾想到,那还未曾到瑶池。 就在近几百里之外,就已经有很多神祇在围观了。 司言眺望了下,只见那瑶池的方向,灵气已经变得十分澎湃,还不时有彩光产生,变得氤氲,在冉冉升起,化作了一重重幻象,成了一朵朵清美的莲花。 “圣母莲子,果然是快成熟了,还好来得早。”司言笑道,“不过现在么,它是我的了。”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零七章 天黑了 天庭每一重天,地域都极其广袤,也有着不同的运作方式。 天庭有一张极其庞大的阵图,这阵图是天帝当初所设立,阵图上也只有一枚太阳,代表天庭永远没有黑夜,唯有光明。 不过一重天之中,还都是以宫殿为主,再以这些宫阙为中心开始辐射,又会有许多不同的建筑。 天庭名义上共有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但这些宫殿到底都在哪里,司言也不是很搞得清楚,毕竟也不是所有的角落,他都是那么如数家珍,总有他未曾去过的地方。 不过哪怕是来了瑶池所在的十八天,但他却也无法轻易接近。 那圣母莲子即将成熟,帝后娘娘也早已把整个瑶池都封锁了起来,唯有那些与帝后关系不错的神祇,才有幸可以在瑶池边漫步,观赏这景象奇观。 现在瑶池之内灵气应该已经相当充裕了,这勃发的场景,即使是在几百里之外,也都能嗅到那气味。而且瑶池之内,现在灵气恐怕是更加充裕了。 司言从最下面的太皇天上来,其实也花费了不少时间,但问题,他现在是根本进不了瑶池了,瑶池的最外面,几乎都被天兵天将把守起来。 尤其是瑶池中央,恐怕帝后早已是种下了自己的神念,防止这二十七万才一结果的莲子被盗。 毕竟窥视的人,从以前开始也不是没有过。 所以现今去偷盗莲子,肯定是伴随着一定风险地。 只是现在怎么接近瑶池,倒是个关键问题了。 别提是瑶池,司言现在是连内围都进不去。 司言的眼神转动得很快,他既然来了,当然是不可能空手而归,否则不是亏大了么,弄个不好要去帝后的住所去偷,那基本是很作死的行为。 而且现在能去瑶池随意走动和闲逛的,只是那些极有地位的神祇,或者是些世家门阀的嫡子嫡女。 正当司言如此想到之际,却看到了一个有着银发长发的少女路过,只是这少女是女扮男装, 脸色也还带着红润,那神色之间还有着些俏皮之感,只是手里捏着纸扇,在那柔美之中,又带着一丝俊秀,司言见状随即大喜,心道原来这丫头还没回圣人的书院,还在外头呢,连忙出声道:“乖女儿…不对,我是不是把自己催眠了,她怎么成我女儿了?而且她也不认识现在的我。” 然而就在此时,司言发现冬凛的身旁还有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司言眼前一亮道:“诶,那身旁的姑娘身材真好,个子比永宁高,而且身材极好,头发也好看,不过永宁也不差,而且永宁最听我话,我想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等等,好像有点不对。” 司言自言自语的同时又忽然意识到,现在永宁怀孕之后,是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了。 不过这九天之上,到处都是神女,即使是普通的宫女,那容貌也不会差。能够和冬凛在一起,应该地位也不会太低。 只是,正当司言以为这神女与冬凛是好友之时,却听见冬凛以那有点调戏的口吻道:“姑娘,这天色不错,前面瑶池好像涨潮了,咱们一起去看看潮水吧,本公子有权限,能带你进去!” 冬凛在调戏对方之时,还露出了自己那一副好看的牙齿,这粉面桃腮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小淫棍。 只是对方姑娘是避之不及,只是碍于这小郎君实在是好看,才说不出重话,才推脱道:“这位公子,妾身已经许了夫家,妾身的夫家是神工部左督卫,公子你可不能对妾身如此了,这…这若是被外人看见了是如何是好?” 冬凛继续笑嘻嘻道:“哦,原来是位许人的小娘子,小爷就喜欢已经许人的小娘子了。小娘子,你夫君不过是个左督卫,你怕个什么哦,今儿个跟了小爷去瑶池看潮水,小爷一定许你些好处,实不相瞒,小爷与瑶池上打理莲花的几个姐姐也有交情,咱们莲子是吃不到,但这荷叶露水,还是可弄点来尝尝嘛,你就跟咱走吧,你那丈夫怕他做什么哦,他胆敢去瑶池找你,小爷打不死他。” 这女子有些踌躇,似乎是心中有了些想法,毕竟她也馋那荷叶露水,只是此刻,忽然是见对面有个小女孩过来了,才连忙道:“公子,妾身不与你打趣了,妾身的女儿来了,莫要让妾身在女儿面前被看了笑话。” 小娘子赶紧拉住了自己女儿的手,似乎想走,但谁知道冬凛忽然那么上去,往这半蹲在地上的少妇人的股沟里,用那扇子去划了下。 那小娘子吓了一大跳,喊了“啊”那么一声,冬凛就随之把一块玉佩丢出去,道:“小娘子,近些日子小爷都住在天庭,你倘若是寂寞,便是来我那儿玩玩,我在翠微宫!” 但对方哪里胆敢应声,俏脸飞霞上来,赶紧抱着女儿落荒而逃,只是手里却还牢牢拿着那玉佩,并未丢弃。 冬凛见状,心中大为畅快,似乎又想开始伺机寻找新的目标。 只不过在此时,司言已经走到了她身旁来了。 冬凛愕然道:“你是哪位,你要干嘛?” 司言低声道:“是我,带我去瑶池。” 冬凛从中听出了司言的声音,随即大惊道:“九夕姐姐不是让你别来天庭,你真来偷帝后的莲子了?” “嘘,你轻点!”司言紧张道,“只要你带我去瑶池,我自然有办法可以盗取,你不必担心我,而且之后也肯定不会连累你。” 这冬凛狐疑道:“我为何要听你?人家与你现在恩情两清了哦。” “好侄女,你帮个忙嘛。”司言压低声音恳求道,“你帮我这个忙,我教你一个法术,这个法术很厉害,可有趣啦。” “谁是你好侄女?我和你有关系嘛,你还想当我父辈,滚滚滚,本姑娘的亲娘是北帝,我辈分打得九修魔君都要喊我一声前辈!”冬凛双手叉腰道,“而且什么法术我娘亲不会,什么法术圣人不会,不需要你来教我哩!” 冬凛在生气之时,那一丝女子娇气才表现出来。 “这法术你肯定感兴趣,这法术你娘还想学,还眼馋呢…这法术妙极了。”司言循循善诱道,“你听我的,会了这术法之后,你的乐趣可多啦。” 司言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了一会,把这内容都告诉了她,冬凛随之眼前一亮,大喜道:“咦咦咦!真假!?” 司言一本正经道:“对天发誓,这其实是空间道法的一种,把空间感觉放置在上面,这触感…是空间法术的一部分!” “那好!我帮你,你之后把这术法教导给我!”冬凛即口道。 司言会心一笑,才道:“好,一言为定,我已经写成了书页,你带我去瑶池,我就把它给你,到了瑶池,我就有办法了,嗯……你棒棒糖吃不吃。” 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根糖果。 冬凛当即接过道:“你请客我当然吃咯,人家就喜欢吃甜的。” 她很快就放进了嘴里,开始高兴地吃起来。 司言诡异一笑,就让这蠢萌丫头在前头带路了。 这几百里,无论对司言还是冬凛,其实都很近。 而且在这途中,司言往那第三十几重天看去,他讶异道:“上面似乎也很热闹。” 冬凛‘噗呲’了下棒棒糖,答道:“听闻是东帝回天庭了,许多人都去见东帝了,估计现在瑶池也没什么人,我见过东帝,就不去了咯,在附近逛逛也好,而且杰兄和伟弟还在我那翠微宫休息呢,我也喊不醒他们。” “东帝青华么,她居然在天庭。”司言心中暗暗心惊道,“青华和我与血海深仇的呀,我搞死了她丈夫,她一直想打死我。” 东帝是性格很难琢磨,非常腹黑,她一直与司言不对付,但在人多的时候,却从不表现出来,即使是站在他面前,都是面带着微笑,声称道友。 司言又默默道:“现今的天庭与当年已经过去了百万年,现在我都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了,这天庭势力又是如何分布?而且就连北帝都有个女儿。” 冬凛带着司言一路来到了瑶池边上,司言发信这瑶池边上,确实是连人影都没有。 东帝返回天庭,那些大能,都去见东帝了,反而这瑶池是已经静了下来。 现在来到了这瑶池,发现瑶池水已经彻底涨上来了,都已经淹没到了外头的长廊里,连湖中心的小岛都淹没了一些。 他们走在瑶池边上之时,其实地上都是水,已经看不到岸边了。 瑶池其实极大,在凡人面前,简直犹如汪.洋大海! 司言把写有自己宝贝空间法术的书册忍痛递给了冬凛。 冬凛见瑶池上,到处神女看管,还有宫女乘着小舟在大浪涛涛的水面上,把整个瑶池都给盯死了,才问道:“你怎么进瑶池里?根本不可能吧,到处都有人看管。” 司言手里捏了个印法,往那上空打去,道:“我要熄灭阵图上的太阳。” “熄灭太阳?别傻了,那是陛下的阵图…你……” 但冬凛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天色渐渐黑了,阵图上的太阳逐渐熄灭,天庭,天黑了。 从天庭建立以来,第一次天黑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第一百零八章 言儿,是我 至于此时,正与贺兰神王并肩走在一起的东帝青华,她也抬起了头,往天上那么望着,轻声道:“怎么太阳阵图忽然熄灭了,是哪里出了问题么,我记得天庭的阵图是大天尊亲自设下绘制的。” 贺兰青炎道:“天庭陷入了黑夜,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难道是这阵图出现了问题么?” “大天尊的阵法怎么会出问题。”东帝笑道,“恐怕是有谁故意使坏,是想造成什么混乱吧。” 这贺兰青炎道:“使坏么,是谁会在此时来天庭这么做呢。” “管这么多做甚么,这是天庭的事情,可能是瑶池的灵力影响到阵图了。”东帝十分柔美地打了个哈欠,“这天庭不塌就行,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但提到这里,忽然有一阵风吹来,东帝青华似乎轻轻在空气里嗅了嗅,她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天庭好像有什么讨厌的东西混进来了,不是很好的感觉。” “东帝陛下,我好像没感觉到。”贺兰青炎道,“到底是什么?” 东帝沉吟了下才道:“至少是我所讨厌的感觉,就在今天的天庭。” …… 此刻的司言,当他进入了瑶池之内以后,他是在水里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只因为在这水底下,其实也有着许多宫女。 这些宫女应该是在看守圣母莲花,她们大都是帝后的侍女,又或者是专门为帝后打理瑶池的女官。 而当天上的太阳阵图熄灭之后,她们是每人都提着一个灯笼,依旧是在周围不断游弋,在周围都时刻警戒着。 但只是此时的水底实在是太黑了,她们根本无法发现在阴暗处不断穿梭的司言,而且他现在还用了欺天术,几乎可以完美屏蔽神念。 瑶池十分广袤,对于凡人而言,这左右跨度,甚至能称之为海也不过,至少是比凡间的湖泊大多了。 而且司言在此时,也见到了那圣母莲花,圣母莲花足足数千丈之宽大,而且它像是会呼吸,仿佛是在吐纳一样,不断地在一定幅度变大或者缩小。 因此瑶池之水,仿佛也在随着它起伏,浪花更是一波接着一波,那澎湃的灵力,也是一波接着一波,不停从里面释放出来。 这些原因,同样直接导致了潮水涨高,淹没了前面的岸边。 而且这频率还十分频繁。 所有也导致了瑶池水是那么不稳定。 不过这灵气这么强,有许多在瑶池里面修炼的生灵了,凭借着这一次莲子成熟的机缘,得到了极大的好处。 他在水底之时,感觉整个瑶池下面的水族,肉身似乎都膨胀了数倍,到处都是一团团黑影飘忽而过,这景象偶尔感觉有点阴森森的。 那莲蓬应该是在花房的最里面,司言以前听人提起过,虽然他以往都没什么研究的兴趣,在他身为帝君时期,真要莲子,帝后也不是不肯给,舍了老脸,这点面子总肯卖。 现在司言从自己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见无论是水底,还是在莲花的周围,都有宫女,有些是坐着小舟,有些是在圣母莲花的周围不断飞来飞去。 只不过司言并不清楚这圣母莲子是怎么采集的。 毕竟他只知道是帝后一直养着的这朵莲花,是从一处秘境里去采来,到底怎么弄才能正确采集莲子,大概只有帝后自己知道。 但当然了,司言本身还是有着一个顾虑,他从未采集过莲子,也不知道这圣母莲花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尤其是他现在境界还低,事实上也在担心进了莲花里面之后会遭遇什么危险自己处理不了。 因为司言依稀记得帝后以前有提过一次,进入这莲花里面采集莲子,或许会遇到一些困难,她第一次得到这莲花之时,也同样遇到过这个问题。 即使连当年的帝后都是如此,何况现今的司言呢? 不过他已经来了这里,必然就没有理由打退堂鼓了。 总比帝后摘下来,去她那寝宫里偷强,若是那样,估计出事被逮的几率更大。 司言在水里像是一条泥鳅,成功躲过了所有宫女的巡视,就轻易从一个阴暗面,钻入了这莲花的花房之中。 而且他那身体在钻入花房之时,为了避人耳目,还是以那水蛇那样的姿态,游进了里面,又像是一个可爱的小蝌蚪,还轻轻挑动着那花房的两片花瓣,并且或许是压力所致,花房还往外流出了些欢快的水儿…… 嗯,不过言归正传,莲花内部,同样是充满着瑶池水。 并且是随着着莲花自行的呼吸,那水位在不停上涨,又在不停下降,就连司言都有些站不稳。 “貌似帝后每次进来采集莲子,身上好像都穿得不多……我现在衣裳是不是穿太多了?” 司言如此嘟囔了下,就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的衣裳给脱去了大半,只留下贴身的,就差光屁股了,并且是连人皮面具都撕掉了。 当然如果有必要,司言光屁股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光屁股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里的灵气好充足。”司言道,“如果是用来培养什么妖宠,真是最好不过了。” 但随着司言往这圣母莲花内部深入,他却不时会见到一些古怪的场景。 莲花那花壁上,时而会有人脸浮现出来,这些人脸,而且都还是司言所见过的,而且,都是很久以前那些人。 而且渐渐地,这些人脸又会化作景象,化作当年他们所经历过的景象。 他看到了当年自己转世成了钟言,看到了那村落被魔族袭击,看到自己所爱的女人惨死…… 司言还看到了初代人帝,又看到了当年自己察觉到天道要带着他离开,但初代却不在家里,他唯有自己被天道禁锢,进入那无尽虚空的场景。 那是他满含着悲愤,满含着绝望的一天。 他看了国延,看到了天岚……也看到了阿虚。 甚至是阿虚当年与他在天庭一战之时,那被打断了双腿,打断了脊椎的那凄惨场景。 又随之,司言看到了伍格被两位神王围攻,被贺兰青炎一招掏走了心脏,被另一个,一记神通打穿了头颅,当场殒命生死的场景。 “不好,这里会产生幻境!”司言当即惊醒道,“这圣母莲花内部似乎会勾起人深处的记忆,会令人回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司言立即以真元护体,又强大了自己的神念,才逼迫了这些幻象逐渐消失。 “这里好危险,这些景象会影响我的道心!” 他如此自我暗示之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当他以神念镇定,这感觉就好多了,即使那花瓣的壁面上出现人影,他也绝不回头去看。 司言现在是以欺天术躲过这些神念的探知,道心波动太大,他唯恐自己会暴露,而且更是被找出心灵深处,那最为脆弱的一面。 在往这莲花内部进入了许多之后,他感觉自己和那莲子已经很近了,应该就在前面,只是他却又遇到了一个阵法。 此阵法是以气脉走向,又以天阴大道的某些截点作为基础所绘制。 司言负手而立,围绕着这阵法徘徊了好久,才从中找到了能经过这阵法,却不会惊动这阵法主人的法门。 司言不断刻印着印法,并且是以一个刻印,维持在自己身上,他低头再次默念了几句,这才跨步走出去,整个过程大概没花半刻钟,就来到了阵法的另一面。 他长出一口气,笑吟吟道:“区区阵法胆敢拦我,岂能有作用?” 但然而就是在此刻,这花房的中心,却忽然起雾了。 这些雾气从水中升腾起来,弄得几乎是看不清三步之外的景象。 司言又看见有人从迷雾中走来,他看到了国延,看到了身体残疾的阿虚,看到了身死的国延,也看到了在海底的等待的大家…… “帝君。” “帝君。” “帝君。” “帝君。” 他们都在如此呼喊,如此以不同,以欢快、痛苦、悲愤、乃至于是仇恨的声音,在不断呼喊他。 “帝君,我好痛苦呀,我跟随您杀上九天,而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帝君,我们人族何复兴?” “帝君…我们人族过得好凄惨呐,这些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帝君。”一如既往撑着伞的程素,如此近前道,“师尊命我来追随你,让你重新带领种族崛起,重新奠定宇宙洪荒,但你却把我们都害死了,你,是所有的原罪,所有的罪魁祸首。” 司言见状,怒喝一声,从脑后暴起七道光轮,大喊道:“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们,但这些都是幻象,都是假的,都是在影响我的道心,我现在不能听你们!!” 周围又安静了,什么景象,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只是这雾气仍旧在,依然是令司言分不清方向。 司言紧绷自己的神经,在向前走着,不令自己有丝毫的放松。 只不过,似乎又有脚步声响起了。 一个人影,逐渐出现,逐渐清晰在了他眼前。 司言原本正想再次冲散这幻影,但直到,那从迷雾里走出来的女子,是那么微笑着,是那么温柔地看着他,对他喊了一声道:“言儿,是我。” 司言怔住了,彻底呆滞了,连道心,好像都瓦解了。 这女子近前,伸出手指,轻轻在他额头上点了下,司言的世界,也开始旋转,开始陷入了一片无尽的漆黑之中。 ——————分割线 求月票,月票成绩不是很好 第一百零九章 妙常 这个女人对他很重要。 只因为司言比谁都清楚,这是曾经抚养他长大的女人,这是曾经把自己所有的爱,所有的心血,都奉献给他的女人。 她是司言这辈子最大的痛,在他道心上永恒的伤疤。 那是在一个十分遥远的时代。 一个遥远到,中央星域的诸天万界还未分裂,遥远到,而今的天庭还未建立,遥远到,那是真正的洪荒时代,甚至连这个宇宙的星辰格局,都还未像是如今这般。 那个时代遥远,那个时代莽荒,但那个时代也是强者林立。 那个时代神族和人族站在了一起。 那个时代,同样充满着神话与传奇! 但正是在那样的背景下。 一个小小的生灵,悄然降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只是这小生命,才出生不久,就被人遗弃了。 被他的亲生父母,给丢下了。 而她,正是在那大雪纷飞的夜里,遇见了那被丢弃在雪地里,几乎是快冻死的婴儿。她把这个婴儿带回家,收养了他,并且教化他,将他养育他成人。 而且最终,这孩子也有了极高的成就,这孩子成为了一个传奇。 只是在最后,在最后的最后。 被她倾注了所有爱意的这个孩子,最终却背叛了他,并且,深深伤害了她。 所以,她怨恨他,永远也不想原谅、再也不愿意见到他了。 只是现在,这个女人再次在他眼前出现了。 当她那一指头点在了司言额头上之时,司言只觉得天旋地转,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某种回溯之中。 越来越多的人,逐渐出现在了他面前,他此刻仿佛凝聚成了一个意识形态的旁观者,只是在自己身边,看着当年的自己,与别人交谈,但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司言此刻是在镇天神宫之中,他见到程素与阿虚坐在他面前。 这艳阳倾撒下来,似乎令程素那生气的模样更加明显,带着她独有的那份娇蛮。 司言的意识似乎是可以感觉到这温暖的阳光,这在树梢之间停留的鸟儿鸣啼,但至始至终,他都只是在旁观而已。 程素气恼对他道:“怎么回事,为何你要去天庭见天帝。” 帝君悠然道:“素素,我与大天尊之间本来是有些误会,这次府君和圣人当说客,把误会化解一下,自然没什么了。” 程素拍桌大怒道:“你觉得这样天帝会放过你么!” 帝君耐心解释道:“素素,你脾气太闹了,我是你长辈耶…其实大天尊没什么,当年我们一起建立了天庭,我可从未答应过你们,要推翻过天庭,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们都想得太好了,而且大天尊有多强,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是他对手…至少现在打不过他的,或许我们一起上,也打不过他,你们太异想天开了。” 帝君仿佛是为了缓和下气氛,用食指弹了下程素的头,程素娇嗔了声,眼睛对他一瞪。 “帝君。” “干嘛呀?”帝君看向出声的虚公子。 虚公子笑嘻嘻道:“怂逼。” “去去去,随你怎么说咯。”帝君哼哼道,“而且如果真的发生大战,我们人族下场可能会很凄惨,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愿意站出来和大天尊翻脸,何况这次我与府君一起去了九天见他,我们两人已经冰释前嫌了,他也不与我计较,我现在何必还要和他过不去,与天帝一战?儒家圣人、老佛、四帝、府君和幽君,这可都是天帝的人,咱们拿什么打哦,根本打不过好嘛。” 程素娇哼了下,再次一拍桌子道:“你这人就是别扭!你若是真的打算怂到底,对待神族,你就要放下姿态,如果你放不下种族的尊严,还像上次那样强硬,要杀那神族,天帝迟早还会对你出手!” 程素见他还是嬉皮笑脸,转头撑着伞就打算走了。 “素素。” 但谁知道,帝君此刻忽然开口喊住她。 “干嘛啦!” 她那撑着伞,依然是鼓起着腮帮子。 “我要去修那个境界了。”他道,“我感觉时机到了,我或许能修炼到完满。” 程素当即惊愕了,她追问道:“你要走了?什么时候!” “就在最近,要令这个境界圆满,我需要理解两个本质,我需要理解这宇宙,这生命的真谛,理解所有的起源和湮灭。”帝君笑道,“倒时候,我会进入宇宙最高处的天道之中去领悟,这一走,不知道是要多久,但我相信,这过程不会太漫长……镇天神宫和十八州就交给你们了,我的天道与镇天神宫有关联,真到了要紧时刻,我会回来的。” 程素愕然,但对此,帝君只是浅浅一笑,仿佛一切尽在这不言之中。 接着。 这一幕渐渐在司言面前消失了。 司言再一次堕入了黑暗。 等到黑暗褪去,阳光再次倾撒。 他发现帝君正站在一处河边。 现在似乎是春天,在这河边几乎都是柳树,此刻正在随着微风,在轻轻浮动着。 春风的味道,似乎是带着一丝青涩,带着一丝芬芳。 帝君是在看着前头,看着前面的一个女子。 他现在不是神祇状态,而且还只穿着一身十分普通的服饰。 在那河边,有很多女孩子在洗衣裳,只是帝君所注视的那女子年龄稍长,而且似乎洗得很累,连额头上也都是汗水。 她容貌说不上是好看,但却恬静、认真,永远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 他从那村子的人口中得知,这女子名为妙常,之前成亲过,但才出嫁不久,丈夫就不在了,现今是她与年迈的婆婆住在一起。 直到她起身,对着帝君走来。 妙常发现了他。 而帝君,只对她轻轻一笑而已。 妙常觉得有点怪,赶紧抱着一大盆衣裳走了。 她离开不远以后,帝君肩膀上那昙花化形,出声问道:“帝君,你又看上人家姑娘家了么,这女子好像不符合你口味?” 帝君弹了弹小花妖的额头道:“她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是我人生的导师,是养育我成长的人。” “咦?养帝君长大,那她辈分应该很大吧,可为何她还那么年轻,而且好像是凡胎。” “她当年战败,修为遭到封印了,她的天道被凝固了,连灵魂,都重新投胎了,我是花了好久,才找到了她。” “天道?”小花妖歪着头懵然道,“那个和帝君一样的境界,是什么人封印了她?” 帝君轻轻抚摸着小花妖的头,以苦涩的口吻道:“是我,是我封印了她。” 小花妖又歪了歪头,似乎不是很理解。 但她依然能从帝君的语气里,听见了那一丝深藏的悲伤,那一丝哀愁,那一丝悔恨与痛苦。 “花儿,我亏欠她太多了,我希望她能原谅我,我希望,能够弥补她。”帝君如此呢喃着,“我就快去天道了,但完整天道的修炼,却需要分魂,完整的魂魄,无法领悟那个起源与泯灭的境界。” 花儿又问道:“帝君,分魂是什么?” “你就这丫头就别管这么多了哦。”司言轻声呢喃道,“记住呀,今天咱们来的地方,你谁也不准告诉哦。” “咦,不行么?人家想告诉撑伞的姨姨和主母耶。” “敢泄密,我就把你送给北帝。” “嗯…嗯嗯,守口如瓶!” 这小花妖大眼睛一转,又道:“帝君,人家也能跟你去天道玩吗?” “不行。”帝君道,“你怎么想到什么是什么,思维未免跳脱了,不是玩就是吃。” “那…那你下次还来这里么?” “来啊,我还要来送点东西。” “也带人家来呗~”小花儿给帝君捶背捏肩道,“人家就喜欢下界来玩!” “把你送给北帝?” “……” “别忘了为啥把你关在上头,为了你,老子差点把大雷音寺砸了。” “……” 小花妖又变成了昙花,盘踞在上面不出声了。 但隔了会,她再次悄悄嘟囔道:“帝君,那…那带人家去吃好吃的,花儿饿了,想吃甜甜的糕糕~” 帝君思索片刻,道:“肯定吃咯,我也饿了~” …… 此时此刻。 在九界的某一处。 正当司言的思维在天庭瑶池陷入轮回记忆之时。 另一件事,却也在悄然发生。 这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地区。 在此方圆近万里,都没有人族和神族居住。 因为这里和宇宙边界已经很近了,常年都有从宇宙吹来的风暴肆虐,除了一些特殊的植物,几乎连生灵都很少。 而虚公子,他是一直坐在竹榻上,并且目视着前面的一个古怪的地方。 这像是一团云雾,但却又有猩红色的色彩在里面滚动着。 他已经在这里独自坐了七天七夜了。 那四个人偶还在不停从花篮里撒花瓣,他几乎是半个身子都淹没在花瓣堆里。 虚公子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前面感觉好像是个大机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机缘不是我,是别人的,嗯嗯…我不能进入里面,我是个残疾人,不能抢人机缘,坏人道行。” 末了,虚公子忽然见不远处,有个头戴斗笠,手中怀抱着神剑的男子,踏空而来了。 姿势潇洒,行动飘逸,总之,有着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虚公子当即大喜道:“这机缘是他的!”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章 剑神、穿越时间 墨均衡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被一个坐在竹榻上的残疾人拦住了。 而且这残疾人几乎是快被花瓣给淹没了,但却仍旧是在作沉思状。 只是即使如此,这些墨门人偶也依然是在不断撒着大量花瓣,完全没有一点停下意思。 他这次出来,其实是想来外面闯闯和看看,毕竟现在界域开始回归,他若是一直待在玄升界和青云界,也不会有什么长进,还不如到外面闯荡一番,至少是摸个什么宝贝回去也好。 但谁知道,这才来了九界还没走几步,怎么就被拦住了。 问题他虽然走姿是很帅,但却也没有招惹到谁啊。 墨均衡道:“道兄,拦我作甚?” 虚公子指了指笑道:“小道友,前面有你的机缘,我在给你谋福祉呢。” “那是何物?”墨均衡古怪道,“为何像是云团,但里面还有红色的雾气在翻滚,我感觉有危险,请允许我用剑意试一下,我怀疑你想害我……” 虚公子先不语,也没有回答,他反而抬手,轻轻粘起一片花瓣,对着墨均衡一吹,这花瓣就随之产生了变化了,它仿佛是变得尤为鬼魅,从墨均衡身上轻轻一裹,就带着他整个人,往那云团飞去了。 墨均衡随之大惊,试图从这中间脱身,只是他却是在此时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法力,是那么紧紧禁锢着他,令他根本无法出剑,连剑意都无法调动。 但反而虚公子是在哈哈大笑,他连声道:“这应该就是宇宙的奇点,这实乃大机缘呀,它到底会带你去哪里呢?哈哈哈,我也不知道!” 但墨均衡根本就喊不出声儿了,他进入了这不断泛起着诡异猩红色气体的云雾之中,就那么随即消失了。 虚公子见状,出声讶异道:“这是一个在宇宙之中的奇点,这个奇点不知道是带他去了何方,但无论是带他去了何处,这总归是一场莫大的机缘,他一定能有所成就,他也定然是有着莫大的气运。” 而且也是在这时候,虚公子忽然意识到花瓣已经快彻底掩盖住自己的视线了。 “花瓣,停一下。”他道,“别撒了,现在都已经不能呼吸了,嗯。” …… 至于墨均衡,他在进入了那团古怪的云雾里面之后,他整个人也不断在里面旋转,感觉完全是找不到重心,周围都是密布着闪电,一道道紫红色,一道道能量堪称恐怖的闪电,在他身边不断炸响,空间风暴也在反复刮起来,一阵阵,猎猎咆哮,即使是他以神境状态,都无法稳定自身。 只是在片刻之后,他却又忽然站稳了,只是一个刹那,周围瞬间都风平浪静了。 并且附近都安静了下来,墨均衡产生了短暂的讶异,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忽然是进入了夜晚,甚至还在下着雪,夜雪纷飞,微风轻轻地抚过。 “怎么会忽然下雪了。”他轻声道,“我这是被传送到九界哪个地方了么。” 在那不远处有个村庄,但灯火大多数都已经熄灭了,这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村庄,早已歇息了。 但然而,正是在此时,墨均衡忽然见到了一个人,他踩着轻缓的步伐,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缓缓向那村庄里面的一户人家走去。 而那人,肩膀上还有一朵花儿。 墨均衡先是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但仔细定睛一看,这才赫然发现是谁。 “是师尊!”墨均衡暗暗心惊道,“师尊怎么在这里!?” 但这师尊好像和平常又有点不一样,今儿个怎么看起来是高深莫测的模样,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感觉比平常都要严肃,都要肃然许多。 而且,正是在此刻,更加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墨均衡猛然发现,自己师尊手上那篮子里,居然是提着一个孩子。 这孩子似乎才出生不久,被一块毯子所裹着,此刻在他师尊那真元的庇护之下,正睡得很香甜。 “怎么回事,为何师尊手里拎着个孩子?”墨均衡古怪道,“难道是师尊又见到了一个弃婴,把这小师弟给收养了么。” 然而更令人愕然的是,他眼睁睁见着自己师尊,居然把那孩子给放在了村里里面其中一户人家的门口,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墨均衡见状,当即心神大震,骇然道:“师尊居然不是收养他,而是在遗弃他…为什么,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使是墨均衡,他此刻都无法压制住自己极度震惊的心情,只因为他感觉师尊的形象好像都全然崩塌了。 但随之,墨均衡也猛然反应过来,心道:“我懂了,师尊为何不收养这个小孩,这个孩子一定是师尊亲生的,和别的女人在外头乱搞,所以师尊担心抱回去养会露馅,长大了越长越像他,小师娘会闹脾气,所以才遗弃这孩子…嗯嗯,一定是这样。” 墨均衡靠在那树下,如此点头并且自我分析道。 而且他还发现,师尊把那孩子给放下之后,就想要离开了,根本一点责任都不负。 所以,在片刻之后。 当这帝君还未走出多远之时,听见了一声质问的声音响起了。 “你这无耻老贼,居然始乱终弃。” 帝君讶异,他轻轻回头,居然发现了一个头戴斗笠,双手怀抱着长剑,倚靠在树下的一个男子,居然对他天言帝君以一副十分傲然的口吻在质问。 墨均衡见自己师尊这模样,他心中似乎很满足。他又拉了拉自己的斗笠,道:“你这老不修,到底是在外面和谁生的种?这下被识破了,把柄也在了我手中。” 墨均衡心中那个傲然呀,这老贼有把柄在他手里了耶,以后这天命阁,他分量就上去了,师尊不敢不给他面子呢。 所以决定了,下一次天命阁聚会让师尊当着小师娘和同门的面,给他倒茶,给他斟酒? 嗯呢,这真是个好决定! 然而他眼前,这肩膀上有昙花的男子,却先是愣了好半天,这才像是恍然起来。 “难怪我刚才没发现你,你身上还有天道隐藏的痕迹,这是天道在宇宙产生的点,把你又给带来了。”帝君娓娓道来,“上次吃得教训还不够么,还来挑衅我,又想来找打?” 墨均衡怔然道:“诶……” “现在是天昊三十万年。”帝君道,“我还不认识你。” 墨均衡懵然道:“什么天昊三十万年……现今不是一百三十万么。” “那你就是从百万年后来的咯。”帝君一边说一边走了,“你能从那个时代来,便是你的大造化,在这个时代多留会吧。我要去修天道了,先走一步,就不奉陪了。” 这次,墨均衡还没喊出声儿,才一个转身,他就看不见师尊了,只剩下了他一人在原地茫然。 大雪纷飞,但他师尊在雪地里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墨均衡看了下自己深陷在雪里的双脚,神情显得有点失落。 帝君离开很远之后,他肩膀上的花儿也随之化形道:“帝君,你认识那个怪人?” 帝君只是微笑,但却并不言语。 花儿催促道:“帝君,你说嘛!” “真想知道?” “嗯!” “缘起缘灭缘终尽。” “什么呀,帝君怎么和那个大秃驴一样!” “别问,问就是缘。” “人家就想知道嘛。” “北帝警告!” “……” 但隔了会,花儿又问道:“那…那帝君,你送出去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你还没告诉花儿呢?” 帝君先浅浅一笑,这才回答道:“那是我自己。” “诶…?” “那是我的分魂。”他解释道,“我洗清了分魂的记忆,令他重新成为了一个生命,送去了她身边,我希望自己能去陪伴她,去偿还她的恩情。” 花儿道:“那…那他还是帝君吗?” “是,又不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个全新的生命。”帝君笑道,“仅此而已,他是我的分魂,是我对她的赎罪。” 帝君又轻轻抚摸了下花儿的头道:“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个秘密,我希望他们一生平安,一生平凡幸福。” “那刚才的怪人呢,他也看到了。” “他没事。”帝君道,“他来这个时代,或许是有着他的使命,也是他的宿命。” 末了,当他说完这些,他又神情地望向这片下方的大地。 “花儿,我要去修天道。”帝君淡淡道,“倘若我这个境界大圆满了,就连天帝也杀不了我了,我将会成为这方宇宙有史以来的最强者之一。” …… 墨均衡仍旧是站在那村落外面,他现在有点纠结,到底在该怎么办。 那竹篮里面的孩子似乎是被冻到了,在这大雪纷飞的夜里,开始哭泣起来,哭得很伤心,哭得很悠长,哭得是那么脆弱。 这是个十分幼小的生命,如果不去呵护,去关心他,他即将在这雪夜里被活活冻死。 但正当墨均衡打算有所行动之时,那户人家却有灯光亮起。 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娘,外面有孩子的哭声。” “妙常。”一年迈的老妇人道,“你当心呐,外头吓着大雪呢!” “诶,这哭声好像就在咱们家门口。” 接着,墨均衡看到以女子打着灯笼出来,看到那在雪地的孩子。 那女子见状,先吓了跳,然后才赶紧抱起了他。 “娘,咱们家门口真有个孩子呢。”这女子大喜道,“还是个男孩儿!” 今夜,大雪纷飞。 墨均衡独自站在飞雪之中,默默目睹着这一幕。 ——————分割线 依然是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一章 滞留百万年前 能够得到这个孩子,这户人家当然是感到高兴了。 妙常现在是寡妇,她们家里根本就没有男丁,就那么两个女人,而且那老婆婆年纪大了,或许随时都有可能会撒手人寰,所以这家里能有个男孩,这两个女人该有多庆幸呀! 现在不比以前了,男丁都是家里的劳动力,不会有人轻易贩卖,谁也不愿意出让男丁,这婆媳正在发愁,可孩子就送上门来了,也不知道是谁放在了门口。 至少无论是妙常还是这家的婆婆,那心里都是欢喜极了。 根本都像是个宝贝一样捧起来,赶紧给领进屋子里去了,替娃娃抖雪的抖雪,去煮米粥的煮米粥,在这个冷寂的雪夜,这家里却变得尤为热闹了起来。 连气氛都变得尤为洋溢。 至于这个被人所‘遗弃’的孩子,也能有了自己的归宿。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都是那么自然。 墨均衡在看到这户人家收养了被他师尊放在门口的婴儿,仿佛也松了口气,这样他也不必去做什么了,否则他可必须在那娃儿冻死之前,将其给救下来。 但墨均衡此刻反而是困惑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了,或者说,他此刻还在对自己身处的这里,抱着十分强烈的不解。 他现在原地渡步了会,这才现在树下坐下来,想先等天亮了,才到外面去看看。 事实上,他还是感觉之前师尊是在骗他,这里是一百万年前? 怎么可能嘛! 如此,墨均衡就在这树下那么独自坐了大半夜,先思考了下前因后果,然后等到天亮,再次确认了下,那户人家并没有把孩子给丢掉,反而还生怕是谁来偷,是一惊一乍藏好了。他这才放心离去,否则有个意外,他就准备承担起师尊造孽的后果,偷偷把那孩子给抚养长大,他即使不管,以后丢给穆映雪也好呀。 墨均衡虽然不熟悉九界,不过他还是会看星辰走向,知道玄升界的位置。 他现在已经到了星宿境界,然而即使是如此,他御剑飞行,中途不带停,居然也整整走了大半个月才到边界,而且他还不是从九界的一端到另一端,只是从某个中心点出发而已。 然而等到他来到了九界的边缘之时,却连什么都没有见到。 别提是青云界和玄升界,即使是之前都已经回归到中央星域范围之内的其余界域,也都统统消失不见了。 连一点痕迹都不曾见到。 墨均衡甚至还横渡宇宙,来到了玄升界之前所在九界外围,但依旧是什么都没见到,不仅是整座大陆,完全是连一点泥土都没了。 是如此,他才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返回了九界。 而且墨均衡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九界地域的辽阔程度,这是一方大世界,真正的大界域! 他找到了一座人族所统御城邦,去找各种资料和史书,结果他发现,而今正是天昊三十万年。 他仰望着天空,看着那座在上方所漂浮的天宫,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确实,他已经穿越了历史长河,来到了一百万年以前的时代。 墨均衡茫然,也有些不不知所措了,仿佛是第一次有点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怀疑。 主要是见不到自己的同门,见不到师弟,尤其不能捉弄白蓝师弟,他觉得人生好像失去了什么乐趣,也是变得格外寂寞。 当然么,那个一直挂念着他的女人穆映雪,他当然也是记在心里,只是却从来不说而已。 即使是他,也对这种寂寞感觉到了抗拒和胆怯。 但末了,他依靠在某棵树下,在经过了长达两天的沉思之后,他又忽然站起来,对着这天空微笑地自言自语道:“而今是一百万年前,现在那凛庆师兄还没出生,那个傲气得不行的佑心师兄,应该而已还没出生吧?” 他笑了。 似乎心中是明白,为何自己来到了这个极其遥远的年代。 最后,墨均衡怀里抱着长剑,抬头淡淡地对这片天空自言自语了一句话,道:“我,无敌了。” …… 至于在镇天神宫之中,帝君座下的六位神帝都站在了一起。 他们一起看着帝君所消失的方向。 那是宇宙的最高处,帝君正是进入了那他自身所凝结天道之中,去完善自己的最后一个境界了。 国延先开口道:“帝君去修炼天道之事,切勿不可泄露出去,否则我们人族十八州界,必然是岌岌可危。” 程素道:“那如果有人来找他呢?” “那就不见,不管是谁都不见,就说帝君是在闭关,现在是在紧要关头,不便出来见道友。” 天岚迟疑道:“那…那如果是天帝亲自来了呢。” “那就瞒住。”虚公子道,“能瞒就瞒住,总之,不管是什么方式,我们一定要竭力保证帝君这次进入天道的修行务必圆满,否则,帝君必然会承受很大的代价。” 文海道:“确实是如此,现在帝君与天帝和解,双方之间的关系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帝君在这时候去修行天道,并非是没有原因。” 文曳困惑道:“哥哥,你的意思是帝君上次去见天帝,难不成正是为了而今做铺垫?” 文海沉吟,但也摇头道:“帝君怎么想,我也不清楚,但他或许只是有这方面的考量,想做到有备无患。” 国延道:“他不想发生战争,帝君不止一次提起过,当年建立天庭之时,那场上古大战是多么残酷,到处都是生灵涂炭,到处都是尸山血海,无论是我们人族还是神族,都受到了极大的苦难,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天岚神女抚摸了下肩膀上的花朵,问道:“花儿,前些日子你与帝君一起去哪儿了?” 花儿随之化形,先乌黑的眼睛左右看了下,这才抿着嘴道:“主母,帝君下界去看小姑娘洗身子了,他拿人家遮脸,帝君是老不修,还去偷人家衣裳!” 天岚神女赶忙道:“住嘴,莫要胡言乱语,帝君怎么会是这种人!” 不过这也是随便一声斥责,天岚神女只是为了给帝君留个脸面,之后也不再问了。 毕竟谁都知道这是事实。 只是花儿,她却把一个真相给隐瞒下来了,她遵守了自己对帝君的承诺。 花儿托着自己的下巴,望着那天空深处,以那期待的眼神,犹如稚童般笑着盼望道:“帝君帝君,你可要赶快回来呀,等你回来,你就带人家去吃那好吃的糕糕啦。” …… 另一面。 墨均衡他自从想通之后,就在九界的大地上,开始到处游历,四处去寻访,他先是希望找到自己师尊,把一切自己所知道的历史,都将其告知。 只是从那雪夜之后,他就再也未曾见过其师了。 他去过镇天神宫,但结果半句话没说完,就被对方给轰出来了。 而且轰他出来的家伙,还是那把他送来这个时代的人。 墨均衡试图解释,但虚公子根本就不给机会,随便从一个侍女的篮子里捏起一片花瓣,就把他送出了很远。 并且还有一个撑伞的女子,不知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惊人的道法,每次他一靠近镇天神宫,那道法就会自行开启,再次把他几乎送出了大半个九界。仅仅只是来回跑一趟,就把他墨剑神给累得够呛。 不过即使是这样,哪怕他无法进入镇天神宫,他却也在九界有着不小的收获。他去探访了许多地方,对这世界有了新层次的了解,他还经历了几次惊险,可也都得到了几次不小的回报。 并且是机缘巧合,他还从几名坏蛋的手里救下了一名少女。 那少女大言不惭,自称自己家世不一般,以后会许给他大量的好处,甚至还纠缠了他好久。只是墨均衡对女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根本完全不搭理人家,因此使了个小手段,就闪人逃走了。 其实越是漂亮的女人,他墨均衡抗性越大,连白蓝师弟都是一起长大的,天下女子也不过是那么回事。 这倒不是他对师弟有什么想法,只是某种程度上的从容和坦然罢了。 之后,墨均衡就找了个地方,开始了潜心修炼。 他有完整的神帝境界功法,在修炼上不会存在太大的障碍,并且天赋也够高,足以应对所有困境。 而且现今这天下大势和他没关系,他根本不必去担心。 所以在几乎是一年的时间里,他就把之前已经强行突破,但未曾真正稳定的境界,给彻底稳固了。 然后才开始往下面的境界开始了修行。 并且在这个时间空余里,司言还去探望了被自己师尊所遗弃的孩子。 等到他再次回到那村子之时,那户人家的婆婆已经过世了。 家里只有女主人妙常和那男孩儿而已。 而且墨均衡发现,那女子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儿子在养育。 是倾注了所有的爱意,几乎是奉献了自己的所有。 也是从未告诉过这孩子,两人之间并非是亲生母子,所有的精力,几乎都是放在了孩子身上,而这娃儿,也开始了茁壮成长。 “誉。”妙常如此称呼那光着屁股蹲在院子里的少年,“不要玩了,快些进来吃饭吧!” 墨均衡站在当年那棵树下,观察了良久道:“果然好像,老狗逼。”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百万年,有点长呀 墨均衡轻轻一跳跃就窜到了树上,在看着那堂屋里,此刻正在发生的日常。 他们母子两人就那么并排坐在一起,那名为誉的孩子还小,就被妙常抱到了膝盖上。 这是很温馨的一幕,誉坐在娘亲的大腿上,连却依然是从后面露出着半个小屁股,这模样看起来十分憨厚与可爱。 那孩子和他师尊很像,或许常人是看不出来,但他墨均衡可是师尊的亲传,并且从小是在师尊身边长大,师尊的五官,即使是只有几分,但他依然是能够清晰分辨出来,这容易就能判断。 师尊谁都可以相瞒,但唯独几个弟子,早知道师尊的小九九有几斤几两了。 “等等,既然是师尊自己的,他又为何要交给这个女人抚养?”墨均衡又沉思了片刻,“看来这里面有猫腻,这女的必然是与师尊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所以照顾这娃儿,是那么细心认真,当成了自己儿子…估计这孩子是她和师尊伤风败俗来的,然后两人演了一出戏,骗骗这女人的婆家,嗯嗯,大概事实就是如此。” 墨均衡忽然是觉得细思极恐,有些不敢往里面想了,尤其是掌握黑料这么多以后,他也怕突然某一天就被丧心病狂的师尊给人道处理了。 毕竟这是师尊的大秘密,是他人设完善的关键呀。 不过墨均衡似乎也渐渐发现,那妙常好像不会什么神通道法,只是莫名给人一种魂魄十分微妙的感觉。除此之外,身上连一点真元都感觉不到。 所以他也是一点都搞不清,为何师尊会把孩子交给这么一个女人来养育,而且他好像还根本不打算管他们母子。 但墨均衡虽然一头雾水,却也没有干涉他们的想法。反而是在当一名安静的旁观者,他在大山的另一边,自己建立了一件茅草房,开始了自己的苦修,在期间如果有时间,就会来这个村落里面到处逛逛。 并且他暗中也是在保护欲他们母子。墨均衡以自身修为,在他们母子的屋子外围布置下了剑意,如果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 妙常容貌确实长得不错,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所以他才格外注意点。 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怎么也得防备着一点,墨均衡是唯恐他们母子遭到什么不测。 但除此之外,其实墨均衡都并不去干涉,他期间甚至都未曾主动去找过那名为誉的孩子。只是在偶尔想起来之时,这才前去看看。 其余的时间,他就一直在苦修,钻研剑法之道。 在这期间,这孩子也开始茁壮成长了。 母亲妙常在务农之时,他就坐在那田野的田坎上,是那么甩着那双可爱的小脚。只是誉的性格也稍微有点顽皮。看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就很喜欢凑上去,有一次还整个人都跳进了水渠里去抓一条小鱼。而且因为水渠里的声音很响,妙常喊他,他开始就没听见。 所以这可是把妙常给吓坏了。 连秧苗都来不及插,赶紧去找自己儿子,还差点在田野里摔倒了。 等到反应过来,在周围看了好一圈,才发现自己儿子是在那浅浅的水渠里抓小鱼,才把那吊起来的心给放下来了。 而此时,她早已急得连脸色都晒白,连手都在发抖。 妙常最后抱着誉,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紧紧地拥着这个儿子,这个那天她从雪夜里捡到,所抚养长大的孩子。 也似乎是从这一刻起,妙常才发现,自己所有的生命重心,都已经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她是为他而活,两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却不比任何一对母子浅。 他们母子相依为命,这辈子都会如此。 自从有了誉之后,妙常也没有想过再许人,她是在竭尽全力陪伴这个孩子。 虽然妙常偶尔也有觉得奇怪,这门外经常会有人影闪过,也不知道是谁站在外头。 她事实上有时候感觉到些许后怕,妙常唯恐当年把孩子放在自己门口的人会回来,回来要走他。 这是她所根本不能接受的,这孩子是她的唯一,是她生命的依靠,她不允许任何人来夺走。 以至于有时候,她都会为这件事半夜惊醒,被吓醒之后,就急得满床上找孩子。 并且有时候,村子里会有生人出现,她也会感觉到紧张。 比如某天。 墨均衡打了个哈欠,从路边走过,就那么看着妙常把那孩子给匆匆抱走了,仿佛是生怕他来抢夺。 等到誉七岁那年,墨均衡已经把境界稳固到了月凌。 其实这些年,对潜心修炼的他也不算什么,感觉就是眨眼之间而已,并没有太多的切身体会。 这期间他也经历也不少,只是某一年,他从附近到镇上去买点东西,但结果又遇到了那前些年他所搭救过的少女,这姑娘大喜不已,还是要缠着他,墨均衡那是避之不及,是好不容易才逃脱了,搞得他最近还不敢回家,生怕就被蹲草了。 不过,亦是在这一年的某个时候,墨均衡忽然察觉了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情,他发现自己当年所布置的剑意,变得有些微妙了。 他生怕有什么变故,因此随即赶去了查看。 但谁知道,墨均衡不仅是没有发现有谁去伤害他们母子,反而是见到那孩子,就蹲在院子里,就在他所留下剑意,那对常人而言,根本什么都没有的地儿,在不断凝视着。 末了,这孩子忽然轻轻一动,对这半空就那么身手一划,他那指尖,居然有一丝元气凝结,切开了从他面前飘落的一片树叶。 墨均衡见状,是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他居然自己在领悟我的剑意,他才七岁呀。”他低声感慨道,“妖孽,绝对的妖孽……” 只不过这孩子似乎又玩了几次,感觉好像用不出来了,这才是作罢,回屋子里休息去了,好像是忘了这事。 “这小子以后必然是个大才。”墨均衡道,“看来他得有个好师父才行,否则这身天赋就白费了。” 只是如此想到的墨均衡,却又觉得有点冲突,若是这孩子天赋这么高,那为何师尊自己不教导,还失踪那么多年。 所以考虑到这点,墨均衡依然是很犹豫,并且最终决定拍板,在这孩子十二岁那年,将自己所改编过,他认为最强化版本的苍辰三十六式写成了书册,就那么丢在了誉从学堂回家的路上,故意让他捡到了。 从此,誉就走上了修行之路。 只是墨均衡也怕誉自己练岔了,所以又湖边,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里,他忽然是以一个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了誉的面前。 而誉,其实那天也搞不懂为何会遭遇不幸。 他才修炼这剑法还没多久,最多才是能够凭借手中的真元斩断一棵树而已。 但却忽然有个很好看的大姐姐出现,直言就要来挑衅他,并且不顾他反对,直接发起挑战。 那姑娘根本是不由分说,直接对着他一顿胖揍,把他脸都打肿了,并且最后还把他上身扒光,吊起来用鞭子抽了好几下。 可正当誉欲哭无泪之时,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出现了,他先以一个步伐,从那河面走来,并且在少女几次三番的出言不屑之下,当即出手!以剑柄痛击,一招就将其击败!那姑娘翻了一个大跟头,连裙底都露出来了。 至于那好看的大姐姐,心知来人厉害,就当即选择落荒而逃,并且还不断出言警告这头戴斗笠的男子,以后一定要小心点,她迟早回来找场子。 墨均衡轻轻一拉斗笠,对年轻的男孩笑道:“你没事吧?” 而也是这一刻,男孩的眼眸里,似乎是充满着什么光芒。 有敬佩,似乎又有期待和盼望。 墨均衡问道:“想学吗?” 誉用力点点头。 他又轻轻一笑,道:“跪下,拜我。” 男孩照做,并且行大礼。 “学生见过老师!” “别,咱们平辈…别喊我!” 誉似乎有点不解,可墨均衡颇为满足地拉了拉自己的斗笠。 “我不是你老师,但我可以指点你。” 嗯,很有成就感。 所以在这之后,墨均衡就经常来这湖边了,他时而会指点这孩子修炼,但只是誉实在太聪明了,修为进度更是令他感觉到恐怖,所以墨均衡也来得不多,只在他真正迷惑之时,才会出现在湖边,为他分析和指点。 并且墨均衡从来不与妙常接触,他同样要求誉保守秘密。 妙常偶尔会到湖边来找誉,他就先一步离开,躲在树后。 “誉儿,刚才这里有谁在吗?”妙常某天出声问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娘,这里谁都没。”誉推着妙常往家里走,“刚才就誉儿一个人在这里。” 妙常笑道:“誉儿,你长大了,手儿很有力了。” “娘,誉儿当然要长大,等誉儿长大了,娘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誉儿以后盖个大房子给娘住。” 妙常轻轻拉起他的手道:“好呀,誉儿以后盖个大房子,娶个好妻子,生个好小子,那娘亲,这辈子就满足了。” 夕阳西下,母子两人一起回家了。 墨均衡又打了个哈欠,道:“这小子已经不需要我了,天赋太逆天了,话说…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一百万年,有点长呀。” 第一百一十三章 誉 十几年当然是没什么,他墨均衡对这些日子都不曾有太大感觉。他可是剑修,剑修最重要的便是道心,他道心极其稳定,在这个时代所经历的岁月,他可以欣然承受。 不过么,这也是有前提,首先是他能够把心给静下来,如果是在天命阁,那他根本做不到这样超脱,整天都有着什么千奇百怪的盘算,哪怕是在师弟师妹门前的大树下站一天,都会觉得格充实。 哪里像是这里哦,根本就没个伴儿。 不过即使如此,如果是一百万年,他一直都要以潜修来度过,未免就显得有点勉强了,这个漫长的历史岁月,哪里是道心不道心的问题。 是对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何况如果境界若是卡在一个关头,甚至都有可能会活活老死。 虽然么,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就是了。 左思右想之下,墨均衡又返回了那个山谷去潜修了。 誉已经不需要他了,这孩子的天赋足以可以依靠自己走出一条路。 墨均衡对他有足够的信心。 不过墨均衡倒是又换了一个住所,之前那女人经常来找他,尤其是上次请她出手把誉胖揍了一顿之后,那姑娘就越加有借口了,有时候还干脆赖着不走。所以他才需要赶紧找个地儿先避避风头。 但即使他不再去主动找誉,墨均衡也依旧是在观察着他们母子的生活。 墨均衡发现不光是这誉很奇怪,就连这看似是普通人的妙常,似乎也较为特殊。她那么一个农妇,从收养了誉儿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容貌好像就没怎么变过,以及是那么青春貌美,只是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和稳重而已,完全不像是个四十多的女人,而且又还做了那么多年的农活。 现在这村子里一些个小年轻,偶尔见到妙常,那都是连步子都迈不开的,眼睛更是直勾勾的,对妙常的各种遐想,以及对誉的艳羡,也都无法掩饰。 但实际上,这妙常早已是他们父辈的年纪了。 而且最为荒唐的是,这村里不仅是那些大叔在动歪念头,乃至于真有个大小伙,是想上门去提亲。 墨均衡心想,估计是当年师尊是做过手脚了。 否则这女人怎会看起来这么年轻。 只是他依旧是无法理解,为何师尊还没有归来,而且令他更无奈的是,每次他接近镇天神宫,都会被空间道法所自行传送出去。 并且他托那姑娘给那神宫里的人传话,也同样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时间,是在一天天过去。 突然有某天,当墨均衡在思索怎么突破下一个境界之时,他感觉不远处有股熟悉而强烈的气息升腾而起。 他是望着誉所在的方向呢喃道:“这小子十七岁修炼成神…果然不需要我才是对的,他的道路上不需要任何导师,他需要自己走出自己的道。” 末了,墨均衡又感觉到怀中的神剑产生了一丝剑鸣,他才拉着斗笠自言自语道:“师尊曾经告诉我,这世间万物都有因果。我来此,想必也是一次因果,所以,我应该不会待太久,这百万年的历史长河,我应该不会永远存在,大概回去的日子,应该已经不久了。” “什么你快回去了?”那又来找他的姑娘,落在上头的树梢如此问道,“你要去哪里?”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道,“以后有缘总会相见。” “你跑不掉哦。”她笑嘻嘻道,“你不管逃到哪里,我总能找到你。” 墨均衡一拉斗笠,应声道:“或许吧,只是时间,可能会很久很久。” …… 时间,依然是在走。 这人世间,最公正的和公平的,就是时间,这是谁也无法阻止。 即使是主宰这宇宙的天帝也做不到。 誉长大了。 但他依然没有离开自己所在的村庄,他从学堂毕业之后,去外面参加过一次州试,取得过一个功名,某得了个身份。 州里虽然有人想让他留下,但誉却选择了回乡,陪伴自己的娘亲,并且接替了村子里那已经年迈的教书匠,自己开始教育起了学生。 他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也非常平凡。 誉已经修炼成神,但他从未在人前有过炫技,他想把功法教导给娘亲,但只可惜,他娘亲连一点天赋都没有,半丝真元都凝结不出来,因此他就唯有作罢。 誉似乎一生都没有太大的抱负。 他是生活在人族的领域,对外面的了解并不多。 他这一生只想陪着娘亲,让她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要为其操劳。他而今也知道,他是当年妙常所收养的。 当这个女人,却把他当做了亲生骨肉,当成自己唯一的儿子。 他为了尽孝心,必须偿还,必须永远陪伴着她。 只因为,他知道母亲是凡人,寿命只有那么百余年而已,但他不同,他已经修炼到了神境,足足有万年之长。在剩下的那些岁月里,誉不想走得太远,更不想让妙常为他担心。 他只想静静地陪伴娘亲走完这一生。 不希望被任何人来打扰。 然而,在他二十二岁那年,去外地陪伴学生参加州试的他,却认识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名为诗韵,在州府里有一家胭脂铺,家境颇为殷实。 誉在州府要陪考足足十几天,由于就住在胭脂铺隔壁,结果那天誉从楼上倒了一杯水下去,居然泼到了那姑娘,那姑娘当即就破口大骂,誉随之下去道歉,并且还卑躬屈膝,诚意十足。 那姑娘见他这么诚恳,本来还就想那么算了。 但誉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又盛情邀请对方去酒楼吃饭,算是全当赔罪了。 诗韵姑娘性格虽然是有几分傲气,但见誉是个读书人,并且誉的谈吐十分得当,还博学多才,从诗词歌赋,到剑法道学,都十分精通,所以又不免有几分钦佩之情。 并且在这个期间,却莫名其妙又有几个登徒子来试图轻薄诗韵姑娘,誉随之大怒,三拳两脚就把对方给打走了,还那么一副怒其不争的痛心疾首模样。 诗韵姑娘很喜欢文学与诗歌,就经常与誉一起交流,几乎这十几天里,双方的来往都十分平凡。 但等到后来,誉回乡之后也偶尔在与诗韵姑娘通信,只是他未曾想到,忽然有一天他回到家里,居然发现诗韵姑娘与自己娘亲妙常,正在你看我,我看你。 妙常是显得不解。 诗韵是有些迟疑,并且有着一点敌意。 誉根本不清楚为何诗韵姑娘会突然出现,他其实一直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对外界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他为何会与诗韵姑娘认识,不过是他觉得这姑娘很好看,她个子高,瞳孔里泛起着淡青的异色,她那脸蛋施加着淡淡的脂粉,就给人种十分清新脱俗的气质。 所以那天誉才故意从楼顶泼水下去使坏,故意和对方交个朋友,又让自己学生过来耍流氓,给他一个表现机会。 至于回到家乡之后,他又回归了日常生活,这才逐渐把这女人给抛到了脑后,毕竟当初也是抱着交个朋友的想法,也没怎么想那什么特殊的事儿,顶多过个两年,再去州府与学生赶考之时,和对方见个面咯,后面么,通通信就好了。 但哪里知道,他那么一回家,就看见诗韵在自个儿家里了,看得他是一脸懵逼。 诗韵指着妙常道:“你姐姐?” 他道:“不是……” “你妹妹?” “不、不是,我有这么老么。” 她勃然大怒道:“负心汉,她原来是你娘子!?” 誉儿抹了抹冷汗道:“把子去掉,她是我娘。” 诗韵这才恍然过来,连连羞愧不已,但又赶紧见过家里的大人。 妙常也是很高兴,开始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才搞清楚了,对这姑娘是更加热情了。 嘛,毕竟是家里带来了个大姑娘,这未来的儿媳妇呀,何况儿媳妇还是州府的人,妙常怎么能不高兴。 但当然了,但双方相遇之后,虽然一切都是显得那么顺其自然,既然姑娘都追到了家里,那么势必是非嫁不可了,所以双方家庭在说媒,在定亲方面,又前后折腾了快一年。 开始诗韵家里还不同意,认为对方不过是个教书匠,但他们是在州府,家业还算大,那胭脂铺,不过是家里的一个门面而已,但诗韵性格强势,哪里管这些,家里都不管咯,没事就来誉家里住几天,搞得自己家里,承受着莫大的舆论压力,本来么,女子未婚住别人家里,肯定掖着藏着,可诗韵去大咧咧,人家问她最近哪里去了,她直言,去未婚夫家里歇息两天,陪未来婆婆去了。气得她老娘差点在家里上吊,这才把婚事给定下来,因为这么一搞,也没谁胆敢娶她了。 平静的日子,一直如此度过着,但变故,却还是发生了。 在某天的傍晚,妙常在湖边洗衣裳,忽然发现,有个男人在看着她,那男人骑着一头诡异的巨型犬,那犬长着三个脑袋,正虎视眈眈,恶狠狠地在盯着她。 那男子看起来像是个柔弱书生,笑吟吟地对自己妖宠道:“去,咬死这个女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之所在的原因 妙常当然是根本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眼前的男子为何要这妖兽袭击她,他们之间到底有何仇怨,妙常根本是感到茫然和困惑的。 她只知道自己是个普通农家妇女,早年丧夫独自一个人抚养誉儿长大,她这辈子只是为了这个儿子在努力,只是为了他在活。 妙常而今的理想,只是想等誉儿成亲,让他与诗韵两人能够早日生个孩子,那么家里就会更加热闹一些,她的生活,或许会比而今更加出彩。 在湖边洗好衣裳之后,她就得回家给誉儿煮饭了,否则儿子从学堂下课回来,家里连口热乎饭都没有。 但她怎么能想到,自己这人族所生活的地方,却出现了如此危险妖兽,并且此刻是目露凶光,随时会扑上来,将其一口咬死。 然而这看似文弱的男子,当他笑起来之时,却是那么残忍,仿佛他命令这妖兽所残杀的,并非是一个鲜活的人类,反而是个什么物件。 应该是,这书生装扮的男子,他根本是以另一个物种的角度,来看待妙常。 妙常愣住了,她完全是呆滞在边上,脸色吓得铁青,当那妖兽的妖气所震慑到她之后,她根本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了。 只不过,当那妖兽从对面扑过来之时,妙常又突然见到了一道猩红色的光芒泛起。 她迟疑了片刻,忽然发现自己前方那妖兽的身躯在她对面逐渐软下去了,三个头纷纷掉落在湖水中,连那躯体也是被湖水所淹没了,猩红色的血水,在不断咕咚咕咚流淌出来。将这湖水都随之染红。 那长相十分文弱的年轻人当然是随之失措,他看着那站在了妙常侧旁的青年,身上还穿着一身教书长袍的男子,正一手握着长剑。 誉对妙常道:“娘,你没事吧?怎么这么迟了还出来洗衣裳,最近这周围都不太平。” 妙常怔然了,道:“誉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娘,没事的,你别担心。” 此话才落,誉那一振手中的长剑,便是对那人骤然出手! 对方随即大惊,连连拔剑试图挡住,但却也只防御住了两道,最后一道剑光从他侧旁惊掠而过,几乎是把他肩膀都直接斩下来了! 这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立即怪叫一声,身形急忙后退,往那天外疯狂逃去。 誉沉默了片刻,因为担心妙常的安危,所以就没有追击,唯有留下来,先搀扶起妙常,问她伤势如何,在确认妙常没事之后,他这才放心下来。 妙常惊恐道:“誉、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誉摇头道:“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之前我在书院不远处也遇到了一个神族,那神族境界不高,已经被我赶走了。” 他们所居住的是人族界域,是得到庇护的地方,神族虽然和人族通商,但也不会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誉出声道:“娘,我已经飞剑传书给了府衙,他们应该会派人过来,咱们先回家去。” 妙常恍然过来道:“誉儿,诗韵还在家里呢!” “娘,她可以照顾自己。”誉带着她往家里走去,“她也有修为,只是比我差一点,而且学得也很快,我没听见打斗的声音,她那里肯定没问题。” 誉与妙常很快就回到了家里,见诗韵已经在灶前生火了,她还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因为从未下过厨房,她现在脸上还弄得好多黑灰。 母子两人当然也不曾说什么,只当刚才的事情都未曾发生过,想先把这件事给瞒住了,誉也是提醒诗韵一定要小心,最近村子外面有神族和妖族在出没,尽量是待在家里。 农村的饭菜虽然很简单清淡,但却算是十分可口,三人在一起就像是往常那样,有说有笑,仿佛情绪也像是之前那般紧张。 在吃完饭之后,他们自然是回到各自房间里休息了。 誉与诗韵虽然没有成亲,但却早已是在一个屋子里就寝歇息。 他们大概在下个月就要正式拜堂成亲了,所以现在反倒是更加不觉得顾忌。 但是这会儿,诗韵忽然神经兮兮,语气古怪地道:“阿誉,我听村里人讲,你不是妙常姐姐亲生,是她收养的,这是真的么?” 诗韵一直称呼妙常为姐姐,除了妙常长得年轻,也有诗韵刻意讨好的成分在。 “是啊,我是娘亲收养的,就在那门口。”他笑道,“那个夜晚下着好大的雪,娘亲听到我的啼哭声,才起来了,她看到我在门口,被装在一个篮子里,当时连嘴巴都冻紫了呢,连小手都在发抖。” 诗韵闻言,心里忽然感觉怪怪的,稍微迟疑了下,又压低声音道:“那…那妙常姐姐现在到底几岁呀,怎么看起来那么年轻,完全看不出来…收养你的时候只有十来岁吗?” “怎么可能。”他眨眨眼道,“我娘今年都四十多了,二十四那年收养我的,只是长得年轻而已。” 诗韵手在被窝里打转,娇哼道:“四十多,她又没修为,怎么可能嘛,看起来只比我大一点点,你…你知道么,就连你那些学堂里的学生,路过看见你娘,那步子都迈不动,你…你们是不是在骗我呀!” “骗你做什么哦。”誉笑道,“不信你去问村子里的大家,我和娘亲都在这村子里住了二十多年了,还诓你作甚么,娘真是长得年轻。” 诗韵好像是依旧觉得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但她又讲不出个大概来。 只是妙常性格确实很好,作为婆婆,几乎是无可挑剔的,温柔,有耐心,并且也十分善解人意,就不知道为什么,这成亲还没成,就一个劲儿催着两人生娃。 不过在她知道妙常并非是自己未婚夫的亲生母亲之后,她又觉得心里有点酸味,但诗韵当然不可能说出口了。 而且回想起来,她第一次来夫家,就是产生了误会,当时还闹了个大笑话。 誉轻轻抚摸着诗韵的头道:“你不知道,我娘对我可好啦,从我记事起,差不多就是和娘亲住在一起,她是凭借自己一双手,都没有改嫁过,为了我这捡来的孩子,含辛茹苦了一辈子,才培养我到今天。” 誉清楚得记得,他小时候有一次病得很严重,那是个深夜,妙常生怕他身子弱,顶不过去,所以是抱着他,连夜走了十多里的山路,去临镇看病。 那是山路都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妙常有好几次都摔倒在了地上,但每次,她都是把誉紧紧抱在怀里,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等到隔壁镇上的大夫那里,她自己身上,早已都是一道道伤痕了,但最后见誉病情稳定下来,她脸上才稍微松懈了些,好像至始至终,都未曾在意过自己的。 而这样的往事,誉还记得很多。 这些点滴,都是他们母子曾经的经历。 “诗韵,以后我们可要好好孝顺娘亲,她带我长大,这些年都很不容易,她现在年纪大了,人也老了……” 诗韵轻轻打了下誉,抱怨道:“但妙常姐姐年纪不大,也不老呀…她动作可灵活了,皮肤可好了,声音也可好听了,和个小姑娘似得。” “好、好像是这么回事。”誉也尴尬地摸着头道,“但她没有修炼根基,迟早有老的那一天。” “我觉得不会……” 不过,正当诗韵如此嘟囔之时,讲到这里,誉却忽然停下来,他神情严肃起来,厉声道:“外面有东西!” 诗韵也神情一凝滞,一下子往外面看去,只见这外面忽然是黑了,一股黑暗笼罩过来,将他们家,他们整个村庄,都彻底掩盖过了。 诗韵抬头望去,她那淡青色的瞳孔里,在天空之中,连半点星芒都看不见,而且从窗户外面看出去,诗韵还能见到有许多黑影,不断在外面耸动着。 而且那一股股强大的气息,忽然从好几个地方升腾而起。 誉一个侧身,从那床底取出了一柄长剑,当即穿着睡衣,就从上面翻了下来,他那脑后的光轮一个个跳跃出来,当即进入了星宿境界! 他还不满而立之年,却已经是星宿境界了! “你去里屋找我娘,别让她受到伤害!” 诗韵赶忙应声,才穿着睡衣,也提起佩剑,往妙常所在的里屋奔去。 但似乎是进来的太急,妙常还在穿衣裳,那白皙,几乎是不带有一丝皱纹,还水嫩饱满的圆润手臂,正在套那外衣,她那身材,此时也显露出来,呈现着那曲线,这不是保养不保养的问题了…… 妙常原本是惊吓了下,但见闯进来的人是诗韵,这才松了口气,问道:“韵儿,外面是怎么回事,为何那么吵?” 诗韵从愕然之中回神道:“我…我也不知道,阿誉让我来保护姐姐你。” 至于此刻在外面的誉,他先斩掉了一个在黑暗中的鬼魅之后,就随之立在了院落里,释放出自己神境三重光轮的完整形态,在目视着一个个在黑暗中涌动得身影,仿佛在告诫他们,若是前进半步,必然身死道消! 但谁曾想到,正在这一刻,那黑暗中又有谁走过来了。 他那一道道光轮逐渐打开,直接跳跃到了第六道,四昊境界! 那屹立的元神虚影,那澎湃的法力,那激荡真元,都犹如是排山倒海一样向誉挤压而来! 誉浑身大震,不由产生了退步。 不过,这尊在黑暗中的神,突然凝滞了。 “二十四年了,足足二十四年了,我已经滞留在这个时代足足二十四载。”一个人怀抱着长剑的男子从院落的另一侧走来如此说道,“我感觉,自己就要离开这个时代,而今天,也是我之所在的原因。” 神剑出窍,此人随之从脑后打开七重光轮。 直接踏入了五方境界! 誉当即大喜:“老师,是你!?”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也不给 誉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位当初在湖边相遇,教导与指点自己很久过的老师了。 即使是他当年已经开始自己琢磨修炼之法,但如果没有这位神秘老师的教导,他也不会这么快成神,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能从凡人境界,修炼到而今的星宿之境! 誉自然是一直都在想念着这位人生之中十分重要的老师,直到是过了这么多年都依旧是没有淡忘。 只不过当誉那么称呼墨均衡之时,这墨均衡却有点压抑自己的声音提醒道:“别喊我老师,我感觉神魂不是很舒服,你怎么和我师尊的效果差不多,千万别喊了……” 而那尊在黑暗中向誉走来的神,见到墨均衡那闪耀起来的七道光轮之时,那目光之中,当然也全都是愕然,因为按照之前他所得到的线索,这附近根本就没有高手,但谁能知道,一个五方境界的强者,却突然走到了自己面前。 墨均衡在这二十多年的苦修之中,境界早已是突飞猛进,甚至是快得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固然以前在师弟面前吹过三十年成神帝的牛,但实际上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所以在分析之后,墨均衡主要是把这些归咎于当年吃过的那一部分道果。以及他到来这个特殊时代,似乎是在经历那团特殊的云雾之时,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契机,那种契机好像是一直存留在他身体之内,他修炼得程度越高,那种契机也就变得越弱,他现在明显能感觉到,在这种契机彻底消失之后,他也会从这时代消失。 这一次,当誉遇到危险,或许就是他来这个时代的真正意义,墨均衡正是如此感觉。 或许,当他替誉度过这次危机, 除了这尊在院落里面的神祇之外,还有好多在黑影里面,隐藏在那遮蔽了星辰云雾之间的神魔和妖兽。 他们一个个,都纷纷释放出自己的境界修为,都纷纷化作了神祇状态,从那云雾之间俯览下来,有的是在咆哮怒吼,有的是在以怒喝,在不断出声告诫。 这大气也因此在不断震动,在这些山岳之间剧烈回响着。 就连小山村的所有房屋也都在不断颤抖,若不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承托着,此刻早已都化作了一片废墟,死伤无数了。可即使山村里的屋舍没有坍塌,在里面那些人,却早已被吓得恐惧连连,女人都抱着自己孩子在哀嚎,即使是村里的男人,此刻透过窗户看见那一尊尊巨神,也唯有赶紧去烧香拜佛,向着那些根本不会保护他们的神族拼命祈求。 在云雾之上的这些神魔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告诫墨均衡,如果他今天出手,那将会有怎样的后果代价,将会受到如何的惩罚。 然而墨均衡只是轻轻一笑,他那长剑伴随着一道白光亮起,他那元神也在此刻屹立起来,暴涨的剑气,亦是撕裂这威压的天空,这早已遮蔽了星光的夜幕! 他对面那尊神见状当然是惊怒不已,也当即选择出手,以那一招神通向誉抓去! 这尊在黑暗中的神也有神通十八道领域,他是试图在墨均衡反应之前,先对誉悍然出手,然而几乎是在这一刹那,墨均衡也已经出手了,他一剑点向了这尊神的胸口,这尊神抬手抵挡,但那神通领域却轻易被斩入其掌心,接着就跳跃进入了他的胸口之中! 他厉声长啸了一下,心知其中利害,当即就选择退走,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即刻从这院子里往后逃窜,只是那跳入的剑意已经爆发,在他遁逃的之间在其胸口炸出了一个窟窿,令大量神血当场挥洒。 墨均衡又是一抬头,再次以一记剑式爆发,随即冲天而起。 令无数的剑光袭向了那云雾之中的大量神魔! 至于那些神魔,同样被迫以自己的境界去抵挡。 一时之间,那云雾之中有哀嚎声,有咒骂声,也有野兽的咆哮,但在这大量的骚动之后,上空很快就安稳下来了,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即使是漆黑的云雾,都彻底散去了,唯有那大大的月亮和星辰,从空中倾撒下来,那皎洁的月光,也令这院落,显得更加幽静,若不是地上还有那些神血,誉甚至都觉得,刚才那些事情,仿佛只是一场并不存在的梦境而已。 但誉一抬头,还见到那云雾里最后消失的人,正是旁玩之时驱使三头犬来袭击娘亲的那青年。 那青年瞳孔周围都是血丝,冷哼了声,也遁空而走。 片刻之后,当外面都重新安静下来,诗韵也带着妙常出来了。 她先是有些讶异,为何会出现一个自己从未加过的男子,而在听过誉的描述以后,连妙常都颇为愕然,想不到她儿子还有过这样一位神秘的老师,怪不得这孩子居然有着如此深厚的修为。 誉理所当然问道:“老师,为何那些神魔回来袭击我们?而且他们似乎在这周围已经徘徊很久,最近才寻上我们。” 墨均衡沉吟了良久,他才道:“我也不清楚,而且我也无法保护你太久,我或许快走了。可他们应该还会再来,不,他们一定还会来找你们。” 誉愕然道:“我也未曾招惹过神族,为何他们会把我们一家当成目标。” 但他又反应过来对墨均衡问道,“老师你为何要走,是要去哪里?” “回家,回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墨均衡在原地渡步了下,“怎么你喊我老师,我就感觉神魂难受……” 诗韵先是怔然了下,这才出言恳求:“那老师你回去了,他们若是再来,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这州府回应我们,也没有这么快,何况州府之内的最强者,境界同样不高,如何来保护我们呢。” 墨均衡沉吟了良久道:“我确实时间不多了,很可能随时会消失。” 嗯,他忽然感觉这么表达之时,自己颇有几分气度和洒脱。 感觉自己好帅。 妙常是个农妇,哪里懂得这么多,此刻才恍然大悟,随之出声悲伤道:“老师你教导了我儿,乃是我家的大恩人,但想不到老师你已经身患绝症,命不久矣,这人世间悲伤之事还真多,妙常听着很是心痛,往后老师大忌,妙常必然为老师烧些元宝蜡烛,年年带着孙子孙女来祭拜老师。” “不…我倒不是要死了,这个很难解释……”他道,“可我知道哪里安全,师娘…夫人你不必多虑。” 墨均衡咳嗽了几句,他感觉刚才险些就露馅了。 但在思量了会之后,又补充道:“我知道哪里安全,我会护送你们去那个地方,在送你们抵达之前,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们。” 他到底是只有一个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对方既然是把目标放在了妙常一家人身上,又都是神魔一起,乃至于是妖族一起,那幕后必然不简单。今天来的或许只是一些小鱼小虾,若是幕后的主使,若是也寻上门来,他肯定是抵挡不住,唯有尽快把他们一家隐藏起来,要么是送到他认为足以安全的地方。 墨均衡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师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好几次送信去那天宫,希望得见师尊一面,但却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确实是担心这个时代的师尊已经遭遇什么险境,但话又说回来,师尊若真是遇到了什么大挫折,那座天宫已经易主,那么他墨均衡也暴露了自己,是该被对方追剿才是。但事实是,他到今天还依旧是安然无恙,甚至还一路苦修,直接进入了五方境界。 但当提出这些之后,反而是誉多有犹豫,他不愿意离家,也生怕自己娘亲奔波劳累。 “或许他们不是来找我们的,只是我白天杀了那妖犬,他们才来闹事寻仇。”誉如此喃喃自语道,“今天被老师你打走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才对。” 诗韵也道:“若…若是这样就没什么,只是如此简单,为何他们出动了这么多神魔,阿誉,我们还是出去躲躲吧。” 誉道:“但我那些学生,我是私塾的先生,怎能说走救走?” 诗韵以前见过神族,但像是今夜如此的场景,却从未遭遇过。 妙常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她回想起了那个夜晚,她在自家门口捡到了一个孩子,而现在,这孩子就在自己眼前。 所以她才如此哀求道:“誉儿,咱们听你老师的,先不管是如何,是招惹了谁也好,是我们怎样了也好,先出去避一避,总不算是坏事,好么,你听娘的,你那些学生,让以前学堂的老先生去代代课,只需要个十天半月,这也无妨,若是真没事了,我们再回来,好吗?” 誉听到这里,他才在犹豫之下,最终同意了。 而且誉也没有想到,其母亲居然会答应离开这个她长久以来所居住的村庄。 他记得娘亲是个很恋家的人,若不是娘亲恋家,不愿意离开这里,他早已带着妙常去州府定居了,不会选择在此陪伴娘亲。 但谁知道,这一次妙常是心事重重,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天还没亮,就要走了。 誉大概是没有发现,可唯有在替妙常收拾衣物的诗韵,听见她一直在嘴里,像是失魂落魄似得在轻轻念叨着:“我的儿子,我把儿子养这么大,我谁也不给,谁来要也不给……”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分魂何在? 他们天没亮就已经出发了。 而且这还是在妙常的催促之下,妙常是个女人,所以想得也就格外多。 她只觉得那神族出现之时,是先来找她,要那妖兽最先攻击的人也是她,而并非是誉。 妙常联想到那个雪夜,她收养了誉这个孩子。 她是唯恐把誉放在门口的那些谁,要来夺回这个孩子,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所以这才对她下手。但这样的事实,她如何可以忍受,自己养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还给别人。 她不肯,也根本不愿意,这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妙常才不懂什么神族和人族,才不懂这些之中到底有什么凶险。 这即使只是一个猜想,但既然是有了这层顾虑,所以她才想着赶紧离开,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甭管对错,反正自己儿子最要紧,怎么也得护在自己手里宝贝着。 而且妙常的动作还很快,显得十分利索,不知道还以为她好像是做贼心虚呢,犯了什么错误一样。 墨均衡当然是想带着他们一家子前往那座天宫,他一直都认定自己师尊是在那座天宫之中,只要把他们三人都送到那里安顿,那他的任务也就是完成了,也不算辜负师尊的期望,可以安心返回自己的时代去。 但只是这镇天神宫路途十分遥远,即使是墨均衡以自己的修为全力飞过去,也足以有个好几天,何况他还带着三个人。 师尊原本为他所炼制的乾坤袋,也被那整天来缠着他的姑娘给抢走了,说是留着给自己当个纪念和信物,墨均衡拧不过她,所以也唯有如此。 但也因此,他们的这段旅程,或许也变得尤其辛苦和缓慢了。 不过也好在他们三个人有修为,妙常虽然是个凡人,但体力和精力是好的出奇,即使是经过了一天的奔波,也依然不觉得疲惫,反而还架起了锅子,给他们煮饭吃。 诗韵同样发现,事实上自己这未婚夫,有点妈宝性质,这婆婆说什么,他几乎是都听,根本不会有丝毫反驳的意愿。 而妙常更是喜欢看着自己儿子吃光,吃饱了,这才是开始动筷子,自己急匆匆就随便对付一点,还时不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苹果来,削水果给儿子吃。 诗韵当然是觉得怪怪的,但人家是母子,哪里轮得到她说话,何况妙常对她同样很好,时不时拉着她的手,和她谈心,也同样时不时从哪里搞出个果子来给她吃。 只是他们母子之间真的很特殊,这种特殊的感情,只有在两人身边之时,才可以体会出来。 深夜休息,他们是依靠着大树在休息,而妙常是在誉儿与诗韵的中间,她紧紧拉着两人的手,道:“誉儿,诗韵呀,娘亲这辈子没什么大奢求,唯一的期盼,就是你们能一直陪着我,这次我们出远门,若是这家乡真有什么变故,咱们就在那远行之地留下吧,州府以后可以去,但家里,还是算了吧。” 誉连忙道:“娘,你说你是想在家乡养老,咱们怎么能不回去,誉儿还有那么多学生,也不能让夫子一个人带下去,夫子年纪大了,是想要享清福了。” 妙常道:“嗨,你这孩子懂什么,那夫子身子骨好着呢,走路都带风,再教个十几个年头都不成问题,你是不知道,他前些日子还想娶个妾室呢,咱们村子里都在传哩。但娘不同,娘老了,年纪大了,也不想奔波了,娘想你们陪在娘的身边,好嘛,誉儿?” 誉依然是在犹豫,但诗韵已经开口嘀咕道:“妙常姐姐你才没老呢,这手滑嫩着呢,怎么感觉比我还滑嫩,都水灵灵的,脸上连一点皱纹都没有,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顶多是气质成熟点……” 但诗韵转念一想,发现自己这未来婆婆不仅年轻,气质还成熟,这简直是未免过于完美了。 妙常赶紧是拉着两人再次道:“反正就想要与你们在一起,你们谁也别走。” 诗韵忽然道:“阿誉,为何你那老师是倚靠在树上,他不休息么?” “他就这样的的,估计能一直持续到明天。”誉打了个哈欠,就先依偎着自己娘亲,逐渐闭上了双眼,今天他也累了。 诗韵见妙常是如此深情抚摸他的脸和额头,心里依然不免感觉有点酸。 而接下去的路程,事实上就比他们所想象得更加困难。 那些之前来袭击过的神族,居然顺着踪迹寻找过来了。 他们再次陆陆续续被一些神族所找到,途中也不乏几个强者。 墨均衡为了带着三人一起逃走,几度是陷入了苦战,并且还身负伤势。 对方是早已准备好了,他们这几次,都是有过精心的布置。 而且妙常还在逃走的途中受了伤,她被一道神通的余波所波及,尽管神通力量不大,但她只是个常人,那伤口几乎是深得能够见到骨头,手臂上有一道,腹部还有一个血洞。 誉是在愤怒之中,在墨均衡的掩护下,这才好不容易逃脱,但即使是如此,等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妙常也已经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誉是心疼极了,一边给自己娘亲在包扎疗伤,一边是狠狠咬牙忍住。 他是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那些神族会找上门来,并且声称自己是奉天帝之命,前来截杀他们。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他不过是个村子里的教书先生,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娘亲,就是与自己的妻子,一辈子平平安安,除此之外,再也别无所求。 而且妙常的情况却并不乐观,她受伤之后,就开始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时而清醒,时而又昏迷,每次醒过来,就不断唤住誉儿的名字,拉着他的手,也不管自己怎么样了,就不停和誉儿诉说着他小时候那些事,就不断说,他小时候是多么调皮,是多么好动,但又是多么懂事,多么爱护她。 在呢喃完这些之后,她就又昏过去了。 誉这些日子,都是一边哭,一边陪伴着妙常走过来的。 大概在三天之后,他们就寻找到了一个藏身的都城,誉让墨均衡与守着妙常,自己去外面的山谷里寻找药材,想回来给娘亲疗伤。 这里和镇天神宫已经很近,都城和州府极近,那些神族应该不胆敢再明目张胆出手才是。 但何曾想到,誉好不容易找到了娘亲所需要的几味药,急匆匆赶赴回来,但却还未进城,却见大量的神魔,从那远方的天际处腾云驾雾而来。 而且这一次,神魔的数量极多! 这已经并非是个寥寥无几的群体,已经都足以成为一支大军了! 几乎是整个都城的上空,那些云雾里都站满了巨神,都站满了天兵天将,魔族魔神! 那些巨神在不断敲响战鼓,发出犹如雷鸣一般的巨响,不断震撼着大气。 天庭大军,是来了一批又一批,那数量多到誉都分不清到底有几万大军,整个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云雾几乎是一望无际! 这些神魔也是形态各异,魔族大多皮肤异色,有的是四面魔神,有的臂膀足有八臂之多!而有些神族,则是人神蛇尾,有些是身上长着许多鳞片,有的完全是人族形态,但肉身也是神祗状态,那些列队的神族上方,还有龙族和凤凰神族在不断盘旋,在不断唳啸,不断发出振聋发聩的龙吟。 这些都城之内的百姓哪里还能承受住如此大的神魔威压,都纷纷痛苦哀嚎,七窍流血,极其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无论是老人,是妇孺幼童,皆都惨死在当场,一座数万人的都城,一时之间,化作了一座人间炼狱! 誉远远看去,只见墨均衡在与一尊神大战,那尊神也是五方境内,两人开始还势均力敌,墨均衡还隐隐占据了上风,但其中一个穿戴着金色长袍的男子忽然大手一挥,命令另一尊神下去,双方联手,很快就将其压制,并且当即打得墨均衡喋血,令其重伤在地。 誉愕然在远处,只听见一名声音极其嘹亮的神官来报,对那金色服饰的男子道:“启禀太子殿下!帝君座下国延神将、文海神将带领人族五万大军前来!” 这身穿天家黄袍的男子,乃是天帝的长子,九金太子。 九金太子神情冷静,取出兵符,轻言慢语道:“本殿而今带来了十八万天庭大军,两万左右羽林,更有三位神帝境界大高手坐镇,帝君而今不在,他们这些宵小之徒也胆敢来进犯我天家不成?传本殿之命,命左羽林军,前去拦截帝君叛军,速速斩杀国延文海二人,提他们首级来见我!” “是。”这神官厉声道,“下神谨遵殿下之命!” 战鼓声隆隆不绝,天帝近卫左羽林军,纷纷开拨,前去拦截从镇天神宫而来的大军。 至于九金太子,则再次怒喝问道:“帝君分魂何在,今日灭帝君分魂,帝君元神便会缺失,必将死在我天家手里,帝君分魂何在!?” 此刻,妙常躺在床上,以为是自己誉儿回来,但却见到一尊神魔进来,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拎起在手里,往那窗外走去了。 ——————分割线 依然是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宁死不言 以这座都城为中心,方圆接近数百里,都已经被天庭大军所重重封锁了。 此刻,到处都有一尊尊神人在大地上空不断飞越,在探查自己所要寻找的目标,同样是在戒备着外敌的入侵。 九金太子这次调动了天庭共计十八万大军,并且所率领的都还是天庭精锐,即使连天帝近卫,左右羽林军,这支世间最强大魔神组成的大军都已经奉命到场了。 左右羽林军各由一名神帝境界的强者所带领,麾下所有神魔,境界最低都在三道之上,并且精通各类战阵,即使是神帝境界,乃至与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羽林军若是合力,都仍旧可以力敌之。 在另一面,这座都城的守军也赶忙是带着自己的部队近前而来,那将领是个四昊境界,是北七州驻防在此的一个将领,他此刻是眼目里面满含着怒火,释放出自己的元神,以那最为响亮的声音,几乎是震荡着自己的元神,对这些天庭大军努力嘶喊道:“此乃帝君治下十八州界,北七州,尔等不得入内,伤害我人族百姓,快些速速退去,否则必将驱逐尔等,刀下不留情!!” 但他即使是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些在云雾之间的天庭神魔,却依然在纷纷嘲笑他,皆讥讽道:“此处哪里还有什么你们人族百姓,这里的人族都已经死绝了,哈哈哈!!” 那将领往底下一看,只见这整座城邦之内,哪里还有个活人,全都被神魔的灵压给震得七窍流血,大量的人畜,连血肉都被魔族吸干,都唯有一张张皮还剩下在那里,风一吹,有好多都在天上漂浮。 他随之大声‘啊’了下,整个人几乎是在颤抖,狂怒道:“此乃帝君治下,我人族十八州,尔等岂能来进犯!尔等将会承受帝君之怒火!!” 九金太子闻言,更是笑得无比畅快,道:“帝君之处又如何,帝君也是天庭麾下,乃是我父皇天帝麾下神祇,这人族十八州,难道不是我天庭之所属,而今死一些天庭所豢养的牲畜,这又如何?何况而今帝君也自身难保,又岂能容你来聒噪!” 那将领闻之眼眶里连血泪都已经流淌下来,他也不愿意多言,咆哮着拿起自己那长刀向九金太子杀去,嘶喊道:“我等人族不是牲畜,你们才是,你们才是!!” 但漫天的天庭神魔,高手又是何其多。 不等那九金太子出声,一尊顶天立地的六御境界神祇,当即从那云雾之间跳下,一招神通打下去,当场将那将领打得魂飞魄散,那神通的余威,亦是将那些守军,都抹杀成了灰烬。 这是天庭大军,神魔皆是高手,是代表这个宇宙的最强武力,是奠定这个宇宙的基础,一个小小的人族四昊境界,还经不起他们一招之敌! 誉在怔然其期间忽然被人给拉走了,誉回头,忽然发现对方是诗韵。 诗韵拉着他,赶忙躲进了一处地方,这儿是方才被神通余波所摧毁酒楼之内的一个地窖。 诗韵慌忙道:“阿誉,刚才你老师让我来找你,让我们都躲好了不要出来,说他们是来找你的…我…我就赶紧过来接应你了。” 誉即刻道:“我娘呢,我娘在哪里?!” “这…这我也不知道,刚才老师说他会照顾,但妙常姐姐现在怎么样,我便是不清楚了。” 誉随之大急起来,他刚才见到老师已经落败,娘亲那时候当然是不在,他娘是个凡人,因此他生怕娘亲此时沦落到与这都城百姓一样的下场。 誉随即就想出去,但诗韵赶忙拉住他道:“你、你想死么!他们是天庭的神族,你出去只是自寻死路!” “我娘还在外头!” 诗韵依旧是死死拉住他,根本不愿意松手。 “妙常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但你现在出去是必死无疑!” 誉此刻也噤声,只因为他此时发现,那些神魔居然是压着墨均衡来到了那九金太子面前。 墨均衡现在身负重伤,整个人的神魂都浑浑噩噩,这九金太子看了他一眼,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问道:“帝君分魂在何处?” “什…什么分魂……” 墨均衡勉强回答着,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什么帝君分魂。 “就是你所保护的那人,他此刻在何处!” 墨均衡又从肺部咳嗽了一口血出来,只是无力地摇摇头,他确实是不知道,而且他现在全身无力,每一寸血肉都在疼痛,犹如针扎一般,并且墨均衡还感觉到,那股感觉,正在越来越逼近,正在逐渐将他所包裹,他即将离开这个时代了,要消失不见,返回到属于自己的那岁月里去。 只是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他们要来找誉儿,是因为他与师尊的关系么? 还有,这就是天庭么。 这还是百万年的天庭,即使是这遥远岁月的天庭,就已经是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可就在他双眼模糊之际,又见两尊神人上来了。 其中一尊是个身材高大的神族,另一个人则是个两眼凹陷,看起来缺乏精气的年轻书生。 那书生道:“殿下,你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 那身材魁梧的黑面神祇,这才举起了自己手里捏着的人族,那是奄奄一息,此时正在痛苦喘息着的妙常。 墨均衡见状,他随之睁大了眼瞳,试图想要挣脱,但他的肉身里被打入了禁锢,根本连一点真元都无法用出来。 誉见状也当即想出去,可他却又被诗韵拉住了,她道:“阿…阿誉,咱们先看看情况!妙常姐姐现在还没事!” 誉勃然大怒道:“松开!” 但就在这一刹那,诗韵赶忙往前一扑,捂住了誉的口鼻,她那手心藏着一把药粉,是之前墨均衡给她的。 誉只是吸了一口,那身子就直接软下来了,连一丝力气都没有。 他惊怒不已地盯着诗韵道:“你……” 诗韵掩面哽咽抽泣道:“阿誉呀,妙常姐姐肯定也不愿意让你出去,他们是来找你的,你出去肯定必死无疑,你怎能看你去白白送命啊!” 至于妙常现在是很茫然,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何有那么多神魔在场,为何是有那么多神祇在看着自己,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她一辈子的时间都倾尽在了誉儿身上,她想去找个地方,安心和誉儿一起过日子…… “帝君分魂在何处!”九金太子厉声问道,“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殿下,她不懂何谓分魂,帝君分魂连自己是谁都不曾知晓。”那青年书生道,“你问她,她那养子在何处,你便是知道了,此处数百里都被封锁,那帝君分魂,此刻必然是在附近藏匿,或许他此时正在看着这一幕呢。” “你那养子在何处!”他再次质问道。 妙常听他们问起了誉,想都没想,就摇摇头,连回答的意愿都没有。 九金太子怒目道:“你若不从实招来,本殿下必然让你生不如死!” 妙常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这群神魔是来找誉儿,而且来者不善,是来伤害她儿子,她才虚弱道:“誉儿回家哩,他…他不在这里了。” 青年书生一皱眉,随之道:“殿下,她撒谎!” 九金太子闻言随之大怒,他从自己那手心变幻出一根十寸之长的钢针,直接拍进了妙常的一处肩膀,妙常疼得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她已经太虚弱,已经再没力气了。 她唯有把头高高抬起,整个人都浑身颤抖,在拼命忍受这股折磨。 九金太子再次怒喝道:“你那养子在何处!?” 那青年出声又阴冷一笑,用自己的真元,强行渡给了妙常一口气,刺激着她的神魂,令她意识和精神都保持清醒。 “殿下,你不必期待她的回答,只需要活活折磨她,帝君分魂若是真看见了,或许就出来,即使他那分魂没看见,咱们封锁,只需自己找找,不需太久,也可以寻出来。” 九金太子微微一笑,觉得大为有道理。 他再次捏起一根钢针,拍进了妙常的腹部。 妙常这次被真元所刺激,被强行续了一口气,意识一下子清醒了,昏也昏不过过去,死也死不掉,但她依然是在克制自己,迫使自己不喊出声来,她生怕被誉儿听见…… 誉儿,誉儿他真的藏好了吗? 要是藏好了,就不要出来了呀。 娘没事的,娘反正年纪也大了,娘这辈子也是为了你而已,只要你没事就好。妙常心里在如此念道。 “帝君分魂在何处!?” 九金太子再度是将一枚钢针拍进了她的身体中。 这次疼得太剧烈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撕裂了一样。 她再也忍不住了,凄厉得嘶喊出来,那口中还有大量的血沫。 但她又一低头,却噤声了。 那书生一愣,见状道:“殿下,她把自己舌头咬断了!?” 这书生怕妙常死的太快,赶紧又是一股真元给她强行续命,即使她的肉身早已不行,只是强行把魂魄留在体内。 在地窖里的诗韵,看到誉整个人都在颤动着,他的眼睛红了,一股澎湃的力量,也仿佛从他那身体里爆发出来,他感觉魂魄在沸腾,一身真元和气血在疯狂燃烧,他仰天长啸一声,猛地挣脱开了诗韵,从里头冲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分魂 此时。 位于西天世界。 这座由佛门管辖的诸天之上,到处都是佛国,这些佛国有大有小,无论从皇帝到百姓,皆是信仰佛教。此界域之内,也到处都是梵音缭绕,皆是一片祥和之色。 此时,位于大雷音寺的佛祖,却在菩提树沙沙地摇曳之下,先睁开了眼睛。 他先呢喃道:“有谁封锁了天道,屏蔽了那宇宙最高处的天道之力,令天道感知不到现世,令现世无法感知到天道。” 佛陀近前问道:“师尊,是否需要弟子去查看一番?” “不了,天道路途未免遥远。”佛祖道,“能够屏蔽天道感知的大高手,这宇宙之间,还能有几个,你去了也没用,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何事,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佛祖又喃喃了会,那面色稍微变化,这才抬头仰天补充道:“若是天庭出了大事,我佛门恐怕也会被波及呀。” 佛陀问道:“那师尊要去天庭看看吗?” 佛祖道:“不想去,好麻烦呀。” 佛陀:“……” “或许只是小事。”佛祖笑道,“天道也不止被锁过一次了。” …… 在宇宙的某处角落里。 在一间竹屋之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望向苍穹道:“这天道有变,有谁封锁了宇宙最高处的天道。” 一个小书童讶异道:“老师,何谓天道?” “子文,天道乃是这宇宙的至高,是最古老的存在与意义,也是至强者的必修之境界,最后之境界,但现今却被封锁了,我现在感知不到天道了。” 圣人当即脸色一变道:“难道是他们出手了?” 他随之起身,那高大的身材,就迈着有些踉跄的步伐向书院外面走去。 “老师,你去哪里!”那名为子文的小书童起身问道。 “我去一趟天庭,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何事。” …… 极北诸天。 北帝坐在自己的冰座上,她身材修长,一只手承托着下颚,那长长的银发也倾撒在侧边。 末了,她才缓缓睁开了自己那慵懒的美眸,出声呢喃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前来送糕点的美婢笑吟吟地出声问道:“陛下,您怎么醒了?东帝陛下给您送来了几个美婢,您要去看看么。” 北帝打了个哈欠,才从那帝座上起,她一边踏着那小巧的步伐,一边向外面走去,道:“美婢留着回来,你先在家里看着,朕出去一趟。” 但北帝一边说,她那身形也在变化,她穿上了一身银白色的战甲,走向了外头。 而此时此刻,同样的事情,也发现在诸天万界的各个地方。 东方诸天。 西方诸天。 南方诸天。 九幽魔界。 九狱冥都。 妖族大国,青丘之国。 以及那些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些从遥远的洪荒来到而今时代的那些古老存在,他们即使是腐朽,已经大不如前,却依然是微微睁开了那沧桑的双眼。 …… 誉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气血都在沸腾,那身体之中的元神之力,似乎正在被自己的魂魄所逐渐点燃,此刻正在熊熊燃烧! 连那之前诗韵所下的药力,都已经被这股澎湃的力量所冲散。 诗韵原本还想阻止他,但当这股力量蓬勃而出之时,她哪里还拦得住, 被誉一把甩开,直接撞在地窖的一个边角处,当场昏死了过去。 誉现在的皮肤灼热无比,他那猩红的双眼,仿佛就像是在嗜血一样! 在那神族手里的人,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亲人,是谁也比拟不了,即使是诗韵,也无法与这个女人相提并论。 她抚养他长大,他是她的心血,是她的儿子,是她的一切,而她,也是他的一切! 可他们,却在当着他的面,在对其母施虐,在奚落,在嘲讽,在把她当做一个物件一样,在侮辱她! 誉儿脑后闪耀起了三道光轮,不断怒吼道:“把我娘还来!把我娘亲还来!!” 那九金太子见是誉儿出来了,当即是大喜不已,连忙道:“快…快!是帝君分魂出来,速速打散这分魂,本太子必然是重重有赏赐!” 这群神魔在如此听闻之后,纷纷近前,向这誉扑去。 尤其是几名四昊境界,在见到誉儿现在只有三道光轮的星宿修为之后,比谁都要勇猛,比谁都要想立功,皆以自己的最强神通杀去,但此时的誉,仿佛已经疯魔了,他只是用修为,以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对抗,以那拳头乱砸,就轻易把这几名四昊境界给打在地上,打成了一摊肉泥。 那些神魔见状,纷纷讶异不已,又是几名五方境界跳跃下去,联手攻向了誉,但誉依旧是在狂怒之下,再次打退了这几名五方强者,他甚至是抓住了其中一人,一击打出了他的胸口,将一颗鲜红的心脏给握住在了手里,直接捏爆!其余几个,也都是身受重伤,身上都缺失了好几块,连臂膀,和大腿都被誉儿生生扯下来。 誉沐浴在神血之中,向天长吼冲去道:“还我娘亲,还我娘亲来!!” 他现在的执念只有一个,那就是救下妙常,他感觉妙常已经快死了,这是他的娘,从他婴儿时期,就一直在照顾他的女人。 妙常不过是个普通人,但却在这群神魔手里,被逼迫得不得不咬断自己的舌头,迫使自己不喊出声儿来。 即使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她依旧是在担心自己的誉儿。 在上面观战的神魔都不禁是讶异不已,九金太子微微皱眉,并且再次下了一道命令,在那天空上盘旋的凤族和龙族,也都纷纷化形,其中的凤族和龙族,都有六御境界的大高手,也同样向誉杀去。 誉的眼睛都已经血红了。 他仿佛是完全疯魔了,他的功法没了路数,他浑身不知道疼痛是何物,他只想搭救自己的娘亲,他那神魂之力,几乎全都被激发,都已经到了某种程度的极限。 这龙族和凤族与他在厮杀,双方之间不断以神通,以肉身造诣对轰,那凤凰一仰头,在誉的腹部啄出了一个血洞,甚至是吃掉了他一部分的内脏。 那龙族长吟连连,撕咬住了誉的左臂,似乎是想直接将其撕咬下来。 但誉的力量实在太大了,他根本感觉不到痛苦,感觉不到疲惫,不曾感觉自己的战意,会有半分减弱,他又强行从其中挣脱,分别以一拳和一记重招将那凤凰与龙打得口眼冒血,龙族和凤族都纷纷被打落在这座都城之内。 九金太子随之讶异道:“帝君分魂居然有着如此强的实力,他不是才只有星宿境界么!?” 九金太子身旁的那一尊神帝道:“太子殿下,此乃帝君分魂,此刻魂魄之力被激发,这些实力也是自然,不过既然天道已经被封锁,想必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臣等,愿意为太子殿下降服帝君分魂!” 另一尊神帝也随之跪下道:“臣也愿意为太子殿下,击杀帝君分魂!” 九金太子这才会心一笑道:“好,那就有劳长心和长御两位道兄了,有你们在,帝君分魂必然是将在今日身死道消!” 这两尊神帝领命,当即暴起神帝大境界的修为,向誉联袂而去。 誉依然是挥舞着自己的拳脚,往妙常这里冲来,他试着想突破这两尊神帝,但对方实力实在太强了,他们是命轮大圆满的存在,那境界领域更是高达三十六道,并且他们还是武道修为,誉的拳脚根本是起不到作用。 誉感觉这两人与之前完全不同,他们的武道修为是无比浑厚,攻击也尤为沉重。 并且连元神虚影都未曾屹立起来,就已经有如此实力! 长心神帝一指点穿了誉的两侧胸口,长御神帝一记武道横扫,直接踢断了誉的双腿膝盖,令他的双腿随即是以极其扭曲的状态,弯在了另一边,迫使他不得不下跪,誉的眼眸之前都是鲜血,他依然是在疯狂反抗,试图从中摆脱,试图击退他们。 但长心和长御神帝反手就压制住了他,牢牢按住了他的双臂,将他摁住在地上。 誉再度狂吼,依旧在以自己的魂魄之力不断挣扎,想从脱开这两尊神帝的遏制。 长御神帝一拳打下,当即打断了誉的脊椎骨,令他连支撑自己肉身的力量都丧失了。 这是神帝一击,不光是肉身,连神魂都令其遭受着极大的创伤。 长心和长御神帝,此时都觉得神经在微微兴奋着,曾几何时,帝君是那么高高在上,他可以和四帝以道友相交,能够与天帝平辈而论,自由进出地府和魔界,但此时他的分魂却被打服,跪拜在了他们的脚下。 九金太子带着一众神魔来到了誉面前,看着这帝君分魂的转世身被压到了自己面前,心情是大为畅快。 而妙常目睹自己儿子是如此惨状,那泪水早已无法止住了,在不断流淌下来,她在抽泣,她在悲伤,她在心疼这个自己养大的儿子。 她甚至都不明白为何,为何这些九天神魔,要来如此伤害他们。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开裂 他们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墨均衡好几次试图从中脱身,想企图救下誉儿,但他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他连自身都难保,怎么去与这些六御,这些神帝与比肩,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他原本以为保护誉儿一家,是他来这时代的使命,但此时此刻,他茫然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来这时代,他来这时代,又到底能做什么。 九金太子勒令道:“打碎帝君的分魂!” 九金太子在感受过帝君分魂跪拜在自己前面的感觉之后,便是如此下令道。 那长心神帝怒喝一声,以神帝境界的造诣,一拳对着誉砸下。 誉整个人又往下头一趴,背部凹陷进去了一截,但却仍旧没有气绝。 长心与长御神帝见状,都不由愕然,面面相觑。 长御神帝再次凝结出神帝的九转命轮,从后面跳跃出九道光轮! 他连那元神都已经屹立起来,对着誉再次一记拳劲打下。 这是神帝的全力一击,但这一击打出,连大气都动荡不已,周围的都城房屋,全都当场被移为平地,但即使是如此,他却依旧是未曾把誉的身体给打散,誉口鼻里都是鲜血,可还是在咆哮,在挣扎。 他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不甘心自己会如此,他在不断释放着自己的野性! 九金太子失措道:“这是怎么回事?” 长心神帝恍然道:“太子殿下,帝君分魂力量觉醒了一部分,他现在的魂魄之力很强,已经凝结成了元神,我等一时半会还打不碎帝君的分魂。” 长御神帝道:“而且帝君是修来天道,在宇宙最高处凝结了第十八天道,是而今天下的至强者之一,他的分魂有第十八天道的道文庇护,而今分魂凝结成元神,力量确实还很强。” 九金太子自己境界也不低,但他却不愿意亲自弑杀帝君的罪名,他可以是这次的带头人,但他也唯恐自己的气运会被反噬,所以就随之笑道:“那就劳烦两位再多出手几次了,瓦解了他的道心,他的天道符文自然也会失效。” 长心与长御两尊神帝再次纷纷出手,那一拳拳砸下,令这大地不断产生着轰鸣,而那缠绕在元神上的道文,似乎也有了溃散的迹象,不仅是道文,就连那魂魄,也都快溃散了。 九金太子见状,又把那视线放在了妙常身上,他先示意两位神帝先停下,然后又让那随从把妙常给扔在了地上,就在那誉儿的面前。 妙常身上都是伤口,她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但她依旧是在试图伸手去摸誉儿的脸,她心疼他,她知道他也很疼。 他疼,她宁愿自己疼。 只是她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因为就在刚才,妙常已经把舌头都咬断了。 誉一边哭泣,一边看着娘亲。 这个女人,含辛茹苦把他养育长大,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他。 誉永远记得,当年他在娘亲在田里劳作之时,自己跳到了水渠里去玩,妙常以为他不见了,着急得到处去找,直到自己附近找遍了一圈,着急得连泪水都掉下来之时,她才发现那孩子正在那浅浅的水渠里抓鱼儿。 娘亲那时候是又好笑又好气,但最后的结果,也是把他抱起来,轻轻打了几下屁股,责备他以后再也不准这样了。 誉也记得,在当年,他儿时有一次发高烧,娘亲带着他一夜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去临镇上看大夫。她路上还自己摔倒了,但即使是那时候,都依然把他给紧紧抱住在怀里,是生怕他受伤。等到最后,到了大夫那里,见他有好转,娘亲才松了口气,才似乎露出了一丝欣慰。 妙常现在在抚摸着誉儿的额头,她的手没有力气,只是用手指轻轻地点着。 她发不出声音,但却好像用唇语在呢喃,在诉说着什么。 誉牢牢凝视着妙常的嘴唇,丛中分辨着,她似乎是在诉说,誉儿,娘下辈子再来找你,只有等到下辈子了…… 誉只觉得泪水流满了眼眶,不断哽咽着,想伸手去捏住妙常的手,不想让她走,不想让她离开。 可就在此刻,一柄长剑,却猛然从妙常的胸膛处贯穿了。 这一剑是混着剑道之威,轻易就摧毁了妙常的肉身,她的魂魄。 誉那么瞪大着双目,看着自己娘亲,惨死在了自己面前。 然而妙常,却是在最后,似乎在惊愕之后,还对自己的誉儿,那么轻轻地笑了笑。 墨均衡见状,也在咬紧了自己的嘴唇,甚至都流下了鲜血。 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似乎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回到这方界域,是来见证这场惨剧的么。 九金太子大笑道:“好!他的道心瓦解了,两位,还不快速速动手!” 长心和长御听闻,正想再度暴起自己的修为,但这被降服的誉,却再度疯狂了。 他睁大着那都是血泪的双目,仰天长啸起来! 这是他来自灵魂的咆哮,这是他最后的嘶喊。 他的娘亲死了,他在这人世间,最强烈的寄托,最深的执念,最想保护的女人,死了!是活活惨死在了他的面前!! 周围的大气不断在轰鸣,天地在不断剧烈震动,他的这一次长吟,仿佛是要把这方天地,都彻底震碎! 连那十多万天庭大军,都守不住这股咆哮,这股充满着怒火,仿佛要将天地都撕开的怒吼。 长心和长御不敢轻慢,连连自己自己的最强招式向他轰去,但誉依然是长啸不止,甚至连身躯被打出了一个个大洞,也浑然不觉。 下个刹那,长心掐住了誉的脖子,长御便是要以全力,一拳打爆他整个脑袋。 “帝君!受死吧!!” 然而,天空却在此刻裂开了。 从那宇宙的最高处,直达这方九界世界,界域开裂了,漫天的流火,仿佛要将这方世界都彻底燃烧殆尽的无尽火焰,从那最高处流淌下来。 有人从那流火之中走出来了,他每走出一步,就走数十步之多,他那脑后的光轮,也不断在打开,那身上,铺天盖地的帝威,也犹如山海一般,仿佛席卷了整个九界。 九金太子失措,长心与长御两尊神帝也木讷道:“帝…帝君。” 天道被封锁,他感知不到凡间。 但分魂在绝望之中的咆哮,却最终与他产生了共鸣。 而下一刻,分魂的记忆,他的感情,都犹如潮水般,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帝君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女人,他那眼角,也留下了泪水。 这是一滴血泪。 长心惊恐道:“帝、帝君!?这…这不关我事,是天家让我做的,我是给天帝做事,我就是天帝的一条狗,太子和天帝让我怎样,我就怎样,帝君,此事与我无关!!” 然而天言的身躯却在变得庞大,那肉身肉越来越广袤,足以从这都城屹立而起,足以俯览这方世界,长心神帝见状随机大惊,大喝一声,连忙遁空而去,爆发出自己九转命轮的最高修为,全力逃走。 但也正是在此刻,他却见到另一面的空间,也裂开了。 空间的另一面仿佛是无尽的虚空,这虚空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仿佛什么都要。 不过下一刻,长心的瞳孔里,好像看到了一柄剑,一柄在太虚深处所不断燃烧的神剑。 那神剑此刻,也在越来越靠近他,他好像感觉自己怎么飞,都无法逃脱这个已经开裂的空间。 “太虚!这是帝君在太虚之地炼化的道兵,这是帝君的道兵?!”长心神帝大惊道。 然而,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那道兵已经在他面前了,那道兵的火焰熊熊,轻易就将其吞噬,他试图反抗。 但那火焰实在太剧烈,太过于炙热了,他堂堂神帝,九转命轮大圆满的高手,却被这道兵的引力所吸引,在不断被焚烧元神和肉身,等到这道兵,来到了帝君的手里之时,他已经被烧成了黑炭,已经彻底身死道消了。 “太虚陨焰剑!?”九金太子也惊惧道,“你…你为何会在此,天道明明已经被封锁了!” 但帝君却一声不吭,如此俯视着九金太子,以及长御神帝。 九金太子连连道:“你…你不敢杀我,我是太子,我是天帝的儿子!!你不能杀我!!我不过是杀了个人族女子而已,一个人族女子,卑贱如牲畜,我只是想灭你的分魂,让你损失一些修为罢了!!” 但这句话还没喊完,九金太子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燃烧了。 那太虚陨焰剑的道火,也将他和长御神帝的神魂随之点燃了。 “你…你居然胆敢!?” 可他一句话没完,帝君一记剑式挥出,当场将他们磨灭成了灰烬。 帝君怒目瞪着那里,又看向了这云雾上的神魔,他那道火,再次开始弥漫,开始焚烧这些漫天的神魔。 将那些神魔烧得鬼哭神嚎,神形俱灭 。 接着,他手里承托起妙常和自己分身的肉身,以自身修为重重一踏地面,震开了现世与冥土的隔界壁垒,他往那冥土世界望去,对那尊地府的鬼神,出声质问道:“后土!她的神魂在哪里!把她神魂还我来!!” 他那一言吼出,整个冥界澎湃,各种鬼魂吓得魂飞魄散,连冥河都为之澎湃沸腾! ——————分割线 介绍朋友的一本新书 《赡养幽灵小姐使我劳碌万分》 也是老作者,希望大家希望,质量有保证。 以及,我自己求月票啊!! 月末月票不用就过期了!!! 第一百二十章 缘起缘灭…… 当帝君那声质问在冥都响起之时,连冥河都在不断沸腾,在底部那些饿殍,还有些前世犯下了罪行,背负业火的魂魄,有许多都当场被吓得魂飞魄散,成了一团团的灰色飞沙,消散在了这个宇宙间,再也不复存在。 这条平静了不知道多少漫长历史岁月,与诸天万界互通的河流,在此刻是大浪滔天,那一道道的高耸涌浪,不断拍击向了冥河的岸边,连那些散发着幽幽光芒的彼岸花,也都统统淹没了。 在冥河上驾船的阴差和游魂,也差点被大浪所掀翻。 九狱之内,到处都是长吟和鬼哭狼嚎的声音。 即使是连这冥土之内的阴差,大多此刻也在惊慌不已,只因为地府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竟然会有神圣胆敢在府君的地盘放肆。 这些阴差,这些鬼神,也纷纷向这无尽空间的高处望去,只见那被大法力所震开的隔界壁垒,此时正有一尊神圣的法相,向这地府深处望来,这尊神圣现在金刚怒目,身上都是无尽的流火,他那眉心还有一点红印,此刻也是在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后土府君沉浸在那深渊之中,他先是沉默了良久,仿佛对这帝君在地府的作为丝毫不见,又或者显得十分漠视。 不过府君还是轻轻一挥手,还以自己的大法力平定下了冥河,并且是以独特的道音回响,仿佛在安抚整个九狱冥都,安抚那些已经惊慌失措的游魂和鬼神。 末了,当这一切都近似平静之后,他才终于开口了。 他从那深渊里缓缓抬起头,这尊鬼神同样强大,他那言灵,他那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无限的威压。 此时,九狱后土府君正对那尊仿佛随时会进入地府的神圣,以那只有双方才能听懂的古老道语在回应着。 “她的魂魄不在我这里,我感知不到她的魂魄,她的三魂七魄已经消散了。” 帝君那双眼都不断有流火喷涌出来,他再度怒喝道:“她的魂魄是何等强大,她与你我一样,是天道修行者,是这方宇宙,是远古天庭遗留下来的至强者,他怎会被九金那种货色所杀,九金不过天帝和下等货色生的杂种!” 帝君的声音依然在冥土不断回荡,这方世界都为之发出悲鸣,到处都是鬼混在乱窜。 “道友,她确实不在我这里,她若是在,我会还给你,而且她虽然是天道的修行者,但道友你别忘了,是你封锁了她的天道和天道之力,她而今的魂魄又如何强大?她的道文又如何产生呢?” 帝君闻言,他才似乎微微怔住了。 那些往事,那些曾经,那个被重复的雪夜,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不在了,再也消失不见了。 他感觉自己的道心,自己心灵深处,那最为重要的东西,似乎是在逐渐流失,仿佛是像干燥的沙子,那样,在渐渐干涸,逐渐地,当这些沙子都消失之后,他又感觉是猩红的鲜血,在逐渐滴落在那什么都没有,已经彻底漆黑而又空虚的那个空间里,一滴一滴,显得十分斑驳,显得是那么惹眼,是那么地冰凉。 她的声音,依然是回响在他耳边,那儿时的叮咛,那孜孜不倦的教导。 两人相处的那段岁月。 是他对不起她。 当年两人产生了分歧,他为了这方世界,为了自己所认为的大义,这才击败了她,这才封锁她的天道。这才囚禁了她,令她成为一个凡人。 但在心里,他是一直深爱着她,至始至终都从未变过。 这是他道心的起点。 那是他生命的起点。 那是个十分遥远的时代。 在一方雪国,有个灵魂来到了这方世界。 但当那个灵魂才降生不久,就被人所抛弃了。 那婴儿懂得这些,他能感觉到自己体温的流失,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在逐渐流逝,但最终,却有个女人把他从雪地里捡起来了,是那么呵护在手里…… 帝君的分魂,誉儿,他依旧是在仰天唳啸,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但他只知道,自己娘亲死了,他那眼目里面都是血泪,在不断流下来,他抱着妙常的身体,仰天唳啸,那声音仿佛显得无比凄厉和悲壮。 他想向天讨回公道,讨回娘亲的命,但他却没这个能力。 府君又道:“道友,你而今的道心出了问题,如果你与天庭撕破脸,你会万劫不复的,虽然九金已死,但天帝的子嗣何其多,天帝不会在这件事上与你太纠缠。” 但下一刻,府君却讶异了, 只因为,他见到那九界的天空裂开了,而他的冥土世界,则在逐渐关闭。这十几万天庭大军,都被天道之火给烧得四处溃散,而且此时天空已经被融掉了,从九界仰望,居然能够清晰见到屹立在苍穹之上的天庭! 帝君挥动着手中的太虚陨焰剑,打开了九界与九天直接的隔界壁垒,他那肉身,也开始逐渐进入了九天。 帝君真身极其庞大,光是从九界进入到天庭才只有半个身子,但整个天庭灵压刹那间上升,连那些宫殿上的瓦片,都发出了松动,有的还产生了裂纹。 那无尽的道火,已经开始弥漫到九天世界了。 可天庭在此时也早已做到了准备,天庭之上,也早已是站满了漫天的神魔。 这些神魔此刻都已经打开了境界命轮,站立在天庭的各个地方。 而且这些神魔何止成千上万,即使连天帝其余的几支隐藏近卫,也都被奉命调来,这些上万神魔,全都屹立在天庭之上。 当帝君那肉身完全进入今天世界,在俯览着这些神魔之时,那天庭的太子少师,太子少保,立即笑吟吟走上来,对帝君笑道:“帝君息怒,帝君息怒呀,这次的事情,陛下并不知道,九金太子死了便是死了,这事天帝陛下对您既往不咎,现在陛下在凌霄宝殿,正等您呢,让我等来请帝君去赴宴。” 从天庭之内,又有好几位神圣走出来,即使是连三公之首,连四大天王,水神和火神,又都带领各自的势力,站在了南天门前,他们都是释放着自己完全境界的实力。 他们很多神圣,都是有所成就的神帝境界,而并非是长信和长御那样,在帝君面前都受不了一招之敌。 火神和水神,也都闪耀起自己的九命光轮,保持自己的战阵站位,屹立自身元神虚影,对帝君拱手道:“请帝君息怒,陛下在凌霄宝殿等帝君赴宴!” 火族和水族,也都纷纷跟声道:“请帝君息怒!” 天庭三公天帝太傅、太师、太保,也都闪耀起自己的九重光轮,对他道:“请帝君息怒,陛下在凌霄宝殿等帝君赴宴!” 那七位神王,以贺兰青炎为首,也都是如此,他们纷纷拱手,以他们战阵合力的灵压,压向了那尊屹立在天庭之前的庞大神圣,并且也跟声道:“帝君息怒,陛下在凌霄宝殿等你!” 帝君轻轻一转头,看着那此时正一脸笑意,在对他的太子少保和太子少师。 太子少保笑道:“帝君,那不过是个人族女子,人族女子要多少有多少,天下间何止万万,何必动这么大气呢,您说是吧?” “是呀,正是如此,人族如牲畜,要多少来多少,要多少有多少…!” 太子少师,与太子少保都顿时噤声了。 因为他们身上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肉身被引燃了,从元神到肉身,都被火焰所吞没了。 “天、天言你好大的狗胆……” 一句话未曾完,他们两个就成黑灰,被风一吹,当即消散了。 帝君身上的火焰,燃烧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恐怖。 那些九天之上的神魔都纷纷大怒道:“天言,你这是自寻死路!天帝陛下都给了你退路,但你却宁要鱼死网破!!” 但他依然是沉默,只是那剑却逐渐与第十八天道,开始产生了共鸣。 整个九天,开始弥漫起了道音。 而大战,也开始了。 …… 至于这一幕,自然也被镇天神宫所观测到了。 文曳神帝与虚公子一起站立在镇天神宫之上,镇天神宫,所有的战力,也在此处集结了。 他们也都纷纷亮起自己的境界光轮,在看着而今的一幕。 花儿是缠绕在天岚神女的肩膀上,有些瑟瑟发抖地观望着。 文曳神帝沉吟了良久,这才大喝道:“上升镇天神宫,与我等一起去九天追随帝君!” 那些神将,那些从小被培养出来的人族战士,都身穿战甲,神情凛然无比,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纷纷朗声应道:“我等愿意前去九天,追随帝君!” …… 墨均衡此时才勉强可以站起来,他望着那一幕在天庭上所发生的恐怖景象,久久无法言语。 他已经快消失了,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正从这个时代逐渐淡化。 而且他还看见,誉儿依旧是抱着妙常。 在心疼他唯一的娘亲。 “阿弥陀佛。” 此时,忽然一个身穿褴褛袈裟的和尚走来了。 “缘起缘灭缘终尽。” ——————分割线 依然是求月底过期月票~ 大量回收~~~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因果 这和尚身上的衣衫十分褴褛,并且还有些脏兮兮的。 他一手拿着个钵盂,一手是杵着一根金灿灿的法杖。 这老和尚先是对此时的墨均衡轻轻一笑,道:“小道友,我看你骨骼惊奇,将来必定是有一番成就呀,而且这成就,也不会比老衲低,嗯嗯,这个感觉么…我本体不在这里,无法具体感应出来,但老衲知道,你肯定很特殊。” 但接着,他那目光又看向了誉和妙常,誉依然是抱着妙常的尸体在不断流泪,似乎是连肩膀都在颤抖,所以老和尚再度是如此念叨:“缘起缘灭缘终尽。” 可誉根本就不理会这和尚,仿佛是至始至终都未曾看到过他。 然而这老和尚依旧是不死心,又对誉补充道:“缘分尽了,又或许没尽,该尽的缘分就会尽,不该尽的缘分肯定不会尽,这世间,还真就是如此奇妙,道友,不必太伤心。” 誉那之前双腿被打断,现在他勉强接回了一边,所有还勉强可以站起来,他替妙常取出了身体内的所有钢针,就这么抱起了妙常,瘸着腿,以这残缺的身体,向城外走去了。 他需要去找个地方,去找个可以放下这所有一切的地方。 能够让他埋葬所爱的女人。 这老和尚见状,才像是赞许这般地微微点头道:“也好,给你自己留下一点希望吧,也不是什么都那么绝,他而今不找你,也迟早会找你,但你还是太冲动了,你的道心已经完全崩溃了,否则也不会如此,这以后的世间,又该会走向何方呢。” 这老和尚是一直目送誉离开,那目光之中,仿佛有着说不出的微妙。 墨均衡亦如此,他是很想开口,但这个刹那,却又不知道该与誉儿说什么。 只因为,他此刻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他即将回去了。 但直到是这时候,那老和尚才回过来道:“咦,你身上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盛了……小道友你这是要返回自己的时代去了么?” 墨均衡似乎是十分讶异,他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一个能够看穿自己身份的人,他记得除了上次遇到师尊之外,即使是在这个时代遇到神帝境界的大高手,那也无法看穿他到底是从何处来,但这老和尚,居然此刻轻易就点破了。 “前辈,晚辈要走了。”墨均衡轻轻应声道。 “果然如此呢。”这和尚笑道,“你们在从时代刚来又或者要走之时,这种感觉会尤为强烈,所以我们才能感觉出来,这是能够牵动天道的感觉。” 这和尚好像是在碎碎念,他抬头望着九天之上的景象自言自语道:“这是老衲分身,老衲以分身行走在人间,不必顾忌太多,话也可以多说点,犯下事情也能拍拍屁股走人,唉,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墨均衡同样抬头看去,不由问道:“他会败吗?” “会。”他直言道,“他的魂魄不全,他的天道不全,而且为了奠定而今天下的格局,他背叛了太多人,那些人都不愿意帮他了,他只有自己的势力,在神族面前,他必败无疑,但他也办法了,天帝抓到了他的软肋,不会给他机会了。” 墨均衡向那九天望去,只见那无数神魔,正在与其师尊大战,但即使是如此,这些神魔依旧是拦不住他,那漫天的流火,随之那太虚陨焰剑的挥动,烧得九天诸神不断陨落,到处都是尸体,那一尊尊高高在上的神祗在此时都成了焦尸,而且那些火焰之中还带着剑式,有许多神魔中了剑式,也顿时爆体而亡,那些神血在天空上纷纷炸裂倾撒,到处都是一片片尸山血海。 而且在同时,那一座从九界的天宫,已经在缓缓升起了。 无论是之前的国延还是伍格,都已经重新调集大军,返回了自己一方。 遥遥看去,只见那座天宫里走出来的人族神将也越来越多,但在最前面的,还是他们六人。 程素也褪去了的华衣,与文曳同样,披上了一身威风凛凛的战甲,不过她依然是撑着伞,是如此在目睹,在如此等待着。 帝君座下六神帝,都纷纷绽放出自己的境界修为。 老和尚在感慨道:“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轮回,曾经我们奠定天下,而今我们又为了这天下而起了这纷争,我们修神,我们自称是神,但何时,又成为神过,神是真正的超脱,是真正的升华,而今的神佛,皆是虚妄呀。” 墨均衡也仍然是在观望着九天之上的景象。 他似乎是可以理解了,为何师尊从不提起曾经,从不对他们提起过这些往事,这些岁月,或许正因这些曾经的经历实在是太痛苦,这些过去充满着血泪,才一直藏在自己心底。 墨均衡这般呢喃道:“真希望我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但这已经不可能了,我已经要回去了。” 老和尚依旧是在微笑道:“世间诱因必有果,所有因果皆注定,小道友,你来到这个时代,必然也有着你的因果,你的造化,你要回去了,这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你不必目睹一些自己并不愿意目睹的景象。” 话音未落,那些闪耀着猩红色彩的云雾,又再次出现了,把墨均衡给包裹在了其中,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在逐渐隐入了。 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是天庭与九界的壁垒,在逐渐愈合了,但那九天之上,却似乎再次有异象产生。 “他们来了。”老和尚杵着法杖眯起眼睛道,“这一战,关系到神族的存亡与地位,他们也不得不来,不得不站队。” 墨均衡也见到了这一幕,天庭的壁垒也再次被挤破,四个方向,四个不同颜色的世界里,有个身影走了出来。 他们是四帝,是这座天庭的四方大帝。 在天庭的两侧,隔界壁垒再次被撕裂,一尊浑身魔气滚滚的魔神,从幽绿的九幽世界,逐渐进入了九天,在天庭的另一侧,还有一尊巨大鬼神,也从九狱世界,冉冉升起到了九天。 这才是真正的恶战。 这些古老的神族,也是代表这方宇宙最强的力量,最高的权威。 帝君是在破坏神族的权威,是在影响他们的自身利益,无论以往他们的私交如何,在今日,他们必须为自己的大义作出决断。 但墨均衡看到自己的师尊,那气息依然是在不断增强,在这些至强者出现之后,他那脑后,第十道光轮正在逐渐闪耀起来,那淡淡的光轮,正在变得越来越炙热而耀眼了。 然而也是在这个刹那,九界与九天之间的空间壁垒彻底重新合上了。 墨均衡的身体,也彻底被猩红的云雾所包裹,彻底消失在了这老和尚的眼前。 末了。 在下个瞬间,当墨均衡从那旋转的状态之中缓过来之后,他就只觉得自己眼前忽然稍微亮了一下。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附近,到处都是风平浪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现在,这里没有神魔。 没有战争,没有厮杀。 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成为了过眼云烟,成了历史之中的存在,岁月长河里的尘土。 这似乎是九界的某个地方,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身处在何处。 墨均衡望向了一个方向,发现青云界与玄升界,就漂浮在远方,凭借肉眼就能观测到。 他回来了,他在那个世界度过了足足二十四年,如今终于返回了这个时代。 他感觉这似乎是有点虚幻,就仿佛是一场梦境,但他身上也确实是受着伤,他探查了一下命轮,他的命轮,也已经到了五方勾火境界。 只是不知道为何,之前他被打入肉身和元神的禁锢印法,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那老秃驴么。”墨均衡道,“我好像记得离开之时,他好像对我弹了弹手指。” 能够凭借这么轻易地一下就解开了印法,墨均衡心想那和尚果然不简单。 他原本只是想出来历练一下,但谁知道,这一走就去了百万年前待了二十多年。 墨均衡咳嗽了几声,念叨道:“不知道这里过了多久…不管,我先回家去,先看看家里都怎么样了,出去了这么久,唉,想家里人了,好想念师弟师妹呀,还有老贼不知道回家没。” 墨均衡虽然带着伤势,但他也依旧是赶路,并且在一边御剑之时,一边还踏剑冥想自我治愈。 墨均衡现在心里有好多想法呀,他想干的事情,当然也有很多,他走的时候是星宿境界,现在可是五方了。 所以么,大家肯定会吓一跳咯? “嗯嗯,这次找人去揍凛庆师兄吧。”墨均衡拉了拉斗笠如此笑道。 …… 此时此刻。 于天庭瑶池的圣母莲花之内,司言也逐渐睁开了眼睛。 他所有的回溯,都已经结束了。 他见到了她,又见她消散…… 等到司言清醒之时,他的眼角,也似乎是湿润的。 而且这会儿,浓雾已经消散了,视野再次清晰。 只是,他却忽然听见身边有脚步声响起了。 ——————分割线 求即将过期月票~ 大量回收~~~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名宫女 司言这段回溯时间其实很短。 或许只是几个刹那而已。 但就在这个空隙,外面却有脚步声响起了。 这朵圣母炼化依旧是在不断呼吸,那里里外外的湖水,依旧在像是虹吸一样在不断进出。只是隔壁的声音,那踩在水里所发出轻盈的哗哗声,以及那互相之间交谈音,却依然很明显。 这感觉应该就是在司言刚才所进来的阵法之外。 因此司言赶忙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发现根本就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可随之,他又往下一瞧,意识这莲花之内,虽然大量的瑶池水还在进出,但即使是水浅之时,还有大概到膝盖处的位置,也足够他隐藏了。 他赶忙潜入了水里,在水底潜伏了起来,并且也是在底下,观察着周围的景象。 瑶池水十分清澈,几乎是晶莹到了根本看不到任何杂质的程度,如若是凡人常年饮用瑶池水,就连寿命都能增加不少,何况这瑶池还是如此之巨,可想而知,这天庭究竟有多少天材地宝。 而且恰好这水面上,还有着一层层薄薄的雾气,刚好令外面无法轻易察觉到他。 司言心道:“这外面的来人是谁,难道是帝后不成么,如果是她,现在未免就有点麻烦了,她肯定是来摘莲子的,我现在又打不过她,不是被打死,就会被抓起来。” 不过正当司言在忧心这方面之时,那阵法也随之开启了。 因为他隐藏在水底,现在全身放松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已经和周围都已经融合成了一体,那从外头进来的人,自然也没有察觉到他。 司言悄悄松了口气,这进来的是两个宫女,这两个女子面容都姣好,身材修长,那身衣衫,都已经被瑶池水都打湿了。 此刻就那么贴合在身上,连那身体的线条都是被勾勒着,也显得尤为曼妙。 那长发的宫女先道:“春心姐姐,娘娘近期身体有恙,不宜来这里,便是让咱们来采莲子,告诉了咱们方法,可不能让娘娘失望了。” 名为春心的宫女嘴唇轻轻上扬,也道:“确实是如此,娘娘可是一直都想培养咱们姐妹,这次算是表现的机会了。” 这两名宫女神情显得颇为俏皮,那么你一言,她一语,继续往这圣母莲花内部走去。 司言听闻,当然是感觉十分奇怪,西王母身体抱恙? 以帝后娘娘的实力,当年也是神帝大圆满了,而今或许会更进一步,怎么会身体出问题呢,难不成是被谁给打伤了么。 而且以前帝后都是自己亲自前来,但这次居然派了两个黄毛丫头,这也令司言颇为不解。 司言潜伏在水底,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滑不溜秋的鳗鱼,他连手都没用,就像是一只要寻找湿滑洞口的可爱鳗鱼,在浅浅,但却有着一层雾气的水底游着,全程是曲线扭着身躯,就可以轻易前进了,这泳姿有着说不出的艺术感。 这里似乎已经是花房的中心位置了。 而且圣母株莲花,不仅是在呼吸,那柔嫩的花瓣壁面,看起来似乎不像植物,反而更近乎是动物的肉身。 司言在水底轻轻用手抚摸了下这朵鲜嫩粉红色的莲花,只感觉这莲花是肉乎乎,刚才在里头走,感觉脚底板也是陷入在其中,好像还带着一丝温度,只是在这温度之中,又还有一丝寒意,和人肉的感觉差不多,甚至还显得颇为粉嫩。 “这莲花存活了这么久,其实应该是有神圣会产生,不过帝后当初把它从异域采来之时,似乎就禁锢了这莲花的道行么。” 司言对这莲花并不是很感兴趣,这莲花是属阴,司言的体质是至阳至刚,所以以前从来没看过这莲花,即使是在瑶池边散步,都没进去的欲望,若不是为了他六御境界的恢复,也不会弄得现在这么麻烦。 司言在底下游着游着,同样逐渐停止了。 他只见前头,似乎已经是个中心,有那么一朵粉嫩的莲花在那里,却未曾看见有什么莲蓬。 那长发宫女道:“春心姐姐,这莲花现在不会吐出雾气,应该影响不到咱们,趁现在赶快进去吧。” 春心道:“这是自然,不过娘娘嘱咐过了,进这莲花之内,不可有太多贴身衣物,而且过一会,那雾气可能又会被喷吐出来,确实要抓紧时间了。” 这两宫女纷纷褪去自己的衣裳,几乎是只穿着一件肚兜,裸露着那神族那修长,并且光滑白皙的傲人大长腿,接着,她们两人居然先后纵身向这朵,同样庞大的莲花中心跳跃而去。 而就司言感到不解其意的此刻,令人称奇的事情发生了,她们两人赤足站在的那莲花中心,居然慢慢张开了,这莲花的肉.壁自行分开了,仿佛就像是在吞吐某种东西,把她们两人给彻底给吞进了里面。 司言见状,不由感到愕然。 他先是在外头看着这些被放在花瓣上的衣物愣了一会,这才赶紧照样,也站在了这莲花上,而且他身上衣物还要少,才一条内裤而已。 果不其然,他在这上面以后,莲花竟也慢慢打开了,它中间,那无比粗大,仿佛是直接通往瑶池底部的根茎,居然也开裂了,逐渐将他给包裹,把他给吞进了里面。 司言的身躯也都被这些根茎,这些液体给包裹住了,就连他眼睛在里面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自己全身的皮肤,只是被这股温热,充满粘液的根茎,似乎越来越往里面吞咽。 这个过程其实很快,他清晰可以感觉到自己在这环境里的移动速度。 而且此时司言还能听见这两宫女的交谈之声,其中一个见周围没人,问道:“春心姐姐,娘娘这次是不是伤得不轻,她这次外出是遇到了大险境,听说差点殒命,姐姐你与娘娘更亲热些,应该清楚些吧。” 春心宫女笑吟吟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呀…这莲花内部还真是如此奇妙,怎么是这般炙热,我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过一样。” 另一个也笑道:“咦,这里灵气很足,倒是挺畅快的,人家小肚子下面倒是有些舒坦……” 司言马上缩回了自己的身体一侧,他发现在根茎内部好像太快了,这都已经到了她们平齐的位置,刚才还从那春心的黑背滑过。 但这里面环境着实不错,不仅是灵气充足,并且连温度和触感都是如此。 司言甚至都动了想把这莲花给偷走的念头,但只可惜他现在实力不济,才不过五方境界,根本做不了这么多。 只是他听人提起过,这圣母莲子,其实还是制作肉身的好材料,记得帝后还当着他的面,捏过一个由圣母莲子所制作的人形。 那宫女忽然笑盈盈道:“春心姐姐,你怎么如此调皮,摸人家那里作什么。” “啊?好妹妹,我没摸你呀。” 这两个宫女几乎是你一言我一语,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之中,进入了底部。 司言听见‘噗呲’两声之后,他清晰可以感觉到,她们两人已经从根茎里出去。 所以他赶紧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在内部调整了方向,整个人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那双眼眸,也无限靠近那出口,透过一层薄薄的肉膜,看着外头。 他只见这是个封闭的空间,周围好像还是根茎的壁面,但中间却是中空,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比起外面那灵力不断在释放,令整个瑶池都澎湃的莲花,这里似乎是呈现出了另一幅景象。 司言心中不由暗暗道:“这莲花居然还有这样的洞天!” 这里的灵气,是都在被汲取。 而且这股吸力极大,如果是常人,乃至于是修炼成神的神祇,似乎都会被这犹如是深渊一样的吸引力给彻底吸干。 这两宫女都释放出自己的境界,居然都是四昊之境! 春心宫女道:“圣母莲花的根茎一直都在汲取整个瑶池的灵气,汲取了百万年,上面的灵力虽然在释放,但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根茎依然是在汲取营养,你我必须万万小心,采摘莲子之时不能受伤,否则你我都有被根茎吸成一张皮,连血肉都没有。” 在那根茎内侧的后面,司言通过那肉膜,看到了一个鲜绿色的大型莲蓬在那里。 司言见状再次感慨道:“想不到这莲蓬居然在根茎底下,要不是这两个宫女,我还找不到呢,也多亏了她们。” 司言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过一会顺利抢走她们的莲子。 但正当他想到这儿之时,刚好见那长发的宫女,闪耀起自己的境界光轮,迈出光滑的大长腿,试图攀爬,去取下那莲子之时,名为春心的宫女悍然出手了! 春心宫女,一剑从背后刺穿了她的心脏! 那宫女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失措道:“啊!姐…姐姐你!?” “哼,你这小贱人,居然胆敢出卖娘娘给其余的天妃,害得娘娘险些被害。”春心宫女狠戾地尖声道,“娘娘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 美人皮 这两名宫女本来就是在以自己的境界命轮修为,抵御这里对她们自身力量的吸食。 但即使是如此,她们那细腻的皮肤,似乎也会产生那一阵阵的波纹,由此可见,根茎内部的环境到底有多么可怕。 然而当春心宫女忽然出剑,从后面一剑将那另一名宫女给当场贯穿之后,那宫女连忙是惨叫了一声,大量神血,在极快的速度之内,被她所趴在的那莲蓬所疯狂吸收。 这长发的宫女连忙长吟一声,立即试图控制自己的真元,并且是想从对方手里摆脱。 因为她即使心脏被一剑刺穿,但实力依旧是有四昊境界,元神同样强大,因此还有反抗的力量和余地。 但她才打算那么做,她那打过去的一掌,就已经被其称之为姐姐的宫女,用匕首刺穿了手掌,令她多了一个出血口,那气血和修为丧失的速度就更加快了,她那心脏从开始就早已被吞噬,肉身实力去了大半,加上那手中处的创口,这才不过是几分钟而已,她整个人就已经干瘪了,全身的血肉都被这莲蓬给吸收干净,软趴趴掉在了地上,成了一张皮而已,内部完全都被掏空,连一丁点血丝都没有剩下,那乌黑柔亮的长发,都像是扇子一样,若是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一件掉在地上的好看衣裳。 不过现在,她肉身的皮囊和衣裳,似乎也没有区别了。 长发宫女身上那原本就不多的衣物,也都飘落在了地上。 名为春心的宫女见状,同样惊疑不已,心中仿佛是有着一丝畏怯和惶恐。她怎能知道,这莲蓬居然是如此邪性,她原本以为即使是偷袭成功,可能还要花一点力气才能杀死她,但怎能料到,如此一来,就被莲蓬给当场吸干了。 即使是连司言,都仿佛是如此错愕,并且他一边看,一边讶异地道:“我感觉这莲蓬好像还没有完全成熟,距离成熟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但怎么帝后却要采摘了,莲蓬成熟应该还要很久,灵力外泄不过是个阶段罢了。” 上头那灵气的喷涌,应该是一个阶段的表现,因为那些灵力,似乎对莲蓬而言,仿佛只是冰山一角,这莲蓬内部,才蕴藏着极其澎湃和深邃的力量。 而正当他感觉到颇为不解之时,却见春心宫女,也开始围绕着莲蓬在不断转动了。 她那眼神,好像从之前的好奇,变成了不解,又转而开始变得充满了期待和欲望。 尤其是当她见到这莲子,那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令她神情似乎泛起了有些莫名的笑意。 司言惊道:“她动贪心了!这莲子确实是好东西,可以提升境界之用,也可以用来制作上等分身,我虽然没兴趣,但帝后以前给我过一枚,我给天岚了,天岚境界都上升了许多。” 司言沉吟了会,他突然意识到,这圣母莲子的作用,好像比他所想的更大。 春心随之往左右看了下,笑道:“这么多莲子我自己留下一枚也无妨,这么多年替娘娘出神入死,上次娘娘还让人家去勾引皇太孙殿下,从他嘴里去套那天妃的话儿,人家可是真的去了,那皇子殿下,也没闲着,也是把人家给要了去,现在咱来要点好处,也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了。” 要知道,那虽然是皇太孙虽然年龄小,才只有十六岁,但却是正统神族血脉,血脉之力尤其厉害,天生神力,精力无限,更何况是初尝禁果,在玩起她的时候,可是丝毫没留情,简直是当成了一件玩物,差点活活折磨死她。 司言轻轻一转动身体,躲在里头思索,自己该怎么出手,才能抢走这莲子方便,就怕打得太厉害,外面给惊动了。 然而就当他这么犹豫之时,因为他一直在里面不断调整自己位置防止自己出去,懂得比较频繁,却忽然感觉自己所身处的根筋里面,居然猛地一股蠕动,一股抽搐传来,不等他作出反应,就整个人被这蠕动给喷了出去。 司言浑身都是液体,被迫在里头滚了好几圈,直接撞到了一个角落里。 春心也随之大惊失色,以为来人是谁,连忙慌张道:“娘…娘娘!奴婢正打算替您采摘莲子,娘娘您怎么来了!” 可春心还未喊出声儿,却见到了那从地上爬起来的司言,她随之一怔,但又以极快的速度反应了过来,厉声道:“你、你是谁,居然胆敢擅闯瑶池,传入娘娘的重要之地!” 司言有点犹豫道:“额…这个有点难解释。” 但那宫女在此刻,已经亮出方才刺死了同伴的长剑,她一振宝剑,就向司言斩过来,并且是以四昊境界圆满的状态,司言赶忙是避开,然后以一记掌力,将她震飞,到了那莲蓬之上。春心因为穿得少,这被打翻的姿态自然是不好看,因此她也羞怒不已,还想起身来刺司言。 她手里有兵器,只要伤到了司言,其气血就会被莲蓬所吞噬,她完全有机会办到。 但正当她这么想,反手把清剑挥斩出去之时,司言已经两道剑气打出,分别刺入了她的腹部和胸口。 “什么…” 她话音未落,那鲜红的血浆就疯狂喷涌了出来,连着她身体的血肉都是如此。 春心惊骇不已,当即想以修为境界遏制住,就像是刚才被她所杀的那好姐妹那样。 但可惜司言又是两道剑气点出,在她的内脏处留下了豁口,她甚至连境界领域都没有,在那么睁大了眼瞳之后,很快一身气血也被吸干了,唯有一扇美人皮轻轻飘落在了上头。她那之前单薄的衣衫,也随之落下了。 仿佛这里从未出现过两个人这般。 司言愕然了下,赶忙近前看,左右一瞧,发现真是什么都不剩了,这张皮内侧似乎也就剩下了一点肉,大概就只有一寸那么厚实,还带着余温,不禁是称奇不已。 司言想了想,就又围绕着这莲蓬给转了起来。 “这莲蓬好像个好东西,帝后很有可能是从那片大陆采摘来的,而且感觉它也没成熟呀,虽然莲子是可以用了,我这境界,它也应该是可以替我完善。只是帝后为何要在这莲蓬未曾成熟前,就将其采摘呢…在瑶池二十七万年才能这样‘成熟’一次么。” 司言在围绕着它转了几圈之后,忽然心念一动,笑道:“我有办法了。” 他取出了自己的帝剑,在经过观察之后凝聚剑气,忽然怒喝一声,斩向了这莲蓬,只是这一剑,即便是往司言认为最为脆弱的地方斩下,却只是在这莲蓬上留下了一点浅浅的印记而已。 “这莲蓬果然不简单!”司言惊道,“连我的帝剑都斩不断!” 末了,他怔然片刻,取出了自己炼制的猩红法剑,开始写上了符文,并且再度凝聚出另一种剑气,令其燃烧起冉冉的火焰。 “这圣母莲花是产自天阴大道,天阴大道与天火大道相克,我这一剑虽然没用上真正的天道符文,但却是源自十八天道的力量,这应该也是足矣了,是非成败,也都看它了。” 司言闷哼一声,随即是挥斩而下,将这莲蓬根部,当场给斩断了。 这巨大的莲蓬,垂垂而落,停在了那里。 只是当这莲蓬被斩下,异象也是在同一刻发生了。 司言感觉这莲花的活性,刹那间就少了许多。 那灵气的喷涌,也即刻停止了。 甚至这周围,乃至于是根茎,仿佛连最上头的生母莲花,都已经开始萎缩了。 在最外面,那些在替帝后打理莲花的宫女,以及是管理瑶池的侍从,大多都惊慌起来了,显得是那么惶恐,根本不知道是出了何事,到处飞上飞下,在查看情况。 不过司言的动作也非常快,他从莲蓬上赶快取下了一枚莲子,放在那被他所斩断的切面,这股迹象,才随之被缓解了。 他也随之心惊道:“看来我果然猜得不错,这莲蓬才是本体,不管是灵气的汲取和释放,都与这莲蓬有关…嗯,这可是个好宝贝,我要带回家好好研究。” 司言有些爱惜地摸摸这莲蓬,这莲蓬与莲花失去了共生关系之后,居然变得极为平静了,连一丝灵气都不再外泄。 司言将它打上了印法,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之内,当即将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不过这莲花与莲蓬是都在了,但是藕在哪里?”司言暗暗不解道,“藕是不是也是个好东西…不对,我现在不该考虑这些,现在外面一定很乱了,我该考虑怎么从这里脱身才是。” 司言在原地渡步道:“外面可能是戒备起来了,万一把大人物引来,这就不好办了,现在脱身才是关键了。” 想到这里,司言看到了地上的两张美人皮。 他轻轻一笑,以真元衬托起人皮,从后背划开,又以独特的功法锁骨,然后一下子跳进了里面,把人皮当做衣服穿起来了。 “不好,我身材还是太高…再变!” 说着,司言又矮小了点,并且努力调整到与这人皮到达了切合的状态。 ——————分割线 求月票! 回收即将过期的月票~ 不投就没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帝后之位 司言把这人皮给穿在了身上,又前后好好调整了一番,在原地随意活动了一下,打了几下拳法,又翻了几下跟头,确认自己可以自由活动,并且不会有丝毫破绽之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并且还很快穿上了地上的衣物,以及那些之前被他所收拢的外裳。 司言之前有变化身体比例的经验,虽然这样有点不习惯,但应该可以很快适应,对自身实力也不会太过于影响。 何况司言对女孩子的打扮,并非不熟悉。 他养大了好几个女娃子,从古竹音到焰焰,司言可都是有帮两个人梳过头、竹音小时候洗澡都是爹爹帮忙打皂角、盘发髻。他现在给自己整理一下,简直不要太方便和简单。 加上春心宫女又是短发,打理起来更加容易,只是在上头加个发夹,撩起了侧边的刘海,就已经显得很端庄了。 他从乾坤袋里取出各种梳子,把自己身上都清理干净,又把衣裳给穿戴整齐,连一件都不落。 末了,他才取出了镜子前后照了下,捏了捏自己的全身上下,再是那么妩媚地一笑,轻易就完成了这个过程。 所谓女装的最高境界,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至少司言是想不出比这等级更高的法子了。 嗯,这女子身材还是相当不错的。 司言接下去的行动当然也不慢,他很快就来到了莲花的上部,并且是穿越了阵法,那么大方地走出了圣母莲花之外。 天庭的阵法天图已经恢复了,此刻上头还有许多星宿神官在忙碌和维护,生怕这阵图还会有异样产生。 当然,司言在离开之前为了毁尸灭迹,早已把另一个宫女的人皮也给藏起来了,以防被找到,以免会惹出些祸患来。还有,也方便下次在某处潜伏之时拿出来用,这算是绝佳的容器了。 司言有了这层防护,即使才出来,就见有在外面的宫女慌慌张张过来,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 这些宫女都是在瑶池打理莲花,都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了,现在莲花出现了异变,这才是感到着急。 她们都从那满是荷叶的小舟上跳跃过来,犹如是一片片好看的浮萍,都那么盈盈而落。 其中一个赶紧出声问道:“春心姐姐,这…这莲花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为何连灵气都不停止了,你、你方才进去是……?” 司言轻轻咳嗽了下,装模作样地双手抱在了胸前,把自己那前胸还给衬托得很显眼,并且还用着那前辈的口吻,好像是盛气凌人,一抬起自己的小下巴,那手指就对着人家前面戳去,司言一边戳,一边咄咄逼人教训道:“瞧你们给慌的,这成何体统,大惊小怪!” 那小宫女被司言这么一教训,随之道:“不…春心姐姐,人家…!” “娘娘派我来采摘莲子,这是把莲子采摘走了才会出现的迹象,知道了么!别没事就大呼小叫,连一点样子都没有啦!” 司言连连戳了好几下,戳得人家有点疼,都快掉眼泪了,这才罢手,并且临走之时,还往人家身上一拍,扭着臀儿就走人了,只把那个宫女给晾在那里,至于自己的背影,那身姿是,别提有多婀娜了。 其余那些宫女也纷纷应和道:“春心姐姐以前在瑶池做过事,必然比我们了解莲花,我们确实应该听姐姐的。” 至于此刻,司言觉得有点舒畅。 如今的体验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次是换了一个性别在人家面前,又是女装,司言感觉好像有点微微的兴奋,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心里被逐渐打开了。兴致起来了,他还边走还边走瑶池边上补了妆容,看起来仿佛是自得其乐,沉浸其中。 其实关于女人的事情,他司言可是熟悉透了,毕竟是养过女儿,又有妻子的人,这些事情自然都很通,一举一动,别人还真就看不出破绽来。 不过,他还没走出瑶池,却又见这瑶池到处都很乱,此刻还有许多侍卫,在到处警戒和视察。 而且在这会,司言才看见冬凛依然是等待在凉亭边。她边上,甚至还站着几个天宫侍卫。 司言先近前从他们身边若无其事地走过,在侧旁那么驻足注意了下,这才听见那将领似乎是在盘问冬凛,他道:“凛公主殿下,方才与你在一起的那位御史此刻在何处,为何下官却不曾见他了?” 冬凛翘起着好看的双脚,抬着头哼声道:“不知道呀,那胖子刚才就给了咱一根糖果,说是要来瑶池看看,瞧瞧那圣母莲花的涨势,好好开开眼界,那咱就带他来了,但谁曾知道,这天一黑,那胖子就不见了,咱也在找他呢。” 冬凛现在是男装,她那么一脸傲气的模样,当着天庭神将的面在耸耸肩膀,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那神将心里当然极为不爽,但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就是了。 冬凛可是北帝唯有的爱女,谁都知道北帝宠爱嫡女。况且前些时候,儒门的子文判师,冬凛公主又去了圣人门下,听闻圣人对其很满意,连连称道过。所以在这两尊大神的庇护之下,他一个区区神官,哪里还胆敢对这高贵的公主有什么意见,天庭胆敢惹她的几乎没几个。 素衣即使如此,他也唯有笑脸相迎道:“殿下,下官也就问问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那御史其实是个歹人假扮,在凡间与华殿下发生了些矛盾,并且还残杀了这御史本人,下官是关心公主安危,这才来问候一下。” 这神官才说完,就对其余几个天庭侍卫一示意,自己带天兵,往另一边去了。 冬凛是小鼻子朝天,依旧是很横的模样,不过心里也嘟囔了句道:“这坏胚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没回来,刚才那莲花好像是有谁进去了。” 不过她恰好嘴里念叨着,司言也往这凉亭过来,他先轻轻对冬凛一笑,冬凛居然讶异了下。 她见司言不走,就试探道:“这位姐姐,你是要往何处去?要么陪本公子坐下来观赏下潮水,等等朋友可好?” 司言闻言,依旧保持沉默,这会还真就坐下来了。 冬凛见着姑娘这么听话,心里很是欣然,一下子手就拦到人家腰上去了。 而且令冬凛更为高兴的是,这好姐姐不但没有反抗,甚至还在对她浅浅地笑着。 她是惊喜交加,连忙用手,有意无意地放到人家大腿去了。 她见其依旧没反抗。 心中大喜不已,就开始放肆了。 司言依旧是不语,随便冬凛乱摸。过了会,都等到这假小子自己有点脸红气喘之时,他才忽然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了她嘴里,因为有点用力,捅得她‘呜呜’了两声。 并且道:“你爽够了?” 冬凛呆了呆,一下子没看懂。 司言就拍拍她屁股,自顾自站起来,用那颇为妖媚的声线道:“我先走啦,璃儿和永宁还在家里等我~” 冬凛见着司言的背影走了好远,又从嘴里拔出了棒棒糖,这才猛地睁大了眼睛,是那么无法置信。 但随之冬凛也猛地反应过来,摸着自己臀儿尖声道:“这坏胚还胆敢轻薄我!……但等等,那家伙怎么能变成女的,还有那里…怎么回事呀!” 司言这一路上出去,几乎是畅通无阻,他的身份是帝后的近身宫女,乃至于连帝后娘娘的寝宫,天帝的后宫都能乱闯。在这天庭之上,还有哪里进不去?除非天帝的宝库,又或者是天帝在妃子寝宫里过夜之时,她才无法进入,不然她到处横着走也没事儿。 这途中,司言也在天庭到处看过去,这天庭与当年相比,又好像是扩建了许多,虽然整体布局不变,但有不少地方,已经与他记忆之中不一样了。 只是,当他要出南天门之时,却还是被这里的门将给盘问了。 那门将道:“而今东帝陛下回天庭,正与天君在商谈,凡是进出南天门,皆需令牌。” 司言对那门将一笑道:“天君,原来是在与天君交谈,我倒是东帝陛下怎么回天庭来了。” 然而即使嘴上这么说,司言心里却不断在泛起嘀咕,他心道:“天君,哪个天君,现在怎么又多了个什么天君出来?” 那门将看过令牌,当即惶恐道:“原来是帝后娘娘之命,这位神女,小神多有冒犯,还请神女恕罪!” 司言在进入这人皮之时,还割破了自己的手指,令手指的破损处,与人皮相连,令气血在里面循环,因此这外形和肌肤看起来尤为红润,微笑起来,尤为真切动人。 司言接过令牌笑道:“我也是奉命而为,很快回来,神将兄长也未曾为难人家,何必如此惶恐?” 门将连连称呼不敢,连声称不敢。 司言又调笑了这门将几句,就起身遁空飞走了。 “哈哈,变成女人真好玩,下次有机会再变一下,而且这令牌可是好东西,下次来天庭……等等,这令牌怎么回事。” 司言看到令牌上的几个字,赫然写着金灵元君四个字。 “金灵元君?”他骇然道,“怎么不是西王母!?” 司言一下子意识过来,猛地回头往天庭看去,厉声道:“现在的帝后,不是她!” 第一百二十五章 锦衣夜行是不可能的 司言震惊在原处,望着那庞大、高耸,足足有三十六重,到处是宫阙的天庭,陷入了良久的失语当中。 他不明白这是为何,而今的帝后娘娘居然不是西王母了。 金灵元君?这又是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祇。又会是哪个种族的女子,成了现今母仪天下的帝后娘娘。 司言根本搞不懂,同样显得茫然了,也是直到这时候,司言或许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离开天庭这个时代已经太久,真的太久太久了。这个跨度足足有百万年,在这期间,能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 百万年,足以令很多神族修炼成五方之上,也足以令没有入五方境界者,活活老死,成了历史的尘埃。 天赋决定后天高度,这并非是勤勉努力可以换回来,但当年那些神帝强者,是否有人修炼到了下一个至高境界,这些司言并不清楚。 但他知道的是,如果进了那个至高境界,想要完善那个至高境界,却并非是时间能做到了。 “百万年,足足有这么长时间了。” 他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司言之前听人提起帝后之时,只是下意识地往他所知道的那位存在上联想。 但何曾知道,现在的帝后,已经不是当年的帝后了。 可金灵元君,又会是谁。 而且这只是个道号,也并非是真名。 司言都不知道对方自己是否认识。 以及,真正的帝后又去了哪里。 她如今是在何处,是死了,还只是被废了,被镇压在某处。 “帝后不是当年的帝后了。”司言望向了那金碧辉煌的天庭,“那么天帝又是否还是当年的天帝呢?” 司言如此感慨道。 毕竟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了百万年,在这期间,是否有谁崛起,天庭是否发生过动乱,是否与外界发生过战争,司言并不清楚,他对天庭,其实有着相当大的空白。 这座天庭,在司言面前,似乎也显得尤为神秘起来,他并非是这天庭之中的局中人了。 “昊兄啊昊兄。”司言道,“你可别让愚弟失望,当年你击败我,但而今你可千万不要早已栽在别人手里,否则我来找回当年的场子,又该去找谁呢,如此一来,我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了,愚弟我也会很迷茫呀。” 司言在如此感慨完了之后,他随之祭出了自己的法剑,御剑飞行走了。 他现在归心似箭,毕竟已经离开了家里太久了,前后加起来,怎么也得有快两个月了。永宁她们怕是已经担心坏了,虽然么,中间有佑心来过一趟。 想到这里,司言的速度加紧了些,他很期待自己回到家,永宁的肚子是不是又大了一点。 在不久之后,他可是又要当父亲了。 以前的养子养女,除了古竹音喜欢撒娇,其余都无一例外称他为师尊或者老师,现在这个亲骨肉,怎么着也就只有一个称呼呀。 司言忽然觉得十分期待了。 等待一个小生命降临,居然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儿。 不过比起女儿,他更喜欢儿子,倒也不是重男轻女。他只是无法忍受女儿以后出嫁,若是个儿子,那还能给家里增添一口人,这样就蛮好了。女儿出嫁的话,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嗯,肯定不给的。 …… 司言返回玄升界路途有点遥远,因为他是从天庭回去的。 即使是去找个地方建立传送阵法,这也要靠近玄升界才行。 但在这个期间,墨均衡早就适当疗伤,返回了玄升界之中。 而今天命阁就被司言降落在天炎皇国,那宫中的湖泊里,当做成了一个湖中小岛屿,看起来倒是没什么违和感。 只不过如今的天炎皇宫里,气氛却显得尤为古怪,似乎很多人都不太开心。 永宁不开心是因夫君还没归来,家里男人不在,她即使贵为皇后,这也没意思呀,尤其是永宁还担心司言的安危,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真是连写文章的心情都没有了,一个字都不想写,就想开空窗。 何况肚子也好像在一天天大起来,她就更加显得觉得心理负极大。 苏桃儿么,有事没事就过来酸她几下。不过么,苏丫头酸也就算了,反正真葡萄她吃不到,肯定说葡萄很酸,但永宁是搞不懂,怎么连莫璃都好像经常有点羡慕地看着她,有时候开口,仿佛也带着一股弄弄的醋味。 但这应该是错觉吧? 璃儿人挺好的,永宁一直这么觉得。 至于天命阁别的几个弟子,似乎郁闷的情况,就大为不一样了。 白蓝现在是气得已经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都给砸烂了。 御灵在侧旁唯唯诺诺道:“你…你别生气,大师兄可能是很高兴,何况他现在已经走了,他不在你这里了呀。” 白蓝冷笑地讥讽道:“是啊,他确实高兴呀,连境界都提升了好多哩,他才出去了没几天,这天杀的居然就修了好多个圈圈回来了…呵呵,他修回来就修回来吧,可昨天却还在我房门外,亮起那几个圈圈,一句话不说就坐了整整一夜,哈!” 御灵东张西望了一下,唯唯诺诺道:“大师兄呢,他人呢…红英来信,她和映雪出发也要来玄升界探亲了。” “不知道,鬼知道他死哪里鬼混去了!”白蓝穿着女装在房间里歇斯底里道。 至于此刻,在这皇宫的另一面,有两个道人你说我笑得走来了。 古湖先开场道:“而今这天下变化是大,这番游历,使我眼界开阔了许多,想当年咱们那方小界域天道不全,我们境界提升不了,剑神道兄却可以横八天下,几乎是无敌的存在,总是在我们面前摆架子,不过现在嘛,哈哈,他凉啦!” 玄城也捋着胡子道:“现在他连个三流角色都排不上号啦,他以前总是装得自己很厉害,我等拿他没法子,可而今这神境九重,他才最多也就与你我一样,完善到真神三重境界,嘿嘿…看着他不像以前那样牛气哄哄,我心里也舒坦,就喜欢看他装不成的模样。” 玄城和古湖之前就在不断嘲讽墨均衡再也不是天下第一,现在两人聚在一起,那言语之间的畅快更是显露无疑了。 唐子虞最近也在天炎皇宫里,现在他和玄城还有古湖熟悉了,互相之间是称兄道弟。 他也在两人中间。 他们三人前不久还互相交流了功法,都是颇有涨进,唐子虞发现古湖的拳法很独特,有着十分犀利的进攻和步伐,尤其是那一记记刺拳和摆拳,他是尤为感兴趣,仔细揣摩了很久,尤其是对肉体的锤炼法门之后,无意间,他唐子虞居然突破桎梏,到了四昊境界了。所以他一高兴,乃至于把本命绝学碧血罗魂经都拿出来分享了。 唐子虞在两人侧边,嘻嘻道:“想不到我那师弟居然还当过天下第一,他天赋确实绝好,可在我们这些师兄弟面前,也不过是一招之敌,何况我现在还修炼成了四昊境界,我那师弟就越加不堪了些,哈哈哈,与他敌之,吾辈只需一指!两位师兄之下,我唐子虞天命阁无敌!” 古湖连忙恭维道:“子虞兄若是年纪与那两位师兄同样,怕是成就不止如此呐!” 唐子虞听闻,继续大笑不已。 但结果正是他们这么想之时,却忽然见到那庭院的不远处,有个人正靠在树下,而且后面光轮共有五道,是三道境界。 古湖和玄城,声音先渐渐轻下来了,看清了熟悉背影,认出是谁之后,那脸色,从惊愕、道沉默,又变成了呆滞,脸色也铁青了。 墨均衡轻轻拉下斗笠,笑了笑道:“古湖,玄城,子虞师兄,好久不见,嗯……我好像又变强了。” 玄城惊骇道:“这、这怎么可能,上次见面你才不过神境二重,三道修为,任凭你吃了道果,怎么天纵奇才也无法……” 墨均衡再次轻轻一抿嘴,但全程却没有任何解释。 虽然么,他现在心里还是很高兴呀。他在百万年前,滞留了二十四年,前两天好不容易回来,也是想念大家。这不,就是太想念白师弟了,于是去人家房门前静坐了一个晚上。 加上墨均衡知道白蓝怕黑,甚至还贴心得亮起境界光轮,给白师弟点亮院子呢~为此他可没少挨蚊子咬哩。 唐子虞同样先呆了下,因为他也根本无法理解,大家都是师尊的弟子,可差距为何会那么大,他可是花了足足六千多年,这才修炼成现在的四昊境界,可这均衡师弟…如果他没记错,均衡师弟今年还不过五百岁,怎么莫名其妙成了三道…… 但唐子虞很快又提起自信来,补充道:“师弟,你、你居然修炼到了三道,很了不起嘛!很了不起了的!但是师兄我,现在可是四昊境界了呢!是四昊哦,四昊境界极其深远,可不是一朝一夕……” 墨均衡脑后第六个境界光轮跳跃而出。 唐子虞当场哑巴了,他感觉到口干舌燥,所谓的师兄颜面,当着玄城和古湖,当场喂狗。 “哈哈…这圈圈是假的吧?” 墨均衡脑后第七个境界光轮跳跃而出,境界气息暴增! 唐子虞嘴巴张开得更大了,他手一抖,要不是扶住了墙,就要直接跪在了地上。 古湖和玄城,两人脸部肌肉也是在不断抽搐,道心同样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墨均衡扶着斗笠,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末了,半刻钟之后。 于天命阁的庭院里,苏桃儿打了个哈欠,刚好午睡起来。 这才推开门,她就见到大师兄站在自己院子里。 ——————分割线 求保底月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归来 苏桃儿见这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先这么一愣,然后怀疑了下,大师兄脑后那圈圈到底是不是假的。但是经过了这十分短暂的分析,她感觉很真切,而且连气息都那么强烈。 不过苏桃儿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却选择当做没看到他,和当年大师兄刚刚修炼成神之时一样,直接从边上给走了过去,根本就不理会人家,直接无视。 而且她苏桃儿一边走,一边也骄傲地亮起了自己脑后的小圈圈,她现在是真神二重境界!以及,她那脑后已经有了淡淡的第三圈,感觉像是没用出全力,若是用出了全力,也就进入到了星宿之境界。 苏桃儿在离开之时,转身对大师兄作了个鬼脸,然后才踮起着小脚走了。 墨均衡也讶异道:“小师妹的速度怎么也那么快…她又去还海底遗迹了么,即使有师尊完整的道果,她境界提升也不会如此之快,她今年还没满十八岁……算了,还是我厉害点,我现在是五方境界了,和老贼差不多厉害。” 墨均衡一边走一边是自言自语道:“但到底是谁厉害呢,好想找老贼试试,师尊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至于在另一侧。 司言当然是已经回来了,他是一路上几乎都没有停留,一直不断往前赶路,在一个能够捕捉到玄升界的地方,建立了空间传送阵,这才把自己给传送到了天炎皇国。 但反倒回到了天炎皇国,司言倒没急着回皇宫,而是去皇国内部都看了一圈,他是去视察了各种工程,有些水利,关于农田的灌溉,以及很多书院的改革,他都去国内走了一圈。 司言在治理方面虽然有些建树,毕竟当年他当过十八州的统治者,但他基本上都是大方向布置,具体的执行力如何,他心里不曾有底,尤其天炎皇国还有不少历史遗留问题。 因此他就喜欢每次到一定时间,去看看国内的建设和发展。 他是微服私访,别人也不认识他。 司言先去看了皇国南方的一条运河的开凿,工程大约招纳了将近三万劳工,很多都是些上半年家里遭了灾,今年没有粮食吃的农民,白林之和高居正在招纳劳工之时,首先想到这些百姓,在让粮仓提供粮食的同时,也给予了相当的工钱,虽然比家里种地好不了多少,但勉强还是能应付灾年,攒下一些钱财,给自己留个底子。 在那些劳工的驻地之外,还有许多帐篷和临时居所,司言把自己打扮得褴褛些,也在这些驻地里四处探访,与这些劳工家庭交流。 他是到处走走,看到谁都攀谈两句,希望了解他们的真实情况。 司言与一个劳工在并肩而行,经过了几句话之间的了解,司言才知道,这劳工,是七年前从外神玄国跑来的难民。 他四十多岁,但已经满面沧桑,不过这汉子脸上笑起来却很真切。 “早些年在神玄国,那里都是神族姥爷,我们人族哪里有地位,他们也从不在乎我们这些人族,若是遭了灾,就任由自生自灭,有些神族姥爷,还会去村子里抢夺人丁,惨呀。”这汉子敲了敲手里的旱烟锅子,“但现在是真的好了,我们自己人族也有皇帝姥爷了,而且这新皇帝姥爷上来,还给咱们逃来的这些流民身份了,不必东躲西藏,是好的呀,就算遭了灾,没地种了,不但有大米饭管饱吃,还有沾染了油水的大白菜呢,连工钱也照样给!好呀,还是自己的皇帝姥爷好,帮咱们呀。” 司言负手而立,便走边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应该的,也本该是你们的,否则当皇帝不管百姓,难道是自己享清福不成?这是他的责任,他国库里钱不算少。” 这汉子怔然了下,又随之装作憨厚得笑道:“我也不清楚这些呀,但皇帝姥爷能管管咱们,咱们心里高兴着呢,这些都是皇帝姥爷给的,对咱们好呀,神族老爷是要把我们人族当成牛羊的哩,嘿嘿。” “该管的,这皇帝肯定该管的,他若是不管你们,那他就是个昏君,也承担不起这份责任,而且那个狗皇帝,过得比你们好多了,他在皇宫里有皇后,有侧妃,有宫女,有一大帮人,每天醉生梦死,每天纵情酒色,你们还过得很苦,他能做得还不够,他以后如果给不了你们太多,他还是个不够努力。” 司言一边走呢喃,一边也离开了这里。 “告辞。” “你走,你走,嘿嘿。” 等到司言才离开,那劳工也赶忙转身走了。 其子恰好遇到他,将他拉住,问道:“爹,你去哪儿?” 这汉子一看是自己儿子,连忙拉住他道:“来来,你来得正好,那人年轻比老子高,比老子年轻,老子怕打不过他,你与我一起来,一起打死这骂皇帝姥爷,吃里扒外的狗才!” 不过他们都是凡人,等追到之时,哪里还有司言的人影,他轻易踏出了几十里之外。 他从劳工处离开之后,还去看了另外一部分革新。 他找了个书院,在里面坐了一堂课,听那夫子在向那些年幼的学子讲述这个皇国的历史。 那夫子娓娓道来:“我们天炎皇国,其实便是当今皇帝所开创的,当今钟言帝,乃是我皇国的的开国皇帝,他凭借一己之力,开创了天炎皇国,此功劳乃是这皇国立国之本,后来先皇离去,那李熙真便是暴政,外族来我皇国,为非作歹……” “不对不对,李熙真确实有很多地方不对,但他没有暴政。”司言打断道,“为了赞颂钟言,你们也不能抹消李熙真的地位,他还是做了很多,他当政这么多年,犯下了不少错误,但他也发展了天炎皇国……!?” 司言还未曾说完,迎面而来就是一个砚台,那老夫子怒不可遏地起身,就要举拳打来。 他是避之不及,在一片夫子与学生的哄闹下,还被一个女娃子咬了一口,才狼狈得勉强逃了出来。 “他们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也未曾做什么,林之和居正他们也把我宣传得太好了,我还做得不够好。”司言无奈道,“但也就是皇城外面的人这么想,熙真主政那么久,皇城内部的百姓,还是很记得他,也有的在仇恨我……不过算了,也无妨了。” 司言复辟之时,其实皇城里还有不少反对势力,但都被高家姐弟清洗了许多,唐子虞来天炎之际,也参与了一部分过程。 之后,司言还去了一个村落里,他参加了一对新人的成亲仪式,不过他是混进去的,加上肚子饿了,吃得有点多,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结果白吃白喝,还没有份子钱,被人当场给抓包,让对方亲戚给打了出来。 司言摸摸肚子,摸摸口袋,唯有无奈离去。 而且在返回皇城路上,他却又恰巧途径了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正好有个婴儿降生,司言进去一看,是个女娃子,一高兴就赐福给了她,让她这辈子都无病无灾,一生顺利,平平安安。但刚好这么做之时,人家丈夫恰好从村口割了两斤猪肉回来给妻子补身子了,结果看这陌生男子在自己家,还抱着自个刚出生的女儿,当即气急败坏,用扁担把他这登徒子给打走了。 司言到处都巡视了一圈之后,他才有点欣然得笑了笑,拍掉身上的灰尘,道:“姑且还可以,族人生活比我想象得好些,但现在是任重而道远,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那些小子,也有很多事要去承担。” …… 在天炎皇宫里,永宁看着自己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又望着自己手里的笔,就感觉有点委屈和冷清。 即使自己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几乎每个弟子都会来请安,白蓝虽然性格不定,但总是会按时过来。 御灵也是,苏桃儿么,其实也是过来的,但每次就来找事就是了。 当年的好姐妹,现在就是互相之间回怼的存在了。 常言道,当好姐妹之间**一个男人,再好的关系也灰飞烟灭了。 莫璃是坐在永宁面前,她现在试着编织小衣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和永宁关系搞好,总没坏处,毕竟人家地位高着呢,是皇后,是正妻…… 永宁见莫璃那么认真,就问道:“诶,你说你那负心汉怎么样了,上次你说他那么欺负你,又来……” 永宁,她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了,她呆了呆,感觉到有一双大手放在了自己肩膀上,这还没回味过来,就只见对面的莫璃,惊喜交加之下,一下子起身道:“阿言,你回来啦!” …… 宇宙诸天的另一端,某诸天的人族天域里,佑心人帝见自己手里端着的饭碗,好像是犹豫了很久。 他看了一眼侧旁的几个弟子,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师妹,这才嘀咕道:“师妹,我总觉得最近用膳之后,肚子不舒服,连元神也不太对劲呢。” 古竹音喝了口汤,冷漠道:“是啊,我给你下毒了呀,下了快半个月了。” ——————分割线 过几分钟就是十月份了! 求月初保底月票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今何在? 今日在天域之中不光是古竹音和佑心人帝,而且还有一些徒子徒孙,也都过来了,大家正坐在一起吃饭,桌上围着好大一桌子人。 其余弟子闻言,当即脸色铁青,是那么惊恐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饭碗,生怕这竹音师叔,疯起来把他们也给毒了。 事实上这些弟子根本就怎么不怕佑心人帝,佑心人帝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严肃,里子很软。但竹音这师叔,是真的有点心狠手辣,性格是从来都说一不二。 他们老师佑心人帝属于六御大境界的巅峰状态,估计还毒不死,但他们几个怕是要当场咽气了。 “放心,没在你们几个的碗里下毒,我只给师兄的碗里下毒了,差不多再过上几天,也就起效了。” 佑心人帝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放下了饭碗,拿起边上茶杯饮了口,肃然道:“师妹,你…你为何这么做?” “你说呢?”古竹音一拍筷子厉声道,“瞒着我去见爹……师尊!” 佑心人帝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坐立不安,他先在左右移动了下身体,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又想着自己到底怎么该和师妹解释,钟言和老师之间的关系。 而且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特别头大了,尤其是古竹音对老师的转世身钟言尤为反感,并且当年还把钟言扒光,吊在城墙上用鞭子抽过,但现在,钟言却忽然变成了她的长辈,还是最为敬爱和依赖的老师。 可佑心人帝心里还有点发毛,于是道:“师妹,我自己去是有苦衷了,并非是我想念师尊,抢走你的机会,我偷偷去见,不过是想去天炎皇国看看,钟言现在夺回了皇位,他的政权风雨飘摇,我怎么也得去帮衬一下,不是么,呵呵…我实力比你强嘛。” 但说着说着,佑心人帝却发现小师妹的眼神依然犀利,就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妹呀,你…你最近是给我下了什么毒,为什么我不仅觉得身子不舒服,整个人还浑身没劲,有点病恹恹的,我可是六御呀,怎么身体会没力气呢!” 古竹音诡异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 佑心人帝又道:“师妹,你那传送阵,其实我也准备了,只是现在诸天又在移动,并非是很方便,不过现在聚灵差不多已经完成了,你…你若是想去见师尊,那你就去吧,估计过些时候,我也还要与师尊见面,师尊还有事情要交代与我。” “真的,你替我把传送阵准备好了?”她眼前忽然一亮道。 “是啊,你总要去的,否则我怕你又要从九幽世界绕道了。”佑心人帝如此感慨道,“不过你去之前,我有事想先告诉你……” 佑心人帝未曾说完,却见古竹音忽然丢过来一瓶药,他接住就问道:“嗯…解药么,我其实六御境界也不必解药,影响应该不大,有件事我…” “快吃快吃。”古竹音兴奋之余赶紧催促道,“今天不把这解药吃了,师兄你以后就娶不了老婆了。” “什么…” 古竹音那双好看的眸子一动,眨眨眼,诚然道:“这是用来**魔神的药剂。” 佑心人帝懵然了下,笑道:“原来如此呀,我到怎么这几天人没劲,不过我是六御,师妹你这小伎俩也影响不到我,解药吃不吃问题也不大。” 佑心人帝立即喝下了药剂,一口闷掉,补充道:“嗯!师妹你收拾收拾这两天就上路吧,见了老师和师娘要有礼貌,尤其是见了小师娘,哦!你要注意呀。” 古竹音仍旧像是在高兴,脸上堆满了犹如春风,像是个小姑娘一样的笑容。这也是把几个弟子给看得一愣愣的,他们可从来被见过这样少女心的师叔呀! 不过他们都是天命阁的弟子,都知道关于祖师爷的事情,只是不曾知晓,总是板着脸的师叔,居然提到他们祖师,就高兴得就像是个小女孩,是那么天真烂漫,感觉年纪都和山门里新来的小师妹差不多了。 那最近被认为拳法很有前途,曾经在山门外面和古湖一起切磋过拳法的泰姓弟子道:“老师,你刚才是想提醒师叔什么,师叔现在好像没在听呢。” 佑心人帝皮笑肉不笑道:“没什么,什么都没有,竹音去见师尊,我想让她捎点土特产而已,呵呵呵……” …… 至于此刻,在玄升界的天炎皇国。 当莫璃如此喊出口之后,空气仿佛是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莫璃的脸色是从煞白到通红为止。 司言也是呆了呆,哪里能想到莫璃居然自己先喊了出来。 永宁是在自己呆了呆,仿佛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在提起那抛弃了莫璃的负心汉,怎么忽然这么激动起来。 不过这时候永宁也回过头了。 至于莫璃,连忙是反应过来了,当即跪在了地上,连忙道:“陛…陛下!原来是陛下您回来了,奴婢刚才是糊涂了,把陛下认错了别人!” 永宁见把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男子,这才惊喜交加起来,一下子起身道:“夫君,你回来了!” 司言哈哈一笑,先示意莫璃起来,对她眨眨眼,这才扶着永宁道:“是啊,为夫回来了。” 永宁是又惊又喜,激动之余,都有些手忙脚乱,连眼眶里都泛着泪光,她慌忙道:“臣妾还是应该喊夫君为陛下,这儿是皇宫,是该有些规矩的。” 说着,永宁就要行礼。 司言赶忙制止了她,出声道:“永宁,你在乎这些干嘛,私底下你想怎么喊,那就怎么喊,你喊我小名都没事,拘束这些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么。” “但…但没规矩不成方圆嘛。”永宁又高兴又犹豫,“前些时候,我父亲来过来小住,特地嘱咐过,让永宁不可恃宠而骄,现在夫君你权势很厉害,若是蛮横骄纵,就会被别的女人给整肃,下场会很惨的。” “宁亲王那老头…你别听他,我为何会嫌弃你,也没人来把你打入冷宫和你宫斗,你情情**的文章写多了,把自己给催眠了!” 司言是好气又好笑,宁亲王那混账以前就不管事,现在反倒是来教训和督促起永宁了,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鬼东西。 只是莫璃,她见着司言与永宁这模样,倒一直轻轻噘着嘴,感觉就是心里很酸。 接下去,司言因为高兴,反过来有点忽略莫璃了,他先是让永宁坐下,看着永宁已经隆起的肚子几乎是爱不释手,左摸摸,右也摸摸,还蹲在地上听里面的声音,脸上也都写满了期待。 永宁也好好抱了抱司言,感受了一下这个属于自己的男人。 他能听见里面心跳的声音,那声音健康,也十分有力。 司言回来的消息传得很快,这才没一会,被司言停泊在皇宫湖泊里的天命阁小院,就聚集了很多人,能到的弟子,也都到了。 秀儿是在到处指挥宫女忙活。 钟怡知道自己哥哥回来,也是如此手忙脚乱,虽然么,她都不知道自个在忙活点什么。 古湖和玄城来做客,见永宁有身孕,先是连连恭喜,还送了几件小礼物。 司言看着这么多人都到了,他心里同样很高兴。 他就是喜欢这么热热闹闹,一家子人都在一起的感觉。 不过他也很快发现了点异样,他见在在那人群之中站着的墨均衡。 司言感觉自己这弟子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微妙变化。 他先怔然了好久,这才恍然醒悟过来。 知道这弟子为何有如此改变,为何会这般神秘起来。 司言对他笑道:“均衡,你从那里回来了么。” 墨均衡当即近前道:“师尊,我回来了。” “你长进了很多。”司言道,“那是你的大造化,你确实把握住了。” 师徒两人一起在天命阁的庭院里,墨均衡先道:“师尊,原来你知道我,也知道我会去那个时代,那为何之前不提醒我。” “这是历史的必然注定,你去那个时代也无法改变什么,这是命数,如果我随意改变命数,到时候死的人,可能不止是她。”司言道,“连你都会殒命在那个遥远的时代。” 墨均衡沉吟,他并不出声,似乎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内。 他不是很能理解,有时候师尊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师尊,誉后来到底去了哪里,他是否还活着。” 司言道:“活着,他有段时间或许活得很痛苦,为了躲避天庭的追捕,不得不封印自己,但他还依然存在。” 墨均衡又沉默,他听师尊提起誉,是那么淡然。 而且他还分不清,誉到底是谁,是个独立的个体,还仅仅是其师尊的一个分魂转世身。 末了,墨均衡才猛地意识过来,问道:“师尊,那诗韵姑娘呢,她而今人在何处?” “不知道。”司言道,“她应该活下来了,只是没有和誉在一起。而她去了哪里,连我也不清楚,百万年了,她或许也不在了,那只是一场有始无终的缘分。” ——————分割线 大家国庆快乐呀~ 今天是祖国母亲的生日。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 祝愿大家国庆节快乐! 放假快乐! 啊啊啊! 以及,月初求月票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家就是各种畅快 那确实是一段情缘,誉和诗韵虽然是经历了许多,也一起度过了磨难。 可当天庭发现誉是帝君的分魂之时,这一切也都随之结束了。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起,誉就不再是誉,他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格,他只是天言帝君的一个分魂转世身而已。虽然,他有自己的记忆,有自己独立的思维,有着自己的人生,但是,他再也无足轻重了。 因为他的存在,就只是一个操作而已,他会活在这个世上,也只是因为身为帝君的司言,要去天道之上,领悟完整的大境界,这才会降生。 而且在之后,为了躲避天庭的追杀,誉也注定无法与她在一起,否则也只有连累而已。 誉为了分魂不被察觉,在很长时间里,他甚至都不得不对自己实施封印。 墨均衡听闻之后,依然是沉默不语。 身为弟子,他忽然感觉自己师尊有点残忍,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何师尊要这么做。 这并非像是他师尊的性格。 司言长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为师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事情是为师错了,但有些事情,为师自己也没办法,当年天帝知道我去转世,他不会给我机会了,为师当年也没选择了。” 墨均衡又再次问道:“师尊,你知道誉在那之后又去了哪里吗,他而今在何处?” “他还安然,只是那中间,在这百万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并非很清楚。”司言娓娓道来,“但如果分魂回来,我应该会知晓那期间的一切。” 司言在与墨均衡交谈完这些之后,这才转身走向了永宁那里。 永宁现在是他名义上唯一的妻子,虽然事实上,还包括莫璃在内。而他司言现今能够做到的,也就唯有尽量对她们两个好,尽量善待她们。 有些事情,在他的道心上伤得太久了,他也只想找些事物,找些人来弥补而已。 这同样是当年司言会收养这么多弟子的原因之一,他希望弟子们能改变种族的命运,但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足够的慰藉,他害怕孤独,他也害怕自己一个人呆着,每当与这么多弟子,与这么多家人在一起之时,他心中才会变得充实和满足些,才会感觉自己得到了许多。 至于今天夜里,司言当然是大家在一起摆宴席,和大家好好热闹了一下。 宴席,真正是坐了好大的两桌。 如果是把青云界的那些人算上,估计还会欢腾许多。 钟怡和柳田志之前虽然和天命阁的弟子并不很熟悉,但在司言外出期间,大家也都熟络了。钟怡还在那里与苏桃儿谈笑。 也不晓得是怎么搞的,苏桃儿和钟怡的关系,似乎是变得格外好了。 还逾越了辈分,一个劲在那里喊怡儿姐姐,什么姐姐最温柔,姐姐的皮肤真好呐。 感觉在那里就像是一件贴心的小棉袄,整个人都是温顺,非常粘人的。 至于钟怡,同样很喜欢这个听话的小姑娘,摸着她的头,还把自己的一支发簪送给那丫头了。 至于另一边,才两个月不见的秀儿,司言同样觉得有点奇怪。 这秀儿跟着永宁也还没多久,可总觉得变化很大,大概是营养上去了,永宁吃的燕窝补品,只要是喝不光的,都被贪嘴的她都统统吞进了肚子里。 结果那么一来二去,她自个儿人倒是没胖,但营养好像都跑到胸部去了。 司言在不经意之间,还看了秀儿好几眼,是永宁在稍有察觉之后,娇嗔地打了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他立即装作正襟危坐,当做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在差不多是酒足饭饱,和弟子都喝过一轮之后,司言才回到了伏案前,去阅览这期间所积累下来的重要奏。 这些奏折,大多其实都被批阅过了,司言只是过来再看一次而已。 他是不想漏掉什么重要的部分,自己再确认一遍。 钟怡夜里来他书房里坐了会,在帮他整理奏折的同时,也与司言交谈了许多。 这主要还是事关莫璃,按照钟怡的意思是,她虽然对莫璃并不是很喜欢,但她是魔族的公主,怎么能如此卑躬屈膝在这皇宫里,她是希望司言就算不给名分,但怎么也得和永宁解释清楚。 钟怡的性格还是有点粘人,差不多在哥哥这里一坐,就有一个多时辰了。 兄妹两人聊聊这个,淡淡那个,话题时而沉重,时而轻松。 钟怡讲着讲着,就提起两兄妹小时候的事情去了。 回忆当年两人相依为命,一起在小渔村过日子的岁月。 等到最后,是她自己累了,打着哈欠才回去了。 司言拿着自己的笔,轻声道:“怡儿总是自己 一个人,这也不太好,只是她不想再嫁了,这丫头有点死心眼,一个劲想着我多生几个,给她过继一个过去养。” 司言在结束阅览奏折的时间也不久,而在钟怡走了之后,莫璃很快就来了,她其实早便是等在了外面,只是钟怡在里面,她不好进来。 至于这时候,司言奏折也看得差不多了。 见莫璃进来,就轻轻对她一笑。 莫璃的身材比例显得娇小点。 但是四肢更为结实,尤其是她那臀部十分挺翘,在走起来之时,有着一股别样的美感,人也显得特别灵活。 加上她这双邪气的魔族眼瞳,充满着一股异域风情。 莫璃显得有点幽怨,直接坐在了他怀里,那轻柔的身子,也都拥进了他怀里,并且是在此时,轻轻地一吻,这亲昵,这绵长,甚至是带着一丝泥泞的长吻,这才似乎令相思之情有点缓解了。 司言搂着她道:“你生气了?” “没有。”莫璃在他怀里轻轻呢喃了下,“就是有点妒忌,你白天都不怎么理我,刚才么我又进不来,怡儿是在讲我坏话么?她从以前就不喜欢我,总是想让你我分开。” “哪有。”司言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她如今是来给你讲好话的,让我不要瞒着了,还想让我给你名分呢。” “咦…是这样么。”莫璃讶异道,“怡儿以前对我一直意见都很大,现在居然给我讲好话了。” 莫璃的脸又在司言的脖子处轻轻磨蹭着,好像温顺得像是一只猫儿。 司言掐着她的腰,撩起后面,便是举起手,狠狠拍打了一记。 “你名分总是要有的,等时机适合,我会和永宁去坦白,这个不必怡儿提醒。” 莫璃当然是被他给吓到了,整个人都往上窜了窜。 不过也似乎是因此,她的眼神是更加陶醉了些。 她天性就是一批骄纵的野马,因此也更想一个男人对自己霸道点,甚至驾驭她,可以操纵,可以降服她。 “今儿到我那里去过夜吗?”她轻轻问了下司言的嘴唇道,“咱们分开也好些日子了。” 司言托起着她那身子道:“不行,永宁还在等我,我今天肯定不能过去,否则她恨死我了。” 但随之,司言轻轻一弹手中,灭了那在摇曳的烛火道:“但是我们在这儿待一会,应该没事,还有些时间可以的。” 在这书房里头就是一个小房间。 司言随之就抱着她进去了。 …… 大约在一定时间之后,司言才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襟。 但那上头的美人,却是脸色潮红,全身的肌肤也是在雪白之下,有着淡淡的润泽。 莫璃眼神迷离,她依然有点依依不舍,仿佛是在哀求地拉了拉司言道:“明儿个,明儿你总能找到理由来我这里,总要补偿些……” 司言轻轻亲吻了下她的额头道:“睡吧,这书房不会有谁进来了,好好休息吧。” 在与莫璃交代完之后,司言才从御书房里出来。 他这才像是有点全身放松,连精神也很舒畅。 这才像是在家里的感觉,并不会有什么压力,而且要考虑的事情也不多。 司言回到寝宫,永宁果然还没睡,依然是在等他。 她还在写文,在烛火之下,显得尤其认真,秀儿也是在边上服侍。 永宁见他归来,赶紧是让秀儿服侍他更衣。 司言换上睡衣,亲自把永宁给扶到了床上。 他道:“你现在一定要小心,不要把自己给磕到,不要动气,知道么,一切都要以养胎为重。” “知道了。陛下,你这是一天要嘱咐几次。”永宁摸着自己孕肚道,“孩子呀,你父皇现在好谨慎呀,不过现在娘也服侍不了你父皇。” 司言好笑道:“你管好自己就行,我让你来服侍什么的。” 永宁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司言见秀儿也打着哈欠,就道:“你去休息吧,别累坏了。” 他还是很疼秀儿,当初两人算是有渊源了。 秀儿也打着哈欠,行过礼就想走。 “慢着。”永宁看了她一眼道,“秀儿,前些日子陛下不在,我夜里都是你陪着,今儿个你也不必走了,也留下吧,好好服侍陛下。” ——————分割线 求月票!! 月初求月票!! 第一百二十九章 竹音到来 司言听见之后先是愣住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但结果永宁是打了个哈欠,侧躺在了床榻上,看起来好像是有着些慵懒和坦然。 她又看了下秀儿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 司言当即失措愕然到怔住了好一会。 这永宁之前还对他多看了几眼表示很不满,怎么现在又让秀儿留下了。 虽然么,在之前永宁已经提过一次让秀儿侍寝,但各种原因,已经被他们夫妻给搁置了。 至于秀儿,她似乎已经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她眼神先是彷徨,再是决然,情绪激动得胸口在不断起伏,赶忙问道:“娘娘,奴婢真…真的要给陛下侍寝吗?” 秀儿胸脯很有料,四肢纤细,加上又是瓜子脸,虽然不算极美,但却也是个清秀的丫头。关键是年纪小,这模样很是稚嫩,何况她在这份稚嫩之中,还有着属于自己的成熟韵味。 秀儿显得手足无措,她是不敢在司言面前怎么样。 司言以为她是在惶恐,就先安抚道:“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秀儿,你先坐下。” 秀儿脸上一红,随之轻轻走到了司言前面。 “嗯…你干嘛?” 但司言才出声,秀儿居然稍微崛了下屁股,撩起睡裙,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陛下,是这样坐吗?”她道,“奴婢没经验……但坐在陛下身上,是不是要把衣裳都给去了才有效果?” 司言好气又好笑道:“嘶!你这丫头,先从我身上起来,我让你坐在边上,没让你坐在我小肚子上!” 秀儿脸蛋一红,这才默默点头,乖巧地坐在了床边。 而且她神情依然是很期待,仿佛是在等待临幸一样。 “你这是想干嘛呀。”司言对永宁抱怨道,“她年纪还小,你这样逼迫她也不对呀,这样是以权压人!” 永宁哼哼了声道:“什么以权压人,我什么时候欺负过这丫头,我肚子里有孩子,服侍不了你,那也总得找个人,除了她,我还能找谁,何况她本来就是通房丫头,这是她的本分,是她的义务。” 永宁到底是出生在王府,有时候思想也十分顽固,有着大户人家那套主义,因此在提及通房丫头之时,她是觉得理所当然。 “但你也得对她好,你不得亏待她,她虽然是通房丫头,但也是咱家人。”永宁依然像是在教训。 “她年纪小,以后万一她喜欢谁,今天我们就是害了她呀。”司言语重心长道。 永宁好像是觉得有点冷,已经用被子把自己给盖上了。 但提到这里,永宁似乎是有点着急起来了,她连声道:“秀儿是肯定不能嫁人的!她是我的丫鬟,陛下,连咱们房事的时候,她都在隔壁,她都听见了,都知道咱们怎样过,她怎么还可以嫁人?嫁人她若是说出去,这还得了,她这辈子都得在咱们夫妻身边的,走不得!” 司言气恼道:“你也霸道了,也不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 秀儿羞涩到结结巴巴道:“人…人家愿意服侍陛下,娘娘有身孕,人家可以代替娘娘,给陛下解解闷,舒坦舒坦。” 司言苦笑道:“你这丫头懂什么叫舒坦呀。” “懂的,人家懂的。”她道,“陛下与娘娘在一起,秀儿又不是没见过,秀儿那房门是开的,秀儿知道呢,秀儿看过好多的。” 秀儿此时见永宁有点冷,连忙从边上取来一杯茶水,永宁接过饮了一口,她就又放回去了。 “秀儿上床,你别管陛下怎样,你就睡着便是。”永宁道,“这床足够大了,多睡个人完全没事儿。” 司言是感到了一阵无语。 然而秀儿已经红着脸,爬上了床榻。 永宁是睡在最里头,司言在中间,秀儿犹豫了下,就畏怯地在司言一侧躺下了。 司言当然是先背对着秀儿,与永宁面对面。 烛火在之前就已经熄灭了,大家似乎都看不到对方。 司言只觉得秀儿好像是轻轻贴着他。 隔了会,永宁在司言胸口轻轻戳了下道:“别在乎我,夫君,永宁不介意。” 司言依然是怔住在那里,根本不敢有丝毫过分的举动。 永宁却笑了笑,好像很大方,轻语道:“这丫头贼精的呢,她哪里还会嫁给谁,她那眼光高着呢。” 司言道:“你倒是大方了。” “她又不敢和我抢,她就是我的。” 司言肃然,依旧柳下惠,不为所动。 不过心里么,怎么想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嗯…司言还是考虑了很多,怎么想,居然觉得永宁说的有道理,但为了面子,他也不好直接扑上去,因此他才仰天躺着,属于放松,能够随便被如何,即使是坐上来也很轻松运动的那种状态。 但实际上呢,秀儿胆子其实也小,只敢用前胸轻轻贴着司言。 并没有如愿坐下来,反而是在紧张了一阵之后,居然和永宁一样,呼吸变得均匀起来,没过多久,居然直接睡着了。 司言木讷了下,这才是觉得颇为无奈,干脆同样闭上眼睛休息了。 他在外面奔波了将近两个月,肉体虽然不累,但精神层面上,却是显得尤为疲倦,回到家里,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他们三个人,包括秀儿在内居然都一觉睡到了中午。 最先起床的还是秀儿,她发现自己睁开眼,竟是躺在司言怀里,她本来是有一丝期待,但随之察觉到,底下衣裤都被没动过,别提疼,连点异样都不存在。这才知道自己身子没破,未免稍显失落得了。 司言是最后起来的,他走到外面之时,永宁已经在那儿写文章了。 秀儿好像稍微变扭了下,但又没什么了。 反正么,她就是自家陛下,自己老爷的。 这样的日子很平凡,可也充满了真切。 大约在三天之后,百凛庆也过来见师尊。 今日,司言是带着自己这一家,来外面的湖泊游玩。 “师尊,我们这些诸天还在不断移动,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与九界彻底合并,这个过程,可能就在半年之内,或者更短。” 百凛庆迟疑道,“现在天庭要诸天万界都归顺,但我们现在是不臣之臣,而且若是进入九界,我们的处境就未免被动,对方借口也会很多。” 百凛庆补充道:“师尊,听闻佑心师兄的诸天,是有了九界树的一部分,这才在宇宙中不断漂流,我们是不是也能得到九界的部分,让诸天远离中央星域?” “这不现实,九界树在九界之巅,而种子又分为两部分,那最为重要的部分,它现在估计也无法孕育了。”司言沉吟道,“要是事情这么简单,我早就去着手了,何必你现在来老调重弹,你自己也清楚不可能。” “这不是随便问问呢。”百凛庆摊手道,“指不定师尊你有办法。” “凛庆,过些天我可能还会喊你过来。记住,近期你不要总是出去……话说你老是出去干嘛了?” “盖庙宇呀。”他忽然理直气壮道,“师尊,我为你做了个好大的金身,花了天国库里不少资金呢,差点连修缮河堤的钱都没了…嗯!到时候师尊你亲自去出席仪式,弟子保证以后香火旺盛。” “昏君!”司言看了他一眼道,“哼,老子有事要离开下,你这孽徒自己逛逛吧。对了,在附近最好小心一点,要是看见你均衡师弟,就躲得远一些,我怕你道心会被打击,他现在应该比你厉害了。” “咦,师尊你这是何意?我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均衡师弟,我可是五方境界啊,天命阁除了佑心师兄之外的最强者。” 可现在怎么要他戒备起均衡师弟来了,百凛庆百思不得其解。 …… 至于在另外一边,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女,从空间通道出来,时隔多年,再次踏在了这片土地上。 古竹音神情之中当然是有着兴奋,来了,终于来到了玄升界,她老师也在这方世界。 听闻佑心师兄所言,师尊貌似就在皇城里。 只是古竹音忽然是觉得有点奇怪,她先是在湖边遇到了一个蹲在地上数蚂蚁的人,那人显得有点阴沉,连性情都很孤僻,腰间佩戴着一柄钢刀。 御灵是显得无聊,就看起来蚂蚁搬家,不知不觉就是过去了小半天。 古竹音与他对视了一眼,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两人都认真地点点头。 她道:“小道友,敢问你知道天命阁吗,而今这阁主在何处?” “知道。”御灵往那一指,“在那里。” 古竹音闻言先一怔,连忙惊喜交加道:“啊!那…那好,我且先去看看!” 她当即喜出望外,是连走带跑,去往了湖的那边。 御灵木讷道:“嗯?” 不过还没离开多远,她在途中又遇见了些怪人,比如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在追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 斗笠男大笑不已,却称呼那位姑娘为师弟。 “师弟,来追我呀,师兄现在一只脚就能跑赢你。” 白蓝大怒不已,连连追杀。 “怎么回事,附近好多怪人。”古竹音道。 ————————分割线 求月票~ 月初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章 哦吼~ 古竹音一边走,就一边看着那远去的两个人。 她只是觉得这湖边好多怪人,其余倒是也没有多想。 而且那斗笠男似乎就是在戏弄在后面追他的姑娘,全程都似乎是提起着一只脚,以移形换影的身法,不断在湖面惊掠,简直就像是在放风筝一样。 古竹音轻轻呢喃了下道:“那男子修为很高,至少比我厉害,但怎么会如此没气度,居然在戏谑那女子,那女子长得倒是好看。” 但古竹音也没有犹豫太久,她随之又赶紧往前去了,她知道老师在前面,那个她多年以来最为惦记的人,就在那前头等待着她,长达了数万年的跨度,父女…不对,师徒两人终于要见面了。 在这个期间,古竹音甚至是觉得,自己的脚步都是欢快的,整个人都显得有点轻飘飘。 她回想起了曾经,自己还年轻之时,在师尊面前就完全是个小孩儿,大约才只有到他的腰间,吃饭有时候夹不到菜,师父就把她给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古竹音还记得有一次,夜里自己一个人哭得很厉害,师父来问她怎么了,她说她想念家人,想念自己的父母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老师才拉着她手,轻轻安慰着她,让她可以称其为父亲。 那仅仅只是一个称呼,但古竹音却因为这一声父亲,被改变了人生。 老师成为了她的偶像,她的父兄,她这辈子最为敬爱的人。 她对师尊有着占有欲,那种好像是孩子,对自己父亲,对自己亲爱的哥哥,最为赤城的喜爱之情,最为真挚的爱慕之心。 古竹音走着那欢快的步伐,就好像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一样。 只不过在此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迟疑了下,看了下身上这身衣裙,她一直都是这个装扮,几乎都没怎么变过,素面朝天,头上还是一根木簪子。 因为不管怎么说,她在自己那方天域,辈分可是极高的,因此也习惯了不苟言笑,在弟子面前很肃然,所以经常连妆容都没有。 可现在是要去见师尊了,她也不能这样邋遢。 古竹音稍微思索了下,她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件银白色的小袄,那么披在了身上,令自己的气息更加活泼一点,充满着年轻少女的气质。 她悄悄左右张望了下,还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取出了私藏的胭脂,给自己补了一些。 毕竟么,她以前正经惯了,现在化妆打扮,心里稍微有点障碍,万一被谁见到了就不好。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玄升界,哪里有谁认识她。 而且古竹音还取下了不远处的一朵鲜艳花儿,佩戴在了自己发髻上,令她看起来更加清楚活泼些。 因此,古竹音忽然发现自己还是蛮好看的,青春秀丽,明目皓齿,粉面桃腮。 “我…我还是挺不错的,爹爹看了一定喜欢,嗯!” 她在湖边照过以后,就哼着曲儿,就要离开去寻找。 她那步伐欢快,一边轻轻跳着,一边唱道:“世上只有爹爹好,有爹的女儿像块宝,没爹的女儿像根草~” 但谁知道,她才不过是唱了两句,她侧后旁的草丛里忽然有个声音响起,那人道:“竹音师姐当然好看,也是天下一大美女,风姿绰绰。” 古竹音猛地心里一惊,一下子回头,却见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紫衣的人。 百凛庆嘻嘻一笑,负手近前道:“竹音师姐好兴致呀,怎么在湖边补妆,还这么高兴,这是要往哪里去,这歌谣倒是也好听极了呢。” 百凛庆曾经在古竹音所在的天域待过很久,因此双方之间很熟悉。 只是百凛庆万万没想到,古竹音居然这样,那个老是板着脸,老是动不动就教训人的师姐,在门派面前的师叔,居然会那么孩子气,还在那里哼着什么童谣,简直是强烈的人设反差好吗! 古竹音当即脸色涨红道:“你…你看了多久!” “不久不久。”百凛庆笑道,“就是从涂胭脂开始的。” 古竹音的脸色是变得更加红了,连那嘴唇都在不断发抖,身姿也变得僵硬起来了。 关键是她不仅是化妆打扮,她还唱歌了,还唱歌了啊! “哈哈哈!竹音师姐,你也别介意,师姐见到师尊,那肯定是高兴,我理解,我理解的,嗯!” “你…你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古竹音用不断发抖的手指着百凛庆威胁道。 “哈哈哈,师弟我一定不戳破,务必请师姐放心。”百凛庆随即道,“而且师姐尊敬师父,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们天命阁的师弟师妹,对师尊都不算恭敬,我也很头疼呢,嗯!师姐就不错,我看很好,下次可以一起与我去庙宇里上香。” 古竹音依旧是咬着牙,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来应付百凛庆,还有么,上香是什么? 但百凛庆先道:“师姐,师尊正好走开不久,师娘在前头不远处的湖亭里坐着,你可以去先拜见小师娘,啊对了,师娘现在穿着一身黄衣长衫,师娘有孕在身,你可别吓着她,也千万别搞错,我与佑心师兄都搞错过,弄得十分狼狈。” 百凛庆四处看了下,见到了依然在水面上移形换影戏弄师弟的墨均衡。 “我先有事走一步。”他低吟道,“怎么均衡师弟感觉修为一下子上去,我得先去瞧瞧,去试试他的身手,师弟有了成就是好,但欺负同门就不对了,还需得教训教训才是。” 说完,百凛庆纵身而走,向那远处的墨均衡飞去了,他打算给师弟一个教训,教导他同门的规矩。 至于古竹音,她是在原地迟疑了好那么一会儿。 尤其是当她知道,自己那小师娘居然是在前头,因此,她心中当然就泛起了一阵酸楚。 这个就好比单亲父亲,一直在养育的女儿,而且女儿与父亲的关系很亲密,很好,几乎是无话不谈。但突然某天,父亲大人带着一个怀有身孕的年轻妖艳贱货,来告诉女儿,她从今天起就是你娘了,是为父的妻子。 而且那耀眼的女人,还是那么趾高气昂,以家里女主人的身份出现了,来掌管家里的大权。 天命阁的女主人,难道不是她古竹音么? 她可是大师姐呀,管别的女人什么事情! 所以么,这敌意肯定是存在的,从阶级和身份就已经在对立了。 这古竹音很快就寻找过来了,她修为高,以龟息功隐藏在侧旁附近的草丛里,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而且她也是在如此听着那湖中凉亭里,那怀有身孕的女子,和那婢女之间的对话。 她听见那婢女道:“肚子里的宝宝在动吗?” “没呢。”永宁道,“刚才他爹在的时候,他倒是有反应,但现在一个人,连个声儿都没了。” 永宁打了个哈欠道:“天气是不错,我倒是有点困倦了。” “娘娘,你该自称本宫。”秀儿提醒道。 “随便了…下次注意。” 古竹音闻言,当即感觉古怪起来。 怎么忽然什么本宫和娘娘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但在看清永宁的相貌之后,古竹音也稍微松了口气。 这永宁也没有她所想象得那么美若天仙,虽然是长得不错,但也不比她古竹音好呀,只是身高比她高一些而已。 想到这里,古竹音才心中一笑,加上她发现永宁还没修炼成神,心里就更加得意了,甚至是再次不由地想哼起歌儿来。 啊啊~爹爹在哪里,爹爹你在哪里呀~ 只不过在此时,古竹音忽然听见另一边有声音响起,她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男子走来,而且那男子她似乎还颇为熟悉。 末了一会,古竹音才一下子反应过来。 钟言! “原来是钟言这个无耻之徒,当年连我洗澡都想偷看,被我打了顿,**吊起在城门上。”古竹音暗暗冷哼道。 她对钟言一向是没什么好感,关键是这么个无耻之徒,有时候会令古竹音对他有某种熟悉的错觉,因此古竹音是尤为厌恶。 但这里是天炎皇国,听闻这个淫贼,是已经夺回了皇国的控制权,现在这皇国还是很强大,他地位也十分巩固。 只不过,古竹音觉得奇怪的是,为何这钟言,是来了这里。 来找这自己的小师娘呢。 而且更加令古竹音奇怪的是,当这钟言出现之时,她那小师娘居然先笑了,以十分温柔的声音道:“陛下,你来了呀。” 那婢女也行礼道:“陛下。” 司言随便摆摆手道:“秀儿你起来,跪下干嘛,繁文缛节这么多。” 那婢女也是脸蛋红扑扑,不知道在想什么。 古竹音心道:“婢女客气倒是算了,怎么这小师娘见着钟言,也那么高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王八蛋和我师尊一家关系这么好吗?” 然而,在这下一刻,她忽然见到钟言坐了下来,并且是与小师娘并肩坐下了。 并且出声问道:“咱们孩子过些日子,也该出生了,真好呐。” ——————分割线 昨天有的事延误更新了,先报个歉。 以及我这些天有点烦,读者朋友义雄老兄帮我说了句公道话,还是先谢谢了。 本来想回复的,但不小心一个后台操作把你的月票删除了,抱歉~ 我先码字去了,争取今天补齐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只有我爹才摸过~ 司言一边说,那是在一边感慨道:“这孩子出生之后,怎么也得胖乎乎的,小孩子还是肥点才可爱,但是不要太皮,我喜欢安静点的,太皮就要打屁屁了咯。” 永宁出声劝阻道:“小孩子怎么能乱打,孩子总是皮一点好,太乖也不行的,尤其是男孩子,总是要活泼点。” 司言摸着永宁的手道:“诶,你不懂,小孩子就是不打不成器,总是要揍两下才知道错,否则教导不好,这个我很有经验,毕竟养了这么多个。” 在司言印象中,墨均衡和唐子虞就太皮了。 他们两个其实小时候都还乖巧,反倒是御灵在刚回爬的时候,就喜欢东看看,西摸摸,还经常一个劲在摸自己二师兄的胸口,仿佛是想从中寻找点什么根本不存在的玩意,算是给司言添了不少麻烦。 至于子虞和墨均衡,则是在长大之后特别皮,小时候倒是很顺从,大概在十几岁的时候,他们才叛逆起来,各种作死的行为不断。 尤其是墨均衡,从哪里搞来了一顶斗笠都不知道。 司言感觉他当时对这几个小子还是太宽容,搞得今天大家性格都是那么放荡不羁,并且鲜明到有点妖孽的程度了。 嗯,所以现在永宁这个娃生出来,一定是要好好管教一番,首先不能太浪,也绝对不能跟着白蓝一起厮混,否则这一生估计也就完了。 而正当他们夫妻在如此交流之时,那古竹音的脑海里,则是在不断翻腾,那犹如像是惊涛骇浪一般,连价值观都彻底被倾覆了。 她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而且即使钟言是个无耻之徒,但人格底线那至少是还存在的啊,怎么会去沾染别人的妻子。 何况这另一个更加骇人听闻的真相是,这小师娘的肚子里,居然已经怀着钟言的种了! 她老师今儿个不但是被戴绿帽,甚至还惨遭接盘,连肚子里的骨肉都不是自己的! 而正当她如此试图猜测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之时,却见这钟言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永宁那隆起的肚子上,在以那缓慢,并且是带着一丝暧昧的动作在抚摸着。 他边摸边道:“我现在倒是有点担心,现在天炎皇国的形势不是很好,你又有身孕,怕是不太安全。” 永宁稍微犹豫了一会,她才摸着司言的脸道:“没事啦,我在皇宫里就挺好的,我哪里也不想去,若是从这皇宫离开,我们怎么还能经常见面,我可不想这样呢。” 司言叹气道:“但是我也经常出去,过些日子,指不定又要出门的,那些家伙可能也会回玄升界,剩下你在家里,也只有她陪着你,即使是天天陪你睡,我也不放心,还不如去陪你爹。” 司言在这个过程里,指了指秀儿,但只因为古竹音是在草丛里,并没有看见,也很形象地把‘她’和‘他’搞混了。 古竹音惊愕得瞪大了眼睛,她听着这段话,怎能想到,这世上居然有着如此卑鄙、恶心、下贱的男人,又怎会有着如此**、不要脸、不守妇道的妖艳贱货! 这对奸夫**,简直是令人发指,在她师父不在之时,居然是如此搂抱在一起,光天化日,就直接开始了厮混。 而且在他们口中,其师尊更是变成了‘他’,好像是那么无足轻重。 古竹音冷笑一下,心道这样也好,小师娘才来没多久,就该滚蛋了,以后天命阁的女主人,也不必这所谓的小师娘来当了,这必然是她了,更何况,本来就是她! 古竹音最为特殊,她是有个复姓的,是她自己问师尊讨要的,名为司竹音。 所以女儿替爹爹管理门派,而且又还是排名第二的弟子,这有问题吗? 这完全是顺理成章啊。 那么现在,她要先把这对奸夫**给解决了,先把师门给处理干净! 不过正是在如此想到此时,古竹音看到了更加辣眼睛的一幕。 他们好像是动情了。 互相之间的动作也觉得更加暧昧了起来。 永宁轻轻倒在了他的怀里,而司言,也抱着,从后背轻轻托着,让她像是个孩子一样,而且司言与她还在耳鬓厮磨,仿佛是在互相眷恋对方的气息。 莫璃白天有事情出去了,因此司言倒不会担心被她看见会吃醋,自己也就和永宁更加亲昵点。 至于在前面的秀儿,这就越加不要紧了,这丫头虽然是个黄花大姑娘,但实际上懂的东西,哪里会少,就差吃点荤腥了,因此也就带着一点羡慕的眼光,在看着永宁和司言两人亲昵。 秀儿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不太会打扮,所以陛下上次才对她没兴趣。她现在应该开始学会打扮点了,至少也得给自己弄几套好看点的衣裳,尤其是夜里睡觉时候穿的,这样陛下才会喜欢。 司言轻轻在永宁额头吻了下,道:“你最近文章的量是不是很大,现在你不要太劳累,适当也要减量。” 只不过,也是正当司言那么说着,在与永宁那嘴唇就已经接触在一起,在轻轻拥吻之时,他忽然感觉背后有声音。 司言那么一愣,意识到这走来的步伐是天命阁所亲传的脚步,他以为是自己那几个弟子又要对自己使坏,随即出声道:“去去去,老子正在……” 然而下一句他还没喊完,他当即是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凌厉的剑气!这剑气同样是充满着杀意! 司言往后一躲,只见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忽然从自己侧边惊掠而过,并且是斩下了他的几根发丝。 而下一刻,那剑身一转锋芒,又从侧边往司言的眉心劈来。 司言冷哼了下,以混元天罡手的二指夹住了这剑锋,并且是往上面弹,轻松就将其震开了。 他立即侧身,正暴起自己的境界光轮,手持帝剑想与之一战。 不过这才一回头,却见到了那张熟悉,那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好好仔细看过的秀丽脸庞。 古竹音。 那是他收养的第一个女弟子,是他当年最为疼爱的孩子。 司言呆住了,他何曾会想到,竹音居然出现了。 还那么来到了他的面前。 司言的表情也立即软化了。 从刚才那发怒状态,变成了那异常温柔的眼神。 古竹音当初是背负着血海仇恨才被收养,加上又是女孩子,司言真是处处都宠爱着她,从不让她受到委屈。而且古竹音还怕黑,有时候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所以很小的时候,大约有很长时间,古竹音都是跟他睡的,两人是师徒,但却又是父女,这是十分奇妙的关系。 “竹音,你、你怎么…” 可司言还未曾说完,这古竹音已经一振清剑,对他再次劈砍过来。 永宁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都没搞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到底是……” “啪!” 古竹音直接一个耳光打在了永宁脸上,而且是很重,直接把她打得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这红杏出墙的贱妇,败坏我司家的名声!” 永宁:“???” 司言大惊失色道:“你、你怎么能打她,她可是你师娘啊!” “什么师娘不师娘,等会老娘写一纸休书给她,叫她滚出我司家!”古竹音厉声道,“我们天命阁没有这种不守妇道的贱婢!” 司言再次惊骇道:“你…竹音你这是怎么了。” “钟言,你也配喊我竹音?”古竹音冷笑道,“你敢染指我师尊的女人,看我今儿个不把你给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永宁道:“不是,我…!” “闭嘴,你这贱人!”古竹音再次赏了永宁一个耳光,“从今天起,我才是天命阁的女主人,休不休你,我说了算!” 永宁捂着火辣辣的脸,全程陷入了呆滞。 古竹音目光一闪,似乎是捕捉到了司言的迟疑,当即对他连连斩来。 这剑招之间,尽是飘逸和凶狠,仿佛是招招都想要他的命。 司言大惊道:“竹音你这是干什么,你师兄没告诉你我是谁么!” 他记得最早为了防止尴尬,他已经委托百凛庆写信过去,之后又是他与佑心在九界相见,怎么着也不可能会搞错了呀。 但见古竹音这幅模样,司言哪里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可惜他当即那么解释,这也丝毫没有作用呀。 古竹音追杀司言,一直追他到了湖面上。 司言当然是连连躲避,也不愿意与她正面交锋。 “竹音!我是你师尊呀,你不要这样,而且你怎么能打师娘,她还是个孩子呀!” 她冷笑道:“谁是谁师尊,你这恬不知耻的狗杂。” 司言见着古竹音那直接过来的一剑,当即侧身避开,又暴起自己的五方境界,以天罡手,从她这里夺下了宝剑。 古竹音大惊道:“你不是命断之人么。” 司言罡气一裹,将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 古竹音惊愕,试图挣脱无力,当即大怒道:“你这狗杂放开,我要杀了你!咬死你!我师父能打死你,我师兄佑心人帝可以宰了你!” “他们不会的,一个不会,一个不敢。”司言揍了两下她的屁股,“好了,别闹了。” “你…你敢这样摸我!我师兄是六御大境界,杀你如杀狗,当年我与师兄教导过你苍辰剑法我是你半个师父,你这无父无君的狗才!你个小辈还胆敢摸我!我咬死你,只有我爹摸过我这里,只有他才看过,我只给他碰!!” 司言又轻轻揍了两下,这才变化了容貌道:“嗯?你说什么,原来我不仅能摸,还能看么。” 古竹音又闹腾了几下,这过了会,直到她回过头,才逐渐睁大了眼睛,懵然好半响,终于呢喃地出声道:“爹爹……”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二章 师叔可严厉了~ 在经过了解释,以及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 古竹音唯有先乖乖来了永宁面前。 不过么,古竹音当然还是很蒙圈的,感觉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钟言是自己老师的转世身??? 什么鬼呀! 而且其实她感觉自己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师兄,现在也不会搞得这么狼狈。 所以古竹音心中也下了决定,回去之后,那个用来**魔神的药,有机会再给师兄喂上几顿吧,附赠他半个月的口粮。 她有点犹豫,先看看司言,又瞧了瞧脸还红肿的永宁。 在发现司言依然是有着责备的目光之后,古竹音最终还是在犹豫之下,乖乖低下了头,然后轻轻跪在那铺在地上的小毯子处,轻语道:“小师娘,对…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竹音也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如此来冒犯你。” 古竹音是四昊境界,并且是已经是四昊巅峰时期,随意都可以进入五方。 因此在刚才动手之时,其实打得也不重,毕竟如果是她真要动手,结果就与现在截然不同了,大概也就把永宁打疼,有点红的程度。永宁现在毕竟情况不同,古竹音即使是生气,那也不会是下重手。 至于永宁,此刻是依然有点浑浑噩噩,自己捂着稍微有点红肿的脸,心中当然是觉得委屈,但在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那这也没办法了,怎么说,这古竹音也是为自家师父来出头了,是个误会而已。 只是永宁现在有点慌了,怎么来一个弟子,就直接误会一下,这差不多已经是第三次了,自己也足足受了三次委屈。 但好在自家丈夫的弟子,她现在总该是已经认全了,怎么也不该来第四次了。 夫君应该只有这么几个弟子了吧? 那佑心人帝都说了,自己可是大弟子,所以上面应该也没谁了。 永宁是如此想到,所以心中也稍微宽了下,感觉好受了一点。 唉。 好在是所有弟子都见过了呀。 自己怎么也是小师娘,不能太一般见识。 秀儿么,此刻是陪在永宁身边,依然有点惊魂未定。 不过最尴尬的还是司言自己,若是别的弟子敢这么做,估计已经被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吊起来抽鞭子了。 可是他与古竹音失散这么多年,他即使生气,这也气不起来呀。 下次还是把气撒到佑心身上吧,手心手背都是肉,竹音是肯定舍不得打了,司言如此想到。 “你起来吧。”永宁无奈道,“我也不怪你,但…但下次不要搞错了,还是稍微有点疼的。” 古竹音赶紧狼狈得称是。 来之前,她想过给小师娘一个下马威,但怎么也没料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弄得最后,最里外不是人的,结果是她自己。 她原本居然高高兴兴来找师尊,但现在却得给小师娘行跪拜大礼,而且这小师娘今年有没有二十岁都不知道…… 在之后,古竹音为了取得永宁的谅解,还送了她不少好东西,有些是法宝,有些又是她之前买过,但一直没佩戴的首饰和炼制的护身法宝,如此一来,永宁的心情逐渐才好起来,感觉脸上也不太疼了。 被人孝敬的感觉,毕竟谁也不讨厌。 从结论而言,永宁还是很好哄的。 不过也是从今天起,古竹音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小师娘永远可以压她一头了,自己再也没资本和脾气在小师娘面前傲慢和尥蹶子了。 而在双方关系都缓和之后,司言才与古竹音聊起来了。 古竹音和司言,那互相之间当然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几乎一直都在交流。 古竹音心中的震撼自然是不言而喻。 事实上她心中还是觉得很古怪。 那个钟言,居然会是自己师尊的转世身。 而且,她现在还倒在钟言的怀里? 这在心理落差上,未免也就是太大了。 因此她的声音也格外甜,连头都靠在了司言的肩膀上,所以渐渐地,反倒是永宁有点愕然了,怎么这试图关系是这么亲密,即使是苏桃儿,也不会这样呀。 永宁坐在两人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酸吧,但这是人家弟子、还是养女。 她不酸吧,两人又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这就很头疼了。 而且更关键的反差是,刚才这古竹音凶狠得一塌糊涂,可是现在呢,在她夫君面前,温顺得像是一只在吃奶的小羊,而且是摸几下就会咩咩咩叫唤的可爱小绵羊。 不过为了表示自己那小小的绝对占有权,永宁也决定依偎在司言的身子一侧,靠在那里,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存在。 “师尊,竹音今天想跟你一起睡,咱们好久没见哩,有好多话想说的呢,竹音跟师尊想好好亲近亲近。”她那开口的声线之中似乎是有着一丝嘤咛。 永宁刚好在吃桂花糕,脸上还有点辣呢,但结果听到这么一句,这桂花糕当即就呛到了气管,差点没被咳死。 她心里暗暗惊道:“什么什么,他们怎么还要一起睡,不是师徒?不是父女吗??” “哈哈,这肯定是不行,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能跟我,这个肯定不行。”司言义正言辞道。 “就一次,就一次嘛。”她轻声撒娇道。 “不行,这个就乱了规矩呀。” 永宁闻言,稍微松了口气。 “爹…好不好嘛。” “嗯…嗯,我考虑下,今天不行,下次找个机会吧。” 永宁随之也瞪大了眼睛。 如果莫璃今天回来,司言今天还要去陪她,当然不可能分身了。 虽然么,要是莫璃晚归几天,今儿个倒是能考虑下。 而才过了没多久,其余弟子也差不多都到了。 司言见百凛庆居然有点狼狈,走路一瘸一拐,就问道:“凛庆,你怎么了?” 百凛庆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没什么,弟子刚才遁空的时候睡着了,从上头摔了下来,呵呵。” 趁着司言还没再次开口,百凛庆赶紧近前,向大家介绍起了古竹音来,似乎是想掩盖什么。 百凛庆也随之肃然道:“嗯,这位是你们竹音师姐,资历很高,只是在佑心师兄之下,你们都来见过下。” 古竹音也是抬起着骄傲的小下巴,这才从师弟和师妹身边走过。 一个个看过去。 不过古竹音其实心中也在讶异,想着,怎么刚才那些怪人,居然全都是自己同门。 墨均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只是他脸上好像也有淤青,忽然靠近到司言身边,轻声呢喃道:“师尊,小师妹好像又去那个遗迹里了,她最近好像老是偷偷跑去。” “随她去吧。” 司言沉吟了良久才这么说道。 墨均衡又想说什么,但却听见司言幽幽道:“他们不会伤害她的。” 而在之后,古竹音就干脆打算是长住,不回去了。 在这些日子里。 古竹音也是与司言是形影不离,经常是黏在屁股后面。 乃至于是把天命阁的大家给看得一愣愣的。 司言在批阅奏折,她也坐在旁边,司言想喝茶,她就直接自己去端来了,连宫女都不用。 搞得最后,永宁都明摆着不高兴了,古竹音都不曾有过收敛。 其余么还好,主要是她和个小孩子一样,实在是太亲昵了,有事没事,还会挽着司言的手贴着走,宫里的人不知道,还以为陛下新纳妃了。 但即使是新纳妃,这妃子未免是得宠到过分了,连批阅奏折,都能待在边上,这是后宫干政呀,有没有! 陛下是堕落了呀。 不过司言最后,也是开始催促古竹音先回去,把佑心给换回来。 “老师,你就这么想让人家回去吗?” 司言肃然道:“这不是让你回去不回去,而是为师有要紧事情让师兄过来,不要闹脾气。” “但竹音就是想在这嘛。” “等些日子再来…过些日子为师去找你吧,嗷,乖。” 古竹音与司言是在皇宫的御花园里。 而最近古竹音似乎尤其喜欢打扮,明明都几万岁了,但最近硬是拉着苏桃儿和钟怡,一起去街上去,买了那种十几岁小姑娘才会买的,轻飘飘的连身裙,还买了不少胭脂,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也不板着脸了。 活脱脱像是个小女孩儿,还一脸洋溢地在原地转圈给司言看,问他美不美。 永宁是看得感觉例外不对劲。 鬼个父女哦。 父女能这样就见鬼咯! 而且永宁总觉得连着好几天夜里醒来,都能看见那窗外有倒影,要不是她连连咳嗽,她就觉得对方已经要推门偷偷进来了。 过分了喂! 至于现在,即使是在御花园里,众目睽睽,古竹音都没有太收敛,加上莫璃最近外出不在,她是找个人诉苦都没有。 不过在司言的再三催促下,古竹音还是在不情不愿中,决定返回自己的界域了。 那阵法是已经打开了,传送阵直接通向了古竹音与佑心人帝当年所创建的门派之中。 她有点眼泪汪汪看着司言。 然后又拉了拉自己那蓬松的少女长裙道:“老师,竹音今天特别换上的,好看吗?” 司言连连陈赞道:“好看,当然好看的。” 竹音在与师尊,这个犹如是父亲这般的男子亲切惜别以后。 这才进入了传送阵法之中。 …… 而至于在另一面,那山门和天域之中的弟子,也早就都肃然站立好了。 那辈分稍高的泰师兄对众多同门提醒道:“都注意了,全严肃点,竹音师叔快回来了,现在佑心老师出了远门,又是师叔最大了,咱们得顺从师叔点,要知道,师叔可严厉,可凶了。” ——————分割线 今天去逮虾户了。 所以更新迟了点。 话说,我朋友在开车的时候,他女朋友忽然来了一句,爸爸来接我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叛徒 古竹音心情依然是很激动,能够和老师一起待这么几天,这简直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们分开太久了,而今相见,怎能不思念,怎能不亲昵。 古竹音为了给他留下个印象,现在是特地穿着一身好看,充满着青春气息的连身碎花裙,还梳着那少女的蓬松双马尾。 在挥手与司言道别,即将被空间通道传送走之时,她都仍旧是那么依依不舍。 她其实对师尊,只是有着一种依恋而已,这种依恋,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她虽然早已长大成人,但这种心态,却从未变过。 而且也唯有是在司言面前之时,她才会显得那么从容,那么不设戒心,可以彻底放下自己所有的伪装,能够尽情撒娇。 然而在那界域的另一边,当古竹音被逐渐传送过来,回到了自己门派的所在地,当她彻底出现在众多弟子面前总之时,那么多迎接弟子见状,却都当场愣住了。 因为在他们眼前,那个老是穿着一身绿衣,总是板着脸,十分严肃到动不动就骂人竹音师叔,此刻居然穿着一身十分洋溢的碎花裙,手腕上绑着一条好看的银白丝带,并且她还涂抹着胭脂,朱唇是樱红的,双马尾是可爱的,头不仅是有着一朵花,手腕上还戴着一根师父送的手链。 完全是个青春少女的装扮,倘若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这姑娘才十多岁,没到二十呢。 但对于这么多门派弟子而言,这究竟是个多么大的精神冲击啊,当然是可想而知了。 泰师兄先自己微微长大了嘴巴,至于其余几名辈分最高的弟子,则也懵在原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古竹音先是一呆,没理解是怎么回事,但当片刻,她意识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全身瞧着,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当即羞愤地涨到满脸通红。 “看什么看,当心戳瞎你们这群兔崽子的眼睛!” 泰师兄等人被骂,于是赶紧是移开了视线。 只是下面那些弟子,却都纷纷议论开了。 “喂喂,师叔怎么穿成这样,师叔不是去见那位传说中的师祖了吗?” “不知道呀,但师叔在出发前几天就挺高兴的……莫非去见师祖是假,见相好的才是真?师父和师叔至今都未曾成家,或许师叔是去自己见相好了?” 一个女弟子道:“师叔往常是那么正经,但现在怎么穿得比人家还年轻,那裙子短得都快能看见大腿了,总感觉好怪呀,还双马尾呢!” “好像不错。”又一个弟子道,“我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咱们师叔打扮起来,可以这样好看。” “可爱,想娶师叔。” “?” “?” “?” …… 众多弟子在周围看了一圈,却愣是没发现那出声的人是谁。 想必情不自禁若口而出那个人,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也没有出来承认的勇气了。 但很快,古竹音就在那里厉声问道:“你们师父呢,那混账滚哪里去了,让他滚来见我,看我不撕烂他这乌龟犊子的臭嘴巴!王八蛋,居然胆敢坑害我,害得我不得不给那个女人下跪道歉!!” 但古竹音这么连连跺脚生气,大家才再次想起来,这竹音师叔脾气**差,根本不好惹。 泰师兄近前战战兢兢道:“师叔,师父又出远门了,他说是去找些个老朋友,很快回来,现在咱们都听你的调遣。” 古竹音继续发飙道:“什么叫听我调遣,难道你们以前没听我调遣么?” 泰师兄连忙道:“不、不敢…唯竹音师叔马首是瞻。” “可恶。”古竹音甩着双马尾对泰师兄厉声道,“等他回来了,看我不打死他!” …… 而此时,在另一面的宇宙空间内。 佑心人帝是游走在附近。 他才从自己的界域传送过来不久。 他接到消息没多久,就已经急匆匆赶赴而来了。 不过他因为很多原因,他得知迹象太迟,因此已经来晚了。 但这次,他们‘复兴’组织每次开会之时都会去的那块陨石,现在却已经不在了,彻底被打碎了。 周围的宇宙空间,到处都是陨石的碎片。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战斗过的痕迹。 有神血倾撒在空间内,还在到处漂流,显得尤为猩红。 神通的残留也有不少,佑心人帝从中认出了自己所熟悉的好几道神通术法,此刻都散发着七彩的霞光,似乎是照亮着这片宇宙空间,但也令之变得十分诡异。 周围的神通即使只是残留,但威力仍旧极其强烈。 只因为这些神通,可都是神帝之流才能拥有的实力! “这是初代的剑气么。”他呢喃道,“这剑气很熟悉…我从未见初代出手过,当年他败退九修魔君之时,我已经要带着诸天逃走了,只是这剑气未免有点类似……嗯?” 佑心人帝轻轻嗅了几下,又沾染到手里撵成一股灵气消失了。 他自言自语道:“这些都是人族的血,而且气味很强烈,血脉程度很高,这是初代么?或许也只有初代的血,才能有着如此澎湃的力量。” 有心人帝往周围的看了一圈,他也在这里发现了那竹榻男子的烙印痕迹。 在游走了圈之后,他的心才沉下来。 “他们似乎是被伏击了,而且对方都是高手…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如何。” 这周围也没见着谁,除了一具被初代所当场斩杀的神尸,好像也没有谁殒命。 不过佑心人帝也不敢乐观,他道:“如果初代前辈没事,他应该会来通知我,但我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若是出了个三长两短,这可就出大麻烦了。” 而且佑心人帝最害怕的是,初代或者谁,在伏击以后,就已经被擒住了。 而这就免不了被严刑拷打,被逼供出一些秘密。 佑心人帝也意识到此刻自己非常不安全,他唯有阴沉着脸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也需得走,否则就头大了,师尊应该也等急了。” 佑心人帝唯恐有谁会来,他变幻身形,先遁空出去几千里,这才找了个地方,开始绘制起阵图。 他边绘制,边冷冷道:“看来我们中间出了个叛徒。” ——————分割线 依旧是日常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初代之战 佑心人帝知道,这个地方是如何隐秘,他们之间的联络方式,又是如何谨慎。所以如今这地方暴露,不是他们之间有叛徒,就是有谁已经陷入了天庭的手里,被严刑拷打,施虐神魂之后,扒出记忆才会有的结果。 想到这里,佑心人帝眉头紧锁,心情也陷入了某种胶着和忧虑之中。 他们‘复兴’这个组织从成立到今天,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危机。 而且这次初代人帝也负伤了,也不知道初代情况到底如何。 “如果初代被天庭羁押,这肯定会有消息传出来,现在着急也不是办法,但初代这么强,应该会逢凶化吉。” 佑心人帝在呢喃过这些之后,也开始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绘制成了阵图,随即将自己传送走了。 不过也是在将自己所传送走之时,他才在那七彩的空间通道之中,发现了这场激战的范围,到底有如此之广。 在这战场的十万里之外,都依然有过激斗的痕迹! 佑心人帝见到初代人帝那浩瀚苍茫的数道剑气,静止在宇宙之内,足足横跨上万里! 他看到了更多法相烙印,初代人帝是把自身的修为提神到了极限,所以才能在虚空之中,留下自身的大量烙印! 而当佑心人帝在空间通道里经历了几十万里之遥以后,他才猛然意识到,这场厮杀,仍然是在继续。 他在那几十万里之外,亲眼目睹了一尊神。 那是一尊剑神,一尊真正的剑神! 一尊已经修炼成了神帝大境界的剑神! 他白须白发,此刻全身正在熊熊燃烧,正**着那精壮又干瘦的上身,以怒目剑眉的刚毅眼神,在凝视着自己的对手,也同样沐浴在那自己的青色火焰之中。 而他面对的是与自己同样境界,至少三尊以上的神帝大高手! 其中一尊是隐藏在月亮的背面,头上似乎长着角,身上魔气滚滚。 在侧方的一尊女神,她身后则是有着诸天星斗的投影,犹如那浩瀚的星海,连接成了一片奇异的景象。 至于另一尊神祇,那肉身是极其无比广袤,佑心人帝一眼望去,甚至都无法看到边际,唯有这尊神帝,他那么俯视下来之时,佑心人帝才感觉到这股澎湃而浩瀚的法力,是如此具有压迫感,在这个刹那,佑心人帝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空间通道仿佛是在变缓了,速度在逐渐变慢,在显得扁平起来。 这是此刻,在俯视他的这尊神要把佑心从这里面拉纤出来,佑心也是‘复兴’的一员,并且是拥有一座诸天,那举足轻重之一。 佑心也神情严峻起来,他握着自己神剑,也要暴起自己的所有境界,要与初代一起,和对方决一死战,神帝境界么…他佑心肯定没有初代厉害,但至少可以帮上忙,即使以他的实力,很有可能是一死! 可正当佑心如此决定之时,他却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初代人帝身上的青色火焰已经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旺盛了,即使是他那身后的元神虚影,都依然是如此。 初代人帝轻轻一剑斩去,就轻易破开了那尊神帝的浩瀚法力,令佑心的七彩通道,再次回归正常。 佑心正想再次出声,他就感觉这七彩通道忽然又明亮了许多,一股炙热的力量进入了里面,初代再次催动剑气,强行加速送走了佑心。 佑心愕然,但在最后,他能看到的,唯有那初代人帝地背影了。 初代人帝已经受伤了,他那身上也沾染着自己的炙热鲜血。 佑心也知道,这将会是初代的全力一战,初代已经燃烧起了自己的神魂,开始拼尽全力了,所以,这也是初代的生死一战! 这一幕,转瞬即逝,大约在一眨眼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 而在另一侧。 位于玄升界东海的底部。 当苏桃儿走在这遗迹之中的时候,发现了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连一点声儿都没有。 无论是那每次都会来迎接她的花瓣,还是那条游离在神宫上方的妖龙,此刻都已经不在了。 苏桃儿那么讶异,她连忙去这废墟里面找,但她却未曾找到什么,这周围,都已经空了,即使是那庭院里的花朵,那枯萎的花苞,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桃儿当然感到着急,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一直来这遗迹,是她觉得这里很亲切,而且每次来这里,她也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到很多东西。 那些稀奇古怪的存在,还会教导她各类功法,以十分特殊的方式,传递给她,而且苏桃儿还惊奇得发现,这些存在所传授的功法,与她天命阁的绝学十分相互契合,加上很多都是心法,她在近期的境界修为是突飞猛进了。 但当这一切都不见的时候,这到底是多么令她感到惶恐,感到害怕了,心里也忽然变得极其空虚。 她是感觉,自己早已与他们成为了朋友。 那小花瓣,每次都会在她头上轻轻旋转着,那些骷髅,那些各种异象,那条妖龙,也都在她身边,仿佛是在与她轻轻地低语着,与她在进行那某种程度上的交流。 大家都很喜欢她,并且是把苏桃儿当作好像许久都未曾见面过的亲人这样。 苏桃儿是到处在明德大殿之中寻找,直到她来到了一座宫殿门前,发现那里面有个人影在走动之时,她才在惊慌之中,冲进了里面。 但她见到的却是她师尊,司言似乎才刚刚盖上了棺盖,神情有些微妙,像是在笑,又像是在伤心,又仿佛是欣慰。 而且苏桃儿还发现,自己师尊边上,还跟着一个巨大的莲蓬。 司言正好是摘下了莲蓬上的一枚莲子,放入了这棺木之中。 至于这大殿之内,几乎是所有的 苏桃儿讶异道:“师…师父,你在这里干什么?” “为师在帮他们。”司言解释道,“帮他们孕养神魂,尽量帮他们一点……他们会沉睡很久,在这期间,或许都不会醒来。” 苏桃儿有些失措,也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司言又近前补充道:“如果我不帮他们,他们以后会很痛苦,他们的神魂,也可能会逐渐丧失自主性。” 苏桃儿听到这里,依然是怔然在原处。 司言轻轻拉了把她道:“来,我带你去看看花儿。” 苏桃儿木讷,但还是跟随在了司言身后,她在一个明德大殿最里面的位置,见到了那枯萎的花苞。 但此时,苏桃儿却发现这花苞之上有着一丝翠绿泛起了。 她先愕然了下,这才似乎发现,那花苞的中间,静静地被放着一枚莲子,而那莲子之上,还覆盖着一片淡粉色的花瓣。 那花瓣包裹着莲子,似乎像是在沉眠,陷入长久的宁静之中。 苏桃儿先是讶异,再接着才是缓缓靠近,在如此观察之后,她似乎才有点凛然,逐渐浮现出了微笑。 但过了会,她保持着这样的神情,才动容地问道:“师父,桃儿是桃儿吗?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桃儿好像知道另一个自己,桃儿很怕,但与他们,与大家在一起之时,却又会觉得很安心。” 司言上前一步,半蹲着抚摸着她的头道:“桃儿当然是桃儿,永远都是桃儿。”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莲蓬道:“你这丫头吃了我的道果,境界速度奇快,唉,所以莲子是轮不到你吃了,这圣母莲子还有好多呀。” …… 与此同时。 在天庭的瑶池附近。 此刻是聚集了大量的神祗。 有的惊疑,有的则是在困惑,也有的是在怀疑。 但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的是,帝后娘娘的圣母莲花,已经枯死了,那莲花此时已经成了枯黄,成了一个萎缩的花苞,那么漂浮在瑶池的水面上。 那些住在瑶池,一直在打理瑶池莲花的宫女,现在也都纷纷在掩面哭泣,瘫坐在瑶池上,哭得是梨花带雨,她们即是在悲伤莲花的枯死,也在惶恐帝后娘娘对她们的责罚地。 很多神祇都来围观了。 东帝青华,也落在了海面之上。 因为寿命太长,近乎于永生,神族对时间原本就不算敏感,之前他们几个人在论道,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些日子,但当青华感觉到瑶池的异动之后,便还是过来了。 东帝在走动之时,她身后那青色的长发,也在轻轻摆动着。 她在瑶池上见状讶异道:“圣母莲花怎么死了,这株莲花是取天地灵气,固然没有神圣诞生,但也与天地同寿,而今居然枯萎了。” “那位帝后娘娘怎么没反应?”她身后一个身穿白衣的高挑男子走来,“华皇子倒似乎是知道这次事件的主谋是谁,现在已经去找其母华天妃了,那位殿下似乎是想以此作文章,要去游说那几位阁老和两位天君,试图去取消一人族皇国的协议书卷,再让九界去讨伐那凡间皇国。” “人族皇国?和人族有什么关系,怎么他们又要遭灾了么。” “和人族当然有关系。”贺兰青炎道,“听闻就是那人族所盗,虽然么,华皇子也没证据。” “人族敢上九天偷盗?”东帝那青色的瞳孔似乎泛起了一丝妖异,“真是泼天大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钟言帝也荒淫 这圣母莲花枯萎了之后,瑶池的水也归于了平静,除了一些小浪花在拍打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异动了,就连之前淹没到了凉亭的潮水也已经退去,那岸边,又重新显露出来了。 圣母莲花不知道在瑶池盛开了多少万年,但而今却彻底枯萎了,连一丝生命气息都没有留下。 但东帝也不过是来看个乐子,她轻轻一扬青色的长发,那双妖异的眼瞳,带着那猜不透的深邃。 “这莲花枯了就枯了吧,反正只是来看看,想当年西王母把它采摘来之时,是多么宝贝,现在的主人也换了,心境好一点,或许并不可惜它。” 东帝在瑶池上走了几步,她忽然意识到了很多目光,她轻轻一抿嘴道:“来关心的似乎很多,但却没一个是自己过来的。呵呵,真有趣,现在的天庭比建立那时候更有趣了,势力都彻底分化了,权利这种东西,还是斗争起来之时,才能显出它独特的魅力。” 随着她的眼神一扫,很多在瑶池边上看热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身影,也都隐去了,就连驻足,原本是看着东帝的那些个神情沉默的宫女、侍卫,脸上也再次泛起了微笑,端着果盘,往瑶池的另一侧走去了,仿佛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东帝望了下脚底的水面,在那水下,似乎也有什么东西隐去,她看到的唯有一抹黑影而已。 等到那黑影消失,她唯有见到自己的脸庞,她那容颜永远是那么青春美丽,仿佛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她那脸上还有着一些青色纹路,令她更显性格的神秘。 东帝青华,诸天万界都知道,这位古老的神族大帝,性格乖僻,长久以来,也从未有过伴侣,她似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位神族。 东帝走了瑶池的岸边,发现那不远处,似乎是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个脚踩登云靴,身披华服的女子。 这女子身旁,还站着不少神祇。 只是谁也看不到她的容貌。 天庭永远都是白昼。 因此她出行之时由宫女带了一顶七彩华盖,用来遮挡阳光。 这华盖的帘幕垂挂下来,正好在一个角度,遮掩着这女子的容貌,从任何侧边看去,都只能见到她那樱红的朱唇。 她与东帝不同,她身上是那种成熟,那种温雅与柔和,又仿佛是含着一丝母性,是有着那种沉稳和高深莫测的神秘。 她踩着登云靴那脚裸,似乎都会柔美出一丝绝秒的弧度,至于那皮肤不仅是水嫩,却又白皙到好似吹弹可破。 这女子,即使只是一个侧颜,就已经给人近乎是无限的遐想。 此刻,在她后面忽然有谁出声提醒道:“娘娘,按华宸皇子所言,这圣母莲花之事,很可能是那下界人族,一名为钟言之人所为,娘娘是否需要微臣出去一趟,且替娘娘去看看。” 这女子神情先是有点沉吟,但又摇摇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静悄悄地管自己走了。 那些宫女稍微有点慌张,也连忙跟上,生怕落在了后面。 但这件事无论怎样,司言也不在天庭,那华宸皇子无论以什么借口,都可以给他扣罪名了。 华宸皇子不仅是去唤来了吴昕,更是命吴昕将那公孙义和公孙麟召来天庭,这次有皇子站台,公孙氏族当然不必担心北帝和九修魔君之流。 公孙氏是这次南方界域所分管诸天的一个世家,公孙义本身也在天庭有官职加身,所以在身份上更加说得通。 公孙父子此次更是写了一封长信,控诉在诸天万界回归之际,那钟言的猖狂,并且也以各种方式,来暗示那司言背后,是有势力为他撑腰。 与此同时,吴昕也是携带夫人,同样是告御状,两夫妻差不多是声泪俱下,钟言是如何霸道,是怎样暗害了巡按御史之后,到他们家骗吃骗喝,骗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并且还称那钟言极其荒淫,在他们家不仅是享用了他们柳家所有美婢,更甚至禽兽不如地把其中一个搞大了肚子,更是色心大起,险些把她这柳家大小姐,身为人妇的柳絮给在半夜蹂躏侮辱。 柳絮是演技上来,忍不住用手帕捂着脸,向那督查部的官员诉苦,哭诉自己到底是有多么不容易,当时的情况,又有多么凶险,若不是自己夫君进来早,她这个小妇人,早就被钟言那恶徒,给直接扒下裙子给玷污了。 这些是听得那些要去启奏的官员,也都各个义愤填膺,大为火光。 想着这么个神族俏妇人,被那恶臭的人族男性压在身下,他们都觉得自己的种族受到了一种侮辱。 只不过,即使如此,在这权利斗争如此激烈的天庭,即使是这样一件事,但关系到了很多方面的势力,最终的结果却是变得十分暧昧了。 吴昕见华皇子出来,赶紧问道:“华兄,天君与阁老们是否有了结论?” 华宸阴沉着脸道:“此事并没有我们所想这么简单,但阁老与天君们也产生了分歧,之前也是在争论是否需要讨伐。” 吴昕与公孙麟对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 但公孙义年长,不单境界,连心境也高,他是陪着华宸一起出来,于是随即出声道:“华殿下,这既然是有争论,结果不好下,那也表明此事其实是好办了。” “哦。”华宸讶异道,“公孙族长有何高见,快快说来!” “钟言之事,不光是天帝陛下当初有过批文,也因上面几位的斗争所导致,或许上面也有谁,是想拉拢他,这才试图把他这么多烂摊子,强硬压下来。” 听见上面那几位存在想试着拉拢钟言,吴昕和华皇子的脸色都变得铁青了。 华皇子道:“我与父皇不熟悉,父皇潜心修炼,而今已经闭关数万年了,我也见不到父皇……” “殿下,你也不必担心,其实此事也很简单。”公孙义笑道,“这钟言即使再怎么不服管教,可他那诸天,名义上也都是归属天庭管辖,他虽然不听我公孙家的号令,但那南方界域之主,他是否也不愿意听其号令?在不久之后,在我南方界域的界主之处,会召集些诸天之主前往赴宴,那盛会也是极大,到时候,我们能施展的机会,也就更大了。” 等到公孙义俯身,与他们耳语了几句之后,他们才逐渐反应过来。 “何况,他还与佑心人帝有勾结。”公孙义以那戏谑的口吻道,“随便弄个由头,也足以令他万劫不复了,我们现在有的是机会。” …… 司言在返回了皇宫之后,也依然没有等来佑心人帝,但接下去,他同样没闲着。 这些日子司言都没闲过,他又去天炎皇国到处逛了圈,而且他之前是认为国库足够充盈,但实际上去户部一问,这户部居然已经没多少钱了。 国内粮食倒是充足,但关键是开凿运河的那些劳工,以及是大修书院,普及学制之后,那些之前所欠下的钱款也都要付清了,这不光是国库,连司言用来荒淫,用来养宫女,和支持后宫开销的内库,也快见底了。 其实有些事情即使连永宁也不知道,上次高居正主张扩充后宫,让他多生几个儿子之时,司言虽然表面上大力反对,乃至于怒斥了高居正一顿,但在呈递奏折之时,司言却默默打了个勾,所以造成了宫内又有不少好看的姑娘被送进来,有些才只有十三四岁,还稚嫩得很,和一根小水葱似得。司言因此还干了一件更加龌龊的事情,他为了让自己养眼些,还给宫女弄了冬装和夏装,夏装必须在后宫穿裙子,必须露出到大腿…… 其实当皇帝还是很爽的,司言也不止一次对小宫女动手动脚,趁人不注意,在人家脸蛋上捏一下,又比如人家不小心把茶水打翻,司言身为皇帝大怒不已,亲自操刀惩罚,掀起来狠狠得鞭打一翻。 这些,事实上永宁和莫璃都不知道。 啊,作为一国之君,司言感觉自己还是有些堕落了。 所以现今,他已经穷了。 因此司言在别无他法之下,唯有先找到了依然在住在宫里的灵霏,她手里有商队,上次也答应了要给司言分红,就先敲了一笔。 之后,他才出发前往天圣国,去收了自己在江南的租子,又去勒索永文帝,想从他那里得到无息无期限的借款。 但结果司言发现,这永文帝比他更加堕落,现在连朝政都不管了,全权交给了太子云轩在处理,自己每天都打哈哈,并且在自己后宫企图制造人命。 不过从云轩那里借款,其实倒是相当容易。 司言是带着白蓝的,而那已经生娃的太子妃,是抱着自己儿子,怒目圆睁,极度愕然地看着自己男人,和一条舔狗般,点头哈腰签下了无利率,连还款日期都不存在的借款协议。 …… 竹屋外面下起了雨,沙沙地,打在竹叶上很好听,也带着一丝清脆。 这位年轻的教书先生,正拿着书册,在轻轻地念着,而他下面的弟子,也都郎朗跟读。 他有个学生来晚了,那孩子才七岁,雨水一边都把肩膀打湿了,因此他随之近前,把那孩子从外头抱紧了竹屋,收好伞,用毛巾擦拭起来。 “你们也要照顾自己呀。”他无奈道,“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为师过些日子要外出,还真不知道你们自己怎么弄呢。” ——————分割线 依旧是求月票~ 日常求票~~~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通残留! 外面是丝雨绵绵,落在地上,屋檐上的声音很是好听。 而且这竹林里,还有着那徐徐的微风,是偶尔会吹起,也会夹着一些分散的雨点,落进了这间竹屋里,令这竹屋里,似乎是充满着一丝清冷之意。 竹屋里头,一排排的座位,也是竹子做的,看起来更是具有那淡雅之气。 这年轻的教书先生,正在给这小孩子擦头,给他擦拭一下身子,也生怕他感冒了。 “你娘呢,今天没送你来吗?”他皱眉问道,“怎么可以自己过来。” “娘亲忙,童童就自个来了,雨也不大,爹也出门了。” “下次还是让你娘送吧,为师这山虽然不高,但下雨天不好走,你要是滑到了,估计就是一身脏了。” 然而他才这么说完,把这男童给转过来,发现那背脊后面还真就是一片泥泞。 他无奈地捂着额头,才道:“你这小子原来已经摔了……唉,疼不疼,哪里磕到了没有,清儿,莹儿,你们去后头看看,去弄一块毯子来,这家伙就不省心,想着让为师来忙活。” 不等徐清站起来,那家里在镇上开酒坊的少女,就立即起身,连忙道:“老师,莹儿这就去!” 她那大师兄吃了瘪,唯有等在了后面。 而在这期间,天誉已经把这孩子身上的衣服也都脱光了,并且擦干净,披上了毛毯,先给包裹起来,那些衣裳,就让徐莹去洗了。 其余几个年纪小的弟子,也都看着他像是在调笑,但大家,其实也有点那羡慕的眼光。 这个隐藏在山水竹林之间的私塾,看着像是个学堂,但又似乎像是一个大家庭,这家长,自然也就是天誉老师。 风又吹拂着丝雨,似乎是把竹林中气息,那股宁静也已经吹拂进来了。 很清爽,又很幽静。 这侧旁,不久就晾起了一个男童那小小的衣物,只可惜,今天应该是干不了了。 天誉继续拿着书册,对其余几个学生讲解道:“先天是初始,但先天也是后源,等到以后到了神帝之境界,或者是神帝之上,到了天道之境界,那先天之气,还会继续壮大,这先天之气,会成为你们的本源,唯有把先天建立好,以后修炼之时,脚步才会更快,先天才是凡人境界的基础,为重中之重。” 徐清在天誉讲解之时,忍不住出声问道:“老师,天道之境,什么是天道之境?弟子好像没听你提过过。” 天誉闻言,先是一怔,这才笑道:“有么,为师刚才有提到么?神帝都远,提什么天道。” 徐莹见他忽然安静下来,似乎在静静地思索,这才又问道:“老师,你之前说要出门去,是去哪里,何时回来?” “稍微有点远,但应该也不会太久。”天誉笑了笑道,“别担心,老师不会走,至少在这些日子里,会一直陪伴着你们。” 然而,即使话虽如此,但当他这么提起之时,言语之间似乎还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沧桑,带着一丝莫名的悲凉。 徐莹好像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她忽然近前道:“老师……” “别担心,为师会回来的。”他抿嘴笑道,“而今,还不是时候,我回去要是太早,很多人会知道我在哪里,这样就不好了,家里那个人,也不想我太早回去,回去了,大家一起遭难,一起完蛋……” 徐莹闻言,总是在心里有很多想法。 而且天誉老师说话,总是那么云里雾里,一句话只言三分明,其余都藏在了自己心里。 但徐莹是很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她总觉得天誉老师是以前在家中是发生了变故,这才会出来,来他们这小镇附近开设学堂避世,老师应该是有着什么惊人的身份才是,是一方大族的嫡子,还是某个皇国的皇子,因为不满家里与他有分歧,这才愤然出走…… 何况前些日子来找天誉老师的那个女子,确实是胸大、腰细、腿长,好看到美若天仙! 可与之对比起来,自家娘亲,虽然长得也还过得去,是十里八村好看的美人儿,就连十几岁的少年郎,都特别喜欢和父亲睁着去她们家打一壶浊酒喝,酒坊生意算是不错,但她娘亲只懂酿酒呀!只是个普通小女人,哪里能和外面那些妖精、妖艳贱货比情趣! 徐莹现在有点小小担心,就怕自家老娘,是受不起这个打击了,总得弄出点优势来,可以把老师留住。 天誉在如此解释之时,也听见那竹林处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了,那是竹叶陷入泥土的声音,所以显得尤为清晰。 徐莹脸色微变,但随之抬头,却见是个身材有点矮小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穿着一身华衣,手里握着一把折扇,面相看起来也十分和善。 天誉道:“来了?但还现在去还早吧。” “是啊,确实不着急走,在你这边先住几天,之后一起出发。”这公子哥在周围看了一圈道,“你倒是选了个好地方,有山有水,还有竹林,确实是个不错的避世之处。” 众多学生,看着这年轻人走来,一直到脱下靴子,走进了屋子里,身上却完全没有沾染水汽。 他又道:“前些时候,我小姨娘是不是来过了?” “没…没有,她怎么会过来。” 徐莹神色微变,却又听见这男子坐下,侧身在另一边道:“你在这地方,是委屈你了,回去帮我不好吗?” 天誉对他作了个手势,轻声道:“别吵,我该给他们上课了。” 那年轻人侧躺在那里,大手一挥道:“以后学成,这些学子,我都要了,封侯拜相,指日可待,那边那姑娘,你来当皇妃也可以,要是有抱负,可以当皇后,家里那黄脸婆,我早就看不惯了,找个机会打进冷宫。” 徐清和徐莹先是一怔,根本没弄明白,但天誉却对自己学生笑眯眯道:“别理他,他脑子有问题,前些年刚疯了,总幻想自己是个皇帝,好啦,咱们上课,今儿咱们学命轮原理,明儿个再学儒家经典。” “咦?你开始教授儒家了。”那已经躺下的青年抬起头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圣人吗?” “但我好喜欢他的学问呀。”天誉笑道,“圣人学问,比天高,比海深,我比不来,但是讲一下还可以。” 外面,雨还在继续下,连天也阴沉沉的。 可是这书院里面,那郎朗的读书声,仿佛至始至终,都未曾停下过。 …… 等司言从天圣国返回到天炎皇国之时,也顺带是把各种钱款和金银财宝带回来了。 他从江南,从楚玄音,以及之后被狗皇帝和太子妃,联手打得半死的某太子那里,搜刮来了一大笔钱,至少是把目前的经济状况缓解了很多。 不过当然了,除了给高居正管理的户部钱款之外,司言自己也截留了一部分,偷偷放进了供给皇宫开支的内库里,这些都是供给他挥霍的。 这皇宫里有这么多漂亮的小宫女要养,每个人都要给雪花膏保养皮肤,要好吃好喝的,买点漂亮衣衫,还要养得粉粉嫩嫩,怎么可以没钱? 唉,人家父母可是把养了多年的女儿送到皇宫来了,他这皇帝,既然已经是得到了所有权,肯定替对方好好照顾的呀,都要当成是翅膀一样,好好照料和爱惜才行。 他司言吧,确实是大义当前,但该腐败的时候,也坚决执行心中的迂腐,否则当皇帝也不爽嘛,等到永宁回老家……咳咳。 然而,即使他心里想法很多,也不得不面对而今复杂的形势。 他现在要恢复境界实力,这才是当务之急。 等司言回到天炎皇国,佑心人帝已经在了,他在见过永宁之后,又在宫里待了两天左右,这才等来了司言。 佑心尽量在老师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司言是有要事交给他办,并且很有可能是一场恶战,否则也不必他回家去养伤了。 而在之后,也确实是如此,司言几乎是召集了天命阁的所有弟子,除了在天域镇守的百凛庆,留在天圣国的白蓝他们,差不多都到齐了。 司言引领他们来到了那大海深处,并且是画下了一个战阵,让他们各自站好,自己便是坐在这阵法的中心。 司言让佑心来到了自己身前,嘱咐道:“佑心,为师的六御命轮勾火,是有很久以前所留下来的伤势,那些伤势里面,还有着不少神通残留,等下为师要把这些神通残留都引出来,才能用圣母莲子恢复,你要替我都挡住,否则这些神通都会来反噬我,我很可能会丢命,知道么?” 佑心人帝迟疑了下,才道:“如果只是一些神通残留,弟子应该是可以挡下,弟子而今是六御大巅峰,师尊何必担心,或许是神帝一击,弟子勉强也能挡一挡,也不必师弟师妹为我战阵了。” “还是要的。”盘膝而坐的司言笑了笑道,“那些在我身体里留下了神通的存在,都是至强者,若是失败,不仅是我,连你也有性命之忧,来,准备好!” ——————分割线 求月票呀~ 求补助~~嘤嘤嘤~~~~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章节求月票~ 当年在九天之上的一战,与司言所交手的存在,都是这方宇宙的统治者,都是这方宇宙的至强者。 因此他身体里那些神通的残留,也是那些存在曾经的印记! 即使威力不复当年,但却也足以磨灭一名六御以上的大高手! 佑心人帝闻言,神情当即也随之逐渐严肃起来了。 他微微点头,就先后退了一步,那脑后,更是神境光轮,一重重打开了,一直到八重光轮,六御巅峰境界为止! 司言看了一眼这些在这阵法里面的弟子,以墨均衡为首,其余是唐子虞等人。 柳田志,还有古湖和陆巧,因为曾经与司言学过道,也都会天命阁的功法,所以也在其列。 陆巧是司言去了一趟青云界,看着她没事,在天域混吃混喝,还去小学堂上课听讲,儒家经义是一套套,直接把夫子讲到怀疑人生,低头自闭,所以顺带就把她给喊过来了,免得她去祸害小学堂的夫子。 至于唐子虞,则是对着墨均衡轻轻嘀咕道:“怎么回事,我才是师兄啊,怎么他在我前面……” 墨均衡轻轻拉了下斗笠,似乎是听见了声音,所以感觉有点洋溢。 司言嘱咐道:“如果佑心挡不住,你们再出手,千万不要贸然,其余都交给佑心去做,记住了?” 其余弟子闻言,也都表示自己清楚了。 司言为此绘制了层层阵法,也能屏蔽外界的感知,并且设下了一个聚灵阵,尽量在创造条件。 陆巧今天是穿着一身可爱的衣裳,梳着个双马尾,她捏着个拨浪鼓道:“嗯,人家知道了,这个大叔要是快死了,人家才去救他!” 佑心人帝面色有点微妙,他凝视着陆巧心道:“这境界看着不像是小孩儿,怎么也得三百岁往上了。”他轻声呢喃道,“但胸口也未免太平了。” 但佑心人帝话虽如此,那视线却在陆巧身上停留了挺久的时间。 陆巧似乎是发现了点端倪,还以为佑心是在对她示好,还踮起着小脚丫子,开心地对他挥挥手,那模样显得十分雀跃和开心。 其实莫璃本来也可以来助阵,但似乎是其娘亲自来信,所以需要在魔界多留下些日子,说是家里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司言也就由她去了。 或许是上次莫璃跑来之时,声称与家里断绝关系,所以她母亲才喊她回去。 之后,司言隐约有听莫璃提起,那九修魔君好像是有点想不开,或许这才是她回去的原因。 而且那些信件,司言隐约有看过一些。 他依稀记得,这信里提及,九修魔君回家之后得知这件事,性格似乎是有点陷入自闭了。 每天都待在屋子里不出来,而且还会翻找一些莫璃小时候玩过的玩具,那些穿过的小衣裳,放在桌子上,那么地就呆呆看上一天,陷入了睹物思人之中,并且还偶尔会幻想,小时候的莫璃,就在自己身边,时常会在嘴里念叨着女儿的名字,整个人和魔怔了一样。 总而言之,司言是有点无法想象,那尊神帝境界的古老魔神,怎么会是女儿奴到这幅德行。 在他们都分别释放出境界之后,司言也释放出自己的修为,他进入了神祇状态,肉身也膨胀得越来越庞大,脑后的光轮,同样燃起了火焰,令这海水都沸腾升温,令其顿时暗流汹涌。 司言在那胸口的九转命轮,开始了逐渐浮现,他点燃了重重命轮勾火,这些火焰,随着一道道火线连接,一直燃烧到了五方境界为止。 而且当元神凝到一定程度之后,司言便是豁然元神出窍,径直走到了另一边,与之肉身相对的地方坐下来。 他道:“佑心,等会为师会开放自己的六御境界,那些印记神通也都会追寻我的元神而来,你要替我挡住,记住了么?为师的元神力量低一些,几乎都要靠你。” 佑心人帝肃然道:“师尊,弟子明白。” 而亦是在这时候,司言那九转命轮,也开始缓缓变化了。 佑心人帝在此刻,似乎才看清了什么,在司言那灰暗的勾火处,那空间仿佛极大,根本就看不到底部,基本都是那浩瀚的黑,仿佛是宛若一片失去了星芒的宇宙,那些似乎灰暗、破败、死寂,但又好像在这冥冥之中,充满着无限的生机,充斥着那近乎无限的浩瀚力量。 “师尊的六御勾火好特别,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命轮……” 佑心人帝在呢喃之后,却忽然发现,这里面也不是一片漆黑,也有着短暂的闪烁,只是那些闪烁并不持久,几乎都是一闪即逝。 但随着这闪动,佑心人帝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波动,而且他感觉那股波动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那亮光忽然随之一跳动,就径直向那司言的元神而来! 佑心立即提剑格挡! 那股神通残留,则是在被挡住后爆发出来,佑心人帝当即身形大震,不由后退了半步,而且他那手中的长剑,也依旧是在不断响着,仿佛一个个剧烈的音节被奏响,令他手中传来了一阵酥麻。 他一口剑气提起,护住心神,并且同时惊道:“这是一记剑式?好凌厉的剑式!” 而且这一记剑式,只是残留而已,并非是完全状态,只是当年所残留的其中一丝力量。 “这才是第一下,当心,后面还有!” 佑心抬头望去,只见是有各种各样的神通招式飞来,其中是有武道神通,有刀道,也有混合的神通,他都连连怒喝,站在其师尊的元神之前,都已一己之力挡下来了! 他剑法翻飞,他剑道几乎被提升到了一个界点,他的招式也更是变化无穷! 司言这么多弟子,学剑的最多,只是他们学成剑法以后,也以自己的方式修改过很多,做过很多调整,佑心人帝就是对其调整最多的那一个,有些招式,当它陪着剑域一起被激发之时,连司言都不由眼前一亮,墨均衡亦是微微抬头,神情讶异不已,那眼神之中,仿佛也有了一丝敬佩。 而当这底下,一招招神通对撞在爆发之时,那上头的大海,此刻也是风起云涌,一时之间,乌云密布,变得惊涛骇浪,惊雷一声声不断炸响! 佑心的气息提升到了巅峰状态,但在挡住了这些招式,他身上却也有了些伤痕。 他的左肩处,是被一道刀气所伤及,似乎还可以看见那微微的森森白骨,鲜血也弥漫成了雾气,在不断飞溅着。 但即使如此,他的气血却仍然旺盛,并且是在不断沸腾着,他的身形也依然是负手屹立,未曾有过丝毫的改变。 他是六御大境界,不是因此而受到影响。 可当这些都结束之后,佑心人帝神经依旧紧绷,司言这肉身此刻极其庞大,足足高达上千丈,因此佑心完全是以仰视,在看着师尊那命轮的勾火处。 那勾火深处,依旧是有三道颜色在互相交织着,一道是银白,一道是青色,一道深绿。 这三道残留的神通,也被司言此刻的元神所牵引而来。 而且佑心人帝,是在这里面感觉到了那无比澎湃的力量! 那三色光芒在那一瞬间亮起之时,司言也厉声喊道:“佑心,这是三种不同的天道之力,你要小心!” 佑心人帝开始是想以剑域抵抗,但那白光和青光同时亮起之后,似乎是有两尊女神的模糊幻影,从里面径直走了出来,那女神很轻易地捏了个法印,撕裂佑心的剑域,对那司言元神,骤然而去! 佑心冷哼了下,就又振剑怒喝道:“天罡恒天剑!天罡问天剑!” 他分别以两记剑式斩出,当即就将两尊女神的法印斩爆! 而佑心身上的衣衫也随之炸裂了许多,肌肤大部分裂开,那神通余波,亦是不断散发,在这海底深处,引起了一个个恐怖的旋涡。 即使那两尊女神的身影已经消散,但佑心还是口吐鲜血,连连后退,一直到了司言前面,并且连自身光轮,也黯淡了许多。 只不过,亦是在这时,那青色光芒也已经化形。 那青光成了一尊强大的魔神虚影,浑身魔气滚滚,探手向司言抓来。 佑心狠狠一咬牙,他额头青筋暴起,再次支撑起境界领域,反手再次怒吼,斩出一记全力剑式。 至于在此刻,墨均衡、唐子虞、陆巧等人也纷纷出手,即使连苏桃儿都没拉下。 墨均衡以神剑一气斩,唐子虞以碧血罗魂经牵制那虚影,陆巧一只手搭在佑心肩膀,用变幻之后的大型拨浪鼓猛地对魔神虚影砸下。 他们境界高的,全都是冲在前面,就连柳田志也没落下。 至于苏桃儿和古湖他们,则是在最后面辅助。 但最为关键的,这大量的法力反噬,还是由佑心自己抗住了。 当剧烈的爆炸产生之后,佑心被震得全身骨头碎了不知道多少,连元神都变得浑浑噩噩了。 “好…好厉害。”他脑后的光轮在飞速减少,“如果只是我一人,我怕是已经交代了,真是凶险无比。” 但这些,也差不多是结束了,他见到师尊的元神,取下了一枚莲子,令其往那六御境界之处飞去了,就证明六御境界的神通残留,已经被祛除了。 不过正是在此刻,当佑心在仰望师尊的境界命轮之时。 在那境界还未关闭,在他看着六御,望向更为上方的神帝境界之时。 在那么瞬间的偶尔间,他才惊愕了。 在神帝境界,那个比六御更为强大,更为浩瀚的境界,在那命轮勾火之中,他看到了神。 看见到了大量的神! 而且这些神,都是神帝大圆满之上。 他看到了九天诸神,一尊尊神情极其肃然,都一动不动,整齐地站立在两侧,他还看到那些诸神之上,是他所知道的四帝,四方大帝! 除了四方大帝,还有幽君和府君分两侧站立,而在这两位存在之上,便是坐在凌霄宝殿上的天帝。 天帝,微微转头,亦是向他望来! ——————分割线 大章节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八章 父女骗局 这些一尊尊古老的神族,都是这方宇宙的统治者,是神族的至高,亦是当初建立了天庭的那批远古,亦是最为强大的存在! 当那在凌霄宝殿之上的天帝,向他们看来之时,佑心人帝当即心神大震,他有那么一瞬间,连自己的意识都感觉有点失神,元神都仿佛会从肉身里面直接脱离出来。 那是天帝! 是这方宇宙的主宰,也是这方宇宙的至强者,而他此时,更是在注视着佑心人帝! 这些一尊尊的神祇,几乎是在天帝转头的那一个刹那,也都纷纷转过来,以那模糊的面孔,以那无比威严的法相,看向了佑心人帝。 这是近乎无限的威压,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都令他无法喘过气来。 佑心人帝一下子还无法明白,为何师尊的神帝命轮勾火里,会是这么一番景象,但在短暂的迟疑,在望向那些神祇之后,佑心似乎才猛地恍然过来,那些并非是那些存在本身,而是他们的烙印,是当年他们击败师尊之后,在师尊体内留下的法相烙印,这些九天诸神联手,一起镇压了其师尊的神帝大境界! 而且,那即使只是那些九天诸神的烙印,但那法相威压,那存在的意义,都是极其强大,那些法相烙印,随便走出来一尊,都足以抹杀六御,乃至于足以击杀一尊神帝! 但佑心人帝看的时间也不长,司言那神帝境界的勾火,也逐渐关闭了,又令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了。 佑心人帝踉跄地走了两步,以剑气勉强稳住了自身,但却也不由吐出了一口鲜血,令那些鲜血,在深海之中弥漫着。 而且他也明白了,那六御境界的伤痕,恐怕只是神帝境界那些法相烙印的残留而已,师尊在很早以前就提起过,自己的九转命轮几乎都有伤,但是直到现在,佑心才清楚,师尊那命轮上所有的伤,应该都是被神帝大境界所影响,并且逐渐往下蔓延,因此师尊每次往上恢复一个境界,都会付出很大的心血和代价,这次为了祛除六御境界的神通残留,就令他们如此狼狈了。 佑心人帝是连连咳嗽,整个人状态极其不好。 司言那元神也逐渐走回了自己的肉身之中。 刚才他的元神在全力牵引那些神通,根本不能分心,佑心失败一步,他的元神就要遭殃了,怕是会被直接打碎。 佑心忽然发觉有人搀扶自己,他这才发言来人那拿着拨浪鼓的陆巧。 因此他也轻轻抬手示意,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陆巧眨眨眼睛道:“大叔你还挺强的嘛,居然可以正面抗住那么厉害的神通。” “多谢姑娘夸奖,我也不过是为师尊尽力而已。” 司言过来也搀扶起佑心道:“佑心,这次是辛苦你了,要是没你,估计也不会这么顺利,为师还在头疼要去找谁。” “师尊,你的神帝境界……”他迟疑道,“那些法相烙印镇压着你的第九个勾火,即使是弟子证道神帝,这也无法做到祛除了。” 佑心人帝很清楚,那些法相烙印,或许四帝那个级别,随便出来一个,都足以令他丧命。 “神帝境界到时候再想办法吧,现在顾虑也没用。”他道,“而且最后的这个境界,是大天尊他们最为完全的法相封印,如果试图破除,也一定会惊动他们,他们也能感知到我。” 佑心闻言,神情有点消沉,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正是在刚才那一刹那,佑心似乎才理解,这主宰了宇宙洪荒的神族,他们到底有多么强大,无论是神族所拥有的势力,光是这些至高战力,就已经都足以恒压万古了。 他要面对的天庭,究竟有多么强大! 佑心想到了初代人帝,那位独自撑起了一个黑暗时代的人族大帝,他的所见所闻,不知道比他佑心要高出多少,他又是保持着怎样的道心,带领自己的种族走到了今天…… “这大叔好像不行了。”陆巧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佑心的脸,“嘴唇也在发白。” 司言把一跟圆柱形的棒棒糖狠狠地塞进了她的嘴里,而且因为有点用力,都捅到了喉咙,把她弄得‘呜呜’了两下。 司言神情舒爽道:“小孩子就得吃糖,去去去。” 但陆巧倒是也不讨厌,嗯,她本来就喜欢吃糖,而且有时候还会向司言讨要,所以也兴高采烈**起来。 至于佑心,因为想到了初代人帝,心情一直很忐忑,也无法安静下来。 佑心也觉得,他是时候该与师尊谈谈了,关于初代,关于很多事。 而且他也很关心初代的情况,初代在宇宙空间那一战,乃至于都燃烧起了自己的神魂! 那必然是一场可想而知的恶战! 只不过,还轮不到佑心仔细与司言谈及这些,大概是在第二天,司言就接到一封传召。 这是从九界所属,南方界域所送来的传召,那传召者,那是南方界域的界主,是来邀请天炎皇国的钟言帝,前去南方界域赴宴,而在那时候,也会有大量诸天之主,前去一同参与。 那使者亦是声明,这次盛宴是如何重要,连九天之上都有大人物会来参加。 …… 此时此刻。 于九幽魔界,在那魔界的九修魔城府邸。 一位头上长角,凶神恶煞的魔神,正神情落寞站在自家的庭院里。 他在不断渡步,来回走来走去,时而叹气,又时而掩面,他看着自己手上这封断绝父女关系,并且还按下了血手印的契约,就不禁觉得自己老了许多,连身体也变得格外疲惫了,九修魔君此时只想去找个洞钻一下,把头给埋进里面。 他怎能料想到,自己这才出门去了几天,但在回来之后,家里完全变了个样,唉,什么情况,那个最疼爱,那个最宝贝的亲女儿,父亲的小棉袄,居然和自己断绝关系了??? 从此以后再也不是父女了???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晴天霹雳,而且更为可怕的事实是,那王八蛋钟言,居然已经回来了。 九修魔君神情显得很恍惚,这些天,他经常做梦,梦见小时候的莫璃,梦见女儿是小小只,就那么坐在他的肩膀上,喊他父亲,连那声音都是甜甜的。 九修魔君在做梦之时,经常先是笑,笑得很开心,但渐渐地,那个梦又会变,他会看着莫璃长大,然后那个青春可爱,应该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永远不会出嫁的女儿,忽然挽着个人族狗杂的手,来见过岳父岳母,九修魔君就当场吓醒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一切居然都还是真的。 他此时手里正捏着一个莫璃小时候玩过的拨浪鼓,在轻轻摇动着,呢喃道:“璃儿呀,你要是永远不会长大多好,就陪在为父身边,为父这些年应该也快忙完了,就能回家陪你了……而且那件事也不是为父所为,你怎能为了个男子,把老父给抛弃了,你于心何忍呀,你好狠心呀!” 但正是这么他在这么一个人嘀咕之时,魔君又听见有人走过来了。 他见是其子莫恒与儿媳妇岳珊珊,赶紧把拨浪鼓藏好,然后负手而立那么肃然地站在他们面前。 岳珊珊先开口道:“父亲…” “别说了!”九修魔君大手一挥冷哼道,“那个孽障既然要和我断绝关系,那就让她去好了,她不想进我莫家的门,那就让她滚蛋,让她与那人族狗杂厮混在一起,以后我九修魔城,与她再无干系!反了天了,简直是反了天,胆敢与我断绝关系,白养,白养啦!” 岳珊珊劝道:“父亲,你不要这么激动,小妹心情也不好,她那未婚夫当年会走,也不是没愿意,他们失散了这么久,她也过得很苦,你要理解小妹,她心里当然还记得你,与你断绝,也不过是一句气话而已。” 九修魔君先是一怔,但很快又厉声道:“不听你们替她的辩解,她现在不认我,那就不认好了,老子就当没这个女儿,让她滚蛋和那个人族狗杂在一起好了!老子再也不见她了!即使她回来,即使她跪在家里的堂前,也绝不会见她一面!混账玩意!” 莫恒赶紧道:“父亲…” “闭嘴!” 岳珊珊道:“父亲,小妹她……!” “住口!” 九修魔君依然负手而立,抬头挺胸地那么背对着他们。 嗯,这就是长辈该有的气势。 就是长辈该有的态度! 岳珊珊漠然了下,这才最后冷声道:“她就在外面,我们说你被高手打伤,在家里命不久矣,让她赶紧回来见你最后一面,既然你不想见,那就算了。” …… 半刻钟之后。 莫璃走进了内院,点起脚,试图往里面张望了下,对侍女问道:“他…他在里面吗?他怎么样了。” 然而,那侍女还未回答,里头就传来了九修魔君,那年迈到苍老无力地咳嗽。 莫恒他们几个兄弟连忙声泪俱下道:“父亲,你一定要撑住呀,小妹就快回来了!” 末了,其余家中的女子,都哭作了一团。 第一百三十九章 钟言帝的秘密 其实岳珊珊和莫恒也是相当佩服这九修魔君,为了自己女儿,那真是什么残忍的行为都能作出来,他们那才说完不久,这老头居然瞪大了眼睛,喊一声慢着,立即就对自己下狠手了,一记神通,连着肉身和元神一起全都打穿了,然后就是当场喋血,直接去自己屋里躺着了。 并且在知道女儿在门外之时,他还装作虚弱地在床上咳嗽,连那声音的细节都演绎得那么好,这也是把与岳珊珊给看得一愣愣的。 但更令岳珊珊意外的是,这莫家的男子,竟连演戏都是那么真切,包括她夫君,一个个哭起来跟鬼哭狼嚎,还以为真是要丧父似得,岳珊珊感觉,在她嫁进这个家里以前,一定发生过很多事,而且是很多她不曾知晓的秘密。 而且除了二哥莫衷伊,因为很多原因,和莫璃显得稍有冷淡之外,其余的几个哥哥,也是都把莫璃当成宝贝和掌上明珠来疼爱。 所谓集万千宠爱一身,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这家人宠女儿,简直是宠溺到了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这招似乎也是十分奏效,岳珊珊可以明显听见外面的声音有点急促,只是在这急促之下,又稍显有点犹豫,仿佛很难下决断。 九修魔君见状,赶紧一运气,再次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并且发出了声痛苦的呻吟。 而且莫恒,身为岳珊珊的丈夫,则是立即心灵神会,立即哭得最凄惨,最为响亮。 这演戏的情绪上来,根本就停都停不下来。 莫恒直接在床边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嘶喊道:“父亲,父亲你不能走呀,你走了,我们家怎么办,你走不得呀!小妹虽然与父亲有隔阂,但那不过是气话,小妹心里肯定是记得你的呀,呜哇!” 岳珊珊脸上也都是黑线,她总感觉,这一家子,好像都是挺奇怪的,她夫君除了喜欢收养流浪猫之外,看来性格上应该也不怎么正常。 …… 在某个诸天的角落里。 天誉抬起头,望了望外面这才道:“时间好像是差不多了,现在也该走了。” 他伸了个懒腰,对在那里已经和几个孩子打闹成了一片的年轻人喊道:“博易,我们收拾收拾,在今天就出发吧。” 那名为博易的青年大胜应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和天誉这些学生玩起了游戏,都是在你追我赶,嘻嘻哈哈成了一片,好不热闹,气氛也是相当融洽。 只不过年纪最小的两个娃子,却还是在天誉这里,一个是趴在他背上,一个依旧是懒洋洋坐在他怀里。 “这外面还下着毛毛雨呢,怎么还这么欢脱。”徐莹从后面端茶上来,“老师,他到底是谁呀,为何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他与老师你又是什么关系?” 天誉饮了口茶水,这才出声解释道:“我很久以前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他有点特别,也有着自己的理念,所以我也帮了他,协助缔造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皇国,不过在那之后,我感觉自己存在有点危险,我就去躲好了,一直到遇见了你们。” 他说着,还轻轻抚摸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徐莹好奇道:“一个有趣的皇国,是怎么样的地方?” “神族,混血神族,魔族,以及我们人族,所有种族都平等的一个地方,那是他的想法,是他的理念。”天誉解释道,“他本身有人族血脉,也有异族血脉,他为了不否定自己,为了不否定所有的种族,才决定这么做,他的决心和报复也很大。” 徐莹闻言有点迟疑,她像是在思索,仿佛是有点憧憬。 “我们能与神族平等的地方么……咦,他是混血神族?” 天誉点头道:“但这些理念,我认为这只有在一个小地方,一个小界域的集权管理才能实现,在整个宇宙而言,却并不现实,这是种族之见,是不同物种之争,根本无法调和,不过么,他所建立的地方,确实是很有趣,我只希望,那不会成为昙花一现,我也希望可以成为现实。” 博弈在此刻走过来了,他把所有孩子领进了屋子里就道:“那差不多就准备下,我们出发前往九界吧,我小姨娘还等着你,我舅舅也想见见你。” …… 与此同时,于玄升界。 司言正在后宫之中的一个庭院里批阅奏折。 莫璃不在,所以他在工作时间也就有了更大的自由。 这后宫之处,尤其是在深处,除了他以外的男性根本无法进入,即使连侍卫也不行。 前些时候唐子虞大大咧咧想进来逛逛,试图扒拉下师尊所藏起来的秘密,但结果正好是被莫璃抓包,直接打了个鼻青脸肿扔了出去,差点三天没爬起来。 在后宫,唯一能够和男性搭边的,大概也就是李熙真时代所留下来的那些太监了。 司言是觉得这种**非常不人道,何况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断子绝孙,所以根本不能作为一种制度存在,他在开国之时,就明确禁制太监制,但李熙真似乎是出于某种对权利的欲望,依旧是令太监存在,所以现今这皇宫里,还有不少太监。 司言也不至于把他们都赶走,毕竟也不好要其去自生自灭。 而且这后宫,其实占地十分广阔,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都还有不少秘密。 李熙真那个时代所遗留下来的有些妃子,都仍旧是住在里头,当初司言复辟之时,很多妃子都闹得上吊,有的是收敛金银财宝逃难,也有部分是跟随皇后一起出去了,但亦有相当一些,硬是不肯出宫,就留在了深宫里,司言记得有个才给李熙真生下了公主的妃子,因为娘家人都没了,死活不肯离开,还闹过好几次自杀,司言也就随便她们去了,并且许多待遇也没减少过,该给多少钱养着,就给多少养着,该弄几个人伺候,就怎么伺候。至于李熙真那小公主,司言还特地弄了两个奶娘过去,就连他自己和灵霏,都去看望过一次。 但简而言之,这深宫大院,当然是有着不少秘密,就连司言自己也是如此。 他现在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在批奏折,不过周围却都是年轻,才进宫不久的小宫女。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有些还是出身富裕之家,高居正他们当时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首选是背景和容貌地,所以各个都长得别有韵味。有高挑的、有娇小、也有腿长的,年龄大约都是十四岁到十八岁不等,从可爱的类型,到冷艳的类型,从开朗的类型,又到妩媚的小女人类型,总之,各个都有,还各个都嫩得和一棵棵小葱似得。 而这里,也就是司言所秘密设立的地方。 这些小宫女,穿着都比较暴露,裙子不仅短,连腿上都穿着司言所设计的长袜,那一双双长袜,正好是在大腿根部,看起来在视觉上是极有冲击感。 她们大约有七八个人,现在光是在服侍他的,就有四个,其余么,一个捏肩,两个蹲在地上替皇帝陛下捏大腿,还有一个站在边上,奉茶伺候。 司言一边在看奏折,一边心想,当皇帝果然很舒服。 可惜当年在镇天神宫之时,到处都制约,那些家伙境界又高,司言想干点坏事还瞒不住,哪里像是现在啊,自己可以随便弄点不被发现的小动作。 加上这些小宫女,都是未曾经过人事,被皇帝陛下这么对待,又让她们穿上那么羞羞的服饰,一阵风吹过,后臀儿还有点凉飕飕的呢,所以她们当然是满脸涨红。 不过,她们其实更羡慕这些能服侍陛下的姐妹。 毕竟来到了这后宫,哪个小宫女没点目标,哪个姐妹不想成为陛下的女人,要是被陛下临幸过一次,这待遇可就不得了啦! 是能高傲抬起小下巴,在宫里到处走啦。 何况陛下又是那么疼爱皇后娘娘,这宫女的姐妹,看在眼里的,哪个不羡慕哦! 也正是在此时,她们突然见到,那奉茶的年长姐姐,在倒茶之时,不小心把杯子给打翻了,甚至还弄湿了奏折。 那宫女马上面色煞白,连忙跪地求饶道:“陛、陛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求陛下恕罪!” 司言见状,也顿时大怒道:“没用的东西,怎么做的事情,连倒个茶水都倒不好,朕养你在宫里还有什么用!混账东西!” 这宫女闻言,当即吓得发抖,其余的也都纷纷跪地,惊慌不已。 “过来,给朕趴下!”司言一指自己的大腿,“趴上来,看朕打不死你,你个没用的死丫头!” 那宫女有点怔住,但司言依旧大怒,把她一把拎起,摁住在自己膝盖上,外加司言一边抬高自己的大腿,顶着了她的小腹,令她后面高高撅起。 “该打!” 司言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了上面,简直就像是在奏响某种乐器般。 “朕把你们养的白白胖胖,粉粉嫩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而这趴在他大腿上宫女,则是呜咽了声,连忙捂住了自己嘴巴,全身的皮肤都通红,脖子根更是在发烫了。 司言继续大怒:“连痛都不喊?那你是不知错呀,看朕今天打不死你!”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司言又开始一连串无情的暴击。 ……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外面,一群从九界而来的使者,也已经到了。 第一百四十章 聚 司言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是一直处在非常愉悦之中,反正永宁以为他是找了个地方在处理政务,也肯定不会来打扰,但实际上,司言是自己在宫内深处,有着一方小天地。 司言总之是各种找借口,就是给她们各种惩罚,自得其乐,找个趣儿。 而且即使是光明正大沾点便宜,这也没有大碍,反正他是钟言帝啊!是这一国之主,这后宫所有的大家,在法定意义上,那就是他的财产呀,那么轻轻开个玩笑,稍微施加一下惩戒,这谁也管不到他的,更不会有谁会来指责他。 何况这些小宫女其实哪个不想着成陛下的妃子,每个人心里可都是火热着呢,一个个小算盘,也都很精呢,都想成为皇妃。若是成为这后宫里面一座寝宫的主人,就不必和姐妹们睡大通铺了,加上司言是对她们真的好,他内库里大把银子,很多就是花在了她们上面。 至于批阅奏折么,事实上也花不了多少时间,高居正把很多事情都提前解决了,司言只是过目一下而已,其余时间,他当然是在和她们打发这些快了的光阴。 不过么,司言也不敢过火,倒不是怕负责任,现在他是皇帝,养几个老婆还能养不起么。关键还是担心永宁,以及自己那帮弟子对他的看法。 司言在得知九界使者早已等在外面之后,他就应了声,又不慌不忙与她们嬉闹了会,这才决定起身离开。 如今的九界来客,是到了好几名接引者。 这些接引人,显然都对司言十分恭敬,称呼他为钟皇帝陛下,已然没有之前公孙氏族来此之时的傲慢。 至于这时候,佑心人帝早已经走了,只是他在临行之前,受到司言委托,所以他需要从九界绕道去送莲子,再返回自己的界域。 而且司言也是从佑心那里得知了关于初代人帝的事情。 关于这点,其实双方都显得非常意外。 不过,司言又是觉得非常欣喜和激动。 初代是他第一个弟子,也是而今失散的最后一人了。 司言也知道,奕初找了他很久了。 在漫长的六十多万年里,几乎从未停下过。 奕初去了闭锁之地,去了太虚之地,去了许多,可能有师尊线索的地方。 佑心是感到有些懵然,虽然这也是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想。 司言从后宫出来之后,与永宁嘱咐了一些事情,以及对她提到,他这次也有可能会在外面多留些时日,还是希望永宁可以回天圣国。 也要她一定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动气,好好养胎之类。 在交代完这些,司言才启程出发了。 这些南方界域所来的使者,带着他一起前往了界域之主所在的领地。 司言上次从公孙家出来,终究是因莫璃和冬凛前来助阵,而他如今前往,不仅仅是天炎皇国,亦是青云界的代表。 况且他也不得不去,他的天炎皇国名义上当然是归属天庭,他手里更是捏着天帝当年所首肯的协议书,若是他不遵从界主召唤,那无论是天庭,还是公孙氏,都是有了口实,可以找借口发兵讨伐他的诸天。 前往九界腹地,路途异常遥远。 这九界的四方界域,其实是以九界树为主的四个中心截点,以四方逐渐分散开来,九界半径足以用亿里计。 因此这次前去面见南方界主的路程也相当长,他们单单是传送通道,就换了好几个大型阵法,大约是花了足足三天,才来到了无尽之海的岸边。 九界最为中央地带,是极其恢弘的九界树,九界树镇压九界,令九界不再于宇宙中漂流,永远驻留在中央星域,而四方界域之主,便是镇守在九界树的外围。 而在前往这外围之前,又还需渡海。 这片大海是尤为浩瀚,被九界住民,乃至于是神族,都称之为无尽之海,意欲它是多么广袤无际。 这次南方界主所召开的诸天盛会,便是在这片无尽之海的某处举行。 司言与那些接引者,都坐着事先准备好的大型渡船,前往了那个地方。 而且司言这次是很有预感,那位界主很可能是想拉拢他,所以才会如此礼遇,不仅是接引者十分恭维,他才上船,这渡船之中,居然有着很多给他所准的礼物,从各种金银财宝,到灵丹妙药、奇珍异宝,几乎是因有尽有,司言为了防止有个万一,这些财宝也就先笑纳了,都收进了乾坤袋里,打算回去就变现,充实一下国库。 如今他境界恢复了许多,又可以对乾坤袋进行深入炼化,现在这口袋里的空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即使是放下几座岛屿,恐怕都绰绰有余了,司言甚至都为此先收了一栋宅院,直接放在了里头,以方便日后行事。 司言在冥冥之中似乎也清楚,现在天庭上面的权利斗争,应该十分激烈,上面那些高位者,想趁此诸天万界回归之际,大肆收敛势力,归自己所用,尤其是一些大诸天,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实力都非常强盛,只要有这么几座大型诸天支持,实力也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有大量增幅。 毕竟万界诸天之中,像是司言这样,几乎是拥有了两座大型诸天的主宰,并不多见。 即使是在玄升界,他的天炎皇国也占地极大,与灵染的神玄国分庭抗礼。 所以如果是按照正常逻辑,只要上面存在权利斗争,他司言必然会卷入其中,至于这些界主,自然也不例外,他们后面定然也都是有谁在站台。 大海苍茫,司言坐在船头,在静静仰望着夜空。 这无尽之海上,海况一直非常平静,即使是风很大,但浪却一直不明显。 司言沉吟着,直到是过了良久,他才喃喃自语道:“这天庭的争斗,连我都能看得到,现在这天庭,势力到底是怎么分布呢。” 司言想到这里,内心也难免是觉得有点古怪。 风又在吹,司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点恍惚,逐渐地,他的眼前好像黑了起来,那视线的另一面,似乎正在呈现出另一片景象。 司言的反应当然很快,他立即振作精神,振作起自己的元神之力,确保自己的精神不是被入侵了,那脑后的光轮,亦是一重重,以极快的速度打开了! 司言命轮之中的莲子还在炼化阶段,他还未能恢复完全状态的六御境界,但这修为实力,也已经远远胜过之前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发现自己的意识,仍旧是非常不受控制,哪怕他在努力支撑着,但大部分精神力,却还是被分散了,开始往另一边聚集。 …… 在一个船舱的底部。 有很多身影聚集在一起。 左起,从吴昕和公孙麟开始,都互相之间在交头接耳,等到那对门打开,又是一名男子走进来,他们便是赶紧起身相迎。 “灵兄,上次一别,咱们也有五十年没见了,别来无恙吧。”吴昕先拱手道。 灵染也笑道:“吴老弟,我们是有五十二年不见了,当年去天庭遇到过一次,我记得那是天妃娘娘寿宴之时。” 双方再三客套,吴昕这才先笑道:“灵兄,此次小弟请你前来,你应该知道是何事了吧?” 灵染的笑容显得十分微妙,但也带着一丝戏谑。 “自然,但我只是未曾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他钟言居然猖狂到招惹了你们这么多大人物,连九天上的皇子殿下都结了仇,估计他是活腻味了。” 吴昕闻言先嘿嘿一笑,而且正是在此刻,对灵染介绍道:“这是公孙老弟,灵兄,你应该也知道吧?你们之前稍微有点误会,而今我当个说客,替你们化解下,也好一起共商大事。” 之前公孙麟不知道玄升界是灵家的地盘,派出去的使者被灵染随意打发了,乃至于还被明朝暗讽了几句,至于去三魔界的使者,更是被莫璃二哥直接打成了肉酱。 公孙麟家里权势不比灵家,因此也很懂得礼数,起身道:“灵兄,之前小弟多有得罪,还望灵兄谅解。” 灵染心情大好,随之大笑道:“无妨无妨,这都是些小摩擦,是我事先太傲了,应该是我道歉才是,我也代替衷伊,向老弟道个不是。” 公孙麟装作受宠若惊,连忙称不敢,双方又你我恭维了一番,这才坐下来商量对策。 灵染道:“我倒是听闻那位界主,是想拉拢他钟言了,而今似乎是更加不好对付了。” 这件事的结果到底如何,灵染才是最关心的那个人,他的神玄国在玄升界,与司言一起在边境都囤积了大量军队,司言现今已经有些大人物支持,只是那些大人物都不愿意站出来,但若是正式得到界主认可,那地位也就彻底稳固了,这样当然对他神玄国极为不利。 但灵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问道:“吴老弟,你似乎是证道六御了?” 吴昕憨厚地笑道:“不久不久,这才没几天。” 灵染神情有点微妙,他又似笑非笑道:“说起来,这也着实有点怪,那钟言与吴老弟你没生死大仇,好像就一点小矛盾,老弟今儿个倒是那么积极,不像是你的性格。” 吴昕又憨厚一笑道:“铲除奸恶,本分,这是本分,嘿嘿, 而且关于怎么对付那钟言,也有了法子,这钟言曾经干过一件蠢事,坏过人家的修行…嘿嘿,挡人家修行,好比杀人父母,所以而今,那位前辈也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雾海截杀 司言是感觉自己在逐渐陷入这种状态之中。 很奇妙,似乎是他所无法抗力的过程。 大海上起雾了。 这浓雾很深,几乎是浓烈得到处都是水汽,这大船的前方到底在哪里,他似乎已经看不清了,除非是有极强的神念才可以探知,但他现在正逐渐陷入意识的旋涡里,根本无法组织成神念。 但大约是那么一瞬间,他也恍然过来了,这到底是为何。 司言当即呢喃道:“另一个我也在这里……” 他并不回避这股意识,而是任由其切换到另一面了。 而且当司言不再抵抗,去顺从这股意识之时,他反而是从这股感觉之中寻找到什么,仿佛能更好控制,能够更好地顺应这种感觉,他不仅是能看到自己,也能发现在另一面的景象。 誉此时也在一艘渡船之上,他正负手在甲板上走着。 他像是在哼着小曲,又似乎是在念着诗歌。 这声音很轻微,但却依然是在抒发自己的感情。 逐渐的,誉也感觉到有谁进入了自己的意识。 但这股意识只是到了他的肉身,并没有与他融合。 并且当两人的意识对撞了一下之后,誉随之也就反应过来了。 他微微一笑,这才自言自语道:“你来了。” 司言看这里也都是浓雾,却不晓得与他那里近不近。 而且他第一次与另一个自己交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言唯有道:“你怎么在这里?” 誉是他的分魂所诞生的意识,本质上他们是同一个人,但誉又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经历和记忆,在他们未曾彻底融合之前,誉又是一个独立的人格。 “你明明是我,但我却不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我也不了解你的过去,不清楚你为何要将我送给娘亲。”他忽然如此笑道,“而且我比谁都清楚地意识到,我只是一个人格,但并非是个完整意义的人,我是你,我也会迟早回归你,而且我至始至终,都未曾有过抵抗的想法,并且还对你有着异常强烈的认同感,这很奇怪…难道我不该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活下去么?” 司言显得有点沉默,他哪里会知道,誉上来便会提起这些。 不过他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确实对誉的了解很少,当年他杀上九天之时,与誉有过短暂的记忆交流,司言知道誉的愤怒,他那无尽的怒火,他那想杀遍九天之上的疯狂,以及,他对其母亲妙常,那最为真挚,最为真诚的感情。 这点,他们双方都一样。 但正是如此,司言才清晰地知道,自己就是誉,誉也是他所创造出来的。 他们无论是性格,还是处事方式都是十分类似。 “你的神魂呢?”司言出声问道,“为何身体里只有你的独立思维,神魂却不在。” “神魂被我藏起来了,当你醒来之时,我都会把神魂藏起来。”他解释道,“我已经藏了很久了,如果双方神魂产生了共鸣,牵动天道,他们回来找我们,我们都会死。” 司言欲言又止,被动地再次陷入了失语。 “其实我们很奇怪,现在居然是以这方的方式在交流。”他欣然道,“刚才我还在海上看到了一个坐竹榻,被墨门人偶所抬着的残疾人,他还向我问路…今天似乎是个有趣的日子。” 而正是两人在交流之际,司言忽然听见了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司言从天誉的视角看过去,发现居然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路小跑过来,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 司言先怔然了下,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回想起这男孩是那私塾里的年龄最小的学,并且总是喜欢坐在老师的怀里,是个粘人的小家伙。 司言道:“你怎么出远门把这小孩儿给带来了?” “他一直想跟我来,在地上打滚哭闹,我也没办法啦,不过带他出来瞧瞧也好,他的天赋很高,是先天罡气道体,以后成就肯定不会低,多点阅历也好,反正也是出来看看,到时候就回去了。” 这孩子被抱起来之后,就骑在了天誉的脖子上,仍旧是一脸懵懂的模样。 “老师,船好大,安安好喜欢大船。” “大船开得稳,不然你就难受咯。”天誉笑道,“饿不饿,你要是饿了,为师带你去弄点吃的,搞些热牛奶来喝。” “不饿的。”他趴在天誉的头上,“但想喝牛奶。” 天誉道:“那你小子就是嘴馋,等会我让他们去搞。” 但也是在天誉在与这孩子聊天之时,他又在脑海里对司言问道:“你和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年你为何送我过去…你们是情人?” “……” “你是狗吧,我就是你呀,你把老子送去给她当儿子?” “不…就是母子,你别多想,我送你过去孝顺她的,没你想的这么魔鬼。” 天誉闻言,这才好像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好像把心头大事给放下了。 “你当年把她埋葬在了哪里。”司言道,“我想去看看她。” 天誉此刻正带着这小孩在渡船侧旁试图看底下海浪,似乎是当做没听见,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意愿。 而且正是在此时,司言又见侧边有个身影出现了。 那是个女子,这女子身材婀娜,后面的臀部显得尤为挺翘,犹如是个蜜桃的形状,而且更为惊叹的是,与身材相反的是,她那脸庞却尤为清纯。 她轻轻撩起着长发问道:“博易说你出来了,怎么不进去喝点小酒,倒是来外头吹风了,到达那座岛屿还需要些时日,可没有这么快。” 天誉道:“里头有点闷热,还是外头凉快点,先站一会,等会再进去吧。” “来,这孩子给我抱会,刚才明明很乖,怎么忽然跑出来了。” 天誉把这孩子递过去,那女子也从他手里接过了。 但这名为安安的孩子却显得有点焦虑,他伸着手,好像还想回到誉这里。 只是这女子把他抱得很紧,根本就不容反驳。 司言是觉得有点好笑,这孩子的模样,令司言回忆起了其余自己个弟子,他记得唐子虞小时候,就和这孩子很像,唐子虞别看现在疯,但在十岁以前,就是个活脱脱的乖宝宝,整天喜欢黏在司言屁股后面。 司言打算在此时断去与天誉的思维了。 他坐在船头,轻轻吐了口浊气道:“你好像是在记恨我,甚至都不想告诉我她在哪里。” 司言现在也唯有叹息了。 其实当年的事情,他何尝没有反思。 去修炼真正的天道大境界,需要分魂,他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才让分魂转世,然后送去陪伴她。 当年的选择,或许从开始就是错的。 归根结底,他司言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但渐渐地,司言的眼前似乎是有个人影在逐渐浮现。 他怔然了下,然后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来人是谁。 吴昕拿着一柄长枪,就那么站在浓雾之中,在对他静静地微笑着。 司言看着他那一道道打开的光轮,迟疑道:“你到六御境界了?” 吴昕仍旧是一脸憨厚道:“是呀,这次我可是特意前来讨教讨教。” “你才修炼成六御不久,你杀不了我。” 吴昕两侧浓雾涌动,公孙麟与灵染相继出现了。 “钟言,加上我们呢?”灵染似笑非笑道。 “你们?那也不够,你们修为还是差了点,我想走,依旧拦不住我。”司言打了个哈欠道,“而且这次南方界主可是想拉拢我,与我结盟,你们此次前来截杀我,难道不怕恶了那位界主,恶了那位界主背后的势力么。” 灵染点头道:“之前确实有点顾虑。” “但现在却宽心了很多。”公孙麟附和道。 “钟言,你前些时候招惹了一位前辈,坏了他的道行,这位前辈可是一直铭记在心,在找机会伺机报仇,而且这位前辈实力强大,他现在又不属儒家,不属于天庭麾下,他即使杀了你,天庭也不会为难他。” 司言愕然道:“什么……” 他后面响起了脚步声,司言猛然回头,却见是一名中年夫子,这夫子,此刻是负手而立,微笑地站在他面前。 子文夫子微微笑道:“好了,这次我是本体在此了,并非是分身了,幽君也管不到魔界之外,何况隔着一个界域,幽君又能奈我何时?” 司言在愕然之间,还未喊出声,就被一把掐住了喉结,然后,子文暴起神帝大境界的修为,一拳打在司言的胸口! 子文夫子那境界命轮疯狂暴涨,三十六道领域,也在此刻骤然张开! 一时之间,整个海面都陷入了惊涛骇浪之中,波涛汹涌不已,这神帝境界的一招武道神通,连天空都随之开裂!那云雾是在不断翻滚,不知道有多少千里,都受到了这一记神通的波及!而在空气中灵力的暴涨之下,那大量的雷鸣闪电也出现了,比那树木还要粗壮,一道道在不断炸响! “死了!”公孙麟睁大眼睛道,“钟言死啦,连尸体都没有了!?” 灵染一愣,他看着那甲板上的那摊炸裂的血迹,都成了浓雾在空气里飘落着。 “不愧是圣人所亲传的神帝,子文夫子比我老父更强……” ——————分割线 最近三次元事情较多,更新不勤快,还请各位见谅。 以及,求月票! 第一百四十二章 北帝挡箭牌 子文夫子是圣人亲传弟子之一,实力极其强大,在未曾背叛师门之前,也是儒家战力最为顶尖的几个。 灵染看着眼前这幅场景,也不由是有些失措。 这就是子文的修为,这修为实力,甚至是比他父亲都更上一层楼。 要知道,这就是神帝境界的资本。 子文夫子即使杀了这钟言又如何,难道天庭会因此花极大的代价去讨伐一尊神帝么? 这自然不可能,何况是钟言坏子文道行在先,毁人道行,犹如杀人父母,这诸天万界之间,谁不懂这个道理?子文夫子光是在这一条上,就已经占据了先理,任何势力都根本无法来反驳,也无法来指责他,何况子文现在不属于儒家这一派,在九天之上的那群人,都想拉拢他这位神帝呢,怎还会去与他为敌? 不过,灵染亦不由从子文联想到了另一面,这子文夫子已经是如此强大,那儒家的那位圣人呢。 他又是厉害到了何等的境界! 儒家圣人,他的存在意义非同凡响,他对而今的这个现世,他对天帝统治这方宇宙万界,都起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决定性作用! 而且在天庭建立的初期,乃至于是在而今天庭建立之前,传闻那位圣人,就已经是神帝境界大圆满了! 圣人门下弟子无数,任何阅读、研习儒家经义者,皆可自称为圣人门下,这天下间有多少有识之士,有多少神族大能,多少种族英才,在如果圣人之作之后,拜服圣人,成为圣人弟子,有多少弟子,愿意孝犬马之劳,愿意与圣人交心、交谈,认作其师。 灵染此刻依然是在震惊中,也不知道这吴昕,到底是从哪里才找来了子文夫子。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这吴昕现在神情是如此冷静,似乎根本没有被子文夫子这一招惊世骇俗的武道神通所吓到,依旧是笑眯眯,那是一脸憨厚,在自得其乐地微笑着。 不过似乎也是在此时,这吴昕的神情又有了那短暂的变化。 他微微皱眉,仿佛是有点迟疑。 公孙麟依旧是长笑不已,在那里不断讥讽道:“钟言辱我公孙家门楣,坏我与凤族好事,毁我与焰舞的姻缘,现今你却身死,只剩下这一摊血啦,哈哈哈!” 灵染此刻不由阴沉下来,他提醒道:“别笑太早,你看子文前辈。” 陆子文先是在周围看了一圈,他又瞧着这在周围升华成了一个火焰圈圈,他当即惊道:“九凤神凰功!” 陆子文一甩那手掌上的血迹道:“想不到你小子还会失传这么多年的九凤神凰功……” 但很快,他那神情又转而变得十分轻蔑起来。 陆子文的境界修为一直在提升,这气息即使现在是神帝,都依然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 他那三十六境界领域,也随之继续铺开了,这境界领域,不知道囊括了多少千里之广。 而且这境界领域的张开,也自然是包含着他的神识。 陆子文轻轻一笑,看向了那依然是在波涛惊浪,那他一招神通所出之后的海面。 一个身影,也是在此时缓缓升上来了。 司言刚才分身分出来的并不及时,子文这一招神通,还是令他此时受伤颇重,他身体的一侧肺部严重凹陷,无论是肉身和元神,此时都动荡不已,那临时分出来的分身,也被子文一招打散了。 而且他此时已经被子文的神念捕捉,根本就没有办法遁逃。 司言的神情有点冷峻,他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六御境界还在恢复当中,但即使是强行把境界提升到六御,他也依然不是陆子文的对手,这陆子文神帝境界修炼程度已经有些高了,即使是他强行令六御境界大圆满,他也极难从这里逃脱。 除非他愿意不顾及所有后果,踏入神帝境界。但如果这么做,他神帝境界勾火之内的所有法相烙印,也一定会被惊醒。 在九天之上的那些神族大能,定然都会感知到,也一定会知道他在这里。 如果是把九天诸神都引来,那也不是一个陆子文的事情了。 吴昕见司言没死,他又嘿嘿了下道:“呵呵,还担心你咽气,有些事情不好问了,但现在还活蹦乱跳,这还行。” 灵染先怔然,心惊司言被神帝一击还不死,但随之,他见司言咳出了好几口鲜血,整个人气血也十分委顿,这似乎才会笑一下,心知只要有子文在,钟言今天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司言是尽量在支撑起自己的境界,他眼观四方,试图从中寻找到突破口。 而且他也是手握帝剑,已经尽量把境界给提升到了极限程度。 他现在的剑域早已在三十道以上,但司言是把剑域都收拢,凝聚在了手中这柄长剑之上。 试图找到机会,从中脱身。 …… 依然在渡船甲板上的天誉,他忽然看向这无尽之海的另一侧,陷入了短暂的沉吟。 末了,他摸了摸那眼前女子怀中的男孩道:“安庆,你先在阿姨这里,为师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找你们,好么?” 这怀里抱着孩子的女子不由问道:“你…你这是去哪里,是去船舱里么,若是去里头,咱们现在一起进去吧。” 天誉摇摇头,但脸上却依然是面带着微笑道:“那边有点事,我去去就回,别担心,很快就会回来,我有个朋友在,我们很久不见了,得去聊一聊。” 安庆似乎是有点惶恐和不舍地伸出手,想拉住天誉,但天誉却已经走远了,他跳跃进了那迷雾之中,当即遁空远去了。 那女子连忙喊道:“誉,你去哪里!无尽之海不仅很容易迷失方向,也十分危险!” 这片无尽之海若是全部连起来,这面积不知道是超过了多少座大型诸天,横跨甚至是以亿里计算! 这无尽之海因为直接通向九界中心,因此九界中心也有很多禁制,无法直接在无尽之海外面使用空间传送阵,需要渡船送他们去其中一个节点才行。 所以在抵达节点之前,都要在已经开辟的航道上航行。 何况这无尽之海也充满了各种传说和危险。 曾经还有一位天庭节度使,在这无尽之海上遇到过一座神城,那神城之内,还在举行一场盛会,他因衣着特殊,穿着打扮也与神城之内的百姓不同,就被受邀去参加那场宴会,但在参加完那场宴会,那位节度使在神城之内休息了一宿,醒来之后,周围却什么都消失了,别说是人,就连神城的影子都见不到,唯有他孤身一人,在那雾气缭绕的苍茫大海上。 那位节度使可是六御境界,但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诸如此类的传说,在无尽之海上从未停止过。 而且这大海之上,还时常有偏离了航道的人失踪,从此再也找不到。 但此刻,天誉已经遁空而走,连个身影都没有了。 抱着安庆的这女子当即是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她确实很想跟上去,但可惜她手里抱着个孩子,根本就脱不开身子。 不过也恰好是在此时,另一个青年从那里走了出来,见其小姨娘如此惊慌,就在问清情况之后,也随之跟上,并且道:“小姨娘你莫要担心,我也追上他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博易说完,也当即飞去了浓雾之中,去追天誉了。 誉是知道本体出事了,他们本就是一体,因此怎能彻底断开维系,所以天誉也清楚,现在本体到底是遭遇了如何强大的对手! 这么多年了,誉虽然出于很多原因,都没有正式修炼成神帝境界,只有到六御而已,但现今是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这些了,那是他的本体,也是他会迟早回归的本源与所在。 …… 子文轻易就抓住了司言,轻轻一指,就直接打穿了司言的胸膛,只不过他还未曾出声,却又见这身体再度化作了一圈火焰。 子文冷笑道:“你今日还能从我手中逃脱不成,九凤神凰功,你不是凤凰血脉,这分身又能保住你几次!” 子文转头一看,再次以神念找到了他的本体。 而此刻,司言那帝剑之上也凝聚了一道剑式,他大喝一声,对子文夫子一剑钉出。 可子文只是大手一张,极其简单就以自己的武道领域挡住了,捏成了数道彩光,令剑式再也不复存在。 这子文夫子修为实在太雄厚,上次只是隔界一战,就令司言狼狈不已,何况子文现在是神帝本体! 司言的大脑也在以极快的速度运转,他几乎是想尽着除了破开神帝境界之外的一切办法,想逃脱活命。 他现在的肉身几乎是破破烂烂,被两道神通所波及,两侧的内脏就已经被震碎了。 但子文根本不必动身,那境界领域,就已经禁锢住了司言,把他逐渐拉过来,来到了子文夫子面前。 这境界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 子文根本就没用处真正实力的七成,就令司言狼狈不堪。 “当年圣人不予我至高境界,我便是苦寻数万载,才有所得!但而今,你这人族蝼蚁,却胆敢毁我天道,毁我大造化!毁我的至高境界!”子文对他怒喝道,“我要你以血来偿还,我要将你的神魂,永远炼死在太虚之地,令你永世不得超生!” “狗屁…你欺负我算什么。有本事找北帝老太婆抢,本来就是她留的。”司言虚弱道,“我是无辜的,其实我是北帝的人,对了,北帝家的公主其实是我与北帝的私生女,你杀我,北帝打死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远古天门 司言肯定已经管不上这么多了。 他现在境界残缺,感觉连身体都已经要散架了。 所以这就先口嗨把北帝先拿出来挡挡,何况这也传不到北帝的耳朵里去,加上现在也是活命要紧。 而且关于北帝到底是怎么个性格,乃至于是一些秘密,其实司言都知道很多,不管怎么样,估计都不会被谁给听出破绽来,当然这里是有个前提,北帝和冬凛不在这里,否则他也就露馅了。 子文夫子这次还真就是愣住了,他是有点不解和茫然,他当然知道冬凛是谁,这冬凛可是自己曾经的学生。而且他也确实非常好奇,那个性格孤傲,身边从未有过男子的北帝,怎么会突然多出了一个女儿,这些子文依旧是十分不解,所以现在忽然有个人冒出来说,北帝与其有关系,并且还生过了一个女儿,因此子文怎能不愣一下。 不过,正当子文以为他是在信口开河之际,司言又忙道:“冬凛要不是我女儿,上次我无缘无故帮她做什么?我肯定不可能冒死替她得罪一名神帝境界的大能呀,你说是不是?而且你看我这么张狂,并且惹过这么多势力,至今依然是活蹦乱跳,难道这后面就没有靠山了么,我肯定是有靠山的啊!北帝大腿根部还有一块胎记,有本事你去看呀,你们不知道,但我知道呀,那里就是有胎记呀,而且还是粉红色的那么一块!” 子文夫子闻言,再次那么当场一怔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北帝的大腿根,他是肯定不能去看的,那可是神族远古大帝啊,而且估计也没人看过…除非是和她生崽的那个谁了。 但话说回来,其实司言并没有撒谎,北帝的那里,还真是有那么一块淡粉色的胎记。司言当年为此,其实还付出过不小的代价。 但子文现在并不是惶恐,他只是在考虑真实性和代价了。 上次他是在一方闭锁之地威胁北帝的分身,北帝的本体并不会得知,加上那至高境界诱惑实在太大。但在这里却不同,这里有目击者,虽然现在都与他站在同一个立场,但保不齐之后会不会出卖他,若是真为了眼前这厮,就与北帝结下大仇,这肯定就不必要了。 但在此时,那手持长枪的吴昕却是踏步近前了。 “你若真是与北帝有染,那你之前又何必那样狼狈?”吴昕似笑非笑道,“北帝是远古神族大帝,是当年讨伐人族叛贼的至高强者,但你却与那些人族余孽有关,还与佑心人帝有关联,那些远古神族,本身就是最为厌恶你们这个种族,素有提防之心,认为你们人族是低等生灵,怎么会与你苟合呢?” 吴昕一边走,那长枪在海面上点出了一个个涟漪道:“子文前辈不必顾忌这些,他的谎言不值得一提,他若是真和北帝有染,那是不是又能说自己与东帝青华有染,与帝后娘娘有染?合着我们整个神族的至高女神,都与他有一腿,那天帝轮到他来当好了,怎么也轮不到天帝陛下了,毕竟这么多至高女神,怎么也捧得起一个天帝了吧。哦,钟言道兄是不是之前还在华宸殿下面前提起过,自己与华天妃有染,我该不会记错了吧?” 司言听闻,拼命叫嚷道:“反正我就是北帝的男宠,之前我消失那么多年,就是被北帝抓去配种了,她生不出娃娃,就一直压榨我,她身材很好,我也都摸过,她可喜欢我啦!你们打死我,北帝老太婆就打死你们!她一定打死你们!” 灵染讥讽道:“钟言,你脑子越来越不清楚,怕不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这么满嘴胡言乱语。” “是真的呀!这肯定是真的,我会北帝功法,我还清楚北帝许多小秘密,我还知道北帝其实很懒,喜欢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休息,她每次休息就休息好几年,一休息就压榨我,压榨我好几年,一直到她大肚子也不放过我!不信你把我凛儿找来的,我们当面对质!” 公孙麟回想起北帝的宝辇,他其实有点犹豫,但左右想了想,又回忆起其父的判断,这才心里安稳了些。 子文闻言,也随之冷笑道:“你小子为了活命,不仅不要脸,更是不害臊,神族大帝,地位只比天帝陛下稍微逊而已,也容你这种蝼蚁来出言玷污?” 司言争辩道:“好气哦,你们都不相信我!” 此刻,子文掐住司言的手,也已经越来越用力了,他是用自己的境界领域,牢牢控制住司言,令他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 他是想慢慢看着司言死在自己面前,想看着他痛苦,眼睁睁看着他挣扎…… 子文夫子的真元和罡气,甚至是在挤压他的元神,令他的元神逐渐溃散。 吴昕赶忙道:“夫子且慢,晚辈还有事情要问他!” 但子文夫子根本不理会,反而是那么瞪了瞪吴昕,那吴昕一怔,心中虽然是有着一丝微怒,可也唯有把不快给压下了。 但正好是在此刻,子文夫子忽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闪,一道白光骤然亮起了。 他当即往侧边一避开,但左脸颊还是传来了一丝痛楚。 子文夫子当即一惊,就见一个身影忽然从那水底冒出来,持着一柄紫青长剑,对他的瞳孔一剑飞来。 子文随之以一根食指挡住,只是这一剑,却依然破开了子文的武道领域! 而且子文夫子发现,这来人,居然和他一样,都是一身儒衫,也是一个教书先生的打扮。 不过子文夫子的领域就算被破开,但他那指尖还有极其浑厚的罡气,十分轻松就顶住了这一剑之威,只是子文夫子还来不及出声,这教书先生的长剑,就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从侧边一划,往他掐住司言的那只手而去。 子文夫子瞳孔微缩,意识到这一剑的不凡,立即就松开了手,往后侧避开。 至于那年轻的教书先生也即刻一拉司言,大声道:“咱们走!” 他们分别是持剑,当即御剑而去,而且两人的思维互通,意念互通,本就是一个人,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在子文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在冲进了浓雾里之后,司言和天誉以螺旋曲线,在不断御剑在迷雾之中交错,以互换身位,令他们搞错认知,然后才突然分别以两个方向逃窜而去,折成了一个对角。 而且在此刻,当子文想动用神念捕捉,以武道领域将两人都拉回来之时,却发现自己的神念失效了。 他随之惊道:“有阵法干扰了我的神念!” 子文当即冷哼一声,心知是那年轻的教书先生出手之前,就已经布置了阵法,他冷哼一声,随即往他们其中一人所逃遁的方向追了出去。 吴昕早已见状,也暴起自己六御境界的修为,从另一个方向追了出去,在海面上激荡起了大量的浪花! 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上任何一人都不会吃亏,更不是落败! 至于司言,他和天誉都已经分别潜入了大海之中,往这大海深处而去,想借此甩开对方。 而且司言往后一看,只见那在追着自己的人,居然是吴昕,而且吴昕而今是六御境界,这速度依然是非常快。 司言心道:“本来我还能挡挡住他,但而今我受伤,肯定不是对手,先避开他的锋芒!” 他是疯狂逃窜,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还被吴昕追到过一次,两人交手了好几次,司言才又从他这里逃走。 …… 至于在天誉这里,子文夫子是追他,一直追到了深海的底部,连大海都是彻底的黑,连一丝光芒都见不到。 天誉是躲进了一片被遗弃的神城里,随便一藏,子文就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 这座神城十分庞大,甚至广袤到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到它的边际在何处。 而且更令人奇怪的是,当子文进入这神城之时,才发现这座偌大的神城,里面居然没有被海水所浸泡,连地面都是十分干燥,踩在上面,甚至都依然可以扬灰。 子文随之又稍微沉了沉心情,却也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他是神帝境界,当年跟随在圣人身边做个小书童之时,就跟随圣人见过不少大世面。 在天庭经历了那次大战之后,子文甚至跟随圣人一起去参加过天庭盛会,拜见过许多神族大能。 他也知道这百万年之间,在这九界大陆之上,诞生过多少皇国,有过多少神城,除了天庭至今屹立不倒,无数的文明,都在百万年的历史岁月里成为了废墟,成为了连史书都未曾记载过的尘土。 这座神城,或许就是那些过往文明的遗迹,他们曾经所存在过的证据。 “你既然来了,也不可能从我手里逃脱,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躲在哪里。” 子文神情轻蔑,随之踏步而入了。 只不过他才进入这神城的外围,却又意识到,此处似乎有点微妙的特殊,那门柱上有龙纹雕刻。 “十八龙柱…怎么会。” 子文抬头看向那耸立的门柱上方,自言自语地念道:“南天门……什么,这里是南天门?南天门不是在天庭么!” ——————分割线 求月票!最近逐渐恢复双更!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东皇天庭 陆子文一下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见那上头是写着南天门三个大字。 要知道这南天门可是而今天庭的门户,无论是人神佛妖魔,但凡要入天庭,那必须先过南天门,唯有过了南天门,这才能真正进得天庭。 因此这南天门名声是如何之响亮,哪怕是下界的凡人,这也是知道这神话传说中的天门。 但就是这么特殊的天门,却是被写在这里,于海底遗迹,屹立在这片不知道已经废弃了多少年的神城前。 这天门看起来真的十分古旧了,即使只是肉眼看,都能感觉出上面的那种古朴,那种无法言喻的沧桑岁月之感。 陆子文轻声呢喃道:“难道很久之前是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辈,妄图自己建立一个天庭么,私自设立了南天门,所以这才引来了天庭的剿灭,否则这么大一座神城,又怎么会成为废墟,消失在了这岁月之中。” 陆子文当然会往这个方面考虑,否则他也找不到原因了。 而且天庭至今存在已经超过了一百三十万年,从天庭建立之初到现在,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历史之中的大事件,他陆子文而今也才差不多一百万岁,当年,天庭讨伐那人族逆贼之时,他才刚刚成为圣人的弟子书童不久,而且他更是在那场大战之后,伴随圣人一起去天庭参加过庆祝的盛宴。 他在那场盛宴之中,第一次看到了那些远古神族,从那洪荒大战之时,就已经存在的神族,从资格最老的十二神王,到四帝、佛家、九幽魔主,九狱冥主、还有墨家的传人,最后加上那坐在凌霄宝殿之上的天帝,那年幼的子文被深深震撼到了,这些神魔,才是这方天地的主宰,也是从那时候起,子文对修炼才尤为上心,才尤为刻苦,他也想成为那样的至高存在,他也渴望修炼成这些至高神魔同样的境界。 但与此同时,子文其实也是从心底深处明白,这天庭的底蕴到底有多么雄厚,实力又有多么可怕强盛。 天庭在九天之上,而九天又统辖了九界、九幽、九狱,这诸天万界,这宇宙从洪荒以来的所有地方界域! 所以子文对天庭永远是抱着一股敬畏之心,他即使是反抗圣人,和圣人关系闹僵,但绝对不胆敢与九天为敌,若是走到了九天的对立面,就算是那位在当年被其师尊所尊称为道兄的那位存在,当年带领着座下六大神帝杀上了九天,可最后还不是败了吗?哪怕是那人修成了大造化又如何,结果还不是十分凄惨,他当年座下的六尊神帝,那也几乎都是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那治下的一片片人族领土,亦都被神族所覆灭,被神族所侵占。 事实上他子文还见过那方种族势力的其中几人,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子文依稀记得,他们是来拜见其师,也因其喜欢研读儒家经义。 子文神情有着一丝轻蔑。 但随之,当他那视线似乎发现了什么之后,才好像疑惑了下。 他近前一看,随之就迟疑道:“东皇元年……东皇?什么东皇,我纵横百万年,怎么从未听闻过这号人物,呵,估计又是哪里都不曾知道的土鳖,随便给自己冠了个称号。” 子文嘴里念叨了几句,就随之走进了这废弃的神城之内,去找之前所在追杀的那人了。 他才不管前面是不是那钟言,但总之对方是来帮钟言那小子,那么他子文抓住了对方,结果也就都一样了,迟早能把钟言给逼迫出来。 …… 至于在另一侧,当誉来到了这废弃神城的深处之后,他才似乎逐渐发现,这里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这座神城之内,许多建筑物,许多大殿的风格,与现今有着显著的迥异,而且用到道文的地方极多,并且是十分古老的那种道文,哪怕许多寻常的神祇,都无法解读。而且那些大殿的穹顶上,都还有着许多诡异神魔,乃至于是许多,连天誉都不曾知道的异兽浮雕。 整体的建筑风格,似乎是透露着一股莽荒之感,有着一股在礼教之外的野性和粗犷,仿佛是某个蛮族所成之地。 天誉是走在其中,并且于各个建筑和大殿之内在穿梭,亦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尤其是在他也看见了这东皇元年的碑文之后,显得是尤为愕然。 天誉隐藏在黑暗中,他不由自言自语道:“这布局好像是天庭的布局了,我进来之前就有点感觉相似,而且这里是天工部,是督造神兵之用,规格和现今天庭是一样的,现在天庭的天工部,炼制坊大概也是在这么个方位。” 天誉看到这属于天工部的大殿,以及是在外面的广场上,都依然有着大量的制炼池,乃至于是成型和半成型的神兵,也有很多摆放在角落,和散乱在侧边。 天誉是出于好奇,就近前去拿起了拜访在那里的一柄长刀,结果他才举起,那些堆积的大量灰尘都被吹散之后,一面闪烁着寒芒的刀刃,也随之展现在了他眼前。 天誉轻轻弹了弹这刀身,出声赞叹道:“这刀气是相当不错,虽然不能与我本体的锻造技艺相媲美,但比太虚之地那些神兵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了,而且这还是普通神兵,还不知这天工部若是精心打造一柄利器,又会是何等厉害。” 不过才如此说完,天誉再次不禁好奇起来,他嘀咕道:“难道是有谁建立过一个天庭么,就连天工部都有,而且这些神兵虽然很好,但风格却很突兀,都是以粗犷的风格为主,连一柄清剑都没看到。” 在这天工部又称铸造、督造部,按理应该是各类神兵都有,但这里除了长刀,就是长戟之类,根本就见不到太精细的。 但誉在看完这些之后,他就又往这神城深处去了。 他是在躲避子文的追杀,肯定是藏得越深越好,并且这神城是足够大了,还有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建筑,找个地方隐藏起来,问题应该不大。 天誉也觉得是有点奇怪,这神城怎么会沉没在大海里,而且连一个身影也没,别提是活人,如果是发生了灾变,又或者是神城被讨伐,怎么也应该有战斗过痕迹,又或者是有谁的尸骨被留下来,但现场似乎一点这些痕迹都见不到,半具尸骨都没有。 不过天誉也心道:“但如果这神城真是按照天庭的规模来建设,这神城还是太小了,真正的天庭,横跨不知道多少,共有三十六重天,所有建筑物都金碧辉煌,不像是这里那么原始和黯淡……” 但才说完,天誉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又或者这地方并不完全,它只是其中一个部分而已,这神城还有许多部分,只是存在的地方不同,它是被分割了……” 他看了一圈周围这些风格迥异的建筑物和大殿,不由暗暗道:“是谁在某个时代缔造了这么一座神城,和天庭如此像的地方,这神城之中的人,之后是去了哪里,现今又是在何方呢。” 只不过走着走着,天誉还看到了一个斩首台。 那斩首行刑台,即使是天誉还没彻底靠近,他那脸色就随之一变,他当即道:“好重的煞气!这行刑斩首台,杀过不少大境界的高手,否则一定无法凝练出如此凶狠的煞气,而且这煞气在这里都不知道有多久了,但至今还是如此凶悍!” 天誉在这刑台周围看了一圈,发现还能看到许多血色在周围不断缭绕着,他为了以防那些煞气入侵,他很快就离开了,这么浓重的煞气,或许即使是他,也会受到影响。 但走着走着,他又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一块石碑。 一个以他感觉而言,属于十分突兀地方,忽然出现的。 这石碑尤其古怪,它是四方形的,周围好几个角都破碎了,而且上头还刻着不少道文,这些道文,天誉依然有些不认识,只是与之前那种莫名的表达不同,里面似乎提到了一种异兽,在当时为祸人间,搞得到处都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东皇天帝命令一位神将,带领着一批天神,去降服了那九头神兽,并且把那神兽押到了斩首刑,将之斩杀。 天誉在看着上面的道文,轻声念着,但直到最后,他那声音,才仿佛是有些沙哑起来。 “于东皇元年…三百八十二万七千三百四十七年!”天誉惊道,“怎么回事,而今天庭也才过了一百三十多万年,但这东皇元年,怎么在这记录之时,就已经有三百多万年了!?” 天誉在愕然之余,围绕着这石碑到处在渡步,那神情仿佛是十分不理解,也不懂这是为何。 “我本体可能会知道,他知道的事情很多,我没他的记忆,但这里……”天誉猛然反应过来,“这里是远古天庭!是在现今天庭建立,在洪荒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另一个天庭!” ——————分割线 啊啊啊…还要帮别人写个国家相册读后感,好难受呀!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阴阳天照镜 司言现在是躲藏在一片海泥之中。 他就像是一只乌龟,那么趴在海泥里,根本是一动都不动,连呼吸都已经消失了。 而且为了不让海泥的扬尘起来,他是以蠕动的方式,在轻轻钻入这海泥较为深处的地方,这才避开了吴昕对他的追杀。 司言也好奇地感慨道:“这吴昕为何这么古怪,年纪轻轻境界实力不仅提升这么快,而且还如此针对我,但我也只是调戏了一下他的娘子,才摸了几把,又没真刀真枪上去,更没把她的肚皮搞大,怎么和我有这么大的仇怨,这我真是无法理解,真搞不懂呀!” 稍微嘀咕了一会,司言才道:“他是昊兄家的种,大概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才会这样,但他既然是大天尊的子嗣,却为何一直是在九界,而不返回九天,难道他的身份是有什么猫腻么……” 司言在心里嘀咕了一会,但却也猜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他现在好歹是送了一口气,吴昕从这里过去了,应该就找不到他了。 他现在身上有伤,内脏都被震碎了很多,六御境界还是在孕养阶段,根本不能与吴昕正面为敌,即使是他能与之对弈,就是唯恐会把陆子文给引过来,到时候还是他自己会先陷入陷阱。 司言先从自己的乾坤袋之中翻找出了一些丹药吞服,先勉强治愈一下肉身上的伤势,也是在此时,他试着感知了一下天誉,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怎么回事,感觉不到这小子。”司言迟疑道,“他应该不是出事了,如果他出事,我的感觉会十分强烈才是,是什么屏蔽了我们之间么。” 司言对自己的分身其实是相当放心,他的分身虽然是分魂不在,只留下了一个强大的独立思维,但肉身力量已经是六御境界了,即使是面对神帝陆子文,应该也是有着一些手段。 何况如果是自己分身与子文交手,会有很强烈的神通波动才是,但他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的分身果然就只修炼到了六御境界。”司言内心暗暗道,“他若是修炼成了神帝,即使只是我的一小部分的神魂,但它的元神之力,也足以惊醒天火天道了,他只修炼到这个程度,之前甚至还刻意封印自己的实力,恐怕也是为此。” 但亦是在此时,司言似乎有点察觉,他身处在一个海底山丘的海泥之中,因此视角也很高,他那双微微露出的眼瞳,好像在前面看到了什么。 “那是什么。”他轻声呢喃道,“是一座都城么,但怎么沉没在这海底……等等,莫非!?” …… 在围绕着这块石碑在渡步的天誉,当他自己得出这个结论,神情也依然是在极度震惊之中。 是啊,既然这座天庭存在的时间,早已远远超过了而今的天庭,那么也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可能了。 而且天誉所发现的这块石碑,还是某个历史过程之中才设立的,而那年正好是东皇天庭三百多万年,但真正的东皇天庭,到底存在了多少时间,那过程到底有多么漫长,在而今天庭成立以前,又究竟统治了这方宇宙到底多久,这些天誉却并不知道。 他唯一了解的情况是,在天昊元年还未曾开启之前,天庭把那个时代称之为洪荒时代,声称那是个野蛮,茹毛饮血,到处都是杀戮和征战、弱肉强食,是个从未接受过教化的莽荒时代,因此也未曾有过太多史料记载。 至于天昊元年的开启,则是因当年那场上古大战的奠定。 是现今的天庭,击败了旧势力之后,这才尊昊氏为天帝,到今天为止,共经历一百三十万年有余。 而礼教是始于圣人,当圣人传播思想,传播理念之时,这方世界的生灵,才受到了教化,才有了而今这盛世的开端。这才进而诞生出相应的体制,才诞生出各种姹紫嫣红的文明,才有了律法和道德的束缚。 与当年所存在过的东皇时代相比,现在的天庭或许还显得十分年轻。 但天誉此刻心里清楚,如今的天庭,为了自身的正统性,应该是隐瞒了极多的事情和真相,或许那个曾经的洪荒时代,并非是像他们那些古籍里所描绘的那样莽荒,而是也有着属于他们的那份色彩。 天誉在这石碑前徘徊和驻足了一会,道:“或许那个时代比不上如今繁华,但应该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文明,否则又怎么会建立起了一个天庭呢,既然是天庭,那必然是统御着整个诸天万界,也必然是统治着所有生灵才是。” 他在看完了这些之后,再次往遗迹里面深入。 走着走着,天誉又遇见了一面铜镜,他在这镜子面前,居可以看清自己的气脉走向,可以看见自己肉身之中,那境界命轮的模样,他在这面铜镜之前,仿佛是整个人都彻底透明了,连一点秘密都没有。 “阴阳天照镜。”天誉念着,“我知道的道文没有本体多,但应该是这么个念法吧……” 他左右都看了一圈,又阅读了一圈上面的铭文,再次自言自语地呢喃道:“这阴阳天照境好像是可以看神魂本源,是用来照神魂的,而且它还能看出这神魂主人的种族……好奇怪的东西,但它怎么会挂在这里。” 天誉稍加一想,就随之把它给取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不管,反正它是个宝贝,是好东西那就先归我了,下次有机会把我自己的神魂拿出来照照。” 天誉心安理得就收进了自己的囊中,并且还抱着较高的兴致,继续在里面闲逛,想试图从中扒出点什么秘密来。 …… 至于在另一面,司言的眼前,其实也开始若隐若现着天誉那边的景象,只是那遗迹之内,有着许多的禁制,双方之间的维系并不明显,虽然可以看见,但思维却并不能交流。 而且他也没有从誉的视角看太久,就又逐渐变黑,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这里就是远古天庭的遗迹,想不到居然有一部分是沉没在这无尽之海里…里面的禁制很多,我与分身的思维都无法交融。”司言那眼眸在周围看了一圈道,“倒是想进去看看,不过吴昕和陆子文很有可能还在附近。” 司言现在是感觉颇为纠结,并且是感到有些焦急起来了。 那是远古天庭,是东皇天庭的一部分,他固然之后与大天尊决裂,落了个十分凄惨的下场,但关于远古天庭,里面藏着太多秘密了,即使子文这种神帝境界的强者,也不曾知晓的秘密…… 天誉在这遗迹里到处走。 他确实看到了许多与而今认知所完全不同的一些东西。 尤其是建筑物和雕像,给他的感觉尤为强烈。 他在里面看到了好几尊男女神魔的雕像,但这些雕像却都是赤身**,连那些女性神魔,都依然是如此,而且就连细节都描绘地是那么真切,就那么暴露在空气里。 天誉站着欣赏了下,又近前摸了摸切实感受了一下,便是出声赞叹道:“东皇天庭这风格虽然原始粗犷,但好像这美学概念也不错,都已经返璞归真了,嘿嘿。” 天誉性格其实和司言差不多,从某个角度而言,他们就是一个人格。 但天誉把本性隐藏得比司言更好,尤其是在几个弟子面前,永远是一位好老师的形象示人。也就是趁着现在,谁也不在周围的时候,稍微那么骚一下。 只是天誉也有看不懂的种族。 在这些雕像里,有个女子长着人首蛇身,而且在背部还有着许多翅膀。 这尊雕像,神族不像是神族,魔族也不像是魔族,妖族他更没听说过。 但这些雕像连铭文道语都没有,天誉自然也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从之前一直待着的界域出来看看,他心情倒是还行,只是今天的遭遇有点多,本来他以为遇到一个让墨门人偶撒着花瓣的残疾人就已经够奇葩了,但谁知道在搭救本体的途中,他还阴差阳错,来到了东皇天庭的遗迹废墟。 天誉一直试着在这遗迹里找到一个藏书室,若是能找到文献记载,那对这段消失的历史,他一定能很快有个彻底的认识。 只是天誉这一路找来,根本连个书卷的影子都没见到。 遗迹之内倒是有许多壁画,浮雕。 东皇天庭似乎是更喜欢以这样的方式来记述,而并非是编写成了书册。 但亦是在此刻,天誉忽然听见自己背后有声音响起,他猛然回头,却见子文夫子,不知何时已经在他后头了。 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忽然靠近了他。 陆子文负手而立,阴冷地笑道:“原来我追的人是你…呵呵,但结果也都一样,有了你,也不怕找不到钟言那小子!” 陆子文冷哼一声,当即那大手一拦,就要把天誉给擒拿过来。 天誉心中当即一惊,也立即反应,他下意识就取出了那面阴阳天照镜,一下对准了子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肉茧 当天誉以阴阳天照境对准了子文之后,子文先是一愣,正想随便以一个意念将这镜子给压碎,他修为极其浑厚,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直接催动真元,仅仅凭借神通领域的伸展,一个念头就能轻易调动在大气之中的灵力。 但亦是此刻,子文却在这铜镜之内,突然看到了一股奇怪的现象。 他看到了自己的气脉走向,看到了自己那燃烧着九个勾火的命轮大境界。 在这命轮的中心,便是数也数不清的脉络,通向了肉身的各个地方,近乎是细节到了每一个毛孔,而且这命轮还不止是在肉身之中,命轮分为两部分,连元神之上,也是同样有着印记,但这部分命轮是显得更加虚幻,更加缥缈一些。 而且,子文看还看到了自己神族血脉的本源,他是神族,并且有一部分麒麟神族的血统,他能在那神魂显像之时,看见自己背后现在正站着一头火麒麟,似乎是在怒吼,在不断仰天咆哮着。似乎是在抗议这天地对自己的不公,是那么在他身后如此屹立着。 等到了最后,当这些异象都消失了之后,子文又看到了那铜镜之中许多其余的幻象,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还年幼,跟随在圣人身边求学,当书童之时的模样。 圣人有过很多弟子,但是能跟随在圣人身边的,至今为止都只有寥寥几个,乃至于在很长时间里,都只有子文而已。 子文家世显赫,但却是家中庶幼子,在家中并非很有地位。不过他在年幼之时,研读过儒家经义,他这才执意拜入圣人门下,努力用功。他从小也很刻苦,并且十分佩服儒家圣人,尊敬为一生之师。 此刻,他在镜子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他在圣人的教导之下,逐渐成长,到修炼成真神,到修炼成神帝。 只是子文一直十分向往可以修炼成那个至高境界,他从修炼成神帝之后,就一直试图从儒家圣人那里得到第十个至高境界的修炼之法,但圣人却一直拒绝,至始至终,都未曾松口过。 子文终究无法理解这是为何,他一直把圣人当做是师长,乃至于是自己的父辈,对圣人早已是万般信任,但圣人却一直不愿意将最后那个境界传授给他。亦是从那时候起,子文才感觉到了一种割裂感,才逐渐觉得自己与圣人之间产生了间隙。 子文从看到了那铜镜的一刻起,就已经置身在了一个景象旋涡里。 他又感觉自己变回了幼年,在圣人身旁努力地背书,儒家圣人则是在边上看着,不停地点着头,那模样,似乎是永远与他最初的印象那样,是那么慈祥…… 天誉近前一看,见这铜镜已经恢复了,但子文却依然是愣住在原处。 他惊觉道:“子文夫子似乎是中了某种幻境神通,这镜子好厉害呀,好在我的神魂被藏起来了,否则在之前就已经先中招了。” 天誉见那陆子文虽然不动,但也心知,自己依旧无法击杀这尊神帝。 他那大境界九命光轮还在脑后,元神虚影与领域屹立着,天誉但凡动杀心,都立即会将其神魂从幻境之中惊醒,而且陆子文是武道强者,肉身造诣极高,即使不动,天誉也无法斩杀他。 而且天誉在隐隐之间能感觉到,陆子文会这样,可能是他道心不足有关,如果道心完满,即使只有一点点小缺陷,身为神帝也不应该会如此。 “原来陆子文是麒麟神族的血脉。”天誉看了看道,“阴阳天照境真是个好东西呢,连神帝也能挡一挡,就是不知道照着女人会怎样,她们是不是也不会动了,能否也看到里面……” 但天誉才说完,他赶紧慌张地看了一圈周围,见没人这才松了口气,庆幸没谁听见。 天誉收敛了阴阳天照镜,继续管自己探索这遗迹古城。 他发现上古天庭遗迹,不光是有很多大殿,也有着住宅。 东皇时代的天庭规格,似乎是与而今一样的,那些身居要职的神魔,也有资格在天庭之内起宅院,以供居住。 而且天誉看到了更多各类壁画,但这些壁画就更为原始了。 有些直接是在交.合的画面,看起来格外暴露。 里面不光是人族,神魔、乃至于神祇与一些从未见过的物种,那些远古兽类,也是在壁画之中互相交缠,在视觉的冲击上,显得尤为诡异。 不过这些在今天看来,充满着野性和欲望的画面,或许才是那个时代应有的文明和历史。 天誉看着这些壁画的背景,几乎都是旷野,又是大海,山林之间,这种原始的行为,就没有一次是在房间里进行的。 “那个时代其实很挺开放的,若是能走在旷野上,忽然见到他们在造孩子,那我也会很高兴的呀,哈哈。” 天誉是稍微感慨着,但最终,他却是来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这里好像已经是遗迹的腹地深处了。 他在这东皇天庭废墟里已经看过了太多地方,即使连那些住宅,都已经进去看了圈。 只是这中间的腹地,看起来却是尤为奇怪。 这中间居然是个凹陷的大坑,而在大坑的四周,则是有些像是祭坛的一样的东西,将这大坑给围拢了起来。 而且令天誉感到奇怪的是,这些祭坛之上,都还写着许多未曾见过的道文。 他近前仔细去端倪了下,才自言自语道:“不对,这不是道文,这些是天道符文……” 天誉的境界只修炼到了六御,并且百万年的岁月长河里,他大多数时间也是在长眠,因此只是对天道符文有个大概,但了解却并不深。 天誉几个祭坛之间都来回跑了一圈,但这些天道符文太过于深奥,他现在根本看不懂。 而且在此时,他还发现这凹陷之处,还有着一个**,他稍加思索,便是也进入了这洞穴里面。 但这洞穴底下,其实很狭窄,除了一个大型的球体,几乎什么都没有。 天誉迟疑了下道:“这个球是什么,咦…好软!” 他的手指在这球状物体上按下去,结果完全就像陷入了一团肉里,并且还带着那相当的温度。 他带着好奇,赶紧是到了这球体的另一边,发现这东西的另一侧,还有个巨大的裂缝。 而就是在此刻,正当天誉十分不解之时,他身后忽然有声音出来了。 “这物件好像是茧,之前应该是在孕育着什么。” 天誉忽然一转身,见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在黑暗中向自己走来了。 他手里握着纸扇,面带微笑道:“只是这肉茧里面的生物,大概是外面的天道封印失效,成熟之后,就爬出去了吧,你看上面那大坑外头,还有着一道很深的拖拽痕迹,估计就是这里头的东西。” 天誉似乎是有点懵然,但见来人似乎没有敌意,才自言自语道:“外面是天道封印么。” 这少年走到了天誉身边先道:“道友好。” 天誉也回礼道:“道友好。” 在这短暂的交流之中,他发现这少年的关节动作似乎是有点僵硬。 他仔细一瞧,不由道:“……你是墨门人偶?” “是啊,本体现在稍微有点远,而且这遗迹里我有好多分身人偶都散布开去了,还请道友见谅。”他边说边摸肉茧也不由困惑道,“这些肉即使是拿来制作高境界分身都绰绰有余,因此它所孕育的存在也足够强大……怎么会这样,它从肉茧里面诞生后地应该是经历了很长的岁月跨度,但它的茧却依然保持着极强的活性。” “它为何会被镇压在此处。”天誉也轻声呢喃道。 少年神情有点微妙。 他先颇为讶异地在这肉茧周围摸了一圈,才似笑非笑道:“关于上古天庭,埋葬着太多秘密,或许这里面的东西,亦是其中一个,所以它才会被东帝用天道禁锢。” “东帝?” “是啊。”这少年道,“外面那些符文,应该是东帝的天道符文……青华天道!” 天誉稍微有点讶异。 东方大帝,他只知道对方是位十分乖僻的古神女帝的。 性格琢磨不定,并且对谁都喜欢微笑,好像什么事情,都能藏在心里。 他隐约好像记得,这位东方大帝,应该是与自己的本体有些恩怨。 但即使是双方有仇,东帝青华似乎也从未怎么表露过。 “可东帝的天道符文怎么会失效呢,真是奇怪了,周围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少年挠头道,“难道东帝在某个历史时期遭遇过大劫难,她的天道符文才会有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失效么,而且说来说去,这被封印的到底是何物,以东帝的实力,怎么不灭了它呢?” 天誉也是不断围绕着它在转,试图找出个所以然来,只可惜他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废墟也不知道其它地方,有没有这么奇怪的肉茧了。 他虽然在前面看了很多地方,但这遗迹废墟实在太大了,要一个个大殿和屋子找过去,短时间根本不可能。 不过亦是这会,那人偶少年忽然呢喃道:“诶,这里怎么有人住过…?” 天誉好奇道:“什么。” “我另一个人偶分身找到的,就在这里不远。”他拉了把天誉道,“走,小道友,与我一起去探探,嗯?还是个女人,这女人叫什么诗韵……” 第一百四十七章 玉镯 当誉再次听见了这个名字。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似乎是凝滞了很久。 天誉在困惑和迷茫之中,跟随着这人偶少年来到了此处。 但当他才进入了这宅屋内,天誉的心情,就犹如是惊涛骇浪一样,在汹涌翻滚了。 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 却早已被精心整理过了。 在偌大废弃遗迹里,她似乎是随便找了一间最小的宅院,就已经住下了。 誉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他在这里走来走去,是那么看了很久。 他有个错觉,感觉在不久之前,乃至于是在刚才,都依然有谁住在此处。 那少年人偶是在到处看,从这小院落的一边,走到了另一边,然后自言自语道:“这间屋子的主人似乎在此住了很久的时间,她好像并非是当做一个临时的住所,而是十分爱惜这里。” 天誉在宅屋到处看了一圈,似乎是看到了很多记忆之中的东西。 包括那屋子里的摆设,乃至于那床的摆放位置,都与他们曾经那个家一模一样,即使是两侧的对联,都未曾变过。 至于在这卧房的床榻上,就连棉被,都依然是两床。 天誉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起来,他在这房屋里到处乱走,他也希望能够遇到她,能够在这遗迹里,寻找到她的倩影,因为至始至终,天誉从未将她淡忘过。 百万年,足足已经有百万年了。 在这期间,他在漫长的岁月里,几乎都陷入在沉眠之中。 他何曾会想到,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或许还能见到诗韵。 而且诗韵还记得他,仍旧是在思念着他,就连卧房的另一侧,都还摆放着许多书籍。 当初天誉在当私塾先生之时,他这卧房书架上,就是放了那么多的书本。 一百万年之前,他不得不走,不得不离开。 但到了而今,他那隐藏在心中,那期待的火焰,仿佛又在逐渐燃烧,期盼起来。 只是渐渐地,他的笑容又逐渐变得僵硬起来了。 因为这里的被褥虽然是新的,桌上即使连尘土都没有。但如果仔细一点就轻易能发现,这间屋子其实是被法力所维护过的。 只要这阵法不失效,即使时间过得再长久,都依然是这样一尘不染,整洁如新。 而且他看到可桌上有一张字帖,那少年人偶已经递给他了,补充道:“刚才我就是找到了这张字帖,才知道住在此处女子的芳名。” 天誉拿起一看,只见上头书写着十分秀丽的字迹。 “诗韵……天昊三十二万六千三百二十三年。” 天誉才这么一念,情绪就彻底心灰意冷了,这已经是九十多万年的事情,这里看起来保存地那么好,亦不过是术法的缘故。 如今,都过去了这么久,故人到底在何处,又还有谁知呢? 天誉的面色逐渐灰暗,久久无法言语。 当年是他对不起诗韵,她是个苦命的女人。 她原本应该十分幸福地度过这一生。 她家境很好,是在州府开胭脂铺的,还是家中的独女,唯一的掌上明珠,也理应该幸福地度过这一生。 但正是在与他相遇之后,诗韵才不顾反对,硬是与他走在了一起,当年为了订婚,得到家里的同意,诗韵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拼着这条命,乃至于最后干脆是离家出走,搬到了他这里住,这才取得了家里的同意。 可最后两人的结局,谁能想到会是那样? 在那次大战之后,他们就再也未曾见过了。 天誉至始至终都认为,是自己害苦了她,也是自己辜负了她。 可诗韵,却依然是记得他,都未曾有过淡忘。 在门口处,又有一个人偶少年走进来,他的模样与天誉身旁的人偶一模一样。 他左右张望下道:“应该只有这个地方有人住,其余都很破败,有不少大殿都已经坍塌了。” 天誉静静走到了那床榻前,他在抚摸着两床被褥,那记忆仿佛也已经回到了曾经。他与诗韵,与娘亲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 他是无限怀恋着过去,但那过去,却已然不存在了。 而且,从严格意义上而言,他并非是个完整的人,只是属于个体的人格,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的魂魄,也迟早会回归,他的所有记忆,都会与本体融合,成为一部分。他的分魂,从开始自本体分裂以来,就有强烈的归属、认同感,他也一直在等待时机,可以回归到本我,完成真正的圆满。 他其实一直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即使诗韵还在这人间,他都不可能去见对方。 那人偶少年见天誉如此,先是迟疑着,在隔了一会之后才道:“道友,你难道是认识这女子吗?” 天誉先不出声,直到是过了会,才轻轻苦笑了下,似乎是默认了。 他轻轻抚摸着被褥,似乎很想从上面感受到一丝余温,但上头却什么都没有,唯有剩下一片冰凉。 但过了会,天誉似乎在这床头底下,摸到了什么。 他拿出来一看,赫然发现是个玉镯。 天誉当然认识这玉镯,这镯子最早是妙常的,是诗韵来了他们家之后,妙常才给了她,把它当做了是一种传承和寄托。 此刻,他的心情有点伤感,他摸着这玉镯,以颇为沧桑的语气道:“你为何会在这里,她怎么把你给留下了,她为何没有带走你……” 这玉镯其实也是妙常的遗物,但如今它被留在了这里,令天誉的情绪很低落,他似乎是认作,这是诗韵对他们之间关系的一种舍弃方式,令他有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感。 而且也正是在此刻,天誉似乎是从这之中,感觉到了一丝微妙之感。 这玉镯里,似乎是有着一股意念,一股完整的思维。 天誉先迟疑了好久,但他的自己神念,却无法接触里面这股思维。 他稍微迟疑了下,终于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珠子,把这枚在闪烁着光芒的珠子,给轻轻放在了上头。 这是他的魂珠,帝君的分魂,便是被他封印在了其中。 而且,当他的思维,与魂珠,与那玉镯互相接触之时,那些曾经的景象,诗韵以前所看到,所经历过的过去,也都逐渐呈现在了天誉的眼前。 仿佛,这玉镯就应该是留给他的,这个玉镯,一直在等待的人,就是他。 天誉先看到了一片火海。 他是以诗韵的视角,在看着那些曾经的过去。 那是他本体陷入了疯狂,杀上了九天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诗韵从那之前晕厥的酒窖里爬了出来,她所看到的世界,恍若是末日般。 帝君战败了。 帝君失败,意味着人族也败了,彻底一败涂地。 但诗韵此时还不知道,她根本什么都不清楚。 她到了那时候,其实还无法理解,为何九天的那些众神,要来追杀他们,她也在疑惑,誉到底是去了哪里,均衡老师又去了何处,妙常姐姐呢…… 但当这些所有的景象都不复存在之后,诗韵发现,这天空在经历着十分恐怖的现象。 这天空是在剧烈燃烧着,而且到处都是尸体,那些体态巨大的神魔尸身,妖族尸身,人族的残值断臂,到处都是尸山血海,大量尸体烧焦的味道,与各种火焰交织在一起。 天空,还有大量宫殿在坠落,这场景,简直宛若是在地狱。 她依然可以看到天庭的投影,她可以看到九天之上,几乎站满着诸神,九天诸神在一尊金光万丈、显得异常璀璨,神圣的神祇后面,也都在仰望着天空,那是比九天更高的地方,即使是九天之上的神祇,都需要仰望。 那漫天的流火,此刻正在慢慢熄灭,在逐渐变得灰暗,变得再也没有任何生机。 只因为,它的主人已经败了,甚至是死了,因此,它才熄灭了,这道从诞生之初,就一直燃烧在宇宙最高处的天道,正在逐步走向了属于自己的死亡。 但诗韵不懂这些,她是个女子,她现在只想找回自己所爱的男人。 只是,当人族战败之后,其余种族对人族的侵略,对他们长达百万年的奴役,也开始了。 诗韵在途中,见到天庭有无数的神魔,乃至于是妖魔飞来,进入到了帝君之前所管辖的十八州领地之内,在到处烧杀抢掠,这些神魔,抢走了人族的大量财富,杀死了人族大量的人口,又掳掠了许多年轻的女子。 而这些女子,很多都只有沦为玩物,沦为奴隶婢女的下场。 南方州界之内,早已化作了炼狱,成了神魔,成为了人族之外所有种族的泄欲场。 国破,人殇。 人族也迎来了种族命运最为凄惨的后续纪元。 诗韵一边躲藏,一边试图找回誉,找回自己的亲人。 但当她返回到州府,发现家中早已被一把大火烧光,就连整个州府,人族也早已死绝……而那些神魔,依然是在九界的大地上不断肆虐着。 诗韵感觉绝望了。 她从未如此被这样的心情所占据过。 谁都不在了。 父母家人,誉,妙常姐姐。 无论是谁,都彻底消失了。 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诗韵想到了死亡,一个结束自己生命的手段。 但到这个最后,她又发现自己不能死。 绝对…绝对不能死。 她要为另一个人活下去。 为,一个幼小的生命。 ——————分割线 书中剧情没意外,已经走过了大半了。 最近写得有点慢,还请各位见谅~ 而且最近我事情很多……一言难尽呀。 顺带求个月票~!! 第一百四十八章 和尚、夫子、黑人 但凡是在九界之内的人族界域,都已经彻底沦陷了,化作了一片片的火海,化作了一片片的人间炼狱。 整个诸天万界,几乎是掀起了一场对人族的疯狂屠杀和掠夺。 可即使是如此,天庭的庆祝盛会,却依然是在进行。 神族对时间的流逝概念并不强,尤其那些至高神族,几乎是不死不灭,是永生的存在,很可能稍微闭个关,可能都是几百年的时间。 因此当他们灭掉了自己的心腹大患,清除了这股人族势力之后,整个诸天万界再也没有任何种族,可以威胁到神族。 魔族原本就是与神族同源,这方宇宙,魔族的地位同样很高。 至于妖族,即使是有强者诞生,但妖族并没有很强的种族观念,加上很多都臣服在天庭的管辖之下,当然也是这场大战之后的获利方。 所以,人族的代表天言帝君一死,这世间再也没有谁可以威胁到神族对诸天万界的统治。 但与之相比的是,人族却开始大量死亡,遭受到了开天辟地以来,前所未有的劫难,几乎每天都有近百万的亡魂,被阴差接引到了地府,整个地府之内,都塞满了人类这个种族的亡魂。 不过,这依然不妨碍天庭的狂欢,仿佛连九界都能听见那在九天之上的歌舞,那些诸神的谈笑,以及那些神族对下界惨状的讥讽和奚落之声。 天帝在凌霄宝殿上大笑,纵情声色,让一批又一批的歌女、舞姬进来,为诸神献上歌舞。 那些舞姬和歌女各个都十分美艳,身材婀娜,都是天庭一等一的佳丽。 天帝又宴请四方大帝,佛界、魔界、儒家,各方势力前来天庭庆祝,将这盛会开得更大了。 众神畅饮,放浪形骸,都投入在这场盛宴之中。 连天帝的那些后宫妃子,在兴起之时,都近前来献上舞蹈,取悦于这位至高存在与在场诸神。 整个天庭都是在亢奋,天帝也默许了其余种族对人族的掠夺,当做是这次九天大战之后,对他们的奖赏,同样,亦是对人族的惩罚。 天帝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了,因为他的万界江山已经稳了,没有了那个种族,没有了他的心腹大患,他当然能够稳坐天帝宝座,镇压万古!主持天道,当这方世界,永恒的共主! 天庭的歌舞和盛会依然是在继续。 但在另一面的九界,却早已陷入了一片大雪之中。 只因为,天火天道熄灭了。 这方世界也随之降温了,九界,乃至于是各大诸天,在万界自己适应之前,将会迎来漫长时期的凛冬和冰期。 各种生灵,都迎来了灭顶之灾。 作物被冻死,连畜牧都几乎是在白灾之下死绝。 诗韵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这样绝望的环境之下,得知自己居然有了身孕。 刚开始,诗韵以为是自己不舒服,这才会偶尔有呕吐的现象。 但时间一长,她那肚子开始慢慢大起来了,而且她在寻找誉儿他们途中,她摸着自己那稍微有些隆起的腹部,乃至于都能感觉到这婴儿在她身体里的蠕动,以及那轻微,但却炙热的心跳。 直到那时候,诗韵才明白,自己怀孕了。 她肚子里有着一个新的生命,是一个属于她与所爱之人的爱情结晶,也同样,成为了她活下去,最后的希望和执念了。 诗韵带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在东躲西藏,不仅是躲避神族的追杀,也是为了保全这尚未出生的小生命。 她也有一定修为,誉还传授了她一套独创的功法,因此在乱世还能照顾好自己。 她能获得食物,她也可以找个地方避世,独自一个人活下来。 为了躲避这严寒和冰期,她是在山林之间找了一个山洞,又找了足够的食物,足够的衣物,在这山洞里,看着外面那漫天的大雪,看着那山林之外,久久无法消失的凛冬。 大山,很寂静,仿佛整个大山里的动物,都已经被冻死,都已经彻底消失了,整个漫长的冬季,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无论是夜晚还是白昼,几乎都寂静地可怕。 诗韵感到很寂寞,是一种孤独,从心灵深处所产生空虚和孤寂。 谁都不在了。 或许是连誉,都已经死了。 在当时那样,天庭大军都在之时,誉又怎能活下来? 她感觉好冷,好可怕。 她甚至是似乎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了她一个人,以及,她这肚子里的孩子。 因此,她每当感觉到寂寞之时,她就与肚子里的孩子聊天,与这孩子说话,对她倾诉自己的心情,对这孩子,倾诉自己的痛苦,和自己对亲人,对所爱之人的思念。 又或者她是经常自己做点吃的,她之前在人世间所收集的粮食有很多,她尽量把自己给喂饱,给这孩子多增加一些营养。 她是多么希望这孩子的父亲能在,能够陪着她与孩子,但事实却是残酷、无情的,她即使到了生产的那一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山洞里。 诗韵清楚,誉很可能是死了。 但身为他的女人,她有责任,把他们之间的孩子生下来,留下一些香火。 诗韵在产生了之时,有着很久的阵痛,她一直在痛苦,一直在发出着哀嚎。 而且这个孩子也极其特殊。 在诗韵还一个人在生产之时,外面的异象,就在频频出现了。 先是有大量的流火陨石星,从远处的天空划过,几乎是照亮了半面的夜空。 再接着,诗韵原以为是没有任何活物的山林里,忽然有很多小动物出现了。 无论是兔子、小麋鹿、刺猬,乃至于老虎,都在她这洞口外面徘徊。 夜雪纷飞的天空处,有成群凤凰飞来盘旋、又有龙族飞来长吟不止。 这是十分吉利的迹象,一切的祥瑞似乎都证明,这即将出生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有极大的成就。 但问题是,这孩子是人族。 其母,也是人族。 这未曾孩子所引起的异象,实在是太剧烈了。 大量的火陨石,降落在了九界,连大气之中的灵力,也全都紊乱了。 这一个时刻,能感知到强大存在,也实在是太多了。 龙凤都纷纷消失了,皆落荒而逃。 这天也变得更加黑了,连一丝亮光也没有。 那些不怀好意的神魔,已经到了。 他们站在这洞穴外,他们屹立着,他们也受到着唆使。 那些魔族在黑暗中不断扭曲,他们的样子很古怪,很诡异,似乎是等着诗韵把这孩子剩下来,他们就立即冲上前,将其啃噬得一干二净。 一尊尊的神,也都各自亮起着光轮,站在那漆黑的洞口外面。 他们也是在呲笑,但也是在庆幸着。 人族又有希望降临,并且,或许是能再次引领起一个时代的共主。 但很可惜,他们先发现了。 他们也一定会将其,扼杀在摇篮、襁褓之中。 在这山洞之外,满山遍野,都是这些充满着恶意和邪念的神魔。 诗韵看着那外面,她冥冥之中似乎是发现,不止是这些魔怪,似乎还有什么强大的存在,也同样是屹立在黑暗中,那云层之上,在注视着眼前这一幕,亦是在期待,那接下去,即将会是十分血腥和残忍的一幕。 诗韵也惊慌了。 她那脸色苍白,心也早已是十分冰凉。 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和这遗腹子,为何会有着这样的遭遇。 她好不容易躲过了那些神魔,却在最后又被找到了,而且连她的孩子,也即将遭到厄运…… 诗韵哭了。 她为自己的命运,为孩子的命运而落泪。 仿佛,她也认命了。 但,也是在此时,她忽然听见了一声禅音。 在这声响起之后,那山林之间忽然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和尚,他手里分别拿着钵盂和法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直接穿过了所有的神魔,径直来到了诗韵在生产的山洞之外,坐了下来,他又微微一笑,当着这么多神魔,向洞里的诗韵点点头。 那些神魔不禁是大怒,纷纷怒骂这和尚,仿佛是要随时上去将其撕碎。 然而,正是在此时,却又有一人出现了。 此人是个中年教书先生,他穿着一身儒衫,整个人笑起来也是温文尔雅,他身材十分高大,显得颇为魁梧。 他也与和尚一样,先对洞内一鞠躬,也坐了下来,他连声道:“有过,丘有过啊,丘之过,亦如罪孽也。” 那老和尚轻轻一抿嘴,躬身对这中年教书先生道:“见过道兄。” 这中年教书先生也回礼道:“见过道兄。” 满山的魔神依旧不服,他们在咆哮,在嘶吼,在争辩自己的权利。 但,又是一人出现了。 这来人浑身漆黑,身材也极其瘦高。 他一边咳嗽,一边从山坡处走来,他在途中似乎是发现了一枚掉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谁的钱币,他就赶忙捡起来,十分宝贝地放进了腰包里。 最后,他也来到了山洞前,安然坐下。 对和尚和教书先生道:“两位道兄好。” 和尚和教书先生异口同声回道:“道兄好。” 和尚道:“最近道兄应该很忙?” 浑身漆黑的男子道:“忙,无妄之灾。” 教书先生应声道:“丘之过,都是丘的错。” …… 雪,依旧在下。 这个孩子也终于降生了。 犹如她父亲一样,是在一个大雪之夜,诞生在了这个世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念儿 这外面大雪依旧,那一片片犹如是鹅毛般,在不断飘落着。 而她,这个新生的小生命,今天这个世间诞生了。 这一刻,仿佛是整个界域,乃至于是万界之内,都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犹如是一股悸动,仿佛是天道所发出的韵律,是大道所发出的道音。 在洞口的和尚先念叨了一声佛号,这才似乎是神情变得释然了些。 那中年教书先生同样像是颇为感慨,也略微舒缓了。 他们心里此时仿佛都有了一丝解脱,似乎都有了一丝慰藉。 至于第三个坐在山洞前,全身漆黑又瘦高的人,忽然笑了几声才道:“阴差没有送魂魄过来投胎,这是个全新的生命,是集结了天地灵气的新生命,而且她似乎是受到了大道的祝福…她以后的一生,一定会很精彩,我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生命诞生了,仿佛这数百万年来,都未曾有过,而今,我居然是有些期待,期待她将来的成就,将来到底会变得如何。” 教书先生又感慨道:“我人族苦难呀,她必然在未来,会支撑起一个时代,奈何…我人族苦难呀,这些都是丘的错,是丘之罪孽,但丘现在又无能为力了,如果人族不是要彻底灭种,丘……” 浑身黝黑的黑人与那和尚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齐对这教书先生提醒道:“道兄,务必慎言,切勿在大天尊面前谈及这些,你有人族血脉,而今人族只剩下你这一位大能,但你却必须是神族,这个种族不能失去你了,为了最后的星火,你也必须忍辱负重,你太重要了,也不亚于帝君,但帝君锋芒太盛,被天帝抓了短,最后才会沦落。” 这中年教书先生闻言,唯有神情苦涩地点点头。 老和尚补充道:“这孩子生来不凡,她也不需要我们赐福,她已经得到了大道的祝福,她从出生,就十分亲近天道,她将来也必将成为天道的修行者,成就肯定不亚于我们,乃至于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要高很多。” 浑身漆黑的那人也往里面张望了下,也见这漫山遍野的神魔依然没有褪去,那些云层之中的神魔也在逐渐变得越来越多。 那婴儿的灵气,她身上所带有的道韵,对他们的吸引力都实在太大了。 他们都在渴望吞噬这个婴孩,尤其是她才刚出生,身上带着大量的气血味道,这对这些神魔而言,有着异常强烈的吸引力,他们是想将其啃食,得到这个新生儿的精血,甚至是得到她的气运! 中年教书先生起身道:“两位道兄,此女已经诞生,我们本体都不在此处,单个的法力或许是不够,我们三个一起合力,送她们母女走吧。” 其余两人纷纷点头,也都起身了。 至于诗韵,她现在身体十分虚弱,连气息都不是怎么顺畅,她是拼着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咬断了女儿的脐带,正抱着这个满身是鲜血的婴儿,那么惶恐,是那么无助地在望着洞口之外,她才刚刚生产过,现在似乎连站都站不起来,她唯有这么虚弱地靠着岩壁,防止自己的身体滑下去,也是在拼尽全力,保护自己怀里的这个孩子。 这婴儿的哭声也十分嘹亮,哇哇声的啼哭,仿佛都传遍了漫山遍野,并且她还在试图挣扎,仿佛是想获得更大的自由。 不过只是外头太冷了,当她接触到空气,那些从洞口所吹进来的寒风之后,她又赶紧卷缩起来,躲藏在了自己娘亲的怀里。 她现在还看不见,还不懂这个世界。 她现在似乎连惊慌的情绪都没有。 但嘴唇苍白的诗韵,却几乎是以全身的力气在护着她了。 诗韵的视觉有点模糊,她从刚才就看不清东西。 她只觉得那洞口是在逐渐扭曲,慢慢地,就好像是空间被折叠了一样,而诗韵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彻底缩小了。 她与所在的山洞在飞速褪去,这方世界,仿佛都彻底被缩小了。 她可以看到更多。 一些之前不曾看到的景象,她仿佛是看见了这方世界的另一面。 她一下子,好像是身处在九界极高的地方,似乎都能看到这九界大部分景象。 诗韵看到了漫天繁星之下,那高空之下有着一尊顶天立地,一尊极其巨大巍峨,高达不知道几万,几十万丈的神祇,他的面目是隐藏在那星象之间,在俯视着这片大地,而且仿佛是在此时,还在盯着她,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而且那尊神圣似乎是打算把她们母女给拦截下来,此刻正是在伸出手,想将其握住在手心,诗韵身上所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令她根本无法喘息了。 但在那地下,在这大地的深处,也存在着一尊神圣,那尊神圣也大如一座诸天大陆,浑身黑气滚滚,正从地底缓缓升起,也在与那尊神祇对望,他仿佛是要从那方地狱里出来,对着现世的影响,也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那滚滚黑气,大量从这凛冬的阳间,不断散发着。 此刻,两侧的云雾之间,却亦有神圣存在。 云雾散去,金光大作,一尊金佛,他是坐在菩提树下,与一名从竹屋里面走出来,白发苍苍,但身材却魁梧的儒生老者,同样抬头对那尊面目隐藏在星象之中的神祇望去。 当这三方一齐与那尊神圣所对弈,在互相之间对望之时,他们之间仿佛是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平衡,这四种力量在无形之中的对撞,也极大缓解了诗韵所承受到的压力。 周围的景物,也是在飞速消逝,以极快的速度,从她身边掠走。 末了,等到了诗韵所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深处在另一个地方,与之前那位置,根本是不知道有相聚多远了。 诗韵现在是身处在大河边,她是连着那长居的山洞,一起被那三人给一起传送了过来。 她早已是精疲力竭,没有了半点力气。 只不过,当她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婴,并且这女婴已经呼呼睡着之后,她才欣慰地笑了,也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那大河边上还住着一户老人家,这对老人家是在第二天就发现了她们母女,将她们带了回去,诗韵之后就是留在了这户人家,而这对老夫妻,亦是照顾了她们母女很久。 大河附近是九界的莽荒区域,人族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村庄,神国离此地很远,因此神族对人族的掠过,并没有在这里肆虐。 这里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种族发生了什么大难。 而且这对老夫妻已经很年迈了,但前些年,因为儿子和儿媳去河上大鱼,被河里的怪鱼给吃了去,这才是如此孤苦。 他们见诗韵也只有自己一人,当然是很高兴。 他们希望诗韵和其女能留下,给他们家当个后人,给他们二老,养老送终。 诗韵出于很多考虑,最后也留下了。 她的女儿还小,她需要有个地方把这孩子抚养长大。 诗韵给这这字起了个名字,叫念,她没有父亲,但诗韵想让她知道,让她记得自己的父亲,因此给她起名为念,唤其为念儿。 诗韵之后也与念儿一直生活在这条大河边,一直到念儿大概十二岁那年。 这么些年,诗韵一直过得很平静,在念儿出生的第二年,那场灾难性的严寒就结束了,九界也迎来了开春,万物复苏,生灵也得到了休养生息。 而在诗韵与念儿生活在这里的十二年之间,诗韵也一直没有携带过,她在照顾救命恩人的二老之余,也一直在修炼,她的境界也是突飞猛进,这境界速度,也令诗韵颇为不敢相信,而且她在这途中还出去过。 她去外面寻访了很久,即使这九界到处是破败,到处都是有人流离失所,但她依然记得当年,天庭大军来袭之时,提到誉儿是分魂,以及那什么帝君,这些令诗韵一直都无法释怀。 诗韵这一趟出去,就足足是两年,等到她回来之后,念儿也长大了很多,但是诗韵似乎是得知了某些真相,她变得消沉了很多,大约有很长一段时日,都无法振作起来。 因为,有些事实,或许远比她想的更加残忍。 而且,她从内心深处知道,誉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唯一能够做的,也就唯有给念儿讲讲故事,提起她曾经与誉相遇之时的情况,讲讲父亲年轻的时候,父亲在私塾里面教书的模样,父亲的性格、为人,几乎是所有的细节,把她所知道的,全都告诉女儿。 念儿的性格很单纯,但或许也正是如此,当诗韵给她讲多了父亲的故事以后,年幼的念儿,就一直嚷着诗韵要爹爹了。 诗韵当然不可能给她爹爹,只因为诗韵知道,那个男人再也不在了。 或许,从某种方面而言,其实誉只是那位存在的人格,他的一个转世身而已,是个并不完整的人。 不过,诗韵也知道了另一个事实,念儿很厉害,她很优秀,她继承人族曾经的领袖,天言帝君的血脉,这世间最为强大的血脉! ——————分割线 介绍一本朋友的新书。 《举世莫敌一介醉仙》 此书又名《莫迪老仙》 作者是休止符,你们认识的。 好了,该我求月票了!! 求月票啊! 第一百五十章 诗韵与念 念儿的修炼天赋亦是极高。 她是其父的独女。 誉虽然是帝君的转世分魂,但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人,性格一样,记忆也可以共享,并且血脉在高等神魂的影响之下,与本体没有丝毫区别。 而且在年幼之时,念儿就已经开始在诗韵的教导之下,踏上了修行之路。念儿天生亲近大道,天生对道有着一股亲近之感,这修炼在天赋的影响下,进度自然是很快,根本是到达了一种令人根本无法置信的速度。 在未曾年满十岁之前,居然就已经修炼成七魄凡人境界! 只是念儿的性格其实是有点淡漠,那神情仿佛永远是那么冷静,从不会有波澜,也很少笑,她自小就是如此,从小个性就十分坚毅,连腰板都永远是那么挺直的,算是极其富有个人魅力。 念儿无论是遇到什么困境,她从来不会轻易言弃,总是自己默默一个人承受,总是试着自己一个人解决,并不会去求助别人。而且她特别喜欢自己一个人到处走,到处跑。 她们母女暂且定居的大河流域不远处,就是一片广袤的森林。念儿有时候进了这的密林,都能一整天不回来,所以在儿时期间,她也没少挨诗韵的打。 然而这孩子即使是挨揍,那也是从来不哭不闹,就是干脆一声不吭,躺在了诗韵的膝盖上,让她使劲打,最多太疼了就是轻轻哼哼了两声,噘一下小嘴,而且似乎她有时候似乎是想挑衅对其惩罚的娘亲,念儿受罚之时,甚至会在娘亲的膝盖上,有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边是高高翘起着小屁股,来显示自己的从容。所以这把诗韵也是气坏了,打得就更狠了。 只是念儿性格依旧是我行我素,很少听劝,而且这孩子从小就很乖僻,她喜欢养长发,把头发养得很长很长,就披散在后面,还喜欢迎风站在大河上。下雪天的时候,又喜欢光着脚丫子,到处在上头踩脚印,然后经常自己找个地方冥想,想着想着,就会自己自顾自悄悄笑起来。 但这种笑,并非是年少女孩的那种单纯,反而是带着一丝邪魅的那种笑,是带着一丝想法,一丝阴险的那种浅笑,是时不时,那么偶尔会表现出来,令身为娘亲的诗韵,对着倔强小姑娘是根本没有半点法子,太叛逆了,尤其是她从外面游历了两年回来,这孩子就变成了这样,完全就是个傲娇、任性的小丫头。 而且这姑娘还很奇怪,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小冰美人儿,但古怪的是,这模样就是不像她,除了偶尔喜欢喝茶,一个小姑娘,天天老气横秋品茶之外,感觉没有和誉的太多共同点。 所以偶尔,诗韵也觉得自己家姑娘其实也挺可怕的。 关键是身为娘亲,她都不知道这丫头是在想什么。 念儿小时候喜欢缠着她要爹爹,等到稍微大一点,就不曾提起了。 可诗韵记得很清楚,就是念儿跑出去,到了那森林深处没有归来,大概足足有七八天的那一次。 诗韵早就急坏了,那是到处找她,可就是见不到人影。 就连家里的两个老人都急坏了,他们从来都是把念儿视如己出,当做亲孙女来疼爱,来爱护,这家里的宝贝儿都不见了,二老怎能不急,他们都着急得掉眼泪,但可怜年迈,都无法出远门去找了,唯有在灶前祈求神祇保佑。 诗韵是又气又急,自己去森林里找了好久都没见着人,何况这森林还很危险,不仅是有妖族和兽类出没,还有不少她都不曾知道的遗迹。 有些早已破败了很久,都不知道是多久多久以前了。 那时候念儿才刚满十一岁没多久,说到底,她虽然已经是玄元之上,但到底是个孩子。 但后来,念儿还是回来了,大概在过了足足八天之后的傍晚。 这孩子一声不响,身上的衣衫还有些褴褛,好像是摔跤了才搞得这么狼狈,诗韵看到她是既然庆幸,却又生气到不得了,何况家里的爷爷奶奶也急得丢了魂儿。 但问念儿她到底干嘛去了,到底遇到了什么,她又不肯说,就是那么一声不吭。 所以诗韵是发了狠心,狠狠教训了这姑娘一顿。 打到最后,干脆是用柳枝在抽打,可不知道怎么的,打着打着,念儿却一下子肃然起来,她转头问了一句,是那么问道:“如果爹爹在,爹爹现在会不会护着念儿?” 从来没有这样过,念似乎是以十分认真的口吻在这么问。 诗韵闻言,她显示怔然了很久,久久说不出话来。 亦是那时候,诗韵隐隐约约知道,这孩子在消失的日子里,或许经历了什么,她所懂的,也或许远远比她想得多。 同样是在第二年,当年收留她们母女的二老,因为实在年迈,加上患病多年,也先后去世了。 念儿其实对二老的感情很深,她还是婴儿时期,就住在了这家里,从很多方面而言,二老对她就是犹如血亲般亲切,是真正的祖父祖母,诗韵与念儿皆是在伤感之下,厚葬了他们,念儿因此还哭了,这是她长大以来第一次哭,她哭得也很伤心。她们母女为二老守孝、立碑之后,这才离去。 而此时,外界早已经过了十几年,整个九界之内,已然没有人族自己所统领的皇国,所有人族地界,都遭受到了掠夺和进犯,人族成了其余种族的鱼肉对象,成了最为下等的智慧生灵,成了被奴役的一族。 诗韵那时候修为其实已经很高,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不敢带着女儿到处闯荡,尤其这自家姑娘性格很怪,老是喜欢到处乱跑,加上念儿确实惹出过祸患。 在某个地方之时,念看到某个神族皇国,在街上有个神族少年在打死了一个奴隶孩童,结果念儿见状,她也当即故技重施,一拳捶在对方胸口,小拳拳直接把那家伙给捶死了,并且在之后,遭到了很久的追杀。 虽然她们是逃了出来,但诗韵还是考虑了很多。 首先她们母女两人没有依靠,其次是历史原因,她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诗韵还是决定不在一个地方长住,何况那二老的长河边也呆不久了。 那儿的不远处,已经有神族皇国在开垦,或许迟早会延伸过来。 诗韵开始带着念儿踏上了旅程,她们母女走遍了许多地方,在九界,到处都有她们的足迹,她们经历了很多,虽然大多是避世而居,但也见证了九界历史的变迁。 但这么多年,其实诗韵一直是抱着某种期待,她依然是想寻找那个人。 不过,诗韵其实也知道,以念的性格,不可能永远跟随在自己身边,她就像是一只鸟儿,迟早从自己身边飞走,何况,她也长大了,也不能一直待在自己左右。 果然,在念十六岁那年,有个衣衫褴褛的老和尚找上门来,要带走念,意思是要收为自己的弟子。 当时可是把诗韵给吓坏了。 自己这女儿可还没嫁人,怎么能出家呢。 可那念似乎是不以为意,并且表示自己很愿意跟这老秃驴走,老秃驴承诺不会以清规戒律来束缚,也可以不剃度,只要跟他走,那就行了。 这老和尚边说,还一边循循善诱道:“你去了就可以当个菩萨,以后当个佛这也是很容易的。” 最终,念还是跟那和尚走了,但到底去了哪里,连诗韵也不知道。 诗韵在这期间有很久很久,都没有她的音讯。 但诗韵,当她只是自己一人之后,她也开始在九界,在诸天万界到处游历,到处探访,最后找到了一座沉没在无尽之海里的遗迹古城,才出于一些原因,定居了下来。 她整理出了一个宅院出来,并且布置得和当年一模一样…… 诗韵发现了许多天道符文,她也开始研习天道符文,钻研,并且开始不断修炼。 这个过程是极其漫长的,她记得,从那时候起,她就极少走出这遗迹了,只有等到约定之日的时候,才去当年的大河边,才去当年她与誉一起住过的那个小山村里去看一看。 而且,她也一直在等待念归来,她与念约定好了,她也在大河边、在那山村里留下了书信,试图告诉她,试图告诉或许还活着的他,自己是在何方,到底是在哪里,希望他们能来自己。 等到最后,连诗韵自己都记不清到底等待了多久,而且她在研习天道符文期间,她似乎对时间的流逝,感觉都变得十分单薄了,元神经常也不是很清晰。 她到底是在遗迹里多久,她也不曾知道了。 诗韵这段记忆是十分模糊的。 因此,天誉通过神魂在感知,在以诗韵的视角看着这些之时,同样是如此。 有时候诗韵会觉得自己的记忆状况糟糕,这些天道符文令她的记忆产生了紊乱,她经常会觉得,念儿就在她身边,而且还变回了小时候那样……年幼,但却十分可爱软糯,还带着一丝冷淡的感觉。 诗韵甚至还在替她印象中的念儿裁缝着衣裳…… 而且,终于等到了某天,某时,她在家里缝制着念儿的小衣服之时,她忽然听见了有脚步声传来。 她先一怔,等低头看去,居然是一名女子的双脚。 诗韵立即大喜,万般心情顿时犹如洪水一样涌向了心头,她是喜极而泣地哽咽道:“念…念儿!我的念,你回来了,娘等了你好久,娘亲等得你好苦呀……” 但,当天誉看到此处之时,正当诗韵抬头,要看向那女子的脸孔之时,这影像也渐渐模糊了。 他根本没看清那来人是谁,这玉镯的记忆,就戛然而止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本体快到了 司言之前是潜伏在海泥里,装作是一条在里头的泥鳅一样,吐着泡泡。 只是当他发现了前面那座遗迹之后。 就试图偷偷进入到那座遗迹废墟里面去看看,当年上古天庭分裂,被打碎之后,他们这些天道修行者,主导了那次战役的至强者,都分别镇压了一些天庭碎片,压住那些仍旧不甘,仍旧是想恢复远古天庭往日荣耀的那些亡魂,令他们再也无法作乱,再也无法令远古天庭重生。 然而这年代实在太久远了,乃至是超过了天庭建立的纪元。 连司言自己也不清楚,这部分碎片到底是谁镇压、封印的。 然而,他才从那脏兮兮的海泥里出来之时,就被依旧在附近巡视的吴昕给找到了,公孙麟与灵染正好也感到,他们三人一起围攻司言,就把司言从这附近赶跑,并且是一路追杀。 司言自己也是叫苦不迭,只是好在他手段极多,哪怕对方是三面围攻,都无法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司言心里当即也冷哼了下,心想,等摆脱了他们,他再回来。 …… 至于在另一面。 天誉是通过了这神魂才看到了一切。 他是以诗韵的视角目睹了这所有,诗韵所有的心情,她所有的经历,所有感受,诗韵在失去了他之时的痛苦煎熬,那种绝望和悲怆,以及在那山洞里居住,独自一个人怀着孩子,那孤独与空虚,甚至于是后来在海底遗迹之中的漫长等候,也都没有例外,全都传递给了天誉,他亦是能够切实感受到。 天誉能感觉到,诗韵对自己的感情和思念,他也能体会到,诗韵对女儿深沉的爱。诗韵在海底遗迹,研究那些天道符文之时,她对时间的流动感知已经变得极其糟糕,她根本就不知道岁月到底是走过了多久,到底是几个月,还是几百年,乃至于是更久,但她却一直在等待着念儿,一直在期盼她能回来,可以学成,然后回来找自己,与她亲昵。 也只因为,念儿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 她是如此深爱着念儿,她是多么希望女儿可以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陪伴她一天也好,只有一天,那诗韵也满足了。 而就算这玉镯记忆的最后,诗韵仍旧是在给念儿缝制衣服。她的心中,又究竟是有多么想念,这些,天誉也全都知道,全都感觉到了。 但这些影像却此刻已经消失了,在此戛然而止,不复存在了。 所有的经过,也都到此结束。 天誉从这过程之中清醒过来之时,他的眼角早已湿润。 他的心情,乃至于是他的道心,都从未这么动摇过。 这些记忆,这些过往,诗韵与念儿所有的不幸,皆是他的罪孽。 天誉往这折叠好的被褥里面轻轻伸了下,随之就感觉摸到什么,他拿出来一瞧,赫然就是一件小姑娘的衣衫,这是诗韵替念儿做的,诗韵有时候会经常觉得,念儿就依然是在自己左右,所以她才在给念儿做衣裳。 天誉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诗韵后来经历的这些,都实在是太苦难了。 而天誉也是到了如今才知道,他与诗韵之间居然还有着一个孩子。 这才是他第一个孩子,一个真正的血亲嫡女。 那人偶少年是那么讶异地在看着天誉,然后才轻声道:“小道友,你没事吧,怎么忽然哭起来了,是老婆跟人家跑了,还在这里筑了爱巢吗?别在意呀,女人么,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当年我那娘子让我这头上……咳咳,道友,男人要心胸开阔些,你别在意这些细节呀。” 天誉手里捏着这衣裳,抬手示意自己无妨,也不是被绿了。 他这才起身来,在这屋子里翻看了更多地方。 天誉打开了衣柜,而这衣柜里,不仅是有着诗韵自己的衣裳,还有着许多,十来岁小姑娘所穿的尺寸,有些是旧的,也有些是新的。 这些旧的,都很好保存在里面,是放在最下面。 天誉现在感觉是如鲠在喉,万般情绪,也早已涌上了心头。 诗韵还在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等到诗韵,等到念儿了。 天誉站在原地,似乎是沉思了良久之后,这才起身过来,他从衣柜之中挑选了几件衣裳,有诗韵的,也有念儿的,他是新旧各拿了一套,折叠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在这么做之后,他又脱下了自己的衣裳,挂在了床头上。 这是他的外衣,是他的书生衫,他当年在那小山村教书之时,穿得就是这件衣衫。 而之后,天誉又留下了书信一封,放进了书生衫的内侧衣袋里,这才在留恋之中,走出了门外。 那人偶少年赶忙追上来道:“小道友,相逢就是缘分,你这是去哪里?我看你气脉也应该是我人族,还请留下个姓名,也好日后相见,而且我现在本体也快到了,咱们可以好好喝一杯才是。” 天誉此时正要开口回绝,但他才侧身,却已然有人出声道:“想走?” 他一抬头,赫然发现是那子文夫子。 子文夫子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阴阳天照镜的束缚,从那神魂束缚之中回神过来了。 子文夫子负手而立,依然保持着那股儒生之风,只是此时轻轻一皱眉,就随之冷笑道:“比起钟言让我失去那个至高境界,你现在却令老夫更加厌恶。” 天誉先怔然,然后再次试图取出那铜镜,但子文的速度却是更快,他那神通武道境界领域以极快的速度扩张,那散发着七彩宏光的三十六道领域一下囊括也天誉与这人偶少年,天誉当即大惊,正意图挣脱,那子文的神帝九命光轮就顿时大作,也闪耀得极其耀眼,屹立在脑后,将他衬托成了一尊伟岸的真神! 子文怒喝一下,当即以罡气凌空在空中一握,将天誉牢牢捏住,把他的肉身和关节也捏得节节爆响,令肋骨和腹部都产生了凹陷。 并且他怒喝道:“这是你自己找死,竟又让我回想起了那段记忆!!” 子文而今最记恨的人,便是儒家圣人,他对圣人犹如父亲般尊敬和爱戴,并且当年也是深信圣人之言,他也有过很多想法和作为,乃至于自己的书院里,都收留了不少人族弟子。 只是在最后,子文却发现圣人依旧是对他有保留,有戒备,连那最后一个境界,也不愿意传授,无论他子文怎么恳求! 子文最终明白了,圣人最喜爱的,还是那些人族学生,对他这神族,至始至终,都有着戒心。 天誉此刻也以六御境界试图抵御,可子文是神帝,六御和神帝,是跨度最为巨大的两个境界鸿沟! 即使天誉以境界领域来抵挡,可那子文却已经一拳,近乎是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令他的境界领域,恍若是一张纤薄的纸张,就被这一拳所撕开!那人偶少年见状,试图以自己的身体来挡住,但神帝武道,威力至强至刚!哪里能挡得住,这人偶少年当场大半个身子,都被彻底打碎。 这一拳的威力,亦是在此刻彻底爆发! 整个海底远古天庭遗迹都随之动荡,又有大量遗迹坍塌,不断轰鸣,并且这一拳之威,令空气都无比灼热,直接将最外围的海水煮沸! 天誉更个人都被击飞了出去,他一侧胸腔严重凹陷,内脏也被震碎了一部分,整个人在遗迹里不断翻滚,撞倒了不少大殿,最后也径直卡在了一块大石头。 天誉是连连咳嗽,气息在短时间内虚弱了极多! 这一拳神通实在太强了! 令他主导的思维意识,都已经有点浑浑噩噩了。 他现在唯有勉强支撑着自己的意识,试想如何抗住下一招,他现在只有肉身力量,并未有元神,除非他愿意动用魂珠,释放自己隐藏的魂魄……可即使这样,也不是这尊神帝的对手,子文那一拳,事实上也才用了几分力而已,除非天誉与本体融合,这才能与之一战。 但亦是在此时,正当子文是踏空,向他走来之时,居然又有许多人偶少年,从遗迹的四面八方飞来了,足足有十几具之多。 天誉负伤先站起来,这些人偶少年也已经把他给围住在了中间。 子文先轻蔑道:“蝼蚁刍狗!” 天誉见这些人偶少年身边,居然有花瓣飘落,先好奇道:“这花瓣哪里来的。” “因为我本体快到了。” “唉……” “小道友,有缘再会,我先送你走,他是神帝,并非阿猫阿狗,我怕我们打起来,会波及到你,这样就不好了,何况你也受伤了。” 这声音才落下,天誉当即就感觉自己身处之地,在无限缩小,那些景物,也在以极快的速度,从身边掠过,他看到自己在飞快得与子文远离。 子文大怒,以无限的法力向他伸手而来怒喝道:“哪里走!!” 可那空间的另一侧,亦是有一股大法力传来了,顿时切断了子文的道法! 子文一转头,见是一美男子瘫坐在那竹榻上,连下肢也没有了,正被四个美人儿从空间通道,幽幽抬来,所以他见状,再度大怒道:“一个残废,也胆敢与我来聒噪!简直找死!!” ——————分割线 求月票! 日常求~!! 第一百五二章 去吧,黑人在等你 子文夫子对这坐在竹轿上的残疾人是相当嗤之以鼻。 何况定睛一看之后,子文甚至发现,就连在抬这残疾人的那四个美婢,居然都还是墨门人偶,而且那些四处飘散的花瓣算什么?难道还是出场之时的格调不成,简直是令人贻笑大方! 子文一振自己的真元,那武道领域就跟着他的意念所缩收,再次凝结成了一记招式,对那竹榻上的虚公子猛然产生了一阵威压! 子文对这一招自然是有着十足的信心,这人境界即使高又如何,他自己可是神帝,并且已经在神帝境界之上有了一定造诣,何况这人还是个残废。 但虚公子面对子文这一招,却只是轻轻一笑,他打开自己的水墨折扇,那么悄然一挥,居然就压制了子文的神通! 陆子文见状,他也是随之一惊,只因为他即使没用出全力,但这一记,可是包含着他神帝大境界三十六道武道领域,可居然被对方那么不经意地一下,就随之化解了! 虚公子仍旧是保持着自己的浅笑,捏住了一片从自己身边飘过的花瓣,就那么十分轻巧地陆子文这里一丢,陆子文也立即反应,他凌空一指,企图将那樱花当场打散,但怎能知道,他这罡气一指,居然只令那枚花瓣在空中震了下,稍微凝滞了刹那,就又宛若是这世间最为锋利的利剑,带着那无尽的剑意,往他的命门而来! 子文夫子当即是惊了下,他立即暴起九命光轮,在一声怒喝之后,猛地一拳挥出,以武道修为,才生生将这花瓣当场打得粉碎。 “好你个残废,看起来还有几分本事!” 虚公子依然是保持着自己的偏偏风度,他即使是身体有残缺,但那气度,却依然十分飘逸和潇洒。 他身穿白衣,那真元是承托着那洁白如雪的长袍,以及那头乌黑的长发,仿佛是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高深莫测。 子文夫子以境界足足有八成全盛修为,屹立出自己几乎是俯览了整个海底遗迹的巍峨元神,将更多的海底遗迹压坍,从通道的另一边,对着虚公子杀来。 虚公子微微皱眉,那些之前被他所散布出去的人偶少年,也随之立即归位,而且每个墨门人偶,皆是有真元丝线与虚公子相连。虚公子本体在此,真元可以直接传递,这些人偶的实力,当然也是随之大涨。 这些墨门也以极其诡异的身法,几乎是在一个眨眼之内,就已经完成了一个阵法的站位,立即近迎击子文。 “墨门人偶,雕虫小技!自从墨祖陨落之后,你们墨门又还有哪个人中看,皆是一群废物!” 一个少年人偶才不过从子文夫子面前一闪,就被他的境界领域直接压垮,立即矮了半头,齿轮和木屑碎骨,乃至于是一些被融合的血肉,都成了在地上的一滩物体血水。 这些少年是想阻挡这一路杀来的子文,但几乎是每个少年人偶,即使站位再怎么好,那身法再怎么是如何变化多端,却都无法在子文面前撑过一招。皆被打成了碎片,消散在了当场。 只不过,是在最后,子文夫子那么一怔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那眼角的余光往后一看,赫然见到之前被自己打碎少年人偶,此时居然再次合并成了一具,指尖对他的眉心刺来。 子文的食指刹那间凝聚了真元和罡气,当即与利剑相抵。 他原以为自己能轻易遏制这利剑,但未曾想到,他这罡气竟然也被破了,利剑也在他的指尖点出了一丝血珠。 这个过程很短,后面又有两具少年人偶杀来了,分别往子文的命门袭去。 只不过,子文在此时也双眼眯成了一道缝,他的境界领域一扩张,元神虚影以他的神念作出反应,悄然抬手往下一压,令他们都成了齑粉,再也不复存在。 子文此刻再次凝聚起武道领域,这三十六道六御,绽放出极其耀眼的彩光,将他这尊神帝衬托得更加神圣! 他子文是神族,而且九转命轮已经修成了,是这世上除了那批远古神祇之外,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 而神帝的意义到底是如何,到底是有着怎样的价值,这又有谁人不知? 诸天万界,有许多小界域,那一方的统治者,才不过月凌三道,即使是稍大一些的地方,那也才五方六御,但若是神帝,便是可以足以恒压一个星域,成为九天的座上宾,甚至是在九界开辟一方大州界! 这武道境界领域开始收缩,把在那竹轿上的虚公子给径直拉纤了过来。 子文夫子那气息依然是在急速上升,他是一个跨步,凝聚成了一记罡掌,就向虚公子盖去! 这一招也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是纯粹以领域所成,而是他真正的实力。 子文这一掌之威,也令虚公子那竹轿不停地在晃动,那几个婢女人偶,也仿佛是被这股压力,遏制得要屈膝下去了。 虚公子的皮肤,仿佛也产生了一道道的涟漪。 “我是残疾了,半个身子已经被废了,气血没有了以前那么旺盛,有些地方,早已不如当年,尤其是道心,我的道心,早已破碎了。”他出声感慨道。 虚公子亦是在此刻,放下了折扇,同样从脑后跳跃出自己的九命境界光轮,以左手那轻飘飘的一掌迎去了。 而且不止如此,子文猛地意识到,这身上有残疾的男子,他不仅是神帝,那中心的九命光轮,亦是在此刻再次变化了,这是神帝之后,九个勾火都被点燃以后的过程! 双方亦是在此刻,对上了这一掌,一股极强的神通在两人之间被顿时激发,子文右手的衣衫全都纷纷炸裂,他连连后退,根本就稳不住自己的身形。 阵阵轰鸣同样是不停传来,这遗迹受到双放神通的震荡,很多地方都早已支持不住。 不过,会坍塌的,其实大多都已经倒了,但这上古天庭遗迹最为主要的几座大殿,哪怕手机到此刻,都依然是没有任何变化,即使是一片瓦砾,都没有被松动过! 而且这些天庭遗迹的壁面,居然都有大量的墙灰和碎石脱落,挥散下来,并且有道文浮现出来,还闪耀出了金色的光芒! 而这,才是上古天庭真正的模样! 子文心中自然是极其纳闷,这到底是出了何事,抱着对这处地方那十分强烈的好奇,但他也没空分心了,只因他发现,那竹轿上的男子,命轮正在变得越来越古怪。 他的九转命轮的中心先是有一团混沌彩光气,那混沌彩光气随之转变,仿佛是成了一颗道果,而这道果也再次变化,道果开裂,从中仿佛是诞生了一个人形,一个十分小巧的人形,就那么盘膝,坐在了这虚公子的命轮中央。 子文见状,神情也当即愣住了的,他那么一呆,失声道:“神帝天婴境!你…你已经离神帝大圆满只有一步之遥了!” 神帝这个境界极其深远,也是跨度最大的一个境界,并且这大境界还能分成好几个部分,从神帝彩光境、神帝道果境、神帝天婴境,神帝天婴境界之后,若是修到了圆满,那这宇宙之间,除了那帮远古神族,便是再也没有敌手! 子文而今都依然无法完美凝聚出神帝天婴境界! 即使能凝聚,他也必须花费极大的余力。 可这坐在竹轿上的残废,居然如此轻易就可以办到,仿佛还留有着极大的余裕! 但虚公子依旧是摇着头,呢喃说道:“百万年了,我增长的也只有道境而已,但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是想要自己的双腿,我还是想要享受自己在地上走的感觉,还是想要回道心…想要大家都回来了。” 陆子文顿时心中惊骇不已,也知道对方对自己起了杀心。 “陆子文,你是圣人弟子,但正因如此,你将来也必将是一个祸害,你将来还会有成就,还会修炼成更高境界,你学过圣人之言,今日,我留你不得。” 可陆子文一怔道:“你认识我!?” 虚公子也眯起眼睛道:“陆子文,当年你跟在圣人身边之时,你是如何谦逊,圣人是如何看好你,待你如子,可看看而今,你又究竟在做什么?” “你…你是!?” 虚公子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匣子,道:“这些剑,我好久不用了,它们已经锈了,因为我的道心也早已锈了,我的剑法有帝君的一部分,但更多的,还是我自己的理解,自己的道!” 虚公子连连弹出手指,将那小匣子里面的细小短剑都催发出来,那些剑儿,亦是在他周围不断飞舞和旋转,发出声声的呼啸破音,并且逐渐成了正常大小,屹立在他后方,足足三十六柄之多! “镇…镇天七华三十六剑!?”陆子文当即骇然道,“你是帝君余孽!!” 虚公子眯起眼睛,轻轻用手一指道:“去吧,府君在等你。” ——————分割线 求~~~~你们懂得! 第一百五十三章 虚公子的剑 子文在得知眼前这人其实是帝君余孽之时,他那心中剩下的也唯有惊骇了! 并且他还深知另一点,那便是这镇天七华三十六神剑。 百万年前的开拓时代,神族数量其实也不多,神帝境界更是极其稀少,远没有而今这个时代这么林立。 但这三十六天罡神剑,可是在那个时代,就早已在整个诸天万界都有着威名赫赫。只因这剑法的主人,那是在百年前,就已经修炼成了神帝境界的存在!是帝君座下六神帝之一,修为实力,那也是尤为靠前!他那独特的剑法,更是在帝君之后,开创出属于自己的道路,独步天下,在神帝境界也鲜少有过对手! 然而他子文在百年前,那才不过是个跟随在圣人屁股后面的小书童罢了。境界也才不过是到七魄玄元,根本没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何况还是百万年前的神帝大能! 那时候的神帝,即使连天帝陛下,那也要慎重对待,都从未有过轻慢,可以成为天帝的座上宾。 而且子文夫子,其实也回想起来了一些曾经的记忆片段,他或许见过这身体有残疾的男子,想当年他跟随在圣人身边之时,因为圣人有人族血脉,并且开创了思想和学派,教化莽荒,教养天下生灵,因此经常有宾客前来拜访,陆子文确实记起来了,这虚公子,曾经就来拜访过圣人。当年虚公子似乎是尤为敬佩圣人,是来向圣人讨教学问的,而他子文,当年则是拿着个茶壶,还在一旁为两人斟茶,连大气都不敢出,全程都几乎是那唯唯诺诺的模样。 可而今谁又能想到,他们居然会在此处交手,这虚公子,亦是要将他击杀在此! 虚公子的境界至少是神帝天婴境界,而神帝境界,每踏出一个小境界,都要付出极大的精力和代价,同样也要经历漫长的岁月流逝,他子文如今才不过是神帝道果境界,又怎能与虚公子相提并论!他子文渴望获得至高境界的修炼之法,何曾不是想从中取得在神帝境界超脱的捷径,这神帝境界的修炼岁月,实在是太漫长,太过于悠久了,乃至于令修道者本身的意志,都会产生动摇! 而且虚公子身上这股强烈的杀意,也在变得越来越浓烈。 这俊美到或许是能令女子窒息的容颜,当他眯起眼睛之时,即使是他身体有着残缺,可这所释放出来威慑,却令陆子文犹如被禁锢了,从身体到神魂,仿佛连动都动不了。 陆子文瞪大了双眼,此刻当然是骇然不已,在短短一个刹那,他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似乎是在不断扩张,全身所有的肌肉组织,哪怕是连神魂,都顿时被成千上万的银针在不断刺痛! 虚公子那三十六柄神剑,几乎是每一柄,都是锈迹斑驳,有些甚至都已经缺失了一个锐角,给人一种稍微用点力,就会当场折断的感觉。 但恐怕,也唯有直面这三十六神剑的陆子文,才知道这三十六件神帝的帝兵,到底是有多么恐怖! 这些剑随着虚公子那么一指,都不必他自己亲自出剑,就全都迸发出足以毁灭一座小岛的剑意,全都朝着他而来! 子文当即反应过来,他怒喝连连,一身儒家武道,几乎是被他催化到了极致! 而且他现在全程都转为防守,境界领域急速收缩,全身浑厚罡气护体,就连真元都全部内敛,来强化肉身。 如若不这么做,等待子文的下场那自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他只要稍微有点大意,略微那么失神一会,头颅当即就会被斩断,元神也会被彻底斩杀。 陆子文被三十六柄神剑几乎是以不断反复交错,不断编织和变幻的剑路在连续攻击,合力绞杀,他那四肢是伴随着神通,把武道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无数次用格挡阻挡袭向自己各处命门的神剑,在这空气里,是爆出了一道道火花和清脆的剑音。 他当然是试着逃脱,但这由虚公子一人所组成的剑阵,却也已然张开了三十六帝兵领域,是死死把子文锁死在里头,根本不让他有任何遁逃机会。而且此时双方已然开始交手,他们都是神帝境界,这一招招的神通余波是何其恐怖,若不是在深海,而是在外头,都足以摧毁方圆几千里之内的建筑和生灵,但在深海,在这远古天庭遗迹之中,他们之间的战斗余波,居然是都悄然被吸收了。 在这上古天庭的遗迹之内,能坍塌的建筑,此刻早已都倒塌殆尽,可那些主要的宫殿,仿佛是在汲取双方交战的余波神通,那金光,以及是在建筑物之上的道文,亦是变得越来越显眼和强烈和耀眼了! “给我破!!” 子文夫子近乎是以全力,一拳破开了这迎面而来的一剑,但他拳风上的罡气和领域,也被那生锈的神剑所贯穿,在他指间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并且这次数是越来越多,直到子文那双拳上,是白骨森森为止。 何况,在这个过程之中,虚公子是一直坐在那竹榻之上,他除了刚才与子文对了一掌之外,本体根本就未曾再动过,仅仅只是以中指和食指在虚空中划线,操控这三十六剑阵的走向而已。 可子文现在早已是狼狈不堪,他后面的书生发髻,被一道剑气划过之后,就已经散落了,并且还有大量的发丝在空气里飘扬着,儒衫长袍,更是破败不堪,整个人身上到处是神血挥散。 他好几次准备遁逃,但根本就无法突破这剑阵。要知道,陆子文现在的对手,可是百万年前的神帝大能,是那人族领袖,天言帝君的座下六神帝之一,代表着人族的至高战力之一。 陆子文好像已经被逼迫到了绝境,他是在连连咆哮之下,以那极其不甘地声音吼道:“你不过是个人族!是这诸天万界之内最为下贱的智慧生灵,圣人也是被你们这些种族的血统污染,才会疏远我,才会疏远我这亲传、犹如养子的学生!我不会输,我陆子文,绝对不会死在你人族这里!” 他的模样似乎是一下子变得十分可怖,那双眼也尤为狰狞,都充满了血丝。 并且在这个刹那,陆子文是取出了好几卷书画,令这些书画,都彻底摊开,替自己挡住这些神剑的攻击,犹如是豪雨一样的飞剑不断,可终究是无法攻破这些书画,唯有那一次次的火花,那一声声恐怖的神通余波,而子文则是不断后退,再次试图从中间突围出去。 这些书画都是儒家圣人的亲笔画作,这其中自然是蕴藏着圣人法力,圣人境界极其深远,即使是他年轻时期的一副水墨画,都足以释放出神帝一击,但这些画作,已经是圣人全盛时期的作品。 虚公子其实也已经是有点气喘吁吁了,他的道境虽然是有提升,但身体有残缺,当年他受伤的不止是肉身,连神魂同样有道伤,因此他进入神帝天婴境界的代价也极大,时间长了,或许要很久才能养回来。他的境界其实还能提升,这百万年,他对道境的理解,不仅深刻,亦是从根本上,有了极大的领悟,但很可惜,他又做不到,他的身体残缺实在太厉害了。 而这些,也是他上次去搭救人,却并没有与灵染之父,灵魏交手的最大原因。 失去了双腿和一部分脏器,连元神也有一部分遗憾。 但就在虚公子在见到子文取出了圣人书画以后,他那眼神,仿佛是更加锐利了。 他是带着一丝不屑,带着更多的讥讽,甚至是仇恨! 正当这些维护住子文的画作,都纷纷有虚影浮现出来之时,虚公子也抓住了这机会,他闷哼了声,用手扶着那竹子仿佛是想把自己的身体给支撑起来,只是他他右手,已经是高高举起,正在控制这些飞剑,凝聚成一道道剑式,在以更为剧烈的方式,在试图攻破这些已经把子文包裹起来的书画,直到最后,在大量飞剑都出现,他鼻腔留下了一道鲜血,他那手也是猛然向下一按,以最后数剑合并,一记剑式,终于破开了圣人的书画! 子文见圣人书画被破,自己最后保命的手段没了,那是惊骇不已,又见自己被三十六帝剑围困在了中央,心知自己在劫难逃,唯有喊道:“吾命休矣!” 虚公子是几乎整个人都想从那竹轿上起来,他双手一合并,就要绞杀子文。 …… 司言在大海之上依旧是与三人在纠缠。 但也是这时候,他却忽然见到了十分古怪的一幕,一栋竹屋,忽然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那竹屋里打开门出来,是那么满面沧桑,带着许多愁容,在看着这大海深处。 海风很大,吹得这身材高大的老者,衣衫猎猎,须发也是如此。 司言先一愣,这才大惊道:“儒家圣人…还是本体!?” ——————分割线 今天试着双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归本我 儒家圣人是如此在俯览着这片波涛汹涌,雷鸣电闪的海域,他那洁白的儒衫是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连那脚下的云层,似乎都是移动得很快。 儒家圣人,有着人族血脉,而且司言很清楚,其实丘是人族血脉占有着更多,只有一小部分神族血脉。而且丘还有着极其远大的抱负和理想,想当年,他可是一个热血男儿,对什么事情,都十分充满着激情。 即使是在那百万多年前,在天庭建立之初,他外貌虽然已经衰老,但司言与他单独会面交谈之时,他都依然是如此,他心中的火从未熄灭过,那在谈及之时意气风发,对未来有着极大热忱的模样,司言至今依然是历历在目。 但如今的他,仿佛是有着一股无法言喻感觉,他将自己隐藏得更深,把自己更多的想法,都埋藏在心底,令人再也无法猜透了。 只是与之相比的是,丘那苍老的身躯,却依然是蕴含着极其强大、有着犹如那无尽大海,宛若那恐怖无底深渊般的无限力量! 他哪怕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动作,一个眼神,那举止投足,仿佛都充满着极度的威压! 丘的境界比当年更加浑厚了,越加深远了,司言只是凭借这么简单一眼,就能轻易分辨出来。 司言很清楚,在进入了那个境界之后,这修为的提升到底有多么困难,那不是时间可以用衡量,即使几百万年,几千万年也不行,而是纯粹的天赋和机缘了,但儒家圣人,居然还能够有如此成就,这也超乎了司言的预料。 吴昕也不由停了下来,他也随之大惊道:“儒家圣人,他怎么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那儒家圣人似乎是并不在意他们,以至于连视线都未曾往这里来过,正当众人仍旧是在讶异不已之时,儒家圣人只是泛起了浅浅的、意味深长的微笑,就那么一个转眼,他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司言趁着这个刹那,再度摆脱了这不断在围攻,试图绞杀他的三人,御剑遁空进了大海里,就像是一条活鱼,也同样来去无踪。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公孙麟还被他打了掌,当即吐血被创了。 可吴昕是依旧迟疑在那儿,不由失声道:“儒家圣人来此,难道是为了那子文夫子么……” …… 至于此刻,在这海底深处,当虚公子那三十六件帝兵,在要彻底绞杀子文夫子之时,他自己却先怔住了,只因为,子文身旁的空间竟然开裂了。 他现在可是以自己的剑域支撑起了此地,是在他神帝天婴境界的领域之内,并且在这整个过程之中,虚公子连一点神通余波都没有感觉到,仿佛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平淡与顺其自然。 并且,那空间裂口之内,也同时传递出了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一股深邃到无法言语,一股深邃到恍若是宇宙之间的无底深渊旋涡一般! 他的三十六帝剑,也都纷纷凝滞,在半空中散发着一阵阵的剑鸣,是长吟不绝,变得尤为刺耳。 无论是陆子文,还是那身体有起伏,那鼻腔处还流着一丝鲜血的虚公子,都是那么惊愕。 这可是他以现在这个境界,近乎是全力的一招,但却还是被如此简单,就生生遏制住了。 至于下一刻,一个白须白发,身材高大,捋着胡子,左手负在背后的老者,从空间通道里慢慢走了出来。 虚公子顿时大惊道:“儒家圣人!?” 子文夫子也骇然道:“老师!!” 儒家圣人却未曾先理会子文,反而是对虚公子先那么微微一点头,这才开口笑道:“虚老弟,咱们久违了,你在那之后都不来找丘喝茶,丘也寂寞呀。” 虚公子自然是认识儒家圣人,并且在很长一段时期之内,都喜欢称呼他为老师,可经过了当初天庭一战之后,虚才彻底与圣人决裂,以至于是一直记恨他到今日。 虚怎能想到,当年他最为尊敬的人,最后却在那场大战里,站到神族一方,站在了天帝的背后。 因此当丘在出声之时,虚公子也逐渐怒目起来,他见状,就知道圣人是为何而来。 “丘!你这无耻匹夫!!”虚公子怒而一拍自己竹榻道,“你这亲传弟子作恶多端,他视我人族为蝼蚁刍狗,视我种族低等下贱,之前也还想弑杀我人族一位道友,你难道今日还想保他不成!” 儒家圣人那微笑是依旧,他道:“虚老弟,子文是做了一些错事,但他本性不坏,丘是他师长,亦如养父,一切皆丘的过错,丘有责任,丘自然责无旁贷。” 陆子文此刻被这些帝剑所包裹,被剑域所镇压,有几柄帝剑都已经抵住了他的背部和喉结,他根本就无法动弹,而且他也早已与圣人决裂,亦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虚公子冷哼了声,那杀气的视线再度放在了陆子文身上,他那领域亦是操控着这些锈迹斑驳的帝剑,试图绞杀子文。 “虚老弟,他是丘的弟子,丘看着他长大,还是把他交给丘吧。” 但虚公子依旧不理,他那道境的提升,也在变得越来越强烈,神帝大境界九命光轮亦是耀眼至极,那三十六帝剑,在一寸寸强行突破圣人的遏制,在不断刺入陆子文的肉身和元神之内。 “老东西,老子也不要你管,何谓如同养子?你又何尝在乎过我陆子文,你只在乎自己的信念,你满口仁义道德,种族平等,但你也有着自私!你何曾把我当做过自己人!” 儒家圣人依然是不作答,但他轻轻伸出手,那么弓起一个食指,弹了弹虚公子的其中一柄帝剑,仅仅只是那么一下,却令这些帝剑,都同时产生了一丝颤音,那都是锈迹的帝剑,仿佛随时都会被这颤动所震断般,开始逐渐远离了陆子文,最后圣人又轻轻一挥儒衫衣袖,就成功迫开了他的镇天七华三十六帝剑! 并且儒家圣人以一个十分诡异的步伐,就来到了陆子文身前,他推了陆子文一下道:“子文,去海上的竹屋,你师兄弟都在等着你。” 陆子文又再次讶异了下,正想开口,却见那虚公子勃然大怒,令那三十里剑再次袭来。 “休想走!!” 丘的儒衫衣袖翻飞,挡住了所有帝剑,长叹一声道:“虚老弟,丘改日与你一聚,与你道歉,今日便是算了吧,饶过他这一次吧。” 可虚公子,他早已是冷笑连连了。 他那境界光轮,亦是燃烧得越来越炙热,他几乎是把道境提升到了一个巅峰。 虚公子回忆起当年,回想起曾经所钦佩的圣人,最后却站在了天帝的背后,那同样是他道心上的一道伤疤。 可是,他的道境越是提升,肉身所承担的压力也越大,他口鼻都有鲜血在溢出,仿佛根本承受不住自己的法力。 虚公子用手支撑着自己,以真元承托自己,令那残缺的身体漂浮起来,以是握住其中一柄飞来的帝剑。 丘一边看着,唯有一边叹息摇头。 “清鸣,泉文。”儒家圣人出声道。 “是,师尊。” 忽然有人出声应道,又有二者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虚公子前面。 清鸣与泉文,皆是子文的同门师兄弟,亦是神帝境界,儒家武道大成的至强者。 他们二者看了一眼身体有残缺的虚公子,然后皆抱拳齐声道:“还请虚道兄赐教!” …… 司言此刻又悄然浮现在了狂风暴雨的大海之上。 他是不知道,这底下到底是发生着如何激烈的战斗。 并且他此时也有些茫然,为何圣人会出现,为何这附近,有着他十分熟悉的一种感觉。 但,亦是在此时。 司言再次感觉到了誉。 他抬头望进去,只见誉那神情落寞,也是那么站立在海面之上。 誉也看到了司言,与他对望。 他们双方,其实是一人。 本质上性格同样,神魂同样,但区别在于,誉并非是个完整的人,他更类似于是一个人格,一个性格与他同样的人格。 他们仿佛从没有这么近接触过自己。 他们之间,在此刻互相凝视对望。 所以,司言也无法理解誉此刻为何是如此消沉,如此落寞和悲伤。 他们,亦是在进行思维的交流与交换。 他们,亦是在一定程度上回归本我,成为自己,成为一个共有人格。 司言在刻印着誉的记忆,他再次回溯了一次与诗韵相关的过去,从他们相遇到相爱到分开,从诗韵从那酒窖里爬出来,从诗韵得知自己怀孕,到她生下了念儿,她与念儿分离,她在海底遗迹苦苦等待女儿归来。 誉所有的体会,都在刻印给司言。 司言亦是在现今,才知道,自己原来有个女儿,在百万年前,就已经降生在这个世上的嫡女。 如今,他终于得知了。 直到,直到那玉镯记忆的最后,诗韵见到那门口出现的女子,所有记忆,都戛然而止了。 司言与誉,都在对望着,此刻,他们已然是同一个人,早已,在思维上回归了本我。 第一百五十五章 虚 此刻,当司言与天誉在海面上站在一起之时,他们两人的思维,也完成了统一。 他们互相之间的思维更加融合,在存在感上,亦是对各自有了绝对的认同感。 而当司言得知了这一切之后,他右侧的脸庞,也因此划过了一道泪痕。 其实他们从此时,已经是彻底的同一个人格,司言之中有誉儿,誉儿之中有亦是有他。也只因,他们本质上就是一个人。但司言却似乎还有最后的保留,他依然是在誉里面留下了一些独立思考的空间。 司言看着自己的手掌,在沉吟了良久,当自己的泪水,随着倾盆大雨,一起被冲走,他有着一个女儿,这是在百万年前,一个与他有着血脉之源的嫡女。 那是诗韵为他生下的。 在那个苦难的年代,在那个人族地位最为卑微,在九界人间大陆依然是在遭遇冰期大劫难之时,在那绝望之下,千辛万苦为他所生下的女儿。 诗韵一直在记着他,从未有过淡忘。 即使是在诗韵研究天道符文,早已记不清时间与岁月之时,她依然在希望他和念儿可以去找她,他们一家人可以团聚。 可而今,诗韵到底是去了哪里?念儿呢,她又在哪里,她们如今是活着么,她们如今是否还安好。这些问题,都不断在司言的脑海里产生,他都不断在责问着自己,也是在产生着 无法原谅自己的悔恨。 念儿最后应该是被西天如来给接走了,但若是佛祖带走了念儿,那念儿又为何那么多年没有回去找过娘亲,念儿在西天大雷音寺修行期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现今,是否又在西极天。 司言感觉很痛苦,当他的妻儿在经历这些的时候,他的分魂在沉眠,他本身也被天道流放到了宇宙的奇点,那无尽的虚空之中,而在这个期间,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那些亲人,那些他所爱之人,也唯有自己在承受而已。 誉儿与司言在思维上依然是在交汇,誉看了一眼手里正在悸动,跳跃着淡淡光辉的魂珠,出声道:“我与你不能长时间待在一起,否则这一小部分分魂,就会与本体凝聚,天火大道知晓主人回来了,它也会被惊醒,天火大道会重新在宇宙开辟,炙热整个诸天万界,帝君一定会暴露,先引来杀身之祸,会殃及其余的大家。” 司言点头,表示了赞同。 誉的脸上有些寂寥之色,司言同样是如此。 无论是誉还是司言,他们此时的心情都同样很忐忑,都有着不安,他们都知道,身为誉的这个人格,或许并不能存在太久了,天誉老师也会消失。 但誉却在另一座诸天,还有着许多学生,那些学生,亦是在等待他回去,这些学生同样视作他为家人。 司言得到了誉的记忆之后,他亦是对那些学生,是有着同样的感情,同样珍视他们。 末了,天誉又是轻轻一抿嘴道:“我先走了,我要回去陪伴他们,我只能尽量做到如此了,至于接下来,那都是你的事,你是本体,麻烦的都交给你,我能帮到你的已经不多了,最多,还有最后一个小忙。” 双方又相对一笑。 说完,司言对誉再次首肯之后,誉就遁空走了。 司言当然是目送他离去,心念也微动。 可也正是在此时,那站在大海之上的司言,他仿佛又感觉到了什么,是那一股异样。 他抬头望去,居然见到那陆子文,此刻正披头散发站在那狂风暴雨之中,他上头是一间竹屋,而陆子文,此刻亦是在注视着他,那眼神之中充满着仇恨,似乎随时都会对他出手,可亦是在这个时刻,那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到了。 他先看了一下司言,这才对陆子文笑眯眯道:“子文,走吧,你师兄还在等你。” 陆子文先是一怔,好像并不情愿,但当他回头,见儒家圣人依然是面带着微笑,就那么一动不动在注视着他,那微笑之中,当然也包含着威胁,所以他才最终冷冷哼了下,向那云上的竹屋飞去了。那竹屋处,早已站着大量的儒门弟子,皆在迎接这位师兄。 而圣人此刻亦是转头,看向了司言,司言同样随之与他对视。 儒家圣人见状,先不由愕然了下,似乎并不知道,为何这人会以如此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他转而一想,似乎又释然了,想必对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是何等身份,所以才会这么没礼貌,仿佛还带着些怨恨的感觉在盯着自己。 也正当是此刻,司言却感觉到了另一股波动,这股波动是在逐渐增强,在变得越来越清晰,似乎是从某个被禁锢的囚笼里面,在逐渐挣脱,似乎是有强者在交战,并且也是在渐渐影响着这大海之上。 这时候,丘那视线往大海深处看了看,最后,他也上了那云层,跟随一众儒门弟子进了竹屋,当这竹屋门一关上,这些儒门弟子就很快消失不见了。 司言神情仍旧显得有点冷漠,但令他讶异的是,那股似乎在交战的神通波动,已经十分强烈了。 那交战的地方,不知道与这里有多远,但那交战双方,从那禁锢之地挣脱之后,他们双方的神通范围影响,才彻底爆发了! 这个瞬间,这个大海,彻底沸腾了! 几百,乃至于是几千米之高的巨浪,开始了不断疯狂涌动,那些一道道的乌云,也在这一刻狂乱了!成了一个个恐怖的旋涡,将那海水也席卷上了天空! 整个大海,方圆数百里之内,此刻皆是如此恐怖的景象。 司言先是心中一惊,连连以真元抵挡,知道那正在交战的双方现在离自己极其近了。 正当他是这么想到之时,那三方在交战的身影,也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那三方,身后都屹立着极其高耸巍峨,皆是直接耸入云霄,根本看不清其面目。 司言感觉很熟悉,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之感。 他看到那两名儒门神帝,在围攻一个身体有残疾的年轻人,而那青年,此刻是长发披散,身上还有着那斑驳的血迹,但他仿佛是十分不甘,在长啸不止,仿佛是在咒骂,是在咒骂这方天地对自己的不公。 而且那年轻人,他那身体还有着残疾,他根本就没有双腿,只是坐在那竹轿之上,但他那竹轿,即使被神通炼制过,但也经不住这么多神通震荡,终于被泉文神帝一拳打得粉碎。 那身上有残疾的年轻人,他唯有以真元浮空,手持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帝剑,与之继续交战,他那其余三十五帝剑所组成的剑阵,亦是在不断变幻着,试图阻止其中一尊神帝,自己从这里突破出去。 司言怔住了。 早已彻底呆滞了。 “镇天七华剑……阿虚!?” 司言怎能认错,那身上有残疾的青年是谁,尤其是在司言见到阿虚的剑阵,他而今那容貌之时,他心神当即大震! 而且,司言又则能想到,当年自己座下的神帝,他当年犹如弟子,犹如好友,犹如家人的人,而今居然还活着,只是他却是如此凄惨,他原本是那么风度翩翩,是这世上绝美的男子,可现在,他居然是失去了双腿,尽管他道境修为极高,但肉身和神魂有残缺,他根本就无法发挥出真正的本领。 那两尊儒门神帝联手,就令他此刻是如此狼狈了。 这若是换做了当年的虚公子,这两尊神帝如何能奈何他,当年的虚公子又是如何意气风发,是如何强大,可现今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他是陷入了被动,他看起来又是如此狼狈。 “阿虚!!”他当即大吼道,“阿虚啊!” 可他们而今是神帝之间的对决,司言此刻哪里还能插手,在极限神通的影响之下,他们周围都几乎是形成了一股空间气流,以他现在的实力靠近,只是飞蛾扑火而已。 清鸣和泉武神帝都纷纷道:“虚道兄,我们不想与你为敌,而今子文与我老师已走,你与我们没有必要再一战!” 但虚依旧是不管不顾,催动着剑道,试图把他们两人都留下了。 泉武左肩以及清鸣的右臂分别被一道剑气所伤及,两人顿时不由大怒道:“敬酒不吃吃罚!你道心有问题,陷入了疯魔,我们才不与你计较,但我们并非不是你对手!” 清鸣也怒喝道:“你固然是神帝,但终究是个残废,又还是帝君余孽,万死不辞的罪人,难不成真让你这残废在此聒噪不成!?” 清鸣与泉文一对视,再次联手,向那没了竹榻,身材矮了一大截的虚公子杀去。 司言哪里还肯,也欲要近前去帮忙,他那境界命轮亦是在逐渐打开,试图不计代价突破六御禁锢! “钟言道友,你这是往哪里去了?” 在这一声响起之后,吴昕与灵染等,亦是也从海底浮起。 司言见状,神情也怒目起来了。 吴昕笑道:“你果然和人族余孽有关,若是天庭知道,你那免死金牌,估计也是废纸了,你那皇国,也必将成为焦土!” 但此刻,受伤的公孙麟好似发现了什么,他低声道:“那边是谁过来了…好多人!”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是你爹的第一个孩子 司言被吴昕等人所拦住,也无法去追上阿虚了。 而且阿虚他们都是神帝大境界,双方一旦交战,那范围和界域影响也是极其广阔,他们的速度和境界领域扩张也是极快,即使那交战的余波是在不断传来,但却也已经远离了此地 不知道几千几万里,是往无尽之海的另一个方向去了。 可这无限大海之上,仍旧是巨浪惊天,大雨是不断地淋在他们身上,那些神通余波和大气灵力凝结之后,那惊雷也依旧是在一道道不断炸响,把整个夜空的背景都照亮成了一股诡异的紫红色。大海也依然是在沸腾,被狂乱的灵力所煮沸,大量雾气都弥散在了大气里。 但亦是在此刻,公孙麟却见是另外一帮神魔,从那天际飞来了。 这些神魔都是十分不凡,那么一尊尊屹立在这苍茫大海之上,尤其是那站在最前面的年轻人,尤其是如此。 这年轻人额头上绑着一跟镶嵌有白玉的缎带,那剑眉看起来更是有着一股不怒自威之的威仪,那是一股无法形容的从容和自信。 或许也仅仅是从外貌和气质,就可以得知这青年一定是出身不凡,并且常年身居高位。 司言当然也认识他,这是他自己分身天誉的好友,名为博易,是一座诸天之主,亦是有着人神的混合血脉,当年受过天誉的帮助,建造了一个尤为特殊的诸天,一个所有种族都能共生,倡导所有智慧生灵种族平等,都能在律法的管束之下,都受到平等对待的诸天。 而且这博易也有着极强的背景,他娘亲虽然过世很早,但大舅乃是而今的南方界域之主,其母亲的家族,在九界根深蒂固,何况他那界域还是返回到南方界域管辖之内,而今地位自然蒸蒸日上,越加不可同日而语。 那公孙麟先是一愣,这才看清了来人是谁,立即道:“博兄!” 公孙麟虽然祖上有一位神王,但血缘到底是已经也很远了,这博易可不同,他那血亲依旧是而今南方州界的掌权者,也是天子近臣,而且加上南方界主一直没有子嗣,所以这嫡亲外甥,和儿子没什么区别,公孙氏受到界主的管辖,所以公孙麟见到博易,自然是要先行问候。 此刻,就连吴昕和灵染,也都是把目光放在了博易身上。 他们当然也知道博易是何人,吴昕知道博易更是极早,对他在那方小诸天施行的种族政策,也研究过许多,对博易的为人处世,也有相当听闻。 灵染背景有依仗,所以神情平淡,那眼神之中除了讶异,却未曾有公孙麟那般的恭维。 吴昕反而先嘿嘿一笑,对博易拱手道:“原来是博兄,怎么博老兄也来此处了?” 博易同样先对吴昕一回礼,这才看向司言,接着道:“敢问道友可是天炎之主钟言!” 司言那视线依旧是望着阿虚所消失的地方,但司言知道,他此刻肯定是追不上了,就连这里神通的余波在变淡。 司言的心情此刻是极其恶劣,因此那看向吴昕等人的眼神,已经带着相当的凶狠。 阿虚即使是身上有残疾,但他修为浑厚,道境极其深远,即使面对两尊神帝,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司言现在也唯有如此来安慰自己。 而且令司言更为欣慰的是,阿虚还活着,他固然而今身上有残疾,但当年的天庭之站,他并没有陨落! 博易再次以十分铿锵的语气,出声喊道:“我等接到消息,钟言道友你遇到了一些麻烦,因此这才赶来接应道友你,道友乃是我们九界之贵客,安全自然要由我南方界域保证,不可让贵客受伤!” 司言先迟疑了片刻,他心知自己无法追上阿虚,心中也明白,即使阿虚不是他们对手,但儒门这些伪君子,应该也不会下死手,毕竟伪君子就是怕被人给捏住小辫子和把柄,很少会把事情做绝。 现在,司言要先解决自己的麻烦。 所以他此刻,唯有先对博易出声道:“正是,我就是天炎之主,这次前来九界,同样也代表了青云州界。” 博易见状,心里自然是有些凛然,他先笑了笑,这才随之提醒道:“之前我还担心钟言兄弟遇到危险,但哪里知道,钟兄居然已经与我们吴兄和灵兄等人在一起汇合,这安全自然不成问题。” 其余所有人,包括是司言都随之怔然了下。 可吴昕是个聪明人,因此忙道:“确实如此,之前我们感觉到有神通波动,因此这才追过来看看,谁知道是钟言道友在此,竟然会是如此巧合呀,看来咱们之间可真是有缘呐,话说,钟言道友,我那娘子也在界主那方岛屿上了,她知道你来了,她也一定很高兴呀。” 博易闻言,也再次大笑不已,朗声对他们道:“既然如此,那还就请各位快些上船,这附近有神帝大能在交手,到处都有神通残留影响,肯定久留不得,此时应该尽早前往我舅父的岛屿议事才是,我舅父也早已备好了酒宴在等待各位道友了。” 司言看了下阿虚消失的方向,感觉到那神通余波也已经极其远了,他现在也做不到什么,就唯有冷冷看了他们三个一眼,飞向了博易那儿。 吴昕依旧是不见有太多的神情波澜,对灵染等人道:“灵兄,我们既然是来了,那当然是去界主那里坐坐,何况你们灵家和界主是老交情了,公孙老弟,你也是吧?” “那自然是去伯父那里拜访拜访。”灵染也笑道,“伯父与我父亲可是世交了。” 他们几方,几乎都是以阴阳怪气的口吻在交谈。 这博易见到司言,先是哈哈了下,这才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先笑道:“钟言老弟,我可是知道你的事迹,早已与你神交已久了,今日一见,算是圆了我的一个心愿了呀。” 博易是混血神族,而且对人族十分亲近,他很早就知道,有个名为钟言的人族,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在一方大界域开辟了一个属于人族的皇国,而且他更加钦佩的是,这名为钟言的人族,出身很平凡,家里也只有一个很寻常的妹妹而已。 但其实,司言是很了解博易了。 当年天誉从沉眠之中醒来,协助他缔造了一个皇国。 对于司言来说,博易其实更像是一个老朋友,只是博易并不知道这些。 吴昕他们跟随在这群神魔里,神情自然是十分古怪,子文被圣人寻回,他们的计划也无法实施了。 连子文都失手,其实也超过了吴昕和灵染的预料。 不过,吴昕那自信,显得尤为诡异的笑容,却至始至终都消失过。 吴昕与灵染交换了一个眼神,双方似乎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了。 …… 在另一边,那苍茫大海的一艘船上,天誉又回到了这里。 那女子见天誉回来,心情当然很洋溢,连忙上前迎接道:“你回来啦!” 天誉先从她手里接过了已经熟睡的安庆,抱在了自己怀里,稍微掂量了下,才道:“发生了点事,我现在要走了。” “唉…”她惊慌道,“你为何要走,不是和博易说好了嘛,这次就当是来游玩一番,为何着急要走,他也未曾好好招待你,也有不少地方要你帮的。” “只是想念了,我也出来好些天了,放心不下那些孩子而已,他们也一定是在念叨着我,我想回去了。” “但…但我现在也不能跟你……” “下次吧,你想来的话,下次你去我那儿住些日子也可以,那些孩子也挺喜欢你的。” “诶…” 不等她再次出声挽留,天誉居然又把安庆塞给了她,并且嘱咐道:“不过这孩子交给你照顾几天,下次你来,再送他回来,你带他见见世面。” “咦!?” 誉补充道:“我先走了,博易和安庆就先交给你了。” 而她,这年轻,但脸庞上依旧是有着些娇艳与妩媚,有着一股成熟气息女子,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她轻声低头呢喃道:“住些日子么……” 但她正是如此凝滞了下,等她抬头之时,天誉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定,等博易这里的事情完了,我就去你那里。”她颇为羞涩地抿了抿嘴,以那带着欢愉的声腔如此说道。 可怔了怔,她又忽然不由皱眉道:“但好像有一个姑娘对我颇有敌意?” …… 远在天炎皇国。 永宁仍然是在宫里等待司言归来。 只是她现在显得有点寂寞,莫璃也不在,都没人陪她聊聊天,天气也逐渐开始冷起来了。 她感觉周围更是冷清。 现在夜已经深了,她提笔依旧是在写稿子。 秀儿是在一边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模样。 永宁忽然觉得,这整个皇宫,最轻松,和最幸福的人,可能就是自己身边的小宫女了……什么都不必操心,该吃吃,该喝喝,没事还去哪里逛逛。 “咦。”永宁感觉到肚子里有过了一丝悸动,“你在踢娘呀。” 她抚摸着自己的孕肚笑道:“你可是你爹爹的第一个孩子呀,儿子,你将来一定要争气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如来身边的蒲团 永宁其实是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 她当年不过是宁亲王府的一个庶女而已,不仅是外人,就连家里的兄弟姐妹都看不起她, 在王府的地位很低,也同样不受到宁亲王的待见的。 可自从是有了司言这个夫君之后,她的人生也就随之全都变了。 先是成了公主还不算,现今更是成了皇后,并且她还为夫君怀上了孩子。 “哎呀,就是稿子有点太多了。”永宁颇为无奈道,“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下人呀,为什么要连载,还有这些整天写信来骂我的读者,难道成天都在盯着我吗?而且怎么搞的呀!为何最近有人给我寄来了好多小刀片,是来要给本宫裁纸吗?” 修士日报的业务一直是在拓展,有了天炎皇帝的准许,如今在天炎皇国的许多地方都有发行,而且按照墨均衡的想法,他甚至还想在九界找一个立足之地,令报社的业务面,更加全面一点。 修士日报在天炎皇国的都城开了分部,而分部的头头就是经常来催稿的少女。如今那姑娘每天都会过来监督她永宁三个时辰,真是想偷个懒都不行。 但永宁也想不到,当初只是那么一个念头而已,现在全文加起来,居然写下了两百多万字,所以真的好累呀。 可亦是在此时,她肚子里的宝宝又动了下,永宁感觉到了,她心情便是又欣然、感觉到被慰藉了些。 她已经在期待几个月之后,这个孩子出生之后的事情了。 这个孩子,也一定会十分可爱。 也一定会与其父亲一样优秀。 …… 此刻,于九界的无尽之海上。 司言与博易一起在这渡船的甲板上,眺望着那远处的巨型岛屿。 此岛屿地域十分辽阔,如同是宛若在无尽之海上的一座大陆。 事实上,它的面积也足以比肩一座小型诸天了。 它几乎是整个南方界域与九界中心地带最大的中转站。 在这岛屿之上,也到处都停泊着商船。 而且这岛屿是呈现长条形,以神祇的状态从高空看去,还能发现这座岛屿有些蜿蜒,加上它是处在南方界域的东方,南方界域都称它为东极岛屿。 在那东极岛的上方,还有一些较小的岛屿群,但大多都很荒芜就是了。 司言向着四周望去,只见是四面八方,有着数不尽的渡船往这岛屿而来,足以称得上是密密麻麻,那些渡船之上,有神魔和妖族,也同样有人族。 他们也是在到处张望,那神情之中也带着好奇。 这里属于一个九界一直被管辖的地带,除了九界,其余诸天之上的生灵,当然大多都未曾来过。 无尽之海上的风浪依旧很大,那渡口的海浪仍然是在翻滚,海风猎猎,令那些已经停泊的大型渡船在不断随着波浪起伏着,不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被收拢的船帆亦是在哗哗呼啸着。 当他们的渡船进入了港口之后,亦是有船夫和人来牵引,有列队的仪仗来此迎接。 “这方岛屿上现在其实是人族在管理。”博易先出声道,“神族和魔族各有缺点,在很多细节管理的方面不如人族,人族更加心细,而且十分擅长学习,因此在两千年前,我便是建议界主大人引进人族,让人族分管此处东极列岛了,给予人族律法地位,而且事实证明,这效果确实很不错,这些人族将此东极列岛管理得极好,这土地是如此贫瘠,但粮食的收成,却从未短缺过,并且这两千多年之间,他们自己还产生了一定文化,他们虽然也学习儒道,但在儒道上,也有自己的理解。” 司言边听,边点头,在这东极岛上走,看着这附近的许多建筑物,发现这些建筑物,基本都是木制房屋,而且还显得颇为低矮。 但几乎是每家都亮起着灯火,透过那窗户纸,还能见到人影在动,而且司言偶尔间还见到个穿着木屐,竖起了发髻的年轻妇人,打开了拉门,正往外头在泼水。 只是这见到外面有这么多神魔走过,当即被吓了跳,在惊慌之下,赶紧逃进了屋子了里。 他内心稍微有点触动,对这博易,在心中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在九界人族地位一直不高,很多地方只能沦为奴隶,但这里的人族,可以管理一座大型岛屿,并且百姓还可以安居,这已经十分幸运了,至少不必在外面那样,一生都被异族所支配。 而且在港口经过了一片住宅零星的港口之后,他们才坐宝辇,大队人马进了这岛屿的主城。 这主城之内,而今大部分都是人族,但偶尔也能见到不少神魔。 这些人族似乎早已十分习惯了神魔,在见到这大批撤退进入城中之后,他们都很自觉得站在了道路的两侧,让这些宝辇都率先通过,并且每个人几乎也都是卑躬屈膝的迎接。 司言微微皱眉,却也无法说什么。 只不过这都城确实是十分繁华。 从各种酒馆和布坊、胭脂铺,那高耸的一栋栋酒楼和青楼,几乎都有。 那些青楼女子,都是穿着较为放荡,那胸衣颇为敞开,大腿也露出较多,有在下面拉客的,也有在上头挥着扇子,在看风景的,有嘈杂,有嬉戏和歌舞、如果仔细听,还有那低吟的喘息声,愉悦的哼哼,仿佛什么声儿都有。 而且司言听这那接引者介绍,似乎这些青楼妓女,年龄也是各异,但大多都很年轻,才大概十七八岁,年纪更小的,大概是在里头管着,除非是大价钱,否则应该轻易不接客。 并且,如果是价钱更大,这青楼里甚至会有妖族和魔族的女子来接客。 博易也与司言在介绍这都城的情况,他是受到界域之主的委托,加上赏识,所有显得尤为热情。 在双方交谈的这个过程之中,司言直接称呼博易其名,这博易好像感觉从很早以前自己认识了司言这般,竟然也十分放得开,与他相谈甚欢。 博易几乎都是在与司言阐述自己的理念,以及思想的传播。 只不过司言还是很能看出来,这岛屿之上,依旧是神魔地位最高。 这些人族见到神魔,都是那么卑躬屈膝,即使是连小孩,见到神族姥爷都是很自觉低下头。 仿佛是从小就已经被教导好了。 博易好像是发现了司言这些微妙的变化,便是出声道:“其实我想让自己的思想可以影响诸天万界,我想让这方宇宙的所有地方,神魔、妖族,所有种族,可以和人族都平等共处,在律法的束缚之下,我觉得迟早有一天可以实现,只要我能影响更多人,但现在,看来还应该是需要时间。” 司言闻言,沉默了片刻才道:“不会的,你的想法,这个只有一个小诸天集权之下才可以实现,把地域扩大到诸天万界,这根本不可能做到,人族和其余种族可以交流,但只能有限交流,种族之间的成见和关系是在血缘里根深蒂固的,整个诸天万界,所有种族想要生存,那唯有分而治之才可以,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出大问题,还会闹得腥风血雨。” 博易无奈一笑,道:“钟兄,你的看法和我一个好友很像,他也是那么说,分而治之,有限交流…但这个恐怕更难实现吧,全都分而治之,这触及的利益实在太大了,我是思想教化,让神魔从心底上去认同,但你这想法,需要真正的强权去征服了,这天下哪有这么大的强权,能有这强权的者,唯有天帝陛下。” …… 于西天,大雷音寺。 西天佛祖又睁开了自己的那有些朦胧的眼睛。 他那身后的菩提树,此刻正在轻轻摇曳着。 佛祖往后看了看,稍微一皱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其中一位佛陀见状,便是随之问道:“师尊,为何最近两年你的道树经常会有警示出现,难不成是我灵山会有什么大劫难不成吗?” 佛祖那苍老的面容看起来有点困惑,但随之他却又释然地笑了,便是解释道:“一切皆是机缘,一切皆是因果,考虑再多也没用的,想再多也没用,要来的躲不掉,要走的,也留不住。” 佛陀闻言,他稍加一想,就随之点头,先表示了自己的理解。虽然他心里清楚,事实上佛祖自己也在胡言乱语,在找借口搪塞。 但此时,也不知道是否这菩提树自己摇曳,还是忽然出来的这阵风的缘故,一颗菩提果,居然从树上掉了下来,它发出了那清脆的声音,在金砖所铺成的地上跳跃,滚动了好远,这才缓缓停留在了离佛祖那不远处的一个蒲团边,那蒲团的高度,与几位佛陀都同样,但看起来,离佛祖更近一点而已,只是那里,却没有谁坐着,是个空无一人的蒲团。 几位佛陀,以及那佛子,众多菩萨和罗汉,都纷纷转头看来,似乎都十分好奇和疑惑。 尤其是佛子,达摩佛子发现,自从他跟随我佛如来以后,那蒲团一直是空的,从未有佛出现过,但此刻,佛祖却在那么凝视那蒲团。 如来拈花一笑,轻轻抚摸了这道树,笑道:“道友,原来你想她了么。”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她是佛敌 佛祖在抚摸着这陪伴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岁月的菩提树,那神情之间也依然是带着淡淡的微笑。 而菩提树好像是听了佛祖的话,仿佛再次轻轻摇曳了下,那树梢是面对着那空着的蒲团,它仿佛是在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倾述。 它是发出着沙沙声,像是带着一丝伤感。 达摩佛子因为去年收了个弟子,所以有些日子没回过灵山,今日灵山在开法会,他才又恰巧见到这一直空着的蒲团。 以前他觉得那蒲团是佛祖故意放在那儿,或许是佛祖哪天觉得不舒服,自己来坐一下,又或者是给来访的宾客所坐,但而今听佛祖和佛陀这意思,之前这里应该是有谁在的。 这蒲团的位置,都已经和几位佛陀一样高,感觉还更加靠近我佛如来一点,但而今怎么会没人了呢。 达摩佛子便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后,先出声问道:“师尊,这蒲团是从何而来,以前又是哪位师兄坐在这里?” 当达摩佛子这么问道之时,这整个大雷音寺,仿佛都已经安静下来了,就连佛经的声音都已经停下,这么多佛门弟子,仿佛都在期待佛祖的回答。 事实上很多佛门弟子早已十分疑惑,为何佛祖身边那蒲团一直都在,而且还从未有谁提起过。 虽然有些佛是知道,但从不说,有些菩萨是隐约有些眉目,但从不刻意去得知,有些罗汉来了只有十几万年,自然从未知晓过。 佛门子弟,口风都是极严。 摩诃佛陀闻言,先以那带着不悦和责问的眼神看了一下达摩佛子,这达摩佛子就立即惊觉,赶忙念了声佛号,随之后退了一步。 不过佛祖却并不在意,只是面含微笑解释道:“她是我的一个弟子,是我所有弟子之中,最有天赋的那个,也是我所有弟子之中,最有佛性的那个,她如果坚持,就一定能证道佛陀,超越于我,但她最后却说我佛虚伪,不愿意成佛,她就走了,离开了我佛门,离开了我大雷音寺。” 那达摩佛子与众多佛门弟子闻言,都不由愕然。 在侧旁的须弥佛子同样无法理解,既然是入了佛门,那便是佛门弟子,怎能说佛法虚妄。而且能够证道佛陀,乃至于被我佛明言,以后一定能超越我佛,可那人却依然没有留下。 玉清菩萨坐在那莲台上,亦是错愕不已。 众多佛门弟子,见佛祖神情之中似乎带着一丝往常从未有过的微妙神情,隐约也明白,那人大概对佛祖十分重要,佛祖称她是自己最有天赋和最有佛性的弟子,而且至今还留着这蒲团,当然都明白,那弟子对佛祖的意义为何了。 而且令他们更为奇怪的是,佛祖居然主动提起这件事了。 佛祖在过去那么多年里,都未曾谈及过。 因此,就连几位佛陀都觉得很讶异不已。 此刻,佛祖又朗声道:“她来之时,她心中有仇恨,于是我对她说,你佛性很深,但魔性也极重,你要三万年修心,三万年修经,又是三万年修佛,才可以祛除神魂魔性,才可祛除心中执念,你只有证道佛陀,修成九转命轮大圆满,修成九转命轮天婴境界大圆满那天,我才准你下山去,因为那时,你就是佛陀,你的心已经超脱,你眼睛可以看得更远了,也可以不再被魔性所束缚和蒙蔽,我也可以对你更加放心。” 须弥佛子好奇道:“那后来呢,那这位师兄既然是跟随我佛在修行,难道这数万年以来,都未曾认同过佛经的经义么。” 佛祖依旧是在轻轻微笑,未曾开口。 但这时候,那玉清菩萨先开口解释道:“她或许正是看透了,她以自己的方式看得太透了,而并非是以我佛的方式,我们佛门的方式。” 佛祖闻言,轻轻点头。 玉清菩萨发现那坐垫蒲团之上的绣线,不由讶异道:“看来这并非是师兄,而是一位师姐!” 那佛子与众多佛门子弟、尊者、金刚和菩萨闻言,都纷纷发出惊叹之声,他们此刻才知道,原来我佛的这位弟子,是名女子。 “是呀,这蒲团绣线还是她自己缝制的。”佛祖叹息道,“她太聪慧了,她的天赋,是这方宇宙诞生以来,也是尤为绝顶的几人之一,就连我的道树,都十分喜爱她,连我的佛陀都无法坐在这道树之下,但她却可以。” 整个大雷音寺闻言,再次发出了低声的讶异。 “她来之前,我与她约法三章,希望她听从我的教诲,顺从佛法,研习佛法,在这之前,在她证道佛陀之前,都不准下山去。” 摩诃佛陀近前道:“但她太世俗,她一直对凡间有留恋,她的心从未真正留在灵山,留在佛门。” 一尊佛陀近前道:“她不仅不听从我佛教诲,还驳斥佛法,她不可算是佛门子弟,我佛又何必对她思念,而且她样貌极美,是弟子在诸天万界之中从未见过的绝美女子,有着倾国倾城之姿,沉鱼落雁之容,以前在人间,她有遮挡,但来了灵山,师尊却要她除去面纱,可她跟随师尊你出去讲法,却又惹得我佛界无数佛国沙弥还俗,无数佛国佛心不稳,佛国国王发誓非她不娶,废黜王后,废黜整个后宫,她还断了音真迦叶的修行,断了我佛门真正弟子的大佛缘,实乃罪恶滔天,而今我佛何必可惜呢。” 佛祖依然是神情依旧,他听出佛陀之意,便是道:“正因如此,我才希望能渡她,能渡她,亦是我的大造化。” 几位佛陀面面相窥,却又见佛祖依旧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我不教导她神通道法,前三万年让她修心,中间三万年让她修经,最后才是修佛,才是证道九转命轮大境界,只要她完成这个过程,我愿意教导传授她更多,甚至是让她入主我灵山,代替于我。” 达摩佛子与佛陀闻言,都是愕然不已,他们从未知道佛祖居然有过这个想法。 摩诃佛陀连忙念了一声佛号,并且道:“师尊不可,万万不可。” 玉清菩萨本身也是女儿身,因为与我佛有缘,这才证得菩萨果位,所以同是女子,又听闻这位师姐是如此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她才也再次好奇地问道:“师尊,各位师兄,你们之前提到音真迦叶,这音真迦叶又是怎么回事。” 摩诃佛陀有些迟疑,可在征得佛祖同意之后,这才叹息一声,解释道:“玉清,曾经在我佛界一佛国之内,有个女子一心向佛,在得到丈夫同意之后,就出家成了比丘尼,在我灵山脚下的一间寺庙里修行,但这女子却不曾知道,自己出家之前,却已经怀有身孕了。” 玉清菩萨脸色一僵硬道:“比丘尼怀有了身孕……” 佛祖也接着道:“这件事后来我也得知,他们还来了我的祗树给孤独园,但我有私心,不想亲自过问,就交给戒律第一的优婆离尊者处理,优婆尊者说,这女子是出家前怀有身孕,所以不算是犯了戒律,换了她一个清名。” 佛陀接着道:“后来这比丘尼诞下了一子,被一位国王收养,这男孩长大到七岁,得知其母亲是佛门中人,他也开始一心向佛,加入僧团,也成了比丘,有一天,佛祖遇见他,便是给他一个观想的题目,他就到树林里去禅修。他热烈,努力地精进禅修,所以在很短的时间证得阿罗汉果。” 玉清菩萨讶异道:“十二岁就证到了阿罗汉果?确实是个奇才……可这与那位师姐有何干系呢。” 佛陀先不明言,依旧道:“但在这十多年之间,他们母子却从未见过,可某天,他那母亲却在灵山外遇到了他,他母亲很激动,十二年未曾见过,所以便是哭着上去喊音真迦叶的名儿,可音真迦叶有大智慧,见其母如此,知道自己若是软言软语,肯定会影响母亲修行,因此音真迦叶就故作冷漠,乃至于还冷冷斥责了其母几句,让她放弃对自己骨肉的情爱,好好修行才是正道。” 达摩佛子立即道:“这音真迦叶确实是有大智慧,在这佛门之中若是和世俗这般,这岂能是佛门!” 佛陀无奈道:“但这却被她目睹了,她亲眼看见音真迦叶是如何冷漠对待其母亲,其母又是如何伤心欲绝。她被佛祖禁足,所以她对亲情有执念,她对母亲有执念,对从未见过的父亲,亦是有大执念。” 玉清菩萨追问道:“然后呢?” “她自从来了我西极天灵山,就从未笑过,她永远是那么冷冰冰的,冷得好像是那千万年雪山上寒冰,可是在音真迦叶二十岁那年,音真迦叶从她身边走过,见到她穿着僧衣,坐在一棵榕树下,但那时候,她却笑了,她对音真迦叶轻轻那么一笑……音真迦叶,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尤其是当她微笑之时,音真迦叶只觉得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也莫过于这女子的倾城一笑了。后来,她告诉音真迦叶,要与他定个明日之期,自己明日还会来这树下,她问音真迦叶,愿意等她来么?” 玉清菩萨赶紧道:“她…她这是为何,身为女子,又是佛门弟子,却勾引罗汉果位者,实乃大逆不道,那音真迦叶,有去赴约?是否有去等她,她…她难道是自啊灵山脚下犯了大忌!?” “玉清,你看到那灵山脚下的榕树下,是否有一座石像?” “什么……” “音真迦叶第二日去就去,他还俗了,去那树下等她,但是,音真迦叶未曾等到她,但他一直等,可是直到死,都未曾见过她的倩影。” 这么多佛门弟子听闻,都不由低声惊呼起来。 一个仅仅十二岁就有如此成就的佛门弟子,居然只是被她那么一笑,就佛心瓦解,放弃了信仰,还俗去那树下等待她。 达摩佛子忽然是怒不可遏道:“岂有此有,简直是岂有此理!这音真迦叶也不过是个混子,身为佛门弟子,怎还能有这些欲念,他佛心不稳,想还俗去娶她为妻,根本是大逆不道!” 佛陀见达摩如此,只是苦笑一下而已。 玉清道:“此女子怎能如此,她知道自己貌美,还去勾引男子,我佛难道就未曾责罚她?” “罚啊,怎能不罚,我罚她思过,她却告诉我,她确实在思过,她一直在修心修佛,连神通都未曾炼过,怎没有思过呢?” 摩诃佛陀道:“可她在我灵山七万八千年,她阅览也所有佛经,却仍旧不以为意,在最后临走之时,她还与我灵山辩论佛法,她辩驳得我灵山那么多弟子哑口无言,她也将我辩驳得苦苦思索,可最后,她却还是离开了,连师尊的大法力也无法将她禁足了,我们也留不住她,她来之时,执念很深,她走之时,执念更深,她还烧了我灵山的藏经库。” 玉清菩萨惊骇道:“她、她居然还少了藏经库!?此人如此魔性,怎能轻易放她走!若是走了,那岂不是去祸害诸天万界,去祸害苍生么!师兄你们怎能放她归去!?” 几位佛陀面面相觑,唯有苦涩道:“我们也有难言之隐。” 达摩佛子也跟风厉声道:“摩诃师兄,你们怎能放过她,应该将这魔头镇压在我灵山大雷音,听佛法十万年才行!” 摩诃佛陀苦涩道:“我们拦了,但是没拦住。” 玉清菩萨道:“诶,师兄,这是何意?” 佛祖笑道:“她花了七万多年,修成九命神帝天婴境界大圆满了,那天我不在,她要走,我灵山上下,所有佛陀,所有佛子、尊者、菩萨、罗汉金刚,去拦她,都拦不住她。” 玉清菩萨失措道:“但…但摩诃师兄也是命轮天婴境界啊!” “不行,神帝也打不过,她在我灵山七万八千年,其实她早已是神帝境界,但她知道,神帝也逃脱不出我的掌心。” 佛祖又笑道。 “所以她继续修炼,最后,她悟到天道了,她天生亲近道,她领悟到天道了,这宇宙洪荒,古神不出,她已无敌于天下。” 玉清与众多弟子再次惊呼出来。 学佛七万八千年,佛祖亲传,最后却背叛佛门,烧毁佛经,毁人修行。 “她是佛敌!”玉清菩萨失声道。 “是的,她是佛敌。”如来笑道,“我最优秀的弟子。” ——————分割线 求月票! 四千字大章节求月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博见、青萝 这东极的都城中心地带,建造有一座庞大的行宫。 行宫应该也是在此的人族所建立,几乎都是精致到了细节,那一片片的黑瓦,以及那黑白相间的高墙,看起来也格外拥有着一种独特的美学。 而且这里的建筑风格,普遍都很高耸,屋顶的瓦片又是十分陡峭,似乎是因为大雨,气候湿润的缘故,特意是如此。 只不过他们抵达之时,这岛上依旧是处于在神通余波之后的风暴中。 之前这附近海域有三尊神帝在交手,这神通余波,范围影响恐怕足足有上万里之广,包括这东极岛在内的很多地方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神通能量余波无法轻易消散,那些由灵力所造成的大海升腾,也足以造成一股股的大型飓风和豪雨气旋。 外面仍然是大风猎猎,在声声呼啸着,瓢泼大雨也开始再次倾撒起来,这位南方界主虽然准备了十分丰盛的酒宴,但自己却并未出现,他或许是想等到明日之时,南方界域管辖下的所有诸天都到齐,这才开始正式宴请。 又或许,同样是神帝境界的南方界主,感受到这些神帝所交战的神通,他也已经跟了出去。 似乎是这风雨实在太大,依旧有渡船与他们失联。 而今夜出来接待的,便是这位南方界主的养子。 南方界主名为宗上,但因其境界深远,即使在身边女子妾室很多,但却一直未曾有过子嗣,因此宗上界主就从自己的胞妹那儿,过继了个儿子过来,从婴儿时期就开始养育,加上双方都有血缘关系,这位界主也对其尤为宠爱,也一直把许多事务都交给他打理,对他期望颇高,同样是委以重任在努力培养。 宗上界主的养子名为博见,与博易只有一字之差而已。 只不过他的为人处世的态度,却以博易大不相同,博易是在大气之中有着一丝高贵,有着一丝不凡,但却又十分令人亲昵,并不做作的感觉。 可博见却不同,他那神情之中是有着一丝傲慢和居高。 博见是带着自己妻子,来接见今夜当场的诸多宾客。 他那妻子倒是温文尔雅,梳着一个妇人的发髻,连开口的声音都十分轻,而且他这妻子身材也十分娇小,和莫璃同样,颇有玲珑之姿,但她与莫璃那种性格还是有些区别,这女子看起来更加软玉和娇嫩些,性格也十分内敛,穿着一身类似奥戴的服饰,越加衬托着她颇为风韵的玲珑小身段,显得格外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博见的娇妻名为青萝。 这些东极岛上都称呼其博见之妻为青萝夫人。 其余宾客听闻介绍之后,也都是如此称谓了。 博见先与众多宾客交谈了几句,这才先对他们敬酒一杯,开场说道:“诸位,我父亲而今不在东极岛,就由我先来接待,还请诸位道友莫要介怀,等到过几日之后,我老父一定亲自到场,再宴请,好好招待诸位。” 这些已经到场的这么多界域之主和其代表,除了司言这个例外是单枪匹马之外,他们加上随从和官员,这人数是足以进万了。 但这么多到场者之中,实力最高者,其实也还未曾彻底修炼成神帝大境界,可他们还未到这东极岛,却就遇到了三尊神帝在交战,这交战范围之广,神通影响之大,也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之间的绝大多数,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神帝大境界! 这些界域之主,又或者是来此的代表又都不笨,皆是十分有些心思之人,加上大多是神族血脉,知道天庭和九界的强盛,甚至都在纷纷以为,这是南方界主刻意为之,是在给他们这些诸天万界的使者和代表一个下马威,一个潜在的告诫,因此他们哪里还敢不从,哪里还敢不懂得,每个人态度都极好,不敢有丝毫的脾气。 何况他们也深知,自己肯定无法与天庭九界抗衡,肯定愿意臣服。 博见发现这么多界域来客,都对自己十分礼遇,乃至于是吹捧有加,自然是心情大悦,在这场酒宴之上他也频频与几方大诸天之主交流,在博见的要求之下,连其妻也随之去敬酒。 只是,当博见来到了司言面前之时,他那态度才有了显著的变化,他在空气了嗅了几下,仿佛是意识到司言的身份,才以那腔调之中带着颇为傲慢的语气问道:“你是人族?” 博易是坐在司言身边,他连忙解释道:“兄长,这就是钟言道友,舅父也一直是在期待着与他见面。” 博见闻言,但他那神情里,仿佛仍旧是有着很强的芥蒂,那眼眸之中仿佛是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厌恶,可当博易搬出舅父的名义之后,这博见才逐渐露出了刻意的笑容。 加上司言是统御了数十亿人族的大诸天之主,当这么多在场者的面,博见也唯有如此。 “原来是钟言道友,为兄我也早已听过钟道友的事迹,而今钟言道友不仅是在玄升界有着一片皇国,亦是人族青云界的主事人,你那两方地盘合并起来,怕是最少也有三十多亿人族了,你那诸天地盘是如此富饶,可让我好生羡慕呀!” 当博见如此拍着司言肩膀提及之时,其余所有的在场者,几乎是都把视线放在了司言身上。 要知道,诸天万界大多数地方,都把人族视作是一种资源,但在听见司言有数十亿人族之后,他们的眼前都不由一亮。 至于灵染,他是从中听出了另一侧意思,所以便是在心中冷嘲了几声。 唯有吴昕,他那笑意似乎从未变过,永远是那么若隐若现,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吴昕的妻子柳絮,此时居然跟着青萝少夫人一起走过来了。 柳絮与这青萝少夫人其实是有些远亲,这关系虽然远,但两人年龄相近,还是有不少话题可谈,而今感情不错,亦算是姐妹。 柳絮与司言的目光交集,柳絮自然是浮现出了不悦,并且对司言冷哼了下。 司言先问道:“弟妹,你心情不好么?为何见我确不曾高兴了,你以前见我,那明明是很开心的耶。” 柳絮听闻,当即瞪大了那美眸,是那么狠狠在瞪着她。 而这青萝少夫人先是会心一笑,倒是也与司言敬酒,仍然用那温婉,甚至是带着一丝弱气的声音道:“钟道友,你与我这小妹和妹夫的事儿,我倒是知道些,而今我公公十分看重你,这以后呀,咱们还是自己人,可不能吵架了呢。” 青萝少夫人在如此言语之时,她那纤细的手指,还在轻轻撩着自己侧边这些鬓发,她那耳珠也是十分小巧,面色红润,亦是犹如那透彻的白玉般。 青萝少夫人会如此,似乎正是因为她的胆子很小,她那语气里都依然是带着那畏怯,感觉经常撩着鬓发的这个动作,便是因为她想掩饰下心里的紧张。 司言连忙装作慌张,又神情严肃道:“自然,这是肯定的!我肯定是想与弟妹搞好关系呀!关系肯定是越好越行!” 当司言在如此开口之时,仿佛是带着一点挑逗的意味,尤其是他这句想和弟妹搞好关系,听起来这就像是一个登徒子,加上柳絮回想起上次的经历,她不由是变得面若寒霜起来。 青萝少夫人闻言,是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她微微有点吃惊司言**裸表达自己欲望的大胆,又有点像是被气到了这样,但却仍旧以温柔的口吻道:“钟、钟言道友,我公公这次是真相拉拢你,你又何必贫嘴,这样也是不好的,君子要守道,要怜惜女子,怎能以女子为嬉侃对象呢?” 有点生气地说完这些,青萝意识到自己身上此刻汇聚了太多视线,她就向着自己夫君博见看了一眼,对司言轻轻一行礼,又随之去了另一侧,那踩着的步伐也十分小巧和急促。 司言见她们的背影,似乎心情倒是好了些。 他还就爱和女性这么暧昧几句。 不过此刻,在他视线的另一端,却见灵染与吴昕在交换眼神。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是早已有了打算。 事实上,在来了东极岛之后,那才是他们之前预定的计划开始。 在雾海上截杀,不过是吴昕意外找到了子文夫子,才临时所下的决定。 …… 在这场简单的酒宴结束后,司言被接引到了一间院落里。 这院落不算偏僻,是在他们被安排的一个行宫中间。 但也是当他被安排在这院落之后,他忽然感觉到有好多神念从自己身上扫过。 那些神魔,那些所有被引过来的诸天使者,有着大量的存在,在注意着他这里,似乎是每个在场者,都想试探、好奇这位人族诸天的领袖,到底是有何本事,能够构建起一个属于他们种族的大型诸天! 整整几十亿低等生灵的人口,这可是一笔极为巨大的财富! 司言感觉着这些神念,也冷哼了下。 他绽放出自己的命轮境界,一路打开到了五方巅峰,只差一点点,就即将突破六御之境! 直到他如此,那些大量、繁杂的神念,才慢慢褪去了。 ——————分割线 求月票!月末了,不给就过期了~ 话说,昨天我去一个岛上,渡船没有了,和一车小姐姐一起被困在了岛上…… 嗯,求月票啊! 第一百六十章 素 司言的五方境界而今已经是最为巅峰的状态了。 与六御只有一点点差距,近乎是临门一脚的状态。 圣母莲子在他的命轮之内,其实大多都被彻底炼化,也大面积修复了命轮上的伤痕,只要再假以时日,一定能彻底痊愈到六御之境。 只不过他之前在雾海被截杀,身上依然有重伤,此刻动用境界,便是会对肉体产生一定影响,令他的脏器也倍感压力。 但他要逼退这些神念,这些来此故意试探的思维,也就唯有如此。 大多数神念,近乎是在司言那五方光轮亮起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吓退了,但这诸天万界之中,也有不少高境界,个别大诸天,亦是有六御修为的强者,他们的意识,其实是在最后才退去,在消散之前,也依旧是带着相当的轻慢与挑衅。 事实上,人族的数量确实十分重要,一个地方,一座诸天的富裕程度,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人族的数量,神魔不会自己去种粮食,不会去做任何低贱、繁琐,但却是第一生产力的劳作。而这些,就需要用到人类这个辛勤,又十分好只配的种族,除了那博见的一番话之外,那些今夜以意念来试探的来者,大概是都有此意。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方诸天之主是如此羸弱,那他们也会以自己的方式来掠夺一些资源和财富,只要不是大举进犯,连宗上界主也无法来干涉。 可当司言以如此境界示人后,除了强者,他们纷纷惶恐,亦是生怕被他认出,连忙散去了思维。 所以司言哪里会不明白,这到底是何意。 这整个行宫都未曾布置阵法隔壁神念思维,应该是有谁故意为之才是。 不过司言也不以为意,他会一个人来此,本来就有相当的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预想过会处在何样的状况之中。况且这次超乎他自己意外的是,他还会先后遇到了誉,以及而今还有了博易的协助,他手里能够掌握的牌,已经算是相当多了。 但司言无法理解的是,为何刚才宗上界主的养子,博见和博易,似乎根本没有太多的主动交流。他们两个应该是表亲,按道理也不会是至此,除非是双方有着什么无法调和的矛盾。 司言想到这里,稍微沉吟了那么下。 但末了,他又抬起头,开始布置一个简单的阵法,将这宅院周围,都以术法保护起来,避免外力思维再次入侵。 亦是在此刻,司言听见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那脚步很轻盈,似乎那人的身子很轻,很小,才会如此。 “呀!小公子,您…您不要乱跑呀,您若是跌倒了,磕着碰着,哪怕是膝盖有个小伤,那夫人还不打死我们呀!您可千万别在这里太快,啊!您这小祖宗呀!!” 司言如此听着,往那一看,只见是个小孩在他那宅院门口摔倒了,那几个婢女,赶忙是上前去扶起他,查看他的情况,确认他没事,只是脸上有点脏,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只是在这会,那小男孩儿忽然是以那茫然在眼神,停留在了司言身上片刻,好像是不懂,为何这人是如此温柔地,在对自己微笑,似乎是十分熟悉那么一来。 “安庆,你怎么大半夜还跑出来,现在风还大,估计过会大雨还会下呢。”司言如此问道。 这男孩儿依旧是眨着懵懂的大眼睛,好像是不解其意,也不懂这人为何会知道自己名儿。 但这一个小婢女,真是和供祖宗一样,连忙抱起安庆就走了,并且不断出声安抚道:“小公子,您怎么醒来不哭不闹,就喜欢到处乱跑呢,您可千万别告诉夫人,否则夫人会打死咱们的,而且夫人特别喜欢把咱们扒光了打……” 声音渐行渐远,然后慢慢消失了。 至于此刻。 在这行宫的另一面,吴昕等人也都聚在了一起。 公孙麟其实最为尴尬,他名义上才是天炎皇国和青云界的掌舵者、管辖者,可他在此处,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境界实力,似乎都是最弱的那个,在场的发言权也并不多。 可他记恨于钟言给予其的羞辱,夺走凤焰舞的仇恨,因此他的所求,只是想整倒这人族,看着他惨死而已。 但吴昕和灵染,显然是别有所求,灵染是为了玄升界领土的圆满。吴昕是意图拘禁钟言,从中榨取更大的价值,得到一些被隐藏的历史真相,挖掘出那些躲藏起来的远古余孽,将他们彻底铲除。 可就结论而言,还是灵染与司言双方的恩怨更甚。 他们中间还夹着个莫璃,莫璃最早其实是被许配给灵染,也是灵染这么多万年以来,一直钟情的女子,灵染始终认为,只有钟言死了,他才有机会可以得到那魔女。 他希望钟言死的心情,比他们都要更为迫切。 不过此刻,他们中间还有另一个在场者。 那博见,正饮了一大口酒水,那是相当愤恨地把酒杯给砸在了庭院里的石桌上。 他厉声道:“这东极岛父亲不仅是交给了人族打理,他现今居然还听从了博易那小子的意见,要替天庭拉拢这人族的小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博见是出生神族,加上环境所致,他对人族是尤为蔑视,而且他知道自己身份,并非是宗上界主的亲生嫡子,为了取得养父的认可,他至今也是尤为努力。 博见知道宗上界主疼爱他,简直是犹如亲生嫡子,可博见依然是带着相当的防备心理,只因为宗上界主也十分倚重博易,对其实也特别放纵,近些年亦是听从博易的意见,对人族的看法改观很大。 博见是感觉到了危险,他担心自己的地位会被博易所取代,也唯恐自己会失宠,所以而今他和博易的矛盾,也在逐渐浮现出来。 尤其这次拉拢这人族钟言,博见心里认为,这股势力是博易所操控,如果人族诸天被真正拉拢,他在南方界域的地位和话语权,必然会受到打击,也会被博易所排挤,所以他要极力避免这个事实发生。 吴昕听完,与灵染交换了眼神,才以那语重心长的口吻道:“博兄,我听闻,宗上界主想要拉拢这人族,其实九天之上的那位也是十分犹豫,但在宗上界主的力荐之下,才最终成事,对么?” 博见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好像是隐约感觉到他们的意欲,他也安静下来,才解释道:“其实不光是九天那位,我父亲也是在博易那小子的百般劝谏下,这才会同意,否则他犯下了这么多恶事,我们南方界域,也早已发兵讨伐他了。” 灵染也随之对博见一举杯敬酒,以低沉的声音道:“博兄,宗上界主乃是神族,他本身对人族也有偏见,而且界主也宠爱你,待你如亲子,此事其实很好办,不是么?” 博见会来赴约,早已是知道他们的来意,所以他听了以后,先装作思索了片刻,再问道:“那几位兄弟,你们又有何高见呢。” 吴昕嘿嘿一点头,立即近前,在博见耳旁轻语了一番。 低语过后,吴昕便是道:“兄长,你只要如此,便是可以了,不是么?” 博见稍稍愕然,但想了想之后,又随之大笑起来道:“哈哈!这倒确实是个办法,我之前倒是也考虑过,不过么,光是这些还不够,我老父,恐怕能分辨出来真伪,他也知道我实力,不会被如轻易就偷袭。” 灵染微微皱眉,以为博见是要回绝,但谁知道,他阴冷得笑了几声,忽然近前道:“我自己倒是有个法子,但是到时候,还需诸位配合才是了,诸位,你们意向如何?” 博见近前与灵染低语了几句,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给了三人。 这番低语之后,无论是吴昕还是灵染都纷纷面面相觑,愕然不已。 公孙麟也讶异道:“这…这是否太过了。” 可博见依旧是十分豪迈,他身材伟岸,那语气亦是非常大气。 “这算什么!无毒不丈夫,而且这点牺牲,是为了我自己的权势,又与诸位道友的利益相符合,当然算不得什么!” 吴昕在短暂的迟疑之后,也点头道:“确实是如此,不亏是博见兄,以后也定然会有一番大作为,这确实是小事,当不得数。” 然而就在此刻,博见那屋门却被打开了。 青萝从那门中走出来,出声问道:“夫君,你与诸位在谈什么,是否要些点心,我让她们去办。” 博见抿嘴,欣然道:“那好,那就有劳夫人了!” …… 此刻,在无尽之海的另一端。 虚公子与儒门两尊神帝的大战,也依旧是在持续。 他们那强大的战力,是在不断释放,一道道神通,在反复煮沸着无尽之海的海水。 儒门两尊神帝原本是想走,但虚公子不愿,还伤及了他们。 因此他们才动了真怒,是想联手将其在这里击杀。 他们可是儒门弟子,是圣人亲传的弟子! 两尊神帝联手,难道会连个残废都打不死么!! 清鸣神帝怒喝声,以一记罡拳狠狠烙印在虚公子那残缺的身体上,将他那肉身都打凹了半截。 泉文神帝也再度怒吼,欲给予致命一记,他还厉声道:“你这帝君余孽,根本死不足惜!!” 可末了,在那神通的中心地带,这被波及所谓严重的地方,却又有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名撑伞的女子,她还带着个婢女,忽然出现在了这狂乱的海面上。 她神情很恬静,目光冷静,仿佛在如履平地。 这女子,轻轻地呢喃道: “虚,我来了。” ——————分割线 依旧是月末求月票啊! 看我菠萝圈,我昨天确实和小姐姐在一起啊!不然怎么会断更呢!! 以及求月票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为你炼制的剑 当那撑伞女子出现在这海面上之时,她恰好是站在在这三尊神帝激战的中央位置。 这里大海被神通的力量所煮沸,在不断蒸腾,大量蒸汽几乎是将这里给彻底笼罩了,而且这附近还有许多没有彻底爆发的神通残留,在跟随着气旋不断四散,它们在互相交织之间,近乎是形成了一个无法靠近的绝对领域,封锁了周围所有的空间。而且以现在这个神通余波的强度,在那中间的女子,恐怕即使是五方大境界,在里面,也都足以被撕裂成碎片了! 但现在,那女人依然是神情淡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那些神通,那些一道道细碎,还未彻底爆发的力量,也根本无法影响到她,除了那风在轻轻抚动着她这轻盈又柔美的漆黑秀发,仿佛她身在之处,只是一方江南小地,周围都是那徐徐微风与轻微的杨柳而已,连衣角都在这毁灭般的未曾扬起。 不过偶尔,也有一道神通余波,闪烁着余威,被气旋所影响,径直向她而来,直接撞击到了她,在瞬间迸发出了及其恐怖的能量!炸出了无比炫目的七彩光华! 这单单是一道细碎的神通炸裂,就足以影响足足上百里之内的范围!令数不尽的海水瞬间被蒸发! 可当这些神通的余波散去,这能量逐渐平定之后,那女子依旧是毫发无损地站立在远处,连一丝衣裳的边角都未曾破碎,全身上下,也都未曾被这犹如是要把世界淹没的大雨,这几乎已经被倾覆过来的苍茫大海所打湿,她那乌黑的秀发依旧是在被微风轻轻吹拂着,仍旧是平淡如初,未曾有过丝毫变化。 “虚,我来了。”她是如此呢喃着,“可你怎是如此不堪呢。” 只是她此刻,却依旧是在原处看着,是在如此注视着这一幕,她并没有去第一时间帮助虚公子。 她看着儒门两尊神帝是如此猖狂,自己的道友和同伴是这般愤怒。虚公子在身上被清鸣神帝打了一记之后,整个身体都凹陷了,他在疯狂地催动自己的镇天七华三十六剑,这才挡开了泉文神帝的追击。 虚公子此刻是如此狼狈,他全身几乎没有不被鲜血所染红的地方,那长发也都披散了,他不断在嘶吼着什么,在咒骂,在怨毒这天地对自己,对他们种族的不公。 程素是在如此目睹着,她轻声道:“虚,曾经的你是如何意气风发,是如何强大,这两个东西,即使是见了百万年前的你,也不过是几招之敌,可而今,你虽然道境增长了,但你身体残废了,剑也锈了,道心也碎了……” 程素尤为清冷地凄惨一笑道:“可悲,可悲呀,你与我都是如此可怜。” 然而此刻,在他们疯狂激战的另一端,在无尽之海的云雾暗处,其实还隐藏着另一个潜伏者。 来者便是九界南方界域之主,宗上界主。 宗上界主是神族血脉,所以身材异常高大,满脸虬髯,阳刚气也很足,有着许多神族才有的特点。 这宗上界主也是神帝境界,他原本应该是在东极岛主持迎接诸天万界各路使者的盛宴,但当这场大战爆发,他自然而然也就跟随了过来,将宴会的主持交给了其养子,自己先跟随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个究竟。 可谁知道,只是这么一瞧,就发现这在交战者的身份,是如此惊人。 宗上界主也是上个世代的存在,他在百万年前,就已经在天庭任职,并且也有了一定的境界修为,所以也是知道帝君以及他座下的六神帝,甚至也都见过。 “想不到帝君座下神帝居然还有人活着,怪不得这些年天庭对人族依旧是高压状态,并未有过任何松懈。”他轻声嘀咕道,“估计是怕他们死灰复燃,这才会如此。” 联想到这里,宗上界主又产生了迟疑,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选择是否正确。 这同样难怪,自己与那位存在提及要联合一部分人族势力,壮大他们自身之时,九天之上的那位,才会如此犹豫,恐怕那位也深知,帝君余孽依然是在暗处活跃。 但与此同时,他现在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因为这虚公子虽然是帝君余孽,但谁会知道击杀他会有什么代价呢? 如果虚公子死了,他宗上界主也有份,鬼会知道有哪个还活着的大佬会找上门来寻仇,讨还血债! 何况他还隐约在九天上听到过一些谣言,有谁提及过,帝君当年并没有死,他只是被流放了,被放逐了。帝君是修成了那个至高境界的远古存在,而且帝君对天庭的建立有着莫大的功劳,天帝担心以后有谁会反自己,找到一个造反的借口,所以天帝只是放逐、镇压了帝君,而并非是真正杀死了他。 然而,正当宗上界主是在如此犹豫,那儒门两尊神帝是真打出了火气,尤其是这虚公子已经是个残废,居然还如此难缠,乃至于是伤到了他们,令他们颜面尽失,所以是真的起了杀心,他们联手,从左右方向进攻而去! 纷纷祭出自己的最强神通! 尤其是泉文神帝,他的儒家自成一派,思想尤为极端。 他再度厉声怒喝道:“圣人命我们不准杀你,可你这残废却不知好歹!你以为而今是何时,还是百万年前么!!你们人族不过是一群奴隶,一群猪狗,你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在这一刹那,清鸣神帝已经格挡开了虚的剑阵,为泉文扫开了所有阻碍,也令虚的门户大开,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防御之处。 虚的心情。 他此时此刻,在那心中的悲怆。 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的道心,早已碎了,正因为道心碎了,即使道境仍旧是在增长,他也无法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他的一切,也都是伪装,他坐在那竹榻上,永远是以那么微笑示人,仿佛是那么风云不惊。 但当他见到儒家圣人,这个曾经自己所崇拜,所敬仰,但最后却背叛他的人之后,他那被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痛,那些被他所压制的所有感情和悲怆,才在一刹那之间爆发了。 而且更令他感到痛苦的,还是自己所身处的境地。 曾经的他,是如何意气风发,他有着健全的身躯,他身边有着数不尽的美女,他与同伴在一起,他与帝君在一起,他们是如此光耀,他们以自己的能力,为自己弱小的种族撑起了一片天,撑起了他们的尊严。 但当他们战败,当帝君落败陨落,当他的双腿残废,他又还能做到什么。 他试图回到曾经,他试图隐藏自己,他在道心外面包裹了一层很脆弱护衣,把真正脆弱的自己给保护起来,可但凡有人刺破这层保护之后,他就又会变得如此疯狂,整个人都好像是得了魔怔一样,在如此呐喊和嘶吼着。 虚还在幻想,试图回到曾经,回到那镇天神宫的时代。 帝君坐在帝位上,他们六人就站在帝君的前面。 那是个无比辉煌的时代,那是人族屹立在宇宙,是天庭都畏惧他们的时代! 他们统治了人族十八方州界,总共上百亿人族! 虚一直想回到那个时代,想让光耀,想让辉煌再次降临,他为此努力了百万年,足足百万年了!可而今,仍旧是一事无成! 泉文神帝那脑后的九命光轮疯狂闪耀,猛然追上来,正要以全力当场击杀虚,而正好是此时,他们之间的位置是个斜对角,泉文在上方,虚是在下侧,因此也是正对着海面。 虚在他眼里,并非是个正常人,在泉文眼里,他就是个疯子,就是个残废,也不配活在世上,泉文神帝道:“帝君座下六神帝算什么,现今是我神族的天下,你们六神帝都死了,如今剩下你这废人而已,也是死到临头了!!” 但亦是当泉文神帝在如此说到,凝聚成了一记拳式之时,他那视线里,却忽然是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人影居然是撑着伞,在如此凝视着他。 程素轻轻一笑,道:“谁说帝君座下六神帝都死了,我不是还活着吗?” 她的声音很轻,在这环境之下,根本不可能被听见,但泉文通过程素那唇语的解读,瞬间明白了她到底说了什么内容。 泉文神帝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睛! 帝君余孽居然还有人活着,帝君座下六神帝,都是当年神帝境界最高战力的那批,至于到了而今,在百万年之后,除了像虚这样,他们的境界到底又走到了何样的地步! 程素在笑,但却笑得十分渗人,她轻轻踏出了一步,扶住了虚公子叹声道:“百万年前就能与九天神王争锋的男人,而今却被一群杂碎在欺负,可怜,真是可怜,又是如此可悲呀。” 泉文神帝那神通招式已经无法收敛,他仍旧大喝一声,一拳猛然轰出,就试图遁逃了! 可程素似乎并不在意,她抚摸着虚的脸轻轻问道:“帝君为你炼制的剑,你为何不用……为何呢?” ——————分割线 努力恢复更新量~ 第一百六十二章 魔君的训诫 可就这在这泉文神帝一记轰出之时,程素也轻轻一抖自己的花伞,那伞轻轻旋转着,挡住在了那道神通之前,轻易就接住了这一拳之威,乃至于,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起,就全部将其吸收了,这神帝全力一记,连半点光华都未曾产生。 这一切,仿佛泉文神帝根本就没有挥出这一拳这般。 泉文神帝见状连忙是惊骇不已,知道这女子的厉害,立即是继续与清鸣神帝同样,头也不回地想要遁空而走。 可程素她只是轻轻一挥手,那猩红,那根本是数也数不清,成千万,成上亿的猩红丝线,从大海,从天空,从那虚无的空间出现,穿透了泉文神帝的肉身,他的元神,他的神魂! 泉文神帝怒喝连连,释放出极其巍峨的神帝元神,拼劲全力从中挣扎,挣脱! 清鸣神帝也是从手中幻化出一柄炙热的火焰长刀,协助泉文,把这么多的猩红丝线,都统统燃烧,隔断,焚尽! 但在这下一个瞬间,程素就已然在自己手中结了一个印法,她这印法神通也随之掷出,顿时化作了剧烈的七彩光华! 泉文神帝即使还未曾接住这一招,却是也知道这一招之威力,他方才与虚公子交战已经耗费了太多法力真元,根本就挡不住,唯有与清鸣神帝合力,这才勉强防御。 可即使是挡了下来,他们两人也同样负伤,身上好像是有了无数的血孔,弥漫着大量的血雾,这些细碎的孔,不仅是在表面,而是贯穿了他们的内脏,他们整个身躯。 泉文和清鸣同时闷哼了下,七窍都有鲜血渗出,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把修为提升到此刻能抵达的极限,再次分别释放了一道全力的神通,深深遏制住周围再次穿刺过来的猩红丝线,这才遁空而走了。 但程素,此时却也没有再看他们就是了。 她是依然在怜惜,在怜悯着此时的虚公子。 虚公子虽然被打伤,身上全是血污,但这些对他而言,其实不算什么,他真正的伤在道心上,是在他被天道神通打残之后,那残缺的双腿创口处。 程素看着他,轻声呢喃道: “虚,当年我们能与九天神王争辉,可而今却是如此可悲,我们在帝君的身后,我们在帝君的身前,但而今,帝君不在,他们也身死道消,我们又能做到什么?” 虚公子只是看着她,那眼神依然是充满着愤怒和不甘,似乎是想呐喊,但却又在拼命忍耐,死死咬住着嘴唇。 程素一伸手,从他腰间提起了一柄剑,这柄剑一直被白布所包裹着,虚也一直佩戴在自己身上,但却从未解下来过。 “帝君给锻造的帝剑并没有锈蚀,可你却不用么。” 虚公子闻言,依旧是如此。 程素唯有长叹一声道:“虚,我也感觉到累了,今日过后,天庭找我们的神魔,也会越来越多,现在,我又想去找个地方隐居了,你也是,你也回去吧。这几千年,你从那地方出来之后,一直在外面奔波,你的道心迟早还会崩溃。你不行了,但我还可以,我试图会破解天道,进入那个境界,我感觉,自己或许和天道已经很近了,但是,我需要时间,这个时间,或许会很久很久,或许还会有百万年之遥。” 虚公子很用力在握着程素的手,他那眼神之中,希望还留有着那炙热的希望。 “在这百万年之间,人族是有不少天才修炼成了神帝,但即使是神帝又有何用呢?那试图继承我们的初代人帝,你不是连去见他的意愿都没有么?虚,因为你知道,如果没有天道之姿,根本无法带领人族,在天庭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根本无法成为真正的领袖。” 亦是在他们交谈的这会,程素身上都被这磅礴大雨所淋湿了,她好像早已没了像是刚才那样的凛然和飘逸,她全身都湿透了,连那鬓发,都是被雨水黏连在了脸颊上。 她的婢女接住了从天空之中缓缓飘落的花伞,悄悄近前,为其主人撑着。 程素又道:“在这百万年之间,我知道人族有修炼成天道者,你在找她,我也在找她,但最后的结果,你我,比谁都清楚。” 她再次轻轻呢喃道:“虚,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 而在另一边,隐藏在云雾里的宗上界主也早已逃之夭夭,他内心是在为自己的预见感到颇为庆幸,好在他没有出手去帮助那儒门两尊神帝,否则之后,就连他也极有可能会被牵连。 宗上界主是九界的上位者之一,在处理方式上,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方法,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当这么多年。 即使如果刚才他与儒门联手,还有一战之力,但宗上界主也不想趟这个浑水。 可那程素应该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故意放过了他而已。 “这件事我得先瞒住,不该告知给九天之上的那位,否则我们联合一部分人族,怕是也告吹了,如今这箭在弓弦上,是不得不发了。” 这是博易给宗上界主的提议,宗上界主也愿意采纳。 他一直都没有子嗣,可他们宗上神族,对家庭尤为珍视。他是长子,所以就十分宝贝几个胞妹,即使只是外甥,他也是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 宗上界主知道博易有自己的理念和想法,因此也愿意为他铺路,以自己的方式,试图提携这满腔激情的外甥,也为他准备了后手。 只不过宗上界主未曾想到的是,这钟言,确实是给了他很大意外和惊喜。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这样的人。 分明是人族,但那言语之间,不卑不吭,一言一语,似乎都十分充满着亲和力。 即使是他这神族,也能感觉到这亲近之感。 宗上界主明白。 这样的人族,几乎是从出生以来,就注定了他的不平凡东极岛,因为地处九界的中心地带,靠近九界树的中央,那太阳升起的角度也不同,所以昼夜交替的时间也极长。 司言原以为天很快会亮,结果依然是夜幕笼罩。 但司言是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来恢复,他之前在海底遗迹附近负伤,还没彻底痊愈,身上也有点神通残留,他就正好利用这点时间,用功法来恢复。 虽然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司言也不清楚到底是过了多久。 但这期间是一直有侍婢来送上餐食,他也只顾着自己便是可以了。 白昼到来,这神通影响的风暴也随之过去了。 今日,阳光明媚,以东极岛为中心,近乎是在几千里之内,都是碧波蓝天,连一丝乌云都没有。 宗上界主返回到了东极岛,正式举行诸天回归九界的盛宴。 而且这场盛宴,不仅是有诸天之主,也有管理诸天的九界家族,乃至于是天庭的见证神使,也都到场了。 这人比昨天夜里仿佛多了数倍,都往那大殿里面汇聚起来。 司言是在路上恰好又遇见吴昕和柳絮等人,令司言意向不到的是,他居然又看到了安庆。 安庆此刻是跟着柳絮以及青萝少夫人在一起,他被两个女子给分别牵着小手,颇为困惑地在看着周围。 安庆虽然是七岁,只是这岁数是虚的,实际上才五岁多,好像没满六周岁。不过他胆子倒是大了些,即使这周围没认识的人,可这灵动的大眼睛却未曾停下,而是在不断看着周围。 柳絮见到是司言,神情随机是闪过了一丝厌恶。 司言反倒是轻轻一笑,就这安庆招招手,安庆此时已经被青萝少夫人给抱在了怀里,他也颇为纳闷地对司言挥挥手。 青萝夫人身材娇小,四肢也身份纤细,这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十几岁少女的姿态,只是这青萝少夫人在那青涩之中,又还有着那一份成熟,令她又多了一份那风韵。 只不过,她抱着安庆,并非像是母子,而是姐弟了。 青萝少夫人见这安庆如此,便是好笑道:“你这小娃子倒是对谁都不陌生,性格倒是好,以后定然是个良人,会找人女子喜欢。” 然而柳絮却附和道:“但你小男娃,还不懂分辨好坏,那人是一肚子坏水,狡猾好色,为人放荡不羁!连人妻也意图辱之!” 吴昕见司言已经走远,应声道:“他好色是好事,如果他不好色,岂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了?这岂能得了,他好色可是天大的好事呀,嘿嘿。” …… 此刻,在另一个世界。 九幽魔界之中,九修魔城的府邸,九修魔君正与自己的嫡女莫璃坐在凉亭里。 魔君先咳嗽了几声,这才以十分尴尬的语气道:“璃儿,此事与我无干,都是你嫂子的馊主意,嘿嘿,不关为父的事。” 莫璃先瞪了他一眼,这九修魔君才正经了一些,他道:“璃儿你如今至此,为父也不好说什么,为父也知道,不能阻止你,但怎么说,现在你连没个名分,这就未免太过分了。” 莫璃好像有点软下来,又缓缓低下了头。 “你可是我九修魔君的女儿,怎么能当个情妇!”魔君见状,声音顿时高亢了些,“幽君也知道了,他也生气了,你知道么!” 魔君气势越来越盛,也一瞪莫璃,他一拍桌子道:“我九幽魔界的公主当个情妇?天大的笑话!” ——————分割线 求月末的月票!再不给要过期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九界盛宴 当九修魔君这么说到之时,莫璃也颇为羞愧得低下了头。 堂堂九幽魔界的公主,居然是成了别人的情妇,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而且还是和个小丫鬟似得,陪在人家的正宫娘娘左右,搞得自己完全是成了一个暗地里的姘头,只能在他去御书房的时候,借口处理政务然后去欢愉一下,这就完全是情妇的节奏了呀。 事实上整个九幽魔界,能够被称之为公主的,也就只有莫璃而已,根本没人胆敢和她抢这名头。 她的血统最为纯正,传闻是幽君直系,并且还深得幽君的喜爱,其余诸天万界若是提及魔界公主,那肯定是她莫璃无疑,谁也不会去想到莫璃之外的女子。 莫璃可是在小时候,就经常被幽君传召去面见,这不知道是惹得其余魔界势力,有多么艳羡,能够得到九幽之主幽君的宠爱。 反正莫璃记得,她是在十二岁那年才第一次见幽君,但自从是那次之后,幽君好像就特别喜欢念叨她,时不时就会提起,而且每次还都是本体来接见 ,就连对其父九修魔君都热络了许多。 若不是幽君,当年莫璃在成亲之时,怎么会连九天神王和佛界的佛陀都悉数到场,如果只是单单凭借九修魔君,怕是还没这个面子呢。 何况当年在钟言逃婚之后,幽君得知也是大怒不已,他亲自带口信给府君,在诸天万界探查生死簿,又亲自前去天庭,请监天司的千里和顺风神祇督查天下界域,寻找钟言的下落,誓言一定要这钟言付出代价。 事实上,这也是从另一个侧面表明,幽君是真的很喜欢莫璃。 而魔君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大声指责起来效果之后,忽然一改之前被数落的颓废姿态,反而是觉得自己变得有底气了,这尊神魔当即是抬头挺胸,并且是负手而立,头顶的魔角都侧斜着了,那么在莫璃面前来回渡步道:“家门不幸呀,真是家门不幸呀!你这臭丫头,是把我莫家的脸都给丢尽、丢光啦!居然跑去给人家当三儿,当姘头,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呢!” 九修魔君在斥责她这些之时,是在跺脚垂胸,一副痛心疾首,被叛逆女儿气到声泪俱下的慈父模样。 但莫璃在家里的性格一向是十分强势,她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怎么这个老爹竟然胆敢教训起自己来了,她莫璃才是家中最大的呀! 然而莫璃这才抬头,意图反驳,九修魔君又是用力垂着自己胸口,痛心疾首道:“连幽君都生气,幽君都生气啦!” 莫璃这才又低下了头。 她根本无法在这里反驳,幽君对她的意义太大了,幽君喜爱她这个小辈,而她也十分尊重幽君,根本不可能和老爹一样犟嘴和吵架。 九修魔君见此,他心里还有几分得意和爽快,只要把幽君给搬出来,自家丫头就老实了。 但在这数落之后,九修魔君却又忽然缓和下语气来,他道:“璃儿呀,虽然我们家是对不起钟言,害得他家人惨死,可那责任是你二哥,最主要还是在那灵家的嫡子身上,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呢,你性格是如何强势,怎能甘愿在他身边当个三儿,这样为父如何能安心呢。” 莫璃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就在此时,九修魔君却又补充道:“可或许这样也好,你不与这钟言在一起,没个名分,他将来闹出什么是非,你也好摆脱尬干系,并不会被影响,否则他若是闹出了什么天大的篓子,我们魔界也无法独善其身,或许会被他所牵连。” 莫璃随之起身惊声道:“爹爹!?” 九修魔君又道:“璃儿,你二哥已经被我召回禁足了,现在三魔界交给恒儿去打理了,就在玄升界之旁,你照顾好自己,以后惹出事情爹爹再来寻你。” 九修魔君是从天庭建立之初就已经存在了,他当然知道这天庭为何对人族有戒心,并且一直是高压,一直是放任其余种族在奴役他们原因。 人族并不低贱,相反,人族这个种族十分可怕,他们会在一定时间,在时间和岁月沉淀之后,诞生出一个又一个的绝世天才,这些天才,也足以撼动天庭的统治! 天庭是恐惧这种种族,才会对他们如此残暴。 而且魔君也清楚,在万界回归之后,钟言想保持自己的人族皇国繁荣昌盛,到底是有多么不易。 莫璃仿佛又想争辩什么,但九修魔君忽然神情严肃起开,他道:“璃儿,幽君要见你,他已经在等你了。” …… 于东极岛。 这场盛宴规模是极其大。 宗上界主自然也到场了 而且这上万来客的座位排序也很有意思。 差不多都是按照境界高低,以及诸天大小来安排。 宗上界主与博见等,当然是在高位。 只是司言未曾想到,连吴昕也是在高位就坐,也是直到这时候,司言才知道,吴昕是这次天庭所派遣的使者之一,他是来此起到监督认证作用,因此他才能显得如此淡定,并且在这期间,还对着司言遥遥一拱手,仿佛是在表达着自己的坦然。 柳絮也颇为骄傲地坐在自己丈夫身旁,那看着司言的眼神,似乎还十分趾高气昂。 而且令司言意外的是,安庆居然也被抱到这上头来了,这安庆以那好奇的目光在周围不断打量着,安庆是出生自一个人族小城镇,这孩子哪里瞧见着这么盛大的场面,不过他倒是也没惊慌,只是显得十分茫然,一根手指在小嘴里**着,依旧是很平静的模样。 柳絮虽然是与司言有旧怨,但她其实性格不错,只是因上次,这才与司言敌意很重,而且她还是非常喜欢孩子,抱着安庆好像不是很想撒手,让安庆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并且在温柔地摸着他的头。 安庆的性格本来就有点粘人,在私塾的时候,就很爱粘着天誉,喜欢趴在老师的背脊上,所以被柳絮给抱着,他倒是很坦然,乃至于好像是有点奇怪,为何这姨姨的胸前是如此丰满和硕大,虽然穿着衣裳不明显,但安庆坐在柳絮大腿上,是隐隐之间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所以他还伸手去往上头,用手指戳了下。 这一股柔软也随之而来了,这触感,柔软得好似一颗水球,因此,这也令柳絮娇羞了声,她当即娇嗔了下,一下子推开了安庆的手,训斥道:“你…你这熊孩子,怎么毛手毛脚,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但安庆根本是不懂,依旧是用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是那么一脸单纯。 在边上的青萝先那么抿嘴一笑道:“他是个娃子,哪里懂这么多,不小心碰着了而已。” 青萝又从柳絮手里接过,再次抱在了自己怀里。 司言在周围看了两圈,却并未见到她,之前天誉把安庆托付给了她,但现在她倒是把这孩子给了青萝在照看。 博易先在司言边上笑道:“这是我一个挚友的学生,这些日子是我姨母在照顾,但我姨母是女子,她不喜欢过问界域政务,便是没有出来,否则我定然引荐一下。” 博易这位姨母名为云薇。 与天誉相识很早,而且云薇对他也是十分欣赏,双方之间的关系也有些暧昧。 即使是誉,也对云薇的背景知之甚少,云薇只提及自己家族在九界有些势力,但如果细问,哪怕她平常是对誉儿百依百顺,却又不肯多说了,似乎总是在隐藏着什么。 司言是有着天炎皇国和青云界,所控制界域之广,幅员之辽阔在宗上界主所管辖的诸天之内,那也是前几的排位。 如果提及到诸天财富,那些制造业,粮食产量,那些督造厂的能力,他们几个诸天联合起来,恐怕也比不过天炎皇国和青云界。 尤其是天炎皇国与青云界,土地都十分富饶,水系发达,粮食和人口根本就不缺。 所以他的座位也十分靠近宗上界主,就连博易也坐在他侧边。 这座位的排序,能够在靠前者,几乎每个都十分不凡,都拥有一片大界域,境界最低也是在五方巅峰,连六御大境界,也都有好个。 但司言发现,他们几乎都是有神魔血脉,只是凭借气息就可以分辨出来。 在诸天万界之中,大部分的混血神族,都喜欢把自己归类到神族之中,以显示自己与人族之间并无干系,划清界限。 灵染和公孙麟也是在此列,而且似乎已经与他们互相之间有些熟悉。 因此他们看着司言之时,那神情之中,依然是有着一股轻蔑。 而且这时候博见也近前来了,他是少主,理应是应该上座,但谁知道,他才来到了自己夫人青萝的身边,见这青萝居然手里抱着个孩子,他一闻到气味,居然发现还是个人族,顿时不由对自己的娇妻大怒道:“你这忒妇!怎么抱着个人族孩童,真是不成体统,难道我宗上神族连脸面都不要了么,这像什么话!!” ——————分割线 求月票! 最后一天了,不给就过期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也要小心她~ 青萝少夫人被其丈夫一下子这么训斥,当然是有口难辩,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但边上有机灵的仆从侍女,连忙近前解释道:“少主,此子是云夫人带回来的,云夫人很是喜爱他,让青萝少夫人好好照顾,不可有丝毫闪失,还要少夫人带此子来参加宴会,其实此事与少夫人无关。” 博见闻言,这神情顿时变换得比翻书还快,竟然随之眉开眼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怪不得此子是如此憨厚可爱,不错不错,以后必将是个大材!” 说完,这博见还伸出手去摸了摸安庆的头,然后这才去自己的位置旁欣然坐下,也正好是青萝的侧旁。 至于安庆仍旧是有点迷茫,怎么一会这叔叔那么凶,一下子却又缓和过来了。 但安庆现在也不是很在乎这些事儿,他就没怎么跑出来玩过,虽然不出声,但他其实兴致很高,依然是在到处看,瞧着这十分盛大的场面,但末了,这安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又随之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他微微愣住,似乎是觉得奇怪,心想这小姐姐身子挺小,和刚抱自己身材高挑的阿姨不一样,好像和自己书院里的小师姐差不多,而且从外头看也看不出来,但怎么还会有这么一股压迫感呢? 所以安庆又用手去戳了戳,但结果他那手指又仿佛是遇见了一团稍微有点压力的水球,轻易就陷入了里面,那感觉是很软很软。 但安庆也不是很懂,他那动作幅度甚至还重复了那么一次,那么重复挤压了一下,连带是衣裳的褶皱也很深。 咦,谁知道,这个姐姐也不必刚才的阿姨差,虽然身子骨娇小,但前胸依旧是丰腴的惊人。 青萝身子十分敏感,她被这么一触碰,就随之娇哼了声,她在那仓促,脸色还羞红之间,赶忙出手,把安庆的手给推开,青萝似乎是胆子很小,这反应一下子是红到脖子根去了。 她轻声对安庆耳语道:“你这孩子,怎么能到处乱碰呢,当心姐姐打你屁股。” 司言见状有点羡慕,他喜欢美女,这青萝少夫人自然不错,而且这青萝还是他未曾遇到过的美女类型,是那身材娇小,有江南美女之风,而且这性格,也不禁是令人浮想联翩。 但似乎有相当想法的也不止是司言一个,其余坐在上位者,见状也都不禁是有些侧目,似乎都十分艳羡这博见少主可以拥有这样一个美娇妻。 其实这主要是从男性的欲望角度出发,谁都喜欢有这么个温柔性格,并且对丈夫还那么言听计从的小美人儿,关键是司言还发现,这青萝夫人隐藏身材是如此之好,固然算不上是丰满,但配上这娇小的身材,弱势的性格,若是享用起来,那必然是无上的感觉和体验,尤其这青萝少夫人还是这般轻声细语。 即使是灵染,他也是如此觉得,他原本就喜欢身材娇小的女子。因此感觉这青萝少夫人,若是夜里被他给压在身上,并且还在那痛苦与愉悦的呻吟声之中在不断推着他那浑厚的胸膛,发出那一声声嘤咛,一次次的匍匐和哀求,灵染真是想想都觉得胸腔里面热血沸腾,根本无法安奈下来。 博见也十分敏锐,他自然是早已发现了这些男性对自己妻子的视线。 但他不仅没有觉得不悦,反而是颇为欣然,也觉得这青萝是给他长脸了,都不由心中笑了下。 司言倒是有点羡慕安庆,小孩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也好想被这小妇人给抱在怀里,并且还能装作懵懂,在人家身上为所欲为,这里摸摸,那里戳戳…… 但也正是这时候,在司言身边的博易,先出声悄悄提醒道:“钟兄,千万别被我这位嫂嫂给迷惑,她看似胆小怯懦,但要紧关头,实际上也是个极其厉害人物,而且手段也十分高明,除了我这兄长,你也需得防着她一点的,她也绝非是个省油的灯。” 司言闻言,先当即是一怔,但随之发现那青萝对自己也是那么轻轻一笑,仿佛是面含春水,颇为动情。 所以司言也暗暗心惊道:“我对付女子一向是不在行,这青萝估计也是个人物,否则也不可能跟了博见。” 宗上界主是坐在这最上方,他是而今的主事人,他以神祇肉身,以十分伟岸的形象,展现在众多宾客之前。 他在先以礼节性质地客套了一遍之后,他以自己那恢弘、震撼的声音开场道:“而今诸天万界已经回归九界,尔等道友,皆是我南方界域管辖之下,而我南方界域又是在天庭的任命之下,尔等如今自然也归属于天庭,理应听从天庭,听从我南方界域之传召,这些还希望诸位道友谨记,尔等所有诸天,也都有会有天庭之册封御书一封!” 当宗上界主如此振声之后,这些诸天之主,皆是当场起立,包括司言在内,都是那么浩浩荡荡,都拱手向宗上界主齐声道:“我等必然听从天庭、听从界主之召唤!” 宗上界主见状,不由是点点头,似乎是颇为满意。 而且连这么多大界域,此刻也都是如此,即使是六御境界的高手,对其显得尤为臣服。 天庭固然是名义上拥有诸天万界,但实际上因为诸天分裂到了宇宙四方,天庭发兵征讨的代价极大,这么多界域,几乎从未向天庭有过任何赋税的缴纳,天庭唯一能掌控的,事实上也只有九界这方大土地这么多神国而已。 而今这么多诸天回归,天庭重新开启赋税,让万界缴纳,这必然会令天庭的实力越加雄厚! 宗上界主先面带微笑,他固然长相十分肃然,可当他笑起来之时,却又带着一股亲和力。 博见同样起身过来,亦对在场者出声道:“但尔等既然已经回归九界,回归天庭的统治,那必然也要服从,并非是嘴上讲几句便是好了!如今天庭使者也已在此,亦是将见证尔等,你们所有诸天倘若是有不臣之心,那也必将会受到我九界之讨伐,天庭之雷霆!” 其余所有诸天之主,皆再次齐声道:“我等,谨遵界主之命。” ——————分割线 刚从外面回来,时间来不。 先发个两千字。 这章节短一点。 补个全勤……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求月票 这博见本来便是想在宗上界主面前表现这么一番,因此他见这些诸天之主是如此配合自己,心中当然是十分爽快。 就连青萝都如此,在那里对自己丈夫的表现颇为欣然,仿佛是与有荣焉,脸上泛起着那淡淡的浅笑。 但当然了,其余在场者当然能够理解。 哪个女子不是崇拜英雄,这青萝可是嫁给了而今九界南方界域的第二当权者,这是她的丈夫,博见是如此豪气和有权威,她当然会从内心而感到欢喜。 而当博见这么告诫在场诸位之后,宗上界主自然是先挥挥手,示意博见稍安勿躁道:“好了好了,见儿,你也无需多言,这诸天万界所有道友,这些自然懂得,既然诸位道友是来了我南方界域的东极岛,那么诸位道友肯定都懂得,我九界是代表了天庭的权威,天庭的权威又怎容被质疑呢。” 宗上界主是神帝境界,修为浑厚深远,这气息当然也与众不同,他即使没有跳跃出神境光轮,但这一举一动却也已经都充满着威压了。 因此当宗上界主是如此提及之时,几乎所有的在场者,早已是心服口服了。 何况今日的场面确实是十分盛大,这一尊尊神祇,全都聚集在一起,实力也早已不是哪一方普通诸天能够匹敌。 其实谁都明白,这还仅仅是九界南方界域能够聚集的势力,这整个九天和九界真正的实力和底蕴到底如何,他们简直都无法想象,在南方界域之中,这自然是不敢有任何胆敢不从的念头。 九天之上神帝如云,而且听闻,那些从远古时代走来的神祇,也早已修炼到了神帝之上。 之前都还有反抗之心的一方界域主事人,而今回想起来,如果与天庭站在对立面,这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下场。他们如今自然这心性全无,只想着如何讨好,如何顺从,即使是这些六御修为的诸天之主都是如此。 即使这缴纳赋税,要向天庭进贡会增加财政和人口上的负担,但与如果不从,会付出的代价相比,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况且宗上界主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是直接称呼他们为道友,而并非是吆五喝六,自己是十足的高等上位者。 “今日我召集诸位道友来此,也全当是先认识一下诸位,与诸位见个面,而今乃是一场大盛宴,希望诸位道友能够尽兴,倘若是遇到了何样的困境,诸位道友也可来寻我们南方界域,我等也将是力所能及协助诸位!” 宗上界主平常就十分喜欢阅读书籍,并且尤其是喜欢儒家经义,他个人十分推崇儒家那一套,因此性格在刚中有柔,非常注重并济的概念,是以温和,但却不失威仪的姿态示人。 而且也正好是这样的形象,恰恰非常能得到推崇。 在九天使者,宣读过天庭诏书,宣告万界回归之后,这酒宴才正式开始了。 这些陆陆续续端上来的佳酿美酒,以及许多连司言都未曾见过的佳肴也陆续上来了。 博见先敬了在场所有人一杯道:“此酒乃是天庭御酿,之前天君大人念及我南方界域之功劳,这才特地御赐美酒,而今我父亲又以此酒来款待诸位,还望诸位能喜欢!来人呐,上歌舞!” 当博见下了命令之后,大量的歌女与舞女,也随之从大殿外近前来了。 这歌舞一起,这氛围随之也与方才有所不同,这些歌舞姬,身上所穿着之衣裳,普遍较少,尤其是那些舞姬,不仅是容姿各个都十分脱俗,连舞姿都显得尤为曼妙,有些舞裳,上头是双肩裸露,至于下面,则是从中间那么岔开,几乎是一直能看到雪白的大腿根部为止,瞧着那白皙的肌肤,与那一次次抬腿的舞姿,也显得格外撩人。 这些应该是博见故意为之,算是来为今天之盛宴助兴,宗上界主见之,同样只是捋须轻笑,不由点头赞赏。 无论种族,男性皆是喜爱貌美女子,这些谁都不例外。 人族也是秉持着天地灵气被孕育出来,因此外形与神族和高等魔族很像,也十分聪慧,可以能得到神族的喜爱。 而神魔对人族掠夺的相当一部分之中,就是对年轻女性的掠夺,男性除了壮劳力,或许连身材稍微消瘦些的男子,这些神族都不喜,如果没有技艺,无法成为工匠,他们宁可杀死。 可看着这些舞姬,司言却逐渐意识到,她们之中,似乎也有几个神族血统。 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有着与人族的明显不同,她们的皮肤更加光洁,那气质还要孤芳些。 并且她们之中有好些都有修为,她们轻轻踩着粉白色的云朵,挥舞着一条条的七彩霓裳,令观者不由是觉得异常赏心悦目,尤其是这些舞姬的舞姿多变,给人一种身体与四肢格外柔软的印象。 博易在司言身边耳语道:“钟兄,这些舞姬之中相当一部分有神族血统,乃是我南方界域之扬名,我那青萝嫂嫂,当年便是这支舞姬之中的一员。” 司言表面是老僧入定,好像是什么都不想,但实际上心里已经念叨着,怎么在回去之后,把自己那些个小宫女也都给培养出来,天天穿着霓裳小裤衩,来给自己跳舞。 但他听见这青萝也曾经是舞姬之中的一员才微微一怔道:“是么,但她是舞姬,居然还能成为博见的正妻,这倒是有几分本事。” 博易闻言,是轻轻一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还带着几分无奈。 可正是在此刻,当歌舞之声不停,在许多诸天之主,尤其是近亲的大诸天之主,在给宗上界主与博见敬酒之时,司言却是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至始至终都未曾起身过。 宗上界主这里围着许多神族,皆是争相想套近乎,而正是在此时,忽然有一身材魁梧的神族近前里,先对司言那么遥遥一举杯,未曾等司言也回礼,他就先饮酒一口,道:“钟道友,我虽未曾知道过你,但昨日据闻你那方大陆有人族数十亿,并且土地也都十分富饶,恐怕你是我们在场这么多道友之中最富裕的那个了,这九界以后要是缺了人口,那界主这里,便是也仰仗你了,迁移过来个几亿,怕是也就安稳了。” 他这才说完,就已经转向了另一侧,又去与那些神族互相之间祝酒,也就根本不理会司言,仿佛这番言辞都是故意讲给所有在场者听。 司言依稀是记得这神族名为松隐樊,之前好像是一直在与吴昕以及灵染交头接耳,此刻他又走过去与公孙麟在互相祝酒。 这些大界域的主事者,其实大多数都与九界有些联系,又或者是有过交集,因此互相熟识,或许也并不奇怪。 这博见听完,也随之一振身躯,当即进言道:“是啊!父亲,我们南方界域人口缺失很厉害,是时候该引入个几亿,来开垦荒地了,我们南方界域的土地是如何广泛,若是都得到开垦,这必然会令界域实力大大增加!这实乃一个好意见呀!” 这公孙麟与灵染听到这里,都是相视一笑,而且以吴昕为首的天庭一派,也纷纷随之补充道:“哦!这钟言这里,居然有如此多的人族,闻言是有着足足三十亿之多呀,这可是一大笔财富,现今这诸天万界都缺人口,若是能潜入两三亿进来,这必然是一大有益之事,对天庭也是大有裨益。” 司言听着这些,先是不动,他知道这是对方在故意激化,当然不出声去应。 不过其余神族,都是听出他们是在针对这钟言,所以都不由低声呲笑了几下。 但博易是随之出声道:“舅父,这迁徙人口之事咱们今日何必谈及,而今是个喜庆之日,诸天赋税的具体缴纳也都未曾有个明确界限,底下家族贪污也颇多,怎么这么快就提及迁徙人口了,而今当然是不合时宜的。” 宗上界主知道博易之意,但他在天庭使者和诸多神族面前也无法太明显,就唯有那么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何况宗上界主其实也知道,司言他们这些人族帝皇,到底是以怎样都心情在对待自己的种族。 别提是迁徙几个亿,哪怕是一百个,十个他们的同胞,不调遣几十万九界大军,打破他们一整片界域,击杀他们这些界域之中,他们是宁死也不会同意的。 人族,尤其是人族的领袖,当他们以人帝自称之时,这些人帝,都有着一股傲骨,他们皆以自己种族以天命,是宁死也不会屈服。 那博见好像仍旧是想继续进言,特别是在博易开口之后,他更加有了争锋相对的欲望,可是知道,不等他出声,宗上界主就先向从未起身过的司言举杯,笑道:“钟道友,久仰大名,当年九修和幽君托使者来过老夫这里,让老夫在九界派人到处寻你,所有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老夫先敬你一杯。”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六章 舞姬之美 当宗上界主是如此提及之时,包括那松隐樊在内所有神族皆先不由随之怔然了下。 吴昕等人清楚司言背景,可其余那些大诸天之主却都并不知晓,所以在听见幽君的名讳之时,这才都不由呆住。 幽君大名诸天万界有谁不知,幽君乃是九幽之主,与冥都府君齐名的存在,亦是这世上最为强大的魔神!执掌着整个九幽魔界,与天帝都能够互相以道友相称! 这之前故意出言挑衅司言的松隐樊立即就去问询同伴,在一番详细之后了,这才得知钟言与魔界居然有着如此关系!不由连连心惊,根本是未曾料到会是这样!他倘若早知如此,怎么先站出来去挑这个刺头儿。 加之此事是宗上界主率先明言,其余也不外乎是一个结果,那便是宗上界主是在拉拢这钟言,否则也未曾有必要刻意来提及。 而且司言,似乎隐约也对这宗上界主有点印象,但具体是谁,却也记不起来了,或许百万年前在九天之上见过吧。 但当年这么多神族,他天言帝君哪里一个个都能记清楚,有印象的也不过是那几个远古大佬,和自己身边那些同伴。 此时,这歌舞的旋律是一重接着一重,仿佛就像是那波浪,在变得高亢,在变得越来越精彩。 但谁知道此时,那博见忽然对其夫人道:“青萝,到你了。” 青萝少夫人闻言,先随之腼腆一笑,这才羞涩地起身,她将安庆交给了柳絮,又向在场众人微微一躬身道:“诸位,小女子也先来献丑了。” 司言等人先不由一愣,正想着少夫人要做何事之际,她却已然脱起了自己的衣裳。 见此情此景,他们顿时都睁大了双目,眼睁睁见着青萝把披着的衣物全都给脱下,并且是放在了一边。不过谁知道,司言原以为里面就会剩下了个肚兜儿,结果她内侧竟然是与舞姬一样的霓裳水袖。 并且在此刻,又还有侍婢近前来,替青萝解开了妇人的发髻,令她漆黑的秀发也都倾撒下来了。青萝这乌黑的秀发极长,几乎是一直垂挂到了她那微微饱满的嫩臀处。 那歌舞的声乐是几乎到达了一个高潮,青萝也脱下了自己绣花鞋,她先裸足轻轻踩出几步,这才是小跑起来,犹如那轻盈的乳燕一般,一个踮步,在半空犹如仙子般飞去,最后才便是一跃进入了舞姬的中间。 博易此时也道:“我这嫂嫂舞姿极美,若是重要场合,兄长便是会让她下去献上歌舞一曲,为众宾客助兴。” 但司言听了,其实不禁是感觉到奇怪,哪里还有谁会让自己的妻子献舞,来取悦其余的男性。这一般都是被视为大忌,何况舞姬在很多时候,是会被冠上下贱之名的行当。 只不过青萝少夫人舞姿确实是十分柔美,当她踩着云彩进场之后,所有舞姬,都以青萝为中心,在纷纷起舞,青萝是不断在舞动着自己的水袖,那秀发也在跟随着她那身体的动作,而像是波浪般在起舞。 她每一个动作,几乎都是符合自己那娇小身材,她很敏捷,而且幅度也很大,近乎是把自己的身体的美感展现到了淋漓尽致。 青萝的身体十分柔软,不过在这柔软之中,却好似又蕴含着着一股爆发力,她在舞动水袖之时,这些彩带长袖,也好似是十分鲜活般,时而激烈,时而又飘逸。 而在这期间,所有在场者的目光,都早已被青萝少夫人所吸引。全场所有男性,除了宗上界主与博易之外,仿佛都不由是带着几分未尽之意,似乎是更加藏着那内心深处的某种欲望,就连吴昕也是如此,他眯起着眼睛,从讶异到浅笑,这发自内心的欣赏与占有欲,好像根本就无法隐藏,直到是柳絮娇嗔了声,颇为恼怒地打了他一下,这才令他幡然醒悟过来。 司言现在没人管,所以就随便了些。 况且青萝此时也十分投入到这曲歌舞之中。她随着歌舞曲率的变化,那神情也是随之在变迁,她时而欢笑,时而又忧伤,时而又异常热烈与奔放! 可博易却又在司言身边再次提醒道:“钟兄,我这小嫂子,你别看她如此娇弱,其实她亦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你这次来,我兄长对你我都有很大意见,他或许会对你设下陷阱,你可务必要当心他们夫妇。” 司言恍然过来,他亦道:“这些我自然明白,博易,你也不必太为我操心,我的为人,你还不理解么。” 博易愕然了下,想着他们昨天才见面,怎么这钟言今儿个就被其讲得双方好像非常熟悉了。 可令博易更为奇怪的是,他自己也有一种对钟言非常了解的感觉,明明才认识两天,却会如此,也让博易尤为不解,可似乎正是因为这种熟悉,在冥冥之中才越加令博易对他非常不放心,总感觉这钟言似乎会在女子身上惹出些什么麻烦来。 不过,这一曲歌舞到现在,也已经是到了高潮处,这青萝是在众多舞姬的中间,连连往后空翻,她那娇美的大腿,除了根部处,还有裙摆可以遮挡之外,似乎全都暴露在了他们**裸的视线之下,最后青萝一个小跃,踩在了两名舞姬的肩膀上,将她承托在了最高处,也那已经犹如骤雨般的声乐,也在此处戛然而止,在她周围,那些七彩水袖,也在她边上犹如薄薄的云片般在缓缓飘落下来。 所有在场观众,都在寂静片刻之中,全都起身,发出了极其热烈的掌声和赞美。 青萝少夫人此时也已经是香汗淋漓,连秀发都有好多黏连在潮红的脸颊上。 这一曲歌舞完了,这青萝少夫人也随之下去了。 但与之不同的是,在场所有男子,也全都记住了青萝少夫人,这南方界域少主的娇妻。 此时,虽然有许多在场者眼馋青萝,连吴昕都是如此,可谁都知道,这是宗上界主的儿媳妇,谁又胆敢在东极岛对神帝界主的儿媳妇放纵自己的裤裆,除非是真的老寿星吃砒霜,真是不要命啦! 而在这些歌舞完了之后,款待诸天万界的盛宴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等司言再度见到青萝之时,她是换好了衣裳出来,跟随在了他们的后面。 现在,宗上界主是在与这些大诸天之主,在后面的庭院里散步,宗上界主是与一个个诸天之主交谈过去,聊完一个,便是有仆从侍婢来请,请其先下去歇息。 这宗上界主在东极岛接见如此多诸天,当然不光是为了这场宴会,在接下去亦是有一系列要完成签订的文书,从赋税细节,到核实制度,都是有待细化和商讨地,这才是这么多诸天里东极岛的主要原因。 而宗上界主身边的一个个诸天之主都离开之后,司言便是这最后一人。 除了吴昕和灵染还在场,连公孙麟都已然下去了。 但令司言未曾想到的是,这宗上界主比他所想的更加儒雅。 他与司言在谈及了很多,从神通道法,乃至于到种族之见,到现今的天下大势,而且宗上界主还给予了司言一个承诺,一个司言无法回绝的厚重承诺,并且还是当着灵染和吴昕的面,如此明言。 他拍拍司言的背脊,是那么温和地笑道:“道友,你这天炎皇国与青云界,只要是在我南方界域之下,老夫可保你无事,也不会有何诸天与势力胆敢来进犯你,至于赋税,老夫也不会强求你以同族人口来抵押,你看如何?而且赋税的量么,其实我们也好商量,以粮食牛马来抵,这也可以。” 听了这些之后,司言正要出声,然而宗上界主又补充道:“但自然,这些并非是没有条件,往后老夫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到了那时候,还请道友你务必不要推脱。” 司言听闻,立即装作肃然道:“这是当然,只要宗上界主可以保我两方界域种族安全,我钟言必然是愿意尽力所能及之力效劳!” “好!这便是好,和聪明人交谈就是方便,只是三言两语,咱们就各取所需,好啊!”宗上界主不由大笑道,“道友你那人族界域十分强盛,两方人族加起来,是我南方界域最为富饶和强大的诸天了,我也缺不得你!而今万界回归,有臣服者,也有反抗者,各种势力和犬牙交错,咱们应该联合,而不该起内讧呀!” 博易见他们之间这么快能够谈成,当然也是感到欢喜。 而且司言一直在与宗上界主还有博易在交谈,双方之间似乎还颇有些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意。 宗上界主还又唤仆从上来了自己珍藏的美酒,与司言一起享用。 这美酒极其香浓,是以九天之上的秘辛酿成,比今日宴会之上的更加甘醇,亦能直接影响神魂,连神帝大境界也都能饮醉。 他们双方也一直是在交换看法,直到末了,饮掉了好几大坛子,连天色都逐渐便晚了,双方似乎还意犹未尽,不过宗上界主要走之时,居然大手一挥唤来了自己的心腹随从,并且嘱咐道:“去,你且去挑选几个舞姬来,今夜来给我这小友侍寝。”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博见之计 宗上界主所珍藏的美酒连神帝都能饮醉,何况司言现在还未完全恢复到六御修为,又是在连番劝酒之后,连饮了十分大量,所以当然是不胜酒力,这脚步都是已经有些不稳,在一点点开始发飘了。 这琼浆其实司言以前在九天之时也喝过,但当年他是天言帝君,修为无比浑厚,即使是饮干了瑶池这么多的量,估计也不会脸红,可现在,当然是无法与当年相比。 而且即使是宗上界主都是面色潮红,在开口之时,似乎是有些口齿不清,在不远处服侍的几个婢女,只是嗅到了这酒味,便是已经倒在了地上,醉倒了过去,被其余有修为的侍从,赶紧给扶下去了。 但这些随从亲信,听见这宗上界主在兴头上要唤几个舞姬过来给钟言侍寝,都不由怔然在原处,要知道,这些舞姬,大多都有神族血脉,而且宗上界主是十分维护她们,连自己也只是从中挑选过一个姬妾,可今日,却要为钟言这人族,弄几个舞姬去侍寝,这根本是令他们无法理解。 可这宗上界主似乎是看出了自己这些亲信的迟疑,于是加重了语气催促道:“你们还不快去找几个过来,将那小舞也给老夫唤来!给我这小友今夜来好好舒坦舒坦……怎么!你们还愣住在此处做什么!?” 宗上界主乃是神帝,这威仪自然是不言而喻,只是才这么开口,这几个随从便是惊慌起来了。 那几个亲信随从都是整个身子骨都激灵了下,连连应声道:“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宗上界主这才冷哼了声,就对司言嘱咐道:“好了,小友你早些去歇息,莫要扫了兴致,老夫且去处理公务了。” 司言随之回神过来,等宗上界主已经一锤定音了,才装作慌忙道:“界主,我一向是洁身自好,怎…怎能让舞姬来给我侍寝,这是万万不妥的呀!” 但即使司言声明自己不要,可宗上界主仍旧是大手一挥道:“行了行了,道友你也不必推脱了,这舞姬你还是笑纳了才好,否则我怎能尽到地主之谊?今夜必然是要她们照顾好你,给你舒坦一番的。” 嘱咐完这些,不等司言反驳,宗上界主也就与博见和青萝等人离开了。 而此时,夜幕也已经逐渐降临了下来。 这九界东极岛,似乎夜幕的时间特别长,但白昼却还是正常时辰。 司言是喝得有点晕头转向,只有跟着这些侍婢的引领之下回去,而且博易还在路上调侃司言道:“钟兄,你可是有福了呀,我舅父的这些舞姬不仅是有神族血脉,而且还有未经事的处子,今儿个你可以有此艳福,能给她们梳笼,也证明我舅父是十分看重你,尤其是那小舞,她可是这舞姬之中的佼佼者,不输于我那小嫂子,先前我还担心舅父对你有意见,还特意唤了我一个好友劝服我姨母来当说客,但而今看来,我的想法是多此一举了,舅父是相当看重你。” 司言依旧是摇头晃脑,并且是慌忙,装作正人君子道:“使不得,使不得呀!我岂是什么荒淫好色之徒,我家里还有老婆哩!这舞姬还是让界主收回吧!” 这博易是笑而不语,似乎不想戳破他的虚伪,博易心道,你想拒绝,在我舅父提及之时,就已经可以了,怎么等到舅父让随从去唤舞姬才出声。 可也是在此时,他们前面忽然是响起了脚步声,司言抬头,只见这是名年轻女子,她身材略微高挑,身形与皮肤较为丰腴,容貌亦是尤为端庄,那发髻上,有着许多凤钗,身后也还跟着两名婢女。 博易见来者,就忙低头见礼道:“见过小姨母!” 这女子司言当然知道,这是他分身天誉有过暧昧的女子,而天誉离开之时,也是把安庆托付给了她。 事实上司言也知道,这云薇对天誉很有想法,希望与天誉结成一对,并且也曾经与天誉提及过好几次,可天誉是估计到自己身份,一直很暧昧,未曾对云薇有过承诺。 司言现在酒意正浓,并且这后劲也在逐渐上来,他先怔然了下,似乎就想开口道:“云…嗯!见过这位姑娘!” 司言暗暗心惊,心想自己一时口快,险些就露馅了。 云薇看了下司言,又瞧着博易问道:“博易,安庆去了哪里,怎么没看到他,青萝是把那孩子给抱哪儿去了,怎么宴会结束了,还没把孩子还我来。” 博易在外面敢随性一点,但在东极岛,他怎么都不敢在云薇面前失去了礼数,所以他立即应声道:“小姨母,安庆还跟着青萝嫂嫂,他们是往后院去了,姨母现在脚程快些,很快就能追上。” 云薇神情有些不悦,不由抱怨起来:“我未曾与这孩子好好熟络,青萝怎能如此拖沓,真是懊恼,若是安庆回了他那儿,说我这姨姨没照顾好,把他丢给了别人,那该如何是好?” 云薇好像根本未曾对司言感兴趣,便是径直带着两个婢女,从此处离开了,去追青萝与博见了。 博易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对司言解释道:“我这姨母性格很厉害,青萝嫂嫂与兄长都最怕她,而且舅父也十分宠爱自己这胞妹,所以我小姨母,性格也就强势了些,方才她没理你,你也不要见怪。” 司言事实上有点迷糊,刚才那美酒,是后劲特别足,他好多年没饮过就失了防备,现在确实喝多了,因此只顾着点头。 “无妨,云薇的性格我也清楚。” 博易讶异道:“钟兄,你认识我小姨母!?” 司言打了个酒嗝道:“不…不认识!” …… 至于此刻,在那另一侧,博见正指着自己妻子,在如此嘱咐着,他对抱着又已经熟睡的安庆的青萝,以压低了的腔调,并且以那带着一股狠劲的语气道:“父亲自己提出要舞姬去为他侍寝,此乃千载难分的好几会,你等会便是穿着舞姬霓裳,蒙住脸,与她们一同混进屋子里去服侍他,等到过了一定时候,我便是带人闯进来,将你们捉奸在床,你看如何?” 这青萝抱着安庆,神情十分犹豫,欲言又止好几次,才道:“夫君,我好歹是你的妻子,你怎能让我去服侍别的男子,而且他还是人族,这…这不太好吧,还是稍微装一下,夫君你就赶紧进来,将我救走,我再往他身上破脏水,岂不是美哉?” “你怕什么!到时候我自是有一番说辞,而且你被碰一下也无妨,为夫是成大事者,怎会在意这些小节,又怎会嫌弃你这身子呢,你们只有成了那事儿,那为夫才有说服力,这才能令父亲相信我,届时,父亲也必然会迁怒他,博易联合人族的事情,也同样会成为一个大笑柄!” 青萝显得十分踌躇,似乎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但她一抬头,却见自己夫君居然是如此热衷,那眼神之中居然是还充满着一股迫切。 青萝见此,也唯有哀叹了一声道:“好嘛,既然夫君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如何,自然是依夫君你,可…可夫君你也不要来得太……否则青萝与那钟言还在、还在……这可就羞煞了。” 博见好像根本是没有考虑,只有一味在应承道:“好好好,那便是等你们都睡了,为夫再进来,为夫肯定是有分寸……还有,那些事情,至于该怎么说,你都记住了吗?” 青萝那脸蛋是泛起着一些红晕,看起来似乎像是白里透红,她唯有点头道:“该怎么讲,青萝都明白,这自然是懂的,而且他醉了,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是谁,估计他也无法反驳就是了。” 只是青萝也无法弄清楚自己这夫君到底是在想什么,这几年他夫君似乎对那档子事情特别不对付,对她也兴趣缺缺,反而十分醉心于权利。以前她与那些妾室在争宠之时,还下毒弄死过好几个,但而今看来,这夫君对女色都不曾有反应,还让她去陪别的男性,先前的辛苦,反而倒是没必要了。 见青萝同意之后,博见不禁是内心一阵欣然,他一拍大腿道:“好!这就咱们就赶紧,舞姬那里也安排好了,现在就的等你混进去,那便是水到渠成,容易得很呀!这下不仅是能卖那吴昕和灵家一个人情,亦是能铲除掉博易那小子的主张,令他无法撼动我的地位!” 这博见对博易意见很大,而且更加令他痛苦的是,连其生母,都要求他们兄弟好好相处,不可有分歧。 但也就是在此时,忽然一个婢女近前了来,对博见禀报道:“少主,夫人来了。” “啊?” 当博见讶异之时,那庭院的石拱门处,一个雍容的女子已经踏步走来,并且还对青萝责备道:“青萝,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等宴会结束,你就把这孩子还来,为何这么拖拖拉拉。” 青萝见来人是云薇,赶忙不敢怠慢,起身解释道:“姨母,我是担心这孩子给您添麻烦, 这才是自己照顾,还请姨母恕罪!” 云薇夫人在南方界域其实权势极大,宗上界主很是宠爱胞妹,乃至于是远胜于博见,几乎是对云薇夫人言听计从,所以青萝也非常敬畏云薇夫人,毕竟,这云薇夫人还有着另一重身份。 云薇依旧气恼道:“我让你多管闲事,这孩子我自会照顾,轮得到你来操心,我若是与他生疏了,唯你是问!” “是…是。姨母教训的是,是青萝错了。” 博见道:“娘,您也别……” “闭嘴!”云薇夫人顿时勃然大怒,“谁是你娘,你已经过继给了哥哥了,你不是我儿子!” ——————分割线 嘤嘤嘤,依旧是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三美姬 博见被她呵斥了下,当即连声气儿都不敢出。 而当云薇夫人如此怒斥之后,又连忙惊醒过来,她立即来到那安庆的身旁,见这孩子还熟睡着,才捂着自己胸口松了口气。 云薇夫人瞪了博见一眼道:“让你这些日子不要乱喊,你这逆子就是改不了口!” 博见似乎是还想辩解几句,但这云薇夫人再次大怒道:“要是被这孩子给听了去,叫他老师给知道了,你娘我还怎能改嫁,你这逆子,为娘可是差点被你给害死!” 博见乃是云薇的嫡子,但当年他那上门女婿的父亲早已死于非命,所以这也注定云薇夫人性格也就强势了些,博见虽然是过继给了舅父,可怎么也是在娘亲身边长大,这些年是积威已久,当然十分畏惧她。 而且博见还知道,这些年他娘喜欢上了一男子,并且是经常自己独自日夜念叨,为了嫁给那男子做妻,为了洗白自己的背景和过往,她乃至于都不允许博见在私底下唤她为娘亲了,生怕对方知道了什么风声,到时候会嫌弃她,而且连博易也同样是被她给封了口。 像是今天这样,博见一句喊错,就必然会被她责骂,如果弄个不好,云薇夫人可能许多天没给他好脸色看。 博见真实有苦难言,他唯有低头认错道:“娘…姨母教训的是,见儿知道错了。” 为了个野汉子,居然连他这亲生儿子都是如此不待见,所以博见的心情事实上也是相当微妙。 而且博见还看到过,其娘亲自己坐在屋子里,在给那汉子写信之时,她那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带着浅笑的思春模样,也是尤为刷新了博见的世界观。 但事实上,他娘亲云薇夫人是神族,这年龄也根本看不出来,只要真隐瞒下来,谁会知道她会有这么大个儿子。加上他早已被过继,所以云薇越加是顺理成章到心安理得。 云薇夫人从青萝手里接过了熟睡的安庆,轻轻哼着曲儿,就踩着欢快的步伐,带着婢女走了,心情仿佛十分愉悦。 “等过些天,我就带你小子回他那儿,到时候,你们指不定就得唤我师娘哩!” …… 司言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这醉意上头,是感觉越来越眩晕。 他倒不是没办法处理,只要把修为提升,耗费一些真元,就能直接令影响到神魂的醉意消散很多,只是这样的代价太大,他是在东极岛,即使有博易在,可仍旧是会有些危险,所有司言依然很谨慎,不敢太耗费自己真元。 他是摇摇晃晃坐在这床边,看着那摇曳的烛火,心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 但亦是在另一侧,博见让自己妻子都换上了舞姬的衣衫之后,不由是自己多看了几眼,自己这妻子青萝,似乎是越发漂亮。 她是穿着轻薄的粉白霓裳,为了防止被认出,又戴上了面纱,也将妇人的发髻给解散,绑成了双马尾,令她的玲珑身材美感,越加衬托得,仿佛是多了一层蓬勃的青春气息。 而且青萝还在自己的手足上系了铃铛,就连脖子上都有,即使是轻轻走动,都会发出这悦耳之声。 青萝当然是非常羞涩,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换上过这身装扮,尤其是这几个铃铛,此刻倒是令她觉得自己是成了一件玩物,而并非是这宗上神族的少夫人。 而且是在经过了这番打扮之后,谁又能料想到,这妩媚之极的舞姬,会是她青萝少夫人。 然而博见却大为兴奋,他那眼眸之中仿佛还含着那一股迫切,并且连声赞叹道:“好,这真是好极了!” 青萝少夫这肌肤是白皙如雪,此刻更是有着一股古典舞女之美,尤其是在这月色的衬托之下,就尤其是如此了。 博见很快就带领着青萝来到了司言那院落外头,他见是一共来了两个舞姬,加上他这夫人,就一共是三个。 博见为了给青萝壮胆,也为了混淆其余几个舞姬,也都同样要求她们戴上面纱,并且唤人取来一坛之前司言与宗上界主一起饮的烈酒,命她们三人都一同饮下,这烈酒连司言现在都很有醉意,就更别提她们三个,那名为小舞的舞姬修为比青萝还高点,但这才喝了几口,就感觉这小腹处像是燃烧起了一团烈火,浑身都已经燥热起来了,连头脑都已经是晕乎乎,还打了个轻轻的的酒嗝。 这名为小舞的舞姬,身材是最为高挑,四肢也十分纤细,是这舞姬之中,最为出色的一名,并且深受宗上界主器重,每次有宾客来访,宗上界主都会要她来献上歌舞,但宗上界主却也十分袒护她,即使是贵客提出想要她小舞侍寝,宗上界主都总是开口婉拒,可小舞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儿个界主居然是要她给一个人族男性侍寝,她好歹是有着神族血脉,身子也没被破过,今夜却是要被一个人族男子梳笼,她此刻心情也颇为微妙。 只不过这小舞颇为困惑还有另一件事,那边是她自己身旁这少女,她似乎总感觉是在哪里见过,即使她喝酒有点晕乎乎,可怎么总感觉这博见少主领来的双马尾少女,似乎是青萝。 她们之间好歹是一起练过舞蹈,对互相之间还是颇为熟悉。 所以小舞才感觉是很奇怪。 可青萝戴上面纱,加上喝酒壮胆之后,这潮红已经泛起到了脖子根,此刻连眼睛都是带着一丝慵懒,仿佛是早已有着一丝媚意了。 青萝在来之前,脑海里依然是想着很多,感觉是乱成了麻,可现在,她倒是不胡思乱想了,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只是感觉到紧张而已。 只是不等她多想,却就被博见少主命令,进了这司言的厢房之中。 司言是现在有点懵,他只是在勉强维持自己的意识清醒,以及是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防范有谁会来偷袭自己。 但也是在这时候,他厢房的门扉也是被打开了。 有三名舞姬侍女,先后进了他这屋子里。 他被安排的这屋子很大,前面是铺着一块厚厚的兽皮地毯。 司言只见是有三名舞姬,那身材高挑者,应该就是那小舞,之前司言欣赏过她的舞姿,所以自然是有印象。 小舞不仅是身材好,四肢修长,那容貌也是上佳,是那标注的瓜子脸,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颇有几分令人怜惜之意。 至于其余一个舞姬,名为小语,这小语似乎是对那档子事儿,颇为熟络,她身材虽然才比青萝高些,但身子骨有着一股子妖媚劲,那眼睛也是如此,加上她饮酒过,此时更是大胆,她先是在小舞和青萝的臀儿上拧了一把,小舞没防范,当即是惊吓得惊呼了下,但青萝只是轻轻嗯了声,往那边上给挪了挪步子而已。 小语催促道:“妮子,你是头头,今儿个你才是角儿呢,怎么不出声儿,倒是先问声好,然后给这公子大人献舞一支,且去与公子大人舒坦,你若是不懂,我便是去教导你一番,嗯,你怎还愣住着,当心界主罚你!” 小舞闻言,这才振作起来,心知自己是逃不掉了,宗上界主已经下令,她若是违抗,那下场一定会很惨,所以干脆也就唯有认命,她先向司言行了个礼,然后才道:“小舞见过公子,今日由小舞与两位姐妹来侍奉公子。” 司言只见那美人儿,不等司言出声,就已经在原地翩翩起舞,但她的舞蹈,在这摇曳在昏暗烛火之下,显得特别轻慢,特别缓慢,她就像是一只在逐渐表现自己美感的鸟儿,在轻轻舒展自己,她那手势,似乎亦是如此。 等到最后,她踩着悄无声息的步伐,来到了司言面前,低头再次行礼道:“今夜小舞就轻公子多执教了。” 这床榻极大,即使小舞已经爬上床,可双方居然还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小语见小舞已经上去,她也躬身见礼,然后也献上了自己的一支舞蹈,她的舞蹈节奏稍微快些,动作幅度也大了点,最后,她除去了自己面纱,以一个轻盈的转身,一直来到了司言的床榻边,她轻轻一跃,连最外头的霓裳,都已经落在了地上,这人也犹如燕,坐进了司言的怀里。 小舞见此,也是唯有摘下了自己的面罩,以真容颜示人,只是她还踌躇些,没有先褪去衣裳。 可到了最后,这舞蹈也就是青萝了。 谁知道这青萝少夫人,看着性格最为柔和内向,但舞姿却最为激烈而奔放! 她一动身子,这铃铛便是响起了,司言只见这依然戴着面纱,绑着双马尾的少女,身姿是在不断变幻,她那一次次几乎是平行的抬腿,一个个极为柔美的后空翻,以最大限度在展现着她身体的柔软,她那娇小身姿的爆发力。 等到了她那舞蹈才结束,她那长长的双马尾,竟然也都有发丝黏连在她脸颊上了。 最后,她一连串的小跨步,顺势吹灭了蜡烛,也就跳上了司言的床榻。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中计了! 青萝在跳跃上这司言的床榻之时,她整个人是轻盈地像是一只十分敏捷的猫儿,仿佛是那么悄无声息。 司言只感觉是有一道身影闪过,其余就什么都见不到了。 唯有那一股股的女子身上的诱人馨香,不断传进了他的鼻腔之中,似乎越是加深了他的醉意。 在刚才那烛火被青萝所熄灭之后,虽然外面是还有着月色和星光,但这薄薄的银光,却只是倾撒在这床榻的中间,司言除了这怀里有着一个尤为主动的舞姬,其余两个,那都似乎依然是在床榻的另一边,他也还接触不到。 而且他即使是醉意正浓,可思考方式却没有怎么停滞,他清楚知道这宗上界主是给自己送来了三个舞姬,在今夜来给他享用。 司言的心情自然是有些复杂,他首先是感觉有些对不起永宁和莫璃,心中当然是有点亏欠之意,但他又忽然转念一想,心道,这三个女子,似乎除了那小舞,这两个已经不是处子,或许以前也被界主要求,给其余宾客侍寝过,这只是她们的工作,他也应该尊重人家的工作。所以他心情又坦然了些,感觉没什么负担了,顶多等会不碰这小舞就是了。 何况这也不是他自己所主动提出的要求,而是宗上界主强加给他的,那么既然如此,他司言也就不必装作什么正人君子,这会就乖乖享受好了。 而且他而今可是皇帝耶,他可是天炎皇国之主啊!怎么在外面稍微放纵一下,也不是在自己的种族里面乱搞男女关系,也没有欺负自己人族,反而是在外面扬我国威,反倒是还有这么多心理负担,所以感觉内疚这个就明显不对了呀,这个不应该是心安理得好好享受么! 只是司言这正经人也实在是当太久了,主要是装得时间长了,就连他自个儿都已经撕不下这层伪装,所以他是假装酒劲上来,先往这床榻之上一躺,也就随便这几个舞姬如何了。 如果这三个舞姬当他是熟睡了,不管他,那就当是一回事,但如果她们很主动,自己替司言安排,那司言只能认为这个愉悦的过程并不受到自己控制,他这大男人,其实也只是一个被侵害的受害者,他只是在经历这个过程,至于结果怎么样,与他根本是毫无关系。 舞姬小语是主动先坐在了司言怀里,此刻也扑到在了司言的怀里,并且知道他的动作幅度很大,也明显是知道这司言是在假装如此。 何况她身上是只有着一身单薄的肚兜儿,后面的背脊更是光滑,在与司言肌肤接触之时,当然是能清晰知道,他这喘息的频率和粗壮的喘息,他应该是依然清醒着。 舞姬小语的心思可就活络多了,她知道界主十分偏袒同伴小舞,但而今都能让小舞来侍寝,这就证明这公子,定然是有着十分不凡的地位,她若是今天把这位公子给伺候舒坦了,让公子给高兴,攀上关系,以后定然是有着一个大好处呀! 所以她先是在司言的胸膛上抚摸了下,这才起身过来,拉了一把此刻醉意也渐渐浓烈的小舞,道:“你这妮子怎么愣住,难道今儿个还让公子来帮你不成,你且主动些,否则界主要是知道你如此轻怠,明儿定是饶不了你的!” 这小舞被如此一说,她先是微微吃惊,可也就是唯有壮着胆子近前。 只是她未曾有过这方面经验,司言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是显得十分踌躇了。然而小语又在她腰部推了一把道:“先替公子把衣裳都给褪去了,倘若还遮着,你还妮子还又能作什么事儿,你怎是如此木讷。” 而司言亦是在此刻,透过了那照影在床榻中间的那一缕月光,见到已然撤下面纱的小舞,身穿单薄的粉色霓裳,那纤细的身材,正在慢慢朝着自个蹲下来,等到了最后,他虽然看不清小舞,可那床榻的墙壁上,却还留着她的一抹倩影。 美人软骨香玉,恐怕也正是如此。 至于青萝,她是心跳越来越快,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她倒是希望司言能主动些,这样也就是能完成她夫君的要求,可现在司言是躺在那儿躺尸,她若是自己去主动,这最后一层遮羞布,在心里也就是不复存在了。 她青萝自从是嫁人之后,可一直遵守妇道,未曾有过任何愉悦之举,但而今却是在夫君的威逼利诱之下,为了夫君能够保全自己的权势,她这宗上神族的堂堂少夫人,居然还来陪别的男子,她的心里落差不可谓不大。 不过她心里倒是不紧张,反而是觉得很燥热,尤其是刚才饮酒过后,就特别是如此,腹部好似是有着一团烈火。 其实,觉得燥热的,不止是她,小舞和小语也是如此。 司言的道体是至阳至刚,是天火天道所锤炼过,因为现在不是很受他控制,他这道体之威逐渐散发,令空气都不由灼热起来,她们三个舞姬,也是觉得异常闷热,好似连皮肤都被烧得很烫。 而事实上,其实司言最喜欢的,还是那扎着双马尾,手脚绑着铃铛的娇小舞姬。 他虽然没认出来这是谁,可刚才那一支舞,那娇小身躯的柔软,那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以及那仿佛是充满着青涩的少女气息,又仿佛是充满着一股未知的野性,这一切都颇为令他向往,试图想要占有。 这样的玲珑美人儿,与白天之时,他所眼馋的青萝少夫人,简直是如出一辙,司言感觉,这大概就是界主体谅他,所以才找来这么个和青萝少夫人这么像的舞姬。 而且司言发现她们这般主动之后,这伪君子的性格又上来了,他忙道:“不可,万万不可,三位姑娘务必不要轻贱自己!” 小舞闻言一愣,她是只会跳舞,没经验的小女子,哪里知道汉子心里在想什么,以为今儿个还很久遇到了个有良心的主,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歉意,所以随之开口道:“公子,这是界主大人要奴婢等过来服侍,公子…公子无须在乎,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公子。” 司言再次欲想开口,这小语却已经捂住了他,并且飞快得亲吻了下。 小语以那带着媚意的语气道:“公子,哪个男子不馋姑娘的身子,公子虽然品格高尚,但也无须在乎咱们姐妹,只管自己舒坦便是了。” 她还以指导的语气,对小舞道:“你先坐在公子的腿儿上,别那么磨磨唧唧。” 司言听了,这人先是一个激灵,但他也渐渐感觉,自己那大腿处,是传来了一股压迫感。 小语又对那在角落处的青萝道:“还有你,你愣着做甚么,还不快过来服侍公子!” 这青萝有点迟钝,她是觉得头晕得越来越厉害,这眩晕是一股接着一股,她感觉自己会失去意识一般,可真意识就是没断去,还保留着这么一丝迷离,感觉方才自己夫君给其饮下的根本不是烈酒这么简单。 小语见青萝不动,当即是拉了她一下道:“你这妮子,公子还等着,难道是让公子来请你不成!” 这小语来之时,是被嘱托过的,需得照顾好公子,所以她见青萝如此,才有点生气。 加上她见到青萝这面纱还戴着,就不由是更加生气,她尖声道:“你怎还戴着面纱,需得让公子看看才是,你遮掩个甚么,等会连裤头都需得扒干净!” 才这么一说,这小语就伸手竟然就拉掉了青萝的面纱,而此时,青萝那面孔正好是暴露在月光底下,无论是小语,还是青萝自己,都不由是骇然失色,小语失声道:“少夫……!” 可不等小语把话儿给说出口,这青萝立即一个侧身,一记凌厉手刀打在了她后脖颈上,将她给打晕了过去。青萝一个低声,在司言没发现自己真容之际,就再次用面纱遮好了自己。 司言和小舞都迷迷糊糊,司言是酒劲越来越冲头,怎会知道在这个刹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司言只是困惑了下,怎么忽然就打起架了,这双马尾姑娘还把那热情小舞姬,给一记劈晕了过去。 但此刻,小舞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她刚才饮酒最多,反应很是迟钝,对小语被打晕,也只是看了那么一两眼。 青萝此刻也是身子不稳,她为了掩饰尴尬,晃晃悠悠也爬到了司言身边,道:“公子,让奴婢来服侍你,她方才骂奴婢,奴婢不喜欢她……” “嗯嗯…让奴婢来服侍你,小舞也不懂,但奴婢懂,让奴婢来……” 青萝轻轻推开了小舞,开始匍匐在司言身上,那铃铛也是在一声声响起。 …… 此刻,在司言的院落之外,博见正是等待在外面,正无比紧张得捏着拳头,当他听见屋子里那铃铛声音,开始逐渐响起,并且在一定时间之后,这频率变得越来越欢快,越来越骤然和密集之后,他顿时几乎是兴奋地满脸通红,他大声道:“好!好啊!终于成事了,他中计了!” ——————分割线 求月票呀~~~ 嘤嘤嘤~~~~ !! 第一百七十章 司阁主很无辜 系在身上在青萝身上的铃铛有好几个,所以当这些铃铛以同时,用一个相当的频率响起来,并且是越来越密集和激烈之时,在外面的博见怎能不明白此时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必然是按照他的原计划在进行了。 但博见当然是清楚知道,在里面的女子是自己发妻,但为了大业,为了自己的权势,这么点牺牲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他现在甚至于还是在兴奋,连脸色都是潮红,手心亦是在微微出汗着,他是成大事者,当然应该不拘小节,他也肯定会接受这之后的青萝,并且原谅她,就连是低头道歉,这些他也全都做得到。 他即使感觉到有点愧疚,但这愧疚仿佛也早已被心中的喜悦所冲淡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计谋博见总感觉已经在自己脑海里酝酿已久,只是苦于没有能够施展的机会而已。因为再如何,他可是堂堂宗上神族少主,怎能卖妻求荣呢! 可现在,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他可以大胆告诉自己的自尊心,什么叫无毒不丈夫!这就是大局为重,这就是自己的豪迈气魄! 事实上这时候,此刻连吴昕也是在场,他和灵染此刻都觉得有点古怪,先是想不到这博见居然是如此狠心,为了打击自己的族亲博易,为了驱逐这钟言,他就连自己老婆都肯送,而且现在,这博见不仅是没有郁闷和恼怒,反而看起来好像还是很欣然的模样,这令他们颇为觉得诡异。 而且灵染和吴昕还有另一种心态,他们都是在白天的盛宴上见过青萝少夫人的舞姿,青萝少夫人身材固然小巧玲珑,可那四肢却是充满着爆发力地,在那温柔和内敛的性格之中充满着一股野性,他们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那自然是都想一亲芳泽,可现在青萝少夫人居然就被钟言在先享用,他们还需得等在外面,所以是十分不甘心,那心中的嫉妒之情此刻也是油然而生。 吴昕先迟疑了下,看了看那依旧是在不断传出铃铛声音,以及那欢愉一般偶尔响起的高亢声音之后,就近前对博见建议道:“博兄,现在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将他们捉奸在床,否则这可就晚了,嫂夫人也一定会被其羞辱!此事岂能忍!” 然而博见一听,他那眼神却是立即变了,随之肃然道:“你急什么!那必然是要再等等,若是我们进去,这什么事儿都还未曾发生,岂不是功亏一篑,现在可是大好的时机呀!” 吴昕随之有点语塞,又再次着急地补充道:“可只要嫂夫人在他那房里,无论他是否染指,我们只要现在闯进去,他肯定无法辩解,这一定是能找个机会来扳倒他,怎就不能进去了!” “不行,这肯定不行。”博见十分大义凌然地大手一挥道,“而今我们急躁不得,需得忍耐才是,男子汉大丈夫,难不成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如何能成大事,至少得等到天亮之时才行。” 这柳絮其实也是在场,柳絮近前道:“博大哥,这东极岛的夜晚足足有外界三个太阳日,这三个太阳日都让姐姐在里头,这…这恐怕是不妥吧。” 柳絮心想这足足三个太阳日过去,这真是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那就全都发生了,虽然三个太阳日对修士而言算不得什么,这时辰甚至是很短,但做那档子事儿可是足够了,这青萝姐姐可能不但是身子被占,当心这肚皮里头,都有人家的娃娃了呀! “弟妹无需担心,我自是有打算,这原本是我计谋,便是心中有数,一会将我娘…姨母给唤来,让姨母来做个公证,最后才告知给父亲,定然能将这钟言驱逐之,令父亲对人族彻底死心,联盟也因此断裂!” 这柳絮也是一脸懵然,她见博见如此,这是一万个不理解,里头这女子是他老婆,可他像是满不在乎,就连一丝怒意都没有。 而且博见此时还更加靠近了那宅院些,仿佛是想听清楚里面的情况,除了那密集的铃铛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喘息,这也是如此,令他这种诡异的心情,越来越得到满足。 至于另一面,这司言是在最后才体会到了这烈酒到底有多么厉害,这越来越足的后劲,令他除了感觉自己在动,在渴求一种发泄之外,都快记不清自己在做什么了,因他稍微有点负罪感,最先是想让小舞出去,可那小舞也不依他。 结果司言是在里面胡天海地了很久,他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碰她们,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在这梦里,他在不断索求,即使对方求饶,他也不依,即使对方哭了,他也仍旧是不依。 在这个期间,除非有谁袭击他,令他那事先布下的阵法启动,这才能令他惊醒过来,否则他就是醉得那么稀里糊涂,只顾着自己本能在行动。 但事实上,司言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其实这烈酒能对他影响这么大,乃至于是丧失了理智的根本缘由,是因这烈酒与司言命轮中央的圣母莲子产生了反应。 此酒是来自九天瑶池最为中心部分的泉水所酿造,而圣母莲子又是从瑶池而来,这二者融合,莲子效果被彻底催发,互相之间交融之后,真元混乱,令司言彻底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 否则他也不至于会如此。 而且他隐约好像还记得,是谁想逃走,他不让,还抓住了对方两条长长的辫子,在使劲得拉扯对方,都把对方拽疼得嗷嗷叫,到最后都快拽哭了…… 但反正,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青萝现在迷迷糊糊,自己都并非是很清楚,她只是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欺负了,被打了好几下,尤其是从后面,这身上好似还有着许多巴掌印。 自己还被紧紧压迫着,根本就无法逃走。 而且这第二天,还是青萝先醒来的,当她醒来之时,她发现这床上那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一塌糊涂,空气里仿佛还有着一股较为刺激鼻腔的气味,这司言是大咧咧地躺在那儿,小舞也靠在他的臂弯里,在疲惫得陷入着沉睡,这呼吸很均匀,并且那眼角还带着一丝泪光,昨夜像是已经哭过了。 至于那之前被她打晕的小语,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是好好给躺在那里,现在其实也是被撕了个干净。 他们之间是否有发生什么,青萝不知道,但这小舞,是肯定逃不掉了,必然是被染指过……这小舞现在那纤长白皙的大腿还搭在他身上。 青萝当即是想起身,但结果是昨天那几口酒水,还是别的原因,她根本是连力气都没有,这才刚刚站起来,这身子就是一阵酥软,直接和烂泥一样瘫坐在了原处,青萝是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把自己身上已经破破烂烂,都起不到遮拦的舞裙霓裳全都脱下,换上了自己的寝衣,又卸下了铃铛,这才是勉强坐在了床边。 她的身上是青一道,紫一道,有着很多的痕迹,令她此时是颇为狼狈。 但也是正是现在,除了还在呼呼大睡的司言,小舞也是逐渐醒了过来,她是昨天印象颇深的唯一那个,她只是记得了自己的遭遇,她倒是不是反抗,可只是想让司言温柔些…… 这人族男子,好像是一座火山,永远不会熄灭的猛烈火山,那一次次爆发,亦是无比炙热,根本不会沉寂,根本不会疲软。 可此时,当小舞睁开眼睛那么一瞧,她那疲惫,又慵懒的眸子,是最先看到了坐在那床榻侧边的人。 此人,赫然是青萝少夫人! 青萝是穿着一身寝衣,此刻还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小舞当即是大惊失色,吓得整个人都从床上惊醒起来。 司言轻轻地呢喃了下道:“嗯…天亮了么。” 正当司言是那么张开了眼睛,也同样是看到了青萝。 司言随之一愣,像是十分不解和困惑,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可见青萝是扎着那双马尾,顿时又仿佛明白什么。 他顿悟过来,自己是着了道了。 昨天进了他屋子的舞姬,戴着铃铛的舞姬,就是青萝少夫人! 他把人家老婆那个啦! 青萝也不知道该如何露出表情,唯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微一笑。 外面很快是传来了十分急促的脚步声。 这步子十分杂乱,并且只听声音就知道是有很多来者。 并且是有个男子大声怒吼道:“钟言!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胆敢掳掠我妻青萝!!” 司言先愕然了下,这才从床上起身,外头的房门就已经被一脚踹开了。 以博见为首的吴昕和灵染等,皆是进入了里面。 连博易都是到场了。 小舞见状先是大惊不已,赶忙用被子捂着了自己的身子。 而这博见,才进来就看到了自己妻子,不由大喜道:“萝儿,你果然在此呀,不枉我……” 这博见一瞬间红光满面的模样,令所有在场者都不由一愣,博见也立即反应过来,他顿时指着司言大怒道:“钟言你畜生,你这畜生呀!竟然胆敢奸污我宗上神族的少夫人!你…你罪该万死!!”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来自司阁主的辩驳 他司阁主很无辜,这可真是冤枉了。 而且司言自己也很清楚,这可就是一个计谋,是对他设下的陷阱,只不过他想不到博见为了陷害他,不惜是下了血本,居然是把自己的妻子给利用了起来。 司言现在都还有点懵,以为这是个梦,但强烈的现实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切,他床上躺着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是宗上神族的少夫人。 至于这现场,那可真是只能以污秽不堪来形容,小舞是惊慌失措,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的身子,小语是在侧边,躺着的位置也不太对。 至于青萝,她原本身材就娇小,看着根本不像是个已婚妇人,而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加上这马尾一扎,亦是给所有在场者,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 那小细胳膊,那小翘臀,这白白如玉人的肌肤,还有那颇为有料的胸口,这是看得哪个人不眼馋,不想一亲芳泽,吴昕和灵染见此情此景,不由是一股妒忌之火,从腹部升起,如此一个美人儿,居然是让钟言这忒货整整弄了三个太阳日! 而且在这三个太阳日里面,他们都清楚,这铃铛之声虽然是断过,但这三个太阳日,却足足有两个半是在响,那其中所传出来的悦耳声音,那一声声痛苦哀求又仿佛充满着愉悦的娇吟,似乎更是不言而喻了。 但柳絮是女子,当然是没几个男子那么有着妒恨的心理,她反而是十分幸灾乐祸,双手叉腰出声讥讽道:“钟言,你好大的狗胆,居然胆敢……!” 不等柳絮说完,司言是豁然从那床榻上站了起来,可他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此时是一丝不挂,从那被窝里出来,这自然也是都曝光在了在场者的眼前。 他昨天已经彻底炼化了圣母莲子,此刻已经进入了六御阶段,六御境界对肉身和神魂的影响都极大。司言还没彻底适应,因此也没有消除对自身的影响,他此时的全身,都有些神祇化,整个人的身材也足足大了一圈,这长达二十多尺的大床,他整个人似乎就已经占去了一大半,而且那几乎都是一块块十分棱形分明的肌肉,尤其是那腹肌,仿佛是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一连就是八块,这大腿上的肌肉那更是条状,全都是青筋暴起。 结果他就是这样展现在他们面前,这最具有男子阳刚气的一面,并且是以自己精气的巅峰状态,一览无余,这柳絮见状是不由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嘴,整个人都不禁在原地跳了下,不由自主是连连后退,那眼珠子都瞪大了。 她怎能想到,那青萝少夫人是个如此娇小的身子骨,昨夜却被司言这禽兽所侵占,除了依旧昏迷的小语不知如何,以及还有一个舞姬,她们居然受到如此伐哒足足有三个太阳日! 这、这怎能受得了啊。 身子骨还不得给折腾废了呀! 司言肉身温度极高,仿佛更加令房屋之内的有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随着他们闯进来的,还有几个侍女,见状都是一声惊呼,都纷纷躲在了门扉后面,可那眼睛,却还是在透过缝隙在看过来,瞧着这是如此威武的公子。 除了依然昏死的舞姬小语,在司言两侧的小舞和青萝也都是捂着自己嘴巴,惊骇在原处。 天知道昨天她们两个到底是经历如何的对待。 怪不得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是一直在哭,一直在求饶,恳请他放过。 青萝更是无奈至极,她的双马尾太好拽了,好几次废了大力气,才四肢并用匍匐地逃走,就又被拉住,轻易给拖了过来,尤其是从后面那两头都拽住之后,这就好似是马缰,早已随便他驾驭了和驰骋。 吴昕感受到司言身上的气息也同样是不由一怔,他明显感觉到司言有显著的变化。 博易瞧着这情景,以及司言和他嫂嫂,此时也不由大为头疼。 博见看到这幅场景,以及在司言身边,自己那娇小又脆弱得像是个小姑娘的妻子,这内心又忍不住是一股火焰升起,令他激动得手抖的同时,却也红光满面了。 “钟言!你这大胆狗贼,昨夜我寻不到萝儿,便是到处要人去找,谁知在你这里,幸好有个家仆告知于我,说是见到你扶着一个像是萝儿的女子,进了屋子里,我在你宅院外面寻到了萝儿的簪子,这才找来了你此处!” 一个婢女赶紧近前哭诉道:“少主,是奴婢的错,奴婢当时只觉得那醉倒的女子与少夫人有点像,但奴婢胆子小,不敢上前确认,谁知道这女子就是少夫人呀,正是奴婢的错,才让少夫人今日受辱!” 司言是随之缩小了身子,然后才在他们面前穿戴好了衣裳,此时博易也过来问道:“钟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怎和我嫂嫂!?” 司言此时也觉得自己有点丑态毕露,但也神情肃然起来,义正言辞争辩道:“我昨天什么都没干!昨天宗上界主送我三个舞姬,但我怎知道,这起来之后,其中一个消失了,少夫人却是在我这儿!” 博易是欲言又止,可此刻,青萝居然也随之对众多在场者以带着那哭腔,指着司言道:“昨夜我贪杯,多喝了些公公的酒,但谁知道到那酒是如此烈,我醉倒在了庭院里,没了力气,想着有谁可以扶我,可…可谁知道他居然……呜呜!” 博易其实是感觉有点不对劲,而且这时间点也未免是过于巧合,青萝一哭,她随之起身往前了几步,但谁知道,她走出了几步,这脚上的铃铛又响了。 原来她刚才着急,左脚上的铃铛忘记给摘了去。 司言才穿好裤子,当即起身大怒道:“她脚上有铃铛,昨夜那来我此处的舞姬脚上也有铃铛,你们合伙陷害我!我只是睡了几个舞姬,此事定然与我无关,我是清白的!” 青萝身子骨根本没力气,她才走出了没几步,就大腿根部一软,忽然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烧灼疼痛,一个踉跄倒在依旧是激动得手脚发热的博见怀里。 博见心中大喜,又转而大笑着对司言道:“哈哈哈!我的萝儿都如此,你却还在狡辩,你这人族猪狗,你确实是辱了我妻子,如今你却几口否认,你难道还能抵赖吗!?” 吴昕在那里是不懂了,他之前以为博见是非常厌恶青萝才会出此下策,但怎么博见又好像十分心疼青萝。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博见好像不以为耻,反而非常兴奋。 小舞也是试图为他辩解道:“这…这昨天进来的舞姬之一,确实是脚上有铃铛,而且那舞姬与少夫人很像,小舞与少夫人认识多年,少夫人……” 但小舞这才开口,那灵染当即大声怒喝道:“这里轮得到你来多嘴!你这下贱的舞姬,与青楼**又有何两般!!” 小舞被如此辱骂,她却也不敢反驳,唯有惊慌不已,只得用被子把自己捂好,生怕春光乍现。 但灵染是如此辱骂,其实也与他妒忌司言有关,这小舞也令他眼馋,四肢修长,并且舞姿也尤为曼妙。 灵染是目露杀气,并且道:“博兄,我等一起联手,将这狗贼给击杀在此,即使他是与那魔界有和关联,今儿个他玷污人妻被杀,他魔界也说不了甚么,难道还为这点丑事,来与我等翻脸不成,那幽君和九修的脸面怕是不要了!” 灵染现在当然是有着这十足的底气,他只要是有着大意,这必然是需得抓住,否则是出了个差错,这下次难道还会有此等良机么。 吴昕亦是如此,他变幻出了自己的长枪,握住在手道:“杀不杀先另说,不过你们需得小心些,他现在不好对付。” 博易当然是着急了,联合人族诸天原本就是他之意,他忙道:“此事还未弄清楚,你们怎能如此武断!而且舅父未曾当场,你们在我宗上神族,又有何资格来定夺!” 司言还裸着个上身,这模样是像极了一个奸夫,但他依然大义凌然道:“我是清白的,我什么都没干,昨天只是小舞和小语陪了我一下,你们血口喷人,污我清白!” 博易随之无奈道:“钟兄,这…这你也不要狡辩,我嫂嫂那模样,你狡辩也太过分了。” 司言自己一看,只见青萝一脸委屈在那,这脖子上还青一块紫一快,感觉自己好像是耍赖太快了。 博见厉声道:“当然,此事当然还需我父亲来定夺对错,如何诛杀你这人族!但我父亲宅心仁厚,说不定不杀你,反而会将你永远囚禁在我东极岛上也说不定!来啊,去请我父亲过来!” 司言有点纳闷,怎么博见最后留了这么一句,将他囚禁在东极岛? 不杀他,反而关他干嘛呀。 一个随从来去匆匆,又立即到博见身边道:“少主,界主大人不在,界主大人去九天了,是昨天夜里走的。” “什么,父亲不在么!”博见一皱眉,“那还,你就去请夫人过来!” 可博见才话音刚才,外头已经传来了一个女子柔和,但却不失威仪的声音,只道:“怎么了,这是出了何事,怎是如此热闹?” ——————分割线 求月票呀~ 这个月略少~~~ 啊啊啊~~~ 第四百七十二章 怎么连娘亲也…… 当这柔和女性的声音响起之后,这所有在场者的注意力都是不由到了这门外。 这门扉处,云薇夫人是带着几个婢子,以及手里牵着一个男孩的手儿,缓缓走进了这屋子里。 她的语气之中似乎是透露着几分不满和懊恼,毕竟宗上界主在有急事离开之时,是对她有过交代的,希望她好好操持这东极岛上的事务,有些事情,也需得看着博见一些。 云薇夫人本来就不喜欢过问政务,最早的时候宗上界主把许多事务都交给了她,她是每天都在忙碌,结果也因此是错过了很多,乃至于是有些令她后悔的过往,也是在那期间发生的。 可今儿个她兄长前脚才走,就有仆从来告知她,府邸里出了事情,这怎能令她不烦躁。 何况这还是一件丑事,怎么家里少夫人,她那事实上的儿媳妇,忽然被外面的男子给玷污了,并且是在房间里被整整蹂躏了一个昼夜,外界三个太阳日之久的时间。 而今又是诸天万界回归之际,这东极岛上住着多少诸天之主,何况是还有天庭使者,今儿个这丑闻一出,估计是整个诸天万界都知道,这丢脸是丢到了姥姥家了。 云薇夫人当然是感觉到生气,她倒不是可惜自己的儿媳妇,反而这儿媳妇她也不喜欢,加上她知道一些青萝的黑历史,之前为了上位,弄死过好几个妾室,她性格虽然是看似较弱,但实际上也有十分腹黑一面,很喜欢碎碎念,并且爱偷偷扎小人诅咒。 若不是博见真的喜欢这女子,处处呵护,她早就将其扫地出门了。 云薇不在乎青萝如何,怎么样,到时候给博见换个妻子,这不是个难事,有的是女子要给博见当妻,何其在乎一个青萝。 但问题是面子,这关乎宗上神族的尊严。 云薇现在是仪态十足,她常年身居高位,自然是有着一股仪态和气度。 只是见了这屋子,在见到了眼前这场景,那裹着被子的小舞,以及此时才昏昏欲睡起来的小语,包括那依然是软到在地上,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似乎还有牙印,许多印记的青萝,云薇眼神都凌厉了许多。 安庆是看着这么多大姐姐,依然是那么懵懂地用手指抵着唇边,轻轻**了下,歪歪头。 云薇感觉现场着实辣眼睛,尤其是司言这奸夫模样实在是不利于教育,立即对婢女冷冷道:“把这孩子给领出去,去外面的院子玩一会儿。” 婢女随之领命带着安庆出去了。 云薇之前在外面,或者是去见天誉之时,总是喜欢穿得很年轻,是那种淡粉色,又或者是淡青色的轻飘飘裙儿,并且是披散着长发,腰间还会系着一根缎带,令她看起来格外年轻,有着那种年轻少女的一股子活泼劲。 但她在府邸里,加上天誉又不在,那她为了威仪,那肯定是要肃然很多,她是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一身较为深色的衣裳,仿佛是尽显一个贵妇的雍容,却又满含着威仪。 事实上,很多在场者只是听闻过云薇夫人的传闻,知道她是事实上南方界域的二号人物,但却从未见过。 因此当他们见到这身材略显高挑,发髻上戴着许多凤钗的年轻女子进来之后,都不由是那么讶异。 云薇夫人亦是很美,但这种美,是用另一种形式所表现出来,是华贵,高贵的美,尤其是当她出现,那博见当即是低头,博易也是近前拜道:“见过姨母。” 司言是先微微一怔,他依旧是光着个精壮的上身,是有点讶异地在盯着云薇看。 这云薇一瞧,见司言居然是如此大胆,这视线亦是没有丝毫遮拦,那贪婪的视线居然还胆敢在自己身上,不由是怒从心头起,但她其实也知道,这人族男子是她兄长,以及外甥博易的贵客,关系重大,先是不好发作,所以她随之厉声道:“青萝,你昨夜到底是为何会在这男子房中,是否与他发生了那档子事儿,你且先说来!” 青萝胆子小,她试图起身,这是好不容易,才在博见的搀扶下站起来。 而她也依旧是先前那番说辞,意思自己醉酒,倒在了府邸里头,但谁知道会被路过的钟言给捡走,并且是在厢房和两个舞姬整整蹂躏厮混了一个昼夜。 青萝是声泪俱下,似乎是说得尤为动情。 只是青萝之前未曾把衣物穿好,裙带也忘记绑了,那裙边在起来之时,有些下沉,竟然刚好是露出了那一点点那饱满,犹如是那紧致汁水一样的蜜桃般粉嫩的翘臀儿边缘,而且她穿着一条丝质的淡粉色亵裤,这亵裤是上等丝绸,一个个细腻网眼如薄纱,非但包裹很巧妙,更是能体现出那傲人的形状与勾勒出柔美的线条。 这真是如此娇嫩,仿佛一掐,那就能出水儿来。 吴昕与灵染,乃至于包括在场众多男性见状,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如此尤物居然被钟言享用! 青萝自己啊了下,赶紧才提起了裙摆,才避免尴尬。 云薇一听,先不由皱眉,她见其余两个舞姬,便是出声质问道:“你们呢,你们昨夜也是在此厮混,难道会连少夫人都不认识么!” 司言连忙义正言辞再次辩解道:“昨天是宗上界主送给我了三个舞姬,我并非是好色之徒,家里还有两个老婆,原本就不要,可界主硬要给,那我无可奈何,盛情难却之下便是睡一睡,可谁知道连你们的少夫人也是混在其中,而今倒打一耙,说我捡尸,这个锅子,我是不背的!是你们存心陷害于我!” 这小语已经醒来,并且是花了一点时间这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其实很清楚状况,毕竟在夜里,她已经看到了是少夫人,机灵的她,当然是知道这里面有阴谋,她只是个舞姬,在宗上神族的蒙荫之下,昨夜不过是与个男子舒坦了一宿,怎敢为他乱说话,因此连忙撇清干系道:“奴…奴家不知道,奴家昨天来之前也喝了酒,是醉得连路子都看不清,只知道钟公子昨夜个和发狂野兽似得,不依不饶弄了奴家们很久,奴家们都求饶,他还是不依,别的…奴、奴家也就不知道了!” 司言一皱眉,情绪当然很不满,知道这小语开始推脱责任了。 不过周围旁观者太多,都在期待看他笑话,他很想私下与云薇聊几句,可却也没有机会。 云薇又对小舞呵斥道:“那你呢,你昨夜又见到了什么!” 小舞现在心情很乱,也最为疲惫。 可她是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懵懂,又也许是想维护这个昨天才占有自己的男子,她战战兢兢道:“昨…昨夜我们是进来了三个,而且其中一个是最后才来,身材也…也确实与少夫人很像,我与少夫人一起过很久,少夫人的舞姿,也确实是如此。” 青萝被如此一说,先微微吃惊,但博见一听,自己老婆昨儿个还给他跳舞了,这眼珠子是睁开得更大了,一股气血上头,心跳也越来越快。 灵染再次对小舞恶言相向,辱骂道:“你这人尽可夫的婊.子,你家少夫人也岂能容你污蔑!” 小舞被骂,又缩了缩身子,她有神族血脉不假,但出生却并不好,否则也不会沦为舞姬,即使被这样侮辱,也唯有听之。 但司言的眼眸却唯有些锐利,他瞪了灵染一下,又把一些衣裳丢过去,对小舞道:“你先在被窝里把衣裳穿好,别怕,万事有我在。” 小舞怔住了片刻,似乎十分惊讶,这才开始在被窝里,轻轻穿起了衣物。 但随之,司言也很快意识到,他即口道:“你们这少夫人就是昨天进来的舞姬,她的舞裙都还在此处!” 司言把床榻上,已经被他撕破了一些的舞裙拿起来,展示给所有在场者看,并且道:“倘若是不信,且让少夫人先穿一穿,这必然是最为合身!这就是青萝少夫人的!” 小舞此时也穿好衣裳,起来补充道:“昨夜我们进来,确实是三个,而…而且这舞裙,其实是能和亵裤一起打个结,防止跳舞之时滑落……” 小舞声音虽然轻下去,但司言立马是心领神会,他更加正义凛然道:“这舞裙本来若是能与少夫人的内衣一起打个结,那昨夜的舞姬就是少夫人,那就与我无干,我只是睡了舞姬而已!” 在司言的种种威吓,以及这些未曾来得及处理的证据之下,青萝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了。 博见虽然很是心动,但还是装作大怒道:“难道还让我妻,当众换上舞裙么,看你此獠看亵裤么,真是岂有此理!今日我必然要将你关进东极岛的地牢,成为我宗上神族阶下囚!娘!你可是要给孩儿和你儿媳做主呀!” 博见这会是一时口快,又唤云薇叫娘。 云薇夫人闻言顿时面若寒霜,赶紧看了下外面还在玩泥巴的安庆,一个凌厉的大耳刮子抽在博见脸上,才厉声怒喝道:“都说了几次了!你已经过继给哥哥了,你早已不是我儿子,若是让那孩子听见,我还如何改嫁!” 博见被其母打了个耳光,当时就变得唯唯诺诺,不敢反驳,很孬得低下了头。 “是…是,娘亲教训得是。” 云薇立即又是反手一个耳光,怒喝:“逆子!你应该喊我什么!?” “姨…姨母!见儿知道错了!” 一个仆从近前提醒道:“少主,你应该喊姑母……” 然而这一切,也令司言也呆了呆,他怎能料想到,云薇居然是博见的生母! 但如此一想,似乎也就都能说通了,他们都知道博见是被过继的,可却未曾在东极岛见过博见生母,那么如果云薇是博见的生母,这所有也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司言怎能料想到,在他分身那里,乖巧得犹如是个少女,谎称自己不仅未曾婚配,连男子都未曾交往过的云薇,居然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而且在天誉面前是如此娇羞,是那么小女人,可在东极岛,身为南方界域的第二号,云薇却是如此雍容而霸气。 博易也再次为司言讲好话道:“姨母,此事确实是有蹊跷,要不我们是不是让嫂嫂……” 不过博见很快是噤声,他发现自己姨母的目光变得是越来越锐利,并且隐隐是含着杀气。 因此他也很快明白,云薇为了顾忌到家族的名声,当然不可能当场让青萝穿那舞裙,若是真合身,岂不是更让人看笑话。 博易同样很怕云薇,知道她性格,在博易的印象里,唯一能够降住云薇的,也就唯有天誉。 他姨母只要是见了那男人,立马就从高傲的女王,化作了温顺的小绵羊,任由其**拿捏。 吴昕似乎是看穿了云薇的想法,与灵染对视之后,对云薇进言道:“夫人,让我等联手,先擒住此贼,夫人意向如何,此贼狡猾奸邪,万万不可听他妖言惑众。” 云薇有些犹豫,可却在此时司言竟然出声道:“薇儿,我想不到你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嗯…?你胆敢直呼我芳名?” 云薇冷笑道。 博见也听出司言好似有轻薄之意,也不由大怒道:“你什么意思!” 博易也郁闷道:“钟兄…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姨母你岂能直呼芳名。” 但亦是在此刻,司言又直言,并且随意挥挥手道:“薇儿,我想与你单独聊聊,你让其余人都出去吧。” 说到这里,依旧光着个上身的司言,干脆往床榻上一靠,此刻像极了一个登徒浪子。 吴昕,以及那灵染都顿时冷笑不已,心道这钟言脑子估计出问题了,居然想和这位夫人商谈,还在这厢房里! 云薇同样是露出了一丝讥讽,那眸子里的杀气越来越浓烈。 不过最终,司言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个物件,在她面前晃了晃。 云薇见状,那脸上的神情是勃然变色。 …… 大约是半刻钟不到,所有在场者,都被赶到了外面。 那厢房里,只剩下了云薇青萝她们,以及司言自己。 博见在外头,呼吸越来越沉重道:“怎么连娘亲她也……” ——————分割线 我在十二点之后尽量奉上第二更~ 最近一直很忙,大家追更新也累,先道个歉~~~ 第四百七十三章 所以就算咯~ 吴昕和灵染,乃至于是公孙麟等,全都惊呆了。 之前司言直呼云薇夫人小名之时,他们都以为这司言是有点破罐子破摔,这才出口轻薄宗上神族权势最大的女子。或许,已经打算和他们动手了,直接从东极岛杀出去,否则也不会这么没脑子,真以为云薇是个善茬,想占占便宜。刚才,就连博易对他也是十分失望。 而且司言还光着个上身,让云薇单独留下,这也显然属于很强的暗示,这么多在场者,无论是谁都已经听出来了,可谁知道,正当他们认为这云薇会大发雷霆之际,在司言取出了一个物件之后,这云薇居然是同意了。 此刻,在厢房里除了司言之外,只剩下了云薇、青萝,以及小舞等。 博见愕然在远处,他久久无法回神,他此刻是面色潮红,连脚底板都好像是在出汗。 他是隐约知道,这其母在外头是爱上了一个人族男性,并且很顺从对方,即使是在府邸,那也是时常念叨起来。 “但此人应该不是他,否则我娘怎会认不出来呢。”博见在原地不断自言自语渡步道,“可他若是我娘的相好,他而今又睡了我妻子,那我又算什么,他是喧宾夺主,还是鸠占鹊巢……” 博见是如此在念叨着,他感觉这种事情明明应该是很愤怒,但他却完全没有,反而是另一种诡异心情在胸腔里逐渐弥漫开来。 不过博见也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计划,他是为了挫败博易的意图,可现在这么一看,却又显得困难了起来。 但转而一想,这男子都睡了他老婆,他就不相信自己娘亲不帮,何况背后还有宗上界主,他父亲难道也会不顾自己的声誉,仍旧与人族联合么! 灵染再次过来对他耳语道:“博兄,这岂能忍,你此刻先带头,杀进这厢房之内,我们紧随其后,定然将他诛杀!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博兄你是发妻被辱,界主也一定会袒护你!” 可博见嗯了下,那是充满质疑的一声,便是道:“不妥,我娘亲在里头,她自然是会有个定夺,轮不到我自作主张。” 灵染顿时语塞,都不知道是该如何开口,他看着博见是从心里到生理都是一阵异样。 至于此时,在厢房里,这显得颇为慌张的还有云薇,她是手里捏着这簪子,左看看,右看看,才愕然得问道:“此物为何在你手中?我之前分明是交给了誉!” 这玉簪当初是她送给天誉的,这是宗上神族祖传的玉簪,云薇也是从其母手里传承而来,她是当做定情信物,这才给了天誉,但司言之前与天誉在无尽之海上相遇,双方记忆融合,已经是成了同一个人,因此他就顺便把玉簪带上,想着如果有必要,就先取出这玉簪,到时候可以与云薇通融通融,沟通一下关系。 他之前是没想用过,毕竟一切都顺风顺水,但谁知道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拿出这簪子来。 青萝是坐在那椅子上,一直战战兢兢那样,小舞和小语也是在场,但她们之间却又保持着距离,小舞穿好了衣裳,还是显得尤为亭亭玉立。 她们几乎是抱着相同的疑问,为何夫人会突然改变自己的态度,向来处变不惊的她,又怎会如此惊骇。 司言先想了想,心道自己也不能直接告诉云薇他是天誉,这样只会引起怀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先道:“你唤几个人进来,让少夫人穿一穿这舞裙,是否合身,是否能与她的内儿打个结,先证明她是昨夜进了我这厢房里的舞姬,我再与你解释,为何这玉簪在我此处。” 云薇闻言,她轻轻眯起了眼睛,那目光尤为凌厉,她的心思当然也很多,她唯恐天誉已经出了什么事,这簪子才到了司言手里。 司言同样没想到,云薇的眼神,那个在他身边像是个懵懂小姑娘的女子,此刻居然像是一头母豹,是如此具有弑杀之气,仿佛过会司言若是给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她就会当即选择在此击杀他。 但云薇最终还是服从了,她唤来了侍女,去喊了几个从诸天而来的女性进来,柳絮也是在其中。 云薇当着如此多在场者的面道:“青萝,你把这衣裳换上,看看是否合身,能否与你亵裤打个结。” 青萝显得很犹豫,也是很是胆怯,她知道自己肯定合身,所以就找个理由低声道:“但…但是他也在。” 云薇大怒道:“你昨夜什么都被看光,今儿个还怕被他再看一次么!给老娘穿上!” 青萝迫于压力,唯有当着他们的面,开始换起了衣裳,司言昨天是没有太多意识,他可能在零零星星逐渐记起一些,但却未曾来得及欣赏,他是直到现在才彻底看清楚了。 这青萝那娇小的身材有多美妙。 她那小腿,那白皙到几乎可以看见底下青色静脉的通透肌肤,以及那在淡粉色丝质亵裤衬托之下的紧致水蜜桃儿,仿佛是那么地饱满多汁。 这舞裙霓裳有很多就已经被司言所撕碎,所以穿在身上也格外暴露,内侧薄纱,那里也遮不住什么,倒三角,微微隆起的丘包,也是格外清晰。 事实上当青萝穿上这身之时,云薇也已经反应过来,她知道司言并没有撒谎。 舞姬为了在跳舞之时防止走光,都需要内衬与舞裙能打个结,这是与衣裳的尺寸有关,云薇很清楚,东极岛上的舞姬身材普遍高挑,唯有青萝像是个小姑娘身材。 而且亵裤与舞裙都是配套,它们都是内部那层纱,有些淡粉色,云薇哪里还能不明白。 柳絮之前不知道此事,所以也颇为震惊,云薇冷哼了声,才示意她们出去。 司言好歹是轻松了下,毕竟他要的也不过是个口实而已。 青萝还想开口辩驳,云薇就怒斥道:“你们夫妻做事也不知道妥当些,你既然是换了衣裳,怎里面还穿着这裤头,还不如扒掉了更好,你岂不是自露破绽,自取其辱!” 青萝也十分委屈,她知道已经瞒不住云薇,就唯有低头,那么可怜无助看着地板。 其实她也不想穿,之前穿之时,她能看见上头很脏,很斑驳,明显是有着一些痕迹,而且包裹着以后还颇为潮湿…怪不舒服的。 但为了羞耻心,她又有何办法,唯有穿之。 而他想不到的是,其实之前那一幕,当她换衣裳,乃至于是现在,博见都在外面通过门缝偷看。 云薇依旧是温怒道:“好了,这下你可以告诉我,这玉簪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司言还未穿上自己的上衣,他安慰了几句小舞道:“你别怕,我是皇帝,有地方安置你,我有一群小宫女,你以后去调教她们,教她们跳舞,我以后虽然不能经常陪你,与你没什么感情基础,但你可以呆在皇宫里逍遥,以后你想找个好男人,我也允许,我不束缚你,我很大度的。” 小舞唯有懵懂地点头,她是出不了声音,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刻的惶恐不安的情绪。 司言与云薇为了避忌下,走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而这一幕,也恰好被博见所看到,他见到自己娘亲,是那么顺从跟在后面,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司言边走,边道:“我与天誉是兄弟,这簪子是他交给我的,让我在必要之时,可以找你。” 云薇皱眉道:“兄弟?你们是好友?” “不,是字面意思的兄弟。”司言肃然道,“我是他同胞哥哥,你知道么。” 云薇听闻,当即心中大骇。 她当即愕然道:“你…你是他兄长…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司言一皱眉,“你且过来,我详细说给你听。” 司言自然是几位了解天誉,毕竟他们是同一个人,他与云薇在后面交谈良久,直到把云薇给说服了为止。 “你…你真是他胞兄!?” “这岂能有假的,我方才所言的那些,你难道还不足以信服么,你若是不信,到时候我们可以当面对质。” “信…信!我自然信!”云薇连忙拉着他哀求道,“那个…兄长,请你务必替我保密,实不相瞒,我想与他好,可我怕他知道我有儿子,会嫌弃我,还请兄长务必守口如瓶!” 司言哆哆嗦嗦心虚道:“哦…哦,这个是肯定的。” 云薇也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而司言也与云薇一起从这角落处走了出来。 在门外窥视的博见瞳孔都随之缩小了。 云薇走到了青萝面前道:“好了,事我都清楚了,但我们宗上神族也不可失了颜面。” 青萝随之露出喜色道:“这是…” “等会他们进来了,你就说,昨天是自己喝醉,不小心混进了舞姬里头,才被带了过来,你也是无心之过,钟道友也是无心之过,你们昨天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这样么,大家脸面都能保全点。” 青萝脸色苍白道:“那…那他与我那样了,又该如何……” “怎么?你还想如何。”云薇一瞪眼反问道,“所以不是误会么,那就算了,当是一次白给。” ——————分割线 求月票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博见觉得很遗憾 事情的发展就是如此奇妙。 之前当他们都以为司言在劫难逃之时,他此刻居然还真就安然无恙了。 刚才所有的在场者,都已经回到了司言的厢房之中,而且他们是亲耳听见这青萝少夫人是怎么解释的。 她是以那轻声细语,以那好似十分委屈,但却又无可奈何的口吻,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向着司言道歉道:“对…对不起,钟道友,昨夜其实是与你无干,妾身只是自己不小心喝醉了,而且还穿着之前跳舞的衣裳,一不小心路过,这才被唤住,醉醺醺进到你的厢房,犯下了大错,今日青萝给道友造成了困扰,真是万分抱歉。” 吴昕和灵染他们都彻底懵逼了。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再次进来之后,青萝居然会是这番说辞了。 云薇随即又瞪了青萝一眼,督促道:“还有呢!” 青萝又支支吾吾道:“我…我因为害怕夫君责罚我,所以刚才夫君闯进来责问之时,才会撒谎,其实这些都是误会,钟道友并没有错,错的只是我…钟道友以为自己是睡了几个舞姬,他也是把妾身当做了舞姬,他不知道妾身是谁,此事也与他无干,这次是错误在我。” 吴昕和柳絮,都是惊呆了,这样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过。 这什么情况,之前的加害人,居然好像是直接变成了受害者,并且由之前的受害者,还在向他道歉!这是什么惊人的操作!? 博见看到自己娘亲不知道怎么的,从那角落处出来之后,整个人情绪不是很对,脸上也微微泛起着红晕,像是兴奋,却又似乎是显得有点紧张,而那钟言则是容光焕发,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而且司言仍旧是上衣未曾穿好,连裤子也都是显得很松,似乎这才刚刚脱掉过,未曾怎么穿好。 还有这是怎么回事呀,他博见可是老婆被人家睡了,现在是请自己娘亲来做主。然而在他娘亲在唆使和威胁下,连青萝现在都改口了,并且把罪责都拦住在自己身上,这岂不是让他博见的计谋功亏一篑,博见连忙道:“娘…姑母!您…您这是和萝儿说了什么,萝儿为何会这样改口,我可是受害者,此獠睡了我妻子,怎么萝儿反倒是道歉起来了,这岂不是成笑话了!” 云薇夫人现在的眼神很凌厉,她当然知道博见为何要这么做,博见与博易一直不是很对付,即使她私下要求自己儿子大肚和宽容些,可博见仍旧是十分偏执,多次在宗上界主面前打压博易。 只是云薇未曾料到,自己儿子不知道是脑子哪里出问题了,怎么把老婆也给卖出来,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她心里也是颇为恨铁不成钢。 “否则你还想做什么,青萝都已经承认,这不过是个误会,人家钟言也只当自己昨夜睡的是舞姬,那你还想如何!”云薇怒斥道,“是你们给贵客造成了麻烦,难道不该你们道歉么,还想让客人去蹲大牢么!” 博见是大脑随之轰然,怎么自己娘亲,干脆是站在了钟言那边去了,并且还在如此怒喝自己。加上刚才娘亲与他一直待在那自己看不见的角落里良久,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娘,您、您这太过分了!” “闭嘴!”云薇再次勃然大怒,“你这逆子改口喊个姑母就这么难么!” 灵染也感觉义愤填膺,当即大怒道:“但此贼獠确实是染指了少夫人,他罪该当死,他不过是个人族杂种,居然胆敢染指我高贵的神族女子,难道不该杀他狗命么!” 灵染与司言积怨太深,他手里都已经紧紧握着钢刀,仿佛是随时打算上去,一刀劈向司言的头。 他的神玄国与天炎皇国接壤,都是在玄升界,如果司言与南方界域正式结盟,这必然会撼动他神玄国的根基,而且他知道,司言迟早会找到寻仇,当年是他用计害死了其家人,这些仇恨,根本无法用任何方法来抹消。 因此灵染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会,只想挑拨离间,趁机解决自己的心腹大患。 但博见是神情一愣,也道:“是…是啊!他是人族,但是睡我妻子,他可是人族啊!” 博见此时才意识到另一个更为重要的一点,钟言可是人族,在他们神族眼中,简直和牲畜差不多,但就是这么一个卑微的种族,却占有了他的妻子。 云薇怒喝道:“闭嘴!你父亲若是听见,定然会狠狠责罚你,他是人族又如何,而今是你们做错事,怎还是如此不可理喻,好了,此事到此结束,你莫要再提及了!” 云薇大发雌威,当众怒斥了博见一顿,并且是用手指连连怼他的头。 最后云薇是下了逐客令,把厢房里的在场者都给赶了出去。 司言听到这里,他才在内心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感到尤为舒爽,他穿上衣服,用那视线一扫众多在场者,仿佛这么舒畅过,他这次几乎是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但却把人家老婆给睡了,何况到这最后,居然还要青萝自己来认错。 而且这是对方打算害他,他是没有任何道德和法理上的心里负担。 睡了便是睡了,而且又是一个如此小巧双马尾美娇娘。 难道还不高兴么? 还不是一件天降的大好事么。 所以在这番近乎是神奇的操作之后,在东极岛上所有诸天万界的主事人,都知道一件大丑闻。 天炎皇国的皇帝,同时也是青云界的主事人之一,居然把宗上神族少夫人给睡了,而且是整整蹂躏了三个太阳日,并且最终还是一个误会,钟言帝依然是安然无恙。并且这个过程,是被各种流传版本。 诸天万界都有大量使者前来,这东极岛上差不多是聚集了近万人。 所以各种流言蜚语,传播也就格外快了。 这少夫人是如何娇美,其实他们早已是在盛宴当天青萝献舞之时,都已经欣赏过了,哪个男性,无论种族,不眼馋青萝少夫人的身子? 所以这流言也就格外写实和真切。 那钟言帝与少夫人是如何放荡,以及这钟言帝是如何英武,身材不仅是健美,都得相当绘声绘色描述。因为当司言在床上起来之时,正好是解禁了六御,肉身处在半神祇状态,那是一丝不挂,连精壮的模样也被看了去,当场还有几个女子,柳絮也是在场,谁不知道他司言的厉害,那一比,真是可以羡煞旁人。 就连柳絮也加入了这场流言的传播。 因此那娇美青萝少夫人,是如何被钟言帝睡了、如何压迫,青萝少夫人是如何哀求,钟言帝又是怎样不依不饶,紧紧摁住,并且还出手虐打,以至于这宅院外面的仆从,也都听了个清楚。 根据那天经过者的描述,从钟言帝宅院里面传来了疯狂,犹如倾盆骤雨一般!剧烈、并且连续响亮啪声,一直在连绵,何况这连绵也是伴随着那铃铛声音的响起,持续了整整快两个太阳日。 据闻,博见少主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居然是站在那宅院的屋子外头,紧贴着墙壁在聆听,似乎是想判断里头的是不是自己妻子青萝。 不过么,司言觉得这些是纯粹扯淡了。 只是么,这狂暴残虐的人族帝皇,与娇美的神族小女子。 却没有比这更好的故事版本啦! 反正传到最后,等到司言听见那些个尽是,什么拽着双马尾当场缰绳,青萝从欢畅到哭泣,到后面晕厥了过去,钟言帝都没有将其放过,仍旧是在不断发泄,简直是当成了一件方便的等身工具在使用,不知道还以为这群家伙是在边上欣赏呢,司言也彻底服了。 但这么仔细一想,却又好像没错。 事实大概还……嗯! 而且还有流言提到,其实是这博见少主,哪方便有问题,这青萝少夫人,根本是得不到满足,所以少夫人才会故意混进舞姬里,去讨要一点鱼水之欢,本来少夫人以为可以结束之后提起裤子走人,但谁知道知道如此征战,身体不堪重负,是走路的力气也没有,所以最后是被识破了,捉奸在床,少夫人急于撇清,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场闹剧。 博见么,几乎是处在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状态,他感觉不止是诸天使者,就连自己府邸的下仆好像都是在对他指指点点,而且更是令他觉得诡异的是,他明明老婆被人家给玩了,但自己却是吃了亲娘好几个耳掴子,更为离谱的是,在接下去的日子里,连云薇夫人都经常在进出钟言的地儿,他们双方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 不过,虽然是如此,可博见好像还是有点想通了,他原本是为了打压博易,现在这次事情一出,他只要去找宗上界主哭诉,界主也一定会更加偏袒他这儿子,其实目的也是达到了一半。 只是这样一想,博见心里就舒坦很多了。 就是不能把那钟言帝给囚禁起来,他还是觉得颇为遗憾。 第四百七十五章 风起云涌 此刻,青萝在与博见的厢房之中。 青萝是休息了好几天,这才让身子恢复了过来。 但这恢复过来了之后,青萝隐隐可以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气血似乎更加旺盛了些,仿佛连这境界都稳稳有增长的趋势。 青萝稍微研究了一下原因,她判断,可能是自己是纯阴之体,而那钟言是至阳至刚的纯阳道体,双方可能是有着一定程度的契合,达到了双修的效果,这才会令她境界修为有了一定程度的进步。 这些连青萝自己都是觉得讶异不已。 但青萝对钟言帝的纯阳道体,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被他所拥抱之时,感觉整个人,整个肉身,都要被他给烧起来了。 他那肌肤犹如炙热,真是放个鸡蛋,没一会就能烫熟了。 这就像是烧红,已经滚烫,犹如是一团烈火一样,要将她燃尽,将她沉寂的所有,从欲望,从不满,从所有积压的那些,都释放,都爆发出来! 而且这过程吧,她之前虽然是忘记了,一下子没回忆起来,但现在,其实已经能想起来很多了,有些细节场景,可能还真和流言相传的差不多。 青萝自然是也从自己那亲信婢女那里是听来了不少的传言,什么整整厮混两个太阳日,什么少夫人是如何风韵,是如何娇嫩。 青萝听了,唯有几口否认,并且告诉婢女,这些事情都是假的,她什么都不记得,哪里是有这回事,这根本是不可能。 毕竟么,谁会愿意承认这些呢。 毕竟么,好像大部分都是真的。 但其实是把话说回来,青萝觉得自己变化这么大,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自己丈夫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 她夫君也是很奇怪,这已经是好多年了,一直是对她这美人儿是兴趣缺缺。 这些年睡在她身边,夜里根本是个木头人一样,动都不动了。 她早知道如此,就不弄死那些之前打算和自己争地位的妾室了,反正多几个女的,还能聊聊天,最后她还要毁尸灭迹,真的很麻烦。 而且即使是刚才,青萝是觉得前些天有些亏欠自己丈夫,即使这是博见的要求,她也没有异议,但心中还是对自己丈夫有点愧疚,何况她也是好好……反正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如此热切。因此穿着衣裳还颇为主动了些,但博见却是一把将她给推开,并且是婉拒,声称自己最近忙于政务,没有精力对付她。 可本来吧,青萝倒是不想如何了,毕竟博见忙么。 正值诸天万界回归之际,诸天使者与天庭使者,又都在东极岛上。 博见没时间与她寻欢作乐,这也是情理之中。 但随之,令青萝想不到的是,博见居然是开始询问她那天细节,这里面具体到底是怎么样。 青萝是当然不想回答,谁会愿意讲述这些,何况是其中的细节!只是博见是一直缠着她,并且多次央求她讲述一下,乃至于后面是软硬兼施,青萝这才讲给他听,连动作,连当时的心情,以及之后体会到的感觉,博见都需要她如实来复述。 而博见听了,是惊骇连连,是那么地不可置信,并且整个人是红光满面,气色极好,都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他…他竟然胆敢如此对你!外界流言蜚语,居然都是真的!!你…你难道都未曾反抗么!” “夫君…这要如何反抗,萝儿只是个小女子,又是夫君让萝儿去,萝儿哪里能推开他呢,他…他厉害着呢!萝儿也是武道修炼,但他那胸膛,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金刚铁板,烫得人家心窝子都快化了,哪里能推得开呀!” 博见听了,当即是起身,并且是不断自在房中来回渡步,青萝以为他是生气了,不是要对自己大发雷霆,就是要去找钟言帝拼命。 但谁知道,博见却是气色大好,反而再次追问道:“那他是否比为夫厉害,比为夫更强!” “这…这个么。”青萝尴尬道,“自然是夫君你强些,肯定是夫君厉害的……” 她是咬着这樱红的嘴唇如此给出了答案。 但博见却勃然大怒道:“你撒谎,你的眼睛在躲开我,到底谁强些,速速如实道来!” 青萝唯有低头,几乎是脸红到能滴出血来,艰难道:“他…是他强些,是他比夫君厉害的。” 博见听了,这才满意点头,再次出声问道:“强多少?是很多么,他比为夫厉害甚么??” “很多…嗯,厉害很多很多,夫君与他简直未曾有可比性,他强势,也粗鲁些……他不懂犹豫,他一直是那么凶,妾身,妾身在他面前,就像是那温顺的小绵羊,根本是招架不住……” 博见又细细询问了一番,仍旧想知道所有。 仿佛是在回味那样,他时愤怒,时而狰狞,好像要活活把那钟言帝扒皮抽筋,可他又很激动,迫切地询问青萝下文,到底是如何。 “那你下次还想背着为父偷偷见他么?” “不去!这必然是不去的!夫君你怎能如此揣测萝儿!?” “你撒谎!你骗我!!”博见再次暴怒拍桌,“你到底想不想去,你怎能不去,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昨天夜里的梦话我没听见么!!” 青萝惊恐不已,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愤怒,她不是自己不去了么,而且这次和她也没关系呀,她唯有胆怯道:“夫君…夫君你别生气,萝儿…萝儿只是……” …… 末了,等博见出门之后。 青萝坐在梳妆台的镜子面前,是看着如此的自己。 她的气色确实比以前是好多了。 她有过那未曾经历的体验,气血旺盛之后,对修为也是有裨益,即使是纯阴之体,但身子却很热,因此脸蛋上还泛起着淡淡的红晕,令那肌肤更甚,是那么地白里透红,令男子见之,无不垂涎欲滴。 青萝因为身材娇小,头发又十分浓密而长,因此当她身穿寝衣,坐在这前头之时,黑发都已然是披散在这地上。 青萝是很想不通,她抚摸着自己的脸蛋,捏着那轻轻抬起来的小腿儿,怎么自己丈夫就对自己兴趣缺缺,反而对她与钟言帝那事儿,是那么热衷,连那些细节到心理,都需向他告知来。 这纤细玉足,这身段儿,犹如娇嫩多汁的蜜桃,夫君怎能无动于衷呢? 上次盛宴,她上去献舞,有多少诸天皇帝馋她,想要一亲芳泽! 而且青萝与博见之间的争吵,其实也被仆从给传了出去,以至于后来,还有什么少夫人又深夜去了钟言帝的厢房偷欢之类的传言。 但司言么,事实上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他还与博见以及博易在东极岛签订了一系列的协议,包括是赋税问题,他得到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范围,因此在讨价还价,以及是云薇一锤定音之后,在天庭使者的见证下,也就签下了。 只是司言搞不懂的是,博见忽然对他很是热络,十分意外得与他是勾肩搭背,完全不见之前那么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乃至于是,他居然声称要与司言交朋友,说着说着,又还要与司言结拜,说什么,你是我堂弟的好友,而今父亲又非常器重你,与你结盟,咱们也应该是以兄弟相称,完全是把之前司言与嫂夫人那件事给自动过滤了,也是看得司言一愣愣得,并且博见还把青萝给唤过来,让青萝来喊司言为言弟,声称,她要是直接叫弟弟也无妨。 不仅把青萝,几乎把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都给惊呆了。 所以乃至于这传闻是越来越盛,什么钟言帝根本不必在房中等少夫人,钟言帝可以随意进出博见少主夫妇的房间之类都盛行了,博见少主只能等在外头…… 其实么,司言也没工夫解释这些,他是有点顾虑,所以把小舞要过来之后,就委托云薇遣亲信把小舞送走,让小舞去找高居正,高居正自然是会安排清楚,高居正几乎是在主持天炎内政,他是最早跟随钟言帝征战的一人,是亲信里的亲信,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都会安排妥当。 …… 而在另一边,灵染是大为火光,他也在愤慨之下,先离开了这里,打算立即前往九界本家,将南方界域的情况,尽快告知给其父亲和家中族老。 只不过,当他才度过无尽之海的时候,他却也缓缓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前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从天空走来,从一个点,逐渐彻底出现在他面前。 司言左手负在后面,右侧持着一柄黑剑。 灵染一怔,见是他,才不由冷笑下道:“凭你也想截杀我?这里是九界,与我本家也不远了!” 灵染身上有几件法宝,即使不是司言对手,也都足以令他逃出升天,何况他灵染日夜发愤图强,现在境界也是五方巅峰,在接近六御了,司言还不一定能战胜他! 但司言却嘿嘿一笑,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他一声不响,当即释放出自己的境界,那脑后的境界直接跳跃出八个光轮,直达六御! 灵染见状大是惊骇不已,而司言则仰天大笑之后,是以手中那漆黑的神剑,以苍辰三十六,一剑向灵染的命门刺去! 第四百七十六章 大战在即 司言与青萝之间的流言蜚语几乎是那么绘声绘声,反正司言在东极岛上那么几天,这声音都未曾是停下来过。 但司言反正也感觉无所谓了,这博见自己都好像是不在意,他怎么又会放在心上呢。 何况他是男方,云薇都没有责怪他,谁还能把他给怎么样呢。 司言心想,可能是这博见对自己妻子早已厌倦,是有另纳之意,所以才感觉心态很正常,完全不在乎青萝是否被别的男子给染指,所以他倒是有点同情起青萝了。 在这个期间,司言每次在府邸遇见青萝,青萝都会先脸红,因为青萝也知道,这钟言帝,是占有之前自己的另一个男子,她长这么,除了博见,就是被他弄过,而且还是那么刻苦铭心。 而且博见还硬是要拉着这钟言帝一起结拜,搞得现在她看见司言,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而且当他们相遇之时,青萝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周围的那些仆从,但凡知道风言风语的,眼神可都不对了。 其实么,想想也是,之前他们还光着个身子一起面对面过,但现在又都穿好了衣裳,这情况怎能不尴尬,加上青萝也有点无法想象,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钟言帝,都像是个儒生了因此青萝都不怎么敢看司言,都只是低着头,连说话声音都是那么轻声细语的。 这别提是大家都知道内情,即使是不知道,这么一看,就都晓得两人之间有奸情了。 但司言反而是落落大方,心想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是当大家都不知道么,这岂不是笑话。所以还是十分乐观,并且热情地和青萝打了个招呼。 青萝对他有点避之不及,她怎么也知道是羞耻心,加上现在是凛冬,司言这道体温度极高,他才走过来,青萝就感觉到一股子灼热。她也联想到那天,这炙热的身子一直是在压迫她,直烫得她小肚子里头都快化了。 何况青萝之前做梦,还梦见了司言。 可在那梦中,他并非是那么粗暴,反而很温柔,在她耳边不断诉说着甜言蜜语,乃至于这些无尽的情话,令青萝自己也在开始迎合他,他要青萝如何,青萝自己便是如何了,扭腰、亲吻,无一不剩。 不过此刻,她也唯恐被丈夫看见会误会,就只道了声:“钟…钟道友,妾身还有些事儿,就先走了。” 司言笑嘻嘻道:“嫂夫人走好。” 但谁知道这青萝因为太过于慌张,一不小心是直接绊倒了下,随着‘哎呀’一声,就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可好在司言是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就直接把青萝少夫人给搂住在了怀里,防止她摔倒。 司言倒不是怕她摔疼了,毕竟修为在那里,只是怕她衣裳弄脏而已。 这个尤物,又再次是在了他手里,青萝骨肉婷均,秀色之极。 青萝之前去司言那里之时,穿得是霓裳薄纱舞裙,扎的是马尾双辫,看起来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现在么,青萝是穿着一身正装服饰,显得尤为端庄,而且她是梳着妇人的发髻,又因为头发长,把长发都梳成了一股股的麻花辫,令她在这股妇人的端庄之中,却还有着许多少女的俏皮和活力,又别是一中韵味。 而且她身上的馨香,也是一股股,不断进入司言的鼻腔里。 青萝是身材娇小,司言的手又长,衬托住她腰部之时,这手掌一部分,已经是在青萝的小腹边缘,五个指头只是轻轻触碰,就已经陷入里头,令衣衫有着浅浅的压痕。 青萝是惊慌不已,连心头也是一阵猛跳,而且这周围的下人,也是大为吃惊,他们是开始不知道,但谁知道这么抬头一看,这钟言居然是如此胆大包天,居然这光天化日,就直接对少夫人动手,他竟是肆无忌惮到了这种程度! “走开!都给我走开!谁…谁让你们看的!” 青萝是在不断挥手,以那无力地声音让那些仆从赶紧走开。 这些仆从自然是听命随之作鸟兽散,可她又在司言怀里挣扎,不等司言把她扶起,就想逃走,可她挣扎太用力,这才一脚跨出,反而是踩了个空,直接给摔倒在了花丛里。 司言是觉得好笑,又俯身去把她拉起来,只是这姿势不太好,他倒像是个在伏着。 他单手撑在地上,与青萝的距离也很近。 但也是这么一幕,却又恰好被路过的人给瞧见了。 柳絮是正好路过,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东极岛上,从未离开过,而且这些日子,这谣言也是她传得最凶。 青萝也发现了柳絮,她正欲出声,却又见司言这俯身的模样,其实是像趴在她身上,仿佛是正要办事。 柳絮是嘴巴都张大了,足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青萝忙道:“絮妹妹,你…你听我解释!这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但柳絮却是一溜烟逃得飞快,根本是不管不顾,所以在当天,又有个流言起来,说是这钟言帝,在花园里,那么个大白天,企图强占青萝少夫人,而且青萝少夫人,其实也是颇为迎合,并且试图为奸夫辩解,为自己正名,只可惜,一切辩解都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青萝甚至有点连自己也不相信。 司言最后看着青萝慌慌张张提着裙子走人,心中也是颇为古怪,他忽然冒出个想法,好像自己刚才真的那么做,应该没什么了。 但这个想法很人渣,因此也从他脑海里转瞬即逝了。 “我是渣男吧,好事占过一次了,怎么还一个劲在想呢。”他是如此自言自语。 柳絮原本是想将这件事先与吴昕一起分享,但吴昕是有事出去些时候,至今还未归来。 柳絮是不解地喃喃自语道:“唉,夫君是去了哪里,不是说很快回来,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呢。” 她是心有不甘地嘀咕了几声,但也是作罢了。 司言之后待在东极岛的日子里,一直是在参与具体细节的制定,尤其是赋税,这是最为复杂的关键,而且宗上界主承诺过,不会对他的皇国,以及青云界的人口提出要求,司言是为了这一条的确认,也是刻意在东极岛多留了些时日。 只是司言有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他偶尔会在半夜醒来,见到那房门之外有个女子的身影,那身影仿佛是在犹豫,是否要进来,但等司言一出声,对方就避之不及,立即消失了。 而且他隐约还听见,似乎是有个人在催促那抹倩影。 但司言在结束了东极岛之行以后,最终还是返回了玄升界。 他走这天,云薇,以及博见青萝夫妇,还有博易,都随之出来送行。 司言在一一道别以后,就出发返程了。 司言见青萝倒是十分坦然,像是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好似心中的包袱终于可以丢下了,但博见却是大为遗憾,似乎是真想挽留他多住几日。 他是连着经过了好几个传送阵,这才去到了外围。 只是司言不知道的是,另一件事,其实正在发生。 大约在他离开之前的前五天。 在无尽之海的边缘上,发生了一场截杀。 但这场截杀并未是持续多久,灵染也未曾是支持几招,就被对方斩去了一臂,用神通挑断了手脚筋,以及被一记剑式,直接废掉了大半命轮,令他几乎是当场废了。 可灵染最终还是凭借自己的一件法宝,随之逃出升天了,勉强是留下了一条命。 而当灵染消失之后,那手持黑剑的人,也随之幻化了。 他那手中的黑剑,也是随之变成了一杆银枪,他是那么若有所思地在笑着。 “你若真是帝君余孽,这次天庭来讨你,想必他们也会出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会如何,呵呵……” 吴昕是如此说道。 …… 至于在远在九界灵家,灵染重伤近乎身死回来之后,身为灵家家主的灵魏,也是得知了此事。 灵魏得知之后,他立即赶赴了天庭。 灵魏早已是修炼成了神帝境界,在天庭也地位颇高,在天庭的道友众多,而且他与公孙神王也有尤为深厚的交情。 双方是一起向天庭谏言,一起向那两位天君,那几位阁老,以及在天庭召开大会之时,不断阐明这人族皇国,到底有着如何的危害,这过程,即使是同样身处在九天上的宗上界主如何辩驳,也无法改变众神一致的立场。 只因为,灵魏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们灵家怀疑天炎钟言,与那个人的残余势力有关! 九天诸神闻之,都无不惊骇惶恐。 所以,天庭内阁最后也下达了一纸召文。 天庭对于人族钟言帝,先不管不问,但是天帝陛下当年所签订的协议,于当天作废! 天下间神魔,皆可讨伐人族! 皆可肆虐、掠夺天炎、青云二方人族界域! 一时间之间,九界灵家也是风起云涌,各路大军,各方势力,灵家的族老,各路兄弟,各路族亲,皆开始聚集起来了。 在短短半月之内,就召集了数十万神魔大军。 这次讨伐和征战,是由神帝境界的灵魏,以及九天神王,公孙氏一起统领,即将开赴天炎皇国……大战在即!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协议废除 司言在返回玄升界之时,其实也顺道去了一趟青云界,他是直接降临在了青云界,那心想也正好,去见见青云界的大家,他在去天圣国的途中,先是经过了一片皇国,这是个夜晚,他不由是先一愣,忽然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极度舒爽,他往下一看,原来是自己来到了天云皇国,而他身处的地方,正好是在火皇后宫的上方,所以才会有如此奇妙的体验。 他当初在火皇几个妃子那里所设下的术法,至今都依然是起效,而且看来是那些物件也没有换,司言是感到满怀欣慰,因此他也是在火皇的后宫里,找了个没人住的地方,留宿了一宿才离开。 最近火皇很忙,尤其是在诸天万界回归之后,他政务太多,根本是无暇顾及后宫,因此是让司言钻了个空子,从馨皇后到其余十一位妃子,这夜里没事干,几乎是无聊得慌,所以他是独享十二倍快乐的极致体验。 他去天圣皇国,先到太师家,见了天师夫人和自己那对已经能咿咿呀呀,能讲几句话的义女义子。而且又去鸿胪寺见了紫梓等人,以及在玄城和古湖的陪伴下,与永文帝还有云轩太子促膝长谈了一番。 永文帝差不多已经不管政务,而今是太子监国,永文帝只是顾着自己花天酒地,并且还多纳了两名妃子,其实司言也是颇为羡慕这狗皇帝,如果他也有个儿子,他也能什么都不管了,干脆就是在后宫里整天醉生梦死。 云轩太子对治国,几乎都是秉持着自己父皇那一套,除了军备以外,其余也都是以养民为基础,司言对他颇为赞赏,但只是云轩最后在他离开之时,又对司言暗示什么白教主最近如何,种种云云,又令司言对他之前的好感荡然无存,下意识感觉也不过是个昏君而已。 司言为了防止云轩进一步堕落,就把此事好言相劝,告诉了太子妃,让将门出身的太子妃,和其夫君去好好谈谈了。 司言是最后才从青云界天域返回到了天炎皇国,他如此一圈下来,又是好几日过去了。 当然,他此行也并非没有收获,虽然天炎皇国要向南方界域和九天缴纳赋税,但税率却并不高,反而比司言自己预期要低很多,而且好歹是取得了南方界域的保护,这是相当不容易的。至少他是可拖延很长时间,为自己争夺重回神帝境界的空余,这些代价,其实也足以了。 司言如果是想重回至高境界,神帝境界就是一个坎,唯有命轮大圆满,他才敢调动天道。 只要天道回来,他就有足够的信心,可以保全自己的势力,自己的种族,为人族争取一方世界,保全自己种族的生存权利和尊严! 司言回到皇宫这天,永宁也以皇后的名义,在皇宫之内大摆宴席,为他接风洗尘,司言自然也是很高兴,与自己的几个弟子一直在饮宴,而且百凛庆和永文帝,青云界一众宾客也随司言来到了天炎皇国,大家在一起,都是热热闹闹的。 这接风宴席,亦是算作一种庆祝方式。 毕竟这次九界之行虽然是有波折,但却还是有很大收获,不仅与南方界域达成协议,并且人家少夫人还白给一次,司言心情自然不错。 而现在,永宁的肚子是更大了。 司言才感觉自己出门了太阳历一个多月而已,但等到他回来,永宁的肚子就又有了明显的隆起,这孕相是尤为明显了。 司言算算日子,永宁大概也已经怀了有快将近七个月了。 不过永宁自身有修为,加上又是司言的种,有他的血脉,所以这具体日子,可能和常人不太一样,也许会多些时候,因此司言自己也弄不清。 但永宁倒不是多了几分皇后的威仪,她连那开口之时,似乎都肃然了很多,以前她像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但而今,她似乎是考虑更多,想法和作为都更加成熟了。 永宁想得很周到,她还亲自写请帖去把高居正,以及文武百官给请来。 因为她也清楚,司言出去期间,这天炎皇国的运转,事实上是都在靠着这批人。 尤其是高居正,他是内阁首府,也近乎是起到了监国的作用。 司言转而一问,这才知道,其实这些都是莫璃给她的意见,莫璃回来比司言早,因此在这期间还给永宁做了些训练。 现今的气氛是很好,百凛庆和几个师弟在对饮,陆巧么,是混进了司言这群文武百官之内,她不胜酒力,就是以鲜牛奶在代替,她在里头加了冰块,一只脚是踩在凳子上,仰天豪饮,轻易就喝光了杯子里的新鲜冰牛奶,而下面一棒子人,也在不断鼓掌,一个个看着陆巧那乳白色的牛奶流淌进了领口里,激动和兴奋得是红光满面,都是在一个劲鼓掌,在大声叫好。 而且高居正与白林之也是在其中,一起鼓掌叫好,白林之是激动得含着姑娘再来一杯,姑娘豪爽之类,连白蓝和白甜甜都觉得辣眼睛。至于司言么,更是担心起了自己皇国的未来。 司言这儿是整个皇宫都是在庆祝,连那批小宫女,司言都给放了出来,她们现在跳舞虽然还有所欠缺,但是声乐还是会的,在小舞的带领下,也是给所有宾客,献上了一曲。 但亦是在这样的气氛之下,谁又能知道,会有天庭使者从九天之上而来。 天炎皇城夜空上方,电闪雷鸣,一尊尊神魔,降临于此。 而来者,乃是天庭周礼部,行天司。 司言与自己天命阁的众多弟子,以及是文武百官,一起从朦胧的醉意之中惊醒过来,皆是走出这大殿的门,来到了外面,仰望着天空。 天庭行天司的神祇是站在那些夜空之中,似乎是为了体现出天庭的威严性,无论神魔,肉身都十分伟岸,神族是在中间,而两边,则是有魔神屹立,你高高的魔角高耸,视线是看着下方,看着下方这皇宫,俯览着整个人族天炎皇国。 那一尊尊屹立在云雾之间,形成了莫大的威压,这灵压乃至于令他们在皇城内部绘制的防御阵法,也都随之启动了,令整个皇城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满,到处都浮现出了符文,一道道锁链,也随之产生了。司言亲自绘制的阵法顶住了这些神魔的灵力威压,防止皇城之内的百姓,直接被他们那强大的灵压震破脏器而死。 但因此,整个皇城的百姓,也是从睡梦之中被惊醒,他们看着着夜空,是觉得如此恐怖。 一时之间,整个皇城,尖叫声,婴儿的啼哭声,几乎是到处都是。 那天庭官员是一抖圣旨,以响彻大气的声音道:“天炎人族皇帝,钟言帝接旨!” 司言唯有近前一步道:“臣接旨!” 这神族官员以整个皇城都能听见,铿锵有力的声音念道:“天炎人族钟言,创天炎皇国共两万六千年整!朕当年予以你天炎人族自治之权,保你皇国两万多年之全!但汝在而今铸下大错,伤灵家嫡子染于伤残,令其修为全废,命轮破碎!而等低贱劣等种族,已承诺朕天恩,却还胆敢伤残我至高神族后裔!而今,朕决意,收当年之成命,废当年之承诺!不再庇护你天炎人族!而等天炎人族,不再享朕之神权庇护,不再受九界南方界域之全!” 那神族官员一收圣旨,尽显威风,而也是此时,他才发现,司言并没有下跪,他当即大怒道:“人族钟言,还不快速速的下跪接旨,尔等贱民,怎胆敢漠视天帝陛下!” 但司言,他却是好像未曾听见,他是先陷入了迷茫,尽管他身后的文武百官已经发出了声惊呼,连他天命阁的弟子,亦是在低声议论,颇为忧愁地在看着司言。 司言是若有所思,他听见了什么伤灵家子嗣于伤残,令他知道,应该是灵染出事了。 他的大脑是在飞速运转,在不断设想各种可能,或者是灵染的计谋,又或者是谁的谋划,又或者是天庭讨伐他的一个借口。 但想来想去,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那当年玄女替他求来的协议作废之后,他天炎皇国再无保护,更指望不上宗上神族所掌控的南方界域。 真是一场欢喜一场空,他们刚才还在庆祝,但在这下一刻,却已然成了一个可怜的笑话。 整个皇城仿佛在悲鸣,那些百姓都在惊慌,都在那么惊恐地看着这些他们望而生畏的天庭神族老爷。 那来宣旨的神族见司言仍旧是不跪,纷纷亮出自己的修为,有四昊,有五方,一时之间,重重神境光轮被点燃,令他们显得神圣无比,那官员更是勃然大怒道:“你这劣等贱民,若是还不跪下,不等九界灵氏大军杀来讨伐,我等天兵天将,就先将你击杀在此处,屠戮你种族,将你暴尸在你皇城之上,拧下你头颅去见天帝陛下,昭示你人族,以儆效尤!” ——————分割线 前面的章节名打错了好几章节…… 第一百七十八章 请你去一趟大雷音寺 天庭神魔对人族一向是有着十分刻板的印象。他们即使是身在天庭之上,但对人族的历史也不了解。他们都出生在帝君之后的年代,那个人族已经没落,成为异族鱼肉,沦为奴隶的时代,而并非是帝君开辟第十八天道,登顶宇宙之巅,与天帝争锋的那个光耀岁月! 所以在他们的潜意识之中,这钟言帝,那自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人族至今,难道有过什么六御神帝么! 倘若这钟言帝若是不跪,不服从,那他们便是先替灵家随手斩了他,提他头颅回天庭复命! 天炎皇城之内的百姓,他们虽然都不知道什么前因后果。但他们现在知道,这些神魔是从天庭而来,如今天庭不再庇护他们的皇国了,而这所有祸患的源头,只因为他们这如今的皇帝,似乎犯下了什么大错,连着他们都要跟着遭殃。 这些皇城百姓,之前都是生活在司言离开之后的李熙真时代,而且李熙真是对这皇城百姓善待有加,政策都是极为利好,每年还时常从国库里面分出些钱粮牲畜,直接给予皇城百姓,因此他在皇城之内,是极为受到爱戴。 但在司言复辟之后,他是觉得这样的政策有问题,亦是造成了皇城之内的百姓,颇为有些趾高气昂,对外来人口,明明是同族,却往往是有些傲气,对皇城之外的百姓,也十分不公平,因此司言便是把这项政策给取消了。 毕竟天下百姓一起缴纳赋税,可以公平,那就尽量是往公平方向走。 所以么,事实上在外面的天炎百姓,哪怕是在修运河那群,都是十分感激如今的钟言帝,但唯独是皇城百姓,却是对他有很强的抵触情绪,以及有人因再也领不到钱粮,会在私下咒骂他。 所以此刻,当天庭来宣旨,他们知道是皇帝自己惹下了大祸患,殃及到了他们这些无辜百姓,他们很可能在会被神族老爷惩罚之后,很多人都是当场直接破口大骂。他们一个个人好像是疯狂了,都在跺脚捶胸,在指着皇宫,在咒骂这昏庸的皇帝,居然是害得他们收到牵连。 至于那些神魔,见人族竟然是这般有趣,都不禁是大笑,那一声声讥讽之意,也是在响彻着夜空。 但随之,他们却忽然意识到了大气之中灵力的一丝变化。 “什么……” 那为首的天庭官员,在自己愕然的目光之下,看着司言脑后,那一重重的光轮开始打开了,司言的肉身也随之高耸起来,他这身子足足近千丈,他是站在皇宫之内,但却比这些在云雾之中的神魔,都还要高耸,那神境光轮,从星宿、月凌、四昊、五方,直达六御! 百凛庆与墨均衡也是如此,师兄弟都是五方境界,他们是站在司言的两侧,同样是神祇化,令元神也随之高耸,司言麾下,其余弟子,乃至于高居正等,但凡修炼成神境者,哪怕是苏桃儿,那都是跳跃出神境,站在司言身后。 天炎皇国,所有人族神祇,全都是在对视着天庭使者! 一时之间,灵压更甚,仿佛令整个夜空,都燃起了一轮轮的耀眼太阳,乃至于都遮蔽了月亮的辉芒! 司言是从那更高的云雾之间,慢慢俯首而下,在如此凝视着,那已经愕然得无法发出声音的天庭神族。 他那神态,那举止投足之间的威仪,早令这行天司使者吓破了胆。 他们往前一看,只见这钟言帝,光是五方强者,就有足足两位,而四昊之后,也有十几位。 这些神魔,怎能料想到,一方人族皇国,居然是有着如此强盛的实力了。 皇城之内的百姓,也都顿时噤声了。 百姓自然都在皇城上见过皇帝,知道这人就是钟言帝。 他们感觉到了一层恐惧,一阵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敬畏之心。 很快,天庭行天司的使者,都在惊慌之中逃走了。 而司言当然也没去追,他本意就不想与之发生冲突,显露出实力,也不过是有着另一层的打算而已。 他是想借此稳住一些人心,至少是这朝廷,这文武百官以及皇城民众,他至少要令其知道,他们皇帝存在的某种意义。 只是,这些天庭神魔之言,却不得不令他产生了忧虑。 灵家,还有九天之上,那位公孙神王么。 九天十二神王,各个是修炼到了神帝境界。 不过最古老的几位神王,是从洪荒时代走来,与当年的帝君都有过交集。可这公孙神王,司言倒是不认识,之前也没怎么听说过,应该是后来才登上了神王之位。 这场宴会,自然是以此沉闷的气氛结束了。 在散场之时,所有人也是各怀心思。 司言先把自己关进了天命阁的最高处,他苦苦冥想了一夜,试图寻找到一个保全之法,他想了很多,思索了许多,考虑了各种可能,以及天炎皇国会面临的命运,但似乎都未曾能得到一个最好的结果。 灵家在九界势力很大,以族长灵魏神帝为首,下面的族老也不乏六御之辈,加上一个公孙神王,他天炎皇国加上一个青云界,又怎能有抵抗之力。 司言自己是不怕,他即使是走到了绝路,只要天命阁还在,只要他的天道符文不灭,他最后,最糟糕的结果,除非是天道的修行者出现,可以打碎他的天道符文,否则,他就是重新回到石棺,继续进入长久岁月的沉眠,等待下一次觉醒的机会。 虽然,这机会不知道还会不会来,他付出的代价,又究竟会有多大,司言都不清楚。 而且问题的关键是,他天命阁这么多弟子,从天炎皇国到青云界,又有这么多百姓,足足有三十亿之多,如果他战败,这些同族,又该何去何从。 司言深知一个道理,国若是破灭了,还何以为家? 难道让三十亿人都成为奴隶,都成为被掠夺的对象么。 但无论如何,无论结果怎么样,有一件事他必须去做到,第二天,司言就直接先劝永宁离开,但永宁先不依,说什么都想要留下。司言见她如此固执,便是随之大怒,他是真的生气,一拍桌子,大骂道:“你这女人怎是如此不通情理,我让你走就走,大着个肚子还敢和我嘴硬,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你修为又低,人又懒,这么一两年都没有什么长进,你自己留在皇宫里,难道能帮到我什么不成,让你滚蛋就滚蛋!少跟我扛!再啰嗦,老子休了你,让你重新变成一个庶女,要你滚回娘家和亲王老爹一起过日子去!” 永宁从来没有这么被骂过,何况还是一直把她当成宝贝在疼爱的夫君,她是被如此怒斥,所以到最后,也是一个人掉眼泪。 司言见她这样,没办法才又好言相劝,他道:“永宁,这一战到底如何,为夫还不知道,但无论怎样,你先得去个地方躲藏起来,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好让我的血脉断了,不是么,若是我死了,你就要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你要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你要告诉他,他以后应该做什么,你要告诉他许多许多,你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不能永远都像是个小姑娘一样。” “你嫁给我,其实会背负很多,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一直不肯碰你么,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不想害你,不想让你对我感情太深,但如今,没办法了,永宁,不管是你对我,还是我对你,我们在感情上都无法分割,你要懂事,你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么。” 永宁闻言,她是迟疑了很久很久,才终于点了点头。 司言松了口气,他道:“好,那这样就好,你知道就好。” 事实上,他情绪同样有点起伏,握着永宁的手也十分用力。 亦是在这一天,司言几封书信,先到了古竹音和佑心人帝所在的界域,把具体情况告之,然后又以一封书信,将明玄方丈从青云界请来了。 明玄是哈哈大笑,他是走在玄城与古湖之前而来,他先笑道:“阁主果然没有忘记老衲,这等我人族存亡之大事,阁主居然亲自写信而来,阁主如此看得起老衲,实乃老衲之大幸也!” 玄城和古湖是负剑在身后,他们皆道:“阁主你未免过分了,现今我们青云与你天炎皇国乃是一体,大战在即,我等种族存亡,皆看今朝,但你怎能只记得我这师弟,反而是忘了我呢,这是看不起我玄城么。” 古湖先冷哼道:“反正我没存在感。” 司言心中也颇为无奈,但又有一丝无法言喻的感动,他唯有先耐心解释道:“真不是此意,之后凛庆会召集你们,他是人帝,那是他的事情,并非是我的。” 古湖与玄城面面相觑,皆道:“那阁主,你为何是请明玄前来呢?” 司言对明显先微微躬身施礼道:“明玄方丈,你是佛家弟子,如果此战我战败,我战死,就请你去一趟西天,代我传几句遗言。” 明玄大为好奇道:“西天…哪个西天?” “自然西极天佛家圣地,大雷音寺。”他道,“请你去找如来,向他要一个人,如果你见到那个人,你就告诉她,我走了,请她代为照顾我的天命阁,她的弟弟,我的种族。”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凤焰舞的记忆 明玄听闻,不由是愕然在当场,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他是佛门弟子,自然是渴望去一次西天大雷音寺,但当司言这么提及之时,明玄似乎是有种错觉,这司阁主,好像是与佛祖十分熟悉,从口气之中辨别,明玄甚至以为阁主在要他代为去老朋友那里走一趟。 不过司言话音才落,却又自顾自笑笑道:“但也不一定是弟弟,有可能是妹妹,也希望她可以好好善待永宁,但这所有的前提,是她如果愿意接纳我的话……” 司言同样不知道怎么表述才合适,等到了最后,他唯有颇为尴尬地挠了挠脸道:“方丈,这书信你先收着,你先与我妻永宁去另一座诸天避一避,如果我们陷落,你才去那西极天找佛祖。” 明玄先是收下了,他念了一声佛号,同样好奇道:“阁主,听闻你之意是想去西天求援,但如果佛祖愿意帮助我们,为何你又要等自己战死之后,才让老衲前往西天,难道现今出发不成么?” “西天路途遥远,即使有传送阵法,也需要耗时数月,如果没有佛缘佛性,此生都无法入得西极天大雷音寺,我与佛祖并非是理念之人,大雷音当年去得也不是很愉快,但方丈你是有佛缘佛性之人,一定可以入这大雷音寺。”司言是如此解释道,“而今灵家的大军或许会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开赴我人族界域,这数月时日,肯定是不够了,所以还是先请方丈我妻永宁去另一座诸天才是。” 明玄怔然和思索很久,最终,他才应声道:“老衲愿意为阁主效劳,愿意为我等种族奉献一份力量。” 司言再次点头谢过。 古湖与明玄是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近前来,皆出声道:“阁主,而今大战若是能保全我种族不灭,我们或许也能被写进史书,得到永世歌颂了。” 司言轻轻一点头道:“古湖道友,只要我天炎皇国在一天,以后史书上就会有你的名字。” 古湖闻言爽快不已道:“哈哈哈!这样总没人会忘记我古湖是谁了!好啊,真是好啊!” 司言与他们一边交谈,又一边是召集了如今在天炎皇国的所有人。 他还想做最后一搏,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一个给自己与种族争取的机会。 而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在这玄升界之上,也是在不断发生着这一幕。 一道道七彩空间通道,是在不断降临,灵家的大军已经开始在神玄国聚集了,他们的力量几乎是倾巢出动。从灵染的同胞兄弟,族内族亲都先后抵达了玄升界,打算一鼓作气,讨伐天炎,统一玄升界的诸天界域。 此刻。 灵染即使是身负重伤,修为尽失,但他却是也来了。 他被斩去了一臂,被神通打断了腿脚,命轮也破碎,他此刻,头上皆是花白的银丝,仿佛是在一时之间,老了不知道多少岁,连皮肤也都产生了许多褶皱。 他本来是其家族,是其父亲的骄傲,因此他年纪轻轻,就被送到神玄国,成为诸侯统御一方,可现在,却都是已经毁了,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即使是灵染以后想要恢复,都或许会花去整整十几万年,而且命轮被打碎,他以后实力也必将会大损。 “钟言,你当年夺走璃儿,而今又令我成了个废人……这一切你都要还给我,都要加倍还给我,呵呵。” 他瘫坐在一张藤椅上,在说出这几句话之时,是异常狰狞,连嘴唇都几乎是咬出了血,但随之,他又十分无力地咳嗽了几声。 “为父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他后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道。 走到他身边的灵魏,轻轻拍了拍自己爱子的肩膀,以那狠戾的声音铿锵道:“为父一定取他性命,屠尽他国,灭他种族,让这玄升界,再也无法诞生出人族政权!” …… 但另一面,在司言的天炎皇国,那一道道的传送空间阵,亦是在不断亮起。 从青云界,就有大批兵力被投送过来,青云界各个皇国,皆是组成联军,前来天炎皇国驻守。 因为身为前沿的天炎皇国陷落,这也同样代表,青云界会守不住,生死存亡,便是在这一战之间。 这其中,以天圣国投送过来的兵力最盛。 永文帝回去之后,他再次重新执掌朝政,将监国太子先丢在了一边,以自己而今的皇权,开拨大批兵力武者前来驻守,并且还直接请苏太师前来执掌大军。 至于其次的兵力,便是天云皇国的火皇所派来的大军,同样是有着相当数量。 百凛庆以人帝令召集之后,近乎是整个青云界的高手,都已经再次开始齐聚在天炎皇国了。 从墨门李君生到陆夫子儒门所带回的诸多儒生,乃至于是之前在那双胞胎姊妹,也都是有一人前来。洛安是长姐,自然是由她带领一部分洛阳城兵力,从空间通道,抵达了天炎皇国。 他们此行前来,事实上都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司言未曾想到,即使是他未曾提出要求,但曾经的伙伴,却都悉数到场了。 可司言,他却是感觉是尤为愧疚。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种族延续。 是为了大义,但看着这么多人,这么多如此信任自己,但或许随时会在战场上牺牲的他们。 他的心情,或许也只有他自己会懂。 大军之间的作战,虽然是衡量的一方面,但在关键上的决胜,仍旧是要依靠最高战力一方。 可而今,司言才恢复成六御不久,佑心也是六御境界,又如何能抵挡住两尊神帝? 至于死伤的代价,那自然也是不言而喻,必然会十分惨重。 但如果是熬过这一波,他们或许是还有希望。 天庭只是不管他这方人族界域,但天庭并没有要直接讨伐他司言,证明天庭对他还顾忌不过来。 而且正是诸天万界回归之际,天庭为了其余诸天的情绪,首先不会选择发动如此大的战争,唯一能够做到的,其实也只有放纵底下的势力而已。 …… 宫晓晓到了天炎皇国以后,先在四周好奇地张望着,她是好久没见司言,心中甚是想念,她对司言的感情就是那么奇妙,以前明明没有与他怎么相处过,但却莫名,仿佛对他有着一种十分执着的依恋,感觉他是如父,如兄,又好似是有着另一层微妙关系,十分亲密的人。 不过,宫晓晓其实也是开始有点眉目,她或许另一个人,正是那另一个人的存在,才会令她是如此古怪。 宫晓晓经过上次被九界凤族所掳走之后,多少有些清楚凤焰舞与自己之间的关系,因此,其实她也感到过十分恐惧,她唯恐自己会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唯恐自己不再是自己,她宫晓晓这个人格,如果是变成了另一个自己都完全不认识的女子,这些,难道就不可怕么? 她不再是母亲的女儿,不再是师父的弟子,不再是宫觉初的姐姐,而是一个叫凤焰舞的人。 没有比这更令人感觉到恐惧了,宫晓晓之前得到了自由,但却不敢前来天炎皇国,也不敢来见司言,她唯恐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觉醒,带走了现在、侵占了现在的自己。 但当现在,她在这皇宫里,见到了那座停泊在中央的古阁之后,是不禁觉得古怪。 这古阁很熟悉,熟悉得又令她产生了那种恐惧情绪,想从这里逃走。 只是最终,这古阁所散发出来的诡异吸引力,还是令她走入了其中。 之前她听说司言在里头闭关,任何人都不见,但进入了古阁之后,宫晓晓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但那些记忆,却是在不断出来了,逐渐在她脑海里浮现。 宫晓晓凭借着那隐约的记忆,她先是走到了司言的房间里。 她在墙壁上看到了一个女孩的画像。 那是一个与她极其像的女孩儿,她们几乎是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那少女的长发,都是鲜艳如烈火般,而她的发色里,只是掺杂着一些而已,而且,这些画像是记录了这个女孩,从童年,一直到长大成人为止。 宫晓晓的头也忽然疼了起来,她轻轻咬着牙关,觉得自己有些痛苦。 但似乎在这一刻,她记起来更多了。 她又在这古阁之内到处走,她每走过一个地方,仿佛都能回忆起一些景象。 比如,那个古井旁,师父曾经摸着她的头,像是在安慰她什么。 她经过了一个宅院,她还进去了里面,她知道,这是自己小时候,她已经住过的地方。 宫晓晓觉得很难受,她也不愿意进去,她跌跌撞撞,最后是来到了这天命阁的最高处。 她希望见到他,她希望,或许能够得到一些解脱。 但宫晓晓打开那门扉之后,却是看不到任何人影,除了那数不尽、根本看不懂的符文,司言也早已消失了。 只是那繁琐的天道符文里面,似乎是缺失了某一个环节,仿佛是被谁从中间截断了。 第一百八十章 突变 这些在原处不断流淌的天道符文,只是中间好像是缺失了一段,像是被人突然给截断了。 而且宫晓晓看着这房间里的景象,以及那口静静放置在那里的石棺,仿佛又陷入了某个记忆的旋涡轮回之中,她好像看到了曾经,她是那么趴在这石棺上,哭着哀求他不要走,不要离开自己。 这是一件十分悲伤又充满着心酸的往事,如今依然在她的心头不断缠绕着。 宫晓晓感觉很痛苦,似乎心灵深处所隐藏的另一个自己,正在逐渐从那禁锢之中,在逐渐走出来,令这一切,都是变得尤为真实。 但隔了会,宫晓晓又以自己这强烈的意识,将其压制了下去。 亦是在此地,宫晓晓忽然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见有两人向自己快步走来。 那为首的是她弟弟宫觉初,这少年差不多是以小跑的速度,赶忙是来到了她面前,紧张地问道:“阿、阿姐,你怎么样了,你是不舒服么,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么!” 宫觉初是紧张得在到处乱看,生怕自己阿姐是因为特殊原因,才会如此,但在瞧着一圈之后,并没有见到那个男人,那张令他连做梦之时都十分生厌的脸孔,这清秀的少年,才像是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他是很维护自己的同胞姐姐,他们姐弟俩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他同样也对姐姐是有点依恋,不希望她出任何事情。 所以在之前,当司言出现,宫晓晓对其很微妙之时,宫觉初是十分戒备的。 而在宫觉初后面的,则是百凛庆,他微微讶异,愕然小师妹居然会在这个地方,心中不免是有点紧张,但随之,他却又往这天命阁最秘密的房间里看去,却是见不到他师尊了。 “师尊去哪里了。”百凛庆惊讶道,“但师尊的符文怎么都亮着……那里好像是少了一段,似乎是被人给截断了。” 百凛庆知道自己师尊之前是来闭关,说试图炼化最后几个天道符文。 但师尊他怎么是消失了。 而且这天命阁的原有符文,其实百凛庆是最明白,只有他师父自己能截断,就连司言自己也提及过,这天命阁符文,是只属于他的符文,外人碰都无法碰触。 宫晓晓她是捂着头,她甚至都没有和百凛庆打招呼,就要拉着自己弟弟走了。 宫晓晓现在就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宫晓晓已经后悔了。 她就不该来这里。 自己虽然是对那个男人有着莫名的感情,但她更不愿意失去自己,更不愿意失去弟弟和母亲,这选择根本是显而易见。 百凛庆有点反应不过来,但也赶忙劝阻道:“小师妹你等等……” 但百凛庆这才说出口,他就猛然意识到,自己口快了,又是称呼宫晓晓为小师妹。 而且有那么一瞬间,百凛庆觉得没什么,顶多是宫晓晓自己茫然一下,可结果,事实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宫晓晓转头过来之时,那看着他的眸子,居然是那么惊恐和动摇。 “我…我不是你的小师妹!!”她几乎是以十分高亢尖锐的声音嚷道,“我是宫晓晓!!” 才这么喊完,她直接拉着弟弟,极其惊恐得逃走了。 …… 至于在另一方,于佑心人帝的诸天之中。 佑心人帝也同样是召集了这座诸天里的许多高手,由他亲自带领,即将奔赴玄升界。 佑心人帝这边虽然并非是大军出征,但每个人,修为都是在四昊之上。 当年司言离开之前,佑心人帝已经开创门派,他的这些弟子之中,有不少也见过师祖,当初司言进入了石棺,与他们告别之时,他们这些徒子徒孙,皆是在天命阁之外跪拜,恭送师祖,当年,每个人也都流下了泪水,在那显得十分悲壮的气氛,在那黄昏之下,送别了师祖。 师尊是师父的别称,其中带着一个父字,可见其分量到底有多重。尤其是教导神通道法,能教导神通道法,走上修道之路的师父,在人生的意义上,绝对不亚于亲生父母。 至于现在,当他们知道要穿越界域,能去见师祖,并且为师祖助拳之后,每个人都很兴奋,只觉得是一腔热血在胸口不断翻滚。 不过这么多弟子,其实也察觉到佑心人帝有点反常。 佑心人帝性格沉稳,很少会紧张,但他现在则是神情异常肃然,与古竹音两人一起,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不断来回渡步。 虽然这传送阵法迟迟没有打开,自然是令佑心人帝感到焦躁,但他更担心界域另一边的状况,这大战会不会在他还未抵达之前,就已经开始。 他现在才六御大巅峰,与神帝有一线之差,真正与神帝交手,他并没有底。 而且他是知道,灵魏修成神帝已经有多年,或许早已是神帝道果境界,比他高出好几层次。 这天,永宁也来送行了。 她是顶着个大肚子,走路像是已经有点吃力了。 而且她看起来是心事重重,这手脚也显得尤为纤细。 那小婢女是陪伴永宁身边,也同样是那么心事重重,只是这小婢女并未像是永宁这般。 佑心人帝自然是上去安慰了师娘几句,让她不要担心等云云。 古竹音虽然是心里不高兴,她对永宁仍旧是有偏见,古竹音的思维其实很简单,她对老师这么宠爱这个女孩,其实心里很不满,小师娘和老师认识多久,她和老师认识多久,这个时间难道就可以比么。 所以古竹音总是觉得自己是压着永宁一头,心里对永宁和不服气,这就像是从小跟父亲长大的单亲女儿,却见父亲的二婚妻子,居然年纪比自个还小,当年是很有偏见。 但在此时,见小师娘是那么失魂落魄的模样,此刻却也是深深知道,这个已经为老师怀上了孩子的少女,其实是深爱着老师,并且是这辈子,也无法再分割开了。 如果她老师死了、不在了,这小师娘又能在这个世上活多久? 或许,只是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后,她就会选择一个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关于这点,当古竹音看到永宁此时这幅模样之后,她不会对此产生丝毫的怀疑。 但他们这些弟子,难道会么? 他们虽然愿意为师尊战死,愿意为师尊付出一切。 不过在所有的所有都无可奈何之后,依然可以誓死,可以义无反顾追随老师而去的人,古竹音清楚,也只有前面那个眼神呆滞,却还怀着身孕的姑娘了。 因此沉思了会,古竹音同样上前,以那从未有过的温柔口吻,含着永宁师娘,安慰了她几句。 但随之,佑心人帝还是察觉到不对劲,这传送阵迟迟无法打开,直到这些弟子纷纷反应过来,惊声道:“师尊,这链接符文不亮,玄升界那边的传送阵已经被毁了!” 佑心人帝心念微动,他试想了各种可能,但却也依然是表现得十分镇静。 “无妨,这大传送阵既然不能用,我还有一招后手。”他解释道,“此方界域前往玄升界,有两个阵法传送,另一个规模小,稍微隐蔽点,你们过不去,但我应该没问题,快,先将符文的顺序调转过来,调转到九界太阳历十二维度的标刻,将我传送过去!” 当初佑心人帝便是有此担心,生怕双方之间唯一的道路被切断,就在一个大型传送阵绘制完成之后,与司言一起,在一个隐秘处绘制了另一个小型阵法,这阵法虽然传送时间较长,但佑心好歹是能到那边去。 但隔了会,当这阵法符文被调转之后,却还发现了另一件事,因为即使是连这个阵法也都无法再启用了。 佑心人帝犹如是五雷轰顶,就连他也无法再轻易淡定了。 如果对向界域没有对应传送阵绘制,他这里要把一个高手送过去,足以耗费半月以上! 而这些时间,在玄升界会发生什么,他佑心人帝早已无法介入了。 佑心人帝先怀疑这天炎皇国是不是已经遇袭,但随之,他反应极快,知道自己为何连这个阵法都消失了。 他内心轰然不已。 但佑心人帝却并不表露出来,他先对所有弟子示意了下,又轻描淡写地走过去对永宁讲道:“小师娘,这里风大,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传送阵出了点问题,估计要过上几个时辰才能修复,你在这里被风吹不好,当心动了胎气。” 永宁显得有点木讷,她张开有点干涩和苍白的嘴唇试图问是怎么了。 但佑心人帝立即笑嘻嘻道:“别担心,师娘,等会就好了,但师娘你若是动了胎气,弟子就无法向老师交代了,好了,你们都送我师娘回去。” 那几个婢子闻言,随之就围拢过去,在一声声相劝之下,就把她给带走了。 古竹音见永宁走远,才赶紧急迫得问道:“怎么了,师兄!” “师尊他把传送阵毁了。”佑心人帝扭头就走。 古竹音随之大惊,但也即刻道:“你去哪里!?” “去九幽抄近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要统一 古竹音听闻,当然是立即跨出一步是想跟随在佑心人帝的身后,但佑心人帝随之往后面一瞪眼道:“你留下!” 古竹音本来就不服,并且认为此战自己必须参与。 这永宁已经是这样了,她怀有身孕,修为也不高,但却比谁都依恋着和深爱着自己丈夫,可古竹音不同,她有自己的定位,有自己的立场,她唯一能为自己老师,能为自己养父奉献出的方式,或许就是参加这一战,她心中还是不服输的,她想与师兄一起,即使是此战必死无疑,那她也必将是以十分壮烈的方式来走完属于自己的结局。 因为她知道,老师把空间传送通道切断之后,事实上,已经做好了自己背水一战,不顾一切的准备。 可只是这时候,佑心人帝盯着她的眼神,却是那么凶狠,佑心一向是十分内敛,即使是再大的事情当前,他或许都会面不改色,而今天这样的师兄,古竹音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在家里照顾好师娘,她肚子里还有老师的孩子。” 这是佑心人帝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句话,古竹音最终还是止步了。 因为古竹音也知道了佑心人帝此言的含义,但凡如果老师有个意外,养育那个孩子长大的责任,教导他神通道法的使命,也会落在她古竹音身上。 古竹音还是停下了,她唯有默默地看着自己师兄远去。 …… 至于此刻,于玄升界的神玄国。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神魔大军,不断从九界被传送而来。 而在这城市的另一边,那些粮草其实也早已堆积如山。 神魔都喜血食,这些粮草之中最多的,也就是成群和连片的牛羊。 这些牲畜都被放牧在皇城之外,现在还悠闲得吃着草儿。 大战胜负的决定性,即使要上层战力的强弱,但最后在占领和掠夺这层面,却依旧要依靠基础力量。 在天庭废除庇护天炎皇国的承诺之后,灵家就已经决定彻底平定天炎,统一玄升界。 其实事实上,神玄国的人口并不少,人族在神玄国,数量也早已是过亿。 但神玄国是神族所统御的皇国,这里还是在实行奴隶制,人族只有沦为奴隶,成为被奴役的对象。 而且人族的繁衍方式是几乎于屈辱的,是没有任何尊严的。 人族可以有自己的社会环境,他们虽然是奴隶,他们没有土地,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自身所传承的文化被打压,所以奴隶,都没有受到教育的权利,不过,他们依然可以拥有自己的家庭,可以在规定的地方,搭建一个茅草房,然后与自己所相爱的人住在一起,繁衍后代。 但这些,仅仅是因为那些神族和混血神族,需要人口来满足自己的统治。 神族不从事劳动,不从事生产,无论是土地的耕种,还是各种用具的生产,必须由人族去完成,因此人口关乎到整个皇国的财政和国力,所以也显得尤为迫切。 不过,奴隶到底是奴隶,生存环境极差,即使神玄国是那么多年过去,人口却依然是未曾增加过多少,而且在司言复辟以后,皇城外围,还有大量的人族,逃难到了天炎皇国,这也更加剧了人口危机。 可而今,似乎这些都不成问题了,天炎皇国和青云界加起来,足足有三十亿人族! 这绝对是无比巨大的财富! 是整个神玄国的三十倍! 何况这些人族还尤其富足,那千百万头的牛羊,那连片连片,几十亿亩的金黄色田,无数的金银财宝,无数的年轻妇女,都即将成为他们的所有物! 灵家神族底下的各种直系和支脉数量众多,特别是在神玄国,早已是利益盘根错节,犬牙交错,他们仿佛是把整个天炎皇国当做了是自己的所有物,正在秘密谋划着,如何来分享其中的势力。 人族最注重家庭关系,这是人族的本性,早已融入进了血脉之中。 但在这奴隶制度之下,即使这本性,也在被遏制着。 大量神魔进入神玄国,当然是在无休止汲取神玄国的资源,从大量粮食,以及神魔需要的肉类和烈酒,都需要这些可怜的人族来提供和搬运,壮劳力,几乎是都成了脚夫。 即使是有军纪存在,但这些神魔,很多都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哪怕在大白天皇城的街道上,一个还在那工坊里缝制衣裳的人族姑娘,就被一路过神族军官给看上了。 这神族军官也没有含糊,仿佛就像是在大草原上看到了一头无主的白嫩羊羔一样,在那姑娘无谓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利索得褪去了她全身的衣衫,把这才成亲没有三天的姑娘,直接给拖到了巷子的墙角给奸污了。 几十是这姑娘才成亲三天的丈夫问询赶来,见对方是神族老爷,也唯有在那里干等着眼睛看着,从白天,一直到黑夜黄昏位置,一直任由对方蹂躏,直接把那姑娘给玩到个半死,才依然是兴致冲冲地离去。 但他们夫妻,其实对这些是十分盲目,并且是带着一丝冷漠的。 丈夫也唯有忍着屈辱的泪水,安慰妻子几句,他其实心里还抱有着一丝庆幸,他庆幸自己妻子并没直接被完虐致死,至少这条命还是留着。 如果这妻子死了,他甚至连一点赔偿都不会得到。 他最后居然还哭着笑了笑,背起自己的妻子回家去了。 并且还喃喃自语地说着:“走,咱们回家,是神老爷犯事,与咱们无关,管事应该会让你在家里多歇息几天。” 至于这一幕幕,其实在皇城之内不断在发生,尤其是奴隶的聚集区。 乃至于是有魔族在入室奸污一名妇女,那女子的丈夫有着一腔热血,拿起了地上的榔头就冲过去,但可惜只是一招而已,那丈夫才被那神魔打了一拳,就当即成了一团肉酱,当鲜血倾撒出来之时,还飞溅到了那母亲正在被蹂躏的,刚好会蹒跚走路,在床上打滚的小婴儿身上。 可那小婴儿还是什么都不懂,天真地笑着,在那母亲不断摇晃的大白腿边上,在那不断哀鸣和求饶的声音之中,开心地爬来爬去,甚至还想匍匐到娘亲的胸脯上去喝奶水。 但当然了,这在杀人和奸污的神族,更不会想到,就在下一刻,或许是半刻钟之后,他就会被从外面飞来的一道剑气,直接枭首,元神俱灭。 事实上,神玄国对奴隶还是有一定的保障,这种行为,通常是被奴隶主,也就是他们的拥有者所抵触,并且还有律法限制。 但如今,神玄国是要攻陷天炎,有更大的财富在等着他们,他们对这种事情,某种意义上讲,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算是在私下放纵了。 对面可是有着三十亿人口,但神玄国呢? 才不过一亿而已! 这些存活的死活,根本是无所谓了。 乃至于有无耻的族人,甚至都甘愿神族来做这档子事儿,因为他们抱着一个幻想,如果能怀上神老爷的种,这以后也是家里的福气呀。 而此刻,在皇宫的一侧大殿里,此刻正在开始一场激烈的争辩。 灵氏在各系子孙,尤其是这些族亲族老,事实上在简单讨论完灵染的事情之后,哪怕是那几个灵染的胞兄,都已经在争论,在这场大战之后,这利益到底是该如何划分。 在争完天炎皇国之后,他们再次为更为广袤的青云界吵起来了。 那灵染的二哥先一手一拦,对这几位族亲道:“各位叔伯,这青云界之中的天圣国,理应该给小侄,它地域也不算太大,土地也算不上肥美,都不适合放牧,是农林之地,何况这天圣国地处界域边缘,更不算是中心,想必各位叔伯也没什么兴趣了。” 但他才说完,反而他三弟先冷哼了声道:“二哥你好大的胃口啊!那天圣国虽然地域不大,可在多次变革和变法之后,谁不知道财力和人口都是青云界的顶端,但而今你却要一个人独占。” 灵染的二哥一皱眉,心想这弟弟怎么倒是数落起自己来了。 灵魏身为族长,他是坐在最上方,只是他此刻是眉头紧锁,颇为不耐烦地在看着底下这么多族亲。 他这几天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今天,更是有着一股说不上的滋味。 他自己最宠爱,和最出色的儿子被废了。 可这些族兄,居然还在为利益而争吵。 以至于灵魏现在都懒得去解释,其实这天圣国,早已被他许诺给了公孙神王。 灵魏还不等这场无畏的争利结束,就先起身离开了。 灵染出事,令他心情一直很沉重。 他在庭院里迈着步子,又往自己那嫡子那里走去。 夜幕很静,乃至于是惊得有些可怕,仿佛连风的声音都消失了。 灵魏来到了之前其子在晒太阳的庭院里。 他知道嫡子的心情不好,也怕他无处发泄,便是弄来了几个女子,在那里陪他胡天海。 但灵魏,他那脚步却缓缓停滞了下来,他那么一看,居然发现自己儿子不在那轮椅上,再随之,他再次抬头,赫然发现,在这寂静的夜里,他爱子四肢扭曲,就像是一个被扎乱,被扭过来的人偶,那么地被钉在墙壁上,神血都已经倾撒了一地。 司言从花丛里逐渐站起来,他的眼眶里有着微微的泪光,又含着一股凶狠,他在这个皇城里,整整潜伏了一天,整整看了一天,现在,他看着灵魏,看着这神帝修为的神族轻声道:“杀了你,我就能统一玄升界,解放我的种族。” 第一百八十二章 源自一个天道 人族,诞生在一个极其古老的莽荒岁月。 他们是来到这世上的最后一批智慧生灵。 这仿佛是宇宙大道赋予他们高等智慧的代价,人族生而羸弱,连寿命也只有区区几十年而已。在神魔眼中不过是转瞬即逝,即使连一株年岁稍长的小小果树也比不了。 在那个莽荒年代,人族食不果腹,在苦难中摸索。 他们的数量也不多,连其余种族都看不上眼,也同样不觉得这弱小的种族会对自己产生何样的影响。 但直到某一天,在这个羸弱的种族之中,却诞生了一个小婴儿。 这小婴儿虽然被父母抛弃,险些在一个凛冬的夜晚冻死,但他后来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却是深刻意识到,自己来来自这个种族,他是这种族的一份子。 他要对这个种族负责,而这,也是他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 最后,他崛起了,于废墟,于破败和灰烬之中,带领着自己的种族崛起了。 他推翻了上古天庭,建立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秩序,他以自己绝高的天赋,击败了一个又一个的大道修行者,最后,连他自己也成为了天道的修行者。 他登顶宇宙,权势唯有天帝可以比拟,他建立了人族十八州,为人族繁衍和繁荣,维持了将近三十万年的和平。 人族的个体虽然依旧很弱,但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的寿命也逐渐变长,他们至少活得有尊严,活得有盼头。 在人族十八州的界域之内,即使是一个天庭神官,若是侵害任何一个普通凡人,哪怕他是个犯罪了贱民。 帝君也会严惩不贷。 人族十八州,从不祭祀天庭,只祭祀整天神宫,家家户户,都有帝君神像,皆供奉人族天言帝君。 只是后来,这帝君却陨落了。 在他陨落之后,他的种族也陷入了一场浩劫,这场浩劫,在很多地方,足足持续了一百万年之久。 司言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并非是个会脆弱的人。 他很坚强,他的道心很稳固,他活了不知道有多久。 可唯有,当他今天所见到的所有,当他看见自己种族在这个皇国悲惨的境遇,尤其是当他见到这皇国之内,这些族人已经麻木,好像是行尸走肉,即使是妻子被奸,那丈夫也唯有在边上眼睁睁看着,唯有等到神族老爷完事,才敢抱着自己那被蹂躏得几乎死过去的爱妻,心中还在庆幸,这女人的性命还在。 一个原本贫苦,但却还是幸福的三口之家,随便一个神魔进去,就可以淫辱人妻,并且残忍,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她的丈夫,当着其幼子的面,在向对一只扒光的牲口,一只羊羔一样,在蹂躏。 他眼眸里,却还是闪烁起一丝充盈的泪光。 他的道心没变化,连一丝也没有,他的情绪也未曾有太多浮动,但这一缕泪花,却是在深藏在灵魂深处的人性所滴落。 因为即使司言修炼成了神,经历过无数岁月,但他依旧是人,仍然是保持着最根本的人性。 他为自己的同胞而流泪。 灵魏同样是愕然不已,他怎能想到,自己还未出征,但这钟言,却会先自己找上门来。 而且司言更是胆大包天,居然已经把他嫡子灵染,此时已经折磨得几乎没有了人形! 灵染的神血已经流淌了一地,他是那么睁大着自己愕然,那惊怒、那痛苦和在悲鸣的双目,那么看着自己的父亲灵魏。 而且灵魏最搞不懂的是,为何这钟言能如此轻易就潜入皇宫,这皇宫阵法错综复杂,内部建筑亦是如此,是墨门结构,连在上空都无法看清此处,灵染所在之地,这些宫女这辈子都无法出宫门半步,可而今居然被钟言给找到了霏儿…… 灵魏在忽然在心里轻声默念了下。 他差点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小女儿,是在钟言那里,并且灵魏听闻,自己那小女儿如今还是在给钟言当姘头。 灵魏正想出声,但司言却轻轻一拽自己的其中一根手指,似乎是一根红线,悄然从灵染脖颈处划过,当场将他的头颅、元神,都随之斩落! 灵魏立即大惊不已! 他甚至看见自己儿子的神魂,也是那么惊惧得睁大着双目,但这惊惧也未曾持续太久,这神魂就无法维持,就开始逐渐消散了。 但司言却是仰天狂笑起来,在灵染还能听到之际,厉声道:“你当年害死她,害死怡儿的孩子和丈夫,今日,我取你性命!你!死不足惜!!” 灵魏震怒不已,他怒喝了一声,几乎是与司言同时,暴起了脑后的光轮! 司言现在是六御大境界,他与神帝虽然是有差距,但这差距,还不足以令他当场就败亡! 灵魏随之是收缩自己的七彩三十六道境界领域,向司言挤压而去,他企图以境界领域,直接令其爆体! 但司言固然不是神帝对手,但他只要回复一个境界,那便是在这境界之内无敌,他便是这个境界的大巅峰! 他那六御光轮亦是极其耀眼,他这境界威压,甚至都令他身后灵染的尸体扭曲,被挤压,最终成了一团肉酱和血沫。 司言以帝剑护身,只是一振自己手中的长剑,就遏制住了这些武道领域! 灵魏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轻易就近前,想要在司言振剑之时,就以一掌将其毙命! 即使司言有六御巅峰,但他灵魏可是走到神帝,并且是踏入了神帝道果境! 然而,亦是在这一刻,司言的手里却忽然是出现了许多符文,这些符文在他手里不断流淌和缠绕,模样也显得十分古怪,而且这些符文却是形成了锁链,忽然穿透了灵魏的身躯。 灵魏先一怔,觉得这些符文似乎颇为熟悉,不过他欲先不顾这些符文锁链,但随之,司言却又取出了一面极其光亮的铜镜! 阴阳天照镜! 当灵魏看到这铜镜之时,他先不以为意,正打算以一个威压,将其碾碎,但只是 ,当在铜镜之中,看到自己之后,却不禁是怔住了。 这一怔,令他的思绪和思维,在刹那间彻底颠倒,随之是陷入了凝滞之中。 他那身躯,都同时僵硬,顿住在了原处! 灵魏也陷入了幻象之中,他的脑海里,从自己儿时,到如今为止,这些记忆是在不断穿插,在不断回绕着。 阴阳天照镜,上古东皇天庭的至宝之一,即使是神帝境界,这也无法抵挡它的幻境之力! 这也是司言的手段和预想,他清楚那位公孙神王还抵达,因此他还有机会,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天道符文,自己手中的东皇至宝,先除掉灵魏,如此一来,即使那公孙神王不知难而退,那也会好对付许多! 灵魏是陷入在幻境之内,如果不是外力刺激,凭借他自己,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醒来。 之前,在天誉与子文夫子交手之时,子文同样是被这阴阳天照境所困。 司言自然无法是通过神通去击杀他,这只会令他元神察觉,司言现今最好的办法,唯有借助自己的天道符文,去炼化灵魏的元神。 天道符文仅仅是在炼化,应该不会惊醒第十八天道,这些尺度,司言足以有信心可以把握! 但司言也必须极为小心谨慎,宇宙至高处的第一条天火天道是他所开辟,是为他而存在,这天火天道万一被牵动,这代价就未免太大了,恐怕整个诸天万界,整个宇宙,所有古老存在,那些从洪荒上古时代走来的神魔大能,都会得知他还活着! 到了那时候,就不是一个灵魏或是几个神王的事情,而是他若被找到,整个诸天万界的大能,即使把宇宙翻个底朝天,也会将他找出来。 而在司言在催动天道符文之际,他周围也出现了许多身影。 这其中,许多都是白须白发的老者,气息和境界也都极为不一般。 他们的身躯也越来越庞大,那身后的元神亦是随之屹立,随着逐渐靠近而越来越高耸,乃至于都直接遮蔽了月亮的银白色光辉。 这节节暴涨的灵力也威压,甚至令这皇宫阵法都自行启动,大地开始震动,连那远方的山岳,都传来了隆隆的响声! 司言知道,他们都是灵氏神族的族亲族老,能够在族老的位置上,这境界最低,恐怕也是五方大巅峰。 但至少此刻,司言还暂且安全,灵魏之前撑起的境界神通领域还在,连司言自己都是在其中被包裹,即使他们大多是六御之境,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 而且只要灵染的神魂被他活活炼死,即使他们六御境界再多,这都奈何不了司言! 司言的符文,在逐渐燃烧,已经开始引燃灵魏的神魂,令他的肉身,都开始有些飞灰开始飘散起来了。 在这境界领域之外,那些族老都一声声怒喝,试图破解这境界领域,但它足足厚得三十六层,这是神帝道果境的领域,他们不过六御,怎能轻易化解! 司言冷笑了几声,他心想,只要灵魏一死,他们灵氏族,同样是一个都逃不掉。 只不过,亦是在此时,司言对面那声音忽然笑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些符文是如此眼熟,你也是在修炼天火天道。” 司言抬头,见那被天道符文在炼化的灵魏,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讥讽道:“真巧呐,我的功法,也是源自天火天道,但你却用它来试图炼化我。”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陷入重围 这宇宙距今,一共有三十六天道。 天道是宇宙的真理,是宇宙的起源,一切生灵,乃至于是这方世界,人神魔妖,大地、天空、海洋、日月星辰、这近乎是无限的空间和时间,皆是源自于大道、诞生于大道。 因此天道的修行,根本没有边界,也只有到了到了真正修成至高天道之时,才是能够达到真正的超脱。 才能成为这方世界真正的主宰。 而这世间所有的神通道法,皆是源自天道,从三十六至高天道诞生繁衍而来,而在天道上有一定造诣之后,则是可以自己开辟天道,令自身的天道修为,闪耀在宇宙的至高处,让诸天万界,宇宙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 司言在很早上古的时代,就已经意识这宇宙之间,有着一种是特殊的天道,这天道至阳至刚,宇宙之间所有恒星,所有的热源,也是这宇宙起始的秘密之一,似乎都是从这天道之中迸发出来。 司言察觉到了,意识到了,所以在他领悟了天道之后,在宇宙至高处,开辟了天火大道,永远烙印在了宇宙的至高处。 也让后世修炼天火大道者,可以观摩、参悟到天火大道。 但司言是未曾料想到,这灵魏居然也是天火天道的修行者,他的神帝功法,也是源自于此! 所以司言的天道符文不仅是没有炼化灵魏,乃至于与灵魏修炼的功法有相同之处,并且是惊醒了在幻象之中的灵魏。 灵魏此时的神情,是充满着讥讽和冷嘲,他虽然讶异这钟言到底是从哪里得到了一件可以令他陷入幻境的法宝,但在这天火天道面前,这钟言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甚至是令他想笑出来。 这世上所有的道法皆是源自三十六天道,天道才是道法的基础,但天道又是求道者的终极。 他如今已经是神帝道果境,虽然未曾感悟天道,了解真正的天道之力,但他对天火大道的了解,难道是这钟言可以比拟的么!简直是令人贻笑大方!! 但司言此刻心中自然是惊骇不已,他并非是在天道造诣上比灵魏低,相反,第十八天道,便是因他而存在。 可此刻,他又不敢动用天道,天道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如果无法动用这之上的力量,他又如何能战胜灵魏! “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灵魏轻轻一动手,那七彩光华,便是随之包裹,境界领域再次向他挤压而去。 而且在这一刻,那些灵氏族老,也都纷纷出手,司言以各式招式打来! 司言唯有以自身剑道领域护身,他此时固然是只有六御境界,但他的剑域却是已经足足有三十五层,仿佛离三十六神帝领域,只有那么一线之差而已! 他的境界光轮疯狂闪耀着,加上领域护身,随之也挡住了这么多招式、神通、武道的攻击! 但只是司言所承受的威压太大,他的肉身还是经受住了一股无法想象的压强,连他的肺部,都好像是压缩了一片。 此刻,灵魏又是一掌往司言的心口打来, 司言大喝一声,同样是以掌力抵挡,而在双方交手,真元所交融的刹那,这大气也随之轰鸣,就连远方的大地和山岳,都再次传来一声声的咆哮! 即使是这皇城同样是有阵法保护,但一些建筑,却还是因此崩塌,从而产生了连片的废墟!哪怕是这皇宫都是如此,现在这后宫之内,到处都是惊呼和喊叫,灵染的那些妃子,此刻都是吓得花容失色,根本不知道是出了何事。 不过,这或许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人族大多树是一些烂泥房,上面也只是盖着一些茅草而已,根本不曾是有谁住过正常的房屋,即使是土培倒了也不过是些松散的土墙而已,或许并非是很致命。 但相反,有些人就先是被自家的砖瓦房给压死了。 在这天炎皇国,其实并非所有人族都是奴隶,也有一部分,是有小实权,又或者是家里有女子攀上了高枝,因此改善了生活。 可这部分人,尤其是那些管理者,其实对族人更狠,更加猖狂和血腥压迫。 他们更不把自己的种族当做人看。 司言与灵魏对上了一掌之后,他顿时感觉到自己肉身到神魂,甚至是每个皮肤的角落,都仿佛是在发出一股股难以言喻的尖锐刺痛! 他的脏腑受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真元挤压,当即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哪怕他是六御大境界,已经无限接近于神帝,但灵魏都已经是神帝道果境界,司言自然无法抵挡。 司言随之向遁逃,他脚上踩着帝剑,手里又捏着自己那法剑,飞速往夜空遁去,但灵魏怎会追不上他,灵魏只是一个瞬息,就挡住在了司言面前,并且与他交手起来。 这些灵氏族亲族老,也都纷纷暴起修为,向司言杀来! 司言几乎是把自己的苍辰三十六式,发挥到了极限,但他那无数的剑光,这惊呼大圆满的剑域,却都被灵魏的武道所破去,然而那些剑光,在接触到灵魏之后,居然都自行燃烧了起来,当场被灵魏的天火天道功法给烧蚀成了气体。 而且灵魏当即是伸出手,那么轻轻一压,就彻底撕碎了司言的剑域,那七彩光华,随即是变成了漫天的升华! 灵家这些氏族,亦是在此刻纷纷杀来,与司言近战搏杀。 他们之中一共有八人,即使是最弱,却也是在五方之上! 灵魏也是冷笑一声,便是再次向他杀来。 而且这一次,他是看准了司言神魂的命门! 司言腹背受敌,加上对手又是灵魏,这神帝只是单打独斗,就足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击杀,何况他现在还是被围攻的状态,此刻,他已然是在生死一刻之间了。 司言被逼迫到这个程度,当然是别无他法,唯有再次催动自己手中的天道符文,令这虚空破开,并且是从这之中,是突然延伸出许多符文锁链,穿透了灵魏,当场束缚住了灵魏的行动! 而在这同时,在玄升界的天炎皇国,当天命阁的符文锁链将灵魏束缚之后,这座古阁也随之是产生了剧震,连这皇宫内底下的湖水,都被整个激荡起来,顿时被蒸发到了高空,形成了一场如柱豪雨,对着整个皇城是倾盆而下! 灵魏一愣,试图挣脱却发现这力量是有着他预料之外的束缚,他微微皱眉,随之是屹立起了自己的元神虚影,并且是令其肉身也越来越高耸,九个神境光轮,也好似是那么一轮轮耀眼的太阳,变得越来越炙热! 这天命阁亦是在天炎皇国,有着极大的反应,它的力量被牵制,它也是被影响到了。 它仿佛是自我开启了一种保护方式,到处都流淌起了一个个天道符文,并且自行升高,在天炎皇城之上,迸发出了无比剧烈的彩光。 而在这之下,包括是百凛庆等人,也都出来抬头看天,也皆是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何事。 百凛庆见状,这脸色不由突然狂变,他忽然回想起了当年,师尊要青云界离开之时,这天命阁也是有异象出现,而今,会不会又是如此,师尊会不会又再次重演当年? 在皇城的另一个角落里,宫晓晓也是在看着这一幕。 她是躲起来,自认为在黄城里,找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悄悄藏好了。 她弟弟宫觉初就在身边,是那么失措,但是在失措之中,却还有点惶恐。 宫觉初从未见过阿姐这么恐慌过,她是害怕,是恐惧,但在这恐惧之中,又似乎是有熟悉,有仿佛是知晓一切和所有,那么多种无数的感情,忽然混合在一起的感觉,令宫晓晓的脑海里,似乎都被塞满了,她虽然看不见,但各种声音,却是已然响起。 宫觉初慌张道:“阿姐,你…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要不我们去找师父吧,让师父来看看你到底怎么回事!” 宫晓晓在听见自己弟弟的声音之后,这才又令脑海里的声音在平复下去。 这是她弟弟,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她不想变成另一个人,她更不想失去亲人,失去自己,不想变成那个她。 她一把拉过弟弟,就抱在了自己怀里,至于宫觉初,则是显得十分不知所措,挠脸道:“阿姐,你勒得有点疼……” 但宫晓晓哪里顾得上这些,她是在剧烈喘息,她不想去看,在拼命压制自己心中的悸动和狂躁。 …… 在玄升界的另一端,此刻灵染才终于取出了自己的神兵,他灵家是以道法著称,这刀法,近乎是独步于九界! 他元神巍峨无比,不知道高耸几千近万丈,被他那神通所催动的神刀,在夜空上,也不断是在变幻着,它在变得越来越庞大,甚至是横过了整整半个皇城,并且刀身,更是燃烧起了熊熊烈火,这烈焰神刀一记斩下,这神帝道果境界的威力爆发,居然直接分解了这些天道符文! ——————分割线 求月票呀!!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战败 当这灵魏斩断这些符文锁链之时,这些符文也化作了大量的弥漫光华,成了一股股的火雾,就此消散在大气之中了。 灵魏神情之中那讥讽之意更加深了,他道:“这些天道符文与我功法出处同源,我虽看不懂你所解析和领悟的这些,但你却想以此来禁锢我,天道融天道,你这些雕虫小技,也不过是布鼓雷门,简直令人发笑到觉得可怜!” 但他即使如此说道,可其实灵魏的情绪,波动却是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最看重的嫡子灵染,被司言当面虐杀,并且是连魂魄都没有留下。而到了此刻,灵魏赫然发现,这钟言居然也是修炼天火大道的功法,并且似乎是从天火天道之中参悟了许多。钟言参悟的角度与他大有不同,因此才能够凝结的符文,即使是灵魏自己,也并非很懂,只感觉有些熟悉而已。 但这天道的修炼,其实全凭借自身的天赋和悟性,如果没有那份领悟,即使是得知这符文的结构和原理,修为也不会有丝毫增长,所有钟言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丝毫用处。 在灵魏眼中,钟言帝不过是个杀子仇人而已。 他儿子纵横一生,主政神玄国如此多年,是他们灵家最有前途的子嗣,可最后的下场,竟是如此凄惨。 灵魏只想把所有的痛苦,自己嫡子,之前所受到的所有痛苦,都尽数奉还给他! 那天道符文锁链,被灵魏以神帝道果境界斩断之后,又有一部分,以极快的速度在返回之前它所衍生出来的那个空间裂缝之处。 灵魏见状,先是冷冷一笑,接着以巍峨的元神虚影,那么伸出手就拽住了符文锁链,硬生生就拉住了这锁链。同时,在天炎皇国上空的天命阁,此时那由符文产生的七彩光华,也是越来越剧烈了,仿佛是半个皇城,都已经被这光华所照亮! 百凛庆,乃至于是陆巧等人,此刻都已经目睹到。 但尤其是天命阁的弟子,他们现在是表现得尤其紧张,他们都知道,这古阁,他们最初的家,到底是有着如何的意义,这古阁对于师尊而言,又到底是有着如何重要的意义。 百凛庆则是全身都绷紧了,他找不到自己师尊,现今又出了这种事,此刻当然是心神非常不宁。 司言即使是在被灵氏族围攻,但见灵魏以神帝境界拉住那已经破碎了符文锁链,也心惊不已。 灵魏终究是神帝道果境,他元神极其巍峨。这神帝威能,仅仅只是一个举动,就仿佛是有着那近乎于无限的威压! 灵魏那帝兵神刀,火焰是越加剧烈,最后是飞赴到了他的手中,并且也凝聚了大量刀域,烈焰与七彩刀域混合,他随之一刀斩下,居然是直接破开了空间,令这空间裂缝,形成了一道极其宽大而显得破碎的大型空间裂缝! 灵魏这一刀,以这无比炙热的刀意,居然直接将这空间斩开,令天炎皇国与神玄国的皇都,在此刻,相连通在了一起! 这一刻,无论是天炎皇国还是神玄,都能互相之间看到此时的场景。 但司言与这些氏族在另一侧激战,除了大量的神通余波有传导过去,他们却并没有看清楚神玄国这一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司言早已是急火攻心,他原本就是打算背水一战,这才会来此。 但谁能想到,他使出符文锁链,令现在空间之间的壁垒,都被灵魏一刀劈开,双方的空间居然相通了! 他在情急之下是想方设法将其关闭,只是他被这么多高手围攻,自己都丝毫没有脱身的办法,又谈何是出手关闭那空间裂痕! 何况灵魏在意识到对面是天炎皇国之后,再次调动自己法力,令这裂口正在变得越来越大,他的元神虚影引动了帝刀,在令缺口,变成了一个足以高达几百丈,乃至于仍旧是在不断扩大的豁口! 现在,别提是个人,即使是大军,都能直接投送过来! 百凛庆与已经同样走上前的墨均衡两人都是不由一愣,仿佛这才意识到,那对面赫然是神玄国。 到了此刻,事实上不光是他们,乃至于是有许多百姓,都可以看见对面到底是个如何景象。 天炎皇国比神玄国更加繁华和富饶,神玄国的皇城虽然也有不少高楼广厦,但与这边相比,却仍然是差了很多,逊色不少。 这一面与一面,都是住着人族,但这地位与处境相差,却宛若是人间与炼狱。 并且此刻,神玄国有许多不知情的人,还在惊慌与纳闷之中,如此眺望对面的天炎。 百凛庆注意到那边是神玄国,随之是振作起来,并且传达命令,让所有人和军队都立即进入戒备。 在司言才挡住了两方夹击,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可灵魏却同样俯冲过来,又转而是武道,向司言杀来,并且将他逼向这天炎皇国这边。 灵魏其实是刀修,但他现在转而用武道,仿佛是对司言的一种戏谑和嘲讽。 司言连连抵挡,并且是不断败退之时,在这天炎皇国的众多弟子,却也已经看清楚了陷入重围的人是谁。 他们之间对战的神通余波实在是太强烈了,灵力和威压早已是超过了一个极其恐怖的上限,这是六御之上的一战,连神帝灵魏都是在此,直接令整个天炎皇城所有阵法启动,漫天光华,顿时令这皇城好似白昼! 而且即使防护阵法全都张开,这灵力和威压却仍旧是存在,这皇城之内,皆是余波影响的地震,房屋也有大量坍塌,婴孩也都在啼哭不已,房屋剧震! 但这好歹是有阵法保护,如果不是这阵法吸收神通,这底下的皇城也早已是一片废墟! 百凛庆与墨均衡立即惊愕得睁大了双目,其余人其实也是同样。 “师弟。”百凛庆厉声道,“我们去助师尊一臂之力!” 话音未落,他们就双双遁空而去,想为师尊助拳。 然而灵魏见状,看见百凛庆和墨均衡如此冲来,他却只是冷笑了一下,就命其余几个族亲前去迎击,几方随之也大战起来。 而在底下的众人见状,同样想结成战阵,何况他们天炎皇国,此刻连大军都集结完毕,在道理上,并非是没有一战之力。 但灵魏的笑意,却是更加充满着那之前的讥讽之意,他仅仅只是伸手那么一划,就轻易张开了自己的境界神通领域,将下方的所有,包括是皇城在内,都随之包裹起来,令他们在下方,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抵达自己这里,全都被他的境界领域所挡住! 无论高居正和唐子虞等人如论努力,这居然都是徒劳无功。 亦是在这时,他们忽然意识到,在那上方的神祇,脑后居然是闪耀着九个光轮,他是神帝境界! 灵魏的元神虚影在此刻变得更为广袤,早已是高耸入云间,仿佛不是在俯览皇城,而是在俯览他们整个天炎皇国,仿佛是在鄙夷一切,这人族所诞生辉煌和文化,在他面前,都是蝼蚁,都宛若是尘埃。 司言再次与灵魏对了一掌,几乎是将他全身的肌肉组织,都在这一刻震碎,司言意图再次抵挡,灵魏再次出了一指,正好是在他心口,当即将他的心脏打穿,司言的背后,仿佛是绽放开了一朵极其绚烂的大型鲜红花朵,神血也大量倾撒了下来。 当灵魏一记捏住了他的肩膀之时,司言自然是想抵抗,他脑后光轮好似燃烧起来了,那火焰变得越来越炙热,但与之相对,灵魏也是如此。 他那神境光轮的火焰,比司言更加高耸,更加炙热。 令司言的神魂,都好似被燃烧起来了! 灵魏似乎是才没出了几分境界修为,就轻易把司言给按压下去,并且他是如此抬头,在蔑视着他,是一种高傲、仇恨、轻蔑、讥讽,所有都混合在一起的视线。 司言连连咆哮,试图挽回,但最后,灵魏再次一掌,直接打在了他的胸口,不仅是打在了他的肉身上,同样是震荡了元神! 这神帝境界的一记,令司言的神魂,都随之狂颤。 这是纯粹境界上的压制,司言根本无法抵挡。 六御和神帝,差距实在太大了。 这根本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灵魏现在,正面无表情在盯着他,他那眼神里,也逐渐在泛起着越来越强的杀气。 他以境界领域作为束缚,将司言禁锢在了他那仍旧是在燃烧着烈焰的帝兵神刀之上。 灵魏是想要一种仪式,一种当着天炎皇国所有人族的面,将他处刑的仪式。 灵魏知道,钟言帝是一个人,更是一种信仰和意志,只有摧毁他,从肉身到精神全都击碎,这些人,这些反抗者,都不过是一堆行尸走肉而已。 …… 在下方,一个隐秘处,宫晓晓也正好是在目睹这一幕,她看见司言很狼狈,身上也是重伤,鲜血都在顺着帝刀的火焰流淌下来。 她睁大着自己那凤眼美眸,那颗心中的血液,也是在逐渐沸腾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夜幕、皇城、命运 司言现在喘气很粗重,连真元都有大部分消耗。 命轮其实不光是在肉身之上,事实上也衍生在元神和神魂之上,但如果不是肉身的命轮先恢复,这也无法引动元神和神魂之上的命轮,司言而今的神魂,也不过是只有六御之境而已。 他现在被灵魏牢牢压制住,并且连神魂也是在被这烈火所烧蚀着,他的皮肤很多都焦黑,混着他的鲜血,在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尤为难闻的味道,他也从未有过如此狼狈不堪。 这底下,就是他所缔造的皇国,是人族在整个宇宙之间,少有的净土,但如今仿佛显得连这净土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司言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在思考各种可能,他是否会愿意不计代价,然后调动天道之力。 他害怕,他还在担心,他或许可以动用神帝境界,但他的神帝勾火破碎太多,他如果强行动用,神帝境界很可能会因此被毁掉。 但灵魏的眼神,却依然是在那么紧紧盯着司言。 他最为宠爱的嫡子死了。 灵魏对灵染的特殊感情,并非是没有来由,他固然子嗣众多,但很多都得不到他待见,灵霏就是其中之一。 灵魏几乎是对这女儿没什么特殊感情,那灵霏也是如此,虽然每次看到他都笑,但灵魏可以看到其中的虚假和做作。 可灵染不同,他虽然不是长子,但灵染却与他长得最像,灵染也是最孝顺他,最恭敬他这父亲的。 灵魏清楚记得,这孩子的不同之处,灵染小时候很喜欢坐在府邸的大堂之中,灵染总是在期待他回来,灵染与其余兄弟不一样,这孩子从不奉承和献媚,他是真的很期待与自己父亲在一起。 正是因此,当年的灵魏,才愿意亲自前去九幽,为灵染向莫家说亲,才愿意把整个天炎皇国,完全交给灵染打理。 但然而,这一切却都被没了,他的儿子死了。 正因如此,灵魏也会让这钟言,付出应有的代价! 当灵魏这么在凝视司言之时,即使他是有着神帝境界的道心,但他那怒意却仍旧是十分明显,他这怒意,仿佛已经凝结成了杀气,足以显像出来。 灵魏一瞪眼,就令这刀身上的道火,燃烧得更加剧烈了! 而司言现在这状态,别提是他天命阁的这些弟子,即使是满城百姓,都是尽看在眼中,他们见状,都是吓得瑟瑟发抖,惊恐不已。 加上联想到前些日子,天庭使者来宣旨之时,他们从某种方面判断,似乎更加清楚,是这皇帝激怒了天庭,现今是天庭来处刑皇帝了。 即使连皇帝都被天庭的神祇给如此,他们这些百姓,怎能不恐慌。 何况这整个皇城之内,对司言之前停止向他们这些皇城居民分发钱粮,就已经很有意见,就下意思觉得这皇帝只是一个无耻下贱,压榨百姓的暴君罢了。 所以他们的害怕之余很多百姓随之就跪拜下来,即使没有谁在要求,他们还是在祈求饶命,祈求神祇的宽恕。 在他们的认知之中,这皇帝是死是活不要紧,说不定这皇帝死了,下一个人来,还是给发钱发粮食,关键是,他们想要活呀! 高居正此刻是率领着大军,沿途在皇城各处,他见百姓都下跪,连连出声劝阻,甚至是以恳求的声音,让他们起来。 但随之,一个中年汉子却起身,居然声泪俱下地对高居正,指着那被烈火焚烧的司言,义愤填膺怒斥道:“你看看!你看看呀!!那个皇帝老儿触怒了天神,他自己罪该万死,他是在受罚呀!他如果不死,他就要害死我们啦!!他该死,是他自己该死的啊!” 高居正被他这样反驳,顿时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是气急攻心,乃至于有点磕巴道:“是陛下建立了天炎皇国,给你们支撑起了一个时代,而今陛下,你们的皇帝受难,你怎可如此,你这是大逆不道,要诛灭九族的!!” 另外一个身材很肥胖的老妇女,她自从前些天日子,天庭使者来过之后,就一直在焚香祷告,祈求平安,她也瞪大眼睛,颇为狰狞道:“这皇帝可是个大恶人呀,他抢走了先皇的皇位,又断了我们的钱粮,而今他是遭到报应啦,他是来报应啦!天庭的神使来处刑他啦!!” 这些下跪者之中,事实上也不乏一些权贵,一个年轻人,家里甚至是有父亲在朝中为官的,他忽然起身,也瞪大着眼睛,大义凌然道:“高大人!这皇帝谁当不是当,这世上少了谁都能转,即使钟言帝不在了又如何,你怎是如此紧张作甚!难道少了皇帝,我们天炎皇国是不存在不成,而今当务之急,是让天庭上神赶紧息怒,先保住我们的命才是!!” 这年轻人话音才落,其余周围的百姓,纷纷振声说好,表示着自己的赞同。 高居正闻言,被惊得一下子连声音都吭不出来。 天炎皇国,开国皇帝都要危在旦夕,但他们却都在担心自己,什么少了谁世界都转,事实真实这样么?上面那人,他是开国帝皇!是他开创了天炎,若是没有他,现在这些天炎人族,都是奴隶,都是牲口都不如呀!但他们而今却在说着这些令人寒心的话! 这一刻,其实高居正是觉得自己的价值观,都受到了很强烈的冲击。 高居正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他忽然想了想,那么一咬牙,对那出声的高官之子,一掌向天灵盖打去,当场将他打死! “你!……” 那青年未曾喊完,就脑袋炸裂,死相十分惨烈了。 “若是没有陛下,你不过是头牲口,在我面前吃里扒外,罪该当死,其罪当诛!” 高居正如此说完,便是愤然离去。 而那些之前嚷嚷的百姓,则是静若寒蝉,顿时鸦雀无声,纷纷吓得脸色都白了。 当然,他此刻是对百姓感到十分心寒。 但或许高居正未曾想到的是,在皇城之外,司言之前所召集的那些灾民,都在皇城之外的流民安置区里,他们此时却是另一番心境。 之前司言来此微服私访没谁认识他,但经过上次,这所有流民都知道,这就是他们的陛下。 他们真心拥护这位皇帝,知道是有他,才令这盛世存在。 即使是连幼童,都在为他担心落泪,急得大哭。 在皇城之内,当司言被烈火处刑之时,他天命阁的弟子,以及他胞妹钟怡,他们却都是心急如焚,钟怡是急得直掉眼泪,连声音都早已哽咽。 那是神帝,他们又有何办法? 司言被这烈火焚烧,连那元神,都是如此。 并且,灵魏又以境界领域,幻化出七彩刀气,将这一道道刀气,也随之刺入进司言的肉身之中,在不断折磨他。 灵魏冷笑道:“你们人族本性下贱卑微,你都听见那些声音了么!你的所作所为,你的所有努力,不过是养了这么一群东西而已,而你居然为了这群东西,与我们神族为敌!” 他将一道刀气,斩入了司言的元神。 司言脏腑受创,当即是长吐了一口鲜血! 他的身躯都已经焦黑,仍旧是深处在烈火之中,他的神魂,亦是刺痛无比。 “你居然为了这群人族,杀了我儿!”灵魏厉声道,“连你自己也是人族!连你自身也卑贱!!” 司言现在血肉模糊,但他自己依旧是保持着很强的意志。 他不由是觉得心中十分悲苦,他此刻,无论是走哪条路,都是死路了。 他做了这么多,他努力到今天,乃至于是接手了天炎,不过想给自己的种族找一条路而已,想让族人活得有尊严,有盼头…… 司言的视线里,似乎是看到了谁。 他看见了宫晓晓,那女孩儿,不知道为何,是躲在了皇城的一个角落里。 宫晓晓在哭,一直在哭,她明明想逃避,明明是想躲开,但当她见到司言如此之时,她的心却在疼,好像是被撕裂一样在疼。 因为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很重要。 真的非常重要,或许,在心里,是那么沉甸甸的。 然而,当她弟弟宫觉初的声音响起之后,她又在抗拒这股轮回一样的感情。 “我不要…我不要失去自己!我是宫晓晓!我是宫晓晓!!不是凤焰舞,我是我自己!!” 她紧紧抱着弟弟,在如此嘶喊着。 宫晓晓只想狠心一次,不想管那个男人了,她不但害怕失去自己,也怕失去弟弟,失去娘亲,她所有的认知和亲人。 可是,她的脑海里,此刻却又浮现出了无数的回忆。 她看见了自己小时候,她的印象,已经与那个有着火红长发的少女彻底重合了。 此刻,宫晓晓的眼眸,也闪烁起了猩红之色。 并且在这时候,她在脑海里,似乎还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与她长得很像的女子,她全身缠绕着凤凰一样的火雾,正向她缓缓走来,正在越来越靠近她,试图彻底占据她了。 ——————分割线 双更求月票~~~ 第一百八十六章 觉初,姐姐要走了 宫晓晓眼前这女子,全身都缭绕着许多火雾和凤凰图腾。 而且这些由火雾组成的凤凰图腾,仿佛会发出声音,正在令阵阵凤凰长吟响起着。 宫晓晓知道这人是谁,她是自己的前世,她来夺走自己,要将她彻底夺舍,令自己成为她的一部分。 到了那时候,她还是她么,她还会记得这些么,会记得弟弟和娘亲,会记得这么多人吗? 宫晓晓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但她在此刻,却又听见了那声音,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是不断在她耳旁响起着。 这声音很熟悉,很温柔,这声音,仿佛是来自她的灵魂深处,是在那么不断响起。 宫晓晓抗拒,她抱着自己的头,在拼命逃避着。 但也是当这时候,宫晓晓一抬头,她却忽然发现,这周围,所有的景物都在变化,那身上都是凤凰火雾图腾的女子,也消失不见了。 周围仿佛是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她感觉到了十分清新的空气,混着花草,周围还有鸟儿在鸣嘤。 宫晓晓睁开眼睛,看着这周围,发现四周是她颇为熟悉的场景,她此时的眼神颇为茫然,在那么望来望去。 她又望着自己的手足,走到了水池边上一看,才发现,这是她小时候,她此刻,好像才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这水里倒影的少女,是有着火红的长发,她虽然很美,可以看出是个小美人胚子,这好看的凤眼,这小瓜子脸蛋,她自己似乎还有点小骄傲呢,嗯,人家就是这么好看,以前爹爹和娘亲,也是那么经常夸她的。 只不过么,她脸上其实是依然带着一些稚气。 但也是在此时,她往另一侧望去,只见在那凉亭处是有人坐着,她看见了百凛庆和唐子虞。 这时候的百凛庆还穿着一身书生装,脸上一点胡渣都没有,看起来特别干净。 而唐子虞是还透着那几分顽皮劲,他在与自己师兄下棋对局,似乎是陷入了苦战,在想方设法,弄点小手段。 但这时候,她事实上是显得有点抗拒,她应该是才来这天命阁不久,所以是显得尤为陌生。 有脚步声响起了,一个与百凛庆同样,身穿书生装扮的青年男子走来,他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这些浓密的长发道:“你怎么站在这里,师兄他们在下棋,你可以去看看,怎么就站在这里不动了。” 她似乎是若有所思,并且是低下了头,似乎轻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他便是又道:“你是我徒儿,我们是一家人,别见外呀,我们是亲人,怎么站着不动呢。” 说着,师尊是那么温柔地再次抚摸着她的头,并且是顺手,把一块糕点塞进了她的嘴里,这糕点很甜,仿佛是直接在嘴里化开了一样。 是的,师尊从来是把她当做家人,当成亲人在对待。 她记得很清楚,师尊对她,从来是那么无私。 她也把师尊,当成是兄长这样在尊敬,并且在小时候,事实上她是相当崇拜师父的。 感觉师父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虽然么,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师尊时常是表现得那么一本正经,那么一丝不苟的模样,师尊在她眼里,就是个正人君子,一派高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和大师兄一样,有点无脑崇拜自己师尊。 而且这也不是没有原因,师尊长得很年轻,如果只是从外表看,这才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别说是她师父,说是小哥哥这都有人相信的呀。 女孩子,总是会对异性长辈,有着那么一点憧憬和倾慕,即使是高傲如她也不例外。 师尊风度翩翩,坐拥天命阁,并且气质是那么脱俗和高深莫测。 凤凰,尤其是纯血凤凰,都是有些偏执,她也不例外,她就是尊敬师尊,还有着那属于女孩子小小的钦慕。 而且师尊多温柔呀,她一个人夜里寂寞的时候,还会过来陪她,那么轻轻地抚摸着她,重新给她了长辈的关怀。 即使那时候,她已经快十三岁了,但这是师父呀,师父宠爱她,这不是理所当然么,师父么,当然没邪念咯,肯定是以女儿和妹妹这样的眼光在看待她的。 当然了,她或许也是有着一点小小的期待,如果师父不是把她当成妹妹,这样或许也不错……不对不对,这样师尊的人设就毁了呀! 反正,她是处处维护着师尊,即使二师兄经常偷偷给师尊泼脏水,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比如有一天,她是在自己院子里感觉十分古怪,怎么连风都没有,她的某些不可描述的贴身小衣物,就不翼而飞了。根本连个影子都看不见,这已经是第几次都不知道了。 但这时候,二师兄唐子虞却是垫着个脚丫子鬼鬼祟祟走过来,对她轻声道:“小师妹,上次我都和你说了,其实偷你小裤头的那人,是师尊呀,你别这么维护他,他不过是个无耻之徒,是个老不修!而且他不仅是喜欢偷你的小裤衩和肚兜而,还特别喜欢搞人家老婆,你知道么,你每次去那市集,看到那抱娃的,布衣坊的夫人,和他关系其实老好了,那夫人每次见到他,都是亲热得不得了,他一进屋子,那女的就关门了,出来的时候,他们说,那夫人裙带都是松松的……他上次送给你的衣服,其实那夫人给缝制的的,她丈夫也知道,只是是老贼神通厉害,人家丈夫敢怒不敢言,他就是个老王八!” 她闻言,先不说话,反而是以那质疑,那带着不屑以及非常轻蔑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二师兄。 “小师妹,你别不信呀,这都是千真万确,你为何这样看着我……不不!难道你认为是我干的?不是啊,小师妹,那是师尊干的,天地良心,我怎会如此无耻,都是那个老不修的所作所为!”唐子虞急迫道,“他是人面兽心,他不仅是拿你的小裤衩举起来欣赏,还会嗅几下,我上次看到了,他嗅过之后还……!你别这样看我呀,真不是我在冤枉他啊啊!”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表示自己的回答,并且对唐子虞比了一个中指,嗯,双手一起比。 但当年么,她就是这么信任自己师尊,硬是没怀疑过。 虽然,后面她确实是自己撞破过师尊的丑行,知道当年确实错怪二师兄了。 并且因为幻想破灭,她是疏远过师尊,并且性情大变,开始喜欢起了对师尊拳打脚踢和争锋相对了,稍微有过很长时间的叛逆期。 但随着时间在逐渐过去,当师尊意识到自己时间不久,即将从这方世界离开之时,她却掉下了眼泪,因为她知道,这是在这世上自己最亲的人,但这最亲的人,就要远去了,或许此生,都无法再次相见。 那是个冬天,天命阁的地上、屋顶上,都是白皑皑的落雪。 她踩在上面,发出着吱嘎吱嘎的声音。 她走到了在凉亭里饮茶的师尊身边,而师尊,则是对她在笑,笑得依然是那么温柔。 他叹了口气,如此轻声呢喃道:“焰焰,我就要走了,天道已经差不多了,为师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么,以后有缘,我们师徒再相见吧。” 说着,他伸出手,那么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就好像当年,她初次来到了天命阁之时那样,师尊是那么安慰她,这动作,与当年也一模一样。 她哭了。 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流淌下来。 直到他要离去之时,她才知道,这男人对她,到底是有着多么厚重,到底是有着多么重要。 当年,她父母都不在了,她被家族排挤,从九界逃出来,阴差阳错,在巧合之下才来了青云界,来到了他身边。 父母在她人生之中,陪伴的时间并不多,乃至于很短,但更多的,都是这个男人在陪伴她,足足好几百年,都是如此。 她放声嚎啕大哭,不停得哭,哽咽到几乎连声音也发不来,她愿意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她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叛逆了,她还愿意像是当年一样,对他言听计从,当一个乖巧的弟子,愿意永远都陪伴在他边上,再也不叛逆了。 可当她如此哭泣央求之时,师尊也依然那么温柔在笑而已,他不出声了。 直到是他走之时,他也似乎是如此。 在那黄昏之下,那个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长大,教导了她神通道法,给予她一切的男人离开了,或许此生都不会再相见。 她此刻的心,好似在撕裂般疼痛。 宫晓晓的意识又回来了,所以的记忆,所有的曾经,在这一刻,都已经回来了。 她回忆起了自己是谁,只是,这份记忆还未彻底占据她,她看见那火红长发的女子,正在向自己逐渐走来,几乎是与她站在了同一条直线上。 只要她,只要她接受这份意识,与这股意识融合,她就会彻底回来,她将证道九转命轮大圆满,修成神帝境! 可她依旧是想抗拒,想抵挡这一切。 宫晓晓回头,见依然是紧紧拽着自己的弟弟宫觉初,这个这一世,她一母同胞,最为亲爱,最为疼爱的弟弟,她舍不下他,她不想让自己,永远在胞弟面前消失。 不过就是在此刻,宫晓晓抬起头,她看见了他。 他,此刻正在被神火烧蚀,那一道道刀气,也在不断扎入、残虐他的身躯。 宫晓晓,心神大震。 只因为那个人,对她而言,太重要,太重要了。 这一刻,她最后的心里防线,也彻底崩溃,土崩瓦解,再也不复存在了。 宫晓晓,她左侧的眼角,划过了一滴泪水。 “阿姐,你……!” 而她也逐渐松开了宫觉初的手,哽咽地呢喃了声道:“觉初,姐姐要走了,姐姐对不起你……” ——————分割线 求月票~ 这个月略少~~~ 第一百八十七 弟子焰舞,见过师尊 灵魏现在依然是在不断催动着帝刀之上的威能,令这烈火是更加焚烧他。 他并非是急于一时,灵魏是想让这处刑的时间尽量长一点,让司言的痛苦,越加延续一些,现在目睹之人是如此多,亦是建立威信之时。 何况这过程确实是十分有趣。 墨均衡和百凛庆两人即使是五方境界,可现在,却也是被灵家氏族是杀得节节败退,他们受伤的地方也极多,尤其是百凛庆,他才证道五方不久,但对手却是五方大巅峰,他自然远不如师弟墨均衡这般有来有往。 而这些,就是灵魏想要的效果,他是想如此来折磨,来磨灭下面那些人的意识,他们心中那可怜又卑微的反抗欲望。 灵魏,他可是神帝,如果是入了神帝境界,即使是天庭那几方远古大佬巨头,也得拉拢他们,他们是代表着天道之下的至高战力,任何一名神帝,天庭都无法忽视。 但渐渐地,灵魏却先愣住了,他逐渐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在逐渐泛起。 他转头望去,只见那半空中的不远处,有一名女子,正在盯着他。 而那年轻女子,此刻身体被火雾所大量缠绕着,并且她那身上的气息,也在逐渐浓烈。 宫晓晓在蜕变,她被大量火焰所包裹,在**之中重生。 或许,此刻她再也不是宫晓晓,当她接受了那意志,让那意志走进了自己身体,走进了自己的心灵深处之后,她就已经是凤焰舞了。 她那原本只是掺杂着少许鲜红的长发,此刻也都在变了,她是那么鲜红,仿佛犹如那流火一般,全都是如此。 她轻轻一闭眼,再张开,连瞳孔深处,都泛起了猩红。 她身后,凤凰图腾便是再次出现,但这图腾与之前完全不同,这凤凰虚影是更加庞大,更加具有压迫感和畏惧感。 宫觉初是那么呆呆地,在如此看着自己姐姐,其实他是到这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担心自己姐姐,很快反应过来,立即、几乎是扯着嗓子对她喊道:“阿姐!阿姐你快回来啊!你怎么上去了,你根本帮不了他,你管他做什么啦!你随便他嘛!你…你快点回来啊!” 在远处的百凛庆以及唐子虞见状,先是不由一呆,此刻不禁是激动得老泪纵横。 从刚才师尊命悬一线,到现在小师妹归来,他们的情绪,真是在短时间之内悲喜交加。 师兄弟两人,现在是感慨万千,自从他们师妹去转世之后,他们心里就感觉少了什么,但如今,小师妹终于归来了,而且但凡小师妹归来,而今,就是她证道神帝之时! 苏桃儿与御灵站在一起,双方也是那么愕然,都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桃儿虽然隐约有些知道原因,只是现在一时之间,还有点转不过弯来。 陆巧是从后面垫着个小脚丫,随风扬起着自己的双马尾,那么跑了过来,她见如此状况是不由欣然一笑地点头道:“嗯,她回来了,我们青云界的最强战力。” 而且直到现在,司言也弄错了一件事。在之前,司言以为焰焰是藏起了原来的肉身,以神魂去投胎,但而今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凤焰舞在去投胎之时,也带去了自己的肉身。 因为,这是涅槃。 这才是真正的九凤神凰功法,浴火重生,凤凰涅槃! 末了,全身都缭绕着火焰的凤焰舞,向司言那边轻轻地,缓慢躬身拜下,是如此说道:“弟子焰舞,见过师尊。” 这一刻,凤焰舞彻底回归,而眼前那男人,不仅是自己的恩师,给予了自己一切,更是自己的父兄,她在短短六千多年之间,一直在努力修炼,她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想朝日见到师尊。 而今,师徒两人终于重逢。 这一声弟子焰舞见过师尊,不知道是含着她多少感情,多少年来的日夜思念。 司言此刻看起来很是虚弱,但他还是对凤焰舞轻轻笑了笑。 这一笑,也同样是包括了所有未尽之意。 师徒双方很熟悉对方,这一笑,也足矣。 而当凤焰舞与司言在对望之时,她神情虽然是未曾有过太多变化,但她的另一只美眸,却也流淌下了一道晶莹的泪水。 但或许,这双方之间的这一幕,对宫晓晓的弟弟宫觉初而言,又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这意义,到底是又有多么巨大。 宫觉初甚至到现在也搞不懂,为何姐姐完全是变了个样,仿佛连那气质都变了,宫觉初的认知,是完全无法理解。 灵魏见状,那神情似乎极其不屑,他那脑后的境界光**涨,九个神帝境界大光轮,显得尤为醒目,他并且是收拢境界领域,向凤焰舞包裹而去。 “自寻死路。” 他是如此轻声呢喃了下,而这声呢喃,也好似是对凤焰舞生死的审判,下定了单方面的判决。 九界凤族而今已经没落,又有何资格出来与他较真? 灵魏这神帝境界的领域,有一部分衍生出来,形成了一股极其巨大的压强,往凤焰舞挤压而去。 但凤焰舞那双凤眼也是如此看了他灵魏一眼,而这下一刻,她身后那火焰所组成的凤凰图腾也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是飞赴到了她的脑后,这火凤凰,也形成了凤焰舞的神境光轮,这些神境光轮,一圈圈跳跃出来之后,形成了属于凤焰舞的神帝九重光轮! 凤焰舞肉身、元神上的命轮勾火,也一个个打开,直接打开到了第九勾火,命轮大圆满境界! 紧接着,凤焰舞的神通领域也随之张开,她的神通领域,同样是多达三十六道领域,轻易就抵住了灵魏的领域,并且是那力量随之扩张,也撕裂了下方,灵魏所张开,挡住了整个天炎皇国的神帝领域。 灵魏随之当然是产生了很大的讶异,他如何会想到,这眼前的女子,居然和他同样,都是神帝境界! 灵魏一皱眉,他是神帝道果境界,何况他观凤焰舞的境界,似乎才刚刚入神帝不久,根本无法对他构成威胁,灵魏以道法继续禁锢住司言之后,取出神刀帝兵,就向凤焰舞杀去。 当灵魏彻底释放出自身境界之时,这威压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即使是阵法在起到防御效果,但当他与凤焰舞一交手,这所发出的神通余波,仿佛令整座皇城,都在有下沉的趋势! 凤焰舞浴火重生,她并非是剑修,她主修神通,她以神通繁衍武道,开始与灵魏交手。 九凤神凰功,只有真正的凤凰神族,纯血凤凰,或许才会有如此成就,这神通与武道互相交融,才是这功法的一个极高造诣。 凤焰舞的周围,到处是凤凰图腾所形成的火焰,在不断扑向灵魏,而即使是灵魏,他多少也有些讶异,他发现,即使是这女子,居然也是修炼天火天道! 但事实上,等到那灵魏之前的境界领域被打开之后,这场战争,才真正开始了。 从神玄国进来的大军,是杀向了天炎皇国之中,而天炎皇国,加上青云界的所有高手也都在,即使连大军都结成了战阵,一场大混战,也是随之开始了。 但无论怎样,一场战争的胜利与否,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各方的最高战力。 当灵魏意识到,这女子此刻,仿佛是带着什么特殊的力量,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将其轻易战胜之时,他灵家氏族之中,又有好几名六御境界的高手,同时杀向了凤焰舞,很快,他们几方联手,就令凤焰舞,陷入了被动。 而司言,他是继续在调动天道符文,试图从灵魏的禁锢之中脱身,他现在身上的创伤很重,根本是无法用真元强行挣脱。 加上凤焰舞才回来,就陷入了险境,他当然是着急不已。 凤焰舞现在能支撑,与道果境界的灵魏一战,皆是因为她在浴火重生之后,带着一口凤凰神族的先天之气,这先天之气支撑着她的凤凰之力。 当然了,这一战的牵扯其实非常大。 此刻,不管是地府,还是天上,乃至于是九幽魔界,都有存在,在关注着这场大战,它最后的结局,到底会走向何方。 但事实上,现在很多人没有发现的是,天命阁已经消失了,它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而是当某种更为高深莫测的天道符文出现之后,将它彻底隐藏了起来。 司言很清楚,或许现在这场大战,是有很多大能在关注,天命阁尤为重要,千万不能被那些存在发现,否则,这代价与他直接动用天道是一样的结果! 而在这天炎皇国的云雾之上,才赶来不久,一直在偷看的吴昕,其实也是觉得颇为古怪。 他觉得颇为古怪地轻声呢喃道:“怎么从未见过和听过这女子,这女子居然还会凤凰神族,凤凰神族,何时又出现了这样的神帝境界大高手了,而且,此女居然还会失传的九凤神凰功……九凤神凰功啊,这可是那位的功法呀,但那位,都不知道消失多少年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人性之复杂 躲藏在云雾上空的吴昕,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没有等来那些帝君余孽,但却是在今天,居然亲眼看见了九凤神凰功重现于世。 至于司言,其实他也未曾想到,真正的九凤神凰功,在涅槃初期,竟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而且这九凤神凰功的真谛奥义,连司言自己都没琢磨明白,但凤焰舞却是自行领悟了。 她凭借一口涅槃之后的混沌先天气,在一时之间,可以与灵魏打了个不相上下。 此刻,这皇城之内,几乎到处都是在混战,即使是有阵法在防御,在吸收神通的影响,可底下的百姓还是惊慌不已,今夜的大乱,也无法避免,一些死伤,亦是被注定了。 至于现在,事实上在皇城之内,那些后宫妃子,也有不少在出来观战。 这些妃子当然不是司言的,他复辟之后,入主皇宫到现在,除了弄了几个小宫女自己偶尔调戏一下,以及是把那小舞给放了进去以外,他是从未收纳过妃子,都只有永宁和莫璃,这些妃子,其实都是李熙真时代的后宫妃子。 固然徐皇后离开之前,带走了一批,但也有一些,是感觉适应不了外面的环境,金枝玉叶惯了,就是死活不愿走,甚至是那事前,给李熙真才生了个公主的那妃子,也都还在后宫之中住着。 可以说,司言的后宫之中,那是什么滋味的女子都有,年纪小的,豆蔻的,年华的,跟过人的,百般滋味,皆在期间。 更何况,话又说回来,灵霏也是在宫中。 她固然最近忙于生意在到处奔波,但一有时间,还是喜欢回宫里来。 她在宫里的寝宫都还在,司言都没去动过。 这天炎皇宫当年建造之时,因为劳动力很充足,所以规模特别大,尤其是后宫,这是真正的深宫大院,里面足以藏娇无数。 现在,小舞,以及是这些妃子,也都紧张得在注视着这场战争。 小舞和几个宫女小姐妹也在注意着,尤其是这些小宫女,她们也是急得掉眼花,她们都知道,自己在这世上,其实就是一片浮萍,必须依偎这男子才能立足,人家皇帝陛下对自己多好呀,燕窝鱼翅吃着,糕点喂着,胭脂水粉用着,皇帝陛下若是不在了,连国家都没了,那谁来照顾她们呢? 至于那些前朝妃子。 因为她们知道,这是神族对他们种族的一次清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司言对她们极好,连妃子例钱都不少,仍旧是锦衣玉食照顾着,就连当今皇后永宁,都偶尔会来到后面,与她们唠唠家常,她们即使是怀念李熙真那个时代,但这不代表,她们会希望钟言帝出事,即使是那抱着女儿的那妃子,亦是十分担心,那忧心忡忡的模样,显而易见。 至于灵霏,才回到后宫不久的她,亦是如此。 她是灵家人,上次她带司言返回九界灵家去偷盗被发现,就是已经与灵家决裂,如果她父亲能够战胜,她即使是性命无恙,可终归不会是如今日这么自由,她或许还会回到灵家,在本家更加受到排挤。 只是她那趁乱混进来的儿子,前太子崇义,此刻却显得十分慌乱,他赶紧近前道:“母妃,看样子这钟言撑不住了,现在我们起义吧!娘亲你修为高,又认识宫里的人,先替外祖父大人,擒住那么钟言这狗贼一两个人物,我们也好当成投名状呀,外祖父说不定会重用我们母子!” 但这崇义才说完,他就发现,不光是自己娘亲在看着他,即使是连周围那些妃子,都几乎是如此,大家几乎都以那嫌恶和厌憎的目光,在那么盯着他。 崇义身形一振,赶紧为自己试图的行为争辩,并且利诱道:“各位姨娘,崇义是为了你们好,这钟言帝若是倒了,倘若是我得到外祖父的宠信,来执掌我们人族天炎皇国,一定不会亏待破了各位姨娘!” 崇义是说得十分大义凌然,但随之,他立即就感觉到脸上被扇了一个大耳光,十分响亮得‘啪’了声。 崇义见是那抱着自己女儿,他父皇之前那一个妃子所扇,这妃子,手头上那女娃,还是他妹妹哩,不过他被打,当即是恼羞成怒道:“你这贱人,是给脸不要……!” 他才如此说出口,又见是一个大耳光扇过来,再次打在他脸上,这次,是他母妃,几乎是把他给打得眼冒金星,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狼心狗肺的东西!” 末了,有他母妃带头,那些妃子都对他呵骂起来,有几个情绪激动的还上前踹了几脚。 灵霏见状是冷哼了下,也不管这些。 至于崇义,他虽然是知道,之前母妃为了自己地位,和钟言通奸过,乃至于在他父皇李熙真还没有倒台之时,母妃就在行宫里与他苟且,但崇义是单方面认为,他母妃要的是个畅快,又或者是为了的利益。 至于现在母妃为何打他,那么肯定是通奸弄出感情来了,又或者说,是这钟言帝,让自己母妃彻底舒坦了,若不是如此,母妃怎会给他吃大耳刮子? 对吧! 灵霏也是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一根武道神兵三节棍,也遁空而去,加入了这场纷乱的大混战。 但现在,事实上凤焰舞是节节败退,她虽然可以与灵魏交手,但又有两名六御境界的灵氏族老,对她围攻而来,因此双方之间的力量平衡,十分轻易就被打破了。 可在她自身功法的支撑之下,她亦是可以抵挡一时,凤焰舞即使是在不断受伤,有些地方甚至是很致命,但在神凰功的作用下,很快就随之恢复了。 凤焰舞倒是非常想趁机把司言给解救下来,但灵魏似乎是发现了她这意图,不断在压制,把凤焰舞逼迫开去,把她牵制到这皇城之外。 当然了,天炎皇国在发生着大战,这大战的余波,其实也传达到了那在东部海域沉睡的遗迹,明德大殿之中。 但是,之前司言为他们送来了圣母链子,而今他们依然是在沉眠,即使这余波,都令大殿在微微发颤,可他们仍旧是浑然不觉,继续在这个状态下,炼化莲子。 不过这或许也是一个机缘和契机,令其躲过了一场更大的灾劫,如果他们醒着,而今这形势,他们定然会为司言出手,这同样会是个极其严重的后果。 但事实上,当凤焰舞,被逐渐逼迫出皇城之外,灵魏他们灵家氏族,正是在采取攻势,并且是单方面偏向之时,又是一个身影,也出现在了这皇城之上,亦是他的出现,或许会再次令这场战况趋于平衡。 此人,他恍若中年,黑须黑发,并且身穿紫衣,佩戴着一柄长剑,器宇不凡。 佑心人帝跨越了九幽世界,通过了特殊渠道,才终于赶赴到了玄升界。 佑心人帝其实是觉得这次是颇为古怪,他以往前去九幽魔界,都十分容易被幽君发现。 幽君是在魔海之内,探知整个九幽魔界,有高手进入九幽,幽君一定会知道。何况佑心人帝这次是赶过来,近乎是以全部修为在遁空飞行,在九幽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但幽君根本不管他,即使连周围那些魔城,都是对佑心人帝不管不顾,一路畅通,让他很快就抵达到了玄升界。 而现在,当佑心来到了皇城之上的时候,见有两尊神帝在交手,这神通扩散之地,不知道有几千里。 佑心人帝轻轻一捋自己的黑须,当即便是出剑! 这一刻,他剑域暴涨,七彩领域也随之扩张开来,耀眼的剑光,几乎是照亮了整个天炎皇国! 佑心人帝飞去一剑,随之斩掉了禁锢住自己老师的那刀域! 而正是在这一刻,凤焰舞陷入了危机,她腹部中一刀,灵魏又以神帝一刀,向她整个横截面砍去,似乎要将其当场劈成两半! 可佑心人帝也飞致,他提剑替其师妹挡住这夺命一剑,固然,他并不知道,这就是自己师妹。 在上方云雾之间躲藏的吴昕见状,不由称赞道:“佑心人帝也来了,佑心人帝到底是个大才,居然可以把天罡天道领悟至此,不过他这剑法,倒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吴昕呢喃了几声,但却又看不出这是什么。 “佑心人帝好像是与那组织有关,但那组织到底有没有余孽在,这还不好说呢。” 至于在一侧,佑心人帝把自身修为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界限,在抵挡灵魏的刀法。 司言从禁锢之中解脱,身体重创,元神也颇为不稳,但他见是佑心,赶忙提醒道:“佑心你要小心,他是神帝道果境!” 可佑心闻言,只是冷冷哼了声,像是十分不屑,完全是爱答不理。 他依旧是在生气,师尊之前毁掉了传送通道,那个十分睿智的做法。 凤焰舞再次杀上来,与佑心人帝并肩作战。 凤焰舞虽然不知道这是谁,不过么……嗯!师尊的剑法! ——————分割线 仍旧是恬不知耻求月票~ 第一百八十九章 当年你还来喝过喜酒哩 司言的苍辰三十六式,她凤焰舞当然是认识,并且佑心人帝来之时,都已经是一剑破去了她师尊的禁锢,所以凤焰舞肯定知道,这人与她师尊有着极深的渊源。 佑心人帝固然也是在奇怪,这姑娘到底是哪里来的,不过当双方联手之时,仅仅只是几个招式之间的连贯,他们双方心中便是再也凛然不过。 此时,灵魏身边还有两名六御境界的高手,不过佑心人帝在挡住他们之时,似乎就显得不怎么费力,毕竟他上次在九界闭锁之地的时候,击退同样六御境界的公孙义,就已经游刃有余,而今这两名六御境界,事实上比那公孙义还要不如。 佑心人帝只是随意几剑,就将他们逼退,并且是令其负伤。 并且这整个过程,佑心人帝是显得尤为洒脱和自如,这气度,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当佑心人帝出现之际,其实他也是吸引了很多目光。 他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赶赴了,并且是成功开始扭转局势,当然会获得到更多的关注。 不过到了此时,他们之间的战斗早已是移动到了皇城之外,否则,即使有防御阵法在内,当他们交手起来,这阵法也无法再护住这皇城之内,或许里面的百姓,都早已是被神通威力活活震死了。 他们在激战的场地逐渐来到了皇城外围之后,神通余波已经无法被阵法吸收,因此这大气之中,很快就弥漫起了大量神通残留,这些残留的力量,在各自的影响之下不断缠绕成型,令大量的雷暴和狂风大雨,亦在顷刻之间开始了。 这之中,灵魏与凤焰舞都是天火天道的修行者,这在烈火弥漫之下,在他们周围的大量大雨,当即都是被蒸发成了水雾在到处弥漫着。 水雾蒸腾又混合着火焰,一时之间令他们的周围,都彻底是成了一片绝地,连皇城之外的树木,都在这场豪雨之下,竟然是开始燃烧了起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成了一些黑炭飞灰。 宫觉初见自己凤焰舞已经在逐渐远离,他心中很是着急,也想跟上去瞧个究竟,但他只是还没出皇城,却已经见到了在外面那尤为恐怖的场景,神通残留在不断交缠,一股股的火焰风暴,带着那一道道的剑光,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死亡旋涡! 倘若是他踏出一步,即使只是沾染一点点神通余威,都足以被这些力量,直接抹杀在当场! 所以他唯有是那么喘着粗气,神情极其紧绷,那么在看着外面。 司言原本还担心佑心人帝会不会支撑不住,但随之,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佑心的境界实力,甚至是比他想象得更高些,佑心早已开始涉及神帝境界,因此,他才能挡住灵魏的招式。 但佑心与凤焰舞更为心惊,这灵魏似乎是隐藏了实力,随着这场混战的持续,他们即使联手,灵魏似乎也仍旧是显得游刃有余,并且是这修为实力,还大有增加之势! 灵魏的命轮中央,在逐渐引导那枚道果之力,他现在是神帝道果境界,真元法力,事实上早已不限于九命勾火,那道果,也是蕴含着一份力量。 佑心人帝用长剑与灵魏的帝兵神刀硬撼一记,佑心人帝随之就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披靡的力量,令他身形剧震,不由是连连后退,并且,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口一天,感觉是有一股气血要喷薄出来,但随之,凤焰舞替他挡住,他才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佑心人帝其实这时候也隐约清楚凤焰舞的身份了,他听老师提起过,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厉害的师妹,只是至今都未曾修炼圆满回来。 佑心人帝呢喃了声,似乎是在谢过师妹。 但在远处的司言见状,虽然此刻他负伤太重,一口气还没运转过来,根本帮不上忙,但却赶忙对佑心喊道:“都讲了要你注意一点啦!他是神帝道果境界,你怎么可以如此大意,你现今才不过是六御而已!” 佑心人帝听闻,顿时是再次感觉到大为不爽,之前老师把通道关闭,令他无法及时赶过来,之前担惊受怕已经非常不爽了,可现在,老师居然还在那头瞎嚷嚷,连一点建设性作都没有。 不过,也似乎是像是为了作出某种回应,佑心人帝再也不留有余地,彻底展现出自己的修为,他那六御勾火,火焰变得越来越旺盛,越来越剧烈,仿佛大有要把神帝境界给引燃的势头,而似乎也是这影响,佑心人帝的神帝境界,仿佛也亮起了那么一丝微弱的光芒,他那脑后,第九个神境光轮,也开始出现了。 尽管这光轮很黯淡,乃至于只有那么半圈而已,算不上真正踏入神帝,但佑心人帝的实力,加上他剑道上的极高造诣,他此刻,或许与神帝已经无异。 佑心人帝起了一记剑式,凤焰舞感觉到这剑式的威力,随之先退回,灵魏打算追击她,可那佑心的剑式也同样飞致。 这剑式虽然是只有一招,但当灵魏挡住,将其打散之后,这一记剑式,却又忽然化作了万千,几乎是数也数不清的剑光,向灵魏围攻而去,灵魏当即一皱眉,唯有释放刀气火雾,挡住了这些剑光,将其燃烬,但却还是有一道剑光,从他脸部惊掠而过,令其脸上的肌肤,有一道鲜红的红线滑落。 灵魏当然也意识到了,他那眼神似乎是更加锐利,而且仍旧是存在着那一丝不屑。 他的真元浑厚,有道果可以作为支撑,但无论是佑心人帝还是凤焰舞,都只有命轮勾火, 而且他们才踏入神帝境界,远远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尤其是凤焰舞,她其实在与灵魏过招期间,已经是有了很大的消耗,连那口先天混元气,都几乎是快耗尽了,她的喘息,以及是身后的凤凰法相,似乎都受到了影响,但灵魏是依旧如故。 吴昕在那上空在不断分析形势,在判断自己是否要出手。 而且在这时候,他们已经激战到了大海上,佑心和凤焰舞虽然修为不如灵魏,但双方的配合却是极好,在节奏上松弛有度,灵魏一时之间,似乎也无法轻易击杀任何一人。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但凡是这么持续下去,凤焰舞和佑心之间,必然有个人会先丧命。 吴昕在看了一会之后,也随之意识到,那被解开了禁锢的司言正在恢复,等他喘过气来,他们三打一,这结果就不好说了。 他随之不敢大意,从那云雾之中悍然出手,先向那司言出手杀去,他手提着银色神枪,这招式一上来,便是要人命。 司言见是他,心中又惊又怒道:“原来是你个王八蛋!我哪里和你不对付,你要这样搞我!!” 吴昕即使被挑开了枪头,但还是送了司言一掌,他大笑道:“你上次调戏我妻,我与你已经是大仇啦!” 司言顿时大怒道:“是啊是啊,我调戏你老婆了,其实老子上次还偷偷强幸了她,你老婆真棒!” 吴昕也勃然大怒道:“无耻狗贼!” 但司言现在势弱,唯有不断躲避,不敢与其正面硬刚。 司言此刻当然是不敌,他本来就虚弱,怎么回是吴昕的对手。 凤焰舞也大急,她娇喝一声,以九凤神凰功强行撑住,让佑心人帝先去帮自己师尊。 佑心人帝知道其中利害,自然是照办。 可凤焰舞此刻只有一个在与灵魏交手,她自然很快就落到了下风。 不过么,她凤焰舞也不是个吃眼前亏的人,她以凤凰法相,将这大海,以及是倾盆的大雨,都大量蒸发,令极其浓重的水雾,近乎是阻挡了视线。 在这一刻,即使是那些在观战的各方势力,都无法看清,这浓雾之中,到底是在发生着什么。 即使是在这方世界的背面,那在冥河渡船上观战的姐弟,此时都看不清,那浓雾之中,到底是如何个状况了。 阴差女童发现自己弟弟有点沉默,似乎不太高兴,便是道:“你在想什么呢?” 阴差男童看了下佑心人帝,又见那之前与他颇有交集的司言,他才呢喃道:“阿姐,我们生前也是人族,现在人族遭难了。” …… 至于另一端,在玄升界极高的上空,又有一尊神祇,通过传送通道降临了。 这尊神祇乃是九天神王之一,公孙神王! 他是九天之上的最强战力之一!他的境界深远,甚至远远超过灵魏! 他的肉身无比广大,周围的星辰,仿佛都只能悬挂在他肩膀处,若是直接降临在天炎皇国,比那皇城都不知道庞大凡几! 公孙神王看着这下面在激战的地方,他也不过是欣然一笑而已。 他虽然意外天炎皇国会有神帝境界的高手。 但这神帝,在他面前或许也是一招之敌。 只不过,在这一刻,他那面前的空间,似乎是开裂了。 那空间的另一面,是幽绿色的九幽世界,他先一愣,却见一个女子,从那空间裂缝之中出来了。 “公孙前辈,请你回去吧。”莫璃如是道,“这是我夫君的皇国,当年你还来喝过喜酒哩。” 第一百九十章 孩子,是你外公害死了你爹 莫璃从这空间裂缝里面出来,并且是如此提及之时,公孙神王当然是随之一愣。 那年,人族与魔族要联姻,整个诸天万界,即使是连天庭都知道了。 他们虽然都不看好这门婚事,也知道其实魔界方面很是反对,连幽君都很不满,但魔族公主很任性,一哭二闹三上吊,直接要去幽君那里闹,最后还是幽君同意了,这才勉强成事情。 但既然是魔界的公主出嫁,那他们肯定是赏脸到场。 公孙神王记得很清楚,当年不止是他,在九天之上很多神族大能,哪怕是佛界的佛陀都亲自前往魔界去了,那场面之盛大,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天帝家的闺女出嫁了呢。 而且天帝的子嗣这么多,实际上连天帝的公主出嫁,都没这么大的排场,天帝公主这一百多万年来,不知道是嫁出去多少个了,但除非是天帝特别宠爱,否则,大操大办的机会是没有的,很多时候,天帝自己也愿意低调处理,若非如此,世人只当是天帝对所有子嗣都很偏爱,这些子嗣对朝政和天庭的影响,同样会很大。 不过话说回来,天帝最为宠爱那个,反倒是对天庭影响最小的,那位殿下对朝政和这诸天万界,根本是没多少兴趣,反倒别的事儿,惹出过不小风波。 但反观当年,这位魔族公主,是何其风光,这诸天万界,但凡是提及魔族公主,谁不知道是九修魔君家的小女儿。 公孙神王虽然来之前有过这方面的考虑,但他仔细一想,这当初他们是闹得这么不可收场,魔族公主总不会出来维护那负心汉吧,估计怎么着也会记恨。 可谁知道,莫璃就这么忽然跳出在自己面前,并且开口是以夫君称呼那钟言。 不过公孙神王是冷静得很快,他看着眼前这在自己面前,可能是渺小得只有一个黑点的女子,神情似乎十分淡然。 莫璃虽然在魔界地位很高,但终究在他公孙氏面前,只是个后辈而已。 公孙神王呵呵一笑,先装作好意般,语重心长提醒道:“侄女呀,别忘了,你与那钟言可从未拜堂成亲过,怎么就成你夫君了?而且,如今大军讨伐,可是经过天庭同意了,天庭已经收回了那对人族的一纸协议,况且那钟言是废掉了灵家的嫡子,那灵家也算是师出有名,你又怎好来干涉本王替天行道呢?” 莫璃自然也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和警告,她也道:“是否嫁给他,小侄自个儿心里清楚,公孙前辈,钟言是我夫君,还请看在小侄的面上,还请前辈今日罢手吧!” 莫璃倒是不客气,她是那么遥遥一拱手,也没正眼看公孙神王,但意思是,反正我是这么要求,你今儿个可必须得同意,否则我可是饶不了你,以后不会给你看好脸子。 只是公孙神王不禁是觉得好笑,他怎么也是神王,在天庭的地位极高,即使是比不过最古老那几位神王,可那大小也是一方诸侯,怎么轮到魔君家的小女娃来和自己扯皮了。 当年他去参加那场闹剧一样的婚宴,是看在魔界的面上,哪里会管你这丫头片子。 他公孙神王今日把脸皮拉下来,替灵家来解决此役,亦是为了他在此方星域的利益罢了。难道这莫璃随意出来吭声几句,他公孙神王就要轻言放弃? 这是开什么玩笑呢。 一个小姑娘就让他不顾这些利益么。 这青云界如何富饶,几十亿的人口,可是早已在天庭传开了,公孙神王是好不容易,才从灵家这里得到交换,咬下了这肥肉。 公孙神王负手而立,他随之咧嘴笑道:“乖侄女,本王也不是照顾不到你,你若是心疼那情郎,那我不杀他便是,只是他们灵家怎么处理,我便是不知道了,这我也无权过问,而且现在情况紧急,你再拦着我,怕是也不合适吧。” 这才说完,那公孙神王不等莫璃开口,便是从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无形的威压,是要将她慢慢逼迫开去。 他是神帝道果境界之上,莫璃才是什么修为,哪里可以挡住他。 这威压只是轻轻一推,就令莫璃是相当难受。 公孙神王冷笑道:“就凭你也够资格和本王谈?” 但他才说完,却见那九幽魔界的裂缝,居然在此刻逐渐扩大了,那里面,顿时魔气滚滚,连那墨绿色的空间,都被那魔气是感染得到处都是漆黑。 末了,一股无形之力,亦是从那裂缝处传来,继而抵消了公孙神王的力量。 紧接着,一尊头上长角的四面魔神,从那已经变得无比巨大的空间裂缝之中,缓缓升起了。 这尊神魔同样巍峨无比,乃至于连周围这些星程,都因为这尊魔神的出现而黯淡无光。 九修魔君的肉身亦是极其广袤,在公孙神王面前,也是不相上下。 九修魔君,亦是上个时代的强者,有着幽君血脉,这世间,最为强大的魔神之一。 即使是在天庭,也是实力中的佼佼者,站在金字塔的那批存在了。 “公孙,你敢欺负我女儿,活得不耐烦了?” 当九修魔君出现之后,莫璃一下子觉得底气足了,她双手叉腰,飞到了上头,站在了自己爹爹的肩膀上。 公孙神王先那么一怔,便是冷笑道:“九修,而今虽然天庭没有下发剿文,但讨伐人族,是所有神魔默认之后的结果,你难道是要当着这么多道友的面,要与人族联合,与我们天庭作对么?” 九修魔君先一怔,他是四面魔神,这目光所到之处,自然能看到各地,他可以看见隐藏在宇宙世界背面的冥河,也可以发现,这暗中,到处是有各界眼线在盯着。 九修魔君沉默,他先不动。 因为九修魔君知道其中的利害,他是幽君的子嗣,他在外的许多行为,其实也代表了幽君的意志,所以他当然不可轻举妄动。 莫璃见他和大木头似得,当即大急起来,她在自己父亲的肩膀上,是又踩,又是打脸,并且是因为爹爹不理她,开始满打滚撒泼,由于继续被九修魔君无事,莫璃干脆是在她爹爹的皮肤上,找了个凹槽,当场写上了遗书一份,挂上绳子,干脆开始上吊了,就连那脚都在悬空荡出了弧度。 九修魔君心中大惊,他先轻轻一动手指,弄断二楼绳子,制止了他女儿愚蠢的行为。 但九修魔君仍旧是无动于衷。 事实上,他刚才会跟出来,不是因为什么,只是纯粹是在女儿面前逞逞威风而已。 可谁知道,他碍于面子,似乎有点走不掉了。 公孙神王见对面的魔神怂了。 也不由讥讽道:“九修,你还是安分点,这钟言是犯下了大事,你保他不得,你也介入不得。” 九修魔君仍旧沉默不语。 莫璃见没办法了,她唯有哭着瘫坐在地上,捂着自己肚子哽咽道:“孩子呀,你一出生,你父亲就被你外公害死了!你外公好狠心呀,你外公就是个狠心的臭王八!!” 九修魔君闻言,心神随即大震。 末了,魔君动了动嘴唇,他对公孙神王道:“我不介入,可你刚才欺负我女儿,这事情怎么算?” 九修魔君带着那滚滚的魔气,那声音也嘹亮如洪钟,是不断震荡着空间。 “你欺负我女儿,所以我要打死你。” “什么……” 然而,这公孙神王还一句话没喊完,却已经见到九修魔君以带着自身魔道领域,混着滚滚魔气,一拳向自己砸来! 这一拳,是神帝道果境界之上的一拳,而且这九修魔君实力浑厚,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与上古神王同辈相交,实力绝对不在公孙神王之下! 公孙神王顿时又惊又怒道:“九修,你敢打我!?” 不等他音落,九修魔君又是一拳砸出,这天魔大道的威力释放,直接将周围那些星辰,都当场震碎! 公孙神王也在惊怒之中还手了,这两尊神魔,开始以各自的境界大战起来。 他们的境界更高,修为更加浑厚,这神通范围之广,近乎是把这些躲藏在玄升界上空在观战的那些,都给震荡得不得不四处逃窜,即使是地府阴差,冥河也都在震荡了。 那阴差男童见公孙神王被魔君打走,那张仿佛几万年,都不曾出现过笑容的脸,仿佛才有了些微微的变化,但这变化极其细微,谁也没有注意到。 阴差女童见状,补充道:“看来今夜的变数极多,天炎人族和青云界的人族,或许可以保全也指不定。” …… 而此刻,当吴昕在与佑心人帝纠缠之时,凤焰舞其实也陷入了险境。 她独自一人对上灵魏,身上负伤太厉害了,而且她即使是凤族,修炼天火天道,可那灵魏的天道造诣,却远远超过她,她身上甚至会被灵魏的道火烧伤。 现在,她处在一片被自己弄得到处都是浓雾的海面上,试图躲过,同样身处在其中的灵魏。 而且,这道火居然开始烧蚀她的心脏,她的命轮,令脏腑受创的她,在不断咳出一口口鲜血。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一百九十一章 拿好,这是天道 那吴昕依然是在和佑心人帝纠缠,而且佑心人帝现在也感到恼怒不已。这吴昕不知道是从哪里取出了一件法宝,其中居然又蕴含着神帝之上的一记道法,再次令佑心人帝负伤。 而且吴昕虽然是到处跑,但他的境界实力,却全然不像是刚升上六御不久,无论是招式功法,还是那修为的浑厚,都令佑心人帝感到吃惊,不过即使吴昕再厉害,也不是他半步神帝的对手,何况吴昕能拖延到现在,纯粹是因为佑心负伤很厉害,否则吴昕早就被他给一剑结果了。 可吴昕多少也已经是开始撑不住了。 吴昕本来是知道公孙神王会来,他出手,其实很大程度是想拖延到那公孙神王赶来,这才能令局势产生一边倒的形势,但结果,这公孙神王确实是赶赴了,但现在却是被九修魔君给拦住了。 这两尊神魔哪怕是在玄升界的域外大战,但因为他们修为境界实在是太高,这一道道神通余波还是传到了玄升界的各处。 加上双方似乎是打红了眼睛,连玄升界周围的星辰,也全都被他们全都打碎了。 他们之间的实力都是在神帝道果境界之上,这一战的范围涉及之广,当然是无法想象。 在他们的影响之下,那些躲藏在暗处观战之辈,都在此刻,统统被惊走了,乃至于有的因逃得太慢,都直接被魔君的魔道余波,轰成了一道灰烟。 莫璃当然是兴奋坏了,她在自己爹爹的肩膀上,一个劲呐喊助威,干脆是把公孙氏给当成了一个出气对象,不断夸奖她老爹是如何英勇神武。 九修魔君是耳根子极软的那种,听见小女儿的声音,这就下手就更加狠了。 魔神一拳,把公孙神帝的胸口都打凹了一块。 吴昕现在是考到了更多可能,他身上还藏着一件法宝,不过如果连这件东西用了,恐怕自己就失去了所有的压箱底。 而且关键是这法宝还无法令对方致命,只能将其困住而已,这才是吴昕并不是很想使用的原因之一。 只是他现在或许是都快到了生死一刻,吴昕也容不得自己多想了。 …… 司言先是站在这一团迷雾之外。 凤焰舞用术法所制造出来的大雾,足足广阔不知道几百上千里。 他感觉到凤焰舞的气息,在变得越来越弱,而佑心依然是在与吴昕纠缠,一时半会根本是无法脱身。 他思量了一会,终于咬了咬牙道:“焰焰,为师来帮你了。为师为了你,甘愿冒险一搏!” 司言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何况他也只有如此了,因为今日如果要解除危机,这灵魏必然是得死! 而当司言进入这迷雾之时,天命阁也有符文锁链衍生出来,缠绕在他身上,并且随着司言的深入,这缠绕的符文也越来越多,显得尤为诡异。 …… 在皇城之内,以及是皇城外围,这场大混战自然是还在继续。 天炎皇国虽然是准备十分充分,但灵家这里高手实在太多,天炎这里自然是处在劣势,不过现在,局势却似乎在冥冥之中是有点微妙起来了。 那灵家的一个族亲,与灵染是一个辈分,他是在厮杀的过程之中,发现了一户人家的某个小媳妇长得不错,所以是想先把那小媳妇给抓住,丢进自己的乾坤袋给藏匿起来,等到这场混战结束才享用。 只是,这灵家族亲此刻像是有点等不及,他在擒住这小娘子之后,都已经拔下了她的亵裤,是按到在地上,想先在她院子里,当场来这么一发。 当然了,他这么做,其实也是想找个借口,避免掉这一战,免得自己还没享受,就先被哪个谁给打死了。 但末了,这族亲却忽然看见那对面的院门口,居然有个摇着折扇的青年男子走来,这青年男子,怀里还抱着一只小花猫。 那族亲不由是愣住,只因为,他见对面居然是相当面善,过了下,这族亲猛然回忆起来,原来这是九幽莫家子嗣,上次他们还一起喝过酒哩! 他顿时松了口气,对这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子欣然道:“啊啊,原来是莫恒兄,我倒是谁,你怎会在此处呢,莫恒兄……你!?” “我啊,我当然在啊。”已经一剑挑进了他心脏的莫恒如是道,“因为,这皇国是我妹夫的呀。” 在那皇城的另一侧,一个灵家的嫡女也是跟随父亲的大军而来,从辈分上算,应该是灵染的妹妹,但现在,那嫡女却被人打得连身上的衣裳都快被撕光了,连白花花的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 她正在被灵霏追杀,灵霏一边挥舞着三节棍追她,一边厉声道:“当年你在家里欺负我也就算了,可而今老娘出嫁,就剩下这么一点地盘,你这贱人居然还来抢,看我打不死你个小浪蹄子!” 此女心中惊骇不已,乃至于都顾不上自个是光腚了,跨出着那大长腿,在上空不断逃窜,此番风景正好被人都看了去。 御灵这会正好是没事抬了个头,见此状况,是直接看了个大劈叉的全景图,所以他当即是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身鸡皮疙瘩,很是感觉恶寒。 毕竟对御灵而言,女人什么的,最烦了,也最恶心了,至于那地儿,即使刚才那姑娘是粉粉嫩嫩,不但干净,那形状还极美,他也是感觉一阵恶心,甚至于想要把昨儿个的隔夜饭,给直接吐出来。 …… 凤焰舞此时的情况十分危急。 她身体之内的道火在不断燃烧,在逐渐蚕食她的命轮乃至于是神魂,就连吐出来的鲜血,都是带着冉冉流火。 她在这大海的浓雾之中,是那么无力地在喘息着。 如果她再和灵魏在这迷雾之中相遇一次,她也很有可能会因此而陨落。 她凤焰舞可不想死得如此简单,她是花费了好大的时间和好大的造化,才证道成了神帝,但结果才修成这个大境界,她想干的事情还多着呢。 首先是好不容易回来了,都还没和师尊以及两位师兄好好叙旧,关键是,她还没大吃一顿,现在肚子还饿着,即使是受伤,但感觉都会咕咕叫了。 凤焰舞努力压制自己的伤势,在这浓雾之中,先潜伏了下来。 她想稳住伤势,如若不然,她怕是连对方的一招都挡不住,但此刻,她命轮处的火焰,却好像怎么都停不下来了。 可关键是,即使她恢复过来,她又能如何战胜灵魏? 她固然是神帝,但对方是进了道果境界。 凤焰舞又在吐血了,这烈火的烧蚀,正在变得越来越剧烈,乃至于令她的神帝命轮,似乎都不再完整。 她的修为和气息是剧烈下降,而且在此刻,她忽然是看到那迷雾之中,好像是有人影,她那么一怔,果然,见那灵魏,是手持一柄烈焰帝兵神刀,逐渐出现了凤焰舞的视野里。 灵魏见状,先那么笑了笑,但这笑意之中,却包含着一丝微妙,一些不屑、一些轻蔑和讥讽,一些仇恨和戏谑。 从这大战开始,灵魏就不认为自己会输,他是神帝道果境界,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和真正蕴藏的力量,所以才会如此自信。 并且他和天庭许多人都同样,很早开始研究天道,他虽然无法感受到天道,感知并且利用到天道,但他在符文解析,应用到功法上,已经是有了很大的造诣。 其余那些修炼者,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灵魏自信,他在天火大道上的造诣,在帝君陨落之后,根本无人能及。 帝君那道烙印在宇宙最高处,已经熄灭的天道,也迟早由他去点燃! 说起来,灵魏会修炼天火大道,事实上也与帝君有关。 当年帝君在东华山讲法,传授年轻一辈神通,传授理念。 灵魏虽然对帝君的理念十分不屑,但帝君的强大,帝君的天道造诣,却足以改变了他之后的一生! 而在帝君之后,世上再无天火证道者! “你的天火天道,连基础符文都不了解几个,也胆敢在我面前卖弄?”灵魏如此说道。 每当灵魏靠近一步,凤焰舞身上的烈焰,便是更加剧烈一些。 灵魏喃喃自语,似乎是乐在其中,他所要的,或许正是这样,他唯有把这女子折磨死,然后把她的尸体,扔在那钟言面前,看着他痛苦,不仅是这女子,那些所有与钟言有关之人,灵魏都会把他们献祭,因此折磨钟言,以此,来慰藉亡子。 凤焰舞剧烈咳嗽了起来,她一边咳嗽,一边是在吐血,这些鲜血,都是包含着流火,这些烈焰,一直在她体内燃烧,折磨她,她的气息,此刻或许都快跌到六御去了。 凤焰舞是想逃走,但在灵魏面前,她又还有什么能力? 但随之,灵魏忽然看到了几条符文锁链,从那迷雾之中衍生出来,在他周围缠绕着,似乎是想将他困住在其中。 随之,在这浓雾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受到符文影响,灵魏又可以看到了那座古阁,这古阁,从天而降,就是在他们上方,隐藏在雾气里。 司言,他手持自己此刻在熊熊燃烧的猩红法剑,身上也缠绕着大量符文,于浓雾之中,逐渐走到了凤焰舞身边,并且把剑交给她,是如此说道:“焰焰,为师已经破戒了,你要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凤焰舞一愣,司言再次嘱咐道:“拿好,这是天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逐渐落幕 司言这柄他自己炼制的猩红法剑,它现今虽然还比不上真正的帝兵,但司言境界已经到了六御,这法剑也被祭炼到了这个层次,即使与神帝法器相比,也不算太逊色。 只是他此时整个人看起来都颇为古怪。 司言全身都被符文所缠绕,这些符文都成了锁链,将他紧紧包裹和禁锢在其中,并且司言手里的法剑,也与灵魏的神刀那样,都燃烧着火焰。 不过双方也有明显不同。 灵魏的火焰更加剧烈,可司言手上的,却似乎是显得柔和许多,有这么一瞬间,凤焰舞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师尊的法剑有着什么温度,似乎连火焰的最基本形态和特征都不复存在。 但即使是如此,她师尊却将它称之为天道。 何谓天道,事实上即使凤焰舞自己都并非很理解这个概念。 凤焰舞只知道,这大千世界,从宇宙洪荒至今,天道一直都存在,并且在主导、主宰着一切。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站在凤焰舞面前的师尊,仿佛显得尤为痛苦。 司言此刻的呼吸显得极其急促和浓重,即使是他之前才受伤过,可应该也不至于会如此。 但或许,也只有司言自己知道,他即使肉身不会有影响,但在六御境界调动天道,并且拖延之后天道的反应时间,这到底会令他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这天道符文之类,同样隐藏了他一部分欺天术。可即使是欺天术,唯有暂时瞒过天道,天道迟早还是会有反应,只是如今,他也无路可走,只有如此选择。 神帝道果境,是在命轮在中央位置,凝结出一枚道果,是神帝大圆满的第二个大境界,只要道果不灭,神威不减,这神帝便是可以拥有源源不断的真元和法力。 司言深刻知道,其实灵魏到此为止,都未曾用出真正的实力。 灵魏见司言是提及天道,他自然是觉得十分可笑。 天火天道,至今为止,也只有帝君一人可以调动,那是属于帝君,当年那与天帝陛下一起争锋的那位存在,他所开辟和烙印的至高天道。 其余任何人提及天道,难道不是脑子有问题么? 凤焰舞未曾有过迟疑,就从自己师尊手里接过了。 而正是她握住了这法剑的同时,凤焰舞感觉到了一股尤为奇妙的力量。这力量,居然是直接汲取了她命轮里仍旧是在燃烧的火焰,将其彻底泯灭,令凤焰舞整个人都为之一轻。 因此在这时候,灵魏也察觉到了凤焰舞的变化。 他轻轻一皱眉,似乎提高了一些警惕。 司言对凤焰舞使了个眼色,也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暗示,她就明白了师尊要向自己传达的含义。她虽然是离开了那么多年,又与师尊失散了那么久,但双方之间的默契,似乎从未改变过,依然是那么好懂。 此时此刻,司言所操纵的那些符文,已经彻底是将灵魏所包裹在了中间,围困起来了。 灵魏随之是试图扩张自己的境界领域,想抵消这些符文,可在这个刹那,凤焰舞重重踏了一脚,她身后的凤凰图腾发出极其尖锐的唳啸!令她那九个神帝光轮再次暴涨,而她也已经提剑近前,向他的心口是一剑惯穿而去,并且在这个刹那,凤焰舞的剑,也破掉了灵魏的刀域! 凤焰舞虽然不是剑修,但事实上,她最早的时候,因为确实太崇拜师父,当年,还喜欢站在老师肩膀上当小凤凰之时,她修炼的就是剑道! 她会剑,虽然造诣不高,可仍旧是小有成就,所以她才能在与佑心联手之际,配合得是如此完美! 灵魏那么一皱眉,提刀便是与凤焰舞硬撼一击,凤焰舞修为不如他浑厚,因此是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她随意踩出一步,也令整个大海澎湃! 同样在他们双方交手的这个刹那,他们的元神是屹立了起来,仿佛是在互相凝望。 他们之间交手的威力极大,在顷刻间,就吹散了周围的浓雾。然而他们的功法,温度却又极其灼热,这么一交织,底下的海水都再次被彻底煮沸,又有大量的雾气是升腾而起! 大雨、雷暴、浓雾,乃至于是大量的火焰,都在这一刻,互相交织在了一起。 凤焰舞的身形稍微有些不稳,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破绽。 灵魏虽然是想追击,可他的身子,竟然一时半会动不了,只因为这些符文锁链,有着超过他预估的力量。 灵魏冷哼一声,屹立着自己的法相,似乎是不想再作出任何实力上的保留,想以全力,从这中间挣脱。 可凤焰舞的动作是更快,她以飞速接近。 凤焰舞清楚,这胜败只是在这一刹那了。 而灵魏依旧是提剑挡住,但实际上,他现在仍旧是对凤焰舞手中的法剑颇为不屑。 只不过,就是在这么一个瞬间,令灵魏极其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凤焰舞挑剑,以一个十分巧妙的角度,向灵魏的腹部辞去,灵魏反应很快,自然是躲过。事实上,他认为自己即使不闪躲也无妨,这法剑上的火焰也根本伤不到他,可正当他是如此在料想之时,这法剑上的火焰忽然旺盛了许多,正是这法剑上火焰的旺盛,便是令这火焰沾染到了灵魏。 就是这么一沾染,即使只有一点点,灵魏的肉身却是被引燃了,而且不仅是他的肉身,即使是他的神魂所凝练的元神,都也伴随着,被蚕食掉了一部分! 灵魏见状,内心当即惊骇不已,连那神情都露出了极度的惊恐! 这火焰的威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而且这道火的威力和造诣,也早已超过了他的理解和认知! 他怒喝一声,以神帝道果境界的真元,试图祛除这道火,但他的真元,也都被这道果所吸收,灵魏再次狂吼一声,他挡开凤焰舞,在顷刻间,几乎是爆发出自己的全部实力,神帝道果境界的巅峰状态! 灵魏的元神是变得更加巍峨,这气息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增长! 也正是因此,他才抵御住了这部分火焰,遏制了它的蚕食! “道火,这是天道之火!你怎会这天道之力!!” 司言的嘴角是流下了一道鲜血,他仍旧是以符文锁链牢牢控制着灵魏,命凤焰舞再次近前,灵魏是再次挥动帝刀而下,不仅是在砍断锁链,也是想一刀结果凤焰舞。 灵魏在见识到这道火威力之后,他才终于恐惧了,他甚至都不明白,为何这天道之火,这至高天道的道法,会出现在这里! 帝君已经陨落,帝君已经死了,但却有人还会十八天道的天道之火! 但灵魏随之一愣,他忽然见到了自己面前又出现了一面铜镜。 阴阳天照镜! 而且这阴阳天照镜,似乎是已经被加持过的关系,这里面的幻境仿佛是更加复杂,更加令人的神魂陷入其中。 在一个刹那,灵魏仿佛又看到了许多景物,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那嫡子灵染小时候,他坐在家门口,等待自己回来的模样。 但这个刹那,真的连一眨眼都没有,这次灵魏他早已有了防备,当即就是从其中醒来,他那刀域一挤压,一刀刀光便是将这铜镜给斩飞,只是这铜镜即使是受到了灵魏的神帝一击,那镜面却依然是完好无损,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就是东皇时代的法器,那是一个十分辉煌,但对于很多种族而言,是个十分黑暗的时代…… 灵魏虽然是在心惊这铜镜是如此坚固,可他现在已经想不了这么多,只因为,凤焰舞已经在他面前了,灵魏一边是与凤焰舞交手,即使他只有单面,可那刀意的震荡,却是令凤焰舞连连负伤呕血,他没有一刀砍在她身上,但他那刀意,却是无处不在,在这一刻爆发之时,从四面八方,都以刀气穿透了凤焰舞的肉身,令她再次全身都燃烧起了烈火,并且还震荡着她的脏腑和元神。 不过灵魏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身后也被一只火凤凰扑来,令无暇顾及的他,同样被灼伤。 但凤焰舞依旧是没放弃,她只知道,自己只要贯穿灵魏一剑,就能将其终结! 司言调转符文,运真元再次把铜镜送到了灵魏身前,灵魏再度见到那铜镜,动作好像再次有了一丝凝滞,他大怒不已,再次击飞了铜镜,乃至于令铜镜都凹陷了一块,灵魏以一道神通,向此刻早已十分虚弱的司言打来,凤焰舞惊骇,是想回去替师尊挡住,否则师尊是必死无疑了。 但司言却咆哮一声道:“不要管我,他现在有破绽了!!” 凤焰舞闻言,唯有咬牙埋头,向灵魏冲去…… 此刻在这浓雾里。 事实上也有不少人混进来了。 在被灵霏追杀,灵家那七女,灵霏的七姐姐。 正是躲进了这浓雾之中。 而且因为灵霏下手太狠,她不仅是受伤,身上衣服大多都破破烂烂了。 她刚才可是光着屁股跑了大半个皇城。 至于现在,她也只是把上衣撕破了一点,在下身稍微包了包而已,如果是从下面看,依旧是一览无余,那点点青青芳草,也是若隐若现。 上身么,半个鲜红肚兜都露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神帝道消 灵家的七女,现在的状况是相当狼狈。 她只是随父而来,来打这场必胜之战,算是来作威作福来了,顺便来给自己父亲一个好印象,分点好处。但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居然是被之前在娘家不断欺负的小妹,给打得快找不到北了,连身上的衣裳,都是被撕扯得差不多了。 灵家七女是捂着自个被揍了好几拳,还在生疼的肚子,躲藏在这大海之上。 她灵家好歹是神族,并且灵魏的几个妻子妾室,也都是一等一的佳人,所以灵家七女的容貌,当然也是上等。所以她这么个美人儿,居然是光腚在皇城内外乱跑,叫大家都看了去,这真是奇耻大辱了,也白白便宜他们了。 只是她刚才还发现,那底下好像谁抬头看了她一下,结果是趴在地上直接吐了。 她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要知道,她那里,不知道有多少男子馋她,不仅是保养好,形状好,关键是那饱满之地,用起来还好。在她还是个姑娘,在娘家之时,那个与自己私通的汉子,哪次不和条饿了好几天的狼狗似得,只会趴着直喘气,可现在居然还有人会吐…… “这霏儿也太心狠手辣了!”她以恶狠狠的声音说道,“刚才都告诉她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她居然还就专门打我肚子!” 当然,灵家七女虽然已经出嫁,但肚子里有孩子当然是假的,她为了避免殴打,才编出来的谎言。但谁知道那灵霏,是下手更加毒了,把她打倒在地上,不仅是从拳头捶,还用连撕带踹的,似乎看那狠劲,是直接想把她孩子给打没了,肚子给打瘪了。 但她好歹是逃到了这里,灵家七女坚信,这里灵霏不敢追过来,连她父亲灵魏都是在附近,而且即使刚才这神通影响是如此剧烈,但现在却是已经平静下来,应该是没有大碍,想必她父亲,也已经将那些反贼,都彻底平定了,否则,现在这么会连一点神通之感也没有了。 可渐渐地,当灵家七女,是靠近了自己父亲刚才的所在地。 当她认为,父亲已经消灭所有逆贼,她可以来寻找父亲之时,她却是愣住了。 她看到了在浓雾之中的景象。 她的父亲灵魏,此刻全身都已然被熊熊火焰所包裹了,他那脑后的神帝光轮,虽然依然在闪耀,可却依然无法改变,这尊神帝境界的神祇被完全引燃的事实。 并且,灵魏是想挣扎,但他这个念头,却无法被付诸于行动。 他的喉咙,他的命轮和神魂,都在熊熊燃烧,根本无法被熄灭了,即使是他的真元,都已经成了这火焰的燃料,他如果动,那等待他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他会死得更快! 灵魏的肉身也是在渐渐炭化,变成了飞灰。 凤焰舞又是连连咳嗽,她松开了手中已经贯穿了灵魏心脏的法剑,捂着自己腹部的刀伤,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踉跄地回到了自己师尊这里。 她回头看了下自己师尊,她师尊不知道是从哪里,取出了一个莲蓬,这莲蓬上还有着许多莲子,他是用这莲蓬,才挡住刚才灵魏那致命一记。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这莲蓬遭受如此重击,却也没反应,即使连那莲子,都不曾有一颗掉落。 司言喘着粗气,这才解开了符文锁链。 他拉了一把凤焰舞,但依然是身体软趴趴的,是直接跌到在了水面上,似乎随时会沉下去,凤焰舞心惊了下,赶紧把自己师尊扶住,但看师尊实在是虚弱,就唯有把他抱在了自己怀里。 这和当年师尊抱着她,仿佛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此刻,见这些符文在自己身边消失的灵魏,他又看了司言一眼,然后,他还抬起头,再次望向了那是漂浮在浓雾之中的古阁,亦是在这一刻,他那记忆仿佛回溯了,他回溯到了或许一百多万年前,到了那个时代。 当年,正是帝君的讲法,令他大彻大悟,令他在之后,开辟了九界灵家……而这一刻,看着那在浓雾之中若隐若现的古格,灵魏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但此时,他连声音也无法发出来,他的身体,在道火的燃烧之下,在逐渐变成飞灰。 灵魏看着司言那神情,是如此惊愕,但司言根本就不曾看他,他只是在自己徒儿怀里喘息着,甚至有那么点依偎的意思。 凤焰舞身材其实比宫晓晓好些。 宫晓晓是凤焰舞的转是身,但肉身终究没满二十岁,还没发育完全,但现在的凤焰舞,是一具彻底成熟的肉体,她更加高挑,胸脯更加丰满,腿儿也更长,完全是有着那一介女帝的气势。何况,这凤焰舞此刻又是以这尤为怜惜的目光,在看着他,仿佛是在深情地凝望着。 过了会,灵魏似乎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低下头,居然见到了自己那第七个女儿,以及,他微微讶异。 那雾气之中,又有个人影出现,那是灵霏。 灵霏似乎也颇为失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那么错愕在与自己父亲对视。 而且,灵霏似乎发现,她父亲,仿佛是从未以这么柔和的目光看过自己。 这四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很安静,很安静,唯有灵魏的神帝身躯,依然在燃起着熊熊大火,末了,灵魏居然对灵霏她们姐妹,那么笑了笑,就闭上了双目。 风,吹来了,带着浓雾,带着大雨,那么一吹,灵魏那身躯,便是随之消散了,变得再也不复存在。 唯有一枚道果,凭空落下,似乎那么一飞,落在了灵霏的手心了。 灵霏睁大着自己的美眸,是那么不可置信。 至于那灵家七女,则是根本无法想象,当她满心欢喜,以为是找到了父亲之后,却是亲眼见到了自己父亲这身死道消的场景。 神帝境界,她以为近乎是无敌的父亲,却陨落在了这人族皇国之内。 但这灵家七女忽然那么一转身,见是对面那握着道果的灵霏,她全身都打了一个寒颤,赶忙是夺路而逃,再也顾不得其它了。 然而灵霏也没有追她,只是有些呆滞得在看着自己手里的道果。 末了,灵霏把道果收好,那么无奈得摇摇头。 事实上,亦是在此刻,当灵魏的气息彻底消失,所有在天炎皇国,乃至于是玄升界,即使在域外不断激战的九修魔君和公孙神王,也都感知到了。 所有神祇,都意识到了一个事实……灵氏族长灵魏,已经陨落了! 这一刻,即使是连混战,都已经在逐渐停止。 整个皇城都完全安静了下来。 吴昕也不由是瞪大了眼睛,他失声道:“是谁,谁杀了灵魏!?” 这些大军恐慌了,灵家所有的氏族,所有的族老和族亲,都产生了极度的恐慌,他们的目光,也都纷纷投向了这都是浓雾的大海之上。 凤焰舞一挥手,以自身法力散去了大雾,她虽然无法令雷暴和大雨停下,但雾气散尽之后,视野也已经清晰,这灵家所有成员,所有神魔,皆是看清楚了,灵魏消失了…… 百凛庆和墨均衡两人是浴血奋战,刚才气势比不过,现在这灵魏一死,他们忽然感觉信心大增!再度杀入了大军之中! 凤焰舞看了一眼这皇城之内,知道这事还没这么快结束。 便是对司言道:“师尊,焰舞先去平定战乱。” 司言笑道:“去吧去吧,为师自己可以……噗!” 他才说完,这就虚弱得又狂喷了一口血,并且他气息是越来越弱了。 凤焰舞惊慌,赶忙是给司言渡了一口真元过去。 此时,灵霏过来,她道:“你去吧,我来照顾他。” 凤焰舞见这女人眉宇之间带着一点邪气,不好下决断,但司言挥挥手道:“没关系,让她在吧,你去忙,你耽搁一会,你师兄他们都危险。” 凤焰舞听罢,这才动身前去。 灵霏则是近前,来把司言抱起,她身材娇小点,性格也很古怪。 灵霏先拍拍司言的屁股似笑非笑道:“现在你倒是落在了本妃手里。” 司言好像是呢喃了几声,才道:“你已经不是妃子了,熙真都不在了,现在皇帝是我,是朕。” 这灵霏那手指,在司言身上乱摸了几下道:“可你也可以把我变成妃子,不是么?” 司言看起来有点无奈,这女子就是有着那么股骚劲,而且还根本让人讨厌不起来,或者说,其实他就爱吃这一招。 司言在她后臀上拍了下,发出了颇为清脆的声儿,似乎是从侧面证明了那里的饱满和紧致,他补充道:“走吧,先带我回宫,再不回去,我快咽气……” 灵霏娇哼了下,便是带着他走了。 当然,事实上即使是灵霏,她心情也同样很复杂。 她是未曾想到,自己那个狠心、根本没有任何感情的父亲,会在临死前,那么温柔得看了她一眼,并且是把自身道果交给了她。 她也未曾想到,司言会如此放心她,这么个随便一掐就会死的状态,还愿意把自己交给她。 第一百九十四章 优先权 在那玄升界的界域之外,九修魔君与公孙神王之间的大战也已经逐渐停了下来。 他们都是神帝,知道灵魏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彻底消失之后,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公孙神王当然是非常惊愕,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这灵魏居然会在一方人族皇国之战陨落,他是知道这人族皇国之内有神帝境界,可灵魏好歹是道果境界,怎么会败亡呢。 九修魔君同样是一愣,似乎也是有点讶异,他看了下被自己打得有点狼狈的公孙神王,解释道:“和我没关系,我在打你,不是我干的。” 莫璃还是在火上浇油,拼命催促道:“爹爹,你打他,快打死他!” 九修魔君咳嗽了几声,似乎是在示意自己女儿别闹了,给人家留点面子。 但莫璃是仍旧在煽风点火,似乎是特别想把自己老爹给牵扯进来。 而且九修魔君刚才打出了脾气,确实是下了狠手,有几拳,若是寻常神帝可能也差不多要咽气了。 那公孙神王的脸色当然是很不好,他怎能知道,这才征战一个区区的人族皇国,但却陨落了一尊道果境界的神帝。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何况既然灵魏已经陨落,那么他自己在此处,也就是没了意义,即使是他有能力摧毁这个皇国,但如果他这么做,九修魔君一定会找理会和他继续打,这样的结果只是得不偿失。 在思量了再三以后,公孙神王冷哼了声道:“九修,别忘了你今天做了什么,你要记住,你也在忤逆天庭那几位的意思,当心最后引火烧身!” 但九修魔君只是双手抱在胸前,那牛鼻子出了口带着黑色的气道:“不牢你费心了,今日之事与我何干,我九修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管,只是你这瘪三欺负我女儿,我揍了你几下而已,难道你想去九天告状不成?” 这公孙神王听见魔君这么说,这胸口当然是堆积着一口恶气,可他又没办法,唯有狠狠瞪了这魔君一眼,并且留下一句‘给我记住’便是转身走了。 可莫璃依旧是在不断怂恿自己老爹,并且是凌空不断朝着公孙神王的方向‘梭梭’出拳道:“爹爹别放他走,再揍他几下子呀!” “好了好了,女儿呀,你也别这样了,人家已经走了,还挨打了,咱们也别太过分了。” “哼,他想来欺负我们家,毁我夫君的皇国,打死他都不过分!” 九修魔君闻言,只是尴尬笑笑而已,心想自己女儿现在也没名分呀,怎么一口一个夫君在喊…… “爹爹,下面应该也快平定了,你…你去坐会?”莫璃有些扭捏道。 听见自己女儿邀请自己,这魔君当然很犹豫,他想了想还是搪塞起来:“女儿,爹爹现在去不合适,会被嚼舌根,爹爹还是先回九幽了,你且去吧!” 莫璃又邀请了好几次,但魔君是怎么都不从,这莫璃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 但身为父亲,九修魔君怎能不知道自己女儿在想什么,估计是想让他到场,来侧面代表了一下魔界的立场,警告一下外界,顺便他以莫璃父亲的身份到了以后,就能证明是娘家来长辈了,可以算是无声地宣布和暗示,我女儿这名分呀,你钟其实是该给了,否则我这老丈,可是万万不答应。 所以无论哪件事,魔君都是头疼得很,肯定是能避免就直接避免了。 这才是在借口之下,从莫璃身边逃走。 虽然么他在走前,还是出声问道:“璃儿,你真有孩子了,你若是真有,为父得去告知幽君,不然幽君会生气的。” 莫璃眨着大眼睛俏皮一笑,捂着自己肚子欣然笑道:“你猜呀。” 魔君神情一阵古怪,终于不作犹豫,便是离开了。 当凤焰舞出手之后,这战乱很快就被她所平定了。 她虽然是身上有伤,但毕竟是神帝境界,当灵魏身死之后,灵家氏族哪里还有抵抗之力,都是逃得逃,被杀的被杀。 而且那空间裂缝,也没有坚持多久,很多灵家氏族和神族,根本就回不去,被他们一路追杀,一直到赶出了天炎皇国为止。 事实上,他们逃到天炎皇国,这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了,因为也是在的当天,天炎皇国在他天命阁几名弟子的带领之下,长驱直入,开始了讨伐神玄国的战役。 这场战役固然是被如此称呼,但也没有持续几天,那灵家也根本没有抵抗的意思,等到他们破城之时,整个神玄国,都早已空荡荡了,连皇宫里面的财物都已经被搬空,根本什么都没有剩下。 但只是好在,他们大量的粮食却无法搬走,这些才是最为重要的关键,神玄国虽然各种机构被废弃,大量神族逃亡又或者是被杀,但人族却是留下来了。 这些人族都是奴隶,是奴隶制度之中,最为底层的阶级,接下来,如何教化他们,如何把天炎皇国的制度落实下去,这才是接下去的关键。 神玄国的人口并不多,即使国土面积与天炎差不多,但人口却只剩下了寥寥一亿多而已。 这个奴隶制的神族纣虐皇国,各种传回来的消息,都令在病床上的司言,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神玄国有的神族的逃亡之前,居然把自己麾下的所有人族都屠杀殆尽了,因为他认为这是属于自己的财产,既然无法带走,那也就只有清理干净才是痛快。 而且在神玄国之内,还有大量的人坑被发现,这些大大小小的人坑,有些是乱葬岗,有些很早以前处理年老者的坑道,总之,那些发掘出来的森森白骨,令听闻的司言,整个人一天的感觉都非常不好。 这次大混战,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神玄国那里,司言让白林之先过去了。 他和高居正处理内政在行,这些可以托付给他们。 要稳定神玄国,其实倒不必太麻烦,人族在这里是奴隶,已经有了奴性,也十分好管理,在司言打开粮仓,各地赈灾之后,民心也很快平稳下来。 当然,以后司言会教导他们,何谓权利,何谓尊严。 但整个神玄国是百废待兴,唯有徐徐图之才是。 而且司言其实更关心的,是此次事件之后,各方的反应,尤其是天庭,他们到底是会如何断绝,是会大怒,由天庭自己正式颁布讨伐令,还是先不管呢? 司言根本无法猜测,因此也感到惴惴不安。 但司言清楚的是,或许即使灵魏陨落,天庭也应该不会在意太久,因为再过了不久,马上就会发生一件大事,这大事,或许足以令天庭惊恐,并且天庭,也会暂时从他这天炎皇国移开注意力。 但其实接下去的几天,司言的床前,几乎每天都有很多人。 谁都想来照顾他,莫璃想要来照顾他,苏桃儿想来,就连之后赶来的林红英和穆映雪,也想来孝顺下未来公公,端茶递水。 穆映雪还来司言这边哭诉,什么当年答应给他们主持大婚,后来公公你失信于人诸如等等,司言么,当然头大不已,唯有好言相劝,先安稳下她的情绪。 然后又请了钟怡和莫璃,去给自己的那个铁憨憨弟子去做思想工作。 但林红英倒是对此事不曾提起,反而与御灵很是热络,这御灵虽然有抗拒,但也好像逆来顺受那么一来。 司言怀疑,自己这弟子恐怕是先上船了。 但当然了,御灵从上船这方面而言,他可能是老水手了。 不过总之,这些天他这里很热闹,他即使是想好好休息,但莫璃夜里又来扒床,司言也没办法,就只有跟她温存一下。 莫璃是魔族,在很多方面,事实上是相当奔放和狂野,一个晚上折腾下来,司言感觉自己又会在床上多躺些日子。 而且不止是如此,司言那天被灵霏抱回来,他已经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自己裤子都没穿……但司言只是怀疑,根本没证据。 但,大概是在第三天起,当凤焰舞从神玄国回来之时,所有的格局都变了。 她,辈分虽然不是很高,但性格强势并且高傲。 她修炼时间虽然不长,但天赋异禀,如今已经是所有在司言身边的弟子之中,唯一神帝境界。 即使是那好不容易从吴昕法宝之中脱身的佑心人帝,见到凤焰舞,都只是低头嘿嘿一下,全然没有了那帝皇气度,一口一个师妹好,师妹神功不错,开始点头哈腰起来。 莫璃夜里来扒床,这裤头还没脱下呢,就被人从后面拎住了领子,像是猫咪一样抓起来。 莫璃当即大怒,她觉得永宁不在,那她就是这里最大的,就是要享受优先权,就是要生宝宝,哪里轮得到别人来管。 可当她正要骂人,却见凤焰舞是那么瞪大着恐怖、充满着血丝的双眼,以及,那脑后还燃烧着熊熊烈焰的九命光轮。顿时,莫璃一点脾气都没有,也唯有讨好一笑而已。 嗯。 所以门扉一打开,焰焰就把莫璃给丢到了外头,莫璃屁股还在外头院子的地板上,那么震了三震。 优先权,再度易主!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求大佬们投一个~~~ 第一百九十五章 当皇帝,好处多多 莫璃被丢到了外面,真是连一点脾气都没,毕竟是实力摆在那里,她莫璃即使再蛮横,这也是打不过呀,除了认怂,这还能怎么办呢! 凤焰舞当然是和师尊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她是百凛庆他们三个之中,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最后回到司言身边的弟子,而且又是在这么个情况之下。 但当然了,他们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司言与宫晓晓之间,凤焰舞自然也都知道,她从回来之后,也是融合了自己转世身的记忆,事实上,她是有着两份人生,与司言同样,都是有着两个人格。 只是而今,都已经回归到了本我。 凤焰舞先是不说话,她是那么盯着司言,似乎是足足过了好久以后,她才以那么有些不满的声音道:“师尊,你现在可是比以前没规矩多了,身边连女子都有好些,这样真的好么?当年你不是说不娶妻么,让弟子以后给你养老送终,怎么现在是大小老婆都找好了” 司言忽然是感觉有点尴尬,但他当年确实是那么提过好几次,可等到凤焰舞回来,这什么都变了。 何况什么养老呀,他是曾经修炼到天道境界的存在,几乎是天道不灭,他也不灭,他是不老不死不灭的超脱存在,哪里需要谁来送终。 所以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过事实上,他是很想与凤焰舞好好谈谈,可却又在某种程度上,十分害怕面对她。 司言唯有挠头道:“为师这不是空虚寂寞么,这才会这样。” 但凤焰舞听闻,也就唯有继续瞪了司言一下,像是在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司言其实比较畏怯凤焰舞这个模样。 而且现在的凤焰舞和宫晓晓完全不同,与司言印象之中的凤焰舞也有点不同。 这个凤焰舞更强势,更加霸气一点,并非是像是当年那么单纯高傲,对人爱答不理。她而今,在修炼成神帝之后,有着一股尤为升华、不怒自威的感觉。 司言感觉在凤焰舞面前,他倒是像个后辈了。 不过司言这么解释,凤焰舞倒是也没办法,师尊说自己空虚寂寞,这或许也对,毕竟很长时间,她焰焰并非是在师尊身边。 哪个女人稍微那么一勾搭,师尊肯定是着道了。 他们师徒之间当然也交谈了一会,他们之间分别了这么久,有很多事可以交流,从神通道法,到生活琐碎,他们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来司言倒是想和凤焰舞谈很久,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才还没半个时辰,这外面忽然有小宫女来报。 司言开始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但在了解清楚了原委之后,他才对凤焰舞会心一笑道:“焰焰,你快去吧,他心里肯定是在着急,你去和他解释一下,这样行吧。” 凤焰舞领命,这才急匆匆走了,事实上,这件事对她同样十分重要,只是她从神玄国回来,显得太仓促,一时间给忘记了,都来不及去见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那外头已经有宫女在等凤焰舞,很快就把她给领到了在等待她的那人面前。 当凤焰舞出现以后,在等待的宫觉初,是如此愕然,是那么困惑不解地在看着自己的阿姐。 凤焰舞与宫晓晓的容貌虽然是极像,但却还是有很多区别,凤焰舞的长发犹如是流火一样火红,那身材也与十七八岁的宫晓晓有明显不同,凤焰舞更加高挑,这身材也更好,胸脯尤为丰满,即使是那臀部,也更为挺翘,正跟人都充满着一股成熟女子的气息。 凤焰舞走来的这气势,完全像是一界女帝,而且凤焰舞是火属性,当她靠近宫觉初之时,这宫觉初只觉是一阵灼热传来。 宫觉初先怔住了,即使师父和凛庆人帝,已经和他解释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宫觉初也知道了,为何自己阿姐忽然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乃至于可以与神帝一战,这些,当然是有着其中的原因。 但当他近距离见到自己阿姐之时,他还是感觉很茫然,感觉,这个和印象中的阿姐,早已完全不同。 宫觉初见到凤焰舞,这眼泪就是不争气得掉下来了。 他当年离开娘亲身边,就与阿姐一起去师门求道,在这期间,他一直都很依赖姐姐,也一直是阿姐在照顾他,宫晓晓对他而言,是长姐如母的存在,姐弟两人的感情,岂能是深厚二字就可以诠释? 宫觉初一句话都坑不出来,反而随之就是豆大的泪珠掉下来了,这长相白净的少年,而今也长得颇为高大了,但依然是如此脆弱,他是哭着哽咽道:“你…你是我阿姐吗?我阿姐…我阿姐她长得不是你这样,我阿姐很温柔,我阿姐她不是这样的!” 在他印象里,自己阿姐还带着一些少女的稚气和懵懂,而并非是像眼前的女子,是如此成熟。 阿姐很开朗,阿姐还稚嫩,阿姐很爱护他。 这么一刻,宫觉初是觉得自己姐姐已经不在了,在某种程度上,或许都已经死了。 尤其是当他回想起,之前阿姐对他说,对不起,她要走了。 而且当时,他阿姐那神情居然是如此痛苦和不舍。 宫觉初的情绪很激动,他那胸口都是在不断起伏,凤焰舞是十分为难,也尤为心疼和怜悯。 这是她弟弟,即使是转世身,但当记忆全都归来之后,他们二者合二为一,她凤焰舞也是宫晓晓,她与弟弟的曾经和感情,同样是在自己心灵深处,亦是不会改变。 她感觉宫觉初要跑,赶紧是拦住了他,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觉初,你别哭,你别哭呀,阿姐当然在,阿姐当然在这里。”凤焰舞是以慌张但却很温柔的语气说道,“阿姐当然记得你,知道你是谁,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喜欢吃醋鱼,对不对?你小时候还去后山摘果子给阿姐吃,结果从树上掉下来了,弄得一身脏,对不对?娘还打你了,你也哭了,但你最后,还是把果子给阿姐了,让阿姐吃,是不是?” 宫觉初听到这里,那嚎啕的声音也更响了。 凤焰舞在轻轻拍打着宫觉初的背脊,仍旧是用着那从未有过的柔和声音在安慰,并且还不断在对他耳语着。 “阿姐没忘记你,阿姐怎么会忘记你呢,你是我弟弟,这不会改变,以后,永远都不会变的。” 而在这之间,凤焰舞身上也有火焰升腾而起,她逐渐改变自己的形态,当宫觉初再次抬头看她之时,她也已然是变回了宫晓晓的模样,也依然是那样,那身上,似乎还散发着一股未曾褪去的少女稚气,即使是那长发,也是在漆黑之中,掺杂着一些红色而已。 末了,凤焰舞对宫觉初笑道:“阿姐一直都在,好么,别哭了。” …… 司言自己坐在床上运气,已经开始努力恢复自己的伤势。 他现在的身子是非常虚弱,需要先静养,而且他还动用了天道之力,想必这天道,也快作出反应了。 但也恰好是在这时候,司言忽然听见了外头是有声音,这一看不知道,定睛一瞧,原来是自己藏在后宫的那些小宫女的其中一个。 司言之前在高兴之余,还给自己暗暗收纳的这群小宫女给起了名字,按照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来排序。 而这来的,则是棋儿。 司言这才一问,原来是她们几个姑娘,在后宫给他炖了一些补品,然后通过猜拳胜出,让她给偷偷送来了。 司言一听,这还是有点感动,便是先让这小姑娘坐下,陪他先唠唠,反正也没事干。 这些宫女都是司言养的,年龄最大也不超过二十,这个才十五岁,显得尤为稚嫩,何况这十五还是虚的。 但司言感觉,自己是不是把她们喂太好了,这个年纪,反倒是很有料。 这小胳膊小腿这么纤长,可前头分量倒是可以看看了,整个人,长得和娃娃似得。 司言让她坐在自己的龙床上,这姑娘是受宠若惊,有点小紧张得在搓着手,扳着手指头。 “陛下,您身子感觉怎么样了?”她轻轻呢喃了声道,“陛下…您这还是!” 司言轻轻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圈着道:“好好,朕现在很好,回去告诉她们,朕明天就去看看她们知道么,小舞现在教你们跳舞,你们有乖乖的吗?” “乖得!大家都乖的,姐妹们都很听话儿呢!”这小宫女吃惊道,“陛下,您…您别挑那儿!” 司言立即严肃起来,道:“什么挑不挑!朕是皇上,朕要挑几下,难道做错了吗?” 她羞臊极了,唯有咬着那发抖的樱唇,低头道:“陛…陛下当然没做错。” “这就对了嘛,朕只是挑几下,又没对你干坏事,也没捅你,朕一会就放你回去,朕现在要捏捏,知道么。” “嗯…嗯。” 这些小宫女,在入宫之前,其实都有人传授过知识,几乎都是些太监,又或者是某个女官,对她们有过必要传授,所以还是懂得一些,也知道皇帝在干嘛。 不过当然了,司言胆子并不肥,在之后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知道不是莫璃,就是焰焰回来了,就赶紧拍拍棋儿的臀儿,叫她赶紧走。 第一百九十六章 第十八天道 虽然是赶走了棋儿这小宫女,但司言之后才知道,自己根本是多此一举,外面的脚步声,其实是苏桃儿和御灵。 苏桃儿他们都不知道司言身边是哪些宫女在伺候,让棋儿那女娃子在边上稍微装一会,把桃儿这丫头给熬走,这事儿估计也不会耽搁太久。 但总之,司言在病床上休息,这床前的人是根本没停下来过,是谁都想来看看,朝廷的文武百官就别提,是想尽办法,来见皇帝一眼。 而且好几个文官,其实是想来呈奏折的,这一场混战下来,天炎皇国很多地方都成了废墟,同样是有人员伤亡,这些还都需要协调,以及司言批阅才行。 司言倒不是无法下地,在经过了三天休养之后,他倒是能到处走走了,但只是依旧一点真元也用不出,走几步也容易咳嗽。 这次使用天道符文,代价也确实太大了,他估计自己这个状态,起码持续一个月以上,这使用符文的影响主要是来自神魂方面,所以他现在连神魂状态也十分不稳。 而且这次凤焰舞归来之后,苏桃儿是更加斗不过了。 之前是宫晓晓,苏桃儿就处在下风,昨儿个,当司言途径御花园之时,就见到凤焰舞把苏桃儿拎在手里,是甩了好几个圈圈,这才丢出去。 但凤焰舞虽然是强势和霸气,但当永宁回来的时候,凤焰舞还是很安静,她是给了永宁相当的礼遇,在见到永宁之时,便是单膝跪下,先见过了小师娘。 永宁心情还未彻底平复,仍旧是沉浸在喜悦和激动之中,她见又有个很美的姑娘来拜见自己,当然是显得十分慌张,何况这姑娘看起来,其实是有点可怕,那凤眼,那身材和气势,她是有点自愧不如,何况当她进来之时,佑心人帝见到她,似乎也是在赔笑,那严肃的表情,亦是那么乐呵呵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要知道在之前,佑心人帝见到永宁,可是把她劈头盖脸给骂了一顿,若是不知道,永宁还以为这姑娘是佑心的师姐呢。 但永宁最庆幸的,唯有司言还在,这天炎皇国也还在。 而今,大战已经过去了。 或许,永宁关心的不是太多,她是单纯只希望,自己夫君可以平安无事。 又或许,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永宁已经在逐渐坚强起来,为母则刚,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如今才刚刚开始。 司言在夜深人静之时,与永宁聊过,永宁一直都说,其实她是希望,能够和他去找个地方隐居,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司言又问她,你从小虽然不受待见,但好歹是群主出身,连衣服也不会洗,咱们没人伺候,怎么隐居? 永宁想了想,便是回答,那不是有秀儿呀,让秀儿都包了家务嘛,以后让秀儿给你当个小的,让她伺候咱们,咱们当个姐妹,也一起伺候夫君你,以后么,也让她给你生个孩子,家里总归是热闹点好。 司言听完,感觉永宁心也有点黑,感情就惨了个秀儿,不但要做牛做马,还得给咱家当小妾,还得生娃,还得伺候正妻,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还姐妹呢,这姐姐当得有点坏哦。 不过今天在中午之时,司言是真的吓了跳,当他在皇宫湖泊里停泊的天命阁内散步,忽然听见厨房有声音,他听见声儿,便是进去一看,赫然见到是凤焰舞在那里抄青椒肉丝,而且里面的肉丝,那没熟,带着是大量的血丝,连那砧板上,都还有剁过生肉的痕迹,吓得司言是脸都白了。 并且焰焰还呢喃了声,对司言笑道:“小师娘,还没熟呢。 …… 司言脸色更白了。 但过了会,在灶台那里看火的永宁,才探出脑袋道:“但这火就是烧不旺,是不是还用嘴吹一下?” “用竹管吹吹,油温上不来,菜也熟不了呢。” 司言见状,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感情是两人在一起做饭,而且还找了个完全没家务经验的永宁在那里看火。 司言也真是服了,差点以为当年的梦,这就莫名其妙成真了。 “你怎么了?”依然是在抄肉丝的凤焰舞看着一下子怔住的司言。 可司言却是一言不发,他像是感知到什么,于是,他走出了外面,那么抬头望去,望着那夜幕已经逐渐降临的天空,一动不动地看着。 凤焰舞在炒菜出不来,永宁便是跟了出来,也问道:“夫君,你在看什么呢?” “天道。”司言面无表情地呢喃道,“我的天道。” “诶……” 正当永宁像是有些搞不清状况之时,她也看到了一个很奇妙的景象。 在这天空,好像是比这天空的更高处,忽然有一道极其惊艳的火焰呼啸而过,这火焰涉及的范围之广,完全是横跨了整个天炎皇国、玄升界! 而司言清楚,那道流火,即使只是那么一划,但它实际上,是横跨了万界,横跨了整个宇宙! …… 于宇宙的某个诸天之内,在一座古朴、到处都是参天大树门派的山门处,正坐着一名老者。 这老者白须白发,身材也显得有些干枯,他那气息是灰败的,仿佛已经是垂垂老矣,随时会老死,咽气过去。 这老者的身边,还放着一柄长剑,但即使是这长剑,此时看起来,也仿佛是那么黯淡无光,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和锐利。 而且如果是仔细看,能够发现,这老者身上,还有着许多伤痕,他的衣衫是褴褛的,在他身上,有刀伤,有剑伤,也有些漆黑的地方,似乎是魔道功法的后遗症。 老者身后,还站着好几人,这些人之中,有中年人,有青年人,但唯有一名少女,显得格外惹眼,这少女看起来格外娇小,年纪估摸着,也不会超过十六,连胸脯都很平。 “师妹,老师到底怎么了,为何是那么消沉?” 那中年人也道:“老师似乎是在外面遇到了几个神帝境界的高手,而且近些年,老师每出去一次,他的意志仿佛就会消沉一些。” 那小师妹先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他不高兴。” 其中那微胖的中年人,看起来最为沉稳,还是他犹豫再三,还是近前道:“老师,您到底是怎么了,此番你去外面回来,是否遇到了什么事?” 那老者闻言,轻轻抬了抬头,最后也摇摇头,便是一句话都不吭声。 因为,他累了。 他实在太累了。 他修炼时间足足长达七十万年以上。 可即使是如此,那又如何? 诸天万界已经回归,他依旧是带着自己的诸天流浪在宇宙边际,仍旧是在逃避。 此次出去,他与三位神帝交手,其中更是有一位神王,如果不是燃烧命轮,他或许也会陨落,也会身死道消。 但天庭,他们的底蕴难道只会单单仅限于此吗? 而他,又拿什么去抗争? 他累了,他也寻找某个人,已经很久了,这么几十万年过去了。 仍旧是一无所获。 那个收养,那个教导了自己神通道法的男人,他走了那么多年了,他而今,到底是身在何处,还是,他被永远封印了,被天道,被这宇宙的至高真理,永世隐藏、囚禁起来了。 此刻,正当他那么想到之时,在无意之间,他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初代人帝抬头望去,这一刻,他见到了宇宙的至高处,有一道火焰划过,燃烧而起…… 奕初怔住了,此时,他浑身激动得颤抖,激动得几乎伏倒在地上。 但在下个刹那,泪水,也不由自主充盈了他的双眼。 奕初,他握住自己的佩剑,放声大笑起来,那纵声大笑,那豪迈,那响彻整个界域的声音,是那么爽朗,他那气息也越来越盛,他那剑意,也越来越强盛! …… 此时此刻,佛界、九幽、九狱、 九界、四帝界域、九天之上,也都目击到了这一幕。 在佛界,佛祖如来先是讶异,然后再是那么释然一笑。 佛祖对那身边不远处,空着的蒲团,喃喃道:“徒儿,他回来了。” 于儒家诸天,那圣人放下了书籍,从课堂上走出了书院,去仰望那燃起的第十八天道。 他怔住了,久久都无法言语半句。 但过了会,儒家圣人,亦是老泪纵横。 …… 在天庭的后宫之中,也有些女子走出来,乃至于是包括那帝后寝宫之中,都有一名身穿华衣的女子走出来,是那么不可置信地,在看着那突燃烧起来的第十八天道。 十八天道,曾经烙印了那条天道的男人,人族的领袖,一代天骄,曾经与天帝争锋的存在,是他的天道,也唯有他,才可以点燃这条天道。 在天庭最高几重天之间,亦有好几个身影走出来,他们在仰望宇宙,看着那道燃起的天火大道,也是半响说不出话来了,面露惊恐。 至于在那金碧辉煌的凌霄宝殿深处,此刻却是传来了一声,极其震怒的声音! 那威严,那充满着无上权威的声音,是如此怒喝道:“快快命诸天星宿、督天司、千里顺风神族,速速彻查诸天万界!!务必查清,到底是何人在动用天道!!” ——————分割线 嘤嘤嘤,快月末了,求月票~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万界皆知 所有天道,几乎都是被至强者烙印在宇宙的最高处,而且天火天道是尤为特殊,它是继承了这宇宙诞生之初的一些特征,所以在起反应之时,会显得非常醒目。 但这道火焰,也没有继续扩散,它只是如此划过了那么一条,并未被尽数引燃。 它的宽度,恐怕是连第十八天道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可这天道的横跨,它的存在,却是被诸天万界所有生灵目睹了。 九天之上随之就躁动了起来了,尤其是当凌霄宝殿深处,那极为震怒的声音响起之后,就更是如此。 天庭后宫之中,有许多女子,在如此抬头望向九天上空。 这天帝后宫,住在里面的,都是这诸天万界之内,最为出彩的美女,即使是那些宫女,都是上上之姿。 而在这其中,还有华天妃站在自己的寝宫之外。 华天妃的目光闪动,那美眸之中仿佛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当年她的剑法,是被帝君点化过,才有了之后的成就,但后来帝君反抗天庭,她华天妃,也不得不站在天庭一方,与帝君为敌。 但她怎能想到,这十八天道,却又再度燃烧起来了。 那对她有恩之人,现今又回来了。 至于那帝后寝宫之外,那被宫女用伞在遮挡阳光的女子,同样是显得十分愕然,但在过了会之下,她却是露出了那么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喃喃道:“想不到你还活着。东皇纪元,是如此漫长的岁月,你过来了,你与天帝建立了昊天纪元,但而今,又是过了百十三万年有余,你又回来了么,你回来做什么?难道,是又想来建立一个新的时代么?” 这女子那发髻上,戴着大量凤钗,她身穿华衣,踩着登云靴,而且,在那华盖遮掩之下,她那浅浅的微笑,仿佛是显得尤为神秘。 “但而今,可不是百万年了,而今的天庭,早已不是当年的天庭。”她喃喃道,“天言,这次的结局,又会如何呢?” 这女子是这么说完,她便是转身进入了帝后寝宫之内。 …… 于四帝界域之内,身穿素白衣裳的北帝,她也是在目睹着这一幕,美眸亦是在不断山闪动,但直到是隔了良久,她那鼻息,才似乎是颇为不屑得哼了声。 接着,才是伸出了自己那纤长的手,对那上空的第十八天道,比了一个中指。 她那身边的美婢是连忙问道:“娘…娘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她道,“只是有点不爽。” 说着,北帝来了一把自己身边的美婢道:“走,咱们进去了,过几天凛儿可能会回来,以后时间可不多了。” 这婢女没防备,被北帝了拉了,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北帝赶紧把她给扶住,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至于此刻,那北帝,是一只手,掌着这美婢那柔软的前胸,这后手,则是在翘臀上拍了拍,像是在惩罚一个调皮的娃儿,并且是道:“怎么那么不当心?走吧,别摔着了。” 北帝虽然是将她扶起,但那纤长而白皙的手指,却是在这美婢胸前那么一弹,因为稍微带着一些爆发力,这一指头弹下去,是将这美婢的珠子谈得也有些生疼。 这侍女是俏脸一红,娇哼了声,抿了抿小嘴,赶紧是退到了另一边。 …… 至于此刻,在其余界域的三帝,神情和反应也是各不相同。 有讶异,有不解,也有惊怒不已。 …… 于九幽世界,那尊沉眠在魔海底部,这尊世上最为强大的魔神,也逐渐抬起了头,在仰望着那被引燃的天火天道。 幽君陷入了长久的深思,当年帝君杀上天庭,他也前去九天阻挡帝君。 可如今,帝君从那几乎不可能挣脱的无尽牢笼之中,已经回来了么。 在幽君身边的,则是才赶来汇报情况在九修魔君,九修魔君是与幽君解释了,自己为何会在玄升界出手,以及是为何与公孙神王打起来,把公孙氏打得鼻青脸肿。 本来是天庭有神使来问询九幽,幽君知道之后,是心生怒气,便是把魔君喊过来痛骂。 但结果魔君很快把自己女儿当成挡箭牌,还说什么,自己本来也不想管,也是把璃儿留在九幽,但璃儿是偷偷跑出去了,何况她跑出去还不算,还被那公孙老狗给欺负了,他为了给女儿报仇,这才在愤怒之下,悍然对公孙老狗出手。 幽君听到这里,才释然起来,并且听九修魔君怎么痛殴公孙神王,那脸上似乎也泛起了满意之色,并且在听闻整个过程之时,是在不停点头,表示自己的认可。 幽君十分宠爱莫璃,这点连魔君自己也搞不懂是为何,要知道,有幽君血脉者,在九幽也不止是他一个,但唯独莫璃,幽君却是特别维护。 但此刻,当那天火大道被点燃之后,似乎之前的所有,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魔君也知道,这第十八天道,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他存在很久了,而且他亦是在百万年前,参加了天庭与人族的一战。 这第十八天道,是只属于帝君的天道。 魔君知道,当年那杀上九天的人族大帝,如今,已经回来了。 他从那无尽的囚笼之中,已经挣脱了出来,带着他那百万年的无尽怒火和血海深仇,必将会把这天地,给彻底搅得天翻地覆。 “他回来了。”幽君是如此呢喃道,“当年我们流放了他,打断了他的生机,灭掉了他所有的道法和大神通,毁掉了他的命轮,我们又各自以自身天道,将其彻底囚禁起来,但他居然从那无尽的空间里回来了。” 九修魔君道:“幽君,他是回来复仇么,天帝当年也没杀他。” 幽君依然是在沉默,才道:“天帝当年不是不杀他,而是无法杀他,他修成了大造化。不过天帝以为,他被会被囚禁到这方宇宙彻底破灭,可事实并非是如此,天帝还是想错了。” 九修魔君怔住在原处,他想,帝君为何要引燃这天道。或许,帝君这是在给天庭一个告诫么。 末了,九修魔君是如此摸着自己的下巴,颇为困惑道:“而今帝君到底是在哪里呢,我看我最近还是在九幽呆着比较好,当年天庭大战,帝君血洗九天神魔,我打过帝君一拳……希望帝君不要记得。” 九修随之一想,自己只要待在魔界,估计帝君也无法报复他,毕竟魔界有幽君坐镇呢。 嗯嗯。 …… 于九狱冥都,一尊极其巍峨的鬼神,他是从那深渊之中冉冉升起,同样是在抬头往着上方,他仿佛是隔着重重界域,亦是看到了那条在燃烧的天道。 府君沉吟了良久,那浓重的声音也说道:“他回来了,他从那无尽的囚牢里回来了。” 此刻,在冥都府君身边,还有着好几个赶来的阴差,他们有些是判官,有些是引渡者。 阴差男童和女童,也因为九狱发生了异动,而是赶来府君这里。 第十八天道乃是至阳之道,而这世间,又是鬼魂最为敏感,这地府之内,那些冥河上的幽魂,有好多此刻都是在唳啸,有些是在哭泣,又有些恶鬼,跳入了冥河,当即变成了饿殍。 不过,当府君从深渊升起之后,他那手一挥,带着那无尽的冥都法力,便是将其逐渐平定下来了,这些鬼混的情绪,亦是慢慢平静。 其中一个年轻人,他是这地府最早的阴差之一,他而今是来请三十万年以来第一个假期,他见状,便是对府君道:“府君,帝君回来了,帝君与天庭之间的恩怨,还有可能会化解么。” 府君依然是在凝望,他道:“不会了,再也不可能了,当年我们胜利之后,大天尊对人族采取了十分血腥的奴役手段,当年人族,地位与我们神魔等同,可而今,他们是奴隶,他们被奴役了如此漫长的岁月,足足百万年,这些都是血债,即使是天庭想化解,那位道友,他也不会愿意。” 府君很沉默,因为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冲突一定无法避免。 今日的地府,似乎也是显得格外喧嚣。 …… 此刻,在宇宙的某个角落处。 一名撑着伞的女子正在河边,浸润着自己那美好的玉足。 这完全是个避世之地,它好像是一方小世界的碎片,这方世界很小,但却有湖泊,也到处是生长着大量樱花树。 在这方诸天,现今刚好是春天,气候十分宜人,连湖水也是微波粼粼,很是好看。 风一吹,有樱花的粉色花瓣被吹起,然后轻轻飘到了湖水里。 只是有点不符合这美景的是,在她那不远处,那湖边还躺着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没有双腿,而且他那神情,也好似是僵硬的,一动不动,就像是此生都了无眷恋那般,那么躺在竹榻上。 女子身后的婢女道:“主人,他已经那样躺了很久,一点东西也不肯吃,他不会饿死吧?” “神帝天婴境界,哪里饿的死,你随便他吧,可能过了个几百年,他就愿意说话了。” 这侍女抿抿嘴,也没开口了。 但随之,她们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极其尖锐的声音。 那躺在竹榻上的年轻男子,忽然像是疯了一样,放声大笑起来了。 他那披头散发的模样,宛若是在癫狂! “帝…帝君!帝君他回来了!!帝君没有死!!帝君回来了!!啊哈哈哈!!” 他是在如此纵声大笑着。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博见来访 当那在竹榻上的残疾公子放声大笑起来之时,有那么一个刹那,无论是程素,还是一直跟着她的这侍女,都感觉他是疯了,这脑子肯定出了问题。 小侍女见他已经不吃不喝这么久,现在又是那么癫狂的模样,估计是脑子的哪根筋,现在是出了问题。 但这小侍女又有点惶恐,只因为那残疾青年是神帝天婴境界,她可管不住,弄个不好,自己是先受伤。 现在,即使是程素,她也同样先是十分主观认为,阿虚应该是脑袋坏掉了,否则怎么会主动提及帝君,并且是那么疯癫的模样程素知道,帝君对虚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其实,不仅是虚,她又何尝不是呢。 但虚的身体残疾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他,现在身体也已经残缺不全,他的道心,受到的创伤,亦是程素所无法想象的。 可末了,程素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是那么抬头望去,也赫然见到了那宇宙的至高处,居然是有一道烈焰燃起了。 这一刻,程素也呆住了。 她大脑轰然,仿佛是在此刻,早已是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以至于,过了良久,她还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梦境。 虚还是在那里狂笑,他的笑容是那么释然,是那么疯狂,他甚至从那竹榻上滚落了下来,在那都是泥泞的地上不断打滚。 至于程素,她那眼眶之中,此刻也已经泛起了泪光。 这足足长达百万年的等待,在而今,终于换回了结果。 只因为,这是第十八天道,这是属于帝君的天道! 帝君,他回来了! 程素捂住自己的嘴,一时之间,情难自禁,那泪水恍若是断线的珍珠那样流淌下来。 至于这小侍女,她似乎还不是很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以为主人是受到那虚公子的传染,也得了失心疯,所以赶紧扶住程素,紧张道:“主人,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程素被她这么一说,这才忽然醒悟过来,她那脸庞还有着泪痕,但她那好听的声线却忽然响起来,她大声道:“是啊,我怎么哭了,我今日怎么能哭呢!帝君回来了,他回来了呀,整整一百万年的等待,帝君今日终于回来了!!我应该笑啊!应该开心才是啊!哈哈哈哈!!” 令小侍女意外的是,自己这平常,基本上几万年以来,都是那么冷漠,如此面无表情的主人,开口不是在讥讽,就是低头在沉思的主人,现在居然是放声大笑起来,根本连形象也不顾了,并且这声音还是如此豪迈和放荡不羁。 哪怕是主人所拿着的花伞,都被她给扔在了水里。 那双浸在湖水里的裸足,亦是在不断打起着大量的水花。 这小侍女看着一个主人,一个在泥地上像是个疯子一样打滚,早已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虚公子,但还一个劲地在嘶喊着。此刻,小侍女是急得直掉眼泪,并且非常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 “完了完了,他们都疯了。” 这小侍女如此哭诉道。 “怎么办呀,人家以后要照顾两个疯子啦!” …… 事实上,这天道所产生的变化,不光是他们,还有许多隐藏起来的存在,也在自己所身处的暗处,在看着如此一幕。 不过,这仅仅是司言在六御境界所调动天道符文的一个反应而已,这结果也是被司言无限压后,这天道才会如此。 这火焰,当然也没持续燃烧下去,它很快就熄灭了,那只是一道火柱,对第十八天道而言,或许只算是一个火星而已。 但这诸天万界,却是已然大乱了。 有很多目睹者是迷茫,是不懂这是为何。 可知道这十八天道意义者,却是深刻懂得一个事实,人族,这个被压迫和奴役了如此漫长岁月的种族,他们或许又将从废墟和黑暗之中崛起,百万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如今,已经到来了! …… 一座在竹林间的书院,天誉正在教导自己这些学生念书,但当天道燃起了一丝火焰之后,他是拿着课本,一直凝望着天际,直到过了良久之后,这才回神过来。 “本体动用了天道符文,看来之前那一战,应该十分凶险才是。” 天誉轻轻呢喃了下道,“念儿,你是否是看到了这天道,你又是否知道,这天道是源自为父的,你现在,又是否感到高兴呢。” 天誉轻轻呢喃了几下,知道周围的学生全都近前来问他如何,他这才笑笑,表示无妨,又拿起课本,开始朗声念了起来。 但实际上,他心情当然是有些乱,他想到了念儿,想到了诗韵,想到了自己走了以后,这些学生,又该怎么办。 不过,天誉这下面坐着的学生之中,那最为年长的姑娘,此刻似乎是显得很不爽,只因为在老师后面,此刻还坐着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子。这女子,居然又来找老师了,而且问题的关键是,她现在还住下了。 但云薇却是对那姑娘轻轻一笑,尽显善意。 她这次是送安庆回来,并且是打算长住了,所以么,自然是要和几个学生搞好关系。 “好了,从今天起,咱就是个良人了,是个未曾出阁过的大姑娘。”云薇默默对自己心道,“妾身从未成过亲,也从未有过一个傻乎乎的儿子,今年,咱一定要清清白白嫁给誉郎,嫁个自己心爱的汉子!”云薇默默心道。 …… 司言见那第十八天道的火焰,又是在逐渐熄灭,他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 这天道的反应时间,已经被他尽力压制,这才在今日发生。 司言其实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唯有如此,灵魏在天炎皇国陨落,那天庭才不会把他与帝君联想起来。毕竟,这个时间截点,早已是过去了好些时。 现在,天庭应该也会忙碌起来,估计在短时间内,亦是无暇顾忌他的人族天炎皇国了。 何况他司言的天炎皇国现在有神帝坐镇,而且这神帝的身份还是神族,可以给他很大的迂回空间。 但事实上,司言觉得最为重要的,还是这次魔界出手了。 天庭估计会把这次的大部分责任,全都默认为是九幽魔界的所作所为。 魔界有九修魔君和幽君,天庭即使是要再次对他们出手,估计也会有更加适当的考虑才是。 反正,魔君在那天一出手,九幽自然是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 恐怕连天庭也都认为,是九幽魔界在窥视天炎人族的财富,想先给予庇护,之后不久再收归己有。 而且如今正是诸天万界一起回归之际,天庭也不会以正式文书来讨伐他们。 否则,这万界之内,如此多的族群,他们会以为天庭需要大一统的集权,亦是造成恨不必要的影响,因为诸天万界实力同样不可小窥,这万界之内,还是有着许多六御或者神帝境界所统御的大诸天。 这些诸天如果有了反抗之心,天庭亦是会感到很头疼。 而在接下去的日子,大约足足有大半个月,司言都在休养。 他整天没事,就陪着永宁在庭院里散步,或者是与自己几个弟子一起下下棋,然后指点一下他们修行。 但在修行这方面,司言倒是不必太费心,有凤焰舞在,很多事情,他倒是不必亲力亲为,只是苦了个苏桃儿,她现在每天最害怕的,莫过于是见到师姐凤焰舞。 而且焰焰为了顾忌到宫觉初的情绪,现在都是以宫晓晓的姿态出现在大家面前,所以苏桃儿每次见到,都是先很不爽,但她又打不过凤焰舞了,根本连一点可能性都不存在,实力差距根本是天地之别,每天都被按在地上摩擦,每天被欺负得小嘴撅起,然后来找司言主持公道。 司言身体状况,比他预想也稍微好一点,之后半个月,他真元已经能运作了。 就是他看着永宁这越来越大的肚子,心里很是犯嘀咕,他是真的想等到自己孩子出生,但这预产期又无法确定,尤其是他这种修炼成神之后,与人诞下的子嗣,并非一定是十月怀胎,孕期也有可能会多个半年。 但司言在天炎皇国,是有些熬不住了。 他在半个月的时候,就想着出去。司言现在是恢复到了六御,他之后的神帝境界,也应该是要差不多着手准备了。 当然,他身为皇帝,在内政最需要自己的时间,却要外出,这对百姓十分不负责,但司言也是出于无奈之举,他唯有恢复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不过司言在犹豫期间,还发生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诸天万界的正式回归,也开启了,这是界域之间最后一次的空间穿梭。 整座大陆都是陷入了黑暗和白昼之间,外面又不断有陨石受到重力影响坠落,等到这个状况结束之后,这玄升界,也已经是来到了九界的边缘,并且是继续往里面在靠近。 玄升界和青云界,以及同样是身处一个星域的三魔界,与其余万界一起,正式与九界合并,成为属于九界的一部分! 而且,在回归的第三天,玄升界又迎来了几位客人。 宗上界主的养子博见,携夫人青萝来访。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这不是来赔罪了嘛! 事实上,司言早就预料到南方界域会派使者来。 从他和宗上界主签订了协议,乃至于是达成上缴部分赋税的协约之后,按道理,宗上界主是应该给予他统治的天炎皇国庇护才对。 但最终的结果是,司言才前脚从东极岛离开,这后脚天炎皇国的大战就开始了。 并且这战争过程还十分血腥,有许多将士和百姓身亡,即使是有阵法防护,皇城还是有大量建筑物倒塌不过现在,是天炎皇国这方赢得了这次大战的胜利,并且连神帝灵魏也身死道消,九界灵家算是彻底垮了。 至于他钟言帝,更是发起了统一玄升界之战。而今,这整个天炎皇国,是把玄升界彻底统一了。 除了神玄国之外,玄升界还有几个小皇国,也几乎是灵家脉细,当天炎领兵讨伐之时,那些小型皇国,同样早已是出逃,整个国家,宛若是一片片空城。 现在,司言所掌握的领地与资源是更多了。 他得到了神玄国的人口,如今虽然是有大量财政上的负担,但玄升界的粮食还在,因为是奴隶制,那些奴隶主囤积了难以想象的海量粮食。从五谷杂粮,乃至于是草原上放牧的百万牛羊,一些建设和良田都还在,不出几年,就一定可以恢复过来,并且能比以前繁荣不知道多少。 而且原本神选国大量人口都比较集中,这在管理上,也就是有了相对的富足。 当然,神玄国还有许多村庄,这些村庄地处可能偏僻一些,白林之正在前线调派许多军队,前去搜寻,力图不放过任何一个点,即使是深山密林,都需要去每一寸土地找过去。 但有一点,司言不知道是该感到悲哀还是庆幸,这些原本神玄国的人族同胞,因为是当惯了奴隶,所以也性格上也十分好控制,基本上对他们说什么,他们就应下什么,似乎也从来不懂得何谓驳斥和反抗。 只懂得逆来顺受。 根据白林之写信回来的介绍情况,当他们军队放粮,以及是分牛羊等家畜之时,大量百姓是欣喜若狂,并且是喜极而泣到嚎啕大哭。 以至于有男子,是献出了自己的妻女,试图以此来回报他们。 司言听闻,心中感到很不适,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情。 所以之后,他为了防止权力被滥用。 司言又写了好几道圣旨,前去约束在神玄国的白林之,以及那些负责管制的将士军队。但凡有谁欺负百姓,拿百姓钱财,淫辱妻女者,无论职务大小,无论关系所属,都要一律斩立决! 如果有包庇者,亦是同罪! 只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些都还是开始,司言已经批阅过了白林之递上来的奏折,过不了多久,那里还将彻底改革土地,要把那些土地的所有权,都按照标准,分给各个百姓。 但这个过程十分繁琐,现在还在制定规则,需要在之后,才告知给他们。 并且,因为玄升界统一,司言这边的官员就会变得非常紧缺,估计还是要从科举之中,又或者是从青云界里面,请一些人过来才是,否则一直是处在军管状态,也不是很好。 唯有当这些基本事宜结束之后,才需要兴办学堂,以及重新设立衙门和各类机构。 所以么,其实现在不管是怎么样,司言他们天炎皇国是通过这一次大型战役,得到了更多资源,国力也更为鼎盛。即使是在其余诸天面前,他们也必然不敢轻蔑天炎皇国。 加上有魔界在背后,他们南方界域而今,肯定是要上门来意思下,毕竟界域也开始回归了。司言的青云界和玄升界,都开始彻底进入九界,难道南方界域是想装聋作哑不成么? 首先,事情已经至此,司言不会向他们南方界域缴纳任何赋税,即使要缴纳,这赋税的额度,那就有的谈了,往高了讲,肯定不可能。 其次,他名义上仍旧愿意承认自己是在南方界域治理之下,先弄个名头,但实际上,当然是自己顾自己,根本不会让南方界域来左右他们的内政。 但综合上述,南方界域肯定是要派使者过来接触一下,避免双方之间太难看和尴尬。 包括九界灵家与天炎皇国之战,需要双方都默认为是一个误会,这样才比较好。 即使,这个误会是比较大了,连一尊神帝都陨落在天炎皇国。 博见来到访,司言当然唯有亲自出来迎接。 但是么,当他见到青萝少夫人,这头就有点大了。 毕竟永宁与莫璃都在,可这青萝少夫人,之前与他发生过那档子事儿,并且是弄得整个东极岛,乃至于许多诸天都知道,几乎是一件公开的大丑闻。 这青萝少夫人,那天在他房里过夜,司言其实之后也有些记起来了,并且觉得自己的操作是真的很禽兽。 青萝少夫人这么娇小,说话声音都很轻的一个小美人儿,竟然被他极其粗暴地蹂躏了那么长时间。 司言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感觉自己确实是比较过分。 而且博见带上青萝前来,估计也是想暗示司言,他们南方界域如今已经来道歉了。并且么,你钟言睡过我老婆,我之后也没怎么和你计较,咱们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别提太多要求,你也别太过分昂!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但令司言预料之外的是,他来接见博见和青萝之时,永宁居然也到场了。 永宁说是什么,对方带着夫人来,自己是皇后,这必然不能失去了礼仪,这肯定是要到场,也好与对方接洽一下。 司言听闻,随即是感到大为头疼。 但永宁可是他的正宫皇后,加上司言现在很宠溺她,她提出要求,根本就很难拒绝。 何况在皇宫住了些日子,司言没想到,永宁的皇后气场,也是越来越明显,那姿态,还颇为有几分桀骜。 青萝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永宁。 她见永宁大着个肚子,感觉更是羞愧了。 青萝的脸皮薄。 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这夫君么,这些日子好像是着了魔一样,经常是在她身边年念叨,哪怕是夜里就寝,都在反复问她是否在想念那钟言帝,是否还记着,还眷恋着那天的给她的感觉。 博见在问她之时,真是要多露骨就有多露骨,毕竟这些细节在青萝的描述之下,都告诉了博见,博见还开始了各种描述,那模样居然是如此津津有味。 而且博见问这么多,却都不愿意碰她,只是那双眼放着光彩,希望反复念叨着那些事儿的细节,并且在聆听之时,会表现得尤为兴奋。 最后,可是把好脾气的青萝给弄生气了,几乎是好几天不理博见。 并且,青萝是在避讳着司言,可现在,博见又把她给带来了,还给出了她根本无法反驳的大道理。为了他们宗上神族,这同样是父亲的要求。青萝唯有点头同意。 但青萝这个尴尬啊,她是一见到司言,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发烫,那细嫩皮肤的脸蛋上,也同样是泛起了红潮。 何况,她还见到了永宁,司言这还大着肚子的正妻。 自己和人家夫君通奸过,但现在还遇到了对方的妻子。 永宁是与莫璃一起来的,莫璃身份是女官,因此是站在一边。 但永宁见到青萝,也十分热络,并且是让她过来与自己一起坐,两个女人之间,在不知不觉,居然有那么多话儿可以讲。 莫璃是显得有点尴尬,今儿个永宁没怎么理会她,但却怎么是把她给喊过来了,她自己站在,觉得存在有点突兀。 青萝是心虚,见到永宁,连大腿都感觉到酸软,这小肚子都在抽搐。 但不知道怎么的,双方谈着谈着,居然意外很合头。 主要是青萝和永宁有些相似之处,两人似乎都是悠闲派,喜欢自己给自己整点事儿,没事情就歇个午觉。 慢慢地,青萝的兴致也上来了,与永宁在一起谈笑,并且是直接称呼永宁为妹妹,她那姣好的脸蛋上,都是笑开了花儿,这模样,亦很是好看,连司言也不由多看了几下子。 青萝少夫人看起来比永宁还小些,不仅是声儿好听,这婷婷之姿,还显得唯有婀娜,感觉就是金屋藏娇那种小家碧玉。 尤其是那妇人发髻一梳,能够给人尤为特殊的幻想。 司言与博见坐在一起,便是对同样心情不错的博见道:“博兄,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天炎遭此大难,但你们南方界域却不曾出兵,我们可是签订了协议的!” 他这声音是稍微响亮了一点,但这博见也根本不急躁,他也好像尤为痛苦道:“此事其实我父亲也很是头疼,父亲还在天庭为钟兄据理力争,但那灵魏的儿子残疾了,灵家自己想报仇,更是拉上公孙神王,钟兄,你知道,其实这事确实很难办了!” 司言又冷冷哼了声,似乎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可博见根本不以为意,他了然一笑道:“钟兄,你别太生气,我这不是带着萝儿来赔罪了嘛,父亲也让我向你转达歉意。” 第二百章 你睡我男人? 司言听到这里,他神情是一阵古怪,感觉是吃了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所以这表情才会如此。 至于青萝此刻是正好在喝茶,当即是喷出了一口茶水,剧烈咳嗽起来,而且因为是呛到了气管,她是咳嗽得连俏脸都通红,并且还有茶水,从这颈部,流通进了领口之中。 不过这青萝是如此小家碧云,今天又是穿着一件较为束身的外衣,她在躬身咳嗽之时,这被包裹的身材,似乎也是尤为明显了,她那娇美,犹如是那成熟饱满,犹如水蜜桃一样的美臀,亦是在这材质的束身衣裳之下,显得十分明显。 事实上,司言感觉青萝少夫人也颇具不同的风情。她或许充满着野性,在奔放之时,她梳着那双马尾,可以穿着那轻薄,能够看见那白皙小肚子的霓裳,跳着十分激烈和热情洋溢的舞蹈。 司言的印象是特别深,尤其这青萝少夫人的原地大半弧翻身跳跃,她那大腿叉开,动作激烈,但是她落在地上,却犹如是轻巧的乳燕,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她在文静之时,便是像现在这样,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髻,喝着茶,戴着那凤钗,在十分温柔地笑着。 能从这妇人之中看出少女的青涩,能从少女之中,看出已婚少妇的成熟韵律,简直是妙不可言。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司言还拽她那两条双马尾过,使劲摇曳、孜孜不倦地摇曳过,但现在,她却是穿得完完整整,坐在了永宁面前。 青萝依然在剧烈咳嗽,心中是又气又急又害臊,她似乎是从自己夫君的嘴里,听出了那点意思,是想让她来给钟言帝赔罪,这显然就是在暗示了。 哪有里这种混账呀! 试图三番四次,把自己妻子送给别的男子享用! 而且青萝似乎是有些清楚自己这夫君的癖好了,想必,这次她被要求跟过来,博见肯定是有着那方面的打算,否则也不会如此了。 青萝甚至是可以预见到,如果这次自己和钟言帝再发生什么,在回去之后,估计博见又会威逼利诱,苦苦哀求地在细节方面问个没完。 那次博见压根就没听过瘾,何况青萝因为上次是喝过了烈酒,这意识不是很清楚,有些具体都不怎么记得,中间么,是醒来过好几次,只记得自己被欺负得很厉害,她一个劲得哀求,一个劲得想让钟言帝放过她,但钟言帝霸道得很,哪里肯听,仍旧是那么粗暴,犹如一座永不熄灭的火山,一座巨大的钢铁熔炉!而等到后面,她是先很累,但她又发现自己不必用力,她完全是个被死死压住大腿的小肉球而已。 最后,她或许也有点沉沦…… 第二天起来,直接连走路力气都没,身子还火辣辣疼。但这次若真是成事,估计博见真是让她写一大片文章来阐述自己的心里了。 问题关键是,人家皇后娘娘,这正妻还坐在这里呢。 青萝是拼命咳嗽,并且在这过程中,是颇为幽怨地看了博见一眼。 可博见其实也还给了她一个眼神,这眼神好像是在说——这都是为了我们宗上神族呀, 萝儿,你可是在为大义作出牺牲,这不,为夫不是也没在意嘛!放心,你尽管去做,为夫最后是肯定不会嫌弃你的。 青萝心里清楚,博见肯定是这么在想。 因为之前,她被怂恿过去之时,博见就是以此为借口了。 但永宁哪里知道这些,也根本不晓得他们之间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永宁还很贴心得在给青萝拍打背脊,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青萝唯有撩着自己两侧的鬓发青丝,连忙像是受宠若惊地笑道:“啊…妹妹,妾、妾身没事的!” 永宁见她缓过来了,这才对身后的秀儿有点责备道:“定然是你这丫头的不对,把这茶水弄得太烫了。” 秀儿感觉有点委屈,但也唯有应下了。 莫璃是感觉到有点异常,但她也没多想,毕竟么,她现在其实更在乎,为何永宁是让她跟过来,但却不理会她,这意欲到底是如何,莫璃也搞不懂。 永宁和青萝,现在倒是在以姐妹相称,看得莫璃心里怪怪,酸酸的。 先不管这是否怎么赔罪之类,这些谁也不会当场点破,司言当然也不会应下。在司言与博见在交谈期间,他亦是宴请了博见,事实上,司言是同样是有事情想与博见打听。 之后,他们是进入了另一个大殿,司言唤来了好几人一起给博见还有青萝夫妇陪酒。 百凛庆也在,但青萝未曾是坐在博见身旁,她是在永宁那边,她和永宁的似乎天生很聊得来,永宁还把自己写过的书,都给青萝看,而这青萝开始是好奇和不解,但在稍微翻阅了几页之后,居然被里面的故事给吸引住了,若不是有人在身边,她还就埋头念下去了。 司言看了下莫璃,原本是想让莫璃坐下一起,莫璃随之欣然一笑,就想坐下,但永宁却‘嗯’了声,朝着莫璃那么一看,莫璃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意思,立即又退后了一步。 但司言没发现这个细节,他还以为莫璃是心有顾忌,所以也没多想。 反而是对博见问道:“博兄,那么这而今,我们天炎皇国与九界灵家一战,并且是统一了玄升界之后,天庭又是什么意思,是对我们不满,还是想继续讨伐我们?” “钟兄,如今我会来,这其中的意欲如何,其实你也清楚,天庭现在事情很多,你这小小一方之界域,还有神帝坐镇,还背靠九幽魔界,天庭也不愿意来拔掉你这个硬茬,况且么,你或许是不知道,如今这诸天万界,是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儿。” 博见放下酒杯如此说道: “天庭都是在处理那件事,应该是无暇顾及你们,何况你们界域听闻是有一尊凤凰神族的神帝坐镇,你们这方皇国,也会被天庭认作是神族的地盘,天庭会对你们宽容许多,而且天庭恐怕也会对你们与灵家的冲突装聋作哑……对了,那位凤凰神族的神帝,此刻是身在何处?” “她回家去了,带着弟弟回家探亲了。”司言解释道,“今日不在我这皇国之内。” 至于博见提及的这件大事,司言是内心很清楚,但他也不问。 博见哈哈一笑,又是举杯饮酒,并且道:“凤凰神族的神帝,而且还是纯血凤凰,这将来之成就,必然是不可限量,或许天庭还会来请她,去九天之上一议,神帝,肯定是有着这个资格,即使是天庭阁老,也需得给予礼遇。” 司言想了想,点头道:“或许真有可能,焰焰是神帝,又是神族,天庭理应会招纳她。” 他之前都是没想到过这点,有凤焰舞在,很多方面,都要回旋余地。 何况现在天庭的势力或许十分复杂,各方都有站队的迹象,他天炎皇国,此刻也应该是在某个势力之下。 博见这人其实还不错,司言现在是发现了。 他即使是与堂弟博易不太对付,但这是出于他个人的利益维护,司言不是不能理解。 博见在与司言饮酒,并且大谈各种事宜。 只是司言却还是板着脸,毕竟他这天炎皇宫可是刚刚经手过大难,也有许多百姓是将士枉死,想让司言高兴起来,这反而还是难了。 所以司言是真的不爽,更不想给南方界域一毛钱。 但博见却只是一直在笑,并且试图缓和气氛。 因为这天炎皇国如此富裕,这赋税这方面,他是真的不想放弃,即使是少点,可还是要给呀! 博见发现青萝和永宁关系不错,这也是在他意料之外。 秀儿是先笑道:“好久没见娘娘你这么高兴啦,娘娘和青萝夫人以姐妹相称,这也真好呢!” 永宁听闻,先是那么会心一笑,接着才道:“是啊,今儿个是高兴,又认识了个好姐妹,真是开心呢。” 博见笑道:“我妻萝儿性格不错,倒是确实可以与弟妹当个好友姐妹,毕竟我也十分欣赏钟言兄。” 永宁先一抿嘴,但她随之话锋一转,那么故意道:“但有些人,却真实表面姐妹了,平常个,和你笑嘻嘻,好像和你无话不谈,但是背地里,却在谁人家的男人,却是在争宠,这种姐妹,真是令人寒心呢!” 讲到这里,永宁似乎还怕周围的人没听懂,她轻轻一转头,盯着莫璃看了下。 莫璃是当即吓了跳,她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何意,也惊恐,自己原来早已暴露了。 司言顿时也不淡定起来了,感觉坐蓐针扎,浑身不舒服。 但即使是如此,司言也不会知道,永宁会得知他与莫璃之间的奸情,纯粹是因为,司言不在期间,侍奉司言的那些宫女,早已被永宁换成了自己的心腹,陛下什么情况,全都如实禀报。 莫璃现在很尴尬,她咬着嘴唇,低着头,显得颇为不知所措。 主要么,她之前装得太过了,还经常劝永宁回娘家,自己好暗地里独占,她现在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这真是表面姐妹呀!” 永宁又哼了声,然后又转头看向了莫璃,尖酸刻薄道:“你说是不是?” 但令永宁没想到的是,青萝现在也是吓得手发抖,她满头大汗,连声音也变得哆哆嗦嗦道:“不…不关我事儿!” ——————分割线 求月票!! 求呀!! 第二百零一章 还是得辛苦下萝儿 这青萝少夫人肯定是感到很紧张,从某种角度而言,她当然也是睡过了钟言帝,并且那次的过程还格外激烈和绵长,激烈到她现在还忘不掉,仿佛是已经烙印在了自己的身体深处。 所以在永宁如此提及之时,她同样是感到很紧张,连这大腿都已经并拢,并且是在慌张之下,那么摩擦了起来。她这才刚刚和永宁在互相称呼为姐妹,可现在,居然已然被揭发了,所以她内心怎能不慌张呢! 加上在座有这么多人,大多还很年轻,这永宁在出言讥讽之时,她是感觉到手心在不断出汗。 事实上,青萝感觉自己是真的傻呀,这档子的丑事,人家正妻怎么可能不会知晓呢?当时在整个东极岛上,她是被捉奸在床,是闹得那么沸沸扬扬,这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她在人家钟言帝床上之时,就被她丈夫博见带着一大帮子的人,给当场捉住了,那时候,人家钟言帝,可是大咧咧在那里,什么没穿。 青萝一想到那天,浑身又臊得慌,她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待了好久,一直是等在边上,算是被动欣赏了。 但那天,既然是整个东极岛,近乎是一万多人,乃至于是仆从和婢女都知道了,人家正妻怎么可能不晓得的嘛! 这估计是知道了内情,所以是在暗讽她青萝恬不知耻。 不过,当青萝在低声辩解与失措不安之时,大家却都没注意她,反而是把目光都放在了莫璃身上。 这莫璃,她是低着头,这手指也不断是在左右拨弄着,脸蛋儿红得差不多能滴出血来。 而且永宁盯着莫璃的视线,同样是显得尤为锐利。 司言甚至都不知道,这永远是那么柔和的永宁,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并且还透露着一丝凶悍。 司言现在的处境也很难受,他唯有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吵架…我、我们有事等会再谈嘛!” 但他才这么试图打圆场,永宁那极其幽怨的小眼神,又是那么看过来了。 司言心底一紧,唯有尴尬地笑了几下,赶紧就打住了。 永宁有身孕在身,他哪里敢驳斥? 其实,永宁知道司言的秘密,远远不止是关于莫璃而已,陛下身边的宫女可都是皇后娘娘的人,永宁甚至是知道,这夫君,这位天炎皇帝陛下,还存在调戏小宫女的行为,有哪个小宫女漂亮点,他那手掌可不老实,时不时会去撩拨。 但这些,永宁其实是可以包容的,毕竟调戏一下也没什么。 永宁是在王府出身,对这些行为的忍耐度很大。 但唯有争宠,以及是背后捅刀子,这是激发了她这女性保护自己的天性,所以才与莫璃在争锋相对。 “有些人呐,那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为了我好,让我回娘家,但实际上,是想吃独食,对不对呀?” 莫璃再度感到了窘迫,她咬着那樱红的嘴唇,双腿并拢,这位魔族公主,现在还真像是个卑微的小婢女。 何况现在是这么多天命阁弟子在盯着她,从百凛庆到唐子虞,大家都十分愕然,似乎还有点搞不清这事情的状况。 但反倒是苏桃儿,她很懂得这其中蕴含的敌意,反而是喝了一大口酒,并且像是看戏一样,赞许一样点点头。甚至,还想热烈鼓掌,但见这气氛十分微妙,也不太合适,就先不鼓掌了。 这百凛庆是最为维护师尊的弟子,反正师尊的所作所为,那都是正确的,加上他又喝了几口马尿,酒劲上来,因此就不顾场面,赶忙口无遮拦,并且是义正言辞到像是在教育:“小师娘,你也别太生气,而今我师尊好歹是皇帝,这妻妾多一些,也就是多个皇妃而已,小师娘你还是当大的,是皇后娘娘,在乎这么多干嘛呀,我师尊么,以后子嗣肯定是多多益善,师娘你也生不过来,这后宫多个人,也无妨嘛!哈哈,哈哈哈哈……” 百凛庆感觉到那永远是那么温柔可爱,有点弱气的小师娘,那目光里是透着一股杀气,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盯得百凛庆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脑门上冷汗直流。 “既然我夫君后宫还能住很多人,还有许多子嗣,那把我赶出去岂不是更好,那后宫还能多个位置出来,对不对?就让我和孩子一起回娘家去,以后就算你们师父想见孩子,我死都不给他见,那岂不是更好嘛!” 百凛庆此刻已然是彷徨得想钻到桌子底下去,这手也在发抖。 他唯有道:“小师娘…凛、凛庆不是这个意思,小师娘你误会了,呵呵呵……” 永宁撅起着嘴,一副受到了极大委屈的模样,那视线是一扫全场所有天命阁的弟子,这锐利,加上又含着泪花的眼神,那么一看众人,他们都不禁是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半分,亦是在今天,他们都是领略到了小师娘的权威。即使是连苏桃儿,也只有在桌子底下默默拍手,心底呐喊助威而已。 她苏桃儿现在期待的是,当场可以吵起来,并且是狠狠撕一场,打个你死我活,这样惨烈的景象才是。 不过在这个期间,司言亦是在给莫璃使用眼色,莫璃是心领神会,随即不再多待,赶紧从后面退走,一路小跑,就先遁逃了。 接下去几天,她当然是不会待在皇宫里,而是去莫恒的三魔界先避一避了,等风头过去,她再回来,何况这次莫璃发现自己确实是有点过分,感觉也太表面姐妹了一点。 不过么,莫璃其实并非是讨厌永宁,相反,她很喜欢永宁,尤其是她对永宁写的故事很是崇拜,她前些时候,是在苦苦哀求之下,永宁还同意在书里给她加入一个角色,并且这角色与男主还有一段往事。 只是么,她是魔族,独占欲比别人强些,她还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和邪念。 所以么,哪有她这样经常在劝人家回娘家的,和永宁姐姐妹妹嘻嘻哈哈一场之后,转头就脱了裙子去啪好姐妹的男人,有时候她还很强势,司言在批阅奏折,她是不顾不顾,连那宫女都没赶出去,裙摆一褪去,光着腚,直接上去就啪,还很踊跃……司言么也没办法,唯有任由她去,自己管自己批阅奏折。 那宫女么,司言随便一挥手,就让她出去。 又或者有时候,干脆连人都懒得赶走了,去侧殿守着呗。 何况守住在边上也没事,呵!小小一个宫女,胆敢忤逆他司言皇帝陛下么! 朕疯狂起来,连宫女都啪! 至于是青萝,她倒是松了口气,现在心安了许多。 原来不是在针对她,她是以为自己上次和钟言帝通奸事发了呢。 好在,这是另有其人。 青萝是真的心有余悸,早知道就不跟她夫君博见一起过来了,到了以后,她这小心肝可是一直在‘噗通’个没完。 永宁依然是很生气,即使是在宴会散去之后,都依然是如此。 原本司言是劝不好,后来是钟怡过来了,钟怡和永宁谈了很久,她告诉了永宁,谈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以及,这次他们天炎皇国与九界灵家大战,他们魔族到底是出了多少力,如果没有魔族帮助,可能天炎皇国都覆灭,而那莫璃好歹是堂堂魔族公主,一直是守候在边上,又是忍耐了多久。 经过了这次交谈之后,永宁才逐渐释然,并且是对莫璃,在心灵深处是有了许多宽容和认同之感。 永宁是女人,知道一个女人,默默守护着男人后面,并且在付出的同时,得不到认可,到底有多痛苦。 永宁当然也变得可以接受莫璃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莫璃跑路了,去了三魔界避避风头,现在还考虑怎么给永宁写信,解释一下其中的原委。 至于博见与青萝,他们好歹是长途跋涉过来,而且很多事情没谈成,这自然是要住些日子才是。 博见与司言谈及了很多,他们主要还是在赋税方面争执不下。 司言开始不想给,后来又答应给一点,但数量么,实在是太少,博见回去十分难以交差,何况司言而今的诸天这么大,人族人口数十亿,天庭追查起赋税,他也很难办。 结果他们两个男人,是谈了一天都没有谈拢,那结果真是谈到了口干舌燥。 而且司言还很固执,他是想让南方界域提供绝对保护的承诺,但又不想让他们的驻军进来。 现在,博见和青萝回到自己歇息的地方。 司言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很大的厢房,给他们夫妻下榻。 博见是躺在床上,有那么些遗憾,他现在和司言立场完全倒过来,他倒是成了恳求的一方,但关键是,现在怎么让司言同意那个最低的赋税额度。 博见看到自己那,此刻正穿着薄纱少妇睡衣,在梳妆台前,给自己那漆黑长发梳理的青萝。 他看着那自己的俏夫人,尤物般的美妙身材,不由低声呢喃道:“看来还是得辛苦一下萝儿,这都是为了我南方界域呀!” 博见给自己找了个极好的理由。 并且成功说服了自己。 嗯嗯。 第二百零二章 青萝的威胁 其实,当博见是在如此呢喃之时,这青萝自然也是听见了。 这青萝是听觉十分敏锐不假,但博见在如此念叨之时,仿佛还是有着一点故意而为之,想让自己妻子听见。 青萝闻言,当然是十分生气,毕竟她虽然出身不算好,当年虽然是个舞姬,但怎么也是有尊严的。哪里有博见这当丈夫的,把自己妻子当做是一件工具,去陪别的男子。 何况那钟言,她之前可是已经陪过了一次,那次经历有多难忘和难堪,这青萝可都不想提及了,而且现在她想忘都忘不了。 青萝是紧紧捏着自己手里的梳子,那么带着一些愤恨地回头瞪着博见,仿佛是在用那幽怨的眼神,那曼妙的胸口是在不断起伏,情绪似乎也是有点激动。 那桌上的烛火是依然在摇曳,在照影着青萝那身段,她那漆黑的长发青丝,一直是犹如瀑布,垂在了地上为止,加上她身上穿得还是薄纱,也就是显得异常诱人。 博见赶忙近前,嘱咐道:“萝儿,这可都是为了我们南方界域,如今我若是办不成这件事,你知道这是有着何样的后果吗!父亲会如何看待我呢?如果博易过来,博易是把此事给解决了,那我们夫妻,在父亲那里的地位,恐怕就会不保了呀!” 博见在如此提及之时,他那情绪似乎是十分激动,甚至是显得有点愤恨。 他又再次循循善诱道:“萝儿,而且如今你也是知道,我娘出去住了,这以后呀,我们宗上家族的许多事务,都需要你来当家,但如果为夫失宠,那你的地位,又能好到哪里去了?我们夫妻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呀!” 青萝的性格除了是底子里有点腹黑,但她性格却是有点逆来顺受,她也当即为自己争辩道:“但…但夫君你也不好三翻四次让妾身去干这档子事儿,先不提那钟言帝会不会接受,就说妾身,妾身可是你的发妻!” 博见虎躯一震,他随之肃然起来,并且是以那充满着大义凛然的口吻道:“萝儿,你担心这些做什么,为夫从未嫌弃过你吧,而且你只要这次事成之后,难道为夫还会逼迫你么?为夫必然会好好照顾你!” 青萝一下子是感到很仓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且她心底也是在担心,他们夫妻在家中的地位如果不保,那又会如何。 博见看她有些松动,便是又道:“萝儿,明日你去求他,就说这赋税,不管是怎么样,当初谈好的三分之一,他总是得给的吧!你且去,你与他说说好话,给…给他一点好处嘛!这事情不就是解决了嘛!” 青萝被博见这么一讲,都不知道是该如何了。 “这陪一次是陪,两次也是陪,都是一个男人,我又不介意,这又有何妨?” 博见在说这段话之时,他的气色是极好,满面红光,豪迈之际,亦是觉得心痒难耐。 而且青萝是实在犹豫了,并且觉得很是羞涩。 从很多方面而言,青萝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博见。 博见其实很强势,如果她不从,估计也不好收场。 就像是上次,他问青萝细节,青萝不依,博见就大发雷霆,硬是逼她讲出来。 博见发现这可行,便是再次揉着她的肩膀,嘱咐道:“这次你可不准饮酒了,记住,你应该做什么!” 但在第二天,青萝倒是试着用了另一个办法,她是去接近永宁,与永宁在一起,和她搞好关系,在天炎皇国这几天,博见是到处去这皇国看看,想瞧瞧到底是否有传言这般富饶,而青萝则是经常和永宁在一起,并且是想通过永宁,把这意思传递给司言。 青萝和永宁,双方是意外有些合拍。 双方在很多事情上,都非常有共同语言。 并且才不过那么一两日,青萝已经成为了永宁的书迷,对永宁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欣赏。 而当青萝提出之后。 永宁本来倒是不想管这些事儿,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见这青萝,尤其是她在委屈之时的模样,好像是在家里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永宁倒是动了心思。 她倒不是真去劝司言出让国家利益,而是答应替青萝去问问,她夫君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差不多是傍晚,夜幕逐渐降临了。 这小院的外头和屋子,都亮起着有些摇曳的灯火。 青萝与永宁,她们是一起坐在一个林间小院子里,在小院子外头都是竹林,是属于皇宫的一个雅苑,永宁是为了创作,看上这里的静雅,才弄了个宅院在此。 永宁在听完了青萝的诉求,她也知道青萝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有心事,便是道:“那…那好吧,我亲自去问问他,他应该在御书房,青萝姐姐,你且等我一会,这样好吧?” “那…那就麻烦永宁妹妹了。”青萝轻声嘀嘟囔道。 青萝这些日子,几乎都是在下午,就与永宁待在一起,而且她也颇在文字功底上有见地,还在边上给永宁找病句,乃至于有两天,她都是与永宁一起在这雅苑里歇息。 青萝不回去,也不是没原因,她是怕博见纠缠太厉害,所以有点畏惧。 永宁离开了,青萝是觉得有点冷清,加上这几天把永宁的书都给翻光了,就想着去里面歇息下。 这雅苑里就有一张竹榻,之前她也是与永宁一起在这里歇息,现在,她是熟练地褪去了绣花鞋,然后也钻进了毛毯里,先侧躺在那儿,打算稍微眯一会。 估计永宁和司言,他们应该能谈很久,她也不至于一直等在外头。 在这个过程里,其实青萝的思绪也有点乱,她确实很在乎自己在宗上神族的地位,她也确实很想让博见达成此行的收获。 她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稍微眯了迷眼睛。 只是,大约在半刻钟之后,当那人从门外进来,见床上有人躺着,便是轻轻笑道:“怎么,永宁,你今儿个睡得这么早?” 因为那厚实的毛毯被卷缩起来了,司言是根本看不清里面躺着的人身材。 司言这才刚刚处理完政务回来,但他这人中气还十足。 青萝自然是随之睁开了眼睛,在迷糊之间,就是醒过来了。 而司言他脱掉了外衣,并且连裤子都是如此,就顺理成章躺进了里头。 青萝来不及出声,这司言是先缠了过来,他是想先摸摸永宁的肚子,其余倒是没想法,但结果,这么一抚,是平的。 这个结果,乃至于是连司言都不由愕然。 司言想了想,随之是反应过来了。 他不由是失笑道:“秀儿,你这丫头是好大胆子,你主母没回来,你反而是躺进了里头,呵,你主母呢?” 司言猜到是秀儿,也就不避讳了,直接在她那里捏了下。 秀儿经常跟着他们夫妻睡,身份连永宁都认定,只是司言还没碰过而已,现在他稍微使坏,估秀儿也不会在意。 可谁知道呢,在这里躺着的,并非是秀儿,反而是青萝。 青萝心跳亦是在变得越来越快。 现在是冬季,司言这道体性质又十分炙热,感觉他一进来,就是要将她化了似得。 青萝事实上,现在已经十分害怕见到司言了。 主要是经过了那天之后,青萝经常会在做梦之时,梦见他,并且那梦中,依然是很呢喃,但凡是出现他,就一定会有那种事。 而且第二天起来,她青萝都是那么面红耳赤的,声音都特别嘤咛,而且那儿解下来,有时候都一塌…… 但现在,司言是又伸出着自己的手,在不断逞能。 这青萝有点害怕,但又不曾怎么反抗,只是轻轻呢喃,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抗拒。 可也正是此刻,那外面忽然传来的声音,却令青萝心口一跳。 永宁叹气道:“夫君不知道是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在御书房,嗯…青萝姐姐呢?” 秀儿张望了下道:“可能以为我们要很久,她去御花园逛了吧,她似乎特别喜欢那里的月季。” 永宁又道:“都不知道怎么和夫君讲,人家其实不是很想管国事,但青萝姐姐也似乎很为难呢。” …… 在床上的司言一听,就感觉不对。 他听见外面的人是秀儿,但自己手里还有一个。 司言仔细一摸,发现怀里的女子,这身段尤为曲线,并且是带着一丝妇人的丰腴。 而此刻,青萝也是翻身过来,她是如此看着司言,那神情,同样很不安。 “怎…怎么是你?” 可令司言意想不到的是,青萝居然是在被子里脱起了衣裳,在上身褪去了不少,并且是拉住他,以那似乎是在威胁的口吻道:“你…你同意那赋税要求,否…否则我现在就喊了!让永宁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司言一怔道:“你威胁我?” 青萝喘息着浓重的呼吸道:“你…你答应,我就不喊!” 司言是有点懵了,他是在自己的皇宫,还是在自己老婆床上,但却被另一个女人给威胁了。 青萝咬着自己那绯红的樱唇,心想,这或许自己唯一的机会。 ——————分割线 ~~~ 第二百零三章 被提及的九界树 这青萝原本当然不打算这样,但现在机会是自己送上门,她哪里会肯放弃,当然是要尽力来试一下。 现在这机会可是千载难分,青萝从各方面分析,这钟言帝应该非常在乎永宁,以至于能容忍永宁对他发脾气。所以如果现在闹出这个钟言帝与她在一起厮混这档子事儿,估计钟言帝自己也会十分头疼。 虽然,她现在这模样确实是很羞耻,也有点无耻,可总比她夫君博见之前提出的意见更好。 人家博见是让她直接去陪睡,并且是通过那种水**融的方式来取得协议,至少现在,他们的状况可是要好多了。 青萝是吃定了司言不敢不从,何况自己这些天,和永宁关系很好,他想必也知道,肯定不会愿意闹这么一出。 青萝在司言的怀里,亦是令他的鼻腔里,好似是充满着一股女子,好似是已婚女子独有的馨香。 至于青萝,她此刻的胸膛在不断起伏,这起伏的幅度,亦是令她那鼻息之间的喘息,全都呼在了司言脸上。 司言原本是已经打算答应这博见的赋税要求。 从很多方面出发,他都有同意的理由,唯有向九界,乃至于是天庭缴纳税金,那才能从侧边证明,他这天炎皇国和青云界,其实是在天庭的治理之下,那既然是在天庭的治理下,天也没有理由会来征讨。 何况这赋税,其实已经相当低了。今年天炎的赋税,都开始逐渐上缴,天炎皇国如果不是有什么大规模的多项基础建设,估计这点钱粮,还是十分轻松的。 但司言是怎么也没想到,因为他故意卡了博见几天,拿博见和南方界域出气,被逼迫到无可奈何之后,青萝少夫人,居然是来出此下策。 而且令司言更为奇怪的是,博见之后每次见他,居然是对赋税谈判的态度十分消极,并非是怎么提及。反而是在他面前扯东扯西,最后,令司言尤为震惊的是,博见还主动问及了,那天青萝在他房中过夜,究竟是怎么个状况。 他是在司言懵逼的状况之下,脸上却是泛起着一种十分诡异,无法描述的表情。 并且,很隐晦得再次问及,司言自己,当时又是怎么个感受。 所以司言自己也被他问得怔住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然而博见依然是表现得十分迫切,仿佛是有点急不可耐。 司言确实知道,博见对妻子的贞洁似乎不怎么在意,上次青萝去他房里,本来就是个计策。但事儿都结束了,博见应该是感觉到耻辱,哪里会到去问人家细节,并且还暗示他,青萝是不是非常配合,在配合之时的模样又到底是怎样。 整个过程,司言都是张大着嘴巴的。 他不是很想回答,毕竟自己记得的也不多,但为了敷衍博见,司言还是不得不发表下自己最为真诚的看法和体验。 那就是——你老婆真棒! 嗯,真是真切的感想,司言胆敢以良心如此发誓。 不过么,此时此刻,青萝对他来用这十分拙劣的伎俩,司言哪里会吃这一套。 司言见她是这幅模样,忽然是心中不由失笑,心想,这女子他自己又不是没染指过,但反倒是现在用这么个方式来威胁。 如果永宁不在外头,那她会是个什么下场? 又或者是永宁即使是在外头,那又如何。 即使他非礼青萝,难道博见还能对他如何不成? 何况青萝本来胆子也小,估计现在是情急之下,才会如此,估计她内心深处,估计也是不敢喊的,只是试着吓吓而已,司言是抓住了她这个心理。 所以他又再次重复道:“你感觉我会怕吗?上次玩过了,这次还来?” 这竹榻不比大床,大概也就是只有能睡几个人而已,加上青萝又是躺在理由,司言只是轻轻抬起一条腿,用膝盖顶住了她的小肚子,就直接将她整个人,给顶住在了墙壁这侧,将她给牢牢制住。 而且亦是在此刻,她才意识到,这钟言帝的体温到底是有多高,他即使连顶住她小腹的膝盖,就宛若是一个小炭火炉,烫得令她心发慌。 青萝惊了下,随之好像是打算反抗,她几乎是手脚并用,打算试图把他推开,但即使她是修炼武道出身,但她这肉身力量,哪里是司言六御境界的对手,司言只是轻轻嗯了声,根本就动也不动。 可青萝此刻是双手推着他这胸膛,双腿试图并拢,是踩住着他的腹部,这么一个尴尬的姿势。 如果他们身上,不是盖着那厚厚的毛毯,青萝现在的姿势,一定是十分有趣,不过,从某种角度而言,此刻这姿势,也一定是非常凸显身材,只是司言可以触摸,但却无法看到,当然,他也可以把毛毯给掀开。 只是,人的性格就是那么奇怪,在与青萝接触之中,他反而是在享受这种迷离感。 “螳臂当车!” 司言轻轻哼了声,就直接压了过去,青萝随之大惊,她来不及把双腿收回,就直接被他压得叉开了,而且加上他还有点粗鲁,青萝的一条大腿,都直接被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至于另一条,亦是在司言的侧腹,她同样收不回来了。 但好在,青萝少夫人她是舞姬出生,身体的柔韧性那也是尤为惊人,在被司言暴力压腿之时,青萝只是‘呀!’了那么一下,稍微感觉到中间传来了轻微的拉扯感,很快就没事了。 可这个姿势,却着实是难堪,何况她虽然穿着,但那穿得是裙子呀!她这一条腿,都从被子里出来了,可想而知,是什么危险又极度羞耻的状态!而且整个人又被司言牢牢压住,根本无法动弹。 她本来还是想喊,但不是唤永宁进来,只是想稍微响亮一点,吓退司言,可司言那么一伸手,居然直接把她的嘴巴给捂住了。 这个过程,青萝根本无法忤逆。 司言自己本就是来休息,他这胸膛那是如此坦荡。 青萝睁大了自己的美眸,如此看着这样的他。 司言道:“按照我对永宁的了解,她估计没一两个时辰不会进来,她还在忙呢,我倒是怎么,她今儿个上床这么早,原来是你想要来陷害我,但你看看,你现在行么?” 青萝呜呜了两声,但可怜的她,连身形都无法调转过来。 而且青萝想起来了,永宁确实是会在外头写稿到很晚,然后才进来歇息。 她通过那纸窗,见到那在庭院里,正在提笔深思的永宁。 司言那兴致上来,还轻轻抚摸了她的发髻道:“其实你还是扎双马尾好看,不过么,这妇人发髻也不错。” 他在如此提及之时,是在她脖颈边上开口,这气息,似乎亦是在撩拨着她。 青萝的心跳是越来越快,在这紧张的状态之下,连瞳孔都似乎是有点放大。 她现在是知道错了,她哪里敢喊呀,她难道不怕永宁见到这些么,她现在是想赶紧求饶,但奈何,连一点声音都出不来。 司言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大概是觉得青萝好欺负,加上博见的各种暗示,他现在是兴头上来了,还真想调戏这少夫人几下。 而且关键是,司言现在情绪上来了,这思想就往危险上靠拢,加上这屋子隔绝声音的效果极好,估计里面发生什么,外头根本就听不见。 青萝现在拼命在试图推开他,因为司言对她而言,仿佛就是一座钢铁熔炉,烫得她意志都很迷离,随时会把她整个人都给化掉。 司言捏住她的双手,并且也反过来按住她,几乎都感觉到了她那心肝儿在不断噗通跳动着。 青萝被他这么一弄,瞬间是身子一抖,好像是从了,根本没力气和决心反抗,仿佛和认命了一样。 而司言则仰头到她的耳珠旁,轻轻吹了一口气,似乎还轻轻咬了咬道:“你知道九界树么?” 在司言如此问道之后,他才逐渐是松开了自己的手,让满面潮红青萝,有了个开口的机会。 “你…你问及九界树做什么?” 九界树是九界的中心,是在东极岛更为中心的方向,亦是需要登陆九界中心大陆之后,往中间去,路途十分遥远。 而且九界树有着非常的特殊性,不仅是九界四方界主,即使天庭,都有重兵驻扎。 “九界树那里,在最近几万年之间,可否发掘过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司言现在是想从青萝口中得知九界树的情况,只因为,他接下去就要前往那界域中,他想赴会神帝境界,九界树之下,就有他需要的东西。 只是这个事儿太敏感,他不太愿意去问博见,反而是青萝,他的顾忌就小很多了。 青萝先是奇怪他为何会提及九界树,她有些不愿意回答,可她才犹豫了一小会,司言就更加压迫她一点,并且威胁道:“你肯定知道一些情况吧?不必太多,就告诉我,有没有发觉过什么就行。” 司言,他是如此在青萝耳边呢喃着。 “告…告诉你,你就放了妾身吗?” “当然!”司言信誓旦旦道。 第二百零四章 咱们夫妻都掐一个地方 九界树位于九界之中心,司言已经有很久都未曾去过。 所以他当然是希望得知在九界树的情况。 他怕自己去问博见会显得太敏感,博见虽然对妻子很无所谓,但不代表他愚笨,可青萝不同,尤其是现在这状况,她更不可能去告诉任何人,而且青萝现在情绪是尤其紧张。 司言所牢牢捏住的地方,便是在她的心脏上方,她这跳动和气血,或许连往常那种思维模式都不存在。 “你…你问这个作什么?”不过青萝还是疑惑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在古籍上有记载,听闻那九界树乃是九界之中心,在那地上还埋藏着无数宝贝,若是谁能挖掘到那宝贝,就修成不死不灭之造化。” 青萝刚才是已经认命了,都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但到了现在,司言只是在保持着状态,并未有下一步的行为,因此,她的心情是反而有点微妙起来,仿佛在怅然若失。 或许,是青萝这些日子太过于压抑,加上司言现在的逗弄,她也确实是产生了一点小小的邪念,同样是对这后续,恍若是有了那么一丁点期待。 但这期待是罪恶,是不容被她这自尊心和妇道所容许的,乃至于是她自身,出于最为基本的价值观,都是不愿意承认青萝想了想,似乎也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才道:“那…那你若是同意妾身的要求,把这赋税按照夫君与你谈得那样,如何?” 司言其实演技不错,他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其实这赋税,我也不是不同意,只是你夫君这些日子也来要求而已,很多事情,我们也好商量,但现在难道还是赋税之事么,别忘了,你是在我手里,你还敢和我讲价钱?” 出于某种顾虑,如果司言为此满口答应,那么也是变相告诉青萝,他觉得九界树很重要,有什么大秘密。 司言在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并且还稍微吓了她一下,令她更有一股被压迫的冲动,那股火烧一样的灼热,是继续在靠近她。 事实上,青萝是当然知道这九界树什么情况,她原本的家和部族,就是在九界最为中心地带,她从小是听着九界树的故事所长大。 家里的长辈从以前就提及,说这九界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九界树稳住了九界,是这宇宙之树在九界生根,才能维持九界大陆的稳定。 司言见她依旧是想和自己讲价钱,就继续威逼利诱。 他一边是用自己压住她,另一侧继续把自己肩膀上的大腿往后面压,令她彻底失去防守。 青萝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想挣扎,乃至于现在是试着用指甲抓司言的胸口,但这些却全都没用了,完全起不到效果。 下面那纤薄的防护,只要轻轻往边上一撩,估计就完全不存在了。 并且司言为了防止突然有谁进来,忽然是伸手,凌空往后面刻画了一个阵法,将那门口给封住了。 而在庭院里的永宁,还在提笔写文章,估计那认真劲,没一两个时辰,根本就结束不来。 何况要说司言没一点想法,那必然是假的,这些日子莫璃不在,他其实也很辛苦。 “我…我说,我说的!”青萝赶忙求饶道,“你…你别这样,我告诉你便是了!” 青萝是真的怕了,她不是自己会被如何,在名誉上遭受创伤,毕竟她丈夫博见都在不断怂恿,她怕什么,她怕的只有自己内心,她发现自己并不抗拒,从心里层面上,青萝对他,反而有着一种十分微妙的心理。 她是怕自己陷进去,在某种程度上,完全无法自拔。 “九界树虽然是有各方驻守,但九界树的范围很大,而且中心地带方圆几十万里,几乎都是一片绝地,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即使连驻军也不曾在那里,所以,妾…妾身也不是很清楚,这些年到底有什么东西被挖掘出来。九界树传闻一直很多,但…但大多是空穴来风的。” “没有那种特别大的吗?”司言再次试图询问。 “什么特别大的?”她忽然好奇道。 “比如……什么奇怪的建筑?” 青萝闻言,稍加思索了下,摇摇头道:“不…不曾听过呢。” “没听过呀。”司言似乎是若有所思。 青萝再次挣扎道:“你…你可以放开我了!” 这次,青萝似乎是在挣扎,但推司言之时,仿佛是根本没力气了。 但司言依旧是不动,他似乎还是在想事儿。 青萝见他这么认真,她倒是不用力,反而是问道:“你…你想去九界中心看看吗?” “嗯,倒是有兴趣去瞧瞧。”司言装作自己从未去过,“想去看看九界中心,到底是如何。” 青萝想了想道:“这…你若是真想去九界中心,可以与妾身和博见一起回去,你…你看如何?” 司言低头一想,还未出声,就又听见青萝在念叨:“只是这赋税,你…你看是不是……” “好!这赋税我可以缴纳,而且下个礼拜就可以把今年的准备好,我随你们一起送去南方界域,你看如何!” 青萝随之大喜,连忙道:“真的?!” “这还能有假么?” 青萝这下是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是真的没办法了,打算最后都做好了那个打算,但没想到,钟言帝居然是自己同意了。 可到了这最后,青萝却发现,自己仍旧是保持着这个羞耻的姿势,司言仍旧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青萝有些畏怯道:“你…你是不是先放开我?” 司言缓过来,忽然是对她诡异一笑道:“为何要放开你,你送我的嘴边,我让你逃走?” “诶…什么!?” 青萝是当即想反抗,可架不住司言动作的迅猛,她的手又被擒住,被牢牢摁住了。 此刻,她宛若是一只羊羔,进了饿虎的领地! 她与司言之间,只差最后一个动作而已~ …… 在不一会之后,正有点昏昏欲睡,在陪着永宁写稿的秀儿,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声音,这好像是吱嘎吱嘎一类,并且是竹子的摩擦音。 她先道:“娘娘,你有没有听见有什么奇怪的声儿?” “私下你喊主母就行,你这丫头怎么老改不过来。”永宁提笔道,“我没听见,别吵,现在很关键呢,马上又要交稿了。” 秀儿是又皱皱眉,但最终是什么都没发觉,也就是唯有作罢了。 即使,那若隐若现的声音,足足持续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并且那中间,亦是有尤为微妙的声儿产生,她都没抱有太大的疑惑了。 也许,这仅仅是风儿在喧嚣而已。 即使这喧嚣,时而异常急促,时而又较为轻缓,仿佛只是一声声轻语而已。 但事实上,这声音是一直等到永宁放下了笔墨,才逐渐散去,根本就听不见了。 并且,当永宁与秀儿见了厢房之后,那见到的一幕,居然是那青萝在那竹榻上。 青萝只穿着一件粉色的肚兜儿,并且那肚兜,也是有点倾斜,露出着那粉嫩的香肩。 而且令永宁和秀儿奇怪的是,青萝那裙子,都被丢在了边上,看起来是格外凌乱,仿佛是被随意丢弃的。 但唯独,青萝那妇人的发髻还没散,仍旧是保持着原样。 即使是连之前司言在的时候,她那发髻都未曾散过…… 青萝脸色潮红,看起来格外滋润,她颇为失措道:“永宁妹妹,妾…妾身只是歇息了会,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永宁见此,当然也是如此认为,她赶忙道:“那姐姐你便是再歇息嘛,反正天色都已经晚了。” 而且永宁有点犹豫,她道:“只、只是我夫君还不在御书房,只能等明儿个再替姐姐你问了。” 青萝听见钟言帝,早就心虚不得了,她赶忙道:“这…这明日问也无妨,妹妹,姐姐先回去了,今儿个博见也回来了,我…我是得回去的!” 青萝是非常羞涩,但她也唯有当着永宁和秀儿把裙子给穿起来。 永宁见她那里形状很好,和蜜桃一样,看着自己这孕期有点走样的身材,不由是感慨了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恶作剧心情上来。她还伸出手,在青萝那儿掐了把。 青萝是吓了跳,这裙子才一只脚伸进去,一个踉跄,差点给跌倒,但反倒是把永宁给逗乐了。 青萝是心虚不已,这逃走之时,是心跳加倍。 但青萝没想到的是,她在离开之时,又发现了折返回来的司言,司言神清气爽哈哈一笑,与她打了个招呼,也和永宁一样,在她娇嫩得出水的那里掐了一把,就进门去了。 青萝是又气又急。 青萝返回自己两天未归的房间之时,博见已经回来了,博见是何等敏锐,加上其妻又是两天没回来,见她这气血翻涌,脸蛋红扑扑的模样,赶忙近前迫切道:“快…快!萝儿,你且与为夫谈谈细节来!!” 在博见提及这些之时,他那迫切的模样,依然是显得尤为诡异。 …… 而在过了几天之后,司言也要启程出发九界的中心地带。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第二百零五章 带弟子一程 博见这次出去在天炎皇国各地考察,他确实对这皇国是有着十分深刻的印象。 应该说,他是从某种角度意识到,人族的创造力和凝聚力结合在一起之后,他们究竟是能有多大的作为和成就。从另一个方面而言,博见也开始逐渐意识,自己堂弟博易在这方面的先见之明,因此才会有那由人族管理的东极岛。 事实上,博见在看过天炎皇国的状况和繁荣之后,觉得这又何乐而不为,人族终究是弱小,即使他们统御人族,但人族大多也不过只有百余年的寿命,绝大部分连修炼天赋都没有,但他们既然是有能力创造如此灿烂的文明,那既然天庭是管理着诸天万界,也应该是身为人族的庇护者,保护者,而并非是奴役者。 在天炎皇国,在博见考察了很多地方,又见那些大型水利,以及那些在学堂上课的学子之后,他内心的感触亦是十分深。 不过么,博见同样是从今天起,深深意识到,这天炎皇国究竟是有多么强盛,这财富,又到底是有多么大量。如果这些人族与天庭对立起来,彻底撕破脸,天庭虽然并非没有剿灭之力,以至于是十分轻松,但如果是放大他们南方界域,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但在这些的最后,就算博见对天炎皇国是十分欣赏,可在他回来,并且是从仆从那里得知,这足足有两天,青萝都没回来睡觉,是一直住在外头,博见才灿幡然醒悟过来。 如此一来,这博见就一股脑儿把自己所有的感慨,全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加上他满怀期待在这里等待之时,青萝刚好回来,并且她还是那么一副余韵犹在的模样,满面潮红。博见真是兴奋得几乎从那床上直接跳了起来,赶忙把妻子给迎接了过来,乃至于他都不问及赋税的状况,直接奔赴主题,问那钟言帝是如何对她,是否是有像是上次那般如何。 青萝最先开始当然是不肯讲,甚至是即口否认,表示这根本不存在,那钟言帝更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但末了,青萝是唯恐博见生气,就唯有再次补充道:“那…那赋税之事,妾身已经通过了永宁妹妹,让妹妹与钟言去通融,这赋税之事,现在是解决了,夫君你不必担心的!” 青萝以为她这么提及,博见会因为赋税被她给解决,会感到高兴,那这就不追问了,但谁知道,这结果却截然相反。 博见一瞪眼道:“你不去与他苟合,他会同意如此昂贵的赋税之事,你在骗我!” “没…没有!妾身一直是念着夫君,遵守妇道,有礼义廉耻之心,是永宁妹妹替妾身去说情,这才有此结果,怎会与他苟合呢!” 青萝根本不会撒谎,她在开口之时,这眼睛都不敢看博见,并且那动作,是在不断试图撩起着自己的鬓发,想遮挡自己的视线,掩饰自己的心虚。 但谁知道博见再次是勃然大怒起来,他厉声骂道:“萝儿!你这蹄子是出去了整整两天都未曾回来这房里睡过过,现在浪完了,你是翘着屁股回来了!你敢说什么你们之间都没有,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你觉得我会信么!” 博见是随之破口大骂,并且是什么污言秽语都喊出来了。 “你自己顾着舒坦的时候,撅起着那臀儿在他那里起起伏伏,你是舒坦完了回来了,而今为夫又不打算罚你,只让你告诉为夫过程,告诉为夫细节,为夫哪里亏待过你了,你要这般对待我!你忍心么!!你倒是说话呀!!” 青萝仍旧是试图狡辩,但她越是想否则,这破绽也就是越大,尤其是博见俯身,在她身上嗅了下,他那敏锐的嗅觉,立即意识到,他妻子身上有着另一个人的体味。 并且,这股味道的阳刚气是如此之重,仿佛还是带着一股灼热之感,也正是这灼热之感,与青萝亲密接触过,她身上才会有这种无法磨灭的印记。 博见看青萝依旧不从,立即是狰狞起来。 而青萝亦是在此刻才忽然意识到,那钟言帝身上的火气是极大,与他有过接触,这身上必然是会留下烙印。何况她现在,都依旧是气血旺盛翻腾,小肚子里头直发烫得跟被火棒烧过一样,整个人都是热热地,跟个小暖炉似得! 青萝看博见这幅穷凶极恶的模样,就怕自己挨打,而且博见向来强势,是真的会动手打她,随之是求饶道:“你…你别生气,我说,我坦白,妾身现在就说!你…你别生气!我…我都告诉你!” 博见一听,立即是大喜过望,他赶忙近前,这心口仿佛是在被猫儿在挠一样,如此急不可耐道:“快…快!你快与为夫说来,尽管细细道来,为夫耐心得很!你且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所以接下去,青萝就把刚才所经历的过程,都是详细描述了过来。 其实她根本是不想如此详细描述,但每到一个关键节点,博见根本是刨根问底,让她连回避都做不到。 可青萝还是捏造了一个事实,那便是她被司言压住之时,这抵抗是有多强烈之类,但司言还是不管不顾,在行为是上强制性的。 但博见听见这里,他是更加感觉到自己一股气血直冲脑门,他不是生气,反而是某种激动道:“他…他居然是如此霸道,外头还有人,他胆敢对你如此乱来粗暴,直接幸了你!” “是…是啊,他就是个禽兽,夫君,不是萝儿对不起你,这都怪他的。”青萝低声道,“是…是他人面兽心,与萝儿无关的!” 青萝依然像是有点心虚,仍然在不停撩起着鬓发,并且是眼睛不敢看博见。 她是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或许也是稍有迎合,以至于在后来,也根本不是稍有迎合了…… 但问题是,青萝太小看博见了,博见在细节上的执着,乃至于是要问及青萝的心理活动,以及是表面反应。 今夜,博见一直是在问青萝,在某个程度上,整整是一夜都没让青萝休息。 等到最后,青萝实在是累了,感觉自己都是在讲梦话了。 更让青萝无法理解的是,博见对这些事情极为感兴趣,但博见却坚持不碰她,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博见再也没有碰过她,即使她主动,博见也宛若是一个木头人,根本是一动不动。 但青萝是通过和博见的接触才知道,博见只是在享受这样的感觉,他想要的,或许只是这么个状态。 并且青萝发现,博见是一直在盯着她肚子看,有时候整整看一天,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而且是显得尤为迫切。 以至于是到了后来,在博见遇到困难和苦闷之时,青萝都已经了解到他的性格,他来请青萝讲讲,青萝讲讲那档子事儿,博见心情立马云开见天明。 …… 大概在几天之后,司言他们的准备也差不多了。 因为地方上的赋税在逐渐交上来,司言想要凑齐给南方界域这份,其实也是花了点时间。 而且即使是赋税只有当初谈好的三分之一,却还很大的一支车队。 这车队的所有箱子里,都是装满着各式各样的金银财宝。 想当初,在各地赋税都未曾上缴之时,司言自己还去天圣国坑皇帝父子的钱,现在他要把钱给交出去,其实抠门的他,心里是在疼得直滴血。 只是这些是为了大义,也就没办法了。 但司言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准备出发之时,他却是有好几个弟子也来要求跟随。 首先是苏桃儿直接第一个跳出来,但司言想了想,就将她给否决了。 她现在功法进步很快,但跟随司言出去,修炼时间不多,可天炎皇国凤焰舞已经回来坐镇,把她交给世界凤焰舞来调教,这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凤焰舞可是神帝啊! 虽然么,当听见师尊这么安排之时,苏桃儿是脸都绿了。 但凤焰舞好像很高兴,她直接在后面把桃儿的领子一拎起,然后转头走了,顺带还把神情呆滞的苏桃儿在空中甩了两个大风车。 白蓝和御灵其实也差不多,司言都不准他们离开,跟着师姐才是好选择。 但到了最后,司言的车上还是跳上了两个人。 一个是墨均衡,他轻轻一拉斗笠,对自己师尊那么微微一笑,意思——我实力够强! 还有一个陆巧,她最近是来天炎皇国玩的,她主要是想出去见见世面,随意是舔着司言给她的棒棒糖,那么对司言眨着可爱的大眼睛,这潜台词是——人家会乖乖哒! 司言本来是想拒绝,毕竟这九界中心地带,陆巧修为过低,这不太好,墨均衡好歹是五方之境界,并且他学得很杂,遇见六御,那也能挡一挡,说不定还能遁走。 但当司言这么说之后,陆巧却眼泪汪汪起来,那么可怜无助看着他,并且是对司言低声威胁道:“你如果不带人家去,人家就告诉大家,你上次半夜来人家房间里睡觉觉!还半宿不让人家睡!” 司言被折服,便同意之。 但当他们要出发之时,另一个飘逸的身影也出现了。 佑心人帝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来,带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气息道:“老师,也带弟子一程。” 第二百零六章 佑心正气 陆巧提及什么司言去她房里睡觉,并且是弄得她半宿睡不着,这个自然是单纯的胡编乱造的威胁而已。 陆巧虽然境界不算太低,但因为功法,她这肉身是一直维持在大约十一二岁左右。不过么,司言感觉也就十岁出头吧,加上陆巧经常喝奶,司言感觉这丫头几千岁了,但身上还是有着一股奶香味,而且即使牛奶喝再多,她那小身板还真是小身板,只是微微隆起,根本就没有成长为肉包的趋势。 加上陆巧的道心是初心,她是从修炼自己的功法开始,即使是经过了几千年,看多了世界变迁,看到了沧海桑田,她却依然是孩童的心态,仍旧是连性格都是如此乐天,喜欢布偶玩具,仍旧是喜欢撒娇。 说起来么,之前他们确实是一起睡过,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记得还是陆巧怕黑和打雷,她是抱着一个大玩偶,来他房间里蹭着睡,而且陆巧这幅小孩子模样,司言可提不起任何兴趣,加上她半夜还喜欢把杯子给踢开,司言还得给她盖被子,搞得他自己一个晚上也休息好。 结果第二天起来,这陆巧连玩偶都不抱了,那裙子还从后面被撩起,整个人是用着司言的胳膊在睡觉。 而且这妮子起来见到这个状况,还只是揉揉眼睛,好像根本不在乎。 即使是底下亵裤都露出来了,她也唯有小脸轻轻一红,然后往下一拉就是,也未曾有过什么妩媚,就是纯粹很小孩子那种。 反正,司言对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并非是很感兴趣。 司言见她这般威逼利诱,就只有把一根很粗大的帮帮塞进了她嘴里,因为捅得时候有点用力,还戳到了她的喉咙,表示了自己的默认。 不过司言是没想到,佑心人帝会也想跟随着一起去。 佑心人帝此刻身上散发着那十分高深的气息,他便是道:“老师,弟子与神帝只有一线之差,弟子有预感,老师此番前去,定然有弟子之机缘,弟子或许可以证道神帝。” 他见师尊有犹豫,便是再次补充道:“弟子回自身界域解决了一些事,可以跟随老师出去,还请老师放心。” 司言见他自己是如此要求,加上他心意已决,也就唯有应下了。 但也就是司言他们即将出发之时,永宁也来与司言道别,并且令司言讶异的是,永宁竟然是要求他带上秀儿。 “夫君,你一个人在外头,也没个谁照顾,你让秀儿跟在你身边吧!” 永宁现在走起路来,感觉是有点吃力了,但司言以自身医道给她看了看,感觉她状况还稳定,还不到待产之日,因此他出门还算放心,何况现在有凤焰舞坐镇天炎皇国,神帝不出,整个天炎与青云界,近乎是固若金汤。 “我带着秀儿干嘛,前面她伺候我,后面得我照顾她了,这次我连桃儿都不带。”司言不由是感到失笑道,“而且你这样子才需要秀儿照顾,不然夜里连个陪你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但永宁在周围瞧见了一圈,见边上没人听见,这才踮起脚来对他耳语道:“夫君,永宁让秀儿陪着你,是帮你解决那儿……你知道,我现在有身孕,伺候不了你,璃儿妹妹又被我赶走你,永宁知道你很辛苦,把秀儿备着岂不是更好?而且她也很着急,夫君,你不能总是不碰她呀!” 永宁在提及这里之时,似乎是有点怨气,至于秀儿,她是站在永宁侧旁,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嘿嘿笑着,似乎马上就能得到她家老爷的宠爱了。 其实永宁在某方面是相当照顾秀儿,除了日常使唤她,还真把她当做了姐妹来看待,有时候干脆是让秀儿过来,睡在他们中间,这待遇,即使莫璃,那也不可能得到,司言相信即使在以后,永宁也不会允许莫璃与她一起同床共枕,唯有秀儿,才有这个殊荣。 司言听闻,是不由觉得好笑了,原来永宁是替他考虑到那方面去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贤妻? 司言那颇为暧昧的目光十分短暂在青萝身上停留了下,虽然这个细节谁也没注意到,除了青萝本身。 青萝哪里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也不知道司言在想何样的龌龊,赶忙是转移视线,躲在了博见身边,不敢与司言对视,犹如是一只受惊的仓鼠。 她昨天做梦,又梦见司言了,并且她在睡梦中,是与他缠绵了好久,并且还呢喃出了嘤咛的声儿,但最后,她还是被自己吓醒了,因为在最后的最后,她发现博见忽然闯进来了,这才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 青萝意识到,或许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她就会彻底陷进去了,又或许,她现在已然是陷入在了这其中…… 末了,他就先转而对秀儿安慰道:“秀儿,你等我回来,这次出去,真不能带你,你连人神修为都没,带你,你真就危险了。” 在说完之后,司言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腰,微微掐了那么一下,仿佛是在暗示什么。 秀儿是感觉更加羞涩了,她努力低着头,好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喜形于色的表情。 “好…秀儿就在宫里等陛下回来。” “喊什么陛下,私下喊老爷。”司言在她额头上弹了弹道。 但至于这一路上,司言倒是不曾有想法了,他即使是想干坏事,可两个人精徒弟在身边,他这坏事估计也干不出来。 上次他们去东极岛,只是为了那宗上界主的盛宴邀请而已,东极岛虽然算是南方界域,但却并非是南方界域的中心。 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才是九界中心那片大陆。 加上玄升界与青云界,已经开始逐渐进入九界大陆,他们的路程也不会如之前预计那么遥远。 而且他们的队伍大多都是博见之前所带来的随从,司言除了陆巧和两个弟子,他这皇帝,连一个随从都没带,就直接出远门了。 不过这样也省事了许多,至少不会有谁一天到晚都喊他陛下,然后跟着到处走,司言其实是挺烦这套的。当然,在皇宫里听着还算舒服,这虚荣心也能得到一定满足,但出来之后,他只想大隐于市,不想被这些条条框框所束缚。 他们前去无尽之海之时,都是有传送通道,因此这速度也是很快,只是在九界中心地带的最后,却必须渡船。 他们又是在这无尽之海上,按照这大船的速度,他们可能还需要渡船很久才能抵达。 司言是没事,整天在这大船之上晃荡,闲来就与博见在一起喝喝茶,饮饮酒之类,倒不是司言如何,而是博见自己主动来邀请他。 博见其实懂得也很多,从天庭历史,以及是各个种族之间的关系,博见都有自己的见地,这反而令司言大为讶异。 尤其是对人族的立场,博见的态度,也同样令司言大为惊讶,即使,博见仍旧是以上位种族的心态为基础,但他能想到,应该给予人族尊严和生存权利,这些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不过与博见在一起,与他谈着谈着,这话题的方向就会改变。 司言也不知道博见是不是故意的,其实当博见提起来之时,司言同样是感觉到很心虚,以为博见是来揭短了。 博见先道:“钟兄,你这身上的阳刚气好重呀,一股子热腾腾的感觉,哈哈……说起来,上次我妻青萝回来,她身上好像也带着这么一股火气,这可真是巧呀!” 博见与司言是在船舱的房间里饮酒,而且还是博见和青萝的寝卧。 青萝也是被博见拉过来饮酒,她是陪在边上,现在因为被博见要求,强行喝了好几杯,同样是感觉到头晕晕的。 青萝哪里知道,博见今天带他们喝的,就是上次宗上界主的窖藏美酒,即使是神帝也能感觉到醉意,她只是喝了没多少,就感觉头很晕了。 司言是感觉自己背后在出冷汗,他随之尴尬道:“是…是么,可能是你的错觉吧!” 青萝同样是紧张起来,这整个人,是臀儿都往上一提,完全紧绷住了博见哈一笑,便是看着司言道:“钟兄,我妻子青萝,很美吧?你老实讲嘛,你们又不是没那个过,你诚实点嘛!” “嫂夫人…嗯嗯,嫂夫人确实很不错。” 嗯,你老婆真棒。 最后博见给自己不停灌酒,最后是酩酊大醉,躺在酒桌上不省人事,唯有司言与青萝两人,是你看我,我看你。 其实青萝也不太行,她走路的身形都摇摇晃晃了。 但青萝是一个激灵,立即意识到,再不送走司言,问题就大了,随之道:“妾…妾身,送一下你!” …… 至于司言这两个弟子,佑心人帝与墨均衡,他们似乎在某个方面特别合拍,两个人在船上近乎是整天都见不到踪影,连司言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 尤其是那天命阁移形换影,缩地成寸的功法,两人都是极其熟练,或许是去哪里潜海了,司言也就不管他们。 但当他们今日偶尔回来之时,却不由是愣住了。 师兄弟两人,同时看见自己师尊从人家青萝少夫人的卧房出来,并且那青萝少夫人是喝得摇摇晃晃,一下子倒在了自己师尊怀里。 佑心人帝当即低声大怒道:“伤风败俗,简直无耻之极!” ——————分割线 求月票!! 最近两天了,月票再不给就过期了!! 最近更新很努力呢!! 第二百零七章 佑心喜好 佑心人帝在看见自己老师和一个已婚妇人在如此拉拉扯扯,并且还是从人家寝房里出来,他当即是感觉到惊怒不已。 佑心人帝的价值观很正直,至少在伦理道德方面,一直对自己老师颇有意见,但以前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是绝对不知道老师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但现在,当他亲眼目睹之后,这感觉当然是十分不适。 更何况,人家丈夫博见还在这渡船上,可他老师居然这么与人妻在亲昵,别人丈夫若是知道了,这会怎么想,难道师尊他老人家,有考虑过人家丈夫的感受吗? 佑心人帝当然是觉得气愤不已,但墨均衡只是轻轻拉了拉斗笠,才呢喃了声道:“老狗。” 但佑心人帝听闻,又转而对墨均衡训诫道:“师弟,切勿不可如此,老师毕竟是老师,你我之父亲也,比父亲更重之,怎能骂老狗!” 墨均衡又是一拉斗笠,便是道:“那你去劝劝师尊呗,让他好好做人个吧?” “不去……”佑心也同样呢喃道。 因为从某个程度,佑心很明白自己的地位,即使他偶尔装作很正派,但在老师面前,他永远是个弟子,他如果胆敢开口训斥,司言那眼神一瞪,他立马低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佑心有过很多次经验,他哪里还敢犯。 事实上,他们师徒之间的地位,从另一个侧面就能看出来。 古竹音都能欺负他,何况能把他师妹降服成一只绵羊的老师呢? 从某种方面而言,佑心人帝装作很生气,只是在师弟面前装个样子而已。 何况佑心知道,调戏人家老婆,那是他老师至少延续了几万年的嗜好。再早以前有没有,他不知道,但至少在他这一代的时候,老师已经是这个放荡不羁阴戳戳的模样。 佑心人帝记得,他老师以前有段时间经常不在天命阁,而那理由,竟然还令佑心一时之间颇为感动。老师经常宣称,人家是丈夫不在家里,外出服徭役了,所以自己去那妇人家里帮帮忙,看人家孤儿寡母的,连松土这种农活都做不了,所以他就去给人家的旱地松松土,撒些种子,希望来年有个好收成,所以么就整天都不在天命阁里。 小时候,佑心人帝是听不出什么端倪,还感觉自己老师是在助人为乐,这心情很是高兴,大为感到光荣,但到了之后,他是怎么听,都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过就在这个刹那,青萝已经把司言送向了另一个船舱的转角,一下子就看不见了。 而且在那最后一幕,佑心人帝是看到自己老师的手,已经放在了青萝的后腰上,并且那手仿佛是在捏。 青萝少夫人,亦是脸色潮红,这脚步也不是很稳。 佑心人帝是感觉到痛心疾首,如果博见知道,这不还被活活气死,要找他老师拼命了。 但佑心人帝与墨均衡也唯有当做没看见了。 只是想着,这日后丑事暴露,弄得沸沸扬扬,他佑心是丢不起这个老脸,还是赶紧闪人比较好。 佑心人帝与墨均衡在并肩一起走。 墨均衡心道:“这师兄倒是个正派人物,大概是天命阁之中,除我之外,最正常的师兄弟了。” 但他心念又微动,不由是出声问道:“师兄,你也是几万岁的人了,又是一方界域之主,为何至今都未曾成家?” 墨均衡是感觉这个男人身上很有故事,这才是如此问道。 佑心人帝那心中仿佛是很感慨,他道:“你不懂,有些时候,总是逝去太快,而那些美丽,那些短暂的花朵,有需要守护和爱怜,我有自己的追求,有着自己的美好,何况这人族未安,我又怎能成家?” 墨均衡闻言,也就微微点头,似乎对师兄颇为赞赏。 有心人帝从来不笑,永远是那么严肃的模样,这也是给人感觉格外肃然吧。 但随之,他们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陆巧,陆巧是闪烁着那可爱的大眼睛,那么看着他们,并且是比了个剪刀手。 可佑心人帝还是在叹气,并且道:“还是大了点。” 墨均衡:“?” 但可也就在陆巧从这转角出来,另一个身影,居然是急匆匆跑过来了,那是一个比陆巧更为娇小的身影。 那小姑娘,大概才只有十来岁,比起胸部有点微微隆起的陆巧,这姑娘完全是个稚气孩子,前胸也十分平坦。但这小姑娘五官却长得极好,那杏眼,那长长的睫毛,那薄薄的樱唇,以及倾撒的黑发,尤其是这身材比例,即使是这么看,都令人不由遐想起她长大之后的模样。因此能够看得出来,这姑娘未来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这小姑娘其实是青萝之前从九界一个地方买来的,当时可是花了极大的价钱,只因为这小姑娘长得实在是好,那些门阀之间,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公子,当时可是疯狂了,像是红了眼睛一样加价。 这次其实她也跟随青萝去了天炎皇国,她来了船上,因为很多事儿还做不了,现在也很空,所以在遇见了陆巧之后,反而和陆巧是玩起来了,这些日子,她都和陆巧一起,有点玩野了。 她在和陆巧打闹,从后面追上来,并且手里还捏着一根陆巧给她的棒棒糖,她边跑,一边喊着:“巧儿姐姐,人家…呀!” 这小姑娘一个踉跄,就直接撞进了佑心人帝的怀里。 她是先有点惶恐,立即是退步道歉道:“这…这位老爷,樱樱不是故意的!” 而且她发现自己这手里的棒棒糖,她才舔了没多少,却是粘了一部分在这位老爷的衣裳上。 樱樱立即是吓得脸色惨白,以为这位老爷是要责骂她了。 但谁知道,佑心人帝根本不恼,反而是温柔地笑道:“这位小姑娘,你没事吧?哪里摔到了?” 墨均衡一愣,居然看到佑心人帝笑了,并且是笑得那么满面春风。 “姑娘,你骨骼惊奇,倒是一块修炼的好材料。”佑心人帝循循善诱道,“你想过修炼成神吗?” “诶…诶?” “姑娘,你这糖果……”佑心人帝从樱樱手里结果那形状有点诡异的圆柱形棒棒糖仔细端倪了下便是当即大怒道:“无耻老狗!!” 佑心人帝把棒棒糖直接丢在地上,狠狠一脚跺碎了。 …… 至于司言,他一直在与青萝,好像是在拉扯。 青萝主要是有点醉意,而且不知道怎么的,本来是打算稍微送一下,但结果是跟随着司言一起出来了。 在这个过程之中,她发现司言似乎是一直在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并且这手上,似乎也不太老实。 其实青萝不了解的是,一个男人,只要占有过她,并且是保持着那种暧昧之时,他们之间相处,就会处在一种环境里,一种她无法拒绝的环境之中。 只不过,今天司言倒是也没对她太过分,只是那么兴致上来,然后随意调戏几下而已。 并且这个过程也是十分有意思,尤其是青萝的反应,她是抗拒,是好像从那心底,就十分不情愿。但司言还是不忘记在私下稍微逞能下。 所以司言当即是感觉到有一股剧痛传来,他几乎是整个人都是在原地先跳了跳,都快趴到青萝身上去了。 加上司言这身体还有抽搐,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狰狞。 青萝是以为司言在这里**大发,要对她施暴,整个人的心又是提了起来,这是慌得不得了。 她主要还是在乎自己的名誉,生怕是被谁给看见。 哪怕是个下人撞见,这也不太好的呀! 但转念一想,她青萝的事情,还有哪个谁不知道…… 司言是好不容易才从这剧痛之中缓和过来,他稍微是安慰了下自己,心想一定是个意外。 青萝推了他一把,呢喃道:“你…你先起来,别在我身上,这里人多呢。” 司言收敛感觉,他此时,虽然是抱着饶有兴致的心情,但却是不由好奇地问道:“萝儿,你家夫君好奇怪,你们是感情不和么,为何他对你毫不在意,上次他还让你来陷害我,这是怎么回事。” 青萝听见司言是唤她小名,这当然是感觉到紧张,也生怕被人听见。 但青萝听了,却还是先摇头道:“夫…夫君他待我很好。” “咦,那为何他好像不在乎你?” 青萝事实上,已经是有点知道自己丈夫的癖好,唯有道:“妾…妾身也不知道,或许他是喜欢这样吧。” 说着,她又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在不断撩起这鬓发,还轻轻抿着自己这绯红的樱唇。 司言现在是与她站在一个角落里,这样子看起来,反而好像是司言在逼迫着她,加上青萝自己还低着头,也就更为是如此。 她身材不高,正好在司言的胸口,司言身上那炙热的火气,似乎也在往她脸上喷涌而来。 “他喜欢…这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人?萝儿,你在骗我么?” 司言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却好像是在撩拨她,尤其是这一声声的萝儿。 当然最后么,青萝还是头也不回逃走了。 只留下司言一个人在原地喃喃自语:“博兄这是什么癖好,天下间还有这么奇怪的人?” …… 不过么,其实司言这么做,他主要是太闲了。 这渡船抵达彼岸,似乎还要一些日子,在这些天里,司言也自己弄点事情打发时间。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零八章 入此地 在渡船上的日子当然是显得有点枯燥。 所以司言是没事情就跟博见在一起饮酒,而且这大多是博见邀请他过去。 司言反正也是有着不少爱好,饮酒便是其中之一,他在闲暇之时,就经常与博见对饮。而且博见每次都是让青萝在场,次次是喝得酩酊大醉,烂醉如泥,根本连一点知觉也没有。博见还很喜欢灌大家酒,有时候也把青萝给灌得晕晕乎乎,媚眼如丝的,结果到了最后,他们夫妻的卧房里,只有司言自己一个人,神志非常清楚,瞧着这对夫妻成了醉猫。 青萝在那会见到司言之时,她这心跳也都是咚咚的。 但司言之后,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了。 他往往是饮酒到了一定程度,便是也告辞了,让青萝安顿好博见。 这件事,其实在不久之后,被谁给传出去了,所以司言被他天命阁的其中一名最为强势,某只小凤凰弟子给质问过。 并且小凤凰焰焰表示,这件事的严重性,必须禀告给小师娘。 但司言为了自己颜面,当然是即口否认,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过。 什么,和人家老婆之间完全是清白的,肯定是没碰过,还有什么,你们小师娘和人家青萝少夫人,那是一见如故,情同姐妹,你们怎能随意造谣呢? 反正司言一套软硬兼施,算是把事儿给摆平了。 只不过,似乎还是有人热衷于造谣。 根据在半夜起来,去起夜的陆巧,她所提供的证词是,大概在天还没亮,整个船舱的大家,都在沉眠之时,揉着眼睛的她,忽然是听见了有微妙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是此起彼伏,偶尔犹如击鼓般激烈,偶尔又显得较为绵长,好似那半夜的小猫儿那样。 这个声音仿佛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因为陆巧在迷迷糊糊之时,就好像若隐若现听见过,她本来还以为是无尽之海里面的人鱼一族在唱歌,在勾引食物。也就没理会,直到后来,她才分辨出声音方向。 结果,在陆巧等了很久之后,就见到青萝和司言两人一起出来了,而且青萝的发髻,是全都披散了,都那么倾撒在腰间,青萝是穿着一身睡衣,似乎也是借着起夜的理由出来,又或者是,她是真的起夜,但却被司言遇到了,就随意逮进了一个船舱里。 当时,那少夫人还在提着腰间松垮的裙子呢,并且是在不断嗅身上,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气味。 总之,根据陆巧绘声绘色的描述,以及她当时回溯的情况,好像少夫人还颇为娇嗔地在他胸膛上打了两下,喊着什么你太久,这样就离开了。 但因为这是陆巧私下在传,并且那次她和司言产生了矛盾,司言不给她糖吃,所以即使是大家听了,也没谁太当真,都感觉陆巧是在瞎编乱造。 毕竟陆巧最后还提到,司言回来之时,见到她在转角,还轻薄她哩,是捏了捏她的屁屁嘞! 前面倒像是真的,但后面,听的人就感觉更假了。 总之,司言最后是抓到了陆巧,把她放在膝盖上直接打了一顿屁股。 大概也就在几天五六天之后,渡船一路乘风破浪,渡过了无尽之海,来到了九界大陆的中心。 司言本来还是想去拜访一下宗上界主,但谁知道宗上界主自知是有愧于司言。他上次与司言是相谈甚欢,对其十分欣赏。可他在天庭之上,哪怕是据理力争,却依旧无法护住天炎皇国,最终令天炎皇国陷入了战乱,如今还厚着脸皮,又命养子前去商谈赋税,他哪里还有脸见司言,早就是找了个理由,干脆是避开了。 但反正宗上界主也不在,司言等人便是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就从此地离开,声称要去这九界中心到处游历一番博见原本是想拉着司言再喝一顿,但司言是真的有点怕了博见。 这宗上神族家的少主,实在属于司言这百万年来都前所未见的奇葩。 因为就在昨天,博见又请司言去喝酒,结果博见是借着酒劲,指了指那床榻,就随之提出司言与青萝当着他的面…… 博见看司言脸色不对,都已经青了,就连忙解释道:“钟兄,你误会了,兄弟我一时失言,你可千万别介意!我是好意,让你试试,并非是兄弟我想看,也并非是兄弟我有那等嗜好!” 不过司言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决心以后再也不来博见这里赴宴了。 博见的变态,甚至是远远超过了司言的想象。 在司言他们离开之时,青萝也来送行,至少司言可以看出来,即使连青萝自己也松了一大口气,仿佛是终于解脱了。 九界的中心,这里的人族地位同样不算高,但在南方界域,在博易对宗上界主的影响之下,生活却至少还过得去,也得到了律法应有的保护。 何况九界中心还算繁华,很多地方,即使比起天炎皇国与青云界,这也不算太逊色,到处都是江南景色,因此粮食丰富,各类种族,也不会忍饥挨饿。 而且根据司言之前所了解的情况,在九界树即使是有天庭和四方界域派天兵驻守,但这驻守范围十分之广,根本无法顾忌全部。 他们脚程很快,即使是在中途有所停留,在两天之后,还是进入了九界树的范围。 比起在远方眺望过九界树雄伟壮丽的佑心人帝,墨均衡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到。 即使是他,见着那庞大,那高耸入界域,根须横跨或许超过十万里的九界树,也不由是有些感慨。 佑心人帝在九界上方曾经远远见过,因此就表现得稍微冷静些。 不过佑心人帝现在心情倒是不错,他这手上还系着樱樱姑娘送过他的一个手链。 只是么,佑心人帝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这师弟墨均衡,这几日好像是有点疏远他。 昨天还莫名其妙拿了一块铜,问他能不能炼化了这铜。 佑心人帝可是堂堂半步神帝,神金也照样淬之,他当即把铜炼成,但谁知道,师弟的脸上又猛地抽搐了一下子。 在九界树的外围,其实是个独立的生态圈。 九界树的树根,盘根错节,这些树根上亦是有泥土,有树林、有动物和湖泊。 而且这些巨型湖泊也很奇怪,它们仿佛是九界树的那么一滴露水,有时候会突然出现,有时候又会变得干涸,唯有留下了一片疯长的大型草原! 而且又有许多奇奇怪怪,他们从未见过的生物,从浓密的大森林里冒出来,有些麋鹿在身体上有很多鱼儿一样的腮,但它们即使是在陆地上也能生活,那些大型湖泊出现之时,这些麋鹿,以及一些身上都长有腮的动物,也都可以纷纷跳进湖泊之中。 就算是湖里的鱼儿,居然也可以在地上爬行,这令墨均衡看着,同样是觉得有点讶异。 这大型的密林之中,水汽是异常充足,如果不是以真元抵御,没走几步,全身就都已经湿透了,而且吸入身体之内的水,也远远超过了常量,陆巧修为最低,她拉着司言的手,不知不觉,在空气里喝了多少水都不知道,连肚子都大了。 如果是个常人,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之中,极有可能会被溺死。 陆巧边走,边吐着水,她是捧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在往外吐着小小的水柱,这模样也很是可爱。 他们此刻在的地方,事实上只属于外围,天庭的天兵也是驻扎在此区域,但其实天庭驻扎,只是为了防范大事发生,有些修士来采药,又或者是来探索,他们也无法阻止,即使是抓到,也并非是太严重的罪孽。 但很显然,这里是处在九界树的阴暗面,终日是见不到阳光,即使有天兵,也难以发现他们。 何况司言他们的脚程极快,很少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哪怕是穿越这片密林,这也没太久。 但渐渐地,他们在逐渐穿越密林之时,发现周围的植被,哪怕是水汽都在变少,等到是一定程度之后,发现周围骤然是成了一片绝地,到处是寸草不生,到处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佑心人帝不由是皱眉,他看了看周围道:“怎么有如此多的神通残留,这里在很久以前,似乎是发生过一次激战。” 在他们所有能可视之处,到处是黑色雾气,七彩霞光、火雾、乃至于许多他们根本看不懂的符文在不断流动。 而且到了这时候,即使是司言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他道:“佑心,均衡,为师要恢复神帝境界,必须先去九界树内部取得一样东西,而我们也必须渡过此地,你们要当心,这是当年那场九天之战的延续,这里不止是有神帝烙印,亦是神帝之上的神通烙印!” 司言未曾犹豫,他是一把抓住了陆巧。 陆巧是继续眨着自己的可爱大眼睛,**着司言源源不断供给给她的棒棒糖,似乎这一脸懵懂的样子,好似在问,你想对人家干嘛? 但不等她出声和挣扎,司言已经将她抱住在了怀里,并且又对墨均衡道:“均衡,你跟在为师后面,让佑心替你断后。” ——————分割线 求月票! 最后一天,不给就过期浪费了!! 第二百零九章 古神烙印 当年那九天之战,也并非是都在九天之上发生。 九界树的上方,便是九天,他们之间战争的最后,同样有相当一部分在这九界树附近发生。 只因为,在最后的最后,司言不得不作出一个选择,即使那选择,被天帝所打断,被泯灭在了他的希望之中。 这附近几乎都是被各种各样的神通所覆盖,神通显得十分杂乱,并且有好几种极其强烈的道法,从这附近贯穿而过,形成了一片绝对领域般的死地! 那即使是修炼到了四昊之上,被那些力量稍微沾染,也必将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比起各种经验都比较丰富的墨均衡,此刻的陆巧,这才真正体会到,为何司言是开始不愿意带她一起来,只因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她如今才不过是个三道境界,在青云界倒是能横行一方,但在这九界大陆,她不过是个小萝卜头而已。 陆巧现在是整个人都尤为紧张,虽然已经被司言一只手托着,但她依然是牢牢抱着他,生怕自己从他手里滑落下去。 司言与佑心人帝,几乎是在前后和左右的位置,在不断穿梭和避开,如果实在是避不开的,就唯有以自身剑气破之。 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却同样很大就是了。如果他们自身剑气无法在这些残留神通之中,完全溶解出来。若是催化,令这神通彻底爆发,那他们亦是会陷入异常危险的境地之中。 所以陆巧因为此刻就像是一直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司言。 司言伸手一扯这丫头的双马尾,把她给直接拉下来了一点,又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下,并且是出言教训道:“别乱动,再乱动我们就真完了!” “你怎么能打人家,人家很疼的耶!”她叫嚷道。 司言转而在她这里又是狠狠拧了一把,厉声道:“再动,等没人,当心把你裙子扒下来打!老子还抽你!” 陆巧被震慑在他的**之下,唯有撅着小嘴,是继续抱着司言,毕竟她的生死,大概都是要靠他了。 但就是在他们交谈的中间,在司言的侧方,忽然是有一到黑气飘忽了过来,佑心人帝随之一道剑气过去,直接将那黑气荡平。 墨均衡微微一皱眉,当他回头,已经见到佑心有些喘息。似乎方才这一剑,以及这一路上过来,佑心与司言好像都是有不小的消耗。 这消耗主要是在道心和神识上,他们的精神是高度集中,并且时刻注意着周围。 尤其是师尊,他现在都依然是在前面探路。 而且他们一路过来,发现在这底下,到处都有着各种尸骨,以及断裂和破败的神兵。 这些骸骨生前大多是修炼到了神境,显得比寻常人族大很多。 当然,其中应该同样有大量神魔的,佑心还看见了龙族和凤族。这些至今依然是围绕着魔气的魔神骸骨,乃至于是神兽麒麟的骨架,亦是在其中。 实际上,这龙凤和麒麟十分特殊,他们与寻常神族不同,即使是死后经过百万年,这肉身也不会腐烂,可现在,那些大型骨架之上,哪里还能见到一丝血肉,早已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彻底吸干。 陆巧发现司言的神情变得很沉闷,他看着底下如此多的尸骨和惨状,以及至今依旧在不断围绕着的怨气和阴森之感,情绪上似乎也产生了变化。 这附近,到处是那些强大到无法形容的神通和力量。 有些佑心人帝清楚,即使是他到了神帝境界,恐怕也无法扛下来。 比如他看到了一道青色的神通,这神通不知道是横贯了有几万里!至今都依然是威力不减! “那是东帝青华的功法。”司言提醒道,“但我们可以避开,不必正面迎上,她这功法并非是想拦住我们。” “东帝青华么。”墨均衡轻轻呢喃道。 “她是四帝之一,也是最为狡诈和乖僻的一个。”司言解释道,“我最不喜欢她。” 佑心人帝沉吟了半响,最后还是沉默了。 事实上,同样感觉到十分震撼,还有佑心人帝,他是知道这世间高手众多,尤其是那批远古神祇,是统治着整个从洪荒以来的宇宙,但直到是现在,当他亲自来接触这些上古神祇在百万年所遗留下来的神通,他才切身感受到,到底何谓实力的差距。 末了,佑心人帝一怔,居然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连周围的景物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司言同样是注意到了,他立即以猩红法剑开道,在前头布置出一阵剑气,自己一个俯身,就随之往下。 墨均衡与佑心人帝神经紧绷,也随之是跟随其师尊。 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眼前几乎是陷入了漆黑,仿佛是什么都看不到了,连那天上的星辰,都已然隐去。 司言道:“这周围有空间道法,空间全都被折叠和错乱了,现在你们得跟紧我,若是在这空间里面迷失,或许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即使能出来,也或许会花去上万年!” 陆巧一听,更是吓得小心肝儿,连那小屁股都往上缩了缩,赶紧又抱紧了司言。 可司言被女孩子牢牢抱住,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怎么,陆巧也太小了,这还绑着蓬松的双马尾,要是换个大姑娘,他说不定心情是挺高兴。不过么,被如此依赖,他倒也不讨厌就是了,所以顺手补了她一根大糖果。 佑心人帝与墨均衡都不敢大意,牢牢跟随着师尊。 佑心人帝出声问道:“老师,这周围难道都是如此么,我们要去的地方,那是否可以绕道过去?” “只有这个方向。”司言解释道,“正因为那是我要去的地方,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激战遗留……我能绕的地方都已经绕过了,这大概是最安全的路径。” “早知道就不来了。”陆巧吸.允着这大糖果并且在口腔里不断进出道,“感觉好危险呢,吓死人家了!” 说着,她还摇曳着自己的双马尾,这浓密的发丝,也是不断从司言的脸上拂过。 司言哼哼了两声,又在她身上拧了一把道:“我抱着你还想怎样,开始不是不让你来么!” “你非礼我?”她尖声道,“我还没嫁人,人家要下来,你再抱,人家就嫁给你,下个月就嫁给你!放人家下来!” 陆巧是哼了两声,用粉拳打他,司言当即没犹豫,立即把她放在了地上。 可随之,陆巧仿佛又那么怅然若失起来了,她忧郁得低着头,好像感觉自己不该多嘴。 不过她见这周围已经没有那么多神通残留,倒是不怎么害怕了。 而且加上她有点生气,就不理司言,干脆是跟在了他后面而已。 司言解释道:“这空间道法是在那场大战之前,就已经存在,是保护九界树最为重要的一道屏障,即使是神帝,也无法轻易穿过,你们跟住我,我知道路线。” 佑心人帝心里肯定是在犯嘀咕,其实他一直无法在师尊面前抬起头,在某个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对司言的过去并不了解,即使是他,也不是很清楚师尊的过往,师尊到底是谁。 “这错乱空间很长,并且是由不同天道所交织组成,走出去,也是需要一点时间。”司言在出声安抚自己几个弟子,“你们如果在这里面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去好奇知道么?” 而正当司言话音才落,佑心人帝就知道,自己师尊到底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在这漆黑的错乱空间之中,也逐渐是看到了一些身影,但这些身影却在某种程度上又与真正存在有所不同。 因为,这些都是法相烙印! 这些都是极其厉害的法相烙印! 它们的存在,即使是这错乱空间也无法将其抵消,即使那些只是烙印,但那已经被扭曲的空间,却依然是无法影响他们! 佑心人帝看到了一名身穿儒衫,白须白发的老者,是如此站在这强大的空间屏障之中! 佑心人帝当即失声道:“儒家圣人!?” 这是圣人!这是开创了儒家学派,创立一方文明形态的儒家圣人! 陆巧见状,先是愕然,陷入在极度惊骇之中,她本是儒家弟子,是儒家学派,怎能想到,在此能见到圣人的法相烙印! 随之,她立即是当着大家的面,脱下了裙子,换上了儒衫,随之是向圣人鞠了一躬,以乖巧的口吻道:“弟子陆巧,入儒门四千一百八十二年整,在此拜见圣人!” 而且继续是往前,佑心墨均衡见到了更多奇奇怪怪的景象,这里的烙印,也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见到了一尊金光普照的大佛,见到了东帝烙印,见到了一尊从地府升起的鬼神,一尊从九幽世界破开壁垒而来的魔神! 他们见到了四方大帝,亦是在齐齐出手! 这些法相烙印,至今神通犹在,这力量之澎湃,高耸得犹如是一座座大陆!佑心感觉即使是自己修炼成神帝,在这些法相面前,也不过是蚍蜉撼树而已! 这些上古神祇,仿佛是在这一刻,都是在全力出手,似乎是想阻止什么,即使是府君鬼神,幽君魔神,此刻都是全力出手,神情也尤为狰狞!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留下了这法相烙印! 等到了最后,佑心与墨均衡,似乎才明白了原因。 他们看到了一尊闪耀着十道神境光轮的神祇,这神祇举起着一柄炙热燃烧着的鲜红道兵,在狂怒之下,想要一举斩掉九界树! ——————分割线 求月票呀!! 新的一个月求月票支持!! 第二百一十章 佛界遇你 佑心和墨均衡所见到的这尊神祇,是处在极其狂怒的情况之下,他手持着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方天地彻底融化的道兵,脑后那十道境界光轮,是如此闪耀,犹如是一轮轮无比耀眼的太阳! 他在这个狂怒的状态之下,想一剑将那九界树斩断,而从四方扑过来的这些古神,则是想阻止他,并且这些古神亦是在此刻几乎是出了全力,自各方的界域扑了过来。 这些这方宇宙之间最为强大的古神,唯有他们在出全力之时,才能令自身法相被烙印,并且足足长达百万年,却依旧是不灭!仍旧是如此强烈的存在! 佑心人帝与墨均衡都是剑修,这尊神祇即使只是一个法相烙印,但他们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惊人的剑意! 这股剑意,仿佛是这世间最为强大,最为锐利的意志,仿佛是能将一切都斩断,是要劈开这天地一般! 并且,这周围依然是散发着极其灼热的温度,这股炙热,似乎是不断令其空间在扭曲,在不断受其影响着。 这法相烙印境界实在太高了,他而今即使只是一个烙印,佑心和墨均衡是仍旧感到无比震撼,他们似乎是从心底意识到,这就是剑道的最高峰,在剑道的造诣之上,这尊神祇,已经站在了这方宇宙的巅峰之上! 九界树是九界的根源之一,连它那所有根须算进去,它足足有几十万里之遥!但这尊神帝在狂怒之下的一剑,无论佑心还是墨均衡,似乎都不会怀疑,九界树会倒在他的剑下! 这神祇境界已经高到根本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他那脑后是闪耀着足足十道光轮,而且即使只是烙印,但这尊神,他那面目仍旧是模糊,完全看不清。 而且佑心人帝差不多是在同时,似乎是感觉到了一点,那就是,这尊神祇的剑意,与他们师尊的剑道,是极其相似! 墨均衡曾经回到过一百万年之前,他知道很多事,并且亲眼目睹那场九天大战的起因,他亦是知道自己师尊的身份。所以在见佑心师兄如此看向师尊之时,便是向其点点头,算是替不愿意言语的沉默师尊,先应下了这个事实。 佑心人帝得知之后,随即心神大震。 “帝君。”墨均衡再次补充道,“他是天言帝君。” 佑心人帝逐渐张大了嘴巴,那愕然的声音,在不断以极其轻微的声音在发出来着。 天言帝君是谁,佑心当然知道,他是人族当初的首领,是带着人族,走向最高辉煌,带着人族从废墟之中崛起的人! 他是人族的骄傲,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帝初祖! 而佑心人帝是直到今天才得知,天言帝君,居然是自己的师尊,并且这师尊,还是那个经常去给别人家老婆松土的这个无耻之徒。 他们亦是看到,自己师尊,一直是在目视着另一个方向,那是在九界树之前,有什么在九界树之前。 司言带着他们,又继续在这独特空间里前进了一会。 接着,佑心人帝他们才看清楚。 或许就是在咫尺之遥,在这举起道兵,要斩断九界树的神祇面前,还有着另一尊神。 这尊神,同样是巍峨,高耸无比,不必幽君和府君,其中任何一位小,这尊神同样是以境界实力,烙印在了虚空之中。 而且这尊神,他脑后亦是闪耀着十重光轮,他那身躯,也是绽放着七彩异光。他是有着一股无上的帝皇气势,一股无上的威压,一股莅临诸天,披靡万界的威严,他身穿着帝袍,那帝袍之上,不仅是有着各式各样的道文,亦是有着各种神祇和异兽的绘图。 这尊帝皇,他是手持银色长枪,那架势,似乎是想硬撼住天言帝君的这全力一记! 而且这帝皇的法相烙印,亦是极强,这感觉,甚至是超越了此刻的天言帝君!而且他境界极为高深,佑心与墨均衡,同样无法看清他的相貌是如何,那面目,完全是模糊的。 佑心人帝与墨均衡同样是有点犹豫,仿佛不是很理解,直到那在前头的司言解释道:“他是天帝,是昊天时代的主宰,我就在这一战之中,输给了他。” 陆巧是吃完了糖果,此时是把手指放在嘴里,她虽然同样是在震惊,刚才张大着嘴巴,连棒棒糖都掉在地上,但现在似乎是单纯有点理解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言到底是在讲什么东东。 “没办法,当年我实力不够,我单打独斗或许不虚他,但站在他那边的古神太多了,连圣人和老佛都不帮我,我只有自己的镇天神宫,我只有大家对我的信任和忠诚而已,即使是我娘亲,她也不在了,她被我封锁天道,她走了…她帮不了我,如果有娘他们在,我不会输,即使是圣人不帮我,我也不会输,反而他们都会败,他们才会落个凄惨。” 司言仿佛是在喃喃自语着,这神情之中,仿佛是隐藏着一丝极深的怨念,同时,也藏着许许多多的仇恨和过往。 佑心人帝是如此看着这幅景象,他们师尊,是在狂怒之中,在几乎是陷入疯癫之中,想砍掉九界树,而所有远古神族,这些统御,这些至高神族,是将他师尊围困在了中间,都纷纷出手,要将其制服,而他们师尊,是已经独自一人在孤军奋战了。 他很强,在当初,是这方宇宙的至强者,可在那时候,他即使再强,也无法阻挡住,也无法战胜如此之多的上古至高神族。 但走着走着,司言好像是听见了什么,他听见有人在开口,当黑暗再次侵袭,当周围那些法相烙印远离,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之时,司言却忽然听见有声音响起了。 司言先是沉默,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这股感觉十分微妙,即使是他,也无法清晰表达出来。 佑心人帝是在观察着周围之时,不由出声问道:“师尊,这奇怪的空间到底是怎么组成的的,为何我感觉很奇妙,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且弟子好像听见有声儿。” “这空间我只知道怎么走,并非是懂得破解,这其中还有一些连我也无法解析的道文,是属于从东皇天庭时代就遗留下来的秘密。”他解释道,“当初是帝后,她把道文刻印了上去,除非我是巅峰时期,可以无视这些道文和空间影响,但即使神帝,哪怕是神帝天婴境界,入内之后,也会被其所困。” 他们当初在布置这片错乱空间之时,他们几方,各自是以自身天道功法,在空间里设置障碍,最后是由帝后,她以自身天阴天道,将那些东皇时代的道文刻印了上去。 佑心人帝怔然,他问道:“师尊,何谓东皇时代?” 司言此时并非是很有心情,他感觉依照自己的阵法路数,似乎是无法顺利通过这片空间,他是有些担心,他唯恐是当年那场大战,令空间的具体位置差生了移位,所以他心里也没底了。 “东皇时代是在如今天庭之前的一个纪元,另一个天庭,那是真正的上古纪元。”司言解释道,“那时候,主宰宇宙的并非是大天尊,而是东皇,东皇才是这方宇宙的至强者和主宰。” “什么…”佑心人帝不可置信地呢喃了下,“东皇时代,这世间居然还有一个天庭纪元!” “嗯。”司言点头道,“我也是从东皇天庭过来的人,我是上古人族,知道么。” 佑心人帝闻言,再度内心是惊骇不已。 不过且亦是在此时,他似乎看到了许多符文,这些符文,亦是道文,似乎正是当初帝后娘娘所刻画烙印的那些,这些符文,在他们身边围绕了起来。 在他们身边,逐渐变成了旋涡,又逐渐是变成了漆黑的雷云状态。 墨均衡见状,不由是讶异道:“诶,这个和上次的感觉好像呢,上次我好像也是被那个残疾人给丢进了里面。” 司言随怔然,回头问道:“什么残疾人?什么被丢进了里面?” “就是我上次去了一百万年前。”墨均衡拉了拉斗笠并且怀抱神剑笑道,“师尊,我记得你提过,好像很早还见过弟子一次,咱们是不是要穿越了?” “诶……”连司言都哑巴了。 可就在墨均衡才说完之际,司言的眼前,也彻底被扭曲了。 这些空间成了旋涡,似乎是分成了两个不同的地方,将其司言,以及是墨均衡,佑心和陆巧,都吸入了其中。 这一刻,即使是六御境界的司言和佑心,都是觉得天旋地转。 但这个过程,却也并未持续太久,司言还是从这其中解脱了出来。 不过,等到他能看清之时,这周围,也都是清晰起来了。 在这周围,到处都是佛音缭绕,一声声的钟声,一声声的呢喃,都不断在司言耳边响起。 司言迟疑了下,看着街道上大量的僧侣,以及信佛的信众,不由是失声道:“这里是佛界,是西极天佛界!” “我怎么来佛界了!?” 此刻的佛界,似乎正是春季,到处都是春风阵阵,显得尤为宜人。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到处是幽幽而落的银杏树叶子。 末了,司言忽见那街道的对面,有着一名身穿僧衣的美丽女子走来。 那女子,身材高挑,容貌秀丽,极有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姿。 但,她却穿着一身僧侣的服饰,她是个出家之人。 但,她也有着及腰的长发。 她是代发修行之身。 她是佛界最为骄傲的弟子。 她,是他的女儿。 ——————分割线 求月票!! 新的一个月请多多支持!! 所以求月票呀!!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是谁? 这是佛界的某处佛国。 如今似乎是春季,又仿佛是个深秋,司言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了。 但这周围似乎是吹着柔和的春风,只是周围,却是又有大量、金黄色的银杏树叶子在不断飘落下来。 在佛界佛国之中,在这满街僧侣,在这悠长的街道上,当司言见到那女子是如此轻缓走来之时,他的心情也不知道是该如何来表达,只因为,在这环境的衬托之下,一切都好似尤为梦幻一般。 在这佛国之外,那看似遥远的山岳之上,有着一座金光闪闪的大型寺庙,在那里,仿佛佛光很盛,同样是显得尤为神圣。 而当这些阵阵梵音响起之时,司言似乎又感觉到了一丝萧瑟和冷寂,那柔和的风,也在悄然间消失无影了。 念儿与诗韵有些像,司言是一眼就已经认出来了。 他不会认错,诗韵是他前世的相爱之人,念儿是他的嫡亲女儿,继承了他的血脉,他只是凭借自己这一眼,就已然认定了。 念儿此刻的神情是有点冷漠,而且她即使是身穿这僧侣的衣衫,却仍旧是无法遮掩住那股秀丽,那种脱俗的美。 念儿身材十分高挑,而且腿也很长,即使是这出家的僧侣之服,也完全掩盖不住。 她的长发披散,全都倾撒在后面,她的眉心还着一点红印,似乎是在象征着她出家人的身份。 她走起来的步伐很随行,也是相当自信,在她那神情之中,仿佛是能看到一丝不羁,一丝对所有事物的轻慢。以及,她心底是有着一种很深的执念,这执念,仿佛是超越了所有,凌驾于所有,是她最基本的道心,亦是她存在的根本。 司言一下子恍然过来了,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着自己手,瞧着这周围,应该是发觉到了什么,才猛然醒悟过来,并且道:“这里是哪里,为何我在佛国,难道……” 他左右又看了好久,试图是寻找两个弟子和陆巧,可他在周围看了那么一圈,却是谁也没有见到,连个熟悉的身影都没有。 而司言身边的许多路人,脸上都带着微笑和善意,但似乎也有的人,对他的存在,显得尤为抗拒,对他这并非是信仰之人,显得有些避之不及。 他感觉自己是有些无法判断,只不过亦是在此刻,司言见那不远处有个僧侣走过,司言顿时便是先大为愕然。 只因为他所见到的人,便是韦陀。 他赶紧是上前一步,拦住了韦陀问道:“敢问这位道友,现今是昊天几年?” 韦陀见这人忽然拦住了自己,这动作似乎并非很是礼貌,他是有点不悦,好像不想回答。 他韦陀可是佛陀摩诃的弟子,加上他又是远方佛国宗室,被这么突兀,当然是大为觉得不悦。 但当他抬起头,在见这司言的眼神之时,却又不由心惊了下,好像是记起了一些十分可怕的记忆,莫名觉得很畏惧,所以随之笑道:“而今是昊天三十万零三千七百二十八年,这位施主,有什么需要贫僧帮助么?” “昊天三十万零三千七百二十八年么…我被镇压才过去了三千多年而已。”司言喃喃自语道,“但怎么回来了……” 司言先是有点怀疑,并且他把视线放在了韦陀身上,当年韦陀,司言记得他才不过刚刚修炼成神,可现今,这韦陀也还没过四昊之境,按理说,韦陀是在跟随摩诃佛陀,如果真的过了将近百万年,韦陀也不会如此。 “施主,你还有事么?” 韦陀再次那么问道,却已经不见司言回答,他便是哼了声,就随之离开了。 只是这韦陀,他才走了没几步,似乎是看见了在街边看商品的念儿,他也逐渐停下了脚步,那眼神之中,似乎是充满着欲念和贪婪,那目光也逐渐变得呆滞了起来。 可他忽然再次从这个状态之中惊醒过来,连自己也吓了跳,随之就赶紧走人了。 这一刻,很多心情从司言的心底泛起。 那眼前的女子,是他女儿。 他从未蒙面过的女儿。 但现今,她已经长大成人了,就是那么站在司言的不远处,仿佛是那么地触手可及。 司言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一刻,他想了很多,他与念儿从未接触过,可即使是如此,即使从未有一天,他养育过这个女儿,但此时此刻,司言却连手都在发抖了。 他知道当年诗韵养育她的辛苦,他在诗韵个他的那份回忆之中,同样是看着念儿长大的。他也了解,这个姑娘,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孩子。 司言没出声,他之后,就一直是跟随在念儿的身后。 都是默默在跟着。 而差不多,几乎是在念儿走的这一路上,司言看到,有许多男子的目光,都不住在她身上有过停留。 只因为,她太美了,美得简直不像是这佛界之人,美得好像,根本不该是他们这一生之中应该遇见的。 无论是佛国之中的男子,还是那些僧侣,都几乎没有例外。 但那些僧侣,却往往是在这之后,在盯着念儿走开之后,低声念了一声佛号,似乎是想以此来解除自己心中魔障。 似乎是互相之间在督促。 而且这些僧侣,也大多都知道这女子是谁,她是如来弟子,当代佛子,而且在那不久之前,他们魔界还发生了一件事。 一名为音真迦叶的年轻佛家天才,却因为她,断了佛缘,终了了性命,只因她的一笑,一句并不存在的承诺,就在灵山脚下,一直等待她到死去,化作了石像为止。 这些僧侣,哪怕是那些尊者,阿罗汉,即使是菩萨和佛祖座下的两位佛陀,皆是视她为洪水猛兽,是整个灵山的异类、魔障。 传闻,两位佛陀不止是一次劝过佛祖,让此女出山门去,莫要在这佛门清净之地,佛则他们的佛性,这整个佛国的佛缘,都会因此断去。 但如来却不依,仍旧是按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事。 念儿在大雷音寺之外的后山上,有着自己独立的一栋屋舍。 因为一些原因,念儿不被要求住在雷音寺里,所以她才在得到佛祖允许之下,在灵山的后山开辟了这间小屋,司言一直跟随着她,几乎是一路走。 司言是一直跟随念儿到了那房舍外,亦是在这时候,念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他。 又或许,是从集市上出来之后,念儿就察觉到了他。 念儿回头过来,是如此与司言产生了对视。 两人就那么在看着,很奇怪,也很微妙,他们之间就一直那么在对视着。 司言微微一笑,这一笑之中,仿佛是包含着无限的柔情,几乎是无限的爱怜。 他道:“念儿。” 这声音很轻,但却是尤为清晰,直接传入了她的耳里。 “你知道我…你喊我念儿,你是谁?”她出声问道。 念儿是在沉吟着,她也是觉得尤为奇怪,她开始是觉得哪个登徒子在跟踪自己,但等到回头,与这男子对望之时,念儿才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不同。 他在看着她的时候,那眼神之中,没有一点欲念,他可以与她老师如来一样看待她,但他眼中更多的,似乎是另一个微妙的感情。 “我只是从这佛国路过。”司言解释道,“我知道你,所以跟过来了,我知道你的故事。” 知道她的故事,这也意味着,就知道她很好看这个事实么? 念儿捏着自己的下巴,稍加思考了下,心里默默道:“这应该也是个来追求我,贪图我美貌的登徒子,只是看起来似乎是更有手段。” …… 至于此刻。 在遥远时空的另一侧,佑心人帝与墨均衡,以及陆巧,他们在那旋涡之中的时间更长,也更久,这么一会下来之后,即使是佑心人帝也是头晕转向。 佑心人帝此刻已经很难受了,他是好不容易从这状态之中缓过来,以及扶住了差点摔倒在地上的陆巧。 他在周围如此看了一圈,道:“老师呢,怎么不见老师……师弟?” 佑心人帝看见自己师弟是站在一条滚滚大江前面,这大江宽阔入浩瀚的海洋,在不断崩腾与咆哮着。 佑心人帝感觉自己师弟有点装,但还是随之近前,并且是出声问道:“师弟,老师是在何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又是在何处?” 墨均衡依旧是不言语,反而是轻轻一笑,那神情,有着说不出的了然。 佑心人帝见他还在装,一股气不由是升腾而起,似乎显得非常不耐烦了。 “我们大概是在过去的时代吧。”墨均衡道。 “过去的时代?”他不由愕然,“过去什么时代?” “我以前也有过穿越的经历。”他拉了拉斗笠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 “什么…什么穿越,老师呢。” “不知道,这里风景不错。”墨均衡干脆利索,“嗯,我又穿越了,果然是天选之子么。” 佑心人帝是生了一肚子闷气,但又不好发泄,可亦是在此刻,当他抬头之时,却在那遥远的天际,见到了一座宏伟,极其庞大、连绵的宫阙! 宫殿之外,仿佛云雾缭绕,亦是有龙凤在外头不断翱翔长吟!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呀!!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庭莽荒 佑心人帝并不知道他们此时到底是身处在何处。 而且在看到那遥远的高空有龙凤在飞舞之时,他们就显得更加困惑了。 墨均衡之后也与佑心解释了一下缘由,阐明他们现在极有可能,是回到了过去的一个时代。 佑心人帝当年也去过天庭,知道天庭到底是个如何的模样,但那宫殿规模,根本不比天庭逊色,同样是给人一种恢弘,一种无法形容的存在感。 他心念微动,就决定先去那宫阙瞧瞧,何况这距离似乎并不遥远。 他们沿着着大江向那天宫而去。 但之后不久,古怪的事也随之发生了,无论他们如何靠近那天宫,却怎么也无法抵达了,即使是佑心以自己的六御境界飞去,都依然是如此。 那天宫仍旧是在远方的高空之上,看起来似乎没有半丝挪动。 佑心人帝与墨均衡两人此刻都有些疲惫,他们几乎是遁空了大概足足一天了。 不过佑心人帝的境界稍高,他还是先走一步,去探探路了。 至于陆巧么,其实是早就不行了,她原本是想趴在佑心身上,但墨均衡好像是有什么顾虑,硬是把她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之中,此刻的陆巧,她是伸出着一个双马尾脑袋,在不断看来看去,显得颇为纳闷和好奇,并且丝毫体会不到佑心他们的辛苦,还在那么眨着懵懂的大眼睛。 佑心人帝尝试了好几次也无法成功。 所以他唯有闪耀着脑后的八道光轮回来了,因为即使是他,也无法靠近那座天宫。 但令他们讶异的是,也就是在此刻,忽然是有谁在呼喊他们。 佑心人帝转而往那江面上一瞧,居然是见到了一辆车辇。 那车辇是显得平庸,从外面头看起来,以至于都是有些破破烂烂。而且这车辇是辆牛车,前头在拉车的,是一头在不断哼哼的老牛。 然而站在那车辇外头,正在伸手向他们打招呼的,却是一名身穿儒衫的中年夫子,他须发也很长,正在如此对他们喊道:“几位道友可是要去天庭?去那天庭,可是需从天河走水路而去,否则你即使是耗尽一生,也无法抵达天庭!来吧,道友且上我的车辇来!” 佑心人帝与墨均衡对望一眼,就是应邀上车去了。 可佑心人帝是感觉很奇怪,为何这夫子,是称那宫阙为天庭。 他去过天庭,怎能不知道天庭的建筑风格? 至于陆巧,她见这老者是一身儒衫,并且这车辇里,还放着大量书籍,知道是同门之人,就赶紧整理了下衣襟,并且盘了发髻,戴上一根木簪子,随之从乾坤袋出来打招呼,先行礼道:“陆巧在此见过师兄!” 陆巧的声音很温柔很甜,而且这可爱的声音,仿佛还有着一股无法抗拒的感觉。 这身材魁梧的儒衫夫子先愣住了一下,接着才仰天大笑起来道:“好好好,你喊我师兄,倒是也好听,哈哈哈!倒是从未有谁这样喊过我!” 陆巧依旧是装作懵懂,并且是向他眨了眨那双萌萌的大眼睛,因为陆巧真的不理解,难道儒门之间,都不是以此来称呼的么? 这夫子拍拍自己的矮桌旁,对陆巧道:“那师妹,你先上前来,与师兄一同论道否?” 陆巧很是高兴,她脱掉自己的鞋子,挪着个小屁股就上去了,并且还盘起了腿,直接伸手在上头拿了块糕点放进了嘴里。 佑心是人族人帝,乃是一方大能,他其实也颇具傲气,他先与这儒门之中人见过礼,便是大方地坐在了一侧,那架势,是打算与其平辈论交,并且是点点头,接过了这夫子递过来的一杯清茶。 顺便还“嗯”了声,以示自己的傲然。 佑心道:“这位道友,敢问尊姓大名,还有,敢问我们此去,是去天庭么?” “天庭不是你们想去么?我在天河上看你们飞了好久,似乎是不知如何去天庭,也见你们修为不俗,这才唤道友你们进来。”他哈哈笑道,“若是道友想去东皇天庭,丘必然带你们一程!” 佑心怔然与墨均衡愕然。 东皇天庭? 就是之前师尊所言,在昊天时代之前的东皇时代? 一个莽荒的时代! 这是距今多少万年之前,他们怎是来到了这个遥远的纪元!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听见了这夫子,居然是自称为丘…… 陆巧先左右看了下,她抿了一口茶水,忽然哈哈大笑道:“丘?你怎能自称为丘,丘是圣人对自己的自称,你是儒家弟子,居然敢如此自称,亵渎圣人,师兄,你被其余弟子听见,当心被打死哩!” 说着,陆巧还伸出手,拽了拽这中年夫子的胡须。 其实这夫子看起来已经有点老了,他这须发也白了很多,可陆巧照样是这么干。 这中年夫子见状,却也不恼,只是哈哈一笑而已。 “你们想去天庭看看,那便是去吧,而今天庭,管得应该也不多。” 佑心人帝仍旧做得很随意,依然点头道:“嗯,我们去看看,指不定老师也在。” 至于陆巧,此刻忽然觉得拉扯这夫子的须发很有意思,还用手指卷了一段,用力地拔了下来,这让夫子疼得一下子连眉头都酸了。 只是陆巧好像是很高兴见这师兄如此模样,并且她眨着这可爱的大眼睛,似乎令谁也无法责备她。 但墨均衡有前车之鉴,他轻轻近前看了下在他们来之前,这夫子在伏案上写着的文稿,这些文稿大概还在编写,未曾成册,上面连墨迹都还未干,像是刚写下不久,这文稿上是如此写着话。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墨均衡是静若寒蝉,心知眼前这夫子是谁,就赶紧是退到了另一侧。 而且墨均衡觉得,他这师兄才是真的装,分明是在一个遥远的时代,眼前坐着一位圣人,却仍旧是在装,强行装! 在这之间,他们双方也进行了并不坦诚的交谈,佑心声称他们是来自一方闭锁的诸天,所以才不知道怎么去天庭,言外之意,他们是乡下人。 在不久之后,他们就顺着这条大江河,一直是直奔东皇天庭。 东皇天庭大门前的龙凤并没有拦住这牛车,是放任其进去了。 东皇天庭仿佛是处在一个十分微妙的位置,整座天庭,都是在一个阴暗位置,似乎永远不会迎来白昼,永远是黑暗与阴沉。 中年夫子将他们三人放在了一处庭院,便是嘱咐道:“几位小友,你们可以在庭院处看看,但切勿乱走,丘且去找个故友,不久便是会回来,之后,丘与故友一起回来,还有要事与小友相商。” 佑心人帝他们都是愕然不已,在十分不解得看着附近庭院的风格。 这时代或许是真的很遥远,即使是建筑风格,都异常粗犷,没有后世那种儒雅之美,文艺之美,即使是这庭院的布局,都是如此野性,有不少花朵,都已经长出来,在那里喷涌着烟雾,陆巧在边上走,都差点被一朵食人花给吞了,但好在佑心人帝一道剑气,破开了那食人花。 而且大量宫殿,都几乎是巨型石块堆砌起来,那一根根未曾经过装饰的巨型石柱,也是在天庭之内到处林立。 这整座天庭,似乎气氛十分压抑,并且显得阴沉。 至于在这天庭里,也有不少宫女在走动,那些宫女,脸上也几乎没有太多神采,表情同样显得尤为僵硬。 而且她们脸上,大多都是有着一些绘画,似乎类似于是一些古怪的图腾。 东皇天庭,到处都有许多雕像,可即使是雕像,也未曾有太多遮掩,大多是裸露,连隐私之处都是在外头。 陆巧是看得小脸蛋通红,赶紧是移开了视线。 不过么,佑心人帝哪里他们哪里会听什么待在远处的忠告,才在这一处小庭院,未曾驻留太久,就在陆巧提出要去瑶池看看的时候,他们三个就脚底生风,很快去到了瑶池边。 这是上古天庭的瑶池。 瑶池水与天河水相连,这瑶池水虽然广袤,对于凡人而言,同样是浩瀚如大海,但里面却连一片荷叶都未曾见到,也未曾有什么宫女在打理,反而是时而有些精怪、蛟龙,在这瑶池里面不断翻腾,在吞云吐雾。 “这好像是个十分莽荒的时代。”佑心人帝道,“即使是天庭,这等之地都是如此了。” 陆巧有些畏惧,道:“是呀,好可怕呀!” “师弟,你在看什么呢?” “师兄,你看那个女子,是不是很眼熟。” 佑心人帝闻言,与墨均衡一起定睛看去,只见那瑶池的不远处,正有一绿衣女子,手里提着一块鲜血淋漓的肉在喂蛟龙。 那天空亦是凤凰飞过,这女子也取出肉块,对其投食而去。 鲜血淋漓,有些还沾染到了她的脸上。 “莫璃…”佑心呢喃道,“她怎么在这里?” 陆巧见有熟人,高兴极了,赶紧挥手。 可也是在此刻,忽然有一尊魔神,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来了。 那魔神有四面,长得十分可怖。 而绿衣女子见那魔神来了之后,居然出声道:“夫君,你来了?” 随之,近前拉住了他的手,扑进了他的怀里。 墨均衡与佑心人帝见状,一阵失语。 最后,墨均衡先出声道:“我们家绿了?”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与大佬们坐一起 反应还是佑心人帝稍微快一些,他随之是发现了那绿衣女子与莫璃的不同之处。 那绿衣女子身材虽然与莫璃差不多,个子相仿,但眼神却更为锐利,那眉宇之间是泛起着更多的邪气。而且佑心人帝还发现,那绿衣女子的眼角下方有一颗美人痣,仿佛是在她那秀丽的面容之上有了一丝点缀,这同样也是莫璃所没有的。 陆巧之前在天炎皇国之时,是与莫璃有过一些接触,她们没事还在一起喝喝东西,经常聊天,她也听莫璃提起过,说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和祖奶奶很像,自己那个祖爷爷,似乎就是因为自己和祖奶奶像,所以才特别疼爱她,即使祖爷爷从未承认过,可应该是这样没错,而且她莫璃就算是和爹爹吵架了,往那个祖爷爷那儿一去,爹爹马上认怂。 陆巧是用食指抵着自己的嘴唇,颇为困惑道:“那个难道就是她祖奶奶?” 陆巧仔细一想,心道,如果是血缘相近,又是祖奶奶,这么会像的话,那也就很正常了。毕竟常言道,如果像,那基本是隔代像。 而且佑心人帝也是随之认出了那尊魔神,不由是失声道:“他是幽君!” 佑心人帝与幽君有过好几次碰面,对幽君也绝对不会认错,这尊四面魔神,毫无疑问就是那常年沉浸在魔海底部的幽君! 佑心人帝先是感到有些失措,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形态的幽君,但紧接着,他又立即意识到,这或许只是幽君的一缕分身。 幽君和那女子也在这瑶池边上闲逛,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而那绿衣女子,则是一边走,一边从自己的乾坤袋之中,翻找出一些血食,在喂养给这些瑶池之内的蛟龙和精怪。 这些蛟龙和精怪,一直是在抢夺血食,在瑶池之中不断翻腾,制造出大量的波涛,在不断往瑶池的岸边涌来,只是这岸边仿佛被什么力量所维护,池水也都无法淹没上来。 佑心人帝往那远方眺望,见那云雾之中,好像还有大鲲在不断游曳着,发出一声声如同境遇般的长鸣,在震彻着大气。 刚才这天庭周围,好像没有太多人影,但现在,这些身影却是在逐渐变多了。 有些神将,都逐渐出现,天庭周围,似乎也喧嚣了些。 即使是那在云雾之间游曳的大鲲,上头都还有人在耸动和嬉戏,墨均衡看到那大鲲的背上,好像是有人在玩一个球,似乎和某种游戏差不多,可以把这个球从地面上拍起来,并且是在手掌之间,以及是跨下不断运作,他们在不断拍击这个球,仿佛在发出着有节奏的声音。 只是那身材纤细之人的技术好像并不成熟,此刻,就连肩带都滑落在了一边,人还是气喘吁吁的模样,最后像是体力不支了,这才把那球,在指尖短暂旋转了一会,把球给扔掉了,不过么,即使这球被扔掉之后,却又有‘咚咚咚’的音律传来了,姑且还算是好听。 而且亦是在这时候,幽君与那绿衣女子,似乎也发现了他们。 绿衣女子随之皱眉,好像多了一份敌意。 但佑心人帝同样是先一愣,这身形有点变化,像是戒备了起来。 在瑶池里那些在翻滚的蛟龙,似乎是因为吃不到血食而感到了十分狂躁,其中一条蛟龙在长吟之后,居然是向佑心人帝他们扑来。 陆巧慌张不已,她连忙变幻出自己的法器拨浪鼓,令其飞到空中,就将那蛟龙给‘啪’一下砸进了瑶池水里,而且怕这蛟龙还要过来,她又赶紧操控着拨浪鼓,连打了好几下,只不过她的行为也激怒了这些蛟龙,它是变得狂躁了起来,召唤了其它蛟龙,一时间,整个瑶池都是巨浪滔天! 佑心人帝先一看,但他不出声,却见那绿衣女子已经对那些蛟龙一瞪眼,这一记瞪眼,在刹那间,就爆发出了惊人的杀意! 这一刻,即使是佑心人帝都不由把心提了提,他们好像是看到这女子站在了一片尸山血海之中,那惊人的杀意,甚至令她身上都产生了猩红色的气象! 那些蛟龙被她的杀意所震慑,随之是哀鸣不已,往那瑶池的后面退去,并且仍旧是在这广阔入海面的瑶池之中,不断翻腾着。 佑心人帝当然是心惊不已,他知道,这女子其实所流露的,才不过是个偶尔的意念,但正是这样的意念,却是有着如此之浓烈的意志…… 恐怕这女子,实力也应该不比他弱。 佑心人帝见他们走到了跟前,那绿衣女子道:“你们是谁,为何在而今的天庭之中?” 这女子一开口,就是质问。 其实佑心人帝也觉得十分古怪,尤其是这天庭现在的气氛,似乎是尤为古怪,而且那些大鲲之上,现在似乎是站满了人,亦是有龙凤,乃至于是后世十分难到的火麒麟,不断在云雾之间崩腾,而且大鲲也越来越多,这些大鲲上,不断是有人在击鼓,在闹腾,这仿佛是某种远古,但却不为人知的舞蹈。 但佑心人帝从以前,就和幽君不是很对付,经常被幽君赶出界域,也就装作很凛然,依旧是对幽君点点头,强行稳住了自己的气势,虽然么,他其实心里很发虚。 墨均衡拉了拉斗笠,心道:“师兄也太能装了,那不是九幽之主么。” “他们是人族,或许是天言那边的人。”幽君先开口道,“而且实力也都不算弱,他应该与卿儿你差不多。” 幽君似乎是在说佑心。 卿儿闻言,是微微睁大了下美眸,并且道:“而今与图灵大战在即,天道难道是想兴旺人族么,为何人族高手是越来越多了,这天下之间,人族也是繁衍越来越多,而今都快有亿万之多了。” 幽君先不语,但他见那不远处,又有一老和尚,以及是一名女子走来。 这和尚看起来是有些苍老,而那女子,却是身材很高,容貌秀丽,只是神情之中,同样有着一丝桀骜。 这女子,似乎是天生就有着一股气质,一股凛然,一种凌驾于众人的感觉。 卿儿见那女子过来了,居然先笑道:“杨回姐姐,你也到了。” “嗯。”她依旧是冷漠地应声道,“时间差不多了。” 这才说到这里,在他们身后,却忽然响起了那之前熟悉的声音。 “哈哈,几位小友,丘叫你们不要乱走,你们怎不听丘之言呢,倒是逛到瑶池来了。” 此时,圣人先出手,那么拍了拍佑心的肩膀。 佑心先是感觉到了一阵古怪,已经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幽君对他道:“丘,原来这几个人族是你带来的么,我看其中一个还是你儒家弟子。” “哈哈哈!”身材魁梧的丘继续大笑道,“不算弟子,不算弟子,只是丘的师妹而已!” 那身后的老和尚近前笑道:“道兄,你乃是儒家学派创始人,所有儒家中人,皆是你的徒子徒孙,你何来什么师妹,除非是这师妹与你一起,若是你的师妹,那这小道友,辈分也未免太高了。” 丘仍旧是感觉到很开心,并且对他们道:“走走,先去那凉亭议事。” 他先与陆巧那么对视了一眼,这陆巧想起她刚才在揪这个老夫子的胡子,同样是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她哆哆嗦嗦道:“不…不会吧?” 佑心人帝身形一肃然,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神,强行做作道:“嗯,莫慌,有我在。” 那瑶池边的凉亭处,这石桌前也不能坐下太多人。 佑心人帝为了稍微避忌些,是坐在了那名为杨回的女子身旁。 可墨均衡是站在一边,依旧靠在那石柱上。 陆巧是小嘴唇发白,站在佑心的侧旁,如此看着在座的人,她尤其是在盯着那夫子看。 那可是儒家创始人,是圣人,是大祖师,可她之前还在揪人家胡。 末了,只见丘对佑心人帝身旁的老和尚道:“如来道兄,现今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是使了点小手段,利用天道,把他们都困住了,也差不多是在今天,图灵们出来,是该回来了。” 老和尚默念了一声道:“但我们人还不齐。” “他们应该快了。”杨回也出声道,“阿言与姐姐,也差不多该过来了。” 随之,他们又见那云雾之处,是有人走来,那是名女子,她身材中等,全身都缭绕着青气,连那秀发,那眼眸,都是青色的。 丘笑道:“青华道友也来了。” “青华…青华……东帝青华!” 佑心人帝心惊道。 他现在是身处在天庭建立之前的洪荒时代,这是个野蛮,又十分粗犷的时代,而他,正与这些奠定了以后宇宙统治基础的远古大佬们,坐在一起! 嗯。 佑心人帝依旧是稳住自己的心神,心道:“不能露怯……” 而且,他身旁这女子,名为杨回么。 感觉好像也没听过呢? 但末了,佑心忽然见在他侧旁的陆巧,好像惊觉到了什么,她顷刻间,就是感觉手脚发冷。 佑心人帝,见陆巧在对他用唇语说什么……嗯? 陆巧惊恐地用唇语如此对他道:‘帝后…坐在你身边的是帝后!’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们都是恶人 陆巧知道这女子是帝后,其实与她之前看过的一本古籍有关,这里面是记载了一些天庭的事情,描绘了天庭的布局,以及天庭一些上古神祇,她如果没记错,这帝后娘娘的娘家本名,便是叫杨回。 加上帝后是所有女神之首,她自然是故意留心了一些,记得很清楚。 而且在这个场合之下,加上佛祖如来等人都在,他们能够坐在一起议事,那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杨回,就是帝后娘娘。 佑心人帝听到这里,不由是失声道:“西王母!?” 他因为声音忽然一响,这杨回便是不禁有点困惑,便是道:“什么西王母,西王母是什么?” 佑心赶忙回神过来,并且是让自己尽量冷静,他那么尴尬一笑道:“啊…啊,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那么一喊而已。” 杨回道:“西王母…王母么,这名儿倒是不错,很中听。” 佑心人帝现在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紧绷了,内心是不断有惊涛骇浪在翻滚,他现在这周围,到处都是大能,而且是远古大能,加上他之前逞能是上桌了,与他们坐在一起。 那后面来的东帝,她来之时,这凉亭里面是已经坐满了人,所以她是倚靠着柱子,那动作和墨均衡差不多,颇为洒脱,而且她看出了佑心人帝的状况,似乎是饶有兴致。佑心人帝见状,连忙试图解脱,开口道:“青华姑娘,你到我这里……” “不必!”青华随即是拒绝道,“这位道兄,你坐着便是了,何必与本姑娘客气呢?” 东帝直接一开口,就给佑心人帝戴了顶高帽,声称他是道兄。 而且东帝是保持着自己那副俏皮的模样,似乎是很想看好戏。 佑心人帝感觉到自己的神魂都不是很舒适,好像是受到了恶意的中伤。青华乃是东帝,估计而今实力没有后世这般强大,但现在,也起码是神帝天婴境界大巅峰了,身上有天婴境界气运颤声,这才会对佑心产生如此效果,如果东帝犹如后世那般强大,登顶成为了四方大帝之一,被她喊一声道兄,他佑心今天不得吐一口血出来。 而且亦是在此刻,天忽然是黑了,那另一边,忽然是黑气滚滚,那漆黑的黑雾之中,走出了一名全身黝黑的瘦高男子,他也来到了这凉亭里。 只不过他在走过来的这个途中,似乎是在地上看到了什么,他随之就捡起,赶忙藏在了自己兜里,生怕被谁给看见。 而且这黑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小的鬼魂,这鬼魂看起来才殒命不久,才只有十来岁的模样。 这鬼魂懵懂地跟随在府君身边,问道:“府君大人,你说跟随你之后,以后就有大好处,到底是什么大好处呀?” 这男孩似乎很天真,是眨着那期待的小眼神。 “而今我们与图灵神族大战在即,待我们战胜,九狱冥都以后图灵无法再干预,倒时候,地府就是你我的天下,你是我唯一亲信,我啊,我已经老了呀!哪里还能干得动几年?你现在跟着我好好干,以后这冥都地府,就是你说了算!以后呀,坐在我冥都,你就是最大的王,走在阳间,你就是阳间最美的郎!” 这鬼魂小孩听了,被府君如此许诺了一番,这眼睛里是有着大量小星星,似乎是已经期待起了那以后的日子。 但这鬼魂小孩再次问道:“那…那月钱呢。” “什么月钱不月钱,这是什么见外话,以后九狱地府都是你的,谈月钱不是伤感情了?” 这小鬼魂是感动不已,差点就哭了出来。 幽君低声道:“又在骗鬼了,他已经不老不死,能退休个鬼。” 卿儿道:“这么抠,还给画这么大的饼干,良心和外表一样黑。” 不过在府君赶走了那小鬼魂之后,其余几人也都纷纷起身招呼道:“府君道兄。” 府君也还礼道:“各位道兄好。” 末了,府君见没位置了,也依然是站着,而且他还看到了佑心,他心神微动,却还是先道:“其余那些呢,天言呢,昊兄呢,我感觉图灵很近了,我是封闭了九狱才赶过来,我们上次把连东皇八阁在内,所有强大图灵都关起来,估计现在他们可是气势汹汹呢。” 如来道:“昊兄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估计会晚一点,但是天言道兄,她应该是早就到了才是。” 这瑶池边上,人影是变得越来越多了,而且在这之中,同样是有不少厉害的人物。 杨回左右看了下也道:“是呀,阿言怎么是还不来呢,应元他们应该是在天庭另一侧驻守。” “好了,道兄他们还未曾过来,我先介绍你们几位道友认识。” 儒家圣人一指佑心和墨均衡道,“这两位是人族道友,丘才来之时,与佑心道友详谈甚是久,感觉佑心道友是一表人才,修为同样不低,而今已经是半步神帝了,这等修为,即使是神族之中也不多,在神族之内,都同样是上位。” 佑心听见儒家圣人夸自己,他稍微正了下身形,忽然是觉得红光满面起来,并且轻轻咳嗽了几声道:“道兄廖赞了。” 儒家圣人继续对佑心温柔地微笑,并且道:“道友,你与你师弟来天庭,事实上,正是个好时机,我们缺少战力,我们与图灵一战,或许会持续很久很久,也许会持续好几万年,你加入我们,今天先替我们来一场可好?” 佑心人帝有点犹豫,他困惑道:“什么…什么与图灵一战?” 儒家圣人的笑意更加深了,他道:“佑心道友,丘知道你之前是在一方小世界,从未接触过外面,而今才来此大世界。实际上,你知道么,这方宇宙,是图灵古族在统治,他们掌控三界,他们崇尚血祭,他们压迫万族,他们已经奴役这方宇宙太久太久,他们的头头叫东皇,那是修炼入天道境界的存在,可而今我们神族崛起,势必要铲除图灵古族,你们人族也加入了阵营,而今,你可是职责所在呀!” 如来似乎是先领悟了丘的意思,他随之抬头笑道:“正是如此,这位道友,真是良才,想必一定能在此战之内,大有作为。” “诶…” 幽君沉默了下,也低沉地出声道:“好呀,这位道友一表人才,一腔热血正气,定然能为我们出一份力。” 卿儿同样领悟过来,并且笑道:“是哦,刚才看着就觉得公子你非常面善。” 东帝也走过来,她那闪烁着青光的眼眸,在盯着佑心,并且是拍拍他的肩膀道:“道兄,男子汉大丈夫,堂堂正正,今天跟我们混,不枉费走一遭。” 佑心人帝此刻是感觉自己身体十分僵硬,他一时半会,连声音都吭不出来了。他来这个时代,不过是个意外而已,至于为何来天庭,他也只是恰好看见了这天庭而已么。 但怎么一来二去,他就转而要参加这次什么大战了。 陆巧心生警戒,当即是后退了一步,和兔子一样,直接钻进了墨均衡的乾坤袋里。 墨均衡拉了拉斗笠,在冥冥之中往后退了一步。 “咱们走,远古大战消耗不起。”墨均衡对露出半个脑袋的陆巧道,“留师兄一个人在这里,嗯,没问题!” 佑心人帝赶忙道:“不…不是,这难道不是东皇天庭么,为何东皇不在,为何这大战是在此处展开,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友,你有所不知。”儒家圣人又是那么温柔地笑着,“我们用了一些办法,把图灵们都困住在了一个闭锁世界,如今天庭是我们在占领,但图灵古族,现今差不多是破开了世界壁垒,又来夺回天庭了。方才,丘在天河上见到你实力不俗,实际也想招揽你们,成为我们的力量之一,小友,扬名立万时,丘是你的伯乐呀,丘良苦用心至此,丘都是为了你好呀!” 说到最后,儒家圣人痛心疾首。 佑心人帝是脸都黑了,他是知道洪荒传说,知道昊天时代的天庭,建立之时,过程是非常血腥,并且这场洪荒战争,足足延绵了好几万年。 但他佑心是这个时代的过客,可不想才来天庭逛一圈,就把自己的命给赔上呀! 可这些洪荒古神,却一个个,在此刻都是慈眉善目在看着他,好像他已然是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 佑心人帝忽然想起,自己身旁的帝后还没开口,但就是在他想试图求援之时,杨回居然也是春风满面,一改刚才刻板的模样,开始在给佑心斟茶了,并且是笑道:“道友,来,请茶,这可是好茶,是我一个朋友种的。” 佑心人帝脸部有点抽搐,他发现,这些古神大佬,全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在看着自己。 并且,笑得都有点过分亲昵到恶心的程度。 佑心人帝颤颤巍巍喝了一口西王母亲手倒的茶。 末了,他内心顿时大骂道:“艹,是师尊种的!” 府君大笑道:“别怕死,死了去我那里,以后你就是九狱最大的王!” 而且,他逐渐发现了,那些在逐渐靠近的大鲲之上,居然站满了人影! 这些都是他们提前布置好的大军! 而有一条大鲲,渐渐从云雾里降临下来,那大鲲之上的人影,依旧是不断在打球。 佑心人帝定睛一看,只见在那一直在大鲲背上打球的人,正是自己老师! ——————分割线 依旧是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昊天 佑心人帝见自己师尊从那大鲲背部下来,但他手里是依旧留着那牛皮制成的皮球,在地上不断拍击,顺便是稍微显得有点拙劣地在自己**运球,而且他此刻还穿着一件非常奇怪的衣服,那衣服的肩带,经常会不断滑落。 而且那大鲲之上,还有人族壮士在那里击鼓,发出着咚咚咚有节奏的声音,好像是在配乐,这曲调,还是众人从未听见过的,显得稍微有点微妙,仿佛是某个诡异的祭祀方式。 倒是府君觉得这韵律是相当不错,还随着节奏稍微点点头,差点跟着跳了起来。 但这些神族,见是他来了,便是也都纷纷起身道:“天言道兄。” 天言是把那皮球在指尖转了很长时间,才把这皮球以一个颇为妖娆的姿势,丢给了身旁的一名年轻人,道:“国延,你拿去玩吧,这手感不错。” 那名为国延的年轻人大喜不已,他之前就感觉这个皮球是非常有趣,赶忙也拿在手里,去了另一边开始拍打了起来在那东帝的眼神之中,好像也有了点波动,天言察觉到了,便是问道:“你也想玩?” “不想。”她是即口否认道,“没兴趣,倒是你的衣裳有点独特。” 天言把这肩带往自己肩膀上拉了一下道:“我自己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制作了出来,也算是一番心血了,给你一套试试?” “不要!” 那杨回见是天言来了,随之对他一笑道:“言,原来你早就到了。” 天言解释道:“三天前就到了,刚才我只是在大鲲上看看天庭附近,就怕图灵突然袭击过来,好做个准备,刚才显得无聊,就自己做了个玩具。” 天言一过来,就见那桌前有个不认识的人,并且还是他人族,所以他先不由愣住了一下。 丘赶忙起身,并且是介绍道:“天言道兄,容丘先来介绍一番,这是佑心道友,实力也非常不俗,乃是半步神帝境界,那位均衡道友…咦,均衡道友是到哪里去了?而且丘的师妹怎么也不见了。” 但丘见天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赶紧对他低语了一阵,反正是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这佑心是如何被自己给拐骗来的。 天言是随即感觉很开心,想着,自己种族里何时又出了个高手,又是想着,这忽然撞进来,和憨憨也没啥区别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所教授出来的弟子。 天言是堆起了满面笑容,他过去拍拍佑心的肩膀道:“你是人族?不错嘛,从今天起,你就跟我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还给你找个老婆!” “哈…哈哈。” 佑心人帝的眼神是在不断躲闪,毕竟到最后,他发现这些家伙,这些上古神族,包括他师尊在内,根本是没一个安好心。 这一个个的,才认识没多久,就想着要他上战场去拼命。 还许诺给老婆,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个问题。 而且他那师弟,此刻也不知道是逃到哪里去了,连半点师徒之间的情义都没有。 这些上古神族,在如今东皇这个遥远的时代,固然没有后世那么强。 儒家圣人在后世,可以凭借圣人之道,开创出一座诸天,让儒家思想,遍布万界,儒门昌盛。 佛家如来,亦是步入佛道巅峰,开创佛界,座下佛陀、菩萨、金刚尊者无数。 至于昊天,在后世,亦是开创了昊天时代,登临整个宇宙之巅! 昊天之妻杨回,也将会是成为帝后,成为这诸天万界,最为尊贵的女子! 但而今,他们最低恐怕也是神帝境界了,他佑心才不过是半步神帝,如果真是有个好歹,估计怎么死都不知道。况且,他是何其冤枉,那一战的结果已经在后世奠定了,他连改变都无法改变,却还要来参加…… 杨回先起身道:“言,你到这里来,这儿还有个位置。” 天言随之笑道道:“嫂子你坐,我无碍,我在等昊兄,昊兄怎么还不来?” 杨回的脸色随之是闪过了一丝阴霾,连神情也沉吟下来,她沉声道:“他快来了吧,应该不会太久。” 青华似乎是觉得很有趣,轻轻一抿嘴,而且也是这时候,她见自己熟悉的一个身影,从那不远处走来了。 青华见状,那也不由先向前走出了几步,迎上了那人,她那看似冷峻的脸上,似乎也是流露出了一丝雀跃,青华对这长相俊秀的青年,那神情好像是格外柔情。 “齐,你来了!” 这名为齐的青年,他身穿着清白的长袍,此刻,正是欣然道:“青华,各位道兄们也到了吗?” “昊天他们还没来。”青华解释道,“府君和如来他们,倒是已经到了。” 似乎唯有在这男子身边,青华才能表现出那么一丝小女人的姿态,而并非是那显得有些孤僻的模样。 但齐似乎是见到了自己想找的人,他随之近前过去,对天言笑道:“阿言,你之前总是喜欢迟到,而今倒是比我早呢。” 只是青华仿佛是对此有点反感,她一直不喜欢天言这人族,而且是那说不出的厌恶,可她所爱的男子,却是尤为欣赏天言,并且经常是在她面前提起,那赞赏之情,溢于言表,而且天言,其实对齐的感觉也不错,双方最近还打算结拜成异性兄弟。 加上天言年龄其实是比齐要大,她青华以后若是遇见了,唯恐都要称呼他为大哥了,青华当然是感觉到尤为厌恶。 而且这瑶池附近,神魔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但他们大多是在外围,并且神情极其肃杀,与凉亭这里,是有着显著的区别。 天言的手是搭在佑心人帝的肩膀上,这看似轻松的一个动作,佑心人帝知道,即使他此刻是用出全力,也无法从自己师尊手里逃脱,师尊他这么干,也正是因此。 佑心人帝神情古怪,唯有思索着,如何等着等会,先乘机开溜了。 杨回给他师尊倒了一杯清茶道:“阿言,你先喝着,当心,还有点烫。” 天言抿了一口,随之笑道:“嘿,这倒是不错,这茶就需得先用凉水垫底,换之用开水冲泡,你这不是调解的很好么。” 杨回轻轻笑道:“确实是如此。” 佑心人帝此刻反倒是不出声,他似乎发现了一些细节。 而今的师尊,似乎比以前更加乐天些,兴致也更高,并非是后世,他经历了大挫折之后,有时候会很沉默,会陷入很久的沉思,连那意志,仿佛都是消沉的。 如来问道:“天言道兄,常姑娘呢。” 天言在附近张望了下,道:“她应该也到了?” 丘也捋着胡须道:“常姑娘是我们之中为数不多的天道境界,今日这一战,必然是缺她不可。” 此时,那东帝忽然阴阳怪气道:“天言,听闻你在人前喊她名字,但私下喊她娘亲,这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我听如来提起过,如来说,那天他偶尔路过,听见你在唤常为娘亲?” 天言听闻,面色当即就僵硬起来,一阵红,一阵白,又是一阵青。 他虽然是脸皮很厚,但在这方面,好像是因为太过于在乎。 天言与常之间的关系,对外只是声称是亲戚、姐弟而已。 但实际上,天言是常在年轻之时,在人族的一个迁徙部落的雪地上,发现了天言,并且是含辛茹苦,把他抚养长大,带他来到了这东皇天庭。 可出于种种原因,无论是天言还是常,几乎都是绝口不提,这段往事,亦是没有谁知道过,加上他们双方之间的年龄差距也不大,同样没有谁怀疑,可现在,当青华突然这么提起之后,整个气氛,仿佛都在变得凝滞起来。 青华继续补充道:“天言,你其实该不会是常的私生子,不会是这样吧?” 齐立即厉声道:“青华!” 如来低头念了声佛号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青华道友,莫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自己听见,那就是自己听见的,和老衲完全没关系,老衲什么都不知道,青华道友,你过分了,不带你这样的。” 杨回同样是感到是愕然,也令这气氛,似乎是一下子凝滞了起来。 但此时,那在远处的神魔之中,似乎是有些喧嚣传来了。 即使是天言他们,也都不由转头回去。 于是,在大约片刻之后,佑心人帝见到那,有个青中年的英武男子走来了,那男子器宇轩昂,有着一股凌然无比的帝皇气息。 他身材也尤为魁梧,比起儒家圣人,都不逊色。 此人一走来,佑心人帝就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天罡之气,而这天罡之气,也是帝皇之气象! 此人一到场,其余所有人,都纷纷起身迎接,并且出声道:“见过昊天道兄!” “天帝…是天帝来了。”佑心人帝呢喃道。 那昊天一到场,所有神魔皆肃静,即使是天言,他师尊也不例外。 天帝,好像是所有种族的主心骨,而今这场大战的统领者。 只是佑心奇怪的是,天帝身边,还有着一个女子。 杨回低声啐了口道:“贱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种族之争 昊天是穿着一身玄黄色的长袍,这虽然不是帝袍,却似乎是隐隐已经有那个意思了。而且这些神魔,其实也是以他为中心,并且对他是极其礼遇,都纷纷称呼他为大天尊。 天尊有无量、强大的含义,当他们是如此提及之时,这必然是发自内心尊敬和崇拜他。 但当杨回见到那与大天尊在一起的那女子之时,脸上居然是一股说不出的嫌恶。 那女子身材虽然没有她高,但这气质,似乎是颇有那种才女之气,她是有着一双荔枝眼,黑发琼鼻,素白罗裙,那举止投足,都有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而这优雅之中,亦是有着那平易近人之感,并非像杨回那么高冷。她整个人看起来也比较文静,而且为人处事,似乎也是尤为坦然和大方,她是站在大天尊身旁,如此处变不惊,暖如春风。 这女子是与杨回截然是两个气质,有着根本的不同。 佑心人帝是听得很清楚,帝后骂了那女子一声贱人,并且那眼神,是如此之仇视。 可随之,杨回也唯有上去迎,只因为她是昊天的正妻,这是义务所在。 天言见状,他是先轻轻一笑,在周围的人都围上去之时,对佑心人帝道:“老弟,那是昊兄的小老婆,虽然还没名分,但估计以后若是有机会,这也就快了,只是她和杨回并非是很对付,她们私底下好像斗得十分厉害。” 佑心人帝闻言,才道:“师…这位道兄,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天…那昊道兄如此地位,似乎隐隐是你们的首领,他有几个女子也是很正常,这嫉妒,也是嫉妒不好了,唯有宽容,才是大妇所为。” “话是这么讲。”天言若有所思道,“可大概是她太在意昊兄了,才会如此吧,何况华萱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感觉她心机太深……” 说着,这天言又笑着补充道:“杨回和我们人族关系很好,我那姐姐,又对她有恩,所以她在人族之中有些朋友,与我也算可以,只是每次聊天,她却总喜欢提及昊兄,想必昊兄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很重。” 佑心人帝闻言,是不由稍微点头了下,表示了自己的理解。 不过佑心人帝发现,在昊天背后,有个人似乎是颇为阴冷,又带着一丝笑意,在向司言看来。 佑心道:“那人是谁,为何看起来对道兄你有敌意?” “他与我不太对付,他名为西勾,之前被我揍过,与青华他们比较熟悉…青华他们四个,互相之间比较熟悉,还有个女人,也和我不对付,我与他们四个,就唯有那老头,还算能谈上几句,但也生疏。” “西勾…难道是西帝么。”他呢喃道。 天言又随之笑道:“小老弟,我感觉与你倒是投缘,我们是在哪里见过么?” 被问及此处,佑心人帝有点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他现在内心的情绪很乱,他知道,这是在洪荒的历史之中,而今,神族统御万族,正在试图构建一个以神族为中心的全新纪元,试图推翻一个名为图灵的种族。 这场洪荒大战,天帝最后是赢了,昊天帝镇压万古,辟开洪荒,建立了昊天纪元,可在之后,当天帝意识到,人族正式崛起,从那废墟与破败之中,试图挑战神族的地位,天帝又用计谋击败了帝君,也就是他的师尊。 人族也被奴役,沦落到了十分凄惨的境地。 而神族,最为神族首领的昊天帝,足足坐拥整个宇宙长达一百三十万年! 佑心人帝心道,如果他自己现在,与师尊坦白所有,告诉师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这未来,又是否会改变? 但如此一来,如果未来改变了,那么他还会存在呢,他还会与师尊相遇么,之后的天命阁,竹音师妹,之后的大家,他们又是否还会存在? 他师尊收养的,几乎都是孤儿,如果没有他师尊,他们或许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自己那个时代,安然死去,又或许,压根就不会出生。 但天言见他不答,也就不多问,只是拍拍他肩膀道:“你是人族,乃是我的同胞,以后跟我混,我不会亏待你,也会照顾你,你实力不弱。” 何况此时,大天尊也往凉亭走来了。 佑心人帝有点心神不宁,他是稍加退后了几步,在人群之外。 他现在的心绪十分复杂,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正是在这会,他忽然是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似乎像是一种感觉,之前他师弟提及的预感,当他们从这个时代,即将消失之时,就会产生的一种预感。 这种预感,现在好像是在变得尤为强烈起来。 他此时此刻,似乎也已经感觉到了。 佑心看着昊天与自己师尊在交谈,在所有人之中,似乎唯有昊天对天言最为热络。 那名为华萱的女子先向天言行礼道:“天言哥哥,咱们也有些时日不见了,昊哥哥,他可是时常念叨你呢。” 当华萱以那有点温柔的声音对他笑着。 可杨回听闻,那眼神都顿时锐利了许多。 女人之间的感觉其实特别明显,华萱应该是感觉到了,但她却依然不以为意,装作没看见。 天言唯有失笑道:“不过也才几个月而已。” 昊天轻轻一抬手示意,周围也随之安静了下来道:“天言,你而今境界到底如何了,应该已经把天婴境界修炼完满了吧?” 天言随之讪笑道:“哪有这么快,我和青华差不多,想把神帝境界彻底修炼完美,估计还要过些时日,青华也才踏入神帝境界没太久。” 昊天负手笑道:“你的资质倒是也不差,比起我当年,那也差不多,我而今已经在天道之境上走出了些路子,有了些成就,若是你以后,过个几十万年,也有机会接触到天道。” 天言应声,这模样憨厚道:“多谢昊兄赏识,我确实差些火候。” 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他拍拍天言的肩膀道:“你们人族虽然弱,一直受到图灵古族的奴役,但以后,人族一定会获得尊严。” 天言道:“昊兄,这正是我之愿望,我之理想与所在。” 昊天微微点头,似乎对此很满意。 佑心依然是看着这一幕。 佑心知道,他是在见证一个时代,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始。 现在,天帝还年轻,儒家圣人也未老,如来也还没开辟佛界。 如果他愿意告诉自己师尊,或许未来就不会那样,师尊就不会输…… 可如此一来,还有他佑心么? 还有许许多多的大家么? 佑心是陷入了无奈中,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 但似乎亦是在此刻,当他继续在犹豫,仿佛是要下定决心之时,他一抬头,却发现师尊消失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你是人族?” 佑心听见声音,他随之回头。 他见到了一个穿着十分普通,但那脸庞,却不失淡雅和雍容的女子。 “你果然是人族,而且你修为不低。”这女子看起来似乎是有点欣慰,“方才我见你与阿言在一起,你是阿言的道友么?” 这女子看佑心仍旧不出声,她便是主动道:“我叫常,司常。” 佑心听她自我介绍,知道她是谁,连忙不敢怠慢,他立即随之道:“佑心,见过道兄!” 佑心知道这女人,在他面前,辈分到底有多高,连他老师都要唤其为娘亲,因此,他几乎毕恭毕敬,这头都快在膝盖处了。 司常笑道:“你这小道友,倒是有趣。” 佑心念头一转,想了另一个转机,他冷不丁对司常问道:“前辈,我们人族而今势力微弱,没有神魔,没有其余种族那么强大,如果与图灵一战之后,这些神族赢了,他们又来欺压我们,这我们该如何是好?” 可司常那眼神一脸,她方才平淡的目光之中,仿佛是放出了惊艳的狂喜之色。 她凑近佑心道:“小道友,你…你也会是这么想?” “不错,有备无患,我等人族,生而羸弱,该为自己的同胞着想。” 他们之间在交谈之时,周围都设下了小型术法,外人都听不见。 司常闻言,她是频频赞同,只是那模样,却忽然是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她道:“是呀,我早与言儿说过了,若是与图灵一站,我们胜了,那就想办法,先杀了昊天!然后将他们所有种族,全都屠戮干净,所有神魔,所有妖族,所有男女老少,一个都不留,全都杀个干净!!让这宇宙,我们人族能永远安心存在下去!!” 司常在提及这些只是,她那瞳孔睁开得很大,那眼眸周围,似乎还充斥着大量猩红的血丝,这模样,也不由令佑心感到骇然。 杀光所有,人族之外的所有智慧生灵……这些,即使他再困难之时,都未曾想过,即使是他师妹竹音,在极端之时,都未曾这样疯狂过。 …… 远方的天际,忽然惊雷阵阵响起了。 在那么一瞬间,在天庭周围,那些天空,也彻底开裂,开裂的天空,以最为迅猛的速度,吹来了一股股飓风,仿佛是能毁灭所有存在的飓风!! “图灵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即使是洪荒时代,师尊依然是师尊 佑心人帝感觉到了这威胁,猛然抬起了头,并且以自身剑域,先护住了自己和司常的周围。 因为这股忽然产生的能量风暴,在此刻,乃至于令整个天庭都在剧烈震荡! 如果这不是东皇天庭,怕是会被这股强大的威压,直接碾压成齑粉! 那高空之中也呈现出了各种异样,天空开裂了,那些猩红的雷暴,与大量密布的乌云交缠在了一起,近乎是形成了一片恐怖的绝域! 这片恐怖的绝域之中,仿佛连空间的碎片,同样被混合在了其中,那漆黑,又闪烁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抽象景象。 这恐怖的景象,此时此刻,足以在这方大界域之内延绵足足上万里! 而且这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不仅令他们在肉身,甚至是神魂,都不在不断受到它的影响! 佑心人帝看到,在那些云雾和雷暴之间,有一个个人影逐渐走出来了。 这些人,外貌似乎是与人族和神族差不多,身材似乎也十分均衡,只是偶尔有些显得十分高大魁梧,但那只是个例。然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的脸上,无论是男女,他们都有一些青色的纹路,这些青色纹路,被勾勒成了一些尤为诡异,又仿佛像是符文一样的图案,而且这些被称之为图灵的古族,连神情之上,都显得极为僵硬,仿佛没有一点感情的流露,只是那么冷漠而已。 司常在佑心人帝身边提醒道:“东皇被我们困住了一些时候,这些图灵都四散逃走,而今东皇和八阁都回来,竟然又是一下子整合起来了如此多的图灵。” 司常自己也清楚,他们和图灵之间的战争,绝不会如此轻易就结束。 图灵是这方宇宙所诞生的第一批智慧生灵,他们拥有最古老的智慧,知道这方宇宙,最为深奥的秘密。 他们已经统治了这方宇宙,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漫长的岁月。 即使而今天道产生了异变,图灵一族的实力大幅度减弱,给了他们绝好的机会,可图灵仍旧是控制着诸天万界大部分地方。 所以这场战争,或许足以再延续上万年。 这些图灵就连动作都是如此统一,当其中一个女子举起手之时,其余图灵也是如此举起,他们的动作很轻缓,同样是很机械,在机械之中带着一丝柔和,令这好似是成了某种舞蹈,一种古老祭祀的仪式,这风格与后世是截然不同,给佑心人帝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而在这东皇天庭的那最高处,一个个庞大的身影,也逐渐显露出来了。 只是那些身影都十分模糊,即使是佑心人帝这个境界,却也无法看清楚他们的面貌。 这些漆黑的身影,都是从那云雾,从那空间裂缝,甚至是更为高处的天空逐渐降临下来。 而那其中之一,更是显得尤为庞大! 他那身躯,乃至于是遮蔽了大半个天空! 佑心人帝根本不知道这身躯,到底是有多么庞大! 但这股威压,根本完全不逊色于,他第一次在魔海的底部,见到了后世幽君本体的那种感觉! 要知道,幽君后世修炼到了那个境界,他那身躯,足足比一座诸天都要庞大! “他就是东皇,但他的力量已经被封锁了许多。”司常解释道,“图灵天道在减弱,这是天道的气运,已经不在他们身上了,如果不是图灵天道被封锁了一部分,我们也无法与东皇抗衡。” 至于在另一侧,佑心人帝见到那些大鲲,也在逐渐游近,那些大鲲之上,早已准备好的大量神魔,也已经敲响了隆隆战鼓。 佑心人帝见到,有个十分高挑,那银发披散在后面的女子,她此时是身穿银色战甲,站在大量神魔的最前方,同样随着战鼓声,升得越来越高。 “北帝。”佑心人帝道,“北帝也来了!” 那是年轻之时的北帝,她似乎还没后世那成熟,但却有着后世那早已消逝的凌然之意。 昊天是仰天大笑起来,他从那虚空之中伸手一探,便是抓住了一柄银色的神枪! “太一!”他那声音显得无比豪迈与自信。 当昊天如此厉声之时,他身后,那些神族,与他站成了一线,并且是在此时,越升越高,与那北帝去并列在一起。 这些神魔,人族、妖族,皆是以昊天为首,他们都站在了大鲲之上,士气同样是越来越高涨。 这些便是远古神族,而今天这一战,便是洪荒之战的第一次大战。 佑心他们,正在成为这场历史的见证者。 这是极其漫长的一场大战,这场大战,会拉锯足足长达万年以上,而且在这场洪荒战争期间,有大量神族涌现,奠定昊天时代的基础,他们一个个,也都将会修炼成天道之境! 但佑心在胸口的这感觉,却是显得越来越强烈了。 他似乎知道,自己已经快离开这个时代,这个遥远、莽荒,所有神话和传说开始的纪元! 那东皇的声音,逐渐在伸出手,往神族这些大鲲压来。 那手掌无比庞大,连山岳都无法将之形容,那手中之中,亦是带着无限的威压,那其中有罡风,这罡风呼啸,即使是钢铁神金,都会被这罡风直接泯灭成渣! 而且在那东皇的身后,是一片宇宙的星海,在那星海银河之上,则是一条流淌着大量青色,诡异纹路的长河,那长河,不知道是有多么遥远,又是多么浩瀚,它在那宇宙的至高处,足以横跨整个空间维度! 这,就是是天道之力,是真正的天道境界! 东皇在不断呢喃着道语,这仿佛是一种唯有图灵才懂得的语言,在大气里不断回荡着。 昊天手持长枪,那气息亦是在不断上升,他那肉身也逐渐膨胀了起来,同样仿佛是能撑住这片天地!他那身后,同样是有星河产生,在那星河之上,流淌着一条金色的长河!而那金色的长河,是属于昊天的天道! 他们双方力量也逐渐交汇了,硬是撼了那么一记,而在此刻,其余强大的图灵,似乎也出手了,一起向昊天而去! 但这个刹那,那两方的空间,再度破裂,一边是黑暗,一边是深绿的诡异。 幽君和府君,也同样出手了! 司常对佑心人帝轻轻一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在屠戮这些异族之前,我们还不得不与他们联手,唯有等到胜利之后,才能把异族都泯灭在这方宇宙之内,毕竟如今,图灵确实太强大了。” 司常在如此提及的同时,便是向前踏出了一步,随之,她的境界光轮也逐渐跳跃而出,她那境界,一直是跳跃出神境九命光轮,天婴境界大圆满为止! 司常在半空中轻轻踏出了几步,那么虚空一伸手,就捏住了一柄清剑,她一个跳跃,也杀进了那云雾之中! 这到处是大境界的强者的混战,天帝与东皇,已然是战到了那宇宙之外,但即使是如此,这一道道震荡,却还是不断在传来,至于之前那些大鲲,亦是不断有在坠落,有些大鲲直接被斩断成了两截,鲜血是到处挥散。 那些大量的鲜血,进了瑶池之中,以及许多大鲲的尸体都是如此,这瑶池之内那些精怪和蛟龙,此刻也仿佛都疯狂了,在这瑶池之内,疯狂地啃食,汲取这些仍旧在挣扎的大鲲血肉。 只是在这些大鲲之中,唯有那条佑心人帝最先看见的大鲲,却躲过了重重围攻,此刻依旧是在这场大战之中安然。在那条大鲲之上,身为天言手下第一悍将的国延,他手里依旧是拍着皮球,并且是在**不断运球,并且是对他那身边,那身材瘦小的一个年轻人下命令道:“阿虚!快领兵去那里!” “咦!为何这肩带这么容易掉下来!”国延一拉肩带并且催促道,“战鼓别停下来,士气都没有了!” ‘咚咚咚……’ 此时,一名男子又过来问道:“国延,这战鼓声音好古怪啊,那些图灵好像很讨厌我们。” 国延道:“文海,这是老大编的战鼓,现在不是正好么,反正大家都讨厌,没人关心咱们。” “可以别打球了么…老大打了一天,我就感觉很恶心了。” 但国延不理会,依旧在不停运球,最后没办法,直到是有图灵杀过来,他才学得和天炎一样,以一个十分妖娆的姿势,把球给丢在了一边。 不过么,在所有站满大军的大鲲之上,唯有他们人族这条大鲲,在图灵之中披荆斩棘,显得尤为诡异。 佑心人帝是迟疑在原地,他有些着急和失措,他当然在犹豫是否要去帮,可现在,他根本是没有太多气力了,这股感觉,正在逐步侵蚀他,他仿佛又看见了那漆黑的旋涡,产生在了他眼前。 而且佑心觉得很古怪,开战之后,他就看不见自己师尊,他师尊,都不知道是去了哪里,而且他师弟也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潜伏去了哪里。 只是,正当他是如此想到之时,佑心人帝却是同时看见了自己师尊和师弟。 均衡师弟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正被他那头顶上闪烁着九个光轮圈圈的师尊,倒提着,整个人都不断在瑶池里面,淹没、提起,淹没……提起。 如此反复。 “老狗,放开我!”墨均衡嚷道,“我是你弟子,如今是穿越了一百几十万年的时空来见你了!” “鬼信?” 继续反复…… ——————分割线 求月票呀!!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言,你骗我? 墨均衡早已是喝了大量水,他发现在自己师尊并非是如此单纯把他给浸泡在水里,而是还在用真元和罡气,把瑶池水,不断往他肚子里挤压和灌,他现在胃部里面,可几乎都是池水,即使连他都很难受了,整个人的腹部都是高高隆起。 关键是好多大鲲死在了瑶池里,这池水还混合不少的血腥味,所以这感觉就更加难受了。 而且这即使是一百几十万年前,但他师尊,可依旧是强到变态,这神帝大境界的光轮,此刻都还闪耀在后面。他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不存在。 何况在这个过程之中,还有大量的图灵袭击过来,可他师尊,却往往只是一根手指,那么轻松一弹,就将那些图灵古族,打成了齑粉,当场灰飞烟灭。 天言现在哪里会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什么自己是穿越了一百多万年而来,告诉他,以后必须找机会,先把昊天给干掉,自己以后当天帝,才能保住人族繁荣,什么娶再多老婆也不要紧。在这个万族联合与图灵大战的关键时刻,这些一听就是敌人来挑拨的鬼话,他哪里会相信。 但墨均衡即使是被他师尊给如此虐待,依旧是没有改变自己那潇洒的方式,他仍然是头戴斗笠,并且是双手抱着剑,他甚至还以那十分肃然的语气道:“你若是不听我的,你以后必然是遭受到大难,而且我是你最优秀的弟子,你不可这样对我,我一直是你的骄傲,是你最强大的弟子!你以后还要靠我养老呢!” “养你个鬼姥姥!” 天言拉了拉自己的肩带,继续是把墨均衡给浸泡在瑶池里。 “噗噗噗噗噗……” 墨均衡一连是吐出了好多泡泡。 他现在和佑心人帝差不多,预感到了自己即将离开这个时代,所以是理所当然是感觉到着急,若是把这些事情告知给师尊,那师尊在昊天纪元,也就不必受到如此大的磨难了,又或许,这历史长河里,根本就不会再有什么昊天纪元。他师尊才是未来那方宇宙的主人,真正的统治者,他们人族会过得很好。 然而在这个混战的过程之中,华萱似乎是受到了什么伤,她境界不算高,被一名图灵所偷袭,很快就落在瑶池的不远处。 这个细节,亦是被那在交战的杨回给看到了,她见华萱一个人落单,就似乎是想从混战之中脱身,先找机会杀了那小贱人。 但看情况,好像不必她出手,小贱人就要死在图灵手里了。 那图灵手里握着一把形状诡异的古刀,就要反向一挑,直接挖出华萱的心脏。 可在此时,令杨回没想到的是,在华萱身边有另一个人飞去了一剑,将那图灵当场击杀。 佑心人帝此刻也出剑了,他即使知道自己无法在此处留太久,同样,他也不愿意袖手旁观。 华萱见这在自己前面衣袖翻飞,颇有帝皇之气的男子发愣了小半天,才连忙道:“谢…谢过道友!大恩不言谢,华萱以后一定报答!” 佑心人帝点点头道:“你去吧,无碍,小事一桩。” 嗯,这是以后的天妃,华天妃,能在华天妃那里潇洒一下,留下一个背影,这个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何况他也不能让一个女子死在自己面前。 当然,事实证明,华萱即使是在过了一百多万年之后,她也依然是记着这名当初救了自己的人族男子,只可惜,后来的华天妃,是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但佑心此时,正想去自己师尊那里,可却又见好几名图灵,一起联手向他杀来,而且这些图灵,实力都非常强大!与他交手起来。 至于在另一边,墨均衡仍旧是想解释,他呵斥一般争辩道:“难道会有假!老贼,你最喜欢人家老婆,是不是?喜欢搞有夫之妇,对不对?你内心肮脏下贱,馋漂亮姑娘身子,连好友之妻也不放过,你下贱,对不对!而且你以后还娶了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当正妻,人家还替你怀了孩子,噗噗噗……” 墨均衡是越来越急,而且是越辩解,越是弄不清了,而且这股即将消失的感觉,其实是已经在吞噬他了,他感觉,自己的存在,在这个时代是逐渐稀薄,并且是终将消失。 天言大怒道:“你才喜欢搞有夫之妇,我刚正不阿,正直善良,而且我怎么会娶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陆巧亦是从墨均衡的乾坤袋之中冒出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小脑袋来,她也据理力争地嚷道:“你就是娶了!你还娶了我,我也是你老婆,你不能坏良心,快点给我补齐婚宴!” “……” 天言先是沉默了下,这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凝滞,于是,他顺利地连着陆巧,都一起浸泡在了瑶池里。当然,陆巧这里就没有真元压制,但她那裙子,却因为被司言倒吊着的原因,很自然地顺从重力的影响,露出了她那粉色,上面还有可爱图案的小裤头。 “呀!人家嫁不出去了!” 可是墨均衡意识到,自己终于是支撑不过那股力量,当司言试图再次将他提起来之时,却是什么都没捏到了。 无论是陆巧还是墨均衡,司言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卷入了一个旋涡之中,即使他试图干涉,都根本做不到,所有真元,也都被这旋涡逐渐化解了。 只是,唯有在最后,墨均衡的声音仍旧是传出来了。 他尽量努力道:“师尊,记得弟子的话……谨记!弟子不会骗你……师尊,你腋窝下面一点有粉色的胎记……” 陆巧也补充道:“你睡觉的时候,喜欢发出嗯嗯的声音!” 但在这最后,陆巧的声音已经是十分微弱了,天言也只是听见了一丝尾音而已,而他们两个,就当着他的面,如此突然消失在了眼前。 国延他们这条大鲲,是从瑶池之上贴面惊掠而过,文海在上头大声喊道:“老大,你别站在那里,快点来帮忙呀,我们现在好像是引起公愤了!快要撑不住了!” 国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上头只是助兴,跳了一段天言自己编导的舞蹈,结果那些图灵就对他们发起了围攻,即使连刚才路过的妖族,竟然也露出了十分嫌恶的表情。 天言抬头一望,跳跃出自己的神帝境界九命光轮,他那轻轻一划,就握住了一柄长剑,一记横扫,就轻易解除了自己这方大鲲的危机。 …… 至于此刻,无论是墨均衡还是陆巧,以及是佑心人帝,他们都被卷入了旋涡之中,而他们,也是同样身处在这个地方。 只是,他们却还未彻底脱离这个时空,他们是依然陷入在其中,甚至连这个旋涡都在显得稳定。 他们仿佛是处在这个时空的背面,仍然是可以看着外面,依然是能够观察到。 佑心人帝与墨均衡对视了一眼,见那昊天还在与东皇激战,他们的神通余波,这范围影响,何止是万里之外!在他们激战的不远处,甚至是还有一座诸天,即使连这座诸天,都被双方直接打碎了一半,无数的生灵,在顷刻间消亡! 这股力量实在是太庞大和恐怖了,似乎也同样是这股力量,使得他们的时空受到了影响,暂时无法从这里彻底脱离。 佑心人帝看着墨均衡,便是问道:“师弟,你方才是去告诉老师,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么?” 即使是有点头晕转向,但墨均衡依旧是在这奇妙空间里,摆着一个抱剑姿势,他道:“嗯,或许告诉他,以后就能避免很多问题,或许我们会不存在,但我们人族,一定能过得更好。” 佑心人帝沉吟良久才承认道:“师弟,师兄不如你。” “但这或许没用。师尊说过,他在很早以前见过我,他告诉我,历史无法被改变,我们穿越时空,也只是去当一个见证者,历史永远存在,永恒不变,永远是既定的事实,我们是见证者,参与者,也是既定者。”墨均衡如此平静解释道,“或许正因如此,我才有勇气去告诉师尊这些,或许我与师兄你差不多,都唯恐自己和大家不存在。” 他们师兄弟两人对视片刻,又是相视而笑,唯有陆巧,仍旧是从乾坤袋之中,纳闷得探出脑袋来。 “你看,师兄。” 佑心人帝经过提醒,他也望了出去,在外面那场大战,司常似乎是被围攻了,那些强大的图灵,巨大的身影,在不断释放出强大的神通,试图将其彻底泯灭! 而且在这其中,更是有个极其强大的图灵出现,那图灵是在黑暗之中,他那背后呈现出一片星海,而那星海之上,流淌着一条极其绵长的天道! 那几乎是无限的威压,那澎湃到仿佛是灭世之力,在刹那间,向司常袭来! 可,亦是在此刻,司常那柄清剑被浩瀚的法力震碎,呕出一口血的同时,她身边也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是天言,她的养子。 天言的身影,亦是越来越巍峨,那九命光轮同样变得极其耀眼,他那身后,星海浮现,星海之上,正流淌着一条熊熊燃烧的天道! 所有神魔,所有高等神族,从儒家圣人和如来,到四帝,二君,都纷纷愕然地抬起了头,是如此不可置信。 此刻,在那天外激战的昊天愤怒的质问声也传来了,他大怒道:“天言,你不是天婴境界还没修满么!!” 第二百一十九章 素素,你来拜过帝君 然而当天帝如此质问之时,天言已经是与这在黑暗之中,拥有天道境界的图灵强行撼了一记。 但这天言,他同样是感觉到了莫大的震荡,不得不抱着司常后退了许多,连他那第十八天道,那条熊熊燃烧的天火天道,都仿佛是产生了一丝晃动,有了一丝微暗的迹象。 只因为他的天道境界并不稳定,只是才刚刚有了触及而已。 他才开辟了天火大道不久,但即使是这样,也足以令所有在场者都惊愕不已。 即使是府君他们,都是如此。 因为天言只是个人族,何况这修行时间,又是他们之间最短,但却在今天,有了如此令人艳羡的道法境界。 所以怎能不让他们这些神魔惊讶,但他们,天言的修为,除了令他们有了一丝妒忌之外,却也有了一丝防备,或许是这一丝防备很早就在了,只是当今天之后,这防备之意,恐怕是又深了一层。 人族生而羸弱,是在洪荒万族之中,最为脆弱的智慧生灵,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能修炼者,有灵根者,却是少之又少,只是人族,却偶尔会诞生出一些极具强者,也正是因这些强者的存在,他们人族才能延续,才能活得有些尊严。 但其实无论神魔,在之前都没怎么把人族放在心上,人族即使是有强者诞生,但这些强者,却不足以改变一个基本的态势。 可当有了天言这般的人族出现之后,他们似乎是在感觉到了一种畏惧之感。 魔族是神族的分支,算是神族的亚种,本质上,他们是一个种族。 他们神魔崛起,是建立在图灵统治数百万年之后衰落,天道兴起神魔这个基础上,但而今,天言被天道亲近,或许他们所有神魔都有同一个想法,难道是这天道,它打算兴旺人族了么? 但很快,佑心人帝与墨均衡他们所处在的空间,也逐渐是陷入了扭曲之中,这些景象,也都消失了。 他们最后看到的是,自己师尊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在他们人族的那条大鲲上,也有几名强者冲出来,挡住了那些杀来的图灵。 但这,已经是他们所能见到的这个时代,它最后的景象了,他们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终究只是与这个时代是有些缘分而已,依然还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 佑心人帝他们是处在各自的旋涡里,他们好像是在穿越着这历史的长河,因此,他似乎也目睹了许多,他目睹了这段历史长河之中,许许多多的景象。 佑心人帝看到以神族为首的各个种族,与图灵产生了常年数万年的漫长战争。 但当然,这期间他们也并非是一直在厮杀,他们之间也有签订协议的和平时期,双方是划定了疆域,互相分而治之。 图灵古族是在等待天道恢复,至于神族,则是伤亡过多,也希望能够得到喘息,所以在这个期间,神族与人族的混血儿,也大量增多,因为神族为了自己的力量,不得不认可这种结合方式,也不得不给这些混血儿一定地位。 但最后,当神族休养生息,数量再度大幅度增长,当图灵的天道,又有复苏迹象之时,双方的大战亦是不可避免地再次爆发了! 这些的大战更加彻底,更加血腥和残忍,双方只要但凡有输赢,必然会将战败那一方,尽数屠戮,几乎是一个都不曾留下了! 而且亦是在这一场场的大战之后,一批又一批的强者是不断涌现出来。 神族四帝,神族十二神王,便是在这期间扬名。 至于大天尊昊天,则是在那条天道之上,走得更加深远。 天道境界乃是最为深奥的境界,而且这天道境界,不仅是深远,并且是每踏出一小步,都需要极大的耐心,极大的造化,极大的天赋! 而且佑心人帝发现,他那天在东皇天庭之上,其实看到的也并非是全部,后来他们人族阵营之中,站在他师尊和司常身边的人,就有好些,他并不认识,乃至于他师尊,或许都未曾提起过。 最后,佑心人帝在这空间之内,他看到了神族赢得了最后的胜利,神族击败了图灵古族,从而走上了所有种族之间的最高位。 昊天正式取代东皇,登基称帝,成为昊天帝,成为这方宇宙唯一的至高主人。 佑心在这空间隧道,当他在这历史场合里面不断跳跃期间,他看到了天庭的建立,一座座宝殿被搭建起来,足足有三十六重天,显得金碧辉煌,即使是当初的东皇天庭也无法比拟,他也见到了昊天登上了天帝宝座,四帝被分封,佛界、儒界、九幽魔界、九狱冥界,九天十二神王,也被分封,都站在了宇宙的巅峰。 而在昊天纪元建立的那一天,佑心同样是看到自己师尊,站得很高。 也同样在天庭建立之后的不久,一座崭新的天宫,在九界之上,一个十分特殊的维度升起了。 这座天宫是属于人族的天宫,是人族十八州,最高的权利象征,亦是荣誉象征,它与十八州的空间相连,同样与万界相连。 佑心这位师尊的存在,也代表了人族的地位。 当年,天言帝君威震四方,即使是天帝,也不得不让其三分,那是人族最为辉煌的时代,那也是人族,最有尊严的时代。 人族,生而羸弱,寿命不过寥寥几十年而已,而且他们数量极多,与那些即使不修炼,也足以长寿百年,千年的神族根本比不了,但正因帝君的存在,那些强大的种族,才不敢伤害他们,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是神族伤害一个普通百姓,他们这个种族的机构,会毫不犹豫发起报复,如果他们反抗,更会激怒人族背后那位,连天帝都敬畏三分的大帝! 所以最后,当这些景象在逐渐交换之时,佑心也闭上了眼睛。 他在等待这些时间的过去,他还是愿意回到自己的时代,去与如今的师尊,争夺属于他们的权利和尊严,即使,这会付出血与生命的代价! 佑心人帝是好不容易这才站稳了。此刻,他是依然身处在黑暗之中,他在呼吸了一下四周的空气,又望见了那几尊在熊熊燃烧的法相烙印。 他知道自己回来了。 而且,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陆巧,她好像是从高处落下来,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 “哎呀!疼死人家了。”她娇声道,“人家屁屁都肿了!” 陆巧唯有给自己揉揉,她刚才是坐在了一块坚硬的岩石上,所以是真的很疼。 佑心人帝走过来问道:“巧儿姑娘,你没事吧?” 陆巧是拍拍自己身上的灰站起来了,并且是拍掉了佑心的手道:“均衡让你离你远点,他说你很危险。” 佑心人帝无语了下,这才又耐起性子问道:“那我的均衡师弟呢,他又去了何处?” 陆巧也是这时候反应过来,她左右张望了下道:“咦!均衡呢,他人去哪里了?均衡,你去哪里了呀,你回来了没呀!” 她是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却是依旧没反应,这声音进了黑暗,便是什么都没有了,似乎都根本传不远。 陆巧忽然是感觉有点惶恐,这地方不仅黑,而且是那么诡异,才不过走进来这么一会,但他们却已然去了那上古纪元走了一圈。 “不仅是均衡,连那个坏人都还没回来。”陆巧在原地画圈圈,“他们到哪里去了呀。 佑心人帝沉吟了下才道:“可能师尊和师弟还未曾回来,咱们先等一会,巧儿姑娘,你先莫要着急!” 佑心人帝打算安慰一下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但结果,陆巧又是一下子挡住了他的手,并且摇头将她那双马尾摇得很厉害,并且道:“均衡说你喜欢我这个年纪的姑娘,你好恶心,你炼铜!你走开!” 佑心人帝脸色复杂,并且是显得那么五味杂陈。 “不…我不喜欢你这个年纪的。”佑心人帝忽然义正言辞道,“你误会了,我是正常人。” …… 至于在另一边,墨均衡依然是没有从那时空隧道里出来。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他现在还能从各个时空里出来,进入到一个个时代,虽然这过程很短,并不长,但似乎是被那图灵还不知道是被他师尊的天道力量影响,又是一股股诡异的能量,进入了他的身体里,并且是令这种穿越,变得特别诡异了。 此刻,他是穿越到了被建立之后的天庭,他往那天庭里一望,居然见到了有女子的洗浴,啊呀,这好像是昊天帝的后宫! 墨均衡随之是避开了视线,他又再次是被时空吞噬,这一次,他来到了那座当年他一直想登上去的天宫,他师尊的镇天神宫! 他见自己师尊,是与两人走来。 那其中一人是个他未曾见过的中年男子,只是这中年男子胡子有点泛白,并且身材矮小。 这中年男子正对他师尊道:“言,我这弟子,就交给你了,以后,就要你多多照顾了。” 他推了下自己那即使阴天,都依然撑着花伞的弟子道:“素素,来,你来拜过帝君。” ——————分割线 求个月票~ 以及,好像有人气角色活动,似乎能免费领一点什么点,大家有兴趣可以支持一下司拔拔。 第二百二十章 来自剑神的重逢! 这男子在如此提及之时,似乎是对这名为程素的女子,是有着一种偏爱和宠溺。 并且连轻轻推她的这个动作,都显得是尤为温柔,这动作仿佛是在对自己的孩子这般。 但这名为素素的女子,那小脸上却是显得有点小骄傲,以至于似乎是对帝君有着的不满。 虽然么,帝君依旧是笑得很开心,他是那么负手而立,用十分温柔与和蔼的眼光,在看着她这位后辈。 可这名为素素的女子却是那么哼了下,并且道:“师父,你教我难道不好么,为何要我来跟随他,他有那么了不起吗?” 而这较为矮小的中年男子,他是先一笑,这一笑,仿佛是带着许多未尽之意,他道:“言是帝君,人族大帝,怎么会比为师差,而今你的修为是到了关键时刻,有些时候,为师也无法教导你了,徒儿,你也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你若是跟随了帝君,以后必然可以有更为广阔的前景和未来,但这些,是你跟随为师所无法得到的,你以来的路,也要靠你自己去领悟了。” 而天言因为他们师徒要单独交谈,他就走一步,站在稍远的地方。 这名为程素的女子,好像仍旧是十分不满,可那中年男子再次推了她一下,低声道:“好了,听为师你没错,帝君很厉害,你之前不是知道么,你现在装得那么僵硬干嘛,你之前不是还提及,帝君是人族的大英雄,怎么现在倒是嘴硬起来了,帝君还会亏待你不成,帝君知道你的事,他也对你赞赏有加。” “可是师父,你也不愿意教我,这让弟子怎么办,弟子……!” “好了好了。”他催促道,“去见过帝君吧,你而今都是什么境界了,难道还能留在为师身边么?” 她如此闻言,最后也没办法,唯有前去到帝君身前,先去见过天言。 “民…民女程素,见过帝君!” 即使这程素之前好像是对帝君非常不待见,以至于还是在抱怨,但她在对帝君如此开口之时,却是能从她那声音之中听出一些隐隐的雀跃。 她,似乎是喜欢把自己的本性藏匿得很深。 “好好,你来也好,我人族十八州之内,有两方州界少个镇守者,你可镇守两方州界,这样可好?你实力不俗,是辰星的弟子,当个两方州界的守护者,这也是绰绰有余,甚至都有点大材小用了,哈哈!” “我…我。” 程素好像是没想到,她才来,就直接被帝君委以重任了。 “好嘛!咱们就这样定了!”天言笑道,“当年那场大战你也参加了,你的经验也很丰富,我对你放心的嘛!” “是。”她随之应声道,“多谢帝君厚爱。” 天言点点头,并且道:“你不错,性子傲点没关系,人总是要有点傲气。” “是…是!” 这才似乎是三言两语,帝君已然是把她当做后辈来看待,程素更是认下了。 接着,帝君才与这身材有些矮小,却又是显得那么沧桑的中年男子,一起向前走,正是在此刻,墨均衡意识到,这男子居然是独臂,他那袖管里,几乎是在随风飘荡,根本什么都没有,即使连他的意志,都仿佛是有些消沉,犹如那火堆里的火炭,至今只剩下了余温和星火而已,仿佛即将彻底熄灭。 这名为辰星的中年男子开口了,并且很意外的,他居然是以十分迫切的口吻道:“言,如今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只要杀了他…这所有都好办,族群之内不是没有高手,常也一直在催你,这是我们的时机,如若不然,或许这时机就没有了!” 但天言听了,却是沉吟了良久,他道:“如今大战才平息了没多久,如果战端再起凡,又不知道要延绵多久,我们族人也消耗不起,百姓需要休养生息,我们的将士也是,现在,还不行……” “言!”辰星的语气忽然是急促了一些道,“我们种族在壮大,而今是天道要兴人族,要兴旺我们,以后,我们才是宇宙的主人。言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万万不可相信那些神魔!” 这辰星在提及这些之时,他那眼眸之中,仿佛才迸发出异彩,之前他那好像是熄灭炭火的模样,才仿佛是被熊熊燃烧了起来。 “但她的思想还是太极端了,她不止是想我们站在上面,…她的想法,比当年图灵,更加可怕。”天言道,“而且她太执念了,这个想法是已经种植在了她的道心之内,她在踏入天道境界之时,她的心中,就好似是结成了这个念头,不仅是神族,即使连混血儿,她都……” “言,这些你不能怪她,常与我当年同为东皇天庭,我们知道那些历史,我们懂得很多,或许是常有些极端,但斩草要除根,这也未尝不是一个选择呀!” 辰星在提及这些之时,他语气依旧是尤为激动,他那独臂,是那么拉着天言。 天言他一直在沉默,他想着很多,他回想起了曾经,想到了以前,想到了那场洪荒战役的血腥和残忍。 他道:“她说,她成功之后,要把所有异族都斩尽杀绝,但我麾下的阿虚,他也有异族血统,辰星,别忘了,你也有异族血统,这是个多少问题,这是个死结,她有些魔怔了,她……” 天言在提及这些之时,他那语气很缓慢,但也正当是此刻,天言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在那不远处,见到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这男子也同样是在看着他,并且嘴里是在呢喃着什么。 天言先是一愣,然后才突然想起来,他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男子,他当即厉声道:“你别走,我知道你,我有事情要问你!” 但那墨均衡,他却是已然在陷入了一个时空的旋涡里,并且他亦是十分无奈道:“师尊,我也不想走呀!上次我还没和你说完呢,这次……!” 可他这句话尾音还没落,他就是彻底被卷入了时空的旋涡里。 至于在那外头的天言见状,他随之怒喝一声,那脑后的神境光轮节节暴涨,一重、二重、三重…九重、十重! 天言几乎是自己那几乎是无限,代表了宇宙最高意志的道法,试图将墨均衡从那时空之中拽出来! 这一刻,空间极度动荡,甚至是在天言周围的那些空间,都在瞬间被扭曲了!这些空间,好似是成了一张曲面,就像是空间的波纹一般! 这就是神帝之上的境界,天道境! 这无限,这极度澎湃的力量爆发之后,程素才愕然在原处,她是如此瞪大眼睛失声道:“好厉害,这…这就是帝君!” 但即使是天言使出了如此大法力,却依然是无法将墨均衡留下,他依然是进入了时空,在异域空间里不断动荡。 天言在外头瞪大着双目,他是一脸愤恨道:“这王八蛋怎么又走了,而且每次都是这么关键的时候!” 但天言才如此骂完,却又感觉到了另一股十分微妙的视线,他向镇天神宫的上空望去,只见那些白云,仿佛是化作了一张张的人脸,在仔细注意他,似乎正是因他动用了天道境界的修为,这些白云才会如此。 不过这些白云,当他们发现天言并非如其所想,并非是他们所期待之时,才逐渐散去了,仿佛是不再关注这里。 事实上,这股感觉不仅是来自天庭,他还感觉到了九狱、九幽,乃至于其它地方,都有这种感觉。 “哼!”天言轻轻哼了下。 “言,天帝在监视你。”辰星的眼眸眯起来道,“他早已在防备你了!” 天言仍旧是沉默不语,他似乎是在考虑,在思考一些十分深层的问题。 而且恰好是这时候,在镇天神宫处,又有几人走来了。 文海和文曳兄妹,似乎是察觉到异动,这才过来看看,只是,当他们还没问出声音,帝君便是笑着扯开了话题了,他道:“文曳,你去把国延和古格也唤来,今日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位新伙伴,咦,阿虚呢?他是不是又去挖枸杞了。” “啊…这样啊,那先不管他,来,素素,先来见过大家~” …… 墨均衡仍旧是在这时空隧道之内。 他也依旧是在这时空隧道里穿梭着,只是,这时空隧道好像是刚才受到了他师尊那天道境界大法力的影响,这空间,也都是十分不稳定了,好像是变得更加奇怪,以至于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在他体内又多了些。 末了,他在空间隧道里跌宕了好久,这才再次从里头脱身。 这次,他来到了一条大河边,这江河在不断崩腾,大水滔天,延绵宛若是**大海。 墨均衡左顾右盼道:“什么年代,我又被送到了哪里?” 过了会,他又向前看。 只见在那河道上,此刻正有一架宝辇在通行。 那宝辇,竟是由凤凰在拉,足足六尊凤凰在拉的宝辇! 那宝辇之上,有个女子轻轻抚起了帘幕,与他四目相对。 墨均衡愕然。 那女子,亦是愕然。 接着,这貌美的女子便是当即泪如泉涌。 只因,他们当年一别,已然过了数万年。 这一刻,他们再次重逢。 墨均衡心道:“糟了,怎么是她,而且她怎么在坐凤凰宝辇!什么情况,她到底是谁!?” …… 在时空的另一个地方。 此时此刻,穆映雪为了讨好小师娘,正在和小师娘一起喝茶。 但喝着喝着,她手里却是传来一声异响。 穆映雪低头一看,讶异道:“杯子怎么裂开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小住一下 永宁今天才把稿子给写完,所以她现在还算轻松,心情也不错,所以见这杯子忽然裂了,这也没什么,便是对穆映雪安慰道:“岁岁平安,碎了就碎了,这指不定是个好兆头呢!” 但穆映雪却是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道:“是…是不是均衡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儿,又…或许,他其实有了别的女人,要把我给忘记了?” “这怎么会嘛。”永宁替自己弟子辩解道,“他和他师尊在一起,有他师尊看着,怎么会在这方面犯错误呢!” 穆映雪闻言,也就唯有点头了。 虽然么,她对师尊品性到底如何,会不会把弟子带坏,是抱有很大疑问的。师尊是个什么德行,其实大概也就小师娘不清楚。但她们底下几个,可知道得明明白白。唯一能让穆映雪放心的理由是,他们此行前去,还有那佑心大师兄,有这位大师兄在,估计问题也不大,毕竟那位帝皇气息这么重的师兄,或许是天命阁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了。 但亦是在此刻,永宁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也忽然蠕动了一下,她感觉里头的宝宝,好似是在踢她。 这胎动有点明显,因此永宁也是十分高兴,她抚摸着自己的孕肚温柔道:“你是个文静的孩子,但今天倒是调皮,踢娘竟然是踢得这么重。” 但才说完,这孩子居然又踢了永宁两下,还是有点重。 “嘻,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娘又没骂你,怎么感觉你好像不高兴呢?” 穆映雪是盯着永宁的肚子,此刻那眼神之中,是显得有点艳羡。 但想到这里,她也唯有长叹了声,也就只有无奈了。 可就是在这个当儿,永宁似乎是在对面听见了什么声儿,她抬起头一看,居然是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那儿冒出来,但她在看到被永宁发现之后,又立即把头缩了回去。 “别躲了,我都看见了!”永宁随即厉声道。 那一只脚还没消失的人儿,似乎是稍微抖了下,这才回神过来,并且是往后缓缓退了几步,有点扭捏地走到了永宁面前。 莫璃是魔族公主,性子又是十分骄傲,除了在自己男人面前,何曾是有过这样低眉顺眼的时候,并且双手还放在前头,似乎是任由永宁发落的模样。 但或许,她也唯有在永宁这里是这样了,她对永宁,其实不止是欣赏,亦是有着一种无言表亲近之感。 只因为,莫璃自己本身似乎也意识到,她在未来,在以后,在很久很久到无限的时间里,都会与永宁相处,都会与她是极好的姐妹关系。 永宁颇为不满地哼了声道:“你躲来躲去做什么,我这不是写信让你回来了嘛!你安心回来就是,你还躲干嘛啦!” 永宁是亲自写信,并且送去了三魔界,让莫璃赶紧回来,别待在娘家了。 莫璃是站在原处,是拨弄着自己的指甲,这才羞愧道:“怕…怕你生气么。” “生气,这还生什么气?这事情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永宁轻轻哼了声就接着道,“你过来吧,有话和你讲。” 莫璃见永宁这模样,亦是觉得有趣,于是她就听从,来到了永宁身旁坐下。 并且是朝着永宁颇为温顺地眨了眨自己那邪魅的大眼睛。 然而穆映雪,她并不认识莫璃,此刻是显得有点尤为畏怯,尤其是莫璃是魔族,浑身散发着魔气,并且穆映雪感觉到,这女子境界高深,至少是四昊之上,连眼眸都是散发着一股子邪气,头上的那对魔角,是若隐若现。 穆映雪其实是提起了戒备,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这小师娘,怎么会有勇气和这么个魔女呛声,何况小师娘还大着个肚子呢。 “给我倒茶!”永宁把杯子放在莫璃面前。 莫璃乖乖把茶水倒满。 永宁在一饮而尽之后,这才凛然道:“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妹妹了。” 莫璃依旧是很温顺,那双邪气的眸子,媚得能掐出水来,她娇滴滴道:“永宁姐姐~” “你还是喊我名儿吧,喊姐姐腻得慌。”永宁摆摆手道,“嗯…等夫君回来,让他把亲和你结了,他而今是皇帝,你是妃子,也不算小,你不吃亏,我之后,你第二,宫里你也多管管,我写稿子忙。” 莫璃大喜过望,连忙谢过。 穆映雪是愣住在原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是怎样都没想到,自己小师娘,竟然是如此霸气,而且这大妇手段,也是非常不一般呐! …… 至于在那时空的另一侧,此刻那墨均衡正与那凤凰宝辇之中的女子在交谈。 他们一起坐在和大河边,已经聊了很久。 即使是为这女子拉宝辇的六只凤凰,此时都是变回了人形,成了六名半大的女孩儿,坐在那宝辇外头,有的是在靠着杆子打盹,有的是在江河里嬉戏,玩闹,是不是还变成一下小凤凰,追逐那么一下子,过了会,她们不知道怎么发生了口角,就直接打起来了,在江面上不断厮打,互相扯脸颊。不过么,似乎是从这可以看出来,这位主人应该是颇为宠溺她们,否则她们也不会如此放纵。 以至于是有小凤凰垫着脚丫子在观望,并且在互相间猜测,这自己主人,到底是在干嘛呢,那男子,又到底是谁,是不是相好的? 墨均衡现在也是尤为无奈。 他上次穿越时空,在那天昊三十万年之时,在那里驻留了二十多年,而在那期间,他是救过一个女孩子,而那女孩子在那之后,似乎是对他产生了感情,那二十多年的滞留期,他们其实经常有交集,即使那姑娘家教似乎很严,但她能偷偷逃出来,就一定会来他这里。 而且,他怎能知道,他经历了一次大战,从昊天纪元三十万年离开之后,这女子就一直是在等待他,足足等待到了今日。 她比当年是更加美丽了,不仅是气质,连这外形也是。 当年的她,完全名有些稚气的少女,可现今,她这模样,已然稳重与成熟了不止一些而已。 但或许,唯一不变的,就只有她的眼眸了。 她的眼眸依旧是如同当年那样清澈,在这清澈之中,似乎是又有着一丝顽皮和雀跃。 可更多的,是这女子在凝视着他之时,这股无法言喻的柔情。 墨均衡感觉美人恩重,心道:“这好像是有点麻烦了,她一直这样在看我……何况,我一走还是这么多年。” 但他忽然是记起了点什么。 “千柔。”墨均衡道,“如今是昊天几年?” 但这名为千柔的女子却不答,她反而轻轻一笑问道:“你说呢,你觉得自己走了多久?” 在这个过程之中,千柔又靠近了一些墨均衡。 墨均衡忽然是感觉口干舌燥,这身体也是十分不自然,他面前是浮现出了穆映雪的脸,可千柔,这已经等待了他不知道几万年的女子,却是这般火热,这般温存。 而且墨均衡以前就发现不太对劲了,千柔这声音,总是充满着一股魅惑之感,当年她是个姑娘,修为不高,这感觉不强烈,他足以抵挡,但现在,千柔越加成熟,法力越深,作为女子的魅力,亦是通过她那双狐媚的眸子,散发到淋漓尽致为止,即使是他,都感觉有点异样和松动。 至于现在,唯有有一点,墨均衡清楚胆敢肯定。那便是他依旧是没有返回自己的时代,仍旧是停留在过去的时代。 他胸口原本应该是已经消失的感觉,因为之前他师尊大法力的影响,在胸口又充斥了许多,这感觉,简直是无穷无尽,比上次他驻留了二十多年那次,感觉更多。 或许,这股力量足以令他在这个时代,停留更久,比上次那二十年,都要长久! “我等你到今天了,终于是把你给等回来了。”千柔的头轻轻枕在了墨均衡的肩膀上,“你不准走了,跟我回去罢。” 墨均衡轻轻咳嗽了声,他依然是身上抱着长剑,打算从千柔身边脱逃,以他的修为,他有信心…… 但正当他如此想到之际,他身边的女子,脑后光轮是一个个跳跃出来,一直到了六御为止。 千柔拉住他,巧笑倩兮道:“你,走不掉。” “想走,我就打断你的腿脚。”她再次补充道。 …… 此刻,在另一个时空之内。 司言也已经在佛界停留了好些日子,或许,都有足月有余了。 而且他也琢磨清楚了念儿的生活规律。 她几乎是每天都会来往大雷音寺与这灵山后面的小屋子里,偶尔,为了采集一些必需品,她也会去集市上走走。 念儿最初是对他并不待见,可她去了寺庙,那就管不住他了。 司言会进出念儿的小屋子,在她的屋子里,到处看看,这里翻翻,那里瞧瞧。 毕竟,这是自己女儿,女儿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关心过,所以当然会非常好奇。 有的时候累了困了,反正他也没地方去,反正念儿也没回来,就在她床上歇一会。 嗯…… 反正是女儿的屋子,亲爹进来小住一下,这个肯定没问题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迹象 司言当然是对念儿感觉十分亲近。 那时候,当诗韵住在海底东皇天庭遗迹之时,诗韵把自己之后所有的经历,所以的感情,对念儿所有的爱意,都是凝聚在了那块玉佩之上。 而且司言也知道,这玉佩,就是诗韵留给自己,诗韵那时候,一直是在参悟天道符文,她受到天道符文的影响,已经是对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敏感,而且她自己虽然是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但却也清晰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她也生怕自己会出什么意外,她才把那些给记录了下来,她在期待,如果有一天,司言可以找到这块玉佩,即使这个希望,早已是十分渺茫了。 司言在玉佩之中经历了那些,他是真的喜爱这个女儿,他似乎是熟悉这个女儿的所有,她的性格,她的一举一动。 而且这发自内心的温情,司言自己亦是能感觉到,他也是想宠溺这个女儿。 如今,在佛界与她相遇,他想做到的,其实也唯有弥补而已。 他是想竭尽自己的所能,竭尽自己的全力,来试图弥补,陪伴这个女儿。 当念儿去大雷音寺念诵经文之时,司言会在她的屋子里到处收拾收拾,替她搞搞灰尘,到处清洁一下,甚至是看她家具不多,家里那几套僧侣衣裳,都是那么挂在墙上,她以前那些个俗家衣服,也都是放在了一个包裹里,全都已经叠好了。 司言为了让这些衣裳,能够是有个地方可以放,他还亲自伐木,取了灵山的一株灵木,制作成了一个大衣柜,放在了她的小屋子里,并且是替她把衣裳都摆放好。 司言在这期间,他还算准了念儿回来的时间,还在她那冰冷的灶台那里升起了火,十分久违得亲自炒了几个菜。 当年他穿越万界,收养过好几个弟子,因此厨艺其实也还算能过得去,几个小菜,亦是手到擒来。 至于此时的念儿,当司言在做着这一切之时,她是正在雷音寺里念诵经文。 这期间,如来是一直在,他坐在那菩提树下,而念儿,则是在他那侧旁不远处。 但念着念着,如来忽然是睁开眼睛道:“念,我感觉你近期似乎是又有了些领悟,你的气息也与之前有些不同,我给你那卷经书,你已经领悟了吗?” 念则道:“弟子昨天也确实是想了一夜,这佛经,确实令弟子感悟很深。” 如来似乎是很感兴趣,他便是追问道:“你领悟到了哪个地步?” 念应声道:“师尊,弟子领悟到了其中的道理,但这些道理,也就那样,无非是缘分,无非是放下,无非是不再追求,无非是信奉我佛。” 最后,念又盯着如来,这眼神,是显得有些锐利,她道:“无非,是一些世人皆知的道理,无非,就是一些虚妄!” 当念是如此提及之时,这在场这么多佛门弟子,都是惊愕,而且念是当着佛祖在辱没佛经,即使是佛陀,同样稳不住心性,也是有了些恼怒,其中一位佛陀近前道:“念,你不可对师尊放肆,也不可辱没佛经?” 念轻轻一笑,便是反问道:“那师兄,我与你来辩解经义,你看如何?” 佛陀再度怒喝道:“你皆是一些歪理邪说,我与你辩驳什么!” 念道:“即使是寻常辩驳经义,师兄也辩不过我。” “你!” “好了,你们别吵,这辩驳经义,还是下次吧。”如来笑眯眯道,“经文继续念诵吧,都别停下来,雷音寺可不能安静,佛音也不能停。” 末了,经过了佛祖的提醒,佛音是再次响起了。 只是这么多佛家弟子,以及在最末尾,都是一些雷音寺的僧侣,他们也都十分困惑,似乎无法理解为何佛祖对这女弟子是这般宽容。 佛祖事实上很严格,这些佛门弟子都知道。 佛祖有大智慧,大法力、亦是有大戒律! 佛门所有戒律,也皆是佛祖所开创,因而,我佛到底有多严格,唯有他们这些弟子,才能真正懂得! 但好像唯独对上念,我佛却有着格外多的谅解。 然而,他们或许想象不到的是,当很多佛门弟子都听不见,唯有那最近处的佛陀能听见之时,念却是更加胆大妄为。 但当如来再度闭上眼眸之时,念的瞳孔深处,仿佛是出现了一丝戾气,她低声是道:“秃驴,你什么时候肯放我走?你不教导我神通道法,还不准我回去见娘亲!” 可如来是微笑着沉默了一会才道:“你需要三万年修心,三万年修经,最后三万年才修佛,而今我已经让你在提前修经,你应该感到满足才是,徒儿呀,唯有你真正祛除魔性,为师才能放你走,佛则你出了山门,一定会遭到大难,为师是在为你好。” “秃驴,我要见娘亲!” “你们会相间,你们有缘,你们的缘分,也一直没有断去,只是并非是现在而已。” 如来仍旧是笑笑,不等念儿出声,也并不言语,不开口了。 念是十分怨怒地再次看了如来一眼,道:“待我修为境界大成那天,看你如何阻拦我!” 如来依旧是微笑,心中似乎是早已尤为凛然。 然而,如来身后那菩提树,却是轻轻耸动着,它那枝条伸出来,在念儿的脸庞上,轻轻拂过,似乎是在安慰她,是对而今的她,像是在怜惜,又像是在低语着。 这一幕,即使是那几位佛陀,似乎是有些艳羡。 只因这是他们师尊证道的菩提树,早已是有了灵性,本来,是唯有亲近如来一人而已。 可自从是念来了之后,菩提树也开始亲近她了。 但念只是挥挥手,像是十分不在意,她嫌弃这树枝有点扎人,让菩提树的枝条,是赶紧那么移开。 如来又补充道:“你有佛性,所以它才会亲近你,你以后,可成佛陀。” “好,我修为大成之日。”念儿冷笑道,“火烧你灵山!” …… 念儿在念诵佛经结束之后,就从雷音寺返回自己的小屋。 她即使是身穿僧侣的服饰,却仍旧是那么惹人瞩目。 她太美了,哪怕是这身僧衣,也完全无法掩盖。 哪怕是这些僧侣,即使是有几位尊者,或许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似乎完全是这灵山的一个妖孽,一个令众僧佛心动摇的心魔。 可众多僧侣,知道只是何处,知道这女子到底做过什么,都有些避之不及。 但或许,亦是有些僧侣,对这念儿是尤为关心,只是他们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些,亦是如来同意,让念在灵山后面起一间屋子,而并非是住在雷音寺里。 比如此刻,一位戒律尊者,对念儿微笑地问道:“念师妹,你是去往何处,怎是显得有点仓促。” 念还礼道:“迦南师兄,我是有些累了,想快些回去歇息。” “好…那好。”迦南尊者笑道,“师妹,你我都是佛家弟子,有甚么事儿,师兄便是会帮你,师兄在戒律院,门路也颇算广。” 念低声谢过,她道:“多谢师兄,念了然一身,没什么要求。” 在简单的对话结束之后,念就往后山而去了。 但令她奇怪的是,她那小屋子里,似乎是有什么灯光,有人在那烛火前摇曳。 念起先是觉得奇怪,她这好歹是佛门,或许有人会对她有邪念,但佛祖脚下,何人胆敢闯入她这小屋子。 而且令人奇怪的是,她那院子里,居然还有劈柴声传来。 但只是当念走进了院子之后,却是什么都见不到了。 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只是她那小宅院里,仿佛是已经焕然一新,大量的柴火都已经堆放好了。 她这屋子里,亦是截然不同。 衣柜是全新的,灰尘也都被打扫干净了,连灶台都彻底修补好了。 那桌子上,还摆放着几个热气腾腾的菜色。 而且更令念讶异的是,这桌上居然是还有荤菜,连鱼肉都有…… 佛界之内佛国,即使是国王,那也是吃素食,这佛界这么多年,谁胆敢杀生一条鱼…… 关键是这谁,在昨晚这所有之后,还从这里消失了。 念看到桌上放了一张纸条,里面提醒道 “吃!多吃点肉,别被那秃驴给洗脑了,他就是瞎讲!嗯,你都瘦了!肯定是没吃好呀!” 念是如此看完,是那么讶异,而且令她奇怪的是,这些菜色,居然都是她所喜欢的,当年,她在娘亲身边之时,诗韵就经常给她做水煮鱼,似乎是连这手法,都那么一模一样。 这天,念是破戒了,把一桌子菜,都吃了个干净,而且她似乎也无所谓。 她本来就没正式出家,心里负担几乎不存在。 而且,令她意外的是,这样的情况,在她去雷音寺诵经之时,几乎是每次都会发生,并且足足持续了好几个月。 她一回来,那桌山就已经摆放好了刚刚出锅的热菜,而且,那桌前在她来之前,就似乎是坐着人,那人,一直在等待着她回家。 就像是当初娘亲那样……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洗我衣裳? 念品尝着这些菜,却也不由感觉到,这些家常小菜,滋味都尤其好。 她早已是神境,完成了辟谷,也不是对血食有欲望的种族,事实上对食物的渴求并不强烈,但当这些食材都摆放在她面前之时,她却又忍不住动筷子,尤其是当它们都冒出着冉冉热气之时,念儿的思绪,总是会回到以前。 回到在她还是小时候,她们母女还被那对老夫妇收留,在那江河边生活的日子。 她那时候虽然是不爱说话,但却特别贪玩,总是自己在森林里到处乱跑,经常是玩到差不多黄昏,有时候甚至天黑才会回家。念记得,每当她回到家,娘亲都是做好了一桌菜,在等她回来。 不过即使是她在吃饭,娘亲还是会唠叨,责备她太贪玩,总是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有时候气急起来还会打她的手心儿。可唯独是那收留她们母女的二老,则都对念儿笑眯眯,在抚摸她的头,并且是出声劝诗韵别发脾气了,先让孩子管自己吃吧。 那二老是自己没有子嗣,所以在收留了诗韵母女之后,对她们是尤为照顾,对这孩子,亦是非常宠爱,完全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 这些都是念的童年记忆,所以她也是尤为怀念。 对那二老,她从来都是当自己的亲人看待。 事实上,念也是在长大之后,才知道二老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 只是,当她今日再次吃到这些家常小炒菜和炖汤之后,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绪似乎也是在微微动摇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在胸口逐渐荡漾开来了。 她感觉,这里面似乎是有娘亲的味道,甚至,是她娘亲诗韵,所亲自烹饪的。 念一个人坐在小屋里,低着头,仿佛是陷入了长久的沉吟。 当念再次吃过肉食之后,其实她隐隐感觉,如来或许知道了这件事,如来尤为敏感,但他却从不点破,反而每次念来雷音寺诵经,他便是会先笑眯眯地先旁敲侧击问道:“徒儿,你知道为何我们佛门不杀生吗?” 念看了他一眼,便是不答。 如来笑眯眯又道:“徒儿,你知道为师割肉喂鹰的故事吗?” 念看都懒得看他,只管自己诵经。 如来念了声佛号,便是再次道:“割肉喂鹰好痛呀,当年为师的胳膊上被自己弄下了好大几块,真是鲜血淋漓呢,但为师大义,为了那生命,却也甘愿付出。” 如来说的煞有其事,并且还声情并茂地稍微作了个动作,示意大概是这个位置。 念依旧是在沉默,知道过了会,她才道:“师尊,那世间疾苦若多,弱肉强食,你为何还坐在大雷音寺里,为何不四处去割肉给他们吃?” 如来微微一笑道:“只因为师明白,这世间疾苦实在太多,所以也唯有思想,唯有理念的超脱,才能解决一切,所以为师为了渡化世人,为了渡化万族,才坐在这大雷音寺里。为师并非是无所作为,而是正在有所为,有所发生,有所改变。” 念又再次道:“而今天庭神魔欺压我人族,师尊,你也是神族,你说众生平等,可为何对神族欺压、奴役我人族视而不见,不去救难我人族,反而仍旧是坐在大雷音寺里诵经,在与我讲大道理,在高谈阔论呢?” 如来再次笑道:“徒儿,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更需要理念的超脱,唯有思想,唯有信仰,才能改变这些,而这,也是为师经常在雷音寺讲法的原因,为师,一直在试图作出努力,也一直是在努力。” “师尊,可你无法改变现状,不是么。”念再次补充道,“即使你年年诵经,即使你年年坐在大雷音寺,但你自己也清楚,即使你在这佛界大雷音寺坐上一百万年,一千万年,你也无法改变这一切,难道不是么,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天庭依旧是统治万界,天帝也不会改变心意,神族也不会改变本身的欲望。” 如来仍旧是显然较为漠然,他那神情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起伏,直到过了会,他才念叨了一句道:“缘起缘灭缘终尽,有因必有果,万事,总会是有个结局,只是,并非如今而已。” 如来在如此提及之时,仿佛是给这次争论,最后下了个定语,但念听完,她那神情之上,却不由是多了几分嫌恶,她又如此低声 骂道:“秃驴。” 如来微微一笑,只是应允了,并且像是在调侃她,忽然久违地反唇相讥道:“那你是秃驴的弟子。” “哼。” 周围的经文声音再次响亮起来,逐渐盖过了所有。 只是,如来却是在此时,他忽然是抬了抬头,看向了那灵山的后面,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这感觉是十分微妙,似有若无。 末了,他身后的菩提树轻轻摇曳了下,他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也就不在意了。 …… 如来虽然是不教授念神通道法,但念却是在自己修炼。 她以前在娘亲身边之时,是学过许多道法的,她倒是没有什么在某方面特别突出,她是学什么,好像都差不多,无论术法,是武道,剑道、刀道,好像都差不多,但这也同样意味着,她几乎是学什么,都尤为优秀。 念是个天才,而且是个极有性格的天才。 她只是凭借娘亲当年的教导,加上自己的琢磨,就轻易是进入了神境,她来到了大雷音之后,这境界也一直是在增长。 虽然因为如来经常唤她去雷音寺诵经,减少了她的修行时间,有些抑制她的境界修为,但这影响,也并非是决定性,只是起到了一个附加作用而已。毕竟念本来的修行时间也不多,她在外界之时,更喜欢到处看看和游玩。 当年,她是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被如来给骗来了灵山,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她连家都回不了,连娘亲也见不到。 但她知道的功法却并不完善,尤其是她娘亲当年教导给她的剑法,即使是她娘自己,都仍旧是有所欠缺,她娘诗韵,也仅仅是学习了前半部这残篇而已,所以念是自己将其修缮了一番,这剑法的后半部,近乎全都是她自己所编写的。 编写一部功法,所需要的代价其实很大,心血耗费同样是如此。 她那一本书册,看似只有薄薄一本,但里面仅仅是一个道文字符,如果化解起来,就会有海量的字符,足足多达几十万字,那一小本道文剑薄,这里面不知道是有多少内容。 可当她某天回来之时,她发现不仅是桌上有刚做好的饭菜,连那剑薄,也已经是被人动过了。 这剑薄之上,有许多被修改过的痕迹,似乎是对其中进行了修订和指正,虽然大致思路没变,但在许多关键的截点上,都有些少许修正,这些修正,亦是用道文注释。 念很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来解释自己的心情,同样,她也更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为她做这一切。 所以,在某一天去大雷音寺诵经之时,恰好是如来不在,如来去了九天应邀讲法,这大雷音寺,唯有一位佛陀在打理,念就找了个借口,她先走一步,回到了自己那小屋里,这一次,她是屏蔽了自己气息,令不被对方察觉回来了。 结果,当念一回到自己的小宅院,就见一个男人在那里劈柴,那柴火是前端时间烧光了,他就又伐木,把柴火给堆放得老高。 而且这小院子里,还晾晒着许多衣裳,这些都是念儿的衣裳,有些还是俗家时期的衣裙,也都被他给晾晒在外头,在随着风和和煦的阳光,轻轻飘动着。 司言是听见了这后头有脚步声,他随之回头,是见到了念儿在自己身后。 末了,等到念儿讶异了下,司言便是对她有点仓促地一笑,好像是显得有点尴尬,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近距离与自己女儿站在一起,他下意识居然是想逃,而并非是想要沟通。 只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该怎么解释才合适。 他是亏欠这个女儿的,司言根本对不起她,从她出生至今,他们之间除了血缘的维系,似乎除此之外,亦是再无其他了。 当年,他走了,无论是本体还是转世身,都离开了。 是诗韵独自一人,历经艰辛,在一个山洞里生下了她,她出生那天,甚至是险些丧命于神魔的口腹。 司言对她们母子的愧疚,并非是三言两语,而是已然烙印在了道心之上。 而且此时此刻,念儿同样是感觉到很古怪,这男子潜入她的屋子,为她做了那么多,甚至是为了改写了剑薄,按理说,两人非亲非故,那么这男子,必然是对她有所爱慕才是。 可当他站在自己前面之时,念儿却并未看到那些,她所看到的,是这男子的羞愧,是这男子,他在偷偷抬头,在看着她之时,那眼眸中唯有爱怜和怜惜,并无一丝一毫的欲念。 “这…这个,我不知道你今天这么快。”司言挠挠头道,“要吃饭吗?我给你做。” 但念儿心神微动,她看了迎风飘扬的那些衣裙和僧衣,先一皱眉。 司言赶忙道:“老是放着不好,衣裳都皱了,天气好,爹……我给你洗洗!” “我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你却洗我衣裳?”她颇为不善地反问道。 ——————分割线 求月票呀!! 求月票支持!!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尊者目击 当念儿如此问及之时,这司言剩下的只有窘迫不安。 按道理讲,念儿到底是个大姑娘,这男女之事,那当然是要分开,何况他们之间如今又不认识,怎么他司言是在人家离开之时,不仅是进了她的家,更是把她这些衣裳给翻找了出来,洗过之后,以至于都晾晒好了。 司言的身边,是放着一把斧子,他在紧张之下,这会是居然又把斧子给拿起来了,这旁人不知道,还以为他想行凶,又或者图谋不轨呢。 但其实呢,是他如今碰到了这个情况,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言现在是以自己转世身,誉的面貌出现在念儿面前,他是在心底有一种希望,他希望念儿会认出自己,知道自己是谁,如果念儿喊他一声爹爹,或许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只不过,念却根本不认识。 即使娘亲经常与她提及爹爹的故事,但却未给她看过画像之类。 而且,即使是看过,这么个大活人在面前,念恐怕也认不出来。 司言是内心感觉胆怯,他知道自己辜负这么个女儿,所以,如果当他主动提及之时,那念儿会如何想,是会高兴,还是会怨恨他,这些,司言甚至都不无法想象。 同样,他也无法开口。 但念在左右看了一下司言之后,就又走到了院子的另一侧,她指着自己那贴身的肚兜,反问道:“你连这个都洗?” 这肚兜是淡粉色,娘亲当年把这肚兜给她之时,还在上面绣了几朵小花儿。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干净的。”司言连忙试图解释道,“就看着它们在那里,我仔细看了下,也瞧不出个端倪,我就想给你洗洗,万…万一是脏的呢!” 念儿的脸色微变道:“你还仔细瞧了瞧?” 司言知道是自己失语了,顿时是感觉到自己手忙脚乱起来。 其实他为了确认,哪里是还仔细看了下,他都还凑近稍微嗅了嗅。 这个,应该不奇怪吧? 想必这诸天万界之内,所有的父母,在自己儿女的房间里,找到你了一些放置的衣裳,为了确认,凑近去嗅一下有没有味道,这肯定是情理之中吧? 嗯!肯定是这样的! 何况他知道这是亲生女儿,哪里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即使是刚才在洗衣裳之时,司言都依然属于父亲的心态,感觉必须照顾女儿生活,为女儿打理一下屋子。 只不过对于念,他却完全是个陌生的男人,之前都没有接触过,当然是会有戒备。 而且念儿是早已出落得十分美丽。 念儿最大的魅力,或许是在于她可以给旁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她神情虽然冷傲,但在这冷傲之中,却依然还有着那少女的可爱与淘气,又有几分女子的妩媚。 她的五官,无论是从何处看,似乎都是完美,这杏眼,这樱红的唇瓣,又或者,她那轻微,或许难以发现的小表情,都对人是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吸引力,这吸引力,根本是如同诡异的魔性一般。 她这身材也很高,大概只比司言矮一点点,可这在女子之中,也足够高了,即使是她穿着这身僧侣的服饰,也无法将其掩盖住。 念儿因为在灵山修行,她不便打扮,因为这也是如来对她的要求。 但爱美却也是女人的天性,所以念儿偶尔会把她那又长又浓密的头发,在后头编织成了一股股的麻花辫,又留下了一半倾撒在后头,中间也以一根麻花辫分开。 这样的发式,似乎也越加彰显了念儿与众不同的性格。 但即使是如此,司言却未曾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因为,这是他的女儿,他内心有的,唯有一颗宠溺与爱怜的心,同样只因为,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女儿。 然而,念却没有直接赶走他,就连脾气都没发,甚至是无视那肚兜边上,那更为隐私,同样被司言搓洗过的贴身衣物,她反而是进了屋子里头去看,结果念儿发现,这屋子显然是有谁来住了几天,不仅是那被窝没叠好,就连桌子上,都有茶壶在冒着冉冉的热气。 “你还睡我床?” 司言结结巴巴地试图辩解道:“这…这个么,反正是没人睡,我也就稍微休息那么一下。” 念儿似乎是在现今才发现,原来她不在期间,这男人不仅是给她来做饭,还睡在她的屋子里。 但很神奇的是,当念再次回头盯着这男子之时,她却依然无法从他那眼眸里,看到丝毫邪念,即使,她对他轻轻一笑,这一笑,还带着些许妩媚,可司言依旧是如故,是窘迫、慌张,又有着对她那说不出的关心。 即使是念儿,她同样是觉得自己的感觉很微妙,在与这个男人相处之时,似乎是莫名对这男子,是有着一股亲近之感,这感觉是油然而生,并且连一丝多余的戒备也没有。 念与他对视了良久,这才是忽然坐了下来,带着一丝慵懒道:“我饿了。” “诶…?” “我想吃饭。” 司言是在足足愣住了好一会之后,才忽然从愕然之中反应了过来,他连忙道:“好…好!我去做!” 材料在厨房里都有,司言生火,做几个炒菜这也才两个刻钟而已。 所以很快,念儿的面前,就摆放好了几个菜肴,以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 念儿看着这些被端出来的菜,还有着十分期许,那么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她漠然了下,却是忽然道:“一起?” 司言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念儿又示意了下,他才反应,也是连忙坐下了。 只不过,令司言很古怪的是,在接下去,他们之间吃饭的间隙,念儿是不言一语了,连一句声儿都没吭,仿佛是默认了他的存在这般。 而且在吃完了之后,念就坐在那床上去冥想了,仿佛是完全忽视了他。 唯有在夜幕降临之时,念才对司言道:“你去隔壁的屋子休息吧,不过你也只能打地铺了。” 他们双方的进展,似乎就是这么奇妙。 念顺理成章是默认了他的存在,并且同意他住下了。 而且,他们这样的状态,也开始了短时间的延续。 他们很少交谈,念甚至都没问起他是从哪里来的。 司言则是照顾起了念儿的生活起居,念儿去大雷音寺诵经之时,他就管自己在这里,随意找点事情消遣,当念儿从雷音寺回来,他就给她洗衣做饭,在偶尔的时候,还弄制作一些小点心给她吃。 假如,司言现今的状态若是他那几个弟子看到,恐怕会惊愕得目瞪口呆吧。 因为这样的师尊,他们可是从未看见过,即使有,那也是在小时候,而且有个荣幸,能够让师尊这么瞻前顾后,大概也就是在他们十岁以前。 但司言在念儿这里,就是愿意那么心甘情愿。 至于念儿,她其实也有着略微的变化,在之后,她在与司言的接触之中,两人似乎也在慢慢走进。 但这走进,却并非是如何,而是双方的交谈更多了些。 她在佛界已经太久了,她总是想找个人谈谈,但却一直苦于没有对象。 不过么,即使是交谈,念儿其实也讲得不多,只是稍微提及了一些而已。 司言却经常是旁敲侧击,试图是问及家庭关系之类。 末了,司言把话题给绕来绕去,最终问道:“那你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他以前甚至没有管过你,你…你恨他吗?” 念是沉吟了好一会,她才神情坚毅地回答道:“恨啊,我确实好恨他。他比那秃驴还可恶,娘虽然说他有苦衷,但他不管我们了,他害得娘好苦,害得娘在洞窟里生下了我,害得娘经常一个人在夜里流泪,我为何不恨他?” 司言听了,这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连精神都产生了极大的萎靡。 如此一来,他就更没信心向念儿坦白了。 至于念儿,她心绪稍微有点变化。 就如同开始,这男人给她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但这亲近之感,只是纯粹像是,与长辈在一起,是与娘亲,当年在江河边,与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之时的感觉很像。 念从寺里回到这小宅子之时,也不会再穿着僧衣,反而是换上自己俗家的衣裳,在这周围走动。 她这里很偏僻,根本不会有谁来,所以她也不担心。 嗯,这个男人很奇怪,他忽然出现,就像一阵风,根本是没有预兆。 念儿即使是穿着俗家的衣裳,即使她试着,趁着司言不注意,在他这肩膀上,轻轻倚靠了一些,却仍旧,并非是那种男女感情。 末了,念才忽然是回想起了什么,她问道:“你对剑道也有研究吗?你还能改我的剑谱……这前半部分,是我爹爹留下的,但娘亲她之学了一半,这后面的,是我自己所创,我感觉始终不对劲,只是你改过之后,好像是通顺了一些,但还是有点微妙呢。” …… 然而,当念儿是穿着俗家衣裙,与一名男子倚靠在一起,坐在那院子前的草地上之时,在那远处,恰好是有一人目睹了这一幕。 那戒律院,之前与念儿有过交集的迦南尊者,他见状不由是感到惊骇,一股妒恨,一股怒火,从他那胸腔处涌出来,他随之从此处离开,匆匆去见佛陀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戒律院齐 但凡是入了灵山大雷音寺,这就要遵守佛门清规,任何僧侣都不例外,何况念儿还是佛祖如来的亲传弟子,在念诵经文之时,可是坐在佛祖如来的侧旁。 迦南尊者在目睹了那一幕之后,是一路脚步急促,他这心情自然是极为恼怒,即使他与念儿才不过是点头之交,才不过比别的僧侣略微相识了一点,互相根本不算熟悉,但当他亲眼看见念儿与一个年轻男子是如此亲近,那么并列着肩膀坐在一起之时,一股无法言喻,一股仿佛是被羞辱,被一个女人所背叛的心情,十分疯狂地从迦南尊者的心底泛起,一个个可怕,一个个试图是想要报复的念头,亦是如同魔念,不断从心底冒出来了。 迦南尊者是大雷音寺戒律院的副首,他深深知道,这念到底是犯下了多大的祸患,这淫戒,尤其是还在这灵山之上,性质到底是有多恶劣! 如果是寻常弟子,他迦南尊者自己就有处置之权,可念儿是我佛弟子,如今佛祖不在灵山,去了九天和万界讲法,这一去,或许会有很多年,所以自然就需要两位主持佛界的佛陀来做主。佛陀乃是念的师兄,所以理应是有处置之权,亦是有惩戒之权。 迦南尊者乃是戒律院,因此可以直接面见佛陀,这时候,摩诃佛陀正与尼律佛陀以及须菩提佛陀在论谈佛法与境界,师兄弟正在交流,互相达成意见和思想。 当迦南尊者匆匆忙忙,并且是带着极大怒意来禀报之后,这两位佛陀都是面面相窥,是那么颇为不可置信的模样。 迦南尊者声情并茂,他几乎是把自己的妒忌,在这个场合之内,成功全都化作了他身为戒律院副首,对犯下了淫戒弟子的憎恶,他那在提及之时,甚至都想以脏话来表达,那捶胸顿足的模样,是那么痛心疾首,情绪甚至是一度失控。 尼律佛陀本身也是出身自戒律院,之前他也是与念最为不和,争论最多,尤其音真迦叶的事情之后,尼律佛陀对念的意见是更大了,加上之前念上次与他在雷音寺争执,他这次才闻言,那就是一股无名之火,从自己心中升起来了。 念可是佛祖的亲传弟子,她犯下如此大戒,这让佛祖颜面何在,让众多佛门弟子,把戒律放置于何地! 这才听完,尼律就要起身,一起与迦南尊者前往那灵山后面,去羁押念与那俗家男子。 但摩诃佛陀与须菩提却先道:“师弟,你且慢。” 在尼律表示不解之时,这摩诃先近前道:“师弟,这也仅仅是这迦南片面看到念与那男子在一起,或许这其中是有误会也不一定,我们不可妄为,需得真正有了证据,这才算是个说法,否则那小师妹牙尖嘴利,倒是被她反驳起来,倒是我们难堪了。” 尼律听之,确实觉得有道理,便是先应允了。 摩诃佛陀又去唤来了戒律第一的优婆离尊者,先暗中去看看这念在灵山后面的小屋,到底是个何样情况。 而在优婆离尊者去探查期间,这三位佛陀仍旧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即使是念来雷音寺诵经,也不曾有太多变化,只是,或许他们都对这位师妹是冷淡了许多。 优婆离尊者回来之后,是告诉了三位佛陀,那念与一位青年男子,一起在那灵山后面的小屋居住,即使是入夜之后,那男子也不曾离去,是在念的屋内留宿,他们一起吃住,那模样,亦是形似夫妻。 三位佛陀那时正在戒律院,他们得知之后,整个戒律院,都哗然,那些僧侣,全都面色难看,也都手持戒棍,与佛陀们一起赶赴念的住处。 …… 夜间。 司言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又在与念一起吃饭。 而且念在家里,几乎就不怎么穿僧衣,而是自己的俗家私服。 念总是那么沉默,但偶尔她会给你一个表情,一个很微妙,又似乎是很俏皮的表情。 颇有那种小恶魔的韵味。 念与诗韵其实也有几分像,这些如果他仔细看,就可以轻易发现。 而且和这么大个女儿,在夜幕降临里的小屋子吃饭,这情况似乎是有点微妙呢。 他自己是肯定不会对女儿有什么想法,这是自己亲生嫡女呀!只有浓浓的父爱而已! 可念呢,念为何会对他如此宽容,毕竟为父是如此英俊潇洒,多才多艺,还是这般温柔体贴,难道是念…… 但正当司言是如此想到之时,念与他对视了一下,那神情,是有着说不出的淡定和从容,这感觉,简直是平淡到,他司言,好像是家里养的旺财,一个佣人,那么看了一眼。 司言的心情有点微妙,心道,念对他既然不是有着那份女子爱慕的懵懂,那为何是允许他留在这里呢? 这个问题,其实司言自己也是有点想不通。 而且在司言在与念的相处之中,他也是经常在旁敲侧击,他让念,提及了更多关于家庭, 关于更多,那从未见过的父亲。 不可否认,念儿对父亲,一直是有着怨恨,只因为,她娘诗韵当年实在是太苦了,而且她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父亲是否还在世。 她对父亲是有感情的,只因为,诗韵经常在她身边提及,并且讲了许多往事。 可似乎正是因为如此,念儿知道,娘亲终日郁郁寡欢,也是因她爹爹导致,如果她那爹爹当年肯听娘亲,一直躲在那地窖里,他们一家,或许至今都仍旧是在一起,他们会很幸福,她也不会与娘亲骨肉分离……被囚禁在灵山。 不过么,念在这些日子里,她确实是有些依赖他。 从做饭到洗衣,到生活起居,好像都是这个男人在照顾。 念对他,其实是有着一股很顺其自然的心情。 并且好像是家人一般的亲近感,她不会感觉这个男人危险,她只是感觉,这个男人很亲近,令她是有着一种十分特殊的安全感。 她此刻,即使是穿着那即将入睡的衣裳,在他面前,都不觉得有什么。 其实从念的心理出发,她同样是觉得,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是有着一股十分诡异的魔力。 他们其实已经一起相处了好几个月,念对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他是来自远方,他在家中,也有妻儿。 等等,她念儿怎么允许一个有妻儿的男人,与之同住,并且这家伙,不是在提及那什么,就是在说,自己那即将出生的孩子如何如何,将来还要抱来给她看…… 念也不禁是产生了困惑,心道自己该不会也对男人产生兴趣,或许这亲近之感,就是男女之爱了? 她是喜欢对方,这才会如此么。 此刻,司言把桌上的碗碟都收拾干净了,至于念儿,她是脱去了外衣,是穿着稍显轻薄的睡裙,坐在床边上。 末了,她见司言也要去另一个房间,便是道:“来,你过来。” 司言是先一怔,但也随之近前了。 他先是心头一跳,心道:“这女儿是想干嘛?” 但他身体也很老实,就直接坐在了念儿的侧旁,至于念,居然就轻轻把头靠在了他身上,并且,还伸出手,把司言的腰部都给抱紧了,她现在,这几乎是整个人都依偎着他,是躺在怀里了。 ——嘶! 司言当即是吸了一口凉气。 外头,佛界已经是凛冬,亦是在下着冉冉白雪。 佛界的冬季很绵长,这次如冬,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迎来春季。 可念儿在闭上眼睛,试图感受了一下之后,才摇头道:“感觉不是很对,我应该不是喜欢你…嗯,但我肯定也不讨厌你。” 司言听着她这么在呢喃,是更加不知所措了,也不知道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关键是,这嫡女是长得这么大,连身体都是如此成熟了,他对女儿还是有着一丝陌生,所以是感觉到那么拘束和不安,他是想先逃走,但念却在他腰间拧了一下道:“你别走,我想多抱会。” 念儿抱着他,只是纯粹觉得,他很柔暖,很温馨,抱着他,好像是与当年,娘亲还在自己身边之时那样,她所渴求的,似乎是这种亲情。 但司言结结巴巴,忽然鼓起勇气尴尬道:“我…我其实是你爹。” 念儿呲笑道:“哦?你是我爹,你不是家里有老婆孩子么,怎么现在又成我爹了,你要真是我爹,我先杀了你老婆,再杀你这负心汉,否则我和娘都膈应。” “……” 念儿此时,她好像慵懒得像是一只猫咪,她轻轻蠕动着自己的身子,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方式入眠,并且她还道:“我倒是希望他回来,我是恨他,我确实恨他……但娘亲每次和我提起他,我就会想起他,我会在梦里,梦见他,我感觉我小时候,还见过他,他来见过我……但他还是走了。” 可,亦是在此时,令他们双方之间都无法察觉到的是,那屋子的木门却被缓缓推开了。 三位佛陀,以大师兄摩诃带头,皆面无表情进入了其中。 戒律院迦南尊者见之,现场如此情况当即大怒,举起棍棒就要打来,并且是咒骂道:“**至此,毁我佛门境地,罪该万死!!” 第二百二十六章 试图相见 三位佛陀以及戒律院的诸多僧侣在如此见状之后,当场都惊愕不已。 即使沉稳如摩诃佛陀都是睁大了自己的双目,怎能相信自己眼前这些状况。 念此时是青丝披散,有好多都是倾撒在自己身上,而且,她还躺在一个青年男子的怀里,如此场景,加上念又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这视觉上的**裸的刺激,怎不会令这群佛门弟子感到骇然了。 她在灵山期间,不仅是灵山脚下的佛国,其实还令雷音寺之中很多僧侣佛心都有过动摇,即使是音真迦叶,当年都是贪恋她的美丽,分明已经证道,却依旧是愿意为她还俗,乃至于是为了一句承诺,在那灵山脚下,足足等待她化作石像。 而且,如果当年不是音真迦叶之事,或许这灵山之内,有更多僧侣是愿意还俗,即使无法追求到念,却也愿意去入世感受这俗世的美好。 但在音真迦叶之后,仿佛是给整个灵山敲响了警钟,成了一个告诫。 可此刻呢,念她是穿着如此轻薄的衣裳,并且是躺在一个青年的怀里,如此婀娜。 除了佛陀以及戒律第一的优婆离尊者不曾有过动摇之外,其余包括是迦南尊者在内,这心中都有了一丝晃动和涟漪! 他们的心情,似乎是在产生着激烈的碰撞之中,在佛门原本也就清苦,而且当年,他们都认为,这念就是个魔女,是佛祖刻意收在门下,来考验他们的佛心,也不可能会归于谁的怀抱,成为谁的女人。 但现今,谁能想到,这念居然真会躺在男子的怀里,并且在抬头看着他们之时,这眉宇之间,甚至是带着一丝隐约的媚态! 之前,他们是看到念身穿僧衣,但今日,她却是这般姿态,还穿着俗家的女子睡裙,这曼妙身姿自然是显露无疑。 他们这些在名义上六根清净之人,却未曾如佛陀和尊者这般大彻大悟,邪念是依旧留存于心,尤其是一些小沙弥,见此情景,这念师姐平常都是坐在佛祖身边,高高在上,可现今,她却仿佛是个绝世尤物,与一男子在厮混,这令人见之,是如何受得了! 这里是灵山,是佛界,诸天万界所有佛门弟子的信仰之地,是佛祖起家之地,可却发生了这样天大的丑事。念身为佛祖亲传弟子,居然是在灵山破了淫戒!这是佛门的奇耻大辱呀! 在这个当儿,那迦南尊者已经是混合着一记神通,他将那心中所有的不平和邪念,都化作了用以发泄的暴力,直接向司言的身上打去。 即使念还没有被佛陀宣判,即使他只是个戒律院副首,也根本没这个随意处置的资格,但他早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司言那眉宇轻轻一挑,这眉宇之间,也皆是不善。 当年如来还喊他一声道兄,佛陀皆称呼他为帝君,可这尊者,却来班门弄斧了。 他把念往身后一拦,随之以混元天罡手,轻易就用两个指头夹住了那法棍。 可迦南尊者仍旧是不服,他怒喝一声,那脑后跳跃出了境界六道境界光轮,他是四昊巅峰,半步五方! 可司言那神境亦是同样跳跃而出,他那闪耀的光轮,一道又一道,显得极其闪耀,直接进入了六御之地! 司言轻轻一弹手指,令迦南尊者的法棍当即炸裂,成了齑粉! 而这神通荡漾,也令这周围,所有的土墙也尽被毁去,除了司言他们这张床,以及是他那亲手制作的衣柜,所有的东西,都被震碎,成了大量屑片,在神通的余波之中被泯灭。 摩诃佛陀与两位师弟都不由是一愣,似乎是震惊这于这与念在苟合男子的境界实力,而且仅仅是这个举动,他们就知道这男子是来自于域外,他们佛界之内,所有强者,几乎都是与灵山有瓜葛,但他们却从未见过这男子。 至于司言,他坐在这床边,看了一眼正从床上缓缓起身的念,便是对这佛陀之首的摩诃佛陀轻轻一笑。 摩诃是佛祖最早,也是最为出色的弟子,实力高深,他的境界修为,即使是比起国延和盛虚,这也丝毫不弱,甚至是犹有过之。 摩诃佛陀其实也是觉得微妙,为何这青年是显得这样从容。 迦南尊者被震慑,但他心中的一股恶气却没出,何况这司言是六御又如何,三位佛陀都是神帝境界,有佛陀做主,他难道还会吃亏不成? 而且他被如此对待,又是当着众多戒律院的沙弥,早已是恼羞成怒,即使摩训斥了他一句不可冲动,可他仍旧是高亢着嗓子,指着念儿对优婆离与三位佛陀厉声高亢道:“两位师兄,这念竟然是在我佛门之地犯下了淫戒!而且还是在灵山这等圣地,这该当何罪!这…这是我佛门的奇耻大辱呀!” 这尼律与念是素来不和,如今见状,他那金刚怒目也早已浮现,他厉声道:“你这孽障,枉费师尊对你如此爱护,今日却是犯下了这等丑事,你该当何罪!!” 尼律是神帝境界,他这真元浑厚无比,才一开口,就令这大气都为止在不断产生动荡。 只是令人意想不到,念居然是显得十分轻松,她打了个哈欠,并且是揉了揉美眸,是如此巧笑倩兮道:“那师兄你就把我逐出师门呗,我从进来的第一天,就没有受戒,我从进来的第二个月,就想离开,但今日既然是犯下了戒律,还请师兄代师尊,把念逐出师门,念也好归家去找娘亲。” 这尼律居然是先被念给问倒了,他是先一股气血往那脑门上冲,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可念这番说辞,其实也是激怒了其余几位,那戒律第一的优婆离尊者先近前一步,冷声道:“师妹,这佛门净地,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何况你又是我佛亲传弟子,若是你能来去自由,那么所有弟子,犯了戒律,哪怕是如你犯下了淫戒,犯下了杀戒,那也不必受罚,也只需要被逐出佛门,这样就可以了吗?” 念先沉默了下,才反问道:“那师兄你们是何意呢?” 尼律也近前阴沉道:“那自然是随我们回大雷音寺受罚了。” 迦南尊者厉声道:“淫戒乃是大忌,你又是佛祖亲传,应该受戒棍一千两百棍,也该施加鞭刑,足足两千七百记!” 摩诃与须菩提对视了一眼,便是对戒律院的僧侣道:“将她带走吧,先回雷音寺,再做发落。” 这些弟子闻言,当即齐声道:“是!谨遵佛陀法旨!” 在佛陀下了命令之后,这些男性僧侣,仿佛是一个个都显得尤为勇猛,仿佛是如同那狼虎一般,都是一拥而上,都是那么争相恐后,即使念都没有反抗,但他们却将念的手反宁,把她给牢牢压制住了。 并且这些僧侣似乎还有着一些兴奋之色,在喜形于色。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无法得到这个女子,但即使是这样肢体上的触摸,都令他们这些佛门清苦僧侣,在内心感到尤为雀跃和狂喜。 也是在这种心情的作用之下,他们掐着念的力量,也是尤其大。 司言见状,他当然是本能感觉到不悦,就想起身动手。 他本来不打算如何,他也知道,这种事儿被当场抓住,他也解释不清楚。 何况他事实上也明白,念在佛界,在老佛身边,事实上是一种变相庇护,可以令外界无法来干涉。但见到自己女儿被这些僧侣如此对待,他本能就想要动手,这是他身为父亲的本能,同时更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别,你别动。”念连忙阻止道,“你在外面等我,你等我回来,我迟早会从灵山出来,好吗?” 念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她忽然是对这男人许诺了,并且是发自内心,如此许诺。 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很寡淡,只是互相生活了一些日子,除此之外,似乎是再无其它了。 但念,她却又浅浅一笑,对他补充道:“等着我,我会从佛门解脱,到时候,我们在灵山之下相见。” 所以,司言才没有动手,他也收敛了真元,或许是念从心底也清楚,有三位佛陀在,反抗根本不存在任何意义,所以才会这样规劝。 念走了,她被三位佛陀带去受罚,并且是关进了雷音寺之中。 佛祖如来去了万界讲法授课,这一去,不知道是会过多少年,在那期间,念就一直被关在雷音寺的戒房之内,再也不准踏出寺庙半步了。 至于司言,在这天之后,他也亦是从佛界消失了,他并非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他是从佛界离开,前往了九界。 他知道念在这佛界已经待了多少年,所以他还抱着一线希望,他是要去九界无尽之海的海底,他是想去寻找诗韵。 而且司言也认为,这是唯一,能与诗韵相见的机会。 历史都是被注定的,都是既定事实,即使一个人在过去的时空,也永远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但或许,他们既定的事实之中,双方还会相见。 司言在过去的时空,他穿越万界,来到了东皇天庭的海底遗迹。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念儿,为父走了 远古东皇天庭的一部分,就沉没在九界无尽之海的底部。 经过了当年的洪荒大战之后,东皇天庭被打得四分五裂,有太多的秘密,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真相,都被当年那一战打得分崩离析。 但或许,这是他唯一是应该能做的。 司言只想去告诉诗韵,她不必担心念,念在佛界很好,他们的孩子在佛界非常安全,不会有什么意外,而且以念的天赋,她足以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就修炼成神帝。也唯有到她进入神帝,又或者是神帝之上以后,她离开佛界,才可以保护自己。 何况即使是他当年所留下的残剑,念儿都已经能为其续写剑谱,这是何样的才情,是何样的天赋,恐怕也唯有这剑法的创始者,司言自己才明白。 他知道念儿肯定没问题,他只是想把这些告诉给诗韵。 只不过,当司言不依靠传送阵,历经艰辛来到了那九界海底深渊之时,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即使这海床,那些海底的山峦,都与他当年发现遗迹的地方一模一样,可他依旧是什么踪影都没找到。 亦是在此时,司言或许是明白了一个事实,那海底遗迹,现今不在此处。 这无尽之海的洋流极其复杂,并且也异常凶猛,这足足几十万年的时间,遗迹在这期间是否有移动,这些他都很难预料。 司言仍旧是不愿意放弃,他在这堪比九界三分之一面积的茫茫大海之中,开始寻找起了这遗迹,他用自己神念,甚至是想凭借自身气运去寻找,但可惜,在努力了许久之后,他仍旧是一无所获。 并且更为古怪的是,即使他在去了当年诗韵母女所居住过的江河边,找到了那封诗韵给念儿的信之后,也仍旧无法寻到东皇天庭遗迹的所在地。 无尽之海,苍茫无限。 司言唯有是陷入了沉默,在这大海之上,是如此迷茫。 他来到这将近百万年的时代,现今已经有足足半年,也是在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同样是即将从这个时代消失。 因此,他再次踏上了去佛界的道路。 他在消失前,还想见女儿一次,至少,是把真相都告诉她。 …… 司言在不久之后,就回到了佛界。 他先是笑脸相迎,意思自己是想见念一面,还望通融。 结果,他是被那去通报回来的沙弥拒绝了,一来二去,司言火气就上来了,软的不行,他态度也就强硬起来。 尤其是那迦南尊者出来之后,二话不说,就要关上灵山大门,司言便是当即翻脸,他的要求也不过分,他只想趁着自己还未曾从这时代消失之前,去见自己女儿一面,但即使是这个简单的要求,这些僧侣也是在刁难。 迦南尊者见司言不依不饶,他便是笑道:“其实你想见她也容易,你若是诚心,你便是从佛界的边缘,一边走,一边磕头,一直到灵山,总共十万八千里,都要一步一个脚印,一刻不停,我倒是能与你通融下,我是佛门子弟,定然不会食言!” 司言听了,随即是大怒起来,他反手一掌印在了迦南尊者的胸口,将其当场打飞,连带着一口鲜血喷出,令他在地上都滚了好几圈,那模样比丧家之犬还难看。 不过司言在雷音寺使用武力,自然是很快遭到了反噬,他是六御大境界,整个雷音寺,佛陀不出,便无人是他对手。 很快,这边的骚动就引起了佛陀的注意,尼律佛陀知道有人打上灵山,挑衅佛门,便是暴起神帝境界修为,与司言大战起来。 不过尼律佛陀才修炼成神帝未曾太久,他竟也一下子无法击败六御大巅峰的司言,甚至反而还受到了不少伤。 摩诃佛陀与须菩提佛陀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同样是在惊讶这人是如此强悍,即使连尼律佛陀也无法在短时间击败他,反而互相之间都有些伤势,而且他那剑道,竟然是如此之奇妙。那剑域多达三十五道!几乎是令整个灵山都被包括在了其中,这剑意,简直是宛若一代剑神! 因此摩诃与须菩提也纷纷出手,他们的境界实力更高,修为浑厚,他们三方联手,很快是降服了司言,并且成功将其重伤,令其元神动荡,肉身也是如此。 在这一战,当司言战败之后,尼律和优婆离尊者大怒,认为他是辱没了佛门,是对佛门极大的挑衅,还打伤了戒律院副首,所以将他捆绑起来,放置在灵山的一个高处,任由戒律院执行棍刑和鞭刑,对他以示惩戒。 几乎每个戒律院的弟子,都在他身上施加过刑罚,那迦南尊者,更是用上神通,几十棍在打在司言身上,将其打得皮开肉绽,若不是优婆离尊者出来阻止,恐怕司言连全身的肋骨都会被活生生打断。 大雪,一直在继续。 司言被三位佛陀防止在那高台之上,又有数月有余,在这期间,他几乎是受尽了风雪,也是受尽了折磨,直到,他是从这方世界消失了为止。 …… 佛界,仍旧是在下着大雪。 念儿是被摩诃佛陀关在了雷音寺最内侧的戒房之中。 这是唯有犯下了大罪的弟子,才会来的地方。 她被三位佛陀罚在这戒房之中,要足足待上二十年,才能被放出来,并且是在这之后,才能由如来正式给出定性,是否要将她逐出佛门。 念儿这戒房是佛祖亲自炼制,别提是现在的她,即使是寻常的神帝境界,这也无法从中逃脱,也唯有乖乖认命而已。 这戒房是屏蔽了外界的所有,除了这方圆几米之内,她可以看见,可以听见,可以嗅见,其余,剩下的唯有那孤独的冷寂了。 足足二十年的囚禁,留给她的,唯有一些佛经,一个木鱼、一张床,除此之外,再也别无其它了。 念给了他一个承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那个男人一个承诺。 他们之间到底是算什么关系,那么莫名其妙就住在了一起,互相之间都有好感,但这好感,似乎互相之间,都并非是男女之爱。 二十年,那人会一直在灵山之下等她吗? 如果他真的在等她,他们相遇之后,就又应该干什么,是应该生活在一起么,这些念儿都没有考虑过。 但,如果二十年之后,他如果还在等待她,她或许也会愿意与其一起生活吧。 总之,这些日子也应该算不错。 念儿是如此期待着。 只不过,念儿的想法,还是太过于简单了。 岁月如梭。 当佛祖从诸天万界讲法归来,正好是念儿的二十年之期满了。 那天还是在下雪,依然是一场大雪,几乎把整个佛国都覆盖了起来。 念来到了灵山脚下等待。 但那个人不在,他并没有如约出现。 而且念还发现,音真迦叶的石像已经消失了。 她在从灵山下来之时,好像是看到了一名与音真迦叶很像的僧侣。 念是觉得有些迟疑,她试想过很多可能,所以她决定继续等,一直等了很久,连雷音寺诵经也不去,直到师尊如来,带着摩诃佛陀来找她为止。 如来问她道:“徒儿,你动情了么?” 念想了想,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才道:“师尊,弟子没有,但弟子不讨厌那个人。” 佛祖道:“但他不在了。” 念道:“是啊。” “可惜么,心痛么?” “不知道…但我想等他。” 佛祖闻言,先微笑着点点头,便是道:“音真迦叶悟了,他走了,但你心里好像是有个结。” 念低头又思索了会,似乎也没得出个结论。 而且念再次问如来,是否放她归去,只是如来依旧没同意。 如来笑道:“你身上有魔念,你心中有执念,我放你走,你必然为祸天下,我需得留你在佛界,让你成佛,以后我这里位置,让你坐。” 念沉吟良久,道:“是么。” 如来再次笑道:“好了,徒儿,回去念经吧。” 因此,这岁月依旧是回来了。 这所有,都好像是从未发生过。 念又开始了青灯古佛的生活,她也依旧是被如来允许,可以住在灵山后面的屋子里。 这屋子当年被毁,但如来又下令让僧侣替她重建,这屋子,比之前比以前更加宽敞了些,她一直是在这里生活,这样简单枯燥的日子,如果不是去记得,似乎也是过得特别快,几百几千年,仿佛只是在眨眼之间,而且她那境界也在这期间,产生了飞越般的进展。 而且,即使是司言的身影,也在她心目中渐渐变淡了,她或许,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过,他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那个男人照顾她生活起居,为她做饭,为她洗衣,为了梳头,那段时间很美好,但或许,却不算刻苦铭心。 他们互相之间很微妙,并非情人,却宛若是亲人。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都不再存在了。 那男人也消失了,再也不见了。 直到,或许是某天,一个十分巧合的日子,从未再打开过那衣柜的念儿,从里面的最底层,翻找出了一本剑薄。 这剑薄是重新写过的,上面的字迹,她也认识,因为这字迹的主人,是改过她自己续写的那部分,也是制作这衣柜的主人。 ——苍辰三十六式。 完整版。 从第一剑式,到第三十六剑式,全都记述完毕,而且皆是无比流畅,大气,豪迈、苍茫! 因为这剑法真正完整了,因为,这也是她亲生父亲的剑道! 这剑薄最后唯有一行字——念儿,为父走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没有如来,你们配么? 念儿看着这本剑册,她凝视和呆滞了很久。 父亲,一个或许对她十分陌生的人,此刻,又是与她是如此相近。 他们之间血脉相连,所以才会有那微妙的共鸣与亲近。 以前,念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有父亲,那该是怎么的感觉,如果父亲在,那是否会喜欢她?但或许,这些困惑和不解,在今日,是早已释然了。 即使,她依然是那么面无表情,但那心灵深处的波动,那此刻正在激起的波澜,她却根本无法控制了。 爱情她或许不了解,但亲情在念的灵魂深处永远是这么刻苦铭心。 父亲来过了。 她从儿时就一直梦到的人,那个在她梦里,或许是冷血、无情的男人,事实上很爱护她,他正如娘亲所描述的那样,他温柔,他脾气好,他如果在,一定会好好对她和娘亲。 而且不仅是如此,父亲还会给她洗衣裳、做饭,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照顾她所需要的所有。 那股执念,那股从念儿初次踏入灵山之后,就一直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的执念,似乎在父亲的作用下,变得更加深沉了。 但她知道,父亲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父亲肯定是爱着她,所以才会那样,但最后,父亲还是不得不离开了。 念是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剑册,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早日修为大成,然后从灵山脱离。 与此同时,在那雷音寺之中的如来,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不过如来依旧是在微笑,即使他身后的菩提树,已经是在轻轻晃动着。 而且如来,似乎也是感觉到,这异样的产生,应该是来自那亲传小弟子。 “该来的总会来,无法避忌,永远也在等着。”他轻轻呢喃了声,“顺其自然呀,缘起缘灭,缘终尽呢,我与她已经有因,我们师徒之间,也总会结出果。” 岁月,又在一天天的过去,念的生活,亦是犹如往常那般枯燥。 但她却是耐住了性子,她以自己的恒心,来应对现今的所有。在这期间,她境界也不断在增长,但她却是一直在隐藏,一直在藏匿自己等待时机。 念还知道了很多事,她是从戒律院的弟子那里得知,当年父亲来找过她,只想见她一面。但最后却是与戒律院,以及三位佛陀发生了冲突,父亲被三位佛陀联手降服,并且是绑在了一个高台之上近月,历经风雪吹打,还要遭受棍刑和鞭刑,那戒律院迦南尊者,更是用法棍,将她父亲打得皮开肉绽。 念在知道了这些之后,她都暗暗记下了,在她离开灵山之前,都从未忘记过。 而且在这期间,念也是潜心修佛。 她从不在外人面前过分表现自己,她对佛经的理解,同样是越来越深,越来越透彻,也在心底,越来越感到厌恶。 时间过得飞快,光阴似箭,即使是几位佛陀,都对这性情大变,从此专心修佛的师妹,赞赏有加。 但他们这师妹,却依旧是喜欢独来独往,从不与他们有太多接触,唯有在讨论佛法之时,才会愿意与几位师兄辩驳。 何况念在辩驳佛法之时,也从不用歪理,反而是在认真与他们解析含义。 念还经常在雷音寺遇到某个熟悉的人,念看到他,便是先唤一声道:“师弟。” 那少年僧侣同样是还礼道:“师姐。” 他们之间,便是再无瓜葛和接触。 这岁月,实在是过得太快了。 尤其是在念接触到那个境界之后,就尤为如此。 摩诃与须菩提一起在佛祖面前称赞和欣喜道:“师尊,师妹的佛性是越来越深了,等待她修成神帝,她也可证道佛陀,这意义非凡呀,她若是证道佛陀,进入神帝之境,那也是我佛界的荣耀,这佛国之内,这诸天万界,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子,愿意诚心向佛呢。” 须菩提也是如此,他也是发自内心笑道:“是啊,师尊,如今师妹在我灵山,也已经足足七万年了,我感觉她气息与神帝九命勾火大圆满境界,也越来越近了,她那气息,更是高深莫测,她确实是有修成神帝之天赋!” 但佛祖也只是笑笑而已,他道:“她原本佛性便是超然,她的佛性也是最深,比你们也是远远超过。” 尼律是戒律院出身,所以他也格外严格,当年先与司言起争执的佛陀,便是他,因此尼律还是对念带着一些偏见道:“但她却有些傲气,见我们几位师兄,并非是太恭敬了。” 佛祖再次笑道:“她对我都是如此,她还骂我,昨天为师从她身边走过,她都还骂了声,她喊你一声师兄,也不错了,是给面子了。” 尼律闻言,唯有先认下了。 但摩诃倒是欣然道:“师妹见我还行,她对我,倒是以前就算尊敬。” 佛祖又笑笑,却仍然不出声。 可末了,佛祖便是补充道:“如今你们师妹在我灵山已经七万年有余,她也是可以独当一面,这次为师要外出,再去诸天万界讲法,这灵山,就交给你们来打理了…嗯,你们可以把我所有佛门高阶弟子唤来,可以一起开个佛法大会,你们意向如何?” 摩诃佛陀他们三位,自然是应下。 至于佛祖,也很快离开了,带着一位菩萨,一名新晋的佛子,去往诸天讲法,这一去,或许又是几十年。 至于在灵山之内,几位佛陀也仓促得准备起了他们自己的法会。 这次参加法会,足足有数十万佛家子弟和信众。 佛祖亲传的弟子也都到齐了。 摩诃作为大弟子,也是佛祖之下的第一位佛陀,就由他来主持这场法会。 摩诃他们总共是七位亲传弟子,连那优婆离尊者也在。 念自然也是在一个高位处。 而且念的位置是极高,也就比那不在的佛祖要低一些而已,她的蒲团,就是在佛祖的侧方。 但她是女子,也就与几位师兄对向而坐,以示分别。 所以,即使是那些菩萨,都非常羡慕念,她居然是可以有如此地位。 但这其中,亦是有些菩萨很是记恨,尤其是一些地位颇高的菩萨,觉得念不够有此殊荣。 至于那些诸天万界,那些信众,都是在议论纷纷,在议论,是否应该给念在寺庙塑上金身了。 佛陀他们是在上方,谈及佛法,在解析佛家奥义奥妙,然后是由弟子们,各自领悟一段。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忽然是有弟子来报,对那摩诃佛陀道:“师尊,后面的藏经阁烧起来了!” 此言一出,这灵山法会那么多佛门弟子,都不禁是骇然,这灵山之地,又是佛家经典的藏经阁,现今居然是烧起来了。 但摩诃佛陀却一皱眉,便是对那弟子道:“你且先去把火灭了,莫慌张。” 那藏经阁的大量经书,他虽然是没记全,但佛祖也都知道,而且藏经阁也有防火,这问题不大,他可以妥善处置。 何况诸天万界这么多佛家弟子齐聚,灵山之外,更有佛国子民在聆听,他摩诃与众多师弟,自然是不能乱了阵脚。 可那坐在摩诃与尼律他们对面的念,却是忽然开口了,她似笑非笑道:“几位师兄,那藏经阁是我烧的,我早就看那里不爽了。” 摩诃佛陀与尼律他们闻言,皆是睁大了眼睛,直到过了会,那摩诃佛陀低声怒斥道:“闭嘴!” 这个细节,似乎是谁也没发现。 佛法大会依旧是在进行了,每位资历高的佛家弟子,都会近前来阐述自身理解。 但每个来近前的弟子,念皆是对他们颇为妩媚一笑,这令他们,皆不由那心神产生了一丝晃荡。 只因为,这位师姐实在太美,太美了。 而且师姐又是佛陀师妹,佛祖亲传,他们怎能在心中,连一点想法和涟漪都没有。 佛祖亲传本来就是一种象征与意志,而当这种象征,似乎在蛊惑他们之时,他们会迷茫得更加彻底。 末了,由戒律院迦南尊者近前阐述自身感悟,念欣然一笑,唤道:“师兄。” 迦南赶紧笑着抬头,念随手一道神通打出,令其当场令元神和肉体都炸裂了! 全场见之,当即哗然。 “孽障!”尼律佛陀猛然起身,“放肆!!” 尼律佛陀一身大喝,他那脑后的神光轮跳跃而出,九命勾火亦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摩诃也怒不可遏道:“念,你在做什么!!你胆敢在雷音寺残杀同门!!” “今日,我不再是佛门弟子。”念从她那蒲团上缓缓起身,“今日,我要离开佛界,与你们佛界,正式脱离,再也无干系。” 尼律金刚法相越来越高耸,他在盛怒之下,振声是激荡着整个灵山,那神帝威压是越来越盛,他狂呵道:“猖狂!我佛门灵山,岂是你说走就走之地,今日,我等要替师尊清理门户!!” 须菩提与摩诃也近前道:“师妹,你当众残杀同门,你未曾修炼成神帝,你却想走,太天真了吧?” 佛陀们纷纷起身,挡住在念的身前,他们金光闪耀,法相强大。 念的境界光轮也在一路打开,径直踏入了神帝境界:“我要走,你们想挡我?” 摩诃与尼律虽然震惊她修成了神帝,才花七万多年,就证道神帝。但却也仍旧是把心一横,道:“即使你修成神帝,你也走不掉!我佛亲传六位弟子都在,你想走!” 当尼律的声音响起之时,那些佛门弟子,都纷纷站出来,菩萨、金刚、尊者、戒律院、都各个怒目金刚! 念再次轻轻一笑,那神帝境界的气息,再次节节暴涨,她那脑后出现了一片星海,那星海之上,是一条在缓缓流淌,猩红与幽蓝交融的天道,那是至高大道,是念所开辟的全新天道! “想挡我。”她浅浅地笑道,“没有如来,你们配么?”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想让她更恨我一点 当念儿从那蒲团之上站起来的时候,她全身的气息,几乎是已经被提升到了一个临界点。 她在灵山已经七万年有余,她也终于是修成了神帝,并且是进入了天婴境界大圆满。 念儿开辟和创造了一条全新的天道,这属于她的所创造和领悟。 她已经理解了天道的规律,知道它的存在与至高,她已经触及到了这个宇宙存在意义的冰山一角! 不过她还未彻底把这虚幻的天道,烙印在那宇宙的最高处。她此刻脑后那片呈现出来的星海与天道,只是一个表象,是天婴境界大圆满之后,所呈现出来的一个方式。 但,她那气息也实在太强大了,根本不像是寻常神帝,她轻轻褪去了那身僧侣衣,只留下了一身白色的内衬,她那纤长的大腿,亦是有一些暴露在了空气里。 但随之,念儿也轻轻一挥手,一套青色的衣裳便是飞来,披在了她身上,似乎令她显得更加飘逸与美丽。 尼律佛陀脾气是最为火爆,他本是戒律院出身,现今戒律院副首被念一指神通击杀,他怎能感到不怒,他震荡起自己的真元,随之就向念杀去。 但念只是轻轻一笑,就随之与他对了一掌,径直将其逼迫后退了好几步,而且念的境界领域也随之扩张,她随意伸手一拦,居然将那尼律给拉了过来,尼律怒喝,再次与念对上了一掌,但在这一招之后,尼律当场是感觉内脏与元神都产生了剧烈震荡,那七窍都流淌出了鲜血。 须菩提佛陀见状,随之是介入在了其中,他的境界比尼律高,在神帝走得更加深远!他来到了两人中间,也与念儿大战起来。 而且须菩提清楚此刻是什么情况,他心知念已经动了杀心,那他也必须毫无保留,他手持金刚杵,近乎是招招往念的命门攻杀而去。 这金刚杵乃是佛祖亲自炼制,其中是有佛祖大法力,只要他能伤到念一下,佛祖的道境神通就能随之爆发!即使念现今已经神帝天婴境界,却也必然无法全身而退!何况现在须菩提佛陀是在灵山,他在诸多佛门子弟面前,为了维护佛门的尊严,他宁可燃烧元神,也要击杀这试图背叛佛门的孽徒! 尼律佛陀啐出了一口鲜血,也勉强稳住了自身,便是怒喝道:“师兄,我来帮你!” 其余的菩萨,金刚,尊者,但凡是六御之上,全都纷纷暴起,向这念杀来。 这是关于佛门尊严的一战,是他们的意志与信仰,他们当然不愿意在此服输! 尼律也是燃烧起了元神之力,他那法相金身是越来越高耸,他猛然出力,向下一伸手,就强行破去了念的境界领域! 须菩提与其余几位佛陀,也都大喝一声,顿时纷纷以武道攻去! 此刻,整个灵山佛音浩荡,他们一直打到那雷音寺上空,激战不止,经文之声,也是尤为浩荡。 而在这期间,所有菩萨,金刚和罗汉,亦是施展各自神通,有的罗汉是武道腿功,长长的鞭腿,在那浩荡佛音和钟声之间,向念踢去,有的是那长长白眉,宛若是针刺和长鞭一样,在那老者罗汉的操纵之下,不断上下浮动,试图对她造成神通之伤。 但他们,却都被念挡住。 随之那须菩提再次是用那金刚杵砸来,这次,他是发现了念的一个破绽! 只不过念只是嫣然一笑,她居然是从自己腰间,取出了一柄素白软剑,以一个相当微妙的角度,就随之抵挡住那金刚杵,用那剑刃牢牢卡住。 须菩提见状大骇,他忽然是意识到,自己被包裹在了一股强大的剑域之中。 他随之惊怒道:“你会剑道!?” 剑乃是利器,是杀伤之物,在灵山是必然被禁止的修行之道,但念却是有着极高的修为。 她轻轻一振素白软剑,无数道剑气从那须菩提身边掠过,须菩提当即是喋血被击飞。 尼律睁大了金刚怒目眼,一声怒喝,试图以一拳罡气击碎念的九转命轮,但念几乎是连头也不会,反手就惯出了一记剑式,这剑式飞出,破了尼律佛陀那一拳罡气,他那金刚法相,那一道剑光,还跳跃进了他的胸口,当即炸裂开来,令其重伤! 念又再度与其余佛陀,优婆离尊者交手,轻易将他们都随之打退! 灵山,佛音浩荡,那些佛门弟子,又是纷纷诵经,以佛法来壮大自身,以佛法,令神通和术法变得更强。 那些罗汉与尊者,亦是同时出手,在她那上空的左右两方,分别是以金光一般的神通,向念袭去,但念却只是仰天一笑。她那负剑而立,铺开了自己神帝天婴大境界,她那已经触及到天道的实力,令那些左右金光,无论多么强盛,也皆是被她的剑域所吸收。 最后,念在挡住了所有神通之后,她左右分别打出一道,这些之前积蓄在剑域之内的佛光,便是十分轻易就将他们纷纷击退! 她唯独一人,与整个灵山为敌,可灵山却皆不敌! 可是在此刻,念的眼眸之中,似乎是再次出现了大量的金光。 念抬头望去,只见是在更高空,那佛祖的故居,那不知道是被谁给烧得焦黑,但此刻却是在闪耀着无限金光的祗树给孤独园飞来了,而身为大师兄的摩诃佛陀,他正是在那之前,他是以佛祖如来所留下的一记道法,此刻是呼唤出了佛祖的法相,那法相金身,佛祖之法力,是如此浩瀚! “师妹,你是师尊亲传弟子,但你辱佛,你对佛不敬,今日师兄放不得你!” 摩诃在如此训诫之时,那佛祖法相,也已经是犹如那五指山一样,向念按压下去了。 然而,念虽然是感觉到了压力,但她却依然是能笑出来。 念收敛了剑意,但随之,她天婴境界脑后那片星海与天道再次浮现出了幻象,而她那身后的法相也逐渐是高耸起来了。 这同样是一尊佛,但这佛却是身为女子,她那眉心,似乎还有着一点印记。 无尽的威压和佛音,也是从这女性佛陀的法相之中不断传出,这才是念的本命功法,她是佛道大能,而她早已是佛陀境界,她对佛道的理解也丝毫不亚于几位师兄! 她的佛域,足足是高达三十六道领域,乃至于是更有进一步的空间。 佛祖法相与念的法相互相之间,是以一记神通硬撼在一起,产生了极其剧烈震荡! 整个灵山,顿时是被金色佛光所包裹了,仿佛在这一时之间,是再无其他事物了。 而末了,等到佛光逐渐消失了,那佛祖法相也已经消失了。 但念的法相,却是依然犹在。 她那法相高耸、巍峨、神圣! 而且她的法相,此刻是仍旧在荡漾着佛音。 摩诃佛陀他是坐在那高处,他缓了几步,虽然是好不容易在佛祖的祗树给孤独园上站稳了,但他的七窍却也渗出了鲜血。 至于在底下,大雷音寺的建筑,也有许多损毁和坍塌,那藏经阁,现在都仍旧在燃烧着熊熊大火,底下的罗汉和佛门弟子,包括是几位佛陀在内,都重伤无数。 念看着这一切,她那神情,居然是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她道:“好了,结束了,我终于从这里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末了,她才逐渐收敛这笑意,并且轻轻低头呢喃道:“娘,念儿来找你了,娘,七万八千年过去了…你还在吗?” 念一看那佛界高空,便是遁空而去,在灵山之上,留下了一记极其响亮的音爆! 至于摩诃佛陀,他是看着如此这一切,他此刻,是感到惊惧,感到了恐慌和不安。 他甚至是以那微弱的气息,如此凄惨地说道:“学佛七万八千年,诵经七万八千年,但你最后却毁我灵山,烧我佛家藏经圣阁……佛敌,师妹,你是佛敌呀!我佛当年不该收你呀!!” …… 此刻,在万界诸天的某处,如来正与圣人在一起饮茶。 他们互相致敬,便是轻轻抿了一口香茗。 如来发现自己身后那菩提树的虚影,在轻轻摇晃着,这一丝晃动,似乎是还带着些哀愁。 “这样啊。”如来道,“她走了呀…是啊,她这性子,估计也是想走了。” 菩提树再次轻轻摇曳,似乎是在诉说什么。 如来道:“都是缘,但缘也会有果,而今,才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儒家圣人再次给佛祖添上了茶水,便是问道:“道兄,她走了吗?” “是啊,她应该是去找那个人了,只是,那人也不在了。”如来感慨道,“不过么,她一定会很记恨我,一定还会来找我寻仇。虽然她现在知道,现今的她,肯定无法伤及我,嗯,她很聪明,她会找机会的。” 儒家圣人再次是点点头并且道:“可现今,她还是有危险,她修成了神帝,道兄你是管不住她了,可她还未彻底进入天道之境,天道之境,踏出一步,不仅是天赋,亦是需要机缘,在天道境界,停留数十万年、百万年半步不进,也是正常。那些古神,应该是盯上她了。” 如来含笑点头道:“是,所以我才来找道兄你了。” “哦,道兄这是何意?” “想让她更恨我一点”如来道。 …… 于现世。 在一片漆黑之中,佑心人帝好像听见了什么。 他转头一看,只见是自己师尊,十分狼狈地坐在了那里。 第二百三十章 佑心顿悟 司言在那过去的时代待了将近大半年才回来。 他现在是身心都感到疲惫,而且因为被几位佛陀给吊在那灵山高处,不仅是经受着风雪吹打,更是要被戒律院诸多僧侣施加了酷刑,他现在虽然说是没伤及根本,在那灵山高处自行也运功恢复了一些,但现在的情况却也是够呛了。 而且其余几个僧侣也就算了,那些佛陀禁锢他,不过是本职所在,可那迦南尊者,却好似是与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他那砸在司言身上的法棍,也是混着神通,还有几根肋骨,也都被生生打断。 那迦南尊者,当时似乎是真的起了杀心,但司言却又被佛陀的佛法所禁锢,根本无法反抗,若不是优婆离尊者,他逼迫到最后,恐怕是唯有强行进入神帝境界才行了。 “呵呵,待以后去灵山,看老子弄不死你……”司言是不断如此咳嗽着。 但这也很奇怪,即使司言嘴上这么讲,但实际上在心中,似乎也不是非常憎恨那迦南尊者,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境是有些变得超然了。 嗯,恐怕是此行,他在佛界还见到了自己女儿,所以即使被那些佛界弟子如此对待,但这心情,却依旧是相当不错,仍然有着那么一颗平常心。 算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司言决定先放下了。 佑心过来扶起他道:“师尊,你也回来了?” 陆巧吓道:“咦,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司言抬手示意了下,意思自己无碍,也顺手拍拍陆巧的脑袋,以示亲昵,毕竟大半年没见,稍微有点想念。 他道:“你们也回来了么,均衡呢。” 刚才他们是一起陷入了那空间旋涡之中,只是正好司言与他们分开了,并非是跳跃到了同一个时代去。 佑心赶忙道:“师尊,我们去了东皇时代,但师弟还未回来!” “我知道。”司言是笑道,“我知道你们会过去,但却不知道你们是会在何时过去,但那小子倒是慢了些……” 司言是天道的修行者。 所以他知道一个道理。 那就是历史的不变性,时间的恒定性。 即使是过去的人回去了,所有的改变,也只会是成为既定的事实,谁也无法令历史扭转。 墨均衡没有回来,并且是间隔了如此长的时间,那也证明,或许他这弟子,会在过去的时代待上很久很久。 这周围的空间状况十分诡异,司言漠然道:“附近那股能量是消失了,不知道当年帝后是在这里放置了什么道文……” 陆巧是摸摸司言身上的伤口,并且是试着用唾液,给他那些看起来很疼的地方,稍微涂抹一点。即使没用,但她也是试着用自己的方法来安慰一下。 司言记得他是从这里即将消失之前,才看到了一些十分诡异的符文,似乎也正因为那些符文道语,才令那时空旋涡产生了。 当初这空间,是司言一起与那些古神所规划布置,是他们以自身修为,才制造出了包裹这个空间的诸多道法。 除非是自身修为强大到了惊人的程度,否则,即使是神帝境界,也极其容易在里面迷失,因此有些秘密,即使是他也并非很清楚。 只因当年,他是全盛时期的帝君,哪怕这些符文道语想主动带他离开这个时空,那也无法成功。因为那时的他,确实是太强大了,任何不确定因素,都无法影响一名天道境界的修行者! 此刻,司言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是又在原地坐了下来,先调理了一下自身气息。 佑心也是跟着坐了下来,并且道:“老师,你说这九界树之下,有你想要的东西,那是何物?” “算是能助我恢复境界的东西吧。”司言应声道,“那是东皇时代的一样东西,他与其中一种天道互相克制,如果是有它,我便能解析这在自己体内的一些道法,填补自己残缺的命轮境界。” 司言现在依然是显得有些虚弱,所以他是想先在这里面坐一会恢复之后,再试图脱身。 否则着急出去,他到了外头要是又遭遇危险,那真就得不偿失。 佑心人帝是显得稍微有些沉吟,他现今的困惑是相当多。 而且看着那些法相烙印,他也不明白,为何当年的师尊想要试图斩断这九界树,这九界树之中,到底又藏着何样的秘密。 司言应该是意识到了佑心人帝的视线,所以他居然随之道:“当年我想斩断九界树,是因为它镇压了一些东西,我想把那些东西给放出来。” 佑心人帝道:“什么东西?” “天道,图灵们的天道。”司言淡然道。 佑心人帝先讶异,他似乎是有些无法理解。 “但凡是进入了天道境界,保命的手段也就多了,即使是魂魄被打散,都可以留下思维的,图灵们在当年或许并未死绝,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人族与神魔便是利用九界树,镇压了东皇天庭的一部分,也镇压了图灵们的天道。” 佑心闻言,他便是随之哑然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回应。 他是未曾想到,他师尊会在当年那一战最后,想释放出远古图灵,来报复神族和天帝。 但或许,那也已经是当时最无奈和绝望的选择了。 从种族的角度出发,既然自己的种族无法存活,那从主观上,选择也会更加极端。 “这是我最后的选择,不过也失败了。”司言坦然道,“话说,均衡那小子怎么还没来…他到底是要在过去的时代待多久!” 佑心人帝听了,似乎是有了一丝顾虑,他近前道:“老师,师弟会不会遭到什么不测?” “嗯,这个么,我感觉谁出事,这家伙也没这么轻易会咽气。”司言摸着自己下巴思索道,“不过这小子气运非常高……或许是被传送到外界去了,并非是一定在这空间之中。” 司言在休养了一阵之后,还是依旧未曾见到那孽徒出来,便是下决定道:“我在这个地方给他留下一封信,我们先出去,如果他还是回到这里,应该可以出来,原路返回问题也不大。” 当然,司言也非常谨慎,他虽然是在这信纸上留下了这些信息,并且是留有术法标识,但如果不是他天命阁的弟子,根本是取不出信件,这一纸书信,也会当即燃烧干净。 而且只要是过了这段尤其诡异的空间,后面虽然还是会有诡异出现,但那些困难,司言还是会有办法应对。他只是唯恐那些古神又故意在里面弄几个道法陷阱。 但不过,当他们出来,司言却忽然发现,其余之前他们所设下的障碍和阵法,居然有很多,已经被人强行破坏了,他们一路进到九界树内部,都发现依然是如此。 这更为古怪的是,他们所过来的一路上,到处是都留下了非常强烈的剑意,这是剑道,并且是成就极其高超的剑道!这股剑道的风格,与他们天命阁有点像,但却又根本不同,一种全新、迥然的剑道,是一种连司言都未曾见过的道! 司言与佑心来到了九界树底部,那座被九界树镇压的东皇天庭部分之时,司言与佑心再次不约而同感慨起来。 这东皇天庭遗迹之内,到处都是剑道烙印,在那半空中流淌,在静静绽放着那七彩光华,在这东皇天庭遗迹之内,都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万年。 但即使是如此,这剑道威力,却依旧是未曾减弱过! 这随意一剑,那都至少是神帝境界,这是一尊神帝境界的剑神,他所留下的剑道烙印! 此刻,佑心人帝是先怔住在原地,他是久久无法言喻,即使是司言,都不由是想出声赞叹了。 这剑道虽然是比不过他的天火八剑式,但在意境之上,却是隐隐有触及之意了,这位剑神在以后,定然会有更大的作为。 佑心人帝之前一直在理念上被师尊所束缚,事实上他是很少在剑道上,有自己的主见,他是一直在追随老师的身影! 可在见到这些场景之后,他心中已然顿悟了。 “我懂了!我知道了!”在观摩了这些剑式烙印良久以后佑心忽然道,“我的神帝境界,成了!” 佑心人帝尤为激动道:“老师,我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了,弟子知道了!!” 司言虽然感到压抑,但也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好,这应该就是你的机缘,你这样,为师很高兴的。” 陆巧是趴在司言的肩膀上,一直被他给背着,她拍拍司言的胸口出声道:“咦,那墙上有字。” 司言在那遗迹石壁上凑近一看,他是先看到了底下的署名——奕初。 所以他司言是顿时了然道:“哈哈,我倒是谁呢,这真是一家人,佑心,是你大师兄所留的呀,这剑道,是你大师兄的呀!” 佑心人帝先一愣道:“初代……啊!是初代,若是初代,他是师兄,是前辈,是人族,那便是当得起我人帝一拜!” 佑心感动之际,当即跪下,行了磕头大礼。 嘛,阿初是大师兄,这个也正常嘛。 只是司言视线往上一看,又怔住了,原来奕初在上面写道——前辈乃剑道大才,晚辈由衷佩服-奕初。 “咦?不是奕初留下的么!” 正当司言迟疑之际,他不经意之间,却看见了那些剑式烙印之中,有着尤其熟悉的一道剑式。那并非是他开创,但他么,也偷学过来了,那一招确实很好用。 “艹!”司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神剑一气斩!!”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图假的! 此刻,在过去的遥远岁月。 昊天纪元的某个时代之中。 墨均衡与那名为千柔的女子坐在这六凤凰宝辇之中,也已经越来越接近那座在九天之上的神城宫阙。 九天之上的天庭,乃是昊天时代最高的权利象征。 才从东皇纪元回来的墨均衡,此刻的心情,居然是有着那无法言喻的微妙。 对他而言,才不过是短短的转瞬之间,他就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兴衰与灭亡,此刻,他居然又来到了昊天时代的天庭。 墨均衡是到处在左看和右看,他现在的心情,都不知道是该怎么来表述了。 但为了在这少女面前维持自己的淡然,他依旧是轻轻拉拽了下斗笠,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不安。 “现在到底是昊天多少万年?”他再次提及了这个问题。 “你猜呀?”千柔拉着他的手笑嘻嘻道,“你这些年境界不但没有涨进,怎么还不记得现今是昊天多少年了呢?” 墨均衡先沉默,他也唯有如此而已。 这昊天多少年,既然是来了天庭,那总有个解决办法,也总能知道。 但关键是这身边的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何是有着这代表极高地位的六凤宝辇! 那六只小凤凰虽然不是纯血凤凰,但却也是凤族,凤族生而高傲,这些小凤凰却甘愿为她拉车,那地位必然尤为显贵。 墨均衡是显得有点窘迫,他装作镇定地试探道:“你是天帝的女儿?” 千柔对他颇为俏皮地眨眨眼,并且还是道:“你猜呀!” 墨均衡清了清嗓子,又陷入了沉默。 可千柔却是依旧拉着他的手,看起来是高兴极了。 而且现今这女子,可不比当年他们相遇之时,现今,她这女性魅力,不知道是超过当年多少,尤其是那细微的表情,似乎更是会令人产生遐想。 千柔似乎是在哼着小曲,解释道:“我与天庭有点亲戚关系,倒也不是天帝的女儿。” 听到这里,墨均衡才稍微松了口气,否则他以后可就真难办了。 毕竟他师尊可是和天帝有着生死大仇,而且这还是纯粹的种族之争,根本就无法化解。 这凤凰宝辇连南天门都不会阻拦,那些守门神将,见六凤宝辇就直接放行,那些守门巨神,更是站在了南天门的两侧。 凤凰宝辇很快就停在了与南天门不远处那天河入口。 瑶池是天河的一个支流,所以这从九天之上来的天河,在周围灵力十分充沛,连这些植被都是异常茂盛。 给千柔拉车的那六只小凤凰,她们见这浩瀚的天河大瀑布是如此有趣,随之就挣脱了缰绳,在这瀑布周围撒欢起来了。 她们之中年纪小的感觉才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所以也是特别贪玩和调皮,在那瀑布之间,不断穿梭和嬉戏,有点还变成了人形,被瀑布给冲刷下来,连小屁股都湿透了,群衫是黏连在了两瓣小桃子中间。 千柔便是出声娇嗔道:“你们几个可别太皮了,都是姑娘家,怎是如此没个分寸。” 但这几只小凤凰根本就不理会主人,又去这瀑布之间打闹了,而且还是玩得格外疯,挫着一个个小火球,你攻击我,我攻击你。 千柔道:“均衡,我等会去引荐那位长辈给你认识,我家大人,当年率领族群与天帝陛下一起在洪荒征战过,又与天家有些亲缘,我来引荐,定然能让你在天庭能谋个不错的职位,这样可好,你也省得在外面奔波了?” 墨均衡一时语顿,正不知道是如何开口,却在此时,又见一艘画舫,从那下游处逆流驶来,停在了不远处天河的一个渡口。 那几个年轻人也是看到了他们,便是赶忙过来,为首的一个,立即对千柔拜见道:“晚辈公孙弘,见过千柔公主,想不到当年青丘国一别,现今公主是越加光彩照人,威仪不凡了!” 千柔笑道:“公孙朗将,你过奖了。” “哪里,千柔公主乃是狐家明珠,鄙人此言,甚至连夸奖也算不上,只是事实罢了。” 只是这公孙弘才说完,却忽然反应过来千柔身边,还有其余人,他见墨均衡,便是讶异道:“这…这位是?” 千柔轻轻一抿朱唇道:“他是我未婚夫,而今我带他来天庭,想给他谋求一个公职,等会便是带他去见我姨娘。” 墨均衡听了是背后当即一阵冷汗,连毛孔都扩张了。 他轻轻往左侧移动,是想借机开溜,但千柔的手是悄悄伸出,一下子就将他给挽住了。 如今他们实力有差距,他就是笼中鸟,连半点遁逃的机会都没有。 而那公孙弘,见状亦是大为震惊,他那表情似乎显然是心有不甘,但却唯有强行镇定心绪,对墨均衡笑道:“原…原来是这样,敢问这位道友,你姓甚名谁。” 在墨均衡报过名号之后,那公孙弘好像也只有那么热络了一点,但他心里却是在不由嘟囔,自己根本就没见过这家伙,并且这家伙,好像还是人族,因此就更加引起了公孙弘的反感。 可公孙弘也没办法了,谁知道这整天和个冰山一样的千柔公主,是忽然中了什么邪,居然就直接有了个未婚夫。 而且此刻的模样,居然是如此成熟、妩媚动人。 但反而是墨均衡,他觉得公孙弘有些眼熟,像是前段时间,与九修魔君在玄升界天外一战的那位公孙神王。 可在公孙弘之后,也有一帮如今天庭的青年才俊,他们在知道这男子,是千柔的未婚夫之后,那也是使劲巴结起来。 “墨兄,墨兄!”一名李姓神族近前道,“家父乃是诸天星宿上座之一,以后还望多多关照了!” “墨兄!”一名陈姓神族近前道,“家父乃是天帝羽林军将官,小弟也是羽林军之一,以后还望墨兄多多担待呀!” “墨兄,家父乃是!?” “墨兄……!” 他很快便是被淹没在了一片声音之中。 …… 至于在司言他们所处的时空之中。 永宁正在举行一次家宴,这算是她正式接纳莫璃,然后请大家,以及是天命阁的一众弟子,算是一次家庭小聚。 差不多林林总总,人也都到齐了,除了在外奔波的几个,连柳田志都坐在了钟怡身边。 莫璃是坐在永宁身边,好像是稍微有点羞涩。 但总而言之,她现在不必是躲躲藏藏,以后可以尽管大方一点,所以心情是很不错了,连脸上都泛起着一些红晕。 这酒桌上,大家都很高兴,这些弟子,也都逐一来见过莫璃,都是先躬身一拜,算是给个礼仪了。 司言如今是皇帝,那莫璃之后自然会被册封为妃子,有着这层关系,莫璃其实根本不算小老婆,这地位,实属后宫第二,就比永宁低了一些而已。 何况永宁本来就对管理后宫不感兴趣,如果是交给了莫璃,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柳田志与钟怡是坐在一起,柳田志固然对莫璃并非是很待见,但在今日,他却也唯有祝福,只是他在小声嘟囔之时,也被钟怡呵斥了几句。 之后,那些小辈其实都是要给莫璃送些礼物的。 当年他们师尊娶小师娘的时候,他们就各自献上了礼物,如今自然也不例外。 苏桃儿是赠上了一根发簪。 白蓝是送上了一架古琴,音质优美,随意拨弹一根,都恍若是在奏响一汪清泉。 御灵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柄好刀,似乎是他自己所锻造,这神刀做工精良,寒芒寸寸,莫璃也亦是收下了。 百凛庆与唐子虞是送上了一副字画,那字画好像是名家之作,这狂草字迹,有着那气吞山河之景。 凤焰舞是赠与了莫璃一根凤凰领域,她与永宁是一人一根,里面各有神帝境界的一道神通,可护住自己周全。 钟怡么,她算来其实是长辈了,这礼物当然不必了。 最后是那柳田志,他也有点不情愿地送上了一副画卷。 这画卷,正是那九天众神图! 柳田志摊开了画卷,这才道:“这九天众神图,不同时代有不同的真迹,原本我们人族与神族不合,我倒是不应该献上此图,但这位天庭画师,其实是我人族同胞,前些年,我有幸认识了这位人族画圣,那画圣当年在天庭作下此图,共有一式三份,一份还在那九天凌霄宝殿挂着呢,那画圣见我有缘,便是赠送了我其中一份,算是我们之间的交情。嗯……今日,我…我算是赠给你。” 莫璃也是小心眼之人,见柳田志是如此有诚意,也就伸手接下了。 可那绕过来的白蓝与苏桃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这两人是先后笑了起来。 这两个人都不知道什么叫隐藏,几乎是捧腹大笑,白蓝差点被在地上去滚,他们又把御灵和百凛庆喊过来,他们也发现了破绽,都哈哈大笑。 柳田志羞恼道:“你们笑什么,这可是画圣真迹!” 白蓝指着图上一个地方,道:“什么呀,这还是真迹,你看,这是谁!” 永宁也凑过来,莫璃则讶异道:“这不是公孙神王吗?” 她看着那时还未修成神帝境界,站位不算高的公孙氏,不由讶异道。 “你继续看嘛!”白蓝用那纤细白皙的手指着,“你师兄也在上面!” “这……” 莫璃与永宁定睛一瞧,居然发现,那墨均衡戴着个斗笠,也是在九天诸神之间,而且站位比公孙神王还高,并且,他已然是神帝境界,九命光轮大圆满。 白蓝笑得险些岔气过去了,他道:“装,继续让他装,他如果是神帝,我跪下来给他洗脚丫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殿! 这次白蓝是真的乐了,几乎是笑得整个人都快在地上打滚了。 他哪里会知道自己这大师兄居然会这么愚蠢,为了装一次,居然是请人把自己给画进了九天众神图里头,并且还是什么神帝境界大圆满,这怎么可能嘛! 哪怕是那混蛋大师兄已经修炼成了五方勾火,但这五方和神帝境界,何止是池塘与大海。倘若没有天赋,许多神族,都是终其一生都被困住在一个境界,极有可能是会老死在五方境界,这辈子连六御的半个门槛也无法踏入。 而且百万年来,有无数种族,因为天赋所限,境界到了瓶颈,寿命终了,肉身彻底衰败而亡。 所以他大师兄即使再怎么天赋,可也无法在极短时间之内,成就神帝之境。 所以即使是永宁,她都是轻轻捂着嘴给笑了起来,连她也乐了。 因为可不嘛,那均衡怎么还把自己给弄进画里去了。 永宁以前只是觉得那墨均衡是有点冷僻和傲气,但谁知道,他居然是如此幽默。 只不过莫璃是脸上产生了不少黑线,她是想着,自己以前和柳田志关系不好,双方之间是有些矛盾,但怎么也没想到,柳田志居然是拿着一副假画来调侃自己,害得她现在都有点下不来台。 但柳田志其实自己也没怎么看过这画卷,哪怕是之前见到,可他也早忘了。 毕竟九天众神图之中,是有着如此之多的神祇,从天帝和四帝开始算,足以上千了,而且有些神祇肉身占幅巨大,他哪里会一个个看过去? 他顿时是面红耳赤起来,争辩道:“天、天地良心!此画作我是觉悟造假,是千真万确乃是天庭人族画圣所作呀!” 可莫璃哪里会听他辩驳,那是颇为不满地哼了声,所以就连钟怡也都走过来,不由见状是皱眉。 “田志,你这也太过分了!”她嗔怒道,“你怎能戏弄你二娘!” 钟怡在开口教训的同时,还猛地在柳田志的头上敲打了下。 这一记是混着一点神通,即使是他也生疼得厉害。 “不…这个我,我真的!?” 柳田志真是连解释也无法为自己洗脱了,他这幅画,分明是义父归来之前才得到的,但现在,这墨均衡居然是被画在了上头,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此时,穆映雪是忽然从后头飘忽上来,她是盯着这九天众神图在看,起初她是觉得有趣,可随之她就发觉问题在哪里了。 她拿起了这画卷,她在仔细端倪,并且是困惑道:“这身边的这个女子,她怎么一直都在盯着均衡,她是什么情况……” 白蓝好不容易从地上起来,才一看这画卷,又笑起来,并且是道:“估计这位置原本有人,被他给弄没了,然后把自个给弄了上去,所以才会这样。” 白蓝以前就觉得自己师兄很蠢了,可这次,他居然是干了这么下限的事情,真是够他取笑好久了。 穆映雪是莫名觉得有点不爽,可她也唯有作罢了。 永宁接过画卷劝慰道:“璃儿,你看这画作,即使均衡在里头,但这画技依然是极其高明,每个人儿都是栩栩如生,好像是真是看见了一样,这画作真伪,或许也无所谓,田志也是一片心意,你便是收下吧,当个收藏,以后看看或许也感觉有趣呢。” 永宁来圆场,又是好言相劝,莫璃就唯有认下了。 事实上永宁对书画的鉴赏确实不弱,她本来就是个才女,画道也是略知一二。 加上莫璃仔细一瞧,发现这确实是十分难得的画作,这任何一个边角,任何一个细节,都比她之前见过的所谓藏品要好,如果仔细端详,她身世可以发现,那云雾缭绕的门柱上,都还有些道文刻印,那些神祇边上所站着的宫女,同样是惟妙惟肖。 “好吧,这画卷我就收下了,好歹也是你的一片心意。” 莫璃卷起了这画作,算是此事揭过了。 柳田志也就只有颇为蒙圈地退下了,而且他此时,依然是感到非常困惑。 钟怡也拍怕莫璃的手背,忽然笑道:“或许这是均衡所为,和田志也没什么关系。” 永宁随之道:“好啦好啦,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管这些了,你们礼物也都给了,现在该吃些酒菜了,别都愣着呢。” 秀儿站在永宁身边,也是不由开始佩服起自家主母来了。 事实上么,仔细想想,其实她家主母今年还没满二十岁,这境界修为,还是经过了她家老爷,一番大量珍贵得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天材地宝滋润,如今境界都才进灵皇而已。 那些天材地宝,那效果可真不是一般好,就比如那什么万年人参,她秀儿这才吃了主母剩下的一点边角料,几根参须,结果她那点可怜的修为,也是有了长进,明明功法招式没学多少,但这的气海却是热热的。而且每次吃些大补品,夜里她就还睡得特别好,整个晚上,就是梦见和老爷主母在一起了。 老爷那肯定是要了她,在那里孜孜不倦,主母则是在边上夸奖她能干,能为主母分忧了,她么,自己又舒坦了,这心情别提多高兴了。只是第二天起来,发现这些都是梦,主母还在盯着她,十分狐疑地看,看得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主母把被单一掀起来,发现那里还有些水渍,她就感到更羞了。 秀儿忽然发现自己想得有点远了…… 但言归正传,秀儿是真觉得主母很厉害,主母修为不高,年龄也才比她大了几岁而已,但这主母气场是真的足呀! 这里每个人都非常尊敬主母,即使是莫璃,这样的魔女,都是很顺从主母,不敢怎么忤逆。 主母这大妇气质,还真是与生俱来的。 然而永宁是没什么察觉,她似乎感觉自己依旧是十分坦然。 并且与大家一起吃得很开心。 永宁还拉着莫璃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并且道:“等这孩子出生,他也该唤你为娘才是。” 如此感受着,被永宁如此礼遇,此时此刻,莫璃是感觉自己心都快化了。 但那坐在不远处的凤焰舞和苏桃儿,两人却是不约而同饮酒一杯,在这烈酒直辣嗓子的同时,不由是长叹了一声。 因为她们心中,是唯有女弟子才懂的痛。 而且苏桃儿是清楚,如果古竹音在这里,估计也会坐在她边上饮酒感慨。 但凤焰舞是欣然一笑,拍拍苏桃儿道:“师妹,今日先让你轻松轻松,明天我们继续对练,必然让你把下一个境界稳定了。” 苏桃儿这些日子一直在被这位师姐摧残,而且加上凤焰舞有宫晓晓的记忆,双方之间其实早已熟悉,所以她就显得有点抗拒。 不过么,焰舞师姐实在是太强势,也太过霸气了,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唯有像是只绵羊,那么温顺得点头,畏怯道:“好…好吧。” 只是,当他们在这里举行晚宴之际,天炎皇国却是又接到了一道来自九天的旨意。 天庭要召见凤凰神族的凤焰舞。 要传她去九天之上! …… 此刻,于九界树底部。 看着眼前这些剑式烙印,司言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个可能了。 毕竟这神剑一气斩,是他那弟子自己开创的。 并且相当具有个人风格。 只是司言心情有一些郁闷,不久前他们师徒还一起在那诡异空间里,但转而那墨均衡却将这些剑道烙印都留在了这遗迹里。 并且想来想去,司言唯有考虑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弟子是留下了某个过去的时代,并且是待足够悠久的岁月。 那漫长的岁月,甚至是足以支持他修成神帝境界,开创出一种属于自己的剑道! 而且司言是敢肯定,自己这弟子肯定是故意为之,他肯定不是从那过去的时空之中回来了,而是在那过去,他修为有所成就之时,才特意千辛万苦跑过来一趟,把剑式给留在了这里。 至于所为的,其实也不过是炫耀。 “他在那个时代恐怕是待得时间太长,这才导致他回来晚了,他如果待了过万年,这还不得几个月半年才能回来么!” 但佑心人帝是愣住在原处,他才刚刚顿悟,结果自家师尊就透露出了这么个消息。 关键么,他现在还跪在地上呀! 合着,自己就跪师弟了? 佑心人帝是好一会,这才有些狼狈得起来。 但他起来之后,还是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依然是一派帝皇气象,站在那不远处,似乎是颇有点大义凛然之意。 司言在这东皇天庭的遗迹处到处看了一圈,发现是有道剑气,直接通往了那前方。 他心知是墨均衡所留,司言与佑心就随之踏上这剑气,让这道神帝境界的剑气,带他们穿越所有诡异,来到了这前方东皇天庭遗迹的深处。 等他们从这剑式里出来,佑心人帝见到了一座大殿,这是一座极其宏伟的大殿! 高耸或许是有万丈,宽阔亦是惊人到十万丈之遥! 他们在这大殿之前,就宛若是蝼蚁与灰尘一般! 而且这大殿之外,除了有诡异的道文在浮现和缠绕,亦是神光氤氲…… “师弟,他也进了里面吗?”佑心人帝道。 “他进不去的。”司言淡然道,“再给他一百万年,他也进不去,这是我与大天尊他们合力的最后封印,除了我与古神们,谁都进不去。” ——————分割线 求月票啦!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帝天道 这大殿的宏伟,仿佛已经超过了佑心人帝曾经的所见。 即使是在九天之上,恐怕也唯有天帝的凌霄宝殿,才能有如此规模了。 而且这座大殿是极其古老,皆是那种灰白,色彩偏暗的巨型石块堆砌而成,给人一种尤为压抑的感觉。 那些氤氲的云朵,似乎也是在渐渐变幻着,偶尔是猩红色的光芒,又偶尔是青色,偶尔又有浓浓的漆黑流淌而过,与一股幽绿色纠缠起来。 仍旧是在司言背脊上趴着的陆巧,她在这里是修为最浅,这道心又胆小,所以是多少有些感觉到畏怯,几乎是圈着司言的脖子,似乎想尽量把自己给隐藏起来,躲避着黑暗中某个人的视线。 佑心人帝感觉到,他师弟的剑意,也就是在这里戛然而止了,在这大殿面前,他连一丝剑道烙印也感觉不到,仿佛大殿与大殿之外,就是两个彻底割裂的空间。 在这大殿之前,所有力量,都已经是被隔绝了。 佑心人帝知道,即使连初代人帝也都来过。 初代人帝来此之时,他应该是才入神帝不久,所以剑道之感并不强烈。 而且当他发现这周围漂浮着的大量符文锁链之后,佑心人帝明白,别提是他以后修炼成神帝的师弟,即使是现今全盛时期的初代人帝,也无法进入这远古大殿之内。 “这些形式的建筑在东皇时代有很多,以前的图灵们,更倾向于这样粗犷风格的宫殿,他们的美学造诣并不高。”司言肃静道,“那是个完全莽荒的时代,我们人族蒙昧,即使是主宰宇宙的图灵们,都亦是如此,他们有的只是力量,却无法压制自己杀戮和剥削的野性。书画、工艺、礼教,乃至于是不少工具和技法,在那个时代都依然没有,尤其是图灵们从天道诞生之时,那完全是个血腥,是个纯粹弱肉强食的纪元。” 在这期间,司言开始在原地刻画一个阵法,并且是在不断写入符文和道语。 佑心人帝闻言,似乎短时间无法理解老师话语之间的意境。 陆巧虽然是在竖起耳朵听,但并没有是参与到其中。 “所以你知道,儒家圣人的伟大之处么?” 直到司言提及此处之时,身为儒门弟子的陆巧才怯生生开口道:“圣人开创学派,教化万族,他传播思想,令万族都知道,何谓礼仪道德,为何礼教,何谓能做,何谓不能做,何谓标准,他以一己之力确定了一套价值观,以一己之力,将我们从蒙昧和洪荒价值观之中脱离出来,而且天帝也推行了他这套价值观,所以,这天庭才有律法的束缚,我们才知道仁义道德,才有伦理之念,才有洁身自好之自律之念。” 佑心人帝愕然,他思索了会,这似乎是顿悟道:“原来如此……” 写下了一个复杂道文的司言又接着道:“然而天帝却未曾彻底推行圣人之道,天帝并没有允许圣人打破种族之间的壁垒,种族隔阂依然是存在,九天依然对神族十分纵容!现今,我们人族地位低下,这套价值观念,也只有在他们神魔之间才有用,他们神魔当我们是低等智慧生灵,与年羊等同,这对我们又有何样的意义?” 不等佑心出声,司言便是径直道:“神族与我们不同,他们生而强大,我们寻常人族,根本不可能奴役他们。但是,如果我们把所有异族都杀光,男女老少,无论强大与否,皆屠戮殆尽,一个不剩,这样不失为一个办法。” 佑心闻言,随之失语。 陆巧更是打了个寒颤,轻声嘟囔道:“魔鬼……” 司言拍拍陆巧的屁股,示意她别调皮,就转而看着佑心,再次以十分平静的口吻质问道:“可这样,你愿意吗?” 佑心赶紧道:“师尊,这怎能行,焰舞师妹是神族……我在诸天上,也有弟子是有神族血脉!而且这些都是价值标准,并非每个神魔都是如此,他们并非是都对我人族抱着敌意!我们若是这么做,那岂不是比神魔更加残忍,我们若是对那些妇孺下手,我们的良心又怎能安呀!” 司言听了,就随之凛然道:“是啊,这是肯定呀,璃儿还是魔族,我总不能连她也杀了。那么也就只有剩下第二个办法了,在以后,得有一个强有力的方式,来推行圣人之道,以一个强有力的方式,令神魔认可我人族,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佑心人帝一听,先是有些怔住,司言便是对他提醒道:“其实无论是把神魔杀光,还是与我们推行这些不存在种族壁垒的价值观,其实都只有一条路,不是吗?” 佑心人帝恍然过来,但也因此陷入了震惊很久,这才近前道:“是,弟子明白。” 陆巧也听明白司言的意思了,所以她变得更加畏怯,此刻是根本不敢出声,完全猫着身子。 司言最后咬破手指,以鲜血刻画了一系列符文,这才起身道:“我们是以各自天道封印这大殿,他们的天道我进不去,而且他们都太强大了,触及他们的天道,以他们的修为,一下子就能感应到我们,近一点的,可能很快就能赶过来。” “不过我的天道,我自己就能化解,我们从此处入内。” 他一振这些从阵法里冒出来的符文,那符文就开始与围绕在大殿之外的猩红锁链相连。 在那猩红锁链之处,一个人形孔径大小的空间,也就随之展开了。 司言背着陆巧,与墨均衡随之进入了里面。 陆巧是在司言背后抱得很紧,那大腿都是夹着他的腰部,那小腿,好像还在瑟瑟发抖。 因为在进入了这大殿之后,陆巧才发现,这大殿之内居然都是棺材。 一排排,都是那密密麻麻的黑棺,显得是尤为阴森。 司言又在后头拍拍她的屁股,提醒道:“别怕呀,可别在我背上尿了。” 陆巧不敢出声,但为了表达抗议,就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 这些棺材,足以是有上万口了。 而且在那些棺材之外,还有许多大型骷髅,有些骸骨,足足高达千丈有余!至今仍然在散发着极强的威压! 陆巧发现这些骸骨之上,居然还有许多青色的纹路。 那些纹路,也像极了那些图灵脸上的诡异纹路。 佑心人帝还看到了一些龙族和凤族的尸骨,即使是麒麟,都同样是在其中。 此处,简直是像一个大型坟场,令人见之生畏。 在这些棺材的最前方,则是一口白玉所制成的棺椁。 那棺椁,是被放置在一个高台之上。 而且那棺椁,其实显得并不算太庞大,大概也只是百丈有余而已,但即使是如此,佑心人帝也知道,那棺椁,一定是这里的主人。 陆巧低声嘟囔道:“好多棺材,人家怕怕耶……” 佑心也道:“老师,怎会有如此多的棺木,而且这里看起来像是……” 司言与他们一起来到了那白玉棺椁之前,继续刻画起阵法的他道:“像陵寝对吧?” 佑心点头,司言便又道:“因为这里就是我们为她布置的陵寝。她叫齐,乃东皇八阁之一,最强大的八位图灵之一,东皇的妻子,我们还在那个莽荒时代之时,她亦是我们主母,东皇纪元时期,她地位比我,比大天尊都高,我们杀她,是为大义,但我们杀她,又为不义,所以我们应该祭奠她。” 司言催动法力,随之掀开了那白玉棺椁的盖棺,佑心人帝也随之见到了这棺椁之中的女子。 这名为齐的图灵外貌,好似是人族女性三十岁左右。 她身材似乎较为丰韵,脸上也有着图灵那标志性的青色纹路。 她容貌确实较美,但却未曾到那种倾国倾城的地步。 而且,她现在这模样,似乎只是像睡着了,连脸色都是樱红的,而并非一具尸身。 司言见到她,也是轻轻一鞠躬道:“好久不见,这一百三十万年,你可安好?” 当然,这白玉棺椁之中的女子肯定不会应声,毕竟,她除了肉身保持完好,可神魂早已溃散。 “今日前来,并非打扰。”他道,“我来取七星混天珠,你先借我用用,以后一定还给你。”他端倪了一会道,“嗯,放到哪里去了,为何见不到呢,不过当年也不是我放的,我记得是东帝和大天尊一起放的。” 佑心讶异道:“老师,既然那是一件至宝,你们当初为何还留它在此陪葬?” “那宝物本来就是她的,而且这是大天尊的意思,我们也不好反驳。” 司言把陆巧丢给佑心,就随之飞过,在这位强大图灵的身躯周围找起来。 他在这位图灵的胸口,袖管,乃至于是裙底都去跑了一圈,可却依然不见那七星混天珠。 “难道大天尊骗人么,其实是他自己拿走了。”司言思索道,“又或许,这珠子不在外头,是在她体内?” 司言端倪着这图灵,然后随之伸手一勾,就令她口器张开,一枚纯白的珠子,也随之飞了出来。 “果然如此,哈哈!” 只不过,司言还未说完,那棺木周围,却是有符文飘了起来,那些符文包裹住了混天珠,在逐渐产生反应和光华。 “天罡天道!?”司言见状随之惊骇道:“不好,有陷阱!这是天帝的天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想看看有没有反应? 当年天帝将这位尊贵图灵的尸身放置在此处。 所以陵寝,也是按照天帝的意思所布置。 那些一口口的棺木之中,也都有图灵的尸体。 当年那场大战十分血腥,各个种族伤亡都非常大,而且图灵身为这方宇宙第一批智慧生灵,宇宙原生的领袖,他们意识到自己有灭族风险,战争过程也就格外疯狂了。 而这位高贵图灵的追随者们,就更是如此。在她战死之后,她的那些追随者,也纷纷被杀,又或者是自行选择殉葬。所以如今才会有如此大规格的陪葬陵寝。 司言之前确实考虑到这齐的尸身或许是会有些手脚,所以他根本不敢轻易移动。 毕竟当年之后,他们也唯恐图灵死灰复燃,用九界树镇压了一部分图灵天道,把齐的尸身封存在此处,也同样为此而防备。 但谁知道,司言才来取这混天珠,结果发现天帝在这间宝贝上,又留下了后手! 那些天罡天道的符文,在不断交缠着混天珠,并且有渐渐的光华在升腾而起。 司言当即连心里都彻底炸毛了,连皮肤上的毛孔都在扩张。 如果他现在被大天尊发现,这到头来,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司言怒喝一声,他以混元天罡手为刀,一记神通斩下,试图泯灭这些天道符文。 然而,他即使对天罡天道有着十分深刻的了解,但这终究是其大道开辟者所亲自设下的符文,司言连解析时间也没有,所以即使他全力一记,却也只在那锁链之上,斩出了一个豁口而已! 佑心人帝发现,这些天罡符文,此刻都有着极大的变化,它们在周围的空域不断飘忽,不断围绕,在此刻,从那大殿的大门处,以及这白玉棺椁之内,都有大量天罡符文衍生出来,并且是形成了一个囚笼,将他们给彻底包裹了起来,令他们连遁逃的机会都没有。 司言见状,见那缝隙越来越小,赶忙把自己所有压箱底的术法都使了出来。 他是一把抓住了佑心的肩膀,将陆巧给夹住在自己腋窝底下,令他自己与他们的身躯都变得越来越小,秀珍到只有手掌大小,就立即抓着他往外面飞。 可符文锁链构成的牢笼之间,那看似空白的地方,却会忽然有符文凭空出现,把符文激发出一阵罡气,再次把他们师徒给挡住。 司言带着他们两人被罡气所吹飞,在空中转了好几圈之后,这才好不容易稳住。 但此刻,也显得颇为狼狈了。 佑心和陆巧同时讶异道:“你还会这样神奇的术法!” 要把身体变大很容易,但是等比例缩小,还把他们两个给包括在其中,这个难度就未免太大了! 事实上,司言也是进入了六御之后,他才能重新施展这个道法,以之前的能力,其实很难办到。 但司言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些。 加上这术法消耗极大,哪怕是他,都已经是气喘吁吁,大量真元被消耗带掉了。 佑心随之拔出自己的神剑,跳跃出六御大巅峰,逐步逼近神帝境界的光轮,似乎是想此来强行破开这符文牢笼。 “没用的。”司言出声劝阻道,“即使奕初恐怕也破不开这符文锁链。” 而且,这符文锁链起作用之时,其实大天尊就已经得知了,他那神念投送下来,也不过是在转瞬之间而已。 陆巧又爬上了司言的背脊,现在她比刚才抱得更紧,这大腿是明显能感觉到,已经发抖得很厉害了,指甲也都嵌入了司言的臂膀之处。 如果现在他这背后会传来了一股热流,那他也丝毫不会惊讶,何况陆巧把他给夹住得那么紧,其实人都和他贴合了,这触感当然尤为明显。 司言甚至觉得,如果他往后一伸手,往她那屁股上再次用力一拍,她估计就直接不行了。 佑心人帝有点沉默,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威压,但同样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神剑上。 司言见状,他就长叹了声抬手道:“昊兄,何必如此,你先出来吧,那些事情我会先交代的,还有,当年那件事我与你解释了很多次,我和杨回真没什么,你别看着我了,我们只是私交很好而已,当年你真误会了…但你怎么把她给废了,为何如今帝后不是她了?” 但当然,他在这么提及之时,其实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司言的真元,开始往一个个命轮勾火,在六御凝聚,试图往神帝境界突破了。 只要是天帝动手,他便当即强行进入神帝境界 现,也唯有这个办法才有一线生机了! 可然而,即使当司言这么提及总之时,这些符文锁链,也依旧没反应,所以司言又喊了几句,见这些符文锁链仍然一如既往平静,就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佑心人帝虽然是仍旧很紧张,可他忽然听见自己师尊刚才说的话,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怎么忽然提及到杨回,那位高贵的帝后娘娘身上去了。 这老师和天帝陛下之间,以及是帝后娘娘,到底发生过什么。 见那天帝符文锁链连个人脸都未曾浮现出来,司言也没感觉到神识,所以他也不由是狐疑起来了,他望着锁链,并且再次试探道:“昊兄,我知道你以前喜欢齐,你是偷偷爱慕,但他是东皇的妻子,所以你才不能下手,所以才想找借口,联合他们一起干掉东皇,不是么?所以你在齐死后,给她安排了如此规模的陵寝,不是么?你估计自己也来过,你在葬下她肉身之后,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过……” 司言这些话说得很轻,但佑心人帝知道,老师估计是在试探。 只是这方式,佑心人帝是有点停不下去了。 总觉得是无耻了一点。 末了,司言又接着补充道:“昊兄,其实我骗你的,我与嫂子有关系,我也喜欢嫂子,嫂子胸口下方有一颗痣!” 司言在喊出这句话之时,那几乎是猫着腰,是轻轻地喊。 而且在确认天道符文仍旧是这样冰冷,未曾有意识降临之后,司言就又试了好几次。 “昊兄,嫂子也说你不行,说你老是让她寂寞。” “我不喜欢嫂子,我是馋她身子。” “昊兄,你说你是不是个王八,你哪里对得起我人族,老子早看你不爽了!” “昊兄,你老婆真棒……” 在这一番试验下来之后,那符文依然如常,司言还是感觉不到有意识降临。 司言这才道:“奇怪了哦,如果他发现了这里,按照昊兄的性格,他应该是会作出反应才是。” 佑心问道:“老师,这是为何?” 司言是望向了那至高处,那神情若有所思,仿佛是陷入了长久的沉吟之中。 “不清楚。有可能大天尊是处在一个被隔绝的空间之内,所以他才无法得知。”他面色一僵硬道,“但也有可能……” 提及到此处,司言也忽然噤声,他回想起了上次去天庭,得知而今的帝后是什么金灵元君,而并非是西王母。 那天帝呢。 一个念头再次在司言心底产生了。 天帝又是否还是当年的天帝。 现今,又是否还在昊天元年之中? 司言他离开这个时代已经太久了,或许很多事,他都并不知道。 佑心虽然没追问,但陆巧摸摸他的脖子道:“问你呢……” 随之,他就补充道:“先不管这个,既然大天尊不知道,我就有办法出去了。” 司言在那些符文面前坐了下来,开始研究起了这些天道符文。 他对现存所有天道符文都有研究,在天罡天道之上,造诣也极高! 他那苍辰三十六式,其实就是源自天罡天道,只要给他时间,即使是天帝的大道,他也能解析! 司言在坐下来之后,就开始解析这些符文。 他拿起一粒丹药,先令自己吞下了一粒,恢复下气脉。 陆巧一直在他后头战战兢兢,司言就给了她一根糖果,先镇定下。 她么,似乎也格外迫切此刻这糖分。 吸.允起来十分用力,嗦得小嘴感觉都红了。 不久,在看清了里面的排列方式之后,他再次用一个阵法,化解出了一个豁口,这才脱身出来。 司言是有些漠然,他看着这大殿之内,看着这周围。 随之,他轻轻一动手指,把那白玉棺盖给合上了。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宝物,这自然是要离开。 只是佑心见他还愣着,不由是问道:“师尊,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天庭是否发生了一些剧变。”他道,“如果那剧变发生了,我们或许可以提到和天庭产生接触,我们或许又多了一些回旋的余地。” 佑心道:“师尊,你是觉得天帝死了?” “不知道。”他道,“应该没谁可以杀死他,他太强了,即使东皇在世,或许也无法做到,除非……” 佑心还未曾开口,他又忽然近前了一步。 “老师,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见司言忽然用一记道法,打向了某一根符文锁链,是天帝之外的符文锁链! “我想看看西王母,她是否还在。”他淡然道,“杨回若是还在,她一定会有反应。”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朕回来了 司言这一记术法,自然很快令那符文锁链起了反应。 这就像是一颗石子,掉落进了一汪清泉之中,在产生着那涟漪与微波。 司言认识帝后的天道,她是天阴天道,在某种程度上,亦属于孕育万物的天道之一。 佑心人帝则再次变得在紧张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老师为何是这么有信心,感觉随意试图唤醒一位神帝之上的大能,可以这样淡然。 陆巧是继续在背上匍匐着,并且是用自己两边蓬松又有点微卷的双马尾在自己面前堆了起来,似乎想把她给隐藏好。而且她是从之前就因为紧张,感觉到了一丝尿意,这好像是下意识的感觉,如果不是夹着司言的背脊,她可能就有漏出来的这个风险。 主要是如今这趟出行,她承受的心里压力实在太大了。 先是去了东皇时代的蛮荒天庭浪了一圈,见识过了洪荒时代,见过了如今古神年轻之时,可在回来之后,居然又要直面这种生与死的考验。 关键是之前才过了天帝那一关,结果这大混蛋,现在又故意去触及那人家西王母的符文!人家再怎么样,那也是两夫妻呀,既然天帝要搞他,难道人家妻子就不会搞他了么! 陆巧本来那在允棒棒糖,像是**嘴一样的动作,现在也变成了咬,两颗虎牙在渐渐嵌入。即使是那指甲,也在卡入他的皮肉里。 “嘶!你要挨打了!”司言在她那颇为挺翘的小桃子那里又抽了下道,“轻点,你什么时候学得坏习惯!” 陆巧被打,稍微是有点被吓,下意识是整个人都往上耸了下,这大腿是夹住得更用力。 “呜呜呜!”她喉咙被自己这动作顶到了,“咳咳、呕…好难受呀!” 不过也好在有司言在动手抽她嫩嫩的小桃子之前,先吱了声,否则还真有泄露的风险。但陆巧都是搞不明白,她这指甲才进去了一点点,他这六御境界怎么会疼呢? 司言提醒道:“别怕,帝后不会怎么样,而且如今的帝后不是她,她不一定会为难我,我有分寸,她虽然一直对我有猜忌,但我也知道她一些秘密,我们互相之间有肘制。” 陆巧把自己的脸都藏进了这蓬松双马尾之中,这浓重喘息,还不时是呼在司言的后脖子上。 不过么,陆巧此时其实也是有些安静下来了。 她发现在那符文锁链,似乎也就是起了一些涟漪和光华,也与之前那样,未曾有太多变化。 “呀,没反应耶?”她颇为奶声奶气地低声道。 但才这么喊完,陆巧忽然发现自己夹住在司言背上的动作,好像稍微有点羞耻,关键是,如果有谁蹲在她后面,估计也全都被看光了。 所以她又轻轻咳嗽了几下,虽然是继续在司言身上,但姿势好像是文雅了点。 而且现在么,其实吃糖的心情也再次上来了。 佑心人帝道:“老师,你看这是……” “天庭果然有过了异变。”他断然道,“不仅是天帝的天道没反应,帝后的天道也没反应了!” 佑心人帝道:“那…老师你是何意?” 司言先沉吟了下,再接着,他忽然是以九凤神凰功,分裂出了一个分身。 而且这分身是以他那帝君的面貌出现。 但在想了想之后,司言又模糊了自己的面貌,让自己的面目之前出现了一片迷雾,令谁也看不清他。 他看了下自己的分身,便是对佑心人帝和陆巧道:“我们先走,尽量远离这里,越远越好,尽量离开九界树!” 司言随之带上了他们两人远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墨均衡当年是来过这遗迹之中,似乎也早已为自己师尊考虑过,万一师尊在探索大殿之时,遇到了困难,那逃生路线到底该怎么走。 所以他在这大殿外头还留下了另外一道剑道烙印,这剑道烙印更加强烈,也应该是他灌注了全力的一剑! 司言他们进入了这剑气之后,像是一种滑行,快速就穿越到了这东皇天庭的遗迹之外。 佑心人帝感慨道:“这东皇遗迹真大,即使我们在师弟的剑道之中,也穿梭了如此之多的时间!” 司言带头在前面飞奔,并且道:“这才不过是东皇天庭的一部分而已,真正的东皇天庭,不比如今的昊天时代小!” 图灵是宇宙最初的主人,他们在美学上,就格外崇拜规模,崇拜野性与原生的力量。 所以即使是在那个未曾开化的洪荒,东皇天庭依然是浩瀚无限,足以与一座诸天比肩! 而且司言比谁都清楚,那四分五裂的东皇天庭里,到底是埋藏着多少秘密,又到底有多少图灵,在那一战之中丧生。 他们出了遗迹,又是穿越了那片诡异空间,在这最后,才来到了外头,九界树的外围。 恰好差不多是在这个位置,司言与自己分身的意识,还在保持着接触,未曾全部断去。 陆巧见是来到了外头,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这夹着司言腰部的那双娇美的白腿也随之放下来了,她好不容易松了一口,就这么坐在了边上。 只不过她抬头一看,忽然看到司言的背脊上是有一些水渍。 所以她顿时感觉到紧张起来了,不知道是刚才捂得太紧,留在上头的汗水,还不知道是……但她好歹是四千多岁的人了,总不能还被吓得忍不住,稍微有点在外面吧?而且主要是位置比较尴尬。所以她赶紧装作不知道,但也马上是依偎在司言背后,唯恐被他给发现。 主要是保持温度,不要让这儿给凉了,否则一凉,他大概也就很快意识到了。 陆巧一转头,发现佑心在盯着她,她赶紧脸蛋一红,呲牙道:“看什么看,你炼铜,你变态,你滚!” 佑心人帝有口难辩,唯有也默默站在了自己师尊身边。 佑心看着老师,心道:“老师他一直喜欢成熟的,不喜欢这个年龄,感觉老师特别钟爱已婚妇女……” 但司言哪里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还一本正经地先坐下来道:“既然他们都知道我回来了,按照道理,也是该打个招呼,不过么,这个招呼也就有点特殊了。” 司言是闭上了眼睛,并且他对佑心和陆巧道:“你们如果是想看,可以把手放在我肩膀上。” 陆巧有点畏怯,佑心人帝则是毫不犹豫放在了上头,想看看老师到底想干什么。 当司言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他已经与那坐在大殿之外的意识接壤,他这面前,还是这片大型宫殿! 司言的分身所以是刻印了一道术法,打向了那漆黑的锁链处,那契合的锁链立即是起了反应,这涟漪越来越重,一股极其强大的意识,便是从那地底深渊之处,投送过来。 那漆黑锁链是先化作了一张面孔,在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才看到了坐在底下的司言。 只是那漆黑的锁链觉得很古怪,这人面目根本看不清,但却主动惊醒了他的锁链。 主要司言在以道法触及符文锁链之时,是以一定天道造诣,试图化解他的天到,这才令他不得不被惊醒,以为是有高手来试图破解这个大殿。 司言看着那脸,便是笑道:“后土,怎么了,为何不下来?” 冥都府君当即凛然,他以意念和符文组成了分身,投送到了司言面前。 在说这些之时,司言再次打出了好几道术法,令那里的天道符文,统统都惊醒过来。 那些符文锁链,也都露出了一张张面孔,在望着在底下的那人,以及是投送在了那面目模糊之人身前的府君。 那些意识见状,便是纷纷化作了分身,也投身在了府君的侧旁。 但也有几个意识,并非化作分身,而是在那锁链处,依旧是睁开着眼睛。 这些远古神族,如今已经坐稳帝位一百多万年,若是寻常人物,即使是他们分身,同样是不屑降临。 北帝打了个哈欠,她也较为凛然,近前问道:“后土,这是谁?” “我也才被这位道友唤醒,还不知道道友是谁。”黑人道,“但道友的天道造诣,倒是很高。” 儒家圣人也走来了,他捋着胡子道:“道友,你想进这大殿吗?这大殿,可不是谁都能进。” 司言笑道:“丘,我从这大殿里面出来了,齐在里面很好,她还是很美。” 儒家圣人愕然,其余几位,同样心惊。 这些神族,都纷纷释放神念,试图探查里面那具尸身的情况,在发现尸身依旧在,这才松了口气。 一位老和尚走来,问道:“道友,那你是为何而来,既然你是已经能入这大殿了,又何必唤我们出来呢?” “老佛,你别笑,你笑我就觉得难受,你一肚子坏水。” 如来微微讶异,在周围看了一圈。 黑人道:“确实,你别笑,你一笑我就感觉你要暗算我。” 北帝道:“你这鬼,黑不溜秋的,走开点,看着磕碜。” 府君瞪眼道:“我黑是天生的。” “滚!” 司言先做了个手势,等他们的视线再次凝聚在他身上之时,司言才笑道:“朕回来了,朕来看看齐,看看你们,别激动嘛,朕还想知道……你们如今是谁坐着朕的天帝宝座!”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交锋 当司言如此出声质问之时,所有在场洪荒神族的分身,皆是不由一怔,至于在那锁链上方依旧没有下来的几个,也都好像是产生了悸动。 有一道光亮起,司言是看见一个年轻,身材纤细,那眉宇之间透露着几分欣然,身穿紫服的青年下来了。 他先显得有点困惑,这脚步在地上,是颇为着急得踏出了两步,但随之,他又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这步伐,自然也是随之慢了一点,令自己显得从容了一些。 那大量的符文锁链,依然是有谁没下来。 司言看到了一道幽绿,一道青色的光华是在这之间不断交缠着。 他看见那青色的锁链,似乎是浮现出了一名女子的脸孔,她那神色之间,依然是带着质疑。 司言知道,那是东帝,至于在她侧旁那锁链,则是魔界的幽君。 然而还有一道符文,大概就是南极大帝。 幽君的性子没有府君这么豁达,他生性十分冷僻,尤其是当年,他们也是资历最老的几个,也是在天帝之后,最早步入天道的,乃至于是到了今日,幽君依然是有些冷傲。 他在注视着,把意识留在这里,而并非是立即散去。 至于佑心人帝与陆巧,即使是通过司言的分身,并非自己亲自在场,但他们两人依然不禁是感到有些畏惧,只因这些远古神族,可是当今宇宙最强大的战力! 何况如今,已经足足长达百多万年过去了,如今这些神族们,远比当年还要强大! 上次佑心与陆巧见到这些神族,即使是儒家圣人,也才只有神帝境界。 但在与他们对话之间,司言依旧是如此从容。 而且这语气,还隐隐有着压制之意,就连之前未曾有动静的西帝都下来了。 司言见他们的反应,知道果然是天庭出了事,有了变故,否则以他们的性情,也不会如此了。 但司言才这么喊完,这些远古神族的神情虽然是在变化,但却也渐渐平静下来。 北帝还是那一副慵懒美人儿的模样,在不断打着哈欠。 那一向与帝君不合的西帝,忽然是笑着近前道:“道友,你这话便是过了,你怎能假装天帝陛下呢?如今陛下仍旧是在那九天的宝座之上,何来陛下已经不在了,何来是谁坐着陛下的宝座。” 后土府君也随之心领意会,他道:“是啊,陛下可还坐在那宝座上,陛下在前些日子,都派使者来过我冥都,算是捎来了一个口信,道友,你不但是假扮陛下,还在口出狂言,这样可不好。” 老佛笑道:“大天尊乃是天道大成者,不死不灭,有天罡天道护身,这普天之下,整个宇宙洪荒,谁能与大天尊一战,大天尊又怎会有差池呢,这天下,自然还是大天尊的天下呀。” 司言听了,自然能感觉出了一些猫腻,他还不能作出准确判断。 他此时颇具帝王气象,坐在那巨石上,以那居高临下道:“后土,你倒是依然谎话连篇,想当年,你刚入地府之时,你对朕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当年朕与你提及那件事之时,你又对朕承诺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司言其实就知道当年府君入主地府之时,他与天帝之间的谈话,但所谓的那件事,只是司言在随口捏造而已,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府君却怔住了,他那脸色也在沉静、在肃然起来。 这天下之间,最为强大的鬼神,当他认真起来之时,司言还是能从他那眉宇之间,看到几分可怖。 而且司言知道,这些远古神族都太强了,他们是被分封的诸侯,是有着一方领地和势力,他们心中从来都不是真正臣服天帝。 即使是九天十二神王,或许有些都是存有异心,何况古神四帝,佛家与儒家,以及这天帝之下,最为强大的两方界域之主! 但当然了,他们都是虚与委蛇,但与天帝有过最大分歧和冲突,试图推翻九天的,大概从古至今,也就唯有他帝君一人。 而且司言是借着天帝的名头,哪里会管这些。 于是,司言一拍自己的大腿,怒喝道:“九天之上那个天帝是假的!你们与乱臣贼子在一起勾结,害死了朕,朕如今回来了,朕也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儒家圣人与如来在对视,他们好像在互相之间交换着意见。 司言对北帝道:“紫薇,当年朕把北极天封给你,让你执掌一方,对你颇为放纵,你看中了朕后宫之中的一个宫女,朕也许诺给你了,你借口是认了个好妹妹,把朕妃子借去睡了几日,朕!也是给你睡了几日,今日,你却胆敢在朕面前一言不语,如此轻佻,你可对得起朕的栽培和厚爱!” 北帝是揉着那慵懒的美眸睡眼,好像如果是给她一个枕头,当即就能睡去的模样。 “是,谢谢陛下。”北帝懒洋洋道,“你老婆真棒。” “……” “……” “……” 即使是司言也被她一句话给呛得反应不过来。 如果是轮到打嘴炮,大概也只有北帝是他对手了。 但随之,司言却又似笑非笑道:“紫薇,别在朕面前如此怠慢,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小公主,到底是怎么来的,她那父亲,又到底是谁。” 北帝听到这里,她那慵懒的神情消失了,在一个顿时之内,就变得冷若冰霜。 一下子,杀气滔天! 北帝可以对任何事,都表现得尤为淡然,但在提及她这孤女之时,她的反应,就是尤为激烈了! 司言见他们都有变化,意识到是自己瞎扯起到了作用,也足够是引起了仇恨,心里便是十分得意。 他甚至还对那锁链处,未曾投放分身下来的幽君道:“幽,朕知道你那妻子是怎么死的,她将死之时,又是如何姿态,你此刻还不下来,当年朕答应替你查出凶手,朕也用心了!难道是朕亏待了你不成!” 那符文锁链亦是有过了摇晃。 司言见状,就笑道:“你们而今当务之急,是助朕夺回帝位才是,朕待你们不薄,你们岂能辜负朕!” 幽君虽依然没有出现,可另一边,一名白发苍苍,有些佝偻的老者,却是杵着拐杖从那里上头降临了。 南方大帝也现身了,他是捋着自己胡须道:“既然道友你声称自己是天帝陛下,那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年在天庭建立之日,我与陛下在那天河边,一起讨论过什么吗?” 司言先一怔,便是道:“忘了,是哪一年?” 但南方大帝笑而不语,儒家圣人也捋着胡子过来,近前道:“那陛下,你是否还记得,当年你给丘的许诺了,丘想要什么,你最后给丘了吗?丘当年可是对不起那位道兄了,但陛下,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承诺呢。” 西帝之前未出声,他以前与天帝的关系最为密切,所以直到这时候,他才近前来,不痛不痒道:“道友,你若真是大天尊陛下,你且告诉我,当年你在此处,要为齐布置陵寝之时,你是说了哪些与我听?” 不等司言回答,西帝便径直道:“我问大天尊陛下,这陵寝之内还差龙凤陪葬,大天尊便是告诉我,既然没有龙凤,那便是去杀一些来,放置在陵寝之内便是。” 司言听了,是那么一皱眉。 即使是其余的几位存在,都不由微微讶异。 他们似乎也是时至今日,才知道此事。 末了,司言与他们对视,这些古神分身,亦是在与他对视。 如来笑道:“你并非是大天尊,你是假的。” “你觉得朕是假的么?”司言也笑道,“那是你们心里有鬼,是你们想认为,朕是假的,不是吗?” 但司言在提及这句话之时,他忽然是感觉到了一股澎湃的魔力。 他们这方九界树之下,空间居然是开始扭曲了。 在司言的底下,已经成了九幽世界。 那在魔海深处沉浸的那尊魔神,此时,正抬头在看着他。 而那尊魔神的魔力,也在逐渐将他包裹,似乎是要将他彻底吞噬和挤压! 司言抬头一看,那些分身都消失了。 他们重新是返回了锁链之中,而他周围那股魔力,亦是惊天一般澎湃,那强大的精神与神念,也在入侵他的意识! 至于在司言意识之中的佑心人帝和陆巧,也在与那尊魔神,那庞大如同一座诸天般浩瀚,那世间最强大魔神的本体,在如此对视着! 他们意识到,幽君的视线就紧紧盯着他们,仿佛幽君,就站在他们的前面,他们背后,将他们彻底盯死了! 司言突然厉声道:“想找我本体,你们嫩了点,一帮乱臣贼子,朕迟早杀你们,给朕记住!” 说着,不等幽君那大法力撕破他所构建的意识壁垒。 司言的分身,就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成了一片灰烬。 而且,亦是在此刻,司言对儒家圣人道:“丘,朕当然记得承诺,朕许诺,朕传播你的思想,完成大一统,还要给予人族地位,给予人族相同的权利。但朕,做不到,朕是神族,要为自己的种族考虑,而你有人族血统,朕怎能放心你!”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再回宗上府邸 司言是早已考虑到了各种情况,也为自己这具分身做好了准备。 九幽魔界与九狱冥界是两个尤为特殊的世界,他们并非是诸天,而是在宇宙不同的侧面,是与宇宙处在同一个维度上,所以可以随时与九界相通。 这两尊神魔,是整个诸天万界,进出万界最为方便之地。 九狱的冥河,借助九狱大道,可以在冥河之上,进出宇宙的各个角落,可以供给鬼差去诸天万界到处收割灵魂。 九幽的万界深渊,同样也会是如此。 不过么,司言先有准备,如今即使是幽君出手,却也无法占据他的意识,找到在背后隐藏的他。 九凤神凰功开始发挥作用,在逐渐化作了灰烬,从四肢开始,都在逐渐变成焰火升华。 不过司言清楚,那些符文锁链上的意识,此刻依然在注视着他,他们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散去。 司言虽然未曾回答其余几位大帝提及的问题,但他却知道昊天对儒家圣人的许诺。因此他在这最后,在避忌了所有古神的质问之后,就回答了儒家圣人一个而已。 而且他知道,这肯定正确。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们之外,恐怕也只有司言了。 司言使用了一个小心计,他学着大天尊的口吻,提及了丘有人族血统这个事实。令他们都知道,丘事实上,对人族如今的地位感到不满,因为丘自己也有这个种族的血统。 虽然那几位古神大帝,当然理解儒家圣人的过去,何况丘一直对人族很包容,在儒家诸天之上,收留了大量人族。 可是在听了司言这番话之后,他们又会作何感想,却是不得而知了。 司言转而一笑,在他的分身,即将彻底消失之前,他又道:“青华,你怎么一直没出来见朕,天言当年杀了你丈夫,你报仇无望,朕是替你报了大仇,朕对你的恩惠,岂是三言两语而已,你为何一直躲着不见朕,你对得起朕吗!!你是如此深爱着你那夫君,但你夫君到头来,却陨落在他那挚友手中,你当年的痛苦,难道是都忘记了么!!你如今,是如何在面对朕!!” 最后,当周围再次羡慕沉默之时,他才转向了如来那个位置道:“你也等着,我会去找她的。” 如来听了,那符文锁链似乎产生了一些异样,但却很快又趋于平静。 末了,等到司言分身彻底消失升华,那在魔海中央的幽君,那双空洞的魔眼,往这里看了看,也散去了法力,关闭了自己那方的空间,九幽世界也随之逐渐消失不见了。 四周,在这九界树的底部,气氛是那么凝滞,他们之间仿佛都无话,也未曾是有什么要交谈,这些各方神魔大能,他们虽然是会互相调侃,但在关键之时,却从不多言语,他们似乎都默认了,今日从未发生过这件事,他们互相之间都保留着猜忌,都将意识消散在了此处。 至于司言,则是逐渐睁开了眼睛。 但陆巧和佑心人帝,此刻是早已满头大汗,即使是佑心人帝,他透过视线,在与那些大能直面之时,亦是感到心虚。 陆巧身上汗水最多,鬓发都黏连在了那秀美的小脸蛋上。 但司言,他却先松了口气,才道:“天庭应该有什么变故才是,但大天尊到底在不在,如今在掌控天庭的是谁,这些都还有待确定呀……刚才应该问问帝后才是,可我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司言先起身,他忽然感觉到背脊上有点凉飕飕,他转而一摸是湿的,讶异道:“怎么有水渍?” 陆巧整个人一机灵,赶忙道:“是…是人家的汗水啦,今天真是热死人啦!” 司言把这所谓的水渍,在指尖轻轻揉了下,在鼻间嗅了嗅,也感觉不出什么特殊气味,毕竟量也太少,也就作罢了,便当做了是汗。 司言在得到了这七星混天珠之后,本想是赶紧离开,先返回天炎皇国,借助这珠子,先化解一些神帝勾火之内的一些道伤,但陆巧却是提出,想去南方界域的主城先停留几日,她之前都是在赶路,都没怎么玩,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就想再去看看南方界域主城的繁华。 事实上,这南方界域之中,因为宗上界主受到博易影响,人族未必都是奴隶,这城市建设,有人族的参与,必然是盛况许多。 这人潮人海的街道上,还有魔族与妖族,都是在这街道上走动。 有些是经商,有些纯粹是途径此地。 司言本是不想停留,只怕是遇到博见,他是对博见还心有余悸,对博见开始避忌,毕竟上次博见提出来的请求,是那么惊世骇俗,司言感觉这家伙完全是心理变态。 只是佑心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也是提起先歇息几天。 所以一个人的司言也就拗不过他们,同意在南方界域的主城,稍微先歇脚几日,他也算再看看这南方界域的生态和社会结构。 不过他弄不明,之前这佑心老是见不到人,但在佑心选定了一家客栈之后,他却经常在那路上到处乱逛,走来走去,都是在那一条街的中心。 司言陪着陆巧,倒是也没管他如何,但在第二天的清晨,司言是终于知道了原因,司言和陆巧起床,两人分别是打开了自己厢房的窗户,正好是往外看,结果才低头,就见到了佑心与一些大户人家的婢女在交谈着什么。 在这九界主城,大户人家的婢女,算是人族里面地位较高的,所以即使她们几个女子一起出去,这问题也不大,在闹市上,不会遇到太大问题。 但司言是困惑,怎么佑心在与那些婢女交谈。 结果陆巧定睛一看,看见人群之中有个小姑娘,就立即高兴起来,挥着手喊道:“樱樱,樱樱呀!这里这里!!人家在这里呀!!” 陆巧这才喊完,就见那群婢女之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大约才只有十来岁,身材尤为娇小,但那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的姑娘,就立即一个惊喜,也挥手喊道:“巧儿姐姐,原来你们回来了呐!巧儿姐姐,快下来呀!!” 陆巧是来不及把自己的辫子给打理好,穿着睡衣,一个纵身就跃下去了,两个小姑娘在一起,似乎是好不高兴热闹,凑在一起是拉着手,在原地蹦蹦跳跳的。 而等到司言整理好衣襟,下去之时,只听见佑心人帝在那里对樱樱姑娘解释道:“樱樱,咱们还真是有缘呐,我只是途径此地,想不到又遇见了你,看来我们之间倒确实是有些缘分。” 佑心在提及这些之时,这是显得一派高人,他是中年男子模样,穿着一身紫服,又是负手而立,是颇具帝皇气象。 而且不得不提的是,佑心这气质确实是极好,关键他是人帝。 相貌俊朗,肃然,本就很吸引姑娘的喜爱。 即使那樱樱或许不懂,可其余婢女,都是看着佑心人帝在两眼放光,但只可惜,他似乎对其余年长者,完全不感兴趣。 而那樱樱则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这好像是呢,樱樱怎么又见到老爷您了,到确实是与老爷您有些缘分呢。” 佑心人帝轻轻一笑,仿佛这面前尽是淡然,恍然早已是洗尽铅华般,看破人生一般。 但司言,远远站着的他,却只是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 佑心还在那里看着樱樱,不断感慨道:“你真是一副修道的好身板,灵源也很足,唉,可惜呀,可惜,你如果是愿意修道,以后定然是能证道成神!” 但司言见根骨本事也好,这小姑娘虽然是有修炼之材,但并非是什么极好的苗子。 樱樱被这佑心如此一提及,这小姑娘又踌躇起来,她怯生生道:“但…但人家只是人族,没有主母同意,是不能修炼……啊!钟老爷,主家大老爷正找您呢,似乎是有事儿找您,您正好回来,这就太好了,请您快去府邸吧!” 樱樱见司言近前,就赶紧拉住了他道。 司言讶异道:“大老爷…是你们界主吗?” 樱樱用力点头,道:“大老爷回来了,也请钟老爷去一趟呢,而且少主也已经出去找您了呢!” 司言本来已经不想去宗上神族的府邸,但一听是宗上界主,他还是有些犹豫。 但想了想,之前宗上界主是避忌他,此刻又是急着见他,还让博见出去寻他,估计是真有急事。 所以他便是笑道:“那好,我随你一起去,倒是又要去府邸打扰了。” 但两人才说完,司言见那佑心人帝又要开口,他就默默樱樱的头道:“你是不是想修炼?” “诶?” “这事情简单,想让你家主母同意,也简单。”司言道,“我去与你家主母说,让你家主母照顾你一点,放心,你也不必跟某个变t…高人出去修行,跟着你主母就行,别担心,我和你主母关系好,只要我开口,她一定听我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摔个镯子,小事~ 佑心人帝是感觉有点郁闷,他并非是有什么邪念。 他堂堂大帝,如今这实力都在神帝境界转圈了,怎么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老师这实乃误会他了。 他佑心只是纯粹觉得,这年龄的姑娘很可爱,站在她们边上,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尤其樱樱这种会显得窘迫与害羞的小姑娘,似乎更能激发他佑心的保护欲,也完全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可以,他甚至是想养育这个小姑娘长大。 他佑心根本的想法,不过这样罢了,最多就是有时候偶尔会做梦做到。 但师尊居然对他有偏见,佑心虽然感觉有些无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且这路上,樱樱姑娘对他没兴趣了,而是一直在与陆巧在打闹,两个小姑娘,这路上都是在嘻嘻哈哈,你拉我手,我拉你手之类。 那樱樱因为太洒脱,结果居然不小心摔倒了,不仅是身上脏了,受伤弄破了破,还把怀里的一个玉镯子给打碎了。 结果樱樱是嚎啕大哭起来,只因为这玉镯子,可是她家主母的,她家主母,今儿个让她们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让她们去那店铺取那润好的镯子。 樱樱记得,这镯子可贵了,当初主母拍下她的时候,这镯子也是那天拍下的,这镯子,可是和她差不多哩!但在今日,却被她给弄碎了!那主母还不打死她呀! 本来么,她其实今天还有点小骄傲的,毕竟连少主都出去找这位钟言老爷,少主还未归,可她却是先找到了,回府邸还可以稍微炫耀一下,可能主母还会奖励自己嘞!但现在,估计会被主母活活打死,要么卖给青楼,当个清倌儿了,最终沦落到要接客了。 她是哭得梨花带雨,也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势了,是坐在地上,几乎要哭死了过去,其余几个婢女见状,也都是顿时顿时慌了神。 陆巧赶紧道:“你…你别哭呀,这镯子多少钱,我许给你就是了!” 但才说完,陆巧是一摸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根本就没钱,这一路上,都在用司言的资费。 司言身上藏着不少贵重金属,之前又是纳税季节,他国库和内库都充盈了不少,所以自然是阔绰了。 而且如今这货币交换还非常麻烦,青云界与玄升界虽然是与九界商议交换货币,但现在这交易机构还未曾怎么运营,她就是有钱,可也没地方去换呀。 樱樱见陆巧掏了半天都没啥,她心知自己完了,也就哭得更加伤心了。 在九界,人族没地位,她从出生起,记忆就非常不好,永远是那么唯唯诺诺,等到她除有点长大,这人儿漂亮之时就被卖掉了。可现在,主母一生气,她估计这辈子就完了。 佑心人帝见状,立即移形换影近前,以一派帝皇的气度,宛若救世主般开口道:“别慌,这事情好办,随我去修……” “别怕呀!”司言把镯子捡起来笑道,“你镯子就说是我给淬坏的,其实说你也没事,我去与你主母讲,大不了我替你赔嘛,你主母估计也不会为难我。” 司言这么承诺之后,樱樱的哭声才逐渐是停下来了。 因为她知道,这位钟言大老爷,确实有这个能耐,每次无论是少主还是主母,见到他都是好声好气。 而且她听别的婢女姐姐提起,好像这钟大老爷,是那什么天炎皇国的皇帝,而且与主母还有什么特殊关系,她么年纪小,也并非是很懂,只听别的姐姐讲,自家少夫人是欢喜得很,但总之,这个大老爷开口了,这就肯定管用哒! 所以还在抽抽搭搭的她,是从地上站起来了。 不过此时,她依然是连手上的伤也顾不上。 司言见佑心一脸郁闷,便是拍着他背脊道:“佑心,为师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些事情么,你终归是要收敛点,在你的诸天,你师妹管着你,在这里,为师比你师妹更管着你……你是人帝,乃是我人族之表率,是一方生灵之领袖,你怎能有如此癖好,总是要快些娶个妻子,生个孩子嘛!” 佑心听了,立即脸红脖子粗地争辩道: “老师,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想保护她们,我只想保护这些花朵,这也是弟子身为人帝的责任!” 司言闭着嘴巴,对佑心眨眨眼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想保护她们,那太巧了,为师也想保护她们,嗯,为师就在这么做呢。” 接着,他又似乎是语重心长地拍拍佑心的背脊,就与还在哭哭啼啼的樱樱一起回了府邸。 而且也似乎是真巧,他们才进门,就在这偌大府邸的大门口遇到了青萝。 青萝先在转角先看到了樱樱,讶异道:“你这丫头怎么摔到了?咦,手上还破了皮儿,怎是如此不小心呢。” 司言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青萝,青萝今天是穿着一身素白、有些银色花纹的小袄,在下头,则是同样色子的裙子。 加上青萝本来就显得年龄小,也是个娇小美人儿,即使是她盘起着妇人发髻,看起来也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但只是因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这位青萝少夫人看起来脸色尤为滋润,似乎是又还透着一股成**人的妩媚。 这少女与妇人的韵味混合在一起,唯有赏心悦目和妙不可言来以此形容了,令她那气质更上了一层楼。 “什么!”青萝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你这臭丫头居然把我的镯子给打碎了,你…你这是,它比你价钱都贵哩!你…你想气死本夫人呀!” 青萝本来是作势想打,算是出个气,何况她如今是宗上神族当家的大妇,怎么也要做戏给别的下人看看嘛,否则以后怎么来管理这么多仆从和婢女。 具体惩罚么,等会让其余的下人动手,打上几十柳条,让这妮子屁股肿痛些日子,十天半月下不了床才是。 但谁知道,她才举起手,司言就从那转角处走出来道:“别别,少夫人,此事与这孩子无关,其实是心急,想早些拿来给夫人你,不小心在手里把玩给弄碎了,少夫人怪不得她,夫人若是喜欢,改天我在自己那天炎皇国选一些给夫人送来就是了。” “你…你怎么来了。” 青萝见是他,随之连声音都软了点。 她以为博见出去寻到了他,但结果往后一瞧,自己那夫君并不在。 司言当然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下,青萝即使感觉到有点失措,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了。 她也松了口气,借坡下驴道:“这次就放过你了,好在是你找到了钟公子,否则,本夫人也饶不得你。” 樱樱被如此训斥,在惶恐之际,同样觉得是走了打运,是一边哭着,就先过了司言。 司言让陆巧陪樱樱去一边,他又对青萝道:“你这么凶巴巴干嘛,人家还小,你吓坏人家了。” 青萝有点微微怔住,却是听了,也不由自主应了声,好像是在承认自己确实过了。 并且她又鬼使神差,转而对樱樱道:“去,你去账房领五十金,这衣裳么也换了,把伤口也包一包。” 其余婢女,包括樱樱都愣住了,怎么着,把少夫人的贵重镯子给打碎了,不光没受罚,还得了五十金!这整整五十金呐,都可以在都城里安下个宅子了! 司言笑道:“听闻宗上界主是有事寻我,敢问是所为何事?” 青萝原本是想出门,但见司言来了,就又跟他往府邸里走,双方是并肩走在一起,其余下人,包括佑心都是跟在后面。 跟在后头佑心人帝十分不屑,心道:“我并非是有邪念,但老师真是有些下贱了!” 至于司言,他是了解到了原因,知道是九天上似乎是来了诏书,要焰焰去往天庭。 而如今这玄升界好歹是归属在南方界域,既然焰焰要去九天,那自然是与司言商量。 何况如今还有个问题,凤焰舞是在镇守玄升界,没有师命,即使九天传召,她也不会离开。而宗上界主,便是找他商议此事,不想让九天等急了,否则双方脸面都不好看。 司言听了,随之点点头,他也知道焰焰肯定会被召上九天,而且在去九天之前,这边也有意让她来一趟。 只是司言倒是好奇,之前界主是避开着他,今日这些事,其实也可以换个人来传达,但界主又亲自见他,这肯定也是有原因。 “我现在可去见界主么?” “公公他似乎是还在接见一位贵客。”青萝道,“你…你还是先等等吧,我让下人给你弄些茶水。” 司言笑道:“有劳了。” 博见不在,他就坦然了许多,毕竟司言是对博见的奇葩想法有恐惧。对青萝,他是很轻松自在。 随之,司言又唤佑心人帝过来,他道:“佑心,你之后要先回天炎皇国了,传个口信,让你焰焰师妹来九界,为师陪她一起去天庭,你么,替我先去镇守一段时间。”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庭太子 “但你先等等。”司言想了想道,“待为师与界主谈好,你再回玄升界去唤你师妹过来。” 佑心人帝闻言,虽然点头了,但事实上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因为他真有心想收那樱樱小姑娘当弟子。 可结果,却被他师尊给搅黄了,所以心里是多少有点生闷气。 何况他即使带樱樱回了诸天,也不过将她放在宗门里,肯定师妹古竹音照顾比较多,他也没多少时间,只能偶尔去看看。 但老师不理解他的想法,他同样显得比较无奈。 可这师命,他就唯有应下了。 而且关键他这位老师,转头就去与人家少夫人谈得火热,这么丧尽天良的人,居然对他提出了道德模范要求,简直令人感到为不齿和做作。 关键这还是在人家宗上神族的家里,他师尊就是如此姿态,这大门里头一路进去,与青萝少夫人并肩而行,这淡然处之的方式,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他老师才是偌大神族门阀的男主人呢。 而且那些侍婢和仆人,似乎都是在轻轻议论着什么。 加上佑心人帝还觉得奇怪,之前青萝少夫人似乎有点避忌他老师,每次看见,都显得躲之不及,即使在私下的时候,上次他撞见,好像也是如此。 但今儿个,他感觉少夫人态度也颇为微妙。 少夫人哪怕是面上表现得有点失措,可在隐隐约约之间,仿佛对他师尊有着一股顺从。 从进来开始,他老师说什么,青萝就应下什么了。 也仅仅是他老师这么一句话,少夫人居然还让樱樱去账房领了足足五十金。 此时,从账房回来,又换了一套新衣裳的樱樱,正是笑得脸蛋都红红的,好像是乐开了花儿。 陆巧在樱樱身边,同样感觉到,这个小姑娘法子内心在欣喜。 陆巧忽然是对这姑娘有了几分爱怜,心想在这生活的人族,确实不宜,就打破了一只镯子,就担惊受怕,唯恐危及性命。 樱樱道:“巧儿姐,你怎么摸人家的头?” “你才这么小,就在这里做工,一定很辛苦吧。”陆巧对她眨眨眼睛道。 “辛苦…不,樱樱才不辛苦呢!”这小姑娘立即解释道,“樱樱从小就被卖掉了,那些男孩儿,可是羡慕我们姑娘呢,他们长大以后,不是仆从,那就是要去矿上背大石头,去当工匠,樱樱能在府邸服侍夫人,每天都能吃饱饭,不像是别的姐妹那样,去那些风尘之,这已经很知足了呢!” 陆巧听了,似乎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在他们青云界,人帝百凛庆甚至在其师尊的建议之下,在废除买卖制度,即使是丫鬟和婢女,也都不能买卖了,大户人家可以雇佣,但如果是对底下打骂国度,造成伤残的,也必须是接受律法的制裁。 这条律法施行之后,在青云界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连百凛庆都觉得很棘手,毕竟这是触及了大量地主阶层的利益。 但比起这方界域,他们那两方人族所统治的界域,每个出生的孩子,都不知道要幸福多少。 陆巧想起了之前司言在九界树底下之时,所提及的那个构想,如果那个构想成功,或许才是解决这人族困境的唯一办法吧。 宗上界主在接待贵客,那司言自然不好去打扰。 他现在府邸的庭院里,与青萝一起饮茶,吃了些小点心。 佑心人帝不愿意参与他们谈话,就在附近踏步,不过司言却与少夫人约谈越热络。 开始么,青萝不怎么笑,反而那秀美的脸庞有点僵硬,可渐渐地,这少夫人好像被他师尊给逗笑了,那笑靥如花的模样,也霎是好看,尤其是抿着小嘴儿,这忍俊不禁的模样,就尤是如此。 佑心人帝有点看不下去,就只有避开视线了。 何况这好歹是对方家里,若是少夫人的丈夫回来,目睹这一幕,他又会作何感想?怕是会气急攻心,直接和他师尊拼命吧! 想到这里,佑心又感到痛心疾首,但他也不好去直接呵斥老师,毕竟他也没这个胆子。 至于司言,则是在给青萝演示自己的茶道技术,如何令茶叶的香味,绽放到最大的程度。 而且这次,他是用了自己私藏的茶叶。 其实司言是见今儿个博见不在,他心绪才放开些,如果博见在,他估计是逃还来不及。 就怕博见再次提出那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建议。 司言可受不了被观摩,何况他也无法理解博见那极其超脱又诡异的爽点。 他先用凉水给茶叶垫底,接着才冲泡热水,司言道:“这泡茶,一定要忌讳刚煮沸的水,如果是沸水,这茶叶直接被烫熟了,之后再注水,这茶气也是会差一点儿,那幽香也不复存在。” 青萝少夫人端起那小茶杯,试着呡了一口之后,似乎也是显得颇为惊艳,她道:“诶!是的呀,这茶水如此一来,倒是清香了许多呢……而且这茶叶好香呢!” 一股清凉的茶气,几乎是直冲青萝的鼻腔和上部。 司言欣然笑道:“只是自然,此茶,乃是我用天命阁灵气孕养,就长在我那天命阁之中,因为我那古阁不算太大,每年才只有三斤,我也是省着喝,今日也给少夫人尝尝…嗯,既然你喜欢,我就送给夫人一斤吧!” 他随之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自己那盒陶瓷罐的茶叶,送到了青萝面前。 “此茶贵在灵气,贵在它的茶气,夫人若是常喝,对皮肤那也是极好的。” 青萝是显得有点犹豫,她都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茶,这手是伸出,又缩回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博出门,她也不会在此接待他,青萝依旧是想避开。 应该换个方式讲,如果是博见在,她才想逃,她唯恐博见再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方式来。 司言补充道:“我今儿个不是弄坏了少夫人你的镯子么,这茶叶,你就当做是赔罪了。” 青萝在犹豫了好一会之后,这才是缓缓接过了,她呢喃道:“这就谢谢钟公子了……”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司言,她有时候是‘你’这样简短来称呼,而司言,上次还唤过她小名。 只是青萝比之前也稍微放松了些心态,她即使是有抗拒心理,但也不怎么与之前那样明显了。 宗上界主访客接待之后,就很快让司言过去了。 司言在青萝的陪伴下,去见了宗上界主。 今日,宗上界主是穿着一身儒衫,他见其来了,就赶紧笑道:“来来,道友你来坐,哈哈哈!想不到博见未曾归来,老夫就等到了你呀!” 司言倒是没给宗上界主脸色看,毕竟他与宗上一族,现在关系弄得有点复杂,可界主却依旧是有些愧疚,他道:“道友,上次你与灵家之事,老夫也是为你在天庭据理力争了,但老夫最后却还是没有成功,老夫上次也真是对不起你了。” “事已至此,那灵家族长也陨落在了我玄升界,这也没什么好提及了。” 宗上界主又是缓和气氛一般笑了笑。 其实界主是脸皮薄,他本来还是不怎么愿意见司言,但他知道了另一件事儿之后,就感觉,事实上他们这里也吃了点亏,倒没有太愧疚了。只是么,稍微委屈了点自己的儿媳妇。 他宗上界主也想好了,如果司言和他扯皮宗上神族没护住玄升界,他就当即拍案而起,就说司言给他儿子戴绿帽子,也要与司言据理力争,骂他是个无耻之徒,也算是个势均力敌了。 “好了,贤弟呀。”宗上界主又忽然是换了个称谓,“这次被唤去天庭的那女子,应该是你那弟子吧?我听见儿提起过了,想不到你居然有个神帝境界的弟子,还是凤族,这是我远远没有料到的。难怪了,连魔界的九修魔君都来帮你,灵魏陨落在了你的玄升界,他也死得不冤。” 司言背后其实站了不少大能,莫璃在他那里,魔界也对他是个维系,以及上次冬凛为他站台,也隐约从一个侧面证明,司言上头有人。 而且灵魏之死,很大程度上被九天认定,其实是魔界在从中作梗。 战争开始之后,天炎皇国是混进了大量魔族。 莫璃的几个哥哥,也都从三魔界飞来在暗中助拳。 “此次去天庭,贤弟,那你也得去呀。”宗上界主道,“那位是想见你,他很欣赏你,希望你能与我一样,都为他所用,为那位大人直属。” 末了,司言才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何意了,以及宗上界主为何会直言他为贤弟。 “那位大人,是哪位?”司言道,“九天神王,还是哪个古神。” “都不是。”宗上界主凛然道,“是当今太子,是天帝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想见你们!” “太子?”司言哑然了下道,“九金不是死了么,当年不是被烧成了灰烬么?” “贤弟,你怎么知道九金太子。”宗上界主忽然神情古怪地瓮声瓮气道,“九金太子,死了可是有一百万年了……如今的天帝太子,是另一位!” 第二百四十章 两君五老 “又立了一个太子么。”司言摸着下巴呢喃道,“如今太子叫什么呢?” “当今太子名为奉,乃是奉太子。” 司言听了,又是沉吟了一阵。 天帝子嗣众多,在九金太子被他杀了之后,天帝再立一个,倒是也正常。 何况天帝修炼成了那个至高境界,即使没有修炼圆满,但却早已不老不死不灭,他对子嗣其实很是防备,尤其对那些个儿子,唯有那些个公主,似乎他才稍微偏向和宠爱一点,当年九金便是有些才学,境界飞升极快,被天帝命其来对付他,也算借助司言的手,把自己嫡子给献祭了。 不过,在对面的宗上界主是觉得很奇怪。 这钟言怎么会知道九金太子的事情? 那九金太子,早在一百万年前,就死在了那场人族与天庭的大战之中。 而且当年的宗上界主,他也是跟随九金太子去征讨的一员,但那时候他还未曾修炼成神,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 他亲眼见到了九金太子之死,在他那远处的前方,被道火活活烧成了灰烬。 宗上界主,同样是第一次知道,那帝君,那位曾经的人族领袖,带着人族从灰烬和破败之中崛起的大帝,他是有多么强大! 他强大到在杀了九金之后,更是在疯魔之下,敢于执剑杀上了天庭,与天帝一战! 杀得整个天庭伏尸百万,漫天神魔血流成河,遭遇天庭成立以来的最大浩劫! 帝君是修炼到了那个至高境界的大巅峰高手,即使神帝境界,也都无法在帝君手里走过几招! 当年为了降服那位人族大帝,天帝自己都无法办到,最后是神族古神全都出手,是他们之间联手,这才镇压了那位人族大帝! 当年那一战,依旧令宗上界主记忆犹新。 如今的神族都是在奴役人族,但宗上界主,他对人族较好,较为宽容,其实并非全是因为博易的建议,而是他在内心深处,对这个种族有一种畏惧感。他知道,这个种族,虽然是生而羸弱,可每过一段时期,就会诞生出一些强者。 在这诸天万界之中,便是有着这样不少的人族,他们撑起了一方诸天,以自身修为,庇护界域,他们称呼自己为人帝! 而且更令人感到畏惧的是,上次宇宙天道有异变,诸天万界也都在传言。 那位人族大帝即将归来了,他会带着人族,再次从废墟与破败之中崛起。 带领人族,重新走向宇宙的巅峰,重新令人族的荣耀归来,他也会再次对天帝的天庭,整个神族,整个宇宙洪荒,发起挑战! 当帝君事件之后,诸天万界似乎都有很大的异动。 传言,天帝震怒,在当天星夜,就有无数诸天星宿,天庭神兵天将,从天庭飞出,去探查万界。 天帝甚至还调动了自己的近卫,前去协助万界探查。 九狱鬼神府君,九幽魔神幽君,他们更是从各自所处的深渊升起,去用自身法力,去寻找那天道的来源。 那些大界域,在天庭居住的神王,也都纷纷从自己神宫飞出,在惊愕得看着那人族历史上的第一条天道,第十八天道,天火天道! 至于奉太子,如今忽然决定突然和人族接触,或许也是与此有关。 亦是在此事之,天庭那些阁老,也开始对人族,有着不同的策略出现。 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如果那人回来,那位大帝回来,他一定是带着无尽的怒火与复仇的欲望,再次踏入九天,去夺回他应有的一切! 而当年,他是有着人族十八州,他是在明处,可如今,人族十八州早已覆灭,无数人族沦为奴隶,而到了今日,他反而身处在暗处了。 末了,宗上界主又道:“奉太子对贤弟你颇为欣赏,之前你与灵家嫡子在玄升界发生冲突之时,奉太子的宝辇就停在了你们的界域之外,他很看好你,在知道你的事情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司言有点沉吟,末了,他才道:“是么,那奉太子既然是欣赏我,但当初却也未曾来管我,反而放任我被那灵染给欺负。” 宗上界主神色闪过短暂的尴尬,随之又道,“贤弟,这些你又在乎什么,你若是连那些难关无法渡过,那奉太子又何来欣赏你,对吧?” 司言听了,没地方可以反驳,也就是唯有应下了。 宗上界主给他倒酒一杯道:“总之,你去了天庭也有好处,你虽是人族,但你那弟子是凤族,在名义上,你是占个大头,你那皇国,名义上让你弟子镇守和归属,你么,可先去天庭一些日子,在天庭先熟悉一下,与太子互相之间也熟络一些,这样可好?” 宗上界主稍微迟疑了一些,才道:“如果你在太子身边待一些日子,去随太子参加一些会议,那外界自然知道,你是那太子的人,那真是谁也不会来动你那天炎皇国和青云界了,因为他们会知道,如果动你,那也是拂了太子的脸面。” 司言听了,他先摇摇头,又点点头,足足过了会这才道:“那既如此,界主可知道,如今天阁的八位阁老,是哪里几位?” 天阁,是天庭最具有权利的八人,这个制度,其实是源自东皇八阁。 司言与天庭脱节太久,也不清楚,这天庭之内的权力划分到底是如何了。 他只是隐约知道,府君他们据守一方,很可能已经与天阁脱节了,他们事实上所拥有的,比那天阁八位更多,他们都有自己一方世界,成为了一方诸侯。 “如今的天庭天阁,只有七位了,共两位天君,五位阁老。”宗上界主解释道,“当年与天帝一起征战洪荒的,也有两位神王晋升,乃是天沐神王与单于神王,他们在十二位神王之中资历最老,实力也最强,因此也位列七位之一,其余几位,则是帝后金灵,天妃华天妃,西方大帝西帝,天君恒天君,天君芸天君。” 宗上界主饮酒一杯道:“两位天君辈分最小,他们虽然是阁老,但却又另行称呼,与上述五位区分开来。” 天沐与单于两位神王会入天阁,司言倒是不感到奇怪。 毕竟当年他们两者潜力最大,天赋最好,如今已经百万年过去了,他们如果是在境界上再进一步,可以有此殊荣,那也是应得。 但他未曾想到,西帝居然还在这天阁制度之中。 “那其余几位神王呢,九天不是有十二神王吗?”司言刻意问道。 “上古十二神王,如今剩下来的不多,有五位已经陨落了,其余几位,似乎是困在了天婴境界,有一位连天婴境界都是举步维艰,或许此生也无法再踏出一步了,因而,他们也还只是神王而已。” “是这样嘛。”司言摸着下巴道,“那九天神王之中,也就意味着是有五位是新晋神王吗?” “太子乃是位列东宫,可参政,但太子地位特殊,不可入天阁,不过太子权势,却也不小,至少我们这南方界域,还是听从太子调遣。” 宗上界主再次给司言倒酒道:“此次天庭之行,贤弟,你可一定要去的呀!” 末了,司言终于是应下了,他道:“好,我知道了,就等我那弟子过来,我们便是一起出发。” 宗上界主是随之爽朗地大笑,好像一桩心事终于算是有个交代,而且他似乎也是生怕司言会后悔,所以就显得格外热情。 宗上界主又再次设下了私宴,与司言一起在大堂里面饮酒畅谈,这酒到深处,宗上界主也是个感性之人。 “贤弟,我并非看不起你们人族,我有时候虽然是对你们这个种族有芥蒂,但我知道,你们这个种族,并非是如此不堪,你们人族之中,曾经有过一位大人物。” 宗上界主拉着他感慨道: “他是你们人族的大帝,他法力通天,修成不灭之身,九天神王也不敢他面前造次,圣人与佛祖,即使是冥都府君,都要与他以道友相称,即使天帝陛下,也不得不让他几分,如今,整个诸天万界都在盛传,那位大帝快……” 但宗上界主提及此处之时,却是忽然停下来了,神情也显得有点古怪。 在一旁陪酒的青萝随之道:“父亲,你是喝多了。” 宗上界主好像是清醒了一些,知道自己言过了,便是随之道:“是啊,我这量也确实多了。” 司言也笑道:“界主,适量便是,如今我也尽兴了。” 之后,司言与宗上界主又饮了几杯之后,他就是回房休息了。 这界主则是对自己的儿媳妇道:“萝儿,见儿出门,你是如今家中的主事人,你且照顾好我这贤弟,知道么?” 青萝也不知道公公是什么意思,在提醒她要注意体面,还是在暗示什么,但她也唯有唯唯诺诺地应下了。 “是…公公,萝儿知道了。” 他们是要从九界中心,在这里会面才前往天庭,司言也就是要在南方界域的中心等待一些日子。 而且亦是在这段时间,司言是在宗上神族的府邸之内,找了个僻静的房间,开始利用七星混天珠,试图炼化道伤。 ——————分割线 昨天是出去赴了个饭局,所以弄得很迟了,对不起各位亲爱又可爱的读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 永宁待产 于青云界的天圣皇国,一名有些稍显年迈的男子,正在小院的府邸之内轻轻踏步着。 永宁见他几乎一整天就都是这个模样,就道:“父亲,你先歇会吧,怎么老是闲不下来。” 宁亲王本来是有点迟疑,但听见女儿劝自己休息,他这脸上似乎是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颇为欣慰道:“永宁,为父不累,但你总是不回来,为父也是想你了,所以这才想写信,让你回来住几天。” 说着,他看着永宁那隆起的孕肚,那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了笑容。 这是他身为一个长辈,发自内心在感到欢喜。 事实上,宁亲王之前,一直隐隐知道,自己亏欠永宁,也与司言不和,所以即使之前天炎皇国有多么盛大的盛事,他哪怕受到邀请,都很少来参加,宁可自己在府邸,等永宁回来住些日子,之前永宁一直不回家,好像是在跟他闹脾气,希望他去玄升界住些日子,可宁亲王一直不从,算是有点犟上了,但是么,他倒经常写信给永宁,希望她回来待产。 永宁拗不过,加上之前司言的安排,这才回来了。 按理,宁亲王其实是天炎皇国的国丈,这地位同样非富即贵,可他因为没怎么去过天炎皇国,之前一次去拜访,差点就连皇宫都进不来,直接被拦在了外头,这或许也是他不怎么愿意去的原因之一。 想当年,天圣国还未回归青云界之时,他与家人的眼界格局何其小,才卷入一个皇位之争,就痛失了自己的嫡子,连妻子也搭进去了。 可如今呢,这曾经不受到待见的小女儿,已经是天炎皇国的皇后,在名义上,更是坐拥两座大诸天!无论当年天圣国的剑神,还是青云界的人帝百凛庆,见了她,都要毕恭毕敬唤上一声小师娘。而且他这小女儿,更是欣然受之。 而且这次永宁回来住,亦有天命阁几位弟子护送前来,这排场之大,整个京城都为之侧目。这些日子,来宁亲王府拜访的人,几乎都快是把门槛都踩平了。即使连永文帝都前来拜访,那云轩太子同样如此,但云轩太子停留时间不长,似乎没见什么人,就又走了。 之前的宗亲和同辈们,早已眼红到不知哪里去了。 宁亲王这些年脾气是收敛了许多,他性格更加内敛了,对自己女儿,亦多了不少柔情。 “父亲,若是等女儿生产,你就随女儿去天炎长住吧。”永宁轻轻摸着自己这已经快临盆的孕肚如此说道,“等着这孩子出生之后,他怎么也得见见你,你也需得抱抱他呢,女儿可不能老是在这边,也得去主持一下宫里。” 宁亲王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感觉上显得颇为犹豫。 在永宁身边的秀儿赶紧道:“王爷,你与我们陛下有隔阂,但也该过去了,陛下不会太惦记,你也大肚些呢。” 末了,听到这里,宁亲王才略显尴尬地点点头道:“好,好,永宁,之后为父随你去天炎住些日子。” 永宁的门口处,又有一女子出声道:“是呀,王爷,你是要去住些日子,反正咱们家也大,皇宫多大呀,你随便挑个便是了。” 莫璃也跟随永宁来了青云界,她是来到处看看风光,算来玩的,刚才她在永宁床上打瞌睡,自己靠着个枕头,弄了盘水果在看永宁才写出来不久的原稿,结果就这么睡着了,起来一看,宁亲王都在外头,所以么,就过来打个招呼。 宁亲王当然不会因为什么莫璃的身份,而感到对她有排挤之心,他宁亲王本就知道大丈夫三妻四妾不算什么,身为皇帝,为了传宗接代,那就更是本分,加上永宁过来就与他明言过,女儿与她又相处如此之好,他欣慰还来不及呢。 “好好。”他又道,“下次一定。” 不过永宁摸着自己这大肚子,有点郁闷道:“之前夫君说好,在我临盆之前回来,可他这一走,都过了三个多月了,感觉都快生了,夫君怎么还不回来。” 青云界和玄升界很近,本来就有传送阵,司言来去应该很快才是,可至今还不见他人影。 莫璃剥了一颗葡萄送到永宁嘴里,然后又俯身倾听了一下,道:“感觉生命力好旺盛呢,这孩子快出生了吧?” 随之,又有人的声音忽然响起道:“小师娘,我也感觉他快出生了,而且这孩子,还很不一般……” 凤焰舞从那外面走了进来。 司言虽然是让她镇守玄升界,但她如今是神帝境界,全力往返两方临近界域,也不过极短时间,所以她出现在何处,也就无关了。 加上凤焰舞的弟弟,以及娘亲都在青云界,事实上她同样愿意在青云界定居。 只是永宁么,她其实最近比较畏惧凤焰舞。 凤焰舞盯着她眼神,尤其盯着她这孕肚的目光,永宁总觉得有点微妙。 但不是说,这属于一股敌意,永宁总觉得凤焰舞看着她之时,好像有种在看着食物的感觉,那笑容,也会变得格外微妙。 记得有天夜里,永宁半夜醒来,忽然见凤焰舞就阴森森站在她床前,就是用那种微妙,又眼馋的目光在盯着她,她的肚子,可是把她给吓坏了。 这简直恐怖,好吗! 但焰焰最终的解释是,什么半夜想念小师娘了,就过来看看,绝对不是来偷吃的。 嗯…… 凤焰舞想着外头看了一圈,她似乎若有所思,她在这云雾之间,似乎有什么在形成,一种诡异的感觉,在逐渐变为现实。 这仿佛属于一股强大的气运,一种仿佛会决定命运与未来的感觉,在逐渐凝聚起来。 末了,凤焰舞感觉到了一股气息接近,她见一中年紫服男子负手而立,悄然走来了。 佑心人帝,此刻透露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气息,从南方界域归来了。 “师兄,你修成神帝了?”凤焰舞讶异道,“师尊呢,他在何处。” “师尊还在南方界域。”佑心人帝先向永宁鞠躬道,“师妹,师尊让你与他去一趟九天,我给你路径图,你且去一趟与师尊会面吧,以你的修为境界,很快能抵达。” 不等凤焰舞开口,永宁就赶忙道:“佑心,夫君说,他会在我临盆之前归来,可…可他这一走,都三月多啦,他怎么还要去九天,我可就要生了!” 佑心人帝一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道:“小师娘不对呀,我们才走了半月呀,当时我们从那时空回来,我是对过星象的,我们在这个时代,未曾离开太久……” 但说着,佑心人帝看了看永宁的模样,又看了看星象,才惊骇道:“什么…怎么会这样!?九界树那里的星象与外界不同,那里的星象角度要慢许多!!” 永宁着急道:“不…不,这怎么,夫君他到底回来吗,夫君若是不会来,我…我一个人,心里也没底呢。” 至于凤焰舞,她似乎有点反应过来,她愕然道:“莫非我感觉的,是这孩子即将出生的预兆么。” 而且凤焰舞回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师尊不止一次提及过,他感觉这孩子气运很足,到了生产之时,可能会有些祸端。 因为这孩子,可能出生,就是一次渡劫! “师兄,你把路径图给我,我立即赶去见师尊,让他回来先。”凤焰舞即刻道,“我是凤族,速度比你快,一定能最快抵达,我让师尊先回来陪小师娘!” …… 此刻,司言依然待在南方界域,事实上,他从过去的时代返回之时,在九界树观察星象判断时间,连他也不知道,从九界树的位置看出去,星象是有所偏移的。 他一直在一间僻静的厢房里闭关,在试图用七星混天珠,把道伤烙印炼化一些。 这枚宝物,它无法完全修复神帝境界,但也至少可以消除些道伤了。 加上厢房和博见夫妇的院落很近,就隔了一堵墙,所以青萝也来看望他过,有几次茶水之类,还是青萝亲自送来。 这些天之内,在宗上神族府邸,又不断有流言起来,什么某某仆人,某某婢女,半夜之时见到少夫人进入了那厢房,更有甚者,是说,半夜见那钟言,直接翻墙进入了少夫人的房间。 反正么,博见少主不在,少夫人放得开,那么博见少主夫妇的厢房,自然就成了他们偷情的温床,尽情赤条条在上面云雨。 总之,这绘声绘色的模样,具体到细节,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站在人家床头,看着人家在施云布雨呢! 陆巧同样没走,她在兴趣使然之下,干脆陪着樱樱几日,在教导她读书写字,教导她一点神通道法,可算把这丫头给高兴坏了。 不过陆巧和樱樱,她们亦是在好奇心之下,会去听那些婢女,在描绘,或者是胡编乱造那些少夫人和钟言的偷情风月之事。 陆巧和樱樱,都是听得满脸通红。 “呀,真是羞死人了,人家不听,不想听了呢!”樱樱捂着眼睛道。 “樱樱,你这小妮子,不想听捂着眼睛有什么用?”陆巧打她屁股道,“咦……好大的凤凰呀!” 陆巧抬了抬头。 ——————分割线 求月票呢~ 求小票票~~~ 第二百四十二章 焰舞窥见 陆巧这才抬头一看,却见那凤凰是化作了人形,落在了府邸前方的庭院之中。 事实上,在凤焰舞途径九界的一路上,到处都有神族出来。 因为他们是见到了神帝境界,那宛若山岳一般庞大的烈火凤凰! 凤族,自从远古洪荒落寞之后,距今已经有多少年未曾出现过如此境界的强者。 那些九界凤族,还有不少是跟随在后面,但他们实力没有凤焰舞高,才几个瞬息,就被甩开了,即使他们如何呼唤凤焰舞这位同族,她也根本不理,只顾着自己一路狂飞。 而且焰焰虽然现出了烈火凤凰真身,但是她一部分元神,却依然以人形姿态,坐在自己那凤凰之首上。 凤焰舞属于纯血凤凰,凤凰血脉亦尤为强大,她的这身,隐隐还有九首凤凰的姿态。 可凤焰舞是女子,她虽然能现出九首凤凰的姿态,但因为不好看,所以就隐藏着了。 那之前在公孙家,曾经与想把宫晓晓嫁给公孙麟的那些凤族,原本是想与这位同族大前辈来打招呼,但结果才那么抬头一看,就见到了凤焰舞那元神坐在上头,当即大惊失色,也根本不敢与之接触,纷纷遁走,显得极其狼狈。 不过上头那大凤凰,其实就那么忽然一闪而已,也就那么黑了一下子,便是转瞬即逝了,除了陆巧,似乎谁也没发现。 所以这些个婢女,依旧在管着自己讲,在胡编乱造地十分起劲,青萝的一个侍婢脸色颇为通红地解释道:“昨儿个,我是在少夫人外头走过,却是忽然听见夫人房间里头有声儿。” 这婢女那眼眸,似乎透露着一股子的媚意,其余几个女子,则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在等待接下去的内容。 陆巧亦正襟危坐,同样对后续十分感兴趣,并且这个过程中,她同样听得是有点燥热,感觉浑身都有点发痒,似乎有种无法安奈的感觉,在心底深处渐渐躁动和不安。 “我听见声儿呀,那便是很好奇,毕竟少主也不在,少主出远门了,所以便是进去院落瞧了瞧。”她压低声音道,“但谁知道呀,少夫人厢房里面的油灯未曾熄灭,他们那身影,都映射在了窗户上……” “那…那声儿是怎样的?”一个年纪小的侍女也问道。 至于这在讲解和描绘的女孩儿,则是道:“那声儿就是那样呀,感觉好像是很难受,很痛苦,却又很悠长,很舒坦,那种悠长的愉悦……啊…啊…嗯嗯,嗯啊~哈、哈、嗷嗷!这样。” 这婢女是稍微学着了几句,并且连那韵味都跟着学了出来,因此这次姑娘们,都是听得极其羞臊。 “而且我还在那窗户纸上,看到了他们两人的动作。”这婢女作势是趴在了石拦上作出了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像是那种街边野狗才会有的怕地姿态,“少夫人就是这样,而那钟言老爷,则是这样,他还揪着少夫人那双马尾不放,很粗鲁呢!” 樱樱讶异道:“少夫人会扎双马尾吗?” “会呀,少夫人扎那辫子,可好看啦…而且少夫人还被他按着脑袋,最后像是有点求饶,但人家钟言老爷,那根本是不管她,似乎只管自己做那档子事儿呢,而且钟言老爷还这样了呢,要的忒狠!” “怎样?” 樱樱认不出声问到,但这么一出声,她就唯恐自己暴露,便是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们换了一个姿势呀。” 这婢女忽然把另一个姐妹给按住,并且是高高撩起了她一边的大腿,几乎是按在了墙壁的上头,形成了一字马,她对众人作了个姿势,并且反复了好几次,证明是这么个状态。 然而那被演示的另一个侍婢捂着自己有点生疼的胯道:“怎可能嘛,这样多难受呀,少夫人哪里受得了,何况又…又是那档子事情,又是像姐姐你那么猛,少夫人两腿都不得裂了!” “猛?我这算什么,钟言老爷比我厉害百倍呢!你是看过才知道,他有多凶残,和一头恶兽似得!”那婢女道,“而且把大腿抬高,对少夫人来说,算什么,少夫人是舞姬出身,身子软得很呢!哪里像你这样僵硬,少夫人那大腿,不仅是能这样,还能让脖子后面更加去一些呢!” 此言一出,这些在听的姑娘,纷纷都诶了声,并且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燥热“但少夫人根本站不稳,连脚尖都踮起来了,一个劲在叫错了,什么自己错了……”她继续道,“最后,我看了这个姿势。” 她又转而把那小姐妹给抱了起来,身体贴着身体,托着大腿两侧,做了个示范。 而且那被抱起来的侍婢,是面朝大家的。 “少夫人没力气了,她累了,被钟言大老爷抱起来了……钟言老爷还问,是少主厉害还是……你们猜少夫人怎么说?” “萝…萝儿怎么说?”一个男音忽然迫切地追问道。 “少夫人迷迷糊糊的,开始还不肯从,硬是不肯讲,然后钟言老爷,就把少夫人这样按下了。” 她又再次把之前掩饰的小姐妹,摁住在台板上,把她那两条大腿,往肩膀处按,令其身体弯曲起来,这是个尤为诡异的姿势,身体呈现出了u字形态,连裙摆都落下来了,但是臀部却高高撅起,这模样,哪怕是山林之间的野兽,那也远远不会如此羞耻呀! “钟言大老爷,就那么给少夫人来了几下子。”她作势在自己好姐妹那里用力啪了两下,“少夫人整个人身子剧烈一抖,像是要活活死过去了,那就从了,哈哈,她一个劲讲,是言哥哥你厉……少、少主!您怎么来了!!” 这婢女猛然一抬头,居然就是看见了博见。 博见少主,他此时居然也满脸通红,并且显得有点迫切,正在试图听这接下去,到底是如何个情景。 他之前出去,其实都找司言去了,但谁知道,他走出去这么久,人家转个头,就进了他家里,俨然是宗上府邸的男主人了,连老婆都被他弄了去。 博见此刻只觉得一股气血冲头脑,即使所有婢女都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以为少主会活活打死她们,樱樱同样如此,可他却一心只想知道后续如何。 “少主饶命,少主饶命啊!奴婢只是一时口快,并非是在背后议论,奴婢该死!”这些婢女,包括樱樱在内是吓得大腿都在发抖了。 “吵什么吵,你们又慌什么,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快说来!”博见恼怒地催促道,“等等,钟兄还在我府邸,此刻萝儿也在,天色又快黑了,待我先去看看……你等着,我过会来问你!” 言毕,博见是赶忙过去了,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动作和画面,这着急的模样,就像是猫爪子在挠着心窝子。 …… 至于此刻,司言是坐在自己厢房的床前。 他手中这七星混天珠,正在散发着有点异样的光芒。 司言虽然知道,这混天珠是天道矿石金晶,可以溶解天道之法,但问题的关键是,之前混天珠一直是在图灵手里,他对其中的使用方式,依然处在摸索阶段,而且他之前是试了几次,结果把自身感觉弄得十分奇怪,连视线都似乎是有点模糊,全身真元都在冲突。 青萝也在隔壁院落感觉到了他这边动静,这真元动荡厉害了些,连她那里都能感觉到,所以她便是前来看看。 她知道司言在闭关,唯恐他气息和真元走岔了,危及性命。 而且宗上界主之前嘱咐过,需得照顾好钟言,如今她是府邸的主事人,自然也就唯有硬着头皮前来。 她才敲了敲门,进来就见司言在那床边咳嗽,并且吐出了好几口血,她虽然开始有点迟疑,可最后还是近前,去给司言拍拍背脊,问他感觉怎么样。 “无妨,只是气息有点走岔了,稍微有点损耗而已。”司言握住她的手腕道。 只是在此刻,司言不曾得知的是,在感觉到师尊气息,从那高空处降临到府邸的凤焰舞,现在也悄然是来到了外头,并且她看到有个女人进去,也就悄悄压低了自己声音,凑近来看看,想知道里头到底是发生着什么事情。 但结果这么一看,才看到,师尊好像是与那女子在拉车,而且那女子,亦是个绝色尤物。 她虽然不高,但那娇小身材却玲珑有致,那挺翘的臀部,那即使隔着衣衫,都能看出极美形状的前胸,纤细,但似乎又带着几分力量的轻柔腰肢,无不在彰显着这一点。 凤焰舞神情古怪,心道:“难道师尊又在外头有了相好?如今两个不够,他还想要几个…还能有几个?” 可正当凤焰舞在犹豫之时,她又见一男子,也都是屏住气息,鬼鬼祟祟来到了凤焰舞旁边,然后从门缝里观察情况。 凤焰舞皱皱眉,低声问道:“你是……?” 博见作了个‘嘘’的声音,并且肃然道:“别吵,我娘子在里头。”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在外头看看就行 这些个婢女,见自家少主走了之后,才终于是在惊魂未定的状况之下,面面相窥站起来了。 至于那在描述少夫人偷情,夜战钟言大老爷的婢女姑娘,此时早已吓得眼泪都出来,既然站起来小腿肚子都在不断颤抖,好像是会随时倒在了地上。 她很好奇,那少主居然没把她活活打死,今天居然饶了她一命。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她好像听见少主远远喊了一句:“你很好,等会吧后续告知于我,先去账房领一百金!” 所以,她到处胡乱传播少夫人偷情的闺房秘事,却还能得到赏赐,这就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了。 其余几个婢女纷纷近前道:“姐姐,那…那少主怎让你去领一百金子,比少夫人奖赏樱樱还多啊!” “我…我怎么知道。”她纳闷道,“难道少主是怒极攻心,乱了心神吗?” …… 至于在司言的厢房外头。 当博见这么提醒之后,并且让她轻声一点,连凤焰舞自己都愣住了。 她是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感情和自己师尊在房间里头的女子,还是个有夫之妇,而且人家丈夫这还偷偷是找上门来。 身为司言的弟子,其实凤焰舞也是有些隐约知道自己师尊的癖好,之前二师兄提醒过她好几次,所以她也是留了一个心眼。 只是么,当她今天亲眼目睹之时,才忽然感觉到,这似乎是对自己的价值观产生了很大的冲突。 而且人家丈夫还找上门来了,正在这外面偷窥着,而自己师尊还在那里浑然不知,与那女子交谈,并且还握着人家的手。 看人家丈夫现在是有多生气啊,这怒火上心头,居然是连脸庞都涨得通红,呼吸和心跳都急促了许多。 至于在这房间里的青萝和司言,自然是不知道外头有谁在,司言本来么,当然可以察觉,但他此时体内真元十分混乱,连感知都随之被搅乱了。此时又是这狼狈模样,哪里会知道外面怎么了,连之前所设下的阵法,都还没与他意识接壤。 青萝纯粹是修为不高,无论是博见还是凤焰舞,这实力都比她强不少,他们若是要隐藏气息,青萝哪里会知道。 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才一进来,就因为司言道体的缘故,现在身子上燥热得厉害。 司言真元混乱,这整个房间都尤为闷热,外面明明冬季,前些天还下过大雪,可房间里面,感觉是要烧起来一样,司言整个人皮肤也都通红。 青萝才给他拍拍背脊,试图令他舒展一点,那就是满头大汗,这汗水在不断淋下来,即使她用真元抵御都没有,这司言道体效果,便是有如此之威,似乎是直接在影响着她那神魂。 加上她过来本来就着急,身上连一件大衣都没披上,那单薄的身上被汗水浸湿,显得她那身段,就尤为明显起来。 司言那目光在轻轻闪动着,那也不住是往她身上看。 主要么,其实他也不是很搞得清和青萝之间的关系。 她虽是人妇,但之前又与他发生过关系,有过十分亲密负接触的行为。 而且这并非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反而人尽皆知,博见更是默认了。 司言多多少少知道,博见对这个事情的态度,不仅是感觉不到恼怒,反而因为个人癖好原因,是显得极其鼓励,上次更提出了一个十分惊世骇俗的想法,希望能够得到实践,当时那语气,以至于是产生了一点哀求和迫切。 所以从他个人出发,根本就没有罪恶感和负罪感。 同样,青萝也理解自己如今的位置。 非但是丈夫对自己鼓励和怂恿,哪怕是上次身为公公的宗上界主,还暗示青萝要多多照顾钟言,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宗上神族,好像对这方面都特别放得开,无论是博见还是族长,即使是那看似最为正常的博易,青萝都知道,博易之前纳了个从青楼赎出来的女子为妾室。而且博易这个行为,也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青萝自己都对这档子事儿,抱着越来越松动的想法。 何况两人之间有了关系,她怎会连一点动容都没有? 她是个女子,是个感性之生物,她对丈夫有感情,但并非是那种很深的爱意,而这个人族男子,是给了她难忘的感觉,仿佛是烙印在她身体深处,她那心底的防线,又怎能不松?最近夜里做梦,又有哪天少梦见了呢,每次梦见她心里都略微欢喜,但每次醒来,却又懊悔不已。 反倒是博见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尽量放松心态…… 此刻,若现在这汉子**大发,将她给摁住在床上,估计青萝也就稍微呢喃几句不要,你别这样,但还是会老老实实,让这汉子把裙摆给褪去,任由其如何,哪里会要死要活抵抗…… 司言稍微吐纳了会,感觉好了许多。 好在他是有点疲惫,否则少夫人这模样,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现在舒服多了吗?”少夫人从他手里接过茶杯问道,“你这气息走岔,连我们整个府邸都在动,妾身还真怕你出事,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妾身……妾身家里大人,是会乖妾身的。” 青萝在那么提及了一句之时,忽然感觉是感觉自己这话哪里有问题,连忙是改口掉了。 可便是在此时,青萝想去放茶杯之时,却不小心在那床凳处崴了下,她身子轻轻一倾,加上被司言一接,居然就落在了他怀里。 青萝随之大惊,是那么失措。 但司言却是捧着她的腰肢,一边的手,是在她腰部下方一点,并且在她耳边颇为暧昧地轻声道:“少夫人,你方才说什么?” 至于在这一刻,那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的博见,甚至是那瞳孔剧缩,周围亦布满了血丝! 凤焰舞低头一看,慌张道:“他这是怒极攻心了,怕是要杀进去了!” 司言又颇为调戏道:“少夫人可是练舞蹈出声,这舞姿是极美,身体也足够柔软,可怎会连走几步路儿,都会跌倒呢?” 青萝当即失措起来,她感觉司言那双炙热的大手,似乎随时都会将她搂住,又要将她给化掉了。 也正是这个动作,博见看见自己妻子,那身材被汗水浸湿之下,是如何曼妙,那里就是犹如是一颗饱满,又充满着极致诱惑的水蜜桃,似乎能一把掐出水来。 但此时,正当凤焰舞在惶恐这男子会冲进去和自己师尊拼命之时,那在定远一个角落里,某个在那墙壁之上的黑影,那小黑人,忽然是从沉睡之中惊醒过来,猛地一愣,惊觉外头居然有人。 小黑人是司言之前所设下的阵法,可以与他意识相通,算给自己护法,伴随着刚才真元混乱过去,也就觉醒了过来。 结果这么一看,差点没把司言的魂儿给吓出来,他赫然见到焰焰和博见居然就在外头! 他一个激灵,只感觉浑身都是寒意。 可青萝,却是有些情难自禁,加上最近博见对她很冷淡,她哪里不寂寞。 但就在她出声道:“你、你稍微轻点,我有点怕你……” 司言就赶忙将她给推起,大声笑道:“少夫人,你要当心呀,怎么是这都会绊倒?哈哈哈!” 随之,司言赶忙起身对青萝再次大声道:“我无妨了,多谢少夫人关心,还特意来看看我!” 也就是看到这里,凤焰舞在外头才松了口气,虽然是有些怀疑,但好在里面不会当场出现什么惊世骇俗的场面,否则今日,那大家可就真难看了。 但博见那么一愣,顿时大失所望,他想看到的那些场景,居然一个都没出现,他甚至忍不住轻轻道:“萝儿,你且主动些,这样不就行了嘛!快点背叛我啊,为夫正在此处等你背叛呢!” 可青萝也随之是有点弄不清,依照她对司言的了解,他们又是独处,此时不是该…… 司言大步向前,道:“屋子里有点闷热,是该出去散散步了,嗯!” 结果他一开门,就看到了凤焰舞和博见。 “啊!焰焰,你来了呀,什么时候到的!” 但这博见,此时失落到就像是一只干瘪的茄子,这内心是极其失望,他对司言失望,更是对妻子失望,这大好的机会,就那么白白浪费了。 至于青萝则是大惊失色,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何时外面是多了个女子,以及何时,自己丈夫是在外头等着了。 博见三步并作两步,对青萝怒斥道:“看看你在做什么!” “我…夫君我。” 凤焰舞见那博见依然生气,也对师尊颇为不满,训斥道:“师尊,你与人妇独处一间,可想过有伤风化,可想过,是否对得起师娘?” “我对你千叮咛万嘱咐。”博见是破开大骂,“来钟兄这里,你穿得尽量少点,连你的腿儿都看不见,你来这里做个甚么,为夫告诉你那些,你能到都没听见去么!?” “对不起……” 正当凤焰舞感到头大之际,博见大步流星走过来。 对司言正色道:“钟兄,你可务必在我家多住几日,以后尽管把我府邸当家便是,你去我与青萝的房中,与青萝一起歇息便是,兄弟我也绝无二话,我…要不你看,我就在外头看看就行?” …… 司言是拉着凤焰舞赶紧离开了。 只不过,在得知了永宁即将临盆的消失之后,他也根本顾不上什么九天了,赶紧与宗上界主招呼了一声,从府邸急匆匆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道兴人族 听了博见那番话,凤焰舞自己也是惊呆了。 她根本无法理解,那博见是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怎么会忽然提出那么惊人的言论。 把自己妻子给别的男人享用,而他只要在外头看看就行? 刚开始凤焰舞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师尊有了对方夫妻什么把柄,那才会这样。 但结果,按照师尊的解释,感情这就是人家的爱好。 司言么,肯定是拉着焰焰逃走了。 他似乎是这时候才意识到,或许那博易大概也不是很正常,否则他怎么特别喜欢去妓院,并且是专门赎走那些已经做生意的名妓,那些清倌儿,根本碰都不会去碰。 宗上界主至今都未曾有子嗣,司言也在往那不好的地方想,他是感觉到,这一家子,似乎是尤为诡异。 不过他现在最为紧张的还是永宁,他怎会知道,自己从那过去时代返回,这里却已然过去了过了三个多月,九界树中心地带星象观测居然会有如此之大的时差,他以前都未曾注意过。 所以司言同样着急了,他坐在现出凤凰真身的焰焰背上,还是不停在掐着时间算。 而且在七星混天珠的影响在逐渐消失的过程中,司言还感觉到了天道有着一股微妙的感觉。 天道,似乎在起着反应了。 它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凤焰舞的元神亦是在上头,她安慰道:“师尊,你也别太着急,小师娘只是预感到自己快临盆了,还未到那个关键,我们应该是还来得及的。” 陆巧在司言的乾坤袋之中,焰焰身上的烈火实在凶猛,她根本就挡不住,唯有在司言的乾坤袋里躲着才行。 但当然了,她偶然也试着探出脑袋,参与讨论,但随之又被躺得缩了回去。 司言稍微迟疑了下,问道:“永宁是去了天圣国吗?” “是啊。”她点头道,“怎么了。” “那天圣国附近,可有什么异象产生?” 凤焰舞迟疑了下,才道:“师尊,我倒是没看到什么异象,但弟子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感觉,正在天圣国上空逐渐凝聚起来。” 司言一听,回想起了妙常提及他出生之时的状况,也想起了念儿出生之时的异象,这心绪是不由紧张了起来。 但凤焰舞飞得也极快,她这神帝境界,几乎无视了无尽之海上所有的诡异,轻易就穿梭而过,加上玄升界本来就已经进入了九界范围,正在向无尽之海边缘靠近,根本不需要向以前那样横渡宇宙星空,所以他们返回到三座诸天所相连的空域,时间就会缩短许多。 他们师徒进入青云界,才到天圣国范围的边缘,居然就已经见到许多龙凤,在京城之外飞舞,而且天圣国范围内的异兽,都同样是在躁动不安了,有些甚至纷纷从冬眠之中醒来,在山野之间咆哮和嘶吼。 今天,整个青云界都是在下着大雪。 到处都是纷飞的雪花,犹如鹅毛一样,片片落在了地上。 凤焰舞与司言在京城之外拦住了一只凤凰,那凤凰化作了一名年轻少女,先施了一个礼,恭敬道:“见过这位道友,见过大前辈!” 司言与她客套了下,就随之问道:“你们为何是在此处,为何会被吸引而来?” 这女子与另一名飞来,化作了人形的少年齐声道:“我们龙凤本就是祥瑞,有气运缠身,我们是途径此地,感觉到这国度之内,是有大气运产生,似乎是谁要出生了,我们是来给他赐福,能给此子赐福,不仅是能给他好运,同样对我们的修行,大有裨益,这也是我们的机缘。” 司言听了,就与他们告别,赶紧去府邸找永宁了。 至于那凤族的小姑娘,看着凤焰舞显得有点犹豫,她大概是想与大前辈再聊几句,可这前辈却已经走了。 凤焰舞跟随着司言,提醒道:“师尊,如此说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弟子最近几天很喜欢去待在师娘身边,弟子也是感觉,师娘如今的气运很强呢!” 司言听了,他心情是稍微有些凝滞。 这股感觉是说不出的微妙。 他记得自己当年降生在这方宇宙,便是遇到了一次大劫难,洪荒天庭来了大量图灵,围观他出生,图灵们也发生了很大分歧,有些说要杀死这个孩子,有些又说,此子或许是个希望,而那劫难度过之后,最终令司言被丢弃在了雪地里,如果没有司常出现,他注定会被活活冻死。 他那嫡女诗念,同样是如此,念儿出生之时,即使其娘亲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山洞里,却依然是有龙凤而来,这山林之间动物越有许多,那些动物不会伤害诗韵母女,可那闻声而来的神魔们,却是想杀死和吞噬念儿。 到了最后,连天帝都亲自出来了,企图将念儿扼杀在襁褓之中。 如果之后不是佛祖与圣人,以及冥都后土出手,唯恐念儿也无法度过那个雪夜。 哪怕是司言转世身,那残缺神魂转世之时,即使在宇宙的一个漂流角落,都吸引来了九修魔君这位魔族大能,如果不是他弟子奕初出手,那次转生,或许就是最后的终结了。 所以而今,是轮到司言的这个孩子了。 永宁和司言的家在皇家园林的湖畔,这新起不久的宅子,如今也并非是空荡荡,永宁回来之后,这些弟子,以及一些宫女也跟着过来,在湖边的大宅子,很快就热闹起来。 永宁在庭院的凉亭里,正在赏雪。 皇家园林之外,包裹这府邸与庭院,皆是一片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就是那么一抬头,永宁就见司言急匆匆从那拱门处进来了。 她本想站起来,但这肚子太大,一时半会实在是起不来。 “夫君,你回来啦!”她顿时欣然道。 司言道:“永宁,你别动,坐着就好了!” 他赶忙上前,先将自己妻子扶住,让她坐在了椅子上。 御灵与林红英在一边浇花,见司言归来,也随之近前来见过师尊。 永宁本来还在想夫君如何,但看他这么慌张,忽然就觉得心里暖暖了。 “怎么样,你感觉如何?”司言出声问询道。 “还行啦,就是感觉肚子里的孩子要待不住了,他好像要出来了。”永宁嘻嘻了下道,“他经常在踢我呢。” 司言伸手,以元气稍微感觉了下才凛然道:“确实快了,他的位置也有点靠近了。” 穆映雪到处张望了下,问道:“师尊,均衡呢?” 司言一个激灵,随之掩饰道:“均衡还在宗上神族府邸,他或许之后要去九天,你不要着急,他一定会很快回来。” 穆映雪犹豫了下,终于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这个说法。 莫璃此时也过来道:“阿言,你放心嘛,有我在,永宁肯定没事儿的啦。” 说着,莫璃好像是在证明她们已经和解,在出声之时,手还放在了永宁的肩膀上。 司言见此,确实是会心一笑道:“这就好,有你在,我肯定放心。” 永宁有点闲不下来,赶忙对秀儿道:“秀儿,快你快些去让人准备些热食酒菜,夫君回来,这一路奔波,可不曾吃过些什么呢。” “好勒,人家这就去!” 秀儿同样闲不住,见老爷回来肯定高兴,所以也赶忙去厨房那里吩咐了。 但永宁才说完,就感觉到了一点疼痛,她呀了声,就道:“夫君,我最近一两天可能就会生产,似乎是开始阵痛了,虽然还不明显……” 他闻言,随之急切起来,连声道:“快…快!先去找几个产婆来,先来我们府邸待着!” “夫君,这你不必担心,父亲早就替我想到了,京城之内最好的产婆,都来咱们府上了,皇上还派了好几个太医来,同样住在府上呢。” “那…那好。”司言催促她,“那你先进屋去,外面风大,又还在下大雪!” “行啦,看你急成什么样了,人家依你嘛。” 但即使永宁同意,可司言还在唠唠叨叨,责备她现在还待外头,除了莫璃之外,其余几个弟子都被他骂了。 …… 这一天,大雪纷飞,雪,越下越大,大到足以到膝盖为止。 而且,这星象也显得越来越怪异,他看见了有陨石坠落,一群陨石,带着燃烧的火焰,坠落在了遥远的天际。 他还感觉到,天圣国之外,不时有强大的气息出现了。 同样是大雪,念儿出生之时,也是大雪。 …… 也大概是在第二天的夜里,永宁的阵痛终于很明显,她终于要生了。 可大量龙凤,乃至于是山林之间的野兽,都来到了京城之内。 整个京城,是龙吟连连,凤凰也在围绕着不断飞舞。 甚至,还有大量妖族,魔族,神族,在他们嗅到了味道之后,也都开始汇聚了。 因为此子诞生,不但是有强大的气运,也是代表着某种强大的机缘! 这些神魔妖,似乎无不在等着,是想来吞噬这即将出生的婴孩。 最为关键的是,司言意识到,天道也在悸动。 如果念儿出生之时的景象,天道,也在为之动容。 在那九天之上,那些洪荒神族,也都纷纷抬头,望向了人族青云界。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截人族气运 大雪纷飞,北风也在猎猎呼啸着。 那些犹如鹅毛一般的雪片,几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起来,所有房屋之上的瓦片,即使是京城最为光洁的琉璃瓦,都是堆满了积雪。 这风卷着大雪,令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白茫茫之中。 雪云也遮蔽了日月星辰,但这却并非是一点都看不清,似乎视线还在一片白色之间还透彻了一些,只是往那远处看,却又会忽然模糊起来,都被那卷起的风雪所彻底覆盖了。 到处都一副凛冬严寒景象,但是在这场大雪之中,却远远就可以看到,龙凤,各类异兽在云雾之间奔腾,若隐若现,那声声龙吟和凤鸣传来,在大气之中不断回响着。 大气之中灵力骤然升腾,那股之前凤焰舞所感觉到的异样,也在越来越凝聚和强烈起来。 司言清楚,这便是天道的悸动,是天道,在为这个种族,某个孩子的出生,在感觉到动容,在为他祝福,为这即将到来的新生命祈福和祝愿。 今夜,整个京城也都早已戒备起来,大量军队在保卫着京师,苏太师与自己几个子嗣,更是站在被封呼啸的风雪之中,在眺望着今夜的景象。 苏太师身上也都是大雪,几乎是成了一个雪人,他对自己儿子道:“今夜或许会发生什么,你们务必打起精神来,不可让我京城百姓受到伤害。” “是,父亲,孩儿定然不会怠慢。” 苏太师又往那京城的街道上看了一下,他看到了大量麋鹿,乃至于是野兔和狼群,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在街道之上到处走,尤其是在皇家园林之中,司言他们的国师府邸外围,就更是如此。 麋鹿、野狼、乃至于是在冬眠之中的黑熊,都是从沉眠之中醒来,他们是被府邸之内所吸引,但他们却未曾有过什么野性之过,只是在外头徘徊而已。 永文帝与云轩太子在皇宫之中眺望,他们父子在这风雪之中,好像是显得有些忧愁。 不但是龙凤齐聚,他们似乎还看到了麒麟的身影。 那远处,亦有陨石在坠落,落进了远方的大海。 “天有异象,世道必然大变。朕记得桃儿出生之时,这异象也未曾是有那么厉害,怎么国师的儿子,倒是比朕的女儿厉害多了,连龙凤都来了如此之多,这真是不可思议。这不应该啊,区区国师的子嗣,怎么会比朕强呢……” 永文帝像是有点不甘心。 云轩道:“父皇,这些龙凤似乎都很雀跃,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才是,之前孩儿拦住了几位道友,他们说自己不过是来赐福而已。” 永文帝听了,又摇头道:“并非如此,你看着这里好像只有龙族和凤族,但朕还嗅到了妖气和魔气,有些妖族和魔族,也被吸引过来了。妖族乃是精怪修炼而成,魔族虽然是与神族无异,但他们是神族的亚种,本性嗜血残忍,他们是否会引起什么祸端,朕也并非是有把握。” 云轩想了想,随之道:“父皇,小妹也在国师府邸,永宁又是你的族妹,那儿臣也先过去,好有个以防万一!” “不必了,让你过去作什么,你是东宫太子,只需在朕的皇宫便是,国师那里高手极多,国师自己也回来了,你去了也不过是添乱而已。” 云轩听了,似乎还想反驳,但永文帝哼了声道:“你难道连这点气都沉不住么,朕已经请古湖真人他们过去了,你去了,又能做到什么,如今即使是你胞妹,这修为也是比你高了,你照顾好自己便是,其余轮不到你来操心!” 末了,永文帝在原地渡步了几下,自言自语道:“永宁才不过是回娘家来生个孩子,怎么是弄出如此之大的事,希望今夜平安无事才好,否则,朕既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也是在愧对国师了。” 永文帝其实对自己也颇为怨恨,他如今国力不比在青云界时期,很多时候,都是在陷入被动,如今,哪怕是族妹要回娘家生个孩子,都是这么提心吊胆,生怕会出什么状况。 但过了会,依然在雪地里渡步的永文帝还是不由出声呢喃道:“但司阁主所生的孩子,气运怎么会比朕的子嗣厉害,难道不该朕最厉害么?朕好不服气啊!” 至于在那另一边,当永宁所生产的房间里那些仆从和婢女在不断进出,永宁那痛苦的声音不断传来之时,也当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之时,那些盘踞在上空的魔族和妖族,也随之躁动起来了。 它们在发出一声声的嘶吼,仿佛迫不及待,是想要将那即将出生的婴儿,甚至是连带他的母亲,都一起吞噬掉。 而且无论永文帝还是司言,他们或许都未曾想到,这天圣国的上空,到底是汇聚了多少神族大能。 此时,即使是连九幽和九狱,都在注视着这方世界。 九狱的冥河,恰好是从青云界流淌而过,但冥河却停止流淌了,那对阴差姐弟,也是从亡灵世界,在盯着这片界域。 阴差女童道:“没有灵魂从我九狱去往此界投胎,这是个全新的生命,是这天地灵气,是大道所孕育的一个全新生灵。” 阴差男童道:“好大的气运,即使连一国的国运,一方界域的气运,也比不过此子,此子从出生就是在渡劫,若是渡过这一关,他未来必定不可限量,或许那个黑心鬼也是在注视着这方世界的异变。” “嘘,你轻点,黑心鬼也是小心眼,你会被他听见的!” “阿姐,没事的,这里是冥河,他本体在九狱深渊里,他应该感觉不到的……” 但亦是当他们提及之时,姐弟两人忽然看见这连神祇都会下沉的冥河之上,居然有个黑人在游泳,并且是以那十分舒畅的自由泳姿态,那些在纸船上的幽魂见这游泳黑人,都不由好奇,纷纷侧目。 这黑人似是游得累了,他一手扒在阴差的木船上,爬了上来,并且不知道是从哪里取出了一块毛巾,给自己擦起了身子,他道:“这冥河水好冷呀。” 阴差姐弟眼神游离,皆异口同声轻轻道:“见过黑……府君。” “真是奇怪了。”后土府君道,“怎么人族又有大气运之辈要降生,即使连天道都在为之动容,而且这一次,足以与那位出生之时相媲美了,难道天道要重新复兴人族了么。” 府君隐约可以感觉到,不仅是如今存在的天道在悸动,似乎还有一种未曾被人开辟的力量,一种既定的规则,也在雀跃着。 府君是心念微动,站在渡船上,是陷入了深思。 阴差男童问道:“府君,我九狱要介入吗?” “顺其自然,我们九狱,尽量不要参与阳间之事,而今如今天道兴人道,第十八天道,又再度复兴,如今是百万年未有之大变局,我们九狱,能避则避忌。”他道,“当年我救过一个人族,但那只是我于心不忍,心中有愧,而今我也没出手必要,何况,我本也是神族。” 阴差男童轻轻低吟道:“府君,天道要兴我人族么……” 但随之,阴差女童立即对自己弟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 后土府君自然察觉了,但他却并未明言,反而是目光一直注视着上空,在牢牢盯着看。 在天圣国的上空,此时那厚厚的雪云之中,不知道是有着多少神魔和妖族。 即使是魔族,也有神帝境界的存在被吸引而来,这些魔族被那大气运的血腥味所吸引,很多都是眼睛泛红,即使是那尊神魔,都是如此。 在那云雾另一侧,则是妖族,冥都府君看到这些妖族之中,有许多庞大的雪白尾巴在不断舞动,他知道,这是青丘之国的九尾一族,是妖族至高,乃是妖族大圣! 一只只九尾神狐,带着一大团雪云,似乎是在京城上空不断崩腾着。 至于在另一侧,则是有一身材魁梧,留着很长胡须,剑眉很浓的男子走来。 在这男子的身后,则是有着大量巍峨的神族身影! 这些九天神族,一尊尊显得极其庞大,都那么屹立在人族京城之上。 “府君,那人是谁,有点眼熟呢。” 同样看到了那神族的阴差男童出声问道。 “那人是九天神王之一,董神王,与贺兰神王齐名,亦是远古十二神王之一。”府君道,“天庭感觉到威胁了,他们来此截断人族气运,要将这人族扼杀在摇篮之中,连九天神王都亲自来了。” “不对…除了董神王,还有其余道友的气息,他们也将意识投放到了此界。”他呢喃道,“十八天道复苏之后,他们都在惶恐,在此子出生之时,就都已经赶赴。” 末了,府君又看到这大雪纷飞的上空,一架宝辇逐渐停下了下来。 那是一架九凤宝辇,凤鸣长吟,响彻雪夜天空。 “九凤宝辇。” 一个在京城之内,衣衫褴褛的老和尚如此呢喃道。 “是天阁的哪位道友到了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降生 这衣衫褴褛的老和尚,也不知道是何时出现在这京城之内。 大雪有很多都覆盖在了他身上,连须发都是如此花白。 这猎猎寒风,令他那裤管里的肢体,都显得是格外干枯如柴火。 只是他那双眼睛,却是那么空灵而透彻,仿佛可以看穿这京城之上的所有。 哪怕是这大风雪好似掩盖了景物,但他依然是看到,那些神魔,那些妖族站立在云雾之间,似乎也正是他们法力的影响,令这场雪灾变得更加厉害。 大雪乃是气象,但大风和一些迷雾瘴气,则是上头的神魔妖族在作祟。 尤其是青丘之国的妖族,那九尾妖狐,似乎也是介于六御又或者是境界的存在,它在云雾里崩腾,令这大风吹得十分凌冽。有些成了风刃,从上空呼啸而过,犹如是刀子一样,在许多木桩和房屋之外,留下了一道道,犹如是利刃切割而过的痕迹。 而且那九凤宝辇只是停留在那上空,未曾是有谁从里面出来。 也不知道,这宝辇之中,又到底是谁。 老和尚见状,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并且是在陷入着短暂的沉思,而且这和尚,也根本是不管这风雪,任由其在对自己吹打着。 末了,后面有脚步声响起了,苏太师走上来,他是负手而立,道:“这位大师,你为何在此,此处风雪甚是大,而且到处都有些从山林之间跑来的野兽和精怪在京城之内晃荡,你自己独自在此,恐怕是有些危险呢。” 这和尚听了,却只是轻轻一笑,转过来道:“老衲不过是路过而已,在此稍微停留了一会,而今是劳烦施主你费心了,阿弥陀佛,谢过谢过。” 苏太师心念微动,再次道:“既然如此,这位大师,你可去老夫府邸避一避这风雪和野兽,老夫那太师府邸,就是在这后头,不过才只有百丈之遥的路而已,大师也可免受这风雪之苦,府邸的下人,也可为大师奉上热茶一杯,大师若是饿了,那自然是还能来些素菜饭食可以招待。” 但这和尚听了,就不过是笑笑而已,他道:“多谢施主美意,但老衲不过是位旅人,因这大雪,才驻足了一会,是为欣赏、是为欣慰、是为动容、是感悟和理解,所以又怎能去施主府邸停留,这是当不得数的,也是坏了意境。” 苏太师闻言,他似乎微微有点不悦,他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这和尚就给他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感觉比那明玄和尚还要令人莫名其妙,何况他好意邀请,居然还被回绝了。 何况这和尚至始至终都是带着仿佛看破所有,那大智若愚的笑容,同样令苏太师觉得不自在。 但此时,玄城和古湖也踏步飞来了。 古湖见那国师府邸人多,而且各个境界极高,他根本是派不上用场,就跟随玄城来此戒备,但谁知道出来没走多远,就见苏太师和一个和尚在交谈。 “太师,你和这秃驴在谈什么东西。”玄城过来就道,“而且这秃驴怎么穿得是如此破烂?” 古湖也捋着胡须,装作自己是一方高人,也道:“是啊,这秃驴看起来比明玄那玩意还过分,这连袈裟都破烂成这样子,可这法杖居然是如此金光灿灿,莫不是哪里偷来的?” 玄城忽然听见自己身边有声音响起,吓了一跳,赶紧回头一看,见是古湖,这才松了口气。 但玄城对和尚确实不客气,尤其他辈分极高,即使连明玄方丈都是他的师弟,他对一个和尚,看起来连修为都没的老秃驴,用得着什么礼貌么。 可这老和尚依然不语,反而如有所思看看他们,又似乎在眺望着远方。 古湖悄**来到了苏太师身边道:“太师,你看这秃驴是不是很可疑,我们先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如何?” 苏太师也吓了跳,他赶忙往身旁一看,见是古湖,这才凛然了。 “没事抓人家干嘛,我们又不打击佛教。”苏太师道,“还有,古湖道友,你是不是炼了什么古怪的功法,以前总能发现你,但如今是越来越诡异了,怎么感觉你……” “还是抓起来吧。”玄城大为感慨道,“和尚没一个好东西,而且这秃驴看起来比我那师弟还要有佛相,所以一定不是好人。” “老衲是好人。”他继续笑道,“只是途径此地而已,几位施主莫要过多猜疑,何况两位施主,你们未免不礼貌了,怎能骂老衲秃驴?” 古湖和玄城两人都是一派高人模样,纷纷负手而立笑道:“秃驴,骂你就骂你,你能怎么样?你当自己是卢来佛祖不成,骂你难道还不成了?” 这老和尚摇摇头,也不说话了。 只是这时候,却又有一人的声音响起。 “如来,你休想插手。”一位女子道,“当年你与圣人送走了那孩子,那孩子出生之时,何尝不是如此异象,天道又何尝不是在如此悸动呢,如今,那当年的孩子,后来做了什么,她而今又有如何的成就,你难道还想装聋作哑么?” 这老和尚转身,见一身材匀称,衣衫素白的冷峻女子,居然是裸足走来,他便是笑道:“天妃娘娘,原来是你来了,不过,你与我一样,都是分身前来。” 古湖和玄城听到这里,都不由一愣。 如来? 但苏太师是耳朵一动,感觉有点古怪,随之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人族终究是异族,你是我神族,该为我神族的未来,为我神族的气运考虑才是。”那女子盯着老和尚道,“如来,当年你所收留的那孩子,对你又做了什么,你难道忘记了吗?” 这次,古湖和玄城听清楚了。 “老衲当然不会忘记了,她是我亲传,佛性极深,她学佛七万八千年,修成了神帝,她触及到了天道。但最后,她烧我灵山藏经阁,在大雷音寺重创我弟子佛陀,背叛了我佛门。” 灵山大雷音寺? 弟子佛陀?? “你知道就好!”那素白女子厉声道,“你若是今天再出手,本宫必然挡你!” 古湖和玄城闻言,开始脸色有些灰白起来,在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先不提什么如来佛祖,这位佛教代表,最初佛陀。就是另一句,天妃娘娘,也令古湖和玄城两人,近乎是当场石化。 天妃? 整个诸天万界之内,又有谁胆敢被成为天妃?除了天帝的妃子,难道还有别人么。 即使他们还在怀疑真实性,可谁听了这番对话,不会下意识心底一怔? 而且古湖与玄城这时候一转身,居然见苏太师消失了,继续往后一看,那苏太师依然是刚才那负手而立,手捋胡须,并且是十分肃然的模样,但他却已经是在远处,并且在急速后退,甚至都没在雪地上踩出痕迹来,一路踏雪无痕,以至于,那认真模样向他们点了点头,就随之消失在了转角。 古湖和玄城两人,同时感觉到心中一片悲凉。 这老和尚轻轻微笑着,那眼角,似乎满是风霜和皱纹,他道:“天妃娘娘既然是来了,而老衲也是分身在此,又有何样的办法,也就唯有任之而已。” 这身上解释素白的女子哼了声道:“你本体不在,谅你也不敢,如今董神王也到了,魔族和妖族,都是想吞噬那婴孩,你难道还想再次站在我天庭对立不成么!” …… 此时,永宁正在生产的外头,司言也是在不断渡步,他显得很着急。 里面一直是传来永宁那痛苦的声音,并且是一直带着哭腔,却未曾听见婴孩的啼哭之声,而产婆也一直在呼喊,让永宁放松心态,在不断安慰和鼓励。 只是这血腥气,是散步在了上头。 产房外面,已然围了很多人。 司言不光是苏桃儿他们几个弟子,连修士日报也来了好多人,萧夫人更是在此。 而且萧夫人哪里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居然还带着自己两个孩子。 这对兄妹还是司言的义子和义女,他们都已经能走,并且也会唤人名字。 哥哥道:“父?” 妹妹补充道:“爹?” 萧夫人纠正道:“是义父!” 兄妹两人齐声道:“爹爹!” 萧夫人赶紧捂住,道:“乱讲……” 兄妹两人看见苏桃儿过来,齐声道:“姐!” 但司言此刻,也根本毫无心情,似乎是显得十分烦躁。 上头神魔,以及妖族的气息是越来越强大,司言看到有魔族把脸孔俯览下来,正用那狰狞的面孔,在俯览着此处,那即刻,那嗜血的模样,更是显露无疑。 魔族有大能前来,在那云雾之间,至少是有一族神帝境界的魔神,亦是有六御境界的魔神! 此刻,董神王身后有身影在浮动着,那身影近前道:“道友,你看如何,是否到动手之时了?” “先让魔族和妖族出手,我们不急。”董神王道。 而正是当董神王如此提及之时,那产房之中,忽然是传来了几下响亮的哭啼之声。 “生啦生啦!”有人喊道,“主母生啦!!” 司言惊喜道:“永宁!” 可那上空,那群异族狂乱了,那股鲜血的气味,那股强大气运凝结之后,那婴孩,几乎是成了修炼者能吞噬的至宝,这世间最奇效的天材地宝! “把那孩子交出来,本神可饶你们不死!!” 那上空传来了一声威仪之声,几尊魔神拨开了云雾,粉粉向国师府邸投来了猩红的目光! 司言抬头往上一看,怒喝道:“想吃我的子嗣,找死!!” ——————分割线 求月票呀~~~ 求月票支持~! 第二百四十七章 姐妹之子,与有荣焉 这房间里响亮的哭啼之声在不断响起着,这天地之间,诞生了一个全新的生命,它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被大道祝福,就是带着强大的气运而出生。 那里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无论那产婆,还是秀儿和莫璃,似乎是都能听见她们那惊呼的声音。 产婆还大喜道:“恭喜永福公主,贺喜永福公主,您是生了个公子,以后那可是个小侯爷呀!快快,快拿热水来!” 至于秀儿,则是在那边颇为不屑道:“什么侯爷,咱们家老爷本就是天炎皇国的皇帝,这是咱们太子呢!” 但即使这里头是在不断发出那贺喜的声音,可在国师府邸的上头,那些神魔却是纷纷在注视着这府邸。 这孩子出生之时所带着那一丝血腥气味,足以令他们这些魔族为之疯狂。 今天聚集而来了那么多神魔妖族,境界强者,也远远不止是一两尊而已。 司言,则是依然与那尊魔神是在如此对视着。 那尊魔神见司言如此回应之后,便当即大怒道:“你若是不给,本神便是杀你全家老小,诛灭你这皇国满城百姓,屠灭你一国之人口!” 这尊魔神乃是神帝境界,那在大雪的云雾之间,都仍旧是可以看见他那在闪耀的九转命轮在若隐若现,因此国师府邸即使是被阵法所笼罩,这建筑物,却依然是被那声音给震得在不住颤动,连有些瓦砾,都在掉落下来。 那魔神只需要伸手一揽,也就可以轻易就破去国师府邸的阵法。 只是那魔神此时不由是一愣,他只见是一名身穿紫衣的中年男子,忽然负手从云雾之间向他踏步走来了。 而这男子,那脑后的境界光轮,同样是一轮**涨,轻易就踏入了六御之境界,并且,在最后一个关头,他那六御光轮之后,隐隐还有第九道光轮,已经要跳跃出来。 可即使如此,那尊魔神依然先眯起了眼睛,神情之中是露出了一丝讥讽他是魔族,而对方不过是个人族,他身后还有魔族的大军,有魔族好几位高手,其中更是不缺乏六御之境界,但对方居然胆敢只身前来。 这尊神帝境界的魔神,他立即是暴喝一声,对佑心人帝一记神通打去! 佑心人帝亦是冷哼了声,他那握住了的神剑亦是随之出鞘,他那剑光暴涨的同时,他脑后的第九道光轮,也终于是圆满了。 他也正式踏入了神境境界! 佑心人帝破开对方的魔道神通,就往那魔神的中心一剑飞去,两尊神帝境界的存在,亦是在此刻不断交手起来,那境界和神通的波动,亦是不断在皇城之内震荡着。 司言是鼓足了真元法力,全力护住了自己身后的房屋,他那身后的符文翻飞,几乎是屏蔽了房屋之内与外界的所有感知,在里面的人,只觉得外面天色似乎是有异象,这大雪纷飞之夜,居然还有猩红,有各式各样的光彩忽然亮起,但随之,又有弄弄的黑暗前来笼罩,似乎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永宁在生产之后,是在不断喘着粗气,她此刻脸色苍白,嘴唇上更是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给…给我看看孩子。” 秀儿是立即把孩子给抱了过来道:“主母,你看,这孩子多可爱呀!” 但那产婆是着急了,道:“你这丫头片子别乱动,他这身子还没净呢,你着急什么!而且娃儿可不是那样抱着的!” 永宁才看了那么一眼,就又被产婆给抱走了。 “唉,怎么抱走了,我还没看够呢……” 莫璃见着这孩子出生,其实心情是尤其复杂,当年她与司言是先在一起,永宁是个后来者,但如今,先为男人生下子嗣的却是这人族姑娘。 她心情有点酸,只是看着那小娃娃就那么被生出来,却又是内心,对他有着一种怜惜,也是觉得这孩子好可爱,似乎又有点与有荣焉。 至于苏桃儿,她到现在是还有点愣住。 上次娘亲生娃娃她没看,这次永宁,她是看了全部过程,她哪里知道娃娃生出来,居然是这么原始,也是如此官能。她似乎是理解了生命的奇妙,又抱着了一丝敬畏。但毫无疑问,这次经历,对她冲击是十分大,连手也在哆哆嗦嗦。 感情生孩子和那档子事儿是一个地方,她是今天才知道。 可莫璃是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别人生孩子,之前她那几个嫂子生娃的时候,她也是在房间里。何况她是魔族,对这些在心里上的抗性,原本就是很大。 何况女人么,不就是如此。 身为女人,可以为所爱的男子生下子嗣,这也是自己的自豪与荣耀,莫璃巴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呢,哪里还会嫌弃永宁,只希望永宁可以多依赖自己一点。 何况莫璃发现自己和永宁,莫名有些合头。 两人最近的姐妹感情也有些升温,永宁反而还对莫璃是产生了一些依赖,有点离不开她了,有些事情和心里话,总想着是与她商量。 不亦是此时,莫璃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她与另一位产婆替永宁稍微处理了好身体,替她把下身弄干净了些,用热水先粗略擦拭了一番,稍微处理妥当就盖上了被子,避免暴露在空气着凉,就往那外头走了。 永宁见她要出门,就以那虚弱的声音问道:“璃儿,你去哪里?” 她是虚弱极了,连声音都好似是在气丝游离。 莫璃一笑道:“你等会,我去把咱们夫君喊进来,他在外头不知道干嘛,我去喊他一声儿。” “嗯…嗯,你去吧。”永宁有点昏昏欲睡道,“怎么夫君还没来看我呢……” 在另一边,那几个产婆把那婴儿身上弄干净一些之后,这才来放到永宁身边。 永宁看着自己这有点肉嘟嘟的儿子,脸上随之是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她回想起了前几年嫁给司言之时,她当时的愿望,就是给他生个儿子,她当时对夫君讲过,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把我抛下,但你怎么也得给我留个儿子呀,你难道还想我嫁给别人不成? 你要走,可以嘛,但儿子给我就行。 如今,她想要的,她所拥有的,也不过是如此,她看向外面,在窗户的倒影上,看到了司言背影,她知道,夫君在外头,是一直守护着她,保护着他们母子。 她知足了,永宁她很知足了,她感觉自己,今天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莫璃来到了外面,同样是感觉到那魔气和妖气交缠在一起,以及是有一尊神帝境界的魔神,在与佑心交手,莫璃定睛一看,就知道来者是谁,那是九幽魔界的另一位魔神帝,名为九何魔帝,九何魔帝辈分虽然比她父亲低一些,但实力却是尤为强悍。 司言道:“璃儿,你可知道这些魔族是从何而来?” 莫璃沉吟了下道:“阿言,你去里头看看永宁,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九何魔帝与佑心人帝在酣战,这神通余波,不知是波及有多远,他们一直对弈,从青云界也一直是战至天外。 而莫璃看着那些在云雾之间狂乱,随之会扑下来的魔族,她那境界光轮也随之打开,额头上的魔角,亦是逐渐生长了出来。 莫璃身上也皆是滚滚魔气,她以真元震荡,对那些在大雪云雾之中的魔族厉声道:“我乃九幽魔界,九修魔君之女莫璃,今日在此生子者,乃是我夫君之正妻,今日诞下的婴孩,是我夫君之子,亦是我之子,尔等若是听见,那就速速退去!” 那些魔族闻言,随之是一惊,怎能想到这人族皇国之中所诞下的婴儿,会有过何样的背景,想不到扯来扯去,居然是与魔界,与那九修魔君有关! 那些之前想冲下来的魔族有些犹豫,他们依然是在徘徊,那在不断呢喃的魔语,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的正当性,他们似乎还在试图希望莫璃可以理解。 但莫璃听了,就不由大怒道:“若再不走,你们便是要与我九修魔城结仇!若是我家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们不死不休!!” 此言一出,除了与佑心在大战的九何魔帝,其余魔族,皆纷纷遁走。 但魔族离开,妖族却依然在兴风作浪。 那九尾妖狐,在云雾之中不断变幻着,偶尔是个女人,又偶尔是个男子。 末了,那妖狐与一众狐狸,随之是在云雾上纷纷化形,那带有是个青年俊美男子,好似是一个儒雅的书生。 那俊美男子先轻轻一鞠躬,他身后的狐狸妖族,那些大量的小狐狸,也都随之作揖鞠躬,俊美男子彬彬有礼道:“原来是魔族公主在此,真是失敬失敬。” 莫璃轻轻一皱眉。 “但还是请行个方便。”他道,“小生如今被困住在神帝彩光境界太久,想进入神帝道果境,需要大气运,需要大灵元,如今,那房中出生的婴儿,便是小生想寻找的大气运,大灵元、还请行个方便,让小生吃了他,助我进入道果境。” 他轻轻一笑,打开折扇道:“你们人族嘛,生个崽子很快,这个被小生吃了,你们再生个便是。”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剑西来! 九尾妖狐从青丘之国而来。 这些妖狐一族,在妖族之中地位最高,有妖族大圣镇守,但他们却又与寻常妖族有所区别。他们是一个族群,不像其余妖族那么松散,是妖族之中的一个特殊的聚合体。 当年,司言还与青丘之国有过接触,与青丘之国其中一位缔造者,也有过较深的交情,就连九尾一族,都有族群来追随他。 但他也仅仅与其中一位有过情义而已。青丘之国总共有两位缔造者,他们分别是借助了不同的力量,这两位缔造者是同胞,一位是亲人族,而另一位则是亲神族,与天庭有莫大的关系。 青丘之国也向来是独断专行,他们处在一座较为封闭的诸天,连阴差收割灵魂,都会显得非常困难,与魔界更是不曾来往,因此就不存在给不给什么魔界面子了而且这对方又是妖族大能,如今踏入了神帝彩光境界。他为了机缘,为了大气运和大灵元而来,常言道,毁人修行,如杀人父母。 为了达成目的,他必然会不顾一切,也不会顾忌到任何手段。 他们眼前那九尾狐,已然是神帝境界,如果他修炼成了道果境界,这也根本不怕什么魔族报复,因为到时候他也足以自保,魔族奈何不了他。 何况回了青丘之国以后,更没谁敢去九尾狐的地盘寻仇。 九尾狐的至强者,被称之为妖族大圣,即使是九天神王,同样也奈何不得! 此刻,在他们面前的九尾狐名为狐深,即使在青丘之国,那也是拥有着一方极大的势力,还与如今青丘之国的主事者交好,有着十分深厚的交情,亦是有些族群亲缘。 狐深化作了青年的模样,他先望了一眼在高空不断激战的九何魔帝与佑心人帝,便是再次笑道:“你们若是不肯,那我也只好杀你满门,自己硬抢了,但当然了,这位魔族公主,小生倒是会放你一命,否则九修魔君,倒是真与我等九尾一族不死不休,这样也颇为头疼,至于其他人么,他们不过是人族,即使杀了又有何方,难道区区人族,还会来找我们青丘之国复仇不成?哈哈哈!!” 当狐深是如此提及之时,他身后那些在雾气之间不断崩腾的小狐狸,也纷纷口吐人言,拿着那只有十来寸长的宝剑和兵器,也笑道:“就是就是,你们人族,就是猪狗。” “咱们今日不过是吃一些猪狗而已,当不得数。”一直声音苍老的狐狸道。 “交出来,交出来!”一只公狐狸道。 “吃了你们,咱们要吃了你们,咱们大王吃小孩,咱们吃你们!”一直母狐狸道。 又有一排小狐狸在作揖,但在抬起头之时,他们那嘴里,便是咧着那猩红的尖牙,顿时是妖气毕露。 白蓝的肩膀上也趴着两只小狐狸,此刻正被怒上心头的白蓝,给牢牢拽在手里,这两只从当年坠星谷跟随白蓝的小狐狸,此刻都快吐出了舌头,狐清道:“主公,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与咱们无关。” 狐铃也求饶道:“主公你轻点,你掐疼奴家了,你掐狐清便是,掐死他也没事,奴家正好换个相好,奴家是女子,是怕疼的!” 白蓝愤恨道:“人家好气啊!而且那大混蛋怎么还没回来!!” 然而司言听着这些,他那面色也越来越难看,整个人的脸色都黑了,身上也有杀气散发出来。 若是平常,他司言听了这些还不要紧,但现今是他这嫡子出生,可他连儿子的面都还没见着,但这些魔族和妖族,却是想以他儿子为食来修炼,他现在只觉得自己一股怒火是挤压在了胸腔。 而且此刻,似乎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的永宁,还在理由呼喊出来,问道:“夫君,你怎么还站在外头,你快来看看孩子呀,这孩子…真的很可爱呢。” 永宁只是在窗户上的倒影,看到夫君与莫璃,她或许隐约知道外头出了事情,但她见夫君不动,就想着喊她,即使回应她一声,让她听见,这也是好的。 狐深随之大笑道:“好好好!娘子,你且在里头等着,为夫这就来看看咱们的孩子,待为夫看过之后,就让他进了为夫的肚子里,成了为夫的真元和气运,助为夫修成神帝道果境界,哈哈哈!!” 但这些声音,却根本传不到永宁的耳朵里,此刻在产房里,外面发生的所有,几乎都被司言所屏蔽了。 倒是司言,他对里面的妻子,以十分温柔的语气喊了声道:“永宁,为夫等会就进来,你先别着急,现在外头有客人,为夫与璃儿先招待一下客人,等把客人送走了,为夫再进来看你和儿子。” 永宁听了,此刻心里或许是凛然了许多,只是她那声音依旧是很虚弱,她道:“好,夫君你先招待客人吧,永宁在房中先等你一会。” 说着,永宁似乎也不理会外头了,她那柔和的眼神,那生产之后,那充满母性的无限爱怜,似乎都放在了躺在身边的儿子身上。 但秀儿是个粗线条,她哪里知道外头怎么了,都没出去看,本来想出去,倒是被苏桃儿给拦住了,所以把一些脏污放在边上之后,洗干净手,就毛手毛脚来到了永宁身边,一把将这孩子给抱了起来,笑道:“哇!好可爱,这孩子和主母您真像呢……但鼻子像老爷!” 永宁着急道:“丫头,你…你快把我儿子给放下,你颠着他了!” “主母你别急嘛,人家知道怎么抱孩子,真是太可爱啦!”秀儿抱着这孩子欢喜道,“人家也好想生一个呀!” “别亲他,我还没亲呢!” 永宁真的气死了,可身子又没劲儿。 秀儿不甘心地嚷道:“奴婢就亲,就亲!主母你小气!” 至于此刻,当那狐深向司言他们走来之时,司言身后的凤焰舞,亦是近前了。 “师尊。”凤焰舞躬身道。 “嗯。”司言点头,“杀了他。” “谨遵师命。” 凤焰舞那凤眸一瞪,她身上凤凰圣火便熊熊燃烧,而在狐深后面,那些小狐狸身上也都纷纷燃起了火焰,这些狐狸顿时就在开始不停哀嚎,那境界低的,就直接被活活烧死,在各种雪地上,散发着十分难闻的焦臭味,境界有些高的,便是往那国师府邸后面的湖泊逃去。 狐深见状一怔,凤焰舞脑后的神帝境界九重光轮,也都在顷刻间跳跃出来了。 狐深不知道此界深浅,他顿时愕然道:“你区区人族,竟有两尊神帝坐镇!?” 可不等他出下一句,凤焰舞已经近前,她那凤凰元神虚影一道神通过去,便是叼起来狐深身子,就往那界域高空而去。 但在下个瞬间,狐深境界也骤然爆发,他是神帝彩光境界,这修为实力并不比凤焰舞弱。 他们双方也在高空激战起来,那九首凤凰的影子与九尾妖狐的身影,在云雾之间不断激斗,那一道道震撼的神通,也在大气之中传播,连大地都在产生着剧烈的摇晃。 但无论凤焰舞还是佑心,他们双方都极力是在避免神通波及下方,尽量让这神通余波,是在上方爆发。 司言看到那九尾狐在九条尾巴在不断交缠,试图用九尾,把那凤凰的九首给绞死,但那凤凰的九首则是口吐烈焰,用熊熊圣火,焚烧起了九尾狐! 雪,还在下,在冉冉落在这庭院里,夜晚则是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与静腻。 即使是被烧死的狐狸,也静静地躺在雪地里。 之前那些人都散掉了,除了司言的几个弟子,就唯有萧夫人和两个孩子在边上。 萧夫人是吓得心惊肉跳,但唯独这对兄妹,却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兄妹两人是在齐齐拍手。 苏青奶声奶气道:“腻害!” 苏云也奶声奶气道:“大鸟耶!” 司言看到那上方的一片云,是压得越来越低,那雪云之中神魔的倒影,也都印在了雪地上。 这些神魔都十分不凡,有些身材庞大,有些身上是长着鳞片,也有些那额头上的弯曲双角,很是明显。 于是他道:“萧夫人,你与青儿和云儿进屋去,还是屋子里暖和些。” 萧沐萍随之拉着儿女的手,匆匆进去了。 司言看着那从云雾之中走出来的男子,知道这是谁。 董神王。 世人皆知他与贺兰神王等人是平辈,但却不知道,他在远古神王里,辈分却是最低的。 这董神王负手在后,气度十分不凡,他是一步步在踏出来,他先道:“我知道你是谁,你乃天炎之主钟言,你虽然得到了南方界域庇护,得到了太子庇护,但今日本王过来,并非是天庭之意,也并非是谁之意,本王只是为了自己而已,本王想吃你子嗣,得一股大气运,仅此而已。” 司言随之冷笑道:“你借口倒是找的好。” 至于在司言身后的白蓝,似乎是颇为懊恼道:“都什么时候,那个混蛋怎么还没回来……诶,不对,这是他的剑意么,怎么剑意在凝聚了,好强大的剑意!!” 这股剑意是越来越强烈了,等到最后,忽然被聚拢,犹如在澎湃,犹如那无尽的大海,在不断爆发,等到最后,它终于被汇聚,成了一道无比炙热的剑意,骤然从京城之上划过! 那剑气,澎湃而豪迈,那一道剑式,甚至令人感觉,它都从半个天圣国,惊掠而过!这剑气,足足横贯数万里!! 董神王一抬头,顿时大惊道:“神剑一气斩!”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今日先放你们一条生路 当那强烈的剑意被汇聚,一道剑气,在顷刻间是骤然爆发,几乎是横贯了半个天圣国,横跨足足有数万里! 这一剑是何其惊艳,何其浩瀚和澎湃,即使是司言见状,他都不由轻轻挑了挑眉毛,似乎是表示了自己的赞赏。因为天下间的剑修是何其多,但修炼成神帝的剑修,却是极少,可这一剑,却是完整的神帝境界,这根本毋庸置疑,也比现在的佑心人帝,要出彩许多。 白蓝有点愣住了,那模样似乎处在完全无法置信的状态之中。 他明明感觉到是大师兄的剑意,在自己眼前的,也确实是神剑一气斩,可这有点不对啊,这境界未免是有点太高了呀! 这是神帝版本的神剑一气斩,并非是自己师兄所能拥有的修为境界。即使自己那个混账师兄拥有了一次大机遇,得到了五方境界,但这神帝境界,哪怕是他那神族师姐凤焰舞,也足足修炼了六千多年,自己师兄再怎么天纵奇才,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之内,会有此惊天造诣! 何况白蓝还回想起来了那次,他当着大家的面承诺,什么如果大师兄是神帝境界,自己就跪下来给他洗脚,并且是要以双膝跪地的模样。 白蓝那好看的脸庞面色是在不断变化,一会是白,一会是青的,这心情变得极度复杂。 而且即使连董神王此刻都同样,这脸色相当古怪。 因为他也从这剑式认出了此剑之主是谁。 那还在一个遥远时代所发生的往事。 有一人族男性,跟随青丘之国的公主殿下,来到了天庭,当年他到天庭之时,才不过是个小吏而已,那官位其实很小,他修为并非过分出色,才过了五方不久。 但那人族男性在天庭期间,他那修为却是突飞猛进,以一种谁看了都会讶异的惊人速度,在短短数千年之间,一直到修成了神帝为止。那人,即使是人族,但他依旧被九天诸神称之为剑神。 他在剑道的发展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他的剑道演说被编辑成册,至今还被珍藏在天庭的藏书阁之中。 只是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在漫长昊天纪元的某一天,他却忽然消失了,仿佛是从这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了踪影,就如同他当初出现,都是这般突兀。 所以在天庭之上,传言也是颇为复杂和丰富。 有些神魔讲,他是人族,但他有着非凡的成就,在短短千年之间,就一路修成剑道神帝,所以引起了天阁忌惮,也被天帝所忌惮,因此天庭那几位才秘密将其处决了。也有人讲,他心系人族,一直在暗中给予人族帮助,在对天庭的种族制度彻底失望之后,他是自己开辟了一座诸天,带着那诸天,去宇宙之间永远漂流了,再也不过问天庭之事。 而且谁都知道,这位剑神,还与青丘之国的公主,九尾大圣之女有过一段情,在其忽然消失之后,那位公主殿下拉上了家里的大人,也唤上了与她家有过交情的儒家圣人,去天帝那里闹了一场,连天帝凌霄宝殿的屏风都被砸了,是哭着喊着让天帝还给她男人。天帝同样是无奈,唯有解释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去往了何方,自己也忧愁一员大将不见了。 可那位公主殿下依旧是不依,在天庭闹腾了好久,最后还是王母出面,才把她给劝走的。 当年这件事在天庭闹得极大,但那人,却也至此了无音讯了。 这么几十万年,从未在历史的长河里出现过。 但现今,他这标志性的神剑一气斩,却是出现在了天圣国的上方,剑气纵横几万里! 董神王当年自然是可以敌过他,他乃是上古神王,踏入了天婴境界,但这人族男子未免是过于难缠,而且几十万年都过去了,他如今境界如何,这又是一个未知数了,尤其是现在青丘之国的九尾一族也在此。 此刻,即使在京城另一个地方的那位天妃与老和尚,都不由是怔然了下。 那身穿素白衣衫的女子讶异道:“怎么是他,他怎么回来了…他应该已经死了!” 老和尚捋着胡须,那满是皱纹的脸庞似乎是有了一些欣慰,便是道:“缘起缘灭缘终尽,看来他的缘,还未尽。” 连那在天外与凤焰舞激战的狐深,都为之一愣,惊骇道:“他又回来了!?” 董神王在左右互相看了一下,但却依旧是没见那人的踪影,他似乎是躲藏在了暗处。 御灵近前到司言身边道:“师尊,是师兄么?” 司言往左右都看了一下,似乎也未曾发现自己弟子的踪迹,连个人影都没有,便是道:“我也不清楚。” 白蓝神情是有点欣喜,却又显得十分僵硬,他有点迟疑道:“这…这可能是师尊提过的那位大师兄,而并非是那个混账,嗯,肯定不是他,人家肯定不必跪下来给他洗脚丫子!” 白蓝对这位大师兄的感情其实是非常复杂,因为诸多原因,他是很讨厌墨均衡,但也出于不少情节,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对大师兄很依赖,即使是刚才,他都会忍不住想到混账大师兄不在身边。可当此刻,在他知道或许如今大师兄已经很厉害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了一阵不爽和厌恶。 白蓝握着两只几乎快吐白沫的狐狸再次自我打气道:“嗯嗯,肯定不是他!” “墨剑神!”然而董神王却如此喊道,“你何必是躲躲藏藏,有本事出来与本王一战,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本王这天婴境界厉害!” 但董神王即使是这么呼喊之后,这周围也依旧是没反应,那一记剑式,只是静静在天圣国上空流淌着,仅此而已,似乎也再无其他了。 白蓝此时心里好像是咯噔了下,感觉好像是心灵殿堂之中,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碎掉了,感觉,就是非常不爽。 至于此时,那在与凤焰舞激斗的九尾狐,他忽然与其硬撼了一记之后,与凤焰舞分开,并且是往下看了一眼,看到之前跟随自己而来的小狐狸也早已作鸟兽散。 何况他知道,那一剑的主人到底是谁,也知道那人,对他们青丘之国到底是有何样的意义。 如今有那男人出手,他必然是打不成目的了,否则,别提是魔族要追杀他,他在青丘之国,那也就再也没有可以立足之地了! 何况这神族凤凰,实力也是非常不俗,这番交战下来,他不仅是没讨到便宜,更是有不少负伤的地方,而且只要这凤凰在,他根本就没有可以得手的机会。 所以,在凤焰舞即将再次杀上来之时,他赶紧举手示意了下,连忙道:“姑娘,咱们到此为止,今日小生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你谅解,今日之事,都是误会,小生今日先行告退!” 说完,他不等凤焰舞反应,就又再次化作了九尾狐,用那长长的九条狐狸尾巴,卷着云朵那么遁走了,连头也没回。 至于九何魔帝,当他那么抬头一看,发现在上头的三魔界,此刻居然也是站满了各种魔神,以及那些魔神大军,也早已是整装待发。 那些魔神的最前面,站着三魔界之主,莫璃的胞兄莫恒,似乎只要随时是他一声令下,这魔神大军,便会倾巢而出。 九何魔帝心中也早已是凛然,三魔界出兵,其实只需要一个极其细微的理由,而且他又是身处魔界,知道其中厉害。 事实上,刚才在莫璃出来之时,他就想走了,他哪里知道这青云界在产子的,居然就是钟言的妻子。 他境界实力虽然是超过了佑心人帝,但他也是与有心人帝硬撼一记,将其强行逼迫开。 九何魔帝随之后退了好几步,即使那凤焰舞还在很远的地方,他依然是捂住了自己的右胸,厉声呲牙道:“算你厉害,那没种的九尾狐走了,你们两个一定联手打我,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之事,我们日后再算,今日先放你们一条生路!” 九何魔帝一振自己的长袍,便是伴随着滚滚魔气同样遁走了,完全不理会那一脸懵逼的佑心人帝。 莫恒见是九何莫迪走了,却依然没有放下戒备,仍旧是在时刻关注着青云界的状况,如果有个万一,他就立即介入其中,反正闹出再大的事情他不管,只要妹妹平安无事。 董神王在周围一看,忽然见到两股强大的气息消失了,佑心人帝与凤焰舞都是同时回来,落在了司言身边两侧,护住在了永宁的产房前。 董神王先一愣,又抬头看了看那道横贯整个界域的剑式。 他原本是寄希望于那凤凰宝辇之中的那位,可抬头一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现那位的宝辇都不见了。 末了,董神王先预估了下自己所处境地,如果他一旦动手,就要面对三尊神帝! 而且那人还一直在暗处,这对他极为不利,如果他在此战之中受到重创,或许连神王之位也无法保住! 所以到了最后,他冷哼了下道:“日后本来再来吃此子,今日先放你们一条生路!” ——————分割线 求月票呀! 快月末了,求月票支持! 第二百五十章 万千宠爱于一身 当那董神王与众多天庭神族都离开了青云界之后,司言他们这个小院子才逐渐安静下来了。 雪是依然还在缓缓地下着,在这门前堆积得很高了,司言从刚才站着开始,这雪都已经到了他的小腿之上,几乎是膝盖的位置。 而现在,当这些神魔和妖族全都退走之后,在那上空,龙凤又重新飞了回来,他们是来给这孩子赐福。 龙凤本是伴随着气运而生的神族,他们把自身气运赐福给此子,或许是在日后,他们也可以从此子处或得到福报,又或者,他们气运也会更加增添一份,以后修行会更加顺利一些。 此时,雪虽然是小了一点,并非像是刚才那样,好像是天上有人在扯棉花,那么犹如鹅毛一样的大雪。不过这雪虽然稍微细腻了一点,量却还是很大的,被风一卷,仍旧是有些凌冽。 整个京城都已经安静下来了,除了在呼啸的北风,除此之外好像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显得格外宁静。 白蓝是随之踏出了两步,以他那有点女性步伐的姿态,然后在院子里茫然地到处眺望着,似乎想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御灵也再次对司言问道:“师尊,大师兄在哪里?” “不知道,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气息,这里只有他的剑意。” 佑心人帝是稍微咳嗽了几声,步伐稍微显得有点踉跄,似乎在天外与那尊高境界的魔神对弈是吃了一些亏。 “老师,师弟的剑意是到了,但他为何不出来,这不像是我们天命阁的作风和性格。” 司言是沉吟了一会,这才出声回答道:“他不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就不在这里。按照他的性格,如果他在,他肯定会从那剑式上尤为洒脱走来,然后以一个十分巧妙的时机,落在这里。” 佑心人帝闻言也是不住点头,但又问道:“师尊,那为何这剑式会在此?” “或许是他很久以前在青云界所留下,因为某种契机而凝聚,才被激发了出来。”司言若有所思解释道,“只要是进入了神帝境界,就都可以做到,佑心,你稍微琢磨一下,应该同样可以办到。” 司言从雪地里把腿给**,并且是拍干净裤脚和身上的雪花,这才进门去了。 而且在进门前的一刻,司言几乎是扫除了脸上所有阴霾,但也显得有点慌张和失措,一直向永宁走去道:“永宁,辛苦你了,今天你也遭罪了。” “啊,夫君!” 永宁看见他,那苍白的脸上似乎才多了几分气血之色。 “你别动。”司言连忙道,“接下去你就休息好了,千万不要有什么劳心劳力之举。” “夫君…外面的客人都走了吗?” “走了,都走了。”司言抚摸着永宁的脸道,“不过等到明天,估计很多人会来看孩子的。” 永宁闻言,轻轻一笑道:“是呀,估计父亲现在也急坏了吧。” 司言到了现在,这才是把目光放在自己那才出生的嫡子身上,他见这孩子长得肉嘟嘟的, 此时正闭着眼睛,似乎酣睡着。 萧夫人的这对儿女,他们才刚刚会走路不久,他们是趴在床头,踮起着脚丫子,一起在看着这在襁褓之中的小弟弟。 苏桃儿看着自己弟弟妹妹是踮起着脚丫子,她赶紧上前一步,托着两人的小屁股,让他们两个小家伙能更高些。 萧夫人道:“这是你们义父的孩子,从今天起你们也有弟弟了,不是最小了,以后弟弟长大了,你们要关照弟弟,现在你们也是姐姐和哥哥了,知道吗?” 苏青和苏云这对兄妹,他们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却都‘哦’了那么一声。 司言是想去抱抱他,但又怕把他弄醒,最终是轻轻抚摸了下他的额头。 而且,现在渐渐地这房里人也多起来了,大家都争相恐后来看这孩子,即使佑心人帝,他虽然不出声,但那视线也一直盯着那小娃娃看。 “得给你起个名字呢。”司言道,“嗯…之前我想到了一个字,如今给再加一个比较好。” “常…常安,爹爹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行。”司言笑道,“你就叫常安好了。” “常安…常安,好名字呀。”永宁欢喜道,“我叫宁,他叫安,我是永,他是常,都是同义词,夫君,你起了个好名儿呢!” 但永宁才生产过,她的气血很虚,这说话也没什么劲儿,但唯有是她脸上的喜色,却根本无法掩饰。 萧夫人虽然也是从外面进来,但她一直没告诉永宁,外面到底怎么了,她反而是有点惊喜,如此提醒道:“永宁,你确实是嫁了个好夫君,我生青儿和云儿之时,大家都去看孩子,连家里那老不死,也去看孩子,我自己一人在那里生完孩子累个半死,但除了婢女都没人管我,但阁主倒是进来就问你怎么了,他确实待你很好呢!” 永宁笑得很甜,感觉好像是比吃了蜜糖还开心。 但苏桃儿是抱着弟弟妹妹,稍微有点羞愧,她也确实是回想起来,在自己弟弟妹妹出生的时候,她就顾着高兴了,把娘亲给丢在了一边,只管自己去看小孩子了。 莫璃又走过来,她那视线看着这孩子,渐渐地又浮现出了笑容,只是她那表情,却难免带着遗憾之色。 永宁很敏感,她自然是发现了,于是她便提议道:“夫君,我们再给安安起个字吧,他有了名儿,也该给他起个表字。” “好,好啊,该起个表字。” 永宁轻轻拉了拉莫璃的手,道:“安安的表字就叫璃,你看如何?” 莫璃听了,轻轻在原地垫了垫脚,似乎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她如何会想到,永宁对她的考虑,居然是有如此周到。 司言轻轻对莫璃眨了眨眼道:“好啊,叫璃当然可以,他可以叫安安,也可以喊他璃儿,这样不是挺好嘛。” 莫璃听了,嘴上虽然不说,但看她那样子,却是咬着嘴唇,好像是早已甜到了心坎里。 她看着常安的目光,又多了一份无法言喻的柔和。 他们三人心照不宣,因为从这时候开始,常安其实已经是他们三人一起的孩子了。 秀儿在那里一直对安安眨眼睛,她似乎又忍耐不住,去捏了捏这小宝宝的手,但结果,好像是这么个动作,居然令安安醒了过来。 这孩子还睁不开眼睛,但作为一个猫猫头,他是会哭的。 即使声音不响,但这一哭起来,所以人都显得有点慌乱。 永宁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丫头记吃不记打,怎么老是去弄他,之后有你照顾的时候,你也是他半个娘,尿片也都要你来换,怎么现在那么忍不住呢!” 永宁是讲几句话,这就喘得很厉害了,她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估计接下去,也足足能坐上一个月,连风也不能见了。 秀儿忙道:“人家又不是故意 的嘛!” 可这司常安小宝宝哭起来,哪里管这么多,而且怎么哄都哄不好,那声音是叫一个凄凉,永宁么没力气,连坐着都费劲,就是秀儿和莫璃在手忙脚乱,司言刚想出声,桃儿她娘,萧夫人就先笑道:“他肯定是饿了,小孩子出生就是要人喂的,很容易肚子饿。” 此话一出,这屋子除了司言之外的所有男性,都咳嗽了声,默默走了出去。 可永宁仍旧是在原处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喂养小孩,她根本没经验。 但萧夫人是会心一笑,从秀儿手里接过道:“我来吧,你现在也没力气,估计那口粮也是没多少。” 永宁是愣住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萧夫人的意思。 “这个,我……” “没事儿,青儿和云儿都不爱喝了,我正有些愁呢。” 萧夫人先拍拍怀里的小孩如此道。 苏桃儿也附和道:“娘经常半夜说难受,还让人家帮帮她,人家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呢。” 而也是她这么提及之时,司言才发现,这雍容又端庄的太师夫人,其实胸前倒是很饱满,衣衫看起来都破紧,比起现在的永宁也不承多让,以至于或许还犹有过之,带着一丝掠夺的成熟韵味。 但当苏桃儿这么说到之时,萧夫人也不禁脸蛋绯红,她娇嗔了下,一下子打在了大女儿的脑袋上,道:“你师父还在呢!别胡言乱语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事儿,娘要你帮什么帮,有你弟弟妹妹,轮得到你么!” 苏桃儿一个大姑娘,被娘亲训斥,也就唯有捂着头了。 司言笑道:“有劳太师夫人了。” 说着,他也退出了房间,虽然么,其实他想留下,但这根本不可能了,毕竟太师夫人都撩起了,里头都是女人,他自然待不住。 “好羡慕儿子呀。”司言不禁是如此感慨道。 …… 在京城的另一处,宁亲王正在马车里,他正急急忙忙要赶往国师府邸。 但亦是在此时,他在那大学纷飞的京城街道上,看到一个和尚与一名女子,正站在各自对面。 “如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衣衫素白的女子冷冷道,“你是想和我们天庭作对么。”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公平与否 这北风是依旧在呼啸,夹带着那些洁白的冰晶绒毛,令那城墙都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京城所在的位置还是有些偏南,这里收到大运河的影响,水汽也格外充足,所以这些雪都很湿,堆积在地上就显得异常湿滑了。 宁亲王坐在赶去国师府邸的马车里,即使他现在心急如焚却也依然是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本来今天永宁待产,按照道理他应该早就到了,但谁知道后来京城忽然有异变,苏太师更是派兵把他们那一条街给直接封锁了起来。比起在白天就待在了国师府邸的萧夫人,他这个中途回家了一趟的老丈人,反而是被困在了宁亲王府,连女儿生孩子都无法及时赶到。 所以他那个心急啊,一直在催促着车夫尽量快点。 但谁知道,或许也正太火急火燎,这马车的轮子,陷入了一个洼坑里,就无法从里面出来了。 宁亲王又气又急,他一边骂骂咧咧下来,一边是道:“这城内的基建,本王记得以前属于苏太师负责,钱粮也是他申请的,这老杂毛一定是把经费都贪污了,否则此处怎会有如此大的凹坑,这天杀的狗官,本王迟早宰了他祭天,为民除害!” 他本来就非常心急,现在这么一搞,就越加感到恼怒了。 可也就在宁亲王此时下车,想自己赶去国师府邸之时,却忽然听见那里有人在交谈,那么回头一瞧见,意想不到,居然还看到了古湖和玄城。 但他们两人此刻身形都十分僵硬,那么一动不动在那里。 宁亲王又发现了什么,他往转角一看,居然见到了苏太师,但苏太师在墙角那里鬼鬼祟祟,不时探出半个脑袋来,在注视着这边的状况,似乎是这边但凡有什么状况,他就可以立即开溜,先保住自己万全。 那全身素白的女子又道:“如来,你是真的想与我们天庭为敌么,你居然敢藏起了我的九凤宝辇!” 但那手持法杖的老和尚依旧笑着,并且道:“娘娘,我藏了你的九凤宝辇又怎么了,我又没去阻碍董神王,方才我见你那宝辇奢华,所以动了贪念而已。” “若不是你藏起了我的九凤宝辇,董神王怎么如此轻易就走!” 老和尚念叨了声佛号,道:“这就与老衲没关系了,老衲只是藏了个车子而已,至于董神王怎么想,与老衲无关,啊对了,既然老衲偷车被娘娘你发现了,那老衲就还给娘娘吧,本来,老衲还想偷去灵山雷音寺藏着呢。”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轻轻在原地敲了敲自己的法杖,这虽然是看起来尤为轻易。但如此简单的动作,居然又令那极其奢华的九凤宝辇,再次出现在了天圣国的高空之中,似乎令人有种,他一开始就是在那里的错觉。 而且连拉车的九头凤凰,仿佛都未曾察觉,依然在原处,都不曾有过任何意识。 古湖和玄城此时是在你看我,我看你的过程之中,他们似乎是想逃走,但双方好像都意识到,自己的四肢不能动了,完全僵硬住了,应该是被一股大法力,给给紧紧束缚了。 “而且娘娘的语法也有问题,老衲怎么会和天庭作对,老衲本就是天庭成员之一,是当初天庭的缔造者之一,怎么会与天庭作对呢。” 但那衣衫素白的女子,似乎是根本不想听这些解释,她颇为不屑得哼了声道:“如来,现今天下大变,第十八天道复苏,人族又有气运之子降生,天道在复兴人族。那个人回来了,我们神族地位,也会受到极大的挑战,你若还是胳膊肘往外,你且好自为之。” 这老和尚听闻之后,是显得有点短暂的沉默,但过了会,他却依然笑道:“娘娘,众生平等。” 这女子虽然是十分不满,但她知道,即使之后自己有什么动作,恐怕也无法得逞,何况她现在分身前来,并非本体到场,那人族气运之子诞生之时,共有两尊神帝护法,又有那位人族剑神一剑西来,她自知讨不到好处,也就唯有作罢了。 只是,当那九凤宝辇下来,她即将登上去之时,她那目光又随之放在了玄城和古湖身上。 这两个老哥见状,当即连头皮都快发麻到炸开了。 至于这素白衣裳的女子,则是微微眯了眼睛,这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们知道太多,现在差不多也该闭嘴了。 古湖忙道:“大师,上天有好生之德!” 玄城忙道:“大师,其实我一心向佛,明日便是要去师弟那里剃度出家了!” 要知道,他们此刻的心里压力究竟有多大。 这位女子的九凤宝辇是直接飞抵他们面前,这九头凤凰,外加这九天之上,唯有天阁才能乘坐的凤辇,他们两人怎能不心惊肉跳。 何况他们已经能断定了,他们刚才所骂的老和尚,正是佛祖如来,是当今佛教的创建者! 至于如来听了,他也回头看着他们微微笑道:“但你们刚才骂老衲呢。” 古湖与玄城内心顿时一片悲凉,古湖再次忙道:“大师,你当年割肉喂鹰,你必须得救救我们!” 老和尚又笑道:“但老鹰又没骂我,给他吃点就吃点,我本体金身高达万丈,那老鹰不过是吃了点肉屑而已。” 古湖和玄城听了,这连气息都紊乱了,他们哪里知道,这和尚居然都是如此记仇! “哼,不与你们贫了。” 这女子最终居然没有下手,她反而跃上了那九凤宝辇,便是从此处飞走了。 古湖和玄城见状,才是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而那老和尚便是先笑了笑,也就不理会他们,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唯有留下了两人在风中凌乱。 但当然了,这一幕同样也被另一方世界所目击。 后土府君他站在阴差的木船上,是那么在沉思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却又一言不语。 但反倒是他那两位阴差,却都不由在面露微笑着,这个过程很短暂,可姐弟两人自然是心照不宣。 他们姐弟生前是人族,即使死了,在心灵深处,也依旧牵挂着这个种族,他们希望这个种族可以兴旺,至少,可以活得有尊严。 因为他们姐弟两人,当年在身死之时,便是在一场神族对人族发起战争的浩劫之中。 尊严需要力量,而力量,便是这些人族的气运之子所带来的。 “你们高兴么?”府君忽然问道,“种族观念深入灵魂,你们即使在我身边如此多万年,也仍然挂念着自己还或者的族群,对么。” 姐弟两人愕然了下,但他们却都不答,阴差女童反而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道:“府君,这孩子以后会平安么?” 阴差女童当然希望这孩子可以顺利成长,并不会在这过程中,遭受到多大的劫难。 “很难。”府君望着天际直言道,“天庭那些道友,应该也在关注着青云界,如今万界回归,他们进入界域会更加方便,此子还会面临很多磨难,他很难活到长大成人。” 阴差男童道:“为何神族不给人族一条活路,人族近百万年,才诞生了如此一位气运之子而已,也无法与天庭相抗衡。” 但府君听了,也不出声开口,因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为何天庭对人族的打压,是如此厉害。 人族的气运之子,能够被大道祝福的,包括这个孩子在内,至今也只有三人。 前两人,他们是父女,但他们所拥有的成就,却几乎是前无古人。 当年,那个男人出生之时,图灵皆致。 之后,他活下来了,他开辟了一个时代,他在最后,杀上了九天,以一己之力,与九天诸神争锋! 当年,那个女孩出生之时,神族皆致,连天帝都亲临了。 之后 ,她也活下来了,以未满十万年之姿,就触及到了天道,踏上了天道之路,杀出了佛界,连佛界佛陀都无法挡住年轻的她! 而这个人族男婴,同样被天道祝福,如果他不死,这也注定,他必然会崛起。 何况,这男婴还出生在人族之中,九天之上那些神族,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成功长大,府君对此是深以为然。 现世在冥河之上在渐渐消失了,府君操控着冥河,往九狱深处而去,他道:“外界如何,与我们九狱冥都无关,我们管好亡灵界之事,便是在对大道负责,在为天道办事,为宇宙规律而办事,现世与我们无关,切记。” 府君,他与两位阴差一起,带着诸多幽魂前往了九狱深处。 但那男童声音却还在幽幽传来,他道:“府君你看,这冥河之上,皆是我人族幽魂,冥河之下,皆是我人族饿殍,你觉得公平吗……” 府君不答,唯有在最后,他才补充道:“公平与否,与我们九狱冥都无关,我们只管冥界,我们无关种族,即使神族入地府,我也秉公无私,顺从大道规则。这些公平与否,也不该是我们来考虑。” ——————分割线 月末了,求月票了!不投就要过期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想吃什么? 当府君如此复述之后,那阴差男童也没有声音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方式去反驳。 他是冥都阴差,是在遵守大道的规,在履行冥都的义务,而且他已是一缕魂魄,也不需要去关乎种族,而且他这阴差身份,虽然全年无休,经常被拖欠月钱,但若论起地位,别提人族,即使有神帝境界的神魔陨落战死,这魂魄也归他们九狱冥都所管理,这些神魔见到阴差,同样毕恭毕敬,无论生前地位有多高,皆在他们的管制之下。 “谨记。”在他们彻底消失在冥河之上时府君出声提醒道,“我们是九狱冥都的使者,即使是我,同样不例外,我们在遵从大道,我们在维护死后世界的秩序,我们身为秩序,不可带有任何感情。” “涨月钱?” “我们是兄弟,是姐妹,谈钱伤感。”府君连忙补充道,“外面不能有感情,但里面我们还需得讲讲感情的。” …… 在京城的风雪之下,宁亲王用真元轻轻一推马车,令其轻松就从洼坑里起来。 宁亲王是轻轻咳嗽了几声,先示意自己的存在,接着他才走过去,来到了古湖和玄城这里,问道:“两位,你们没事吧?本王看方才那老和尚与女子,都并非我皇国凡人,居然还有着那九凤宝辇,那可是在古籍之中,本王才知道过呀。” 当九凤宝辇下来之时,宁亲王其实也有点被吓到了。 他们之间有点尴尬,但古湖也答应道:“无妨无妨,多谢王爷关心。” 苏太师从那墙角的转弯处走出来,并且他是捋着胡子大笑道:“哈哈哈!不过如此嘛,看来他们也不敢在我天圣国掀起什么风浪来嘛,估计也是害怕了我苏太师这十数万大军,即使天庭又如何,哈哈哈!” 在走过来之时,这苏太师的步伐也很大,似乎是尽显他那豪迈之情。 但古湖和玄城对视了一眼,皆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道:“狗官!” 宁亲王同样不是很想理会苏太师,毕竟从很早之前开始,他就对太师有着较大的看法,所以在收敛了一下气息之后,他就道:“两位,小女永宁正在待产,本王先告退一步,去看小女先,也不与两位道兄多聊了。” “诶诶,等等,王爷,我也去!” 玄城也忙道:“老夫也去,王爷你带我们一程。” 三人根本就不理会苏太师,皆先后上了马车,并且那随意一扬鞭,就赶往了国师府邸,唯有留下苏太师一人愣住,在那风中凌乱。 然而古湖和玄城好像还感觉不够解气,他们如今本来就是在给皇帝办事,他们各自门派都在给皇帝调遣,算是接受了天圣国的改编,可苏太师刚才的所作所为,却未免是让他们心寒了。 因此古湖和玄城,都从马车的另一边,在离开之前探出身子,给了苏太师一个中指,宁亲王哈哈大笑道:“两位道兄倒是性情中人,看来与本王应该相当合拍。” 同样从后面收回中指的宁亲王如此提及。 …… 至于到了第二天之时,来国师府邸道贺的人有很多,连皇帝父子也都过来了,只是他们稍微有点先后之别,他们在司言府邸,似乎都在寻找着什么,但只可惜,却也都没找到。 从百凛庆返回到青云街之后,这整个界域之间所有皇国和势力的维系,是一直在加强,之前一些算是无主之地的城邦,百凛庆直接划归天域自己管辖,连那最大的城邦,由双胞胎姐妹一起经营的洛阳城同样都是如此。 所以从广义上谈,在各方自愿的情况之下,青云界正在加快一体化的进程。 天圣国与外界的维系也越来越强,因此皇帝父子还是很忙的,永文帝很多政务虽然已经不过问,但忙起来之时,依然不得不亲自批阅奏折,接见各方使节。 可结果东宫太子才拎着贺礼进门,就遇到了永文帝与白蓝一起并肩在走,永文帝以那沉吟的口吻肃然道:“白教主,这件事真的很麻烦呀,你那地方,总是搞得那么乌烟瘴气,又还有那么多双修邪道的女子,如今朕打算在皇国之内取缔青楼,你现在啊,你很麻烦呀!别怪朕不讲情面呢,除非嘛……” 可他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是东宫太子黑着脸进来了,云轩冷笑了一声道:“父皇,你又在瞎扯什么,你什么时候要取缔青楼了,儿臣可是今天才知道。” 不过么,虽然他们父子之后互相殴打还是被拉开了,但除了他们父子之外,其余的人,却都无一例外都是来看常安的。 大家看到这才出生不久的小宝宝,心情都很高兴,也都抢着想抱抱。 白蓝没事就想抱孩子,每次常安一醒来,大家几乎都是抢着抱。 苏桃儿么,开始好像很不服气,但默默地,居然也自然而然加入了抢孩子的行列之中。 搞得永宁一个人是在那里愣愣的。 搞得很想抱孩子,但却不好意思开口的宁亲王,同样愣愣的。 太师夫人,她这些日子是过来特别多。 尤其她那两个小孩子,明明自己走路这才摇摇晃晃,但却特别喜欢这个小弟弟,兄妹两人没事就是怕在床头,来看常安。 “弟!” “弟!” 兄妹两人又异口同声道:“玩!” 但常安这个年纪,哪里会知道这么多,他还只顾着睡觉,整天都闭着眼睛,偶尔才**一下自己的手指。 何况常安完全不缺任何口粮,吃了睡,睡了吃。他虽然胃口大,但饿了,永宁那里可以吃,太师夫人更是高兴给他喂,毕竟青儿和云儿都不太爱吃,都喜欢吃点米饭了,可她身体又格外好,尤为丰润,这量多了不行,也得弄出去一些,否则不仅是容易疼,更容易溢,溢出来就会格外尴尬了,所以安安反而帮了大忙。 太师夫人这些日子,一直是在永宁这里,安安饿了,她倒是有点抢过来,撩起自己衣裳就在床边喂。但也好在,安安胃口够大,两边喝都照样不误事。 这才出生没几天,经过两个女人的功劳,这孩子就胖了许多,连哭声,好像都格外嘹亮了。 司言有时候进去反而会不好意思,因为偶尔会遇到太师夫人刚好在喂安安,而他刚好看个正着。 人家太师夫人虽然好像不太介意,只是有点羞愧而已,司言么,当然赶紧避开,毕竟他知道女人尤其避忌这些。 然而羡慕自己儿子是根本无法避免了,这是个男人恐怕也都会稍微幻想一下。 可小宝宝也不懂这些了,也就不知道其中的美妙。 其实么,本来照顾常安的人更多,莫璃对这孩子,那叫一个喜欢呐,抱在怀里简直和个宝贝一样,哪里肯给别人,若不是她有事先回了三魔界,估计今天夜里都是睡在永宁房里的。 毕竟现在关系都公开了,莫璃根本没顾忌。 也唯有到夜深人静,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司言他们夫妻房间里,人才会少起来。 司言与永宁在床上,逗着安安。 一般才出生不久的孩子特别爱睡觉,每天大概醒着也只有寥寥几个时辰而已,安安也不例外,他基本是要吃口粮的时候,才会醒来。 秀儿在一边收拾东西,主要是把尿布之类的都给挂好,也方便收取。 可这才没逗他多久,这孩子居然又饿了,永宁也就只有喂他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啊,娘亲在呢,有娘亲在,怎么会让儿子你饿着呢。”永宁轻轻地拍着安安的背脊道,“你嘛,多喝点啦,你多喝点,那就能快点长大了,你快点长大,就能帮到你爹爹了。” 如此说着,永宁看着在身边的司言,就轻轻倚靠在了他身上。 此刻,永宁是真的很幸福,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今天。 她身边,可以有这么多人,大家都在,能为自己所爱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儿子,此刻,丈夫又是在身旁,她确实没有遗憾。 永宁甚至是想过,在她当年,还在宁亲王府不受待见之时,她一个人孤零零在房间外头看着那漂亮的雪花。 她想,如果自己能有幸福的生活,能有个自己所爱,也是被爱的丈夫,有个孩子,那么人生就完美,即使她在那一天,就会死去,那或许,也心甘情愿了。 但现今呢,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永宁感觉自己也都足够幸福了。 所以她甚至是显得有点像是猫儿一样,在司言的胸膛轻轻撒了个娇。 司言是搂着她肩膀,笑道:“永宁,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你功劳最大了。” “应该的,嘿嘿。”她抿着嘴道,“能给夫君生孩子,永宁三生有幸呢。” 而且也是在此时,永宁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视线有点斜着,她轻轻捂嘴笑了下道:“夫君,你想和安安抢东西喝?” 司言面色处变不惊,但也正然道:“怎么会…” 但永宁却依然是在偷笑,并且道:“夫君,你的眼睛会说话,永宁是知道的。” 秀儿也赶忙凑过来,眨了眨大眼睛殷勤道:“老爷,你饿了吗?你想吃甚么,秀儿弄给你吃去。” 永宁听了,先愣了下,接着差点笑得岔气过去。 司言无奈地挥挥手道:“秀儿,你坐下,别忙了,老爷要的,你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冬雪、春色 秀儿听了似乎是有点不服气,她争辩道:“老爷,咱们家怎么也是家大业大,在这里秀儿喊你老爷,在宫里秀儿喊您陛下,咱们家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呀,秀儿替你去弄嘛,怎么会弄不到老爷你想吃的,你还让人家坐下干嘛呀。” 这才讲完,永宁是笑得更厉害了,几乎是上次不解下气,但为了让安安吃得舒服,她却又不得不稍微弯着身子,所以这模样,也就是忍耐得越加辛苦了。 “我想要的,秀儿你现在真没有,好了好了,你先来坐下,你也别忙活了,整天就不见你歇息下来。” 从常安出生到现在,家里最忙的人应该就是秀儿了,不时给安安换尿布,又是去弄热水,完了这孩子醒来了,她就争抢着上来要抱。 就连夜里,她都是睡在永宁床上,基本除了起夜,也就没怎么离开过。 但司言看着秀儿那颇为傲人的前胸,这傲人程度,比起永宁也是犹有过之,估计如果真到了那时候,大概也是个饿不到孩子的命。 比起当初见面之时,秀儿那有点纤弱的身子,跟在永宁身边而今也有一两个念头了,这丫头是长得更加水灵了。 这身材也是前凸后翘,即使穿着侍女的衣裳,却依然很显眼。那宽松衣裳包裹,却依然可以看出颇为挺翘的后面曲线,以及那白皙又光洁的皮肤,看得司言颇为侧目。 加上秀儿此时似乎还是有点不服气,似乎是硬要给自己老爷去弄那吃的东西。 所以永宁就直接把秀儿给喊过来,让秀儿俯身到她这里,于是才告诉这丫头,老爷到底是想什么。 结果秀儿听了,又低头看了看安安此时的模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顿时是闹了个大脸红,因为她知道,自己确实找不到那东西,也根本不可能去谁那里弄到。 秀儿身材不算太高,可好在这傻白甜的模样,这充满着青春又懵懂气息的身子,而且她因为一直跟着永宁,吃的东西从来不短了她,所以这是养得太好了,身材稍微丰润了点,但却绝看不出有任何肥胖,如今这脸颊两侧,还有了点婴儿肥,陪着她那双大大的杏眼,看起来粉嫩粉嫩的。 永宁注意到司言视线此时并不在她身上,所以好像是装作有点恼怒,但在出声之时,却又像是在撒娇,她打了司言一下道:“你这坏人,目光贼兮兮的,我这里如今虽然短了你,也不能伺候你,但璃儿那里可没短了你,你这眼睛还是在看来看去!” 司言被她打了下,随之有点羞愧,但永宁才撒娇完,却又轻声呢喃道:“不过么,秀儿也不是外人,她也迟早是你的,你也…你也不必太在意就是了,嗯……夫君,璃儿也不在,今夜你就睡在我们房中吧?” 秀儿一听,她便是羞涩得底下了头。 那眼眸之中,自然也是含着那无法言喻的春情。 “今天我除了这里,又还能往那里去。”司言搂着她道,“这自然是在房中陪着你和安安了。” 秀儿听了,又在另一边忙活起来,是给司言端茶递水,顺带拿来了一盘糕点,然后又打来洗脚水什么的,一阵忙活之后,弄得自己脸蛋都通红,司言大为无奈道:“好啦好啦,秀儿你别忙了,怎么老是停不下来,是时候该歇息了。” 常安似乎是已经喝饱了,并且还满足得打了嗝。 接着,同样没有任何事情的安安,在入睡之前,也与爹妈一起互动了下。 比起司言,常安长得更像是永宁,从这眉宇之间似乎就可以看出来,而且儿子一般都是像娘亲,这点大概都差不多。 所以么,常安这孩子看起来也就格外憨厚了,他那肉嘟嘟的小手放在胸前,跟着司言在挥舞,在笑起来之时,看这模样,司言真是连心都感觉是要快化了。 司言比永宁会逗孩子多了,永宁发现,司言不但会换尿布,即使是给小孩子洗澡,穿衣裳,这也是手到擒来,很是轻松自在。至于逗孩子,这就更别提了,安安在爹爹手里,这才出生没几天的男孩儿,几乎是很快就笑开了花,只是小孩子很容易打嗝,才没笑几声,这打嗝就不停了,所以没办法,就只有永宁再给他喂点奶。 永宁随之道:“夫君,你怎么这么擅长哄孩子,感觉你好像以前带过孩子一样……” 事实上,永宁在如此提及之时,稍微是有点一语双关的效果,而且,这也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戒心。 永宁知道自己夫君的身份十分不一般,光是从莫璃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但有时候,她往往不喜欢细问。因为她也不想知道太多,她所能做到的,也就是守候在夫君身边,当他的女人而已。 唯有等到司言愿意开口之时,她才会选择倾听。 但见夫君对孩子这么熟练,她忍不住在问及之时,是有酸意产生了。 司言先怔然片刻,然后才笑道:“你以为我和别的女人有过孩子?哈哈,我……”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就下意识轻了点,但又很快补充道:“你忘了吗?我养过很多孩子呀,蓝儿和御灵他们,也都是我养大的,所…所以我才对孩子很有一套。” 永宁听了,这才像是反应过来,随之道:“是啊,我差点忘记了呢,夫君比我年长很多呢…蓝儿他们也是夫君你养大的,嗯嗯,和夫君在一起,永宁总觉得咱们年纪差不多的。” 司言于心有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唯有道:“好啦好啦,咱们休息吧。” 等到要休息了,只要把灯火给吹灭,安安也随之闭上眼睛,又很快睡熟了,除非是他饿了,否则轻易也不会醒来。 这是国师府邸的主厢房,所以也有婢女睡得的侧房,但人家秀儿给不睡侧房,永宁握着司言的手,对这个情同妹妹的秀儿招招手道:“秀儿,上来歇息了,那洗脚水,明儿个再倒就是了。” 秀儿听了就很乖,随之利落得把自己稍微洗净了下,擦了擦脚丫子,洗了把脸,就爬上了他们夫妻的床,开始脱起了衣裳,三下五除二,就像是剥了壳的白嫩水煮鸡蛋,除了一些必要的,其余还真没了,便是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这床么,其实是足够大了,估计躺下个五六个人都绰绰有余,但床上只有一张大被子,司言在中间,永宁和秀儿在两侧,秀儿以照顾宝宝为借口,把安安放在了另一侧,给他捂好被子。 所以么,司言此时的感触,也就尤为明显了。 而且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挨住得司言特别紧。 又或许,是永宁指点过,秀儿还故意扭捏了两下。 “秀儿,安安睡熟了吗?”永宁问道。 “主母,少爷睡熟了,好可爱呀!” 永宁是与司言在下面五指相交握着手,她此刻在下头轻轻推了下司言,然后又道:“秀儿,我今儿个还在坐月子,伺候不了老爷,今日就交给你了,你要侍奉好呢。” 在永宁如此提及之时,司言明显可以感觉到,那身边少女的呼吸是急促了许多,并且这回答的声音,也是很轻地呢喃了几声道:“嗯…嗯,好的呢。” 常安其实很乖,司言感觉他确实是很像永宁,闭上眼睛睡觉,不到肚子饿,估计也不怎么会醒来了。 司言迟疑道:“秀儿还照顾孩子呢……” “照顾个什么,咱们儿子乖着呢,睡着了也乖,等会醒来,估计也好几个时辰了。”永宁在下面退了下司言的腰部,“夫君,忘记永宁跟你提及过什么了吗?” 永宁不止一次与司言提及过,秀儿即使是想嫁人,这也是不可能的,女主人的贴身婢女,几乎都是男主人的私人财产,因为她们知道主母和老爷太多秘密了,这些秘密,也说不得给别人知道,所以这些贴身婢女,也被称之为通房丫头,也唯有男主人自己笑纳。 永宁稍微在被窝里卷缩了一下,然后稍微用力地推了一下司言的腰部,她道:“夫君,这件事我与璃儿也提及过,璃儿也知道的,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这是我的要求,你且宽心些。” 司言还在那里犹豫,而且刚才秀儿是悄悄钻入他怀里,他刻意有点避讳,结果秀儿现在是怔住在原处,似乎是感觉非常尴尬,司言隐隐看到她低着头,是那么一言不发的模样,似乎是感到伤心了。 女孩子么,到底是有点尊严的,这都到了老爷怀里了,但老爷不碰,她也难免是觉得,老爷是不是真的讨厌自己。 永宁虽然是经常使唤秀儿,但实际上,那是真当妹妹在看待,她见此,是着急了,立即道:“夫君,让你多个小老婆,你还给我来怕脾气了,快嘛!” 而且,她还打了司言打两下。 司言听了,似乎是再也没办法,也惶恐秀儿真伤了自尊,唯有轻轻伸出手,把这丫头给拦进了怀里。 此刻,外面寒风凌冽,冬雪依旧。 屋内,却又是暖意连绵,春色不断,并且还在微微起伏着…… 第二百五十四章 弟子来见你了 外面是风雪连绵,整个京城都依然是那么白茫茫一片。 整个京城已经持续了好些日子的风雪,中间虽然停过,但这过程却依旧在继续但司言这屋子里,却都是那暖意,那些涟漪之声,也是不时在响起着。 国师府邸其实也有不少婢女,他们在经过了这房门前之时,似乎是有点讶异,但随之,又是都心领神会,急匆匆离开了,不敢在此处有太多停留。 何况这庭院里,也依然是风雪不止,她们其实根本待不住,只不过,这些婢女似乎是有点佩服永福公主,这才生过孩子几天啊,怎么就和国师直接恩爱起来了,都不怕伤着身子了呢。 但当然了,其实这房间是另有其人,她们若是知道那人是谁,恐怕都会嫉妒得眼红吧,毕竟能够得到主家宠爱,哪个婢女不曾有过如此幻想呢。但这个机会却偏偏给秀儿夺走了。 司言其实很温柔,但即使是如此,秀儿毕竟也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而且她还颇为逞强,很多时候是喜欢强忍着,即使后面她同样是感觉到了司言的体贴,但这趣味,却也没有敌得过自己那疲劳,以及对方那近乎无穷无极的体力,在最后,她唯有呢喃了声,这才在司言身上躺着了,一副气丝游离,昏昏欲睡的模样,不过,其实她也足够心满意足了。 司言稍微抚摸了下她的脸,就她给轻轻放在了一边,当然温存也还在,司言对她也尤为怜惜。 永宁其实没睡,如果她这样可以睡着,估计这本事也不小了,而且司言是真佩自己老婆,居然能够不出声,并且在这个期间似乎还回头看了好久,只是司言也可以听见她呼吸有点急促。末了,当司言在另一侧又抱住永宁之时,永宁忽然对他耳语道:“夫君,你以后可是一定要平安无事,你不光是在支撑着两方界域,也是支撑着我们这个家庭,如今我和安安,璃儿和秀儿,也都是指望着你,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又还有什么勇气可以活下去……夫君,以后有些事情,你能忍让,便是先忍让了吧,答应我,好吗?” 事实上以前永宁从不管他这些事,但这几天常安出生之后,永宁似乎总是有些欲言又止,如今,她才把真正的想法告诉了司言。 又或许,司言知道,永宁让秀儿与他这样,或许也并非是她一定如何大方,而是她想以自己的方式,以更多的羁绊来束缚他。 司言抚摸着她的额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这样还不好吗?” 永宁稍微是嘤咛了声,似乎应下了,可随之,司言又忽然凑近了,他从秀儿这里抽身,转而是抱着永宁,对她耳语道:“你让秀儿给我吃,但她太小,我又不吃饱,现在还饿着呢,你看怎么办?” 永宁轻轻呀了声,推了推司言道:“那…那你想干嘛啦,人家现在又不行呢。” 他是道体,这身上很炙热,永宁被他给抱住,感觉自己就像是冰块,随时会被他给化掉了。 司言轻轻一笑,他捏了捏永宁的脸,笑道:“好啦,不捉弄你了,咱们睡啦。” 只不过亦是在此时,永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反过来,在司言耳边那么问了一句。 深夜,秀儿醒过来一次,但这次醒来,她是见到了老爷和主母到底在干什么,在谈论些什么内容。 嗯,必须守口如瓶,毕竟这就是贴身婢女的职责所在呢。 …… 这一夜,在结束了所有之后,司言这才是最后入眠了。 他是躺在中间,属于他的两个女人在两侧,儿子在另一边酣睡着。 或许,人生美好之事,大概也不过是如此了。 只不过,司言却做了一个梦。 他在梦里,看见了诗韵,梦见了念儿。 诗韵嗓音都几乎是哭到沙哑了,那流着泪的眼睛,同样一直在看着他。 司言见她哭得很伤心,问她什么,她又不说。而念儿,她则是小时候的模样,大概是五六岁的小姑娘,念儿在以那愤恨的目光,在瞪着他。 直到最后司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那年幼的念儿,才忽然上前了一步,以那质问的口吻道:“你与别的女人生孩子,倒是守候在她身边,但我娘呢,娘生我的时候,你又在何处?你又在哪里!你这负心汉,你丢下了我们母女,却又再次组成了一个家庭,你可想过我们的感受,你好狠心,你好狠心啊!” 司言愕然,他也感觉十分惶恐,他是试图解释,但在那梦中,他却变得根本无法开口了。 他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他有太多的解释和理由,可在这时候,却都没用了。 直到他第二天惊醒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即使连秀儿都起床了,正在那边哄孩子呢。 秀儿见着他,抿嘴一笑道:“老爷倒是起来得比秀儿还迟呢,嘿嘿。” 永宁也起床了,她在房间里走动,最后才到桌前坐下道:“夫君,人家又卡文了。” 司言先有点失措,但当他在周围都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之后,这似乎才稍稍安心下来了。 只是这一天司言起来之后,他一直都是那怅然若失的状态,整个人,心情看起来都格外郁闷。可为了不让家里人发现,他也唯有用微笑掩饰来而已。 但司言他们也没在青云界待上太久,就启程返回了天炎皇国,主要事情太多,也总不能一直在青云界,而且这时间过得飞快,安安还得回玄升界去举办满月酒,司言当然不愿意多待了。 更何况在这些琐碎事情都稍稍落定之后,他还努力来恢复一点境界实力,之前这七星混天珠,他还没参悟透彻其中的规律,他的神帝境界,至今依然是没有任何变化。 而且命轮与神魂相呼应,命轮境界上不去,神魂境界也不会恢复。 他们大概在第七天,等待永宁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就动身返回了天炎皇国。 而且返回天炎皇国,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司言知道天庭之上,或许还有谁在盯着常安,他也必须提起警惕,在天炎高手更多些,而且传送阵也在,倘若是天炎这边有异状,佑心想过来,时间同样会很快。 至于司言,在返回了天炎皇国之后他就开始了闭关。 七星混天珠,之前他没有参悟透彻,还险些伤到了自己。 但他知道,七星混天珠是东皇之妻,齐的至宝,身为东皇最爱的女子,那七星混天珠,是东皇当年在修成天道之时,从宇宙至高处,从天道之中取来送给她的宝物,亦是她的嫁妆。 也因此,七星混天珠有着许多天道特性,它可以吸取天道之力,那蕴养的力量,应该对司言神帝境界的修复,同样有着帮助。 司言坐在天炎皇国的地底,这个最为安静的地方。 他用神魂凝练成元神,以自身元神的视角,向那命轮神帝勾火俯览而去。 在他的神帝勾火之内,有着一尊尊的烙印,从在那宝座之上的天帝,从九狱,从九幽,再从四帝,乃至于是十二神王中的几位,也都在此。 当司言看向他们之时,这些古神的法相烙印,同样是转头向他望。 事实上,司言并非无法泯灭这些法相烙印,如果他强行进入了神帝境界,打开天道境界,他足以能够凭借自身法力,将其抹去,但如此一来,也一定会令那些存在的本体察觉,而且即使是祛除了这些法相烙印,他的神帝境界没有痊愈,也同样会很快承受不住神帝之上的力量,继而彻底崩塌。 他的神帝勾火之内,就如同是一个小世界,这些法相烙印在其中,只不过,这个世界是破碎的,这个世界之中,到处都有一道道的裂纹,就如同是个琉璃世界,但凡有外界的任何挤压,仿佛都会在顷刻间彻底支离破碎。 这次司言并没有采取之前那么粗鲁的方式,他以自己对三十六天道的理解,用不同天道之力,去牵引不同的力量,在七星混天珠之内,牵连出一条条线,转而以炼化的方式,在消弭这些烙印。 这次司言应该找对了方式,效果随之就开始产生。 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些法相烙印的力量在被汲取。 但这之中,似乎唯独是天帝的天罡天道,却依然巍然不动。他那烙印,是在最前方,坐在那皇位之上,好像依旧是在俯览着众生。 司言见状,不由呢喃道:“天帝这么强,他难道真会出事么,如果他出事,又是谁杀了天帝呢?” 他想了想,内心或许是有了些猜想。 不过在稳定了混天珠出关之后,他嫡子常安也即将迎来了满月酒。 常安的满月酒是永宁和莫璃在一起操办,这一天,从四方而来的宾客,不知道是有多少。 天炎皇国各处,青云界各处,都有宾客前来,哪怕是九界宗上神族,也有人送来贺礼,博见还送来了书信一封,邀请司言之后有时间,就务必去他家里长住。 不过,在同样大雪纷飞的天炎皇国,一些未曾受到邀请的宾客,却也陆续到场了。 事实上,这场忽然起来的大雪,这忽然出现的异象,不仅是在青云界和玄升界。 当常安出生之后,这场大雪,更是覆盖了整个九界。 以及在不久之前,在这大雪纷飞的九界某处,一个已经可以眺望到玄升界的地方,一名负剑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在了这片阔别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九界大地上。 这负剑老人身边带着一名身材少女,他眺望着那片界域,那双沧桑到满是风霜的眼睛,此刻充盈着泪水,他以那动情的声音颤抖道:“师尊,是你吗?六十多万年的岁月过去了……弟子不孝,弟子来见你了。” ——————分割线 求月票! 不给就过期啦~~~ 第二百五十五章 此雪有因 这负剑老人身边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看起来才十多岁而已,她此刻是用一把伞在替这位老者阻挡风雪。 而且负剑老人在如此出声提及之时,他那情绪,仍旧是在激动,那苍老的声音,也恍若是个稚子一般。 只因为,他寻找那个养育他长大的恩师,实在太久太久了。 这是足足长达六十多万年的跨度,他甚至一度认为,师尊早已不在人间。可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放弃,依然在这历史长河之中,寻找着他的身影。 那个男人,将他从废墟之中救出来,收他为徒。教导了他神通道法,教导了他读书写字,教导了他做人的道理,教导他,何谓是礼仪道德。 师尊,是一个称谓,但这个称谓,在这位老人的心目中,显得无比厚重,这意义,等同是他生命的重量。 六十万年尘与土,如今,或许是真正到了他们相见之日了。 撑伞的少女对负剑老人道:“师尊,走吧,应该是在前面的诸天了,咱们先去看看吧。” 负剑老人看了下前头,他看到有不少神族和魔族,从上方飞越而过。 因此他道:“我们快些吧,不知道他们干嘛去。” 大雪依旧,他们师徒也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原之上。 …… 今天,整个天炎皇国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如今是太子满月,这满月酒的喜宴,自然是很大。 皇宫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皇帝陛下大婚呢。 常安生得很健康,因为吃得多,司言才隔了大半个月没看过他,就感觉自己这儿子又长大了些,连身上的肉也都多了点。 感觉有别的宝宝,两三个月那么大了,那猫猫头脸上特有的褶皱,也好像都找不到痕迹了。 而且常安醒来的时间也变多了,他是睁开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到处看来看去,似乎对所有的未知,都充满着好奇心,他若是看到什么觉得有趣的东西,自己就会先咧着嘴笑起来。 常安很喜欢笑,有人逗他之时,他就会轻轻扬起着手,好像在捏拳头,感觉很开心的模样。 这孩子被自己二娘莫璃抱着,而且莫璃打从心底喜欢他,感觉这娃儿就她自己生的,在宾客之间到处走来走去,并且看到某个大臣夫人,又或者是谁家有孩子,也那么凑上去,与这些夫人谈谈,到底该怎么养育孩子才好。 莫璃从三魔界回来稍微有些日子了,听永宁讲,这些天莫璃经常围着常安在转,堂堂魔族公主,如今换个尿布,不要太熟练了。 不过常安确实不缺人带,她还有个小姑姑钟怡,同样是对他宝贝到不得了,最近没事,整天都在永宁那里,同样是个抱着孩子就不肯放下的主。 而且莫璃对常安,甚至是喜欢到了那个程度,居然还问别人,这孩子是不是和她有点像,别人若是说不像,她脸色立马拉下来,唯有等到对方改口,她才逐渐浮现出了笑颜,搞得正好过来的永宁,几乎是忍俊不禁。 但从另一个侧面出发,永宁知道,莫璃是真喜爱这个儿子。 总之,身为主角的常安,今日确实属于众星捧月的状态。 这满月酒在形式上办得比较随和,司言身为天炎皇帝,就在宾客之间走来走去,他虽然身穿着帝袍,但连一点皇帝的架子也没有。 而且司言还在后宫之中摆了宴席。 李熙真时代,天炎皇国有不少妃子留存下来,这里头还有李熙真的一位公主,加上司言考虑到他还养了一些小宫女,之前他带回来的小舞同样也在。所以干脆是在后面给她们摆几桌庆祝一下,同样高兴高兴,大概现在灵霏她们也在喝得十分尽兴。 不过么,据司言所知,其实后宫之中那些女人没什么事儿,好像平常也经常在喝酒划拳之类,就连永宁和莫璃,也同样接受过邀请,也去赴宴几次过。 太师夫人也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天炎皇国喝满月酒。 苏桃儿抱着苏青和苏云去看常安,这两个孩子同样是记得弟弟,皆奶声奶气道:“弟!” “弟!” 两人又异口同声道:“玩!” “弟弟还不会走路呢。”苏桃儿对他们兄妹纠正道,“要等过个一年,弟弟才能和你们一起玩。” 但这兄妹两人是在允着手指,似乎在作出沉思状态,但此时,在莫璃怀里的常安却忽然举起手,对兄妹两人一笑,似乎是在作出回应,这兄妹两人同样显得非常兴奋,扬起着手再次道:“弟!” “弟!” 无论苏桃儿还是莫璃,都不有笑出了声,皆道:“他们三个真有意思,看来以后感情一定很好呐。” 说着,苏青和苏云,就俯身过去,身为小宝宝的他们,又握住了身为小婴儿司常安的小手儿,他们三个明明都没什么认知,但在这一刻,在他们三人对视之时,好像达成了某种微妙的默契。当然,常安肯定是什么都不懂,他或许只是单纯觉得有趣而已。 结果,莫璃和永宁她们,是被三个小家伙给逗得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等到这时间差不多,大家也就分别落座了。 司言与永宁是在主座位之上,莫璃同样是如此。 他们三人,都在最上方,至于其余两侧,则别分是以高居正为首的天炎大臣,以及家属这边,是以钟怡为首的天命阁一系。 古竹音同样从自己那方界域赶来,亦是在弟子之列。 只是古竹音显得稍微有点拘束,可以看出来,她其实很想去抱孩子,但好像是有什么顾虑,这才没近前,只是那么去俯身看了会而已。 司言先举杯,永宁也是如此,他们先算是敬酒了一番,起个开口,而且当他举杯,那些大臣和诰命夫人,也都纷纷如此。 “朕敬各位爱卿一杯!” “臣等谢过陛下!” 司言在天炎皇国的政治上,其实就是个甩手掌柜,除了回来还批阅下奏折,很多政务其实都交给了高居正所组成的内阁来处理了,至于驻守边防,则是交给了高湘兰和白林之。 如今白林之是一直在经营之前灵家的神玄国,主要还是土地分配问题,以及在行政机构的设立上。司言本来是想要白蓝也去,毕竟连他姐白甜甜都过去了,但白蓝好像一直非常不情愿,这期间也就过去了一趟而已。 高居正现今是内阁首府,他与众多大臣先敬酒了一杯,接着,才与他自己的两位心腹同僚近前来了。 “兄长。”高居正压低声音道,“现今的大雪,你也看到了吧?这是一场雪灾,现在,是整个九界都在下,根据我们钦天监的观测,这庞大的九界,皆是白雪皑皑,连无尽之海,都在下着大雪!” 司言听了,点头道:“我们界域在高空,不受到九界气候影响,我们其实正好是冬季,但九界应该还未都入冬…这场大雪有古怪。” “是啊。”另一位大臣道,“陛下,我们玄升界和青云界,本就是在凛冬之季,今年的秋稻也都收割完了,但那九界,有些地方还是盛夏,如今这大雪一来,他们来年恐怕就颗粒无收了!” 司言沉吟了会道:“那我们这边粮食够吗?” “粮食倒是够了。”高居正左侧的大臣道,“秋粮丰收,神玄国也有大量稻谷堆积,我们足以撑过这个冬天。” 高居正思索片刻,就道:“兄长,但我们也得有些准备,这场大雪来得太突然也太诡异了,居正想下令,我们先绘制太阳阵图,将太阳阵图先都收纳起来,如果再过一个多月,这大雪还没减缓,我们便是召集修士,将这些太阳阵图,都布置到玄升界各处去,先行融雪,这样可好?” “好。”司言认可道,“如果这大雪是过了一月就停,倒是个好兆头,瑞雪兆丰年,来年收成必然好,但如果还不停,恐怕这将会成为一场大灾劫,这整个九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饿死。” 高居正同样面色凝重道:“是啊,而且我们的诸天已经在九界内部,我们虽然处在九界上方,但往下看,还是能看到芸芸众生,那些我人族同胞。” 司言即使不明言,但他心里也已然是有了个大概。 这场大雪,恐怕是有谁借助了天道之力,才能令其下来。 而其中目的,司言同样有个清楚。 或许天庭之上,那些存在是想迫使天火天道重新真正点燃一次,因为也唯有如此,才能化解如此大范围的大雪。 也唯有如此,他们或许才能探知到,天火天道的主人,到底是在何处。 “咦,兄长,你胸前的珠子?” “什么?” 司言低头一看,居然发现这枚被他在放置的七星混天珠,居然自行从他体内脱离了。 “好像有谁在呼唤它。”他随之讶异道,“怎么可能,七星混天珠的所有者是图灵!” 然而这七星混天珠,根本就不理会司言如何震惊,径直往外头飞去了。 ——————分割线 求月票~ 最后一天啦啦啦啦啦!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速之客 司言随之低头一看,以凝练元神俯览自己的神帝境界勾火,他那浩瀚如同一方小世界的地方,古神法相烙印依旧存在,亦不存在任何异状,唯有那些境界最低的神王法相烙印,好像缩小了许多。即使司言稳定混天珠的时间很短,但这些烙印,仍旧被七星混天珠炼化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七星混天珠,却从司言的神帝勾火境界脱离,向那外面飞去了。 司言随之跟了上去,但当他一起身,所有人目光几乎都在他身上,除了太师夫人那对双胞胎兄妹。 萧夫人因为也是诰命夫人,以及苏青和苏云兄妹,在法理上,同样是天炎皇国的公主和皇子,因此他们同样坐在前面。 而且萧夫人这对双胞胎兄妹,似乎是在玩什么特殊的游戏,妹妹苏云在拍手,并且奶声奶气地喊道:“爬!” 哥哥苏青,则是摇摇晃晃走了几步,然后一下子趴到在地,在那毛毯垫子上四肢并用爬了起来,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好像颇为炫耀一样,对苏云咧嘴笑着。 “爬!”苏云拍手道,“哥,爬!” 苏青是不亦说乎,在地毯上爬得飞快,这身手之矫健,速度之迅猛,绝对是不亚于一个成年人的快速步行速度,简直就像是一匹健硕的小马驹,在一声声‘爬’之下,就犹如在策马扬鞭,太师夫人在后面几乎都抓不到他人了,如此一来,即使是在上头,那刚好睁开着惺忪睡眼的常安,都是露出了笑颜,扬起了手,好像是在对此进行鼓励,又或者在以自己的方式作出回应,并且笑得又是直打嗝。 因此苏青也越爬越起劲,直接从桌子底下穿了过来,来到了义父的跟前,脑袋还撞到了小腿,这孩子自己是稍微懵了下。所以司言把苏青给抱起来,递给了萧夫人道:“儿子倒是健康,这身手不错,以后一定是有着修炼成神帝的天赋,萧夫人,麻烦你照顾他了。” 萧夫人从司言手里接过这个依然在手脚并用,像是在不断划船一样的儿子,她显得有点木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青儿成阁主儿子了,但随之,她才赶紧道:“青儿,快谢过义父!” 但苏青依然不喊义父,在苏桃儿怀里的苏云率先来了一声:“爹!” 哥哥苏青也跟着道:“爹!” 萧夫人脸颊一红道:“是义父啦,你们两个小崽子,怎么又直接喊爹了,这么多人,不能直接喊的!” 永宁神情古怪,莫璃神情也颇为不善。 穆映雪和林红英她们几个女子,天生都喜欢八卦,都纷纷私下议论起来,在争论,是不是苏太师的绿帽子坐实了。 穆映雪瓮声瓮气道:“看来私下一定经常喊爹,小孩子嘛,不懂事,肯定是这样。” 司言是哈哈一笑,也不顾这些大臣之间如何议论,就跟着那混天珠先追了出去。 见司言起身,他几个弟子同样都跟在了后头。 这混天珠来到了外面之后,速度在逐渐变快了,一直向那天外而去。司言和他几个弟子,当然也跟着混天珠飞去,他们穿越了厚厚的雪云,一直是来到了上空。 而亦是这时候,司言才发现了,七星混天珠异常的原因到底是为何。 因为在青云界的侧面,他看到了一座大陆,那座大陆之上,到处都是些茂密的森林,而且那座诸天,几乎都是被山林和湖泊所彻底覆盖,其余之外,似乎再也看不到太多了。 并且,那座诸天,甚至只比玄升界稍微小那么一点而已。 司言从这个角度眺望而去,仿佛在上头还看到了一些建筑群,但那些建筑都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的年代,大多都已经是破败了。 司言这手里的混天珠,仍旧在试图挣脱他的手心,想往那座大陆的方向飞去。 “居正,这座诸天是何时出现,为何在我们玄升界附近漂流?” 身穿着官袍的高居正连忙道:“兄长,这…这座诸天我们也不知道啊,自从诸天万界回归之后,我们一直在监控九界之上的诸天,钦天监可从未是有过任何这座诸天的消息啊!” 亦在此刻,他看着这方诸天的形状,才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来。 司言认识这座诸天,当年在这座诸天上发生了很多事情。 他记得昊天时代的缔造者们,在击败图灵之后,将其中一名权位极高的图灵,埋葬在了这座诸天之上,并且他们催动各自法力,将这座当时生灵都已经死绝的诸天,流放进了那无尽的虚空之中。 “那诸天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呼唤这枚珠子。”司言沉吟了会道,“焰焰,竹音。” 她们两人都分别近前道:“弟子在。” “你们两个辈分最大,为师要去那座诸天一趟,你们镇守在玄升界,若是有什么异变,皆由你们做主,焰焰,竹音,照顾好你们师娘和弟弟。” 她们听罢,立即道:“弟子遵师命!” 司言在如此明言之后,他就又松开了手,令那七星混天珠向前飞去,而他也是跟随在了后面。 而在看着司言消失之后,无论是凤焰舞还是古竹音,都低头呢喃了句道:“弟弟么……” 凤焰舞对这个称谓属于有些排斥和抵触,即使从辈分上而言,司常安确实是弟弟,但唯有古竹音,她在迟疑之后,那脸上好像多了一份喜色。 古竹音是哼着曲儿,一路上蹦蹦跳跳回去了。 末了,古竹音便是回头看着凤焰舞催促道:“这位师妹,你愣着做什么,没听见老师让我们回去吗?” 凤焰舞随之哼了声,也就跟着回去了。 至于司言,他在飞出了很远,即将进入那座诸天大陆之时,他才看见后面有人追过来。 那身材纤瘦的御灵在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见后面没人便是道:“师尊,弟子跟你一起过去。” 司言失笑道:“你怎么倒起了这个心,想跟为师过来了。” 御灵不答,那双眼睛反而在到处游走,显得有点心虚。 “好吧,你先过来,为师也好久没带你出去历练了,但你境界稍微低了些,务必是要跟紧,不要四处随意走动。” 御灵嗯了声,就与司言一起往这座大陆深处而去。 但双方飞着飞着,御灵就先冷不丁道:“师尊,太师夫人什么时候和你生了两个孩子?” 司言听了,差点没一口老血,他敲了下御灵的脑袋道:“那不是我的种!” “哦…”御灵轻轻应了声,“那竹音师姐,是不是师尊的亲生女儿?” “也不是!” 御灵听了,都默默点头,好像是解开了自己的困惑。 司言知道,御灵在人多之时不愿意开口,但实际上,他却喜欢挖人心思,特别喜欢一点八卦,自己记下来,又或者和师兄墨均衡分享。 御灵神情有些诡异,忽然又道:“师尊,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情债,又或者还有私生子女?” 司言恼怒道:“为师是那种人吗?!为师…为师……” 他声音渐渐也变轻了,说不出话来。 至于御灵,即使他不出声,但眼神似乎是越加深邃了一点。 “有?” “……” 司言不语,他带着御灵,在遁空了很久之后,才落进了森林里。 他们师徒二人,此刻身处在这方界域的中心地带。 而且这方界域同样受到九界影响,开始降雪了。 司言让混天珠在前面引领,自己与弟子在其后跟随。 御灵道:“师尊,为何这座诸天会忽然出现?” “为师也不清楚。”司言抿着嘴道,“或许是这座诸天不断在各个空间之间跳跃,如今是诸天万界回归,这座诸天或许是受到了某种影响,它可能在九界上漂流很久了,又忽然从某个空间截点跳跃了出来,正好在我们青云界旁边。” 这座诸天的移动速度极快,从司言刚好见到这座诸天之时,他是在玄升界边上,等到他和御灵深入其中,这座诡异的诸天,已经运行到三魔界的背面了。它被三魔界挡住,与三魔界并行,从玄升界和青云界的视角,根本看不到这座诸天了,反倒那些在三魔界的魔神,皆在纷纷眺望这座诸天。 即使连莫恒,都抱着一只猫出来,在十分好奇的状态之下,打量着侧旁这座诸天。 司言他们在这座诸天上看到了很多城邦的遗迹,但这些城邦,也确实都只剩下了遗迹而已,早已是有很多树木,从中生长了出来,将这些遗迹破坏了,成了一个个废弃的石堆。 混天七星珠,一直带着他们穿越了城邦,来到了一座这诸天最高的山岳雪峰前。 在他们面前,是图灵的墓葬。 …… 然而,与此同时,依然在举行满月酒的天炎皇宫之前,也有两人的身影,是径直落在了宫殿门前,而且他们绕过了侍卫,径直往里面闯了。 “哈哈哈,真来得是时候呀!”吴昕带着自己夫人进来就大笑道,“想不到今日是钟兄儿子的满月酒,那怎能少了小弟我呢!”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夺子 当吴昕进来之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放在了他身上。 吴昕带着妻子柳絮前来,而且他手里还拎着一份贺礼,他目光在对上了在场众人以后,随之就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憨厚微笑。 柳絮往这周围看了一圈,对这些大臣,以及天命阁的人,都那么轻轻一点头。 身为女子,她仪态也十分端庄,装作是很亲昵地笑道:“夫君,这钟大哥的地方倒确实是大,这满月酒也如此奢华,人族皇国终究还是富裕呢,即使咱们神族的国境,这也完全比拟不了呢!” “是啊,只不过这钟兄也真是的,怎么满月酒也未曾来请我,搞得我们夫妻还要自己上门来,哈哈哈!” 这吴昕和柳絮,是一边交谈,就一边往里面径直走。 而且吴昕同样在此刻,居然发现司言并未在那上头。 本来那些侍卫正要来阻拦,但永宁和莫璃见对方能喊出自己男人名字,当然也是赶忙阻止,并且道:“原来是我们家陛下的好友,还请快坐,是我们怠慢了,来人呐,赐座!” 皇后有令,很快就有宫女和太监上来吧,又备上了一桌子酒席,同样算是上座,刚好令他们夫妻二人可以入坐。 司言所有弟子之中,唯有佑心人帝才见过吴昕,其余都不知道他是谁,但今日,因为古竹音前来,佑心在自己诸天镇守无法脱身,因此在场大家,都没人知道吴昕是谁。 吴昕自然心安理得坐下,先饮酒一杯了,才看着那莫璃抱在怀里的婴儿道:“钟兄倒是生了个好儿子,此子耳坠够大,面相也是极好,是个福气之人,果然带着强大的气运出生,若是他顺利长大,那将来也必定是会有一番大成就。” 当吴昕在如此提及之时,在场很多人,似乎也听出了一些意味,但他们也不敢确定,唯有永宁先不失仪态笑应道:“我家安安,那自然会顺利长大,多谢这位道友关心。” 凤焰舞与古竹音坐在一起,凤焰舞连神色都有些冷峻了起来,好像早已有了计较。她是神帝境界,这探查之力同样最高,从吴昕进来开始,她就隐隐知道,此人境界并不低。 吴昕先点头应下了,接着,他才又转而坦然自若地问道:“唉,两位嫂夫人,为何不见钟兄呢,这钟兄是去了何处呀?” 凤焰舞轻轻放下了酒杯,恰好是这个轻易的动作,似乎令一股法力荡漾而出,这一丝法力,自然是有着一股警告的意味。 但在场很多人,乃至于是大臣都未曾察觉,他们依然在饮酒,这气氛显得仍然非常热络。 吴昕又给自己倒酒,仿佛根本不为所动。 莫璃带着一些邪魅地笑道:“我家陛下有些事儿,先离开一会,马上便是回来,估计也不必太久吧,这位道友,你多坐会便是了。” 高居正一直在替司言处理政务,而且他也是最为机敏者之一,他对吴昕遥遥一举杯道:“对啊,今日乃是我们常安太子满月之酒宴,太子殿下还在此,我们家陛下这自然是在呢,他此刻有些事走开罢了,过会便会回来。” 柳絮给吴昕倒酒一杯,吴昕再次饮之,他道:“这便好,何况我今日来,可是有一件大好事与钟兄商量,其实呢,不光是我到了,即使连天庭之上,也有几位道兄来了,特地来传达这件天大的好事呀!” 这吴昕的话音才落,只见在悄然无息之间,这大殿的门前,居然又有三位神人径直进来。 三位神人,一个是中年模样,身材魁梧,亦是满脸虬髯,另一个是显得腰板很直,但面相却十分白净,最后一人,则是书生模样,穿着一身儒衫,但这身材却极高,那面孔都显得有点狰狞。 那些侍卫当然想阻拦,可三尊神人,境界都极高!在那行走之时,无意之间所散发出来的无形境界威压,就足以产生一股无法言喻的震慑,即使侍卫想迈开步子,却也根本做不到了。 凤焰舞见状,她先不由一怔,同样也看出了这两尊天庭神人的境界高低。 而且这三尊神人,他们后面还跟着不少随从,也都是径直入了这在庆祝常安满月的大殿之内。 吴昕欣然一笑道:“这三位道兄,一位是我天庭天师,其余两位,则是天帝陛下的羽林军上将军,这三位道兄,皆是神帝境界,两位上将军,如今更是神帝道果境界了!” 此言一出,这热闹的大殿之上,在顷刻之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了。 神帝境界! 而且是整整三尊神帝!其中是一位天庭天师,两位更隶属天帝最强近卫,羽林军的上将军! 要知道,天帝羽林军这到底是代表着什么,他们是普天之下,最为强大的神魔大军,能够入选天帝的羽林军,即使只是最为普通的天兵,那境界也是四昊以上,如果天帝的羽林军结成战阵,也足以抵挡住好几位天婴境界大圆满的巅峰大高手! 可天帝羽林军的两位上将军,居然出现在了天炎皇国,并且步入了这在举办满月酒的大殿之内。 凤焰舞暗暗心惊,她才修成神帝不久,但怎能知道,天庭居然来了三尊神帝,而且两尊更是有道果境界! 莫璃的脸色冷下来了,她不无讥讽道:“是么,那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要来找上我们天炎皇国,找上我们家陛下了呢。” 莫璃是魔族公主,其父亲为九修魔君,她实际上的地位即使去了天庭,也同样极高,自然不虚这眼前三尊神帝。 永宁在那主座上,她其实显得较为惶恐,但看莫璃如此,她又尽量令自己镇定下来。 吴昕不答,反而那身材极高的书生男子,他先开口道:“天炎之主钟言,在上个月,有女子为他诞下了一名气运之子,此子被大道祝福,未来必将是有一番成就,我们天庭的天妃娘娘,华天妃,在九天之上俯览青云界,见此子出生之时有着如此底蕴,甚是欣慰,也甚是喜爱,想收此子当义子,并且可以前去天庭,去往九天之上,如今么,我们三个,自然奉命来带常安太子,去往天庭了。” 这身材极高的书生,为天庭天师,本家姓周,单名一个成字,因此被称为成天师。 永宁惊愕道:“什…什么。” 那魁梧的男子也近前了一步道:“这乃是天大的喜事,是天妃娘娘的厚爱!好了,先把此子交来,我们也好带着他,返回天庭复命!” 那面相白净的男子也笑道:“只是你们的福分,你们的福报,接到娘娘懿旨,怎还不跪下谢恩?” 吴昕大笑了一声,朗声道:“对啊!这肯定是天大的好事呀,钟兄的嫡子,被天妃娘娘给收为义子,这也是钟兄的荣幸呀,那个,两位嫂夫人,你们怎还不快跪下谢恩,此乃天妃懿旨,你们该跪的,也该把孩子交给三位道兄啦!” 柳絮同样拍手道:“是呀,若能去了天妃娘娘那里,这以后前途都不知有多少光明,将来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永宁听了,随之是大为紧张起来,她慌忙道:“这…这常安是本宫与陛下的嫡子,是与陛下的骨血,就算是天妃娘娘想收常安当义子,又怎需常安去往天庭呢,这未免荒唐了,他才是个足月大的孩儿而已,怎能离开人族国界!” 莫璃对永宁示意了一个眼色,对这面前的三尊神帝,以及那吴昕正然道:“那我们就多谢娘娘厚爱了,但常安还年幼,他也离不开我们这两个娘,我们也离不开这孩子,还请三位道兄转告天妃娘娘,娘娘厚爱,我们谢过了,但常安,肯定不会离开我们人族国界半步。” 成天师面露微怒道:“娘娘懿旨,你胆敢不从?” “并非是我们不从,但天妃娘娘想让常安当义子便是不对了。”莫璃解释道,“常言道,义母义父各方唯有一,我这二娘固然不是义母,但常安也是有了义母,怎又能认天妃当义母,这岂不是乱了分寸,也污了天妃之名?” 随之,莫璃就对太师夫人道:“萧夫人,是吧,我家常安认你当了义母,怎又能去认天妃呢,这对天妃,同样是大不敬。” 萧夫人赶紧反应过来,连声道:“不、不错,正是如此!” 成天师一看那身边还围绕着两个太师夫人,随之道:“那她死了,这不就行了吗?” 随之,这成天师,是以一道神通向那太师夫人打去,这神通固然十分轻易,但成天师是神帝境界! 莫璃随之是瞪大了惊骇的双目! 但随之,在这个电光火石之间,萧夫人身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猩红。 凤焰舞捏住了那道神通,随之握住在手中,将其泯灭了。 成天师,以及其余两位神帝都先一怔,但那面色上,却又随之露出了一丝讥讽之色。 莫璃顿时拍桌大怒道:“这里是我天炎皇国,人族国界,岂是你们放肆撒野的地方!!”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为你万万年 这太师夫人身边还有两个孩子在嬉戏,然而就是在这个刹那之间,她已然陷入在了生与死之间。 但苏青和苏云,他们兄妹根本是毫无知觉,仍旧在那边嚷嚷着,而且苏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在太师夫人身边的地毯上爬着,苏云也依旧好像在给哥哥加油,不断在拍着小手。 凤焰舞看着自己的手心,这才被她湮灭了的神通,那神情,同样冷峻不已,面若寒霜。 如果不是她及时出手,现在的萧夫人,或许已然身死了。 至于萧夫人,她此时早已是吓坏了,她紧紧抱着苏青和苏云,似乎连身子都在颤抖不已。 苏桃儿同样脸色惨白,连忙过来问娘亲,有没有伤到哪里。 莫璃脾气最为火爆,她还抱着常安,就当即是拍案而起,指着那成天师厉声道:“我人族国界,岂容你放肆!” 但这成天师却凛然一笑,那神情仍旧带着一丝讥讽,尤其当莫璃提及,这是人族国界之时,他那嘲讽之意,就显得更加深了。 乃至于他身边两位羽林军上将军,都同样是如此。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名为佐青,那面相白净的名为武江。 这佐青和武江,身为天帝羽林军,都是血统最为纯正的神族,他们有着自己的自傲,因此对人族,从来都是从心底,就带着一股蔑视。 成天师,亦是突然那又伸出一根指头,似乎是对准了莫璃,想以一招神通,将其彻底击杀。 但那吴昕见状,连忙道:“且慢!成道兄且慢,她乃是九修魔君之女,道兄你万万不可如此!” 那成天师听见,这眼前抱着孩子的女子,居然就是那魔界公主,他那手势才停止了下来。 莫璃乃是魔君,乃至于魔界最为得宠的公主,如果莫璃有个三长两短,那他成天师,或许会将要面对整个魔界倾巢而出的怒火,那是魔界震怒,他成天师面对九修魔君虽然不至于死,但也没必须要与魔界结上死仇。 不过成天师脸上有过惊讶和不解,但最后剩下的,唯有那冷蔑而已。 “身为神魔,你居然下嫁人族,实乃下贱也。”成天师在如此说到之时,是带着很长的一声尾音。 可莫璃听了此言,她那胸膛都是在不断起伏着,显然是情绪都有些激动了,她道:“我嫁给谁,这是我自己的自由,人族与我们同样,他们有智慧,他们之间的修炼者,同样强大,同样不比我们神魔差,人族这个种族,他们有血有肉,他们有礼仪道德,他们尊重种族之间关系,这里,容不得你来多嘴,人族,也更容不得你来多嘴!” 事实上永宁现在已经很怕了,她毕竟只是个小女人,而且就像是她与司言提及过,她也只会在丈夫身后,当一个小女人而已。可当她见到那么多大臣都在惊慌,以及莫璃还如此义正言辞之时,她才继续镇定自己,一动不动,端坐在她这皇后的位置上。 但即使如此,她这气息同样是有点乱,那胸膛亦是在起伏着。 古竹音在悄然之间,同样来到了莫璃身边,她即使对莫璃一直很有意见,与莫璃是相当不待见,可当莫璃讲出刚才这番话,却似乎是在无形之间,又拉近了双方的关系,至少在认可度之上,古竹音对她增添了许多。 只是,在谁也不知道,在众人还陷入着紧张之时,这酒席之上,却在悄然之间是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人是一老一少,那年长者,似乎有人族七八十岁的模样,那身材娇小的少女,最多似乎才不超过十二三。 他们在很近的地方,找了一桌空着的地方,坐了下来,仍旧是在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高居正精神十分紧张,他也是在无意之间回头,才发现自己身边那桌,居然是有两人坐了下来,而且那负剑老人,居然还已经吃起了酒菜。 即使那少女,似乎同样很贪杯,偷偷趁着老人不注意,也给自己倒酒一杯,仰头饮下之后,还长出了一口气。 这负剑老人根本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何这天庭三尊神帝亲自到来,他只是在左顾右盼,他看看对面的白蓝和苏桃儿,又看看在身边的高居正,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显得较为迷茫。 高居正愕然道:“你…你是?” 负剑老人取出了一张画像,道:“你可见过此人?” 但除了高居正,其实谁都未曾注意到他们,那武江神帝亦是近前一步,他那脑后的神帝光轮一个个打开道:“这种族之事,吾辈也不想管,但吾辈知道,天妃娘娘有令,我们今日必须带此子返回天庭复命!你们若是阻挡娘娘懿旨,定当杀无赦!” “你敢!”莫璃抱着常安厉声道。 亦在此时,下面所有人,所有天命阁弟子,从唐子虞到白蓝和苏桃儿,此时都纷纷起身,走到了上面,挡住在了莫璃和常安的身前。 唐子虞胆子其实最小,之前都没声儿,可这关键时刻,他却也根本不含糊。 凤焰舞那境界光轮同样打开,一直进入到了神帝境界为止。 只是她对面,却是有着三尊神帝,两尊神帝更是道果境界! 成天师将那折扇在手里一拍,冷声道:“你们若不交出来,我们也唯有硬抢了。” 凤焰舞那双美眸在瞪着他们,那境界气息,几乎都快被提升到了极致,可即使如此,对方仍然相当轻松,仿佛根本不以为意。 “有本事就都杀了我们!”古竹音厉声道,“难道我天命阁,什么时候是有贪生怕死之辈了!” 莫璃正想再次开口,她道:“我与永宁即使……你、你是谁!?” 在这个刹那,莫璃忽然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何时,居然多了一名老人,这老人激动得手脚都在颤抖,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靠近的,老人连连颤声得语无伦次道:“天命阁,天命阁……这、这是谁的孩子,给我抱抱,给我抱抱!师尊呢!我师尊呢!!” …… 司言与御灵一起靠近了这座坟墓。 而他手里的七星混天珠,也逐渐停止了下来。 这混天珠,似乎正是被这陵墓所吸引,所以才会驻留在此。 但如果是从外面看,这陵墓远远没有之前九界树下面那座宫殿那么奢华,乃至于是陵墓之中,还有龙凤陪葬,它只是稍大一些,在这最外头,还有着一块巨大的墓碑。 这属于诸天最高处的雪峰,他们踩在松软泥土的雪地之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但这里,狂风也在不断呼啸着,以至于令那些在杉树之上的积雪,都已经被风吹到了墓碑前,在那墓碑之上,有了一些堆积,成了薄薄一层风吹雪。 司言看着在周围不断盘旋的混天珠,有些迟疑,也不知道为何,它会来到这陵墓之前。 而且如果司言没记错,这应该就是图灵八阁之中的其中一位。 不过当初司言并没有参加那场战役,因此并不知道墓中是谁。 当年在东皇陨落之后,即使同样是高境界的图灵八阁,也已然没有太大抵抗之力,整个图灵古族,在不断惨遭神魔屠杀,那些神魔,宛若是已经疯狂了一样,在天帝的带领之下,对这方宇宙最先诞生的智慧生灵,这方宇宙曾经的主人,展开了一场近乎疯狂的血洗,一场比图灵统治更加恐怖的种族屠杀。 令图灵古族,最终在这方天地之间绝迹。即使昊天时代有图灵古族存活,或许也只是在一方失落世界,又或者,早已与其它种族混血,其纯种血脉,如今也彻底消失在了种族历史的长河之中。 说着,司言与御灵一起走到了这坟墓的墓碑前,看起了上面所记录的文字。 但埋葬图灵,或许是当初作为新兴崛起种族的神魔,对这宇宙曾经的主宰,唯一能做到的敬意了。 司言在这墓碑之前,稍微有点迟疑,接着,他便是用法力,挥去了墓碑之上的积雪。 御灵望着那些上面所雕刻的道文,不禁是产生了迟疑,他道:“师尊,我看不懂啊……” “道文形式有很多种,也相当复杂,尤其是这种上古道文,其实也是对境界的一种考量,如果你有一定道境,即使不懂文字,也便是能看懂和理解了。” 御灵凑近前来,努力凝视着上面的道文,可惜仍旧感觉非常茫然。 “师尊,这上头是写了什么?” 司言看着这上头的铭文,尤其是御灵手指,他所指着的地方。 “愿吾之最爱,得到安息。”司言念道。 而且在看到这句话之时,他不由就产生了迟疑,只因为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显然有些不同。 这陵墓之中,埋葬的应该是图灵,何况这是这座诸天风水和地势最好的地方,加上又是图灵古族的道文,没有理由不是图灵才对。 可这句吾之最爱,却令司言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在这句‘吾之最爱’之后,则又是一句铭文,这句铭文是如此写到 ‘为你守墓万万年,直到洪荒覆灭,直到,吾也腐朽。’ ——————分割线 大家新年好! 以及一月一日元旦月初求月票呀~ 求月票呀,求月票~~~ 第二百五十九章 第一代人帝 奕初现在的心情,那自然是十分激动。 只因为,他听见了天命阁三个字,这三个字,是他六十多万年以来,一直魂牵梦绕的三个字! 天命阁,这近乎是他童年时代的所有,是童年时代的一切,他永远记得,在他孩提时代,他被师尊所收养,他就是在那座古阁里度过,而那也是他此生最为美好的记忆。 他记得那座古阁永远是那么灰暗,似乎是有点阴沉,而且师尊状态似乎也很微妙。 师尊总是那么一副郁郁寡欢,显得有点讶异的模样。 在那时候,师尊甚至是无法离开天命阁太远,他被天道所束缚。 他们师徒是在那一座神族所统治的诸天之上,那时候,人族还与神族有着很大冲突,人族一直被压迫,他们之中也一直都有起义,而且,血腥和屠杀,同样是一直都在。每当他师尊,在天命阁之上,看到这些景象,都会显得极其痛苦,似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且经常,他是坐在那天命阁主楼的长椅上,经常那么一趟就是一天。 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大雪连天,他师尊就经常这样。 那时候,他师尊最长念叨在嘴边的话便是,自己废了,成了个废人,他被天道禁锢,被彻底囚禁了。 那么说着,就时不时给自己倒杯茶,然后喝上一口,继续叹气,时不时还会自嘲一样苦笑几声。 但即使如此,师尊却依然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教育,师尊从礼仪道德,从读书写字,最后是改变了他一生的通神道法,全都悉数传授了。 而且师尊固然严厉,但却未曾失去对他的关心。 师尊经常教诲他,要记得自己是人族,即使是修炼成神,也必须对人族有着同情心,有着怜爱之心,在将来,也一定要对自己的种族有所作为。 只是,师尊在提及这些之时,却又尝尝会潸然泪下。 最后,这才是有了他奕初,人族第一位人帝,开辟诸天,让诸天流浪在宇宙星海之中,令一部分人族,都得到了自立,得到了尊严。 但奕初永远都不会忘记,师尊已经离开他了,那个养育他长大的师尊,在郁郁寡欢之中,再次被天道束缚,被拉进了那口石棺之中,师尊咆哮,师尊他感觉到痛苦,师尊也试图挣扎,但这一切,也根本没有半点办法。最后,师尊从他这方世界消失了,从此消失了整整六十多万年,而他,也已经寻找师尊,他的养父,如此之久了。 只因,这是奕初唯一的亲人,是他犹如血亲一般的父亲。 当年的师尊,是如何低落,是如何郁郁不得志,他那背影也永远是那么孤单,总是会望着天空哀叹,总是藏着心事。 即使奕初陪伴在师尊身边,他都能感觉到,他师尊很孤独,仿佛他那世界,唯有自己一人,就连他这位弟子,都无法进入其中。 奕初记得,他每次问及师尊之时,师尊从来都只是笑笑,却从不说出口。 当年,师尊实在太孤单和孤独了,仿佛是把自己给关闭在了一个闭锁的世界之内,一点都不往外吐露过。 但如今呢,如今在奕初面前,他得知,这是自己师尊的子嗣,因此他怎能不高兴,怎能不兴奋呀! 然而奕初的出现,令所有人都是那么愕然和不解,他们根本不知道奕初是从何处而来,又为何模样是如此疯癫,他那双眼是充满着猩红的血丝,他那那双枯槁的手,也依然在不断颤抖着。 并且是说着,就想要从莫璃手里接过这个孩子,他连声道:“师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但只是奕初这模样实在是有些疯癫,也较为出格了,就连奕初带来的那名少女都随之上前,出声想令他冷静下来。 至于莫璃,她更是感到恐慌了,她哪里会肯把儿子给交出去,她当即是想退后几步,离开这模样疯癫的老者,可她却是忽然莫名感觉到手里一轻。 等到她再次抬头之时,居然见到常安已经在这老者手里了,可这老者,此刻是老泪纵横,他这双颤抖的手,在抚摸着怀里的孩子,并且是颤声道:“好,好啊,能得此子,乃是我之大幸,乃是师尊之大幸,乃是我人族之大幸也!” 莫璃和其余天命阁弟子本来还想上前去抢夺这孩子,可当奕初提及这么几句话之后,他们又都纷纷冷静下来,他们或许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而且关键是这负剑老者,在看着自己怀里孩子的时候,固然情绪激动,但那动作,却是满含着爱怜。 常安有点想睡觉了,年幼的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还打了个哈欠,不过他这惺忪的睡眼,在看到奕初之时,却也露出了那可爱的微笑,在右侧,甚至都浮现出了一个单边的小酒窝,并且这孩子再次举起了手,对抱着自己的老者在轻轻捏了捏掌心,似乎是在与奕初打招呼。 奕初见状,他是越加激动了,那嗓音,以至于都好像是产生了一丝哭腔来了。 “他姓甚么!”奕初为了确认而再次出声问道,“这孩子他姓甚名谁……!” 但奕初还未听见回答,却在常安这衣衫上,看到了所绣花的三个字,名为司常安,单名又一个表字,璃。 “好,好啊,这真是好啊!”奕初连声道,“他有后,他有后了啊!” 吴昕与柳絮仍旧是坐在远处,他们夫妻同样搞不清,这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只是他们也都注意到,这老者似乎有些不同。 武江神帝那脑后的神帝光轮此刻显得尤为耀眼,而且,他似乎至始至终,都未曾把那老者给放在眼里过。而且他即使没有以修为境界震慑,但他那气场和威压,却早已是惊走了在场所有人,天炎大臣,乃至于那些侍卫和宫女,全都在惊慌之下,四处逃散了。 本来这些大臣很多都有士大夫的气节,即使人头落地,也不愿意临阵退缩,但高居正知道这么做纯粹只是在找死而已,所以他一挥手,便是示意所有大臣都下去,免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这些大臣固然修为境界不高,但其中很多都是文官体系之中,他们的存在是要治理皇国,而并非一定要打打杀杀,他们很多也只是在治理上有建树,此刻三尊神帝在此,他们又有何堪? 高居正也自知境界低微,根本起不到作用,即使他都连退了好几步,站在了白蓝他们之后,也同时把永宁往后拉拽了一把。 他道:“娘娘,你先避开,你未曾修炼到神境,身子又虚弱,根本经不起半丝震荡。” “但…但安安他!?” 永宁本来还固执地想近前,却被高居正牢牢拉住了,根本不让她挪动半分。 如此一来,此刻这皇宫大殿之内,近乎在一刹那之间,就只剩下了天命阁弟子,以及在前方的三尊神帝,以及吴昕夫妇而已。 当羽林军上将军,武江越来越接近之时,他那境界实力,释放得更加澎湃! 凤焰舞如今才只有神帝彩光境界而已,可对方是道果境界,这完全是一个高阶差距!那强大的法力和真元威严,甚至令这大殿都在不断颤抖,这即使并非是真正的大殿,但也是用神金打造,可即使如此,这神金所打造的大殿,却在不断产生大量细微的裂缝了! 这武江猛然近前,对那凤焰舞是一掌打去,并且是大喝道:“将这孩子交出来!” 凤焰舞自然是一掌心迎击,而她这境界,也几乎是被提升到了极限,可即使是如此,凤焰舞依旧是被武江一招击退,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即使她身后那凤凰法相虚影浮现,似乎也依然无法挽回自己的颓势! 这大殿之内,那上头的屋顶,更在轰然之间塌陷了一部分! 武江与其余两位冷笑了声,尤其是成天师,他那神情至始至终都带着一丝讥讽。 然而,当武江负手而立,以那极快的步伐向那老者,也就是初代人帝走去之时,他那神情,其实与成天师差不多,甚至还带着那居高临下的一些傲然。 凤焰舞本来还想阻拦,可佐青神帝又便是近前,他以境界领域,以及武道神通生生挡住了凤焰舞。 武江乃至于连声儿都不想出,便是单手放在背后,令是一边,则单手提起,想以一指头就令这老者毙命。 但在这个刹那,初代人帝却抬起头了,他怀里还抱着常安,这个他师尊的弟子。 而且当他与武江对视之时,他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那尤为锐利的眼眸,恍若是有一道精光闪过,这精光,仿佛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剑意! 这仅仅是一个眼神,却犹如令他万箭穿心一般,仿佛被无数剑气,在这一刹那,从身体之中穿过,全身所有皮肤,都好似会在顷刻间彻底炸裂! 武江神帝那一指神通,被初代人帝轻轻一捏,就彻底泯灭,接着,初代人帝也举起手,还了他一指。 对。 他们看不起人族。 但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眼前这年迈的老者,却是人族当今最为强大的强者之一! ——————分割线 求月票啊! 月初求月票!! 第二百六十章 战神 初代人帝从寻常人角度看,外貌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他那身后,甚至连一道神境光轮都未曾跳跃出来。然而初代人帝这一个眼神之中所流露出来的精光,却犹如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意念,又恍若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剑意,径直深入了武江神帝的元神,乃至于他的神魂深处! 而且在此刻,在他面前,那初代人帝,也并非是这一个枯槁瘦弱的形象。初代人帝,他那肉身,仿佛是变得无比庞大和高耸,如此屹立在武江神帝面前,而且,初代人帝是以自己的角度在俯视,在低头看着他,双方并非是一种对等的状态。 武江人帝之前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即使在走过来抢夺常安之时,他一只手都还背在后面,这眼神之中尽是轻蔑和不屑。 事实上,武江神帝如果愿意,他根本连位置都不必移动,就能从那老者手里夺过孩子,并且以一个念头,就用境界领域,彻底将其绞杀,何况此刻,他是亲自近前去抢夺! 可当他那神通被泯灭,当看见这巍峨无比的初代人帝,与俯览下来,牢牢盯着他之时,武江神帝那眼瞳之中,才透露出了一种恐惧,一种从生理到心理深处悸动起来的惊惧! 初代人帝连神境光轮都未曾闪现,就如此轻易还给了他一指头,但武江神帝,见这一指往自己命门而来,他却是在连连怒吼之下,以自己那强大,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一记,去格挡! 当双方神通互相碰撞,这大殿再次发出了阵阵轰鸣,武江神帝,则是连连后退。 即使他身后那法相屹立,却仍旧无法令颓势缓和,即使他那光轮在闪耀,却同样无法掩盖他那神情之上的惊恐! 只因为,这老者实在是太强了。才仅仅不过是一指而已,这连神通都算不上,仅仅是其自身罡气所蕴含的剑意,就有如此之威! 武江神帝并未受到什么创伤,他毕竟是道果境界,可这老者的一指之威,竟然令他不敢再近前半步了。 如此一来,不仅是猛地放下酒杯的吴昕,乃至于在试图牵制凤焰舞的佐青,都已然凝滞了,极其惊愕地在看着初代人帝。 然而初代人帝,哪里会管他们,只顾着自己,那么欢喜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并且还在用那满是褶皱和干枯的手,在抚摸着常安那细嫩的脸蛋,这神情之中,有着那说不出的爱怜之意。 是啊,这是他师尊的儿子,从辈分上算,亦是他的弟弟,他如何会不喜欢呢? 柳絮当即拉了吴昕一把道:“夫…夫君!?” “夫人,你别怕,有成天师在呢。”吴昕随之提醒道,“成天师乃天庭天师,其实按照地位,比这两位道兄都要高,而且成天师不光有计谋,修为境界,更是超过了羽林军两位道兄!” 而就在吴昕话音才落,那成天师与武江对视了一眼。 那成天师便当即冷哼了声,然后才一步步踏上前,向初代人帝走去了。 成天师的境界光轮,同样在一轮轮打开,就犹如是一圈圈的日冕般,显得极其闪耀。 他是神族,虽然外貌与人族相同,但还是能看出些异状,成天师随着境界增长,他那瘦高身躯,也越来越明显,他那脸孔,同样是变得狰狞起来。 他轻易就踏入了神帝境界,而且成天师他那命轮中央,由彩光凝结出了一枚道果,那枚道果又继续变化,似乎是已经有了人形的状态,虽然很不明显,但却已经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成天师的境界,在逐步踏入天婴境界了!这比起佐青和武江,这两位未曾把道果境界都修炼圆满的神帝,身为天庭天师,成天师的实力不知要高出凡几,而且成天师也伸出手,向那奕初包裹而去,试图以自身境界,捏碎初代人帝的境界领域,将其元神都彻底捏碎! 当成天师的法力开始荡漾,这大殿周围,即使是神境所铸造,即使有符文阵法在里面,都依然被这半步天婴境界的真元,彻底碾成了齑粉。 初代人帝,也犹如之前那样,在与成天师对视,而且在这个期间,初代人帝的境界,亦开始以神境光轮的形式,展现在他们面前了。 他那脑后,十分轻易就跳出了九重光轮,他那气息,也不曾像是刚才那般内敛,而是在用自身境界领域和罡气护住了身后的众人之后,开始骤然暴涨了! 初代人帝看似干瘦枯槁,如果成侧面看,还可以见到他裸露胸腔处,一条条嶙峋的肋骨,但在此刻,他那身躯,恍若是爆发的澎湃火山,他体内产生了阵阵的节节爆响,连身躯也都庞大了一圈,当他转身看向成天师之时,他那元神虚影,同样屹立起来,他的命轮中央,从彩光境界进入道果境界,然后道果化作了完整的人形,踏入了真正的天婴境界! 初代人帝,一扫刚才的苍老与颓废,他那四肢仿佛都在这一刻粗壮了许多,猎猎衣衫似乎都撑不住他的肉身,他的眼眸之中,亦是有火焰被点燃,就连身板,都厚实了极多,在此刻,刚才恍若弱不禁风的老者,此刻宛若成为了一尊战神! 成天师见状,不由惊骇道:“神帝天婴境!?” 初代人帝轻易就破去了成天师的境界威压,反而是往他那个方向,轻轻一推,就令其形成了挤压的罡气旋涡,乃至于是直达他的元神! 成天师同样忍不住后退,才多少可以避忌一些这股力量,他在怒喝一声之后,这才最终化解了。 但反之,初代人帝根本就不在看他,反而仍旧在逗弄自己怀里的孩子,这笑起来之时,双眉之上都是皱纹。 他在刚才,一直是用罡气护着常安,常安也根本感觉不到外界的波动,而是还顾着自己,他时不时还动了下身子,似乎是想起来一样。 佐青和武江立即来到了初代人帝的两侧,与成天师形成了三角夹击的一个阵形,随时可以对初代人帝群起而攻之,而且他们三方,亦把修为境界提升到了一个临界点。 但随之,初代人帝背上那柄长剑,却发出了一声剑鸣,这剑鸣并非是刻意,而是一种反应,是这柄长剑,意识到自己主人的意愿,以主人的意志,所产生的一声剑鸣! 这一声剑鸣,显得尤为悠长,在空气之中还不断回响着,而这声剑鸣之后,成天师和佐青等,才真正意识到,唯有这老者背上的神剑出鞘,那才是他真正的实力!而且但凡老者神剑出鞘,他们之中,必然有人会横尸在此,陨落在这人族的天炎皇国! 成天师的面色是不断在变化,他应该隐隐知道,眼前的老者到底是谁,只是他从未见过这老者,他也不过听说过而已。而在此前,他听见关于这老者传说,他从来都只是当一个笑话,从未认真过吴昕此时起身漠然道:“初代人帝…他是初代人帝!” 成天师与其余两位神帝,先一愣,这才猛然醒悟过来。 初代,近百万年来,人族第一位大帝。 即使在天庭之上,也有过很多他的传闻,初代人帝,而今已经进入了天婴境界,即使天庭好几次派高手围堵,试图截杀他,都未曾成功过,据闻,就连一位神王都亲自去讨伐过初代,同样无功而返。 末了,吴昕哈哈一笑,才道:“成天师,佐道兄、武道兄,既然他们人族皇国不接受我们天庭的好意,还驳斥了天妃娘娘的懿旨,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总也不能强抢婴孩,他们不接受,我们也是礼仪之辈,便是不强求了,我们回天庭去述职,把这些情况与娘娘说一说便是,我们也职责所尽,天妃娘娘若是想惩罚人族皇国,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了!” 成天师听了,先一动眼眸,随之迎合道:“不错,确实是如此,两位道友,他们不愿意,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佐青和武江纷纷应声道:“不错!你们人族不过是下等生灵,也就是比猪狗多点用处,娘娘好意你们不接受,定当会遭到天罚!” 吴昕随之又咧嘴一笑道:“好了好了,三位道兄,我们先走吧,该会天庭去述职了。” 武江同样道:“猪狗不如,最为低贱的二足生灵也!” 至于佐青,更在踏出大门前出声威胁道:“你们与人帝有勾结,人帝乃是天庭要犯,你们是犯了天庭大忌,尔等蝼蚁,皆为卑贱!” 成天师与佐青等人随之一甩衣袖,装作愤然就往外面走了,但亦是在此时,初代人帝却忽然冷声,犹如提醒般道:“谁说你们可以走了?” 言毕,他转过头去,背上的长剑,再次产生了一声清脆的剑鸣。 柳絮见状,先大吃一惊,她胆子本来就小,随之往后面躲了一步,藏到了吴昕身后。 吴昕先一愣,则连忙憨厚地道:“前辈,此事与我夫妻无关,若是惹怒了你,那也是三位道兄冒犯,和我没关系,我也是人族,我爱人族,晚辈先走了,万谢!” 第二百六十一章 百万年,只是一个开始 当吴昕是如此说完之后,他甚至来不及等天庭三尊神帝动怒,就随之是带着自己妻子往那门外大步逃去了,而且他那速度很快,遁空往上便是当场产生了一声极其响亮的音爆。 但初代人帝起初未曾如何,只是放任那吴昕离去,但唯独那吴昕带着妻子,似乎已经逃出很远之后,这初代人帝,才用真元裹住了一片木屑,与这剑气真元,令其成为了一股罡风,将这木屑从两指之间给弹了出去。 这木屑飞得极快! 犹如一道惊掠的流火,划过了长长的天际! 它在眨眼之间,就追上了吴昕,吴昕自然是察觉到了,他在长啸之中,闪耀出自己的脑后境界光轮,足足有八道六御境界,他以武道罡气,试图去挡住这木屑,但结果,这裹着初代罡气的木屑,仍旧在最后一刻,突破了吴昕的六御武道罡气,伤到了他的本体肉身,从那背后穿过。 吴昕负伤当即是吐出了一口鲜血,并且连气息都委顿了几分,在连连咳嗽之下,神境光轮也都黯淡了那么几分。 柳絮随之紧张道:“夫君,你怎么样了!?” 吴昕一口真元是先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他才抬手示意道:“无妨…无妨,他并非是要夺走我的性命,而且他也没这个胆子…咳、咳咳!!” 对方有神帝天婴境界,如果要对他如何,他也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吴昕再次咳嗽,呕出了好几口血,他稍稍运功,先镇住了一下伤势便道:“那是初代人帝,人族最为强大的强者之一,他活跃至今,已经有六十多万年了,只是想不到,他居然也会来此处……” 吴昕此刻心中有很多顾虑,他虽然同样在寻找初代人帝,但这初代,却并非他真正预想到的人。 “这钟言是越来越怪了,他和那些人族余孽,究竟有没有关系…而且现今十八天道已经复苏了,那个男人也回来了,钟言到底在其中扮演着何样的角色,而且他的名字之中,也有一个言字。”他自言自语道,“乱世将临,这一切,或许才刚刚开始,天道复兴人族,难道再也不可避免了么。” 柳絮本扶着夫君吴昕在向前,她闻言就随之愕然道:“夫、夫君,天道复兴人族?这怎么可能,天道怎会兴旺人族!” 柳絮即使知道自己夫君有人族血脉,却也忍不住讶异。因为从她懂事起,人族的地位就很低,大多数诸天和九界之地,人族都是奴隶,即使有修道者,这地位同样不高。神魔,更属于这方宇宙天生的主宰,可现今,她夫君居然称天道在复兴人族! 吴昕笑了笑道:“对,人族虽然生而羸弱,但他们这个种族从诞生起,却是一直有气运之子降生,在当年,人族最强盛时期,他们还争夺过这方天地的主宰之权,即使他们失败了,但天道,似乎对他们尤为偏爱,人族又有气运之子降生,难道不是天道在兴人族,在复兴人族吗?” 柳絮听了,她是在原处显然怔住了,似乎知道这些事实,极其冲击她现有的价值观。 吴昕拉了一把柳絮道:“人族其实很可怕,我也有人族血脉,知道这血脉到底如何,有着这血脉之人,他聪慧,他也极有天赋。天庭对人族在打压,也不过为了遏制这个种族的发展,如果天庭不这么做,或许这方天地,也早已易主了。” 吴昕再次咳嗽,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过么,夫人你也别担心,有我在,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也会照顾好你。” …… 此刻,在天炎皇宫里面,白蓝和苏桃儿等人,似乎仍旧处于心有余悸的状态。 刚才近乎就是千钧一发的状态,但好在,初代人帝并未对天庭三尊神帝如何,最后还是放他们离开了。 这大殿被毁了,但所幸在场也没有谁受伤。 初代人帝抱着常安,看了周围所有人一圈,这才笑道:“师尊呢,我师尊去往了何处?” 他那双充满着无限力量,又极其深邃的眼睛,仿佛可以把他们都彻底看透,他便再次补充道:“各位师弟师妹,还望去告诉师尊一声,就说弟子奕初,前来拜见师尊!” 众人依然在震惊之中,久久无法缓过来,唯有那古竹音凛然,她近前先躬身道:“师妹竹音,见过大师兄。” 初代人帝闻言,便是露出了微笑,那么满意地点点头。 在场所有弟子之中,唯有古竹音辈分最高,在古竹音这样之后,他们也都纷纷近前,来见过这位年长的师兄。 即使连生性高傲如凤焰舞,都是如此,毕竟光是从境界而言,初代已然是神帝天婴境界。 凭借那修为气息,就惊走了三尊神帝! 奕初是捋着胡子爽朗得笑了几声,好像对这些师弟师妹十分满意。 古竹音其实多少听过一些传闻,据说,初代人帝十分注重面子,因为辈分特别高,就喜欢别人尊敬他。 今日一看,果然不例外。 而在这么多人之中,也唯有莫璃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她辈分高,也就不必给奕初见礼。 反而奕初连忙反应过来,他毕竟知道,自己这孩子,到底是从谁手里给抱过来,他赶忙反过来给莫璃行了一礼。 反而莫璃自己是一脸懵逼。 初代人帝? 这个初代人帝,难道便是上次她父亲九修魔君提及,在不久之前,双方还大战过的那位人族大帝吗??? 可这时候,同样有点不知所措的永宁,从后头再次过来,她来到了奕初身边,随之慌张道:“那…那个,你先把孩子给我,他…他可能吓到了。” 奕初本能往后面一看,见是个年龄很小的女子,这境界才到灵皇而已。 即使这女子刚才身穿华服,刚才与莫璃一起坐在高位上,但奕初哪里有多想过这么多,只想着这小娃娃自己没抱够,连人家小师娘都没意见,怎么你就上来哔哔了,随之冷哼一声,对永宁呵斥道:“退下,你懂不懂规矩?小辈!” …… 此时此刻,与御灵在另一座诸天之上的司言与御灵,并不知道玄升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双方,仍旧在研究这眼前的墓碑,以及这些铭文字符。 御灵听了司言的解读,他猜测道:“师尊,这听样子,似乎为这墓主立碑,写下了这些铭文道语的人,应该是个女子,否则这文字怎会如此感性。” 司言从最上方,看着这一串铭文,才道:“应该是这样,这墓碑上记述了她与墓主之间的往事,里面提及了很多,嗯…但怎么会这样,这里应该是图灵之墓,而且又是那些古神所为,怎么会成了这般模样。” 司言有点不得其解,尤其是最后那两句话,为你守墓万万年…… 御灵道:“守墓万万年,师尊,会不会这守墓人,还在这附近呢?” “这…应该不可能吧。”司言讶异道,“这座诸天我没记错,应该从九界消失了有一百多万年了,它是被流放在另一个虚空背面,怎么会有人,甘愿一个闭锁世界之内,为其守墓百万年之久。” 御灵提醒道:“守墓万万年,百万年也只是沧海一粟而已呀。” 司言不清楚为何七星混天珠会引领他来此处,而且他在周围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见到。 但亦是在此刻,忽然有一阵风吹来了,这些风带着雪,将这些今天才下了不久的薄雪都吹起来了。 在薄雪被吹去之后,这铃木周围的模样,才终于展现在了他们师徒的眼前。 其实在这陵墓周围,到处都是鲜花,这些夺目的鲜花铺开在陵墓两侧,好似将其簇拥起来了。 这些花儿有些娇艳欲滴,在这些雪花的点缀之下,显得尤为虚幻。 “有花,师尊。”御灵蹲下去摸了摸,“这应该是有谁在打理吧,否则这些花涨势不会这样好。” 御灵经常照顾天命阁的花木,因此对植物的生长情况很了解,何况这花朵的旁枝上,还有裁剪过的痕迹,这些痕迹都很新,有些地上摸上去,还有着枝干的汁液。 “什么…有人在给图灵守墓,至今还在么。”他随之讶异道。 他随之又在这墓碑上到处找,可依然没看到有墓主的姓名,唯有这立碑女子与墓主之间的往事。 而且这故事太长,司言都来不及看完。 司言再次惊骇道:“难道真有一个女人在这里为他守墓了百万年,这天下间,居然有如此痴情之人?” 然而,也就在司言如此奇怪,他们身后居然响起了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 他们师徒随之回头,看到了一名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手里拎着一个篮子,往这陵墓处走来了。 “百万年,才不过是个开始而已。”这拎着篮子的少女如此淡然道,“我会为他守墓万万年,直到洪荒覆灭,直到,我也腐朽。” 她沉默了会,补充道:“在此之前,我会永远守候下去。”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六十二章 洪荒延续 这少女穿着一身白绿相间的衣裳,那过膝的裙摆,还带着一些碎花,形状看似像牡丹花。 她长得明目皓齿,不算太瘦的瓜子脸,两腮有些嫣红,她那长发用丝带束了起来,也能从这端庄之中,看到了那一丝干练。 她身材不算太高,但在女子之中,却也不算矮小了,大约到了司言下巴的位置。她一边说,一边向这边走了过来,这脚步十分轻缓,还在雪地里踩出了吱嘎吱嘎的清脆声音。 她是穿着一双绣花鞋,司言看到这双绣花鞋上,还绣着一对鸳鸯,是一副很明显的鸳鸯戏水图。 这少女,她神情显得有点冷,但正当司言这么认为之时,她却又忽然笑了笑,好像刻意想令气氛稍微缓和那么一点。 “你们别紧张,也莫要担心,这里睡着的人是我夫君,他最喜欢热闹了,你们能过来,他一定会觉得很高兴,来,你们在边上坐一会,我先给夫君放一些酒菜,今儿个我都给他做了爱吃的菜。” 在这女子开口期间,司言与御灵中间忽然出现了石桌和石椅,试图两人先对视了下,这才分别落座。 至于那女子,则是在那陵墓之前,把那篮子里的酒菜,都一碟碟拿出来,放在那陵墓之前的台阶上。 她那篮子,似乎是一件空间法宝,这菜色极多,轻易就从里面取出了十几个碟子,并且在最后,还从篮子里双手捧出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羊鲜来。 这鱼羊鲜似乎做得十分美味,而且还是个铜锅,下面还有炭火在烧,那汤汁都已经是浓稠的乳白色,被风一吹,到处都是四溢的香气了。 但那女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醒悟道:“唉!夫君,今日难得有道友来看你,你一定高兴,何不与两位道友同饮一杯?” 随之,这女子又以很快的速度,把菜碟都放进了篮子,再次过来,放在了司言他们的桌上,并且,她还拿出了碗筷,分给司言和御灵,随之,她又在自己身边,放上了一副空的碗筷,笑道:“夫君,这位道友面善,你就坐这边吧。” 司言闻言先一愣,他才举起了这女子给她斟满的酒杯,往这空无一人的地方那么举杯道:“那…先敬道友一杯。” 司言与御灵也都饮酒了一杯,然后就坐在这桌前显得那么不知所措。 可这女子,神情之中似乎是有点歉意道:“两位,今日我不知有人来访,招待不周,还请谅解了。” 司言连忙道:“我们贸然闯入,是我们不对,何来招待不周这一说呢。” 御灵只顾着点头,并且他也好像有点饿了,先自顾自吃了起来。 可司言自己心里的疑问却一个接着一个在不断冒出来,比如这女子是谁,这陵墓之中的,又是谁。不过他先装作镇静,接着才道:“这位姑娘,你看那墓碑铭文,这墓碑可是你所立?” 她浅浅一抿嘴道:“正是我,我在此陪伴夫君长眠,已经有一百三十多万年之久了,大约在昊天时代开始之时,就守候在此了。” 司言听了,这才装作凛然,接着又试探道:“姑娘,我阅读过一些古籍,也能看懂道文,而且按照这墓葬形式,此墓葬应该是图灵古族的墓葬才是,姑娘,我没猜错吧?” 她一直在给自己身旁的空碗里面夹菜,并且在这过程里,还给御灵和司言夹了些,全当是自己好客。 这少女点头道:“是啊,夫君有图灵血脉,这墓葬规格,倒是也合适了。” 御灵吃着这满满一桌子菜,把自己腮帮子都给吃得鼓鼓的,颇有些狼吞虎咽的模样。 司言先是皱眉,感觉这徒弟没吃相,但自己在吃了一筷子之后,竟然也不由是扬了扬眉毛,不由赞叹道:“姑娘手艺不错!” 这女子随之就笑道:“这是自然了,我在雪峰侧面有一间小屋,我往常不是在此处,便是在那宅屋中居住,在此处闲暇之时,就喜爱做菜,自己会打点猎物,圈养些家畜,种点蔬菜瓜果,所以也练就了手好厨艺了。” 其实司言天命阁的弟子,基本上各个都比较贪吃,包括他自己也不例外,但此时御灵吃相未免是难看了些,连在喝汤之时,都会发出很响的声音。 司言正想出声喝止,这少女又噗呲了下,开心道:“外子要是见到道友你吃得如此欢畅,他也一定很高兴,外子最好客,擅交朋友,这位道友,你且务必都吃些,我夫君看到,他一定很高兴呢!” 御灵闻言,立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毫不客气地继续埋头大吃。 司言脸上,则难免显得有些黑线。 因为司言知道,这女子显然极其不简单。 以他现在的境界,居然根本看不透这女子的实力深浅,乃至于神念探知,也全都被屏蔽了。 但这女子居然在此守护了一百三万年,却依然是如此年轻的模样,脸上连一丝岁月的痕迹都见不到,这修为境界,也至少是神帝天婴境界了,又或许,甚至是更高…… 因为一百多万年,即使是神帝,也会有些岁月痕迹。 如果是寿命先天有缺陷的人族,就更是如此,佑心人帝而今都是中年人的模样,奕初则是年迈的老者形象。 而且他多少感觉,这女子应该精神状态或许有些起伏,到了这个她境界修为,怎会不知道魂魄,但她明明清楚,却依旧在边上留下了碗筷给自己丈夫,这行为本身就比较反常。 何况这女子,给他的感觉也有些不舒服,她这样貌,应该是冰冷的气质,但她却显得有点乖僻,在性格是忽高忽低,在令他尤为不舒服的感觉之间转换着。 而且笑着笑着,她的声音居然就冷下来了,她一下子,似乎又变得极为阴郁起来。 这女子,居然是以一种很低的声音道:“呐,你想不想知道,我与夫君是如何认识的?” 司言与御灵,此刻都与这突然语气变得诡异的少女,在产生着对视,比起司言,境界更低的御灵好像显得尤为恐惧,连脖子后面都是一些白毛汗。 何况这少女是那么瞪大着双瞳,眼睛周围还密布着血丝,嘴角还在不自然在产生着抽搐呢,就连拳头都狠狠捏紧着。 司言正想放下酒杯,便是要应下这件事,毕竟他确实有些兴趣。 但就在他想开口之际,周围的景色也随之变幻了,这些景色开始扭曲,成了一副全新的景象。 此刻,呈现在司言面前的,完全是一片连绵无限的大地。 这景象很陌生,却隐隐之间又十分熟悉。 司言随之反应过来,知道这是洪荒时代,也就是东皇时代的纪元。 东皇时代,这个世界还处在莽荒时代之中,神通道法没有如今那么昌盛,礼教还未兴起,除了此界最为强大的智慧生灵,图灵古族所建立的天庭之外,很多地方,都是以大型部落的形式存在,即使有古代城邦,但这些城邦,却也同样显得十分粗犷,建筑也只是一些大型石块所堆砌而成。 无论是图灵古族还是其余种族,他们都未曾被律法束缚,图灵古族只崇拜天道,而他们的领袖东皇太一,正在这个莽荒时代,企图以肉身和元神,修炼成真正的道。 即使,在他不曾注意到之时,名为神族的种族,正在逐渐崛起,正在一方世界的角落,逐渐成长,他们被天道所祝福,他们从森林和大海上逐渐兴旺。 他们的天赋丝毫不比图灵们差,无论是肉身还是寿命,他们在未来都注定要与图灵争夺这片宇宙的主宰之权。 而在这个时代,人族更为不堪,这个种族最为弱小,他们还处在石制时代,连铁器都不会炼制,别提与神魔并论,即使是一头普通的野兽,也足以令他们丧命,他们还在黑暗之中苦苦摸索…… 但就是在如此的一个时代,在某天,一个神族部落之中,一名少女从那部落之外的河川上乘舟游过,在欣赏沿途风景之时,与那一名少年相遇了。 他们双方,事实上才对视了一眼而已,但这一眼,却犹如是烙印在了灵魂深处。 他们一见钟情,彼此互相诉说爱慕。 但当年,神族并未彻底统一,神族部落之间,同样有着矛盾,所以,他们的爱情也遇到了许多坎坷。 不过么,似乎也正是这些坎坷,才令他们双方之间,有了更多考验,令他们之间的爱意,也越来越深沉。 司言看着这幅景象,他虽然看不清那幻境之中,少年与少女的样貌,但此刻,坐在他们对面的少女,却是盯着这幅她自己制造出来的景象,有些痴了,她的目光,一直在那少年身上。 “他很厉害,他是个天才。”她如此说道,“如果他还在,他如今一定是在九天之上,地位不输四帝,不怯九幽九狱二神。” “那他怎么死的?”御灵出声问道。 少女沉默,此时,在那不远处,又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那洪荒大地上,与少年少女相遇了。 “他杀的。”她如此冷声道。 ——————分割线 逐渐恢复双更! 第二百六十三章 青 当少年与少女,与另一个年轻人相遇之时,也与当初过去了很多年,这方世界虽然还处在莽荒时代,天空之上,到处都飞着各种各样的异兽,在地面上同样是如此。 不过这洪荒世界却也逐渐产生了自己的文化,神族的文明也在逐渐兴起,从建筑到纺织,从律法到工艺,都已经在一个初步的形成状态,而且这时候的神族,他们还得到了图灵古族的赏识,甚至被允许,能够进入天庭之中,去往天庭。 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他们与另一个年轻人相遇了。 那年轻人,年龄似乎与他们差不多。 而两名年轻人,也从此一见如故,当天就畅谈了很久,以至于少年还忽略了自己的伴侣,在与青年人结交那天,双方还喝了个酩酊大醉。 司言虽然仍旧看不清这第三人的长相,那年轻人的样貌与少年少女同样,在幻境中都非常模糊,唯有那声音,才好像是那么清脆一些。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司言听着那年轻人与他们的交谈,总觉得这声音好像是在哪里听见过,有那么点耳熟。 但仔细听,司言却又分辨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几次明明就要回忆起这人是谁,却又根本找不到符合的人。 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敢出声,因为他身边这精神有点不正常的姑娘,正捏紧着自己的拳头,那么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以至于都发出了磨牙声,刚才那手里的酒杯,都被她彻底捏爆了。 但司言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徒弟御灵正在盯着自己。 司言讶异道:“你看着我干嘛?” “没…没什么!” 御灵随之是低下头,但在这个期间,他又偷偷瞄了下那此刻正一脸怨毒的少女。 “就是他杀了我夫君!”她厉声道,“此獠长得人面兽心,满口仁义道德,但却尽是下流龌龊,他虽是人族,但却没有人族的淳朴,他是人族,但他却想主宰这方宇宙洪荒,他与我夫君本是至交好友,我夫君还视他为同胞兄弟,但他最后却背叛我夫君,最后还杀害了他!” 这女子似乎讶异了很久,在以自己的方式在倾诉,并且当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她更是一拳砸在石桌上,把桌子的一边给砸碎,令好些菜碟都掉在了地上。 司言听了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这主要与他的理念产生了驳斥,所以才应声道:“杀自己的至交好友,此人连这种下贱之事都能干出来,真乃我人族败类!” 这女子继续冷哼了声,她那嘴角甚至都露出那短短的虎牙。 “若是他如今在老娘面前,老娘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把他的皮都给活剥下来,然后把他血淋淋的身子浸泡在都是蛆虫酱油里三千年,把他舌头割掉,将他元神打碎!将他四肢斩断,将他做成一个人肉盅!!每天只会哀嚎和痛苦,每天身上被爬满了蛆虫,只会痛骂和诅咒,就将他放在我夫君的陵墓前,让他风吹日晒,让他雨雪冲刷他,直到他死去端起为止!” 这女子此刻,神情变得更加狰狞恐怖了,而且那四肢都在不断颤抖,司言低头一看,见到那她此刻根本就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连手指和大腿,都似乎因为情绪的变化,在不断间接性抽搐和发抖。 司言见状,出声安慰道:“姑娘,你莫要生气,我们人族之中,是偶尔会有几个败类,这个无法避免,你先宽心下。” 身为人族曾经的领袖,司言的思想很少剑走偏锋过,他一直认为神魔与人族可以共存,但却需要分而治之,而且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互相尊重上。 弑杀好友,这即使从他角度而言,也同样是大罪。 当年司言在治理人族十八州之时,人族权势在一定范围之内,到达了鼎盛状态,也有人族修士与神族发生矛盾,并且犯下恶事的案件,司言同样没有姑息,以杀人罪斩首罪处理。 不过么,这位姑娘好像是显得有点太极端…… 但从另一个侧面讲,或许是她爱得太深,执念太深,恨意太深,才会甘愿在此守候百万年之多。 可就是在此刻,司言忽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手,他低头一看,发现御灵拉着自己手,然后在他手心上写字,他是那么写着,写了——师尊,那人是你…… 司言心有困惑,便是以嘴型无声问道:“什么是我?” 御灵又在他手里重复了一遍,然后指着那幻境中依然与那少年少女在交谈的青年。 司言见状,先愕然了会,他才反应过来,然后以唇语无声地对御灵道:“怎么可能,为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呢,为师没事杀人家老公干嘛?” 御灵听了,那眼神显得十分飘忽,往上一看,好像对师尊翻了个白眼,都不放在自己师尊身上了。 比起对自己外形动作之类不是很了解的司言,作为弟子的御灵,却是再也熟悉不过。 而此时,这环境里的景象,也在逐渐改变,洪荒时代固然漫长,却依旧在变迁着。 神族的城邦从这片大地上不断兴起,在万族之中,得到的地位越来越高,而且神族并非是个单一的种族,在之后,更有其余种族加入其中,也并称为神族,比如龙族和凤族,乃至于是麒麟神族,都是如此。 而人族,同样在默默耕耘和发展着。 人族发展的速度很快,他们在与神族接触之后,很快就吸收了神族的创造的文化,他们固然弱小,固然寿命很短,但在一代又一代的努力之下,最终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并且逐步发展壮大起来。 这是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亦是个璀璨的时代。 少年与少女最初相遇之时,少女还穿着一身花豹皮所制成的裙子和小袄,可当这岁月飞逝,文明和工艺也得到了发展,他们身上,亦是同样如此。 司言一直看着幻象中三方关系的变化。 其中,少年与那后来出现的年轻人,他们之间确实成了十分要好的挚友。 这幻境,有极长的部分,都在体现双方之间的友谊,在这期间,他们双方经常形影不离,他们有同样的兴趣爱好,他们有同样的价值观,因此,感情也尤为好。 虽然他们双方的对话,司言和御灵已经听不到声音,但从这他们之间的互动,就能轻易揣测出来,他们确实有十分深厚的友谊。 而且,在这期间,他们周围的同伴也越来越多。 直到,历史的截点,进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时期。 图灵天道开始黯淡了,图灵一族,失去了曾经的强大,而且图灵古族,他们是最为古老的智慧生灵,他们的统治,也太残暴了。这个古族,未曾受到过礼教的影响,他们仍旧崇尚野性与原始,他们残虐,他们会血祭任何一方冒犯自己的生灵,乃至于把这方生灵,都彻底屠戮殆尽。 所以,在开始兴旺的神族之中,也有一位强大的存在崛起了,他整合万族,开始扛起了反抗天庭的大旗。 他修成了天道,开始与东皇争夺锋芒,而当初,在那大河畔相遇和结交的三人,也进入了这个队伍之中。 直到司言看到这里之时,他才开始紧张起来了。 不仅是流着白毛汗的御灵,他自己的毛孔,同样都打开了,连汗毛都彻底倒立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定力足够,估计连呼吸都彻底乱了。 御灵抬头看了看他,发现师尊状况不太对,然后御灵便是给了一个眼色,似乎在说,你看,我就说是你吧! 但那少女,却依旧是看着自己塑造出来的幻境,神情有些痴迷,一会,她看见自己心爱之人身旁的男子之时,又会恨得牙痒痒。 这个幻境,终于是再次变幻,司言与御灵看到,那最初的少年,终于答应要娶当年的少女为妻。 在当年那大河之畔,他们神族打造出了一个繁荣昌盛的皇国神城,而他们的婚礼,便是在这神城之中举行。 幻境的景象,犹如是在如同剪影一样度过。 在他们成亲当日,那位带领神族推翻图灵古族的大帝,亲自带领九天诸神降临来道贺。 而他们双方,这对有情人,最终是在众神的见证之下,拜堂成亲,完成了一直以来的心愿。 但,也是在他们成亲的这天夜晚,新郎的至亲好友,却是把他约了出来。 他们双方一起站在那条奔腾不息的大河边,这跳大河,是当初少女与这位新郎相遇的地方,当年,少女穿着一身花豹皮做的小袄和裙子,唱着婉转优美的歌谣,在各种珍奇异兽的陪伴之下,与其相遇。 他们,是在此处产生了爱情。 而这里,亦是今天大喜之日的他,与挚友相遇之地,挚友是站在那大河中心,慢慢向他们走来的。 而今日,挚友在他与挚爱成亲之日,相约到了此处。 他们之间一直在对视,一直在交谈,最后,他那此生最亲密的挚友,全身都燃起了熊熊道火,那宇宙的天裂开了,漫天的流火,从宇宙的至高处流淌下来,形成了一柄极其炙热的火剑,然后……新郎死了,被他最好的挚友,击杀在了当场,全身被焚烧,一剑贯穿了肉身,泯灭了元神! “天言!!”司言身边的少女一掌把石桌和饭菜打得粉碎,“我知道你回来了!!我势必要杀你!!我发誓,等我找到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你敢杀我夫君,你敢杀我夫君,你竟然敢杀我夫君!!杂种啊!” “东帝……”司言轻轻地咽了口唾沫。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冰棺压道火 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为初代人帝的奕初直接跪在了地上,给小师娘在伏地道歉了。 “爬!” “爬!” 萧夫人手里抱着的苏青和苏云两兄妹,则不断指着地上如此在呐喊着,然后两兄妹似乎是觉得很有趣,对视了下,就都笑开了花,甚至都还轻轻吐着小舌头,苏青更是从嘴里吐了个小泡泡。 见状,即使连现在到了永宁怀里的常安,都不停在张开着手掌,那一动一动的模样,似乎很想从永宁身上起来拍手一样,但只可惜他太小了,才不过只有一个月大而已,哪怕是这样张开着手掌来表自己意见,就已经算拼尽了全力。 但毫无例外的是,似乎三个孩子都非常喜欢现在奕初的状态,尤其这四肢伏地,把脑袋给磕在地上的这个动作,尤为戳中他们的笑点。 “弟…弟子奕初,见过小师娘,奕初今日冒犯小师娘,还请小师娘谅解!” 被这么多师弟师妹围观,身为大师兄,年龄超过六十万岁的奕初,非常不争气地跪倒在了地上。 至于奕初的弟子,那身材娇小的姑娘,神情同样显得极其古怪,毕竟在之前她师尊辈分极高,很多人族诸天,都以初代人帝为标榜,但现在,初代人帝却在给一个小姑娘下跪磕头,她当然会觉得非常怪异,何况围着纳多人,居然大部分是她的师叔和小师姨,她心情就越加复杂了。 永宁抱着常安,现在心跳都还很快,而且她每次都很无奈,差不多她夫君每次有个弟子寻亲过来,都会与她发生了一点误会,之前古竹音的时候,以至于还被打了个巴掌,让她委屈了好几天。 而且永宁发现,那古竹音现在还躲在白蓝身后偷笑,似乎也是感觉很有趣。 但她也自然知道轻重,而且奕初年纪又这么大,都是满面的白须白发,虽然她辈分高,但比起年龄,讲实话,她永宁比手里的儿子好不到哪里去,她才比儿子大了二十岁不到而已,所以随之就道:“那…那你先起来吧,你也不是故意的,没关系的。” 说着,永宁还蹲下去,搀扶了奕初一把,算是表达了自己接受的意愿。 奕初虽然狼狈,但他也很快就从这窘迫之中恢复过来。 但他在心中却也不禁是暗骂了一声,心道:“这师尊,到底是怎么搞的,为何是娶了个和水葱似得小媳妇,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这人也真不知羞了。” 奕初又把常安给抱了过来,但此时,常安是很困了,他很可爱地打了个哈欠,就开始逐渐闭上了眼睛,又要沉沉睡去了。 奕初来不及与天命阁众多弟子交谈,也来不及应付那些之后赶过来与他客套致谢的大臣,反而再次显得尤为急迫问道:“小师娘,那师尊呢,他…他到底在何处,弟子要见他!” “要不你等一下?”莫璃出声道,“夫君他去了隔壁诸天,应该不久就会回来。” 奕初听到这里,先愣住了一下,心里暗暗道:“看来我刚才猜的没错,我有两位小师娘了。” 但随之,奕初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又忍不住道:“对了,这位小师娘,刚才那人说,你…你是九修谁的女儿?” 莫璃神情尴尬,脸颊上的肌肉还抽搐了几下,她抿了抿,捋了一下鬓发道:“九…九修魔君。” 奕初听了,又是一愣,那么抬头看了下莫璃。 莫璃也那么不好意思地先笑了笑。 不过奕初与莫璃却气氛却也没有太僵硬,即使九修魔君在不久之前还与三尊神帝试图击杀他,逼得他燃烧元神,才从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只不过,当奕初决定去那座诸天寻找师尊之时,他们一起到天外去瞭望那座诸天,却根本找不到了,它经过玄升界,又在三魔界的背面转了一圈,现在居然彻底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飘忽到了哪个位置上去了。 而且在这之后,在吴昕与三神帝离开之后不久,天庭再次有神使来到了天炎皇国,但这次,却是与之前稍微不同。 至少连莫璃都敢肯定,他们肯定属于两拨势力。 …… 这幻境之中的故事到了这个地步,司言哪里会不知道这是谁,毕竟这故事,他也是其中的关键人物之一。 他此刻身边的,应该就是东帝青华无疑了,而且从这女子的种种表现而言,也只有东帝才符合这个形象。 东帝的性格就是如此乖僻,性格忽上忽下,阴晴不定。 但幸好,如今他都以转世身出现在众人面前,是钟言的样貌,东帝根本就认不出来,否则刚才见面的时候,他估计自己也凉了。 不过么,这里在守墓的东帝青华,她自己也应该是分身才对,如果是本体,司言当然也认识。 只不过,司言都不知道她这分身强弱,如果这分身之中,有着青华的一缕分魂,那相当是另一名小型东帝,即使无法调动天道之力,但肉身经过了锤炼,却也足以与神帝天婴境界相媲美了。 以司言现在的状态遇上东帝分身,也就只有被打爆的下场。 青华的情绪依然在失控当中,这分明是她自己所制作的幻象,她却是恨得如此牙痒痒。 “元洲,你放心。”东帝青华呲牙厉声道,“我一定会替你杀了那头牲口,彻底将他碎尸万段,人都浸泡在酱醋里养蛆,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御灵听了,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他想要当即遁逃,但被司言伸手拉住了领子,根本就反抗不了。 不过这也难怪七星混天珠会有反应,毕竟这陵墓中的人,他也姓齐,齐在图灵之中是大姓,根据司言当年的判断,齐元洲应该与东皇之妻,有些亲缘关系。 何况当初七星混天珠被炼化,应该以鲜血炼化,所以混天珠感觉到了什么,才会往这座诸天飘忽而来。 即使现在,七星混天珠子依然在他乾坤袋里不停乱窜,若不是他以法力控制,恐怕又会跑出来了。 不过司言当年杀齐元洲,并非没有原因,这原因,事实上也众所皆知,东帝是清楚这一点的,但东帝青华的执念却太深了,他至今仍旧在记恨当年的帝君。 然而不得不提及,元洲对他确实极好,在多次危难之间,元洲也都不计代价出手搭救他。最后司言杀他,事实上同样非常痛苦,可司言没有选择,亦没有办法,他唯有如此,唯有背弃挚友,唯有把所有伤痛都留给青华。 司言声音稍微沉了下,咳嗽了几下,出声安慰道:“姑娘,你…你别伤心了,这些事既然出了,那也没办法,何况人死不能复生。” 青华喘着粗气,好像从这状态之间缓和过来了,而且这些幻境,也逐渐被她散去了。 但接着,青华那狰狞的模样也在逐渐消失,她面色似乎是从过度激动的病态红之间稍稍正常了点。 接着,她才忽然表现出了一丝温和,看着地上已经散落成一地的饭菜,才面露歉疚道:“两位道友,是我失态了。” 司言连忙道:“无妨,还请姑娘…啊,这位夫人千万不要介意,本是我们贸然闯入,姑娘愿意招待,已是我们大幸了!” 当对她的称呼改变之时,她似乎是眼前一亮,流露出了很多喜色。 青华好像是十分高兴,她那神情之上,闪过了些雀跃,接着她伸手一挥,把那被其打碎的石桌和酒菜,都化作了齑粉,令其消散在了空气里,连带周围的积雪,都全被这一记之威,彻底扫清。 “两位道友,我们如此投缘,还请过会去我那小屋之中坐坐,我重新做一桌子酒菜给你们可好?” 青华那眼神似乎是绽放着光彩,但末了,她却又想起了什么。 她提起自己的裙摆两边,往那陵墓中心跑过去,而且在轻轻一推之下,那陵墓,居然是有是一扇石门被打开了。 “两位道友,我且去与夫君告知一声……啊?你们要进来看看我夫君吗?夫君他可是很英俊呢!” “敬谢不敏……!” 可御灵还没说完,就被司言拉住了领口,往那陵墓的石门走去了。 “既然是来了,那我们定当是来拜会道兄了。” 司言的心情很复杂,而且这明明是图灵陵墓,也不知道青华怎么一搞,里面的主人就成了元洲。 但对司言来说,他既然来到了此处,就没有避讳的意思。 而且,这也是时隔多年,难得见到元洲的一次机会。 他们进了陵墓之中,这里头,规模同样很大,不过却很简约,也未曾有过什么陪葬的形式之类,唯有在底下的建筑,依然可以见到一些东皇时代的痕迹。 司言在青华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元洲的棺木前。 这是一口炼制过的水晶棺,至今依然在散发着大量寒气。 司言轻轻一摸,呢喃道:“北帝炼的…” “我夫君境界在天婴之上,他本不必用这口冰棺身体也是永世不腐,但害死我夫君那牲口,境界极高,他的道法依然在夫君体内,如果不用这冰棺压制,我夫君的肉身便是会慢慢烧成灰烬。” 只是司言忽然愣住了下,因为,他发现元洲的胸前,正漂浮着一枚珠子。 此珠,正是七星混天珠。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义凛然司阁主 当司言看见七星混天珠自然是不由愣住了一下,他近乎是出于下意识,就探知了一下自己乾坤袋,可结果是自己的珠子还在兜里。 虽然他兜里的混天珠在显得越加焦躁,在不停试图冲破司言的术法禁锢,从中逃脱出来,试图想在与元洲胸口这枚相交融在一起。 他暗暗愕然,因为这七星混天珠,是曾经开天辟,宇宙与天道形成之初所产生的伴生至宝。 也是当年东皇之妻,在出嫁之前,东皇给予她的定情信物,但司言想不到,这世间,居然还有一枚七星混天珠,此刻亦是散发着同样的彩光,就悬浮在齐元洲的胸口处。 至于躺在冰棺里的齐元洲,他此时的神情十分安详,脸上只是显得苍白了一些,如果不是从这些方面看,那他此时的状态,或许和睡着了差不多,即使是当年他在元洲身上所留下的创伤。 司言虽然困惑这枚混天珠,不过齐元洲在他面前,他在沉吟之后,却还是弯腰,给齐元洲行了一个道礼,并且以十分沉吟的口吻说道:“见过道友,望道友安好,望道友安息。” 青华见司言这态度是如此恭敬,她心情似乎相当不错,这神色之间,似乎有了赞许之意。 御灵先一怔,但也随之像其师尊这么做,并且很用力地鞠了好几个躬。 只是他内心也在不由犯嘀咕,心道:“师尊可是个伪君子,明明是他杀了人家丈夫,却来这里假惺惺作态了,好恶心呢。” 但司言呢,事实上他此刻还确实有些真情流露,连神情也十分悲痛,所以东帝见其如此,同样也产生了些动容。 东帝默默讶异地心道:“我这方诸天这么多年以来,来过不少闯入者,但唯有他,在听了我与郎君的故事之后,会是如此惋惜和伤感,这男子倒是个性情中人,着实不赖,人族之中倒是也有好人,并非都是牲口,那我今日便是不杀他们给夫君陪葬了,就先饶过他们两条性命。” “夫人,你用情至深,钟某大为钦佩,这一鞠躬,钟某敬夫人!” 司言说着,他当即便便躬身再次一鞠。 东帝先一怔,她连忙伸出手把司言给扶住道:“道友,你也不必如此,你有这份心,这已经足够了!” 司言又低声念叨了几句,显得是那么惋惜。 但末了,司言忽然才刻意问道:“唉,夫人,为何元洲道兄胸前有一枚珠子呢?” 青华听了浅浅一笑,便是解释道:“这是我夫君的遗物,此物名为七星混天珠,是开天辟地之初的一些宝贝之一,为一阴一阳,我夫君这枚为阳珠,这也当年在整理他遗物之时才发现的,从此以后,我便把它放置在此处,算与夫君合葬在一起,有个念想和寄托。” 司言听了,心里不由在产生古怪,因为即使是他,那也不知道混天珠有两枚。 他从九界树底部得到的七星混天珠,应该就是阴珠,否则怎么之前的炼化还失败。 即使现在可以炼化,却也只是炼化了几尊神王烙印而已。 何况这些尊神王烙印,他自己多花费些心思,同样能够炼化。 关键是古神烙印,这些烙印之中有着古神们的天道之力,这才是重中之重。 因此司言不自觉地起了念头,如果他得到了这枚阳珠,令双方结合在一起,或许过程就会简单许多了,他体内这几尊古神烙印,也就有了彻底炼化的可能。 也唯有烙印炼化,他的神帝境界才有恢复的可能。 司言是起了心思,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得到,倘若此时他在东帝面前硬抢,这无疑是在自寻死路了,恐怕他即使是拼尽全力,也不能在东帝分身手上走几招。 但也正在司言苦恼之际,他却忽然听见了外头有声音响起了。 这似乎是人的交谈声…… 司言几乎下意识一低头,望向了东帝的分身,结果东帝自己也是那么愕然,看起来颇为意外。 “夫人,外面有谁来了。”司言压着御灵的脑袋轻声道。 本来司言以为是与东帝有关的从带者,但对方人数不少,显得不是那么回事。 何况以东帝的性格,她更愿意自己独自在此守墓。 而东帝,她那神情之中先闪过了一丝杀气,但随之她又令其很快消失,她压低自己好听的声线道:“妾身也不知道,但好像是来了几尊神魔,我们先去那里躲一躲,且看是谁来了。” 东帝与司言试图,很快就藏到了这陵墓的一个角落里。 这陵墓是在地底,而且这几乎整座诸天,事实上都是作为陵墓存在,可想而知,这陵墓之内,空间到底是有多大。 即使与九界树之下东皇之妻比不了,但这规模躲藏起来几个人,根本就轻而易举,真藏起来,就犹如是几只蚂蚁罢了。 何况墓葬有图灵时代的建筑在其中,这些巨型石块堆积在一起,也非常容易隐蔽。 他们是躲在了这陵墓的后面,并且是一个地势稍高处,正好可以观察,并且听见对方之间的交谈。 在经过了短暂的等待之后,他们就看到了几个身影走了进来。 他们一共四人,共是两男两女,而且应该都是神族。 其中一个女子,从模样看起来大约才二三十的模样,她先道:“秦战师兄,为何这墓葬的门是开着的。” 那名为秦战似乎是轻轻示意了下,似乎是在以神念探知陵墓之内,所以直到过了会他才道:“此处一直有守墓者,师尊让我们来之时,也早已让我们多加注意了,不过这里只是那位的分身,即使真遇到了,我们师兄妹联手,也有一战之力。” 又有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道:“师兄,这是分明是墓葬,可为何不见棺木呢?” 青华见状,她从那鼻音之中似乎是哼了下,低声道:“鼠辈。” 司言迟疑了下,问道:“夫人,你认识他们吗?” 青华轻轻作了个响指的动作,令之前被她隐藏的元洲水晶棺,再次浮现在众人面前。 “自是认识。”她道,“他们四个乃是恒天君的弟子,那秦战与侧旁的女子,都有神帝境界,其余两个也不差,境界实力有六御之上,如今他们来我夫君墓葬,定然是想来偷盗我夫君的遗物混天珠。” 当那水晶棺出现之后,他们四个立即是先对视了一眼,然后就随之近前了。 那秦战见状先道:“这便是那混天珠么…我倒是会遇到一些困境,怎想到是如此轻易就找到了。” 之前那出声的女子也道:“师兄,师尊提过,这七星混天珠,它即使不借助外力,也能感受到道韵,并且会伴随着七彩霞光,这珠子正好是如此。” “如今恒天君的势力也在抬头,他正在联合其余几个阁老,在打击奉太子的势力,他也想借助这件至宝,参悟天道,想要让境界更上一层楼。”青华不由是冷笑了下,“但他又不敢与我撕破脸,这才会派几个弟子来。” 但青华才说完,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又道:“与你们谈及这些也没用,你不过是人族,也不懂九天之上的事情,而且这方诸天才从虚空出来不久,无论是之前设下的阵法,还是妾身自己的残魂,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无法发挥出这具身体真正的实力,但恒天君居然是派来了亲传的两尊神帝…哼。” 其实青华隐隐也知道,恒天君应该就是找准了这个机会,也知道她本体很远,无法很快传送过来,这才会在这个巧妙的时间,派出心腹弟子来抢夺七星混天珠。 不过么,即使她现在实力受损,但赶走对方应该不是难,何况她还有些阵法可以借助。 司言听了,他心念一动,便是低声道:“夫人,我钟某也有六御大巅峰之境界,今日听了夫人与元洲道兄之间可歌可泣之过往,是为钦佩,是为叹服,愿舍命陪君子,为夫人出手,与他们一战!” 东帝青华听了,似乎是多了几分喜色,她嫣然一笑道:“好,若是有你帮助,应该也能击杀他恒天君一两个弟子了,今日得你帮助,将来我们若是再相遇,妾身也必是回报予你,给你一些庇护和大富贵!” 司言听了便是一喜,出声道:“那好,夫人,那我们先逐个击破,我去守护元洲道兄,夫人则出手击杀他们几人,夫人,你意向如何?” “甚好。”青华在自己手里结了一个法印,“而且他们还在我的阵法之间,我们也有利些。” 而且令司言未曾想到的是,当青华完成了这法印,正好是那秦战伸手向那七星混天珠之时,这整个陵墓内部,不仅是那石门自动关上了,还到处弥漫起了浓浓的大雾。 御灵见师尊和东帝如此,立即捂住嘴巴,蹲在了原地,他根本就没有参与的资格。 “师兄?!” 当那女子如此出声之时,东帝分身的冷笑之声已经响起了。 但东帝却是并未言语,她是以一道神通出去,随之隔开那四人与水晶棺,在刹那之间,她爆发出了神帝境界修为,向他们杀去! 至于司言,他则是立即来到了水晶棺之前,牢牢护住了水晶棺,并且,把七星混天珠,趁乱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怒龙夺珠 在角落里的御灵自然也目睹了这一幕。 他因为境界太低,根本不可能参与到这场斗争之中,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看见自己师尊在行窃,是以一个极其微妙的角度,把七星混天珠给顺进了口袋里,加上周围都是之前东帝 为了截杀这几人利用阵法所制造出来大雾,所以除了御灵,根本就没有谁注意到他扒窃了。 而且东帝此刻正是拼尽分身的全力在应战,哪有有什么空余可以顾忌他司言,更况且司言在刚才都还拍着自己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是自己守护元洲道兄的水晶棺,但转眼却是把七星混天珠给侵吞了。 御灵是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对自己师尊的人品,抱着了一个极大的问好,并且低声暗骂了声道:“师尊,不愧是你……” 但仔细想想,御灵感觉自家师尊不也一直是这么个德行么,和他有暧昧有有妇之夫,御灵现在都记不清到底有几个,而且根据御灵所掌握到的绯闻,他师尊与南方界域的青萝少夫人,那基本就是实锤,人家博见少主根本是绿得发慌,所以师尊有点小偷小摸之类的品行不端,倒是符合其本性。 不过这也难怪他几个师兄性格如此妖孽,无论二师兄还是大师兄,即使是他,都受到了师尊极大的影响,特别是二师兄白蓝,总那么一正一邪。 如果他御灵不是当年被玄女门抓走,在心底留下了一块巨大的阴影,如今还不知道是个怎么个状态。 但至少从这个方面而言,他御灵其实还是受益了,当年被一个老太婆关在囚牢里当禁脔了七年也没算白费。 司言在取得七星混天珠之后,他心里当然有对元洲感到歉疚。但是么,这东西到底是死物,何况元洲也早已不在,唯有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他现今只是借来用一用,以后再来还就是了,毕竟这七星混天珠又不是老婆,借来使使,以后来还便是了嘛! 这又不是老婆,何况人家老婆东帝现在正在跟几个盗墓在搏命呢。 东帝青华仍然在与秦战激烈交锋,不过她似乎在这座诸天脱离虚空之时,神魂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影响,此刻才只能发挥神帝彩光境界的实力而已。但即使如此,东帝凭借她在道境上的领悟,以及精通各种神通道法,仅仅是凭借武道修为,就已经将那秦战给打得节节败退,并且这秦战胸口还被东帝打了一掌,当即喋血一口,连元神都随之大震! 东帝或许并不擅长武道,但东帝是古神之一,她活得太久太久了,她从武道、神通、乃至于是剑道和儒道、乃至于如来的佛道,都有相当程度的造诣,几乎所有上古神族,每个存在都尤为全能,对道的领悟有着极高的天分。 毕竟从概率而言,从以前那个东皇纪元活到如今,又修成天道者,本身就是一种极少的异类。 因此即使秦战此时是神帝状态大开,修为提升到了巅峰,但他才踏入这个境界未曾多久,怎能与东帝的彩光境界相抗衡,按照他现在的状态,即使连三十六道神帝境界领域也无法很好控制。 事实上他那师妹,现今才不过是巅峰六御往上一些,只是他师尊恒天君需要弟子撑个门面,当点声势,因此才对外宣称其王澜师妹,如今已经有了神帝境界。 那王澜师妹一看自己师兄现在已经落入了下风,正想去帮忙,但却只见自己的师弟和师妹,也都纷纷亮出六御境界的实力,去给大师兄助拳了。 他们境界也有六御,加上有师尊给予的法宝护体,因此勉强还能替秦战挡住一阵。 但墓葬之内此刻都是迷雾,阵法也彻底扰乱了他们的神念探知,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方向,唯有尽全力在这空间之内用道法与东帝厮杀。 而且这陵墓之内,不仅是有阵法保护,连大多数岩石,似乎也被炼制过,即使他们在里面打得神通不断震动,乃至于一小半的诸天都在不断发生强烈的地震,这陵墓也仍旧未曾崩塌。 何况东帝固然现在只有彩光境界,但她控制三十六层武道领域的手法,却不知道有多少高明,轻易就把抗住了他们三个联手,并且还在不断给他们三个造成伤势。 这些伤势暂时都被神帝境界的秦战给挡住了,如若不然,他这师弟和师妹,即使有恒天君的刀法护体,但只要被打到一招,这后果可能也极其严重。 那王澜随之心领神会,她一个俯身就往这冰棺处冲过来,欲想先得到了七星混天珠,这才与师兄一起联手对阵东帝分身,毕竟此时再加上,就足够结成阵法,即使无法击杀东帝分身,但要从此处逃走,却也轻而易举。 只是王澜万万没有预想到,当她俯冲到这冰棺面前,想来夺取那之前悬浮在上面的七星混天珠之时,却是什么都没看见,此时的齐元洲胸口,早已是空无一物的状态。 王澜心情一沉,讶异道:“怎么回事,难道是东帝先取走了?” 然而她这句话声音还落下,就只听见另一个人是那么慌慌张张赶过来,司言与她先对视了一眼,瞧着这稍微有些凶狠相,但面容却姣好,尤其是身材特别凹凸火爆的这女子一眼,立即失声道:“你拿走了混天珠!?” “什么,你……!” 但不等王澜把话说完,司言随之是一口真元调动上来,当即进了六御境界,以一招混元天罡手,就向王澜的胸口抓去了! “好胆,贼女獠,还我元洲道兄的混天珠来!” 司言的境界如今也是六御巅峰大境界,至于这王澜,虽然名义上接近半步神帝,修为应该比他浑厚,但司言道体特殊,真元浑厚,两人至少是个势均力敌,但司言在与王澜交手之时,却明显是留下了半分力,并非激发所有修为。 至于王澜,她同样是在惊恐之中,她原本只知道,此处有东帝分身独自在这里守墓,但谁知道又会窜出一个六御境界的高手,此时还招招往她胸口的命门而抓来,这模样更是尤为凶狠和毒辣。 而且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她非但没有得到混天珠,连对方在喊什么,她都未曾很快反应过来。 这王澜下意识想到,其实是作为女人的惯性思维。 比如,东帝独自为亡夫守墓之处,为何会有男子,并且是如此年轻又有修为的男子,难道是东帝分身在此实在是太过于寂寞,所以在此处豢养了一名男宠,以解决生伦之道的需求吗? 但身为恒天君的弟子,王澜想得也实在太过于简单。 “这是我元洲道兄的遗物,齐夫人更是爱惜至此,如今也留下唯有当个念想而已,你这女贼獠,快快把混天珠给我还来!” “什…什么!”她讶异道,“这珠子我…我根本就……!” “看招!”司言大吼一声道,“双龙出海!” 事实上,即使现在司言都依然是没有打算用剑,他依然是在以自己很随性的武道与王澜纠缠和对攻。 王澜以为司言是要直接掏出她的心脏,她在惶恐之余,当然是连连后退,并且也从腰间亮出了自己祭炼过的一柄青色钢刀,挡开了司言的双爪,连对着司言的命门刺来。 这女子刀道造诣不俗,即使是司言,这也感到了很大的压力,而且她的刀法又极其凶悍,似乎是想当场将其一刀拦腰斩断,可司言也没有胆怯,依然是在以尤为极限的方式,在与她周旋。 他双眼一亮,躲过了王澜混着真元与刀域的劈头一刀,然后又是一个侧身,先大吼道:“还混天珠来,这是齐夫人的东西,你这无耻之徒!” 而且在司言出手之时,他又给自己的招式命名道:“怒龙夺珠!!” 王澜本来是被司言抓住了一个破绽,她当然是随之大惊,也恰好在司言抓住她胸口,才恰好握住感受到,未曾用力之时,就被王澜反手一记刀柄,直接砸在了地上。 “你…你在抓哪里!?” 她举起钢刀就往地上劈砍,但司言也避忌非常快,即使是受点伤,他此刻也甘愿了,毕竟要把戏份给做足。 但在另一面,其实东帝同样是着急了起来,她意识到混天珠已经落入了那女子之手,而且司言现在又吃亏,并非王澜对手,她也着急想从秦战他们三人这里脱身,先去夺回混天珠。 可秦战三人此刻已经结阵,近乎在死命拖住她,因为他们同样以为王澜已经得手了。 然而这所有的真相,大概唯有躲在暗处观察的御灵才知道真相,也就是他师尊实在是个伪君子。 司言与王澜双方是且战且退,甚至不知道怎么的,连那东帝关上的石门也被打碎了,他们一起战到了外面,司言此刻早已是遍体鳞伤。 秦战一看石门被打开,立即不再恋战,对师弟师妹厉声道:“王澜得手了,咱们走,回去与师尊交差去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看穿了一点点 其实秦战奉师命来夺取混天珠,并非是没有一点胆怯和顾虑。 因为即使是分身,但这墓葬终究是东帝自己在看守。 东帝属于上古神族,当年天帝分封的诸侯之一,在辈分和地位上,其实比他师尊恒天君要高许多。 加上他们的所作所为同样不德道。 他们是来偷取东帝亡夫的混天珠,所以秦战也唯恐之后东帝会过来报复,因此他在决定遁逃之后,才先把师尊恒天君的名号给搬出来。意思,这都是师尊让我们干的,本质上与我们无关。东帝陛下,咱们师兄弟妹几个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将来您大人大量,千万别来找上咱们,要来夺还东西,你去找我们师尊便是了。 但无论如何,秦战却依然是在感到窃喜,他哪里会知道,这混天珠的抢夺,居然会如此顺利,他原本以为会经历一番激战,乃至于不会得手,但谁知这才入陵墓多久,他那王澜师妹却已经把混天珠给抢到了。 而且更令秦战意想不到,之前他还在苦苦寻找的石门,居然也在这阴差阳错之间,被忽然给打碎了。 秦战当然感到欣然不已,他虽然有惧怕,但同样想回去与师尊请功,希望得到其师尊的奖赏,所以他也不再恋战,与师弟师妹结成了一个战阵,由他自己在中心抵挡东帝分身,他们三人十分有序地且战且退,试图先离开此处! 而且东帝知道混天珠被夺走,她其实也无心与他们纠缠,却只是被他们三个给死死挡住,一时之间,她无法击杀秦战,同样就破不开战阵。 但她的修为境界气息倒是强了好几分,即使对方有三人,但她压制气势已经越来越强。而且即使是这被炼制过的陵墓之内,也逐渐无法承受住他们神通四散的压力,有些地方都开始了崩塌,在他们战出那石门之时,那石门处,也都彻底炸裂了。 虽然么,此刻在与司言激战的王澜师妹,事实上都快冤死了。 司言被她打得浑身是鲜血,刚才一刀下去,司言虽然没有被她当场劈死,可这纵横的刀气,还是从司言面前划过,破坏了他的衣衫,破坏了他大部分的肌肤,令鲜血喷涌而出,乃至于从脚后跟,都不断有鲜血在滴落。 但司言依然是显得异常狰狞,他在不断对王澜打出神通,试图拼命从那王澜手中,夺回那根本不存在的七星混天珠。 “把元洲道兄的混天珠还来!”司言近乎是扯着嗓子在咆哮着,“齐夫人为元洲道兄守墓百万年,这是她亡夫的遗物,你若是还有半点人性,就快快还来!!” 而且在王澜眼中,这人族男子,其实同样是那么可怕,感觉他明明身上的伤势那么严重,分明境界没有她高,却还是那么不顾一切。但…但问题是七星混天珠根本就不在她这里呀,她在跑过去之时,这七星混天珠就已经消失了呀。 现在即使她想解释,却也根本解释不清楚,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即使她刚才提了一嘴,但对方压根就不信啊! 司言躲开了王澜的一刀,然后往她胸口打了掌,但很可惜,这一掌又是到一半,才在她胸口压进去了一些,还未曾把罡气给打进体内,就被王澜的自身刀气给抗住了。 司言再度扭转自己的身子,几乎是以十分无赖的方式,趴在了王澜身上,是整个人,不顾自己会受伤,以极其狰狞的方式,趴在王澜那火爆的身材上,那样子似乎是想撤下她的乾坤袋。 “拿出来!你快给我拿出来啊啊啊!” 王澜在惊慌之下,又无法以刀身砍他,就又唯有以刀柄一记砸下,与他强行分开,司言这一下,是不仅肉身受创,更是元神被震荡了,再次吐血一口。 结果司言在掉落下去之时,这伸手一拉,把她那裙子,都给撕开了一大条口子,露出了那白花花的大腿。 此刻,御灵同样从那有些崩塌的陵墓之中缓慢爬出来,他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并且自己师尊那张牙舞爪,明明是在占便宜外加做戏,但依然是那么大义凌然的狗血模样,这简直是在辣眼睛,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王澜是修行天阴天道,她是女子,这身体也属于纯阴之体,所以这刀法,看似很绵柔,但其实在近前之时,才似乎是能感受到那股贴面而来,无法言喻的刚猛,这是在阴柔之中,蕴藏着一股狠劲。但这也正是王澜所感到诡异的地方,她那这刀气是藏得如此之好,可偏偏在关键时刻,却总会被躲藏过去,如果对方不是在天阴天道有所了解,应该不会如此。 可对方么,分明属于天罡天道,但对女性擅长的天**法,却又好像是那么了解。 但反正,结果就是司言境界明明不如她王澜,但几番交手下来,她虽然令其遍体鳞伤,可却依然没死,嚷着要她交还混天珠。 至于那东帝分身见状,原本是有点惊慌,终究是她深爱的男子的遗物被抢走了,她为了自己挚爱,甘愿分魂一枚,为其守墓长达百万年,即使这期间有过意外,但她离开,可从未超过百年,因此她怎能不着急。 但谁知道,她回头一看,却见那鲜血淋漓的司言,在如此重伤狼狈的情况下,还在拼命试图抢回那混天珠。 东帝见之,联想起这男人之前听她与齐元洲故事之时,那动容到近乎落泪,又见他如此拼命,这心念不由是有些感动,心想:“这人族也是有好人,他确实是个性情之辈,元洲若是还在,他们倒能成好友,肝胆相照倒无不可,比那天言老狗,不知道是好上多少百倍。” 不过他们这么多人,修为没谁低于六御境界,他们的神通波及面极其广泛,都几乎是形成了一阵又一阵的旋涡,在席卷这附近的大地,令在大气之中的风雪,也显得更加狂乱了。 秦战意识到东帝分身的气息越来越强,他们唯恐不支,所以还趁着自己还能抗住之际,就随之向王澜喊道:“师妹,你先走,快些!不要恋战!!” “不…不是!我!?” 但王澜还没出声完毕,司言又是那么疯狂地冲上来,她见师兄那里快不行了,自己也无法做掉这男人,唯有又与他交手几招,再次以一掌印在了他的心窝子上,随之先往天际逃去。 秦战见师妹走了,也当即大喝一声,与其余二者联手,以一记很强的神通,将其生生震开! 东帝当即是想追,但他们四处逃窜的几人,是以分开的形式,往三个不同方向逃走,而且他们也早已有准备,当他们进入一定高度之后,整个人似乎是跳跃进了一个空间里,彻底在上空消失不见了,唯有留下东帝青华独自在那风雪之中。 东帝左右看了一圈,知道他们是事先准备好了阵法,进了完全割裂的两个空间之中,即使是她,那也追不上了。 她唯有把心情沉了沉,这才返回了下面。 在那凌乱和崩塌的陵墓前,被御灵搀扶着的司言正在咳嗽,并且是吐出了好几口血沫,在地上令雪地染了,一脸极其虚弱的模样。 东帝本是有点犹豫,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司言却是抢先道:“齐夫人,对…对不起、咳、咳咳咳!我本答应你要保住元洲道兄和那混天珠,但却还是被对方抢走了,我钟某有愧于你啊!” 东帝随之道:“道友你也别自责,你有这份心,其实也足够了,那混天珠确实重要,但至少妾身夫君的遗体还在,何况你也是受了些伤势,应该是妾身有愧于你。” 司言又咳嗽了好几声。 他知道假伤是瞒不过东帝,所以这伤势倒确实是真的。 只是东帝看着那崩塌的陵墓,神情也显得较为凝重。 “齐夫人,你这诸天与我那诸天还算近。”他解释道,“这陵墓你也不必担心,我们在诸天之间建立几个传送口,晚辈可以从自己那方诸天,多派些能工巧匠过来,保证替你恢复成原状,你若有些别出心裁的意见,也随你改造,你…咳、你看如何?” 东帝见着他如此,神情也是如此真挚,便是道:“你有心了,妾身这诸天还在漂流,但不算太远,但确实与你那方界域不远,建立传送阵还尚可。” 司言听她接受了,心中不免是一阵惊喜,便是又补充道:“今日有幸认识齐夫人,实乃晚辈之大幸也!” 东帝轻轻一笑,这一抿嘴,似乎带着许多未尽之意,似乎有她的成熟,有她的深邃。东帝可以轻易看穿司言的心思,知道这年轻的人族,其实也是知道她真正身份是谁,所以此刻难免有些献媚。 但东帝,对此倒是也不反感,因为至少她看穿了这点。 虽然么,她或许不知道的是,同样老奸巨猾的司言,也知道东帝看穿了这一点,但是,仅仅是这一点而已,更深那层,属于他的真正灵魂,司言仍旧藏匿得极好。 他,是帝君。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汁持~~~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儿一女 不过话虽如此,但事实上司言对着东帝,仍旧是有些感到心虚和顾虑。 尤其是东帝在微笑起来之时,就尤为如此,她的浅笑,很美,但却又似乎像一种掩饰,令人根本看不穿她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是在以前,当司言与东帝因为元洲之死而关系地恶化之后,每次东帝对他笑,即使是他当年以帝君的身份,都依然感觉到心悸,感觉脚底板很冷,背脊同样在发凉了。 但令司言未曾想到,在东帝这浅笑微微收拢之后,她竟然又道:“你那些工匠也需得快些过来,妾身不想让此处这么破败,夫君身前是一丝不苟之人,他同样不喜欢那么杂乱。” 在出声的同时,东帝已经用法力,把那些崩塌的碎石都已经搬开了。 “好…好,待一会晚辈去刻画空间阵法,连通两方诸天,便是立即派遣一些能工巧匠来,定然能按照齐夫人的要求,将之修缮完毕。” 司言所拥有的是人族诸天,而人族在工艺之上,也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尤其是各类工艺和艺术,司言这方诸天与青云界这方诸天,早已到达了其余种族工匠,根本无法企及的地步,即使是兵器锻造,在许多细节上,天庭工匠都无法与之媲美。尤其是书画之类,在玄升界更是有着极多的流派。 司言相信,他让这些工匠过来,也一定能讨到东帝欢心。 但司言稍微是思索了下,便是随之问道:“齐夫人,你那混天珠是被他们给抢走了,这…这以后该如何是好,那是元洲道兄的遗物,这也应该是去讨还的。” “讨还这必然是要去讨的,这虽然是一件死物,这也好歹是夫君留给我的一个念想,怎能让恒天君给夺去!” 东帝神情在沉吟之时,似乎又是司言曾经所熟悉的一幕。 之前她倒是在隐藏,可当真元与法力一起提升之后,东帝的长发都成了青色,即使是她那水灵灵,有些锐利的美眸,此刻都是泛起着淡淡青光。 东帝青华无论是本体还是这具分身,外貌年龄永远是那么年轻,她此刻如同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也没了之前那乖僻的性格,只是双手插着腰,尽显自己的凛然与英气。 不过,她随之又补充道:“但到了恒天君那里,倒是麻烦了些,我也不好为了这件东西,与他直接撕破脸去抢夺了。” 在提及此处之时,司言似乎是想了想,这才道:“齐夫人,晚辈倒是有些想法,晚辈过些日子或许就要前往天庭,到时候去往了天庭,愿意替夫人打探消息,若是可以的话,晚辈或许愿意冒险一试……” 东帝自然是从司言话中听出了那意思,她有点讶异,她之前是觉得这男子是在献媚,但此时,她没想到司言居然愿意涉险去恒天君的府邸去盗取混天珠。 事实上,到了此时,东帝同样是产生了迟疑。 她在心里渐渐起了一些怀疑,或许,她在这个人族男子眼中,非但看到了献媚,或许还有一丝对她的贪婪,如若不然,他又为何要做到这个份上呢? 想到这里,东帝心底当即泛起了一丝杀气,似乎连眼神都凌厉了些,她可是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到今日了,但这男子若是有这样的想法,她不介意直接送他去死。 但末了,她又见司言喘着粗气,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好像又起了一丝恻隐之心,这才挥挥手不耐烦道:“好了,你有心就行,那恒天君是天阁之一,神帝之上的存在,也轮不到你这小辈去偷,妾身之后自是有办法了。” 司言停顿了下,但在过了一会之后,却还是点了点头。 而且司言心里当然是有点后怕,他唯恐东帝知道混天珠在其手上,当然是要起身离开了。 不过么,本来司言还想与东帝客套几句,但谁知道,他才刚想开口,东帝就随之大怒道:“滚!不要不知道好歹,尔等人族,难道就知道以下犯上不成,贪图欲念,给妾身滚得越远越好!” 司言与御灵闻言,连声道:“是、是是,我们这就滚!” 比起师尊,御灵其实更加惶恐,他境界不高,何况在前面的是东帝,这可是古神大帝,是当年与天帝一起开创昊天时代的四帝之一呀! 司言还没跑出两步,就见自己徒弟在地上打滚,他先一愣,才道:“你在干嘛?” “她…她让我滚。” “没出息的东西,简直是在丢为师的脸!”司言大怒道,“起来,没让你这样,好好走路也是滚!” 随之,司言先带着御灵离开,然后先去往了这诸天的另一面。 在周围观测到玄升界之后,司言在另一面就与御灵找了条灵脉,开始绘制了阵法,并且按照玄升界的阵法排列,绘制成了图形,而且当阵法启动之时,司言也对那方向的东帝大声喊道:“夫人,待我返回之后,立即给你派遣工匠过来!” 接着,他与御灵就进入了传送阵,返回了玄升界。 事实上,这座诸天虽然在九界上方运动极快,但与玄升界却还很近,这传送也并不花时间,何况这座诸天的运动,其实完全在东帝的掌握之下,为了方便传送,它也在逐渐减速了。 司言的阵法刻画在皇城郊外,因此赶回来,其实也不过几息之间而已。 只不过,等到司言回来之际,天色也已经很黑,夜都已经深了。 整个皇宫依然灯火通明,宫女也在四处走动。 司言预感酒宴或许还在继续,所以直接往大殿走,但结果那么睁眼一看,他先着急了,这大殿居然成了一片废墟! 但好在,正当司言以为出大事之际,白蓝等弟子也随之闻声过来,将司言引到了另一处宫殿。 天炎皇宫规模极大,尤其李熙真时代,还扩建过许多,所以崩塌了一座大殿,这倒是不算什么,在白蓝与苏桃儿在途中讲明,对方已经离开,司言的内心才多少平静了些。 不过他也随之愕然道:“对方来了三尊神帝,你们是如何脱险,他们又为何而走?” 当他们这些诸天逐渐进入九界之后,神帝境界,已经不必借助传送通道,也可以自由来往界域了,这些都是司言考虑的不足之处,他何曾会想到,吴昕居然会带着三尊神帝前来。 而且看样子,这吴昕应该是杠上他了,感觉之前发生了些仇怨之后,哪里都有那小子在作妖的影子。 吴昕似乎还知道很多,甚至还试图从他口中,得到一些他从不愿意提及的真相。 但白蓝却是那么笑了笑,却根本不明言,他反而又提醒道:“师尊,从九天而来的客人也等着了,这些客人也等你很久了。” 他随之停下脚步,不由大声道:“还有天庭的使者?” 白蓝呢喃了声,补充道:“师尊,这两位天庭使者,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他们自称是天庭奉太子所派来,请师尊你上九天去议事。” 司言停顿了下,这恍然道:“奉太子……” 之前司言已经要去九天,如果不是中途永宁待产,他或许已经在九天之上。 “不错,这次是来了一男一女,似乎是奉太子的嫡女与嫡子。” 司言听了,随之是更是感到惊讶,他立即道:“奉太子的嫡子和嫡女?这岂不是天帝的孙辈!” 白蓝先点头,又摇头道:“弟子也不敢妄自判断,还请师尊去看过,这才能辨别。” 司言现在当然是心有疑虑,他之前是多少有点得知,奉太子似乎是在天庭有些受到排挤,但他未曾想到,那位天庭的东宫太子,居然会让自己的嫡子和嫡女,亲自下界来请他。 不过他也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另一座偏殿。 当他进入之时,发现大家都还在,此刻莫璃那大腿上,还抱着一个大约只有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儿,莫璃好像正在逗她,永宁是与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交谈。 而当司言一进来,永宁便是当即惊喜道:“夫…陛下,你回来了!” 在天炎皇国,人多的场面,永宁仍旧会称呼他为陛下。 至于那面容有着几分英气的少年,也随之赶忙起身道:“见过钟言前辈。” 司言先一怔,他看着这少年,以及那莫璃抱着的,稍微有点婴儿肥,梳着鞭子的小女孩,有些反应不过来。 “家父乃天庭东宫太子,而今家父命我来请钟前辈去往九天商议,所以晚辈便是来了。” 此时,莫璃也出声道:“陛下,他们确实是奉天子的儿女,早些年,我在天庭天庭见过他们兄妹,确实是他们没错。” 莫璃怀里的女孩儿似乎很高兴,伸着小手,对莫璃不停喊道:“姨!姨姨呀!” 莫璃笑着哄道:“雨燕,你要吃糖吗,姨姨给你弄些糖果来。” “嗯嗯!”小女儿颇为用力地点点头。 眼前的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身份,不过司言也凛然道:“嗯,我知道,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他的血脉。” 第二百六十九章 弟子奕初 昊天的血脉在神族之中也是尤为特殊,如果是到了吴昕那个修为,就已经可以收敛气息,倘若不是自己愿意,根本就不会被谁察觉。 但司言眼前的少年,才不过十四五岁而已,他也无法藏匿,又或者,他也未曾有隐瞒的意思。 司言在如此提及之后,这少年似乎显得更为拘束了些。 “这…这钟前辈是何意?” “我与华皇子有过交集。”他解释道,“天帝陛下一脉,血缘感觉会尤为强烈。” 这少年听了,这才有了些凛然,而且他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都还未曾报上姓名。 因此立即道:“原来钟前辈还与华皇叔见过,晚辈明煦,前辈称呼我为明煦即可。” 但司言当然也不会如此冒犯,至少在名义上,明煦的地位极高。 所以他也拱手道:“钟言见过皇孙殿下。” “钟前辈不必多礼,我在来之时,家父多次叮嘱,让我以晚辈身份来见,并且要请前辈你去九天,与我父亲议事。” 司言似乎可以在这明煦身上看到天帝的一些影子,但他们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天帝有着更多的英气,那种不怒自威的凌然,似乎属于天生的领袖。 但从明勋皇太孙身上,却感觉不到太多这些气质,反而更多是些儒雅和谦逊。 如果司言不曾猜错,这皇孙殿下,应该是儒门弟子,或许已经拜在了哪位大儒的门下。 司言先请明勋坐下来,就开口出声道:“皇孙殿下,太子一直在请我去九天之上,这我当然也知道,我也知道太子诚心,但按理讲,我这天炎皇国与青云界,应该是在太子和南方界域的庇护之下,但为何天庭三翻四次来刁难,今日我才离开了不足三个时辰而已,就又有天庭神使来捣乱,妄图抢夺我才出生一个月的嫡子,连我这皇宫之中的一座大殿都被打烂了,但这些过程之中,太子殿下可未曾来帮扶过我,明煦殿下,这你又让我作何感想呢?” 司言在开口之时,显然是有着一股很强的质问意味,明煦显得也为难,他便是道:“现今天庭的权利有些混乱,父亲自然是想保前辈你,父亲一直很欣赏你,但天庭的势力,除了天帝陛下,最盛是天阁那几位,父亲也无法掌控全局,而今也很被动。” 明煦这么讲,司言自然理解。 天庭太子,在某种方面或许地位会有些尴尬,对其余皇朝而言,有个继承人乃是一大幸事,但当天帝的儿子,却并非是那么回事。 天帝不老不死不灭,从一些意义上来说,生育后代反而是种负担,因为他不需要任何人为自己去传宗接代,不需要任何谁为自己接续香火。儿女多了,无论对他还是对天庭,反而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天帝生性多疑,他对自己的子嗣,同样十分很提防,当年最有野心的九金太子,正是被天帝自己设下计谋害死,而且当年还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即使连他天言帝君,亦是在这个计谋之中。 过了会,明煦见司言神情仍旧没有缓和,他就道:“我知道前辈之顾虑与担忧,我父亲自然也想到了这些,钟前辈你倘若是离开了天炎皇国,必然放心不下,所以父亲才让我与雨燕过来了。” 雨燕就是奉太子的嫡女,此时不知道莫璃从哪里弄来了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此刻正在哄她玩。 司言虽然是能够在雨燕身上感觉到天帝的血脉,但却已经无法在雨燕身上,看到属于天帝的气质,这个婴儿肥的小姑娘,个性应该很温顺,似乎只能在她身上感觉到一股惹人怜的可爱而已。 明煦见司言不解,于是就解释道:“父亲嘱托我,这次钟前辈去往天庭,由我陪着,让雨燕留下,只要雨燕在,这也代表了父亲的意志,雨燕好歹是天家的人,那些天庭的使者,也就不敢对天炎皇国和青云界如何。” 如此说着,明煦还取出了份印有太子金印的文书一卷,放置在了司言面前。 司言心情微动,想不到太子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还甘愿让自己的女儿留在他天炎皇国,因为这么一来,在某种程度上,雨燕也就成了太子给他的质子了,是一种担保。 司言好像是在思索,末了,他忽然望向了雨燕,这才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被这么一看,似乎还有点害羞,她拉着自己的裙子,轻轻点了点头道:“叔叔好。” 他听了,也就是向雨燕轻轻招招手,算是当做了回应。 被永宁抱着的常安又醒了,他是打着哈欠,看样子应该是饿了,醒来刚想哭,意思我饿了,快来喂我。 结果他才睁开眼睛,就瞧见面前有个好看的小姐姐,而且这个小姐姐还在吃糖果,连腮帮子都是鼓鼓的。 雨燕迟疑了下,才伸出手问道:“弟弟,吃糖吗?” 常安哪里懂得这些,他不断在吐着舌头,还咿咿呀呀了几下,好像非常想试试。 “好了,安安,娘去喂你东西吃,这糖果儿你还太小,是吃不得的,当心噎着了。” 说着,永宁就抱着常安去了大殿的另一侧,是给他喂奶去了。 至于常安,他似乎很想吃那糖果儿,硬是被娘亲给带走,所以也急躁了起来,居然开始了哇哇大哭,并且还十分用力地在扭着身子。 所以雨燕见那胖乎乎的小弟弟被抱走了,同样是一脸失落。 但随之莫璃问道:“喜欢那个弟弟吗?” “弟弟胖胖的。”她轻声呢喃道,“喜欢的。” 莫璃就抱起了雨燕,往那里头走去,并且道:“走啦,咱们去看看弟弟,但是你可不准吃糖啦,不然把弟弟给馋死了。” 司言看着这一幕,事实上内心也是觉得很奇怪与微妙,他儿子与天帝的孙女之间居然在互动,这若是在以前,他根本是想都不敢想,可现今,却是真实发生在他面前。 “钟前辈,你意下如何?” 司言听了,在经过了短暂的思索之后,点点头道:“那好,我随你去天庭,但在去天庭之前,我还需要一些时间,等过个十天半月,我们再出发。” 当司言如此提及,明煦表现有点迟疑,好像还有顾虑。 所以他又随之补充道:“你皇妹看起来性格胆怯些,你也不好直接把她给留下,你先陪她在我这里几日,待她与大家都熟悉了,我再与你去,如若不然,她或许生分,自己一人也是不好的,恐怕都能哭好几天。” 明煦听到这里,他才有了些松动,唯有点头道:“那好,我们便是过个半月之后再出去,我先在此界陪伴我小妹几日,待她熟悉些就好。” 司言微笑,但也补充道:“若殿下你敢兴趣,可以在我皇国之内到处走走,到处去看看,我这皇国是人族文明,虽然同样封建,但我还是给了百姓权益,你可到处瞧瞧,会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这是当然,既然留下来了,那需得四处去探访下。”明煦应声道。 司言还着急去用两枚七星混天珠炼化神帝境界的古神烙印,因此也不想与明煦多聊,随之唤来了婢女,让婢女先带他下去歇息,毕竟天色也不早了。 但紧接着,司言又连忙唤了高居正过来。 高居正还在宫内,因为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不好随意离开。 “兄长所为何事,怎是如此急急忙忙。” “你且派出一些能工巧匠,要多些石匠,去往另一个诸天,那诸天传送口在后山里头。那诸天雪峰最上方,有个陵墓塌了,你得要他们去修缮一下。”司言好像有点紧张,“记住,务必是最为出色的工匠,千万不能有半点马虎!” “是,居正知道了。”高居道,“不过那处是否有人接头?” “有名年轻的女子在。”司言声音忽然响亮了一点,“记住,千万不可冒犯那位姑娘,一定让那些工匠和管事恭敬一些,最好能下跪磕几个头!” 高居正神情古怪,但也唯有认下道:“好,居正清楚了。” 他高居正心想,自己兄长上朝的时候,都让大臣别给自己磕头,嫌弃他们有奴性,怎么去了另一方诸天,却要给个女人磕头。她配吗? 但他也只是心里嘀咕,很快就下去办事了。 不久,白蓝与苏桃儿一起近前来,异口同声道:“师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你们师兄回来了?” 白蓝巧笑倩兮道:“是的,大师兄回来了,弟子带你去见他。” “呵!他还让为师去见他,他配么,滚犊子,长本事了啊,修成神帝了不起么!叫他给为师滚过来,回来装什么逼,等为师恢复神帝境界,打到喊爸爸!” 但白蓝却依旧是在拉司言的衣裳,犹如是个小女孩般,他柔声道:“师尊,你去吧,大师兄不知道你回来了,来,给咱去吧。” 苏桃儿也在后头推屁股道:“师父,去吧!” “蓝儿桃儿,你们这是怎么了,尤其是你,蓝儿,你平常可是最讨厌你师兄,难道你……” 但就在这个当然,司言忽然听见了几声脚步声。 那人如此道:“师尊,弟子来了,弟子来见你了。” 这声,并不清脆。 反而透着一股无法言语的沧桑,一股漫长岁月的沉淀与流逝。 他转身望去,只见一名年迈老人,以踉跄的步伐,向自己走来了。 司言愣住了,他的手在颤抖,视线也仿佛模糊了。 因为在这一刻,泪水早已浸湿了双眼。 “阿初!” 年迈的老者下跪道:“失散六十四万载,弟子奕初,见过师尊。”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七十章 欠你个人情 他老了。 即使他修炼成了神帝,乃至于是得到了近乎永恒不灭的寿元,但他的修炼时间和活着的时间实在太漫长,他虽然可以不死,但他的肉身却依旧会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衰老。 可哪怕是如此,身为师尊的司言,仍旧一眼就认出他。 当年司言离开之时,奕初还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小伙子。 司言永远都记得,他这收下的第一个弟子。 当年他因为输给天帝,加上修为境界被废,每天郁郁寡欢,都在唉声叹气,他怨恨苍天,怨恨天道,怨恨自己。但似乎也唯有那个当年收养的孩子,可以给他那阴郁的生活,带去那么几分欢乐和趣味。 可后来,他在教授了那少年所有通神道法之后,被天道束缚的他,又不得不离开那方诸天,去往虚空流浪。 司言记得,那时候,奕初哭得简直就像是个孩子,就如同当年他们相遇之时那样,他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请师尊不要走,不要离开他,但司言却无法做到,因为即使是他自己,也根本无法抗力天道。 这一别,已然有六十四万年了。 比起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石棺之中沉睡,在试图破解天道的司言,奕初的等待,是与时间流逝成正比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奕初一直在寻找他,希望找会自己的师尊,这个养育自己长大的男人。 现今,岁月跨越了六十四万年,两人终于相见了。 初代人帝的眼眸,也逐渐湿润了。 他跪在地上,以那颤抖的声音道:“师尊,弟子不孝,弟子当年立下宏愿,要救师尊,要找到师尊你,但弟子没有做到,这六十多万年,弟子老了,是弟子不孝呀……” 等到最后,奕初连嗓音都已经哽咽到沙哑了。 在奕初身后那少女,她也不知道该如何。 她也从未见自己师父这样过。 而且她知道,就算此刻的初代人帝看起来像是一个迟暮老人,但他的实力,却仍旧是人族顶尖,他是一代人族大帝!他的剑意,他的锋芒,也从未减少过,甚至越来越凌厉!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天帝出动了三尊神帝天婴境界的大佬一起试图围杀他与那个组织,但初代人帝,依旧是凭借着背上那口剑,安然无恙返回到了自己的诸天! 初代人帝是一个时代,是如今还或者的神话,亦是他们种族的信仰! 可就是这样一位绝世强者,人族的领袖,他却哭得像是一个孩子,并且甘愿跪在这个年轻男人面前,在如此诉说着。 此时,天命阁的弟子也都围拢上来。 古竹音亦是在暗暗吃惊,初代人帝的事情,她其实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 钟怡左看看,右看看,见大家都无动于衷,就像去搀扶这位老者,不过此时她兄长也把初代给搀扶起来了。 司言扶着初代人帝,也是无语凝噎,他见奕初还不肯起来,连忙道:“好了,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到你,阿初,为师已经很高兴了!” 他们师徒两人就这么说着,并且用手擦着眼泪。 似乎这两人都是那么孩子气。 永宁喂好常安出来,她身边还有那抱着雨燕的莫璃,永宁和莫璃两姐妹见此,都不知道该如何。 可司言与奕初,此刻早已是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互相之间都紧紧握着手。 司言赶紧让奕初先坐下来,然后在这激动之余,先给他介绍了一遍这些师弟与师妹,这气氛,自然又热络了许多。 而且奕初在弄明白,当年他途径玄升界所出手救起的那婴儿,居然就是自己师尊的转是身之时,他便更为感慨,又是一度凝噎起来。 直到双方之间在叙旧,在这些欣喜和喧嚣过去了一些之后,奕初终于开口道:“师尊,你的诸天现今太多麻烦了,此界在下方,与九界和九天都太近了,不像是当年我们取得了九界树果实的诸天,如今依然可以在宇宙之中漂流,能够规避天庭和九界的吸引。” 初代人帝的语气有点凝重,他道:“师尊,如今九界树的种子也早已没有了,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就让大家,还有小师娘们,去往我那方诸天吧!” 司言唯有苦笑一下,应声道:“阿初,这些事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是可以去你那方诸天,但这方诸天之间的同胞呢,我们的种族呢,这又该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把他们弃之不顾吧,我当年愧对种族,现今又怎能背弃他们呢?你是人帝,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初代人帝看起来很为难,他知道司言根本抉择不了,但在权衡之后,他再次试图劝道:“师尊,但如今的天庭实在太强大了,他们比一百万年前,更加强盛,在百万年前,天帝之下的神祇,也就只有四帝二神,以及儒家和佛家,可而今,天阁之中又是多了好几位,那些至高的存在,即使是弟子我,也万万不是敌手!” “我知道。”司言给初代人帝倒茶道,“但我也有办法,为师现在需要时间,唯有时间足够,才有一线生机,而今太子殿下正请我去天庭,过上半个月,为师便是去赴约。” “奉天子么。”他轻轻呢喃道。 “对。”司言端起茶杯道,“你比为师先到,应该也知道点眉目了,此行为师也非去不可。” 当司言提及这里,奕初好像仍旧想反驳,但司言抬手示意了下,让他先不要讲了,唯有到此时,奕初才好像安静下来了。 “但我不去,你小师娘可以去嘛。”司言笑道,“为师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小师娘母子,可就要交给你照顾了,你需得照顾常安长大,收他为徒,教导他所有,知道么。” “师尊……” 司言这么说,气氛不可谓不沉重,但奕初看着永宁和怀里的常安,也就浮现出了微微的笑意。 “好。”他点头道,“我那方诸天之中,有不少弟子,而今他们境界也不算低了,小师娘和常安去了那里,定然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司言点头,似乎更加放心了一些,只是他见奕初神情这么深沉,就不由再出声提醒道:“你别担心,为师自由分寸,如今为师是以钟言的面貌示人,只要有时间再周转上几年,等我修复了神帝境界,我就有与天庭抗衡的资本,到时候,你也不必躲躲藏藏,我们也不必如此委屈了。” 而在这之后,初代人帝是一直在听,而司言则负责在倾诉。 他们之间的谈话一直在持续,等到所有人都散去,等到了天亮,又进入了黑夜,等到两人之间,要把倾诉的那些,都随之说出来之后,他们似乎才尽兴了些。 司言让奕初在天炎皇国多住几日,可以到皇国各处去看看,至于他因为还需要闭关来研究七星混天珠,也就无法陪着奕初了,很快就把自己给关进了密室里。 而且这两枚七星混天珠互相交融,在起到了作用之后,这化解天道的速度,果然开始加快了。 两枚混天珠,一阴一阳,在互相起着作用,也是在互相调和着。 只不过这七星混天珠是从特定的天道之中诞生出来,并非对所有天道皆有效果。 在四帝烙印之中,就留下了一尊东帝烙印,天帝烙印也同样存在,府君烙印是在这个期间里面消失了,但有些特殊的符文锁链,却残留了下来。 但如果是到了这个程度,其实司言也不是很担心,虽然没有彻底清除,但两枚七星混天珠,却还是帮了他大忙,而且即使后面的过程很慢,但阴阳混天珠,仍旧似乎在逐渐消弭这些烙印的影响。 若是到了以后,即使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自己出手,也可以**这些烙印了。 而在过了半个月之后,司言也已经出关了。 在这期间,奕初已经走了,他只留下了一封长信给司言,谈了很多对于皇国治理的看法。 至于明煦皇子,也从各地迅游回来,大概在前天,已经在等待司言出关。 在这期间,雨燕已经和天炎皇国的大家很熟,而且在天庭,似乎是没人陪她玩,可在这里,不仅是有个胖乎乎的弟弟,能经常有糖吃,太师夫人那对走路摇摇晃晃的兄妹,也爱跟着她后面在跑,这小丫头好像蛮开心的,在明煦与司言要离开之时,她居然是笑着在对自己兄长招招手,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司言在抱了抱自己又长大了些的儿子,与永宁和莫璃道别之后,也就与明煦一起前往天庭了。 只不过当司言才飞上玄升界,却见他们诸天旁边,还有一座大陆在悬浮。 司言仔细一看,赫然发现就是东帝在操控的那座诸天。 而且此时,高居正居然从那座大陆上飞来,他先道:“兄长,陵墓已经在修了,那位姑娘也说了,她欠你一个人情,在陵墓修缮完成之前,她就在这诸天附近游荡,保我们玄升界周全。” 第二百七十一章 离开天庭四万年 当高居正这么说到之后,司言往那座诸天最高处的雪峰眺望,隐约可以看见一名女子正站在风雪之中,但那上面的风雪还是太大了,也只能看见一个轮廓而已,也不知道她此刻是如何的神情。 而且这大雪也仍旧没有停歇过,不仅是他们几座诸天,连整个九界大地,也依旧是在下个不停,有些地方稀稀疏疏,有些地方又宛如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量鹅毛,整个世界都属于一片银装素裹。 司言往那雪峰之上遥遥一点头,又对高居正道:“居正,替我向那位姑娘道谢,就说玄升界与青云界,就都麻烦她了。” 才与明煦皇孙一起上那九天。 明煦迟疑道:“钟前辈,那雪峰上好像是有名女子,那女子是谁?” “她好像是东帝吧。”司言如此淡然地解释道,“她那虽然是分身,不过里面有她一缕分魂,也能算是本体。” 明煦闻言,这神情自然很震惊,久久无法言语,而且他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看着底下那座诸天若有所思道:“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东帝真有这样一座诸天,一直在万界和虚空流浪。” 但在这之后,明煦又未曾问什么了,只是多往那座诸天看了几眼而已。 他们是在一辆由六条真龙所拉的宝辇之中,司言先道:“皇孙殿下,九界这场大雪,是否是天庭所为,这场大雪,时间也未免太久了,如果再继续一个月,恐怕来年不仅是粮食颗粒无收,等大雪化了,或许还会有洪水发生。” 明煦出声道:“这场大雪,我也有些耳闻,据说是经过了天阁讨论,才降下了这场大雪,天阁那几位,似乎是想逼迫某个存在出来,所以降灾给九界。” “是么。”司言沉吟道,“但天庭不是要为” 司言的天道属于天火天道,他也是这条天道的开拓者,当年他这天道陨落之时,九界也有过十分漫长的冰期,在那段时间里,无所生灵都被冻死,即使是强悍如神魔,都受到了很大影响,他那人族十八州,几乎是十不存一。 因此现今这场冰雪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了。 而且这次倘若司言动用天道,他们估计也早已有准备,比起上次的仓促,天庭这次会接近所能去寻找天道悸动的原处。 真龙宝辇很快就穿越了九界上空,来到了星空之外,而且他们还在继续往上,就算是真龙在拉拽的宝辇,去往九天也需要花些时间。 九天是个独立的界域,它是在一个宇宙的高处,只比烙印天道的地方低而已。 而且在进入九天之时,周围还出现了许多彩光,在真龙宝辇附近不断缭绕着。 司言看着自己身边这眉清目秀的少年,便是又问道:“皇孙殿下,我曾经听闻别人提起过,传闻天帝陛下雄才大略,主见很强,天阁诸位虽然地位很高,但很多事情都依然是天帝陛下做主,可为何我如今都听见你们提及天阁,却未曾怎么提起过天帝陛下,好像很多事情,天阁都绕过了天帝,自己作出了决断。” 明煦似乎也有些尴尬,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这…这我也不知。”明煦如此说道,“陛下已经许多年未曾过问政务了,听闻父亲提起,这四万年之间,天帝陛下似乎一直都在自己的宫殿之中,极少过问政务,政务也是由天阁的天君和几位阁老在代劳。” 四万年么。 司言神情略微沉吟。 其实比起天庭那些神族,司言更为了解天帝的性格。 天帝的掌控欲极强,按照他的性格,他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权利被沾染,更不会容许,自己的权威受到任何影响。 整整四万年么,除非天帝已经不在这九天之上,否则根本不可能会至此。 真龙宝辇不久就上了九天,它从南天门一直进去,也未曾有将领阻拦,反而是纷纷让路,令这宝辇径直往重重云霄上去。 太子东宫是个独立的行宫,位置在第二十天。 司言发现这行宫位置,也根本就没有变过,还是当年九金太子那个地方。 不过这东宫,应该是经过了一点扩建,在规模上,似乎是稍微大了点。 而且建筑形式也是有过修葺,似乎增添了许多后世的文化底蕴。 当司言才下这宝辇,那大殿的正门处,居然还有人来迎接了。 他见是一名外貌大约二十来岁的婉约女子,身材不算高,但那脸却似乎是带着些婴儿肥,这在这个年龄的女子之间,似乎也能体现出一股美感。 明煦赶紧近前去道:“见过母亲!” “煦儿,你可算回来了,娘可是等你好久了。” 说着,这年轻女子还在左右看了下,只是她并未见到另一个身影,也就显得有些失落了。 司言走出了几步,前去见过那女子,他随之躬身道:“见过太子妃。” 也就是在一眼之间,司言就认出她是雨燕的娘,这明显的婴儿肥,似乎有了显性的遗传。 这女子也随之还礼道:“见过道友。” 她又笑道:“道友,我家雨燕这些日子倒是要给你添麻烦了。” 明煦赶紧道:“母亲,雨燕在天炎皇国很好,九修前辈的女儿也在,胞妹在那里还有几个小玩伴,倒是还算开心哩。” 唯有听到这里,太子妃好像露出了笑颜,她道:“是么,雨燕还有玩伴了,这倒是好,本来我还担心她是否会怕,是否会孤单了。” 司言出声道:“还请太子妃放心,我已让家里人好好陪雨燕,定然会照顾好。” 太子妃本来有很大顾虑,但她见到司言,见这人族男子是如此谦逊面善,心情倒是舒缓了许多。 “还请钟道友请进,我夫君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然而,却未曾等司言进门,他却已经听见一个爽朗的笑声随之响起了。 “哈哈哈!钟言道友,你可是让我有一场好等呀!” 司言抬头,只见一身材魁梧的剑眉男子,大步向自己走来了。 亦是在这个刹那,似乎忽然是觉得有点恍惚,他那记忆仿佛是回到了很久之前,在某个遥远的时代,当初年轻的昊天,似乎正是如此向自己这样英姿勃发地走来。 但这回忆也不过刹那而已,司言也能够认出,这眼前的男子,并非是天帝。 奉天子长得比九金太子更像天帝,但奉太子也唯有天帝那三分帝皇气象,他也是有着一股儒雅,与其子明煦同样,似乎都受到过儒门的熏陶和影响。 司言也轻轻一笑,对奉天子躬身道:“见过太子殿下。” “诶,你客气了!” 奉太子拍了拍司言的肩膀道:“钟言道友,我对你可算熟悉了,之前我途径玄升界,见过你与灵染的一战,之后,整个灵家都几乎是陨落在你那玄升界,你可算是让我刮目相看啦!” 奉太子的性格与天帝确实不同,天帝总喜欢自己慢悠悠讲完之后,听你是如何回答,用他极快的思维进行了分析之后,才会如何回答你。 天帝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深思熟虑,似乎都充满着算计,但奉太子,他的性格却很是不同,他有着那爽朗,有着属于那自己的豪气,他固然聪明,但他应该也很坦诚。 奉太子是如此笑着,便是拉着司言往屋子里走。 “之前宗上与我谈及你和天炎皇国,那心中也都是歉疚,包括我自己也是,但那次我与宗上也没办法,如今几位阁老势力太大,他们之间虽然有分歧,但最后因为灵家却达成了一致,是我与宗上愧对于你了。” 奉太子在说这段话之时,好像情绪有点愧疚,但依然十分用力在握着司言的手臂。 而在进了里面之后,也很快有婢女前来奉茶,倒上了香茗一杯。 “太子不必太在意,这些都过去了,而且我也都挺过来了,只是之后,还请殿下对我人族皇国多多照顾,我那皇国如今也经不起什么浩劫了,每次有外部势力来袭,都有百姓伤亡,如此下去,我那皇城里都没百姓愿意住了。” “这是自然的。”奉太子笑道,“实不相瞒,钟言道友,现今我如此看重你,希望你来天庭与我见面,其实也是想拉拢你,如今天阁势大,我势微,势力范围也在被他们侵蚀,但你是个白户,除了魔界之外,没有太多复杂背景,你在我麾下,我们以道友相称,你得个承诺,得个庇护,我也增添一份力量。” 奉太子亲自给司言倒茶,他以那犹如天帝一般自信的口吻道:“我们互帮互助,你看如何?” 司言刚才是一直在听,他开始,还以为奉太子是莽撞,才一股脑儿谈及这么多,但当与他对视之时,司言却又看到了那从心底的自信。 因为奉太子也知道,自己在与聪明人讲话,根本就不需要做作,何况,他也不是没有诚意和资本。 “那好,就这样决定吧。”司言也欣然道,“不过么,我倒是有个疑问,还请太子殿下详解。” 太子会意,他便是道:“道友你尽管讲,知无不言。” “天帝陛下,如今在何处。”司言问道,“若是天帝在,怎会放任天阁坐大?” 奉太子失措了片刻,回答道:“因为父皇不在天庭了,他离开天庭已经足足四万多年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当年行宫 当太子是如此提及之后,司言显然愣住了。 天帝离开天庭已经足足四万多年了! 但或许,这也是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想,也唯有天帝不在,天阁才会坐大。否则以天帝那掌控欲而言,根本是不会如此。而今就算是给九界降下灾劫这些都是由天阁掌控,可想而知,这天庭的权利,到底是分散到如何的地步了。 若是天帝在天庭,这天阁即使名义上地位很高,但肯定是被天帝拿捏得很死。 这同样是为何当年四帝和儒佛二者宁愿出去当诸侯,也不愿意留在天庭这所谓的权利最高层。 可随之,司言也不无感觉到愕然。因为他除了深知知道天帝的性格,他也深知,天帝究竟有多强! 天帝是神族的一个时代,是他在图灵时代,带着神族从广袤的大地崛起,从而和东皇分庭抗礼,开创了波澜壮阔的昊天神族时代。 昊天太强了!他若是离开天庭,如果不是他麾下所有古神去反他,他根本不可能落败!天帝与司言同样,他早已是进入了一个层次,一个天道的领域,除非那些同样站在至高点的古老神族,也想天帝死,天帝才有可能被逐出天庭! 奉太子见司言神情严峻,他就解释道:“父皇不在,所以我现今的处境才会尴尬,才会有些不足,若是父皇在此,我即使被父皇压迫一些,但也轮不到天阁欺负到我头上来,因此而今才会势微。” “那天帝陛下怎么了?”司言似乎尤为着急地追问道,“他为何会离开天庭!” 奉天子继续给司言倒茶,议缓解的语气说道:“父皇并非是被奸人所害,父皇离开天庭,是去往了这方宇宙的一个节点,他至今仍旧活着,但他感觉不到时间,感觉不到岁月流逝,他身在天道之中,处在天道之中,他去修自己的最后一个境界了。” 司言听了,神情在一个刹那之间,似乎就有过了好几次变幻,他轻声呢喃道:“天道境……” 奉太子好像有些欣然,他道:“原来钟道友也知道这个境界,但父皇确实去修天道境界的最后一步,广义上的天道境界,天阁诸位阁老,即使是两位天君,也是天道境界,但真正的天道境界,却是一种大自在,一种大超脱,是把自在化作自我,将天机化作自身气运。父皇若是从天道修满回来,他将是无敌的存在,他也必将是这方宇宙永恒的主宰。” 司言听了,依旧是在心惊不已。 天帝居然去修天道了! 那是当年司言也去过的地方。 当年司言不比天帝,他没有这么多人盯着,可天帝却截然不同,他是九天的主宰,是万界所有人都盯着的唯一帝皇。 然而他居然甘愿放下这些,前去完成这最后一个境界。 何况修炼天道的方式,其实也不止这一条路,天道的修行,法门千万,府君与幽君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但只是他们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那就是他们被道束缚了,他们在修成真正的天道之前,会永远被束缚在各自界域之中。 所以幽君是一直沉浸在魔海底部,府君才一直在九狱深渊里。 这是他们的选择,亦是他们需要承担的后果。 但司言没猜错,当年天帝应该也有属于自己的道,有着自己的修炼方式。 可不知道为何,天帝在最后,居然走了与司言一样前去天道,与天道融合,再去领悟的路,这些令司言非常不解。 这样的修炼天道,这应该属于人族才有的修炼法门……当年的常,亦是走了这一步。 司言沉吟了很久,但唯有在最后,他似乎才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但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欣慰还是戏谑。 那个境界的领悟,已经是最后,当年司言虽然修为不够,但他试图以自己的天赋去破解,去领悟,而他这百万年之间,也是被天道所束缚,他境界虽然被毁,修为即使全都失去,但他道心,他的意志,却一直在理解与感悟天道,这百万年的历史长河,司言从未停歇过…… 那么如今的天帝呢?他在这百万年之间,又是令自己的境界到了何样的地步,他是以怎样的修为,才前去领悟天道呢。 司言反而是期待起来。 天道的修行是何其漫长,在神帝境界的最后,他们这些修道者就已经可以长生不死,与宇宙同样,近乎有着不灭的法力与寿元,这百万年的时间,或许也不算太长。 奉天子肃然道:“钟言道兄,但现今天阁势力在坐大,即使是我父皇那的帝后与妃子,也是在夺权,如今我一人在苦苦支撑我天家,是有些力不从心,你那虽然是人族皇国,但我却不歧视人族,愿意与你一同结盟,道友,之后我们之间,可要互相扶持了,往后,等到时机来临,我定然不会亏待你,我也知道友你之为人,以后你若是有何要求,我也定当办到!” 司言的诸天,他至少有着两尊神帝,而且他至少修为也不俗,他那人族诸天之中,物产丰富,灵脉和龙脉遍地,只要他彻底依附,奉太子的实力必然可以大涨。 也正是因此,奉太子才甘愿屈尊与司言同辈相交。 但事实上么,奉太子估计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以及他那真实辈分到底如何。 这点,恐怕天阁那些人,也万万想不到。 司言轻轻一抿嘴,他便是道:“我肯定愿意为太子效劳,否则我又怎会来九天之上呢?只是我那方诸天,如今安全可还得不到保证,雨燕殿下,也总不能在我那里。” 从至始至终,司言不过是想让自己的诸天安全得到保证,他是想争取时间,为自己境界恢复,得到喘息。 尤其是如今,天帝居然不在天庭之中,似乎对司言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他是视天帝为最大的敌人,可现今,其余在天阁之中,严格意义上,只能算是后辈,他或许会有很大的周旋余地。 奉太子同样面带微笑道:“这些请道友你尽管放心,等三日之后,天庭大会,我带你一同去参加,让九天诸神都认识你,弄个册封过来,只要是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会在为难你的诸天。” 司言拱手道:“那就多谢太子殿下费心了。” 奉天子轻轻抬手示意了下,就又补充道:“现今道友你就先在我这东宫住下,我先让人给你安排好地方…那,这你先拿去,你可以在天庭到走走,有这令牌在身,只要不是太秘密的地方,你应该都去得。” 此刻,太子妃也过来道:“是啊,钟言道友,你应该是未曾来过我们天庭,你是该到处去走走,瑶池那里,帝后娘娘又种上了莲花,如今莲花又盛开了,倒是好看得很呢。” 司言手里捏着令牌,笑而不语。 因为这天庭,其实他才是最是熟悉的人,这天庭当年在规划之时,他是看着天庭一点点建立,当年他在天庭,也是有着行宫,只因为他的地位太高了,他的地位,也并非是如今天阁能够比拟,他足以与幽君和府君并列! “多谢太子妃提醒。”司言收下令牌道,“雨燕殿下在我那里很好,她倒是很喜欢我娘子,整天都粘着她不放,她会开心的。” 太子妃知道司言是在说莫璃,她同样见过九修魔君的小女儿,所以她才显得稍微释然了些。 而在之后,司言与奉太子又交谈了几句,他便是起身了离开,到天庭各处去逛逛了。 在这期间,他也知道了不少关于奉太子的事,奉太子的生母,应该只是天帝后宫之中一个普通妃子,而并非是如今的帝后,也并非是之前的西王母。 司言刚才旁敲侧击,试图想知道,那西王母去了哪里,到底是怎么了。 但奉太子在这里,似乎是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他解释,当年西王母好像与天帝不合,所以自己出走,下界去了,因此天帝才立了另一位帝后,便是如今的金灵元君。 至于帝后到底是去了哪里,现今身在何处,奉太子就闭口不谈了。 天庭因为上次司言搞乱了天图,如今也有昼夜之分,但天庭的昼夜时间很长,有时候还会有些分时线,可以站在日月的辉芒之间。 比起上次来盗取圣母莲子,司言有着令牌,这是够自由了,也有余裕在到处看和观赏。 天庭占地足够大,这些金碧辉煌的建筑群,足以延绵成一片小诸天了。 而且天庭是极尽奢华,这些普通走路的小径,都是用人间那种白玉所铺成,很多外墙的装饰,都是真实的神金! 司言在最后,他走着走着,在不经意之间,就来到了当年自己的行宫外面。 他见这行宫大门紧闭,门上海贴着封条,似乎一直都未曾开启过。 司言记得再过去,就是东帝行宫。 当年天帝知道他与东帝不和,故意将两人之间的宫殿造得那么近。 至于后面,如果他没记错,就是北帝行宫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爱妃,朕回来了 从当年的行宫安排,司言已经逐渐意识到天帝对他的恶意。 东南西北四个角,都是四帝的行宫,唯有他在中间,而且和他关系最为僵硬恶劣的东帝,则是与他的行宫最近,两侧宫门的高墙,几乎已经快贴合在一起了。 天帝也摆明了是想以此来恶心司言。虽然天帝在面上却表现很善解人意,他只是说,知道司言与东帝之间有矛盾,让你们住得近些,也好要感情热络一点,解除一些所谓的误会。 但实际上杀夫之仇,怎是可以如此轻易化解?当年司言杀上天庭与九天诸神大战之时,除了天帝之外,对司言最为疯狂的,也莫过于是东帝了。 她是在强烈的快意与癫狂之下,几乎是不顾一切,试图将其置于死地! 即使是到至今为止,这些对司言都依然是历历在目,尤其是那向来安静乖僻的东帝,那突然变得极其狰狞的模样,根本就无法在他记忆里磨灭。 从某个事实而言,他与东帝之间的仇怨,其实早已无法化解了。 天帝最擅长杀人诛心,所以这也是为何他能在这群古老的神族之中,成为领袖的关键原因。 当年那洪荒时代的神族,与现今的神族又有很大区别。 那是神族所崛起的年代,在当初,神族被天道所祝福,从四帝到幽君,他们很多都是气运之子,所以才能有着如今的成就与辉煌。 这些,是现今诞生的神族所不具备的。 而这座天庭,便是昊天时代权利的至高,如今宇宙的顶峰,统御着三界,也掌握着所有的万族生灵。 但此刻,司言盯着自己那行宫的牌匾,却忽然是有些迟疑了。 只因为,这上面居然是写着 ——芸天君府。 司言见状先迟疑了下,这才是有些恍然过来。 他早已离开天庭超过了百万年,这府邸应该是给了别人了。 不过也是,他这行宫府邸规模如此之大,里头的装饰更是极尽奢华,总不至于是一直空着,总要给别人去住。 如今么,则好像是到了这位芸天君手上。 只是不知道为何贴了封条,这里头也没有人影在走动,似乎很是冷清。 司言拉着跟随在他身后的侍婢问道:“为何这芸天君府,连个人影都没有,这芸天君不也是天阁之一么。” “芸天君现今不在天庭,天君离开也有些年头了。”这太子府邸的婢女如此说道,“芸天君在离开天庭之后,这行宫也先被暂时封闭了起来,如今里头没什么人,倒是有时候闹腾点而已。” 司言讶异道:“何谓闹腾?” 这美婢抿了抿嘴,呢喃道:“奴婢是听闻,芸天君不在府邸,里面明明没人,但偶尔里头还是有些声响,有时候也莫名其妙,会有人在大声说话,也不知道是在吵架还是如何,但进去一瞧,却又什么人都见不到了。” “是这样么。”司言笑了笑,“可能有些不三不四的家伙,趁着芸天君不在,在里面苟且,这才搞出了些声音来,只不过稍微大了一点。” 这婢女听出司言似乎在调戏自己,她俏脸一红道:“大人你莫要戏弄人家,既然是苟且,那就是偷偷来,怎会弄出了这么大的声音来,这定然不可能嘛!” 司言连连摆手,他补充道:“那这必然是偷情的奸夫**,他们之间闹了些不愉快,那女的可能嫌弃奸夫这活不好,这才吵起来了。” 这美婢是太子交给司言,这些日子就全由她照顾,也是奉太子贴身婢女,所以司言调戏几句不要紧。这婢女,亦是听得俏脸绯红了。 “大人,你……” 司言仰天对她哈哈地爽朗一笑,就拍拍她的背脊道:“好啦好啦,我也不戏弄你了,再陪我往前面走走吧!” 只不过,司言却没想到,他们还未走出多远,居然又看见了一座别宫。 这别宫虽然不算太大,但却显得尤为精致,那外面的装饰,也有许多龙凤纹路。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这座行宫是横在西帝与司言的宫殿之间,似乎把中间给挡住了。 “这是华天妃娘娘的别宫,但天妃娘娘是住在后宫,这里只是偶尔来住住而已。” “华天妃么。” 司言轻轻自言自语着。 之前派人来抢夺常安的,应该就是华天妃。 当年司言见她之时,她还是个姑娘家,这修为还不算高。 这女子也是尤为有心计,遇事情不骄不躁,之后更是当上天妃,在天帝的后宫,地位仅次于西王母。 只是司言有些想不通,为何以华天妃的手段,在西王母被逼走之后,却没有当上帝后,反而是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金灵元君,成了后宫之主。 司言尤为困惑地低声自言自语了几下,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先道:“咱们去瑶池逛一逛吧,我没去过瑶池,不知道瑶池现在怎么样了。” 这婢女闻言,似乎感觉司言的话里有语病,但又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这美婢是稍微留心往这天妃别宫里看了那么一下,发现天妃那凤辇在别宫门口,她便是道:“今天娘娘似乎是来别宫小住呢,好久没见她来这别宫了。” 但随之,那婢女就将那远处的车辇给召来了。 这是十二匹天马所拉的车辇,虽然比不上龙辇,不过这些天马都是在天河边吃水草长大,天生有灵,它们也可以轻松在云雾之间崩腾。何况这车辇是太子东宫的,即使是在天庭之中,也依然可以四处跑动。 天庭之中虽然有不少地方设下关卡,有羽林军和各种内卫检查,但这问题也不算太大,司言有令牌在身,基本是畅通无阻。 司言对面的小婢女随之笑道:“在天庭之中,只要是有太子令牌,那是何处都能去得,即使是凌霄宝殿,也没人会阻拦…啊!但天帝陛下的后宫,大概也唯有此处,这才去不得了!” 天帝的后宫,这除了婢女和妃子之外,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男性。 而且即使是侍卫,也是守护在外面,根本是不会进入宫中。 毕竟安全也不必这些侍卫来担心,在后宫之中,不仅有诸天万界最美丽的女子,而且这些女子,还是这万界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那些位高权重的天妃,哪个没有神帝之上的实力,即使是那些宫女,这实力同样不弱,她们也是天帝的女人,她们同样是女性之中的佼佼者! 今日陪伴司言在天庭游玩的美婢,名为小紫,她是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裳,但也捂着自己淡粉色的樱唇笑道:“不过这后宫之中,想必大人也不会去,那里即使是太子殿下前去拜访,这也需得经过同意才是,这普天之下,除了太子,有哪个男子会去陛下的寝宫呢。” “这是肯定。”司言立即凛然道,“谁没事会去天帝陛下的后宫,吃了龙胆不成!” 这点司言是很同意的,何况常人进了后宫,如果不熟悉路径,就很容易迷路。 后宫是墨门所设计,如果不熟悉布局,即使是里面的宫女,这都会走错,在原地绕来绕去,司言记得很清楚,从那转折走出之后,要去那水池旁走三圈,才能不被墨门机关所困住,过程也算是麻烦了。 司言去瑶池转了一圈,他发现这瑶池水并未有上次那么高,但这浩瀚如湖泊大海的瑶池,如今上头又是开满了莲花,上头还有坐着小舟在打理的宫女,她们有些是在这瑶池里面修炼成精,所以对这里也颇为熟悉。 瑶池失去了圣母莲花,这池水是浅了,但上头依然偶尔会刮起一个个风浪,向那小舟扑去,也显得颇为险峻。 不过今日这瑶池附近,是没什么人影了。 司言在逛了一圈之后,也就随之返回了太子的东宫,等待过些日子之后,天庭凌霄宝殿上朝大会。 只不过,当司言的车辇在经过了华天妃今日所住的行宫之时,他把之前偷偷所写下的一行字,折成了一封信,以一个欺天术的术法,直接丢进了华天妃寝宫的院落前。 他这个动作十分轻微,即使连身旁的婢女小紫也根本没有发现。 而这份信轻轻飘忽着,也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落在了华天妃庭院的白玉桌上。 末了,等到夜幕降临之后,一个在寝宫里小歇,身穿华服,脚踩登云靴,还披着霓裳的绝美女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华天妃见状,先问身边的侍婢道:“芯儿,这信件是谁送来的,为何就那么放在玉桌上,怎么没有呈给本宫呢。” 那侍婢芯儿连忙慌张道:“娘娘,奴、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她说着,却也赶紧拿起那封信,是想读给华天妃听。 只不过,她在打开了这份信件之后,却也不禁懵住了。 因为这信件居然全都是道文,她根本看不懂。 华天妃随之哼了声,从侍婢手里抢过来,而她,赫然先在上面看到了一行字 爱妃,朕回来了。 你想念朕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家都回天庭 当华天妃看见了手里这行字之后,这神情是骤然大变起来。 即使是她这双极为好看的荔枝眼,此刻也不由产生了一丝惊恐和锐利! 华天妃认识这字迹,这字迹,正是天帝自己的字迹,她与天帝一起相处如此多年,她又怎么会认错? 而且这封信的反面,还有着另一句话 爱妃,朕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谨记,这些你皆不要多管,如今正处在百万年未有之大变局,你若多事,必然会惹祸上身! 在这信件的最后,尾名还是以昊天的习惯,那么往侧边勾勒了一笔。 这个标志性的回笔,是天帝在写私人信件之时的特意标记,大约也只有天帝的亲近之人,才清楚此处细节。 “娘娘,您…您这是怎么了,这信件到底是从何而来。” 华天妃神情依旧冷峻不已,不过,她刚才那惊慌和失措,几乎只是在眼眸之中闪烁了一下而已,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华天妃哼了声,把手里的信纸一捏,令其直接化成了灰烬。 “没什么。”她冷声道,“不过是个恶作剧,有谁在调侃本宫而已。” 这华天妃当然不是个心大,容易被忽悠之辈。 她也试想到,这信件是不是谁伪造,故意来恶心她的。 毕竟如今后宫里那个,又或者是天阁其余几个,皆有这个能力可以伪造信件。 何况这信件里面根本就没有提及具体,反而是以模棱两可的告诫,就更令她心生疑惑了。 但即使是如此,华天妃表面上虽然没有当做什么,可在内心,却还不由产生了些顾虑情绪。 …… 而在之后的几天里,司言也不过是在天庭到处走走和逛逛,他在百般无聊之下,还试图往后宫里面丢信封,但因为后宫之中机关众多,他生怕丢错,露出了马脚,所以也唯有先放弃了。 何况如今司言对天庭很多现状不算了解,他也不敢太贸然。 与此同时,司言还发现了一个有些微妙的状况,天庭的神工部,如今正在日夜不熄的铸造各种神兵,里面那旺盛的炉火,近乎令整个神工部都成了冉冉的火红色,那一声声大锤的锻造之声,根本是从未停下过。而且兵器种类越十分繁多,从各种刀枪剑戟,乃至于是工艺技术耗费巨大的天弓,都在被不断铸造出来。 天庭的神工部,固然在锻造方面比不上太虚的那些神城,但在许多细节方面,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大量的神兵利器,应该是给天庭大军所用,而且这如此大量在铸造新的神兵,这天庭,似乎是在不久之后,就似乎会发动一次大型战役…… 依照司言对天庭的了解,如果不是为了发动讨伐战役,这么多的军备也只不过是浪费而已。即使天庭可以从诸天万界搜刮财富,但也不至于如此铺张。 司言去问过了奉太子,奉太子解释,如今诸天万界回归,因为诸天太多,其中也有不少并非愿意归顺天庭,因此天庭才铸造大量神兵,似乎正是想以此征讨这些忤逆的诸天。 司言听了,虽然是心有戒备,但唯有先放任了。 因为如今,他也没有实力来干涉这些。 而在这个期间,大约在七个太阳日之后,这天庭朝会才正式开始了。 按照太子的说法,名义上天帝陛下还在天庭里,是一直在闭关,但实际上,现今的朝政也早已是落入了天阁的手中,几乎整个天庭的权势,都已经被他们七个所瓜分。 奉太子与司言一起在这天庭之上渡步着,他一边走,才一边道:“事实上,父皇不在天庭,乃至于父皇如今已经陨落的传闻,也早已流传出去了,尤其是那些之前封闭的诸天,那些诸天之上只要有强者,在知道父皇不在天庭之后,自然是有些忤逆心理,这也是为何万界之中有些大诸天不愿意归顺的原因。” 司言听到这里,他情绪也变得有点微妙。 他之前根本未曾听闻天帝不在天庭,即使是莫璃,都没有提起过。 在谈及这些之时,奉太子似乎显得颇为疲惫,他解释道:“现今天庭,后宫不安分,朝堂也是你争我夺,也难怪那些诸天有了些反心。” 他们是走在天庭的云雾之间,因为朝会是在凌霄宝殿,在三十重天以上,所以他们也是一直在往上。 而且除了他们之外,司言发现这诸天万界,似乎都是有神魔来参加这天庭朝会。 除了使用神通在自己飞去的,也有各种坐骑,亦是有各类华丽的宝辇。 从蛟龙宝辇,到凤凰宝辇,几乎都有。 司言随之道:“那太子殿下,哪怕是如今天帝陛下不在九天,在底下那些诸天便是有了忤逆之心,但殿下是否认为,那些诸天有反抗天庭的资本呢?” “即使我父皇不在天庭,但天庭岂容小窥?七位天阁,即使是我父皇的天妃与帝后,境界也早已是天婴之上,底下诸天又如何能反抗。”奉太子欣然一笑道,“即使天阁不在,九卿还在,即使九卿不在,羽林军还在,十二神王还在,我也还在,当年,我父皇与神族一起,就平定了洪荒,时至如今,天庭的神帝难道会比百万年前少么,即使是天阁,实力也不弱于曾经那些古老的神族,若是现今与天庭对抗,也唯有死路一条罢了。” 奉太子哈哈大笑了几声,好像在前面注意到了谁,就拍拍司言的背脊道:“钟道友,我先走一步,你与煦儿等会一起上来,煦儿会与你在一起的。” 奉太子才说完,就先离开了司言身边,去往了另一边,可好像也不是凌霄宝殿的方向。 司言与明煦踩着云朵,往那最上方,那金光璀璨的宝殿飞去。 明煦身为皇孙,这自然可以参加朝会,但他境界稍微弱一些,速度并不快,还需司言腾云带他往上方飞去。 只不过,亦是在这个当儿,好像有谁注意到了这边。 那是个二十多出头,容貌虽然算不上极美,但那身材尤为火爆,连那衣衫,都被撑得好像随时都会离开。 至于后面那挺翘又圆润的屁股蛋子,看起来越格外诱人,即使她没有穿着薄纱,都依然可以看出是桃子的形状。 这女子定睛一看,自然是瞧见了司言。 “是他!”王澜赶忙对身边的男子道,“师兄,上次正是他,是他突然袭击过来,声称是我夺走了混天珠!” 而王澜侧旁那身材高大的男子,也皱皱眉道:“他不是东帝的人么,为何会出现在天庭呢?” “师兄,那天定然是他偷走了七星混天珠,然后再冤枉于我!”王澜几乎是恨得咬牙切齿道,“他根本是个无耻之徒,所以才能想出了那般下贱的招数来恶心!” 秦战思索道:“但这也不对呀,他不是东帝的人么,为何会这样呢?” “就算他是东帝的人,但或许他早已贪恋那七星混天珠,正好我们去夺,他就想了个法子来嫁祸。”王澜激动地丰满的胸膛也在不断起伏着,“而且师尊也说了,他不久之前就去那诸天看过,东帝身边根本没什么男子,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都不知道!” “倒是有可能了。” 秦战当然是相信自己的师妹,他对师妹很了解,先不提他们之间超越了同门的那种特殊关系,就谈及秦战对王澜的了解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撒谎,而且即使给她了七星混天珠,以王澜的修为境界,也根本是起不到作用。 但正当秦战提及这里,另一个身材瘦小的师弟也随之近前道:“师兄,与那男子在一起的,好像是二皇孙殿下。” 秦战先迟疑了下,才恍然过来。 但随之,秦战是那么不屑得哼了声道:“二皇孙殿下又如何,我们只是去问个话,难道二皇孙还胆敢拦我们不成么?” 而今太子势微,他们师尊恒天君正如日中天,这地位即使在天阁之中也蒸蒸日上。 秦战更是恒天君的首席大弟子,修为神帝境界,在这万界之中,也有不少势力,为恒天君打理不少紧要事务,因此,他同样在某方面代表了恒天君的意志。 所以他对拦下与二皇孙在一起的司言,心理上根本不曾惧怕,也没有丝毫顾虑。 “去。”秦战冷声道,“你们先去问个清楚,他若是不肯坦白,找个理由与他纠缠,先与他动起手来,找个机会先废了他!” 他那师弟师妹领命,就打算上前,王澜亦是冷笑了下,摩拳擦掌而去。 可当此刻,他们那脚步却又逐渐停了下来,王澜看到司言一尊伟岸的神祗向司言走去。 她讶异道:“怎么是宗上界主……” 秦战瞪眼道:“宗上界主罢了,我们太子都不虚,虚个界主做甚么,我们只要找他!” 可就在这话音才落,王澜师兄弟,又见一辆宝辇停下,那是一架真龙宝辇! 一名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从车上下来,也向司言飞去了。 王澜愕然道:“九夕神女怎么也回天庭了…九夕与他认识?!” 第二百七十五章 玄女 九夕神女是玄女的嫡女,在天庭也同样有官职,至于宗上界主身为一方大界域之主,代表了奉太子如今大部分的实力底蕴,这理所当然在天庭有着很高的地位。 九夕神女那身姿尤为优雅,在向司言走来之时,还轻轻捋着侧旁的鬓发。她有着一张很好看的瓜子脸,纤细又修长的四肢,一双灵动的美眸之上,还有着那稍具有弧度长长睫毛。 这个姑娘很优雅,也很聪慧,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别人也压根模仿不了。 不得不说,在女性的气质方面,很少有谁能像九夕这样,似乎是可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九夕很温和,在性格和处事上面,几乎都其母亲的优点。 所以从一个侧面讲,玄女同样如此。从九夕身上,能看到玄女的很多影子。司言记得很清楚,当年玄女还未曾修炼成神帝之时,与现在的九夕就很相似,而且无论是九夕还是玄女,都有着极强的独立性与思维方式。 当初在玄女未曾出嫁之时,天帝曾经动过纳她为妃子的念头,在私底下,还想勾搭玄女,但最后却被她毅然拒绝。并且司言在这个过程中还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他偷偷将此事告诉了西王母和华天妃,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后宫还差点闹出大事来。 “阿言,我知道你来了天庭,便是也赶来了。”她笑道,“璃儿好像是很着急,她在信件里让我务必尽快赶来天庭,似乎是生怕你吃亏,她倒是个管家婆,把你管得是这么牢靠。” 说着,九夕也与宗上界主先客套了几句。 司言有点尴尬,在与九夕稍微叙旧了一番之后就道:“璃儿是会操心了点,但她性格就是这样。” 莫璃极其很关心他,在很多方面比永宁要细节很多,她即使有时候嘴上不提,可是在关键时刻,她往往会调动自己所有的资源和力量,来支撑自己所爱的男人。比如上次,莫璃同样请了九夕与冬凛过去,也是想为他站台,如今么,又是如出一辙。 或者说,奉天子对司言如此以礼相待,平辈论交,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个,他同样看到了司言背后隐藏的这些实力。 在司言身边的明煦,此刻反而是显得有点拘束,因为九夕的气质实在脱俗,他这少年之身,不觉是感到有点恍惚,只觉得这视野之内,都被这美丽又极有气质的女子给占有了。 可明煦很快在失措之间恍然了过来,他立即道:“见过九夕姑娘!” 九夕反而是捂嘴而笑,并且道:“皇孙殿下,是九夕该给你见礼,皇孙殿下怎能给我多礼呢?” 直到九夕如此提醒,明煦才反应了过来。 但宗上界主也是哈哈大笑,那么爽朗得拍了拍明煦皇孙的背脊。 至于在另一边,秦战等人见这一幕,似乎是仍旧感到非常不屑,他随之出声道:“九夕的地位还不如宗上界主,你又担心个什么!有我与王师妹在,即使是宗上界主翻脸,他也奈何不得我们,何况师尊还在上头主持朝会,如果真是闹大了,难道师尊不会过来么?又不是玄女亲自来了,只是九夕,你们慌什么!” 然而,秦战提及这里之时,刚才玄女下来的那真龙宝辇上,居然又出来了一名风姿绰绰的女子,这女子与九夕很像,大约有个五六分相似,但她稍微比九夕丰腴一点,身上多点肉,不像是九夕那么瘦。但这个多点肉,绝非是胖,而是一种韵味,一种这个年龄才有的独特韵味。真的是多一分显胖,少一分,身段就显瘦了。这种身段,好像也唯有成过亲,生过孩子的女子才会如此。 柔美,淡雅,却又包含着那无尽的温存。 年纪么,看起来也只比九夕大了那么几岁,大概二十七八的模样,看起来,只是九夕的姐姐而已。 但实际上,司言清楚,这是九夕神女的生母,玄女娘娘。 秦战与王澜如此见状,脸上不由是出现了好几条黑线,皆似乎是在忍住愕然般道:“玄女娘娘……” 明煦又见一美女在上头出现,这小子先呆住了,但反而司言先拱手道:“见过玄女娘娘!” 玄女先捂嘴嫣然一笑道:“钟言道友,咱们也好久不见了,你们先上来吧,去凌霄宝殿,还是坐我的车辇快些,宗上道友,你也便是一同来。” 因此,在玄女娘娘的招呼之下,他们自然都上了宝辇,在真龙一声声咆哮之下,就驶向了在上方的凌霄宝殿。 至于秦战与王澜等,也唯有睁眼那么看着而已,除此之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那是玄女,玄女的辈分甚至比宗上界主,乃至于是恒天君都要高。 玄女固然如今才只有神帝境界,实力与恒天君比不得,但她在天庭的时间足够久,认识的古老神族,也皆是四帝神王之流,他们几个小辈,现在也不敢近前去放肆。 司言等人,此刻已经坐在了玄女的宝辇之中。 玄女先笑吟吟道:“钟言道友,咱们那么多年不见了,当年还多亏你一番提点,我才能在境界修为上有所收获,当年一别,想不到而今咱们又在天庭相遇了。” 当年,司言转世成钟言之时,曾经独自上过天庭,与九夕在瑶池之畔相遇,九夕又将司言引荐给母亲玄女,当初玄女正因为一个境界而琢磨不透,但他却在巧合之下,提点了玄女一句,令玄女有了突破。 司言与玄女母女,正是在当年那一次产生了情义,互相之间算是有些关系。玄女也算屈尊,一直与司言是以道友相称,司言还在玄女府邸住过一些日子,在后面,玄女甚至亲自炼制了一柄帝剑给他。 年纪最小的明煦,此刻显得颇为迷茫,这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在天庭是知道玄女,也知道玄女娘娘很好看,但在这车辇之内,他身为皇孙,居然是感到有些紧张,完全被这两名女子的气场给镇住了。 “娘娘,我们也好久不见了,钟言先见过娘娘。” “你客气什么呀。” 玄女与九夕,她们母女先对视了一眼,然后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你与我们还见外呀?”玄女轻轻笑道,“当年你对我有恩,但我与九夕,当年却有些负你,而今璃儿写信给我们,我知你上天庭来了,便是带九夕一起前来,看看是否能帮到你。” 司言似乎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略显尴尬地点头道:“就希望娘娘多担待了。” 玄女轻轻一笑,她看了周围一圈,知道人多,这钟言也不好太热络,否则就让人看了短处。 但反倒是宗上界主,这还有点讶异,他还不知道司言与玄女是如此熟悉,他也不曾见过玄女对外人是如此热情。 事实上要知道,自从玄女如今孤身一人之后,在天庭有多少神魔,是想得到她,娶她为妻。因为是个男子,恐怕都会幻想成为玄女的丈夫,毕竟还多个如此美丽娇嫩的女儿呢。如果母女都能进了他的囊中,这不是齐人之福,是人生的最高成就么。 当然,反之也是同样的道理,娶了九夕,就有个冷若冰霜,那内心或许似火的美艳丈母娘了。 但也因此,玄女其实对男性尤为抗拒,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就厌恶了些,但想不到,这钟言居然可以与玄女和九夕,是如此融洽……宗上界主内心忽然出现了一些很糟糕的想法。 何况宗上界主知道,这钟言与自己儿媳妇到底是有过什么。 关键是在博见的强烈要求下,宗上界主还把他们夫妇给带来了天庭,此刻正在太子东宫呢。 倒是玄女,她并未对司言有过任何负面情绪,她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与司言尤其投缘。 这种感觉很微妙,她极少对一名男子,有过一些亲昵的想法。想来,除了九夕的生父,当年也唯有对那个人有过一些幻想。 只是,在那个洪荒远古的时代,她不过是个小丫头,可那位地位并非是她所能企及,所以钦慕,也就唯有心里想想而已。 但不过如何,玄女是真心觉得钟言是个不错的人儿,值得付出一些来换取双方的友情。 况且么,她玄女其实与华天妃关系也不错,她们都是女子,互相之间认识了蛮久了。 司言从宝辇往外面看去,只见满天都是神魔,今日的朝会似乎是格外盛大,从万界都有人赶来,而且司言还看见了儒家夫子,佛家的佛陀。 魔界也有魔神上界域,往天庭凌霄殿赶去。 九夕亲自在给他们泡茶,并且道:“阿言,听闻你有了个儿子是吗?那孩子如何,长得像你还是像璃儿,璃儿在信里提及了很多,她真的很喜欢常安呢!那孩子叫常安是吧?” 玄女也笑道:“改日倒是给我抱抱,倒是想看看那孩子像谁呢,而且我也好久没抱过孩子了。” 司言听了,就唯有尬笑了几下,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莫璃喜爱常安不假,但孩子其实是永宁生的……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七十六章 诸神皆齐 但莫璃确实是很喜欢安安,那言语之间因为表达得太过于热切和欢喜,加上莫璃在信件里都没有提及永宁,所以才让玄女母女给误会了,还以为安安是莫璃的亲生儿子。 不过么,司言见莫璃那么喜欢儿子,他当然是十分欣慰。 只是见玄女她们此刻如此高兴,他倒不好刻意来点破了,唯有先挠挠头,认下了再说。 毕竟么,常安是莫里的儿子,从另一个侧面而言,其实也不算假了。 他们所在龙辇,很快就来到了凌霄殿之前。 这凌霄殿之前的广场极其庞大,即使是一辆辆巨大的宝辇停下,这也丝毫不会有拥挤之感,反而令那漂浮在大量云雾之间的大型凌霄殿,显得更为宏伟和庞大。 在进了凌霄殿之后,很多神祇都是保持着大型肉身的状态,但即使是这样,他们在这凌霄殿之中,也显得格外渺小,这象征着昊天时代的巨型宝殿,即使是里面那一根根的梁柱,都显得极其高耸,同样是缭绕着许多雾气和云朵。 而且在进入了这凌霄殿之时,他们也需得展现出自己的修为,然后按照自己的境界,在天庭的地位和官职,纷纷站位。 但出于很多意愿,有些神魔会刻意压制境界来隐藏自己,但司言倒是没这个想法,他在进了凌霄殿之后,就直接展现出了六御境界,也根本就没有遮掩的意思。 司言是新来,但因为他境界高,所以他是站在宗上界主身边,九夕与皇孙,他们在天庭自然有些地位,虽然修为差些,但在司言身边站着,问题也不大。玄女则是在宗上界主前面点儿,因为按照资历,玄女是在昊天时代初期,便是已经加入到了天庭位列神位了。 司言这一眼望去,只见这些神魔都是在如此屹立着。 他心神不禁是感到有些摇晃,只觉得这景象是何等似曾相似,仿佛那百万年的一幕幕,正在从眼前飞速闪烁而过。 但在当年,他是站在上方,他可以与天帝论道,而在下面,则是有着他的帝君座下六神帝。可如今呢,他似乎是觉得有些寂寞和空虚。 因为此时此刻,就唯有他自己一人了。 而接着,司言看到了那些神王神位上,也都陆续有神祇出现了,这些应该就是如今的九天神王,而且司言也在这其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如今的神王,似乎是以贺兰神王为首,由资历与修为最强的贺兰神王在最上方。 至于之前司言已经见过的公孙神王,以及那来抢夺司言嫡子的董神王,同样是在此列。 董神王好像是发现了司言,在这个期间频频侧目,并且在迟疑之际,还在与那公孙神王低头轻语。 而在神帝之后,司言是看到了如今的九卿站位,这些九卿之中,有男有女,似乎也有熟悉的面孔,但司言却喊不出是谁来了。 九卿之后,则是天庭天师,以及各方文官和武将。 因为当年很多神,司言虽然都见过,但百万年前他们修为并不够,他身为帝君,即使见过,但也不一定会记在心上。但这么多岁月流逝之后,这些当年的小神,如今也修成了造化,修成了神帝境界。 但当凌霄宝殿之上,这些神祇开始多起来了之后,却是到处都显得神光璀璨,到处都亮着那一道道七彩的霞光了。 一时之间,当诸神站位,似乎还能听见有道音在犹如涟漪一般响起着。 但唯有诸神是沉默着,根本是连一丝声音都未曾发出来。 而也是在此时,在凌霄殿外所站立的一对门童忽然唱道:“天沐天君到!” 司言随之转头望去,只见那当初的十二神王之一的天沐神王,从那大殿门口处飞来,落在了天阁的位置上。 天沐神王身材高瘦,神情也显得冷峻了些。 司言记得,当初神王之中确实他天赋最好,在当初,天沐神王虽然也孤傲,但在司言面前却还算谦卑,但司言能看出来,他未来成就必然不一般,在那时候人族与神魔在天庭大战之时,天沐也在司言命轮中留下了一尊法相烙印。 “单于天君到!” 在这声响起之后,则是一命身材厚实强壮,浓眉如星的神祇,往那大殿处飞来,落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紧接着,那对童男童女又是一声声响起,他们纷纷道:“天妃娘娘,华天妃到!” “天阁七星,恒天君到!” “中天梵炁金灵元君,帝后娘娘到!” 在今天诸多九天神祇之中,现在也只有帝后娘娘有尊号,因为她是现今天帝的正宫。 即使是天阁几位,也依然闪耀着九重光轮,并未进入到那下一步。 而亦是在此时,司言才见到了那恒天君,以及这位如今的帝后娘娘。 金灵帝后是最后才出现,她全身穿着鲜红如嫁衣般的华服,面带浅浅的微笑,两腮有着粉桃般嫣然,而且金灵帝后,似乎随时随刻,都保持着那温柔,但却根本看不透的神秘微笑。 金灵帝后身材不算高,但相貌却格外精致,感觉她那五官,每一处都似乎是恰到好处,她那肌肤白皙如雪,却也还透着淡淡的红润。而且她那身子也不算太瘦,虽然看起来有骨感,但整个人却是透着一股玉润和透彻。 在她走向那最高处之时,她那满头的凤钗,也在随着她的走动,在轻轻摇曳,犹如淡淡的风铃一般,似乎尤为好听。 她和华天妃的感觉不同,华天妃是在那端庄之中有着一丝机灵,似乎是可以看出来,这位天妃娘娘喜欢伪装自己。但金灵帝帝后,却根本不会给人如此直观和隐喻之感,司言仿佛可以从这位新帝后身上看出很多,看出她很美,也能看出她极具智慧,但只是,好像找不出任何缺点来。 这个女子,她能成为帝后,司言也根本不意外了,比起西王母的冰冷和独占欲,这样的女子,从娇媚之中带着一丝神秘感,似乎更能勾人心弦。 而且如今天帝不在,西帝与那芸天君也未曾到场,在场自然是由金灵帝后先开场。 她踩着登云靴,先微笑着,向着众多诸神看了一眼,这才道:“陛下如今正在闭关,天庭确实是有些懈怠了,这朝会咱们也好久没举行了,本宫与天阁诸位,召集诸位道友前来,其实也是来议事而已,如今天道有变,万界回归,异象又频频出现,所以本宫与天阁诸位才请诸神过来,想论论这天下大事了。” 金灵帝后的声音很是好听,这一声声清灵之音,宛若是什么优美的旋律,在周围四散开来。 司言见下面诸神,有好多都是面露陶醉,好像早已被那帝后所吸引,即使是司言身边的宗上界主,都不由多看了几下。 可事实上,他们都知道这金灵帝后是天帝的妻子,而金灵帝后,境界又是极为高深,是天庭目前最强的几个战力之一! 恒天君是长得一表人才,模样很是倜傥白净,但先笑道:“而今陛下开辟天庭以来,已经稳定了一百三十多万年,这期间虽然有波折,可我们也是迎接盛世到了今日了,现今天道虽然是有异变,但也并非无法解决,只要找到源头便是行了。” 在他们交谈的这个过程中,司言的存在,被很多人都逐渐意识到了,只因为,司言忽然发现有谁在这些神族之间游走,并且在告诉众神,司言到底是谁。 他定睛一看,发现对方赫然是那胸部很大的王澜! 而且王澜还尤为怨恨得瞪了他一眼。 而且不仅是董神王他们,即使是华天妃与金灵帝后,都听见了他们之间的交谈,那目光司言身上随之扫过了。 华天妃也见到了司言,但她那神情之中,似乎有些桀骜。 想着现在的华天妃,司言不禁是觉得好笑,当年她刚刚跟随昊天之时,每次见到他,都称呼为天言哥哥,每次都低眉顺眼,可如今,却是另一幅姿态。 而且看华天妃是如此傲气,司言还嫌弃自己之前捉弄她,好像还太轻微了。 不过,就在恒天君如此说到之后,天沐神王也道:“如今有异变的是人族,诸位道友难道不是么,谁都知道,那个人回来了,他上次也是如此告诫了我们。” 当天沐神王如此提及之时,他们之间似乎有些安静。 虽然么,很多诸神都不知道天沐神王在提及谁。 恒天君接过话茬,他道:“如今异变的关键,不光是万界回归,天道似乎也有异样,之前有生灵降生,天道也发生了一次异动,甚至我们天庭还有许多龙族和凤族,前去为那降生的气运之子赐福,。” 当恒天君说到这里,那位列九卿边上的成天师,见华天妃使了个眼色,就随之近前一步道:“天君大人,此事我也得知,那气运之子乃是人族,他是降生在了人族的皇国!此子,将来必定会成为我们天庭的心腹大患,也定然会违抗我们天庭,现今应该先除之而后快才是!”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他试图奸污…… 当成天师是如此提及之后,不等华天妃开口,反而那恒天君先问道:“成天师,为何人族有气运之子,你就要将其抹杀。人族有气运之子也不过是个例而已,怎么就上纲上线,要一个幼子性命了呢,这恐怕不太好吧?” 成天师闻言,他似乎是轻轻一皱眉,这动作虽然很轻轻微,但也是从侧面证明,成天师有些揣测不出恒天君的想法,所以他才会产生这个表情。 加上成天师知道,天阁之间其实也有内斗,恒天君与天妃娘娘素来不合,当他出来代表天妃娘娘意愿之时,这恒天君,似乎也是想阻挠。 不过成天师也随之解释道:“天君大人,人族虽然只有一个气运之子,但他却已有了天道祝福,即使连我神族祥瑞都前去为他赐福,何况如今第十八天道重开,我们不得不防范才是,人族或许将会重新崛起,防范于未然,为天庭之统治,为神族之荣光,这也是必要之选!” 成天师谈及这里,以为恒天君还会反驳他,但见过,即使是恒天君也不过才那么笑了笑道:“这倒也是,如今第十八天道重开,那位传说中的人族领袖大能,或许已经从那无尽的虚空牢笼里挣脱出来,人族或许又将会在他的领导之下崛起,我们要早加防范才对,也是了,趁着那小子还年幼,应该早日诛杀才是,否则被那十八天道的反贼所培养,将来也必定会成为我们天庭的心腹大患。” 华天妃刚才是拧着眉毛,好像随时打算与恒天君争辩,但他忽然话锋一转,这就令华天妃轻笑了下,似乎已经会意了。 因为十八天道重开,他们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何意欲。 其实天庭与诸天万界早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很多神魔并不知道十八天道是谁,这人又到底是谁,但当消息流传出来之后,他们亦是纷纷愕然,如何可以想到,人族居然是有过一位如此大能! 此刻,在底下诸多神魔也起了议论之声,内容自然是关乎那位第十八天道的强者。 天沐神王随之神情变得凌厉了起来,他‘嗯’了声,这一声,好像还带着轻微的质问与微怒,在他那凌厉目光一扫之下,底下诸神皆噤若寒蝉,但天沐神王,他脸上却未曾有过多余的变化。他当年虽然是神王,但今天已经是天阁之一,多年的位高权重,早已令他有着足以在诸神面前,都不怒自威的魄力。 “第十八天道复辟,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以那浑厚而低沉的嗓音道,“他被囚禁了百万年,修为也大不如从前,何况如今我们天阁也越来越强盛,百万年前,他就斗不过天庭,百万年后,那个人会够资格吗?不说泥菩萨,但也落魄如斯了!” 善于神王当年地位也不如帝君,他与天沐神王一样,前些时日心里就有些不服气,但听见天沐如此提及,他心里倒是有点畅快,所以善于也迎合起来,用那看似轻慢的语气道:“言之有理,今日的天庭,比百万年前更加强大,他孤身一人,蕞尔小势,诸位道友又担心什么,若是找到他在何处,我们天阁皆可联手,将其元神都彻底泯灭,消除这心头之患便是罢了。” 但当两位神王在如此一唱一和之时,连华天妃都是在如此浅浅笑着。 毕竟事实也是如此,当年的帝君,即使连她见着都得称呼一声天言哥哥,但那时候帝君势大,不仅修为与九狱九幽二神媲美,他座下更有六神帝,并且统御着人族十八州,足足几十亿的人口!可现今呢,现今即使是十八天道复辟,这又有何用呢。 属于那个男人的时代,早已在百万年前,就已经消逝了。 如今,已经是他们天阁所开辟的全新时代了。 但在司言的眼里呢? 现在这一幕是何其可笑与讽刺。 当年华萱称呼他为兄长,两位神王见他,更是低头见礼,连道兄都不敢叫,唯有尊称为帝君,与现今这句落魄如斯,形成了尤为强烈的对比。 可现在,反而是他们坐在上面了。 华天妃先道:“你们倒是把话茬给岔开了,今儿个是在讨论天道异象,那这异象既然是产生在天炎人族幼子身上,那铲除了便是,如此简单,又何必多费口舌呢。” 事实上,当华天妃此言一出,九天诸神也就凛然了,因为之前只提及人族皇国,就未曾特定谁,可之前装作不知道的天妃娘娘,却在无意中指名道姓了,这谁还不知道是何意呢? 这是天妃娘娘想对方死呀! 当华天妃好像已经下了定论之时,在有些焦急和困惑之中,司言才看见那在前方的奉太子笑呵呵出来,连忙开口道:“杀不得,这可万万动不得呀!” 诸神随之将视线放在了奉太子身上,就连金灵帝后也同样如此。 “实不相瞒,那在人族皇国所降生的孩子,其实是我义弟的孩子,也算我的侄子了,天阁几位道兄,你们怎能残害我天家的外戚呢?” 华天妃闻言,面色一变道:“什么…这天炎皇国,何时成了我们天家外戚,奉儿,你这是何意?” 在下面的成天师同样愕然道:“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搞错了,那人族婴儿,是降生在那逆贼的皇国,是那天炎逆贼的嫡子!那逆贼残害了灵家嫡子灵染,之前九界灵家还去讨伐过,就连灵魏都陨落在了那里,现在如何是成了天家外戚,如何成了殿下的义弟!” “之前都是误会嘛,你们说他残害了灵染,那我不知道真相,也以为如此,就劝不住你们,毕竟是他动手在先。”奉太子先两手一摊道,“但后来事情其实也调查清楚了,此事应该并非是他所为,他与灵染关系很好,都在一个界域当皇帝,这是情同手足了,之前定然是有人陷害他,这才导致灵家误会嘛,何况你们也未免太小题大做,我那义弟的嫡子,现在才出生不久,你就把它上升到威胁天庭的高度,难道天家是如此不堪,还怕个婴儿不成?” 成天师怔然,即刻反驳道:“殿下,现在是天道有异象,十八天道复辟,殿下怎可……!” “好啦,我那义弟有个嫡子被道所赐福,这不是好事嘛,证明我天家外戚实力强大,潜力很大,这也是我天家的大幸呀,证明天道在眷顾我们天家呀!而且我这义弟,现在也来这凌霄宝殿了,如今我是为他讨个官职来了,来,义弟,你且上来说话!” 司言肯定是凛然,他踏出了几步,那神情之中也透着一股毅然。 他来到奉太子身边,先躬身行礼道:“见过帝后娘娘,见过天妃娘娘,见过诸位道兄。” 上来第一句话,事实上司言是在无形之中带着一股气场,他即使是刻意放低了姿态,但似乎同样能令诸神,看出一些本不该如此的本质。 金灵帝后虽然早已听过钟言的大名,但今日一见,好像才有了些惊喜。 应该说,金灵帝后见过无数人族,却未曾有过像是司言这样特殊男子。 到天庭来,谁不会感觉到紧张? 即使是神帝境界,也根本避免不了。 但她眼前这人,仍旧泰然自若,那气场好像足以应付眼前的所有,不卑不吭,轻松自若,仿佛早已习惯了此处。 可华天妃却是感觉颇为不爽,因为司言上来,先向金灵帝后见礼,而并非是她。 其余几位天阁成员就更是如此,因为他们直接简化,被司言称呼为诸位道兄。 华天妃见金灵帝后面有喜色,就越是生气,就对奉太子道:“奉儿,他怎么就成外戚了,他家里又没谁与我们天家结亲,我看是这男子使坏,定然是懵逼欺骗了你,这种人,不仅是他那嫡子有罪,连他也罪该万死!” 华天妃一上来,就直接给奉太子扣了一顶大帽子,算给他贴上了一个被蒙蔽的标签。 而且华天妃一开口,那成天师也赶紧道:“是啊,太子殿下,您肯定是给蒙蔽了,他们人族花言巧语,生而卑微下贱,怎能与天家称兄道弟,这必然是不符合规矩的,也是有驳常理的!” 金陵帝后本想开口,但见他们有这么多意见,即使连天沐与善于两位都面含戏谑,她也想看看,这接下去会如何发展,也想瞧瞧这人族男子到底会如何应对。 恒天君自然知道钟言是谁,也知道是他抢走了七星混天珠,所以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丝微妙的气息,在牢牢审视他。 亦是此刻,秦战与王澜也出来道:“帝后娘娘,师尊!必然是此贼獠懵逼和欺骗了太子殿下,此人无耻至极,与我们也有些矛盾,他之前不仅是冤枉我师妹,还口出狂言,他本质有问题,必然是个贱邪之徒,应该先杀之而后快!” 司言讪笑道:“我怎么?我和你们有过什么纠纷?” 他这么问,是敢断然肯定,他们不敢提及在北帝那里的事情。 但谁知道,王澜一挺起自己的大胸,尖声道:“帝后娘娘,天妃娘娘,师尊,诸位师叔师伯,此贼獠名为钟言,他上次…他上次企图奸污于我!” 司言:“……” 其余人也都盯着司言。 此刻,外面又传来了一声怒喝道:“母妃,此贼獠钟言,不仅奸污了王澜姑娘,他还想奸污我好友之妻!” 司言转头,见华皇子大步流星进来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他是好人 只见华皇子是很快的速度从凌霄宝殿的大门地处一直走来,他恶狠狠瞪了司言一眼,然后才接着道:“母妃,此人族贼獠,绝非是个好货色,他奸邪**,他不仅是奸污了王澜姑娘,他上次还杀了我天庭的巡查御史,假扮成那位御史大人,去了九界柳家骗吃骗喝,还威逼利诱,试图奸污柳家的大小姐,也就是我那好友之妻!母妃,帝后娘娘,此事都是千真万确!” 司言也是一阵无语,他可没有试图奸污谁,这王澜,他之前确实有揩油的成分,但可没有对她真正如何,而且当时那个环境也根本做不到什么。 至于染指好友之妻,这个就更加荒诞,柳家他不过是去走了个过场,恶心了下吴昕罢。他唯一有实质关系的就唯有青萝而已,那是真的**裸滚过了。但难不成博见和华皇子是好朋友不成?而且这个也没关系啊,何况人家博见不仅表示不介意,还多次表达了多多益善的诡异态度,哪里轮得到他华皇子来多嘴了。 奉太子听了却是不由一愣,他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还以为司言真是犯下了这些罪行,这行为就未免脏了点呀。 何况王澜说是企图,但在这位皇子殿下嘴里,却变成了已经奸污,算是上手了。 不过华皇子才如此说完,那王澜是脸蛋先一红,连忙争辩道:“皇子殿下,他虽然是企图奸污我,却没有成功,您…您别搞错啊!” 王澜在天庭是恒天君的弟子,又是有头有脸,她可以背负些风言风语,但也不能直接说是被对方已经染指了,否则她以后还怎么在天庭呆着呀,那些神魔,岂不是会说她被区区一个人族给玷污了呀! 华皇子一听,那神情立即有些失落道:“是么,他居然没有成功么?” 此言一出,那些神魔之中,有些是愤然稍微缓解,有些尽然也是流露出了有些可惜的模样。 这些神魔大多是女性,她们所想要的,不过是个八卦而已,即使是华天妃,都似乎有点遗憾,微微动了下柳眉。 毕竟堂堂六御大巅峰被人给那啥了,估计也能当花边调侃很久。 华皇子梗着脖子道:“母妃,总之此人是奸邪狡诈之徒,绝对不能留,又怎能与奉皇兄成为异姓兄弟呢!” 华天妃神情也随之严肃起来道:“是么,尽有此事,你竟然胆敢连我天庭神女都想要染指么,而且你居然还残杀了我天庭的御史,这已经是罪该万死了!” 不过即使被如此怒斥,司言还是没有紧张,他反而是冷静道:“天妃娘娘,之前我与皇子殿下有些误会,看来皇子殿下还在误会我了。至于这王澜姑娘么,她是偷了我一位前辈的宝物,我之前问她讨要那宝物,她却是不肯给,只是想不到,她竟有如此歹毒,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现在甚至想加害于我,是想要杀我灭口了!” 在提及这之时,除了华天妃仍旧带着温怒,金灵帝后反而是起了兴趣,随之问道:“哦?看来你们之间还有些仇怨了,但你们都各执一词,本宫倒是不好判断了。” 奉太子笑道:“这个么,母后,怎么能算的上是仇怨呢,他们之间并未有大怨,也没大仇,只不过是些误会而已,今日我做个主,让义弟与我这皇帝一起道个不是,双方之间和解便是了,笑一笑就能过去的事儿,又何必打打杀杀呢。” 金灵帝后并非是奉太子的生母,但他是东宫太子,按照道理,也要称呼一声母后。 司言随之道:“华殿下,之前钟言与你有些间隙,今日给你陪个不是,望谅解。” 他是很快一低头,就回到了原位,这个过程之快,华皇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可即使金灵帝后未曾说什么,但华天妃与恒天君,哪里会肯放过他,尤其是恒天君知道,七星混天珠或许是在司言手里。 “即使这些事都可以不算,但杀害巡按一事,这又该怎么处理,难道也要不算么?”华天妃忽然是以那尤为质问的语气如此说道。 恒天君看了华天妃一眼,应声道:“此言有理,谋害天庭命官,按九天律法这是要诛灭九族的。不仅是你要死,即使是你那妻室姬妾,你的父母嫡子,任何与你有血缘之人,就都得死了。” 司言正欲开口,华天妃又接着补充道:“你本就劣迹斑斑,不仅谋害巡按,现今更是蒙蔽了太子,让太子在替你开脱,你可知罪么!” 太子微微一皱眉,似乎被如此反呛了几句,他心里也已经有些不快了。 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共识,根本就想要从根本上无视他太子的意见。 华天妃见玄女也在,她与玄女认识很久,与之关系还不错,所以便是道:“玄女,你说呢?难道不该是这样么,他身为男子,不仅是企图染指人妻,又谋害朝廷巡按,这是该当何罪了!” 华天妃其实在如此提及之时,她就忘记了一个事实,玄女其实和司言是认识的,当年天炎皇国的协议,都是玄女去游说来的,可华天妃早已忘记了,因为她也不会在意那么多琐碎,她现在只是对那人族气运之子尤其防备,想用尽办法,将其扼杀在萌芽襁褓之中。因为她清楚,人族的气运之子,到底会是有多可怕! 可玄女却显得有点尴尬,她是踏出了一步,先对华天妃笑了笑道:“这个…萱……天妃娘娘,我胆敢为他作证,他确实不是什么奸邪之徒,而且他还对我有恩,我愿意为他担保,还请娘娘相信玄女一次,他虽然是个人族,但他是个好人呢。” 华天妃迟疑了下,她似乎有点意外,也紧接着,华天妃的眼神,就显得有点凌厉,轻轻眯了起来,一直在牢牢凝视玄女。 玄女只是与华天妃对视了下,也不敢多看了。 此刻,宗上界主他也踏出了一步出声道:“娘娘,钟言道友人品确实有保证,他之前与九界公孙家虽然是有些矛盾,但经过我调解,倒是和睦了,而且钟言道友与我那儿子儿媳,关系也是极好,还请娘娘相信,他必然不会有何恶意对天庭。” 至于天沐与善于神王,他们先对视了一眼,好像在交换意见。 他们原本倒是有自己的打算,对付这人族气运之子,他们都有着共同利益。 只是谁知道奉太子居然直接将司言带来了九天,现在闹得有些麻烦了起来,因为这钟言背景复杂,他们事先也有耳闻。 华皇子立即大怒道:“这是都是我亲眼所见,那巡按御史,如今还下落不明,不是他,那还会有谁!皇兄,玄女,你们难不成是觉得本殿下在撒谎不成么!” 成太师随之笑着拍拍华皇子道:“殿下你莫要生气,先缓一缓,等会再容我讲几句先。”、王澜也赶忙道:“殿下,此獠不过是名卑贱种族,何必与他太生气。” 华皇子年轻气盛,只是这几番争论下来,他面上便是浮现出了羞愤的潮红。 天沐神王也想开口帮腔,在气势上先压制一下他们,却听见有人出声道:“见过帝后娘娘、天阁诸位阁老与圣君。” 司言回头看去,不知道何时,莫恒居然也出现在了这凌霄宝殿上。 他虽然惊讶,但仔细一想,莫恒是如今三魔界之主,九修魔君之子,他会出现在天庭这也不奇怪。 只是司言之前都一直没发现他,不知是故意避讳着他,还是如何了。 莫恒先斜了司言一眼,好像在暗示,你小子又给我们家添麻烦了。 接着,他才道:“帝后娘娘,诸位阁老,这钟言其实人品不怎么样,说他企图染指谁,说他作风有问题,这些我都同意,可至于那位巡按御史,就无凭无据了,不能太武断了,何况钟言即使再怎么是个无耻之徒,但他好歹是我妹夫,我父亲虽然再怎么不喜欢他,但也算认下了他这个女婿,这个包票,我也是敢打的,对于天庭,他绝无反心,如果有,我九幽莫家先清理门户!” 当莫恒如此厉声出这句话之时,这气势自然很盛,即使是华皇子,仿佛也有些被他给镇住了。 莫恒固然境界不高,但谁都知道,九幽莫家是代表着幽君的意志,那尊沉浸在了魔海底部的魔神,是当今时代,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 华天妃抿了下朱唇,眼眸之中的寒光,似乎越来越盛了。 只是,或许在一个谁也未曾察觉到之时,从这九天诸神之中,挤出了一个姑娘。 这姑娘看起来很小,身穿着幽蓝色的衣裳,大大的眼眸,亦是闪耀着一丝光泽,年龄大约才还有十四五岁的模样。 这姑娘,她是垫着小脚丫,从那下面,径直是到了上面,华天妃先一愣,只见这姑娘是跑到了如今的十二神王之首,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贺兰神王那里,去与他耳语了几句。 至于贺兰神王,他也连忙俯身去倾听这少女说什么。 末了,贺兰神王浮现出了浅笑,对天阁一众道:“帝后娘娘,天妃娘娘,诸位道兄,既然这么多道友来维护,这我想,也没什么了,何必在乎一个伴随气运而生的婴孩,又何必为难这位天炎人皇呢。”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七十九章 密谈 贺兰神王是如今的十二神王之首,地位虽然不比几位天阁,但因为带领了十一位道果境界之上的神帝,又是从上古洪荒时代延续至今,因此这一言一语同样颇为有分量,加上贺兰神王很少在这样的场合发表意见,但凡开口,也基本都是紧要之事,所以连华天妃也是对着他侧目,似乎同样在讶异他会忽然参与进来。 华皇子与王澜等,也都面面相窥,好像根本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显得尤为错愕。 那与贺兰神王低语之后的少女,却并未看向天阁其余的任何谁,反而那短暂的视线停留在了司言身上片刻,才幽幽离开了。那神情之中,像是有点好奇,有点困惑,但却也没有更多的感情了。 那少女很快退后几步,消失在了诸神之间,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掉了。 而且司言还发现,她那秀发的最后,似乎还有着一缕淡淡的幽蓝之色,那瞳孔也同样是如此。 天沐阁老本来还想出声,但见这位老道友是如此对他轻轻笑了笑,也就唯有先噤声保持沉默了。 紧接着,贺兰神王又对金灵帝后笑道:“娘娘,既然这么多道友是来作出了保证,太子殿下也是出言力保,那我们也不好固执己见了,万一以后若是弄出了什么事情,这人族人皇与其嫡子,真对我们天庭有反心,有忤逆之意,那他们也需得为今日之言行付出些代价,不是吗?我们天庭现在总还不至于畏惧他们一个人族皇国。” 金灵帝后负手在后,忽然在原地渡步了一会,她那头上大量的凤钗,也在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儿。 “这倒是也罢,既然有这么多道友做担保,如今这钟言人皇,自己也来了天庭,肯定也没有做贼心虚,他若是觉得会有愧疚,同样也不会来九天了,这事情倒是也先得搁置一下了。”她如此道,“这样如何,奉儿,他既然是上来天庭,你也是为他求官职来,先让他在诸天星宿之中找个适合的位置,这样如何呢?” 金灵帝后自然是个聪颖之辈,她之前就没有多少为难司言的意思,毕竟是奉太子开口在先,因为华天妃在争,她不愿意与其太恶劣才显得少言寡语。现在贺兰神王也已经接入,她倒找了个很好的机会,算是顺水了,何况她这番话,亦算是左右逢源了,各方都送了个人情,这也算是讨了个好。 奉太子赶紧道:“是,多谢母后。” 司言也朗声道:“多谢帝后娘娘抬爱!” 那华皇子本来还有意见,似乎正欲开口,他那母妃华皇妃随之是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安静。 但即使是这现场气氛缓和起来,可那长相俊美的恒天君,却依然是心有不甘,他再次出声道:“即使之前什么都不算,但他到底是杀了灵家父子,何况灵家父子,皆在天庭有正神官位,此事又作何解决?” 在提到这件事之时,神王之中也有几位在低声议论。 奉太子听了,便是又立即笑着驳斥道:“九界灵家并未得到天庭征讨文书,他们是私自出动大军攻打,这件事其实本就不符合律法,他们自己讨了个没趣,钟言他为了自己的生死,也不能坐以待毙,灵魏死了便是死了,总有人可以代替他。” 金灵帝后也道:“灵魏之事可以不提,而且现在下判断,也过于武断了,不适合讨论。” 九界灵家其实属于恒天君他们的一部分势力,因此恒天君记恨,才在故意提起。而且灵魏是道果境界,如今灵魏死了,金灵帝后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替一个死鬼说什么话。 在说完这些之后,金灵帝后轻轻一转身,似乎是有些慵懒地坐在了那天帝帝位边的金椅上,她轻轻张着小巧的朱唇,微微打了个哈欠道:“好了,这件事就先讨论到这吧,其余还有什么,各位爱卿、各位道友你们先启奏吧,如果没有,咱们就先散了。” 奉太子立即给司言使了个眼色,司言也领悟,他往后退步了几下,就回到了九夕身边,至于莫恒和玄女,同样是如此。 但司言在退回诸神行列之时,却又显得有些嘴贱得补充了一句道:“其实我对待九界灵家也不错,灵染的妹妹一直在我那里,在我那人族皇国有些产业,与我的皇后妃子关系也还不算坏,天君大人还请莫要有担忧,灵家我已经好好善待了。” 金灵帝后一听,似乎有点忍俊不禁,还那么噗呲地笑了出声。 美人俏笑,这看起来看似乎是给外令人赏心悦目。 虽然事实上,司言还与金灵帝后有些纠葛。 之前司言看来瑶池盗取圣母莲子之时,不小心杀了金灵帝后两个婢女,并且他还盗走了整个莲蓬,直接令在瑶池生长了上百万年的圣母莲花枯萎了。 司言这些话,虽然令恒天君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杀意,但最后,他依然是将其藏匿了。 至于在之后,则诸神来禀报各种事务。 有些是就在天庭的神官启奏,有些是下方的界域之主,在启奏如今遇到的问题。 比如有些诸天并未回归,依旧在九界边缘徘徊,比如有些界域是进了一方十分诡异的空间,至今都无法从中脱离出来,但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因为随后督天司就有正神以图形绘制,算出这些界域只是短暂现象而已。天庭如今的关键是有些诸天之主,依仗自己修为神帝,不顺从天庭管制,天庭应该何时去发兵讨伐。 但在这些过程之中,司言早已全程都不再参与,也只是静静在倾听而已,而且他也在这个场讨论之中,听见了初代人帝以及佑心人帝,他这两个弟子。 这些只是被当做议题给提了出来,真正决断,是需要在几位天阁阁老商议之后才行。 朝会大约是持续了一个太阳日,他们才各自从凌霄宝殿出来了。 在返回了太子的东宫之后,奉太子自然是设下酒宴,款待司言以及玄女她们。 可玄女本就不属于天庭哪方势力,帮助司言也不过是当年的情义犹在,因此她们母女避嫌,也就不来了。莫恒同样是如此,连正眼看一下司言都没有,就急匆匆又下界去了。 从某种方面而言,司言相当怀疑莫恒来天庭其实并未得到九幽莫家的许可,不过是他接到了妹妹的信件,自作主张了来了。 因此这场所谓的庆功宴上,也就唯有太子一家,以及宗上界主和博见、青萝,司言同样在侧面。 博见看到司言自然很高兴,硬是把司言给拉到了自己身旁,然后不停在给他倒酒,热情得像是许久未曾蒙面过的亲兄弟般,青萝见司言,虽然还有那层尴尬在里面,但仔细想想,博见也从未怪过她,她也就稍微大方了些,还给司言敬了好几倍酒,司言发现这女人的眼神,其实也柔和了许多,里面仿佛包含着太多未尽之意。 此时此刻,在凌霄殿的另一处,那些天阁的成员依然是在谈论着。 他们坐在一个阴暗又空旷之处,互相之间都是在对视着其余几人,即使连贺兰神王,同样也被邀请了过来。 先是恒天君在挫着自己的指甲,以那带着质问的口吻道:“贺兰,你方才为何忽然为那人皇说话,是谁对你传话来了?” 恒天君此刻自然是非常不满,不仅是因为九界灵家,他更因为七星混天珠被截断,在私底下对司言极其怨恨。 华天妃也道:“贺兰,人族的气运之子诞生,这究竟会有多麻烦,他们之后成长,到底会有多可怕,你难道都不知道么!” 金灵帝后也笑吟吟道:“是呀,哪位能请动你贺兰神王呢?贺兰,你可是如今的十二神王之首,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贺兰神王稍微抬手示意了下,好像是在令他们几位稍安勿躁,接着他才道:“是东帝,是她传话给我,让我稍微担待下那人族人皇,似乎这位人皇,对东帝稍微有些恩情,东帝记下了,现今才来帮他一次。” 等到贺兰神王是如此提及,他们才恍然过来,如果是那位四帝之一,这情面倒确实要给,也因为,他们一直在争取这位的支持。 华天妃声音依旧有点冷,她道:“可那气运之子怎么办,人族气运之子被天道祝福,以后若是成长起来,这后果你们并非不是不知道,何况当年那场战役,你们可都参加了。” 当年。在九界大地上诞生了一名人族女婴,那女婴躲过了初生之劫,又入佛门,在佛门修成了大造化,最后是把整个万界,搅得天翻地覆,连当年的几位远古神王,以及天庭七位道果境界的神帝,居然也都丧命在她的手里! 到了最后,为了击败那从佛门叛逃的那人,他们天阁诸多高手是在联合了两位四帝之后,在一处绝地围堵了她,这才令她落败……那一幕,华天妃至今仍旧历历在目。 金灵帝后呡着朱唇,轻声道:“好妹妹,那气运之子自然留不得。但咱们也不必急于一时,在之后,我们会有机会的。” 第二百八十章 金灵帝后的这声好妹妹喊得很甜,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清脆且温柔,似乎直达心房和灵魂一般,但华天妃听了却是格外有些反应。好像身体皮肤表面所有的毛孔,都因为这声妹妹在逐渐打开了。这感觉吧,若是要形容,就仿佛在她面前是一头什么极为恐怖的凶兽,此刻是伪装成了一个尤为甜美的娇美人儿,用刻意压着嗓子的方式,在轻轻唤着她。但似乎,这头极其可怕的凶兽,如果是发起狂性来,随时会撕掉自己温柔的面目,也极有可能随时都会将她给一口吞掉,甚至连一点血沫都不会剩下。 事实上,当年金灵帝后才来天庭之时,华天妃与她关系还可以,当年还确实是以真心姐妹相待,但直到因为某些事情,在华天妃真正认识到金灵帝后的本性之后,她才一直对其感到尤为抗拒和戒备了。 金灵帝后自然是意识到了华天妃的戒备,她似乎是有些歉意地抿了抿嘴,然后对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好妹妹,你不要这样嘛,姐姐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她越是这样,华天妃就越是感觉到恶心,毕竟之前差点死在金灵手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当然了,她华天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之前也坑过金灵帝后好几次,弄得她同样很狼狈不堪。因为从任何角度而言,她们之间都肯定是水火不容,毕竟只要对方一死,自己就可以独揽后宫大权了。 只是如今,她们还不得不站在同一个战线,不仅是因为天阁利益相同,更因为如今是百万年未有之大变局,天帝不在天庭,他们自然需要报团取暖,才能夺到更多的利益。 恒天君也似乎是在沉吟,当他将那视线放在贺兰神王身上之时,这位远古神王,也不过是微微一笑而已。 善于道:“人族的气运之子,必然不能留,而且奉太子也不满我们的打压,也开始恋权了,想借人族来壮大自身了,需得找个时机,将其都一并解决才能以绝后患。” 华天妃也沉声道:“当年之事,不能再重蹈覆辙,为了击败那个女人,我们天庭损失了那么多,如果不是东帝前来助阵,即使是我,当初也有陨落的可能……如今天道在兴旺人族,那十八天道的拥有者,也已经回来了,他就潜伏在暗处,他才是人族真正的领袖。” 当善于如此提及之时,所有在场的,似乎都沉默下来,在这黑暗中,他们似乎各有各的表情,但无一例外的是,如今这几位象征着天庭最高权力的统治者,他们也已经达成了一致。 因为他们确实都意识到,天道在兴旺人族,这个历经百万年磨难和屈辱,被其余高等种族一直在奴役的弱小智慧生灵,他们又开始逐渐往上爬,在这百万年之间,他们陆续在诞生出了一些强者,如今,他们只需要一个领袖,只要这领袖出现,人族就能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荣耀,带着他们,从那废墟与破败之中崛起! 但恒天君是仍旧表现得十分轻蔑,他似乎看了一眼在场诸位,如此道:“你们不是说那十八天道的人族领袖早已落魄了么,而今我们也是天道之修行者,我们共有七位,又何曾需要畏惧他?若是这场九界天灾可以逼迫他出来,不必等芸天君和西帝过来,只是我们出手,也足以平了他了!” 恒天君在提及这句话之时,带着一声很长的尾音,似乎是从侧面在表达着自己颇为浓烈的情绪,何况他也是发自内心这么想。 恒天君与芸天君虽然都属于近百万年之间诞生的天才,但他们以前是在一方诸天,未曾与天庭有过关联,他们双方都年轻,都天赋异禀,而且因为有着如今的成就,他们自然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傲气。 乃至于恒天君对其余古神都非常不服,即使当年输给了那人族女子,可那时间已经过得太久了,而今恒天君认为,自己实力又有了新的积累,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了。 至于那什么天言帝君,他似乎更不放在眼里,莫提他如今极有可能实力受损,即使那帝君是全盛巅峰时期,也未必能在他们几个之间走过几招。 恒天君仍旧是在挫着指甲,向来都是天之骄子的他,似乎是从心底泛起这股自信。 但天沐先漠然了下,他道:“当年帝君命轮被天帝打碎,修为即使有,但也应该是受损了。” 善于漠然道:“希望如此。” 金灵帝后轻轻翘起了二郎腿,那一边的裙摆也随之滑落,露出了她那白皙的大腿,随之金灵帝后笑道:“那帝君到底是个何样的人,为何感觉妹妹你有些顾虑,妹妹你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呢,还有天沐和善于,你们似乎也话里有话呢,之前你们不是也无所谓嘛。” 两位古老神王看向了贺兰,他们三位,又与华天妃产生了对视。 “因为,他也是人族气运之子。天地初开,宇宙混沌,图灵主宰,神魔在洪荒中徘徊,人族与各类凶兽在莽荒的大地上生活着,他们之间有强者,但也只有寥寥而已,但也唯有他带着种族崛起了。”贺兰神王道,“他有着领袖的魅力。” “陛下也提及过,他很容易令人产生亲近之感,而且他无论何时,无论处在何样的环境,身边总能聚集起很大一帮人,所有人都会围着他转,都会认可他与他的思想。”华天妃也在轻轻呢喃着,“所以,才必须将他尽早铲除,以绝后患,而今不仅是人族有异动,即使是图灵,他们也躲在暗处试图复兴。” 金灵帝后轻轻抬着自己的小腿儿道:“人族倒是先可以放一放,问题是如今万界回归,还有一片大陆被封锁在殷墟之中,也唯有那块大陆回归,其余失落诸天,才会归顺,我们既然决定将那诸天拉回来,也得有个道友带头才是,本宫么,虽然是很想去,但我是帝后,就又离开不得…好妹妹,还是你去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撒欢 金灵帝后所提及在殷墟的大陆,曾经也是属于九界大陆的一部分,但那座大陆,却是九界最为广袤的诸天,那片土地不知道横跨有多少千万里,即使单独放出去,也足以成为一方大界域了! 而那块大陆,也是九界的重要组成部分,唯有等到那块大陆回归之后,那些依旧在宇宙中徘徊的诸天,以及被九界树分支所控制的诸天,才会不再被束缚,彻底返回九界中心,重现洪荒之时的盛况。 因此这次也确实是十分要紧,唯有此行成事,他们才能在之后有更大作为。 金灵帝后那尤为鲜红,似乎还带着一丝光泽的娇美朱唇,此刻在她开口之时,那似乎有一点点唾液黏连在口腔,当其再次发出了那尤为魅惑的声音,她连那舌尖都是鲜红的,就犹如是个信子一样,显得有点尖,金灵帝后轻轻道:“好妹妹,这次是否能成事,可是至关重要呀,我们布局到了今日,你要知道,宇宙诞生就有天道,道又生万物,也繁衍了生命和大陆,九界也是天道所繁衍,与天道息息相关,我们煞费苦心让万界回归,你也需得办些实事了,知道么,你上次离开天庭,到底是有多久了呢?” 每当金灵帝后以如此温柔的声音开腔之时,她就会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好像在逐渐打开。 华天妃立即道:“我去便是……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讨厌你!” 金灵帝后似乎稍稍收敛了一点,她抚摸着华天妃的手道:“那行啊,好妹妹,这就交给你了,等事成之后,姐姐一定是给你预备一份大礼呢~” 金灵帝后是个奇女子,她魅而不妖,美得透心坎儿,她性格沉稳成熟,但却又很擅长在偶尔之间撒个娇,卖弄下自己的资本,当初华天妃就是被她这种外表给迷惑,才在她手里吃了大亏。 “天妃娘娘,你将那人族人皇也带上吧。”天沐补充道,“此次前去殷墟,事关重大,也有诸天星宿探路和禁军伴随,虽然气运之子很关键,但如今那气运之子还活着,也是与他这父亲有关,找个机会杀了他,之后所有的问题,即使是包括太子在内,也都会迎刃而解。” 在提及这里,华天妃才似乎是提起了一些精神来,她道:“既然如此,就只好这样了,本宫就勉为其难出趟远门吧。” …… 此刻,在天庭的东宫,太子仍旧是兴致很高,他性情豪迈,并且根本不做作,在这期间,是连连与对司言豪饮,酒劲还是他最盛。宗上界主父子也喝了不少。 明煦皇孙,他年纪最小,这才稍微嗅了几下这连神帝都能饮醉的上好美酒,修为不济的他,就直接酣睡在了地上,直接被侍婢给抬下去歇息了。 青萝与太子妃两个女子也稍微是饮了几杯,不过因为修为浅薄,脸上泛起着淡淡的红晕。 美人饮酒,这自然是尤为好看,令人颇有赏心悦目之意。 青萝修为如今估计稳定在四昊都有些困难,修为比起太子妃更为不济,所以是让酒杯凑近着自己,此刻已经在十分小心,在那好看的嘴唇边上,一点一点地抿着。 当然,除了太子,博见也很高兴,拉着司言在那里称兄道弟,固然,太子和宗上界主,对司言也是称兄道弟,他们之间的辈分,其实早就很乱了,但除了司言之外,其余几位好像都显得非常无所谓,那是叫一个满脸不在乎。 太子除了明煦与雨燕,那还有一个大儿子,可惜这大儿子有些犯浑,整天都不在东宫,而是喜欢在外面欺男霸女,与太子妃也不算亲近,今儿个也就不在。 奉太子还唤来了歌姬与舞姬,在这偏殿献上了歌舞。 司言也能看出,这位如今有些失势的奉太子似乎非常敬爱天帝,他不止一次在酒后,以那尤为激动的语气道:“如今天阁把控天庭,掌控了天军,他们是想排挤父皇,最终谋害父皇的,也唯有我把权利抓住一些,唯有我先稳住一些,父皇从天道回来,他才不至于会太失望啊…本太子,需得看紧我天家才是。” 宗上界主当年也受到天帝提拔,是天帝赏识,他才有如今之成就,才修炼成了神帝之身体,所以他对奉太子同样忠心耿耿。 宗上界主也在那边道:“太子殿下,请您放心,臣等必然不负所托,即使臣只有自己,也必然会支持您与陛下到最后,何况现今又多了钟言贤弟!哈哈哈!” 博见也是一边牛饮,一边不住点头,并且道:“不错,正是如此!有我们在,太子殿下你又有何惧怕!” 但紧接着,在给司言倒酒的博见发现那些舞姬舞姿也就一般,他就一下子不满道:“怎么搞的,为何跳舞都不行!还没我萝儿跳得好看呢,去萝儿,你且去跳一支让这几个妮子开开眼界!” 青萝闻言,她却不从,反而是低下了头在那里嘀咕什么,眼神时不时往司言这里在瞄着,似乎是,博见醉醺醺的,以为她不肯,加上这也是驳了他脸面,他再次生气道:“怎么了,你连为夫的话也不听了吗!” 至于司言,他虽然是小醉,但没有那么严重,他知道青萝或许是在羞涩,但博见这么咄咄逼人也不好让博见难堪,于是他便是出声建议道:“少夫人,我见那几个姑娘舞姿有点僵硬,这些你懂,你的舞姿好,可以给她们示范一下,你看如何,全当是帮帮她们了。” 青萝少夫人听了,她好像又偷偷看了司言一会,这才咬了咬嘴唇,点点头‘嗯’了声,就往那些舞姬中间走去了。 她脱下了自己那绣花鞋,与其余舞姬同样起舞,但只是青萝的舞姿更加流畅和优美,那连贯又起伏的动作,近乎将其的身体展现得淋漓尽致,乃至于令其余几个舞姬,都纷纷侧目讶异。 博见是颇为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他是尤为愕然道:“萝、萝儿竟然不听我的……” 那个平日里,近乎是对他唯命是从的乖巧妻子,居然对他不管不顾,但却对另一个男子,只是那么温柔一句,她就上前去了。 博见的心脏,似乎是很不规律得跳动了下,一股异样又莫名的感觉,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悦,在胸口渐渐扩散开来。 可青萝的舞姿确实是美极了,随着音律的起来,那一个个转身,那随手接过水袖之后的舞动,一个个小巧的垫脚跳跃,都近乎是堪称完美,尤其是她那身材曲线,亦是展现出了一种美感。 而且青萝即使身材稍微娇小点,但她是修炼武道,这肢体之间是充满着爆发力,她的舞姿,完全可以在轻柔与骤然之间不断转换着,而且与那些舞姬的配合,也是十分巧妙,几乎每个点都能完美契合,虽然那些舞姬,也唯有成为青萝的陪衬而已。 太子妃本也是个风雅之人,这些舞姬其实都是她所豢养,平日里没事,就喜欢自己抚琴,让她们跳舞,所以她见青萝这姿态,那也是不由兴奋起来,与司言一起连连拍手叫好。 尤其是青萝长得还很好看,她看起来才不过十七岁左右的年龄,但她看似是少女,却又能从那身材,从她容颜上,能够看出一丝俏丽妇人的痕迹,这两种美感混合在一起,当她那不断联翩的舞姿,在伴随着水袖之时,唯有一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青萝那锁骨还暴露在空气中,她从那些两边的大鼓中间跳跃而过之时,也不断在用那水袖敲击大鼓,令其发出与音律相媲美的咚咚声,在这东宫之中反复回响着。 从开始不情愿,青萝也逐渐投入了起来,乃至于是司言开始不住点头,等到最后,唯有在这些鼓声落幕了之后,她才**着那白皙的小脚丫子,回到了他们中间。 而且因为太过于投入,青萝在走过来之时,那锁骨上还有些汗渍,令其似乎是闪烁着一丝晶莹。 加上她本来就有饮酒过,颈部的皮肤,此刻还泛起着一丝的潮红。 但还没等司言出声,太子妃却是很高兴,硬是拉着她说这说那的,好像对她很是满意。 还不等青萝反应呢,太子妃就拉着她去了另一边,似乎是想去讨论一些音律与舞蹈,而且太子妃还带走了众多歌姬与舞姬,像是要去排舞了。 博见看到自己妻子走了,又看了看司言,神情似乎是有点可惜。 不过在最后,他那酒劲上来,倒是不去在意这件事了。 然而,令司言没想到的是,博见在之后酒劲上来了,居然是把太子和宗上界主给丢下了,带着司言,驭着一辆天河马车,在天庭里到处横冲直闯。 有些地方是天庭颇为有历史之处,而今已经有百万年之多,但博见也根本是不管不顾,在里面策马扬鞭。 等到了最后,连司言也觉得博见非常过分了,他居然驾驭着天河马车,来到了凌霄宝殿之外狂奔! 末了,他还把马车停在了凌霄宝殿里,抓来了一个天庭画师,与司言一起在车辇前面作画留念。 “今天撒欢真舒坦呀,凌霄宝殿现在只有我们!”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八十二章 出征殷墟 博见带着司言在天庭到处驾车疾驰狂奔,最后也实在是太猖狂了,居然驾着车辇进了足足有一百三十万年历史岁月沉淀的凌霄宝殿之中,而且更是把车辇给停在了凌霄宝殿里头,硬是拉着司言一起,要在车辇之前,以凌霄殿作为背景,一起留下一副画作。 这行为,就未免是有点在作死了。 所以结果,博见当然是惹怒了众神,乃至于是之后羽林军赶过来,见到还被司言在劝的博见,差点就没把博见给当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毕竟这凌霄宝殿,这象征着这方宇宙权利最高的大殿,居然有狂徒胆敢把车辇开进来,根本是对权利与历史的侮辱了,这挨揍,司言倒是也觉得理所当然。 何况从某种方面而言,其实司言倒是乐意看到博见被稍微揍几下。毕竟这天庭,他当年也有份建立,这天庭同样有他的功劳,看着后者这么糟践,心里也挺不舒服的。 最后,也好在是宗上界主与奉太子及时赶到,否则博见要吃的苦头可就更大了,估计被打断几根肋骨那都是小事而已,弄个不好还会被投进天牢里给羁押起来。 然而,原本华天妃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是想来借题发挥的,但等到她知道,此事也已经过去了,那她也就唯有作罢了。 不过,也大概是在第二天,当司言被封为天狼星宿之后,他需要随军出征的文书,也都一并传递到了太子的东宫之中。 司言如今是天庭之人,自然是无法拒绝这张征召的文书。 否则他若抗拒,之前他们所做的努力,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在当天,奉太子、宗上界主以及博见,就在东宫庭院之内,与司言在促膝长谈。 奉太子先道:“此番前去,钟言道友,你务必是要当心,让你去随军,恐怕是华母妃的意思,华母妃心机太深,喜欢暗算人,你可务必要当心,你也千万信她不得。” 宗上界主同样语重心长道:“是啊,可务必要小心,而且华天妃资历很老,诡计多端,性格也阴晴不定,修为还极其浑厚高深,即使在天庭之内都鲜少有敌手,你一定要多加防范,切勿不可中了她的计谋和全套。” 他们所在庭院的隔壁,此刻仍旧在发出那优美又婉转的音律,最近两天,太子妃一直是与青萝在一起,她们似乎是对歌舞,都尤为有钟爱,而且根据奉太子所言,其实太子妃的舞姿也很美,但她如今位高权重,也不好在其余男子面前起舞,即使奉太子表示不介意,太子妃也依然不情愿,似乎唯有在私下与青萝交流,她才格外欣然,此刻还不时能听见从隔壁传来的欢笑声,莺莺燕燕,好不动听。 而博见,他在听完了奉太子与宗上界主的意见之后,他便是道:“既然那华天妃如此厉害,而且你们又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怎能让言兄独自前去,这岂不是羊入虎口了么?那华天妃若是愿意,随便找个理由,让言兄过去,随意一道神通就杀人灭口,到时候她随便找个理由,那我们怎么办,言兄岂不是白白丢命么?” 奉太子听了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他沉吟着,像是有点苦恼,直到是隔了会,他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奉太子一拍自己的手掌,恍然大悟道:“贤弟,华母妃若是为难你,要取你性命,你倒时候可先装作顺服,可以归降于她,然后与她达成交易,先度过难关再说,至于之后,我若是有什么着急之处,你再反水也不迟,你看如何?” 司言微微讶异,他木讷道:“太子你这样,我好像更加麻烦了……” 博见随之道:“父亲,言兄此番前去形单影只,这也不太方便,孩儿愿意伴随言兄一起前去那殷墟之地!” 司言感觉自己嘴巴有点发苦,他事实上很讨厌和博见在一起,大概也就只有喝高的时候,才能扯上几回。 宗上界主本来是心有犹豫,但见这向来不那么果决,甚至是有些胆怯的儿子,突然那么义正言辞起来,他心里倒是有点感动,所以他在思量之后道:“那好,你想去,为父不拦着你,你且一起去吧,但切记,务必不可以拖后腿,也不能临阵脱逃!” “是!”博见当即拜下道,“我与萝儿,一定好好协助言兄,定然保证言兄安然无恙回来!” 司言又感觉自己胸口有什么堵塞了,显得那么尤其无语,而且才一会儿,博见又把自己的夫人给算上了,他之前好像根本就没有提及嘛,现在是他们两夫妻要跟着司言去出征了! 奉太子闻言,随之哈哈大笑道:“好,好啊!如今我们能齐心协力里,本太子也是好感动呀,博见,你愿意舍命陪君子,真是令我汗颜呐!” 奉太子虽然也有些帝皇气象,但他本身就是个性格直爽之辈,否则以他生在天家的性格,如果和天帝性格相同,又怎会甘愿如此大肚。 所以,好像在经过了短暂的思考之后,奉太子忽然道:“这样贤弟,让我儿明煦也随你前去殷墟!明煦好歹是皇孙,华母妃对其也有些顾忌,肯定不敢贸然动手,让明煦在你左右,这样一来,你倒是又多了份保障呢,而且也好给明煦多开开眼界了!” 司言连忙道:“这恐怕不合……” “诶,你与我客气什么,明煦还年轻,他需得经历些风浪才是。” 司言神情怪异,他心里默默道:“太子这是在给自己儿子找个保姆历练呢,这坑人好像是在给好处的模样,倒是和昊兄这么像,连口气都差不多,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昊兄倒是生了个好儿子,现在想坑起叔伯来了。” 但奉太子一个劲在拍他肩膀,司言也唯有认下了。 不过么,司言知道殷墟在何处,如果是带领一些大军前去,召回那片失落的大陆,估计也需要一些时日,恐怕这一来一去,足以在路上就耗费数月了。 天庭则是早已准备起来,在短短数天之内,将近十万天兵天将,全都整装待发,身着金灿灿的甲胃,如此整齐地站着,在这其中,还有不少羽林军高手。 这次出征,是由华天妃带领,华天妃又带上了神王与天师,发兵前往殷墟。 因为时间实在太短,司言根本就没有时间通知家里,也就唯有让前去看女儿的太子妃带个口信前去了,只要告诉永宁她们,他司言现在很好。 天庭神魔,足足有十万之巨,一时之间,战鼓轰隆,战旗飘扬,这是如何浩瀚的场景! 当那一尊尊神魔即将出征,屹立在九天之上的时候,会显示出一股极强的霸气与雄威! 这气势之强,即使是神帝境界,也能够感受到这威压! 何况这九天之上的场景,还投影在了九界。 此刻,九界上许多诸天,目睹了这一幕,那一尊尊神魔,身穿金甲,屹立在九天之上,尤其是那些之前还不愿意归顺的诸天,都以为这支大军是来讨伐自己,皆吓得面无血色,连统治下的诸天,都变得惶恐不安和骚动起来。 至于这一幕,其实也同样被天炎皇国所目睹,天炎的百姓本来也很惊慌,但因为天炎皇国有许多机制,加上之前的宣传,他们冷静下来倒是很快。 至于永宁和莫璃,以及天命阁的弟子,则是在那些神魔大军之前认出了他。 司言正在与奉太子交谈,在他那不远处,还有来送行的玄女等。 这时候,太子妃也已经到了,所以他们也理解情况,永宁当然显得很兴奋,她抱着常安,拼着劲儿,似乎是想让他看高一点,她道:“安安,你看…你看嘛,是你爹爹呀!” 但常安哪里懂得那么多,他么确实是认识爹爹,但目前是仅限于是很熟悉,所以他也像是打招呼那样,那么举起手,轻轻握了握手掌,那么雀跃得稍微伸了伸小腿。 只是很快他又没兴趣了,反而是打了个哈欠,把目光投向了那被太子妃抱在怀里的雨燕。 常安最近很喜欢和雨燕一起玩,两个人即使无法交流,但似乎双方之间那么对视笑一笑,就是那么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弟!” “弟!” 苏青和苏云两个孩子在下面拉永宁的裙子,他们似乎是有点吃醋,连小嘴巴都翘翘起了。 但永宁可顾不上这些了,她与莫璃的视线,一直在自己夫君身上。 …… 此时此刻,华天妃也从天庭另一侧飞来了,她站在大军前面,先审视了那么一番,这才开口道:“既然都到齐了,众卿,就随本宫出发吧!” 司言在到处看,发现这附近既没有战船也没有战车…这是不行而去么? 但华天妃随之一甩华服衣袖,她以那莫大的法力牵引,令一块隐藏在天庭云雾之中的小型岛屿出现了。 这岛屿的运动速度极快,辽阔大概几百里之遥,亦算是大了。 华天妃踏上了那诸天,而其余天兵天将,也同样如此。 ——————分割线 最近流感,大家注意安全,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妃诸天 在这片小型诸天之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应有尽有。 从那连绵的山川到河流,乃至于是华天妃亲自绘制,可以有日月星辰的阵法星图,都依然是在上面持续运转着,按照太阳日,能够自由切换昼夜。 当然了,如果华天妃愿意,她亲自去宇宙中捕捉日月,这也不过举止之间而已。 在这片小型诸天之上,还有着那大量的建筑群,有些像是城镇或者邦地,在那中心地带,乃至于是还可以见到有宫殿延绵,在那宫殿之中,亦是有不少宫女在走来走去,似乎正因为其主人要过来,在全力整理整顿,眼尖的司言,甚至还能见到有几个在御花园里修剪花木的侍婢,似乎因为太过于紧张,在踮起脚之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倒在地上弄脏了那洁白的裙边,正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来,使劲揉着臀儿呢。 而且当华天妃与十万天兵天将都上了这座小型诸天之后,似乎是这些神魔的力量实在太大,这些神魔,仅仅只是一尊,就或许有那一座山岳般的重量,在都上了这诸天之后,这华天妃的整座小诸天,都不住在往下面掉,那几百里之遥的宽阔之大陆,似乎眼看就要压上天庭下面的宫殿了,而且这位置,还是华天妃新建造的宫殿,那位置就是在司言曾经行宫的不远处。 华天妃轻轻一皱眼眸,随之从她那华服衣袖里伸出了那白皙的玉手,她稍微作了个动作,用自身法力抬升了那么一下,轻易就令这座大陆停止了下坠。 即使是这万千神魔,但在华天妃那深厚的法力面前,似乎也并非是如此出彩了。 而此刻,司言同样落在了这诸天之上,他不由是产生了感慨,心道:“这百万年果然是过了百万年了,如今即使是华萱,当年跟在天帝后面的姑娘,连她都有如此修为,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娇滴滴用心机暗算帝后的小女子了。” 这些城邦之外还有军营,也有许多楼房都还依旧空着,这些大军也就随之驻扎进了里头,而且城邦之内还有生灵在生活,这些集市,应该都足以满足大军的需求了。 能够看出,这些神魔都是属于精锐,而且应该是都隶属于华天妃的一部分势力才对。 至于这座诸天,大概就属于华天妃的私人财产。 司言在这神魔里面,还见到了成天师,之前去他天炎皇国抢夺婴儿的几个。 但司言想了想,发现这小诸天只有与华天妃在下面的别宫一点点距离,都已经迫近那七彩光华的琉璃瓦了。 而且刚好,司言见是秦战与王澜他们四个居然也到这小诸天上来了。 他们虽然是恒天君的弟子,但从很多方面而言,此次是华天妃带着大军出征,他们也要代表自己师尊去随军。 但司言见此处,他先笑了笑,随之就调动了修为,用力往下那么一压,突然令这已经被华天妃所托住的小诸天下沉了那么一点,随之‘噼噼啪啪’几声,这诸天底下,将那华天妃的别宫好看的琉璃瓦,直接压碎了一大半。 因为这诸天忽然一下,再次令城邦之中的人产生了颠簸,那才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臀儿踩上去的侍婢,又是跌倒了下来,还是同一个地方,撞到了臀儿,都快把那宫女给疼哭了,若是脱下来,露出光滑白皙的那地儿,大概就是在那娇嫩的地方,那么青一块,紫一块了。 华天妃立即惊觉到了,她猛地再调动法力,这诸天升力之前,几乎是蹿高了一大段,令司言整个人都不由往上跳动了下。 “是哪个王八蛋在用修为压本宫的诸天,把本宫别宫的房梁都压坍了,给本宫滚出来!” 司言身边,无论是明煦皇孙还是博见夫妇,都随之把目光放在司言身上,但司言此时早已是在半空悬浮着,他指着踩在地上的秦战与王澜大喊道:“看看你们干得什么事儿,知道自己修为高,就稍微收敛那么一点,这害得天妃娘娘别宫都压坏了,怎么搞得你们,你们是存心故意的吧!” 秦战与王澜随之愕然,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似乎都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儿,只听见是司言在原地跳脚指着他们气急败坏到面红耳赤地大骂着。 华天妃随之闻声,他那么望去,在看见秦战与王澜之后,当即哼了声,那眼神之中,自然是有着不满之色。 接着,她又看了眼司言,至于司言,则是收敛那愤然的表情,颇为献媚地向华天妃笑了笑,那模样还是有些点头哈腰的的模样。 华天妃见状,她皱了下柳眉,似乎有点觉得怪异,就又随之转身了,看向了其余的地方。 但当然了,华天妃极其喜爱自己那别宫,在这个期间也祝福几个侍婢,去将那别宫修缮好。 等王澜反应过来之时,整座诸天都开始移动,在离开九天了,华天妃甚至没影了,她气得那大胸都在不断起伏,懊恼道:“那狗杂竟然胆敢冤枉我们,看我不打死他!” 秦战虽然也黑着脸,但还是拦住了自己的师妹与师弟,这才道:“师妹,你且随他去了,先不伤他性命吧,之后有的是时间呢,天妃娘娘对他有意见,他如何殷勤都没用,等入了殷墟之后,咱们与天妃娘娘一起合计一下,那自是他死期了。” 王澜听了,才强行忍住对司言的怒气,她紧紧握着拳头道:“好!他已经冤枉我两次,看下一次,我如何来讨还!” 至于博见与明煦他们,同样都无比愕然。 博见见司言脑后光轮消失,自然知道是他,于是道:“言兄居然是如此厉害,可以令自己进入六御境界,但气息却丝毫不暴露,完全将气息内敛,若不是我见言兄你这神境光环,还不知道是你呢!” “这没什么。”司言讪笑道,“雕虫小技而已,你若是喜欢,我之后可以教你。” 明煦忽然是钦佩之感油然而生,除了这道法,他更佩服司言厚脸皮,即使是污人清白,但却依然可以装得那么像和坦然,而且听要教导博见,他也赶忙道:“既然如此,还请言叔伯也教教明煦吧!” 司言大笑道:“行行,这没问题的!” 青萝跟在后面轻声,以那细腻的嗓音呢喃道:“……你果然是有点坏的,你不是个好人。” 但说着说着,连青萝自己都觉得刚才很好玩,就不由是‘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儿来。 这美人巧笑自然是很好看,明煦是侧目看了下,似乎是有些羡慕博见,但他有些搞不懂,怎么钟言叔伯,看起来似乎是神情反而是有点微妙了。 司言转头装作坦然道:“是上次他们欺负过我一次,我这不过是还给他们而已,你怎么能说我坏,我堂堂七尺男儿,何曾做过什么脏事呢。” 但青萝只是顾着自己笑,却先没有出声了,似乎根本不想反驳司言。 是稍微过了会她才又补充道:“…你就是坏。” 青萝在提及这句话之时,这腔调之间,似乎是跟个小女孩一样调皮的语气。 所以司言听了,也唯有神情古怪,不再解释了。 博见神情倒是不古怪,他是在摸着下巴思索着。 他们现在正是被几个侍婢带领着,这些领路侍婢道:“钟言大人,天妃娘娘交代了,明勋殿下是也你一起过来,你们该住在宫殿之内才是,地方由奴婢来安排。” 司言与博见虽然是应下了,但看见在不远处,那秦战与王澜等,似乎同样被安排在别宫之中居住,他们正在那里瞪视这边,尤其是王澜,她那怒气似乎尤为大。 但当然了,整个宫殿,当然也不会止这些人,其余也有成员在侍婢的带领下,在陆续进入别宫之中。他们也应该是代表了各方势力,如今华天妃出征,那么其余几位阁老的弟子,自然也要代表自己师尊随军。 只是司言没想到的是,华天妃确实是使了个小心眼,她是将那王澜的院落,安排在了司言隔壁,而且连院墙都很矮,基本上踮起个脚丫子,就能看到隔壁了,何况他们双方都是在六御境界,连飞都随便飞,何况是这么一点低矮的院墙呢。 明煦皇子反而是在最远,博见夫妇是在他隔壁。 对方意识到司言是在这边之后,当即就低声咒骂了下,并且还对这边比了一个中指。 司言倒是不愿意管这么多,他给自己沏茶一壶,与明勋坐在一起,开始论道,传授一些道法知识给他。 司言道:“其实修道是理解,是领悟,你先要去理解自己的意义,然后去理解大道的意义,最后再以大道的意义,来诠释自己的意义,唯有从低至高,从高至低,那才有所得,这才有领悟和上升。” 博见本是来找司言饮酒,但听见这些,即使是他,也不由自主坐下来,听司言论道。 至于这座小型诸天,速度则是越来越快,已经即将离开九天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帝君讲法 当华天妃所掌控的诸天,从九天逐渐离开之后,那些倒影在九界之上的景象,也都慢慢消失了在了永宁和莫璃眼前,她们的神情之中自然是有着不舍和怀恋,因为那是她们的男人,可如今,他却不得不去远征了。 抱着自己女儿的太子妃道:“两位妹妹,你们也别担心,我儿明煦也与你家夫君一起去了,有明煦在,天妃娘娘一定会有所顾忌,也不会为难于他的,何况明煦也很乖巧,不会添麻烦。” 可即使是如此,永宁和莫璃仍旧是感到心里像是被掏空了,莫璃在这个期间抱起了苏青和苏云,因为这时候常安在永宁怀里,她没谁抱着,总感觉很不适,同样也相当寂寞。 “但愿夫君能早日回来。”永宁轻轻摸了摸常安的头道,“我们都在等他。” 只不过当三个女子都抱着孩子之时,这几个小娃娃,其实也在互动。 刚才是苏青和苏云感觉被冷落,但他们在被抱起来,都处在一个可以交流的高度之后,却又开始互相笑起来,只是长安又困了,他笑着笑着,就自己打了一个哈欠,索性闭上眼睛睡大觉了。 至于其余几个孩子,见常安酣睡,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特别不理解,为何弟弟那么喜欢睡觉觉。 虽然么,其实他们自己也差不多,每天到了下午,也就一定会打瞌睡,只是尤为年幼的常安更加频繁就是了。 但莫璃反倒是注到,白蓝等,乃至于因为在修炼,从后面赶过来的凤焰舞与苏桃儿,他们脸上完全没有太多紧张。 白蓝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道:“这世上,估计只有师尊坑别人,别人想坑他,估计还是很难的。” 凤焰舞也悄然道:“尤其是女的。” 不过她怕两位师娘听见,这声呢喃也就格外很轻了。 …… 此时此刻,当华天妃的诸天离开九天,正式进入了宇宙空间之后,司言也依然是在讲法。 司言讲法,他事实上也很认真。 应该说,在收了那么多弟子之后,从他个人内心出发,自己也乐于传授经验,也喜欢弟子倾听的这个模样。加上明煦对他十分尊敬,那么司言同样不会吝啬。 博见么,司言虽然有时候感觉他会令其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也对博见的特殊癖好是十分避讳,毕竟博见是希望自己能蹲在外头听,又或者他期望更高点,是在边上盯着看,这个无论怎么想,那都是不可能,而且是特别诡异吧?即使他司言能占便宜,即使他们夫妻都无所谓,他司言自己也无法接受啊! 但回过头来想想,司言总是有点亏欠博见,即使博见自己个人很满足,以至于到最后是反过来像是出现了瘾症,央求司言要如何如何,甚至这次过来,估计又是来提及或者暗示那档子事儿,但在旁听司言讲法,他只是在边上待了那么一会之后,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吸引住了。 “道法自然,因为领悟道,那便是在领悟规则,这些规律需要契机和悟性,是需要以自己的神魂去感受,唯有当神魂得到启示,唯有你的神魂与肉身在一起契合,这才会反馈与领悟出来。”司言饮了一口茶水道,“但我们讲,道法自然,又反哺自然,但在这道法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你却又可以以道法作出改变,在某种程度上来改变道。” 司言取出了一柄小短剑,令其在掌心悬浮发出着一声声剑鸣,并且道:“好比此剑,我以道为基础,令道以一种尤为微小的形式表现出来,这些形式可以叠加,可以交错,也可以互相利用,因为他们本身性质不变,本质仍旧在恒定,但是当它们交错之后,却又有不同的特性展现出来,所谓的领悟,其实也可以从这方面着手,但话又说回来,领悟唯有自行从其中思索,旁人可以提点,但却无法在正面意义上传授,毕竟每个人的理解不同,天道也有所不同。” 博见与明煦此刻都显得是入迷了,那怔住的模样,似乎也是那么一动不动了。 青萝在自己房间里找不到博见,便是也寻了过来,谁知道是司言在讲法。 本来她倒是不怎么愿意听,毕竟她地位在九界也不算低,是总少界主家的少夫人,在九界的神帝讲法,包括宗上界主在内,也不知道是遇到过几次了,即使听了,也没什么领悟,还不如自己闭关有效果。但结果,本想给夫君他们倒杯茶就先悄悄离开,但司言的讲法,似乎是有着一股诡异的魔力,她一听,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些很多大境界修士都提及过的要点而已。 可也不知道为何,这些话从司言嘴里出来,却似乎是令他绽放着某种光彩,这是一种魅力,由言灵在周围不断扩散开来,令青萝不由是多听了几句,她忽然也是感觉到自己悟道了什么,自然而然也就坐了下来,只在听他讲。 明煦开始是觉得恍惚,但听着听着,似乎也随之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这种讲法,这种明明是别的大能都可以提及到的基础,换了一个人,却有如此效果,恍若就是大道至简般。 而这样的感觉,明煦只在一个大能那里感受过,那就是佛祖! 当年佛祖来天庭讲法之时,明煦同样有现在这样的体会! 明煦忽然是有些恍惚,他心道:“难道这言叔伯,将来成长起来之后,成就甚至会堪比西天佛祖如来么?” 而且事实上,即使是在司言隔壁的王澜,她隔着墙壁却也听得有些痴醉了。 这每一句,似乎都足以让她揣摩很久,她也未曾想到,一个与自己实力差不多的修士,在道境上的理解竟然是如此之高。 只不过,此刻那院落忽然是响起了声音,一个青年男子站在那里,而且这青年男子很是俊美,颇为有点男生女相之感。 “澜师姐,师兄唤我们过去呢,说是有事情商量,咱们可得快些了。” 王澜本来是还想听,但见是这小师弟过来了,心情似乎是格外好一点,她随之道:“好,栾师弟,我这就与你一起过去。” 王澜与栾师弟一起在这宫殿之中并肩而行,王澜那目光,也偶尔是那么不由在栾师弟身上。栾师弟修为不算低,因为天赋异禀,也是中途才认了恒天君当师父,所以他们两个之前接触还不算多,只是这栾师弟长得很好看,不仅是样貌有些女相,连这身材,似乎也恍如是女子般,但与之相比,栾师弟又还带着许多雄性气息。所以她每次与栾师弟在一起,都不由多看几眼。 这栾师弟,好像是注意到了师姐的目光,就随之问道:“澜师姐,你与秦师兄现在如何了,你们结成道侣也很久了,为何师兄一直不愿意娶你过门?” 王澜听到这里,她似乎多了许多怨气,便是道:“你师兄呀,他只知道修道,他虽然算是喜爱我,但他往往醉心于其余的事儿,唯师命唯从,这些你与他说,他是会拖的,他其实也无趣的很呢……” 栾师弟一听,好像是那么会心一笑,他那么随意拉了拉王澜的袖子,那指尖,在有意无意之中从她的手背划过,便是道:“澜师姐,咱们快些吧,莫要让师兄给等急了。” 王澜见状心中虽然讶异,但却不由欣喜,也就小步跑着,跟在了栾师弟后面。 …… 至于在这之后的时间,司言每天都会在庭院里讲法,也算是在消磨时间,差不多有足足快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是如此度过。 但当然了,才月余的功夫,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是西天佛祖来天庭讲法,即使讲上几年,这也很正常,何况司言在这期间还需要吃饭睡觉,这些休息都未曾拉下过。 而在这个期间,司言与明煦,乃至于是和博见夫妇,他们之间也更加熟悉了。 明煦对司言还亲昵了许多,在很多时候,也已经直接称呼为叔伯了。 博见夫妇更是随意了,博见好像更加崇拜司言,很多时候都是他在为司言斟茶,青萝同样是如此,只是青萝看着司言,神情也变得比之前微妙了些。 他们之间情况如何,自然是都被华天妃所得知了。 华天妃与几个心腹侍婢在一起,她翘起着二郎腿道:“他们之间关系倒是不错,连明煦也在,想找个机会下手,倒是有点困难了呢的。” 在华天妃侧边的一个侍婢道:“娘娘,您不是说在殷墟之地,危险重重么,等咱们入了殷墟,再下手也不迟呀。” “话是这么个道理。”华天妃道,“但进了殷墟,若是明煦再跟着他,本宫总不能把陛下的孙儿也给弄死,这样本宫不就是和那太子彻底结仇了么,不利于本宫与其余几位相处了,他们恐怕还会趁机排挤本宫。” “嗯,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但也正是此时,华天妃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她随之起身厉声道:“殷墟到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这是身处在宇宙的夹角之间,而所谓的殷墟,便是诞生在这个夹角里。 只不过殷墟虽然与九界大陆不算远,但它处在的地方,却是尤为隐蔽,很少有谁会知道这个已经被封闭起来的空间,大概在如今,也就唯有当初那些远古种族才清楚。 而当这座诸天在逐渐进入这片被封锁的空间之时,周围的星象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可以看到整个空间都已经被扭曲,这些界域之间,仿佛都犹如是人脸般在狰狞起来了。 当界域进入殷墟之时,大量在小诸天城邦之内的神魔是飞起来了,他们绽放出自己的神光和法力,纷纷挡住了众多被小诸天所吸引的流火陨石。 这到底是一方诸天,在进入殷墟时间上也不算短,大约是足足过了半天,华萱的诸天,才彻底进入了其中。 司言与明煦还有博见在一起,青萝之后也是跟着飞了过来,他们一起与神魔都在界域高空之上,在注视着殷墟之内的景象。 殷墟之内,到处都是呈现着十分古怪的现象。 这空间自然没有外面宇宙那么大,可也足以称得上浩瀚。但关键是,有些地方是那么火红一片,那温度似乎比太阳还炙热,有些地方则是十分阴暗,似乎站得很远,就能感觉到,那里是极其严寒,甚至连太阳和日月星辰,都已经被冻结了。 而且在这殷墟之内,还有大量陨石,以及像是一些破碎诸天模样的陆地。 殷墟之内,似乎到处都很破碎,给他们一种很直观的感觉是,殷墟的环境,犹如是宇宙初开之时的模样,保持着一个当初的特殊性质。而且那些大陆同样很明显可以判断,它们曾经应该是一个整体,或许在殷墟之内,就有着极其辽阔的土地,就如同九界在外部宇宙之中的地位,俨然可以被称之为中央星域。但这片曾经的大陆或许在很久以前,是受到了一股莫大力量冲击之后才彻底碎裂了。 这些似乎都十分明显,尤其是当华天妃的诸天,在经过一片极寒之地的时候,他们见到一块破碎的大陆上,还有着一些石制建筑物的遗迹。 而且此刻,因为诸天在逐渐通过这片极寒之地,那些天庭大军,又纷纷飞赴诸天边境,以自身法力护住了诸天,避免不被这极寒冰域给冻住。但即使如此,就算是司言这个位置,却仍旧是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在城邦之中的百姓,亦是纷纷躲进了家中。 博见年长,见识还算多,因此他可以压住心中的愕然,也只是在四处看看而已。 可明煦却并未有这么淡然了,他那神情之上,显然还有些失措。 “这…这里为何是如此惨状。”明煦愕然道,“如此巨大的界域,居然被生生打碎了!” 青萝同样是如此,她胆子其实也小,虽然她有点腹黑,下手也有时候也狠辣,但很多时候是博见逼出来的,她本性还是显得有点怯懦,虽然她不至于明煦那么怕,但多少有点顾忌。 司言见状,便是对她轻轻笑了笑,似乎是缓解一下她的情绪,然后开始解释道:“殷墟,其实是图灵种族的发源地,当年图灵便是在殷墟繁衍、壮大崛起,他们在理解了道,在掌握了属于自己的文明之后,最初的图灵们,意识到这片世界的彼岸,还有着另一方天地,那是一方更加广阔的天地,所以他们带着自己的文明,自己对道的理解,歌颂着天盘,横渡宇宙,来到了九界大地,那个更为峥嵘的莽荒世界。” 明煦是皇族,他自然知道何谓图灵,博见么,他见识多广,也从宗上界主那里听闻过一些,所以才在凛然之中显得有那么一点失措。 因为宇宙曾经的主宰真正存在,似乎是对他的价值观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冲击。 何况上次博见对青萝提起这些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但也有另一个说法是提及,包括神族,也是图灵从这里带去九界,这里也是神族乃至于是人族的故土。”司言如此补充道,“但这个时代实在太久远了,图灵存在之时,神族可能还未开化,我们人族亦是在茹毛饮血,这些早已都无法考究了。” “是…是这样么。”青萝细腻地问道。 “这也只是一种说法而已,或许也当不得真,但第一支崛起,主宰大千世界的智慧生命,却肯定是图灵,他们的故土,便是在此,这里是他们文明的遗迹,亦是他们最后的抗争。” 因为司言自己清楚,为何此处这片属于图灵故土的大陆会被打碎。 在洪荒时代,崛起的神族与图灵爆发了大规模的冲突,而且因为天道兴神族,图灵天道被蒙蔽,图灵最后战败了。他们退守到了这片曾经的故土,试图以这片自己的发源地,作出最后的努力,想要重新恢复种族的荣耀,可在最后,殷墟却还是被天帝所带领的神魔大军攻破,图灵以东皇为首领,在召集最后剩下的八阁之后,与天帝大军爆发了最后一战,但那一战,已经是所有种族都站在了图灵的对面,等到了最后,神魔虽然战死无数,但图灵却是被近乎屠戮殆尽,图灵八阁、东皇之妻齐,以及东皇本尊,也都纷纷陨落。 至于这片图灵崛起的大陆,则因为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彻底分崩离析,永远飘散在殷墟之中了。 这些,都是司言知道,同样是参与过的历史进程。 可也是在此刻,他身后却忽然是传来了声音,那在娇气之中还带着一丝高傲的语气道:“倒是本宫小看你这人族了,想不到你还知道图灵的历史,到了如今,即使是天庭之中一些大境界之辈,也都缺失了这段。” 司言回头见是华天妃,立即与博见他们一样,低头道:“见过天妃娘娘!” 而且他在这个过程之中,还表现出了一丝惶恐,在抬头之时,却又像是在示好,犹如是狗腿子一样,再次那么尤为献媚地一笑,先缓解华天妃的戒心。 华天妃看到这一幕,她好像又觉得很古怪,之前她在那天庭之上神情是如此凛然,但此刻,似乎又是有点截然相反了,露出了一副她经常见到的小人嘴脸。 华天妃先斜了斜眼睛,然后开口道:“那片大陆就在前方深处,大约再两个太阳日就可以抵达,你如今是星宿之中的天狼星,该伴随在本宫左右,皆时,你且与本宫一同前去那片闭锁大陆深处。” 司言立即朗声道:“是,谨遵娘娘之命。” 明煦见此,连忙道:“叔伯,我也随你一起去!” 华天妃轻轻歪了下头,忽然出现了一个好看又微妙的表情,她道:“煦儿,你留在宫内,切记不可随意走动,你父亲让你来历练,并非是让你去涉险知道么?” 明煦正欲反驳,但华天妃忽然瞪了他一眼道:“你若真是想帮忙,等之后你去大军之中随军即可,又何须深入腹地!本宫与他是去解开那座大陆的禁忌,而并非是去嬉戏,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如何向你父亲和陛下交代呢!” 华天妃不仅是地位高,辈分对明煦而言,更是祖母级别,被如此教训,根本就不容其反驳,明煦也唯有低下头道:“煦…煦儿谨遵懿旨。” 但司言如此一想,觉得也倒是好,反正么,如果明煦在他边上,他估计是照顾都来不及,真遇上事,他反而会不方便的。 司言想了想道:“少夫人,你也与明煦一起留下,博见若是想与我一起去,那我们便是走一趟,那座大陆腹地,也应该是颇有些危险才是。” 博见和青萝闻言,自然是纷纷应下了,何况青萝也松了口气,毕竟她修为境界也就那样了。可以留下,反而是不必给两个男子添麻烦。 可反倒是华天妃若有所思,她心道:“这宗上界主家,倒是与这人族男子关系不错,他们三个在一起那么几日,怎会是如此融洽呢?似乎应该是相识很久了。” 但对此,华天妃也不过低声稍微嘀咕两下,此刻并未往深处去想。 等到最后,太阳日大概是比预计的稍微迟了那么一些时辰。 可他们,却也来到了那片当初被封锁在殷墟之中央的那片诸天大陆。 那诸天大陆曾经属于九界的一部分,显得极其庞大辽阔。 而且这诸天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种烙印气象镇守,令其牢牢在殷墟之中。 不等华天妃下令,大量神魔大军,已经飞赴那四个方向,先去破坏那些法相烙印。 只是司言倒是奇怪,为何天庭硬是要这块大陆? 这块大陆当年被放置在此处,在意义上是一种镇压,它是在镇压图灵天道,虽然这个只是个象征意义,但司言记得,这诸天大陆,已经没有文明,几乎是荒地,连太阳都熄灭了。 可他们,又为何费劲千辛,要把这块大陆,放回在九界原本的位置?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八十六章 墨祖杰作(求月票支持) 这座诸天的广袤程度,似乎是早已超越了博见对诸天的认识,即使是从极远的地方眺望过去,他也根本看不到这片诸天的边际。如果他在外部宇宙,他或许会错认为,这诸天就是九界本身了。 不过么,其实这座大陆诸天只有九界十分之一左右的大小,只是从视觉上看,有那么一种广袤无延的感觉,毕竟人的视野是有着某种程度局限性。 但即使如此,这诸天却也足够庞大了,要知道,他们南方界域,其实能够有效控制的九界之地,都未曾有过那么大。九界至今都依然有许多莽荒之地,没有人烟居住,那里都是些大型湖泊和茂密的森林,是其余生灵和妖族的乐园,多少百万年、乃至于是从九界存在至今,都未曾有谁深入过,藏着无数的秘密和过去。 而这片他们眼前的大陆,其实同样是如此了。 这片大陆同样广袤,而且还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 但从远方看出去,就可以发现,这大陆原本的太阳已经熄灭,现在仍旧在的,并非是它原本的那枚,所以并不能彻底照亮这片大陆。 而且这片大陆还有着不同的日区,不同的日区也都分别有自己的太阳。但在一些边角,一些中线的阴暗处,就恍若是空间的极寒冰点,即使连岩石都被冻结了,那些水,或许硬度也犹如是岩石一般。 从道理上而言,九界的土地也足够广袤了,足够万界生灵栖息了。那九界广袤的土地,反而是需要大量人口繁衍才可以得到充分利用,才可以得到更多资源和财富,因为人口与城邦是财富的基础,没有这些,即使这土地再大,也根本没有用处。 因为他们是荒地,而并非是有价值的存在。 所以这也是为何他们很多神族,都试着想拉拢司言的原因,因为司言的诸天,无论是青云界还是玄升界,都有着大量人口,都有着大量城邦和农田,甚至在北方,亦是有连绵的牧场,数不尽的牛羊。因此从任何方面出发,司言所掌控的两座诸天,这肯定属于富户,即使与万界比起来,他的诸天面积可能算不上什么。 所以这也是关键的问题所在了,司言摸索着下巴,轻声呢喃道:“这样反过来一想,倒是有些不对劲了,天庭出动十万大军,为何要这片荒芜的土地,中央星域土地应该够了,反而还缺少生灵开垦,应该是没必要才对。” 博见听见了,近前来出声道:“或许九天是有自己的考量,这到底是一方大诸天,总有些作用。” 司言是那么若有所思的状态,似乎仍旧在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不会的,应该不会是这样。”司言忽然道,“要带回这座诸天,其实代价很大,所以华天妃才会带上如此多的精兵!” 此刻,他们已经跟随着华天妃以及一部分天庭大军,往这大陆的中央去了。 总共十万精兵,两万一波,前去了诸天的四个角,剩余两万,则在华天妃的带领之下,往这座诸天的中央而去了。 这些天兵天将,在之中还有不少羽林军的高手,若是他们联手结成战阵,即使要挡住几尊神帝,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其实无论是华天妃还是司言,他们两个都有过这段历史记忆,他们同样都明白,为何需要如此大军,因为如果把这座图灵大陆从殷墟之地带走,会面临很大的困难,因为当初封印这座诸天,动用了许多至强者的天道来封锁。 何况这座诸天中央,更是另一个存在的最高杰作之一。 华天妃也不再那身华服装扮,她现在是穿着塑身,更为干练的装扮,腰间还配着一柄白亮的清剑,带领着两万大军往这诸天中央而去。 在这期间,司言的两侧都是有神使在,似乎在防备他溜走,连王澜与她那栾师弟,也在那不远处。 而且他们还在这座诸天上也发现了许多破碎的大陆,这些大陆,应该也属于图灵曾经的原始文明,因为司言在那上面,依稀也可以见到一些上古遗迹,这些遗迹被冻结了,至今虽然有落败,但大都仍旧保存完好。 它们应该是被这座大型诸天的引力所吸,这才会漂浮在上空。 总体而言,这座诸天在幽静之中,还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死寂。 即使他们是在神灵威压极其的大军之中,可以在黑暗中随意穿行,都同样是如此。 这股死寂之感,亦是存在。 他们飞行应该是有华天妃加持,她的速度是极快,在带领着大军不断穿行着。 等到最后,他们来到了靠近中央的位置,其实也不过是只有半天而已。 并且,令人觉得古怪的是,他们来到了这中心位置之后,周围的场景,却是在以十分诡异的速度变幻。 他们一会是在阳光明媚的大型湖泊之上,一会又是在茂密的黑暗森林之中。 再过了那么一会,在此处,他们居然看见了底下有一座城邦,一座超大型的城邦,而且这城邦之中,并非是空无一人,这里面还有着一些居民,可以看到妇女带着孩子在街上漫步,有年迈的老者坐在台阶和藤椅上晒太阳。 而且那些人,似乎是根本没看到上面有将近两万神魔大军,依旧是那么在自得其乐,在各自顾着自己,以至于有婴儿跌倒在地上,还有妇女在扶起,在不断红着孩子。 更为令人讶异的是,这座城邦之中,似乎还有着青楼,大量红尘女子、失足妇女,在那大门口招手,试图多拉几个客人。 亦是此刻,那神魔大军之中,忽然有一尊魔神厉声喊道:“尔等贱民,为何在此,为何见到天妃娘娘降临,不跪下相迎!” 可这魔神喊出之后,底下依旧没任何反应,那些人依旧只管着自己,因此那尊魔神随之大怒,当即就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抓几个人上来。 然而当他才刚刚调动法力,在底下那城邦,几乎所有的房屋,无论低矮还是广厦,即使是那道路,都犹如是积木一般,一种嵌入了轨道的机关,在不断交错,在不断互相之间飞速变幻和移动!这速度极快,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一种幻境,在顷刻之间,整个城邦的建筑物,就已经彻底消失,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了! 而在这底下,居然又重新变成了一片茂密的黑暗森林! 在场神魔,哪怕是博见看了都不由是吃惊道:“消失了?!” 这股异象存在,显得唯有诡异。 即便他们是如此之强,成员如此之多,都忍不住惊骇。 那成天师飞到华天妃身边道:“天妃娘娘,这莫非是墨门机关……这世间居然有着如此奇妙,如此庞大的墨门机关!” 华天妃只是神情冷漠,她先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神魔大军便是如此说道:“这又算得什么,这个墨门机关的规模,其实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这座诸天,是那个人的最高杰作之一,他的墨门技术,也是在这座诸天之上,得到了验证。” 成天师先愕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他这是墨祖的杰作,是他亲自布置的,而我们要找到那破解这座大陆的机关,就是在这中央位置。”华天妃如此解释道。 成天师听了,亦是神情凝滞了很久。 他知道墨门,当然也知道墨祖,但相对于如今门派各类的墨门分支,这如雷贯耳,开创了墨门一派的墨祖,他却只是听闻过,而从未见过了。 加上,这下面的城邦消失之后,除了森林没反应,周围的空域,则是又在不断变化了,变得时而炙热,时而极寒,又时而空间极度扭曲。 仿佛这周围,近乎是变成了一片绝境。 而且令他意外的是,即使是他这心腹,华天妃在来之时,都未曾告诉过他。 “这诸天中央,整个诸天都是迷宫,而且里面还有天道封锁,想要移动大陆,就得去最中心。”华天妃哼了声,“其实他们一起过来,我们只需要三方合力,就可以轻易破解,但他们却偏偏给我使坏……” 华天妃在周围看了一会,道:“成天师,本宫先去稳住一下这附近的天道,待本宫稳住天道,这附近空间恢复正常,你就遣散所有大军,前去寻找一个六边形阵图,找到那六边形阵图,将其毁了就可以。” 成天师见华天妃已经往高空飞去,他连忙道:“天妃娘娘,你…什么牵制天道?” 华天妃根本没回头,反而是进了那迷雾重重的高空之中,只听见她那幽幽的声音传来道:“本宫不去用自身法力牵制那些古神的天道,你们谁也无法活着走出去……里面很大,你们要散开来找,或许十天半月,或许十年八年,应该可以找到那六边形阵图……你们是两万神魔,即使百年也死不了,慢慢找吧!” 但是,或许谁也未曾想到,当华天妃去牵制天道消失之后,这神魔之中,又出现了一名少女,这少女,与华天妃面容有些相似,那眼眸,同样透着一股腹黑劲。 ——————分割线 近期大家要照顾好自己。 出门记得戴口罩,都防护起来。 当然,大家也要不信谣,不传谣。 嗯~勤洗手! 第二百八十七章 林中偶遇 但那少女的存在,却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毕竟在场神魔以数万计,加上有很多随军从员,包括在这大军之中的很多神将,都亦是如此。即使犹如成天师这般,也都自己带了几个弟子,这些年轻一辈,在大军之中都有,而且是有男有女,外貌年龄也都不一。更何况,秦战与王澜等,甚至是天阁其余的阁老,也都有自己的弟子参与在其中,所以也没有谁会觉得奇怪。 博见在紧张之余,也仍旧是在四处看来看去,他因为听见了华天妃的声音,便是随之讶异道:“墨祖…原来墨祖真的存在!” “这是当然。”司言解释道,“既然是有墨门,那肯定也有墨祖,这个门派总不可能连个创始人都没有,就自己发扬光大,开枝散叶了。” 墨祖是人族,但他是有着一些神族的血统,而且他生性高傲,在自己修为大成之后,反而是憎恶起自己的种族,并且禁锢了许多同族,进行了一系列墨门的实验,开发出了大量墨门技术。事实上墨门发展至今,他们的技术却并未有实质性的飞越,在墨祖陨落之后,许多技术和术法也早已断代了,墨祖自己,才是当年墨家的本身,是墨家的最高成就。 因为即使是当今以肉身为蓝本,制作成墨门人偶,这等邪性技法,同样也是墨祖开创,而且是他早已玩剩下的部分。 博见也知道墨祖,而且他听过很多传闻,他知道,墨祖的人体试验,其实不止是在人族之中展开,他亦是瞒着天帝,抓了不少神魔来做实践。 但因为神魔和妖族比较难对付,而且数量也不像是人族这么多,所以他大部分的,还是用自己种族,而且因为很多原因,墨祖在境界上受到了对道理解的限制,因此他才试图借助莫家的手段,但这个结果,近乎是在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屠杀。 “听闻墨祖当年有过许多的杰作,但只是后来,墨祖却忽然销声匿迹了。”博见轻轻地呢喃道。 “他是坏事做尽,那么自然有人会去找他。”司言出声道,“他犯下了大罪,那么也自然会付出代价就是了。” 亦是在此时,当司言是如此说完之后,这附近那些不断在变幻的场景,包裹那些扭曲的空间,也都逐缓和下来了。 司言不由心中暗暗道:“看来华萱这些年实力远比我想象得更加深厚些,她居然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稳定一些天道的特性。” 博见随之讶异道:“天妃娘娘呢,她何时回来。” “她不会回来了,她在稳定附近的天道呢,这里的环境很复杂,如果她不出手,估计我们也无法从这空间离开,随时会被那些诡异给抹杀。” 此刻,在另一边的成天师也已经打开了华天妃在离开之前所留给他的锦囊,他在那么看了一眼之后连忙下命令,他命令大军散开,三方结成一组,如果境界在五方之上,也可以单独行动,在找到那六边形图阵之后,就立即将其摧毁。 华天妃本体在稳定这界域之内的环境,轻易应该也不会离开,而且但凡她自己先离开,估计这两万天庭大军,恐怕也十不存一。 而且华天妃愿意独自带领大军前来,其实也并非没有原因,因为这是她可以接触道的机会,她也是想在其中领悟。 这周围的大军消失得很快,几乎是没一会,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他们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神兵天降,无论效率还是行动都非常迅捷。 可也正是当司言打了一个哈欠,打算慢慢来之后,却忽然在后买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他那么回头一看,赫然发现是那秦战与王澜他们。 司言见状随之心中一惊,而王澜则是那么冷冷一笑,那神情之中也尽是玩味。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这才说完,司言拉了一把博见,以极其迅速的方式,就进入了前面茂密的森林之中。 王澜大怒道:“你想往哪里跑,你这卑鄙无耻又下贱的王八蛋!” “放肆!我乃天庭星宿之一,天狼星宿,你居然骂我王八蛋,我的官位可是帝后娘娘给的呢!” 但即使如此,司言虽然还在嘴硬,但逃跑的速度却根本没半点减缓,他是把博见给拉住,在这片极大的森林里不断穿越着。 “你是狗屁的天狼星啊,你有官位不假,可你有见过太阴娘娘,见过太阳星君么,没见过两位你居然还称呼自己是天狼星,连帝后都知道你是个短命鬼!你那次冤枉我,我还未曾与你算账过么,如今新账旧账咱们一起算,老娘先要杀了你祭天!!” “荒唐!你偷了北帝陛下的七星混天珠,如今居然还来冤枉于我,快快将那混天珠交出来,当时候我可是看着你放进了兜里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司言的声音喊得极其响,“我与北帝陛下交好,我为何馋那混天珠?我宁可馋北帝身子,我也不馋珠子呀,分明是你拿走了!” “放…放肆,你还敢出言轻薄四帝?!”王澜惊骇道,“你这是自掘坟墓,我要去告诉北帝!!” “去,你去呀!你去了北帝面前,看北帝不打死你!!” 但王澜与司言打嘴仗,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因此她在盛怒之下,就赶紧让秦战出手,试图拦截他。但结果似乎才那么一个眨眼,司言居然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他仿佛是进入了一个彻底被割裂的空间中,从一边穿越到了另一侧,根本是属于凭空蒸发了。 即使是司言,他自己都不由松了口气,毕竟只有他一个人,也无法挡住他们几个的战阵,即使他现在体内的法相烙印,差不多都已经在逐渐被炼化,这余裕是又多了几分,大概也就唯有天帝烙印最为麻烦了,毕竟当年,天帝在种下这尊烙印之时,他的修为也是最高,若是要彻底炼化,这两枚七星混天珠,很有可能会在他体内足足待上好几天。 而且他们应该还是在这片森林之中,只是这片森林实在是太广袤了,根本就望不到头,何况里面似乎还有各种机关,都犹如是形成了一个迷宫阵,上头的空间,同样被术法折叠,往上飞,就会直接撞在地面之上。 博见被司言带得是晕头转向,他在好不容易恢复了之后,赶紧就道:“言兄,咱们先弄个地方躲藏起来,只要我们躲好,等到他们大军再次集结,我们便是去外面,这样不是最好么?人多,我们都在,无论天妃娘娘与他们,都不敢对咱们怎样!” 司言先在周围看了一圈,眼眸转了一圈,瓮声瓮气道:“那也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才是,咱们得先想办法离开这森林,否则还有机会遇上他们。” 但当然了,其实司言并不反对博见的建议,但他出于个人目的,却还是想先深入这片大陆中央,他是想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可以拿来借助,尽量快速炼化烙印的秘密。 博见其实很是慌张,毕竟他怎么也没试过被神帝追杀,但见司言这么胸有成竹,他却又好了很多。 而且这片森林里,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偶尔会有些他们未曾见过的异兽,从这森林之间崩腾而过。 更为诡异的是,这座森林之中,这些树木居然是在不断移动着,有时候他们甚至能亲眼见到,一棵树好像是犹如嵌入了轨道,飞速从他们面前消失了。 他们似乎是迷路了一样,在这座黑暗森林穿梭了好几个太阳日,却根本无法出去。 博见期间好发现,有些森林的动物很奇怪,身子明明是肉做的,但那后面的腿,竟然是用墨门义肢拼接而成。 博见因为有些饿了,本来是想猎杀来吃,但一见这模样就唯有大为遗憾道:“这怎么吃呢?” 司言摇头叹气道:“不要吃野味嘛。” 而且在这个期间,当博见又抓了一只野生动物,打算想着怎么吃的时候,他们那边又传来了声音阻止道:“道友,不要吃野味嘛,他们以后或许有机会修炼成妖族,你吃他们,也是断他们修行之路了,是你的业障,是你的惭愧。” 另一个男子又道:“而且我见这小生物,已经有了妖气,或许可以修成人形,你要是把它家大人招惹来了,这也不好的。” “嗯嗯,放了它吧。” 博见听到这里,才最后松手了。 司言见这是一共来了三人,共有两男一女,都是人族。这女的长得眉清目秀,明目皓齿,似乎颇有江南小家碧玉之风,虽然算不上很美那种,但看了会有种邻家小妹妹的舒心之感。 那身材稍高,修为大概是在四昊境界左右的男子,他当即取出了一口锅子,放在地上道:“来,咱们几个也带了些肉菜,可煮上一锅,好好招待两位道友。” 那姑娘,可能境界才上了四昊没多久,她也随之笑道:“好呀好呀,我来洗菜!” 第二百八十八章 绿茶 司言见他们几个都是人族,这戒心自然也就是那么放下来了一些,何况对方的态度,也同样尤为热情。 反倒博见,他似乎仍旧对野味有执念,毕竟他是神族,尤其喜欢血食的,可见大家都那么劝,那么他倒是也没办法了,也就唯有眼睁睁看着那野味管自己逃走了,还有那么点遗憾和落寞之意。 倒是司言,他发现那坐在枯树干上,还坐着的一人,却根本未曾像是这女子和身材高大的青年他们那么热情,反而是依旧呆在原处,只是时不时,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而已。 这男子看起来有点壮实,但脸上却依旧是较为白净,并非是什么奸邪的面相。 他们之中的女子,去边上那小溪之间洗菜和肉,这熟练的模样也是非常利落,好似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家务。 那在架起一口大锅,已经在劈柴的魁梧汉子道:“佳音师妹,你那里是否还有酒水,既然是遇到了两位朋友,咱们招待,这也不好是只吃些肉菜呀!” 佳音随之笑道:“有呢,在正逸哥哥那里呢,在来之前,我就见他藏了好几坛子哩,永鑫师兄,你问我哥哥要去!” 这名为永鑫的魁梧汉子,随之是把视线放在了正逸身上,这名为正逸的白净青年,这也唯有是哼了声,却仍旧是那么面无表情,把这一摊子酒水给放在了地上。 但这正逸,他神情依旧是冷淡,看不出太多起伏,也没有其余两位这么热情。 永鑫见他如此,也就唯有对司言稍微苦笑地解释道:“两位别介意,我师兄就是这样,他性格如此,有时候会变得古怪些,或许是他今日并非很高兴了。” 佳音是提着一篮子的肉菜,在自己师兄烧火的地方就开始在案板上切起来,这女子倒是有着一股认真劲儿。 他们算是在煮一个火锅汤儿,先是把所有肉菜按照顺序在炒炙了一遍之后,才注入清水,放入粉条开始烧了,而且这菜香和肉香,也都是很快就四溢出来。 名为永鑫的高个先给司言与博见倒酒,佳音则是在给他们盛菜。他们师兄妹,都显得尤为热情。 而且这火锅儿,味道确实也相当不错,司言胃口一般,博见倒是真饿了,不过博见是神族,他依然是比较偏向肉食,这火锅里一片片的肉块,他基本也没怎么停下过。 但应该说,博见对司言还是比较欣赏的,或许也是因此,他对眼前这几个人,似乎没太大的反感,也未曾表现出他神族的傲气,何况对方还请他吃火锅了。 加上奇怪的是,永鑫与佳音居然都可以喊出司言名字,甚至还认识博见。 司言虽然讶异,但却也先压制住自己的愕然,并未出声去问询。 可唯有正逸,这身材微胖,面相白净的男子,却是一直沉默不语,这视线也都一直是在凝视司言。 司言怔然了下,随之笑道:“兄台,你为何一直都盯着我呢,你也认识我?” 这名为正逸的男子,仍旧是以那无法言喻的眼神,放在了司言身上,他道:“我上次在天庭朝会见过你,你是奉太子那里的人。” 司言迟疑了下,因为不知道对方意图,就唯有先认下,便是道:“是啊,我算与奉太子关系还可以,与宗上界主之间也还可以。” 博见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立即出声道:“与我之间关系也很好!” “可你惹怒了那几位阁老。”正逸的语气忽然深沉了好几分道,“你在神族之间左右逢源,却并未找对靠山,你玩火的行为,会给自己种族带来灭顶灾难,而且你也当不了他们的庇护者。” 司言怔然了下,才失笑道:“我倒是想左右逢源,能有个折中办法。甚至都不想和天庭接触,可在最后,我也唯有选择一个肯保我的后台。因为除此之外,我又还能做什么呢?” 事实上司言倒是对他们起了些兴趣,尤其他们同样是身在天庭的人族,正逸开口,居然以种族大义为先。 正逸的神色又变得很奇怪,那是在不断变幻,而且在这个期间,佳音一直在给他使眼色,还轻轻拉了一下这位兄长的袖子,到了最后,他似乎叹了口气道:“我们人族实力不济,生而羸弱,你不该与他们为敌的。” “那我该怎么办?” “他们要你怎样,你便是怎样,只要是能保住自己的种族和百姓,可以不计代价。” 司言冷声道:“那他们要我嫡子性命呢?” 正逸继续沉默,他是隔了会才出声道:“你斗不过他们,你该顺从他们。” “顺从他们,难道交出我那年幼的嫡子么?” 正逸仍旧继续漠然,而且他那看向司言的眼眸,也根本就没有半分动摇之色。 司言气急而笑道:“倘若交出我那嫡子,我为人父,我为人夫,我为人皇,皆为荒唐,皆为禽兽,我若是不斗争,不周旋,他们今日要我嫡子死,明日要我死,后日我皇国没有庇护者,他们要我皇国百姓死无葬身之地,要我亡国灭种,这该怎么办,我若是退一步,那我就能退一万步!” 提到最后之时,司言的声音忽然是响亮了许多,连气势都恍若是强了几分。 可即使如此,他却只换回了对方的一声冷笑而已,那正逸的瞳孔深处,居然还有着几分讥讽之色。 司言立即皱眉,这心中的不适也就泛起了。 因为他好像从未见过如此奇怪之人,而且,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至于在接下去,司言本来是想离开,但他又被佳音和永鑫两人给拉住,除了对他尤为冷淡的正逸之外,他们二者,似乎对司言本身很是感兴趣,对他那人族皇国询问了许多,这皇国是如何运作,是如何创立,这些全都是他们想知道的。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司言才知道,他们三人,应该是帝后娘娘那一脉的势力。 但他们与金灵帝后并未有太多接触,应该是金灵的一员大将所掌控的势力范围。 永鑫讶异道:“言兄,你当年居然只是从一个百姓之家出生,凭借自己努力,就有了今日之成就?” 佳音也连忙道:“咦咦,真的假的?!” 博见先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当真,我这兄弟,他出生平凡,但是能有如今之成就,一切皆是自己之天赋与努力,是为天才也不算褒奖了!” 博见在提起这些之时,似乎很是自豪,他还把手放在了司言的肩膀上。 虽然么,司言是有些抗拒,但他现在,又是很没办法。 博见从之前开始,其实一直对他很热络,但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以及博见前些日子又暗示过的不可描述的恳求,司言对他,事实上感觉颇为痛苦。 但因为佳音对他很热情,司言发现正逸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但如此想着,司言倒是反问了一声道:“你们是出自同门吗?” 永鑫反应过来,道:“我与正逸是同门,他是我大师兄,与佳音师妹……” “咱们才认识不久呢,大概才两年?”佳音笑道,“我与正逸师哥先认识,之后永鑫师兄也与我交好,我便是当了他们的师妹呢,总之,我们都是在天庭,都是人族,自然是要互相照顾啦!” 司言恍然道:“原来如此。” 而且这时候,因为佳音又转而与正逸距离近些,正逸的神色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而且,两位师兄是对我超好呢!” 当佳音如此提及之时,她的手还放在正逸背脊上,这仅仅是个很无意识的动作,但正逸却是含着一些笑意,但紧接着,佳音也踏出了几步,转而拉着司言的衣袖道:“钟言哥哥,那你倒是给人家讲讲,你当年一己之力,是如何与灵家周旋,之后你又为何消失,又怎会突然回来了呢……嘿嘿,这样算来,你可是我们人族的大英雄呐!” 佳音在说这些之时,而且与司言表现得很亲昵,正逸的脸色都已经勃然大变了。 司言见状,他当然是心里有些凛然,反而刻意想避开一下这位师妹。 在之后,司言当然建议先离开此地,认为此地也不宜久留,先去寻找那图形阵法,才是如今之关键。 本来司言有了刻意回避之心,可奈何这女子是一直在缠着自己,并且是表现得尤为热情,所以那正逸,面色是越来越黑,那眼眸之中,还藏着一丝怨恨。 最后,因为一直在森林里兜兜转转无法出去,司言唯有是想了一个办法,先破解黑暗森林之中的阵法,从其中脱身。 但转而,他们面前却是出现了一条大河,一条尤为平静,几乎看不到在流淌的大河。 司言随之愕然道:“冥河…府君居然是把冥河引过来了。” 而且他话音未落,却听见不远处又有声音响起,他见秦战等几个,亦是从不远处,来到了这条冥河之前。 第二百八十九章 阴差拦路 冥河宁静而漆黑,只是缓缓地在前方流淌着。 这或许只是冥河的分支,但却也同样广阔且静腻。 这冥河的宽度,不知道是有多少百里。如此望去,似乎就根本看不到边际对岸,唯有这犹如接壤着天地之间的冷寂黑水。这周围虽然是吹着阵阵阴风,可在这湖面之上,却完全是看不到任何一丝波纹涟漪,这风,也根本吹不动阴间之水。 但与之相对的是,这冥河底下,依然存在着许多饿殍,不断在水底扭曲与狰狞,这模样,似乎也显得尤为恐怖了。 可同样,即使连它们都很安静,只是在冥河底下搅动着,似乎在不断发出那一下下无声的哀鸣。 至于这冥河之上,流水仍然很平缓在流淌,并未有太多起伏。 因此,正由于这周围是相当冷寂,当周围有谁出声之时,也就是显得格外明显了。 秦战与王澜才那么一回头,也就与司言四目相对起来。 而且他们有些意外,忽然发现这司言与博见,又与三个他好像没见过的人在一起。 那王澜身边的栾师弟先迟疑了下,他认出了正逸等人,于是在秦战耳边稍微低语了几句。秦战在知道对方是谁之后,这当即是了然,那神情也都出现了一丝讥讽。 秦战稍微走出了几步,对司言道:“如今你倒是找到伴儿了,难道你觉得,这次就能安然逃走不成。” 在秦战这句话的最后,他已经流露出了一丝杀气。 正逸见状,立即稍微后退了一步,而且他还拉了佳音师妹一把道:“师妹,此事与我们无关,莫要牵扯在其中。” 但永鑫与佳音好像是有点失措,永鑫道:“师兄……” 他瞪了一眼永鑫,当即厉声道,“此事与我们无关,我们本是天庭所属,怎能今日在此多事?若是惹怒天妃娘娘,谁会来庇护我们的诸天!!” 永鑫闻言,他随之就也迟疑了,本来佳音还想出声,可在这之中,就她修为最弱,加上她又被正逸拉了一把催促道:“师妹,咱们走!!” 被正逸拽了一把之后,永鑫与佳音都已经到了那冥河之上。 但因为是上了冥河,即使是他们修为早已是在神境之上,但身体仍旧是不由往下有跌坠和拉伸感,而且那些饿殍,也都试图伸出手,将他们给拉进冥河之中。 “尔等宵小,也敢来放肆!” 正逸怒喝一声,绽放出自己五方巅峰大境界的实力,轻易就逼退了这些饿殍,令这些狰狞的饿殍,在冥河底下不断凄厉和扭曲着,有些甚至被正逸的神威直接震成了齑粉,而也是在最后这个刹那,正逸踏入了六御境界,得到了八道神境光轮! 佳音见正逸如今这境界,不由是张大了那樱红又好看的小嘴。 她随之扯着正逸的衣袖又惊又喜道:“正逸哥哥,你、你的修为何时有了如此长足的进展?这都已经是快六御境界!” 正逸似乎尤为得意地轻轻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佳音自然是惊喜交加,因为她这师兄进入了六御境界,那他即使是人族,但在天庭的话语权和地位,就又能上升一分。 其实正逸也觉得很奇怪,他自己也掌管着一片诸天,并非是没有见过貌美的女子,这佳音算不上很美,只算很可人,带着一丝稍稍的甜。 可佳音,似乎又是在冥冥之中带着一股近乎无法言喻的吸引力,就犹如是磁石一般,尤其是她这声线,是尤为好听。这种感觉,大概唯有待在她身边之时才能感受到。 尤其是被她称呼为哥哥之时,正逸仿佛是十分享受。 可转而他又将目光放在了司言身上片刻,便是道:“以钟言那实力,连我都无法击败,何况王澜他们…而且秦战可是神帝,难道是其一招之敌么?何况,这是他招惹的祸端,我们方才为何要去为他解围呢!” 佳音一听,见是如此形式,就慌忙改口对正逸道:“不错,这都是他自己招惹的祸端,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的呀!” 这身材高大的永鑫闻言,是那么一失措,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他的境界比佳音高不了多少,这也帮不到忙。 博见虽然境界还可以,如今也入了五方之境界,可对面有秦战在,他别提是想帮忙,即使自保都有问题了。 他么,当然是有点后悔,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会跟司言来了这么个危险的地方,而且他关键是没把老婆给带上。既然青萝不在,那他跟来,好像就完全没意义了呀,他就是想看那档子场景,为了满足自己那扭曲的欲望,这才会来殷墟之地涉嫌呀! 司言自然知道博见帮不上忙,他随之用法力罡气裹住,把博见往后一推,整个人都推到了冥河之上,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博见整个人都翻滚起来,还打了好几个水漂。 而且亦是在此时,只见那王澜已经俯身杀上来,司言立即是提升自己法力,脑后跳跃出八道光轮,与王澜以及那之后上来的栾师弟硬是撼了一记! 他们之间在不断交手,也一直是打到那冥河之上,可是正当王澜与其师弟在以为自己要得手之时,司言的气息又猛地增添了一分,分别以一记招式,打在王澜与栾师弟的胸口,令他们身后元神大震,肉身与元神也被伤及。 王澜心中大惊道:“他比之前更强,他之前是隐藏了实力!” 司言因为神帝境界的古神烙印炼化了许多,因此令六御境界的真元法力更加通畅,如今他已经有了逼近神帝境界的修为力量! 正逸见状,当即是目瞪口呆,这才说完没多多久,他就被彻底打脸了,他还未曾见过如此修为如此强大的人族。而且关键是,对方这位人皇,比他更加年轻,在见到这些事实之后,正逸的脸色忽然是一阵红、一阵青,变得很是诡异了。 但然而,佳音姑娘再次露出了那崇拜的眼神,看样子似乎很是激动心情。 秦战与司言对视了片刻,立即冷哼了下道:“找死!” 而且当他展现出神帝境界,向司言靠近,并且与自己几位同门结成战阵之时,这强大的修为气息,乃至于令冥河都澎湃了起来。 至于司言,他在屹立起自己背后的元神虚影之时,也取出了自己那柄猩红的法剑。 如今他这法剑,因为其主人恢复了六御境界,以自己独特的法门,早已祭炼到了帝兵的程度,在某种意义上,也超越了玄女替他炼制的帝兵,甚至威力更加强盛一分! 王澜现在亦是更加愕然,原来这钟言他是剑修! 而之前双方交手,他甚至连一道剑气都未曾用过! 只是么,司言此刻心里当然是有点犯难,如果只有秦战一个人,他倒是还能撑得住,可问题对方结成战阵了,这除非他恢复神帝境界才挡住了。 何况现在遁逃也成了困难,毕竟如果他逃走,这还必须带上博见。 可然而,就是在此刻这近乎一触即发的时刻,在周围冥河之上的阴风,却是吹得似乎有些凌冽了起来,此刻,夜幕好似彻底降临,仿佛将所有的光源都彻底吞噬了,眼前的所有,都归于冷寂的黑暗。 在一声声铃铛响起之后,这冥河的一侧忽然是出现了一艘挂着铃铛与白蜡烛的小船儿,在幽幽飘过来了。 而在这小船之上,还蹲着一名脸色惨白的男童,他似乎是发现了前面的情况,那么无力地抬了一下眼皮,但即使如此,仅仅是这个动作,都好像令他很是疲惫。 秦战他们大惊道:“九狱阴差!” 博见也惊恐道:“阴差怎么来了!?” 至于正逸与佳音他们,更是不必提起了,此刻早已惊骇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了。 九狱阴差的名头实在太响了,他们或许境界不高,但是,权利极大! 没有谁可以反抗他们收割灵魂,即使是这世上强大的神魔,即使是神帝天婴境界死了,这也得服从他们,也得被他们收割灵魂! 要知道,在诸天万界不止一次发生过生者试图从阴差手里夺回亡魂的事件,但他们最后的结局,却往往很凄惨,因为,在阴差的背后是九狱府君,是这亡灵世界最大的主宰,天帝的道友,世间最强大的鬼神! 阴差,也代表了那尊鬼神的意志! 那小船木舟看似很慢,离开他们似乎还有着好几百里,但几乎就是在转眼之间,这阴差的木舟,就游弋在了他们面前,正好是横在他们双方中间,于是同时,阴差男童后面还跟着大量,几乎是数也数不清的纸船亡灵! 司言愣住了一下,发现阴差男童在盯着他,然后道:“路过?” 阴差男童点点头道:“打架?” 司言一怔,也点点头道:“是啊,他们在欺负我。” 阴差男童似乎翻了个白眼,就道:“你有吃的吗?” 司言听了,立即想起来,在自己乾坤袋里摸索了一阵,才翻找出几个大饼道:“一点点。” 言毕,阴差男童拿起来就狼吞虎咽的咬了。 而双方之间的互动,几乎是看得几方,都目瞪口呆了。 第二百九十章 阴神 阴差男童依旧是那副有点饿死鬼的吃相,在咬嚼东西的时候,整个腮帮子都是非常鼓的, 以至于还有点渣子掉了出来,可他连这点碎末都不愿意放过,都是一边在用手捡起来,往自己的嘴里塞,而且似乎是因为噎住了,他还连连拍自己的胸口,还低头去灌了几口冥河之水,这才好不容易吞了下去。 司言连忙道:“慢点呐,你怎么又是这么个吃相,府君到底是饿了你们多久?” “黑心鬼这个月还没给我们姐弟发口粮,他说粮食没了,但他自己是在里头吃得又高又壮。”他低头肿起着两腮支支吾吾道,“肚子每天都饿的呢,黑心鬼把地里的粮食也收光了,偷也偷不到。” 司言往左右看了下道:“你阿姐呢?” “阿姐不在,我很难得从这里绕路,刚才不小心打了个瞌睡,没看着方向,我就从这条冥河支流走了,也很久没来过这里了,想不到恰好遇到了你…前头八千万里,就是九狱冥都了处了。” 司言失笑道:“是么,原来是这样…还要吗?我的干粮还有一些,还有点茶叶跟核桃,你要不要了?” 这男童,他虽然是神情沉默,但在这个期间,却不由是那么点点头,似乎在表达自己还需要这些口粮物资。 至于司言,他则是把阴差男童需要的东西,只要是能吃的,都分给他了很多。 他们之间其实颇为有渊源,早在司言开创天炎皇国之时,他们就已经相识了,一人一鬼,也算合得来,之前还一起前往过九界的封闭之地。 阴差男童带着纸船幽魂,是那么浩浩荡荡横在中间,把司言与秦战等全都隔开了。 秦战等人是想动手,但见司言与这九狱阴差是如此热络,反倒是先怔住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 但他们也畏惧于阴差的名头,也是尤为谨慎,不敢如何怎样。 阴差男童连吞了好几个大饼,即使连博见都过来了,他还在吃。 此时,一个人族孩童的幽魂,划着纸船来到了他面前,有那么点眼巴巴在盯着阴差男童,但他用冥河之水冲泡了一杯司言给的茶叶,对他轻声道:“你死了,你没我的修为,你吃不到它。” 然而这小男孩不出声,依然那么睁眼瞧着。 阴差男童轻轻一推男童的纸船道:“好了,你别看。” 说完,他又抬头看了下司言道:“这里很麻烦,你知道路吗?” “到这里应该认识了,我很早以前也来过。”司言应声道,“大概可以自己找过去。” “嗯。”阴差男童喝了一口茶水道,“那我走了。” 他把茶杯先放在了一边,在摇了摇铃铛之后,就算是要离开了。 但结果谁知道,阴差男童带领队伍的速度却很慢,这足足长达几十里的亡灵们,居然是以比人步行还慢的程度,在冥河上晃晃悠悠,这才好半会,就往前挪动了大约十丈而已。 阴差男童是看着前方,至于所有亡灵,那些惨白的面孔则是在盯着秦战与王澜他们。 王澜与栾师一用真元,就想越过亡灵的队伍向司言杀去。 但结果那船头的铃铛再次响起了,这恍若是带着法力的一声清鸣。 “冥河之上,阴差渡灵,严禁喧哗吵闹。” 阴差男童以自己那低沉的嗓音如此出声道。 那王澜与栾师弟对视了下,栾师弟便是道:“我等不过是要斩杀那恶徒,你们阴差不管阳间之事,与诸天万界的纷争无关,管不得我们!” 栾师弟在讲出这番话之时,那是尽显自己的英气。 但阴差男童仍旧是低声道:“阳间之事我管不到,但此处是冥河,是我阴间。” 栾师弟闻言当即大怒道:“你这是在包庇于他,你刚才一瞬息百里之遥远,此刻却是这般缓慢,你又是居心何在!” 秦战在师弟和师妹面前,也有些恼怒,他近前了一步道:“道友,我知道你在冥河上,也只是你之职责,但我们是奉天庭之命,要将其缉拿,他抢夺了天阁恒天君的宝物,我们是在为恒天君办事!即使你们是九狱,但九狱也归天庭管辖!” “九狱是归天庭管辖,但不归恒天君管,想管我九狱冥都,你与府君去谈,不要与我讲,我就是个差役。” “放肆!”秦战顿时被激怒道,“你当年不过是个区区人族亡灵,是被府君收留才当上了阴差,有了些地位,如今你居然胆敢与本神来猖狂?本神奉恒天君之命缉拿凶徒,谁给你的胆子口出狂言!!” 而且在这个期间,秦战的神帝修为也被释放出来,他那广袤元神屹立,开始从高处,俯览这条延绵的冥河。 秦战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深沉而广大,那一声声经过法力荡漾之后,充满着极大的威压。 即使是阴差男童的木船,也不断在冥河之中跌宕了,随时有了被倾覆的风险。 秦战本来是有所顾忌,但他如今是代表了师尊恒天君,有那位天君撑腰,他此刻的顾虑又少了许多。 但亦是在此刻,阴差男童从自己这小木船上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手里举起着一盏小小的白蜡烛。 他也调动了自身法力,那冥河的上游处,忽然是漂来了一口棺木。 那口棺木很小,大概也只能够装一具人族男童尸身那么个大小而已。 而且,那还是一口薄棺,在上头还有着好几个漏洞,看起来很是破败。 但即使如此,阴差男童却很珍惜这口薄棺,因为这是他的阴神,是他生前的肉身,在那个遥远的岁月,他与阿姐答应为府君做事之时,他与阿姐的尸身,就被埋葬在冥河之中,任由冥河蕴养,任何冥河滋润到如今。 可也是在此刻,他又看见自己的棺木之旁,又有一口同样大小的薄棺,顺流而下了。 他轻轻呢喃了声道:“阿姐……” “冥河之上,生人勿进,也不得喧哗。” 他身后又飘来了一艘小木船,而那木船之上,则是站着一名有些婴儿肥,脸色惨白,与那阴差男童有三分像的阴差女童,她先厉声道:“蛐蛐恒天君也要与府君相提并论,他配么?让天帝亲自来与府君讲!” 第二百九十一章 当阴差女童所乘木舟来到自己弟弟之前的时候,在这冥河之上那股阴森气息又顿时升腾而起。 而且这两姐弟,都逐渐露出了自己那阴森诡异的嗜血獠牙。 阴差女童手握漆黑的倒刺长鞭,猛地往冥河上一抽,在激荡起水面的同时,一尊尊鬼神便是从冥河底部冉冉升起,以那空洞的眼神,护住在浩浩荡荡的人间亡灵们。 阴差女童再次一抽那倒刺长鞭,那两口顺流而下的薄棺,便是当即立了起来,那是被冥河蕴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阴神!那里面,也随之释放出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尸气,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奇妙力量,骤然镇压了秦战以神帝境界所产生的威压,令冥河在瞬息之间就恢复了正常! 他们平常同样只是亡灵状态,连元神也无法凝结,所以力量并不强。 也唯有他们的灵魂与肉身结合,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实力,而他们在这过去的数万年中,极少有机会动用自己的阴神! “冥河流淌之处,便是我九狱管辖之地,九狱之地,是亡灵之地,若非主宰万界天帝亲临,我阴差一概不听任何神魔调遣,即使天阁七老都来了,我等也不听!你等也不配!” 说着,阴差女童往后看了一眼,怒声道:“钟言,你还不快滚,你是生人,该去阳间,为何也逗留在我冥河之上,当心姑奶奶打死你,也让你来冥河上当苦工劳力!” 这阴差女童这么一厉声,司言哪里还不明白,何况人家小姑娘还直接喊出他名字了。 因为声音很大,即使在远处的正逸与佳音等人也都听见了。 永鑫与正逸便是当时惊愕道:“连冥都鬼差也认识他,与他交好……” 那位佳音姑娘又轻轻捂住了自己那惊讶的小嘴,好像是又对司言高看了一些。 在阴差女童如此呵斥之后,司言就赶紧对阴差姐弟道:“是是,我这就滚,多谢两位道友包庇…包含!” 话音才落,司言就赶紧拉着博见,往对面遁逃了,一时之间,根本是连人都看不见了。 秦战他们见状,可此时却也没办法,就唯有眼睁睁瞧着对方逃走。 毕竟他即使能够与两位阴差以及那么多鬼神力敌,可钟言人都走了,他再与九狱发生冲突,从根本上就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见他不动,这对阴差姐弟也稍微散去了一些阴神的影响,但那两口薄棺是依然立起在前方,那么一动不动。 至于这阴差姐弟自然也是再次带上这些亡灵,往冥河上方而去了。 只不过他们的队伍,是依旧很慢,依旧与人在步行的速度差不多。 两姐弟都是统一的姿势,那么趴在船头,至于那些亡灵,还是在盯着秦战几个看。而且这次好像因为有鬼神庇护,这些亡灵显得更加肆无忌惮,有些甚至还在笑。 秦战见状,当然是气得脸都白了。 栾师弟立刻道:“师兄,这便宜不能给他们占,若是咱们今天示弱,岂不是堕了师尊的威名么!” 秦战闷哼了声道:“算了。” 栾师弟立即着急道:“师兄啊!” 他又执意劝了好几下,但秦战依旧是不理会,还是眼睁睁等着这缓慢的亡灵们从经过,所以栾师弟也就没了办法,唯有暗恨地握了握拳。 那王澜,在与栾师弟对视了一下之后,好像同样很失望。 但这细节,秦战自己却并未意识到。 至于这些浩浩荡荡的亡灵大军,则是花了大概足足小半个时辰,才从这段冥河之上消失。 而且在消失之时,他们又恢复了刚才瞬息百里的速度。 阴差姐弟是稍微那么对视了一眼,便是出声道:“他应该是逃走了吧?” 阴差女童道:“那深处咱们也没去过,也就唯有帮他那么一次,之后如何,咱们也帮不到他了。” 阴差男童道:“阿姐,我封锁了冥河感知,府君应该不会知道吧?他知道,估计又要生气了。” 阴差女童先沉默了下,翻了个白眼道:“是府君让我来的。” 而且她见自己弟弟已经吓呆了,连舌头都吐了出来,就随之解释道:“府君说,他是想借机警告一下天庭,并非是想帮你和那钟言,只为维护我九狱如今之地位而已。” 但也正是这时候,在阴差男童自己也未曾察觉之时,有个黑人忽然从水底浮出水面,伸手从船上拿走了那剩下的几张大饼干粮,以及司言赠予的茶叶,他在用法力护住之后,就再次悄悄潜入了水中消失不见了。 …… 其实博见忽然感觉司言身上笼罩起了好多神秘的色彩。 司言不仅是与如此多的神魔有过交情,即使连九狱阴差,都甘愿为其出手。 博见感觉,这司言身上似乎是有着一股独特的吸引力,身边总会自然而然,就聚集了很多人。 而且更让博见感觉到古怪的是,即使这周围地貌是在不断改变,即使连那一座座的山岳,都好似在嵌入机关,在不断移动着,有些在森林中的湖泊,更像是带着一股自吸之力,会在转瞬之间干涸,又在很短的时间里,犹如是间隙泉一样,在不断冒出来,甚至都还伴随着大量的鱼虾。 还有,更为古怪的是,这范围虽然是足够大,但华天妃可是带来了两万天庭大军,可他们在里面走到现在,除了秦战与那正逸三人,却连一位神人都未曾见到过! 但实际上,继续这么走着走着,连司言自己也弄不清路了。 他暗暗道:“糟糕了,之前我以为自己认识路,但华天妃压制了天道,我对天道感应很弱,墨祖的布局又太大,即使连我也找不到雷火六棱阵了。” 正逸与佳音等,是跟随在司言他们的不远处。 正逸本不想跟着司言,但佳音却执意如此,他也无法说服这个姑娘。 可以说,只要这姑娘撒娇任性,他就唯有顺从了。 佳音高高兴兴跑过来,眨着大眼睛道:“言哥哥,你怎么了?接下来咱们该往哪里走!” 司言见这女子是如此自来熟,而且语气还是那么嗲嗲地,心里是感觉到一阵古怪。 第二百九十二章 墨家古城 这里的山川地貌,都是在不断改变。 根本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机关,随时都可以移动和变换方位,即使司言自己,他也不清楚自己脚下的大地是否也有在移动。 而且他还发现,哪怕是小到自己脚下的一草一木,似乎也是可以变化自身的位置。 他见一株小草,也嵌入了某个轨道机关,以飞快的速度进入了另一面,甚至在这个过程之中,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他即使想遁空,在那上面又有空间割裂,他进入太高的地方,就极有可能会回到了冥河之后的地方。 何况在那高空处,还有那一间间形状古怪的木屋在若隐若现。 它应该也是属于墨门阵法之一,进了里面若是还想出来,那就很难了。 而这就是墨祖的技艺,属于墨祖所开辟的一个道,在曾经何时,他的墨门,是与如今的佛门与儒家这般兴旺,若非墨祖在之后陨落,墨门也绝不会成为一个小众宗门! 司言本来这感觉就并不好,但结果佳音忽然凑过来,以嗲嗲和甜腻的声音,喊了他一声言哥哥,这似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全身的汗毛,好像都倒立了那么一下。 只因为,这个语气司言其实是很熟悉的,因为在很久以前,好像就有人这么喊过他。 司言神情一变,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起。 至于佳音,她似乎也觉得有点怪异,她想了想,稍微沉吟了下,就随之歪着脑袋,改口再次问道:“好哥哥呀,咱们这是迷路了吗?” 佳音在如此出声之时,司言身上的每一处皮肤,好像都传来了警戒般的刺痛。 他清楚意识到,这个女人不简单,而且尤其是她看男人的这个表情,婊里婊气的,但与此同时,她却又透着一股十足的媚意。 正逸瞪着司言,在这个期间,又增添了好几分愤恨了。 可佳音明明知道,却故意装作自己乐天,仍旧视若无睹,好似是散发着自己那爽朗与天真。 而在另一侧的永鑫,似乎同样是知道这位师妹的本性,只不过连永鑫自己都感觉很奇怪,即使他比师兄更加能够看透佳音的本性,但他却是依然不厌恶佳音。 以至于在内心深处,还抱着对佳音师妹的好感,有好几次,他都在梦里,梦见了佳音师妹,连和师妹在一起亲昵,连拜堂成亲都在梦中出现过。 但只是他师兄对佳音更着迷,所以他也唯有刻意压制下来,毕竟正逸对他而言,那真是有大恩,并且是犹如亲兄弟这般了,他怎能是有非分之想? 令人感觉到诡异的是,佳音虽然样貌不是极美,顶多就算是刚刚中上而已,要知道,在整个天庭,美女那是数不胜数,即使只是宫女,那也是姣好之姿。 可佳音却就是如此受到欢迎。 不过她这身段倒是特别好,尤其在她穿着那轻薄的衣衫之时,就显得尤为瞩目。 而且在天庭,喜欢她的神魔,也不乏那些地位很高者,即使连一些魔帝神王之子,也对佳音表达过爱慕,佳音其实在天庭是有着极高的人气,但佳音却也只是与对方交好,并未有太多实质性的进展。 然而司言却是显得有点避之不及,他忙道:“稍微有点不清楚,但我们继续往前试试吧。” 他才说完,就是继续向前了。 佳音见他往前头去了,是那么一跺脚娇气道:“你走这么快干嘛,你先等等人家啦!” 博见同样是觉得微妙,何况佳音在这个时候,还轻轻撅起了一下朱唇,腮帮子还鼓了那么一下,这模样,其实也煞是好看了。 但博见么,因为很大程度上出于个人趣味的原因,他对佳音并未有任何兴趣,反倒是饶有兴致,那么回头看了一下此刻是那么一脸憋屈的正逸。 博见嘿嘿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似乎是觉得相当好玩。 至于永鑫,他见佳音那么兴高采烈,又是一脸幽怨地跟上了那钟言,便是拍拍师兄的肩膀出声道:“师兄,佳音师妹或许…或许本性就是如此,你还是别对她有太多期待,之前咱们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整整好半年没看见,你即使将来能够娶她为妻,你这日子,也会是不安生的,至少师妹,她是肯定不会安分的!” 但正逸被这么一提醒,他先是一愣,转而又摇摇头道:“不,你不懂她,她一定是喜欢我,而且一定是已经被我打动了,佳音如今这么做,她是故意在做给我看,她是在测试我的真心和诚意,我一定不能在这里就轻言放弃!” 在如此念叨着,正逸就随之跟随在了佳音他们后面。 至于在之后,佳音也一直是在缠着司言。 但司言似乎真的找不到路径在何处了,这里面的气象和地貌极其古怪,之前还是大晴天,可连一刻钟都不到,这附近又变得迷雾重重,变得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司言是越走越感到不对劲,他很早以前其实也来过,记得这内部好像并没有这么复杂。 他如今反而感觉,是有谁动过了这些墨门机关,如今是完全把他们给套死在了这个其中。 但按照道理,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可以改动这机关的人,也就只有墨祖自己了。 可事实上,墨祖早已殒命了。 想到这里,司言神情也不由是沉吟了起来。 只不过,在接下去当司言以为他们会被暂时困住之时,他们走着走着,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座城邦。 这座城邦是显得尤为古朴,这古老的青石城墙,如今都是蔓延着许多青苔了。 司言在讶异之余,是觉得这城邦似乎是有点眼熟。 而且就是在此刻,这古老的城门却是忽然打开了,伴随着沉重的声音以及那飞扬的尘土,被逐渐打开了。 司言与佳音等,先那么一愣,就随之往里面走了进去。 结果,他们见到了是十分干净的街道,在这街道两边,亦是有还在亮着烛火的民居。 司言本以为是什么错觉,但他仔细一看,往那民居二楼看去,只见是有个女子,倒影在窗户纸上,此刻还在脱衣裳,准备就寝歇息呢。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外乡人 这座古城的建筑风格也显得尤为古怪,它完全是一个混搭的感觉。 在城邦之中,有些还是纯粹的石梁建筑,那些大型的石梁,同样是泛起着青苔,看起来很是原始,有着许多岁月历史与风霜的痕迹沉淀,与之前司言在殷墟空间之中所看到的很像 。但除此之外,城邦之中的其余建筑物,却也有很符合如今审美,属于工匠技艺的砖木混合结构。 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还是这些砖木混合结构的楼阁更多些,反而是这种石制原始建筑少点。而且即使是这种较为原始的石制建筑,却也有很多地方用到了木梁,以及雕花或者纸船一类的装饰,同样与如今的工艺很贴近。 司言他们在这城门口站着,当然是觉得尤为古怪,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因为他们在一个被认为早已没有人,文明早已消亡世界的诸天之上,进入了一座至今仍然有人在生活的城邦。 而且这座城邦,显然是在这个期间,接触到了属于外部的文明,所以才是会有着如此的模样。 因此司言当然是陷入了某种短暂的深思,首先是这城邦,以及这些墨门阵法,似乎也是如此。这在墨祖之后,在当年他与墨祖一战之后,还有谁来过殷墟,对这封印之地,也有过相当的作为。 所以,这又会是谁呢? 是当年墨祖并未消亡,还是这殷墟之地,仍旧是有当年躲过了那场灾劫的图灵存在。 他们一直在殷墟的角落里苟延残喘,在得到机会复苏之后,就潜伏在了此处? 而且司言是敢肯定,这座古城之中肯定有大量人在生活。 这到处是灯火通明,而且还有些酒楼,现在都似乎在响起着欢声笑语,那一阵阵的琴弦之声,同样在不断传来了,从司言他们的位置看过去,还能见到一些舞姬是在客人的欢庆之声下翩翩起舞,这模样还很是优美。 即使是博见,他遥遥见状也是不由点了点头,毕竟他妻子青萝舞姬出生。 而且更令司言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侧边这户人家,似乎是因为已经深夜,当然是要就寝了。可那屋子里的妇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就忘记吹灭了那仍旧燃烧的灯火。 至于那女子的丈夫,见自己夫人是褪去了衣裳,加上孩子也是睡熟了,居然一个转身,就把自己夫人给抱住在了怀里,在这屋子里头,就直接做起了那亲密之事。 只是他们自己没察觉,即使是他让夫人怕在那床头,背对着自己之时,这一幕同样是通过那纸窗户的倒影,清晰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了。 至于那声音,以及具体的行为,这就更加是不言而喻了,几乎全都是**裸暴露了出来。 司言先是一愣,他们几个男的,这自然是觉得很有趣,毕竟作为男性,肯定没谁排斥这些免费场景对吧? 即使正逸都是如此,只不过他也忽然反应了过来,佳音还在这里,因此他连忙是装作不在意,把视线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但结果佳音呢,她是忽然显得尤为娇羞地喊了声,然后突然张开着手指,捂住自己的脸,躲到了司言背后嚷道:“这…这是什么呀,为何里头是在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真是羞死人了!” 末了,她看着里面那位丈夫的身子,又不由自主地笑道:“嘻嘻,真小呢,这小身板儿。” 司言听了,他脸上是一阵无奈。 可正逸哪里管佳音到底是说了什么,他见佳音都躲在了司言背后,这气头是又上来了。 而且他此时是在如此默默心道:“佳音师妹肯定是喜欢我的,她是在测试我,所以我此时是不是该与这钟言打一架,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诚意呢?但我又打不过这钟言,若是反过来挨打了,这岂不是很没面子么!” 博见么,他此时心里又是另一番想法,他是想如果这屋子里,此刻正在办事的人,是司言与青萝,那他是该有多快乐呀,而且可以如此在若隐若现的情况下,在如此观摩,只是那么想想,他就是激动到整个人要浑身发抖了,连毛孔都好像是在一个个舒展开来。 只不过,他们夫妻在那屋子里的事情也没持续太久,他那丈夫身子骨似乎确实是瘦弱了些,在最后,整个人那么一哆嗦,直接就倒在了自己妻子的身上,那么一动不动了。 即使是他那妻子,似乎从余韵之中回来,那么推动了他几把,好像是在催促他起来,但他也根本就毫无反应,连动都懒得动了。 因此,他那身材看起来不错的夫人就往他身上打了两下,而她那丈夫,则似乎是在安慰,意思是别着急,自己等会就可以了,先让自己休息一会。 这周围都很安静,加上他们听觉又是尤其好,自然是连小两口的私话都能听见了。 但这,同样也是奇怪之处,当司言欣赏完这一幕之后,等着他们夫妻之间二轮战之时,这周围的场景,居然变得扭曲,有点奇怪起来。 这些景物,好像是在跳动着,他们附近的景物速度,仿佛是加速了,即使是那屋子里的夫妻,都是那么在如此迅速得变化着,那位妇人似乎以加速的速度,就那么从床上爬起来,在丈夫身上那么耸动了那么几下,就直接躺下,裹着被子睡着了。 博见惊讶道:“好快!” 佳音也惊骇道:“这么快呀,够舒坦了么!!” 而且不仅那屋子里的人速度加快了,在这外界,他们所看到的,也在以肉眼加速,那灯笼里的烛火,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熄灭,大概也就是在一刻之间,那不远处,天空就已经开始了泛白,太阳也在逐渐升起了。 至于司言他们,更是见到这街道上,是在走动的人越来越多,即使是他们昨天夜里观赏过这对夫妻,他们都起床了,从里面来到了外头,那女子还用水瓢,在那里撒水了呢。 而且那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也以那近乎好几倍加速,走到了司言他们面前,那么在左顾右盼,好像是在看几个木雕,好奇眼前的人怎么根本不会动。 但是当这女子进入了其中之后,她那速度同样也缓慢了下来,与司言他们同样了,可在外头,那流速依旧很快。 司言当即惊觉,厉声道:“离开这个区域,这里的时间流动不一样!” 说着,他们几个人是以极快的速度往各方退走,司言在这个期间,还拉了一把那妇人,令她是一起来到了他们之前所站着的区域! 亦是在脱离了刚刚所站立的地方之后,他们才与外界同样,时间流速,瞬间变为了平稳。 至于那妇人,则是有点惊慌地退后了几步,似乎还没弄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逸与博见他们,是心有余悸地往后看了那么一眼,到此刻,他们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司言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她是穿着一套十分普通的布衣,也竖起着妇人的发髻。 这样貌虽然是姣好,司言他们在昨夜看着那出戏的时候,就已经各自评判出来了,所以到时不意外。 只是这妇人,这外貌特征,却不由令司言他一愣,这妇人的脖颈和脸上,都有着一些古怪的纹路,而且这些纹路,并非是后期纹上去,而是从出生就已经存在了。 “图灵…你是图灵。”司言呢喃道。 此刻,其余几个人都是那么一脸愕然,即使是知道图灵博见也好一会没反应过来,也唯有是佳音,她在盯着面前妇人之时,神情是闪过了一丝锐利。 司言是如此愕然,他们入这殷墟诸天内部,是想破坏阵法,带走这诸天,可他却在这图灵古族的起源地,又见到了这个曾经被他们灭族的古老智慧生灵。 “公子,你…你这是干嘛啦。”这图灵女子是那么一甩手挣脱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怎能摸奴家这妇人的手腕儿呢!” 而且因为她在甩开司言的手之时,有点用力,她还那么踉跄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结果她那正好起来,昨天被硬是要了两次的虚弱又瘦弱的丈夫,正好打着哈欠疲惫地在院子里走路。 他听见声音,直接拿起了扫把,从院墙里冲出来道:“娘子!娘子!哪里有登徒子在欺负你!!” 对方是个瘦弱的书生,那身材,真是风一吹就要倒下,可他就是那么拿着扫把,气势汹汹出来了,结果一看司言他们这么多人,又是带着兵刃,先那么瞪眼一愣,持续了半响之后,貌似想给自己找台阶下道:“你…你们这是干嘛…你们是外乡人吗?” 司言赶紧过去笑道:“是,我们是外乡人,刚才不小心冒犯了夫人,惊扰到你们了。今日我们也是凑巧来了这里,敢问这里是何处?” 因为司言这么礼遇,对方好像是找到了台阶下,这才整理了下衣襟,以一股酸臭书生的语气道:“你们是外乡人啊,那就不怪你们了。” 司言目光放在这书生身上片刻,失措道:“你是人族……”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第二百九十四章 红颜祸水 司言的目光自然放在了这有些穷酸气息的书生之上。 他肯定是人族,司言此刻就已经可以断定了,不光是他这模样,即使是身上的气息,也同样是如此。 但司言反而奇怪的是,为何这座城邦之中,会有图灵与一名人族儒生,如此奇怪的夫妇组合呢。 何况这两人,看起来其实还是有些不塔的,这妇人身材较为丰腴点,但他这丈夫,是如此瘦弱,感觉是骨瘦如柴到经不起风吹了,这或许也怪不得昨天夜里经不起自己妻子那么颠簸两下了,就直接给累趴下来了。 至于这人的夫人,现在还站在那里,她本来倒是期望自己丈夫是可以为自己做主,但结果这汉子握着个扫把出来,见对方有兵刃,这又是人高马大,立马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先认怂啦! 所以么,她当然是很不高兴,她在憋着嘴之时,还在后头敲打了下自己丈夫,道:“他们外乡人欺负奴家,你就不管了是不是!” 那书生一愣,正又欲开口辩解。 司言见这书生显得尤为慌忙,就随之缓和道:“这位夫人,这刚才都是些误会,方才我见咱们后面的区域时间有点奇怪,连你都进来了,我这情急之下,才拉了你一把,并非是有意冒犯。” 这图灵女子仍旧是心有不满,但她见司言是这么礼遇,却又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了。 何况司言虽然不是什么英俊到过分,但这人也很是体面,颇为有几分英武高大之色,被这男子那么握住了一下手腕,她其实从心里倒不是很讨厌。 她轻轻噘嘴了下,唯有道:“咱们图天城确实是经常有些怪事发生,或许刚才也是吧,你们外乡人不了解咱们这里,既然你道歉了,奴家也不与你们计较了。” 那书生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啊哈哈,是这个理儿不错,你们是外乡人,这都是一场误会。” 但那书生还没喊完,就又被自己妻子敲打了好几下,而且他的气力显然不如这妻子,被打了那么几下,也足够生疼了。 至于佳音则是那么饶有兴致在看着他们夫妻,尤其是那眼神,放在这妇人身上的时间最多,好像是把她当做了一个什么稀奇的物件。 不过随之,司言与佳音的目光,却又不约而同放在了座城邦的街道上。 他发现这图天城,此刻是熙熙攘攘有着好些人,而且这其中,更是有人族和图灵,在惊讶之余,他甚至都还见到了些妖族。 这是个从城门口,一直是到中心地带为止,都属于极其热闹的繁华街道。 大量图灵古族与人族、妖族,居然就那么和谐相处,一起在这集市之内走动又或者叫卖。 更有甚者,有图灵与人族的妇女,此刻正在街边聊天呢。 尤其是这会从司言他们身边经过,那提着菜篮子的图灵少女,正在对自己身边,似乎是年长几岁的人族姑娘道:“妮儿,这样看你倒是与你娘亲年轻之时是如此之像,你还有些根基在,应该是可以修炼,你若是有了修为,以后倒是能多陪我几年了。” 而那年轻的女子也随之是诚惶诚恐,在低头应道着什么,连声道:“大祖母,妮儿知道了。” 见此,司言低声呢喃到:“这世间果然还有图灵存在,殷墟虽然没有外面大,但也足以成为一方小宇宙,他们应该是从某个小诸天迁徙到此处了…只是这里怎么会有人族,按理说,殷墟应该没有人族才对。” 佳音忽然是低头,以一个十分俏皮的动作,对司言眨眨眼睛道:“此处有人族,那自然是有谁带来的咯,除此之外也没可能了,对吧,哥哥?” 司言神情显得有点微妙,他道:“你别喊我哥哥,我听得心里有点怪。” “不嘛,人家就喜欢喊你哥哥。”佳音看着那图灵与人族女子路过道,“而且这地方应该存在很久了,毕竟刚才那图灵修为不低,至少在四昊之上。” 佳音还对司言泡了个媚眼,这神情其实也尤为暧昧。 司言听着虽然是觉得很甜,但心里却不由产生了一丝无法言喻的抗拒。 可恰好也在司言提及这些之时,这从城邦的大门处,好像是又有声音传来了。 他们转身,就见是好些姿态英武的神将走了进来。 这些神将虽然也是有女子,但大多却还是男性神魔。 而且司言发现那迎面走来的一个,似乎尤为眼熟。 “华皇子……”司言轻轻呢喃道。 博见与正逸他们见状,也都不由是迟疑了下,永鑫道:“……他们怎么也来了这里。” 与华皇子在一起的,还有两拨神魔。 分别是董神王之子,董应龙。以及天庭羽林军三首之一,南明王尊之子,忽睿广。 他们应该是在这城门口观察了那么好一会,是直到他们发现城邦之中有许多图灵之后,这才是惊愕起来,纷纷出声感慨! 在这其中,华皇子最为年轻,自然城府也就浅淡一些,他先出声讶异道:“本殿下听母妃提起过,这脸上有这些古怪纹路的,就是图灵古族,而今他们居然还有那么多存活,就在这座殷墟诸天之内,而且还是躲藏得如此之深!” 董应龙道:“是啊,我也听父亲提起过,而且他们的气息也不同,或许真是图灵一族,只是为何人族也有好些在这里。” 司言看着他们,心中念头一动,心道:“他们好像是走向了我们刚才待过的地方,如果那里的时间还是滞后,那就趁着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先出手干掉他们!” 但结果,即使他们之中已经有站在之前那块区域之中,但他们却依旧是未曾变慢,司言自然是大为遗憾。 不过司言倒是不奇怪华皇子会在,如今是他母妃带着大军前来出征殷墟,他没有理由会缺席。 反倒是那书生与自己的妻子,似乎对这件事是那么饶有兴致起来了,好像看见这么多的外乡人进来觉得很有趣,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外乡人,到底是有多么危险。 “佳音姑娘!” 那董神王之子,董应龙是先看到了佳音,当即是如此惊喜道。 至于南明王尊之子,忽睿广同样亦是如此,在见到佳音之时,亦是快步近前来了。 而佳音么,则是微笑着向他们招招手。 并且她是稍微吐了吐小舌头,似乎是那么一脸,被你们发现了这样的恶作剧表情。 “佳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他随之惊喜道,“我以为你你未曾过来呢,我都找你好些日子了!” 佳音甜甜一笑道:“我与两位师兄在一起,便是先过来看看,之前么,是家乡有些事儿,没有回天庭来。” 董应龙才说完,忽睿广就道:“哦?家乡有何事儿,佳音姑娘你家里若是有什么事儿,你便是与我说说,我定然是能替你解决妥当,毕竟家父也是在天庭有些地位呐。” 董应龙他们与正逸永鑫等其实也认识,本来他们是看不起人族,可因为佳音的关系,互相之间还是行了个道礼。 佳音这动作是很隐晦,并且微妙,她看着像是个端庄正经的姑娘道:“这个,也不必麻烦应龙道兄了,佳音的家事,自然可以处理妥当。” 实际上,华皇子也与佳音相识,而且也对佳音抱有某种程度的好感,虽然这种好感,偶尔也会变得很微妙。 佳音此刻又以脆脆的声音问道:“皇子殿下,您怎么也来了?” 华皇子连忙应声道:“如今母妃出征,我自然是在的,怎能不来呢,倒是与佳音姑娘是如此巧合呢…嗯!” 在提及最后之时,华皇子的目光才停留在了司言身上。 司言轻轻一笑,似乎是在与他打招呼,可华皇子的脸却黑了一半。 说着,佳音注意到了这点,她与司言靠近了一点,拉着司言的袖子道:“好哥哥,咱们先去城内看看吧,也不能总是站在门口呐,而且人家也饿了,是不是有酒楼可以吃东西呢?” 话音未落,佳音就有些兴高采烈地模样,拉着司言是往里头走了。而且她全程,是还这么一蹦一跳的。至于跟在司言后面那些男的,脸面早就已经黑透了。 至于那董应龙仗着自己修为高,此刻已经流露出了些杀气。 司言沉声道:“佳音姑娘,你离我远点,我与你无亲无故,你为何喊我哥哥,你到底是想干嘛?” 佳音轻轻一笑道:“好哥哥,你怎么如此见外,咱们为何这般生分?” 趁着司言不注意,佳音的身子往边上跳跃了一下,变得转而挽住了司言的臂膀了,她是抱着司言的手腕,连胸口都使劲挤了上来,身子都贴过来了。 “放开!” “人家喜欢你嘛!” “皇子殿下,上次就是此贼冒犯于您是吧?”董应龙往后看了一下道,“今日,我们既然是在这闭锁之地相遇,小弟倒是能帮你解决这个心头之患!” 不等华皇子开口,此刻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司言面前的董应龙,已经释放出自己六御巅峰大境界,已经对这司言的天灵盖,狠狠一掌打下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人格扭曲 董应龙是董神王的嫡子,因为是其父亲传,加上母亲又是麒麟神族,他这强大的血脉影响,令他踏入了如今的六御大巅峰之境界! 而且自他修道开始,就极少遇到过困境,因此这也从另一个方面造成了他尤为自负和自大的性格。 本来董应龙倒不想对这钟言如何,但钟言千不该万不该,居然与佳音姑娘是如此亲昵,佳音可是他一直所倾心的女子,之前还打算收纳佳音当个妾室。而且如果佳音愿意,他都甚至愿意废掉自己的正妻,将她扶正。可谁知道,这佳音居然是当着这么多在场者,在与这钟言亲近,这他如何能受得了,因此也就随之找了个借口,想要先活活打死他! 董应龙是神族,他不仅崇尚力量,他也深知女人一定是服从和崇拜强者这个道理,只要能当着佳音的面,将其一掌火火打死,后面的事情难道还不水到渠成么!何况如今还是在这闭锁之地,即使是传出去了,这又如何!难道九修魔君他们,会为此与他神王家为敌不成么?他可是神王之子,如今在名义上,更是为了华天妃的嫡皇子动手,这大义都在面前了,难道一个魔界,还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女婿,与整个天庭都不对付?! 只要钟言死了,那些他背后的势力也就不会如何,他董应龙更是能因此在天庭之间杨名,不知道多少大能神魔要谢谢他了。 所以董应龙在使出这招这使,近乎是关注了全力,他一道真元直冲自己的紫府,脑后八道光**涨,连地面都被他强大的真元法力所震裂。 而且,他是以一个极其狠毒的角度往司言的天灵盖打去,是想这一招打下,即使他不死,也直接是把他支撑自己肉身的脊椎骨给生生打断震碎!令他当即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至于是佳音,她在惊恐之余,那动作倒是很快,随之就松开了挽住司言的手,往后极快地退后了几步,试图避开这一招的余威锋芒。 至于正逸与那忽睿广,则是脸上突然就出现了喜色,似乎正因为此时在出先他们所期待的场景,这心中的愉悦,自然也就是起来了。 但司言是随之一皱眉,他起抬起自己手掌,在瞬息之间,就把自己气息和法力提升到了巅峰,以一记混元天罡手,轻易就挡住了董应龙这一式,并且他法力更为深厚,反而是将董应龙,往后震退了好几步。 而且这城邦到处都是有阵法隐藏,即使他们六御之境在如此硬撼一记之后,尽管他们身后的那高耸的元神已经屹立了起来,然而这座城邦也不过是剧震了下,连房屋都未曾有倒塌。 更令人感到诡异的是这座城邦! 当他们双方在动手之时,这城邦之内所有的图灵,又或者是妖族,又或者是那些有修为的人族,全都以自身境界,护住了身边那些凡人! 即使是之前那对图灵夫妇,都同样是如此,只是即使那位夫人,这境界也不算高,十分轻易就被这震动的余波给掀翻在地上,连裙子底下的春色,都被余波的风给吹起来了,司言那往侧边望的眼角,连着那白花花的大腿还是看见了不少,但他这个动作十分细微,自然也是没被发现。 图灵与神族同样,几乎是每个都有修为天赋,那女子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那位妇人修为境界也不高,她那丈夫此刻就更为狼狈,连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他们根本就是自顾不暇了,哪里管是有谁给看见春色去了,估计现在谁上去摸一把都察觉不到。 至于那董应龙自然是那么一脸惊骇,他确实是知道钟言实力,但他未曾想到,这钟言居然是有六御巅峰,并且是逼近了神帝境界的修为,只是那么一记,就将他生生撼开! 而董应龙那目光此时也与佳音产生了短暂的交错,佳音捂着自己那小嘴,吃惊道:“想不到哥哥你是如此厉害,连董道兄也不是哥哥的对手,看来佳音果然是没看错,人家跟定哥哥你啦!” 董应龙听闻,神情变得极为难看了。 那忽睿广同样是产生了迟疑和怔然,不过随之,他的反应同样是极快,提起了自己的一身真元冲到了董应龙身边,出声道:“应龙兄,我们一起联手,杀毙于他!” “好!咱们一起联手,在此弄残废这逆贼!!” 末了,他们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纷纷以各自功法,向司言围杀而去。 董应龙是武道,至于那忽睿广则是以神通见长。 而司言是心里有些顾忌,他本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但对方逼迫他太紧,他却也没办法,唯有持剑反抗。不过他也从古城处一跃而起,来到了这图天城的上方,以免真的波及在下面的人。 他们三个都是六御境界,如果真的放开来大打,即使有阵法维护,城邦之中也难免会有伤亡。 博见么,他是事先先避开了,他这修为,即使上来了也是个司言添乱,根本是自顾不暇,比家世,这博见也比起上面两位差了许多,还不如先找个地方管自己先藏好,免得成为被攻击的对象。何况司言刚才也是如此暗示他了,博见好歹是完好之身跟他司言过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司言也难以向青萝交代了。 司言是手持着自己这猩红的法剑,以自身剑道在与两人周旋。 他实力足够强,法力无比浑厚,而且他如今更是有了神帝境界的三十六道剑域,在彩光不断收缩与扩张,而且几乎是每一尺,每一寸、每一毫细微的彩光之中,皆是有着司言的剑意,这领域就是他的意志,是他剑气的衍生。 董应龙与忽睿广才近前,就被司言在刹那间所爆发的剑道领域径直逼退! 而且他们自身的领域,也同样皆是被司言的剑道领域所侵蚀,被那无尽的剑气所刺穿,令他们皮肤上,竟然都出现了血痕,而且他们联手与司言交战之时,司言也只是凭借自己这所持一剑,就轻易将他们两人都压制了! 在底下的正逸一瞧,先不知道该如何,但在最后,他咬了咬牙,亦是跳跃而上,加入了董应龙二者的战阵。 正逸在天庭有着自己的利益,他也不愿意为此被判断是与钟言有瓜葛,为了撇清关系,他自然是唯有拔刀相向,先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永鑫本想阻止,但正逸已经动手,他也唯有长叹一声,很是悲愤无奈。 佳音倒是见他们三个打起来,那神情之上,居然都是那雀跃之色,而且看着司言这身手,她自顾自嘀咕了几句道:“倒是真不错,他都没满十万岁,倒是有此本事,算是了不起,年少有为了。” 佳音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尤为邪恶又阴冷的微笑轻轻呢喃道:“但可惜,他与人生下了一个气运之子,否则,他倒是个可以利用的人才呢。” 但很快,佳音这脸上这些所有神情都那么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她那有些担忧又惶恐失措的模样。 至于华皇子其实与博见是同样心态,是想先避开,可他看见的佳音在那里是如此惊慌,就忍不住近前了一步道:“佳音姑娘……” 其实连华皇子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女子是如此姿态,他往常明明很高傲,但这女人,就是有着那么一股近乎诡异的魅力在牢牢吸引他。 “殿下!” 佳音几乎是含着惶恐的泪水那么呼喊了一句,然后就带着哭腔,一下子扑进了华皇子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殿下,你让他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嘛!他们…他们怎么就大起来了呀!!” 说着,佳音还在原地激动得小脚跳了几下。 华皇子显得那么手足无措,但这么一个令他倾心的女子扑进了自己怀里,这胸部还压着他,令其是一阵心猿意马,心里也是狂喜不已。 他道:“佳音,你…你先别怕,待他们先打一打,冷静一下,本…本皇子自有办法!” 说着,华皇子还搂住了佳音的肩膀。 至于佳音,她好似是在抽泣,身子都一抖一抖的,但实际上她扑在华皇子怀里之时,这表情却又是另一种了,她笑得好像是越发得意,这模样都好似是乐得快扭曲、有些狰狞起来了! 似乎是得到这位皇子的青睐,好像是戳中了她某个点,令她觉得尤为有趣。 华皇子还在抚摸着这怀里女子的背脊,出声安慰道:“莫担心,你莫要担心,一切皆有我在。” 佳音闻言,身子一抖,差点就笑出声了,华皇子以为她哭得更厉害,又是好一阵安慰。 至于在图天城的另一侧,秦战也王澜等,也都进来了,他们是被交战余波吸引这才找了过来。 结果抬头一看,见是司言与他们发生冲突,都纷纷惊喜交加,也都立即过来,正想对司言展开了一阵围攻,试图给予致命一记! 而然也是在此刻,这个图天城也在产生着异动,这古城的布局居然在变化,大量的房屋在移动,犹如一个个避险机关,都把房子移到了两侧,中间空出了极大空间!唯有一栋书院,就那么孤零零留了下来。 这些书院之中,亦是有许多书生在观战,在那其余远处的大量房屋之上,也亦是如此。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再现 他们一伙人围攻司言的影响范围也已经越来越大,因此这图天城,似乎是自己启动某个避险的方式,很快就把大量的房屋,以嵌入了某种机关的方式迅速转移开了。而且这些房屋,在这些过程之中还在互相不断交汇,这一瞬间,亦是令人看得眼花缭乱了。 但在这个当儿,司言发现图天城之内,似乎是有着大量的书院,有着许多儒家的特征,尤其是他们正下方这座,就特别明显,何况在那书院中间,还有一竹间小屋在那里,根据司言对儒家的了解和认识,也就唯有儒家原教主义的,才最为钟爱这种竹屋了。 更令人感觉到有些畏惧的是,这图天城之内,其实根本是高手众多,而且只要是图灵古族,全都是有着修为,那些由精怪修炼而成的妖族,自然更不必多言。 他们全都护住了那些没有修为的柔弱人族,在一个劲往后面避开司言他们大战所造成的震荡影响!而且更令人愕然的是,在很多房屋之中,有大量的墨门人偶逐渐走了出来,它们是站在最前方,自行结成了一个阵法,也护住了大多数的古城房屋。 那些人偶都很精致,有些是男童与女童的模样,也有些魔神的形态,如果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区别来,唯有在细节处观察,可以看出他们的关节依然是有些异样和僵硬。 至于在他们正下方,那些从书院之中走出来的儒生,同样是有着这座古城的特殊性,他们之中依然是各个种族都有,从图灵到人族,乃至于是神族都是有在其中。 图灵因为脸上有纹路,也就格外容易辨认,那些儒生之中,起码有三分之一是图灵古族,他们此时那儒衫衣袖在不断飘扬,那面无表情地在注视着司言他们之间的交战。 之前同样是为了躲避的博见,此刻就是站在了房梁之上,这些一幕幕,自然是尽收眼底了。 博见当然是显得十分难以置信,这座古怪的城邦之中,人族、图灵古族、神族和妖族,居然能在一起生活得如此和睦,而且这危机关头,他们还会救助本就弱小的人族。 这在博见的认知当中,根本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在他那堂弟博易那套理念的治理之下,也是依靠律法强制压迫,依靠酷刑才勉强施行,都未曾是有这座城邦般,居然可以令这些种族如此自觉,纷纷主动出手保护弱者。 博见在这附近看去,有好多被出手相救的人,正在与周围的其余种族在互相道谢,几方之间很是热络,完全是多年的邻居,此刻又宛若是亲人一般。 而且他们之前才接触过的那对夫妇同样在此,那身材瘦弱的书生虽然有点狼狈,但他还是走到了博见身边,往高处眺望了一下道:“怎么是打得如此热闹,真是红颜祸水呐,为了区区女人,就那么拔刀相向,不是君子所为。” 博见仰天不无担忧道:“言兄现在是弱势了。” “兄台你莫要顾虑,既然图天城邦开启,图天先生也定然是知道,先生是肯定不会让外人在图天成闹腾太久的。” 博见讶异道:“图天先生…他是什么人?” “图天先生是我们这座城邦的老师,他是启蒙者,是唯有的育人之师,是教化我们的先知。”这身材瘦弱的书生以颇为自傲的口气说道。 但即便他这么解释,可惜博见依然是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在另一侧,司言一人力敌这么多,而且在最后根本属于雪上加霜,即使连神帝境界的秦战,亦是加入了其中,他此刻完全是处在了下风,被他们一众给彻底压制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之前神帝境界被他自己给炼化了许多,真元是直逼命轮最高境界,他即使是身上有负伤,却还不会在一时半会就彻底不支。 那董应龙以自身武道罡气,将一块纯金刚彻底打碎,裹着无数罡气,往司言的肉身和元神轰去,但司言却轻易以剑域挡住,他反过来,以罡气反制,用左侧一记混天天罡手反打,令那些大量的金刚碎片,则是混着他的武道、他的剑道、他的神通,将董应龙的境界领域在刹那间,打得近乎是千疮百孔!其中一枚混着他剑道的碎片,更是从他左胸贯穿,令其当场喋血。 在场唯有秦战修为最高,他以境界挡住了司言所有招式,双方猛然对了一掌,司言身后的元神都大为摇晃,手臂上的衣袖也全都炸光了,肉身亦是传来节节爆响! 不过司言在最后,仍旧是怒喝一声止住了自己的颓势。 只是,在他们近乎是忘我在厮杀之时,却是未曾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空间,在逐渐变得越来越古怪,这范围好像是在缩小,那下面的书院,范围却在不断扩大,在变得不断高耸起来。未曾等到他们反应,当他们周围的空间就像是毛巾一样扭曲了过后,他们所在的地方,居然是在这书院中央了,正是在那竹屋之前,小桥流水之地。 而且刚才空间扭曲和狰狞之时,即使连司言与秦战,以他们的修为都无法挣脱,唯有被卷入在了其中。 司言曾经见惯了大场面,倒是能沉住气,可秦战此时却是那么一脸惊恐的模样! 他可是神帝境界啊!但在他被空间拉扯之时,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即使他暴起自己所有的法力真元,也都丝毫没作用,何况对方到现在都未曾露面,仅仅只是在这竹屋之中,就将其轻易拉拽到了这庭院里,而且这个过程,对方甚至连气息都未曾有过半分破绽! 而这,究竟又是怎样的境界修为才可以做到,恐怕就算是神帝天婴境界大圆满,也都无法做到如此悄无声息啊! 当他们回神过来之时,他们几个也就都在里头了,那些书院的儒生,则是站在高处,那么低声交流在盯着他们。不过随之,当那竹屋里传出了一声低沉又沧桑的训诫之后,那些儒生又都纷纷噤声了,并且十分安静且有顺序地进了那竹屋之中了,一路上,还小跑了几步。 末了,当司言他们连争斗都忘记,在面面陷入失措之时,那里面又传来了那低沉又沧桑的声音,如此喊道:“外面几位小道友,既然是来了我图天城,为何不到老夫的课堂上来坐一会,来倾听一会呢,或许,老夫这里,正有你们所想要的东西呢?哈哈哈!” 之前围攻的,还有几个是女子,包括是王澜在内,她们神情都显得尤为慌张,因为他们同样看到了秦战那显得有点失魂落魄的模样。 司言反倒是冷笑了下,出言笑道:“既然是都在这里了,里面也确实是个大前辈,你们想逃也逃不走,何不先进去听听。” 说着,他就先进入了里面,神情是显得尤为自然,也根本是不管剩下的大家如何了。 而秦战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神情的失态之处,在迟疑之后,也唯有咬咬牙,唤上了自己几个师弟,又对王澜嘱咐了声,同样径直是往这书斋里走去。 忽睿广一众,有些左右为难。 唯有负伤的董应龙是先吐了一口血沫,对忽睿广和正逸使了个眼色,亦是选择进了里面。 “那贼獠所言有理,咱们先进去看看!” 在书院外面,那佳音姑娘从华皇子的怀里起身,当她看着眼前这一幕之时,也立即反应过来,对华皇子道:“走,殿下,咱们也去那书院里瞧瞧!” 华皇子现在还有些腿软,如此一个倾心的美人儿,刚刚还在他怀里,他如何不觉得享受呢? 可这才一转眼,佳音已经往前面去了。 华皇子虽然是心有顾虑,但却还是选择跟了上去,毕竟此时,他早已感觉自己快沦陷了。 这女人简直是有毒,言语之间,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勾他的魂儿! 至于那在角落里的博见,开始是畏畏缩缩,但也决定近前去探探情况了。 而司言,当他进了这书斋之后,看到了之前那些儒生学子,全都很端正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那上头书案处却未曾有谁。 他么,也就顺其自然,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了,至于是董应龙与秦战他们,都同样是如此。 董应龙还在咳嗽,之前被司言一招打伤了肺腑,伤势不算太轻,因此也在怒视着他。 但司言倒是发觉,这些在学堂上的儒生,年纪倒是都不大,至少从外貌看,似乎还都是少男少女的年纪,有些看着样貌,好像才只有十四五岁的大小。 里面以人族和图灵古族最多,男女比例,好像也是男子多些,女性少点。 他们虽然很拘束,但时不时,互相之间还有交流,尤其是一对少男少女,现在表情是尤为有趣,那少年似乎在向那少女解释什么。 那书斋的拉门打开了,司言看到,一个身材瘦小,黑发黑须的中年人,满脸微笑着走向了那夫子伏案。 司言见他,在愕然之余,在心里轻轻呢喃了声道:“墨祖……”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九十七章 墨祖授课 那中年人在行走之时,步伐是稍微显得有点踉跄,似乎这身子哪里有着残缺之处,很是不方便。 然而这中年人那张脸,司言却不会忘记,应该说这么多年,即使在岁月长河之中跌宕不知道多久,他依然清晰记得眼前的人。 当年,司言是真心想拉拢,并且也诚心待他,但那最后的结果,司言却是不得不亲自将其手刃,并且封印了他的大道。因为也只有一个原因,墨祖背叛了自己的种族,他视自己为更高等的存在,视众生为蝼蚁,并且俘获了大量的人口来满足自己试验人偶的需求,所以最后司言也别无选择。 但谁知道,在过了百多万年之后,他们居然又在这次再次相遇了。 司言当年泯灭了他的肉身和元神,彻底封印了他的天道才是。可为何,他依然是如此完好。 仿佛是依旧那种中气十足站在自己面前。 “难道他以自身思维制造了另一个人格,把这人格藏起来,当做了自己的后手么。” 司言不禁是在内心轻轻呢喃道。 “但这也不应该,我以天道搜过他的神识,天道通万界小宇,在天道令其泯灭之后,他不该有神识分身可以留下。” 只不过,此时司言也发现,墨祖的身躯也有些诡异,他的四肢显得尤为不协调,那左臂,好像是人偶关节,在他拿起书卷之时,那木制的部分,也就彻底裸露出来了。 而且司言觉得最为古怪的是,这墨祖应该对儒家很是反感,,可为何现在却在此处教书育人了,何况墨祖的语气和神情,也与以前有着很大不同。 墨祖性格尤为乖僻,他喜欢独立独行,这一生连娶妻都未曾娶过,即使身边有某种意义上的“活人”那也是他以自己的墨门技法,在剥夺了对方灵魂与性命之后,才制作成的墨门人偶,而且墨祖还会赋予这些人偶简单的意识,可以替他完成许多工作,在命令上面,更是唯他是从。 曾经的墨祖,他声音是更加的阴冷些,可而今呢,却是在给人一种莫名的苍劲有力之感。 亦恰好是在此刻,外面传来了银铃般十分好听的声音,只听见那少女笑道:“哈哈哈,这书院倒是不错,这里头还有个竹屋呢!来嘛,殿下,咱们先进来瞧瞧了!” 在这欢声笑语之下,那佳音与华皇子也就进了这竹屋之内,只是,那佳音本来看起来似乎是尤为高兴,那脸上甚至是还有着那在兴奋之余的红润。 只可惜,当她才拉着华皇子的手进了课堂,看到那在讲座之上的中年夫子之后,神情就勃然大变了! 她那脸色先是一愣,然后在怔住的同时,似乎是变得愕然无比。 墨祖出声笑道:“这位姑娘,你怎么了,既然是来了老夫的课堂上,那还请先坐下吧…嗯!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不可如此放荡的。” 说着,墨祖轻轻扬起了下自己的手指,就令佳音与华皇子之间分开了。 “好了。”墨祖用义肢捋着胡须笑道,“你们两个现在入座吧。” 佳音那脸上的表情,多少是开始有些稳定下来了,也与其余人一样,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了下来。 只是她却根本没有半丝笑颜,整张精致的脸孔也都彻底绷紧在那里。 在她侧旁的司言倒是起了兴致,出声调侃道:“佳音妹妹,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佳音听了,她连转过来的姿势,同样很是僵硬,而且,佳音是斜了他一眼,那眸子深处,也暗含着淡淡的狠戾与杀气。 墨祖那模样看起来似乎是很满意,他点头道:“几位小道友,老夫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你们来此是想找这凌虚天的封印之处,那被封印六边形是不是?” 此言一出,除了司言以外,华皇子他们都不由是心头一挑,但他们又皆先不出声,反而是在互相之间以眼神传递困惑。 此时,即使是修为最高的秦战,当他坐在这课堂上之时,也不敢有丝毫松懈和不敬。 因为他面前那中年夫子,他修为实在太深厚了,即使对方一直是微笑,甚至从他那身上连多余的气息都感觉不出来,即使这中年夫子身上看起来都是破绽,但他依然连动都不敢动。 秦战似乎深深明白,他或许在这中年夫子手底下,连一招都走不过。 但比起他们,司言却又有着属于自己的坦荡,他道:“是啊,我们来找那封印之处,敢问夫子是有何高见?” 当司言开口之时,他们所有外来的在场者,心口好像是一下子提起到了嗓子眼。 佳音虽然没这个反应,可那眼神好像依然不善。 可即使现场的气氛如此,这底下的那些儒生,却仍旧有人在做小动作,有一名图灵少女,在以幽怨的眼神,瞪着另一名人族少年。 墨祖先装作没看见,他捋着自己胡须道:“哦,这倒是没什么,凌虚天本就不属于殷墟,它也理应该回归九界,回归外面的大宇宙,老夫倒是不想阻拦你们,老夫只想让诸位小道友,可以听老夫讲上几堂课,等老夫都讲完,老夫告诉你们在哪里便是了。” 董应龙与正逸等又交换了下眼神,至于华皇子,他至少身份位高权重,因此壮起胆子问道:“这位前辈,你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墨祖道,“待你们听完,便是告诉你们那封印图形在何处。” 言毕,墨祖好像是不想参与讨论了,便是开始授课,他翻开了书页,开始念起了书本道:“今日,我们要讲讲这诚信之道。” 墨祖有点摇头晃脑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同学们。”墨祖敲了敲自己的伏案讲台道,“我们要讲诚信,也就是说,我们在答应一个人之后,也就不能撒谎了,不能欺骗,不能隐瞒了,对不对啦?” 司言他们倒是没反应,但底下那些儒生听了之后,就纷纷应声道:“对,夫子所言极是。” 墨祖轻轻一笑,就随之感慨道:“就是嘛,人若是无信誉,这人也必然是不会有大成就,所以,同学们,答应别人的事情,务必要达成啊。” 可正在这时候,司言侧方那之前被少女瞪视的少年却举起手道:“但夫子,您答应我们,会让陈夫子教导我们武道与体术课,但这已经有一年多了,陈夫子连人都不来书院了,夫子,学生听闻,是您教唆陈夫子去家里歇息十年,把课程都让给你,这是真的吗?” 墨祖一听,一下子睁大眼睛怒斥地脸红脖子粗道:“胡扯,这与我有何干系,陈夫子只是休产假去了,怎是我的教唆!” 被墨祖如此训斥,那底下的少年低声嘀咕道:“陈夫子是男的,休什么产假……” “他妻子生产,我准了他的陪产假,这难道有问题吗?你这崽子,怎能说老夫是失信之人!” 司言听着,似乎是从墨祖的嘴里,听出了另外一丝的熟悉的语气和口吻。 而末了,当墨祖是收敛了气息之后,那视线反而是放在了公开出言质疑他的那少年身上,墨祖道:“少康,那你自己呢,你是否有什么隐瞒着别人,你是否又有失信于人呢?那件事,为师让你回去想想,你想好了吗,你是否肯坦白了,甜卿的贴身衣物,到底是不是你偷盗的?” 在提及此处之时,整个学堂的气氛,就变得冷峻和凝滞了起来。 至于那图灵少女,在盯着那少年之时,目光更是冰冷,并且满是嫌恶。 少康颤声道:“夫…夫子,那衣裳不是我偷的,弟子解释过了,弟子只是恰好路过甜卿她们那里的舍区而已,甜卿看到了弟子的背影,又见自己兜儿和那儿不见,才怀疑弟子,弟子…弟子么当然是清白的,弟子冤枉啊!” 那名为甜卿的图灵少女赫然起身,以那尖声厉喊道:“是你偷的,就是你偷的,我与几个师姐,看见你经常在我们舍区外头鬼鬼祟祟,不是你还有谁!你…你把我的衣裳和兜儿还来!” “没…没有的,甜卿,真不是我干的!” 当他们起了争执之时,几乎学堂上所有的女生,都以极其鄙夷的目光在盯着少康同学。 然而墨祖是先叹了口气,道:“少康,做错事,要承认,那就是你偷的,对不对,其实为师看见了。” 不等那少康出声反驳,那墨祖又讥讽地道:“而且你不仅是偷了甜卿的衣裳,而且你还用了,是不是?嗯!你别急着否认,为师有道法可以监视整个诸天的一举一动,你那天不仅是偷回了自己舍监,你还用了好几次,最后藏进了自己衣柜的最底下,是不是?” 当这一番话都说出口之后,那少康同学,已经是低着头,脸色也彻底涨红了。 “所以么,做人要诚实嘛!更不能失信于人,对不对,同学们?”墨祖一拍手道,“好了,这件事先放一放,等会你就给甜卿道个歉吧…嗯!” 第二百九十八章 异口同声 然而即使是墨祖在如此轻描淡写提及这些,可在这群儒生面前,此刻所暴露出来的问题,却无疑是令下面彻底炸开了锅,所有学子都当场哗然不已。 至于那些个女生,无论是人族和图灵,更是像在看着一堆垃圾那样,将视线焦距在了少康身上。 那名为少康的学子,他这嘴型显得有点哆哆嗦嗦,连出声都是非常不利索了,他亦是脸色涨红道:“夫子,莫、莫要开弟子玩笑,您…您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您…您还是莫要冤枉弟子了!” “哈哈哈!老夫自然是个诚信之人,怎么会搬弄是非呢?”墨祖指着少康道,“而且你非但是用你,老夫还看见你用了好几次,就鬼鬼祟祟压在了那书柜之下,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么?哈哈哈!” 司言虽然很想提醒他们之间的论证已经跑题了,诚信与诚实,属于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绝对诚实的人,即使是圣人,那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即使是被歌颂圣贤,也不能永世真诚,因为有时候,谎言也有着两种不同的意欲,可以是善意,也能是奸邪。 这墨祖,也就是他们前面这位图天先生,显然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故意在众多学生面前这么揭露,无非是在报复自己的学生。毕竟少康刚才先质疑他权威,怀疑他唆使教授 体术陈夫子歇息。 所以这位图天先生,大概也是个小心眼,在故意恶搞自己学生,至于这课堂,也早已跑题到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至于课堂上的那些男生,此刻都尤为痛恨地看着少康,一个身材臃肿肥胖的学子愤然起身,他看着那此刻特别委屈巴巴道:“少康,想不到你竟然作出如此下贱无耻之事,我真是太羡……太生气了啦!” 说着,那胖子痛心疾首地狠狠得往桌子上一砸。 至于那甜卿那满脸涨红到跟个红鸡蛋似得,而且她也不是很明白,她那举起自己的青葱玉指对着少康道:“你…你怎么偷我贴身衣物,还…还居然拿去用了,你怎么能拿去穿呀!你变态啊,你这么高,身子也比我阔多了,你穿得下嘛,裤衩都会被你撑开的呀,你以后让人家怎么还能穿的嘛!你…你变态!!” 这位甜卿姑娘年龄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几乎是下意识以为,那少康拿去用了,那就是拿去穿了。所以天呐,自己贴身的小物件,他居然是拿去穿了,这难道还不恶心,不令人感觉到羞耻么! 然而本来误会是可以到这里告个段落,可偏偏墨祖捋着胡须道:“徒儿,你真单纯,他是拿去用了,而并非是穿,此用非彼用也!” 说着,那墨祖便是唤弟子前去,在不一会之后,那几个火急火燎,装作愤然却又神情兴奋的女生就从少康舍监里翻找出了一个肚兜儿,以及那鲜红色的小裤衩……直接往那里一扔,人证物证具在,这少康是如何也不能抵赖了。 墨祖见自己的学生都在围攻少康,对他口诛笔伐,以及那些年龄稍涨的姑娘,在告诉甜卿,那个用到底是怎么用之后,他才颇为满意且愉悦地点点头,仿佛是终于出了口气。 至于那名为甜卿的图灵少女,在知道这一切之后,只觉得是一股气血冲上了脑门,差点就晕厥过去了。 因为告诉她的那女生,同样也带着点坏心思,她是用那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被盗窃衣物,裹住在自己手上,对甜卿作出了一个绘声绘色的动作,并且是吐着鲜红的小舌头,在她耳旁犹如恶魔一般在低语,描绘那个所谓的用,到底是怎么用的。而这其中的内容和过程,无疑对未曾经历过人事的小姑娘,那是最充满着极大的冲击力! 不过这之间的喧嚣吵闹,却也未曾持续太久。 在落定,少康被打过一个耳光,在大家情绪安稳之后,墨祖又开口了。 “好啦好啦,这只是今天一个小插曲,先不要太在意,昂!”墨祖作了个肃静的手势,“接下去么,咱们先上课了。”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秦战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他又或许是想与图天先生套个近乎,他就先开口道:“想不到先生居然是有着如此的本领,可以监视这偌大的整个诸天呢,真是令人生畏的大法力,或许也与我师尊恒天君差不多了!” 王澜与她身边的栾师弟赶忙是跟腔道:“是啊,前辈实力可这是高深莫测呢!” “这当然。”墨祖显得尤为自负道,“老夫知道的可多啦,这诸天之内到处都有老夫的人偶机关,看管这座诸天,随时都和看家一样,你们在外面的大军也不例外。” 墨祖抬着下巴走到了那样貌俊美的栾师弟身前,指着他与王澜道:“老夫还知道,你们一定是夫妻或者道侣,对吧?” 当墨祖如此提及之时,包括秦战在内,他们三个都一愣。 秦战笑着对其解释道:“先生,我与师妹才是道侣,我们在一起也有三万年有余了,而这是我栾师弟,与我都是师尊恒天君的弟子,算是同门,亦是家人。” 但墨祖却先一皱眉,道:“唉?是这样么,那是老夫误会了么,老夫倒是看你们昨夜在渡河之后,不是有一段时间失散嘛?虽然这失散也是老夫所安排的墨门机关……我见这位姑娘与这位小道友趁着你不在,脱了裙子与这位后生在草丛里哆嗦了小半日,我以为他们才是道侣,看来,是我误会了呐,嗯嗯,不过你们是一家人,这个角度倒是刁钻,应该也没关系!” 秦战笑容僵硬了,是逐渐慢慢僵硬,变得沉底凝结了,他在反应过来之后,一脸杀气看向了栾师弟。 那栾师弟连忙辩解道:“没…没有,不是这样的,师兄,你千万不要误会,是他冤枉我们,师弟胆敢保证,这是肯定,是肯定绝无此事啊!” 可即使栾师弟是如此看似据理力争,但当秦战把视线放在了那师妹身上之时,似乎这所有都不言而喻了。 虽然犯了错的女性胆子比男的大,但一旦有破绽,却往往是最先害怕那个。 王澜自己做贼心虚,先一阵惊慌,被秦战一瞪就自然露了怯。 毕竟她自己裙带松垮,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秦战是气得脸色都铁青了。 但在周围,无论是那董应龙,以及是司言,甚至是包括佳音与华皇子在内,都不由‘噗呲’了声,似乎很想忍住,却根本没有办法坚持。 佳音对秦战笑嘻嘻道:“要坚强,这并没有什么的。” 司言也附和道:“嗯,要坚强啊!” 至于华皇子等,则纷纷对秦战拱手抱拳了下,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敬意。 而那偷偷潜入了书斋课堂的博见,却又露出了有些艳羡的眼神在看着秦战,似乎很想要体会他现在的处境与心理。 墨祖则颇为遗憾道:“原来你不知道啊,唉,看来是老夫多嘴了,破坏了你与道侣之间的和谐。” 司言那目光也稍微盯着王澜看了会,他似乎也是稍微显得有点羡慕,因为王澜身材确实很不错。 然而秦战现在还能忍耐住,他终究是神帝境界,即使道侣被人染指,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可当场发作也有失风范。 末了,墨祖拿起课本又翻开了一页道:“好了,关于诚信的问题,先放一边。” 墨祖笑着对那名为甜卿的图灵少女问道:“甜卿,今日有几位道友在,你且说说,我们图天城,最为重要的思想,最为统一的教条是什么?” 甜卿被点名,立即一扫之前的仓促,尤其是她知道,今日有许多外乡人,她需得好好表现,所以她立即应声道:“夫子,我们图天城,最为重要的思想,是平等,是博爱,是没有任何偏见的包容!我们图天城,固然有我们,有人族,有神族和妖族,但我们应当像是一家人,应该是互相扶持,直到永恒!” “不错。”墨祖满意地点头道,“平等、博爱,平等是种族之间的平等,博爱,自己是种族之间的爱护,这是我们图天城之所以存在的原因,我们倡导种族平等,即使生而羸弱的人族,即使是被神族所排挤迫害的图灵,即使如今主宰宇宙的神魔,我们都应该倡导互相平等。” 接着,墨祖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这番道理与思想,司言似乎也可以体会到,这位天图先生,似乎是真的很希望把自己的思想传递给他们。 他是各种引经据典的,他也提及了自己当初开创这片城邦之时的故事。 而此时,其实司言也知道眼前这位育人之师是谁了。 可当墨祖在提及这些之时,似乎也只有正逸与他师弟,两人显得入迷,也尤为向往那样的世界。 墨祖在激动之余,放声高亢道:“老夫当年,拯救活下来的图灵,在这座城邦又迁入了遭受苦难的人族,被迫害的神族,修炼而成的妖族,我是想让自己的思想,可以遍布这世界, 可以令万族认同,可以让这诸天万万界,真正大一统!” 墨祖底下那些学子,此刻都无不动容,连眼角都湿润起来了。 除此之外,不仅是秦战与董应龙他们听得内心有些反抗,即使连佳音与司言,他们都轻轻哼了声,显得是尤为不屑与轻蔑。 而且,几乎是在同时,司言与佳音都异口同声道:“不可能的,你放弃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天妃.圣人 当佳音与司言在如此那么异口同声之后,这位所谓的天图先生,也把目光放在了他们两人身上,而且司言是同样觉得古怪,转头与佳音对视了一眼之后,才各自意识到是对方。 佳音此时那双明亮的眸子,似乎又有了某种变化,有着那讶异,亦是有着那无法言语的欣然。 墨祖也转过身来,他忽然是沉下了声音问道:“为何不可能?难道我在这里做得还不够吗?在老夫所主导的思想之下,在这图天城之内,所有种族都在和睦相处,在这书院之内,有被神族所诛杀的图灵古族,有着世间最为羸弱的智慧人族,有着在那森林之中自行修炼而成的妖族,亦是有老夫来迁入的落难神族,这些为何不能实现,这一切难道不是即成的事实吗!” 而且在此时,墨祖这语气也明显是有了训斥之意,开始明显针对司言与佳音。 但司言不想与他去应声,因为如果是他自己这套观点都驳斥出来,他也唯恐会暴露身份,所以就先保持了沉默。 可图天先生那些个弟子,却都已经纷纷转头,在注视他们两人,似乎也在无言之中表达各自的不满情绪。 此时,反而是佳音先应声笑道:“你是你,外面是外面,这一码归一码,你这里小,人口也不过是数万有余,你若是愿意,以你的法力修为,可以监视任何一人,可是在外面呢?若是把诸天万界所有人族加起来,就足足有数百亿之多!其余种族类别,更是不计其数,你的思想终归是想法,是一厢情愿,是纯粹的理想与集权,根本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佳音的语气之中充满着讥讽之意,而且当她那嘴角微微上扬之时,这感觉就会变得尤为深刻。 这位图天先生,他开始拿着书卷,在这讲台之间在不断渡步,并且道:“但这种思想,难道不是解决之道么,如今这诸天万界,种族之间的隔阂与仇杀是那么多,人族还在被压迫,还在被奴役,根本没有地位,难道种族之间的思想,不该被统一,种族之间的地位,不该平等吗?” 当图天先生是如此提及之时,从秦战他们开始,似乎都有着那一丝愕然,以及之后的失措。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为何这图天先生有着如此高的修为,却是在操心这些事情,这种族如何,难道不比巩固自己的权利,增进自己的修为更重要吗?即使是人族自己,他们那些修士在修炼成神之后,都往往把自己视作神人,同样在奴役自己的种族,只知道维护自己的利益。 但图天先生,他情绪忽然是有些低迷,只是当他抬头之时,那双锐利的眼眸,有着两道极为可怕的精光,却又仿佛能看穿在场的任何一人。 司言注意到,这书斋的上部,此刻似乎又是在发生着变化,这竹屋,居然是在变得逐渐虚幻起来。 司言看到图天先生的背后,已经逐渐变成了一副浩瀚的星图,但在这都是星芒的世界,却到处都是破败,到处都是毁灭。 司言知道,这地方就是殷墟,图灵曾经的崛起之地,但在很久以前,却已然是毁灭于一场大战。 但这殷墟之中,并非所有图灵都消亡了,仍旧有些存留下来,他们躲在殷墟的角落里,整天惶惶不安,生怕那些追杀的神魔会寻来,他们曾经是宇宙的统治者,是最强大的种族,但在最后,他们却又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的强者战死了,如今在这殷墟的角落里的,唯有他们这些妇孺与幼子而已,他们或许已经是图灵这个古老种族唯一的希望了,但在那时候,这丝希望是多么渺茫,他们唯有在其中挣扎而已。 但在这景象的最后,一个身材精瘦的儒家夫子出现了,他找到了图灵们,并且接纳保护了他们,以自己的思想教化了他们。 这些景象,又在变化,等到图灵古族之后,那就是人族。 那时候,人族在九界的地位很凄惨。 那是一个大灾之年,九界下着大雪,整个九界都是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一副炼狱般的景象。 那一年,人族的领袖战败了,人族十八州,也正式宣告破灭。 神魔,又或者是妖族,无数的邪魔,在对曾经的人族掳掠和残杀,掠夺人族的财富,杀死人族的男子,抢走他们的妻女。 那是这个种族,百万年磨难的开始……可那身上有义肢的中年夫子,再次出现在了人族十八州之内,他知道,他无法救难所有的人,但他也带走了一部分孩子,同样是犹如对待那些图灵那般,照顾他们,然后,教导给他们思想。 这个过程,十分之漫长,也非常艰难,但在最后,他们却在这座诸天之内,逐渐繁衍生息下来,也逐渐有了繁荣,一直到形成今日诸天的模样为止。 司言在那景象之中,看到了这座城邦建立的不易与艰辛,他们之间的种族有摩擦,有争斗,甚至在这位夫子离开期间,有过大规模的冲突,但在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他们也最终取得了共识。 至于在下面那些学生,此刻看着连他们都只是听过,未曾见过的景象,也都纷纷热泪盈眶甚至哽咽起来。 因为这是他们的价值观,是他们从小被教育的历史,他们同样有着属于的荣耀与过去。 “为何不能?”图天先生反问道,“既然老夫做到了这里,又为何不能令整个诸天万界,都形成这样的共识,都学习这样的思想。” “因为你触及的利益太大了。”佳音反唇相讥道,“你想要传播这套思想,有多少神魔会同意?有多少九天大能的利益被你倾覆?这个世界若是每个智慧生灵都平等,那上位者又如何保证自己的地位,谁来被他们奴役?你若是想施行这套思想和理念,你除非推翻整个天庭,建立新的秩序。” 此时,司言也附和道:“先无论思想如何,我们应该先管好自己,而不是先悲天悯人,作为一个单个的个体,每个人,每个种族都是自私的,先顾好自己利益,而并非圣母,分而治之才是…咳咳。” 在佳音侧身的华皇子,又再次尤为愕然看着她继续冷嘲道:“天庭也是在满足诸天万界,在满足自己麾下那些神魔的利益,所以天庭才能维持,如果这套思想被推行,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奴役,那整个万界,都会揭竿而起,反抗天庭的统治,天帝也知道利弊,怎会认可你这套思想呢!除非天帝不想要这帝位了,这从根本上就已经彻底矛盾了!” 佳音那语气仿佛是凌厉起来了,道:“你这些思想,只能在外面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只会为祸这世间而已!” 而等到他们声音有些落下之后,那图天先生,反而是沉静下来,他依旧在渡步,似乎依旧在思考这些,神情之中,也不无失落了。 那董应龙与正逸等,此刻都显得比较讶异,他们纷纷感慨道:“想不到佳音姑娘是有着如此才学与道理,这些连我都未曾想到过问题,佳音姑娘居然是可以一语点破,真是才智与美貌双全啊!” 华皇子也早已被这番话所深深折服,此时,在心中对佳音的钦慕又更甚了。 他以至于开始幻想,可以与这女子在一起,乃至于成亲,与她那……也未曾不可了。 正逸与永鑫在那里,同样很是迷茫困惑,这似乎是他们从未认识过的佳音,这态度与往常截然不同,言语是如此犀利和辛辣。 只是那些学生,此刻似乎是尤为愤然,他们都纷纷起身,开始怒斥佳音。 那名为甜卿的图灵少女,她从小就听过自己种族的故事,她们的祖先,如何在那场大灾之中躲藏,之后又怎样会迁徙来此处。 她知道这所有都是因为图天先生,是他的思想与博爱,才造就他们如今的所有。 先生的思想与主义,是她所学的一切,亦是她的信仰。 “那难道这世界就要一直如此么,那外面的世界,难道就要一直如此厮杀么,种族之间的仇恨与偏见,难道要永远存在吗!?你是觉得这样更好吗?所以才在说这些!” 甜卿此刻连声线都在颤抖,那指着佳音的手,也是如此。 “大家一起平等互处,这才是未来啊,这难道不该是我们所能期待的吗?” “不能。”佳音斩钉截铁地指着图天先生道,“能说这些话,证明你们确实是被保护得很好,但我敢讲,如果他不在,即使这些思想存在,你们的城邦也会逐渐走向分裂!” 那图灵少女愣住,一下子似乎哑口无言。 图天先生,他却忽然大笑起来道:“好啊,饶是有一番见地,天妃娘娘果然不愧是天妃娘娘,真是牙尖嘴利!” 此言一出,全场先怔住了,似乎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至于那佳音,则面色刷一下变得极其难看,冷声道:“圣人,你也不赖,别来无恙了。”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章 圣人阴险~ 其实当图天先生在称呼佳音姑娘为天妃娘娘之时,很多在场者其实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么,这佳音姑娘是又喊了天图先生一声圣人,似乎两人是早已熟悉了一样,这就搞得他们更加懵逼了。 尤其是那正逸与永鑫,他们与佳音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他们才是此时最为疑惑的一方,不仅是佳音此刻忽然性情和态度大变,即使是这犀利又老成的语气,他们同样从未见到过。 但至于司言,他么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这在场在争锋相对的双方,又到底是谁,毕竟从某种方面而言,他无论对圣人还华天妃都是有着相当的了解。 不过佳音是华天妃这个事实,多少还是有点超乎了他的预料了,司言确实知道华天妃很能装,而且善于隐藏自己,但实际上,华天妃会以自己的分身,去到处勾搭人,是如此乱用自己的魅力,并且不断挑唆男性,却是司言万万没想到的。而且她还隐藏了身份,混进在这些小辈之中,与很多天庭杰出的青年才俊都相识,以至于在左勾右搭的,与各种男性玩暧昧,所以这点有点阴森,简直是细思极恐了好吧!所以直到这时候,司言才知道华萱还藏着如此一个喜欢玩弄男人的恶劣本性。 如果不是华天妃在之前喊过她一声言哥哥,令他有所困惑与熟悉,他此刻同样是懵然的其中一个。 司言甚至都想不懂,这隐藏身份,在这暗处里扮猪吃老虎到底有什么意思,这根本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而且就算想打探消息,这也不必如此引人注目呀。 更况且她华萱可是堂堂天妃,如今天庭后宫的第二号,天阁成员之一,算是权倾天庭的存在,这样做,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天帝,那都是非常招黑地的行为! 司言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轻轻低下了头,似乎已经不想参与到其中了。 何况现在华萱,也就是佳音的脸色是非常难看,因为她自己也都没料想到,她的身份会败露,这圣人应该是没理由会知道才对。 图天先生在与佳音发生了短暂的对视之后,大概也发现那些同行者并没有意识到,所以他用那义肢捋着胡子笑,再次重复道:“天妃娘娘,咱们也别来无恙了,如今你是带着大军来出征我殷墟之地,还用这分身,潜入了图天城,倒是也煞费苦心了。” “圣人,那你呢?你又到底是想如何,你是儒家的开创者,是礼教的先行者,你这套思想难不成还真想要在诸天万界推行不成。”她的语气居然是提高了好几分厉声道,“那你就是在大逆不道,是在忤逆天帝陛下了!” 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佳音因为被图天先生戳穿了身份,她不仅是脸色铁青,即使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那露出着娇美锁骨的前胸,亦是在不断起伏着。 图天先生笑道:“老夫既然是儒家的开创者,那这思想如何,自然也是由老夫来解释,至于是不是忤逆天帝陛下,这个老夫也不敢如何断定,但是在当年,天帝陛下是答应过的,只是陛下最后背弃了我儒家而已,至于原因,也正如天妃娘娘所言,陛下是怕诸天万界为了自身利益反他而已。” “这是自然,他是天帝,不光是因为他强。”佳音冷笑道,“也因为万千神魔抬他,有四帝,有神王神帝,然后有你们,不是么?” 这次,当华天妃在与图天先生如此对话之时,其余那些人,也逐渐开始反应过来了,他们哪怕再迟钝,这也知道这名人族少女是谁了。 之前那董应龙与忽睿广,再到正逸与永鑫,包括是与他们来的众多在场者,这模样是全都呆住了,神情更是无比惊骇,面色亦骤然狂变了! 这几个男子,哪里能知道,这名为佳音的人族女子,与他们都有些暧昧,并且经常会那么娇滴滴的少女,居然是华天妃的分身,正是那华天妃,是天帝的妻子啊! 而且另一个同样令人震撼的事实上,这上面的图天先生,居然是开创了儒家的儒家圣人!是当年与天帝一起,开创昊天时代,如今的至强者之一。 至于在佳音侧边,之前还与佳音在拉手,双方还尤为亲密地抱了那么一会的华皇子,此刻亦是张大着嘴巴,仿佛是在心灵上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自己的各种价值观,各种母妃如何认真,如何严肃与一丝不苟的形象,则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洪荒之力,彻底给毁灭颠覆,爆炸殆尽了! 不过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伸出手对佳音试探道:“佳音姑娘,你……” 佳音瞪大着眼睛,是那么回头斜了华皇子一下,而这一下斜眼,却令华皇子骇然不已,他心头一跳,当即惊惧道:“母…母妃!?” 他华皇子怎会认错啊,这个眼神,是他母妃生气与训诫之时,才会出现的眼神,他无论如何,也都不会认错的! 所以在惊恐之余,华皇子同样是轻轻咳嗽了几下,学着司言,也低下了头。 而唯有博见,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他低声道:“哈?陛下也太爽了的吧,被娘娘戴……” 不过,他很快是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所以他也就随之闭嘴噤声了。 反倒是那些图天先生的弟子学生,他们是学习儒家的经义,也知道儒家圣人是谁,结果图天先生就是创建者,他们同样都在处在愕然,以及那稍后的狂喜之中。 佳音忽然转头,轻轻皱了下眉头,道:“好胆!圣人,你居然胆敢屏蔽了我的神念感知!?” “哈哈,如果老夫不切断娘娘你的神念感知,等娘娘你本体寻找来,这岂不是为难丘…老夫嘛!” 而且这个过程之中,应该是谁也没有察觉到,这整座图天城邦,都宛若是嵌入了某个轨道之中,在这片漆黑的森林,在迅速滑行着,也躲避开了华天妃本体事先对这里的掌握。 这座凌虚天的中央地带,不知有辽阔多少,这些黑暗森林又遍布阵法,华天妃在压制天道的情况下,根本是无法分身寻找到图天城的所在。 尤为古怪的是,当这座图天城在黑暗森林里运行之时,图天城也在森林之中遇到了许多神魔,这些神魔都是之前华天妃所派遣出去的那分散的两万神魔,可当他们还未反应之时,却都纷纷消失不见了,仿佛是从图天城邦边上凭空蒸发,又好像是被这座城邦给吞噬了一样诡异。 “放肆!”佳音赫然起身厉声道,“你这堂课我们已经听完了,当初封印这座大陆的阵图到底在何处,你还不细细报来,否则迟早找你算总账!” 图天先生示意了下,先让自己的学生就先坐下,他这才道:“我当年找到这里也不容易,老夫找到了墨道友给自己的后手,占据了他的遗产,研究了他的道法和技法,在这城邦里,也算是有一番成就和心血了。” 图天先生抬头了下,看到佳音一脸杀气在那里,于是便道:“不过么,既然娘娘与诸位小道友都已经听完了,我自然是个诚信之人,自然会交代,这封印阵图到底是在何处了。” 亦在他提及这里之时,这图天城是进入了一个很高的斜坡,因为这斜角很高,这剧烈的一颤,以至于令整个书院都向下倾斜了,并且犹如是传来了一股撞击之感。 图天先生轻轻一抬手,以他那深不可测的法力,轻易就稳住了课堂之内所有人与课桌装饰,至于在图天城外面,则是有其余的机制,可以完美规避这种冲击。 可唯独是在司言左边的华天妃,并没有被这位图天先生的法力包括在内,一个颠簸,就踉跄往司言这边倒去,司言赶忙出手扶住她那柔软的腰肢,然后又颇为献媚地一笑道:“好妹妹,你小心,嘿嘿……” 华天妃当然也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她不由是大怒道:“圣人,你个王八蛋,你想作弄本妃么!” 图天先生是依旧在开怀大笑不已,他道:“娘娘你想多了,老夫并未有作弄娘娘之意,老夫只是想履行刚才的诺言而已。” 言毕,这座图天城也停止运动了,它此刻是处在了一个高山之上。 图天先生在上面轻轻咳嗽了下,然后用他那书卷,往伏案上敲了敲。 亦是在这声响起之后,司言他们这些外来者,所处在的周围环境,又发生了变化,他们在逐渐脱离这个课堂,在往下陷落,他们身躯穿越了透明的书院与城邦,是在往这座高山的内部坠落了。 而且这速度是极快,根本不容他们反应。 “这下面就是阵图了。”图天先生颇为诡异地笑了笑道,“娘娘,你如果找到了,那就带走丘这座诸天吧。” “圣人,你这老狗……” 佳音未曾出声完,就与司言他们一起,被完全吞噬了。 第三百零一章 镇集 当他们往这黑暗中下坠之时,这下方的黑暗,仿佛是有着一股极其可怕的吸引力,而且连周围的空间都已经开始为之扭曲了。 佳音知道这种道法,而且她也清楚,现在就算反抗,那也只算是无畏的挣扎而已。 所以她唯有是那么愤然地在那么盯着图天先生而已。 至于此刻,图天先生与他自己那么多弟子,也都在那上面注视着此时这一幕,这些学生虽然有惊讶,却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如此平静地在凝视。 “天妃娘娘,其实这底下真就是那阵图所在,只是被老夫改良过的墨门机关术给隐藏了起来,唯有你们破解了老夫的墨门机关术,才可以毁去那阵法,老夫也一定相信,娘娘肯定能破解那阵法,哈哈哈!” 亦是在图天先生说完这些之后,司言与佳音就彻底消失不见了,而这书斋竹屋的地板,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又变成了先前那些竹榻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事情,似乎是从未发生过这样。 但他那学生却也是很快就围拢了上来,都把图天先生围住在中间,以那尤为慌张和失措的语气问道:“夫子,这下面真是那阵法所在么,如果这阵法被破解,那我们整个诸天,岂不是会离开殷墟,也去入世了吗?” 他们从小在这座城邦长大,自然也都认为这座城邦是他们所想象的乐园,何况他们刚刚是从佳音等人口中知道,外面的世界确实如同他们从小被教育那样,仍旧是充满着苦难与压迫,他们当然是不希望出去,而是永远留在这殷墟之地。 图天先生笑了笑,以那会令人舒心的笑容看着所有学生道:“你们别担心,为师自是有办法,为师为今天,早已准备很久了,也一定会照顾好你们,安置好这个理想之地……” 也是在图天先生如此安慰之后,这些学子的神情才逐渐缓和了些。 至于那名为少康的少年,他也是如此,只是当他在从过道往自己位置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甜卿,那图灵姑娘,犹如是全身都被电击到了这般,随之往后面一退,感觉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人渣!变态!给被本姑娘走开!用人家小裤衩拿去搓的人去死啦!!不要和人家一起呼吸这里的空气,真是脏死了,你给我滚呐!!” 本来那名为少康的少年就显得尤为羞愧,此刻更是被甜卿直言是拿去搓了,这下是更加羞愧无比了。 不过么,虽然其余几个女孩子都没有料想到,这憨憨的姑娘,在被解释是如何之后,居然会直言是拿搓了,这言语之间的刺激,似乎在感官是尤为强烈了,那些男性学子,这一个个虽然在对那少康痛心疾首的怒斥,但实际上,这自己内心也不知道是有多少火热和羡慕呢。 图天先生嘿嘿一笑道:“好了,我们继续上课,今天我们的主题是道貌岸然,其实除了少康,在你们之中还有些下三滥的家伙…嗯!” 然而,这也只是他们在这书斋之内的吵闹而已,至于在这正下方,司言他们所处在的阵法与图天先生所重新布置过术法之内,则全然又是另一番处境了。 他们在进入了这个漆黑的空间之后,这周围似乎都没有声音了。 这似乎是属于山体的内部,却又像是一个十分迥异的空间。 周围很黑,而且也完全屏蔽了神念感知,或许是有特别强烈的气息产生之时,他们互相之间才会有感觉。 司言好像是可以在这空间之内,看到这远处有山峦,也有些亭台楼阁,但这些都是轮廓,而且非常远,他也不知道那些究竟是幻影还是什么。 而且在刚才,他们之间都分散了,司言现在是一个人,连博见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不过估计博见现在比他还着急,毕竟博见修为不算太高,可刚才要围杀司言的几个里面,可连神帝境界都有。 司言先在这周围看了那么一会,心道:“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有法子,先去前面看看,前头好像是有个小镇的样子。” 他在黑暗中潜行是非常小心,一点都不敢懈怠和大意。 因为司言发现,这空间里面,还有很多华天妃所统御的神魔在里头,这些神魔,同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进来了。 可这也同样是古怪之处,当这些神魔走着走着,居然会被一个从上空,又或者是下方或者侧边冒出来的囚笼所关住,而且这囚笼的速度是极快,根本不容这些神魔反抗。 而在当即关住了之后,这囚笼的各种机关启动,各种金属与木条在不断交错,又成了一个很大,但却没有斜刀的刑台,将这些神魔都牢牢拷住了。他们的模样皆是头颅在这刑台之中,连手和腰部,以及跪在地上的膝盖,都被这刑台给彻底压制住。 那些神魔被困住,自然是希望借助自己修为破坏这刑台,但即使他们用尽自己修为,即使令自己肉身神祇化,也依然没有作用,根本无法从中摆脱。 司言看到一名大概实力接近五方境界的神祇,在被这囚笼刑台给拷住了之后,同样唯有无奈而又愤怒的咆哮着而已。 司言曾经对墨门技术也有一定了解,知道这种刑台是什么,所以他唯有先避开着走,他以九凤神凰功,变幻出了一个分身,在前面为自己开路,等到那分身被一个刑台所禁锢之时,他就散去了一个,以另一个分身继续开路。 司言逐渐意识到,这空间有不同的天道符文在变幻,有时候,他感觉到天罡天道的气息强烈,有时候,又是天冥天道的气息强烈些。 天罡一起,这空间之内又到处是罡风。天冥产生,则是周围方圆千万里,仿佛都寂静幽深如海。 司言走着走着,是终于来到了那轮廓之中的小镇上。 这小镇,此刻是显得十分安静,却唯独有一户人家,亮起着烛火,好像是尤为喜庆与喧嚣。 ——————分割线 先去睡了……早起尽量双更! 第三百零二章 人偶迎亲 这镇子似乎是有人在居住,因为除了那似乎是在响起着喧嚣与热闹的那户人家之外,其实这些人家好像也是影子在烛火之间走动,那些人影,互相之间都好似还在交流呢。 不过这也只是小部分而已,其余大多数,包括了很多酒楼在内,都依然很安静,寂静得连一点声儿都未曾产生过,而且那些高耸的建筑物,以及大量民居都已经十分破旧了,有些的灰尘与蛛网,都已经不知道堆积到多少厚实了,好像在很长久的时间当中,都未曾是有谁来入住过的。 但这镇子中心,街道却又十分干净,只是现在显得有些冷清和寂静。 而且似乎从那远处的高山,还有河流是途径这镇集,从那前面的小桥穿过,发出那轻轻又潺潺的流水声,仿佛又在给这镇集此刻的环境,增添了那么一分静腻的点缀。 此时的外面的天道成了天魔大道,在那高空处,有着那深绿色的天道力量在不断浮动,一时之间,不仅是外面,即使是这小镇之内,都显得魔气滚滚。 “这些天道力量应该是我们当初所留的符文所导致。”司言自言自语地轻声道,“或许这里真与那封印图形很接近,否则符文力量也不会外泄,只是,我还没感觉到自己的天道。” 这些天道应该是在不断变化,并且是在互相更替,何况这间隔也有点久,司言并未找到太多的蛛丝马迹能够知道源头到底在何处。 当年他们在封印这座诸天之时,在外部与内部,动用自身符文天道串联了,但外部天道之力,已经被华天妃以一己之力所镇压,唯有这内部犹在。 而且这时候,司言看到了那好似在高空云雾之处的滚滚魔气在开始凝结了,那些魔气成了一道道惊人又粗壮的圆柱,这些圆柱在凝结之后,又溃散,成了一个极其庞大的斩首刑台斧! 那斧子随之往下,以极其狠戾的速度与力量猛然下坠,将那仍旧在咆哮嘶吼的神族天兵,当场斩首!这一刻,神血飞溅,一股神力,也在这当场溃散殆尽了! 本来那神祇即使是被枭首,也仍旧可以存活,可那一刀,是天魔一刀!这神祇不仅是其肉身,即使连元神,都被那魔刀所斩,所彻底吸收干净了。 在顷刻之间,那神祇只剩下了一堆枯骨而已,任何血肉,都被魔道汲取干净了。 司言噤声道:“天魔嗜血也弑杀,每个天道都有自己的不同之处,都会有不同的反应,天魔会主动攻击,天冥则是对灵魂衰落者,有着极大的影响,这才是天道不断变化的危险之处。” 其实眼前这一幕,也是为何华天妃会亲自去镇压天道的原因。若不如此,等到所有天道都在,他们与两万大军一起去外面走一遍,怕是再也没谁可以活着走出这座凌虚天了。 但然而,也就是在此时,司言好似是听见了有人在交谈,他随之惊觉了起来,一下子躲好,往这边上那么一看,发现居然是那与栾师弟与华皇子。 他们三方那么一对视,当即就是愕然了下。 至于这华皇子,是骤然提起一口真气就想动手,并且道:“栾道友,我们一起联手诛杀这贼獠,秦兄是神帝境界,外面那诡异奈何不了他,我们一起动手,一定能把秦兄引过来,这样,他必死无疑,在这里,没有谁可以帮他了,哈哈!” 可此话才落,那栾师弟见司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连忙一个俯身扑过来,拉住了他道:“殿下,不可,这万万不可呀,这地方到处是墨门机关和诡异,我们若是打起来,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栾师弟相貌很俊美,算是个美男子,因此现在慌张之时,这神情好像也就显得格外有趣。 “什么…你怕个甚么!”华皇子道,“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有你在,他一时间也为难不了我们!” 但栾师弟也仍旧是惊慌不已道:“不…不是这样的。” 司言随之笑道:“他偷奸师姐败露了,等那秦战过来,不是杀我,而是先弄他咯,等他师兄弄他,我就弄你,你还想和我打?” 而等到司言这么一提醒,这栾师弟就更加惊慌失措了,因为,他才是最危险那个。 华皇子被司言这么一说,在慌张之中连忙道:“你弄我,我母妃也在附近,我母妃肯定会知道,她就会来来弄你!” 司言语气忽然古怪了起来,他瓮声瓮气道:“你确定?你之前在上头,还想弄你母妃呢,现在倒是让你母妃来弄我了,你确定她不弄死你这大逆不道的逆子?” 华皇子被他如此讥讽,这脸色也是随之一变,他立即争辩道:“我…我母妃当然会帮我,并非是我想弄母妃,是母妃分身先勾搭我,我才想弄她!” 但华皇子这么一提,就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所以很快就涨红了脸孔。 栾师弟么,现在担惊受怕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仍旧在不断大圆场道:“殿下,我们如今真的不该轻举妄动,此地到处都是陷阱,我们能到这里,也已经是九死一生了,怎还能与钟言道兄动粗啊,这是万万不可的!” 华皇子被这么一喊,似乎才逐渐冷静了下来,即使他仍然是那么愤愤不平,却也没办法了。 司言与他们勾肩搭背道:“你看,我们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这么与我不对付干嘛呢?对吧!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说着,司言又拍拍栾师弟的肩膀道:“反正我和你师兄秦战过不去了,他要杀我,你把你师姐弄来,给我弄弄,以后我帮你一起打你师兄,我们三个同气连枝,好不好?” 栾师弟神情一阵古怪,一声都坑不出来。 他就抱怨道:“小气!” 司言又拍拍华皇子的肩膀道:“我看你与吴昕很熟悉,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是你父皇的私生子么?” 华皇子也坑不出声来,这神情仍旧同样怪异。 他又道:“你不仗义。” 司言再次拍拍他们的肩膀,催促道:“好了,先不管这些,前面那户人家很热闹,咱们兄弟几个去前面看看吧!” 他们被司言一拉,这同样是没办法,唯有跟着他上前去了。 那前头似乎是一大户人家,今日也非常热闹,而且听起来都尤为喜庆。 而且更令人感觉到古怪的是,当他们走到门口,居然还响起了敲锣打鼓,甚至是鞭炮的噼里啪啦声音。 司言与他们道:“两位兄弟,你们怎么看,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家呢,这像是在迎亲呢。” 这天都很黑,但在那黑暗之中,司言却见有几个力士,抬着一顶花轿给过来了。 至于那大户人家门口,在这一时之间居然还站满了人,他们虽然都穿得很朴素,但一个个却似乎都很开心,那么眉开眼笑,纷纷在恭喜那站在门口迎亲的新郎官。 新郎官同样是在给大家不断拱手,连连道谢。 “怎么在夜里迎亲,而且此处居然真有人居住。”华皇子奇怪道。 “是啊…不过这里或许没有白昼,所以才会在夜间迎亲吧。”栾师弟也附和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倒是和我上次遇到的情况有点像。”司言自言自语,“这些被封闭太久的地方,尤其喜欢找一些外来的强行配种……” 何况司言发现这些人都有些怪异之处,他们身上有很多都是义肢,有些是腿部,有些是胳膊,又有些是半张脸。 他们似乎并非真正的人,而是些人偶…… 但也是在司言才这么说完之际,就见那花轿的帘子被掀起来了,见那壮士,居然抬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也被刑台所牢牢制住,现在根本就动弹不得。 而且更令人愕然的是,那女子正是那王澜! 王澜还在破口大骂,她厉声道:“你…你们想干嘛,先把老娘放下来,看老娘打不死你们,你们这些杂种,你们这是……嗯嗯!!” 不等王澜多喊几声,她就被媒婆手里的一块布给直接塞住了嘴巴,唯有在那里呜咽了,顺便还盖上了红盖头和扑上了红衣。 媒婆随之笑道:“好啦,咱们该进去拜天地了!” 那眉清目秀的新郎官也道:“娘子,咱们该进去拜天地了。” 说着,那几个力士大喝了一声,就难么一用力,把王澜连着刑台一起,整个都往里面抬了进去。 而且王澜是被禁锢在那邢台之上,这姿势是跪地之姿,屁股还高高撅起在那里呢,倒是有几分拜天地的模样。 司言先惊愕了下,然后立即对栾师弟道:“栾兄,你师姐被拉去拜天地了,你怎不去救她!” 栾师弟忙道:“钟兄,你千万莫开玩笑,师姐是六御,修为不差于我,理应能挣脱那刑台,可师姐依然被束缚,肯定是他们之中有大高手,我若是现在过去,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么…我可不去!” 第三百零三章 炼化神魂 司言笑嘻嘻看着这长相俊美的栾师弟,在内心却已经是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彻底问候完毕了。果然长得太好看的男子,基本上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司言嘴上还是道:“你现在倒是大方,可刚才对我小气。” 栾师弟又忙装作大义凛然道:“钟兄,你这何来大方小气一说,师姐是秦战师兄的道侣,是秦战师兄行了个大方,与小弟无关的,小弟也不过是借来使使而已!” 华皇子那神情似乎也有点对栾师弟鄙夷,连嘴角都往下拉了,心中默默道:“恒天君这姓栾的弟子真是没卵。” 司言咳嗽了几声道:“既然我们都来了,那就先去看个究竟吧,就这么等在这里,那也不是个事儿。” 然而栾师弟与华皇子是当然有了些畏惧之色,好像要拒绝,所以司言就想着硬拽了,但结果也就才那么拉住了他们一把,这两个居然全都顿住了,根本就不愿意过去看。 可也正是在此时,倒是司言伸出了半个身子之后,他们背后忽然有人出声道:“几位贵客,今日你们难得来咱镇子上,又恰好是咱们少爷大婚之日,怎么不进来看看呢?” 司言他们回头,就见一个年轻不大的婢女,似乎是恰好从这院子旁门出来,见到了他们。 在愕然之余,那小婢女再次邀请道:“咱们家少爷说了,今日只要是来到这镇上的客人,就都可以进去,刚才也已经有一位贵客在里面了,那贵客姓宗上,正在里面饮酒呢。” 司言顿住了下,心道,博见原来都已经在里面了,难怪之前连个影子都没有。 而且因为近距离观察,司言才发现这名婢女的不同之处。 这婢女固然左腿是义肢,但上面却似乎完全属于人类肉身。 她生前应该是活人,是在之后才做成了人偶。而且她与之前门口那群墨门人偶同样,都没有神魂存在,在他们身躯之中,唯有被赋予的思维,却不曾有真正的内魂。 可这人偶少女却又是在十分热情地邀请司言他们进门,并且是以那带着娇气的声儿道:“来嘛,贵客,你们先进来嘛,咱们今天是已经抓到一个少奶奶了,你们又都是男的,少爷不会为难你们的啦,全当是进来喝一杯水酒啦。” 他们两个又想溜走,司言随之是拉了一把,便是道:“有我在,你们怕什么,你们两个修为也不算低,博见也在里头,咱们是有四个呢。” 栾师弟惊慌道:“钟兄,虽然师姐并非是我道侣,但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也不好看着她在那里,若是被她发现,这怎得了?” “怕什么,她有着个红盖头,修为又被封印了。”他道,“鬼知道你会在这场喜宴上,肯定没问题,她不会知道的。” 经过司言一提醒,栾师弟好像也恍然大悟过来了,他惊喜道:“是啊,言之有理啊!” 但不等他继续悟出什么,司言就已经带着他们一起走进了这宅院之中了。 亦是在此刻,外面的天魔天道似乎是越演越烈,之前被刑台所束缚的大量神魔,都在被天道魔刀不断斩首,神魔鲜血到处飞溅,在他们走进这院落之时,华皇子还远远看见一尊靠近这镇集的神祇,被一柄魔刀巨斧当场斩首,连神魂与血肉,都被那魔刀给汲取殆尽,唯有剩下了一副干净的神骨而已。 而且在斩杀了那尊魔神之后,那魔刀巨斧也未曾消失,反而像是积蓄了更大的能量,仍旧悬停在那镇集之外。 那魔刀已经有着极大的威力,即使刀锋未曾对向这里,但那魔威,却也足以令人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这股压迫感,即使是司言也小有感觉,但这些在院落之中的人偶,却似乎是不曾有过任何异样,这些酒席也是一桌桌,那么喜庆地摆放着,众人在交错着祝酒。 并且在这主家的大堂里,司言进去就看见博见坐在酒席中央豪饮,还在那里不断拍手喊道:“好!真是好呐,果然扬兄与王澜道友是天生一对,简直是天作之合呐!” 博见那模样,此刻是很兴奋,那脸上都红光满面,似乎对眼前这场景很是满意,并且还吹了几声口哨。 但博见看到他们几个走来,先那么一愣道:“言兄…嗯,你怎么与殿下他们在一起呢。” 司言阴阳怪气笑道:“刚才给遇见了啊。来,咱们一起喝酒,看大妹子嫁人了!” 说着,司言还尤为豪迈地饮一杯。 那婢女在把司言给引进了里面之后,就安排坐在博见身边,就随之在这个当儿,与那老爷夫人,以及那正要拜堂的少爷提及,是有客人来了。 穿着新郎衣裳的这位少爷,随之向往这边望见了过来,这新郎问道:“在下冯卫,请问几位兄台高姓大名?” 司言回礼道:“在下钟言,来自人族玄升界。” 华皇子则凌然道:“免贵姓华。” 华皇子是天家人,自身便是有着一股傲气,因此也就没有报上全名了。 在他们两个都介绍完毕之后,便是轮到栾师弟了,但栾师弟自然很是慌张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博见随之大笑道:“这位道友姓栾,是天庭恒天君的弟子!” 冯卫笑道:“原来如此,见过三位兄台了,三位兄台请坐,今日是在下大喜之日,还请在此喝杯喜酒了。” 本来还算好,被禁锢在刑台上的王澜还没什么反应,毕竟司言与他有仇,华皇子修为太低,博见是最为起哄那个,她都不指望了。但栾师弟不同啊,栾师弟是她的相好,双方最为亲密之时,这接触距离都是负数好几寸啊,何况女子本就是喜欢依靠男性,她此时不挣扎,这就没天理了。 因此盖着那红盖头的王澜就又开始了死命挣扎,不断发出那呜呜呜的声音,即使她被邢台给控制住,是跪在地上,但那小腿,是不断在往后踢了,而且因为这动作太过于剧烈,连绣花鞋都蹭掉在了一边。 可现在王澜就像是个凡人,根本没有丝毫法力可言。 冯卫见状,就安抚道:“娘子,你是见到熟人了么?好啦,别闹,咱们该拜堂成亲了!” 他又与司言对付了一句之后,就开始拜堂仪式了。 栾师弟则是在这边,显得不知所措,堂堂五方之上的大高手,此时很是没卵。 但随着那一拜高堂,王澜的脑袋被按下,也恰好让她吐出了那秀怕口器,她便是大喊道:“师弟!好师弟,我知道你,你…你快救救师姐呀!” 栾师弟闻言,随之往后退了一步。 王澜又赶忙道:“他们用外面的诡异束缚了我,我现在连修为都被镇压了……你、你别怕,你替我打碎这刑台,我们两个一起联手,一定能杀出一条血路!他们不过是些人偶而已,根本不是活物,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些杂碎而已啊!你又在害怕什么!?” 王澜的情绪应该是有着相当的起伏,在嘶喊的时候,连嗓子都有点沙哑了,而且这骂出来的话,同样是很难听。 栾师弟是更加慌张了,他不由道:“师姐,我…我……” 即使栾师弟知道这群人偶根本就没有灵魂,也看不出修为,但他依然是感觉到很畏惧。 而且似乎是王澜的语言实在太过了,这些刚才还在十分喜庆闹着要娶新娘的人偶们,这脸色也骤然拉下来了,一刹那间,就变得面无表情了。 可王澜现在哪里管这些,她见栾师弟没反应,就再次催促道:“好弟弟,你…你快救救我,你救了我,我…姐姐愿意答应你所有的要求!你想让姐姐怎么样,姐姐都满足你!” 此言一出,不仅是栾师弟继续没反应,那些人偶神情倒是越来越阴沉。 冯卫看着周围这些宾客,以及自己的高堂一圈之后,才对王澜道:“娘子,我们确实是墨门人偶,想当年,墨祖将我们炼制成这模样,夺去了神魂,又卸掉了我们的腿脚,唯有给了我们意识而已……后来,是儒家那位创建者,是他解放了我们,他也恢复了我们前世的一些记忆,融入我们之前的思维里,你说我们是人偶,这点不假,即使我们有着人族的肉身,但我们没有神魂,而且为了让思维长存,我们还必须在这天道迥异的环境之中,才能永存。” 冯卫轻轻掀开了王澜的盖头,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他蹲下去之时,却足以与她在里面对视。 “但娘子啊,这与你也不远了。”冯卫浅浅一笑道。 “是啊,这与少奶奶也不远了。” 其余所有婢女仆从,以及那些宾客,都如此异口同声道。 接着,近乎是在同时,他们又尤为诡异地开口笑道:“因为我们也会炼化你的灵魂,让你与我们一样呀!” “从今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在这一刻,这些墨门人偶仿佛是思维都贯通了,连表现出来的神情,发出来的声音,都仿佛是一模一样,根本丝毫不差。 第三百零四章 我看看效果 这个场景实在是算得上阴森,加上外面天魔天道在不断弥漫,那一道道犹如是惊雷般的深绿色魔道闪电在上空不断炸响,将这院子,乃至于是正在拜堂的这儿,都照印得很亮,也同时,是亮堂了这些墨门人偶那煞白的脸。 而且在那镇集之外的魔刀巨斧子,此刻蕴藏了更多的力量,仿佛随时都会劈下来这般。 “二拜高堂!” 当那媒婆是如此喊道之时,那冯卫与王澜,是向坐在上头二老鞠躬。 即使那年迈的二老此刻仍旧是面无表情,脸色也是煞白,犹如是死人一般了,同样是欣然受下了这一拜。 可王澜知道自己会被炼制成肉人偶,并且连神魂都被彻底炼化,唯有最后被赋予一个思维,或许这思维还不属于她的,她在这刹那,精神好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睁大着那布满血丝的瞳孔,向着栾师弟凄厉地嘶吼道:“师弟!你真的不管我么!你替我打碎这幅刑台即刻,我便是可以逃出去!” 她王澜怎么也算六御境界,得到这番大修为,不可谓没有天赋,她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有如今之成就,结果如今对方要把她炼成一个肉人偶,她怎能不着急,她简直感觉自己快疯了! 而且修道之辈,谁不是想求个超脱,以后哪怕她不在天庭,去外面找个小地方,弄几个十几岁的美少年天天轮着伺候自己都无妨,但这说千道万的前提,是她今日能活下来才是,若是被炼制成人偶,她被怎么在床上摆布,都是不知道了! 王澜见栾师弟仍旧是无动于衷,便是当即破口大骂道:“你个没卵的!你要我之时的,那卵在老娘臀儿上使劲乱撞得啪啪响,如今让你帮老娘一把,你却已经怂了,你…你就是个牲口啊!” 在如此状态之下,王澜那脏话也都出来了,根本是顾不得太多体面。 司言则是很佩服王澜这绘声绘色的描述,就连啪啪响都来了…… 可栾师弟依旧管自己是藏身在后面,干脆连头都不愿意伸出去了。 “师姐,今日乃是你与这位冯公子的大喜之日,你…你莫要说些疯话了!” 华皇子是局外人,亦是退后一步,表示与自己无关,甚至是举杯与博见碰杯祝酒了下。 倒是司言,他反倒是起觉得好玩起来,对着王澜示意地眨眨眼睛,王澜见他如此,那目光之中自然是流露出很明显的哀求,可随之,司言又对她作了个鬼脸,是气得王澜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夫妻对拜!” 在等到这最后,当那这声响起,在那刑台之上的王澜被硬是按下那头颅,完成这个仪式之时,外面却是忽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了。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好听,但却含着一丝狠戾的腔调。 “妹子,这世上没有一个臭男人能靠得上,你与这些臭男人勾搭,不但得让自己去裙子底下舒坦了,这过程也得有个分寸和度才是,得把这些公狗,统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任由摆布才对,而并非是如现在,在这般低声下气祈求他们了!” 在那诡异闪电的照耀之下,司言看见佳音从那院子门口,一直往这里头走来了。 佳音在走起来之时,那步伐虽然很轻缓,但每踏一步,却又恍若有山岳这么在重。 而且佳音也一扫之前那娇媚,那眉宇之间泛起着一丝邪气,这眼神也显得是尤为锐利了。 这个女人是华天妃分身,她固然算不上极美,但这无形之中流露出来的气息,却是对所有男性,有着一股近乎诡异的魔力。 而且她那身段也确实极好,纤细柳腰 ,胸脯虽然不算太大,但那形状却很美,令人感觉尤为健康与坚挺。即使是隔着一层衣衫,似乎都能令人联想到其中近乎无限的美好。所以配着那步子,连司言都不由是多看了几眼。 只是令人感到更加不寒而栗的是,佳音身上还沾染着血迹,她那裙摆,以及,她手里还提着一颗头颅! 这头颅是鲜血淋漓,现在都还睁大着那惊恐的双眼! 博见捂住了自己嘴巴道:“董应龙……” 连华皇子都随之产生了畏怯,不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栾师弟见佳音把那脑袋给随便往边上一丢,腿都是软了,失声道:“为…为何佳音姑娘杀了董兄,之前他们还不是关系密切,而且佳音姑娘不是才四昊境界么!” “傻子,她是华天妃分身,这肉身培养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如何是四昊境界?怎么也有彩光修为了!”司言瓮声瓮气地提醒道,“何况她身份被戳穿,也生怕被他们给说出去,堕了自己天妃威名,被抓住了小辫子,这自然是要杀他们灭口了。” 而且佳音身上还不止一方的血腥气味,隐约似乎还有另外几股神族被司言如此一提心,这华皇子倒是心惊肉跳了起来的。 佳音瞪了他一眼,厉声道:“逆子,之前不过是戏弄你几下,难道老娘还能要你这崽子的命不成,你又在慌张个什么,你可是我的血亲嫡子!” 华皇子听到这里,才稍微心安了下道:“哦…哦,多谢母妃不杀之恩。” 栾师弟与博见是先逃走了,本来博见还打算看着王澜入洞房,现在生死攸关,他自己也怕了。 可两人往后一看,却见是挤满了那些宾客人偶,根本无法从此地逃离,两人自然是感到心底一阵冰凉了。 王澜见是佳音来了,加上她又说了这番话,王澜好似是看到了大救星,连声道:“佳音…娘娘,你救救我,今日你救了我,王澜必定是做牛做马,定当回报大恩啊!” 佳音见那跪在地上的王澜,嘴角也是轻轻泛起了。 王澜是恒天君弟子,倒是对她真有用处,收纳到自己麾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那冯卫自然是不肯,他蛮横道:“如今我与娘子已经拜过天地,她是我发妻,她走不走,已经容不得你们了!” 佳音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出声道:“你不过是个人偶,还想娶妻子了,你行么?” “有何不行?”冯卫反驳道,“我之前是人,肉身完好,器官完好,房事也行得,为何不能娶妻,咱还要娘子给我传宗接代呢!” 王澜闻言,心中更是感觉到冰凉一片,再次连声让佳音施救。 佳音便是道:“你们好歹是在儒家的庇护之下,如今居然是要霸占这一个小女子了,圣人是这么教导你们的么?果然,丘也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 “圣人之言我们必然不忘,我们可以在此,也皆因圣人之言才有如此福分。但我这娘子,她也是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她在娘家之时,管理过一些人族,她不仅虐杀了我们人族女童,还享用了男童无数,吸干其精气来寻欢修炼,如今我留她下来,之后炼化其神魂,赋予她一些意识,算是给外界除掉一个大祸患了。”冯卫笑道,“她可以留下来当我妻子,给我剩下个一儿半女也好。” “你倒是还知道她过去做了甚么?”佳音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挡住我?” 佳音比王澜更看不起这些墨门人偶,这视线一扫,尽是那轻蔑与鄙夷,同样也尽显她的霸气! 佳音的本体,可是天帝的妃子,追随了天帝整整一百三十万年之多!她那神态之中,自然有着自己那凌然与高傲! “有这神镜在,我自然知道娘子在想什么,又经历过什么。除了圣人,之前还有位高人来过此地,她与我们有缘,便是炼制了这面镜子,给予我们驱邪避祸。”冯卫取出了一面铜镜道,“此镜,可照人神魔妖之过去,通晓一个生命的本质,而且此镜,也有最强之神通,可禁锢生命之神魂,封印其修为!” 佳音先一怔然,见那铜镜之上居然都是一些梵文,她才讶异道:“佛家的物件?” “不错,这是一位女菩萨赠与我们的。”冯卫笑道,“那女菩萨之前被一个老和尚关到这里,在我们这地方修炼了很久,她对咱们也很好,我们也尊敬于她。” 说着,那冯卫是一振自己手中的铜镜,而那铜镜,也顿时响起了阵阵梵音。 佳音随之脸色大变道:“问心经!这是那妖孽的道法,那妖孽来过你们这里!?” “狂妄!菩萨也是你能辱没的么!?” 冯卫在大怒之时,亦是将那铜镜对向了佳音。 佳音亦是在愕然之余睁大了双眸,在这一刹那修为暴涨,直接踏入了神帝之境界! 她那动作也极快,在躲过了这镜子的朝向之后,一指头凌空点在了冯卫的肩膀处,令他肉身当即炸出了一个大洞。 其余那些人偶,从宾客到高堂二老,以及所有仆从都露出獠牙,伸手向佳音扑去! 但佳音连手都没抬,就直接令境界领域将之挡开,连这宅院,乃至于是半个小镇,都在刹那间移为平底! 而在这刹那,周围也都烟尘四起了,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佳音冷笑一声道:“这妖孽炼制的东西倒是有些危险的,我分身不太好抵挡。” “这样啊。”司言微笑着捡起铜镜对着她道,“我看看,有没有效果的。” 第三百零五章 被困铜镜 这镇集至少是有一半被佳音的领域给移成了废墟,她与王澜可不同,王澜是被刑台束缚的情况下才会中招,但佳音真正实力却是在神帝之上,通晓的道法又何止万千,想要避开那铜镜的威力和影响,这肯定是轻而易举。 但谁知道,当这烟尘都还未散去,司言已经在这个当儿偷偷举起了那铜镜,也对准了佳音,亦是在此时,那铜镜之中再次响起了阵阵梵音,那无形的术法自然是向着在烟尘之中的佳音包裹和影响而去了。 那镜子之中,此刻似乎是产生了无数的幻象,那些幻象也是在不断变幻,在不断围绕,在不断令佳音是深陷在其中了。 这镜子所拥有的法力与梵音,是直达神魂之处在,是对神魂产生一种极大的影响! 至于佳音,此刻是早已瞳孔都开始涣散,神魂被这镜子的力量所牢牢吸引住,已然是深陷在了其中。 司言当即仰天大笑起来道:“娘娘你这肉身与外界没有联系,那你这肉身,我就先收下了,当个藏品给好好保管起来,反正你那外面也是不会知道的,哈哈哈!” 说着,司言走上前,还用手摸了下佳音的小脸蛋,那动作,更像是在轻薄她了。 那华皇子本来还想出手,但见司言是那么一瞪眼,华皇子随之是怂了。 栾师弟更是不必多言,他是最没卵的那个,甚至此刻还颇为献媚地对司言笑了笑。 虽然华皇子并不放弃,他还试图对栾师弟用了个怂恿的眼神,但栾师弟哪里管这些,根本是避之不及。 华皇子也唯有放弃了,他唯有安慰自己道:“这只是母妃分身,他拿去便是拿去了……” 而且司言不是傻子,他威胁华皇子道:“殿下,你若是胆敢告诉你母妃,我就与天妃娘娘讲,你也亵渎了你母妃的分身,是与我一起亵渎的,看你母妃信不信,看你母妃会作何反应,如何?” “你!” 华皇子怒不敢言,就唯有那么忍住。 当然,司言也不想拿华天妃的肉身作什么,他只是留着以防万一,防备之后天妃娘娘发难,他可以取出来自保。 司言见冯卫他们从那废墟里面起来了,便是道:“冯兄,你们好歹是认同自己是人族,我今日也不为难你们,你娶妻,那便是娶呗,这个女的,你且拿去了,不必多太多顾虑。” 冯卫他们身体都被改造过,倒是没有大事情,他也拱手笑道:“好好,多谢钟兄美意了,娘子与我已经拜堂,这自然是要留下给我生养了。” 王澜闻言,这内心肯定是一片悲凉,她是度过了多少艰辛才有如此之成就,可最终的结果,居然连神魂都无法保留,唯有成为一个任由使用的肉人偶了! 冯卫近前过来,他那身穿红衣,但却惨白的脸对着王澜笑道:“娘子,你很快就与我们一样了,哈哈!” 司言看了一下外面仍旧在凝聚的魔刀,那魔刀巨斧已经比之前都要膨胀了近乎一倍之多,他不由是道:“那魔刀怎是如此厉害,这异域空间之内,魔刀可以凝聚到这个地步吗?难道是圣人在干涉……” 但才嘀咕完,司言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这异域空间的魔力,那天魔天道的感觉,还依然在不断上升之中,悬浮在上空的魔刀巨斧,周围更是密布着十分恐怖的闪电,是那么一道道在不断炸响了! 甚至在那魔刀的影响之下,形成了一股彻底的气流风暴,在席这个空间,就连那与外界所接壤的壁面都逐渐有崩坏的迹象了。 司言愕然道:“怎么会这样……” “幽君曾经欠我一个人情,所以他为我炼制过一道法宝,可以汲取天魔之力。”佳音忽然开口道,“想不到如今居然是在这里起到了作用。” 司言猛地睁大了眼眸,却见佳音已经挣脱了束缚,她那神帝境界再次暴涨,在连山露出一丝阴冷笑意的同时,猛地用领域禁锢住司言,这领域直达三十六道! 司言本还想反抗,可佳音也对司言举起了这铜镜,当那阵阵梵音响起之时,司言面前,亦是同样产生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幻象。 博见看了是尤为惊慌,才有个逃走的念头,就被佳音以法力困住。 佳音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人冷笑道:“这铜镜唯有对神魂才有效,我这具肉身之中是个独立思维,你也困不得我,倒是我能困得你们!” 在如此说着之时,佳音随之是一掌打碎了王澜的刑台枷锁,也令王澜从中逃脱出来了。 王澜在挣脱,就在狂喜之余下跪道:“多谢娘娘救命之恩,从今以后,王澜唯娘娘马首是瞻!” 佳音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神情像是有点愉悦 栾师弟也双膝一软道:“我…我也唯娘娘马首是瞻!” 佳音微微一笑道:“我讨厌没卵的,而且知道的人太多也不好。” 才话音未落,佳音就随之一道剑光刺出! 这一道剑光极其惊艳凌厉! 不等这栾师弟有反应,这剑光已经贯穿了他的眉心,泯灭了他的元神! 佳音本是剑修,并且自己也有极高的领悟,如今在天庭,她是当之无愧的剑道第一人! 王澜见状,这心里别提有多畅快,她惊叫道:“好!死得好啊!” 说着,她还上去狠狠跺了好几脚,是狠狠发了一口恶气。 她尤其是往那裤裆处踹,几下之后,感觉裤裆里都不行了,即使之前王澜还因此感到很舒坦过。 可惜栾师弟也感觉不到这些了。 但随之,当王澜那凶相毕露,想再次拿这些人偶开刀之时,佳音反而阻止道:“好了,妹妹,你也别为难他们,他们好歹是圣人豢养,给圣人一个面儿。” 唯有到这里,王澜似乎没办法,在重重哼了声之后,才打算作罢了。 至于冯卫等,早已是作鸟兽散,往这镇子的四处逃去,也有些似乎是往那高山上逃窜。 华皇子显得唯唯诺诺,就先退到了佳音身边道:“母妃果然手段高明!” 佳音尤为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道:“逆子,看着你母妃肉身被人糟践是吧?” 华皇子低头沉默,神情也显得很紧张。 王澜兴奋道:“娘娘,那这贼獠,就让我先宰了他吧!” “不急,这镜子可以问心,我有些事情得先问问他们。” 佳音伸手一挥,居然直接将司言与博见,都收拢到了自己的铜镜之中了。 而且在这个期间,佳音也再次轻轻挥动了下自己那纤细的手,令已经凝聚到威力极其恐怖,连神帝全力一击也自愧不如的魔刀巨斧,往那远方的中央坠落而去了。 而这魔刀所过之处,空间也犹如是纸片一样被统统撕碎,那强烈的空间风暴,更是不断在席卷着周围。 佳音拽着华皇子与王澜等是都往那高空飞去,抵达了那破碎空间正在崩坏的山体上方。 不止是他们,其余还有许多被困在其中的神魔,以及是正逸永鑫他们,亦是找到了这个机会,顺利从中脱身。 但也有些神魔已经被波及了,那强大,近乎是震撼天地的魔刀下去之时,好几尊神魔,都被它力量所彻底泯灭干净! 这个诡异空间的中心,也已经坍缩了,当其崩塌之后,那地面与空间混合在一起,变得支离破碎之时,那在地底深处所隐藏的六边形阵图,也已经逐渐浮现了出来。 而这六边形阵图,才是这封印的本质,唯有将它毁掉,这禁锢才会彻底解除。 但外面的天道之力已经被华天妃所封锁,在内部虽然有那些符文锁链所浮现出来,但在遇到那魔刀之力以后,也都纷纷化解了。它们并非是没有抵抗之力,而是在感觉到是幽君之时,都是下意识解开了那符文的力量。 从最初的天罡天道、天冥天道、天阴天道、以至于那天火大道,都是如此。 似乎他们自己本身也清楚,如果幽君真要破去了这些符文,他们哪怕反抗也只会是一样的结果。 最后,这魔刀毁灭了中央处那漂浮着大量符文的六边形阵法,也产生了一道耀眼的光芒之后,彻底抹掉了那中央的封印图形! 这个图形消失了,这也意味着整座凌虚天最大的封印被解开。 佳音冷笑道:“还想让我破你的墨门机关,直接毁掉岂不是更方便?” 但在说完之后,佳音随之往左右看了一下,却已经找不到图天先生与他的图天城了,这城邦早已消失到不知是去了哪里。 反倒是下面那些之前遁逃的人偶,则是慌不择路地遁逃而走,进了森林之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且六边形阵法被破解之后,这片森林所包裹的所有诡异都在逐渐消失了。 不仅是被割裂的空间,在天冥天道消失之后,连那被贯穿的冥河,都在逐渐消退,在迅速褪去,回到那世界的背面。 佳音见状轻轻一笑,便是提着手里的铜镜,往外面飞去了。 王澜与华皇子不敢怠慢,亦是连忙追随在后面。 第三百零六章 天妃 除了华皇子之外,王澜当然与佳音稍微有点避忌,并不敢太接近,不仅因双方之间以前没有交集,王澜更是担心自己太讨好这位天妃,会令其觉得反感。 但随之,佳音往后看了一下道:“妹妹,你怎与我这般远,咱们又不怕被谁给识破,你又在担心个什么?” 王澜听到这里,自然随之大喜,连忙就又飞得是与佳音是近了一些,只是这次实在太靠近与热情了,反倒令佳音感到有些皱眉。 不过在这个过程之中,王澜在途中还遇到了秦战。 那秦战也不过是远远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虽然是有怒意和不满之类,但却也并非如何。毕竟他们都是修道之辈,求的是一个超脱,在某些方面其实看得很淡。 哪怕秦战真的很想打死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栾师弟,但也不必去与王澜为难,因为就根本没必要了。 王澜胆子倒有点大起来,毕竟她已经有天妃娘娘在撑腰了,所以还那么翘起嘴巴,给了秦战一个神色,好像颇有挑衅的意味。 秦战微微皱眉,在闷哼了声之后才沉声道:“师妹,师弟人呢?” “他啊?”王澜故意加重了语气道,“他死啦!在下面不知道是成了什么肉泥的腌臜模样呢!” “什么……” 这才言毕,王澜就把秦战给先丢在了一边,但也没继续跟着佳音,反而是自己往一个方向飞去了。 至于佳音是给了秦战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好像在暗示他什么。 这表情应该是在提醒秦战,有些事能提及,但有些事,你必然唯有放在心里,否则下场同样会很惨。 但随之,不等秦战作出反应,佳音又是犹如那如沐春风少女般轻轻一笑,很是开心地哼着小曲子,就飞身遁走了。 在双方分开之后,佳音同样遇到了与自己之前在一起的正逸与永鑫两人。 正逸与永鑫现在肯定心有余悸,毕竟他们都知道佳音现在是谁了,所以怎能不慌,何况之前佳音在那底部空间之时,那一剑枭首董应龙,又转而以一记神通将那忽睿广肉身打成了粉末,这些他们可是都是躲在暗处亲眼见到了。 那是看得他们两个心惊肉跳啊! 要知道,无论董应龙还是忽睿广,那都是六御境界,可佳音才不过一招,就令双方都纷纷毙命了。 佳音也远远就见到了两人,但佳音却并未有任何举动,甚至连一点杀气与凶相都没有。 反而还那么爽朗地笑着,并且对两人那么挥了挥手,犹如之前那小姑娘姿态地开朗笑道:“正逸哥哥,永鑫师兄,咱们下次再一起玩儿咯,现在人家有事儿要去忙了哩!” 在如此欢快地打过了招呼之后,佳音就从此处飞升遁走了,并且在空中响起了一个炸耳的音爆。 佳音往属于她的小诸天去了,反倒是把华皇子给丢在了一边。 至于在凌虚天的最上方,在经历了几天之久以后,以一己之力镇压天道异象的华天妃本体,她也好不容易是松了口气,因为时间有点久,即使是她也感觉有点疲惫了,娇美的胸脯在微微起伏着。 末了,她麾下的成天师也来回禀道:“娘娘,其余几个封印点,也都处置完毕了,还请娘娘下令了。” 她那分身,在人家是有着那说不出的俏皮与青春,但她这本体,在人前却是一股无法言喻的肃然与威严。 她那分身,其实是其隐藏在心底的本性,因为没有谁知道佳音是谁,所以她可以为所欲为释放自己的性格。 但华天妃本尊,她可是天帝的妃子,是天阁之一,在这些身份加持之下,她自然犹如一名高高在上的女帝! “那好,你果然没让本宫失望。”华天妃以冷峻的口吻沉声道,“现在咱们就将这座诸天带走吧,我们也在这途中花了太多时间,回去还要带上它,估计会花更久呢,好了,去让将士们将铁链都拴好,即刻返回天庭!” 成天师随之是躬身应下了,也就随之下去吩咐了。 在天庭大军重新休整之后,就从华天妃那诸天之上,抱出了那些硕大无比,是经过天庭神工部炼制过的神金铁链,往凌虚天的各个地方和角落而去。 这些铁链极大也极重,即使是天庭神兵天将,也需得多方合力才能扛起,最后拴住在了凌虚天的各个地面、山体、乃至于是湖泊底部,封印的各方边角之类。 当这些都完成之后,在华天妃那座小诸天之上,又有两尊肉身十分强壮的魔神,在把大量的灵石,不断铲起往诸天中央的锅炉里扔,将其烧得尤为旺盛,令这座诸天也更为充满着运行的力量,在殷墟之内,拉着这座庞大无比的大陆,缓缓往外而去,而且这个过程,也是在不断加速之中。 等到完成这一切之后,那将近十万的大军,才在成天师的号召之下,都陆续返回到了华天妃的小诸天之上。 在这个过程之中,华天妃本体手上也多了一面铜镜,至于她那分身,此刻也早已消失不见了。 从很多方面而言,她分身都有必要存在,因为不仅是自身耳目,更是方便在世间行走,如今她本体不在天庭,她也怕天庭生变,这才让分身先走一步。 这殷墟之地,比外部的宇宙更黑。 宇宙有部分是从殷墟诞生,因此殷墟也保持着原始宇宙的一些模样和形态。 即使是华天妃,她也可以感觉到某些异样,这殷墟宇宙,比外面更静腻,更能令人察觉到细节之处。 华天妃在自己诸天宫殿之上的时候,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变化,她随之抬头望去,只见是在那遥远的高空之处,漂浮着好几座庞大的城邦,而在那城邦之上,还有些儒家学生,以及站在中间的一名夫子,在向自己望来。 “老师,原来我们的城邦还可以独立至此?”站在图天先生身边的图灵少女如此讶异道,“学生倒是从未想到过。” “哈哈,为师不是提过了嘛,早已准备好了后手,你又需担心什么呢。”图天先生又安抚道,“如今我们只需再收集一些诸天碎片,再找个太阳与月亮过来,很快能聚集成一片小诸天,才不过半月余而已。” 但随之,图天先生应该是感觉到了那位天妃娘娘的视线,也就与她望去,双方好似在一起对视。 华天妃仍旧是神情带着一些轻蔑,她似乎蒂固了句什么,最后才扭头进入了自己的宫殿之中。 “圣人,你不过是个可悲的理想主义者。”华天妃冷声道,“那城邦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它本不该存在,以后也不会扩散,它永远只会那么小,你的理念,你的这些思想,甚至有一天,连那么小也不会存在。” 华天妃在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在周围都没谁,连个宫女都没有的时候,她才又像是分身那佳音的模样,脱掉了登云靴,裸着娇小的美足,从那大门口是一路哼着小曲,跳着那缓步的舞蹈,身上那些衣裳也在一件件掉落着,往自己那柔软的大床上走去,等来到床上之时,她身上衣物也极少了。 华天妃其实尤为喜欢盖宫殿,尤其是喜欢漂亮的建筑形式,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 在她这寝宫内部,地板都是那光洁到近乎能照亮影子的红玉,而且这是极大一块红玉,它甚至连一点接壤的缝隙都没有,直接铺满了整个寝宫。 华天妃穿着一身寝衣,并且是裸露着那大腿。 她身材极好,尤其是胸部,那对嫩乳形状显得尤为娇美,这与佳音是同样的,而且与佳音不同的是,她本体容颜倾国倾城,那时不时从嘴角泛起的浅笑, 带着一些俏皮,也带着一些奸邪。 而且华天妃的寝衣就是个鲜红的肚兜儿。但如此一个绝色,却并非是谁都能染指,毕竟,她是天妃娘娘。 这才是原本属于她的真正性格,她唯有在周围没谁之时,才会对自己如此坦诚。 华天妃饶有兴致地在看着铜镜之中被困住的司言与博见。 他们两个都是神魂被道法梵音给控制住了,都一动不动坐在这镜子里,身躯也完全是僵硬的。 华天妃见状,不由是觉得很有趣,她是先伸出手指,按了按在这镜子里的两个小人,接着,她又以一道术法,把两人的衣裳都给烧光了,令他们都赤身果体,见之,她就更乐了,她甚至还比对了下他们两人身体的分别和优劣之处。 她懂得一些佛门问心法,而且有这铜镜在,道法与意识已经在里面,所以就显得特别方便。 她先操控梵文,入侵了博见的肉身和神魂,从他心底知道了些奉太子与宗上界主密谋的秘密。 “呵!你们还真是异想天开,以为弄个人族,就可以与本妃抗衡了?如今陛下不在,天庭还不是本妃说了算!” 但博见这些,其实价值也不大。 最后,她是操控着梵文,试图入侵司言的肉身与神魂,要将他彻底剖析。 第三百零七章 天妃戏谑 那些佛家梵文是十分轻而易举就入侵了博见,并且华天妃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华天妃当年为了增添修为,同样花过大功夫和心血研究过佛家功法与佛家奥秘,因此虽然无法凝结出这样的了得术法,但在这些操作的程度上,却是十分得心应手了。 可当华天妃操纵着这些梵文,在逐渐包裹住司言,在开始入侵他身体之时,她也感觉到了奇怪。 因为这些梵文入侵的速度很慢,并非有之前那么快,在接触到司言肌肤之时,这速度就变得很迟缓了,差不多足足过去了快小半刻钟,这连一个梵文字符都还未曾进去呢,才唯有进去了大约半个字符。 华天妃看着这赤果果的司言,好像是有点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左看看,右看看,又用手指伸出进去,戳了戳他,见其没反应,华天妃将镜里的小人司言,给提着腿儿,彻底倒过来,又岔开他腿儿,上下是看了好那么一会,用手往他小腹按了按,也仍旧是没有丝毫反应。 这梵文虽然是在进去,但这时间也太长了点,如果等到所有梵文入内,估计要过个好几天了。 但因为司言是赤果果在那里,华天妃在稍微凝视了会,尤其是在那私密处良久之后,也不由是呢喃道:“这家伙本钱倒是不错,比宗上家的这个强壮许多,可为何给我感觉那么贱呐,这样子感觉也很贱……而且刚才梵文能起效果,控制了他的神魂,现在怎么连个反应都没有呢。” 华天妃是有点想不通,因此也管自己在喃喃自语着。 事实上比起博见,她对司言是更加感兴趣。 听闻成天师提及,这钟言人皇与初代人帝有交集,那初代人帝之前更是为其出手过。 如今天道有异,整个诸天万界都处在一个百万年唯有之大变局之中,人族也逐渐有了复兴的迹象。更为关键是,当年的人族领袖,也从那无尽的流放之中回来了。 倘若能得到关于那个人的一点蛛丝马迹,可比什么都重要,这同样是如今天庭所迫切的。 钟言他们都是人族,与初代人帝还有交集,从因果上而言,确实是有着很大的几率。 何况按照如今他们掌握天庭这状况而言,如果那男人再次战败,就唯有彻底落个身死道消了。 华天妃手里捧着镜子,犹如是一只轻巧的猫儿般在柔软的玉床上十分软糯地打了个滚,她轻轻呢喃道:“言哥哥,而今都百万年过去了,你当年可是修为尽失,被天道囚禁,想不到你最后还能逃出升天呢……呵呵,但是啊,言哥哥,现今你还躲在暗处,证明你肯定不行了,你也无法拥有当年那样的地位与荣耀了,因为当年跟随你的那些人,你的那些追随者,都是死的死,残废的残废了。” 华天妃是哼着小曲儿,喃喃自语道:“当年你对本妃还算好,但现今,本妃有自己的利益啦,就不能与你好了,现今本妃要是找到你,是要活活打死你的!” 想到这里,华天妃又露出了那阴冷且狰狞的笑容,并且在这床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 “等等,这男子姓名之中也有个言字。”她轻声嘀咕道,“难怪呢,难怪本妃会觉得他好贱,原来名字里也有个言字啊,言哥哥就是给本妃一种贱贱的感觉呢。” 不过她倒是觉得很有趣,能玩弄一下这男人,似乎令她心情也不错。 而且华天妃也不急,这梵文慢些便是慢些,反正时间够长了,估计拉上凌虚天返回到九界,这得花上好几个月呢。何况她在这期间也都没个物件可以解闷呢。 如果是用这铜镜可以装几个人儿玩玩,好像倒是不错了。 这样一来,华天妃倒是对墨门人偶技法产生了兴趣。如果她有这个技法,可以把钟言和博见制作成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偶,这倒是个最完善的办法了,因为如此一来,就能让二者成为给自己天天**趾的走狗! 想让他们如何就如何,想如何使唤他们就如何使唤。 而且如果她想玩,她华天妃甚至能以一缕意识侵占他们的肉身,然后去睡他们的老婆和妾室! 哈!这样一想好像是很有趣呀! 可也就是她才想到这里之时,那寝宫外面忽然响起了宫女禀报的声音,那侍婢便是出声提醒道:“娘娘,皇孙殿下与宗上家的少夫人来找您了。” “他们…他们是来干嘛了?”华天妃随之恍然了过来道,“哦,这是来问本妃要人了呢,这都返程回天庭了,自己汉子还没回去,看来是着急了!” 华天妃用自己那鲜红的小舌尖舔舐了下自己的朱唇道:“你让宗上家的小娘子来本妃这里…别放明煦进,本妃不喜欢他!” 那宫女随之道是,然后这才去外面唤了声,是把青萝给唤进来了。 青萝本来是有些惶恐和不安,她是先站在寝宫的外房,并不敢进来,毕竟这里面就是天妃娘娘歇息之处。她虽然是宗上家族的少夫人,但对方是天帝的妃子,她又怎敢会没有一点畏惧之心。 只是这天妃寝宫的奢华,却是令她不由产生了愕然与失措。 这不仅其余装饰尽显奢华,那些龙凤与瑞兽,乃至于是古老的符文浮雕,那一幅幅惟妙惟肖到栩栩如生的丹青妙手,亦是挂满着这寝宫之内。这些画作,有些是山水,有些是星辰宇宙,更有些是人物、以及瑞兽图。 如果仔细观察,有些画作显得十分古老,里面的人物、神魔与妖兽,皆是赤身**,有些还是在互相交缠的状态之中。 这些画作的意欲与意义,青萝当然不懂,她现在是诚惶诚恐的模样,站在这红玉地面上,是那么不知所措。 而且被里面那女子唤了一声,当她是进去之后,就更是大吃一惊到不由后退了一步。 因为华天妃穿着肚兜儿,底下也未曾有太多遮掩,那并拢着大腿倚靠在床头的模样,也早已令她有些春光乍泄了。 那白皙的肌肤,沟壑的胸脯撑起着那小衣衫,修长的大腿又并拢,在若隐若现之中,亦是带着一丝神秘之感。 只是华天妃似乎并不在意,她那浅笑着的眼角,是那么轻轻看了下青萝,便是道:“怎了,宗上家的小娘子,你来本妃这里做什么了?” 青萝忙应声道:“见过娘娘,这…这个,娘娘,如今这大军都返回了诸天,咱们也启程了。为…为何妾身还未见夫君与钟言哥哥回来,这…他们这是去了哪里了呀?”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司言,到现在都有点混乱。 之前博见让她以嫂夫人自居,又来她公公宗上界主又与司言称兄道弟,她么偶尔在私下喊他坏蛋。现在她自己都搞不清该怎么称呼了,干脆以一句哥哥来代替,倒是也没错了。 华天妃见青萝果然是提起他们下落,那坏笑便是深了些,她以轻缓的口吻道:“本妃么自然知道他们在何处,不过他们两个之前惹怒了本妃,本妃现在把他们给关起来了!” 青萝闻言,随之是慌张起来,她连忙下跪道:“他…他们冒犯了娘娘!?还请天妃娘娘放过夫君与钟言哥哥吧!他们两个本性都不坏…怎、怎会冒犯了娘娘呢!?” 青萝其实胆子很小,本来性格就逆来顺受,任由博见拿捏,有点像是那只懂得保护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仓鼠。她是唯有在危及自己生存之时,才会反击的那么一个人。 加上在外面的明煦同样很着急,她就此刻就越加没分寸了,除了下跪求情,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个至善之法了。这身子也有点哆哆嗦嗦。 华天妃坐在自己床边,瞧着二郎腿,又托着那下巴道:“让本妃放了他们倒是也行,你先给本妃跳个舞,本妃要是高兴了,那自然是放了他们,你看如何?” “诶,这…这个。”她逐渐抬起头试探道,“如果一支舞能让天妃娘娘消气的话……” 华天妃在如此提及之时,在言语之间有些玩味与暧昧。 “来,你先跳,本妃早就听闻宗上家的少夫人,舞技十分出众,即使是在九天之上,亦是少有,你先跳一段给本妃看看。” “是…是。”她连忙结巴地应声道,“青萝自然是跳得,以后娘娘若是喜欢,青萝也定然会过来跳给娘娘欣赏,只要娘娘…您、您这次。” 但在提及这里之时,青萝还是不出声了,她是稍微立了下自己的站姿,就开始轻轻作了个起势,开始了自己的舞姿表演。 青萝虽然是擅长快舞,但这古典舞却也不差,她身材即使不高,但这玲珑之姿,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她主要是不敢动作太过,生怕在哪里惹怒了这位高贵的天妃娘娘。 而且在此时,华天妃还取出了一个小鼓,是给她奏乐起来了。 华天妃见青萝这舞姿果然优美,这玲珑之姿,但该挺的挺,该翘的翘起,那里都是水蜜桃的形状,那娇艳欲滴的模样身段与小脸,附加这柔美的舞姿,连华天妃都不由赞叹道:“好你个小尤物!” 这一曲落幕,青萝的舞蹈也表演完了。 她随之期盼道:“娘…娘娘你看……” 但不等青萝说完。 “他们死啦!”华天妃忽然睁大铜铃般的眼眸,极其戏谑地笑道,“死在那座诸天里,人已经没啦!哈哈哈哈!!” 第三百零八章 父女思维 事实上在华天妃喊出声之前,青萝在献舞的这过程之中是尤为投入。 青萝这支舞蹈是属于古典舞曲,与她那之前的快节奏有显然不同。 但这视觉上呈现出来的美感,却也依然。 她是一名天生的舞者,青萝不仅是自己喜爱,也极其具有天赋。这动作是尤为细腻,那纤纤玉手在抬起与放下,都仿佛会伴随着那音符,作出她那应有的反应。 何况青萝是真想取悦华天妃,在天妃娘娘小鼓的伴奏之下,所以也就格外用心与认真,真诚希望这位天妃娘娘能够喜欢。 事实上,她穿着这身平常的衣衫,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措施,并不适合跳舞尤其是在抬腿,又或者是仰身跳跃,因为如此一来,她不仅是大腿,就连裙子底下都被看光了。 因为舞姬是有专门的衣裳,毕竟即使是这种古典舞蹈,也需要翻身跳圈舞。 青萝的身体是十分柔软,她先一个后仰用那细嫩的双手撑住,犹如是一座拱桥,展现着自己这柔美的身躯,然后那下身的两条大腿,才分别在上空划过一个圆弧,翻身又站在了原地,似乎连地方都未曾有差别。 而且青萝的舞姬高超,在这个圈舞的过程之中,她脚底下连一丝声响都没发出过,这全程都十分静腻。 至于这翻身的过程,那大腿在岔开之时,自然都被华天妃看了去。 可华天妃是女子,她自然也就不曾有多少顾忌,即使是底下什么都没有,这就也唯有一点娇羞而已。不过这玲珑舞姿,是一位已婚的娇美小妇人在跳,仿佛在欣赏之时,也就显得格外香艳了。 至于华天妃对青萝的印象。 也好像唯有‘尤物’这两个字才能形容了。 青萝的身材是玲珑而不单薄,娇小而又有料,仿佛是肢体的每一寸,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若是在场有男性在,又有谁还能有抵挡之力呢?恐怕也早已为之疯狂了。 然而,青萝的舞姿才刚歇,那格外刺耳的声音就当即响起来了。 华天妃在如此喊道之时,那神情是显得有点狰狞,而且那面容之上,还是露出了那狂喜的神色。 华天妃本性是很喜欢欺负人,尤其是青萝那么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勾起了她这个欲念了。 青萝才轻缓了自己的动作,显然是那么一愣,何况华天妃的模样也都是已经吓到了她,连整个人都那么缩了缩。 “他们死啦!他们两个都死在那座诸天之中了!!”华天妃又继续如此厉声重复道。 “什…什么?”青萝也木讷道,“我夫君与他……” 青萝现在的模样似乎早已是华天妃所期待,她那神情子在变得更为惊喜与愉悦,甚至连拳头都很用力在捏紧。 华天妃随之伸手,用法力将青萝整个人都抓到自己身前,然后用手勾住了她的脖子,下面用双脚缠住了她,令其根本动弹不得。 华天妃在与青萝对视着,一个畏惧,一个眼神之中透着那十分兴奋的色彩,扬起的嘴角处,亦是有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你想找他们,可他们都死咯,现在怕是连身子都凉透了。” “你…娘娘你,你在开妾身的玩笑么,你!” 在这期间,华天妃的手也在往青萝的衣衫里面探去,她是先在上面恶趣味地用力掐了一下,然后才道:“你这身板这么小,但这里倒是有些料子呢。” 青萝现在自然极其惊慌了,她之前就隐隐有点不安,但怎能想到,博见与司言两个,居然已经…… 华天妃吐着那鲜红的舌尖,右手往她裙子底下撩了下,她那手也划过了下面那饱满的丘峰道:“可怜了你呦,倒是成了个俏寡妇,夜里没汉子陪着你睡,你裙子底下怕是要寂寞坏了吧?” 青萝早已是乱了分寸,现在慌张得好像是一只雏鸟,至于华天妃则是虎视眈眈的凶兽,这眼眸之中也泛着红光。 “娘…娘娘,我、我,妾身夫君他们……” “好了,回去告诉明煦就说他们两个都死了,也别问本妃来要人了,本妃可没谁可以给你,等回到天庭以后,本妃自然会去找奉儿与宗上他们,给个解释总是要的。” 因为青萝整个人都被她给拉着,所以身体曲线也十分明显,那在衣裙之下的嫩臀,令华天妃忍不住出手狠狠掐了一把,算是最后欺负了她一把。 末了,华天妃才推了她一把道:“好吧,你可以走了,本妃也不戏弄你这小寡妇了。” 亦是当华天妃这把推出,青萝只觉得是有着一股莫大的法力将其给移动了出去,周围的空间也是随之在变化与不断收缩,她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就穿越了所有壁墙,是已然来到了外面。 明煦见她出来了,赶紧是上前来询问道:“少夫人,那…他们怎么样了呢?” 可青萝是先怔然了下,似乎仍旧是有点懵逼,但紧接着,她那之前所凝滞的情绪,仿佛是再也控制不住了,当即就蹲到在地上,哇一声地哭了出来了,那声音与模样亦是撕心裂肺。 至于华天妃听见外头有哭声她还又高兴了一会呢。不过之后明煦就在外头闹腾起来了,她为了避开这位皇孙殿下,也就没出去了。 即使外界知晓是她弄死了钟言与博见,但明煦辈分太小,是她的孙儿辈,她也就不好太与明煦去计较,所以还是干脆不见为好,省得明煦和她哭闹撒泼。 但或许华天妃不清楚的是,此时被她给丢在一旁铜镜里的司言又是另一番处境了。 司言或许看不见,但在这外面发生什么,他却全都听见了,至于天妃对他做了什么,把他大腿岔开并且倒栽葱,在他身上到处摸索了一番,他当然是一清二楚。 比起儒家,司言反倒对佛道不是很精通,在这方面是有些短板。他刚才还认为以自己如今的境界修为,很可能无法抵挡这些梵文入侵。 但然而,他固然此刻身躯是无法动,但他却感觉到了一股意识,而他此时能够安然无恙,似乎也正是因为这股意识存在。 这铜镜可以问心,佛道也可以问心,司言神魂本质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早已被这面铜镜所透析,只是那股意识即使知道了什么,却依然并未令他暴露。 此刻在司言神念的海洋之中,在这周围几乎都是迷雾,他试图是往前面望,但却什么都看不清。 但逐渐的,在他面前的迷雾也消散起来了,他似乎是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一个孩子,一个才大约十来岁的小姑娘,那声音不算很响,仿佛是一种低语,她好像是在不断在问,以那温柔,但又有些隐秘的语气在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司言身处在神念的海洋之中,加上那声音又显得尤为虚幻,所以是在到处张望,试图找出入侵了自己神魂神念的这股意识。 但不等他彻底主动,那身影便是在他的神念之中出现了。 她是从前方的迷雾之中以那缓慢的身姿,走了出来。 而且,这确实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大概也才只有十岁出头而已。 只是她这小脸有点绷紧,又像是有点冷傲,但更多的,当这姑娘把手放在背后,显得有点羞涩之时,似乎也同样暴露了她真实的心理状态。 她先看着司言,然后又低眉了一会。 这个本性冷傲的少女,此刻在司言面前,好像是全然没有了任何脾气,乃至于是有着一丝期待。 至于司言,他则是呆住了,那本来茫然的表情,仿佛也彻底僵硬住了。 末了,少女意识到了这点,才试探道:“你知道我是谁?” “嗯…嗯!我知道!”司言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出声道,“你…你的眼睛像你娘亲,而且你娘亲当年留给过我一块玉佩,我认识小时候的你。” 少女抿着嘴,这才接近了他,因为司言除了四肢都不能动,她是在司言面前稍微驻足了一会,见其,是用那柔和,又满含着感情,以至于连声音都变有些凝噎起来之时,少女终于开口忍不住道:“爹爹……” 司言则以那早已哽咽的腔调道:“念…念儿,来,你过来,坐在爹爹身边来,不要站着了,爹爹现在不能动。” 诗韵当年留给司言那玉佩,司言亦在玉佩之中见证过念儿的成长,所以怎会不认识念儿呢。 念儿轻轻微笑着,她也未曾想到,她以如此姿态出现,父亲居然还能认出自己来。 尽管这只是她在这面铜镜之中的一个思维,一个独立的神念,但她依然感觉到欣喜。 念儿坐在了司言身边,她是握着司言的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至于司言,则是用着自己这颤抖的手,在抚摸着念儿发丝道:“念儿,爹爹从灵山走了以后,你过得好吗?老佛还是照顾你的,爹爹知道,老佛是保你,才把你留在了灵山,你有给老佛添麻烦吗?念儿…你之后有找到你娘吗?”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零九章 贱女人和弟弟 老佛当年让念儿在灵山,这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亦是在那位佛祖的庇护之下,念儿才可以一直平安无事到长大成人,最后修得了大造化。 司言虽然对佛家的理解不够,但他与如来却是很有缘。 至于听见自己父亲的问询,在司言身边的念儿是轻声呢喃了下,似乎眼神有点躲闪,有点委屈道:“不好的,这老和尚对念儿不好,他对念儿可坏了,自从出师门之后不久,他与圣人又找到了我,那秃驴我本来就打不过了,但我能逃走,结果圣人也与他来拦住我…他们合力把我关进了那殷墟古城的底下,一直关了很久,两个老家伙最坏了。” 念儿在那被封锁的地底,也唯有那群人偶作伴,她虽然常年是在那山林之间,但偶尔去那镇集之时,亦是被人偶们热情接待过,并且在最后是奉为共主。因为那些人偶以前也是人族,所以他们对念就显得亲近些,对念几乎是言听计从。 然而亦从那地底空间出来之后,念才意识到,那下方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她在那空间里才待了几百年,但外界却早已是沧海桑田了。连图天城都变得尤为兴旺和繁荣了,圣人那套思想,更是在当初分歧很大的图天城之内成了主流,在大行其道。 念儿先稍微沉默了会,才继续道:“爹爹,念儿也没有找到娘亲,但念儿出去之后,是闹出了不少事儿,等到秃驴找到我,来囚禁我之时,念儿也没有找到娘亲,念儿对不起娘亲……” 司言有些沉吟,他又随之追问道:“那你出去之后呢?” “秃驴他们囚禁了念儿很久,连念儿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圣人与如来用他们的大法力错乱了时间,待我出来,天庭已经不再是曾经那样,等我出来之时,天帝好像并不掌握大权,天庭大权都落在了天阁手里,他们也一直视作念儿为眼中钉。” 念儿在出去之后,曾经又返回过殷墟一次,亦是在回来之时,她为殷墟炼制了这面铜镜,算是作为那些人偶这么多年伺候的回报。 她以自己的意识与神念化作了曾经的少女姿态,并非为何,只因她想依偎着父亲,可以靠在父亲的身上,这是她从儿时开始,就所一直渴望着父爱,也似乎,她唯有保持着这个形态,才愿意放下心中的羞涩与冷傲,在父亲面前,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 她骄傲,她也高冷,她是气运之子,是修炼成天道大造化的大高手,但她唯有对待生下她的母亲,她唯有对待这一生都或许十分艰难的父亲之时,桀骜的她,才会如此温顺,才会如此稚嫩。 其实尤其是她的娘亲诗韵,念儿无时无刻不在记得她,都在想念她,这种思念,甚至也早已超出了她对父爱的渴望,因为正是这个苦难的女人,将她养大,她们母女在一起经历了太多风雨,可在之后长达几十万年的历史长河的进程之中,她们却失散了。 没有人知道诗韵到底是去了哪里,她是被谁给带走了,她是至今仍旧在一个地方隐居,她是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男人改嫁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又或者,她是死了,她的生命彻底终结了,永远消逝了。 司言不清楚,也不敢猜,他心里知道,是亏欠了这个深爱着自己,为自己诞下了一个孩子的这个女人。 事实上,司言倒是希望诗韵是他所猜想的第二个结局,诗韵在这漫长岁月里,并未继续等待他们父女,也并未寻找,而是通过了某些契机,又认识了一个爱她的男子,与那男子成亲,生过孩子,又有了十分幸福的生活。 司言宁可是这样,他不管如何,他只希望这个因为自己历经磨难的女子,人生可以幸福,可以美满地过上一辈子,这也是司言心中所期待的奢望了。 在提及娘亲之时,念低着头,身子倚靠在司言身上。 这丫头确实是个天生的小美人儿,尤其是当她安静下来之时,这张精致的小脸,会不由令人心生爱怜。 “爹爹,你好像没有在外面见到过我?” 因为念儿可以在此时接触到司言的神魂想法,因此她才如此提及到。 “嗯,爹确实没在外面遇见你,爹也去找你娘,可同样没有她的下落,女儿……你离开灵山之后去了哪里?” 他又伸手在轻轻抚摸自己女儿的脑袋,好像很眷恋现在的感觉。 至于这姑娘眼神之中仿佛有光芒闪烁而过,只因这声女儿,对她是有着非凡的意义。 念儿的神情有点变化,她想了想,才出声道:“爹爹,天阁那些人与我不对付,念儿可能是躲起来了…念儿当年去天庭住过一些时候,但是和天庭那些家伙闹翻了。” “你躲在哪里?”他连忙追问道。 念儿的表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她道:“我现在不过是个神念聚合体,也不知道自己本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念儿不知道的…不过。” “嗯,不过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东帝青华老是找我麻烦,在她见过我一次之后,她就与天阁联手,她修为十分强横,念儿好几次在她手里吃了大亏,有一次被她打伤,连神魂都有些溃散了。” 司言脸色一变,大为恼火道:“她与我有仇,她可能知道你是我嫡女,所以这才为难你…老妖婆居然敢把伤你神魂!” “原来爹爹是与她有仇么,怪不得她每次看见我,都好像恨极了我,她说我是个不该存在的生命,她发誓要取我性命,她很怪,念儿感觉她精神有点不正常,她每次看见我就像是疯了一样,什么神通都往人家丢,简直不可理喻……但可惜她修为比我高些,女儿弄不死她。” 提起青华,念儿就想起那张盯着自己的脸,念儿也无法形容,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司言仍旧是感觉到十分愤然道:“待为父恢复修为,打得这老妖婆身上光溜溜给你下跪赔罪,衣服都给她撕咯!居然敢欺负我女儿,简直是活腻了!” 青华捉弄他司言本人不要紧,以前能让就让一点了,但念儿却是他宝贝,是他嫡女,他怎能忍受女儿被人欺。 念儿听了,心里很是欢喜,又依偎在司言身上道:“爹爹最好了,果然只有娘亲和爹爹疼女儿,那老秃驴,只不过是想让念儿当尼姑,给他那灵山弄个继承人而已。” 念儿似乎感觉自己情绪有点变化,她以那带着点凝噎地声音嘀咕道:“等以后找到了娘亲” “嗯…老佛让你当继承佛家?” “是呀。”念儿以那单纯闪烁到满是小星星的眼睛道,“秃驴和念儿提及过好几次了,他想让我继承佛门,然后入主灵山,成为我佛。” 司言听了,神情很是古怪地瓮声瓮气道:“一个女孩子家家么,当什么尼姑和尚活菩萨,我不准的。” “念儿也没打算当。”她轻轻一笑粘着司言的手臂道,“念儿走之时,揍了佛陀师兄,烧了……反正不当呢,人家是好姑娘,人家不打架的。” 司言发现自己家这姑娘是有点喜欢撒娇,这面相看着冷傲又冷艳,比焰焰还不带感情,比焰焰多那一份决绝,可抱着爹爹手臂在细语之时,却活脱脱像是一只可爱的猫儿呢,尽情依偎着。 “你要留在爹爹身边。”司言出声感慨道,“以后啊,爹爹还要你照顾弟弟呢,你弟弟还小,现在就是个抱着的小萝卜而已。” “……” 当司言提及这里之时,周围的空气却忽然安静下来了。 “我有个弟弟?” 司言笑道:“是啊,你弟弟他……” 他声音渐渐细微下来,笑容也凝固了。 “你让我留在身边,就是照顾那个弟弟?” 司言往下一看,只见这小姑娘,这张小脸是早已绷紧了,而且是冷得很可怕! “我娘还没找到,你又成亲了?” “不是,女儿,你听我解释……” 但念儿是已经起身,并且以快步在向后面退。 “等娘亲回来了,你有想过娘亲的感受吗,你有想过我们母女的感受吗?等娘亲回来,你让我们与别的女人住在一起?” 司言当即喊道:“不…不!我当然考虑,但这个过程很复杂啊!” “才不过百万年而已,你连弟弟都给我生好了,你就不能忍忍么!” 在她鼓起着腮帮子消失在迷雾之中的时候,司言分明看见那之前还在对自己撒娇的女儿,对着他比了一个中指,并且道:“臭男人!” 司言还想解释,可之前的一切是快速在周围消散。 他道:“但你弟弟是无辜,你弟弟他……” “我不要弟弟!”她大怒地几乎歇斯底里道,“爹爹你下贱,等娘回来,人家要杀了那贱女人和弟弟,给我娘亲铺路!!” 末了,等念儿将这声吼完,所有的对话也都结束了,司言亦是从这幻境之中解脱了出来,此刻,他的本体也可以随意活动了。 司言醒来,他见博见还在另一边。 他们仍旧在镜子里,可往外头一看,华天妃已经消失了,她不知何时从此处寝宫离开了。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一十章 他见念儿的思维不再搭理自己,而且是怎么呐喊也没用,也就唯有先放弃了。 司言的乾坤袋还在这铜镜的边角,并没有被毁,所以他在判断这寝宫里没人,华天妃也不在之后,他就把博见给唤醒,从乾坤袋之中翻找出了两套衣裳,先各自给披上了。 博见受到道法的影响更深点,所以依然有点神志不清,他穿着衣裳是迷迷糊糊道:“言兄,这到底是何处。” “先不管这里到底是何处了。”司言催促道,“你先把衣裳穿好,咱们快点离开,记得声音请一点,幅度别这么大!” 博见性格本来就不算细腻,这人有点大咧咧,他是过了会才记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显得谨小慎微起来。 不过他这迷糊的性格却也不改,他目光停留在司言身上,并且感慨道:“言兄修为到底比我高,这身形是比我强多了,怪不得……” 但他点到即止,未曾将下面的内容脱口而出了。 他们穿戴好了之后,随之就从铜镜之中逃了出来,至于司言则是理所当然把铜镜给收纳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毕竟里面藏匿着自己女儿的一个思维,怎么可能留给华天妃,他还要留着和女儿讲悄悄话呢。 只是司言是没想到,他才穿着衣服,大门还没踏出,就见一个宫女,是端着一盆水进来,似乎是想弄些热水,大概是要等待华天妃回来洗浴,在寝宫内侧,那天妃的大浴桶此刻还冒着那冉冉的热气呢。 她见司言与博见出来,这是吓得大惊失色,连手里的水盆都差点给倾覆在了地上,连自己那单薄的裙子都湿透了一大半。 但司言不慌不忙,他反而立即振作神情,一脸肃然地逼近这小宫女,用手指着她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吵,我们与天妃娘娘的事儿,你今日莫要泄露出去半个字儿,否则娘娘不会放过你,定然让你找个地方去投井自杀!” 当司言把对方威胁完了,他随之装作很匆忙,手里系着腰带,好像还提了提自己的裤子,就往外面走去了,整个过程有着那说不出的浑然一体。 这小宫女自然也恍然过来,瞧着司言与博见离开的背影,这哪里还能不明白呢,连忙是噤声,去弄干地面上的水渍了。 但这小宫女也轻声在嘀咕道:“想不到娘娘居然是如此放荡,在寝宫里弄了两个男子厮混……那天帝陛下岂不是?” 末了,她连想都不敢多想了,唯有管着自己手头上的活,毕竟她只是个小宫女,即使知道了,那也不好嚼舌根的,天妃娘娘私生活如何,也轮不到她来多管闲事。 司言与博见离开天妃寝宫也不难,很快就来到了外面。 博见顾虑道:“言兄,咱们从娘娘那里出来了,但娘娘会不会又寻上门来?” “嗯…确实是有这个可能,如今娘娘都想宣布我们亡命在灵虚天了,我看咱们先去这镇集上走一走,让天庭那些人都看见我们两个,先告诉他们,咱们是安然无恙,之后咱们要是出了什么祸端,那么天妃也洗不清干系,外界也会认为是天妃娘娘所为,娘娘她也会有所顾忌,这样我们才有保障!” “言之有理,言兄果然是自有高招!”博见大喜道,“事不宜迟,先去外面的镇集走一圈才是!” 在双方达成一致之后,就随之去了这座诸天之上的镇集里。 这镇集规模其实很大,也足以是称得上一个城邦了。 华天妃自从是得到了这座诸天,也算是管理得井井有条了,即使是这些神魔大军,这也需在天妃诸天之上遵守规矩,即使是进了酒楼去饮宴,这也需得用天庭货币才可以。 司言为了让他们注意到自己,他与博见先去成天师他们在饮宴的那家酒楼,同样在旁边点了一大桌子,而且还闹得格外响,让在里面的成天师等注意到自己,并且在这期间,司言还频繁进去里面敬酒,并且与装作与很多神将熟悉的模样,尽是说些恭维的话儿。搞得这些神将也很是愕然,根本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明白为何司言两人是如此热情。 至于之后,当司言与博见返回之时在街道上遇到了王澜,王澜是处在更加懵然的状态,之前还在天妃镜面之中的两个,现在居然已经在外头活蹦乱跳了! 司言又与王澜打了个招呼,这才是返回了他们宫殿之中的住处。 他是自己住在一处别院,因此经过了一番疲劳之后,只想先好好休息,以及稍微调整下自己的气息。 但结果才进院子,却忽然发现是明煦在,这可把明煦给惊得是大喜不已,在愕然之后,立即来到司言身边,是围着他好久,这情绪激动得自然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讲清楚的。 司言唯有又与他聊了一会,在申明自己没事之后,才能进房间里去歇息。 至于在另一面,在博见与青萝那里,青萝同样是感到惊喜不已。 博见也是好是解释了一番,这才安抚了她的情绪。 而在这个期间,他又试图与在铜镜里的念儿交流,但这小姑娘,根本是理都不理了,连个反应都没有,他就也唯有放弃了。 司言坐在自己自己的床上,开始运气调整呼吸,之前他在命轮之中有两枚七星混天珠,在这长时间炼制之后,这些古神烙印也开始显得虚幻起来了。固然烙印还很强大,但只要司言彻底补完神帝境界的裂缝,他就可以恢复的神帝巅峰。 这是他本来就应有的修为,也只有进了神帝巅峰之后,他才可以调动天道。 如今天帝不在,这亦是他的机会,是他可以的钻的空子! 然而,也就是正当他在想着这些之时,那个轻缓的女音却响起了。 “你小子倒是挺有本事啊,居然可以从那面镜子里逃出来。” 司言一怔,轻轻回头,就与站在他对面的华天妃,在此刻产生了对视。 他神情当即僵硬,可也只有结巴道:“天妃…见过天妃娘娘。” 第三百一十二章 从内部决裂 此刻在司言面前并非分身,而已经是这位天妃娘娘的本体。 即使是他感觉不到这位天妃身上的任何气息,但司言却是比谁都明白,只要华天妃愿意,几乎是在一个念头之间,他就会被对方的神通泯到灰飞烟灭。 如今华天妃也应该到了那个境界,否则,她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就轻易压制了殷墟之地的诸多天道。 华天妃虽然身材并非很高挑,但当她站在司言面前之时,却可以令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与威严。 即使这位性格乖僻的娘娘,是双手交错在胸前,倚靠在司言侧旁的木栏上,这动模样显得有点轻佻,但她这眼神却是显得尤为锐利。 她应该是在回房之时发现了铜镜丢失,因此现在身上穿得有些单薄,这外面是穿着一件薄衣衫,连那优美的沟壑,都是若隐若现,她这下身同样穿着薄裙,洁白的大腿,亦暴露在空气之中,这模样,尤其是她这种位高权重的女子,不可谓不香艳。 而且华天妃似乎为了强调什么,她随之以那慵懒又轻缓的语气再次开口道:“你不仅是道法了得多端,可以从晦涩的佛门功法之中脱身,你心计也同样不错,知道这其中利弊,居然还去这镇集之上晃荡了一圈,让周围那些天庭的神魔都看到你,给了自己多加了一层保障。” 司言在警惕的同时,此刻的表情就装作得很惶恐,虽然这是装作出来的,但他也尽量让自己显是那么诚惶诚恐的模样。 “但你都从本妃那寝宫脱身了,居然没直接逃出本妃的诸天去?” 司言仍旧保持着自己此刻失措的模样,并且他也心知,如果从诸天逃出去,华天妃要真想杀他,那追过来,同样是轻而易举,因此还不如就在这诸天之上呢。 不过他知道华天妃在戏弄他,因此并未接过话茬。 “娘…娘娘您过奖了,娘娘又何苦为难于我呢?”司言连忙给华天妃去沏茶道,“我其实很敬佩天妃娘娘,可娘娘却又非要为难,这…这让我也很苦恼呀!” 司言在说这话之时,他那惊惧和害怕,装得是极其逼真,就连腿脚都在发抖了。 但他肯定不是怕华天妃,因为很早以前双方其实认识。所有从某种方面而言,他可能心里本能会有种懈怠,但他知道这种轻慢是会有代价,会引起这位天妃的猜忌,所以才让这种上位者喜闻乐见的恐惧,随之表现在自己身上,令对方反而是能放下一些顾虑。 至于华天妃,她此刻倒是起了兴趣,之前她在天庭见到司言之时,感觉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即使是面对九天诸神与这么多天阁成员,他依然是游刃有余到可以夸夸其谈,并且还是口齿清晰的状态。但结果现在没谁来撑腰了,倒是开始贪生怕死起来了,连大腿这会儿都在哆嗦了。 司言这茶壶里就有热茶,他习惯用自己的手法冲泡之后,然后递给了华天妃。 “娘娘,来,您喝茶,这是给您泡的……” 华天妃的目光在司言身上短暂停留,在接过茶杯之时,还轻蔑地笑了下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用了那些伎俩,在本妃的镇集之上晃荡了一圈,本妃就不敢杀你了?本妃真要杀你,又何必顾忌那么多,现在要杀你,随便给你按一条罪名,在这里也够杀你十次了!” 她此刻这股凌然之意,仿佛与之前的佳音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司言连忙肃然起来,他出声安抚道:“可娘娘您没这个必要啊,娘娘说我那嫡子是气运之子,可他如今毕竟还小,娘娘何必是与一个小娃娃一般见识,又何苦转而来为难于我呢?” 司言清楚,华天妃与自己分身所表现出来的性格截然不同,那分身是她本性,但她本体是肯定不会那么放荡,她本体终究是天帝的女人,而且她是天妃,同样要为自己的权威着想。 “你的茶好香…感觉在哪里喝过?”华天妃稍微饮了一口讶异道。 “这茶叶是别人给我的!”司言随即惊醒道。 “嗯…味儿倒是不错。”她点头喃喃自语道,“但总觉得好像以前在哪里喝过呢?” 她见司言又诚惶诚恐坐在了自己床上,这额头上冷汗又是不断,她心里的轻蔑之意,似乎是又深沉了一分。 “你在太子那边,本妃怎能不对付你呢?太子并非我嫡子,也唯有太子失势,我儿才有上位的机会,你是太子走狗,所以本妃又为何不为难你!” 其实事实也正是如此,从很多层面而言,无论是天妃还是金灵帝后,她们双方与奉太子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利益冲突,而这个冲突,当然属于华天妃多一些。 毕竟依靠她的权势,如果奉太子没了,再打压一下明煦,轻易就能扶持嫡子上位。 等华天妃提及此处之时,这凌厉的眼神也产生一丝杀气。 司言心中自然凌然,他随之躬身赔笑,瓮声瓮气道:“天妃娘娘啊……我钟言不过是一介人皇,只要天妃娘娘愿意,便是甘愿为娘娘效力!即使我那嫡子是气运之子,若是我进了娘娘你的阵营,我嫡子长大以后同样是为娘娘所用,也爱戴娘娘啊,也是娘娘的人啊!娘娘要是不放心,等到他长大到十二岁那年,我把他送到娘娘身边来……” 但即使司言是如此提及,但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如果是真过上个十二年,估计他实力也恢复,布局都已经差不多了。 华天妃又饮了一口茶,她是先微微抬起下巴,又眯起眼睛盯着司言,这才开口道:“听你的意思,你要投向于本妃,背叛太子,来当本妃的走狗了?” 华天妃在此时,这腔调之中有着一丝怀疑,亦有着一丝质问。 “甘愿当牛做马!”司言义愤填膺地大声道,“而今在此处,也唯有我在与娘娘在,我偷偷反水倒在娘娘这儿,以后给娘娘你通风报信,这难道不好么?” 末了,司言又大拍胸脯道:“其实男子汉大丈夫,人要往高处走,向前看,娘娘权势是何等威风,法力是何等通天,我自然是向着娘娘你!” 华天妃迟疑了下,接着脸上是产生了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道:“你愿意投到本妃麾下,你觉得本妃会需要你么?” 其实假装投敌,是来之前奉太子最先提出来,司言在这关头,自然先拿出来当挡箭牌,先防备一下,何况即使是奉太子那里,司言同样是隐藏身份,他究竟是谁,究竟是从哪里来,即使是他那几个弟子,这知道的也不多,所以他哪里是会有什么顾忌,更不会有什么愧疚。 至于华天妃是眯起眼睛,那么盯着司言良久,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但太子那边,本妃好像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呢,本身太子威胁也不算太大…倒是他后面那些古神在支持……” 奉太子可以得到如今在天庭的地位,并非单单依靠宗上界主等少数忠诚,他应该与那些诸侯古神也有联系,那些远古神族,同样是在支持这名天帝正统血脉,这些也是可以从一些迹象之中端倪出来。 司言随之补充道:“只要娘娘授意,不管什么秘密,在下都愿意去打听!如今太子也对在下十分信任,只要肯问,太子殿下也必然是知无不言!” 在提及这个份上之时,华天妃同样是犹豫起来了。 她们之后图谋其实很大,那些远古神族,与他们天阁自然不在一条心上,他们虽然是拉拢了几个,并且在这个基础上,是请西帝也入局了,可其余那些,华天妃并非很清楚他们的态度。 这位天妃娘娘的目光有点闪烁,她道:“倘若是你能打探来一些消息,愿意当本妃的走狗,本妃倒是不介意先收下你。” 华天妃的想法也十分简单粗暴。 气运之子,也并非是现在就要他如何,在之后去解决,这问题也不大。 而且,如果反过来,她真能把气运之子控制在自己手里的话,这就又算是个自己筹码了。 “可凭借你一张嘴扯皮几句,本妃又如何相信你呢?”华天妃冷漠道,“你也需得给本妃表表忠心,难道不是么?” 司言此时其实也有点紧张道:“娘娘,这何谓表忠心,您想让我做什么?” “这个嘛。”她在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该让你干什么呢……” 可正当华天妃是有些犹豫不决,该如何回答之时,这外面是忽然响起了一个脚步声,那脚步声轻盈,但却又显得有些仓促。 华天妃她随之用神念一扫,发现来人居然是青萝。 “嗯…这位少夫人怎么来了?”她呢喃了下,“哦,你和他们夫妻关系不错,她也来看看你了。” 司言讶异道:“她来了?” “对了!他们宗上神族可是太子的大将!”华天妃把拳头往手心一拍大喜道,“本妃让你们从内部决裂,从内部产生分歧!” “什么……” “你让那女人进来。”华天妃诡异地笑道,“然后睡了她!” 她一字一句道: “本妃要让你们,从内部决裂!”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本妃是天才 其实华天妃的想法也很简单,她之前见司言与博见关系似乎不错,他们在进入殷墟腹地之时,都基本上是如影随形,并且博见看起来应该还十分崇拜他,一口一个言兄,他们两人不仅是称兄道弟,而且还非常有共同语言。 但与此同时,华天妃自然还发现,宗上神族家的少夫人,也应该是与自己丈夫感情极好,他们才从殷墟之地回来没多久,就急忙忙来询问自己夫君的下落,之后得知自己丈夫亡故,更是嚎啕大哭起来,所以综合上述,华天妃才得出了这个结论和办法。 只要司言把这宗上家的儿媳妇给睡了,就能在博见与他,在宗上界主与他之间,留下了一条无法弥补的裂痕,而这,也可以当做是钟言对她华天妃的投名状了,也唯有如此,钟言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全心全意忠诚于她,乖乖成为她的一条走狗! 到时候她华天妃要他做什么,要他干什么,他难道还不奉命行事么?而且他与博见产生矛盾,与博见他们互相残杀,华天妃同样乐于见到,毕竟她也没损失,她的付出成本几乎为零,纯粹是属于无本买卖! 是啊!为何不这样子做呀,如果直接是把司言给干掉,这才是最为无趣的选择吧,其余之外,明明是有很多方法啊,而且这些方式又能极大满足她华天妃猎奇的心理! 想到这里,华天妃神情上流露出了那一抹像是有点狰狞的笑容,她双手抱在胸前,令她那对娇美的胸脯更加挺拔和显眼些,并且当她来回渡步之时,那对白兔还在上下跳跃着。 “快,快把那妮子给喊进屋子来!”她再次重复道,“然后,你就睡了她!记住,是扒光衣服睡了她,生孩子那种睡!” 最后华天妃是逐字逐句如此提醒道,似乎是生怕司言与他玩文字游戏。 司言惊愕道:“娘娘,你这…这让我……” “你不肯,那就是在诈降本妃,本妃现在就弄死你!事后本妃是随便给你安个罪名,就说你以下犯上,想猥亵冒犯本妃,看看他们还能指责本妃什么呢!” 司言神情一阵古怪,这话儿也哽咽在喉咙处了。 至于此刻,那外面的敲门声也已经是响起了。 这声音很轻,是先重后轻,似乎是因为自己想法的影响,是带着迟疑,后面几声敲得很轻,但即使如此,对方身形有点晃动,门也未敲了,可却依然是站在门口,并未离去。 在华天妃示意下,司言才出声明知故问道:“哪…哪位?” “那…那个,是妾身。” 司言听了,就道:“啊,是少夫人啊…” 华天妃在这个期间不断给司言眼色,让他将其放进来,但司言拼命压低声音却道:“娘娘,你在我屋内,我如何放她进来,青萝少夫人看见了定然不好啊,您还让我睡她……” 华天妃那双灵动又狡猾的大眼睛随之一转,然后取出了一颗小肉球,以自身道法,催化了这颗小肉球,令其逐渐变化产生了人形,然后又变成了华天妃的模样,但这是小号的华天妃,根本就没手掌大。 这小号的华天妃随之看了自己一圈,稍微转了转身子,然后才以术法,给自己穿上了一套云霓的彩裳。 华天妃轻轻一笑,她那手心的分身也妩媚一笑。 这小人儿在空中踏出了两步,躲在了司言的头发里,这位娘娘的本体,才往后退去,她是分开了空间,以自身大法力,悄无声息就从此处消失了。 但然而,藏匿在司言头发里这人儿,却在那兴奋的语气不断催促道:“快,你快呀!让那小媳妇给进来,然后扒光她衣裳,在这里弄了她!” 可也正好是此时,那外面的青萝又以那轻微的声音试探道:“那个…妾身可以进来吗?” 司言是稍微清了下嗓子,他在华天妃的要求之下,也根本没法子了,便是道:“少夫人,你且进来吧,门没锁。” 在得到了同意之后,青萝就轻轻一推门,她是先往里头探了下,然后才在这看似胆怯之下,轻轻进了屋子里。 她是有点匆忙,在这匆忙的神情之中,亦是有着那忧虑。 她见司言是坐在床头,先是快步了几下,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失态,她站住了会,才出声问道:“妾身听夫君讲,你们没事儿,所以来看看你……” 华天妃是藏在司言这浓密的头发里,眼见这身材婀娜,舞姬出声的少夫人以这模样过来,见她这玲珑身材,这恶趣味的心情是更加深了一分。 其实青萝心情也十分紧张,她现在眼眶也都还会红肿着,之前听见他们两个都死了,她的心态都崩溃了,倒在地上是哭得站都站不起来。 青萝也很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个心态。 事实上她对博见的感情很微妙,或许按理,她不至于会崩溃到那种地步……或许正因自己眼前这男人在,她才会如此。 她身为一个女子,你要说,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感觉,那真是在自欺欺人了。 尤其是不止一次,这个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印象的人。 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就像是烙印,在她身体与心灵深处,深深存在着了。 司言也发现了这点,他看着这为了掩饰自己尴尬的青萝,脸蛋有点红,还不断在撩起自己鬓发在往耳后后放,便是问道:“少夫人是哭过了?” “妾身…刚才妾身听闻你与夫君噩耗,妾身是哭了…嗯、嗯,但见你与夫君没事,妾身倒是也不担心了,你…你没受伤吧?” 司言因为自己在房间里,其实穿得也是便服,这胸膛还裸露着,就连下面的毛腿,这些代表着一些男性特征的地方,都暴露在空气里。 他先起身给青萝倒了一杯茶,便是道:“我没事,之前是稍微有点小伤,但已经痊愈回来了,让少夫人你多费心了” 司言身材还算高,可青萝身材娇小,因此当他转身递给其茶水之时,青萝是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令她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关键是司言还敞开着胸膛呢。 她是微微吃了一惊,这神情变得更加慌张。 至于现在,在他头发里的华天妃,是在不断扯他的头发,以这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快快!你再不弄,本妃就杀了她,本妃要杀人啦!!” 青萝在饮了一口茶水之后,就道:“那…那妾身就先走了,你也好像在歇息,妾身也不变打扰了。” 可就在此时,司言在被强烈要求之下,也是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青萝那纤细的手腕。 她随之被吓到了,整个人在原地一跳,连茶杯都摔碎在了地上,那未曾饮完的茶水,还溅湿了她的罗裙。 “你…你干嘛啊!” “少夫人,你说我干嘛?”司言随之用力一拉将她给抱住在了怀里道,“你既然都来了,那还想轻易走吗?” 温暖软玉进了他的怀抱,不仅是他自己感觉手感很软,即使是青萝,她在与司言对视了片刻之后,这体温也在上升,那娇人的潮红,都从脸蛋染到了自己的脖颈处。 她的呼吸也在急促起来,那胸口亦是在不断起伏着。 “我…我们这样不好的。”她试图挣脱道,“不能这样的!” 事实上除了以为自己得逞,正在狂喜之中的华天妃,司言的情绪还算淡定,毕竟他与青萝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天妃不知道而已。 青萝纯粹是因为羞耻心,依然在不断挣扎,可司言那强有力的臂膀,一用力,她就动弹不得了,整个身体也好像是软掉了这,哪有还有反抗的力气。 她的双腿似乎是还想乱踢,但被司言在下面狠狠打了一下,当即就老实了。 而且这个过程,也好像是理所当然,司言是抱着青萝去床上,并且是放下了床的纱帐,他那动作,自然更是行云流水,而且青萝,大概也是早已习惯了。 那罗裙解开,那衣衫被扯去,还有些…她的娇美的身躯,在地上和床头散乱衣物的衬托之下,也很快在刹那之后,被一股微妙力量所压迫,整个身子都不由弓了起来…… 她本来还想抬头说点什么,但司言也生怕她露馅,连忙按住了她,连嘴都不让她张开,除了那呜呜呜,半声都坑不出来了。 至于此刻,在那院子外面,被宫女所引领着的博见,也到来了外头。 博见是便走便讶异道:“这不是言兄的院落么,你到底是想让我来看什么。” “大人,您过去看看便是知道。”宫女是如此微笑着提醒之后,自己便是悄然离开了。 “这是来给我看什么?” 博见一边嘀咕,一边走了过去。 直到,里面那声音渐渐入了他耳中。 至于此刻,在那高空的华天妃本体,见博见惊恐又急不可耐,狰狞得像是一头凶兽般地站在门口,不由是发自内心地笑道:“哈哈哈哈!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们之间种下了!!本妃真是天才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返回九界 “哈哈哈!本妃不仅是天才,更是恶魔,是恶魔呀,唯有本妃这么蛇蝎心肠的女子,才能想出这等歹毒的手段来,啊哈哈哈!”华天妃用衣袖捂住脸是那么仰天开怀地大笑着。 其实华天妃固然是非常得意,但实际上她根本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那分身在抓着司言头发,在不断蹦跶和催促之时,她似乎都没有想到,为何司言与青萝之间,在某方面配合是那么恰到好处和熟练,而且青萝之后根本就没反抗,完全就是一种任由与顺从的姿态,之前的抵抗也全然消失了,让她干嘛就受着,让她侧身就侧身,要她撅着就撅起,嗯,很乖的。但主动么,是肯定不会主动的。 而她这小眼神么,当然是有点委屈,可同样在这委屈之中,是藏匿着另一种心情,这情绪藏得很深,她也绝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只因为她也要一些羞耻心,这是她的道德和价值观在束缚着自己。 讲实话,即使博见喜闻乐见,并为之感到狂热,但青萝出于自尊,她还是不希望博见会知道。 不仅仅是因为愧疚之意,如果是这方面,她倒是有点看淡了,并且博见是一个劲在怂恿和鼓励。 只是因为博见之后会喋喋不休地问个没完,那是十分迫切希望知道其中细节,并且连同感想和感觉都需要一并交代,这就让青萝是认为非常羞耻了,也显得非常抗拒。 而且因为司言在中途给青萝使了个眼色,这青萝自己也似乎是明白了很多,之后甚至都不出声,也是默默承受,并未问及什么,并且她连叫唤都压制了,她反而是主动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有任何声音泄露出去。 只是她那睁大的眼睛,那散乱的发丝,以及这不断产生着缩放的瞳孔,起伏的胸口,却仍旧无法掩盖她此时的状况。 青萝当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对方让自己怎样,那就照做呗?她哪里会知道,司言的头发里头,藏着华天妃,与其本体思维所相连的小人儿分身,以及那外头兴奋得气血在胸口不断翻腾的博见,他们都是在现场。 但博见并无法看清全貌,因为司言早已是把纱帐都放下了,但即使里面交缠的场景,以及那动作之间的幅度,是若隐若现,那地上散乱的衣裳,也是在床边,他肯定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只是他还无法分辨到底是谁。但博见却还是在最后,当那女方因为什么冲击,那小腿根儿,突然是绷紧了!连脚趾都绷成了一个尖尖儿,在那绷紧的一刹那,那小腿也正好从纱帐里伸出来,博见是十分清晰地看到那小腿的轮廓,以及那上头,他所熟悉的绣花鞋…… 此刻,博见简直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是沸腾起来了,而且他又贪婪得看着眼前这所有。 青萝是舞姬出身,所以这身子是格外柔软,那娇嫩柔美的小腿儿,在绷紧之时,有着一股极好的美感。 她的揉揉性确实是极好,哪怕是将她一条大腿是往肩膀后面按,这也是绰绰有余,最多是按得狠了,在**的韧带处,会有一点点撕裂感而已,但这问题却根本不大。在此时此刻,一点点撕裂感,也当不得数了。 何况这根本不算难度,让青萝单脚立着把腿抬高都轻而易举,何况是躺着压腿呢,即使是韧带的撕裂感,也不过是当初练习舞蹈之时的家常便饭而已。 至于在这天之后,其实司言也没怎么解释,毕竟头上还藏匿着一个小人儿,青萝穿戴好么也走得匆忙。 青萝虽然是带着倦意和疲惫,但却仍旧是咬着牙起来,她也总不能在此留宿,这未免太过了。 可司言反倒是很无奈,在这个期间,他头上的小人一直在揪他的头发,在催促其不要让对方走,催促其再反复如此。 司言在别无他法之下,手伸进里面,直接用食指弹了她一下,差点把她送里头弹出来。 只是,唯有当青萝要出门之际,在外头已经披星戴月之下,她是犹豫了好久,才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在抿了抿樱唇之后,以那微弱的声音嘤咛了声道:“言哥哥,妾身先走了。”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快,话音未落,就在匆匆与慌张之间,消失在了夜色里。 但从实际上而言,最高兴,最乐在其中,想亲眼见到他们之间互相残杀的,大概也就是华天妃了。 她简直为自己的机智感到了骄傲。 尤其是在第二天,当她在自己的宫殿之中遇到博见,发现博见是微笑着与司言并肩而行,青萝是跟随在两人后面,而且博见不时在大笑,整个人都是红光满面的模样。 华天妃见状,不由再次在心中感到暗暗大喜道:“这博见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否则脸色怎会如此通红,这是杀气形象于色啊!杀意都浮现到脸颊上来了,等到时机成熟,他们肯定会撕破脸,为了个女子,然后斗个你死我活了!本妃这计划简直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呀!” 而且因为实在太开心,她看着他们三个,笑容就从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来了。 司言见华天妃神情古怪,远远没有博见那么自然,毕竟他那身边小人还在的时候,在拼着命,不断指挥司言应该如何,应该如何的姿势,如何的过程。 他现在见到华天妃,就整个人感觉到不舒服。 至于华天妃哪里管这些,她在路过他们之间,忽然往正行过礼,往自己身边走过的青萝身上,轻轻地抚摸了下,而且这动作是很缓慢,显得尤为暧昧,末了,华天妃并且她恶趣味地,无声地用口语逐字逐句道:“小骚蹄子~” 青萝随之惊醒过来,捂住自己被天妃抚摸过的地方,以及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地儿,在原地都不由踮起脚跟儿跳了一下,是吓得脸色也惨白了。 因为她隐隐感觉到,这个天妃娘娘,似乎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那么做。 所以青萝在心虚之余,是连连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抬起来了。 虽然华天妃是感觉更加有趣了,那恶趣味的笑容亦是深刻了好几分在里面了。 接下去,其实他们还需要在这座诸天之上待上很久,前往殷墟之时,他们也花了不少时间,而回去,则又拉着那么大的一座诸天,所以速度缓慢了很多,因此这一来一回,大概所有时间加起来,可能是多达小半年。 但司言在这期间倒是也没闲下来,虽然这之中是经历了很多,他又被华天妃要求,与青萝有些纠葛,因为华天妃并未看见博见与他自相残杀,反而博见还每天红光满面,她就不信这个邪了,试图造成多次相会,然后令矛盾提前爆发,但结果是试了好几次,博见依然没反应,而且每天气色越来越好,这人神清气爽不提,感觉境界还提升一个小地方。 可反过来,青萝就是被烦死了。 青萝心情倒是显得有点微妙,加上之前司言偷偷告诉她了其中的原因,她就觉得更加微妙了。 何况不知道怎么的,本来她想瞒住,但结果被博见从哪里得知了也不知道。 而且开始她是即口否认,结果博见是再次勃然大怒,一定要她交代…… 事实上,从这些方面而言,青萝还是想与司言保持距离,但可惜他们双方之间的院落是太近了,司言出门溜达下,双方就能遇见。 不过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司言也开始了短期的闭关,连天天上门的博见都不来打扰了。 所以华天妃也感觉到很奇怪,因为了过了几天之后,她发现博见是垂头丧气在外头晃荡,感觉连人都老了好几岁,一副食之无味又食髓知味的模样了。 华天妃心里默默道:“为何他情绪是如此奇怪,之前还泛起着杀气,如今怎么如同是丧家之犬?哦…本妃懂了,一定是他实力不济,杀不得那钟言,所以才是如此遗憾和羞愤,定然是如此呀!” 得出这个结论分析的天妃娘娘,自以为自己是看得非常透彻了,并且她是决定给博见炼制一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药剂。 然而,当华天妃是炼成药剂,托人给博见送去之后,大概在后面几个月里,她仍旧没见到这诸天之上有什么消息。 司言他们那里反而是很安静了,司言更是在闭关之后,连大门都没出过。 华天妃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们也是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从宇宙的殷墟之地,经过了一段旅程之后,重新返回到了九界大地。 华天妃的诸天,是逐渐拉着凌虚天返回了九界大世界。 在洪荒之时,凌虚天是诸天万界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今,它也正式回归了九界。 这一天,是九界的星夜,在九界之内,即使是司言的青云界与玄升界,也都目睹了这一幕。 这一刻,亦是有万界神魔在各自的界域之内,在默默旁观着。 第二百一十五章 归家 司言他们这一趟出征殷墟,时间跨度长达了整整四个月,而且等到他们返回九界之时,这整个九界居然是还在下着雪,这场大雪,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冬季之多了,并且是仍旧有延续的趋势。 司言在凌虚天进入九界之前,就已经先离开了一步,这凌虚天是肯定没有他自己飞得快了,尤其是在进入了九界范围之内,这广袤的九界大陆还形成了一股极大的引力,令凌虚天的移动速度也在逐渐变得缓慢起来,即使凌虚天会在之后路过玄升界,司言也早已是等不及了。 自然,博见与青萝也是同样,他们也需要先返回到南方界域之中,他们在启程之时,其实是顺路,毕竟司言的两座诸天都是在南方界域,司言倒是很客气,也请他们夫妻到自己诸天上坐坐,稍微歇息几天的。 博见不顾青萝的阻拦当然是满口答应,但可惜在中途他也接到宗上界主的信函,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就尽快赶回界域,似乎是他们家族之内产生了一些事儿,所以博见这才没办法,必须赶着走了。 但司言最为佩服的是,博见也根本不怕什么风言风语,在他们即将分别,当他们周围都还有人之时,博见是忽然对青萝,当着所有人的面建议道:“萝儿,为夫是没办法,也需得回去了,但言兄的盛情相邀,咱们也不好拒绝,要么为夫先回家,你随言兄去家里住几日,让言兄与你过几日,你看如何?” 其实博见在提及这些之时,他完全是属于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没怎么注意,等到明煦,以及那假装来送行的成太师等,全都是那么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之后,他才突然是反应过来了。 他立即大声掩饰道:“这不是,萝儿你与嫂夫人之间关系不是不错嘛,为夫想让你们好去叙叙旧,让你不必被为夫所束缚,毕竟平常为夫管你也太严厉了些,哈哈哈!” 但他之后的解释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了,而且连声音都有很尴尬。 青萝么,完全是脸蛋涨红的模样,连连在背后打博见拳头,可这个行为,亦是令他们看了更加心生疑惑,在某种程度山是更加确定了尤其是明煦,他的价值观也被冲刷得尤其厉害了。 他是之前就已经听见了不少风言风语,但他实际上是不怎么相信的。 毕竟就连明煦也感觉,博见与司言之间关系那么好,这言叔伯怎么可能会去睡人家老婆呢? 即便是在先前的某天,大概是在中午,当明煦是想去寻司言谈谈道法神通之时,他远远就在院子外面是听见了一些声音。 首先是那些他所知道,男女之间的交缠与喘息声,其实这也没什么。 虽然他们是在这宫殿之中,但以钟言叔伯的能力和魅力,在宫殿里,或者去外面集镇上找个女子服侍,这也结清合理,对方也必然心甘情愿。因此明煦都没觉得奇怪,可诡异就诡异在,之后那女子,是以温柔的声音幽怨了一句,她是那么道:“你…你也太能了,清晨天未曾亮妾身就过来与你,这都快下午了,你、你还不让人家下榻呢…哈…哈。” “我哪里没有……” “你…你坏人,人家刚才想喝水,你就……” 后面声音太轻,他根本听不见了。 明煦是听得很清楚,他感觉那声音和腔调,应该就是青萝少夫人。 而且钟言的神念应该是知道外面有人,所以赶紧用手捂住了对方。 但他也是有顾虑,也似乎是生怕知道什么,就赶紧退下了。 当然了,明煦后面的震惊,也无非是因为博见的大方。 何况明煦那些日子见到博见,明煦只感觉博见是喜形于色,连走路都是脚步有点发虚的。 而且在明煦才要离开之时,这屋子里似乎又传来了一声响,似乎是青萝下床了,但只是消耗太大,在一阵酥麻之后,大腿根子一软,又跌倒在了地上。 然而比起明煦,在司言隔壁的王澜恐怕是更加难受了,她本就是个**,在听了好几之后,整个人都感觉不对劲了,完全是处在**焚身的状态。 但只可惜,栾师弟被打死了,秦战师兄与她又冷淡了,她也不好如何,也唯有听之,自处之。 在兴致高涨之时,她简直就想要取而代之了…… 至于在成天师把这件事转告给华天妃之后,这华天妃也是惊得连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合着,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一直是在成人之美来着? 而且博见还想着送老婆过去给人家享用? 至于之后,等到华天妃从其余那些神魔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她知道当初在宗上界主家里发生的一些事儿,以及宗上神族家族,他们一族到底是有着如何癖好,那宗上界主,又为何没有子嗣,只把外甥当养子,这些事实全都弄清楚之后。华天妃也觉得,自己一百多万年的价值观,也是被彻彻底底洗刷了一遍! 而且最让华天妃震惊的事实是另一个,那个阳刚气十足,仗义豪迈又魁梧的宗上界主,其实也是与博见有着同样的嗜好……这个就未免太可怕了。 她纵横诸天万界如此漫长岁月,就从未见过如此奇人……而且还有着遗传性质,这才是真正恐怖之处。 但那时候,司言他们也早已是离开,他们这次速度很快,才没多久,就从九界边缘处,来到了分别之地。 因为后面有地方传送的节点,所以博见十分依依不舍与司言惜别之后,这才带着青萝离开了。 不过根据青萝在之后坦白,其实博见在中途又劝其去玄升界有好几次,只是青萝丢不起那个脸而已,她是最怕见到永宁了。 反而是明煦,他依然是跟随在司言左右,主要是明煦在这些日子里,是跟着司言学了不少,人品问题先不提及,何况你情我愿,博见还乐得气色极好,他明勋更没评价资格。 而且他是真的很佩服司言所掌握的学识,他对道法的见解,从某种方面而言,司言知无不言的态度,明煦也早已把司言当做了是半个师父。 加上他嫡妹还在天炎皇国,他这一趟是也去得。 司言从九界飞越之时,就一直在看九界的受灾情况,但如今还是冬季刚过,春耕之时节还没到,问题应该不算太严重,在之后,也应该是有周旋的余地。 而且这场大雪也并非是一直在被覆盖,它期间或许是有过停歇,也有大量雪水,都渗入了大地之中了。 如果是春季按时到来的话,等到来年之时,这片九界大地,如此之多雪水,也一定会更加肥沃土壤。 司言见着下面这片寂静的大地,神情是若有所思,他想了很多,似乎是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考量。 因为之前并未提前通知,司言回到天炎的事情没人知道,等到他与明煦回来之时,整个皇宫都依然是很安静。 司言是一路在往里面走,等走到了花园之时,他是先看到了凉亭那里,居然是有好些人。 他儿子常安与雨燕,以及苏青与苏云兄妹,正在一起玩。 而今的常安,又长大了不少,他也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 他是在宫女的照顾之下,一个人坐在凉亭一张铺着毛毯的竹榻上。 常安胖了很多,而且也就是很爱笑。 雨燕是带着苏青和苏云在那里捧雪,把雪给捧起来之后,就放在竹榻上,正试图堆成了一个小雪人儿。 这三个孩子,似乎都想堆雪人给弟弟看,一个劲在争相恐后,这算是把其余几个宫女给忙坏了,毕竟这几个孩子,哪个都金贵,常安是太子,苏青和苏云是她们陛下的义子义女,雨燕么,身份更加不得了,是如今天帝的嫡孙女,有着天家血脉。 她们是劝着几个孩子慢点,别摔着了,反而秀儿,她依然是那么轻松,只顾着自己管常安。 毕竟对她而言,也没谁比常安更重要了。 这是她主母的儿子,也是她一直在带,这层关系是谁也都没有的。 而等到司言从御花园一直进来,微笑着慢慢走来之时,除了常安有点愣住之外,其余几个好像都没发现他。 直到从另一侧回来的莫璃,正好儿是进门了,她见到司言那高大的声音,不由是失声惊喜道:“阿言!” 秀儿同样抬头一看,立即大喜道:“陛下!?” 苏青和苏云抬头,迟疑了会才道:“义父呀!” 在这惊喜之下,雨燕最为迟疑,但当她看见从后面走来的明煦,也惊叫一声,然后跑过去了。 整个天炎皇国,亦是在这期间,变得热闹起来了。 至于这样的等待,其实在诸天的另外一面,也正在发生着。 在九界柳家,在房间里刺绣的柳絮,忽然是听见了声音,当她抬起头之时,看到了自己那离家已经整整小半年有余的丈夫吴昕,同样是又惊又喜,连绣花针刺破了手指,都浑然不知了。 “夫君,你回来了!?”她同样发自内心欢喜道。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吴昕在离开之前,也不过是对身为妻子的柳絮轻描淡写地提及了一句,而且根本就未曾透露自己要去往何方,他就是十分突然从柳家离开就杳无音讯,如今是在这么几个月过去了之后,才归家来了。 今日在柳家的驻地也依然是大雪依旧,当吴昕从外踏进房门之时,连那些夹带着的风雪,也都被吹进了里头,在被风一卷之后,也有些落在了桌子上。 吴昕神情刚硬,表达亦是漠然,他身上还带着许多风尘气息,而且好长时间都未曾梳洗过,连胡子都皆是些茬子。但随之,吴昕就以那低沉又浑厚的嗓音应声道:“对,回来了。” 柳絮是赶紧起来替他在掸掉身上的雪片,并且是又惊又喜道:“夫君,你…你一走就这么多日子,妾身也好担心你呢,你怎么也不说是去了哪儿呢,人家以为你去出见个友人,定多十天半月就回来了。” 其实柳絮有些感觉自己丈夫会比较古怪,吴昕会经常笑,而且笑得十分憨厚,但每次当他经历了一些之后,他却又从不会提及在嘴上,似乎只喜欢一个人承受而已。 柳絮知道,她丈夫可能承受很多,也背负了很多,但有些事情,他是为了保护她,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从未提及过,即使她问,吴昕最多也就笑笑而已,是绝不多说一个字。 “夫君,你…你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是出什么事儿了吗?”她自然是十分忧虑地问道。 可吴昕见她是如此担忧,这神情才逐渐放缓下来了,他以那安抚的语气,笑了笑道:“没什么,夫人你不必担心,即使是有些事情,我自会是处理好。” 柳絮原本是还想说什么,可吴昕是很快憨厚一笑,轻轻一揽,就将她拥入了怀中,出声道:“絮儿,你放心,无论以后如何,我也定然会保护好你,知道么?” 柳絮先是失措与愕然,可当这个男人此刻是恢复了他以往那种温柔之后,柳絮才渐渐安心了,似乎有他在,以后遇到的所有困难与艰辛,或许都会迎刃而解。 这个男人,就是给她如此的自信。 “嗯,人家知道了。” 如此说着,她是将自己的丈夫,抱得是更紧了,是依存着他的温暖了。 至于吴昕,当他抬头望去之时,只见在这风雪之中,一座庞大广袤的大陆诸天,正在九界大地上缓缓移动着。 此刻,他的神情又变了,变得与之前一样,乃至于更甚,是无比冷峻与刚硬,还泛起着一丝隐约的杀气! …… 回到了天炎皇国。 司言现在是又过了上了美人环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他算是中途溜走,但毕竟凌虚天还未曾归位,他先来天炎皇国逍遥几日,这也算是正常了。 而且现在皇国之内也算是热闹,他几个弟子,除了墨均衡与去了玄升界另一端辅佐自己父亲的白蓝之外,几乎都在了。 苏桃儿近期都是在跟着凤焰舞修行,两人之间也比之前更加熟悉了,最近因为是在跟焰焰练习心法,所以被教训的地方有不少。 事实上从司言离开玄升界开始,身为师姐的凤焰舞,就已经承担起了教育几个师弟与师妹的责任,即使是御灵也经常去师姐那里一起听课。毕竟从如今的修为而言,御灵怕是连自己小师妹都快打不过了。 苏桃儿当年有司言所赠道果,这道果之效能,是司言当年修成神帝所结,与他赠给御灵的圣母莲子,可远远无法比较,亦是有着云泥之别了。 而且司言还发现,凤焰舞已经可以彻底控制苏桃儿,紧紧是一个眼神,就可以轻易让自己师妹感到深深恐惧了。 当司言坐在天命阁的庭院里,在喝着茶,逗着自己手里的儿子之时,苏桃儿就显得特别殷勤,先把自己妹妹苏云给抱过来坐在自己身边,让两个孩子先玩上了。 常安比司言离开之前更长大了些,也稍微能爬几步,也就探过身子,想让苏云过来。 所以司言干脆是把苏云也抱在了自己膝盖上,弄了些昨天他亲手制作的积木在玩。 其实小孩子都是有点奶胖,即使连身为女孩子的苏云同样不例外,这小屁股坐在司言肚子上的感觉是肉肉的。 至于雨燕与苏青,是在莫璃的看管之下,在那里用小铲子挖蚯蚓,似乎是打算喂养在池子里的鲤鱼。 这几个孩子里面,雨燕稍微大些,只是她性格腼腆,所以反过来,倒是可以和几个年纪很小的小家伙在一起混得很熟。苏青就一脸很崇拜地看着这个小姐姐在麻利挖蚯蚓的动作。 司言看着雨燕,也想到了明煦,他何曾会想到,自己会与天帝的子嗣后代,会有着如今这般和睦的关系。而且无论他看着明煦还是雨燕,居然会是从心底有着一股怜爱之心。 苏桃儿给司言泡茶,是以那贼兮兮的口吻道:“师父,过些日子你离开,身边可曾会带人?” 司言眯着眼睛道:“不曾想过带人,应该也不会带谁,现在为师经常去的那些地方都很危险,要带着谁,这起码也得是你凛庆师兄这个境界实力,其余人都不行,否则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至于你焰焰师姐么,要替为师镇守两个界域,哪里都离不开她,连她也不行。” 苏桃儿先噘了下小嘴,才终于开口来央求道:“师父,以前咱们去的地方不是也危险嘛,有事儿,人家躲在你乾坤袋里还不行嘛!这次如果出去,你带着人家嘛!” “不行,万一为师被俘虏,对方翻为师的乾坤袋怎么办?现在为师总是遇到一些凶恶之辈,不比之前在小界域,万一对方把你煮了吃呢?” 司言回想起之前,他与博见被华天妃扒光了衣服之时,他就不由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他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小弟子被扒光放在自己面前,毕竟师父也是半个父亲,父亲见到自己女儿的果体,这怎么能有丝毫邪念呢?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吧!但问题那种情况之下,她若是被别人看去了,又或者遇到一些司言自保都有困哪的险境,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苏桃儿听了,就唯有那么翘起着嘴巴而已,在之后,等到永宁过来了,苏桃儿也唯有先把位置让出来给小师娘坐。 毕竟以永宁如今的地位,这丫头还不敢冒忤逆天下之大不韪,随便抢小师娘在师父身边的位置。 至于在之后,则是凤焰舞也来了。 但她如今在宫中,基本上是以宫晓晓的模样出现,对她弟弟,还是对苏桃儿,她似乎尤为喜欢用宫晓晓的模样,在训诫苏桃儿之时,便是更甚了。 天上仍旧在下着雪片儿,即使是司言用术法遮挡,也不时是有雪片飘落进庭院里。 永宁之前是在屋子里写稿子,所以才出来晚了,她在打了个哈欠之后才出声道:“夫君,这雪是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如此下去,这百姓春耕也麻烦了,林子里的动物,怕是也都要冻死了。” 司言听了,若有所思道:“是啊,民以食为天,如果春耕不能进行,恐怕九界之内,会有大量族人饿死,遭受到饥荒。” 他们诸天与青云界倒是问题不大,司言在之前就做过布局,应该在近期,他们就会催动阵图,用阵法太阳,先把大雪都融化了,这些他们都可以做到。 可下方九界大地,辽阔是何止一座诸天。 九界是中央星域的命脉,上头可以漂浮无数诸天,亦是可以隐藏无数空间,所以又有谁可以制作如此浩瀚的阵图? 但天庭那些当权者的想法,司言也并非不了解,那些当权者是想逼迫他出来,想迫使他重新调动第十八天道,以天火天道的力量,溶解这个世界的冰雪。而他们,则是可以顺着力量的源泉找到他。 因为从根源上而言,神魔并不会受到决定性的影响,他们的顾忌也就小些了。 但随之,司言也向永宁安抚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也不能太慌张了。” 永宁想了想,也就应声下来了,她其实也同样对自己的男人是万分信任。 “夫君啊,常安这孩子也太乖了,连哭都很少哭了。”永宁感慨道,“有些时候倒是希望这孩子哭几声,但他一天到晚好像都很开心呢。” 司言看着在他身上玩积木的儿子道:“证明他是个有福之人,这以后也不会遭受苦难,这是好事情呀,他心态乐天,嗯…好事情。” 他抚摸着儿子,无奈道:“你姐姐就没你这么幸运了,她遭受了许多苦难,为父对不起她……” 永宁惊恐地赶紧道:“夫君,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姐姐!?” 司言一个激灵,连忙道:“啊…啊!我在说焰焰啊,从辈分上而言,焰焰不是安安的姐姐嘛!焰焰小时候好可怜哩!” “哦…嗯,原来是这样。”永宁松了口气道。 但亦是在此刻,司言的乾坤袋里,一面铜镜正在悄悄浮现出来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这个不是谁都有 常安现在正坐在司言的身上,然后与苏云一起,在自己父亲的小腹上搭积木。 这些积木还都是司言昨天回来才制作不久的,无论是上面的毛刺还是棱角,都已经被他细心打磨过了,所以表面十分光滑,即使是婴儿,这也完全不会伤手。而且像是安安与苏云这个年纪,估计能兴致勃勃玩上很久。 司言倒是非常惬意,毕竟这样的日子,才是他所想要的,身边么弟子都在,有老婆孩子可以围在自己身边,或许人生没有比这更加幸福了。 常安毕竟是他的儿子,这手脚倒是很利索,此刻正试着与苏云一起建造一个小房子,而且两人也合力建造起了一个地基了。 永宁似乎是有点疲惫,她打了个哈欠才欣然道:“夫君倒是点子多,给安安弄了这么些小玩意儿,否则他就又想去与苏青他们一起玩泥巴,上次要不是秀儿拦得快,他就往嘴里塞了……” 永宁是发现了,自己儿子不仅是性格乐天,而且还特别喜欢吃,每天奶喝个不停,有时候永宁这里才喝完没那么一会呢,太师夫人来抱他,这小子就很上道的拍拍太师夫人的胸口,又以那期待的小眼神,在注视着萧夫人,萧夫人自然也是对他溺爱,照样也是喂一些,何况她两个孩子都不爱喝了,如今对米饭更爱些,可她又未曾彻底断去,有时候也涨得厉害,也好有个娃儿帮帮自己,她倒是乐个高兴了。 不过现在萧夫人是先回天圣国了,她是家族里有些事务要紧,但她两个娃儿是喜欢和弟弟以及雨燕一起玩,就赖着不走了,加上苏桃儿也在,两个孩子硬是趴在姐姐身上不下来,因此太师夫人也唯有把他们给留下了。毕竟这里是天炎皇宫,又不会没女人照顾,放到后宫之中,不仅是有莫璃,其余还有一些个姑娘,正每天愁自己没事儿干呢,若是弄个娃儿给她们,估计是乐得开心坏了。 所以导致常安现在脸是圆嘟嘟的,虽然看起来不算太胖,但身子骨也有些分量了。 司言漫不经心道:“这些积木不算什么,我还会做些其余的,不过他太小,还不能玩呢,等他大些,我给他弄点木马啥的…嗯,不过雨燕他们在,其实也可以做一点了,来人呐,去给我…给朕拿些原木来!” 司言一声令下之后,那些宫女很快就下去传达了。 然而自之前开始,从司言乾坤袋里出现的铜镜,正是有一个角度在对着常安。 至于在镜子里,此刻正坐着一名十来岁的少女,她是意念的聚合体,而且因为这股意念的主人法力尤为高强,她这意念,也能凝结出一部分实体来。 她在凝视坐在自己父亲肚子上的那常安之时,这眼神似乎是带着一点凶相,她是那么气鼓鼓的,好像有许多不满的情绪。 尤其是看到这孩子那么开心,有娘亲在,有爹爹在,又有玩伴在。 可她呢?在她的儿时,几乎什么都没有,她的童年时代,似乎有太多孤独,也有太多艰辛,尤其是当她后来又跟随娘亲一起出去在外漂泊,为了寻找那个从未见过的父亲,她们娘俩是吃了太多的苦难。 然而,她眼前这同父异母的弟弟,却是能够有着如此美好的境遇,可以得到众人的爱护。 因此念儿怎能不气恼,她是从心底,就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弟弟。 而且当她看见在父亲身边的永宁之时,那从心底泛起的一股怒火,亦是十分难忍了。 她与娘亲在一起吃了那么多苦,为何他们母子却偏偏能有如此好的安逸生活? 如今她娘亲诗韵还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可这女人,又为何能来坐享其成,可以拥有爹爹的一切? 但当然了,念儿也只是对永宁看不惯而已,至于爹爹的什么妾室,外有的姘头,这些她倒是不想管这么宽,若是爹爹连个女人都没有,那生活上怎么熬得住?总不可能她去帮忙的吧!关键,是这个正妻的位置,让念儿她很不爽,因为这位置可是她娘亲的! 她才不想管这么多,反正爹爹的正妻,除了娘亲,其余一个都不行,有,那就杀掉!同理,如果娘亲有了别的男人,那对方就更只有一条路了,同样是杀掉! 只不过这周围那么多人在,她也就不是很好下手,因此她在经过了一会犹豫之后,就先缩进了乾坤袋之中隐藏了起来。 而且在她隐藏进镜子里之时,那目光还在常安身上停留了片刻。 这个弟弟实在是太可恨了,居然这么幸福……嗯?这个弟弟怎么只会笑,看起来憨憨的的,嘴角还在流着口水,看来果然是个蠢货啊! 不过常安是有人照顾,他那口水才到嘴角,秀儿就拿出手帕,随之是擦干了。 司言现在当然是很安逸了,而且儿子陪着自己,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安逸。 而且其余宫女,似乎也觉得很意外。 要知道他司言可是人皇,但却可以随意让两个孩子在自己肚子上玩儿,根本就没什么架子嘛。 只是这两个孩子在他身上还没玩多久,钟怡就来了,她在皇宫里也没什么事儿,整天就喜欢过来围着常安转。 加上司言正好苦于无法转身,外加两个孩子搭积木也完成了作品,钟怡就一把将常安给抱起来,拥进了自己怀里。 钟怡抱着常安笑道:“哥哥,小嫂子是生了个,那你与璃儿姐什么时候也生个,你只有一个儿子,这可不行,前些时候你答应过我,若是再生个,你就把那孩子过继给我,哥哥你难道忘了?” 莫璃听见了,那俏脸一红,亦是往司言这边一望,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钟怡就又催促道:“你与小嫂子再生个也行,反正下一个,你们得过继给我呢,否则我可不依。” 在提及这里之时,司言乾坤袋里的铜镜稍微动了下,似乎是有点动容。 常安自然是听不懂,依然顾着自己,而且她好像是饿了,用手指抵着小嘴之后,又那么伸手往钟怡胸口那么一拍,而且因为有点用力,还在上头按出了一个小掌印,然后他这小嘴是‘巴巴’了两下,意思自己要喝奶了。 事实上,这孩子也怪的,肚子饿了也不怎么哭,就只会自己要求。 钟怡娇羞了下,便是道:“你这孩子,姑姑没奶给你喝啦,姑姑拿来的这物件……” 永宁也低头笑了下,可常安随之转身,又抬起手,往他那身边的秀儿胸口摸去。 ‘巴巴’他又砸吧了下自己的小嘴儿。 而且因为秀儿的胸口更挺拔些和丰满些,所以他是更加充满着期待的目光。 司言哈哈一笑道:“安安,不是谁都有的…这虽然是常识,但你太小,你不知道的。” 然而秀儿也俏脸一红,窘迫地道:“这…这,上次不是给你吃过了么,没有…没有的,主母才有,人家没那的。” 等到秀儿如此提及,在场几个,皆都先一愣,然后目光才都注视着秀儿了。 秀儿立即醒悟,连忙试图辩驳道:“是…不是,是安安先来,那…那人家看主母是喂得那么顺利,就也给来些,谁知道…谁知道是出不来的嘛!人家也不比主母小啊,怎么会没有的嘛!” 等到秀儿是如此喊道之时,在场所有人,哪怕是包括永宁与莫璃,司言和钟怡在内,他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了。 就连凤焰舞在走过来之后得知,也几乎是抱着肚子,差点就笑得蹲在了地上,永宁么是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司言同样是乐得不行,也是笑出了声儿,他见秀儿还想解释,司言连忙挥手道:“好了好了,秀儿,你先坐下,我知道了,先坐下…哈哈!” 秀儿脸很红,但也唯有坐下来了,现场气氛么,当然也依旧是很洋溢。 常安肚子饿了,永宁就带着他进房去解决了。 在之后,那些宫女和太监给司言送来了很多原木与工具,而他么,自然是趁着天还没黑,先动手制作起了几个孩子的玩具了。 而且他动作是很快,大概在太阳落山前,就已经完成了好几个小木马,若不是天黑得快,估计苏青他们还不肯从下来呢。 至于这些日子,司言返回了天炎之后,除了每天清晨批阅一下奏折,白天悠闲一会,那关键其实就是夜里了。 昨天是在永宁房里歇息,按照道理和规矩,今天他就该去莫璃那儿了。 毕竟么,有些事情也得轮着来,必须做到雨露均沾才是。 何况莫璃的寝宫很近,从永宁那儿出去,拐个弯就到了。 当司言来到了门口之时,也已经有两个宫女在迎接了。 “陛下。”这两位宫女出声道,“璃妃娘娘在里面等您了。” 司言轻轻一笑,便是道:“好好,你们在这儿守着,朕先进去了。” 推门,他便是进入了里面了。 房间里有些暗,但桌上却点亮着烛火,在那摇曳烛火的衬托之下,司言看到了那在纱帐后面,此刻正在一件件褪去衣物,犹如是剥壳鸡蛋般美丽的女子,那光赤条条的身材,显得尤为勾人…… “陛下。”那娇媚地声音如此说道,“您来帮臣妾生孩子了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 姐弟 当司言见到那在纱帐帘幕之后,正展现着自己那娇美身材的女子,他随之就嘿嘿一笑,径直往里头走去了。 如今司言在天炎皇国,这生活自然是可以稍微放纵一些,何况在这方面,永宁也都同意,根本就没意见,现在莫璃又是他的璃妃,因此他只管自己尽情享受便是了,这在心理上是丝毫不需要任何负担啊。 而且司言走路的步伐还是那么在急促,他一边走,一边以那有点贱贱的口吻道:“爱妃,朕来啦!” 说着,他司言就一头扎进了里面,而且是那么一个猛虎扑过去的姿势,与那等待着自己的莫璃,在转眼之间就滚作了一团了。 至于莫璃,这也是足足被他给吓了跳,这喊了声啊呀之后,真是推开都来不及。嗯…怎么说,她身上还穿着一丢丢呢。 “阿言,你这冤家,昨夜在永宁那里过夜,可想死人家啦!” 莫璃在司言耳边如此轻声呢喃和幽怨了一下之后,就像是在恶作剧一样,在司言脖子亲了一口。 司言在下面掐着她的腰肢,坏笑道:“璃儿你想我了,是哪里想我了?” 他先在莫里的朱唇上轻轻稳住了下,然后才同样俯身到莫璃耳边去低声道:“是你的嘴儿想我了,还是心里想,还是这儿想……” 等到最后,那声音是最轻的,在莫璃那儿嘤咛了下。 “你…你坏死了,人家哪里有这么放荡的啦!” 她说着,就在司言胸口捶打了下,司言反过来,又是把要挣扎的她给压制住。莫璃么,她力气是肯定比不过,所以是忽然整个人再次缠上来,那一扬起脖子,用自己那尖尖的虎牙,咬住了司言的耳朵,而且是比较用力的,司言甚至都感觉被她咬出了血。 至于这寝宫里面,即使连那烛火,也很快熄灭了,唯有里面在不断嬉闹的声音在传来了。 不过么,司言而今可是万恶的封建帝皇,即使是他与爱妃在欢乐之时,那些宫女也得牢牢守在外面,根本就不能离开。 这些宫女虽然年级小,尤其是跟着莫璃这两个,如今才不过十四五岁,但在后宫这些个姑娘们,哪个不早熟?哪个不是在早熟之后,喜欢暗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等到陛下从自己身边经过,好要了自己,然后自己也飞上枝头变凤凰啦。 这可是后宫所有女人,包括她们宫女侍婢在内的最终梦想啊。 所以在这后宫,早熟是必须的,她们不仅是要试着偷听,有机会还得偷看呢。 司言反而是对此有点心有蒂介,但莫璃好像是根本不在意,她本是魔族,这生性其实是显得狂野些,而在这些方面,从就有许多方面表露出来,比如在之前有几次莫璃来找他厮混之时,可不管书房里有没有人宫女侍婢,就直接往司言身上一坐,直接撩起裙子管自己就是了,哪里理会那些个面红耳赤的小姑娘? 而在另一面的皇后寝宫之中,则又是另一番迥然的景象了。 此时的常安,正是喝饱了奶,在舔了舔自己嘴角流下的一点汁液之后,才十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这小家伙是把自己吃得连肚子都已经圆滚滚了。 永宁见这孩子是在自己发呆,就笑道:“安安,你吃饱了怎么还不瞌睡呢?” 但结果常安又打了个饱嗝,还用自己小手捂着肚皮。 永宁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道:“小馋猫,现在吃多了吧?来,先坐一会儿。” 永宁把他放在边上,让他自己端坐好,又去把白天的积木给拿来,放在了他面前。 秀儿在那边弄着自己手头上的刺绣活,道:“主母,这小枕头快做好了,安安应该会喜欢的呐。” 秀儿是十分开心在给常安的小枕头绣花。 “安安肯定喜欢。”永宁思索道,“感觉这娃儿就没什么讨厌的东西。” “主母,今天老爷不在,就咱们三个一起吗?” 秀儿在试探这句之时,似乎是有着一点点遗憾。 永宁先一愣,然后才装作嗔怒地调侃道:“你这丫头,倒是想他过来歇息,才开了荤腥,就一个劲儿在想那儿了,是不是又好让你占占便宜?昨儿个后面也让你吃不少了,时间也挺多了,好呀,你现在倒是有了些心思,我都与你分了,你还想怎样呢?昨儿个你还不行呢,今儿个又想啦?” 秀儿放下针线,立即娇羞地为自己辩解道:“哪…哪里呀!主母你不要冤枉人家嘛,人家…人家只是怕那边只有二娘一个人,是管不住老爷的,这才是有点顾虑嘛!” “管不管得住,要你去操心么,难不成你现在还想过去替你二娘管管,人家璃妃娘娘打不死你个小骚蹄子,腿都给你打断,屁股都给你揍开花。”永宁对她作了个凶的表情,“而且璃儿厉害着呢,她是魔族,修为境界又高,比咱们两个加起来都…嗯嗯,不提这些,告诉你太多不好的,她怪我也不妙了。” 有些事情是莫璃在私下与永宁谈及过,所以她感觉泄露出去并不好,所以也就不提了。 秀儿则是脸红着,一个劲在摇头否认,还解释道:“主母,人家就问问嘛,什么小骚蹄子,真难听,人家才不是骚蹄子呢,多难听呀!” 永宁看了她一眼,这神色有点质疑,直到过了会她又笑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捉弄你了,你也别绣了,先上来歇息吧,这烛火点着,安安也睡不着了,他可能白天睡多了。” 在永宁如此要求之后,秀儿才放下了针线活,然后也宽衣来歇息了。 她从最开始,作为一个通房丫头,到如今来了天炎皇宫,其实她权利也很大,也从开始就得到了永宁的善待,作为贴身侍婢,她是被允许可以与主母一起就寝的,虽然并非是每天,现今主要是照顾常安,可这也足以证明,秀儿在永宁这里地位并不一般。 不过在灯火熄灭了之后,他们几个倒是睡着了,因为之前司言不在,她们是养成了早睡的习惯,而常安同样是如此。 只不过在此时,他们未曾想到的是,在熟睡之后不久,这房间的某个角落处就有一面铜镜是悄悄浮现出来了,它飞了过来,悬浮在她们上面,并且在不断观察着。 坐在铜镜之内的那名少女,先是盯着永宁在看,她凝视了一会,得出了一个恶毒的结论道:“妖艳贱货!” 随之,她又看向了秀儿,也给出判定道:“卑贱婢子!” 最后,她对准了正在酣睡的常安,骂道:“臭弟弟!” 末了,在铜镜里正襟危坐的女孩儿也开始自言自语道:“趁着爹爹不在,先杀掉他们母子,给娘亲和我自己铺路!” 在铜镜里的姑娘,她脸上是浮现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并且是那么跃跃欲试,在手里搓着自己的术法,只不过,亦是在此时,她这铜镜好像因为什么原因,居然是沉了下,微微碰到了常安的脸颊。 常安白天本来就睡多了,先不过是迷糊了下,所以才这么轻易一个触碰,就令他睁开了那双精神的大眼睛。 他忽然一个抬头,这才五个月大的娃儿,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而且这过程,无论是永宁还是秀儿都未曾发现,常安在到处看,周围虽然黑,但他忽然是看到了前面有什么,也就下意识扑出去想抓住,然而,他也就是那么一扑,居然就被这镜子的法力所吸收,直接和个冬瓜似得,滚进了里头了。 念儿吓了一跳,惊道:“你怎么进来了?!” 常安睁大着好奇的眼睛,这面朝天,双脚也朝天,双手抓在双脚着,以那迷茫的模样,在如此看着眼前这个小姐姐。 两人对视,亦是在这短暂的对视之后,他们又同时眨了眨眼。 “你进来干嘛!”念儿大声怒斥道,“给本姑娘滚出去!” 然而常安根本听不懂,也只是对眼前的小姐姐露出了他那憨憨的笑容。 “滚啊!” 可常安仍旧是那样,毕竟么,他也听不懂。 而且这铜镜之内温度是很低的,常安才从被窝里出来现在有点凉到了,也就打了个喷嚏,连身子都有点发抖,那小粗腿都卷缩起来了。 念儿见状,也就有了点慌张,她连忙用自己可以控制的法力,从外面弄进来了一条毛毯,给常安牢牢裹住。 她见常安不冷了,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但很快,她又狠下心道:“对了,我给你盖毯子干嘛,你冻死才最好…你滚出去!不出去,我就打死你!!” 可才那么喊完,抱着常安作势要丢出去的她却又不由愣住了,她仔细看着常安揣摩片刻,就出声惊讶道:“弟弟与我有点像,这小酒窝……嗯?这样看看,这小王八好像有点可爱。” 常安也凝视着抱着自己的小姐姐,他先犹豫了下,然后伸手往小姐姐胸口拍拍,努着小嘴‘巴巴’了两声。虽然可惜这一次,他是肯定得不到结果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念儿也根本不知道,这个弟弟此时是想干嘛,而且他还是在那么‘叭叭’在努着小嘴儿呢。 至于常安,他在什么都没有找到,那肉肉的小手在感觉是一马平川之后,似乎也已经放弃了,连小嘴也轻轻抿了下,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遗憾。不过这孩子现在反而很精神了,在不断伸着腿儿,好像很渴望站起来,两只小手么,是很用力握紧放在了自己胸前。念儿有点手足无措,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本体虽然寿元早已超过了十万年,可这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她有不少时间是在佛界大雷音寺清修,别提照顾孩子,因为接触佛道太久,即使她对佛道不屑一顾,但有些理念也早已是对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也导致了她在男欢女爱上看得很淡,别提是照顾孩子,她连感兴趣男子都没有。 “你…你想干嘛啊。” 然而常安是依旧不管不顾,在原地不断蹬腿,并且这握着的小拳头也不断在兴奋地左右挥舞了。 念儿以为他不喜欢被抱住,也就很快把他给放在了地上,但结果现在别提是站立,即使连方才那样坐起来都根本办不到,唯有在地上不断打滚而已,才没滚几下,就把毛毯给弄没了,又像是刚才那样,露着个莲藕般一节节的婴儿大腿,那鼓鼓小肚子的一部分,在那里冻得人都卷缩了。 念儿见状,就随之赶紧上去,再次用毛毯把他给裹住了。 “没本事还乱跑?”念儿往这娃儿的屁股上轻轻拍打了下,“笨!” 不过常安见这个小姐姐表情的变化,随之又露出了笑容来了,而且是伸出着肉肉的小手,似乎想触摸她。 念儿是连忙低头,让常安摸自己的下巴,这感觉,软软的,好像很舒服。 可也是在这时候,念儿忽然听见外面有个迷糊的声音喊道:“嗯…安安,咦!安安去哪里了!?” 念儿发现是那小婢女的声音,她也是一个激灵,随之就放开了常安,让他从铜镜里出去了,正好是打了个滚,坐在了她们主仆两人的中间。 永宁也恰好是被吓醒,她们连忙起床,两人在床上一阵好摸,才找到了在床后头的常安。 两人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永宁把坐在那里正茫然地四处张望小姐姐的常安抱过来,笑骂道:“你这孩子怎么去了这后面了!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吓死奴婢了。”秀儿捂着心口道,“人家以为安安被偷走了呢。” 永宁抱着自己这精神地在不断蹬腿的小胖娃道:“再乱跑,娘亲可揍你咯?嗯,你在看什么,这样子好像是在找谁呢?” 秀儿也张望了下道:“他可能是做梦了,梦见了自己在和谁玩吧?” 永宁无奈道:“看安安这样子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倒是好了夫君,他倒是了个清净了…但他应该也没睡呢。” 在她们交谈之时,也未曾注意到,一面小小的铜镜是稍微拐了个弯,躲藏进了下面的床底。 至于在司言那边,其实也发生了另一幕情景,正当司言与莫璃之间兴致正高之时,外面是忽然响起了一些声音,先是那些宫女阻止,但随之就有个小姑娘是在外面大哭起来了。 在司言怀中原本正经受伐哒的莫璃,也忽然是惊醒了过来,她立即道:“是雨燕来找我了,前些日子她一直跟我,今儿个我让宫女陪她,她怕是向我,又过来了!” 司言愣了下,正想说什么,可莫璃是费力先从他怀里抽身,这身子骨虽然软,但她走几步肯定没问题,才披上外衣,她就径直往外走,连忙去安慰那在大哭的雨燕了。 “璃儿姨!人…人家想你嘛,雨燕要和你一起睡觉觉的!” 莫璃听起来也是很心疼这孩子,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好好,那你来,你进来和我一起睡吧,先别哭了嘛。” 在一阵安抚之后,在司言眼睁睁注视着的情况之下,莫璃居然是拉着雨燕的手,进了寝宫里,径直往司言这里走来。 司言见这哭得梨花带雨地小姑娘,愣住道:“你怎么把她这小丫头给放进来了?” 这雨燕虽然是长得很漂亮,但问题她连十岁都不到,他司言可没兴趣,也不觉得跟两个女的睡,他能占什么便宜。 莫璃道:“在哭嘛,总不能见她哭,来来来,咱们三个稍微挤一下…嗯,床反正这么大,也不必挤呢。” 不等司言提出反对意见,莫璃就开心地抱起雨燕,就一起进了被窝里了,至于雨燕,同样是破涕为笑起来,并且还抱着那有点畏怯的小眼神在看着司言。 司言唯有无奈一笑,伸手摸了摸雨燕的小脑袋,心里却默默感慨道:“昊兄啊昊兄,想不到今日兄弟居然跟你孙女在一起睡,真是造化弄人呀。” 然而也正当莫璃在这边与雨燕一起聊天,在出声抚慰她之时,司言又坏笑了下,从后面抱住了贴着莫璃,轻轻抱住了她。 “雨燕你要乖乖的,等过些日子,你就可以回天庭去了…啊!你干嘛呀!!” 莫璃伸手往后一打,然后狠狠用力掐了司言一把。 但司言是根本不管,反而也对着雨燕笑道:“过些时候,叔叔就送你回天庭好吗?” 雨燕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司言,有点委屈地摇头道:“不要,雨燕不想家,这里有弟弟妹妹,有大家在,娘亲还会来看我,雨燕不想回家,想和璃儿姨在一起的…璃儿姨,你用小肚子撞人家干嘛?” “姨姨也不想撞你,是你叔叔…坏蛋,给我安分点!” 莫璃往后面还了一手肘,这脸也是很红了。 司言吃痛,这才稍微有些收敛了起来。 “这次出门太累了嘛。”司言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天庭为了让万界回归,连凌虚天都从地殷墟去找回来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莫璃听了,也讶异道:“凌虚天…是啊,说起来倒是奇怪,如今九界如此广袤,诸天万界又回归,他们为何要去弄凌虚天回来,这肥沃土地,可到处都是呢。”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二十章 父女同行 九界的地域极其广阔,所拥有的沃土更是数不胜数,而且至今都还有很多无人区,这些无人区有着大量肥沃的黑土地、森林与草原、成群牛羊野马,以及那些静腻地犹如一块块似明镜的洁净湖泊。 在九界的中央与边缘地区,亦是有着浩瀚的海洋,这些海洋亦是价值无量的魁宝,从根本上而言,九界所欠缺的,其实一直是人口,所以诸天万界回归,司言可以理解为是对财富和势力的归拢,是把大量人口,亦是财富,再次回归到天庭的统治之下,是从本质上在扩充天庭的势力范围。 因此以这些为基础,再让灵虚天回来,就显得十分没有意义了,从统治而言,天庭根本是用不到凌虚天,何况凌虚天在殷墟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意义,它是在镇压图灵的气运与天道,令图灵再也没有可以翻身的机会。 而且当然了,如今图灵唯有少数存活下来,想要种族复兴,早已近乎是不可能了,但即使镇压图灵气运与天道早已成为形式,天庭也不该以如此大的代价解开封印,从殷墟之地带出了凌虚天。 要知道,这次出征可是华天妃亲自带领大军,并且有足足十万天兵天将,以及数尊神帝跟随,如果不是关乎到天庭的大利益,他们也不会有如此决断。 关于这个问题,即使莫璃也提出了疑问,可他也依旧没有想明白。 何况他也不是第一次对这问题有过了揣测,在殷墟之地往返之时,司言就作出过很多推演。 他开始是认为,可能天庭是想迁徙人口,又或许是把凌虚天归位到九天,会有利于天庭的拓展,可依照他现今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也只是想把凌虚天迁移返回原位而已。 也直到是在好几天之后,当司言在自己天命阁的藏书室里,在翻阅一些古籍之时,才似乎试图真正揭开天庭到底是所为何事,才费劲心思,将凌虚天从殷墟封印带回到中央星域。 不过在天炎皇国待了几天,司言又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是很招孩子喜欢。 非但是儿子很亲近自己,此刻正卷缩在自己的臂膀里看来看去,偶尔还捏捏自己爹爹的脸,其余几个孩子,都同样是如此,也都黏在了他边上。 雨燕现在正坐在司言怀里,正在与弟弟一起握手,偶尔做几个鬼脸,逗弟弟笑。 苏青和苏云,则是分别靠在司言的两边,是想看清楚义父到底在研究什么东东呢。 “阿言,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莫璃虽然看不懂司言手中古籍的文书字符, “有点眉目,当凌虚天返回之后,其余诸天也会被强制拉纤,而且即使连九界树的分支也无法移动诸天了,可这还不是关键。”司言轻轻呢喃道,“或许背后一定还有着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他们现在不该如此着急才是。” 莫璃俯身过来,先给常安擦了擦口水,这孩子因为吃得多,又老是喜欢张着嘴巴,所以口水也多些。 雨燕见状,再莫璃收回手帕之后,她也取出了一块小丝巾道:“璃儿姨姨,过会人家可以给弟弟擦的。” 说着,她是轻轻往常安的小嘴上又抹了下,即使唾液也早就没了。 “好啊。”莫璃摸摸她的小脑袋道,“雨燕愿意帮弟弟,雨燕好乖呢。” “弟弟…?哪里是弟弟,这是她叔伯。”司言喃喃自语道。 雨燕很纳闷,道:“言叔伯,你在说什么呢?” 这姑娘是拉着司言短袖,奶声奶气问道。 “你该喊我爷爷…嗯,没什么的,雨燕好乖呢。” 司言伸出手,那么爱抚地捏了捏雨燕的小脸。 这雨燕似乎是有点害羞,在稍微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之后,就那么低头靠在司言怀里了。 “什么爷爷呢,阿言你到底在碎碎念什么呢。”莫璃失笑道,“其实雨燕辈分很高呢,她即使年龄小,但她是天帝陛下的直系孙女,其实她应该唤我为姐姐,她才是安安的姨姨呢,喊安安弟弟,已经高抬这娃儿了呢。” 司言抬头看了下莫璃,也唯有先认下了,固然莫璃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阿言你倒是招娃儿喜欢,怎么他们几个现在都喜欢围着你了,昨天你才带他们玩了一天而已,我都带他们玩了不知道多久呢,他们也没这么粘着我呀…” 司言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蓝儿他们小时候也很喜欢粘着我,喜欢围着我转圈呢,现在倒是好了很多…不对,现在也喜欢粘着我。” 就在此时,雨燕拉了拉司言的袖子,再次问道:“言叔伯,雨燕今天能跟你睡吗?” “嗯…叔伯不想跟你一起睡。”司言捏捏她的小屁股道,“叔伯不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的,怕你尿床。” 她想了想,又道:“人家才不会尿床呢,上次只是水杯打翻了…那雨燕长大了可以吗?” “长大了可以。”司言满意道,“再过个…嗯!十年吧。” 苏云听见了,也连忙拉着司言,磕磕巴巴地大声道:“义父,睡!” 司言有些嫌弃地看了下苏云,道:“你么再过了个二十年。” 苏云一嘟嘴,好像有点不满,而且又拉了几下他的袖子,看着样子马上要哭了。 司言这才连忙出声来安慰了,搂着两个小姑娘,告诉他们自己是在开玩笑。 莫璃嗔怒道:“没个正经的样子!” 司言大笑道:“这不是逗一下两个姑娘嘛,你才是想什么呢,云儿是我义女,我对女儿还能干嘛呢。” 不过么,也正是在这个期间,当他与莫璃在打闹期间,在看到手中这古籍最后一张页脚之后,司言神情却是渐渐凝滞了,在这一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是勃然大变。 “诶…阿言,你是怎么了?” “我可能知道原因了。” 司言把这页书籍打开,又以术法牵引,在这藏书室之内抽出了一卷羊皮卷轴。 他用法力将之打开,那么扩张在他面前。 这张图乃星域图,而且经过了司言的法力加持之后,这中央星域图,是以幻境的形式被投放和模拟出来了,令整个藏书室皆是如此,成了一片拟态的星云与宇宙空间。 在这被模拟的宇宙空间之内,诸天万界的大陆皆是在漂移,足足有万界之多,至于在九界上方,那片最辽阔的诸天,自然就是凌虚天。 而且还不止如此,在中央星域的的最上方,那遥远到仿佛遥不可及的宇宙最高处,还有各种色彩的光华,在流淌着,这些光华是颜色各异,足足有几十道之多。 “阿言。”莫璃看着上面问道,“上面那些光道是什么?” “这些是天道的具象化。”他解释道,“这些天道很古老,他们是这个宇宙的既定规则,当一个修行者的境界高到一定程度,对道有极高的理解与领悟之后,他们就会凝聚道法,令其形成属于自己的天道,修成自己的大造化,这些光华,便是道的象征。” 莫璃是先怔然了下,然后当她在凝视那幽绿色的天道之时,不由出声呢喃道:“天魔天道,是幽君的天道。” 司言在观察之余,也在催化着法力,令这些诸天万界按照他的所想移动,也是当这些诸天,包括凌虚天在内,移动到了一个巧妙的位置之后,在上面的光华与天道,就随之产生了影响与波动,尤其是这其中对应的一条天道,它是在逐渐瓦解,在逐渐向下在坠落着了。 至于见到此处,司言神情再次是骤然一变,他厉声道:“这原来是天地大阵!好大的狗胆,你们居然敢这么做!” 莫璃这才从司言怀里抱过常安,随之就被他给吓了一大跳,即使几个孩子,也都十分不解,是那么看着一脸冷峻的司言。 苏家兄妹胆子最小,都纷纷抱着义父的腰,在看着义父此刻在发生的变化。 可随之,司言表情又逐渐在发生变化,等到了最后,他是那么一笑。 这一笑之中,仿佛是有着许多的释然了。 司言起身道:“璃儿,我出门一趟,过些日子再回来。” “诶…” 还不等她出声,司言已经向外走去了,他出了天命阁,就又遇见了在下面庭院里写文章的永宁。 永宁讶异道:“夫君,你又要出去吗?” “嗯,很快回来的。” “这…这个,你是一个人吗?”永宁慌忙放下了笔墨与秀儿一起追过来了,“那…那个,让均衡他们与你跟个过去吧,这路上也好有照应!” “不了,一个人才方便些,我尽量快去快回,只是去看看而已。” 然而司言才说完,从这庭院的一个方向,忽然是有一面铜镜飞来,径直来到了他手里。 司言看着这铜镜之中,有个此刻正背着自己坐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似乎仍旧在气鼓鼓,在发脾气的小姑娘,这温柔的浅笑自然也泛起了。 “别担心,现在有个人在陪我了,路上也不会寂寞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 弑君 司言握着手里铜镜之时,常安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在这一刻,他像是兴奋极了,在一个劲向那铜镜招收和挥舞小拳头,而且在笑起来之时,连那口水都又流淌了下来,并且还一个不小心地用口水吹了一个小泡泡呢。 并且他是不断用呀呀的声音在喊着,似乎是在和谁打招呼呢。 永宁见在莫璃怀里的儿子这样也都不由愣住了,讶异道:“安安是怎么了,为何这么高兴,这孩子最近好怪啊,而且他这几天夜里好像老是喜欢乱动,经常滚到床尾去。” 不仅如此,这几天夜里,永宁见安安醒来在那里,这孩子还总是那么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一个人在到处迷茫张望,有时候还会那么拍拍手,一个人像是自得其乐呢。 司言也对自己嫡子笑了笑,并且用这铜镜,也对他轻轻一示意,就以这温柔的声音道:“安安,等为父回来,为父回来给你弄个旋转木马,不过这几天,夜里可能没人陪你玩了。” 雨燕以及苏家兄妹此时也在后面追出来了。 雨燕步伐快,那两兄妹走路还摇摇晃晃,但也显得十分慌张和急促。 雨燕先问道:“言叔伯,人家也要玩旋转木马,不能只给弟弟玩的!” 苏家兄妹同样奶声奶气异口同声道:“义父,玩!” “好好,你们几个在家里等我,待我回来,就给你们做。好了,外面雪大,你们先进去吧!” “夫君,你…你路上注意安全呀,还是带个人去吧!” “放心,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他如此说完,就转身飞走了,在这茫茫大雪之间,逐渐在白暮之中成了一个点,永宁修为太低,在这么一转眼,早已是看不见他了。 永宁望着他消失,这之前不安的心与表情,似乎也都重新回来了,又再次变得那么忧心忡忡的模样了。 莫璃见她如此,就随之过来安慰了几句,并且是把常安递给了永宁,让她先抱住。 至于常安,他是有点愣住了,神情都变得那么呆呆的,他似乎是想不同,为何爹爹忽然是飞走了,怎么没和自己一起玩呢,连他似乎都变得有点不高兴起来了,睁大着眼睛,难么一呆,像是非常不理解。 秀儿看到主母如此,就赶紧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主母,你别这样,老爷不是都说自己会很快回来的嘛。” 周围白雪皑皑,永宁便是叹息道:“秀儿,你不知道我的感觉,我从前便是不怎么了解夫君,但前些年,我觉得自己开始了解他了,可最近一年来,我又觉得自己迷茫,又不懂他了,他好像还有很多事在瞒着我,有时候,会忽然觉得夫君其实离我好远……” 莫璃正欲开口,但也正是永宁提醒,她也忽然有些沉默下来,她也在心中默默道:“以前我觉得自己比谁都懂阿言,比永宁要懂得多,但如今,我也不懂他了,有时候,他也令我感觉很陌生,他身上有太多谜团了。” 最开始,司言是以钟言的身份与她相遇,她是在不久之前才真正知道,钟言不过是他当年的转世身而已,他真正的辈分,即使连佑心人帝,都需要唤他一声师尊,连初代人帝都……莫璃有些时候其实是越想越觉得可怕,司言确实瞒住他太多了,即使问了也不提。 反倒是他那几个徒弟,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内情,但这些个弟子,除了喜欢揭露自己师尊的一些丑闻之外,关键的事儿,各个都做到了滴水不漏,守口如瓶。 不过莫璃也就漠然了这么一会,时间很短暂,她也就缓过神来了。 但也正是在此时,那连大家在说什么也听不懂,一直在啥愣住看着天空的常安,他见爹爹怎么还从天上出现,还没从天上下来,爹爹是不是不要他了,忽然感觉到好伤心和寂寞,就那表情一皱,居然是哇得一声,直接大哭起来了。 而且是嚎啕大哭,连声音都十分响亮。 永宁与莫璃都立即一愣,理所当然是被常安给吓到了,因为常安可从未这么大声哭闹过,何况这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伤心,她们连忙开始安慰起了常安,都在告诉他,爹爹才不过是出走几天,很快就会回来之类,但常安可不懂这些,依旧是管着自己在嚎啕大哭。 在另一面。 当司言在玄升界飞越而过之时,整个天炎皇国也已经都行动起来。 那些在城外的大量农田上,都有一个个太阳阵图在打开,在农业集中地区,融雪的工作也已经开始了。 至于之前在挖运河那些劳工,如今也都投入了到了融雪的过程之中,在田野之间开凿水渠,是在到处引流,令那些融化的雪水,都先引入那即将贯通的大运河之中,让它先顺势向下,先往下游干旱之而去。 整个皇国都是在繁忙,从官员到小吏,以至于是各处村庄都皆是如此,到处都是在融雪初雪,为春耕做准备了,即使是之前灵家所占有的神玄国,如今天炎皇国的新疆域,都是如此。 曾经这方土地的人族都是奴隶,而今他们已经有了法定地位,是人族百姓,受到律法平等待遇与保护,这些民众,他们的积极性更高,整个乡野大地之上,都是在喊口号,都在干得热火朝天,即使是那城邦之内,都有大量的高耸建筑物在拔地而起。 这方城邦是白林之在管理,如果司言现在进城去,还可以发现很多变化之处,这些族人开了商铺,也有了许多工坊在运作。 至于在来到了界域之外,他也看到了那座仍旧在围绕玄升界旋转的诸天。 那是东帝的诸天,在司言找到混天珠之前,这座诸天会一直在此。 只不过,司言在之前曾经找过她一次,东帝分身却不在诸天之上,这也令他尤为不解。 他凝视了一会,就以法力往这诸天之内大喊了几声,这依照东帝分魂的法力,是应该可以听见,但那诸天之内,仍旧是白雪纷飞,是陷入着一片死寂之中了。 司言在等待之后,也就唯有离开了。 可也唯有在他离开了之后,在这座诸天最高的雪峰处,才有一在山顶盘膝而坐的冷峻女子,逐渐睁开了美眸,亦是在此刻,她那眸子深处,仿佛是含着一丝杀机。 但很快,大雪席卷,她的身影便是随之消失了。 此刻,司言身边跟着的这铜镜,以那少女的声线惊觉道:“爹爹!那诸天之上有着一股气息…和东帝很像!那里或许是有她分身在,嗯…我以前可能见过这座诸天呢,她不会对咱们不利吧?” “无妨。”司言解释道,“她现在与我有个承诺,也未曾知晓我是谁…就是不清楚她为何不理我。不管了,先去诸天聚集之地去看看吧。” 但随之,他就又好奇地问道:“最近经常和你弟弟在一起玩吗?” 等到如此提及,在这铜镜之中的少女,立即尖声道:“没有!什么弟弟不弟弟,他就是个笨蛋,一天到晚就知道笑,这么小还拍人家胸口,以后一定是个淫棍!看见就非常讨厌!” “嗯?念儿,念儿?” 司言摇摇这铜镜,这铜镜却没声儿了。 念儿又不理他了。 所以他也唯有自己先赶路了。 因为万界回归,玄升界也一直在移动自己的方位,因此,其实凌虚天与玄升界也不会相距太远,不必横跨整个界域,司言也没花费太久,就来到了曾经万界的中心之一。 这是在无尽之海的附近上空,等到司言到了之时,凌虚天归位也已经开始了。 它已经不再被小诸天所牵引,而是由万千神魔,以自身法力,以自身力量,用铁链拉拽,以及是在诸天边缘推动,令它到达一个曾经的高度。 这诸天实在是太庞大了! 它即使在九界,也足以被肉眼观测到,但它被神魔在拉纤之时,周围的灵力变动也极大,这甚至还召来了不少龙凤和妖族,在下面和周围,不断汲取着四溢出来的大量灵力。 只是这之中也有不少羸弱的妖族来汲取灵气,他们无法承受太多,皆是在上空爆体而亡。 这诸天移动乃是大事,司言仅仅只是往上面扫视了一眼,就见到了好几尊神帝,他们在调遣神魔大军,在调整这座诸天的位置,令它与远古时代的方位,达到一致。 “果然如此。”司言轻轻呢喃着,“他们是想制造一个溶解天道的天地大阵,令一名天道修行者,失去属于他的力量。” 此时,司言身上那少女声音又响起了,她道:“但这并没有意义,天道主人可以操控天道,对方如果意识到了,那边是推走这座诸天,又或者移动自己天道凝结方位,不就可以了吗?” “话是如此没错。”司言目睹着眼前这万千神魔与诸天移位的浩瀚场景,“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对方可以惊觉到,可现在,有的人并不在九天,他也不会知道的。” 司言轻轻笑道:“弑君么。但弑君之后,谁来当天帝呢?” ——————分割线 前面有个逻辑错误,我写错了。均衡并没有回来呢。 第三百二十二章 实不相瞒 司言是如此站在风雪之中,在这样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还在喃喃自语道:“昊兄,你当年是机关算尽,我们哪个不被你捏在手里,可最后呢?你却是要死在这些后辈的手里了,我们曾经的荣耀,都在你身上了,但在你身上的荣光即使再多,你地位哪怕再高,可你若是不在了,那也都只是飞灰与尘埃而已。” 司言那么在四周看了一圈,似乎带着一丝讥讽地轻轻笑道:“昊兄,他们如今这么做,难道府君与幽君他们会不知道么?但他们没管你,他们也不喜欢你,也要维护自己的地位,他们即使见到这诸天在移动都未曾出手,我们当年那班老兄弟随便站出来一个,天阁哪个胆敢单独拦他?呵呵,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都想在你死后分一杯羹而已。” 而且,亦是在这时候,司言意识到,这诸天移动,早已是影响到了极多的人,在凌虚天周围,似乎是聚集了大量的旁观者。 何况凌虚天实在太大了,它那自身引力也极为恐怖,在行进的路程之中,亦是有小诸天被他所牵引,一直带到了这无尽之海上面,甚至连无尽之海的海面都形成了大量旋涡,成了一个个恐怖的水龙卷,一直往这高空席卷而去,成了大量积雨云,乃至到最后是形成了雷暴云,与外围的大雪是夹杂在了一起,不断往下,往这四周在倾泄,形成了一股股无法控制的能量圈,即使连之前在汲取灵力的龙凤和妖族,都不得已是退后在侧边,先远离这股可怕的灵力风暴圈,唯恐是被卷入在其中。 此刻,司言肩膀上的铜镜之中的小姑娘,同样双手抱住在胸前,在如此仰望着眼前的这幅景象。 司言稍微移动视线观察了下,忽然发现这丫头现在同样神情冷峻,而且神情也有着一股无法言喻傲气与冰冷。 她好像是唯有在对着自己父亲之时,才会令那娇气和娇羞的一面展现出来,否则,她就是有着如此的的冷艳。 而且伴随着凌虚天升得越来越高,之后所出现的一幕,司言也不由是愣住了。 他看见在凌虚天的正上方,此刻正有个空间裂缝被撕开着,那空间裂缝极大,在吞吐着巨量又广袤的云雾。 而这些云雾竟然还是大量的积雪云! 它们显得极其厚实,从那空间裂缝之中才弥漫出来,就席卷着漫天飞雪,分别往九界的不同地方漂浮而去了。 而有些积雪云,光是厚度就足足有数百丈之高! 那些积雪如果没人去干涉,不知道会下上几年,才会真正消散! 见到此情此景,司言现在才知道为何九界一直在下着鹅毛大雪。 而且这个过程不知道是已经持续了多久,似乎也是因为凌虚天上升,使上方空间产生了压迫,才令这个原本被隐藏的空间逐渐浮现了出来。 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司言发现,在那空间裂口处,还有大量神魔集结,他们也在观望与试探,并且最终是有些实力强大的神魔尝试进入了其中。 司言与镜子之中的少女对视了一眼,两人也都不约而同点头了下,他就随之飞向了上方仍旧在冒出大量云雾的空间裂缝之中。 他紧紧握着铜镜,不让空间之中的横风把它吹跑。 在这空间裂缝之中,现在到处是些云雾,他感觉到附近有些神魔,但除了神念,互相之间都看不见的对方,唯有在腾云之间的隐约而已。 念儿先道:“爹爹,这种大范围天灾级的道法,那这布阵者,实力一定非同凡响,即使连神帝巅峰天婴境界,都也无法轻易办到,爹爹,你要小心了!” 司言一笑,有点爱抚地摸着自己手里的镜子道:“知道了,爹爹会照顾好你的。” 等他这么一提,这手里的小镜子,就立即传出来一个有点慌张和娇羞的声音道:“爹爹,你莫要管女儿,女儿如今只不过是一缕思念而已,是法力支撑才能与爹爹交流,本体并不在,没了便是没了,爹爹又怎能来管我呢,顾好自己才是关键!” 司言对这铜镜里的小姑娘凝视了会,便深情是道:“女儿就是女儿,为父才不管这么多,即使是我念儿的一根小指头,一根小头发,一缕小思念,也都要好好保护好呢,如果念儿你能从镜子里出来,爹爹能把你宠上天呢,这么多年,念儿你失去的,爹爹都要补偿给你的。” 她在铜镜里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一下子转身了过去,不敢看自己父亲,并且是有点凝噎道:“爹爹……” 在他们周围,此刻还有不少强烈的空间风暴产生,但即使如此,司言是依然可以稳定自身,这些空间风暴不算强烈,甚至连凌虚天在下方引起的波动,也根本比不上。 他在经过了一些雪云之后,是站在一个可以观望的地方,亦在此刻,司言才看到了更多的神魔,也看到了更多的景象。 在这凝结了大量云雾的最上方,似乎是一座被荒废的城邦,它是以一种彩光和虚幻的形式,展现在他们眼前。 司言讶异道:“这空间之内,怎么还有城邦,为何雪云是在此处凝结呢?” 他们也都分别在这空间之内在观测着上方。 这些神魔,似乎是来自很多地方,而且在这之中居然也有些人族和妖族,有些儒家,以及佛家的僧侣。 司言稍微那么定睛一看,发现了一尊佛光普照的佛陀,一时半会有点认不出来,只是觉得对方有点熟悉而已。 “须菩提师兄…”念先出声提醒道,“他是如来亲传,佛陀之一,佛界大高手之一,他怎么也来了,他如今很可能到神帝天婴境界了,不,他肯定有了吧。” 须菩提与尼律佛陀不同,他很少过问雷音寺的事务,也是醉心于佛道而已,但须菩提极有天分,这佛道实力,应该是不弱于大师兄摩诃佛陀才是,至少在念儿的认知当中,便是如此。 也正是在此刻,司言又见一道青色忽然是腾起了,那些站在一边的儒生,见那青气飞来,都纷纷躬身道:“拜见夫子!” 那青气是一闪,只见一儒衫中年男子,以一道青色罡气,破开了空间断层处,从那之中飞来。 司言见在那远处的夫子,是以那锐利且含着杀气的鹰眼,往自己这里盯了下,便道:“子文夫子…圣人又将他放出来了么。” 在子文夫子不远处的须菩提佛陀看到了子文,便是躬身行了个佛礼,道:“子文道友,别来无恙了。” 子文见是须菩提,也不敢怠慢,连忙还礼道:“子文见过须菩提道兄。” “哈哈哈!”须菩提爽朗地笑道,“道友你如今也是神帝境界,又何必与贫僧如此客气,唤贫僧一声道友即可了。” “不敢,道兄资历比子文甚多,道兄当年有成之时,子文不过是一介书童而已,如今岂敢无礼呢?” 然而,亦是在双方交谈之间,司言又见到这空间裂缝之中,有越来越多的高手聚集。 魔族之中,则是有一尊强大的魔神飞来,只是这尊魔神长相并不丑陋,除了皮肤有些泛青,瞳孔赤红之外,相貌倒是格外俊朗,并且是手持着一柄折扇,在众多魔族与魔女之中,显得尤为风度翩翩了。 司言见状,轻轻一皱眉,他先问道:“念儿,你认识那尊魔神么?” 念儿迟疑道:“好像没见过…嗯,他境界不低,相貌也算俊朗,如果看到过,我应该会记得才是,而且须菩提师兄好像也不认识呢。” 此刻,就连那些妖族,也似乎是有大能赶来了。 那妖族虽然是个女子,但境界也应该会是在六御之上,她是腾云而来,在云雾之中舞动着自己的九尾。 “见过小姐!” 那些妖族,以及在妖族之中的小狐狸们,也都纷纷躬身道。 “青丘之国么。”他轻轻呢喃着。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司言发现与那九尾妖狐那不断在搅动着的尾巴上,还坐着一名少女,那少女笑容特别开朗,仿佛是那盛开的花朵般阳光。 而那九尾妖狐是化作了一名年轻女子,她对与自己一起过来那少女道:“佳音,你与我一起上去看看吧,为何这大雪是不停了,若是大雪继续,连青丘之国,也会跟着遭殃,来年,会颗粒无收哒!” 那妖狐女子以有些软萌的语气如此说道。 “姐姐你放心,咱们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若是有谁在施加阵法,让对方且收敛些。” 司言先看来看去,大概是在最后,他发现除了那些人族显得有点势单力薄点,大概就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这会,连佳音也注意到了他,她先一惊,然后很兴奋地向司言挥手。 子文见状,他那杀机收敛了点,以低沉的嗓音转身问道:“姑娘,你认识那小子?实不相瞒,老夫想打死他。” 佳音立即大喜道:“实不相瞒,人家想看你打死他!”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二十三章 人族标杆 佳音在听见这个之后,简直是要高兴得从原地跳起来,而且事实她也是在原地蹦跶了几下,并且十分欢快地在拍着手,像是非常期待子文夫子要活活打死他的场景! 司言随之是脸色一黑道:“这小骚蹄子又来陷害我…迟早是把她给剥光了狠狠打屁股!” 至于念儿则是赶紧护短道:“若是本体回来,她肯定打不过我,下次女儿帮爹爹打死她!” “不…为父应该等不到你了,为父感觉自己现在就要糟糕了。” 子文夫子此时看向司言之时,他那神情就再次变得凌然了起来,他有些得意,那依然属于傲然的神情,与之前司言和他相遇之时也没变过,他依然桀骜,仍旧在轻蔑司言。 不过司言此时也自然是做好了准备,如今他勉强可以令境界在神帝彩光境界徘徊。他身体之内的法相烙印,已经被混天双珠炼化到差不多了,即使是比不上神帝道果境界的子文,但在与他周旋之间,也不会如同上次那样会轻易落败,并且在最后还落了个四处逃窜的下场了。 关键是这陆子文,还之前在阴阳天照镜上栽过一次。司言现在这面佛镜威力更小,子文怕是越加容易能避开了。何况那阴阳天照境,司言也已经交给了镇守两方界域的凤焰舞,他如今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拿出手的法宝可以御敌了。 “子文道友。” 在不远处的须菩提佛陀是如此笑着出声道。 “我在佛界得知,如今这九界大地苍生,都在这恐怖白灾之下,所以才是奉我佛如来法旨,来九界探明原因,希望阻止这场浩劫灾难,倘若再如此下去,这九界生灵必将冻死无数,这百万年来的繁荣,也必将注定毁于一旦。”须菩提对着子文欣然一笑道,“想必子文道友,以及对面这位小友,也应该是为此而来,如今我们应该携手并肩才是,又何必为了之前一些矛盾,又在此起些争端呢?” 见那须菩提替自己说话,司言赶紧道:“正是如此没错!大师真是言之有理,佛学渊源,悲天悯人,佛法无敌!我真是佩服佩服,如果大师你不嫌弃,咱们先交个朋友吧?” 司言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找到机会之后,就赶紧是给须菩提佛陀戴上了一大堆高帽,不过须菩提却并没有理会他。 只是笑着念了声佛号而已。 可在那里的佳音立即是不乐意了,她那杏眼一瞪,随之是骂道:“秃驴,我们要打死一个大混蛋,这还轮得到你管了么!回你的大雷音去吃斋念佛去!!” 在被佳音辱骂是秃驴之后,须菩提所带着的那些僧侣与沙弥,自然是十分气愤。 一个个都金刚怒目,纷纷怒喝道:“妖女不得无礼!” “放肆!我师尊乃是西天如来亲传,当代佛陀之一,哪里轮得到你来大放厥词!” 然而须菩提却不气不恼,反而是宽容道:“好,等这场白灾结束,贫僧就回雷音寺去吃斋念佛。” 那相貌俊美魔族青年也欣然应声道:“佛陀,那是人家的事儿,这恩怨么,自然是让人家自己去解决,管得太宽,这恐怕也不好呐。” 在听了这些之后,可子文夫子更加不以为意了,他以自己那平淡的口吻道:“道兄,此事与道兄你无关,我与他乃是有大仇,他不但是毁我道行,更令圣人对我有些意见了,若不是拜他所赐,我也不会被老师训诫至此,也不会有之后那么多麻烦了!今日我即使不杀他,那打他个残废,这也无妨吧!” 佳音再次连连拍手,在原地加油称快道:“好好!快…快打残他!让他像是一条狗这样在地上爬!人家要给他脖子上套个链条子,在家里当狗牵着呢,当狗骑着玩!” 在佳音身边的狐女在看着司言之时,也同样是如此在轻笑。 似乎也尤为期待这场景,她妖艳道:“给人家也耍耍呗,佳音,人家也要骑狗狗。” 司言眼神先放在她们身上片刻,有些无法言喻。 但在他铜镜里的姑娘,是早已气急败坏了,大怒道:“两个妖艳贱货胆敢想骑我爹,本姑娘把你们心肝脾肺肾都给挖出来!挖出来给炖汤吃咯,把你们的肉都剁碎了做臊子拌面吃!” 女孩子对父亲是尤为保护,尤其对面欺负自己爹爹,还是两个女的,所以念儿怎能不生气呢子文大笑道:“好!既然两位姑娘有此意,今日老夫一定满足姑娘!” 当他们几人交谈至此,子文对司言的杀意也更深了。 而且在这个期间,周围的横风也是在逐渐增强,而且空间也是在不断变幻,在这之间,他们在悄无声息之间,已经来到了这空间的最上方,亦是他们之前所仰望的神城所在空间。 这是个冰雪的世界,无论城邦,无论大地还是草木、湖泊,也都被冰封,被彻底冻结了! 至于这世界的大量寒气,则是在被此刻困住他们的空间所不断吸收与炼化,往那九界大地不断凝聚而去,飘散到了九界各地。 周围横风强劲,空间也不断在缩放。 在最侧放,在边上的一些人族之中,他们在场并未有高手。 但见那子文夫子如此,神境光轮在不断打开,有几个也是咬咬牙,此时想出来给司言站台,哪怕他们实力不济,可穿越了重重界域而来,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同胞被打死。 在这之中最为显眼的,便是一名负剑少年,他带着几个师兄弟,就想先过去。 然而他们才想动身,那之前与他们在一起认识不久的同族,便是拦住他们道:“此人名为钟言,我也认识,他到处惹是生非,一定是他太做作,这才惹了那位儒家的大前辈,道友,你又何必为了他,去白白涉嫌呢,他惹事,让他自己去解决!否则,他定然会给我人族招来大祸患!” 这负剑少年闻言一愣,道:“这…正逸兄,你此话当真吗?” “自然当真!”正逸身形一振,当即凌然道,“之前我与他还在凌虚天相遇过,与他同行过,这岂能有假?” 此时此刻,正当那负剑少年还在犹豫,子文也向以自身儒家的神帝武道,对司言怒喝一声,以一记拳式向司言轰去! 而且在这个期间,因为得知侧方之事,子文在用眼角看了一眼正逸他们期间,还如此怒喝道:“你们人族不过是一群低等生灵!”他出声讥讽道,“也敢来老夫这里造次不成?难道你们人族之中,如今还有什么大能不成么!?” 即使在子文对司言出手之际,不管是佛陀、妖族、还是那边的魔族,所有在场者,此刻都无动于衷,似乎都在看戏。 但亦是在这个刹那,在那拳式还未轰击到司言之前,无论他还是子文,都感觉到了一丝一样,这异样是忽然产生,这是一股锐利的气息,一股无法言喻的锋锐!是一股仿佛要将这空间彻底斩断的极强锋芒! 这锋芒在骤然间凝聚,成了一道惊天的剑气,在眨眼之间,就令子文的这一记拳式,泯灭在当场!而且这一记剑式,是直接劈开了他们此刻所身处的空间! 司言转身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一名负剑的白发老者,这老者很年迈了,连身形都是佝偻,连四肢都是枯槁的。 但正是这样一名老者,干瘦的身躯,却好像隐藏着一种近乎无限的力量! 之前那些人族修士,在见到这老者到场之后,顿时纷纷是大喜道:“初代!?” 而那负剑少年,更是带着自己的师兄弟,连忙道:“拜见师尊!” 那老者是一剑斩断了空间,他们此刻都在城邦之外的冰原上,这初代人帝,他连背上的神剑都未曾出鞘,但却是一步步走到了司言身边,随之对子文皮笑肉不笑道:“谁说我人族无大能?我人族如今虽然没落,可也不至于连一个大能也没有了,这不是,我还在么?” 子文未曾见过初代人帝,但他却也听过这位人帝的传闻,此刻当然是连脸色都不由勃然一变。 何况刚才初代人帝在出手之时,就连剑都没握住在手中,十分轻易便是斩灭了他的拳式。 而此刻,现在的气氛也变得尤为诡异起来了。 这边是人神魔妖,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佳音也似乎是认出了初代人帝,她的眼神在到处乱看,又以那祈求的眼神,在看着那魔族青年,似乎希望能让对方一起出手,给子文助拳。 可那妖狐女子同样知道这老者是谁,而且知道他的厉害,忙道:“佳音,不准胡闹,这老头很可怕,连我姑母都吃过亏。” 须菩提佛陀见状,便是大笑着走过来道:“奕初道友,别来无恙了。” 初代人帝也还礼道:“见过佛陀道兄。” 可在场这么多人,此刻最为感到震撼的,可能就是隐藏在人群之中正逸了。 因为谁都知道,初代人帝,是人族的标杆,他们的精神领袖! 他慌忙过来恭敬道:“人族正逸,见过初代前辈!” 可初代却反而先向另一侧躬身了,他毕恭毕敬道:“弟子见过师尊……”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人族第七州界 然而初代人帝才躬身低了个头,这声儿的尾音还没有完,就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出了一个身材娇小,胸部又是一马平川的少女,是那么用力拉拽了初代人帝一下,十分用力一跺脚,还十分着急地给了初代人帝一个眼色。 他们之间是师徒,而且因为在一起时间很久了,仅仅是一个眼神,也会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所以初代人帝也在这恍然之间反应了过来。 如今他师尊背负着多重身份,要是他去躬身当弟子,这无疑是在给自己师尊上眼药了,这不是把师尊往火坑里推么。 所以初代人帝是赶紧又把腰往下沉了点,接着便是再次往上一扬,那声尾音带得尤其模糊了些,自己则是伸了个很大的懒腰。 接着,他才装作镇定自若道:“人老了,今天有点累呢,怎么这个腰都有点弯着呢…嗯!” 他才说完,司言则是反过来躬身对初代人帝道:“钟言谢过前辈出手相助。” 初代人帝神情古怪,但在这个当儿,他也就唯有那么似乎是冰冷又略带着尴尬道:“啊啊…我们都是人族,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多礼的。” 司言再次躬身行大礼道:“今日之事,多亏是有前辈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钟言在此,是先谢过前辈了。” “你…你别这样,这没事的。”初代人帝脸部肌肉抽搐道,“求求你,别这样……” 初代人帝与司言之间是显得有点怪异,但其余的在场者也不过是在面面相觑,似乎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尤其是刚才初代人帝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们就显得更加困惑了。 佳音是还在到处观察,在左顾右盼注意所有在场者的反应。 子文夫子是被刚才那一招所震惊,现在是面色难堪在那里,并未有任何动作。 至于佛陀也不过是在对初代人帝笑而已,还有那从哪里来也不知道的魔族俊美青年,同样是如此。 “晚辈正逸,拜见初代前辈!” 见初代人帝并未搭理他,所以正逸再次朗声道。 可奕初只是那余光短暂往他身上放了下,就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道:“哦…哦,是么,嗯嗯。” 这模样算非常敷衍了,而且初代人帝还显得有那么些不耐烦。 正逸先那么迟疑了下,但他一心想,初代人帝辈分极高,对他一个小辈稍微怠慢些,这也不算什么。 而在此时,也已经是有些人离开了。 子文哼了声之后,就先带着自己那几个儒生弟子离开了,是往那座被冰封的城邦遁去了,只是在离开之前,他又是以之前那样的眼神斜视了司言一下。 即使到现在,他仍旧对人族没有半分的敬畏之心。 至于那长相俊美的魔族青年,早已是消失到了不知道何处去。 须菩提佛陀在此时又走过来道:“奕初道友,我们如今都是为这次大灾害而来,那就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寻这大阵源头吧。” 在另一侧那狐女也似乎是醒悟了过来,立即紧张道:“不错,如今我们青丘之国也在进入九界,这场雪灾,会让我们来年颗粒无收的!” “不错不错,咱们会颗粒无收哒!会饿肚子哒!” 这狐女身边,还跟着许多未曾修炼成人形的小狐狸,这些小狐狸也是在如此应声道。 而且这些小狐狸不但会口吐人言,还十分调皮,有些在互相追逐和打闹,有些则挑着藏有很多物件的担子,还有拿着书本在阅读,穿着儒衫,并且还那么念念有词。 奕初轻轻一点头,他见这刚才被自己一剑破开而消失的的大洞,此刻又是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凝聚了,而且又是在汲取这个世界的寒气,炼化成大量云雾,往在底下的九界弥漫而去。 “这里也是一方小界域。”初代人帝如此道,“而且这凝聚云雾的空间,应该与前面的城邦有关。” 在大千世界之内,因为诸天足足有万界之多,加上历史岁月又是格外绵长,因此会有极多的文明,毁灭于战争又或者是天灾,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 而这座冰封的城邦,同样是如此。 他们此刻,就是在一片冰原之上,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其实这片冰原,是一片被冻结的湖泊,他们再往前面走,则是可以发现,在那里又有一片片的肥沃农田,乃至于是大量牲畜,都是被冻死在此处。 须菩提佛陀遥遥望了下前方的城邦,在失措之间喃喃自语道:“哦…是这里呀,难怪是有些眼熟,这还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呢。” 初代人帝见司言不出声,而且表情一下变得十分难看,脸色也是尤为铁青,便是问道:“师…你、你怎么了,为何脸色那么不好看?” 但司言是依然表情僵硬,不愿意出声,甚至连看都没看初代人帝。 跟在初代人帝与司言交谈之时,司言这爱答不理的模样,也引起了那之前想为司言站台的少年反感,他不由怒声道:“我老师在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老师乃是第一代人帝,是当今剑神,你什么态度!?” 在另一边的正逸,同样是与其一个鼻孔出气,也是对司言大喝道:“你目中无人至此,根本就不配当人皇,在你眼前的可是初代人帝呐!” 但即使正逸他们才喊完,那负剑少年,却先被那冲过来的平胸少女在头上猛地敲了下。 “闭嘴,不得不无礼!” “师…木师姐我…” “轮得到你来多嘴么?!” “是…是。” 至于正逸,同样被那名为木的少女给瞪视了一眼,似乎是满含着告诫。 奕初见自己师尊不高兴,他也顾不得其他,反而又从是耐心与之交谈,这表情是至始至终带着微笑。 佛陀道:“奕初道友,其实提起这里,倒是与你们人族有些缘分呢。” 初代人帝讶异道:“何来缘分之说?” “这里当年是人族崛起的一片州界之一,此处是人族十八州,第七州界,是当年帝君下辖最为旺盛繁荣的一片界域。” 第三百二十五章 跪久了就起不来了 这是人族第七州界,在古老的过去,属于人族从九界迁徙到诸天过程之中,最早形成和鼎盛的一座诸天。 而这座诸天,亦是代表着人族的起源,人族崛起的象征之一。 这曾经是人族十八州界之中,最为繁荣,最为璀璨的一座。 可如今,它却显得如此冷寂,显得那么死气沉沉。 整整横跨将近十万里沃野,全都是沦落成了冰封之地,连一草一木,都是全在这冰封之下。 很多植物,很多动物,也都是曾经的模样,保持着它们被冻结之时,那仿佛动态,都是一模一样。 而且如果从这方界域的最高处俯览,还可以发现这座诸天早已有一部分塌陷,是漂浮在了虚空之中,在那诸天一角,仿佛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力量直接击碎,哪怕到如今,都依然是破败的废墟。 即使连大海,也都被这个世界的寒气所彻底冻结了,整个就成了一个冰坨子,而且这个灾变,更是在一刹那之间所发生的,那些在大海里面的波浪,那些潮汐与浪涌,也都被这些寒气所冻结,有些是显得尤为尖锐,这场景亦尤为惊悚。 或许,在这些大海与湖泊的深处,如今还有一些特殊的鱼类在存活,或许它们,已经是这方世界唯有的生灵了。 当司言与佛陀等,在进入了这冰封之城之后,所看到的场景更是凄凉悲惨。 这座城邦也早已不知道是破败成了什么模样,这城邦之中所有人,在大街上的,是有躲藏在屋子里的,也都被冻结,在外面有着一层薄薄的封冰。而且因为时间实在是过了太久,他们即使被冰封,但这皮肤也出现了变化,变得有些干瘪,有些黑化,但他们还是保持着生前的神情。 司言看着这大街上,到处都是这样的人。 有些母亲护住孩子,有些是男人滚在地上,试图爬着逃走。 但在这场灾难来袭之时,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逃过,皆成了冰雕,他们的表情,也都无不惊恐,都是在张嘴惊叫,而那些孩子,则是在呐喊。 若是随便在这城邦之中进了一户人家,还可以看到更多凄惨的景象。 如此场景在面前,宛若是一场人间炼狱。 司言目睹着这些,他似乎是逐渐感觉到手脚在变得冰凉起来。 这些本来都是他庇护之下的子民,是与他都从那个古老岁月一起煎熬过来人们的后代,可而今,却是落了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而眼前的此情此景,是他不得不背负的痛。 他如今活在这个世上,不得不背负的罪孽。 他如今可以活着,是背负着种族的屈辱,是背负着自己种族,他的亲友,养育他长大的母亲,这么多亲友的血债,才能在这个世上。 这些所有沉重的背负,都需要他去讨还,都需要他去证明回来。 他有义务,也有责任,带着自己的种族,再次从废墟与破败之中崛起。 司言面色十分难看,而且神情也显得十分沉默。 那些小狐狸似乎很高兴,在这些冰封的人上到处乱跳,司言见状,那泛起杀气的眸子一瞪,这些小狐狸都纷纷逃走。 而那九尾狐女,她捧住了几只惊慌的小狐狸,对司言幽怨道:“臭男人,忽然这么凶干嘛呢!” 初代人帝,他是先走到这些冰雕人塑之前,他想试着用手去触摸,但才那么接触了一下,他却像是有点顾忌,又收了回来,等到最后,也唯有长叹一声而已。 须菩提佛陀念了声佛号,道:“我佛慈悲,愿诸位往生极乐。” 司言出声道:“他们不会去极乐的,他们不过是凡人而已,有些人灵魂被泯灭,有些灵魂没碎,也是被阴差迁入了地府,或许运气好点,那下辈子再投胎成人,在这百万年的岁月里,不断被奴役,他们大多数人,无论子孙与自己,在这百万年之间,唯有不断沉沦而已。” 须菩提佛陀闻言,未曾回答,反而再次念了声佛号,就带着一众弟子,先往城邦的另一处去了。 而且这座城邦占地极大,这样一眼望去,根本就望不到边际。 它在许多地方,有着不少坍塌和激斗过的痕迹。 似乎那场大战,它当年即使有阵法维护,却也根本扛不住强大神通余波的袭击。 在很久以前的曾经,在这座城市之中,有着数百万,乃至于是上千万的人口百姓。 可现在,也就是只剩下他们而已。 正逸目睹着眼前的所有,对他心灵的冲击似乎是尤为强大,而且他之前也知道帝君的历史,他知道他们种族,在过去的历史长河之中,有过一段非常辉煌的岁月。 可现在的一切,当他真正目睹之时,这个冲击感,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是惊愕,是恐惧、是害怕与震撼? 正逸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但在末了,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他是连忙来到了初代人帝面前,并且是单膝跪下,以那慌张失措的口吻大声道:“人族正逸,恳请初代前辈立即携自己的诸天降于天庭!正逸愿意一起陪初代前辈,前往天庭负荆请罪!初代前辈反抗天庭的罪孽,如果天庭要惩罚前辈,正逸愿意一人扛之,愿意承受所有!” 此时,司言与初代,都是那么在凝视他,而初代那些弟子,亦是如此,但这些年轻人,反应则更大些。 那负剑少年向前走了一大步,怒斥道:“正逸兄,你这是在说什么,之前我见你谈吐不凡,又是同族,才与你一起同行,你怎能让我老师降于天庭,我老师纵横完结几十万载,庇护人教到如今,何曾畏惧过天庭,岂能是你这一言一语,就能轻易改变的,你若是如此,我便是不屑与你为伍!” 连那身材娇小的少女,她也气得柳眉竖起,呵骂道:“宵小之徒,大胆无礼!” 佳音见他如此,是捂着嘴儿在笑,好像从开始,就已经是十分期待这样的场景。 而她身旁的狐女,也是在捂嘴偷笑,感觉有趣,发出了噗呲的声音。 那些小狐狸是更乐了,一个个在围着正逸跑,有点是拍手,有的是敲锣打鼓,还有的小狐狸是当场翻了个跟头,在表示庆祝,炒热气氛和嘲笑着正逸。 正逸见初代人帝不出声,便是又赶紧道:“初代前辈,当年我庇护诸天也是因人帝之传闻,可而今,我们人教是斗不过天庭神魔啊,九天诸神掌管万界,法力通天,连当年这位拥有人族十八州的帝君大能,强大如此,也都已经陨落,我们何来抵抗之力,我们何来崛起之法?” 正逸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更显得痛心疾首起来。 “初代前辈,而今诸天万界回归,即使你那放诸天也同样无法在最后避忌,难道前辈你是想反抗到最后,是想让我人教,让我种族,再重新遭受一次大难,再一次有灭种之危险么!前辈,如果不投降于天庭,前辈会给我种族,带来灭顶之灾啊!” 初代人帝负手而立,注视着他良久也依旧没有回答,直到司言从他身边走过,便是道:“走吧,他跪太久了,他无法打破自己的心魔,破不了自己的心中神,他很难再站起来了。” 初代亦是从他身边离开,带着弟子向前,同样道:“别跪了,你跪太久了……嗯,跪久了,你就真起不来了。” 正逸见他们如此给自己定论,他是那么恨铁不成钢,他继续以自己的声音嘶吼道:“不!不是这样的!但天庭太强大了,并非是我正逸懦弱,我好歹支撑起了自己的一片诸天,庇护一方百姓,我正逸有功于人教,有功于人教种族啊!但神族太强大了,我等唯有顺从才有一条生路啊!” 他依然在为自己竭力争辩着。 “那帝君又如何,那帝君又如何!!他有着人族十八州,数十亿人口,他是人教始祖,但他败了,他不过是想当帝皇,他不臣服于天庭,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但我们不能如此,我们要顺从神族与天庭啊!唯有神族统治,唯有神族给我等制度,我等才能有一线生机,唯有顺从,与他们交融,甚至与他们繁衍后代,我们才能有未来啊!” 可即使正逸的声音喊得再响,他在拼命主张自己的观点,也已经没人理会他了,那方才与他同行那些,都同样是如此,神情之上,都满含着厌恶与嫌弃。 最后剩下的,也只有佳音,在走开之前,是对他充满魅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狐女也有点嫌弃地看了他一下。 唯一搭理他,也就唯有那些小狐狸了。 这些小狐狸是蹦蹦跳跳从他身边走过,有捂着肚子嘲笑,有对他做鬼脸的,也有对他在拍拍屁股。 等到之后,其中一只小狐狸奚落道:“神族谁要和你们人族交融繁衍呐,还想和上位种族交融?你们呐,女子还能当个妾,男子么,不过就是奴隶耶,是他们豢养的牲口哒!” 末了,小狐狸们又发出了一连串讥笑。 第三百二十六章 第七州界.文曳 这座如今被彻底冰封的城邦占地很广,而且似乎因为当初在建设之初,并未考虑过它扩张至此的状况,所以它显得有些拥挤,有着许多几乎是只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小巷子而已,这些小巷子,还是显得那么蜿蜒曲折,不知道是通往哪里。 以至于在某些地方甚至有点怪异,而且那么一眼望去,似乎也不知道它的中心到底是在何处。 而且当司言从一条蜿蜒的小巷子经过之时,还能看到几个孩子,他们身体同样是那么弯曲,很痛苦的模样,被冻死在了里头,成了一个个冰塑。 第七州界中心,它在作为一座城邦之初,在扩张上好像也显示当年统治者的一些特殊性格。 如果顺从着大路走,还可以发现很多别样之处,能够看到许多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被冰封建筑物,有些甚至是图灵时期的纯石制建筑模式。 而且因为被冰封,现今这些也就被保存得格外好。 虽然它是显得那么死气沉沉。 在这城邦之中,是唯有死寂二字可以来形容了,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生气。 初代人帝也能看懂一些古文,他见一些酒楼与客栈的牌匾之后,才有些讶异道:“为何这里很多地方,都是以‘明日’二字为首?” 司言在这街道上走得很慢,完全像是在渡步这样,一边走,在一边看,似乎不想错过什么细节,是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情绪和心境,在如此凝视着。 他仿佛在回忆,在试图寻找回曾经属于自己记忆里的过往。 在走过一些地方之时,他还刻意用手去抚摸那些壁面。 “因为这座城邦就叫明日。”司言是如此解释道,“这是城邦最初的主人,对它赋予的希望,希望它可以有明日,可以拥有将来,因为这人族从九界迁徙的第一座诸天,是我们所拥有的第一片沃土。” 初代人帝在听见司言是如此解释之后,便是跟在他侧旁,那么时不时点点头,像是在表示懂得。 可只是初代人帝那些弟子,纷纷是有些不解的模样。 也不清楚为何,自己师尊是要跟在对方身后,并且显得那么小心翼翼,那神情之间还有点谦卑呢。 那负剑少年在喃喃自语地猜测道:“难道他是老师的私生子,所以老师在如此唯唯诺诺,是在这般讨好他么?” 但随之,他就被边上的小师姐给踹了一脚,并且还被狠狠瞪了一眼。 “不准瞎猜!” 至于在另一侧,佳音与司言也在后面追上了司言他们。 佳音忽然那么妖里妖气,眨着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凑上来,娇滴滴问道:“钟哥哥,要么咱们是同走一趟,人家带你去这城邦的界主府好么,这外面阵法是否源自哪里,我且不知,但那界主府邸,定然会有好东西呐,你看如何?不过呢,你要告诉人家,你和初代是什么关系,你还要找机会把他们诸天位置告诉人家,这样好不好?” 当佳音如此提及之时,她是抱着司言的胳膊,并且连胸口也蹭上来,如此妖媚道。 因为她忽然靠近,奕初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见这女子是如此主动,他还往后退开了几步。 “不劳佳音姑娘你费心。”司言婉拒道,“钟言就在这里到处看看而已,佳音姑娘既然晓得界域府邸在哪里,自己去就好。而且姑娘来此,也定然与那九尾一族的姑娘同样,是为了九界天灾而来,大家都有同样的目标,又何曾在乎这么多呢,佳音姑娘你且自己随意吧。” 可佳音此刻仍旧不愿意放弃,那两团软软都已经很是挤兑着他了,夹着司言的臂膀,也是有些触碰着他的胸膛,这感觉很柔。 其实不同的女人,是有着不同的感觉。 若是成熟些的女子,那胸部感觉是十分厚实,犹如是饱满熟透的果实,犹如是灌满着沉甸甸的浆水,很有猎感。可若是少女的,则是会轻巧和柔软许多,它会更加坚挺,但在接触之时,这种柔软,就又截然不同,仿佛就像是水球一样,在有形于无形之间,很是曼妙。 佳音给他的感觉,便是入上述后者。 她此刻还吐着鲜红的舌尖,用这充满魅惑的语气道:“你若这次帮我,我才与你正式结盟,而且这是我分身,并非本体,在事成之后,你想对本宫分身如何,本宫就依你,你看如何?本宫以后当你的大后台,替你那诸天界域撑腰嘛,咱们弄个交易?” 司言即使是在感受着这团柔软,但他在最后还是毅然道:“娘娘你给的条件太虚幻了,而且钟言不喜欢分身,更喜欢本体,下次娘娘拿本体来交易,钟言定然愿意。” 佳音冷笑起来道:“好你个牙尖嘴利,倒是打起本宫本体的主意了,真是胆大包天!” 她知道与司言是达不成交易,也就是唯有先退下,与那狐女离开了。 “千玺,咱们走,人家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佳音,我们是来找这天灾的破解之法啊…咦!你怎么知道前面有好东西?” 当二女走了,那些小狐狸也都叽叽喳喳跟在了后面。 初代人帝近前道:“师尊,你为何与那女子是聊那么久,她是谁?” “她是华天妃,那是她的分身。”司言解释道,“只是不知道为何来了此处。” 初代人帝闻言,那神情是如此震惊,在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儿来。 但末了,司言又道:“阿初,咱们去界域府邸看看吧,她在的时候喜欢大宫殿,有点铺张浪费,后来府邸扩建,把界域府邸造得很大,当时还拆迁了很多房子,算是闹了点民怨,还被我骂过几句。” 在如此提及之后,司言就走在了前面。 这虽然在城邦之内,但因为司言是走着去的,所以时间就显得有点长。 城邦在发生灾变之时,亦是在发生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残酷大战。 越是往里面走,就越是能发现更多残酷的景象。 有大量士兵,一波波的大军,一尊尊的神魔,被打得四分五裂,死相尤为惨烈。 而且第七州界之内此刻,仍旧在发生着很大的变化,它似乎因为下方凌虚天的抬升,在州界上方,空间都变得有点在虚化,色彩都在发生着剧烈的改变。 最后,到了这界主府邸之后,奕初发现这府邸确实很大,而且里面是经过了空间的改造,在外面或许看不出来,但这内部,却是可以轻易比肩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而且里面的装潢,也同样是如此。到处是小桥流水,到处都有庭院花丛,也到处都有龙凤瑞兽的雕刻。 哪怕是湖泊,都亦在其内。 这可这一切,也都被冻结了,时间仿佛是静止了这般。 即使连这界主府邸,都是如此,大量的仆从和婢女,大量的人族武士,皆是如此。 而且,他们无不神情可怖而痛苦。 司言仍旧在走着,他一路走着,唯有从廊间穿过之时,他看到这廊间之内是挂着红色的布条,是那么个喜庆的模样,才是那么愕然地稍微驻足了会。 “哦…那个时候你快成亲了,我倒是忘记了,嗯。” 他又喃喃自语了下,这才是继续往里走了。 初代人帝在后面追问道:“这是谁的地方?谁是这府邸的主人?” 等到了最后,当司言穿过了大堂,在大堂之内驻足了一会,看着这大红灯笼,那凤烛之后,又是苦笑了下,神情很是悲哀。 而且这喜堂尤为显眼的是,在正中间,是有着一副极大的画卷! 这正堂画卷规模恢弘,画风浩荡而锐利! 初代人帝抬头,见是一位帝皇坐在中间,那帝皇肉身广大,而他座下,则是六尊闪耀着九命光轮的神帝,在神帝之后,又是大量神通广大的人族神祇! 那帝皇的脑后,亦是闪耀十道光轮……天道境! “这是文曳替我镇守的界域。”司言道,“第七界域我托付给她了,她是人族十八州,第七州界的庇护者,是我的亲信好友,是最早跟随我的人之一。” 司言在这时候,连声音都好像是有点沙哑,他补充道:“文曳当时已经快成亲了,然而,我败了,我败给了天庭……等到最后,所有人都败了,唯有她自己在镇守这方界域。” 他在如此阐述之时,这声线都是出现了颤抖。 “但这些都是过去了,是既定的事实,我也无法去改变…连如今文曳到底在何处,我也无从知晓。” 司言在叹息,他似乎也不想停下来,他是继续在往前走着。 他道:“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大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好了……” 司言从大堂穿过,往这廊间走去之时,他是觉得眼前有些黑。 这廊间很黑很黑,当司言进入了其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司言感觉有点微妙,他道:“阿初……” 但等到他转身之时,他忽然是感觉周围都亮堂了,一点都不黑了,一下子,连冰封都消失了。 他抬头,发现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不远处,还有个婢女在走过。 至于奕初他们,根本是连人影都找不见了。 蝉在叫,太阳在晒,司言也愣住了。 只听见那小婢女与同行者道:“界主何时能回来,这大婚之日,可就到了呀!” ——————分割线 吼!求月票!! 第三百二十七章 百万年前的见证 此时此刻,在第七州界的下方,九界最为庞大的凌虚天依然是处在界域上升之中。 这个上升的过程很缓慢,因为这座诸天实在是太庞大了,它与九界之间的引力同样在互相之间起作用。由于被九界牢牢虹吸,还有大量海水在形成水龙卷,在这些龙卷之中,亦是有雷暴在炸响与密布着。所以,如今才需要万千神魔以全力在拉迁,全力令它抵达那曾经的高位。 而且在这神魔大军之中更是步伐六御之上的高手,以及大量阵法辅助。 这是一幅十分恐怖的场景,倘若如今的灵虚天的下方有着一个皇国,恐怕这个国家,也已经被它所磨灭殆尽了。 凌虚天的位置,是它上古所在的方位,所以也因凌虚天的作用,很多他们无法预料的细节,也都在发生着改变。 如今华天妃已经返回了天庭,因此在指挥凌虚天归位的是成天师等。 成天师手里摇着自己的折扇,见着此刻因为林虚天上升,在那上空,正在逐渐浮现出来的第七州界的虚影,是不由出声困惑道:“那方诸天…是芸天君所为吗?虽然它的方位与凌虚天未曾有冲突,但周围的空间似乎因为它们二者的挤压变得十分古怪起来了。” 在成天师喃喃自语的同时,他仿佛觉得这冥冥之中还有着另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在诞生。 加上那凌虚天的周围,忽然是迸发出来了许多七彩霞光,而且这些霞光之中,还伴生着一个个的空间旋涡,即使是成天师这样修炼成神帝道果境界的存在,他都无法理解那些空间旋涡是什么,又到底是通往何处。 而且,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成太师好像又顿悟了什么,他在迟疑了片刻之后,忽然道:“这难不成就是天道异动么…凌虚天在回归自己曾经的方位之时,也在迫使天道产生反应的 么。” 成太师已经属于道果境界,在道的理解上,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因此他才得出了这个判断。 不过,他也不会知道,在凌虚天上升的过程之中,到底是发生了哪些变化,又会令谁,是在这之中,得到了一些所谓的机缘。 同样,之前还跟着四司言在后面走的初代人帝,此刻也显得有点懵然了。 他才那么一眨眼,又或者是连眼睛都没有眨,见师尊从前面的廊间穿过,就彻底不见人影了。 …… 司言看着自己双手,在这期间又在往后面张望着,可他后面也是那么空荡荡,基本是什么都没有。 何况他之前穿越过来之时,那廊间是黑的,但现在,这廊间是有阳光照射了进来,反而是有些亮堂,可他后面却是依旧没人。 司言是感觉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他怀疑眼前这些不过是些幻象而已。 但然而,这阳光晒在他皮肤上却是热的,他的手在触摸这些墙壁和廊柱之时,也未曾触及到冰封,在那不远处,甚至还有一只蚂蚱从他面前跳过了,所有的所有,都是显得那么真切。 他身边是有着许多仆从和奴仆在到处忙碌,而且这个婢子,似乎是显得有点着急,在经过司言侧旁之时,一不小心就撞了他下,因此那婢子是慌忙道:“呀,公子对不起!是奴婢没看见,奴婢才撞到了你!” 那婢女在这慌张之间,是赶紧在地上去捡起那些东西。 这婢女虽然是有点困惑,但她见司言穿着也颇为不俗,这气质也不凡,那定然是自己主人的宾客,所以她才在慌乱中赶紧道歉。 司言见她收拾好,也像是为了确认,所以才俯身去将她给搀扶起来。 而也是在这个之间,司言意识到自己真可以触摸到这小婢女,连她手腕的温度,也都可以感觉到。 “啊…啊,奴婢谢谢公子。” 这小婢女是有些脸红,她在低头谢过之后,就随之先走了。 至于司言在原地,自然是又那么愕然了下,他喃喃自语道:“这股感觉很微妙,但我能感觉到。” 言毕,他又走到了在那前方的水塘处,在看里头红鲤鱼。 “我这是回到了过去么。”司言喃喃自语道,“我是和均衡同样,回到了这遥远的过去,回到了一百万年时代的第七州界……文曳,文曳呢,她在何处?” 司言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连声音也有些响亮了起来。 而且在这个期间,司言又见在他后方,有对在修剪花枝的婢女在交谈。 这两婢女并未意识到司言在后面,是以压低声音的状态在说话。 其中一个道:“界主明日就应该回来了,明日可是她的大喜之日,而且如今我们第七州界,也是在存亡之际呢,我听说,咱们人族失败了…我们人族只剩下了第七州界在这个异域之中,其余州界都已经失守,都已经被攻破,无数百姓都惨死了,那那位大人都战死了……” 第七州界因为地位十分特殊,是司言最早统治和崛起的地方。加上第七州界的位置很特殊,司言当年在全盛时期,借助天道,以自身大法力,将整个界域都推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之中。 因此第七州界如果不曾有阵法打开,外界很难入内,而当特殊时期,唯一能进出这方界域的,也就唯有司言与几个亲信而已。 另一个婢子也道:“此事奴家也知道,听闻我们第七州界是在这方异域之中,这才能得以幸存,但如今州界之内的各位大人,为了防止天庭攻破我们州界,也已经在到处调集大军呢…我家哥哥是在陈将军麾下,怪不得他这么些日子都未曾回过家里呢。” “界主的大婚也是一直拖延到了今日呢,她其实早该与王大人成亲了,可她是一直在拖延,可如今,居然是到了这个时节。” 那婢女在提及这里之时,这言语之间仿佛是有着对未知的恐惧,连声线都好像是有些颤抖。 “听闻界主是一直在等一个人,我姐姐在服侍界主之时,界主与她讲,界主是希望一个人回来,可以回来当她的证婚人,可以坐在高堂之上,见证她完成大婚仪式。” 另一个婢女连忙追问道:“是文海大人吗?” 他们在界主府邸时间很长了,所以自然知道界主有个双胞胎哥哥,这同样是府邸人尽皆知的事实。 “是另一位,并非是文海大人……而且听闻文海大人呢,其实已经战死了。” “啊!” “现今人族十八州,唯有剩下了我们而已,我们是最后的州界了…可界主大人偏偏是选择在这样的日子成亲了。” 也正是当司言在听到此处之时,他才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也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是身处在了何样的时代。 他确实是在一百万年前,回到了这个曾经是留下了无数悔恨的时代。 司言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就以自身神念,屏蔽了这附近所有仆从婢女的感知,令他们都无法察觉到他。 而且在这个期间,司言忽然是发现有个仆从在用扫帚追打两只小狐狸,这小狐狸两只母的,它们是一边跑一边不甘示弱地骂道:“你个臭人类居然胆敢打咱们,等会咱们小姐过来,还打不死你!” “等咱们小姐过来打死你,咱连你鸡儿都烤了吃咯!” 那仆从大怒道:“大胆妖孽,进了我们界主府邸,居然还胆敢如此猖狂,简直是找死!” 司言见那两只小狐狸是如此处境之后,就用法力一拦,把它们给拦在了自己怀里。 这两只小狐狸,本来还在嘴贱,但抬头一见是司言,就也不敢凶了,反而在迟疑之后,纷纷拱着爪子出声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那仆从在左右都未曾见到它们之后,就又骂骂咧咧,往别处找了过去。 只不过么,内院他也不敢去,这内院,向来只有婢女才能进去的。 司言让他们在自己的衣袖里,也出声问道:“你们小姐呢?” “咱也不知小姐是去了何处。”这两只小狐狸道,“咱不过是转了个身,就到了这里,也不见小姐是去了何处。” 司言沉默了会,他才神情坦然道:“是么,那你们就随我待一会,估计这时间也不会太久,我们就都会回去吧,我感觉这会很快,这感觉很强烈,我们并非是属于这个时代,这个时代也不会留我们太久。” 这两只小母狐狸灵智并非太高,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此刻是在互相之间对视,似乎在用眼神交流,不过他们无法找到更好的安全之地,司言现在又愿意庇护她们,她们也唯有先在司言这儿待着,卷缩在了他的袖管之中,连一点声儿都不出。 至于司言,他就是坐在这凉亭之内,在如此默默地等待着。 他等到了夜晚,等到了星辰闪耀,等到了第二天清晨,这大喜之日,等到了上午逐渐热闹起来,这宾客也在变多。 而且此时,司言好似回想起了什么,他起身,就先往这府邸的内院走去了。 ——————分割线 求月票啊! 嘤嘤嘤!!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一人之场 这界主府邸之内,人也在逐渐多起来。 他们之中,大抵都是来参加喜宴的宾客,不过他们也只是在外院而已,在这府邸的内院,也就只有主人与婢女才可以进入,即使属于府邸之内长年的仆从,也根本没资格去入内院。 文曳因为并非出生在普通农户人家,在司言遇见他们兄妹之前,她当年也算是大地主家的小姐,加上双胞胎哥哥的宠爱,这性格也就是任性点,这潜意识里还是有些阶级化。从作为一方界主而言,她虽然善待百姓,但却绝不算亲民,不喜欢和百姓接触,在行为上,也多少是有点傲然与刁蛮。 所以这也导致了她有些铺张和浪费的性格,在建造这府邸之初,是将这府邸建造得犹如是宫殿这般庞大和富丽堂皇,而且在这期间,都还与百姓发生过冲突,闹起过一些民怨。 司言依稀记得本来文曳是打算好好解决,该给补贴给补贴,该安抚就安抚,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个文人书生骂了一句界主是个老妖婆,结果文曳就不依了,硬是不理会人家,不仅是砸了对方家,还硬是把这件事拖了很久,直到是司言写了一封信给她,这才算是解决。 但就算司言教育,文曳也常常属于那种左耳进右耳出的类型。 文曳与程素不同,程素在很多方面属于理性,会反过来教训司言,可文曳,她在司言面前,是多少带着一些小姑娘的脾气。有点任性,也有着自己的倔强。 而且从关系上而言,不光是她双胞胎哥哥,当年的天言帝君,其实也同样宠溺她,否则也不会容许她在如此重要的第七州界胡作非为,毕竟这算人族起家之地,亦是帝君最初的统御之地,居然建造如此庞大的行宫府邸。 因为帝君在很多方面,事实上同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他也就不过问。 司言此刻是已经进了这府邸内院,不过他现在以神念屏蔽了周围所有人的感知,谁也不会感知到。 司言当然是比较熟悉这内院,因为这里最早是他的府邸,文曳也不过是在基础上扩建而已,因此入了这内房之后,他怎能不知道呢? 只不过,这时间的岁月,实在是相隔太久了,他也是在犹豫了好一会,这才找到了当年他所住的院落,然而,司言未曾想到,自己这院落依旧是保持着这么好。 他走进了屋子里,发现这房间所有的装饰,都与他离开之时,都如出一辙,随着他记忆一点点回来,他也很快意识到,文曳是刻意保留了这间他曾经住过的屋子。 司言又走到院落里,他见这矮墙之外,居然就是那文曳自己的新房。 她这新房,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司言看到了许多婢女在装饰,他从自己角度看过去,甚至可以看见那屋子里,是摆放着一对凤烛,那被子也是大红棉被,正有婢女在整理。 他袖口里的两只小狐狸,在那么左看看右瞧瞧,但似乎在意识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之后,就又纷纷缩回了司言的袖子里。 而司言也未曾在内院多停留,反而是很快就来到了外面。 他来到了大堂之外。 今日是文曳的大喜之日,文曳虽然未曾到场,但身为新郎的王博,却已经穿着一身红衣,在迎接到场的宾客了。 文曳的未婚夫名为王博,同样是第七州界人氏,算是书香门第,这修为也不算弱。 司言与王博不算熟悉,但也在之前见过一面。 司言只记得,当文曳带着王博前来镇天神宫见他之时,那长相白净,身材又高的书生王博,是显得那么诚惶诚恐,那模样都是显得尤为紧张,一口一声帝君,如果并非是有谁在,司言都感觉这他是要跪下来了。 不过文曳带未婚夫来相见,司言自然以礼相待,并且与之一起坐下饮茶,算给足了礼遇。 第七州界的界主大婚,这来道喜的宾客必然很多。 无论是各方客商,还是在界主麾下的各种将领官员,皆是会到场。 王博诚然是以这府邸男主人的身份,在接待如此之多的宾客。 并且他也全然没有在面见帝君之时那种窘迫和不安,而是显得那么意气风发,是那么抬头挺胸在那里,与各方宾客在寒暄,并且还时不时在仰天大笑。 但也恰好是周围宾客都很多,当司言是混入了其中,在一个角落里独自饮茶之时,根本就未曾是会有谁发现他。 他在这期间很安静,即使是有谁与他来招呼,他也不过是轻轻一点头而已。 他如今是钟言的外貌,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谁认识。 很快,当这夜幕逐渐降临之时,这偌大的堂间,那么多的喜宴桌次,皆是高朋满座,皆是那么热热闹闹的景象。 其余的人族诸天虽然已经覆灭,但第七界域地处特殊,外界不容易找寻到,所以气氛也依然不算太紧张。 不过么,那些负责第七州界安全的将领,其实无不是有着很深的愁容,神情也显得尤为肃然。 而且此时那新郎王博,看起来同样是有些紧张,如今是大喜之日,可文曳依然未曾归来,他心里想当然是有些着急,并且在不断出声问询那些婢女,界主到底是回来了没有。 至始至终,都有几个年轻人在围着王博,在王博左右,而王博么,也是时不时,与之上去与他们解释什么。 其中就有个身材中等,甚至有点男生女相的青年,似乎在这些人之中地位很高,是一直坐在那儿,在自顾自饮茶。 只是司言的心绪却很乱,他确实是来到这个时代。 那他该怎么做? 司言明白大道自然,大道既定的道理,知道即使一个人穿越历史,也无法彻底改变历史的因果,一个生灵穿越历史,只会成为因果,只会成为既定的一部分。 所以,他一个人来到了这个时代,又可以做到什么呢? 是告诉文曳,之后第七州界的命运,然后让她舍弃种族逃走吗? 但,这个问题根本是轮不到司言此刻来多想。 而且过了不久,那后面的内院似乎也传来了一些声音,似乎是那些仆从和婢女在惊喜之中喊着,是界主回来了。 那王博听见,心中这才一宽。 至于司言,他是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了。 只因为,他压制的感情,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与文曳已经有将近百万年都未曾相见。 所以在等会,就算是他们相认了,司言又能做到什么,这才是关键。 而在里面的准备,也似乎同样是很快。 文曳是界主,在帝君陨落之后,她就是人族唯一的共主,她已经要肩负起整个种族的兴衰,因此王博肯定是入赘进来,而并非是文曳出嫁。 所以当文曳从那内院出来,站在这喜堂上之时,她甚至连盖头都没有。 她只是简单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一身鲜红的凤袍,一根根金光闪闪的凤钗,盘起了自己的长发,如此凛然地站在了众人面前。 文曳与她哥哥长得很像,这气质也较为坚毅。 而且当她如此走来之时,司言感觉到,她身上气血有些衰败,好像是负伤过,所以才会如此。 王博随之大喜道:“文曳,你…你终于来了!” 文曳轻轻一点头,并且看着如此之多的宾客,这才道:“诸位,让你们久等了。” 那些宾客皆大声道:“见过文界主!” 司言见到文曳,在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觉得心头跳过了什么。 这是一丝悸动,一丝很强的激动。 他也未曾是这么觉得过,觉得文曳很美。 是一种桀骜的美,一种他曾经未曾欣赏过的美。 她纤细的腰肢,清澈的美眸与柳眉,此刻也透露着一些英气。 司言仿佛从未如此看待过她,也从未觉得,文曳是如此惹人怜爱。 至于王博,他更是如此,因为对他而言,这个高傲女人,从今天起就彻底属于他了,归他所有,能为他生儿育女。 文曳从王博身边走过,她先看了一会众人,像是在沉吟,直到过了会,才对所有在场者道:“诸位,现今我们界域也在遭受劫难,这些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诸位赏光前来,我文曳感激不尽!” 在她提及此处之时,她麾下所有将领与官员,都神情肃然起来了。 文曳的情绪似乎是有些激动,她又道:“这从今往后,我们第七界域人族,就要同舟共济,有难同当,承担起我们种族兴衰!为我人教兴旺!” 讲到这里之时,即使下面那些将领纷纷振声,可文曳的心却是在颤抖。 因为她知道,她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帝君陨落了,兄长战死了。 唯有她自己,在第七界域,算是在苟且偷生。 她一个人,又能做到什么? 可那王博连忙安慰道:“文曳…不!娘子啊,你别怕呀,我们第七界域肯定不会有事的,有我在,我胆敢以性命起誓!” 文曳稍微迟疑了下,看了看王博,她未曾想到,自己的未婚夫,会对她说出这番硬气的承诺。 “娘子,我们界域这么大,帝君又死了,我们何必还镇守呢……我们可以投降天庭啊!”王博顿时意气风发道,“你看,娘子,那是我请来的芸兄,我们今天就投降天庭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 求月票! 王博是如此洋溢着自己那大喜的表情,这模样如果外人不知道内情,都还以为他是在邀功又或者在给文曳一个惊喜呢,而且他在如此提及之后,这整个喜堂的气氛也在逐渐冷凝下来了。 有些在场者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是根本没听清楚,但这之中因为有天庭二字,所以他们才纷纷噤声了。 即使连身穿嫁衣的文曳,都同样怔然在当场,是如此无法置信的模样,那美眸睁开得如此之大,在看着王博之时,是那么震惊和不解。 而且在场宾客之中大多人却也都安静了下来,并且是纷纷侧目,试图听清楚这新姑爷到底在说些什么,何况这位新姑爷,此刻的心情居然是如此洋溢而高兴了,他们才更愿意知道其中原因。 王博见文曳是先呆住了,他就十分兴奋地拉着文曳的手,再次重复道:“娘子,咱们只要投降天庭,这些百姓也尽管可以活下来,而且天庭也不会亏待我们与诸位将军呀,咱们的荣华富贵,也依旧还在,这可是最好的选择了…哦!那位是天庭的芸兄,本来他是负责来征讨咱们第七州界,但我与芸兄有旧,芸兄才来此处了!” 而这一次,所有在场宾客,也都听清楚这王博到底在提及些什么,也都逐字逐句都听到了,他们也都纷纷低声发出了些惊呼。 文曳亦是如此,她那神情疯狂在变化,即使连瞳孔都在动摇。 在对面,司言从开始就已经注意到的那男生女相的宾客,他从座位上起身,便是先向文曳一拱手道:“天庭右少卿天师,芸阁寰,见过文曳界主。” 文曳先不出声,她以那极其惊怒的眼神,在瞪着王博。 她当初看上这男人,是出于很多原因。 但在这之中,最为重要的是,文曳认为王博有傲骨,他是个有着儒家书生气节的人,当年他们相遇之时,王博正是为了百姓与富商之间的一纸诉状,为民请命,才与她相识。 至于在后来,州界府邸正式扩建之时,文曳因为想建造成一个行宫,给自己弄几个好看的大花园,虽然是给足了钱财,但那些百姓有坐地起价的意思,文曳与民争利,要强拆对方,闹得有点僵硬之时,同样是王博挺身而出,并且出言辱骂文曳,与文曳发生争执,最后还被文曳给关进了大牢里。 但也是这些原因,当这些细节逐渐都叠加在一起之时,他才给文曳留下了尤为深刻的印象。 文曳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气节,在他身上看到了某些影子,而且他又算是个忠厚之人,才选择最终与他在一起,甚至愿意带他去见过帝君,得到帝君认可。在以后,文曳甚至打算让王博协助她打理第七州界,当个主事人,与她一起共甘共苦,共同患难与共。 可而今,王博在帝君陨落,在第七州界遇到如此劫难与变故之时,却是在他们大婚之日,讲出了这番话。 如今在第七州界之外,是个什么状况,她文曳也已经告诉过了王博。因为在现今,这个男人已经是她最为亲近与愿意托付之人,可此时此刻,他却是把天庭右少卿给引进了这避世的第七州界,并且还在劝降。 “你…你!” 文曳在瞪着王博之时,眼神之间也泛起了杀气,她也直接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王博脸上。 王博当众被打,见她又如此激怒模样,顿时梗着脖子,义愤填膺地肃然道:“娘子,现今投降天庭才是正道啊,连帝君都无法守住我们,我们难道是与第七州界近亿万百姓一起死么!当今,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要争取给百姓的利益最大化,我们并非是为了自己,我们也并非是贪生怕死,我们是为了百姓,我们不能自私啊,是百姓要活,而并非我如何了。” 芸阁寰也笑道:“是啊,其实第七州界投降,这里百姓也不会如何,天庭必然善待之,我曾经虽然是与帝君有些间隙,当年帝君崛起,因我父母杀了几个人教之徒,帝君便是血洗了我芸氏家族,但我右少卿也并非是记仇之人,只要文界主肯归顺,我必然向天帝陛下力保界主,能保住界主之荣华富贵,界主你当是如何呢?” 可在提到这里,芸阁寰自己都不由是在嘴角浮现出了微笑。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天帝肯定不会放过这界域之内亿万人族。 第七州界是人教兴起之,是帝君最初的道场,这里的人们大量供奉了帝君庙宇,他的信众无数,几成了信仰。 而且人教只供奉镇天神宫,并不供奉九天,如此之地,又有亿万之多,如果留下,未来必定后患无穷,天帝怎能不铲除!? 可如今,为了让抵抗减少,芸阁寰也就在这样承诺而已。 至于眼前的一切,司言也只是在注视而已,他在看着周围,在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何况司言也发现,这些宾客之间的气氛也有些异样。 他们至始至终都未曾出声,而且还在互相交换目光。 芸阁寰继续笑道:“文界主,你这里是有些大将,是高境界之辈,但如今我既然是找到了界域之所在,又岂能没有一点准备呢?” 当他讲到这里之时,司言与众多的人,都听到了隆隆的战鼓之声音。 芸阁寰轻轻一笑,用法力化去了一部分屋顶,令在上面天空的景象也都呈现出来了。 在第七州界的上方,此刻已经调集了大量的天庭神魔大军,延绵不知道多少百里,这些神魔,都是化作了庞大的肉身,耸立在云雾之间,他们战旗飘扬,一尊尊壮硕的巨神,在奋力敲着战鼓,这节奏,同样在逐渐激烈起来。 而且在这大军之间,还有龙族在飞扬,在不断发出阵阵龙吟怒吼,震荡着大气,也令喜堂上,充满着一丝可怖之感。 那些文曳麾下的将领,在见状之后,亦是感到十分心惊。 第七州界,至少在明日城内,除了文曳以外高手已经都不多了。 最初在明日城的先辈,许多都跟随了帝君前往了镇天神宫,有不少也已经陨落在了与天庭的一战之中。 芸阁寰又笑道:“文界主,你就不要硬撑了,你虽然实力接近天婴境界,但你在那场大战之中被两位神帝所伤及,这番出去又被恒兄所打伤神魂,现在,你根本就没反抗之力,不是么?又何必逞强呢,归顺天庭,又有何不可?” 此刻忽然是有一名黑髯将军起身道:“界主,其实此事也未尝不可,我等何必与百姓为难,界主,你看如何你?” 文曳听到这里,她是那么又惊又怒,那目光瞪着众人看去了。 可那些人,有些是不解,有些是不敢看她,有些无所畏惧,并且与之微笑。 文曳何曾会想到今天? 她居然会在这样的处境之中,今日,她居然是那么众叛亲离,竟然没有一人会站在她身边。 她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她自己,整个人都好像是在颤抖。 胞兄死了,那个人也不在了。 在这里,在人教最后给予她的地方,她更是成了众矢之的。 “文界主,我觉得此事也未尝不可。”司言起身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今投降天庭,这又有何不可呢?这是为了大家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火烧。” 司言走到文曳前面,是给了文曳一个眼色。 但当然,司言是有着另一番打算。 文曳现在势微,她若是愤然反抗,也就唯有一死,司言是想先避免这个结果,所以才在后面提及了一句留得青山在。 等司言是这样开口,芸阁寰虽然不认识他,但也认为是之前已经被买通投敌的将领之一,所以笑着出声道:“这位兄台,也是很有见地么。” 等到他如此明言,其余在场的许多宾客。 从界主文官到武将,亦是纷纷道:“不错,这位兄台言之有理!” “帝君都不在了,我们又何苦为难自己,界主,你也要为自己着想啊!” “姑爷是读书人,他知道的自然是比界主你多,界主,你既然是嫁给了姑爷,那自然是听姑爷的。” 又是一女子,大概是文官之妻,也起身,以那催促的语气道:“界主,你也不过是个女子,这女子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嫁人了,自然是听姑爷的,姑爷都做了决定,你又何必忤逆了姑爷呢?如今,姑爷才是咱们界域的主事人了,对不对嘛!” 在听了这些之后,王博更觉得意气风发,他也道:“娘子,你与我拜堂成亲之后,咱们夫妻可一起去天庭,九天必然不会亏待我们!” 司言见文曳的情绪不对,就又想开口。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文曳忽然对王博嫣然一笑道:“夫君,你言之有理,帝君都死了,我又死犟做什么?来,我与夫君你拜堂。” 王博闻言,顿时大喜地连连道:“好!好!娘子果然是个聪明人,为夫都说了,帝君已死,咱们人族就只有给九天……” 但 话音未落,鲜血却滕然飞溅。 身穿嫁衣的文曳握着一柄清剑,将那未婚夫,一剑枭首! 鲜血、犹如迷雾般喷洒,犹如雨点,在不断落下着。 文曳,神情冰冷,瞪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三百三十章 见证 在这现场,鲜血也依然是在飞溅,在周围成了一道迷雾状态,在这大量来参加喜宴的宾客,在依然是冒着热气腾腾的酒菜食物面前,就好像是一场绵绵细雨般在弥散,并且是成了那么一些斑驳犹如花朵的红色印记,在不断落下与倾撒着。 而这个场景的点缀,也表现在了文曳此刻那显得尤为坚毅的脸上。 她手握着一柄清剑,身穿着红色凤袍嫁衣,头上是依然在不断摇曳的金钗,就如此沐浴在鲜血的迷雾之下,令她那娇嫩白皙的脸上,也都染上了些点缀的印记。 她原本是应该在今日就嫁人,与一个男子拜堂成亲。 她虽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爱这个人,但就在步入这喜堂之前,她却还是告诉自己,自己要与他厮守一生,自己不可以负他,要将自己可以给予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而她的心里也不能再对另一个人,有着那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但此时此刻的现实,却又是这么残酷。 不过,也就在她挥剑的这个刹那,当她盯着那砸在喜宴饭菜之中依然是挂着那欣喜微笑的头颅之时,文曳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爱他。 或许从最初开始有过,但当王博背叛种族,背弃人教,诋毁那个人所付出的所有努力之后,文曳就不会有丝毫手软。 该杀,那就杀! 个人的感情在种族大义,在人教面前,也不过是个一闪即逝的泡影而已! “即使帝君已不在,即使他们已经战死!”文曳一字一句道,“但有我在,人教便是在!想让我投降天庭,那你们是在痴人说梦!” 芸阁寰随之仰天大笑起来道:“好,好啊!帝君座下六位圣君,果然是没让我失望,无论是男人还是你们女子,一个个居然都是如此铁骨铮铮,一个个竟然都是这么宁死不屈,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这芸阁寰生得有些女相,即使连声音都显得那么中性。 可他在此时,他的声音同样是有些张扬,仿佛是在隐忍与压抑之间,最终可以释放出来,同样带着那隐藏的兴奋! 而其余的许多在场宾客,见王博当即惨死,他们之中固然是有着惊慌,但那之前身材壮硕的黑髯将军却也还是继续道:“界主,你这是在陷我们第七州界于不义呀!” “界主,你也要学会审时度势,帝君确实是触怒了天庭,我们人族也应该知错了!” 其中一个女子,是王博家里的长辈,更是指着文曳尖声道:“你…你居然敢弑杀自己的夫君,你有违妇道,你这大逆不道的贱人,凭你区区一个女子,也配管我们第七州界!” 这些曾经在她麾下的将领与文官,在此刻纷纷起身道:“界主,而今我人教有灭顶之灾,我们该为种族谋得一条生路了!” “宁死不降,也不过是假气节,界主,你太自私了!这是令我等陷于何地,于百姓何地!” 可当他们才如此说完之际,文曳的目光也已经在扫过所有的在场者。 她是在看清所有人,而且她也知道,有几个亲信属下不在,大概也早已惨遭不测了。 现今在这明日之城,或许也唯有她自己一个了。 至于在这喜堂之上所有仆从侍女,大部分都在惊慌之下,作鸟兽散了,哪里还敢留下。 除了几个从小就在这府邸里长大的仆从与婢女,即使是怕得大腿都在颤抖,都主人如今遭遇大难,他们也不愿意走。 因为他们与主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其是其中一个连修为都没有老仆,他从是个稚童开始,就一直在这府邸之内,界主不会老,青春永驻,道法永恒,但他会,因为他知道何谓恩德,何谓情义,他甚至是从边上拿起了一个簸箕,试图挑战这些早已修成了神的存在! 而这,当文曳看在眼里之后,觉得是何曾可悲的一幕。 他的未婚夫与这些大将都纷纷叛变,可唯独这几个仆人婢女,竟然愿意舍命在此。 何况文曳也知道自己的脾性,她以前对这些家仆也不算好,在心情恶劣之时,同样会打骂责罚。 但她何曾会想到,当帝君和哥哥他们都不在以后,当王博如此,当这么多背叛者站在她面前,反而是这些仆从在护主了。 在那边角黑髯将军大怒道:“区区几只仆狗贱婢,也敢在此造次!” 这黑髯将军在盛怒之下,以一道神通向文曳身边那老仆,不过,他这神通还未到,文曳也同样已经出手,她迸发出神帝道果境界大巅峰的实力! 脑后九命光轮是一重重跳跃了出来! 这强大的法力,当即是令空间都随之扭曲,这空间是在府邸之内,不断扩大,不断被拉长,也紧紧是在刹那之内,包括司言在内的所有人,都被移送到了这府邸外面。 那些叛徒,以及芸阁寰所带来的神魔,也都纷纷亮出自己的修为,立即挡住了这股空间的强大割裂感! 芸阁寰也在发声大笑之间,仰天长啸了声就踏入了神帝境界。 他的九命光轮在脑后跳跃而出,元神也随之屹立,当文曳惊掠过所有人,一剑飞向他的心口之际,芸阁寰以掌心的境界领域,带着一股罡气,轻易就挡住了这一剑! 而且芸阁寰的气息还在不断上升,从神帝道果境界,顷刻间就踏入了神帝天婴境界! 他的元神,此刻是变得无比巍峨!直接高耸入天际,与在高空云雾之间的神魔大军所相呼应。 并且当他的元神虚影屹立之后,在上空的神魔,也都仿佛是得到了讯号,都开始杀向了这方界域。 这些神魔,一个个眼瞳都是那么赤红,都是十分期待这场单方面的抢夺与厮杀。 因为第七州界也实在太富裕繁华。 不仅是人口众多,这民间更是有着大量财富,而在这场战争以后,这些财富、女人、大量奴隶,甚至是这片土地,也都将会归他们所有! 芸阁寰以自身领域彩光,以自身法力与罡气握住了文曳的清剑之后,随之一震,就令文曳不断后退,即使是有罡气护体,她的臂膀也早已被震麻了。 文曳自然是大惊不已,因为她怎会想到过,在天庭居然还有着如此高手!即使是九天十二神王,也才不过是神帝天婴境界! 芸阁寰右少卿是以武道立道,他立即提震罡气,以一记拳式文曳轰去! 文曳事实上同样修炼武道,而且芸阁寰这一招,是显得尤为凶悍,她根本来不及用剑,唯有同样以武道接下! 她的武道以掌法为主,在大喝一声之后,她才抗住了芸阁寰这一记。 但她的身形却是不由剧震,自己身后的元神,也大为动荡不已! 为此,她还当场呕出了一口鲜血! 她身上本来就有伤,这番出去,她神魂就已经被一个高手给重创了,在与芸阁寰对了一招之后,即使连肉身也开始承受不住了。 况且芸阁寰的道法也尤为特殊,与他对了一招,文曳就感觉一股寒气在侵入自己的肺腑、神魂,这手臂,也被冰封上了一层! 可哪怕这样,文曳那坚毅,那几乎是视死如归的眼神,都未曾是改变过。 然而她以前麾下那些部下,这些文官和将领,却比芸阁寰更为积极! 他们境界实力都不弱,在场者,最差也有五方,可他们却好像是不畏惧生死这般,皆暴起修为,向文曳杀来,他们那神情之中,还充斥着疯狂! 其实,他们这些人,他们原本或许并不畏死,但他们怕了,他们真的恐惧了。 他们恐惧的是,人教的创立者陨落了,他们心中的真神,心灵的殿堂,也彻底崩塌殆尽了。 他们又何来胜利的希望? 所以他们为了说服自己,为了给自己一个理由,为了让子嗣可以活下去,他们也自我欺骗,认为投降天庭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之中有的是用神通,有的术法,也有文官以一卷书画当做法器,令其袭向了文曳! 文曳强忍着起身,用境界领域挡住了这些道法,用清剑斩破了那包裹过来书卷。 可却那黑髯大将,是握着连环刀,当即向她脑门砍来! 文曳正要动用罡气,却发现自己忽然动不了了。 芸阁寰以自身道法,冻结了整个空间,在这个刹那,连她的行动都为之冻结了,连时间都仿佛被凝滞了! “界主,你死了,属下会记得你!属下年年去祭典,去祭拜帝君!”那黑髯大汉大吼道,“为了我等种族,请界主先去死吧!我们想火,我们想要延续,我们人教不要覆灭啊!” 在这黑髯大汉如此咆哮嘶吼之时,他那眼角,仿佛都有泪水流淌下来了,但哪怕如此,他的砍刀也未曾有丝毫收力,仍旧全力挥下。 但随之,他的表情也凝滞了。 因为,他先是看到了一面铜镜,他动作,便是都僵硬了。 在下一刻,当他的眉心被一道剑气打穿之后,他的模样,也永远被如此凝滞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天道星海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同的一面。 每个人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善恶与信念。 这握着连环刀对文曳头上砍去的这名黑髯将军,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当年,在帝君还主政第七州界,在那场与图灵的大战还未结束之时,他同样是人教的狂热拥护者,他近乎疯狂崇拜那个带领种族从废墟之中崛起,与天争权,与天峥嵘的天言帝君,这位伟大的领袖。 他所有的尊严,所有对未来的期望,对自己的认同,都寄托在了那个背影身上。 所以当那伟岸的背影消失,当那位领袖陨落之后,他的道心才彻底崩塌了,才会选择出另一个极端的方式,企图来欺骗自己,来战胜自己这种认为会必败的恐惧。因为他是需要一个寄托,一个可以彻底欺骗自己的理念寄托。 他是个有信念的人,因此在对文曳砍去之时,他才会如此激动和癫狂,同时在这眼睛之中,还会有泪光泛起。 但他或许也不会想到,在他生命的最后,那个对他眉心一道剑气打来,并且是夺走了他性命的人,也正是当年他所崇拜的那个背影,那位伟大的领袖。 他可能不明白这些,又或许,他是认识这个身影。是在脑海深处,有着一些共鸣的记忆。 但也许这个思考的时间太短,他也只是下意识反应在了神情之上。 所以谁也未曾发现,他那之前极度狰狞暴戾的脸孔,此刻竟然是有着一丝笑容浮现出来了。可当然,这一丝微笑与他的狰狞互相交织,令他的面容是越加可怖与诡异了。 但即使他所产生的变化再多,司言那冰冷与嫌恶的目光也不过是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已。 末了,当司言站在文曳身边之时,连文曳自己也都怔然了。 她也未曾会想到,在如此的情况之下,却居然还有人来替她挺身而出。 而且这人还是刚才劝她祈降的其中一人。 关键文曳还不认识他呢。 芸阁寰神情随之一变,同样注意到了司言。 司言身边漂浮小镜子里的正双手叉腰的小女孩,以带着顾虑的语气道:“爹爹,我们无法在这个时代待太久的,我们可以穿越这个时间,是借助了天道异常所产生的裂缝,而并非是天道行为的本质,而且你动用道法,这会加快透支属于自己的时间,可能也不过是只有几个时辰,甚至更快。” 司言手里握着猩红法剑,也就点头道:“嗯,我知道。” 之前他认为念儿一直不出声是因为时代穿越的影响,但在如今看来,却并非是如此,只是这丫头单纯不想开口而已。 他身上藏匿的两只小狐狸,此刻也是紧紧用爪子拽着他的身子,早已是在瑟瑟发抖了。 念儿又漂浮在他附近,是如此担忧地嘱咐道:“而且云天君很强,他在后世修成大造化,凝练成天道,实力也应该至少在天阁排名前三,但爹爹你在这个时代……” 念儿在这期间,是抬头仰望了下。 她虽然无法感知到天道,但她却知道,自己父亲的天道,在这个时代是被那些天庭的主宰与至强者彻底封锁了,她父亲是需要在未来长达百万年的岁月里,不断解析,不断重新领悟之后,才能解开天道封锁。 何况这个时代,天帝仍旧坐镇在九天,但凡她父亲解封天道,那些至强者很快就会获悉这里。而且关键的是,她父亲无法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这会造成与前者同样的结果。 芸阁寰见文曳也从他冻结的空间之中挣脱,他那神情,也在从那方才的讶异,再次在变得自信与狂喜之中。 在芸阁寰身边,那些天庭的神魔,同样都来到了他身边,气息也是一个个逐渐强盛,法相巍峨。 而进来的那些神魔大军,则是已经开始与第七州界的一些仍旧在抵抗势力发生乱战与厮杀,但那些抵抗势力实力太微不足道了,尤其这战场还是第七州界,那些龙凤,在咆哮与震彻大气之间,也不断用火焰,在屠戮州界之内的一个个城邦,令下面到处皆是凄惨的叫声,到处都是痛哭,都是哀求与嘶喊,俨然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第七州界因为处在一个尤为特殊的维度,在界域之外的大量神魔,他们还试图把整个界域给推出到维度之外,令其进入九界上空。 芸阁寰一步步向司言与文曳走来,他那有些女相的脸上,在浮现出自信之时,居然还显得有些妖媚。 “这是你们罪有应得。” 他发现文曳看见州界此刻的状况,似乎是产生惊慌,他便是如此说道。 “当年帝君杀我父母,屠我氏族,他可曾有想过今天?”芸阁寰看起来很平静,“这所有,无非都是因果循环罢了。” 司言看了周围一圈,他随之就对身边这仍旧是身穿着嫁衣的女子道:“文曳,我先挡住他们,你找机会离开。” 文曳有点怔然,她微微抬头盯着这比自己高的男子,却听见他又再次重复道:“你走,走才有希望,不然,只有死路一条,我要你活下去!” 第七州界的历史也早已是被注定,州界之内,或许所有人都无法逃过劫难,因此司言才希望文曳可离开。 文曳自然是觉得很古怪,无论这个男人的语气,还是这种显得强硬的命令方式。 而且她也不知道为何,这男子以如此的口吻在对她要求之时,文曳居然会觉得,这有着一股莫大的说服力,一股无法言喻的熟悉之感。 文曳的眼眸深处,似乎是有些动容,有些光芒在闪烁着,她以那温和的语气对其反问道:“如果我走了,第七州界,我治理之下的氏族怎么办?” 她见司言沉默不语,她随之就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凝视着司言,大概足足有那么一会,在期间,她这表情也在起着微妙的变化。 这之中有讶异,有不解,似乎又有着期待与深藏的欣喜。 即使这一丝欣喜,或许很深很深。 等到最后,她才终于凛然道:“我不走。” “文曳!” 芸阁寰也嬉笑着讥讽道:“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文曳从原本半蹲着的姿态站起来,她也毅然道:“我也未曾要离开!第七州界乃是帝君对我之嘱托,乃是人教兴起之地,我即使战死,也绝不离开!” 亦当文曳起身之时,文曳的法力,居然被她强行提升了一个层次。 她肉身与元神凝练处九转命轮,一个个勾火变得越来越旺盛,在她的命轮中央,那枚道果也在逐渐蜕变,成了一个婴孩,逐渐成了一个孩童的状态! 神帝,天婴境! 她固然神魂受创,固然之前道心不稳,可这一次,她却不过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不计代价,强行踏入了天婴境界!而且这法力之盛,同样也不亚于芸阁寰! 文曳以法力裹住了自己的佩剑,在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之后,就令飞剑钉往芸阁寰的眉心,但芸阁寰却仅仅是以一记掌式,便是挡住了飞剑,并且令这神帝的帝兵承受了莫大的压力,整个都弓了起来! 但文曳也抓住了这个间隙,她以自身武道领域,封住了芸阁寰的两边之后,以一记掌式,对着他的元神虚影,对着他中央的本体所在,当即一招劈去! 而在芸阁寰挡住了这一招,令整个明日之城都发出剧烈震动之后,他们两人便是以武道开始不断交手! 两人此刻都是神帝天婴境界,已经修成了神帝大圆满,当他们开始交手,即使明日之城的防御阵法,最早是由帝君亲自绘制,却也在这神通余波之下,显得扭曲变形,不断有大量建筑物崩塌倾覆。 至于在这城邦之中的人们,当然极为惊恐,是在到处躲避,在到处哀嚎。 司言也怒喝一声,想去替文曳解围,可其余的神魔,与人族叛徒,却一起对他围杀了过来。 文曳紧咬着自己的牙关,试图将双方之见的大战,引向更高处,但芸阁寰同样意识到了这点,在与文曳交手之时,也估计控制了自己的方位。 因为在他眼中,人族就是如此渺小,如此羸弱,不像是神魔,天生就有上苍的恩赐,大道的偏爱,天赋强大,谁都有修道的资质! 而此刻在四处逃命的这个种族,只是偶尔会诞生一些强者,当这些强者都死了之后,这些凡人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是异族豢养的牲口。 芸阁寰故意以一道神通余波挥洒了下去,立即令下方城邦的一角,彻底被冰封,所有人畜,皆在顷刻间殒命,成了一个个冰雕。 但文曳此刻与他势均力敌,她武道与剑道兼备,在双手抗住了芸阁寰的武道之时,她那清剑,也是从芸阁寰那里掠过,在他那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令他长发披散! “凭你们,就凭借你们,也敢弑杀我父母,屠杀我种族!就凭你们这些下贱卑微的牲口吗!!” 可他却根本不顾及身上的伤势,仍旧在仰天,仍旧在向天咆哮。 他的气息,他的法力也更强了,以至于,他在自己九命神环之后,凝聚出了一片天道星海…… 第三百三十二章 芸阁寰九转命轮上浮现的星海,并非是真正的天道。 而是他对道的一种领悟,是在这个领悟之上,所构建出来的一个虚幻,是一种符文与道法架构的集合体。 这就与大概在距今八万年之后,念儿背弃师门,打出佛界大雷音寺之时,她所凝结出来的星海道法很类似。 这固然无法真正开辟道,无法在宇宙的至高处,烙印成属于自己的法则。但能够凭借神帝天婴境界,凝结出如此的虚幻星海,这也早已是与神帝境界,有着云泥之别了! 而在凝结出如此虚幻星海之后,芸阁寰也变得更加自信,神态变得更加张狂了。 他忍辱负重到至今,也终于到了复仇的这一天。 帝君是真正的大道者,真正的天才,连天帝都叹服的巅峰存在,他芸阁寰或许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可现在,在这第七州界,在人教没落的今日,又还有谁是他敌手! 当年他父母,因为杀了些人族,就被帝君押来了第七州界,当着底下那些卑微的种族,这些神魔的牲口,就被处刑在斩神台之上了。 芸阁寰记得,他那时候就站在那城邦之下,他在仰望着自己满脸绝望的爹娘,又仰望一身白衫,负手而立,神情冷峻的帝君,芸阁寰似乎从内心深处体会到,那位人族领袖,到底有多么强大,是如何一位无法战胜的对手。 那时候目睹了这一切的芸阁寰,此生都不会忘记。 同样这也是他此生最大的羞辱,最大的痛苦记忆! 但如今,他却是可以践踏第七界域,屠戮这方界域人族,尽情厮杀这些根本微不足道的牲口! 在文曳那愕然目光的注视之下,芸阁寰仍旧是坦然自若。 可文曳甚至都不曾知道,那星海到底是什么。 何况因为大道未曾真正被凝练,芸阁寰在气息与法力的强盛上,与刚才并未有太大差别。 司言很想去帮文曳,可他此刻已经被对方缠住了。 在这之中,亦是有着几名高手,三位六御大巅峰在不断围攻他,而司言又受制于自身,实力也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而且这附近到处都是九天的神魔,天帝羽林军的高手同样在列,在明日之城上方,尽是这次天庭大军的主力。 羽林军是天帝近卫,他们不仅是个体战力非常强悍,也同样擅长组成联合战阵。 当芸阁寰与文曳这两尊天婴境界之上的神帝在激战之时,他们也无法介入在其中,不仅因为他们现在人员分散,同样因为天婴境界实在太强,别提是介入,即使被波及,他们也极有可能殒命。 所以如此一来,司言反而是成了被围攻的对象。 有好几个六御之上的高手来与他轮战,他将其一一挡开之后,他们又反过来结成了战阵, 各种神通与道法都纷纷对他轰来。 而且这个时代的道法,与后世也有很大不同,这些道法有着百万年的跨度,后世是更注重质,在里面柔和了更多理念与求精之意,也十分注重对自身法力的维护,可现在,这些道法与神通,都显得极其粗暴,并不会对自身法力有太多的维护,而是纯粹在注重在力量上。 这样的情况,如果是单打独斗,司言就有着很大的优势,但当他们结成战阵,他反而就相当被动了。 不过在这时候,那些之前叛变,试图劝降文曳的将领与文官,他们这时候却不动了。 因此九天神魔已经开始对第七界域开始了无休止,无法范围的屠杀与掠夺,这已经与之前他们之间谈好的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表情也产生了惊恐,在反复互相间对视,他们同样想抗议,是想告诉那些神魔,这与事前的协议不同。 但从九天而来的大军,此刻早已是红了眼睛,在他们面前是女人、财富、源源不断的人口,谁有会在乎这几个异族叛徒的感受,自顾着自己到处抢夺与厮杀。 与之相对的是,人们依然是在反抗。 大量的士兵与修士,都在与神魔大战,试图在这场近乎是注定毁灭的战争之中,体现自己最后的价值,贯穿自己最后的信念。 司言抗住了一番论攻,对着在上空的文曳大喊道:“文曳,找机会就走!不要恋战!!” 司言是从百万年之后的时代,返回到这个过去,他知道第七州界最后的下场如何,他也知道,历史无法改变,历史永远是既定的存在,都是天道的规则与注定,而且他未曾在未来的时代,亲眼目睹文曳的尸体,所以他才认为,这个时代还有着可行性,他至少是想挽救文曳的性命。 文曳在这个期间,她或许是又将视线短暂放在司言身上过。 她的心中,是依然有着困惑,仍旧是有着讶异。 她有那么一点直觉,但她又告诉自己,那个答案必然会被否定。 因为那个人不会丢下百姓,不会丢下第七州界不顾。 她的信念,亦如此告诫自己! 如果州界注定毁灭,那她也甘愿与百姓一起,奉献出最后的所有,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不过现实却是,文曳在与芸阁寰交手之时,她越加处于在被动之中。 芸阁寰的道法变得精妙,仿佛他这个体,就身处在道之中,可以轻而易举挡住文曳的所有招式,那游刃有余模样,像是一种戏谑。 而且文曳其实也早已十分狼狈。 她的修为不足以支撑天婴境界,她是以燃烧神魂为代价才实现的。 这不仅是会损耗她的修为,更会损耗她的寿命! 芸阁寰同样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在拖延,才在戏弄的文曳。 当双方在交手之时,他非但连半点伤都没有,他那神通还时不时落向城邦之中,令城邦被冻结,令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成了那永远冰冷的雕塑。 芸阁寰不仅是要击败文曳,同样要令其道心彻底崩塌。 文曳元神本来就有伤势,在燃烧神魂的前提下,她的鼻腔,也逐渐有鲜血在流淌下来,她的肉身,也渐渐开始支撑不住。 现在,留给的她时间已经不多了。 文曳那柄清剑,也回到了她手中,她望着这剑,这柄帝君亲自锻造,赠与她的礼物。 ——————分割线 这章稍微短一点,明早奉上第二更补上。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过往与决意! 司言知道自己无法在这个时代待太久。 他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他能够返回来到这个时代,也不过是因为天道异动所产生的裂缝契机而已,仅仅作为一个契机,而且伴随着他与这些神魔的激斗,伴随着他自身法力的消耗,正在不断加速着这个进程,他的这种感觉也在变得越来越强烈。他清晰意识到,自己会随时离开这个遥远的时代,回到一切都已经注定,真正属于此刻的他的时代去。 而且之前躲在司言身上的两只小狐狸,此刻也早已是消失无影。 它们得到的契机更短,或许它们也不过是沾染了其中的一些气运,所以会返回到这个时代,来见证一些历史。而这些经历,也必然是对它们的未来,是会有着根本性的影响。 此刻仍旧悬浮在他身边的小镜子同样在提醒道:“爹爹,咱们可能无法待太久了!” 念儿此刻属于神念的高维聚合体,她在这方面的敏感性,或许也超过了司言对自己的判断与预知。 现在还陷入在战阵之内的司言,他早已是显得心气很急,他在仰头望见文曳此刻的处境之时,他仍旧再次出声呼喊道:“文曳!你能走的!你知道怎么从这个界域离开!不要恋战!!你一个人根本扛不住!等到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 第七州界源起与建立很早。 最初其实是司言的养母,司常在统治与管理。司常十分擅长空间道法,也是她把这片界域给移动到这空间缝隙之中隐藏起来。 第七州界最少是经历了大约三代人的努力与耕耘,而且在防备外敌上,它也为各种灾难有过预先准备。 从整个城邦之内的大量防御阵法,以及是一些特殊的通道,都分别由三代统治者管理和的知悉,所以文曳自然是不例外,她知道怎么离开。何况空间道法是属于司常的道法范围,司常在第七州界有过很多后手,她当年也传授过文曳一些道法理念,因此文曳如果有想走的意愿,即使是天帝亲临,都很难留下她,更别提是一个芸阁寰了。 这一次嘶喊,司言甚至感觉自己的声线都好似有点溃散,那种之前所带来的感觉,令他的五官,令他的听觉,都好像是在被产生着影响,在逐渐扭曲,连他喊出来的声音,似乎都会渐渐消失,从这个远古时代随之消逝。 文曳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司言的声音,反而是感觉到了什么,又往下看了那么一眼。 她那眼神很复杂,有着一些期待,有着一些困惑,但在微笑之后,却唯有决绝而已。 在这城邦之内,早已是一片破败了与烽火。 也到处都是战火,到处充斥着哀嚎与悲鸣。 这是她文曳所管辖与庇护的界域。 而这第七州界的人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与她家族一起从九界迁徙来的人们。 文曳,她本来是出生自大户,她起初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她当年住在九界之时,她也刁蛮,也任性。她也觉得自己高贵,甚至阶级和身份思想很严重,看不起那些贫苦人家的农户,也不喜欢那些在村子边上脏兮兮的孩子。虽然那些农户 人家的孩子很喜欢她,每次她从门口走过,那些孩子就喜欢围着她转圈圈,一个个喊着,一个个叫大小姐,也有些女孩儿,壮着胆子说,大小姐真好看,真漂亮。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喜欢,虽然在兴致上来之时,她经常会分给他们一点吃食,但这也不过是随性而已。并非是她喜欢。 文曳只是不喜欢这些孩子总是这么饿,这么瘦的模样。即使会被家里人责备,她也还是会施舍。 但当然了,她绝不会碰脏小孩的。 她每一次分东西,那些小孩子都争抢地很厉害,都拼命在往自己嘴里塞。 因为那个时代不同。 当年的九界与如今的第七州界不同。当年的九界人族欺压自己,外族欺压人族,到处都是饥荒,几乎每个人都在饿肚子。所以那时候就会争抢地那么厉害。 但,直到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在惨遭了一次异族的劫掠与厮杀之后,文曳所有的价值观,所有的信念,才被摧毁殆尽了。 那场景,她永远都无法忘记。 家没了,整个村子,甚至连村子前方的大量田地,都完全陷入在熊熊大火之中,那是秋天即将收割的粮食,是全村人要挨过冬天的重要口粮,都在那场异族对他们的劫难之中,付之一炬。 父母也下落不明,村民更是犹如行尸走肉,在劫难之中到处晃荡。 那些经常围着她的孩子,则是也成了一具具的焦尸。 文曳记得她抱着自己家下仆的女儿,那孩子也已经奄奄一息了,是在她怀里,在唤了一声大小姐之后,才最终咽下了那口气。 而且,那孩子最后还是在笑,因为大小姐居然是愿意抱着她了,不像是以前那样,嫌弃他们脏,连摸都懒得摸,她似乎是为此在感到欣喜,所以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她那微不足道的性命消失之前,感到了满足与温暖。 也是当失去这些,当失去她所认为不重要的人们之后,文曳才真正知道,众人,这个种族与大家,对她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倘若不是在之后,那个改变了她与胞兄一生的那个人,当年还是在青年时代的他出现,她也会被异族掠夺去,也同样会成为被欺辱的对象。 如今,在第七州界的人们,都是当年在那个痛苦的时代,迁来第七州界的大家。是她同族、是她亲人们的后代。 帝君不在了,大家都都不在了,也只有她自己来支持起所有,该背负起所有了。 芸阁寰见文曳一直在那里不动,甚至用清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挥洒出了大量神血。 他笑着出声讥讽道:“怎么,难道你就只有这么点能耐么,倒是多反抗一些给我看看呢?” 在第七州界之外,有大量神魔在推动和拉拽这座诸天。 这第七州界,也逐渐是从那个九界背面这奇妙的空间里摆脱出来了,逐渐来到了外部。 州界十分庞大,当它从上空浮现之时,在界域周围,伴随着大量闪电,大量狂乱的灵力和雷暴。 第七州界因为在一个奇妙的空间之中,这空间是隔绝了万界,即使连九狱冥都也无法通过冥河抵达,连界域之内的幽魂,也是由州界自行牵引到九界,然后由阴差来引渡。 当第七州界,这方人教文明的起源地,再次出现在这九界上方之时,从地府,从九幽魔都,也都纷纷是隔界望来了。 他们之中很多存在,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第七州界,迟早会被找到,会被铲除。有的感觉到悲哀,有的感觉到惋惜,也有的是感觉到痛心。 他们的情绪各异,但却都没谁会去阻止这场单方面的厮杀与劫难。 可在遥远宇宙的另一方,却是有一位在感动狂喜。 一向是冷静,沉稳、还显得有点乖僻的她,似乎从未这么张扬,这么尽情过。 东帝青华的本体,此刻是站在一座诸天的雪峰之上,从狂笑、到淡淡又泛起洋溢的表情,最后才归为了平静。 末了,她在凝视着这座诸天雪峰片刻之后,才道:“齐,人教覆灭了,你也可以安息了,他彻底消亡了与没落了。” 过了会,东帝好像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感觉到了古怪,她像是在寻找什么,但用神念找了圈以后,是什么都没,所以,在这短暂庆祝结束之后,她就很快消失在了这茫茫飞絮的雪峰之上。 …… 此刻,在第七界域。 司言见文曳至此,见她挥洒自己神血,弥散在整个明日之城的上方,也顿时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他近乎是咆哮道:“文曳!文海与素素不在,那天地大阵你一个人根本撑不起,那是我们一起绘制的,你撑不住!你会耗尽自己所有的真元和元神!!” 第七州界隐藏着一个大阵,这大阵,同样是在为今日这样的状况而做准备。 这大阵最早的绘制者是司常,在之后,才是由司言与程素他们一起完善。 可那阵法需要耗费施法者的真元,这阵法之威力,也绝非单单是一位神帝境界,就可以支撑起来。 “困兽之斗。”芸阁寰似乎仍旧不以为意。 芸阁寰见文曳的神血在周围隐去,并且是连成了大量细线之后,牵引出一个个图形阵法以后,他仍然是保持着最初那种高傲的心态。即使这个大阵,甚至是足以包裹整个明日之城,乃至是远远延伸到外部。 何况他见文曳为了支撑天婴境界,为了唤醒这大阵,此刻整个人都在发抖,就更是如此。 他在猖狂地仰天咆哮道:“我已半只脚踏入天道境界!在这世上,这诸天万界,古神不出,谁能出我左右?” 文曳的法力透支到了一定程度,连神魂亦是如此。 她的鼻腔在留学,美眸亦是,在她呕出了一大口鲜血之后。 这些阵法之中,终于有些神像人影浮现出来了。 这是一尊尊的法相烙印! 第三百三十四章 神帝勾火 当第七州界从异度空间逐渐脱离到了外面之时,第七州界与外部之间的维系与感知,也在变得越来越强。 之前那些无法探知到第七州界的存在,也都知道这方界域到底出了何事。 但这些对那些主导了与人族大战的他们而言,包括是九天在内,他们只要知道这个事实便是可以了,其过程早已并不重要了。 只因为在人教的领袖陨落之后,第七州界成了人族的最后一片独立故土,人教思想也同样在这其中。人教已经守不住了,第七州界同样注定会覆灭。 对于九天而言,这便是一个如此简单而理想的结果。 除此之外,他们也根本不在乎了。 可对这方界域出现,又即将覆灭的感知,在某些人的心里,却是一个极度悲惨,一个尤为可怕的事实。 也是一个信念与理念彻底崩塌毁灭的悲剧。 如今的诸天万界,已经散落在宇宙的各个角落,散布在整个星海之中。 在一处森林茂密的诸天之上,在一个漆黑又瓢泼大雨的世界中,此刻正有着一个男子,在黑暗中不断爬行着,他是想走,但他走不了,他的双腿已经没了,他已经完全残废了。 他如今是个废人,即使他的样貌俊美,即使他曾经年轻有为,风度翩翩,可这些都早已是伴随着他的失败,他身体的残疾,变成了过往,再也不复存在了。 而且经历了上次那一次大战,他不仅是肉身和元神,连道心也全然崩塌了,在这些日子,从他能苟且活到今天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受到道心上的煎熬。 他虽然可以凭借法力遁空与漂浮,但他想走,更想用双腿站立,想以此来证明一个已经被否定的事实。所以他在最后才变成了在这泥泞之中爬行。 末了,他是咳嗽了几声,元气大伤的他,吐出了几口鲜血,令其混合着雨水与鲜血,都渗入了这泥泞的大地之中。 他的长发是散乱的,他的身上同样是污秽不堪。 可即使是如此,他也仍旧是在继续,尽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了。 而且正是在这个刹那之间,他感觉到了第七州界,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法相烙印! 是直到这时候,他是猛然抬起头,因为他知道,第七州界子在受到袭击,如今大阵也已经开启了,文曳是下好了鱼死网破的决定! 而第七州界,从文曳为了自保,彻底封锁之后,已经是他们最后之地了! 他在仰天长啸着,试图再次起身,他像是疯了一样,从这泥泞之中站起来,他振作起真元,脑后的一道道光轮逐渐跳跃而出,不断在咆哮道:“我还能战!我没有败,我没有败!!文曳,文海将你托付给我,帝君也将你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还能战,我还能战!!” 在他的嘶吼之下,他以近乎燃烧元神的代价,透支神魂,再次踏入了神帝境界,他这脑后,九命光轮在炙热地闪耀着,他也以自身大法力,在打开一道连接空间的门扉,这空间通道是直通第七州界,但之前他为了不暴露州界的位置,即使连处境都这个地步,都未曾去过第七州界。 但现在,他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如果这是人教最后的绝唱,那他,也必然愿意成为其中的一个,在尽情歌唱与为尊严而战的怒吼之中壮烈死去! 然而,正当他耳鼻都因为燃烧神魂而流血之时,在他前面的不远处,却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在这漆黑的雨夜之中穿着身洁白的儒衫,身形显得尤为高大和魁梧。 他突然是以自身法力那么伸手一抹,就直接毁去了虚费尽努力才用法力凝结出来的空间门扉。 虚先那么一怔,在知道是为何之后,他才好像整个人都疯魔了,他在各种怪吼和乱叫之间,他握住了自己的帝剑,往那人影一剑飞去,而这一剑也化作了无数的剑影! 但那儒衫老者依然是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视线都未曾有过改变,只不过是祭出了一卷画卷,这画卷犹如是水袖的舞动,在凌空那么一卷,就将所有剑影,都再次变成了一柄帝剑,包裹在书卷之中了。 虚仍旧是在对面疯狂大吼,在不断咒骂这儒衫老者。 因为那空间通道以他此刻的状况,再也无法打开第二个了。 不过在片刻之后,虚却忽然安静下来了,他在怔然、惊讶之中、又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失措当中。 因为儒衫老者,他望着自己手里被画卷所包裹的帝剑,叹了口气,是那么摇头道:“虚道友,你这是何必呢,你废了,你的剑,也已经锈了啊,锈蚀了剑,杀不了任何人,也办不成任何事。” 虚闻言,他没有再叫喊起来了。 剩下的唯有伏地大哭而已。 是。 因为他的剑锈了,这是帝君锻造给他的帝剑。 如今与他一样,都废了。 他残疾了,这剑,也锈蚀了。 即使,他依然想前往战场,实现自己生命的最后价值…… 而且,在这个时代,在宇宙另一个极端之中,也还有人隐藏着。 她的伤势同样很重,只是,她却显得没有阿虚那么狼狈,有着自己那一贯的优雅。 她是坐在竹林之间,在一座小屋之前,轻轻转动着手里的伞,让那些细腻的毛毛雨,成了一些水雾,弥散在她的周围,亦是仿佛在点缀着此时尤为静腻的气氛。 但此刻,她也感觉到了异动,探知到了第七州界的异象,以及是自己的法相烙印,同样被阵法启动了。 她那之前平淡的眼神,也亦是逐渐狠厉起来,她的周围,伴随着她法力的荡漾,连雨幕都完全凝滞在了空气中。 但就在这时候,她怀里的孩子,这在下巴处还有些烫伤痕迹的孩子,轻轻呢喃了声,似乎是感觉到饿了,还是有点冷,又或者是被程素的模样给吓到了,一下子大哭起来了。 末了,程素这苍白的嘴唇,似乎才缓和下来,她轻轻安慰了几下,这个她从战火与废墟之中救回来的小姑娘,又往里头望了望,那仍旧奄奄一息,可能随时会咽气的那个声音。 程素唯有轻轻叹息了都声,也散去了自身的法力。 但因此,她的眼角,也缓缓流淌过了一道泪水。 她轻轻唱起了歌谣。 这是一首很古老的歌谣,是人族在一个遥远的年代,从九界迁徙到第七州界之时,大家一起歌唱,一起纪念的歌谣。 而如今,她是在唱歌自己与这孩子听。 只是那曾经充满向往,寄托着未来与美好的歌谣,在此时却是显得那么悲伤。 但至少,她不希望这会被遗忘。 希望有人可以一直传承下去。 …… 在第七州界,此刻主持着大阵的文曳,她已经全然把法力,自己的精神与意志提升到了一个临界与极限,而且因为这大阵所产生的负荷,令她的鼻腔在不断渗出鲜血。 那些鲜血也成了猩红的丝线,从她身体内穿过,在汲取她的法力,在维护这个阵法的完整性。 近乎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军,都在明日之城上方。 所以当这大阵开启,空气之中也有大量灵力被汲取,这些灵力在化作各种各样的五行道法,成了一道道雷暴与大量的天火,在九天神魔大军之中肆虐,这些阵法衍化之处所过,这些神魔都纷纷被其击杀,这死相也异常惨烈。 芸阁寰见状,他又看到自己前方有着六尊法相烙印,心知事情有些变化,这大阵是远比他所想的厉害,便是怒喝一声,不再迟疑与恋战,向文曳杀来了! 而且他这一次是把武道罡气凝聚起来,伴随着境界领域,只以一记拳式,就直接破开了阻挡他的一个结界图形! 当芸阁寰破开了这个图形,此阵也发生了大震! 这个震动,是连带着整个界域,都在为之剧震。 芸阁寰的九转命轮之上的银河星海,是变得更加耀眼与绚烂了,这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十分强烈的道! 他是向前一路攻杀过去,那些试图挡住他的阵图,也统统被他的巅峰武道所打碎! 而这影响之巨大,不但是第七州界在发生着剧烈,犹如是毁灭般的地震,芸阁寰极致武道所迸发的道法,也在冰封这个城邦,无数的活人,无论是城邦之内,还是在界主府邸,都统统无法逃过,皆成了一个个的冰雕人像,这点,即使是天庭的神魔都是如此。 大量寒气四溢,即使是未曾有过水流之地,也都纷纷被冻结住了。 在芸阁寰眼前的是,帝君座下六圣君的法相烙印,而在文曳身后,则是帝君法相! “任你千般万般!我今日杀尽你人族之地,屠戮你种族之命!!” 芸阁寰在大喝一声,一拳武道极致就打碎了古格神帝烙印! 这连带震动,甚至令文曳很是不稳,眼角都有鲜血溢出了。 …… “爹爹,我们没时间了!!” 此时在下面被围攻之时,念儿是如此提醒自己的父亲。 但亦是在此刻,被司言放在胸口的念儿,她发现自己父亲不出声音了。 父亲也在变化。 他的九转命轮,气息在变得越来越强盛。 六御境界的勾火疯狂燃烧,正在向上逐渐窜动,在逐渐引燃那破碎的神帝勾火…… ——————分割线 求月票咯! 第三百三十五章 寄托信念的人 第七州界已经所有整体都被拉拽到了九界上空,在九界上方不断漂浮和移动着。 而且因为这方诸天是忽然从一个特殊空间里被强行脱离出来。 所以这外界尽管是在冬季,整个九界大地都在万里飞雪,犹如是棉絮一样不断纷飞。但在这第七州界附近,这气象却是极其异常,有着狂风与雷暴,也有着那被雷暴所点燃了的高压灵力,令其成了这漫天的无尽流火,在不断地熊熊燃烧着,烧红着这部分九界的天空。 但此时的第七州界却实在太重了。 九界天空似乎是正在失去对它的浮空能力。 不仅是因为它在进入九界之时,汲取了天地之间的大量灵力,也因为在第七州界的诸天之上,此刻有着大量神魔,也是在加重州界的承重,令它更被九界所吸引,在文曳与芸阁寰的激斗之中,在不断往下坠落着。 这速度虽然不算很快,但每当进入了半步天道境界的芸阁寰全力打出一记武道,这影响波动范围就极其广大,乃至于令这整座诸天都在剧烈抖动着,都在不断加速着这个过程。 这座界域没有凌虚天这么广袤,但它也确实算不上是一座小诸天,而且如果即使是以目前这么个速度那么直接砸在九界大地上,九界虽然不会如何,可第七州界,却绝对会因此万劫不复,彻底四分五裂,在诸天之上的人族,同样都会因此而亡命,除了有修为者,根本是没有谁可以幸免。 因为凡人实在太弱了,如果人教没有至强者的守护,他们在这大自然,在大灾变面前,永远都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永远唯有顺从这些注定的命运,根本就无法作出任何反抗。 而此时,在第七州界上方,就是在进行一场决定命运之战。 当这阵法完全开启,但这灵力被大量转换为术法,成了大量劫雷与劫火,在焚烧和劈死那些天庭神魔。在这环境之下,除了高境界者可以自保,其余那些天庭神魔,根本就无法抵抗。何况这些道法,竟然还是有着自己特殊的属性,它并不会伤害在城邦之内的百姓,而是就对着这些异族而已。 但即使如此,因为这阵法之力,确实是太厉害,在芸阁寰试图破阵之时,这双方造成的剧震,仍旧是在强烈波及着正个明日之城,此刻别提是在城内的百姓,即使是在界主府邸,那些婢女与仆从,也无法在这场灾劫之中避忌,那些年老体弱者,甚至都扛不住神通的余波,直接五脏崩裂,当场吐血而亡。 芸阁寰此刻已经是将自身武道提升到了一个巅峰,即使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在这股复仇的痛快与刺激之下,自己的招式居然是如此流畅,自己的实力修为居然是如此空前强大! 即使是在面对文曳这大阵,他也根本丝毫不怯! 现在芸阁寰甚至是产生了一个意识,在如此巅峰状态,他的自信心也是在极度膨胀了,即使是那些高高在上,即使是那些从远古洪荒大战之中度过来的古神,他如今也有一战之力了! 文曳的阵法之中是有着大量法相烙印,帝君座下六神帝,这法相烙印自然是都在。 这些法相烙印,虽然不如本体实力,但这威力也绝不容低估,至少在招式和抵御之上, 也有他们巅峰时期的威力,而且现在这些法相烙印,都是在文曳的掌控之下,是跟随着她的意志在动! 文曳的感受自然是极其不好,她的神魂是在疯狂燃烧,肉身也是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拼死一搏了! 即使她注定会失败,即使这会成为她生命最后的绝唱,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历史使命,她知道,如今在这第七州界,在这人教最后的尊严面前,她自己到底是应该作什么! 芸阁寰在一拳破去了古格的法相烙印之后,遇到的便是虚的烙印,虚的烙印是凝聚剑气,往他的胸口一剑飞来,这剑光又化作万般寸芒,仿佛是无尽的光华,都向他绞杀而去。 芸阁寰提振自身领域罡气,这罡风带着无尽的寒气从他肉身澎湃而出,都并未像是防御,而是那寒气与罡风混合着一吹,就轻易令那些剑气被冻结,被吹成了碎片。 芸阁寰反手又是一记招式,就轻易打掉了虚烙印的一部分。 “即使是你们本体,也不是我右少卿敌手,区区烙印,只是过江之鲫,土鸡瓦狗罢了,哈哈哈!” 在如此大笑之后,芸阁寰以自身法力罡气,加上三十六道境界领域,在刹那间锁住了虚的烙印,掌控住弥漫扩散的三十六道彩光,猛然往下一记掌式,便是压碎了虚的烙印。 不过是在弹指之间,两尊神帝境界的法相,就被他彻底泯灭打碎。 他的神情是如此张扬,他的情绪亦是高涨,他看着文曳身后的帝君烙印,这战意更是无比滔天! 而且芸阁寰还向文曳身后的帝君烙印看去,他知道,只有打碎了这尊烙印,这大阵才会破,文曳更是必死无疑。 文曳的鼻腔,她的美眸,甚至连耳孔,都因为燃烧神魂为代价,在流出鲜血,在逐渐滴落在她这身嫁衣上,她眼前的视线,都好像是在变得逐渐模糊起来,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文曳本来就很清瘦,这人身上看起来没多少肉,因此在此刻,这令她显得更叫瘦小,是那么单薄。 而且文曳见芸阁寰是如此强大,她何尝不是在心中感到了一阵悲凉呢? 本来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是要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她早已为这件事做好了准备。 事实上,这场婚礼也早该开始了,但她一直是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人回来,可以坐在高堂之上,又或者,她有着另一个,那微小,那可能很渺茫的希望…… 而在下方,当被放在父亲胸口的念儿,在见到自己爹爹胸膛之中的命轮,烈火是越来越旺盛,已经引燃到神帝境界之时,她也不由怔住了。 她都未曾想到爹爹会动用神帝境界,因为父亲的神帝境界依旧破碎,仍然不全,强行调动,是有着很大的后果和代价。 而且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父亲的九转命轮很古怪,爹爹的命轮很大,从她在镜子里的视角望去,这命轮好似是一层层的空间,是如此广袤,往那神帝勾火深处望去,仿佛是犹如着一个无底深渊,那里面的诡异,即使连念儿见了,似乎也完全无法理解,她甚至都有些恍惚,在父亲的命轮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 在父亲的命轮,在父亲的神魂深处,似乎是隐藏着一种道,一种常人,即使是她都无法理解的道! 但末了,她又猛然是反应了过来,因为她见到,自己父亲的神帝勾火,已经被完全点燃了! “爹爹!!不要这样!!”念儿立即试图阻止道,“你的神帝境界还不全,命轮会毁掉的!!” 可她还没喊完,她就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 包括此刻在围攻司言的那些神魔。 他们先是迟疑,是一股无法理解的迟疑。 当他们看见自己在围攻那人,法相逐渐起来之后,就是感觉到了一股剑意。 这剑意,不知道是从何处而来,但这剑意伴随着眼前那人的法力,伴随着一股奇妙的力量,从四面八方,从他们的神魂深处而来。 但这,也不过是种感觉而已,这感觉并未持续刹那,那些剑意,就已经在他们肉身之中炸开来了,成了一个个炸裂的血雾,令肉身的完全都不剩。 而之前叛变的其中几个将领与文官,他们是显得有点讶异,在这讶异之后,他们似乎是认出了司言,就惊喜道:“帝君,原来您没……” 可他们的喜色同样凝固了,与天庭神魔同样,化成了一团血雾。 他们在最后看到的,也唯有司言那张冷峻又决绝的脸而已。 至于此刻在上方,芸阁寰已经破去了前面所有法相烙印,即使连程素与国延的烙印,也敌不过他的武道。 芸阁寰的神情,带着他那男生女相的一丝妖媚,他那长发都披散,以一记本命罡气拳式,向帝君烙印,一记轰去。 文曳此刻已经没办法了,她是在不断咳血,视野也早已模糊,她也根本无法控制帝君烙印了。 在此刻,她似乎尤为凄惨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性命休矣,所以,她并未看向那神情疯狂的芸阁寰,而是想在最后,把帝君,将这个改变了自己一生,这个自己倾慕了一生的男人,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她不希望忘记,她想记得,她想拥有,想得到,也想在最后,感受到温暖。 “帝君!!你死了,你如今又能如何!!你当年杀我父母氏族,今日,我让你们人族血债血偿!!” 可正当芸阁寰是如此疯狂嘶吼,当文曳笑着转身过去之际。 那尊烙印却动了,这尊烙印伸手,仿佛是带着天地之威,往芸阁寰一剑点去。 至于文曳,她还看到了一个在法相之中的人影……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再拉一把(大章节) 文曳现在是处在一种随时会失去意识的茫然状态之中。 她为了强行提升境界,是以燃烧自己神魂为代价进了天婴境界,而且为了维持这个大阵,更是早已透支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不仅是元神,即使连肉身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那些猩红,由鲜血所凝结的丝线,是仍旧穿透着文曳的身体,她几乎每一处肌肉,每一处脏腑,都仿佛像是在被撕裂,都在被衰竭之中。 文曳知道自己无法操控帝君烙印,她已经没有力量了,而且芸阁寰的强大,也远远超过了她的所想,她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但然而,也正是当她这么想到之时,当她转身以后,她所凝视着的帝君烙印却动了,并且文曳还在这帝君烙印之中,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她熟悉,一个她在这些日子,几乎是朝思暮想,一个她早已为之流了不知道多少泪水的身影。 帝君烙印这一剑刺出,仿佛是带着这天地之威。在这一刹那间,在之前所有发散,所有神通溃散之后的灵力,也在这个节点被凝聚起来,即使是这大阵之中的劫雷与神火,都是如此。 这一剑,并非只是单纯的力量,这一剑还有着那无尽的理念,有着对道的理解。 这一剑,并非是对方可以领悟,可以轻易察觉,因为能够感受的,也唯有这无法抵挡的锋芒,仿佛是要将这天地,都仿佛在这一击之间,给彻底劈开! 然而芸阁寰也未曾是想到,对面的帝君烙印居然还能动。 他是在睁大眼睛之际,帝君烙印所刺出的一剑,已经泯灭了他的拳式。 在双方神通互相接触之后,帝君烙印一剑,就犹如没遇到任何阻碍这般,就将其拳式轻易撕裂,往他的心口飞来! 芸阁寰那俊美,那有些妖媚的脸孔此时也产生了惊骇。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立即缩拢了三十六道境界彩光,以全身修为与实力,对着这一剑,再次一拳轰去了! 但结果这一拳也仍旧是无法抵消,甚至无法令锋芒被削弱了一点而已,这一剑,最终破开了他的拳式,轻易撕裂了他的武道境界领域,所有七彩境界,都犹如是一张纤薄的纸张,被统统撕裂! 芸阁寰在大惊之际,怒喝了一声,就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飞快退去,而且这剑式,也一直是在追着他。 几乎在瞬息之间,芸阁寰不知道是退出了多少万里,在这个期间,又轰出了极多的拳式, 极多的武道功法,而在他身边,因为他极快地从第七州界上方惊掠而过,连空气都已经被烧红,而且在他经过之后,这长达数万里的天空,都有一声声高压空气炸裂,发出了震撼着大气的剧烈爆炸! 而也正式在芸阁寰退到第七州界的边缘以外之时,他也被这一记剑式所追上了,这剑式飞入了他的胸口,撕碎了他的罡气,并且其中的剑意,也是随之炸开来了,几乎是每一寸肌肤,都是如此,令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个完好之处。 芸阁寰是仰天长啸着,吐出了大量的鲜血,然后用神通,冻结了自己,令自身都是冰霜,将其硬化之后,才终于极为勉强抗住了这一剑。 但他也已经是遍体鳞伤,修为大损了,至少在这数千年之间,他的修为都很难再次恢复到巅峰! “可我赢了,我还是赢了啊!”在天空上坠落的芸阁寰依然在仰天嘶吼和苦笑着,“帝君如今也只有那个烙印而已,他也只有那个烙印了!哈哈哈!!” 可最后,他在嘶喊完这些之后,伤势实在太重了,连笑声在最后,都唯有鲜血在喷涌而出了。 至于此时此刻,在第七州界的明日之城上方,是处在一片废墟与狼藉之中。 明日之城,无论是那些天庭的神魔,还是城邦之中的百姓,如今都已经差不多死绝了。 文曳主持护界大阵与芸阁寰大战,这神通的影响实在是太剧烈了,根本无法被避忌。 芸阁寰的神通更是没有任何顾忌,他那半步天道的神通在这场恶斗之后,仅仅是那些余波,就令这整座城邦都被冰封。 连明日之城外部,近乎是千万里沃野,都是被寒冰世界所包裹,人族同胞与牲畜,亦是成了冰雕塑像,根本没有谁可以存活下来。至于界主府邸,都同样是如此了。 而且因为这场恶战影响实在是太大,第七州界被九界引力彻底捕捉,是一直在向地面坠落,很快就会砸在九界大地之上。 随着速度的加快, 但最后,在即使是如此的环境之下,文曳却还是笑了,她这苍白,这失去了血色的丽容, 却发出了由自内心的微笑。 只因为,她现在躺在一个自己朝思暮想,一个曾经被寄托了希望的男人怀抱里。 文曳笑着,她以这身体,在感受着他的温暖。 文曳现在虽然没有恢复过来,虽然她现在还能站立,但是能在他的怀抱里,文曳是感到无比满足与幸福。 文曳甚至都没有去想过,为何陨落之后的帝君会出现,为何帝君在最后才这样,为何帝君实力都不如之前,帝君甚至还在刚才,一直让她先走,文曳都不去考虑,不起纠结与思考,因为文曳知道,帝君肯定有着自己的理由,有着他的原因,这些,并不需要她去多虑。 因为她对他,是信任,是可以寄托生命与信念的那种感情。 “帝君,你回来了。”文曳此刻在抚摸着司言的脸,“你…你回来就好,文曳以后便不是自己一人了。” 即使文曳这么说,但司言清楚,他无法在这个时代继续了,他在逐渐消失,他的存在,也在他动用了神帝境界之后,变得根本无法在维持了。 “文曳……对不起。” 司言在抚摸她额头之时,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是在颤抖着。 可文曳似乎根本就不关心这个,她意识到司言的身影,是在消失,在淡化,而且他身后,还有着一个漆黑的隧道旋涡在产生着。 而且文曳似乎可以感觉到,帝君的存在,他的法力也在迅速衰退,此刻,帝君似乎连法力都无法维持,就像是个凡人这般了。 在这个瞬间,文曳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是显得有些惊慌地在拉着司言的袖子道:“帝君…你…你!?” “文曳,这个时代不属于我,这个时代的我,已经败了。”司言仍旧在抚摸着她的额头与美丽的脸庞,“我无法在这里陪伴着你。” 在司言胸口,念儿也是在目睹着这一幕,看着父亲与一个女人如此亲昵,她虽然觉得有点不满,但聪明的她,也必然不会在这期间提出异议。 文曳在这过程中,她的表情经过了愕然与失措之中,似乎又回归到了一阵无法理解的平静之中。 “是这样么,帝君。”她依然是在甜甜地微笑着,“帝君,你可以抱紧我吗?” 这一声,似乎是在要求,也似乎是在撒娇。 司言也未曾犹豫,而是轻轻把她抱在怀里,也是在这期间,稍微用了点力气。 文曳笑道:“帝君,当年我们见面之时,我还小,我在哭,你也这样抱过我,我记得的。” 在他们的阵法中间,大风带着寒气是依旧在呼啸着,可文曳却感觉到很满足。 今日,她是穿着嫁衣,虽然并非是嫁给了那个负心汉,可最后,却是自己所钦慕,所暗暗喜欢的男人,在抱着自己。 所以呢,她怎能不高兴呢? 嫁衣迎风飞扬,他又抱着自己。 很开心的,好吧~ “帝君,你这一走,要多久才回来?” “等我。”他道,“有朝一日,我一定来找你,无论过多久。” 她轻轻笑了笑道:“好,文曳知道了,文曳一定等你的。” 这一声承诺很轻,但或许很重。 文曳么,她堂堂一方界主,此刻却像是个小女孩这般。 但末了,当文曳在高空往下一看之时,发现这座已经倾斜的第七州界,在以极快的速度,要坠落在九界大地上。 她此刻是在护界大阵之中,她的视野,也能看穿距离,看得很远很远,她看到第七州界,还有大量的族人,在这场灾劫之中受难,他们在痛苦,在哭泣,在帝君庙宇之外,在祈求着。 这些族人数量仍旧很多,在第七州界,足以过亿,这些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文曳呢喃道:“帝君,州界在坠落呢。” “不要管。”他道,“你已经付出够多了。” 她以虚弱,又有些撒娇和暧昧的语气对司言轻语道:“但这座诸天上,还有我们族人,还有我们的同胞呢……帝君,文曳再拉一把吧?” “不要管!”他再次厉声道,“你不能再用那个境界了,你的神魂根本承受不住!” 文曳听了,她仿佛稍微沉默了下,但随之,她好像又泛起了微笑。 因为她也已经下定决心。 文曳知道,她无法割舍第七州界的人们。 因为这些同族,都是她的同胞,都是她故乡的亲人。 都是在那个遥远,都是在那个洪荒的黑暗年代,他们一起唱着古老的优美歌谣,从九界迁徙,从九界历经千辛之后,抵达第七州界的大家,是那些人们的后代。 当然,是她文曳的亲人,是血浓于血的同胞。 文曳,她又轻轻笑了笑,她有点疲惫,又好像恶作剧一样地亲了一下司言的脸庞,继续轻轻呢喃道:“帝君,文曳还是拉一把吧。” “文曳!!” 但,随着脑后的境界光轮,再次跳跃而出了。 她的神情,那在流淌鲜血的五官,也在狰狞起来,她是在嘶吼之下,才进入到了九转命轮神帝境界! 她控制着丝线,控制着整个护界大阵,配合着自己的力量,在试图拉纤整座第七州界! “文曳!!” “帝君!文曳不能看着他们死!!” 睁大着布满血丝的美眸,再次吐着大量鲜血的她几乎是在嘶吼着。 “因为…他们也是家人啊!” ——————分割线 。 。 。 大章节求月票!! 第三百三十七章 人教圣君 在此时此刻,在很多不同的空间之中,各种存在也是有着不同的反应。 于九幽魔界的魔海深处,当九修魔君见幽君神情有些变化之后,便是出声问道:“幽君,您是怎么了。” 幽君睁开着自己那一双双魔眼,往那隔界望去,在又试了几次之后,他才唯有摇头道:“那第七州界的大阵之中,此刻居然连我也无法看穿,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挡住了。” 九修魔君不无讶异道:“连幽君都无法看穿吗?” 幽君在这沉默之间,似乎是又经过了一次尝试,他是最后才应声道:“虽然我看不透这阵法之内,但我感觉到,这世间有个生命陨落了,这高贵的生命,正在逐渐消失,她的光辉,也已经是在黯淡了。” 等年轻的九修魔君听幽君是如此解释,清楚在界域另一面有战况的他,此刻在心中,也随之了然,在轻轻应了声之后,似乎也有些低头,像是着进行着一个短暂的哀悼。 因为也是从今天起,他意识到,人教彻底覆灭了,即使在以后会有,这也不过是些残余而已,或许再也无法像是呈现为曾经的燎原之势了,在不久之前,人教之火是一直燃烧到天庭,以至于都危及到天帝的权力。 而且这个神帝境界生命的消失,也并非是幽君感知到,其余在注视着那方世界斗争的,同样不例外。 在那个黑暗,在下着瓢泼大雨的世界,那个身形残疾的男子,他连哭喊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在另一个,那个抱着女婴的姑娘,此刻她歌唱着人族古老的乐曲给怀里的孩子听,但是那一滴滴,根本止不住的晶莹泪水,却是在不断落在此刻那稚嫩又懵懂的脸庞上面了,而且这无声的哭泣,也一直是在延续着。 于九界之地,当那股神帝之力再次被强行释放之后,就随之借助护界大阵,对整个界域都产生了一股极大的拉纤。而也是这拉纤,对整个第七州界,都形成了一股极强的拉力,在它即将坠毁之时,才好不容易令其减缓,最后才以有些倾斜的姿态,坠落在了一片大雪纷飞的广袤平原之上,即使州界的那些边缘有所崩塌,即使这样也令州界之上的人们,也无法逃脱剧烈的地震,死伤同样无数。 但至少,他们之中大部分是存活下来了,是留下了自己这一命,即使这一命,在以后会失去尊严,会变得极为艰辛。 可星星之火,却仍旧保存了下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文曳,她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作出了选择。 她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履行了自己的信念。 司言是早已被泪水所模糊,他在哭着,在呼喊着文曳,但他这么做,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听见喊出来的声音。 只因为他不属于这个遥远的时代,此刻的他,即使连法力都快无法维持了。 可穿着嫁衣的文曳,她却是依然在笑,她笑得很甜蜜,她也笑得很满足。 今天是她的出嫁之日,她虽然没有嫁出去,没有与那个男子正式结合,以至于现在,她的魂魄都在慢慢消散了。但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可以在生命的消逝之前,躺在自己倾慕的男人怀里,这好像就足够了,这一生足矣,此生已然无憾。 何况她是为了人族大义,是为了亿万同胞才付出如此惨重代价,她也根本毫不后悔。 此刻,大风依旧,九界外面的大雪,也逐渐在飘进了第七州界的天空。 她这鲜红嫁衣,也在风中与雪花一起飘扬。 幸福,好似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文曳永远记得,在那个她遭受到劫难的日子里,当她以为天塌下来的那些苦难岁月里,是此刻抱着自己的男人,在不断给予她支持,他永远是那么伟岸,只要有他在,她也永远不必担心。 身为一个姑娘,她无法否认自己喜欢过帝君,以至于至今都有着很强的依恋。 但她也记得,帝君曾经许下过承诺,帝君是想带着人族崛起,他身上背负太多,他必须为自己许下的宏愿负责。 因此她当年不过是个小姑娘,她也不敢想……她也只是告诉过帝君,自己是将其当做兄长看待与亲昵。 这其中,可能是有着太多太多的原因了。 不过还好,至少在今日,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永远会被烙印在这个男人的灵魂深处,而这个烙印,是她自己亲手印下的。她用自己壮烈而又可贵的生命,来履行了信念,践行了她当初对同族的不变誓言。 嗯……这些是足够了。 但现在眼前的一切,在司言眼前却是这么残忍。 文曳在他眼里,似乎永远只是当年那个小姑娘而已。 这个小姑娘,是他看着成长,是他一直当成妹妹的人。 但此刻,她是如此悲凉,人教在这个时代覆灭了,胞兄战死了。 她也是在最后,奉献了自己壮烈而绚烂的生命。而她本来,并不会因此而死,她明明可以度过这一次,在以后活得很好,在未来都能一直延续下去。 “帝君,今天好冷呀……和我们相遇那天很像,那天,好像也在下雪。”她如此微笑着, “帝君,文曳累了…文曳要先睡一会了。” 在司言哭着抚摸着她的脸,试图替她拭去那些从鼻腔和眼眸之中流淌出来的鲜血,想令她脸上稍微干净些的司言,他见文曳在闭上眼睛,知道这是她大限到了,也就是唯有那么抚摸着她的脸,静静地看着她怀里的姑娘,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文曳在走之际,她是带着微笑的,她是在帝君的怀里,十分安然地睡去了。 大雪是在不断席卷着,这场大雪,也将他们两人给卷入了白暮之中,逐渐消失了。 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这个在第七州界忽然出现过的男子,到底是谁,他又去往了何处…… 但也是在这一战之后,人族长达百万年的苦难,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七州界已经坠落在了九界,这方州界上,因为实在是过于恶劣,又是过于苦寒,人族又有大批死去,但他们最终还是从第七州界迁徙下来,又再次回到了九界这方土地之中。 他们之中有些比较幸运,还有氏族之中的修士庇护,可以不必被野兽鱼肉。 但他们里面,更多的还是凡人,他们大批迁徙,在九界的大地上如此走着。 他们之中大部分会冻死,又或者是死于饥饿,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失去自己的生命。 但这些人之中,依然是有少部分会存活下来,他们记得人教,他们的子孙后代,在将来还会迁徙,他们去前往九界各地,又或者是诸天万界,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延续人教的火种。 时间也是在微微变动。 在第七州界之地,很快又有很多神魔聚集。 这些天庭神魔,都是芸阁寰所派来,芸阁寰知道文曳死了,但他没找到文曳肉身,因此就想找寻她的魂魄,唯有连她的幽魂都彻底泯灭打碎,他右少卿才会真正安心解恨。 这些神魔都在九界与第七州界附近飞,用神念在寻找。 但因为死的人实在太多,在这大灾之后,沿途密密麻麻,都是人族亡魂在附近游荡。 冥河也打开门户,从冥河之上飘来了大量纸船,在一声声清脆铃铛的引领之下,踏上地府之路。 至于文曳,她的魂魄确实是重新凝聚了。 她是在第七州界的一条冰河之上,这神情有些呆滞地在看着这片死寂的世界。 此刻,她依然身穿红衣,但这也令她的形象,是显得有些落寞与孤独。 如今,她已经死了,即使她的魂魄仍旧比凡人要强大,但她没有肉身,所以这力量在那些逐渐包裹过来的神魔面前,是根本微不足道。 这些发现她魂魄的神魔,任何一尊都只需要轻轻一招,就令她完全泯灭。 大量神魔,也似乎是在发出着狞笑,是想着如何得手的**。 可也是在这时候,文曳身后忽然起风了,风伴随着轻盈的铃铛声,伴随着打开门户的冥河。 在那冥河之上,有好几位九狱的阴差使者,提着蜡烛,乘坐着木船,在幽幽之间往这里驶来。 文曳往后面一看,知道是九狱来归拢魂魄了。 但那带头神族,见此状况便是当即浑厚的语气道:“我等奉右少卿之命,前来绞灭乱臣贼子的魂魄,尔等速速退下,否则均为叛乱!” 可冥河上的那些阴差,却根本不理会对方,这一个个竟然是如此漠然。 唯有当那白蜡烛的灯火是亮起了些,那些天庭神魔才终于看清楚,那些木船上站着哪些人。 除了有阴差,还有九狱的引渡人,忘川桥的奈何女鬼,连九狱的副判,居然也是在一艘木船之上。 那最前面是个老者,那老者近前对文曳道: “文曳圣君,我等奉府君之命,来引渡你去九狱地府。”他道,“你是人教圣君,府君敬佩你之德行,钦佩你之勇气,特意派遣我们来请你,护你一路安然。” 其余所有的阴差判官,都退到了一边,唤来了一艘空荡荡的木船。 并且,他们皆也以幽幽的声音,齐声道:“文曳圣君,府君派我们前来请你,护你一路安然。” ——————分割线 求月票啦! 第三百三十八章 文曳的神魂状态是显得有点恍惚,她看着如此之多的九狱阴差,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声,似乎在认知上,在一时半会之间还无法缓过来。 但直到是这些九狱使者在异口同声之后,她才真正理解了对方的意图,便是踩着幽幽的步伐,上了那为她飘来的小木舟。 在她周围,所有的幽魂皆是纸船,唯有她是得到了极大的礼遇,与阴差同样都是木舟。 但那些奉命前来的神魔,却似乎仍旧不依不饶,如今人教覆灭,种族至上,这些神魔现在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都在向这些九狱阴差在嘶吼和咆哮,以至于是谩骂,因为他们是为右少卿,是为天庭在办事。九狱在名义上,这自然也算是天庭管辖,所以他们才胆敢如此张扬猖狂,向九狱使者讨要文曳的魂魄。 有一尊神,他是在兴奋之下,忽然大喝了一声,往前跳去,想要一把抓住那已经跟随九狱使者离开的文曳魂魄。 不过这尊神,他也觉得颇为古怪,当他跳出去之后,他非但没有向是文曳而去,反而是跃起在了纸船之上,在此刻根本就不会动了,完全无法从纸船脱离。 他在愕然之中,是那么往后望了下,他看到自己的肉身还在岸上,在那么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不过很明显,那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惊讶,以及陷入在了极度惊恐之中,那些岸上的神魔,同样大骇不已,再也不敢造次了。 即使是同伴被九狱牵走了魂魄,他们都同样不敢出声。 文曳在中间的木船上,与这些九狱使者一起并行着。 她看到这冥河之上,到处都是他们人族的幽魂,这些幽魂境界不够,连声音也无法发出,或许也不具备太多思考能力。 只是他们好像都意识到文曳有着很奇妙的亲和力,竟然都在安静地凝视着她,都跟随在她身后,而并非是那引渡老者。 文曳瞧着这么多同族之后,又出声问道:“我死了以后,会下十八层吗?” 那长脸副判道:“人教文曳圣君,德行无双,忠勇无双,乃至仁至圣之辈,不会去十八层,那些是恶徒受罚之地,府君嘱咐我等,可善待圣君,圣君可去投胎,也可驻留在我九狱, 可来我九狱当差。” 文曳听了,又笑道:“当差就太高抬我了,而且我是人族,反抗天庭而死,此战诛杀神魔无数,府君怎不判罚我之杀孽,倒是称赞我德行无双起来。” “妹妹,因为府君公允,府君是地府主宰,种族并非他之标准,他只认罪行,只认功过。”奈何女鬼道,“妹妹,当差怎能算是抬举,姐姐那里近来人手不够……” 文曳赶紧打断道:“是么!府君倒是仁义。” 但是随之,在冥河上的文曳像是有些预感,她抬头见这大雪纷飞的九界天空,此刻居然是有着一颗耀眼的流星在那远方的天空坠落了。 在那流星坠落的同时,透过冥河观望,那远方的夜空星途,都好似是在扭曲着。 不仅是文曳,即使连这些九狱使者,也都仿佛是被这异象所惊到,纷纷回头看去。 九狱副判道:“这如此大灾之年,万物凋零,居然有这般气运强大的生命降生了!” 奈何也感慨道:“此命数背负着很多,连这天地似乎都在为之动容……好强大的气运!” 文曳是那么在凝望着,稍微过了会,也不知道为何,她居然是有点宽心和欣慰,在轻轻一抿嘴以后道:“若此子是我族就好了,希望此子,可以继承我们传承的星火。” 亦在文曳说完这些之时,他们在逐渐进入冥河的深处,那些冥界之外的景象也慢慢消失了。 冥河上的幽魂越来越多了,都那么密密麻麻,其中有老有少,数量足以用千万计。 但大伙都是那么安静,根本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文曳瞧着这么多同族幽魂与她一起同行,她此刻反而像是有点感慨。 当年,他们何尝不是结伴,一起迁徙到第七州界呢? 如此想着,文曳哼了起一支歌谣,一支相传了很久的歌谣。 当初她唱过,如今,又是在这冥河之上,她为这些同族幽魂,再次婉转而起。 那副判听着,与其余几个阴差使者对视了下,便是拍手出声赞叹道:“文曳圣君嗓音真好听,怕不是个哄鬼的人才,与我们着实有缘呐,正好我们判官这里最近有个肥差空出来,真是大肥差呀,还请圣君考虑一二,圣君,其实外界对我们有误解,你有所不知,我们九狱冥界的待遇极好……” “滚!本姑娘要去投胎!” …… 时代在变迁,岁月永远无法跟随任何人的意志变迁。 第七州界已经彻底覆灭了,但在这个古老岁月的另一端,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在某个大山的洞穴里,却有个女婴降生了。 她承载着希望,承载着那个人的血脉,在血与火之中,嘶喊出了自己响亮的哭啼。 她也伴随着种族的气运而生…… 岁月再次飞逝。 司言从第七州界消失之后,他重新被时间所吞噬,在那时空之中不断跌宕着。 但这样的情况也并未持续太久,当他再次抬头之时,这个过程也随之结束了。 司言又返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时代,又回到了这个时间节点之中。 这府邸庭院,依然到处是冰封一片,那些人也仍旧是冰雕塑像。 司言显得有点缓慢,在踏出了几步之后,这才咳嗽了几声。 念儿立即问道:“爹,你怎么样?!” 她见自己夫妻如此疲惫,这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 但念儿如今只是一缕思念而已,连法力都未曾有多少,都无法从自己所炼制的铜镜之中走出来。 司言在过去的时代,动用了神帝境界,虽然这时间不长,可他命轮总归是破碎,未曾完全恢复,即使连烙印都未曾彻底炼化,这负担当然会很大了。 司言摇头道:“我没事,进入神帝的时间不算太久,问题不大,稍微休息几天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他如今已经是恢复到了六御大巅峰境界,也是时候该着手为神帝勾火准备了。 何况现在不比之前,他已经与天庭实际接触,与在陷落诸天之时截然不同,恢复神帝境界,自然是迫在眉睫了。 否则,如果玄升界与青云界再遭到劫难,他又该如何? 虽然,现在他还有时间可以周旋。 司言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就坐在了亭子里。 他见周围没人,也不知道从他自刚才离开,已经过了多久了,而且在这期间,也不见刚才跟着他一起返回过去的两只小狐狸。 不过司言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他见界域的远方,似乎在发生着变化,那远方天空,有个阵法形态,在逐渐现象,在那阵法之后,似乎还有个佛像金身,隐隐在后面施法。 司言见状,便是出声道:“佛陀找到阵法了,他是在化解这个大阵。” 念儿道:“须菩提师兄的修为似乎又厉害了些,嗯,他其实不比大师兄差。” 九界这场延续至今的雪灾,对很多势力都产生了影响,范围也实在太广了。 大量稻田如果不耕种,不仅是人没粮食,即使是神魔的肉食也会受到影响,大量牲畜都会被冻死。至于生产力的减弱,更是不言而喻了。 这次天庭涉及的利益范围太大了,底下也是有了自己的某些反应。 司言想,天庭也不会明目张胆就出来阻拦,即使这是天庭与芸天君所为,可天庭毕竟是掌控和统治万界之地,在名义上要庇护万界,这些天灾,他们必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所为。 而且司言意识到,不仅仅是佛陀那里,在第七州界的其余几个地方,似乎也有变化、这个大阵,应该是以整个界域四边为支点,在这个基础上,才凝结大量寒气,无论是佛陀还是之前那几个,必然是找到了四方的支点。 也是在这会,司言的不远处是响起了脚步声。 他见初代人帝是慌慌忙忙走过来。 “师尊,你…你刚才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司言身上还有虚汗,他轻轻擦了擦道:“稍微遇到了一些事情…阿初,我不见了多久?” 初代人帝道:“大约在五个时辰左右,弟子也一直在找师尊。” 初代人帝找不到司言,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即使是跟着他的那些弟子,都被他给散到了别处去。 司言稍微思索了会,便是用神念找了一圈,意识到这府邸此时没有谁在,他为了安全起见,也让奕初找了下,在确认之后,才起身往那宅邸的正堂走去。 “师尊,你…你干嘛去?” 司言咳嗽了几声道:“当初我没有时间安置,所以把她藏在了府邸,她在这里很久了,今日我要带走她。” “诶……” 不等司言解释,司言很快就来到了府邸的正堂,他捏了一个法印,在随之打出之后,那正堂的壁面,也随之是缓缓移开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回家 司言对第七州界的府邸算是十分熟悉。 当年文曳不过是扩建而已,在这中间的最初部分,她都未曾改建过,因此当年他与司常所遗留的许多附加有符文的墨门机关,至今都仍旧在。 在百万年前那个时代,司言在最后时间也不多了,连法力都无法维持,因此他最好的选择,也便是将文曳的肉身给留在了界主府邸藏起来。因为他也不希望文曳的肉身留在了任何人的手里,何况当时在第七州界,还有着大量天庭的神魔在游荡着。 在这大堂的墙壁被逐渐打开之后,初代人帝也随之产生了些讶异,因为初代也没有想到,在这壁面,在这府邸的下方会有着一个如此严密的密室,这个暗间,即使是他刚才用神念都未曾探知到。 更令他惊讶的是,在这正下方的密室中间,还静静地躺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身穿着火红的嫁衣,发髻上还有凤钗戴着,是如此安静,就那么躺在一块石板上。 她的脸上依然是有着一些红润,似乎是身上依旧有着气血。 奕初在一刹那,以为这女子还活着,但随着他用神念探知之后,便是才知道,这女子其实是生前修为太高,这具肉身修炼到了非常强大的地步,所以她才可以呈现出这些气象,连尸体都可以任凭时间流逝,也不会有任何腐坏迹象,甚至还保持着生前的一些活性。 加上很明显,因为这女子肉身外部还有法力维护,所以即使她被放了再久,这身上也没有脏污。 而且奕初发现自己师尊在进入这密室,在看着眼前这具女尸之时,他的手好像是在颤抖,那紧闭的嘴唇,也无法发出声音来了。 文曳已经在这里足足有百万年之久了,在这个期间,在这岁月的长河里,她的肉身就一直被放置在这里。 司言感觉到了自己胸口的悸动,似乎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只是在看着文曳,迟疑了良久之后,也唯有俯身去抱起她,即使这肉身之中,已经没有灵魂,但司言也试着想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他甚至想试着对她道歉。 但然而,当这些都有些哽咽住了,司言从后面抱起文曳,先抱在了怀里一会,才以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文曳,你在这里太久了……我带你回家,带你回家去。” 司言这样表述,其实在一些方面并非正确。第七州界对文曳而言才是家,但司言也必然不会把文曳独自留下了。 司言在这样持续了一会之后,他才将文曳收敛到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初代人帝见司言这就要走,便是追问道:“师尊,你要去何处?” “回玄升界了。”他道,“这里也没我事了,这大阵佛陀他们会解决,我也不想留。” 奕初见自己师尊要走,他是显得有点失措和犹豫。 但司言从这里面出来,又转身对他道:“阿初,你带几个弟子在附近走走,历练一下也好,为师就不留了,你若是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你们不在,为师有时候也会想你们,在家里,人总是越多越好。” 在留下了这么几句之后,司言转身就先离开了。 奕初本来还想出声,看着师尊那落寞且孤独的背影,又想是跟上去,但考虑到他几个弟子都没人管,这也就没办法了。 司言才出了这界主府邸的大门没多远,就遇到了之前跟着自己,跟随自己穿越的两只小狐狸。 现在两只小狐狸是找到了主人,正趴在自家小姐的肩膀上,在发现司言之后,就高兴地拉着九尾狐女千玺道:“小姐小姐,就是这位公子,是他在有坏人打咱们的时候,救了咱们呀!” 那千玺见司言,是正想开口谢过,但司言也不理会,只管着自己走了,他是用了术法,看着只是轻轻走出几步,但实际上等对方反应过来,这人早已在很远的地方。 千玺有些不高兴地皱眉了下,便是道:“这人真没礼貌,本小姐还想欠他一个人情呢!” 她想了想,又出手敲打了在自己肩膀上的狐狸,教训道:“而且这地方哪里有恶仆,整个界域连头牲口都没有,都被冰封了,你们两个崽子,是不是在骗本小姐!?” 这两只小狐狸捂住额头,也委屈道:“刚才真有个恶仆打咱们姐妹嘛,而且刚才那府邸之中 ,可都是人呢,小姐还不信咱们哩。” 但它们才诉完苦,千玺更觉得这两小狐狸在骗人,在继续敲打了几下后,她左右观望了下,困惑道:“怎么佳音人不见了,佳音这是去了何处呢?忽然把我丢下了…这界域的大阵,倒是已经差不多能解决了。” 司言走过城门,最终要离开这方界域之时,他再次遇到了在城邦之中游荡的正逸。 正逸在瞧着司言之时,目光中含着一些仇恨与敌视。 但司言同样不曾理会,只像是把第七州界都看了一遍之后,就起身遁空而走。 然而,无论是奕初还是司言,他们都未能料到,在他们离开了府邸的大堂之后,在那大堂外面的阴暗处,却是有一个人形黑影逐渐浮现出来了。 这黑影很远,虽然未曾听见多少,但它却亲眼见到司言从密室之中去除了文曳的肉身。 而在这界域的另一端,当那魔族青年,他在看着须菩提佛陀泯灭了一个阵法节点之后,也感知到了自己黑影的所见,因此他脸上,也有些意味深长的笑意浮现出来了。 司言在出了第七州界以后,发现外界的大雪已经小了很多,那些凝聚寒气的阵法节点消失,这场天灾也在逐渐落幕了。 但等到雪完全停止,估计也要等这些雪云消失。 而司言是在这些雪云之中,借用冰雪炼成了一口冰棺,在自己的乾坤袋之中,将文曳的肉身安置好,才返回了玄升界。 最初是想将文曳葬在天炎城后面的山上,那里风水好,他也方便过去,但考虑了一些因果,后来司言还是去了一趟天炎皇城之外的海底,将文曳的尸身,给留在了那里。 司言再次来到了这座镇天神宫的遗迹,他发现遗迹里如今依然很安静。 无论是棺木之中的大家,还是在庭院里的那朵小昙花,都是如此。 上次司言给了他们一枚圣母莲子,如今他们依旧是在炼化与沉眠当中。 他们虽然可以听见外界一些声音,但感知也没之前那么敏锐了。 这枚莲子,现金对他们而言炼化起来会花费更多的时间。他们已经死了,是以特殊的存在形式在此,因此炼化的方式,也与以前截然不同,进度会慢很多。 他们与九狱那些阴差的状态差不多,他们虽然有元神,但这元神却未曾有生灵那般的活力,他们的肉身,也因为魂魄长久的阴气浸润,现今也早已尸化了。他们无法待在一些阳气太重之地,他们不仅是自己会受创,也会对阳间之人有些应激行为,没有修为的凡人在他们前面,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会在极短之内,就完全被吸干阳气。 司言先去明德大殿的庭院看了花儿。 花儿倒是与他们有些不同,花儿是花妖,在花苞枯死之后,她还有种子保留,如今在圣母莲子的培育之后,她是再次结出了花苞。 她虽然不能开口,但见司言来了,这心情似乎是尤为洋溢,连那才开了一些粉色花瓣,都不停在摇曳着。 司言见状,是在先欣慰地笑了笑之后,又去取了些水来,给她浇灌,又滴了些自己的精血,想令其更加茁壮。 而当司言走向了那放着大量棺木的大殿之时,这昙花也有一片花瓣从那里飘起,是跟随着司言过来了。 这花瓣是很高兴,不停在司言身边围绕着,有些时候还伴随着司言走路产生的风,在空中打个圈圈。 不过,这花瓣最后也愣住了。 因为司言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口冰棺,放在了大殿里。 这片小花瓣,是那么停在空中,仿佛在凝视棺木中沉睡、身穿着嫁衣的女子,那么迟疑,那么愕然了。 她好像没有了刚才那兴奋的劲头,她是安静下来了,在那么轻轻地落在了文曳的冰棺上,似乎是在如此深情地看着冰棺之中的女子,似乎也是在这一刻,这小花瓣,是充满了悲伤之情。 司言走到了一口棺木前,他在了上面拍了拍,唤醒了里面沉睡的对方,并且道:“文海,我带文曳回来了。” 而这棺木之中,也是传来了一丝悸动。 …… 此刻,在一方闭锁界域的某处,随着有人到来,一个在山峰之上闭眼修炼的男子,也逐渐睁开了眼睛。 这男子长得男生女相,眉宇之间,也是有着一丝妖媚。 他在这座诸天入浸已久,这修为境界,也有了全新的领悟。 这一点,即使是这到访的来者,同样感觉到了。 “哦,你来了。”他出声道,“有什么事么。” “天君。”这魔族青年单膝下跪道,“属下有要事相报。” 第三百四十章 帝后清纯 司言在俯身对这口棺椁如此说道之后,这棺椁之中,也是随之传来了一些悸动。 这声音很明显,司言可以明显感觉到其中的变化,乃至于是这棺椁之中,文海的一些心理变化,司言都可以理解。 司言轻轻调动自己的法力,令文海的棺椁,移动到文曳的边上,而且在这时候,司言也很明显感觉到,在文海的棺木里,有一股神念是伸展开来了,在文曳的附近游荡着。 即使这棺盖并未打开,但司言似乎也知道,这里面的人,在透过棺椁看出来,他在看着文曳,亦是看这司言。 而且也是在这一瞬间,司言可以感觉到,文海的感情很复杂,他似乎是对司言带着一些怨恨,带着一些质问,可是在最后,剩下的却又是对自己的痛恨,与那言之不尽的伤痛。 司言知道,文海一直没得知文曳的消失,在这内心深处,文海还希望文曳可以活着,但如今放在文海面前的,是她妹妹的尸身,帝君为他带回来的,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司言也无法解释什么,他也只是想给文海一些时间而已。 他在这大殿之中又渡步走了会,这才出门,坐在了那大门口的石拦上,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如今他还是太弱了点,这境界也不全。 固然天帝不在天庭,是给了他很大的空余和喘息时间。可倘若继续下去,他终究是要与天庭发生冲突,种族之间的对立与利益,不以领袖的更替与意志为转移,这是个永恒的,无法调解的矛盾。司言根本不寄希望于现今的天阁,而且天阁为了自身的统治,为了巩固权利,他们只会鼓励这种现象,也会持续对人族的压迫和奴役。 而且伴随着他诸天的发展,他的玄升界与青云界是越来越富裕,这同样会被天庭所窥视。 当今之急,是他需要尽快恢复修为境界,以及尽快找到帮手。 司言是知道阿虚与程素还在,但如今他却找不到他们两人。 宇宙之大,可不仅是诸天万界之多,诸天只是万界的一部分,中央星域也不过是万界的一部分,阿虚与程素两人修为极高,在百万年前,就已经有道果境界之上,偌大宇宙,他们现今到底在何处躲藏,司言也根本无从知晓。 倘若是这么一直等着他们,司言等待的时间再久,恐怕最后也唯有一场空而已。 但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司言可以再次调动天道之力,他们感知到司言位置,自然会很快赶过来,可这么做,代价却未免太大了,无论是那些远古神族,还是现在的天阁,赶过来肯定比阿虚和程素快很多,而且他们实力也更强! 在铜镜之中的念儿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父亲的顾虑,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何况她连自己本体在何处都不曾清楚,她自己也不过是一缕独立的思念而已。 但如果她本体回来,那她是一定可以帮到父亲的,而且她也有太多想做的事情了,她不仅是想帮到爹爹,也想找回娘亲诗韵,她是想让一家人团聚,在实现团聚之后,再是家里斗争,把那个女人给斗争下去,嗯…弟弟可以留下的。 不过这些只是念儿的设想而已,她也意识到自己是想远了。 况且爹爹现在确实闷闷不乐,她也不该只想着这些事儿。 念儿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了解,她知道当年失败,有着很多原因。失败的理由,也绝非是父亲在一怒之下杀上天庭这么简单,只因为天庭当时大军整备,天帝也亲自坐镇,九天谋划已久,天帝不过是找了个理由而已。何况即使没有那件事,天帝也会挑起另一件事,会不断逼迫她父亲就范。当年,她父亲也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她父亲强大,但却未曾真正强大到可以直接推翻天庭。 司言在这石拦上没坐多少时间,就起身走了,他在离开之时,这脸上似乎尽是疲惫之色,但在回到天炎皇宫,念儿却发现父亲好像换了个人,他脸上尽是笑容,之前那些情绪,也在这之间被其一扫而空,似乎都被父亲他自己给隐藏起来了。 念儿知道,父亲不想把这些情绪让家里人看出来,父亲是个很会隐藏,很会忍耐的人,在这张笑脸之下,也不知道是藏了多少心事。 这次司言从第七州界一个来回,时间也才不过只有短短七八天而已,这时间不算久,因此当他父亲回到家,无论是永宁还是其余弟子,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意外和惊喜。 天还在下着雪,永宁与莫璃在一起饮茶,她们似乎是在讨论什么。 几个孩子也都在,雨燕在宫女的看管之下,带着苏青与苏云在一起滚雪球。 雨燕是神族,这体格自然是很好,还穿着小短裙,露着自己的小腿儿,这点风寒也伤不到她,反倒是苏青和苏云,裹住得和个小粽子似得,但他们也都很欢快跟随在雨燕身后,手里也捏着个小冰碴子。 雨燕年龄虽然不大,连十岁都不到,可因为是纯血神族,她看起来还是比平常的女孩儿,要稍微成熟些。 而且最先发现司言的,其实是坐在莫璃大腿上,正在发呆的常安。 他本来有点昏昏欲睡,但见司言回来了,他好像是打了个激灵,这人都是网上那么一窜, 差点就从莫璃的大腿上给蹦跶下来,并且是指着司言,发出了那么一声“呀!” 这反倒是把莫璃给吓到了,这小兔崽子蹦起来太厉害,她是给赶紧搂住。 也是在这声之后,他们才发现司言回来,这庭院里又再次热闹起来。 虽然今天是等不到永宁与莫璃近前,其余几个孩子已经缠上去了,都在围绕着司言在跳。连常安都是同样,这身子俯出去,抢着想让爹爹抱着。 这几个小家伙的热情劲头,即使连永宁与莫璃都凑不近前去了,司言是抱着自己儿子,然后又去伸出手抱雨燕,但结果苏青和苏云在闹,司言就唯有直接坐在了雪地上,让几个小家伙都直接往他身上趴。 “义父,给咱们做转圈圈的小马哩!” 司言也唯有笑着应声道:“好好,给你们做的。” 至于雨燕是稍微年长点,她在司言怀里,忽然和他这么亲热,反倒是感觉有点脸红,尤其是司言在低头问她,这几天乖不乖之类。 雨燕也只有低眉轻声呢喃道:“人家乖的,也没有贪玩,有照顾弟弟的。” 这大冬天还穿着小短裙,露出小腿儿,才不足十岁的姑娘,在后头顺手偷偷把雪球给丢掉了,身子么则是靠在司言身上如此呢喃道。 念儿见状,她是不由皱眉,似乎是从这小姑娘身上感觉到了一些东西,这心里有抵触情绪泛起了,弟弟他们倒是没事儿,但她反倒对这小姑娘,感觉是稍微带着一些戒心了。 而且念儿也感到很奇怪,自己父亲好像是特别受到这些小孩子欢迎,这些小鬼都很爱粘着她爹。 司言回来,大家确实都很高兴就是了。 尤其是永宁和莫璃,她们之前是担心自家男人又会出去小半年,估计再这么久,等司言回来儿子都忘记他了。 所以两个女子,也都是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心里好像是踏实了一些。 至于司言,他也是起了性质,带着几个孩子去另一边做旋转木马了。 而且永宁也觉得自己丈夫很奇妙,他似乎特别喜欢孩子,在和几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也特别高兴。关键是司言还没什么架子,是真心喜欢和孩子一起玩,任由几个娃儿,那么趴在自己背上,挽着他脖子。 永宁与莫璃见到这样的司言,他们双方之间是不由会心一笑。 …… 至于此刻的天庭。 于天庭后宫之中,一个身穿轻纱,在这深宫之中,展现着自己傲人身材的美丽女子,正在翻阅着一本书籍。 她一边翻,一边道:“这小人书儿,可真有意思,本宫都已经一口气看完了,嗯…就是写得慢了点呢,这写书的懒姑娘怎么老是拖稿,嘻,本宫喜欢这个苏桃桃,喜欢那些个狐狸精,可惜这些狐狸精手段不够,玩不过正主,到时候本宫可得去催催了呢。” 此刻正在后宫中以如此优雅姿态看书,正是如今天庭的金灵帝后。 金灵帝后身材不算高,穿着衣服也看不出如何,可当她只着轻声之时,或许旁人才可以发现,她这身材是如此傲人。 而且与之相对的,金灵帝后在私下没有那种威严,在只穿着这身薄纱之后,她面相居然看起来很清纯,似乎是由外文静。 她的表情,也是在这文静与俏皮之间在变幻。 但如此尤物,美的不可方物,也就唯有天帝自己能享受而已,在这世间,除了天帝,也没谁可以染指她了。 随之,很快是有婢女来报,她在听完耳语之后,便是产生了短暂的思索。 她颇为古怪地轻声自言自语道:“芸天君回来了么…怎么一回来就召开天阁会议呢。” 第三百四十一章 变局将致 金灵帝后是哼着小曲儿,心情在此刻似乎是尤为洋溢。 而且她的性格也有着一些跳脱,尤其是那双凤眸,在盯着人之时,感觉会说话一样,很是灵动,甚至还带着一丝可爱与俏皮。 如果金灵帝后不是在这九天后宫之中,并非是在天阁之上,倘若是她出现在凡间,换上一身凡人的衣衫,那她便好像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长相清纯,性格单纯的一名涉世未深小女子。 但当然了,她的美貌与气质,在这人间亦是极其少有。 金灵帝后与华天妃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华天妃是喜动,但金灵帝后看起来的模样是十分文静,你似乎看不出这个女人,对谁有什么侵略感,但如果你凝视着她的眼睛,却又能在她的瞳孔深处,看到一些不同之处,似乎可以感觉到是一种滔天的欲望,一种隐藏极深又可怕的掌控欲! 她在褪去了轻纱衣衫,又穿上了自己的华服之后,便是轻轻笑道:“走啦,咱们去听听芸天君回来,是有什么大消息要来公布啦,居然是回来就召开了天阁会议。” 金灵帝后的声音永远是如此好听,不但很清脆,还带着一股绵柔的温存。 不过,这次金灵帝后前去参加会议,却也远远未曾想到,芸天君居然会带来了一个如此意外的消息。 从第十八天道复辟之后,他们就一直是在试图寻找源头,在这期间从未松懈过。而且对人族余孽的追杀,事实上从百万年前开始,也都一直没有停歇过。 这些不光是金灵帝后有点意外,在金灵帝后身旁的华天妃这是几乎从椅子上直接高兴地跳起来了。 但华天妃是注意到所有在场者都看着她,她这才稍微有点收敛自己,在轻轻咳嗽了之后就坐下了。 可在她心里,这自然感到很狂喜,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儿了。 她之前还想着如何弄个法子整死那钟言,随便可以把奉太子给打倒,把自己嫡子给扶上太子之位,以此来扩张自身的权利范围,华天妃之前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但谁曾想到,这机会如今居然是来得这么快!? 华天妃先看了一圈周围,才再次确认地问道:“是他将那女人的尸身带走了?” “不错。” 长相俊美的芸天君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从容。 “当年在文曳的尸身消失之后,即使是我也未曾寻到,但那男子,却是可以找到,看来他必定对第七州州界有些熟悉,又或者是某个人告诉了他。” 相比是在百万年前,如今的芸天君这气息与给人的感觉是越加高深莫测,那常年身居高位的自信,亦无法掩盖。 恒天君则是显得 有点傲慢,他的神情也带着些冷酷,便是道:“既然如此,他与那些余孽肯定是有着无法开脱的干系,现今他又进了天庭,算是混进了我们之中,已经留不得了,否则必然后患无穷。” 华天妃听到这里,虽然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大喜,可她还是忍不住插嘴道:“招纳他的太子也难辞其咎,如今他与这钟言是称兄道弟,即使连自己的嫡女,都放在了他那天炎皇国,太子也该受罚才是!” 其余几位阁老听了,自然是知道华天妃的意图,可他们也不曾点破,尤其是见金灵帝后不出声,善于阁是先出声笑道:“娘娘,太子殿下之后再论处,如今我们天阁虽然独揽大权,可也没有处置太子的权利,否则下面也会有意见,太子先不动,在那些大事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再来商议吧。” 亦是在此刻,天沐阁老也道:“那既然是决定了征讨,是否要将此事通知西帝?西帝也许久未曾回天庭了。” 恒天君仍旧是以那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不过区区蕞尔小国,既然是与人族余孽有关,诛灭九族,杀了便是,也可擒拿到九天之上,斩妖台杀了便是,何须去通知西帝呢?过后派遣神将捎一份口信过去便好了。” 在这个期间,恒天君还用一柄小小的锉刀在挫着指甲。 善于阁老随之应声道:“言之有理,那此事便是如此决定了,可以派些人下去了,而且这天炎皇国,似乎也有着不少仇敌呢。” 说着,他又补充道:“等待诸天万界都完全回归,我们才可以进行那件大事……在此之前,这些小事也必须快些平定。” …… 司言走在天炎城邦之外的田野边上,他是穿着便装,与苏太师在一起漫步着。 雪虽然是还在下,但明显是已经变小了,如今落下来的,也不过是些碎末儿,在随着风飞舞而已,不一会就成了湿哒哒的水渍。 至于是在这田野之间的积雪,也早已被清理了出去,大量农民也开始了今年的春耕,在往这沃土之中灌水,用牛儿在耕田,在开始插上秧苗,俨然是一副好不热闹的场景,百姓之间也是大声在打招呼,在唱着嘹亮的山歌,连孩子都出来嬉戏了。 毕竟之前这些百姓在担心今年的春耕,因为大雪实在是下太久了,但经过皇国的调度, 以及是派遣国子监之流学生,包括是皇国在内,落地各种措施之后,这些田野之间的积雪,都在短短几天之内化去了,大雪也逐渐在停歇,所有人都有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心理。 何况在今天,还隐约有开艳阳的征召,所以他们才在加紧犁田,等着气温上来,就把秧苗给放下去。 苏太师其实是奉命前来,主要是这些时候永文帝见这大雪一直不停,皇国之内春耕都无法进行,那着急到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也没有通过百凛庆那里,就直接把苏太师给派过来,试图先了解一些情况。 但也是在苏太师到了之后,这大雪也逐渐是停歇了,从界域眺望,青云界的雪灾也快落幕了,连天空看起来,都似乎是随时会放晴。所以苏太师干脆就留在了天炎皇国,管自己先轻松几日,顺便也考察一下天炎皇国目前的状况。 何况他那对最小的儿女,如今可都是在天炎皇国,这次他夫人都跟随过来了,他也没理由这么早回去,给那永文帝当成劳力使唤,所以自己乐个清净,先在这里摸几天了。 苏太师见这皇国之内,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模样,又见几个孩子,嘻嘻哈哈从他身边跑过,那飞溅起来的春泥,都弄脏了他的衣袍。 苏太师轻轻抚去这些泥泞,便是道:“今年的春耕是稍微晚了些,但加把劲,应该可以赶回来,老夫之前真是担心今年会遍地是饥民。” 苏太师意识到司言一直在盯着那些孩子在看,便是问道:“阁主,你为何盯着那些娃儿呢?” 司言从迟疑之中缓过来,便是道:“我喜欢孩子而已,他们总是这么有活力,我很期待他们长大之后,我总是觉得自己可以在孩子的身上,见到无限的希望,近乎无限的期待,看着他们,我会觉得很安心的。” 司言与苏太师一起在田野之间漫步,在看着他们犁田的进度。 苏太师如此听着,这也是在点头道:“孩子才是一个我们的未来,在他们身上,我们可以寄托更多才是。” 司言心情似乎不错,在走起来之时,步伐也尤为轻快。 苏太师想到这里,便是笑道:“阁主如此喜欢孩子,当初还不愿意娶永宁,如今你有了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这还不好嘛!哈哈,你还算欠了老夫一个情呢!” “太师,永宁的事情,倒确实是拜你所赐,最后也算是好事一桩了,我唯有应下。”司言道,“但你知道么,其实我现在也依然是有些后悔。” 苏太师迟疑了下,就道:“阁主,这是何意?” 司言在田坎上折了一朵马兰花,应声道:“因为我背负太多了,而且有他们在,我顾虑多了,胆子小了,他们也危险了,其实至今,我依然是有些后悔,永宁如果嫁给别人,而不是我,她或许会更幸福,她才跟我这么两年,都已经遭过多少难了?” 司言如此提及,苏太师居然也一时间语塞了。 “太师,如今我们正在历史转折的一个关键节点之中。”司言道,“你也要做好准备,包括永文帝也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劫,或许很快就会来临了。” 司言在提到这些之时,他显得很沉吟,又带着许多忧虑。 …… 此时此刻,在天炎皇宫的庭院里,莫璃正抱着常安在举高高,而其余几个孩子,则是在哪里玩司言给他们制作的旋转木马。 莫璃是真把常安当成了自己亲生的,看着这娃娃开心地在笑,心里是说不出的甜美,就想把什么好的不好的,都给他。 永宁在那里写稿子,见状笑道:“以后璃儿你再生一个,常安就更热闹了。” 莫璃道:“安安这么可爱,我不生也没事,以后就养安安一个咯。” 永宁笑道:“你不生我就生第二胎啦。” “生咯,你生我生咱们都一样嘛。” 永宁听了又是笑了,道:“一样嘛是一样,只是生孩子太苦了,下一个给你苦,我不生,你生出来,我也当自己儿子。” 莫璃听了不答,反而依旧在逗常安。 第三百四十二章 分别 因为这几天太师夫人又来了,常安的口粮是就理所当然多了一份,所以莫璃在给这孩子举高高的时候感觉,她好像感觉常安这两天还胖了一点点,这脸上也都是肉肉的,也不知道太师夫人在带着他玩的时候,偷偷给常安喂养了多少。 而且这小家伙是真能吃,时不时就想要。 不过在这方面,莫璃倒是有点嫉妒,她其实到现在都有点无法理解,为何只有生产过的女人才会有这物件,是不是好像有点不公平?事实上她也蛮想试试这喂养的感觉。 只不过这些似乎也是会引起一些麻烦,她听太师夫人讲,她就是因为量太大,至今都没有断,自己两个孩子都不爱吃了,有时候时间久了不弄,还会有点疼和胀痛,不得不自己弄出来一些,所以常安胃口大,倒是在帮她忙了,萧夫人自己反而乐个轻松。 而且常安这些天因为司言在宫里的原因,他心情是特别好,每天早上还起床特别早,但是他也不是个太好动的孩子。每天早上醒来之后,也不过是睁开着自己这双大眼睛,在盯着人而已,莫璃昨天就把常安带到自己房间里去睡了,结果这孩子是一大早就醒来了,也不吵不闹,就那么在盯着她,最多就是摸摸自己的脚丫子。他见莫璃醒来,就对着她笑,莫璃可差点被这可爱的娃儿融化了。 但总的来说,常安性子还是贪玩的,他不过是只有没玩伴的时候才会显得安静,比如现在,苏家兄妹跟雨燕都在,他就有点好动了,连莫璃举高高都玩不了多久,就‘呀呀’喊着,兴高采烈要和几个小伙伴去一起玩了。 所以莫璃只好把他给放在木马上,然后小心翼翼扶着他。 永宁似乎是有点倦意,她见太阳出来了,雪也彻底化了,便是开心道:“今儿个倒是晴朗了,之前夫君一直念着这雪还不过去,今日醒来就和太师去了乡间,春耕倒是可以赶上了。” “嗯嗯…应该是可以赶上了。”莫璃有点漫不经心地出声附和道。 而且她才随便对付了一句,就继续陪着几个孩子在玩了。 永宁看了她一下,倒是觉得很有趣了。 莫璃是魔族,真实年龄比永宁大多少都不知道。 但在很多方面,却显得像是个孩子这般。 而且永宁清楚,莫璃对这些百姓民生,对皇国的治理,甚至是包括这皇国与人族到底会如何,她统统都不感兴趣,莫璃会在天炎皇国,这原因也只有一个而已,不就是他们这一家子么? 想到这里,永宁是既无奈,又觉得心里泛起来的有点暖意。 但也是在这时候,忽然是有宫女来报,俯身到莫璃身边耳语了几句,并且是将信件交给了她。 在稍有迟疑之后,莫璃便是打开信件看起来了。 永宁正好在思考一个文点,见她这样就打断自己思路问道:“璃儿,这是怎么了?” “是我娘亲有些事儿。”莫璃有点着急道,“她似乎是出去遇到了危险,如今重病在家,是在喊我回去呢,哥哥也派人来接我了。” 永宁听闻,也随之是紧张起来道:“啊…那、那你快回去吧!” 莫璃好像是有点犹豫,但在永宁的催促之下,她当然也是很快就应下,而且永宁也考虑了很多,她毕竟是家里的女主人,莫璃那边她么也不熟悉,因此在莫璃回家之时,还让她带上了许多东西,有些是吃的,算是宫中弄出来的一些小点心,还有些是司言收藏的字画之类,算捎给九修魔君,给那边带去的随礼了。 莫璃因为此事,是肯定有点着急,所以在离开之时同样显得仓促,这下午没到,就已经与来接她的人一起离开了。 至于永宁么,她心里虽然是有点担忧,而且莫璃不在,她自己反而是有些静不下心来,因为一直习惯她在,身边少个人,就一下子会觉得空荡荡的。 永宁的心态,即使她如今当上了皇后,可却是依然如此小女人。就是那种,多个家人, 但是家人忽然离开,心里就会想,就会不踏实。这点,她对秀儿同样是如此。 而且反过来,她儿子常安也是如此粘人,在看见莫璃要走之时,他是那么不解和迷茫,在过了一会,发现莫璃一直没回来,就在不停左顾右盼寻找了。 可也好在没过多久,萧夫人就过来了,有她陪着几个孩子在玩,这庭院才又热闹了点。 萧夫人到底是养过孩子的女人,她哄几个娃儿,比莫璃可熟悉多了,而且似乎也更有些母性,这说话声音也显得尤为温柔,这些即使永宁也远远比不了。 而且越是到下午,这里是越热闹,到时候桃儿她们也都回来了,可能还会有点闹腾呢。 萧夫人在那里对几个孩子道:“你们几个现在倒是欢腾了,以后若是分开,还不得寂寞坏了。” 苏家兄妹是眨眨眼睛在看着太师夫人,像是有点无法理解,他们年纪小,以为在这里住得时间久了,似乎是把这儿给当家了。估计这几个孩子,也就雨燕稍微懂事些,但雨燕不久之前,母妃与兄长还来看过她,她也不算想家,何况她也玩皮了,还不乐意回去呢。 不过他们几个娃儿,在闹到下午之时,还是需要睡个午觉的,毕竟都还小。 只是雨燕未曾想到的是,也大概在黄昏之际,母妃居然来接她回去了。 太子妃是与几位神将一起前来,他们一起在大殿里饮茶,除了司言与自己几个弟子之外,永宁同样也在。 司言也是回来恰好。 在这之前他都在乡间。他还是很担心会影响春耕,生怕农业受损,来年百姓会闹饥荒。 因为皇国最大的财富还是百姓,而民以食为天,也只有粮食够吃,这人口才能增长,国力与种族才会鼎盛。 司言与苏太师一起在乡间驻留了很久,甚至还在百姓那里,与苏太师一起吃了顿便饭。 苏太师出身自布衣,倒是吃个大米饭,弄点盐花野菜,也没觉得这饭菜不可口,反而是吃得很香。他们两个一起与那些百姓相谈了好一会,在了解他们目前的困境之后,这才离开。 雨燕在司言这里,本来就是他出远门之际,奉太子给天炎皇宫留下一个保险,算是表明东宫的态度和立场,如今司言回来,雨燕返回九天,倒是也无可厚非。 而且也好在雨燕是睡着了,否则知道要回家去,她估计会又哭又闹了。 其余几个孩子都在歇息,在知道雨燕要走之时,永宁又开始忙起来了,她忙着给雨燕准备各种小点心,以及雨燕喜欢的积木什么的,永宁也让宫女侍婢都打包起来,都让她带上,以免她一个人回天庭会寂寞。 其实永宁也摸透了雨燕的性子,雨燕虽然小,但其实是个有点小心机的姑娘,永宁可以看出来。而且雨燕还有点粘她夫君,每次司言去莫璃那里歇息,雨燕就说要和璃儿姨一起睡, 司言回来么,她又说喜欢和弟弟一起睡,说来说去,是想和言叔伯一起睡,并且每次还挤在中间不动,半夜么又偷偷抱着司言的胳膊。 但这也不妨碍永宁对她的喜欢。 她都在天炎皇国住了这么久,永宁自然是对这小丫头是有点感情的,也有点舍不得她,估计其余几个孩子在醒来之后,同样会闹好久。 在这期间,太子妃自然是与司言谈及了好一会,双方之间的气氛自然是算融洽得很,在太子妃临走之前,司言还拿出来了一副亲笔字画,让其转赠给奉太子。 太子妃带雨燕离开之时,这姑娘还在睡觉呢,因此倒是也迷迷糊糊一点都不知道。 太子妃很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所以在抱着她之时,好像是轻轻施法,让她继续打个盹。 不过在他们离开之后,其余三个小家伙可闹翻天了。 苏家兄妹懂事点,在找不到雨燕姐姐之后就问,本来司言还想瞒一下,可谁知道萧夫人嘴快,直接告诉他们了,结果两兄妹就哭起来了,那哇哇大哭的模样,也是让人看着心疼。 常安么,其实不是很懂这些,所以反应慢一拍,他是在夜里用膳之时,找不到雨燕这才找起来,并且往雨燕经常坐的那个地方指指,意思是姐姐呢? 结果指着半天没人儿,好家伙,又是大哭了一场,弄点永宁哄也是不是,司言哄也不是。 …… 至于雨燕,等到醒来之时,这早也是过了不知道多久。 她睁开着朦胧惺忪的睡眼,在往外面望之时,她是在隐约之间看到,在南天门之外,在这星夜之下,万千神魔大军,已然是浩浩荡荡,往那云霄之上耸立而去! 南天门之外,尽是一片肃杀之气! 而且在这大军前面,还有数尊实力极其强大的神魔! 雨燕有点迷茫,她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但谁知道在此时,其母妃随之是捂住了她的眼睛,便是道:“雨燕乖,别看,咱们回宫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雨燕被蒙住了下眼睛,她才终于清醒过来了。 她扒开了母妃的手,又见到了那近乎是一片连绵高耸的神魔大军。 在这队列之中不仅是有巨神与普通的天兵,在这其中还有着天庭左右羽林,甚至同样归属天帝直接归属的七方武神! 而且在这之大军之外,亦有龙族与凤族在围绕大军周围,在不断发出一声声长啸,在震撼着整个南天门之外的大气。 龙族是怕神魔太多,在空气中的灵力被压缩太厉害而被引爆,则是在不断施云布雨,在为这大气降温。 这些大量神魔聚集在一起之后,也形成了一股莫大的威压,即使是雨燕她们所乘坐,足足长达几十里的真龙宝辇通过之时,都像是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需要前面拉扯的六条真龙在咆哮之下释放真元,这才可以加之抵消。 但雨燕依然是有点迷糊,她以有点口齿不清的声音问道:“母妃,人家怎么回来了…人家不想回来,想住在弟弟那里呢,雨燕要和弟弟一起玩呢,云儿和青儿也会想雨燕的。” 可太子妃的语气之中依然是带着那一丝慌张与急促,抚摸着她的背脊,似乎在安慰道:“雨燕乖啊,咱们已经回家了,弟弟那里……弟弟那里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太子妃在提及这里之时,声音之中明显是带着一丝颤音和犹豫,并且至始至终都搂住着雨燕,似乎是生怕这个孩子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雨燕有点委屈,但她好像又联想到自己确实是很久没回家了,这小姑娘也算是懂事,就是觉得鼻子酸酸的,可也没有哭闹,就是觉得一下子很寂寞而已。 但随之,她也出声问道:“那母妃,那雨燕什么时候可以再去找弟弟他们玩,过个十天可以吗?雨燕喜欢住在弟弟他们那里,还是要去住的。” 雨燕在这个过程之中根本看不到太子妃的脸,她也不知道母妃到底在想什么,却只听见母妃以很是迟疑的语气道:“雨燕…等雨燕长大一些就可以了,等雨燕长大一些,大概也就懂,也就知道了。” 天庭东宫的宝辇,在九天之上风驰电掣,很快就从南天门穿过,一路往上面而去,在这天庭十分少见的星夜之中,进了这太子东宫府邸。 太子妃亦是在这个期间,最后往南天门回头望了一眼。 太子妃知道,现今结果也必然被注定了,谁也没有回天之力。因为即使是这样的大军规模,其实也才只是天庭力量的一部分而已。 九天建立昊天时代到至今,已经有一百三十多万年有余,在这期间,天庭的实力积累到底是到了一个何样可怕的程度,这点即使连入主东宫的奉太子也不清楚。 至于在南天门之外的九天大军,也是随之开赴,在破开了界域壁垒之后,都纷纷飞赴下界,开始前往九界征讨了。 而且现今诸天万界大部分都已经回归,他们前往玄升界,可能也不过才几天的路程而已。 …… 事实上,在九天大军从天庭动身之时,在南方界域的宗上一族,自然是得知了。 他们南方州界管辖着大片界域,大军要从南方界域之中通过,这当然会观测到。 因为神魔实在是太多,即使九界的雪天还未彻底散去,可大量神魔所产生的灵压,即使是在龙族布雨之下,依然是烧红了大半个夜空,在照影着这支大军之时,这场景也显得尤为壮观和可怖。 至于在此时,在州界府邸之内,博见已经在与宗上界主爆发了争吵。 博见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九天有大军降临我们南方界域,这支大军是要作甚,又为何往东方过去了!?” 宗上界主仍旧是不语,但是当他回头之时,那眼神之中所蕴含着的意欲,却似乎是再也清楚不过,那些惋惜又无奈掺杂在之中,即使连博见如此粗心之辈,也知道那些大军,是前往何处了。 博见不由大声质问道:“父亲,言兄到底是做了什么!言兄如今也是天庭之人啊,为何父亲与太子殿下不曾保他!言兄对我也有着救命之恩呐,咱们南方州界,岂能当言而无信,背信忘义之辈,这难道不是在辱没我们氏族名声吗!?” 宗上界主听到这里,他之前那显得有点疲惫眼神,是在忽然间凌厉了起来,这像是一种威胁, 是一种命令式的勒令! 博见也被宗上界主这模样给怔住了。 宗上界主以这有些低沉与怒喝的声音道:“见儿,这些事情你不要管,太子殿下也无法插手了,这是天阁的意思,而且那钟言,他也是犯下了大忌!” “…什么大忌?” 宗上界主负手而立,又再次以这样的眼神,似乎是给博见一个警告。 “见儿,我知道你与他有些交情,你娘与易儿也是在我面前极为推崇他,即使为父也不例外,对他很是欣赏……可是咱们真的不能插手了!否则连我们氏族,都会有灭顶之灾,甚至会牵连到太子殿下!我们到头来,整个氏族,都会被送上天庭斩妖台,难道你真想是这样的下场么!?” 博见还想反驳,宗上界主又怒斥道:“他与人教余孽有牵连,即使被天庭剿灭讨伐,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谁,也怨不得我们,知道么!” 宗上界主言毕,他也是愤然一甩衣袖,是往府邸里面走进去了,唯有留下博见一个人愣住在原处。 同样在他们父子争吵完之后,博见是那么愣愣在原处,脑海里也不断在回响着‘人教余孽’这几个字。 直到是青萝进来,才出声问道:“夫君,妾身在外面好像听见你与父亲在争吵,这…这你们是所为何事?” 博见也在这迟疑之间缓过来,随之是掩饰了自己的失措,以颇为仓促的模样笑道:“哦,为夫只是与父亲对界域治理有些不同意见,父亲教训了我几句,我听了便是,其余倒是也没什么。” 见青萝好像有点放心了,博见又补了几句道:“夫人莫要担心,为夫与父亲,并无大矛盾,哈哈。” 在如此说着,博见便是催促青萝先回房了。 至于在这之后,当青萝得知到消息之后,青萝也唯有在家里闹了一场,博见也丝毫没办法,也只有不断安慰而已。 因为即使博见也知道,人教余孽,这到底是一个多大的祸患! …… 司言半躺在永宁的床上,不过他也没闲着,毕竟今天夜里床上还有三个孩子。 因为雨燕回去了,他们三个小家伙在用膳的时候就不断在哭,还在那里闹,所以在好说歹说安慰了一番之后,司言特别允许他们今天三个人在一起,都跟他们一起睡。 今日太师夫人倒是与苏桃儿一起去歇息了,她们娘俩一起,反倒是把苏太师给放在了一边。 不过现在他们三个娃儿现在么也收敛了一点,也不哭不闹了。就是坐在床上搭积木,而且是三人分别搭,好像是在想试着比,谁的积木能更高。 在这方面显然是身为女孩子的苏云更加厉害,苏青反而和干愣着,嘴里流淌着口水少许的常安有点类似,在搭在一个程度之后就呆住了,拿着积木,左右看着都放不上去。 永宁在那里阅读文稿,见司言和几个孩子融洽相处,苏云还坐在他**,就随之道:“夫君真是被几个娃儿喜欢,他们怎么都爱围着你,雨燕也是,也爱粘着夫君你。” 司言用手扶着自己儿子,解释道:“因为我向来也喜欢孩子。” 秀儿穿着个睡衣薄纱,她连内衬都没穿,即使是在烛火的映衬之下,司言也可以隐约看见她这身子,尤其是在她低头之时,那对雪白的白兔,仿佛也在蓬勃欲出,仿佛是充满着诱人的香味。 尤其是秀儿此时在给几个孩子擦脸,这胸口是低着的,这衣衫以往下,自然是一览无余,春光乍现了。 秀儿的胸,以她这个年龄绝对算大,即使比起太师夫人,也才稍微小了一号而已。 娇嫩,并且饱满! 司言多看了两眼,而且趁着永宁不注意,就伸出手,在秀儿腰间捏了下。 秀儿随之有感觉,她不出声,反而是红着小脸,以那有点娇气的神色看了司言一下。并且用同样光洁,不着寸缕的大腿,往司言这里移动了下。 司言见状大喜,这双手更是没停了,**个不停,即使秀儿是努力装作自己不出声,可她毕竟是个才少女,这身子是何等敏感,比生产过的永宁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才稍微撩拨了没几下子,她就没忍住,稍微哼出了声儿,那双细嫩又雪白的大腿也合在了一起。 可当永宁转身之时,司言又随之是抽回了手,像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依然在装作在指导几个孩子搭积木,并且还轻轻哼着曲儿。 但事实上,他们也不必瞒着永宁,只是司言喜欢这样偶尔恶作剧而已。 等到大家睡觉,秀儿躺在他边上,司言就逐渐把这个游戏推向一轮又一轮的顶峰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乡野之间 司言发现永宁有时候也只是在装作不知道而已。 夜里几个孩子要跟着司言挨着睡,在不玩积木之后,又开始在床上到处乱爬,常安么还不会爬,最多也就能在那里坐着而已,所以他为了和哥哥姐姐一起玩,干脆就是翘起着脚丫子在那里不断打滚翻身,还差点从床上直接掉下去。 不过最后,永宁反而是让负责照顾几个娃的秀儿在司言那一侧躺着,自己在半夜里,有时候还稍微哄一下孩子。 而且这几个孩子倒也不皮,其实都是很听话这种,永宁稍微哄几下,给他们讲讲故事,三个人就很乖了,都并排睡在那里,在仔细聆听。 虽然常安根本就不会听故事,也不懂这些。他会的也只有跟着语气节奏,然后顾着自己笑一笑而已,又或者把双手放在胸前,看起来是一副很认真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在听,但似乎又是顾着自己**手指,自顾自地那么一拍手,偶尔又往往老爹司言,对爹爹那么笑一笑,结果就是没过一会会,就已经睡着了,并且在这期间是发出着轻微的鼾声。 但这孩子确实很可爱,在各方面都十分惹人喜欢和怜爱,而且他还特别喜欢笑。有时候司言一个大男人把儿子抱在怀里,都感觉这孩子可以把自己的心都融化,至于家里几个女人,这就更加别提了,各个爱不释手,有谁不喜欢他? 当然了,小孩子都很容易睡着,苏家兄妹这点也是当仁不让,这故事还没听完,就同样眯起眼睛来了,在连连哈欠之下,也都入眠了。 三个娃儿并排并,看起来很是惹人。 而且说起来,永宁也有点怪。 永宁在之前虽然是把他这夫君管住得像是个宝贝,不容许别的女人染指半分。可当她认可了某个谁之后,比如莫璃和秀儿。她就会很大方了,基本上是对司言与她们属于双向纵容, 连管都不管。即使她在边上睡觉,司言在那里不管和秀儿怎么折腾,这永宁也是犹如老僧入定,她是不理会的,只顾着自己打瞌睡,而且可以睡得很甜,连声音偶尔起伏,略带着一些高亢又低吟的声音变化都完全不在乎。 其实永宁对这档子事儿,基本不是很热衷,她唯有在特定的日子里,才会主动一些而已,但即使是那些日子,她也就稍微一下,就跟着司言求饶,什么自己不行,身子单薄,什么夫君威武雄壮,什么小心肝都要化了,胡言乱语一通,哀求着司言放过自己,至于如今她更方便了,在求饶之后直接把自己的小丫鬟给一推,好了,女主人不行,小丫头被顶上了,小丫头再不行,估计天也快亮了,嗯…简直完美。 永宁在其余时间么,最多就是抱着司言撒撒娇而已,也不会如何。 倒是秀儿,前些时候开了荤,如今倒是喜欢黏在司言身边,但这丫头毕竟修炼时间少,这修为连永宁都不如,这点体力哪里够折腾,尤其是她还要忍住一些,为了不吵醒几个小家伙。所以不一会,脚尖才没绷紧几次,就是直接瘫软了,也唯有在司言怀里依偎而已。 而且关键秀儿之后连一点力气都没,夜里替几个娃儿盖被子,在他们几个醒来之时,倒是成了司言的活。 不过在这中途,永宁倒是醒来过一次,她在醒来之时,悄悄是与司言在十指相交那么握住了一会,以那十分轻微地声音在呢喃道:“夫君,下次记得要疼爱永宁呢,也不能老是和秀儿她们亲昵。” 司言微微一愣,便是坏笑道:“今夜?” “今夜臣妾困了。”永宁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明日,明日了呢。” 永宁在最后又呢喃了几声,这才搂着儿子沉沉睡去了。 至于等到第二日,司言在稍微上朝去应付了几句之后,又去了城外的乡野之间。 他倒不是起得早,而是几个孩子睡得早,所以天还没亮,就在床上打滚和爬了。 常安性子本来还算安静,醒来不喜欢动,就爱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但苏家兄妹先开始爬,这娃也忍不住翻身子,是在不断挥舞着手,是想坐起来了。 最后他们三个,干脆是趴在了司言身上,看这样子是想骑马,苏云直接趴在他胸口,睁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看着义父,似乎还像是想得到什么夸奖哩。 所以司言最后被弄得没办法,也就唯有起床而已,勉强去上了个朝,然后跟苏太师一起去高居正所管辖的内阁走了一趟。 皇国大小事务有内阁在管理,由高居正在主持,所以有时候他这皇帝也不过是挂个名头,司言最近还是担心春耕,所以想到郊外的另一个地方去看看。 但幸好,他在逛了一大圈之后发现,其实各地的春耕进行地都还很好,尤其是今日连艳阳都已经开出来,这些乡野之间的百姓,热情也就更高了,大家也在抓紧赶进度,大概在上午的,就有很多地方在下秧苗了。 司言见此,才是心安了许多。 其实从很多方面而言,司言身为皇帝,不仅没有掌握大局,反而私下还跑到农田里去看春耕,这属于有些不当的行为。 这就好比是一个掌管千军的大将军,却是去前面充当一个伍长的职责,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但司言最近是经常在外,他对皇国不了解,对百姓也是感到生疏,因此才更愿意下到乡野之间,去感受这些如今在他庇护之下的百姓日常。 如今他首先是需要皇国稳定,在玄升界被其统一之后,曾经神玄国之地,许多建设都要以这里为基础,所以粮食是重中之重,如果有必要,司言甚至会用道法阵图,去调节玄升界的太阳方向,为今年的耕种打下更好的条件。 而且在天炎城邦之外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些人比较特殊。 他们之前生活在神玄国,当司言统一玄升界之后,把一部分人族给安排在了这里。 这些个村庄的人,以前的身份大多都是奴隶,即使是如今有了田地,却依旧是在为人处世上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尤其见到官府来的人之后,亦是赶忙低下了头,下跪连声呼老爷。 无论是男女老幼都是同样,之前在入冬之前,司言来过一次,暗中发现有些官府之人,确实也有看不起这些神玄国来人。 毕竟人性很贱,觉得对方好欺负,就算对方已经很惨了,也喜欢上去踩几脚,所谓的阶级冲突,也莫过于此。 在他们企图在此作威作福被司言发现之后,他在暗中严惩了涉事人员之后,又派遣了国子监的几个学生,给他们宣传了一波平权思想,但司言无奈的是,这些人还是那样唯唯诺诺,见到国子监的学生也依然是想下跪磕头,还把自己那些个孩子,使劲摁住挠头叩拜。 更有甚者,为了表示对国子监学生的礼遇,也因为家中贫瘠,还让自己老婆进了屋子脱裙裤,招待对方。 司言在得知之后,差点没气坏,连自己杯子都砸了。 所以他干脆是把这些人的孩子,都给弄到学堂去了,家里的农活也别干了,先去读书写字,学些有用的东西,学些能站起来的思想,在之后回到家中,也好与父母去说道。 反正如今天炎皇国是大办学堂,附近学堂也多得是,只要是近一点,哪里都可以放。 司言今天大半天时间,就在这些移民的村庄里度过,他是换上了一身布衣,就说自己是路过,与几个老农在招呼几句搭上关系之后,干脆就帮他们插秧起来,也在这村庄之中走走,看他们是否有需要的。 但即使如此,司言的不同之处,他们多少还是能看出来,无论是气质还是这稍带俊容的相貌,都是如此。 在热情招呼之下,他们也留下了司言用饭。 今天春阳已经出来了,伴随着轻轻的微风,就在这乡野之间用饭,司言反而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这菜色虽然简单,但好歹是有些油花,司言吃得还算香。 司言今日所帮插秧的,是一户三口之家,家里是有伤病的男主人,以及姐弟两人。 男主人也是一直在请司言多吃点,尽管也就是两个野菜而已,但对方表示,大米饭肯定管饱,肯定管饱! 司言当然是笑着应下,而且在这期间,无论是有点年长的男主人,还是家里才不过十岁出头的弟弟,都很热情,并且一直在暗示家中长女,给这位兄弟倒茶啊,或者是递个什么,盛饭啊之类的。 司言也就只有笑笑,随之应下了。 这老农以一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模样,忽然笑道:“大兄弟,你看我女儿如何,我女儿长得可水灵了。” 司言忙道:“我家中有妻子了!” 老农与其子忙道:“无妨,可当妾,给口饭吃便是。” 司言神情古怪道:“这样不好吧……” 老农也神情古怪道:“你不曾看上我女儿,为何来帮我家种地?” 司言道:“乐于助人……” 老农又是一阵神情古怪微妙。 可也是在此时,司言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 他一抬头,见一个白衫夫子走来。 那夫子笑道:“哈哈哈!天炎人皇若是娶你女儿,那并非是妾室,而是妃子了。” 司言脸色微变道:“子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子文是穿着一身白衫,身材较为高大的他,是负手渡步了,以这慢悠悠的姿态走过来了。 至于他刚才所说的那句人皇,这老农一家似乎根本不理解,也都在面面相窥,而且他们见这来人器宇不凡,又是儒衫书生打扮,当然是不敢怠慢,以为是官府来了个什么大老爷。 尤其是其家里的这幼子,他现今在学堂上课,对能教导他读书写字的夫子尤为尊敬,即使是在这乡野田间,这也是赶紧起身,将位置让给子文。 这家的老农赶紧催促其弟道:“还不快给大人磕头!” 那孩子随之诚惶诚恐,这就要跪下来,但当即被司言一句怒喝道:“不准跪!男子汉大丈夫,跪拜父母长辈,跪拜恩师,跪拜君皇,其余一律都不准跪,即使是神,你也不准叩首!” 司言这一声是极其有中气和霸道,这一家也是被他所吓倒了,皆是愣住在原地,而其家长女,在此刻还有着一丝惊慌。 子文根本不理会他们,反而是径直坐在了司言的对面,这过程依然是很轻缓,是显示着他的从容。 “钟言,你好歹是人皇,倒是可以放下身段来此与这些贱民在一起,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了,哈哈。” 司言神情虽然是有点迟疑,但随之,他也应声道:“为何不可?他们是我族人,我也是从这个种族之中诞生,我们有着同样的血脉渊源,在那久远的年代,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我们一起坐下用饭,这自然可以。” 这家人此刻现在依然是有点慌张,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们甚至在短时间之内无法理解司言在所言何意,这家长女是在左右看了会之后,也随之倒上了一杯粗茶,递过去,放在了子文面前道:“大…大人,还请喝杯茶吧?” 这茶具同样很简陋,而且还是一杯老陈茶,冲出来的茶水都黝黑了。 但这些老茶,却也是他们如今这个贫困的家庭最好的东西了。 而且这家人又是如此生畏和胆小,他们以前是生活在神玄国,不久之前才获得自由了,即使子文在侮辱他们为贱民,他们心里或许是有波澜,但这波澜也不过是慌张与惭愧而已,而且绝不胆敢提出任何意见,表现出任何不满。这老农还弓着腰,令自己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忠诚的奴仆了。 子文有些轻蔑地一笑,见司言还在饮,便是笑道:“那钟道友你也不亏是出声卑贱,连这种茶水,都能入口,倒是不愧是与这些贱民有着同一个祖宗了。” 他们一家因为曾经当过奴隶,在脖颈后面都有当时统治神玄国氏族的一些烙印,在听见子文在辱骂他们出生,他们还试图捂住了脖子后面的印记。 司言阴沉着脸道:“是么,你倒是也枉为读书人了,圣人就是如此教导你的么?” 可身为己方的司言,却是另一种心情。 子文诚然道:“圣人教导我礼仪道德,教诲我神通道法,但老夫却知道,神与人有别,种族有别,难道你们人族会去怜悯一头牲口吗?就算是圣人也吃五牲六畜,也吃肉食,我们又不是佛门子弟,我们是儒门,何来这么多束缚呢。” “哦,原来如此么。可你在我眼中,又觉得自己是什么呢?”司言轻轻挑了挑眉毛道,“看法总是相对的,而且你随意出来找我天炎麻烦,难道圣人会纵容你么,难道圣人就没我人族血脉么?你也在辱骂你老师是卑贱么。” 司言在提及这里,这语气是带着很明显的质问之意,还锐利了许多。 可子文听到这里,那眼神忽然瞪大了,他随之厉声道:“他不是人族,老师是我神族!那些血脉算不得什么,而且也正是因为他有那些血脉,他才会对我有成见,他才会袒护你们,他才会变得那么自私!” 司言又饮茶了一口,针锋相对道:“可事实无论如何,我与你有什么干系,你来寻我作甚么。” 子文此时似乎冷静下来了,他忽然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望了望眼前的粗茶,似笑非笑看着司言道:“我来,自然是来杀你,上次若不是你从中作梗,老夫也该得到那至高境界的修炼之法了,断我修行,岂能如此轻易算了,我与你之间的仇恨难道还不深吗?” 司言喝完粗茶,看了一下子文,这神情虽然没变化,但司言的瞳孔深处,却是闪烁着一丝光芒,而这一丝意欲,即使连子文也无法看透。 而且在这时候,子文很明显感觉到司言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因为司言根本不畏惧他,也不曾有丝毫退怯,令他自己都产生了短暂的犹豫。 子文是知道司言的境界实力如今强了很多,与之前大不相同,但他子文好歹是道果境界,如果全力出手,胜负也不过是在短暂的刹那。可司言,却仿佛是从心底,从自己的灵魂深处,对子文仿佛是有着一种从容,而这种从容,仿佛是建立在司言的自信之上,他们之间的实力有差距,但司言非但没有恐惧,似乎还有着一种,随时可以反败为胜的从容! 子文先有那么一会愣住,他便是当即反应过来,当头一掌向司言劈下去,大怒道:“找死!” 而司言也在此刻出手了,他以自身法力一裹,就随之送走了这老农一家,令他们飞速往后退去,一直往天炎皇城的中心。 至于他自己,则是侧身一闪躲,往这高空窜去了。 子文见他要逃走,自然也立即跟上。 但事实上,司言也绝非是要逃走,而是在这乡野田间,百姓实在太多,但凡他与子文交手,紧紧是法力的震动,都足以令人死绝。 也几乎是在瞬息,司言就来到了皇城之外的地方,在那苍茫的大海之上,也就唯有到这里,司言才可以彻底避忌对这皇城之内的影响。 而且即使他实力不如子文,可他现今把修为提升至六御大巅峰,也至少是能挡住几招,利用这个时间,让焰焰他们得知,等凤焰舞赶来,他们师徒联手,就能逼走陆子文了。 何况司言上次虽然进入短暂的神帝境界,代价不算小,但也勉强恢复过来,这也算是他的一张底牌。 司言在与陆子文对了一掌之后,即使连他们底下的大海都直接被灵力所影响、所炸裂,激荡起了漫天的惊涛骇浪,并且这周围并非是雷云密布,而是这一瞬间的力量实在太强,整个天空此刻都变得碧波如洗,晴空万里了! 司言身上的气血也是在不断翻腾,他修为现在到底比不上子文,这一掌,也已经令他颇为难受了。 但司言却不由奇怪,他如果没记错,凤焰舞应该就在皇城之内,可却为何还未曾出现。 正是他想到这里之时,更令其迟疑的是,司言在这云雾散去,依然有大量海水在落下的上空,又看到了一些人影,其中有好几个看起来颇为眼熟,这之中,就包括之前一起入过殷墟的成天师。 司言的视线看得很远,他还透过了诸天,看望了更高的界域,在他们悬浮上方,悬浮的是三魔界,如今是莫璃的兄长在管辖,但然而,却是开始有着一些神魔,从零零星星,到密密麻麻的大军,正从三魔界在逐渐降临而来……这量足足有近数万之巨! 这数十万天庭大军,莫提是征讨一方诸天,即使是讨伐一片星域,这都足足有余了! 何况,此时此刻还有两尊神帝在司言面前! 司言看到了他们的形态,听见了他们在不断敲击着的战鼓之声,看到了象征着九天的那面鲜红的旗帜。 “绕过了玄升界,从三魔界而来么。”司言轻轻呢喃道。 三魔界在玄升界的上方,因为考虑到与莫恒之间的关系,三魔界其实算是玄升界一道天然屏障,但司言怎么也没想到,九天大军会从这个方向降临。 何况司言也不曾想到,九天会来征讨自己。 成太师飞致,随之在陆子文身旁。 他们两个神族对视了一眼,随之是纷纷释放出境界,向司言杀来了! …… 至于在他们正要开战之时,永宁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但又是说不出这种感觉和体会。 而永宁怀里的常安,因为苏家兄妹去了萧夫人那里,为了打发时间,他则是在握着笔墨,正在纸张上涂鸦。 常安也不懂什么,就是沾着墨水,管自己乱涂乱画,结果还把脸上弄到了一点,看起来像是个小花猫似得。 可也正在此时,永宁忽然发现有人在她面前,她抬头一看,发现是凤焰舞。 她讶异道:“焰焰,怎么了?” “小师娘,你带着安安快走。”她道。 “诶…” 话音未落,永宁向庭院的前面看去,只见那里也有个声影。 来人是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似笑非笑道:“既然气运之子被我找到了,那你们也走不掉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围战 凤焰舞鲜红的长发沐浴着熊熊燃烧的凤凰圣火,而且也以法力维护住了永宁和常安。 相比起此刻十分紧张的永宁,常安手里是依然拿着笔墨,那么睁大着眼睛,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还那么轻轻挥动了下手,又令沾着毛笔上的墨水有些飞溅出来,沾染了胖嘟嘟的脸颊。 而凤焰舞的境界亦是随之在打开,那一道道光轮跳跃跳跃而出,径直踏入到了神帝之境。 但那男子见状,却依然是神采依旧,不曾有丝毫的动容,这脸上的讥讽之意,还多了那么一分。 凤焰舞也不由是产生了一丝迟疑,不仅是对方此时透露出来的从容,凤焰舞还觉得,她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这男子的相貌,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这记忆固然是很依稀,但在仔细回想之后,凤焰舞才回忆起来,眼前这男子,她是在一个庙宇里见过神像,那神像的相貌,便是与他极其相似。 凤焰舞在讶异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以这有点木讷的声音道:“九天十二神王,公孙氏……” 公孙神王轻轻一笑,好像算是应下了,但在这个期间,他也忽然举起了手,以那十分不经意的一个招式,向凤焰舞一指点来。 …… 这次劫难对玄升界而言,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即使司言也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 不仅是天庭突然对他发难,超出了他的料想,他也未曾会想到,天庭神魔大军,会直接从三魔界降临,来征讨他这片界域。 而且这边有异状发生之时,无论是青云界,还是远在宇宙另一方佑心人帝与初代人帝,他们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探知到了,他们随之是打开了空间传送通道,想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到玄升界。 可不过也这空间通道才打开了不久,这空间七彩隧道,就被一股剑气凌厉削过!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将这些传送通道,统统泯灭了,甚至连地上的传送阵法都是如此。 此时此刻,在青云界传送通道之上,正站着一名少女,这少女尤为妩媚地笑着,并且在这期间,还用食指弹了弹自己的清剑。 佳音道:“想让这些家伙来帮你还是省省吧,他们之后自然有安排,也逃不过这一劫,可你,却是要死在今日咯。” …… 与之相对,在玄升界对面的那座诸天之上,东帝青华的分身,此时亦是坐在自己亡夫的陵墓前在饮茶,她那目光,仿佛也刚好从是三魔界正在降临的天庭大军身上收回来,她在这期间,是微微泛起着嘴角,但在闭眼与睁眼之间,却又蕴含着一丝冰冷与杀气。 “夫君,等到此事了解,妾身就替你去取回那宝物,那人族骗我,是他偷走了混天珠…华萱已经告知于我,他如今也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东帝分身依然是在饮茶,而她对面,亦是放着茶杯,固然至始至终,都没有谁坐在她面前,可在微风的吹拂之下,她捋着自己的发丝,却依旧是在对面那里微笑着,而这一丝微笑, 似乎也格外甜蜜与幸福。 …… 这些从三魔界降临的天庭神魔,已经在玄升界的大海上方汇聚起来。 他们同样在玄升界引起了极其剧烈的反应,连大气都被他们所产生的灵压烧红,在不断产生了响亮的音爆,即使有不少龙族在施云布雨,也都无法缓解这个现象。 天炎皇城因为有过很多考虑,是一直处于在战备之中,当这异象被观测到之后,高居正也随之是紧急调集精兵,开始在皇之外布防了。 可就算是这样,现今天炎皇国的力量,可能还是显得十分薄弱,要知道,现在是天庭大军直接降临,又是有着数尊神帝与神王带领,他们人族又何来反抗之力! 而且这些天庭大军,此刻并未是直接飞赴玄升界的任何地方,也未曾扑向皇城,而是一直在上方,是以那傲然,是以惩戒,以一种审判的姿态,在成天师身边那些战旗的引导之下,将司言彻底包围起来了,而这所占据的空域,也足足横跨上百里,这上百里之地,皆是天庭大军的神威浩荡的范围之内,就算是从界域之外望来,此时也都只能见到一道道金色的神光幕墙,显得尤为璀璨耀眼! 他们非但没有先进攻皇城,为了防止城邦之中的人出来,反而还派出了一些高手,在皇城之外以道法割裂出了一片绝地! 而且在这些神魔之中,还有不少儒家和佛家。 其中几个僧侣,就是在成天师他们后面。 在华皇子身边那有着佛光罩身的僧侣,其实司言还认识。 那是韦陀。 当年他与小花妖闹出过一些事儿,司言甚至是为此隔界飞去了一剑,与老佛闹了一些矛盾。 但现今的韦陀,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人了,他即使是天赋不高,可他终究是摩诃佛陀弟子,又经历了百万年之久的岁月,现今也已经有了六御之境界的修为,将来进入神帝,或许也是可期。 韦陀是与华皇子相识,正好他去了一趟天庭,遇见了大军出征,便是跟着来凑热闹了,在这期间,韦陀还时不时悲天悯人在华皇子身边提醒道:“殿下,既然此人皇犯下了大罪,那我自然说不得什么,可这满城百姓,皆是生灵,也需得留下他们一条生路啊。” 华皇子随之应声道:“道兄还请放心,本殿下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辈,在这钟言人皇死后,我亦可保证,绝不屠城。” 韦陀念了声佛号,便是道:“殿下慈悲心肠,韦陀先谢过殿下了。” 但他也才说完,那显得有点热切的眼神,就再次放在了司言身上。 其实他韦陀对佛门之事并不感兴趣,对佛门的诸多戒律同样是如此,只不过当年他惹出大事,这才被先辈送去了灵山,事实上时至今日,他依然是个好事之徒。 司言是不顾及自己身上气血在翻腾,他是看向了在上方的成天师,便是对其质问道:“我玄升界与青云界,都是在天庭治理之下,我钟言在九天之上,亦是有着正神官位,你们又为何来犯我界域!” 成天师那神色更是显著了,而且他身边还都漂浮着七面指挥大军的战旗,正在随着大风呼呼作响。 他道:“钟言,你与人教勾结,与人教窜通,身为人教余孽,理应当杀,现在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去天庭斩妖台走一趟,我可保你皇国无事,但你若是胆敢抵抗,必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将你诛杀在此,也屠戮你国家亿万万生灵!” 司言表情自然很是阴沉,他想到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他随之是往身后望见了下。 在他身后,是亿万万百姓,他并非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他还背负了许多,他有家庭,他的子民,这些从上古时代就繁衍,就苟且活到现在的人们,他们也是生命,也是他的背负! 司言往后看了下,沉声问道:“我若是投降,那我妻儿呢?” 就在此时,又是一人飞来,这是个是身材有些壮实的浓眉男子,司言在不久之前还见过他,来者,正是在司言嫡子常安出生之时,前来截杀的董神王。 “你儿子自然是只有死了。”他轻描淡写道,“你与人教有瓜葛,与余孽有牵连,你嫡子又是气运之子,他不仅是要死,连他的神魂都会被炼化,他的肉身,都会被剁碎,都会彻底万劫不复,你的妻眷,更是得开膛破肚,泯灭神魂!” 司言听到这里,他先不语,可这已经有六御巅峰的气息,仿佛又是更强了一分。 这也是他最真实的反应,亦是他情绪的激化! 陆子文最先察觉到,他也随之厉声道: “与他多说无益!如今他也不过是只有一人,难道还怕降服不得他么!?” 子文在如此怒喝一声之后,亦是再次对司言以一记拳式打去。 司言是提剑挡住,再次与子文大战起来,而且在这个期间,司言虽然在修为上开始不如子文,但他的剑域是在持续扩张,他剑道,正在被自己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司言之前才用过神帝境界不久,上次是为了抗击芸天君。 但与芸天君交手那次,司言可以借助法相烙印,可在这里,他却未曾有什么其它之法了,也唯有自己硬抗而已。 此时,数万神魔在他面前,可他就唯有自己一人而已。 只是在这期间,司言的境界是在再次突破,他又开始试图进入神帝境界! 虽然他的神帝勾火很是破碎,为了防止崩塌,即使进入,也顶多只有道果境界,而无法踏入天婴境界,可到此时,他却也没有选择了。 如果可以有机会,司言希望奕初他们那里可以重新建立空间通道,如果有奕初他们在,如今这一战,并没没有一战之力! 司言用混元天罡手先与子文对了一掌,这个大海,近乎是数百里之内,此刻都重新陷入了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之间。 他虽然开始是处在下风,可陆子文在看见司言脑后第九个光轮跳跃而出之时,也是不由愕然道:“神帝境界,你是神帝!这怎么可能?!” “他是神帝又如何!”成天师大怒道,“子文道友,我来助你击杀他!” 第三百四十七章 时机未到 在某方诸天之上,今天难得是个明媚的日子,这带着一丝春暖之意的阳光倾撒下来,在竹林之间游离着光影,并且它是带着一丝微风,还在徐徐吹动着。而春风在拂动着那些鲜嫩的竹叶之时,这些竹叶,也犹如是风铃这般,在不间断地发出着悦耳的声音。 因为大雪已经停歇了有好几日,加之今天的天气不错,他们今日的课堂,也是在这竹林之间。 天誉正拿着书册,在前面念着,而底下这些学生,都同样在郎朗跟读,这一个个,虽然年纪各不相同,有几个大概都还听不懂,可每个人却格外投入,这即使是听不懂,也需得全部都记住,生怕自己忘了哪几个字。 不过在这其中也有开小差,或者是这春风暖人,惹人倦意,在昏昏欲睡的。 所以这儒衫青年便是走到了一个两个小弟子身旁,分别用卷起来的书卷,在他们脑袋上各打了一下,把打瞌睡的两人给唤醒了。 “安庆,小琳,都醒醒。” 这两人是年纪最小,之前上课之时,不是喜欢趴在天誉背上,就是往怀里钻,现在自己坐在那里,反而是在偷懒了。不过被老师教训,他们也唯有摸着头,睁着那惺忪的睡眼,继续在摇头晃脑听,虽然大概是听不进去了,也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又会睡过去,毕竟今日的天气是如此宜人,连鸟儿的鸣啼,也不时在周围响起,显得尤为惬意。 但天誉却忽然是在此刻,他好像是有了一些感觉,他微微思索,并且在此刻是停止下来,抬头望着天空的某个方向,在这期间,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誉,你怎么了?” 在天誉的身后,忽然是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是如此问道。 而且也正是这一声,她出声是把对面一个在午休的青年男子给吵醒了,因为之前一直是在听朗朗读书声,所以一下子有其余响声,他也就尤为敏感。 博易是揉着眼睛道:“姨母,你怎么了?” 但云薇是白了他一下,又对天誉问道:“誉,你在看什么?” 天誉并未立即回答,他在收回了目光之后,又在原地摇摇头,在来回渡步,嘴里也呢喃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还需要等待,如今天道未曾给指引我,我还需要等待,否则一定会功亏一篑……” “誉?” 在天誉持续自言自语之间,云薇终于是忍不住,近前去问他了,而天誉的几个学生也都起身,以为自己老是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 天誉见他们如此紧张,他的脸色才似乎是缓和了许多,并且出声道:“啊,我没事,只不过在想些事情而已。” 说着,天誉便是对弟子与云薇微笑了下,表示自己无恙。 博易在那里则是打了个哈欠道:“姨母,你就是太多疑了,他哪里有什么事儿,每天都这么清闲,倒是你,你不是回家看看好么,你都住了这么久,兄长和嫂嫂估计要念叨你了,怎么也得回家去看看嘛,你怎么说与兄长也是母子,怎么能老是不回去,哈!” 博易在说出这番话之时,是显得那么轻描淡写,并且在最后还打了个哈欠。 可等到博易反应过来,却见云薇已经瞪着极其恐怖的眼神在看着他了,这眼睛里也都是密布的血丝。 那眼神明显是一个警告,似乎是在用目光告诫他,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哈哈,我在说什么…哈!外甥刚才是说,自己好想娘亲呀,我与娘亲是母子关系,真是好想娘呀…嗯!” 博易在说完这些之后,才又那么卷缩了下,又赶紧管着自己双目紧闭假装休息了。 云薇则是在这期间回头望见了下,她除了见到在这其中那个姑娘一直瞪着自己之外,天誉好像就没什么察觉,这样她才放心了,是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天誉仍旧在那里解析课文之中的含义,并且在这期间,再次用书本敲打了两个又趴在了书桌上的学生。 安庆依然属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来,跟我念。”天誉清了清嗓子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下面学生也摇头晃脑齐声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 此时此刻,在一方偌大的人族诸天之中。 有许多人都围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 初代人帝对周围的弟子厉声问道:“当时的传送通道怎么只有一个,其余的传送通道何在?!” 那为首是个中年人,他有点战战兢兢地慌张道:“师尊,我们界域一直漂浮不定,为了维持一个阵法也已经是极其困难了,如何还有其余的传送阵可以用啊!” 奕初闻言,这依然是气急败坏,是在对他们吹胡子瞪眼。 可他也已经等不及了,奕初在此刻,在怒喝一声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神帝大圆满境界,而且在这个期间,他为了令力量提升到极致,甚至是不惜代价,再次燃烧起了自己的元神! 初代人帝在神帝境界,已经是这世间一等一的高手,他的元神虚影从背后屹立起来,一直穿过了云霄,显得尤为巍峨宏伟。 而且当初代人帝在进入天婴境界的一个节点,当他的元神又开始燃烧之时,这方诸天的半个界域,都因为他的力量而开始狂震,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地动山摇,山岳之间在咆哮,大海与湖泊好似也在倾覆! 初代人帝的肉身亦是传来了节节爆响,承受住了莫大的压力! 在下一刻,初代人帝的帝剑在刹那间出窍,连同着元神持剑,他仿佛是带着要劈开整个世界的剑意,当即一剑斩向了对面的虚空! 对面的空间开裂了,他一剑就劈开了界域之间的壁垒! 而在他脚下那硕大的空间阵法,亦是在此刻汲取能量,大量彩光,大量被压缩的灵力开始疯狂灌输到了里面,初代人帝怒喝一声,便是跳入了这空间裂缝之中! 然而,初代人帝因为强行打开了世界壁垒,也根本没有精准的坐标,他的传送之地,同样十分偏离。他最后是被传送到了九界一个十分偏远之地,处在西面与宇宙星海相互接壤之地,如果要在这个地域赶赴玄升界,即使是他,也会花上许多时日。 …… 司言在进入了神帝境界之后,他明显是感觉到第九个勾火是承受着一股莫大的压力。 但他的神帝修为,最多也就只能提升到道果境界,因为在这之后,他也唯恐勾火会承受不住,如果是进入了天婴境界,他可能会付出整个境界崩塌的后果。 可即使是如此,司言的道果境界,有着他极其浑厚的修为支持,这样在程度上,也十分毕竟普通神帝的天婴境界,即使是成天师与陆子文一起联手,他们在司言手里也是节节败退,身上是遍体鳞伤。 子文夫子是尤为心惊,他以罡气与境界试图是挡住司言的一道剑气,见过这剑气轻易就贯穿了他的手掌,从他的肩胛骨径直穿透! 陆子文惊恐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有着如此修为!” 子文夫子根本无法想象,就是在不久之前,在九幽魔界,司言还在他身上吃过亏,那时候的司言才不过四昊五方境界,可此刻这位人皇,却已经可以进入神帝道果境界。 何况和道果境界是如此强悍,直接压制了他与成天师的联手。 而且在这期间,司言的剑法也越来越玄妙,在逐渐往一个无法形容的高度超脱。即使是这漫天神魔,都不由在发出着感慨。 在这期间,是又有一名高手想跳进来,想与之交手助拳,但司言当即是钉出一剑,这一剑也极其惊艳,犹如是一道长虹,自下从上贯穿,令那高手为了避忌这一剑,在急速往后惊掠而去,在这期间是连连释放神通,企图是抵消这一招,可最后,他在飞出了几千里之后,却还是被其一记贯穿,就随之跌入了大海之中。 董神王见状,他不由皱眉了下,自言自语道:“他果然是与那个人有关…这确实是神剑一气斩,但如今是天阁之意,也管不得这些了。那个人即使再厉害,也无法与天阁那几位相提并论,出了事,连那个人也逃不掉。” 至于此刻在另一方,那佛门的韦陀,他也不禁是犹豫了起来。 他不由是自言自语道:“怎么此人的剑法,与师叔是有点像呢,之前我倒是见过师叔的剑法……” 韦陀曾经见过念施展过剑道,在念打出灵山那天,韦陀同样在场,他觉得司言有几招,就是与念师叔有点像。 而且因为念那几招直接令佛陀摩诃败了,所以韦陀印象是尤为深刻。 但他也不过是在迟疑之中,只不过是短暂之间的错觉而已。 成天师连连呕血,也不由大怒道:“你有着如此强劲的实力,果然就是人教余孽!” 董神王轻哼了声,他也出手了。 当他神通境界打开,在进入天婴境界之时,连整个空域的凌厉都澎湃起来,随之,他也同样以一道神通打向了司言! 第三百四十八章 对付这种人我有好办法 此刻,是在九幽魔界之中。 莫璃正在其娘亲的房间里,与嫂子岳珊珊一起,在一起喝午茶。 她见娘亲没有什么大碍,精神还算不错,如今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所以就放心了不少。 莫璃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娘亲才不过是出去了那么一下,就会被人袭击,她在又思索了片刻之后,才道:“娘,是不是天庭对我们九幽有意见,是天庭所为?” 她娘亲不过是犹豫了一会,就随之是有点失措地解释道:“啊…这、这为娘也不知道,又或许是以前的仇家所为吧,但娘这次算躲过了一劫,也应该算是大幸了。” 莫璃若有所思,也就那么点点头而已。 岳珊珊与自己婆婆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继续在与莫璃交谈,在互相聊着家常,并且对莫璃嘱咐,让她在家里多待些日子,她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 可莫璃却不太愿意,她道:“啊呀,娘,璃儿住不久的,璃儿不过是来看看你,不为了看娘,璃儿才不回来呢,人家还要回去帮永宁带孩子呢,娘,你是不知道,安安很可爱啦,安安会经常对着我笑,他也很乖,很可爱呢,夜里他跟我睡,还会抱着我的胳膊,也都很乖的……嗯,等他长大点,女儿就带他来魔界玩,让娘与嫂嫂也见见他,嘻嘻!” 西陵夫人与岳珊珊一起对视了一眼,她们的神情之间也满是为难与慌张。 西陵夫人出声道:“璃儿,那孩子即使再好,那也不是你的骨肉,是人家的,而且那钟言又不让你当正室,你又与他留恋什么,你还是回魔界来吧,他迟早哪天惹出了天大的祸患,连我们都保不住他,连你都会被牵连。” 岳珊珊觉得有点迟疑,但她也唯有跟声音道:“是、是啊,小妹,这些你可要想清楚,你与他其实并非登对,他有正室,你又何必至此呢?” 可提及到这里,莫璃显然就不高兴了,她是噘嘴不满道:“娘,嫂子,你不懂我,你也不懂我与阿言,不懂我与他们,这些娘亲你别管,你们也管不到我,璃儿自己心里有数的。” 西陵夫人随之还想出声劝什么,可也是在此时,她却不知道,自己女儿神情居然一下子阴郁下来,并且是显得那么惶恐不安。 “璃儿,你怎么了?”西陵夫人与岳珊珊赶紧问道。 可莫璃自己也不清楚,她是捂着自己的胸口,那是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道:“女…女儿也不知道,女儿想到了安安,这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是好心慌,感觉心里有什么断了一样,一下子变得好奇怪。” 在莫璃如此低头喘着粗气之时,西陵夫人与岳珊珊在你看我,我看你,她们双方也都是脸色一片煞白。 …… 而此时的玄升界,大战也一直在进行之中。 在两尊道果境界神帝的围攻之下,又有另一位天婴境界的神王出手,司言自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压迫。 倘若佑心或者奕初可以早点赶过来,即使此时他身处险境,但如果是有他们两人在,又加上凤焰舞,他还是有极大的希望可以挽回颓势。 不过在董神王出手之后,司言是显得更加狼狈了。 董神王早已是天婴境界,身为九天十二神王,他现今在天庭的地位极高,也就在天阁七老下面而已。他即使是遇上九修魔君,都有实力抗衡之,何况是现今修为并不完整的司言。 再者,司言即使进入道果境界,也有着极大的代价,他的第九个勾火本来就很是破碎,无法承受太多压力,在他进入道果境界期间,他的神帝勾火,那些蛛网一般的裂缝,此时都开始逐渐增加,他的力量维系,也产生了很大的困境。 何况这些围绕着他们的大量神魔,也一直是在施加神威与灵压,在往司言他们中间压迫。 这些神魔的站位,本身便是一种战阵! 他们是耸立于云雾之间,这战鼓声音也是不绝于耳,在不断隆隆作响着。 加之灵力在大气中不断澎湃,整个大海之上,再次是变得黑云密布,一道道猩红色的惊雷,带着流火,不断在上空炸响着,那被煮沸的海水,此刻是被蒸腾了又蒸腾,在这狂风暴雨之间,已经彻底开了,制造出了大量火红的高温水雾。 而在司言硬是接住了董神王的一招神通之后,他随之感觉肉身大震,连带着他的神魂都是如此。 但是反观董神王,他却是依然面带着笑意,仍旧保持着自己的从容,甚至他还未曾使用出全力。他才不过令自己的修为实力,大约提升在道果境界巅峰而已,连天婴境界都未曾完全进入。 董神王从刚才开始,他也不过是在看戏而已。就算司言有神帝境界,但若是他出手,其实也不过是数招之敌而已。 而且这之中也有子文的要求,陆子文为了之前的一箭之仇,他尤为想要亲手解决司言。 董神王是一直在见着司言苦战,等到司言逐渐不支之时,他才趁机出手。 他在虚空刻画了一个印法,在成天师与陆子文在夹击司言之时,从上自下,猛然往其按压下去了,那印法往下一沉,司言所受到的压力顿时就大了一分! 而在这期间,陆子文与成天师纷纷以自己的最强神通,往司言两侧围攻而去,令他在双侧受敌,司言固然能够以剑域抵挡,但也没有了之前那压倒性的力量,他反而是与他们陷入了胶着,而且在这过程里,随之董神王令法印威力继续加强,陆子文与成天师则仿佛是受到了那法印的加持,这修为气息则是强了一分。 “逆贼受死!” 子文在怒喝一声之后,以自己的一记拳式直接打在了司言的胸口,令其肉身都凹陷了一块,整个肩胛骨都好像是扁了许多。 子文的儒家武道比成天师凶悍许多,而且在这之间,也同样是招招死手,司言在以剑域抵挡成天师之时,对陆子文也显得疲乏起来。 董神王知道时机差不多了,在陆子文又是两记拳式打在司言的心口,令其负伤之后,董神王随之是一按自己的法印,令那力量在突然间暴增,也令法印直接隔离了司言与陆子文。 这法印是形成了一个符文禁锢,是以法印的结构为基础,演化出一扇天门,那天门是带着大气的灵力,带着这么多九天诸神的神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了尤为强大,甚至是撼动了整个界域的一股天地之威!骤然往下一压,径直压在了司言的肩膀上,令其不断下沉,令此刻即使是神帝境界,法相巍峨的他,都不得不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逐渐跪倒在天门所连接的阵法之上。 司言怒喝了一声,试图以短暂的修为提升,破除这扇天门,但他也才抬头了那么一下而已,在他嘶吼之时,整个大海都形成了一个旋涡,然而这天门的威力,就随之跟着暴涨,再次令他趴下,跪在了九天诸神面前! 而且这天门仿佛是会汲取司言的法力,他的修为境界,也在这个之间疯狂跌落,他是一直从神帝境界,跌落到了五方境界,令他唯有在原地狼狈地喘息而已。 陆子文大喝一声,就要起身以拳式令司言当场毙命,可董神王却连忙道:“慢!留下他还有用!” 陆子文有点迟疑,但见董神王是如此果断,他也就唯有收手了。 现今天庭征讨玄升界,是因为怀疑司言与人教余孽有勾结,而且司言是隐藏着神帝境界,就更令董神王是如此断定了。 如今第十八天道复兴,为了得到人教的线索,董神王还需借助法印,从司言的神魂之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在上面那法印符文的牵扯之下,令司言体内的元神,也清晰地展现出来。 那些法印所组成的符文锁链,是穿透着司言的元神,也令他的神魂,在不断产生刺痛。 “说吧,你与人教是何关系?” 在董神王飞赴司言面前之时,其余一大批,包括是华皇子与韦陀在内,都已经站在了司言面前。 “你若是坦白交代,本王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痛苦,但你若是不从,我定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司言是依然跪在原处,是以那一种无法言喻的眼神,在盯着董神王。 董神王轻轻一笑,他用罡气凝结了一道神通,那么随意一指头刺出,就贯穿了司言的元神,司言也是闷哼了声,唯有强行忍住。 “你取走了第七州界之界主,文曳的尸身,你与文曳,是何样的关系,你与人教,又是何样的关系?” 司言的视线在左右看着,他也不知道为何,他与天庭大战至此,却未曾有一人前来,即使是在皇城之内的凤焰舞,都未曾赶来。 “董道友,你也不必与他多言了,此人看起来也是个硬骨头。”忽然有声音笑道,“但我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人。” 董神王回头,只见是公孙神王来了。 公孙神王此刻保持着神祇状态,足足高达百丈。 公孙神王抿嘴一笑,道:“因为他若不是不说,我可杀他妻儿,灭他骨肉。” 说着,当公孙神王摊开手之时,他们都看见在公孙神王的手里有两个人,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 他们现在并未受到伤害,那女人怀中胖嘟嘟的娃儿,还在左右看着,一脸很是好奇的模样,在允着自己的手指。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复苏 在九幽魔界。 当莫璃心中那种不安在变得越来越强烈之后,她好像再也放心不下,在其娘亲西陵夫人房里又休息了一会之后,就起身要离开,打算返回玄升界去了。 至于西陵夫人与岳珊珊,这婆媳两人自然是要阻拦,可越是阻拦,莫璃这内心深处的不安和焦虑,却是越加明显了。 尤其是在昨天夜里,莫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是梦见了常安,而且在这梦里,常安一直在哭,哭得很响,哭得她根本是哄也哄不好,要知道,常安是个很少闹腾的孩子,除了上次雨燕离开,他都不怎么哭的,所以这样,莫璃才显得十分挂心,何况加上她现在很是心慌,她肯定是想要尽快离开。 而且莫璃也感觉很奇怪,她才从大门走出去,就遇到了父亲九修魔君走来,九修魔君亦是在对莫璃笑,并且也让她留下多住几天。 九修魔君的态度反而是还有些强硬,这模样似乎是莫璃从未见过的,莫璃很熟悉自己的父亲,也许九修魔君没有意识到,在这言语之间好像还是晓之以理般劝女儿多住几天,声称自己很想她,怎么才待了两天就走了之类云云,但魔君这些微妙的变化,莫璃是有着清晰的感觉。 她在满口答应之后,就随之是从家里的后院飞身遁走了,连头也不回地往玄升界方向而去。 而且在这其中,莫璃意识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整个九幽魔界范围极大,即使是与九界相比,这在规模上也丝毫不逊色,但是九修城邦的传送阵法,却已经是被破坏了,任何传送截点,都失去了效果。 …… 在万界之中的太虚之境。 太虚的某处,是常年都燃烧着熊熊的烈焰,这片烈焰占据的空间尤为广袤,甚至有一片小型诸天大陆之大,横跨了不知道多少里。 而在这片太虚烈焰火海的侧旁,则是有着一座名为圣火城的神城,这座神城已经在太虚之境有了近百万年以上的历史,圣火城借助太虚火焰,是万界之中最为著名的神兵之城,从天庭大军的兵刃,到万界神魔的法器,他们都有炼制,而且最近因为原因很复杂,圣火城的神兵工坊,从太虚火海引进来的炉火也一直都未曾熄灭过,都在日夜不停打造各种神兵与甲胃。 因为有天庭命令,如今圣火城的氏族族长,林戬自然也不敢懈怠,一直是在各种工坊里面走动和督促。 只是,他在此时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在神城之外,往太虚火海望去,是那么自言自语道:“今天的火海不对劲,这火焰好像是更猛烈了些,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林戬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呢喃了下不由出声道:“帝君……” …… 于天誉所在的诸天。 在课间午休之时,天誉正在与几个孩子一起用饭。 因为学生也不算多,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所以天誉都与他们一起在吃。 他左右坐在两个年级最小的安庆和小琳,其余的学生,就都坐在他对面了。 这饭菜是云薇亲自做的,而且这伙食也不算差,连肉都有很多,所以这些孩子吃起来也就格外香甜。比如安庆和小琳,因为这些日子云薇来了之后,他们吃得太好,连人都胖了。 其余几个弟子,也都纷纷称其饭菜味道好,即使在这之中,是有个名为徐莹的姑娘在瞪着她,但云薇是知道对方有敌意,所以是故意不理会。 因为云薇知道,这姑娘家里有个颇有姿色的娘亲,在镇上开了一家酒坊,这姑娘是想给娘亲物色后爹呢。 那妇人云薇去镇上打酒水也见过,确实是有几分姿色,而且天誉没事也去人家那里晃荡,所以云薇也有点戒心。 她对徐莹笑了笑,便是对徐清等诸多学生道:“你们若是喜欢呐,以后我天天做给你们几个吃呢,月月做,年年做。” 安庆和小琳,乃至于其余几个,都连声称好,险些没把那为自己找后爹的徐姑娘嘴巴给气歪了。 可天誉的面色,却是在这一刻骤然大变起来,他放下了自己的碗筷,猛地起身抬头看向了天际! 这一点,将那低头在顾着自己扒饭的博易也着实吓了跳,这米饭都呛到了。 “是天道!”天誉大惊失声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 此刻,在天炎皇宫之内,凤焰舞是斜躺在地上,正在不断咳血。 她的元神受创,神魂与肉身皆是大损,而她落败,她甚至连修为都未曾提升到巅峰,才不过是几招之间,就险些被公孙神王击杀,就连永宁与常安都被对方劫走了。 凤焰舞即使是用九凤神凰功在恢复,但这身子也依然极其虚弱,她那模糊的双眼,是看着苏桃儿在慌张之间赶了过来,将她给扶住了。 “师姐,你…你怎样!” 凤焰舞十分虚弱道:“咳…咳咳,小师娘和安安,我、我没能保护好他们。” …… 此刻,在那大海之上。 被天门压制在那里的司言,是看到永宁和常安,出现在了公孙神王手里。 公孙神王是天婴境界,而他的妻儿,此刻在公孙神王手里,却是显得那么渺小,只要其轻轻一用真元,就会被碾得粉碎。 永宁是一脸惶恐未定,她抱着常安,在失措之间四处环视之时,一眼就见到那被天门压制在那儿的司言,永宁连忙惊慌道:“夫君!” 司言在见到永宁与常安之时,他并没有出声,但他的瞳孔却是在闪烁着,这一刻,他那脑海之中,仿佛是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那么出现,在逐渐弥散起来。 常安本来就小,他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到处张望之后,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爹爹,他还高兴了,还出声笑起来,指着司言那个方向,在不断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好像是在给爹爹打招呼,让爹爹赶紧过来看看自己。 只是,常安在发现自己爹爹情况有点古怪,并且被那天门压制,在产生痛苦之时,他又犹豫了,允着手指,陷入了茫然里。 董神王见状随之笑道:“倒是公孙老兄你有法子,这么快将这气运之子找来了。” 在华皇子身旁的韦陀见状,便是也喊道:“阿弥陀佛,公孙前辈,你此举有些不妥,怎能对女子与婴孩出手。” 但公孙神王不以为意,应声道:“韦陀老弟,你是不知道,此子是气运之子,是这世间一大祸患,他们一家与人教有勾结,又何来无辜呢?” 永宁在听见这里之时,她那恐惧也好似是达到了顶点,她是抱着常安,牢牢抱住,一点都不松手,生怕自己儿子会受到任何伤害。 “你若是交代,本王之后倒是可以大人大量,倒是可以网开一面。”公孙神王对司言笑道,“你若是死硬到底,他们也就唯有死路一条了。” 常安见自己父亲这会好像很是难受,有点开始不开心了,而且因为司言一直不理会他,他就开始哇哇哭起来,在不断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 公孙神王见司言神态有变化,就又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操纵一丝罡气,犹如是发丝那样,轻轻从常安小腿那里划过,令常安的小腿上出现了一道伤口,令其鲜血也淋漓下来。 常安出生到,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苦,他又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疼得直哆嗦,随之就哇哇哭起来了。 至于两位神王,以及是陆子文与成天师他们,都似笑非笑盯着司言,仿佛很期待他此刻的反应。 而且常安血脉特殊,他的血也格外甜美,那股诱人的香味,在场神魔无不想一口吞掉他。 司言看着这里,他依然不出声,但他已经狠狠咬紧了牙关,他已经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永宁是急坏了,到处在自己儿子身上摸着,连他是哪里伤到了都不知道。 这个孩子是她的宝贝,是比她这条命更为重要的骨肉,是她与丈夫爱情的结晶,可现在常安被伤害,她却根本无能为力,她怎能不急! “安…安安?!”她牢牢抱着儿子,“安安你怎么样?!” 韦陀毕竟是个佛门中人,见这一幕,他也十分不忍,而且他发现司言整个人都在发抖,那气息,又在逐渐发生着变化。 司言在看着公孙神王之时,那双眼眸之中,已经尽是杀意了! 而且也不知道为何,司言身边是忽然多了一面铜镜,那铜镜之中站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年纪不大,可韦陀却觉得很眼熟。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那姑娘,亦是以那种与司言同样的眼神,那充满着极其强烈杀意的眼神,在瞪视着公孙神王。 “那姑娘怎么和念师叔有点像……和师叔有点像呢。” 韦陀联想到了之前司言所用的剑道,韦陀面色渐渐变了。 他战战兢兢道:“师叔…是师叔?!” 韦陀连忙反应过来,一刹那间,脸色苍白无比,他即刻转身厉声道:“神王!神王前辈,你且听小僧一言?!” 但公孙神王哪里理会他,以为他又是佛家那一套。 反而公孙神王还对司言笑了笑,对司言指了指,又对常安指了指,然后再次用罡气,在常安的小腿上划了一道伤口,令那血是更多了。 至于常安,他则是哭得撕心裂肺,在娘亲怀里拼命挣扎着。 在铜镜之中的念儿被彻底激怒了,她竭尽全力嘶吼道:“公孙氏,等我本体归来,我杀你全家,我要屠你整个氏族,我要杀尽这天下间,所有与你有血脉之辈!!” 这哪里冒出来的丫头谁也不知道,从子文到成天师闻言,所有人都讥笑不已。 韦陀听之,哪里还能不明白,何况他也知道念师叔如今尚在人间,他惊恐交加,再次大声劝道:“公孙前辈,你不要动此子,你若是动他,泼天大祸就下来了!!那是我师叔,是我念师叔啊!” 华皇子随之是一拦住韦陀道:“唉,韦道兄怎是如此磨叽了,什么泼天大祸,我们天庭还怕谁不成?” 公孙神王最后再次令罡气浮现,这次,他对准了常安的脖颈,他对司言下了最后的通牒道:“你不说,本王就割头了,让他先死,再弄死你的女人。” 在这一刻,从司言脑海里有太多的场景闪过。 他想起了当年,想起了司常,她当时死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他又看向了常安,看向了此刻在哭着祈求的永宁。 永宁如果是只有自己一人被威胁,她不会惜命,她会为了丈夫去死。 司言懂的,司言了解她,没有他比谁清楚自己的妻子。 可她有儿子了,她想让儿子活下去,只希望这个生命,自己与丈夫的骨肉可以活着……她跪在那里,抱着大哭的儿子,不断在磕头哀求着。 “你求也没用,他要死,由不得你!” 可公孙神王才说完,他就发现司言的气息再次变得越来越浓烈,从五方境界,一路进入到了神帝境界,从神帝彩光境界,踏入了道果境界。 “哦?”公孙与董氏微微皱眉。 司言的道果演化了,道果结成了人婴,进入了神帝境界! 公孙神王与董神王也不由讶异道:“他竟然是天婴境界?!” 公孙神王与董神王也即刻调动修为,踏入天婴境界,并且异口同声道:“但你是天婴境界又如何!!先打断他的神帝命轮,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司言此刻有法印镇压,他们两位神王又是天婴境界一等一的高手,自然是有信心可以击杀他。 “螳臂当车,不知死活!!” 董神王大喝一声,全力一记神通向他打去。 但司言,他在进入了境界顶峰之后,脑后浮现出了一片天道星海! 他抬手挡住了董神王的拳式,当即挣脱了法印天门,随之仰天长啸起来,那是愤怒,那是极怒的长啸! 这一声长啸,也是百万年的隐忍与屈辱!! 犹如在震彻着整个宇宙,整个诸天万界。 念儿惊愕道:“爹爹!?” 。 天,开裂了。 宇宙的至高处,开裂了,无尽、那好似是要将这世界都焚烧殆尽的炙热火海,伴随着复苏的十八天道,从宇宙的至高处流淌了下来。 公孙神王与董神王呆了呆,便是木讷道:“帝、帝君……” ——————分割线 求月票! 大章节求月票了!! 第三百五十章 天道威力 太虚之地,于圣火城之内。 林戬看着那太虚火海在躁动,在变得越来越旺盛,它那火海,也彻底狂乱了。 伴随着第十八天道再次苏醒,伴随着那太虚火海之中那件道兵,它主人的归来,它也好似觉醒了,太虚的火海犹如是龙卷一般,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吸引,在疯狂地起舞着! 林戬见到这幅模样,又见那十八天道再次被引燃,他是惊恐地在连连后退,不断出声呢喃道:“帝君…帝君他真的回来了。” …… 而这个异象,在诸天万界,从天庭到各处,他们自然都观测到了。 在九界其中一座诸天与学生在一起的天誉,自然也不例外。 天誉看着天道的这景象,这神情也变得有点呆滞。 云薇抱着有点畏惧的安庆,也是很愕然,不过她是纯粹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高处的天空,会呈现出这种模样。 至于博易,则有点无法搞清楚状况,讶异道:“这是什么,为何可以引起如此的异象!” “这是天道,于一百三十万年前开辟的第十八天道,天火天道。”天誉像是有点木然地应声道,“他是遇到了何样的绝境,居然是动用了天道,他愤怒了……他在做什么呢。” …… 诸天万界,所有至强者,他们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探知到这异动。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天道的修行者,而且这一次,他们也都知道,这股力量的源头,到底是深处在何处。 在第十八天道,在司言咆哮之下苏醒,在它那被压抑的力量释放之后,即使连寂静的冥河,都开始澎湃了。 在冥河之上牵引魂魄的阴差姐弟,他们不仅是要稳住自身,更是连忙要安抚那些惊恐的魂魄,生怕他们会随之魄散。 至于在九狱深渊,在九幽深渊之中,那世间最为强大的鬼神与魔神,也都纷纷侧目,透过界域壁垒,往玄升界望去。 因为他们知道,那个人回来了。 他们也知道,人族天道,复兴了。 那个人从苦难与百万年的困境之中挣脱出来,如今他醒来了,那他也必将带着自己的族人,从百万年前的废墟,从百万年见的耻辱之中,再次与天、与九天诸神一战。 …… 在玄升界对面的诸天之上,此刻是春风吹拂,颇有鸟语花香之意。 大约在一刻之前,看着被天门压制在那里的司言,东帝分身还觉得十分有趣,她捂着自己的嘴,真是好几次都差点笑出来,这乐得自己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毕竟这男人是真的无耻,他偷盗了齐的遗物,却故意栽赃给别人,所以如今他是这么个下场,这让东帝如何能不开心呢?真是死得越惨越好呀,即使天庭不出手,她找机会也得让其咽气! 但,就在这下一刻,当她见到司言境界产生了突破,在这一声长啸之下,直接引燃了第十八天道,她才呆滞了,完全傻住了。 她的手在颤抖,一双美眸是睁得那么大。 “你…是你,原来是你,是你回来了。” 东帝分身失魂落魄地如此呢喃着。 “齐,他回来了。”她呢喃道,“我们的仇人。” …… 天道是既定的法则。 而修炼成天道的存在,便是将法则领悟与凝练,最后烙印在了宇宙的最高处,令其成为道,也让自己融入了这道之中,成为道的一部分,又或者,让道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天,开裂了。 在司言那九道光轮之上浮现出了一片星海之后,第十八天道在时隔百万年之后,终于再次复苏,那被引燃的火焰,从那中心处开始,在一瞬间,就仿佛足足横跨了整个宇宙空间。那好似是要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的烈焰,从那至高处不断倾泻、澎湃下来,这火红,这近乎是要将底下大海都彻底蒸发的无尽灭世之焰,这在司言仰天的长啸之下,开始在司言身上围绕,在不断加持与汲取。 司言的脑后,那九转神帝命轮之后,第十道境界光轮,也开始浮现了,试图在这期间,从其中跳跃而出。 公孙神王与董神王,乃至于是子文夫子,成天师等,此刻都陷入了呆滞,他们甚至都无法理解,现在到底为何是会如此。 可比起其余这些,比起那些在惊慌失措的九天大军,此刻最为惊恐的,事实上反而是境界最高的两位神王。 因为他们是从那个时代经历而来,所以知道,帝君是谁,帝君又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他在曾经,即使是在百万年前,又到底是有着如何的力量,帝君的强大,甚至连天帝都不得不避忌他三分! 帝君,他是与古神同时代,他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他是这世间最为顶尖的至强者之一! 公孙神王迟疑了,他从未想到,自己面前的人会是帝君,会是那个百万年前,创建了人教,创立了人族十八州的那位存在。 而且帝君已经被激怒了,因为他公孙氏,居然在试图伤害帝君的嫡子。 还有,他或许也是在这个期间明白了,为何一个人族能诞生出被天道祝福的气运之子,因为这是帝君的子嗣,是帝君的骨肉,因为这孩子,他继承了人族最为强大的血脉! 在那个遥远的百万年前,帝君凭借一己之力,就支撑起了整个人族,是人教的领袖! 可他,可他就在刚才,还试图了解帝君的骨肉性命,让其妻子在跪拜下来,在哀求自己。 司言的天道境界被打开了,他十道光轮在散发着强烈的彩光,燃烧着熊熊的灭世烈焰,巍峨在他们面前,他那元神,不仅是高耸入云,甚至是到了界域之外,从界域外面,在俯览着他们,在注视着他们。 这不是不仅是力量的差距,更是道的差距…… “帝…帝君,您听我解释。” 公孙氏惊恐无比地结巴道。 而且他还低头看了下,他掌心之间的女人与孩子,早已消失无影,被强大的空间法力转移了。 “帝君,这是天阁的意思,这与我无干,这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我是无辜的。” 可公孙氏还未说完,在他身旁的董神王爆发出了天婴境界大圆满的实力,极其响亮地喝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往天外遁逃而去,那近乎是不顾一切地疯狂!在顷刻间不知道遁逃出了几千上万里! ——————分割线 求月票! 有点困,今天先睡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帝君一怒 在天炎皇城之内的苏桃儿,她与凤焰舞也都目睹到了这一幕。 她们看到了师尊的法相虚影,也看到了师尊那伟岸肉身的背影,他那元神虚影好似已经在界域之外,在俯览着整个界域,即使是他的肉身,这同样是耸立在云霄之间了。 而且她们师尊,那早已到达极限的九转命轮后面,第十道光轮,也都随之而出,这股澎湃的法力,这股是象征着的存在,象征着道的威力,便是如此展现在她们眼前。 凤焰舞即使是修炼成为了神帝境界,但在看见这一幕之后,她却还是不由惊愕道:“这…这就是师尊真正的实力,这就是师尊么。” 她才说完,就感觉到在天炎皇城上空,有着一股同样极为强大的力量,在刹那间破空而过,那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即使连凤焰舞那也才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而已。她看见董神王在极其惊惧与骇然的表情之下,从天炎皇国上空飞过,径直是往界域之外飞去! 而且因为那速度有着极强的力量,他甚至将这空气都烧红了,令这大气随之燃烧,成了一道恐怖,在随后又产生了连串剧烈音爆的火云,甚至连天炎皇城之内护法大阵都为之而打开。 帝君! 他之前用天门压住的这位人皇居然是帝君! 那位与天帝在当年以道友相称,那位当年杀得天庭浮尸百万的人教缔造者! 他不仅是用天门压制他,甚至是想用其子来威胁!? 在那一瞬间,董神王丢下了公孙与其余天庭所有人,是只顾着逃命,他在眨眼之间,就逃出了玄升界,远遁逃到了九界上空,往天域之外而去! 董神王意识到自己逃出九界,一直往域外而去之时,那笑容才不由是浮现出来了。 因为不管如何,他这条命是保住了,只要返回到天庭,那即使是帝君也奈何不了他。 可然而,即使董神王遁逃到了,当他从九界往下面一望之时,却发现在玄升界上,帝君法相仍旧在看着他,那法相从玄升界抬头,一动不动在凝视着他的位置,而且那股压迫还在,一股无法形容的莫大道威。 董神王迟疑了下,他又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又随之抬头,见那十八天道,仿佛是离自己很近,仿佛现在,他与天道就是在咫尺之间。 随之,帝君的法相往他这里一指点来了 当帝君这一招迸发之时,整个十八天道,它那烈焰又再次澎湃了,而那如此简单的一指,则又仿佛是带着无尽的道威力,无尽的剑气,在一刹那之间,全然迸发出来! 董神王感觉这周围所有的空间都被压缩了,那道剑气是凝聚了三十六道境界领域,将所有彩光凝结在一点,破开了空间,径直往他而来! 董神王自然狂骇不已,他连连怒喝,令自己的神帝肉身膨胀,脑后的九转天婴光轮闪耀到极限之后,当即就连连轰出自己的巅峰武道,那一拳一式之后,甚至在最后都令他燃烧起了自己的元神,然而这些招式,却都未曾令帝君的一指道威,有过任何抵消与减缓,他的所有招法都被泯灭! 等到最后,这一剑也随之是将其贯穿,令其肉身反复炸裂,连所有衣袖都炸光了,几乎是受到尤为严重的重创,才跌落在了一颗浮陨之上,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此刻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但董神王的大量神血却已经飞溅挥洒,犹如是一个个水池湖泊一般,就漂浮在宇宙空间之中。 至于司言面前的公孙神王,他依然没走。 因为他知道,自己也走不掉了。 帝君的道威在此,并且是牢牢锁住了他,这些他比谁都清楚。 何况,公孙神王到现在都依然是懵然的。 这事情的严重性,他好似都未曾考虑到过。 他是威严颇重,他在整个天庭,地位极高,他也习惯了这么高高在上的模样与姿态,他也永远那么傲然地喜欢在人前负手而立。 可在帝君面前,他又回想起了百万年的凌霄宝殿,当帝君踏入大殿之时,诸神,包括他在内,都需向帝君问候。 在他眼前的男人,是人族,是这个如今已经被他们当成奴隶种族的领袖,他曾经带着族人走向辉煌与骄傲。 事实上也是因此,人族有气运之子诞生,谁又会联想到,气运之子正是人族领袖的嫡子呢,而那婴儿,在他成长之后,又会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存在…… “帝…帝君,我不过是奉了天庭之命,此事与我的无关。我…这些全是天阁的意思,这些与我无关!都与我无关!!” 即使是他这位神王,此刻也唯有如此惊恐了,在努力为自己辩解。 可也当他是如此说完之时,公孙神王却看见在帝君的肩膀上,那个女人和孩子,站在那上面。 刚才帝君施法之时,是让自己的妻儿是转移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永宁依旧是在惊慌不已,而常安,则是在大哭。 因为那实在是太疼了,伤口也确实很深,这孩子从出生到今天,从未有过如此的遭遇,他一直是被保护得很好,一直是被呵护着长大,是个被人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即使是后宫之中以前李熙真那些妃子,见到常安都是很喜欢。 可现在,他才鲜血从小腿上流淌下来,疼得他哭到哽咽为止,那声音又是如此嘹亮和惹人心疼。 永宁么早已被吓坏了,她是依然搞不清,这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自己在丈夫的肩膀上,只顾抱着永宁,只想保护自己唯有的骨肉儿子。 所以,他公孙神王刚才做了什么? 差点杀了帝君的嫡子,让帝君的正妻,跪下来哀求自己,逼得帝君到如此地步。 在那里的韦陀当即反应过来,他连声道:“韦陀见过帝君,帝君,小僧先走一步,小僧与师叔感情甚好,小僧历来钦佩帝君,小森寺庙有事,先走一步了!!” 这话才说完,韦陀就遁空飞走,这速度之快,可能也就比董神王慢一点,至于华皇子也同样如此。 公孙神王不由是后退了一步,他才产生了这退怯之意,他便是随之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很热,从元神到肉身,都是如此,他逐渐在陷入于一片火海之中,整个人,在逐渐燃烧起来。 他往后一看,便是见到了一片在太虚之境的火海,正是这片火海,从隔界将其焚烧起来。 帝君的法力,他那已经道极致,从领域超脱的道域,逐渐将其包裹,令他浑身都无法动弹,连法力都无法使用。 “帝…帝君,你不能杀我!”他开始疯狂嘶吼起来,“帝君!我不过是天庭的一条狗,放过我,帝君!我活了一百多万年了,我活了一百多万个春秋了,帝君,你不能杀我!!” 燃烧司言根本不管,也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这烈焰是越来越剧烈,即使公孙神王那九转光轮是如此闪耀,但帝君的道火,却依然在焚烧,在逐渐消融他。 公孙神王最后好像是有了突破,他燃烧起自己的元神,试图从这道域之中脱身,那神光也是越来越强烈,而且公孙神王在极度的求生欲之下,还向司言打出了一记神通。 “天言!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这是我的命啊!” 公孙神王在疯狂地咆哮着,试图作出最后的挣扎。 “天言!!” 但司言在最后是一掌盖下,直接催化了神火,又以一股极强的罡气威力,将公孙神王肉身与神魂一起打灭了。 一尊神帝天婴境界,在此不过是几招之间,就已然陨落了,连带肉身与神魂都成了灰烬,在这天地之间都找不到了。 那些九天神魔也早已是惊骇不已,是四散逃去,司言抬头一望,又引道火,焚烧整个天际,将十万天兵神魔,大量的龙凤,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这就像是他当年的所谓那样。 司言的目光又随之在焦距,他看见陆子文也从玄升界遁逃而出。 他也再次凝聚自己的道威,一指剑气向他打去! 这一指剑气,是带着无尽的威力,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剑意。 陆子文一边遁逃,一边惊骇,不断打出一记记招式,试图抵消那破开空间而来的招式,可即使连董神王都无法做到,何况是道果境界的他呢。 陆子文还没飞到九界天域之外,就眼看要被那道剑追至。 可也是在这个刹那,在那陨星的后面,忽然是跳出了两尊儒门神帝,是子文的两位师兄,清鸣和泉文神帝! 他们手中各有一卷圣人书画,这是圣人亲笔书画,也带有圣人的法力! 他们打开书画,纷纷一声怒喝,加上自己的儒家武道,便是一记神拳打出! 那书画连着拳式,与司言的道剑相撞,才最终将之抵消!可两位儒门神帝,身上也极是狼狈了,都喋血一口。 他们都随之拉住吓瘫的陆子文道:“师弟,我们走!” 那清鸣神帝往下喊道:“帝君,清鸣改日再来登门赔罪,恳请帝君息怒!” ——————分割线 求月票呀~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夕与夜幕 在大千宇宙所漂流的一座山峦叠嶂的诸天,如今也已经移动很快了。 当万界之中最为辽阔的凌虚天回归,所有在外的大小诸天,都在加速返回九界之中,至少在这座宁静的诸天之上,在短短一月之间,就已经有两次跳跃虚空的经历。 只不过,这座诸天是七山二水一分地,所以哪怕到了现在,也依然是很平静,到处在吹着徐徐的微风。 而且这座诸天之中,到处都有着儒家书院,这些书院隐藏在山峦之间,不时在响起郎朗的读书声。 在这些书院里,也唯有一处在湖泊不远处的竹屋,是显得稍微安静些,因为这里的学生并不多,至于在后院,也唯有一白须白发的老者倚靠在墙边,在看着远处的高山而已,而在那高山的浓浓云雾之间,偶尔还有仙鹤在徐徐飞过着。 这老者听见了一些声音,他随之回头,见是自己的三个弟子回来了,而且三人都十分狼狈。 “回来了?” 儒家圣人轻轻一笑,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也是留在了那惊魂未定的陆子文身上良久。 陆子文是看着自己老师,一时也说不出声音来,也唯有低下头而已。 他在这书院里成长,从孩提就追随圣人,即使平常的抱怨很多,但他在面对这位老师之时,却从不多言。 泉文神帝道:“老师,我们把师弟带回来了,不过您的两幅书画毁了。” 儒家圣人不语,只是点点头而已,直到是过了会他才出声道:“既然回来了,那就先休息吧,为师有事先出去一趟了。” 等儒家圣人如此说完,他就往门口走去了。 泉文与清鸣正要出声,儒家圣人便是道:“是该去出去走走啦。” 圣人才说完,他负手敲着背脊,从这前面才踏出,这人便是已经消失无影了。 也不知道是去往了何处,连声息都没有。 …… 至于这样的场景,同样发生在一座极北诸天上。 从书院沐休回来,带着两个同窗回来的冬凛,居然见到自己娘亲,是正装衣袖,召来了龙辇,打算要出远门了。 那杰兄与伟弟,在见到了北方大帝之时,随之诚惶诚恐道:“见过北帝陛下!” 北帝也只是轻轻笑一笑,那高挑的身材,那犹如是瀑布般的银色长发,加之那美丽到近乎圣洁的脸庞,也尽显一代大帝的风采与威严。 当杰兄与伟弟见到之后,当然是在内心受到了冲击,所以这模样很是拘谨。 “你们既然是我家凛儿的好友,便是在家里多玩玩,多住几天了,啊?你们要跟我去吗,我刚好要去见一个老朋友了,那个朋友,我都好久不见了。” 但不等他们几个出声,北帝就用食指抵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 “算了,不带你们了,带上你们估计也不太方便,打起来也顾不上你们。”北帝又自顾自呢喃道,“走啦走啦,你们自己在诸天上玩吧。” 说着,北帝朝着他们三个挥挥手,又自顾自打了个轻轻的哈欠,便是上了九龙宝辇,在一声龙吟长啸之下,往那界域之外而去了。 而这同样的场景,也发生了万界的很多地方。 从极东诸天,西方诸天,南方诸天,都有龙辇离开,带着那龙辇飞驰之时的长长流火,从漆黑的银河星海之中崩腾而过,都纷纷前往了九界。 四方大帝,皆是离开了界域,前往了九界。 …… 于九界之内,天誉依然是那么愕然地望着这天空。 天誉仍旧是不可置信地在呢喃道:“他动了天道,而且这次感觉是尤为强烈,他们都知道了,一定是敢去见他了……” 几个学生见先生这么奇怪,也就是互相之间对视而已。 但在这对视,天誉在原地渡步了良久之后,他最终却还是坐了下来,并且道:“吃饭!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我与本体合二为一,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先管自己,不管本体!” 那么自言自语之后,天誉是坐下来开始大快朵颐,也根本不管几个学生是如何看他,他甚至还抢了安庆要伸出去夹的那最后一块肉,很是粗鲁地塞进了自己嘴里。 安庆愣了一下,想去吃自己碗里那块之前的肉,结果又被天誉抢走了。 安庆一脸茫然,都不知道自己老师怎么了。 …… 至于此刻的玄升界。 到处都是一片焦臭的味道。 风雨也已经平息了,天庭来了十万神魔,但死在这片海上的的,估计也占据了有半数以上,其余即使能逃走,也伤残了许多,而且是都往三魔界去了。 大量神魔的尸体,现在都依然是在燃烧着火焰,漂浮在海面上,并未沉下去,有些似乎还在出声挣扎,但那火焰在逐渐烧穿他们,逐渐令他们殒命。因为这是道火,只要这道火足够浓烈,即使连天婴神帝都能焚尽,何况是他们呢。 现在,差不多也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了,天色也渐渐从黄昏交替,那长长的斜阳,也照影在了海面之上。 司言自然是解除了自己的天道境界,他恢复了正常的肉身,先在归于常态了。 他是踉跄了几下,吐出了几口血,这才勉强站住了。不过,此时他脸色也异常苍白了,感觉连血色都没有。 但即使如此,司言也是在搀扶着永宁,一边还托着自己儿子,防止他们母子受到伤害。 永宁是乱了分寸,她在担心儿子,结果司言又是这样,她也连忙出声问询。 司言摇头道:“我没事,让我看看安安。” 常安的小库管都是鲜血,而且这时候,常安是哭闹得厉害,他见父亲,便是又扑过来,似乎是想从父亲这里得到安慰。 司言接过儿子,是那么安慰了几句,这才弄开他的裤子,看他那小腿上的伤痕。 他见了,是轻轻松了口气,这伤口不是很深,应该不会影响他以后。 “永宁,你别急,咱们儿子没事的。”司言用法力替常安凝结伤口,“他是疼了,稍微养几天就好了。” 永宁是一边替司言在擦眼泪,一边道:“夫君,那你呢,你、你怎样了?” 司言惨淡一笑道:“我更没事了,这不是把他们都赶跑了么。” 可即使是他这么解释,在司言胸口的那面铜镜,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看见自己父亲的神帝命轮越加破碎了,比起在之前,都已然有了崩塌的迹象。 这次她父亲动用了天道境界,神帝命轮受到的压迫极大! 如果这种力量再冲击一下,这第九个勾火,绝对会彻底被毁灭。 而神帝勾火的崩坏,也造成了她父亲现在的虚弱。 常安是依然在大哭不已,整个人都在抽抽搭搭,而且是趴在司言身上,现在像是委屈坏了,连声音也尤为凄凉。 司言拍着儿子的背脊,笑道:“好啦好啦,有爹爹在,没事啦,安安不会有事,你娘亲也不会有事。” 常安好像很懂事,他见永宁这样子憔悴,又是哭着往娘亲那里扑,他们夫妻二人,是轮着在抱他。 而且在这期间,苏桃儿和御灵,以及是高居正带着几名大臣也都纷纷赶来,苏桃儿把司言扶住,紧张道:“师父,你怎样了?!” 司言依旧是挥挥手,指着虚弱的凤焰舞道:“照顾好你焰师姐,为师没事,可以照顾好自己。” 也是在他们谈及这里之时,司言见到远处有一道剑光飞来。 是初代人帝赶赴了。 他因为坐标错误,为了加紧赶赴,还又用剑意劈开了一次空间,这才赶赴而来。 初代人帝见司言如此,他是慌张不已,连忙近前问道:“师尊,你怎样了?是弟子来晚了!” 司言仍旧是摆手,道:“不晚,不晚的,之前太危险,你来了其实也没用的。” 两尊九天神王在,如果司言不进入天道境界,即使奕初到场,这也于事无补了。 司言淡然地笑了笑道:“来,我们先回去吧,我饿了,先去弄点吃的。” 不由分说,也不等他们应声,司言拉上永宁,抱着依然在抽抽搭搭的常安,就往天炎皇城飞去了。 现在夜晚已经到了,这些神魔都死在了这里,幽魂也随之开始凝聚起来。 司言见到九狱之力逐渐泛起,海面之上,一条冥河流淌而出。 一对阴差姐弟在冥河之上招魂,放出许多纸船,让那些死去的神魔,那些龙凤的魂魄,归拢到冥河之上。 司言发现这对姐弟在看着他,是那有些愕然的神情,却并未出声喊他。 至于他,也是对他们姐弟点点头,似乎是在与之交流,但他没出声,便是飞走了。 司言回到皇城之中,他是先给常安包扎,先把自己妻儿安顿好。 但这次倒是有点出乎他意料,永宁安静地尤为快,她好像是逼着自己在笑,在试图逗儿子开心,可惜儿子今天是个小哭包,谁碰到他的小腿,他就大哭,即使是后面苏家兄妹来了也一样。 不过,在未曾用膳之前,莫璃也回来了。 她显得极其匆忙,那脸上还带着惊恐,连发丝都很是凌乱。 本来倒是还好,但是见到司言面色苍白,还发现常安也受了伤,她便是成了下一个伏地大哭的人。 ——————分割线 求月票啊!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他们来了 于九天之上。 当下界这场大战落幕之后,这场战事的结果,自然也是被天庭所得知了。 因此在太子东宫之中,太子是负手而立,身穿紫衣的他,不断在庭院之间渡步,这模样也是显得十分焦急,而且在这神情之间,似乎是又还有着一些无法言喻的感受。 只因从下界传来的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两位神王居然战死在了九界! 雨燕在被宫女喂糕饼吃,见父亲这样,便是出声问道:“父王,你在干什么呢?要么陪雨燕来下棋,好吗?” 雨燕在吃糕饼之时,这连腮帮子都鼓起得很高,因此这精致、又带着点婴儿肥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尤为可爱。 奉太子见自己女儿如此,便是也柔声道:“雨燕先把这些糕点吃完,过会父王再陪你。” 雨燕似乎依然在考虑着什么,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稍微转动了下,才道:“父王,过分下棋,雨燕要是吃你十个子,父王可以答应雨燕一个要求吗?” 奉太子知道这小女儿很是精明,不说赢,而只提十个子。 “要是雨燕赢十个子,雨燕想去找弟弟他们玩,好吗?” 雨燕在提出这个要求之时,她的模样很是乖巧,而且是那么楚楚怜人的模样,而且在这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哀求。 奉太子听了,这神情也颇为无奈,他唯有道:“雨燕乖,你还是先在宫中,等稍微太平些,父王自会让你去的。” 而且亦是在此时,还不等雨燕出声,这外面就随之是有人来报了。 那人很快近前,在奉太子那里耳语起来。 父王不理会自己,雨燕当然是觉得很烦,而且这时候那宫女又来喂她吃糕饼,雨燕并未吃,而是先手接过,见那宫女对自己笑,又见父王没注意到她,她随之居然是用糕饼用力丢这贴身宫女,似乎是在借机撒气。 等到她母妃从那拐角处出来之时,雨燕又随之收敛了自己那凶凶的表情,又自顾自端茶杯喝起来,并且是出声唤了声母妃,这言语之间尽是乖巧。 至于奉太子,他在听了这来人的耳语之后,他才愕然起来道:“真的是他?!” 这人低声道:“殿下,那是第十八天道,应该不会错了,而且闻言几位阁老也都出天庭了……” 当他们才说道此处之时,却见天庭忽然有异动产生了。 在远处的九天之上,天河之水被引出来了,天河之水破开了天际,横跨数千里,开始在九天之上崩腾怒吼起来。 天河与冥河有着异曲同工之作用,也可以通往万界,虽然没有冥河那般精准。 在天庭上方,又有一些神魔在集结,他们站在漂浮在云雾之中的鲲鹏之上,在天河之上不断集结。 这些神魔,与之前出征那些都截然不同了。 这些神魔都是精锐,连羽林军天龙位、玄武位,都有强大的神魔在场,他们都是强者中的强者,羽林军中的羽林军,是真正的天帝近卫,天子近臣!境界都在五方六御之上,有他们联手结阵,即使是神王,也无法近身! 而那些站着许多神魔的鲲鹏中间,则是一架九凤宝辇在天河上崩腾。 …… 莫璃是回来之后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在看见司言气息如此微弱,以及常安坐在床榻上在搭积木,那依然有些渗出着血印的小腿之后,她的心理防线,才好像是彻底崩溃了,伏倒在床边大哭起来。 尤其是她在经过三魔界之时,在三魔界还看到了不少在那里休整和逃走的天庭军队,莫璃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其中的一些原委。 尤其是常安这模样,令她内心是感到尤为愧疚。 不过好在等莫璃回来之时,常安已经哭得差不多了,那委屈的小脸也逐渐消失,反而是在和苏家兄妹一起玩,只是常安是很不习惯周围没人,永宁才稍微离开一下,他就紧张得到处乱找。 而且苏家兄妹也都很是小心,他们虽然同样是在床榻之上,可也尽量只是围着常安而已,并未去触碰他,似乎也是生怕弄到弟弟的伤口了。 莫璃这当然是别提有多内疚,她是心都伤透了,她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司言,对不起这一大家子。 但常安见莫璃回来,倒是很开心,是挥舞着自己的小手,逐渐喜开笑颜了。 至少在这孩子心目中,莫璃就是自己的家人,这根本就没区别。 事实上也是如此,因为永宁和莫璃经常形影不离,常安可能以后需要长大一点才能搞清楚,永宁和莫璃之前到底是什么区别。 可见常安对自己笑,一个劲在那里挥手,这人还扑过来想要抱抱,她是哭得更加凶了。 她把常安抱在怀里,试图一个劲想知道,他到底怎样,这伤口有多深,所以连手都有点哆嗦了。 包括是永宁在内,司言也是劝了好久,又是其余几个弟子一番劝说,莫璃这才是收住了哭声,只不过他的精神像是受到了什么创伤,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呆滞,只是在那床上坐着,让常安坐在她怀里,又时不时抹抹泪花。 司言见此,他知道很多事情,根本不能怪莫璃,而且魔界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也只是对莫璃说,自己理解她,让她不要多想。 之后,也就是在天命阁的庭院里,司言他们在用过饭之后,就随之是开始赶人了。 赶回来的白蓝与御灵已经被司言打发去玄升界了,因为百凛庆那里也需要他们,而且百凛庆身为青云界的人帝,如今也不能轻易离开青云界,他有着属于自己的使命。 传送阵图被重新绘制以后打开了,佑心人帝也很快传送到了玄升界。 佑心人帝他先来见过初代人帝,双方之间也是一番唏嘘与感慨了。 司言让萧夫人带着苏家兄妹先前往佑心人帝的界域避难,也让其余所有人都去,包括是苏桃儿他们几个弟子在内。 苏桃儿不依,她与御灵还有凤焰舞齐声道:“师尊,如今大敌已去,我们又何须去避难,而且有奕初师兄在,我们又何曾没有一战之力?” 司言也只是笑下道:“你们不懂,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这与谁在,与谁不在没有关系,即使人再多,奕初或许还行…但你们不行,你们去避一避吧,他们可能快到了。” 凤焰舞也正欲开口,司言又随之挥挥手道:“焰焰,你也去吧,记得照顾好你师妹。” 司言随之又对佑心人帝道:“佑心,你也跟随他们回去,为师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交给你了。” 佑心人帝听到这里,正欲反驳。 司言便是道:“你责任很重,我儿子交给你了,我若是死了,你养他长大,告诉常安,一个人好好活下去,以后不要让他做傻事,我要是死了,他也不必替我报仇,因为没意义。” 接着,司言又转而对永宁道:“你与安安去避一避,我能活下来,你再回来,竹音前些日子让钟怡回去住几天,怡儿也在,你们之间好有个照应。” 永宁是一直抿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似乎,她那泪水也随之会掉下来。 司言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是道:“我不能走,我走了,这座诸天之上的人都会死,去吧。” 随之,司言又对高居正道:“居正,你等会去一趟后宫,把熙真之前那些妃子也都全走,宫女也都带走一批,尽量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 高居正闻言,随之低头应声。 司言又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别想走了,你出生在玄升界,你要与这里的百姓生死与共,蓝儿也不走,他在青云界和凛庆一起,他父亲也在,你们都不能走。” 高居正有些动容,他随之躬身道:“此地生养于我,生死与共,愿为枯骨尘土。” 司言点点头道:“但也别太悲观,可能不用死。” 在解决完这些之后,司言又对莫璃道:“璃儿,你也去吧,不然安安见不到你又要哭了。” 莫璃那么愕然抬头看着他,在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没有应声,只是坐在那里,司言则是去对其余的人交代。 而且这次气氛有问题,后宫之中那些前朝的妃子,这次也很顺从,都愿意先走,有些家当也带了很多,各种金银珠宝,带着自己多年的小宫女是去逃难了。 在司言的要求之下,他们很快从此界离开了。 佑心人帝固然不想服从,可最后也别无他法。 凤焰舞闹得最厉害,结果被奕初震晕了神魂,随之失去了反抗之力。 倒是苏太师,他出生自青云界,也要荣辱与共,何况玄升界陷落,他那里也逃不掉。不过当他与司言一起站在城墙上之时,在咳嗽了几声之后,似乎还是充满了满腔豪情。 他虽然不安,但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在随处渡步,时不时与高居正高谈阔论几句。 此刻,远方的天空泛起了猩红,恐怖的雷云与劫火,也随之响起了。 “他们来了。”司言出声道,“我要去见他们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劫云 而在九界之内,玄升界上所发生的异象,自然也都被观测到了。 从司言进入天道境界之时,玄升界上的一举一动,都在许多人的注视之内,至于在此时,当然更不列外了。 在那劫云之中,试想是如何一番恐怖的景象,连整个九界,都似乎是在为此震撼。 谁也不知道其中有谁在,但他们却都看到了九界的星辰在汇聚和下降,大量星辰,即使连九界那最大的月亮,都是在变低维度,在逐渐进入那片劫云之中。而且与此同时,似乎还有太阳,同样在逐渐下降,也在进入那片恐怖惊世的劫云之中,这太阳虽然是外围,属于九界比较小的一枚,但其温度也无比炙热。而这些都汇聚在一起,好似是成了一副天图,明月在是在中间若隐若现,日月与星辰在其中互相交织,令这片劫云好似是形成了连绵的天地异象! 在这些星辰圆月,包括是太阳在内,上面都是有着强大的神祇,他们分别是诸天星宿,以及日月耀神。 而在劫云之中的神祇,各个都法相伟岸又巍峨,都耸立在云雾之间。 这片劫云,也因为他们,连绵成近万里,在这万里之遥,皆是雷暴与劫火。 此景之骇人,即使是在青云界也可以随之观测到。 在青云界的至高之处,百凛庆与唐子虞便是在看着此情此景,他们之中的震撼,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因为那片劫云之威力,甚至都传递到了这里,在撼动着他们三座诸天所连绵而成的星域,哪怕是青云界,也都在不断产生着震动。 …… 苏太师在见到如此场景之时,他似乎还显得有点恍惚。 不过前因后果是想了下,苏太师意识到自己即使害怕这也无济于事,就算现在吓得脚有些发抖,可为了在别人面前展现出自身气度,他仍旧是显得十分从容。在司言身旁负手而立,那么抬头挺胸在看着前方,迎风在捋着自己的须发,仿佛他才是这场的主事人。 而且在这样的气氛之下,苏太师居然是难得有着一些成就感在其中。 奕初随之出声道:“师尊,弟子陪你过去!” 司言道:“不必了,估计你去了也没用,阿初,你也走吧。” 奕初依然是不动,神情肃然地看着自己师尊。 他道:“师尊,弟子在自己那方界域培养出了不少弟子,有几个如今实力也接近神帝,六御之上亦是有五六个,弟子是当不得数的,弟子可以死,弟子的薪火与理念,也已经被继承下去了。” 司言见奕初如此,依然是瞪着他道:“不准去,我自己有分寸,他们来了,你去了也没用。” 司言的身体依然是十分虚弱,因为命轮并非只是在肉身而已,命轮也同样在神魂之上,司言的神魂肉身之命轮都有残破,所以他才显得尤为如此。 雷暴与劫火在云层之中不断交织着,而且在这之中,还能看到日月星辰,但那劫云是包裹了太阳,天空依然漆黑一片,整个苍茫大地,似乎也唯有猩红在闪烁而已。司言是一直遁空而去,在玄升界的大草原上,才逐渐停下来。 玄升界因为是人族可以繁衍的诸天,因此物产与多样性十分丰富。在这大草原之上,不仅是沙地极少,还有不少许多牛羊在吃草,它们见到司言,这也不过是侧目了下,就又继续啃草,连这大地在被撼动都不管,直到那些雷云劫火的异象飞速靠近,它们才在惊叫不已之下落荒而逃。 司言是稍微抬头看了看上面,便是心平气和坐下来,转而在原地等待了。 他可以清晰感觉到,在那劫云之中有非常强大的气息,正因如此,他也不急躁了。 那劫云是依然在移动,彻底覆盖司言所在的位置。 司言抬头望去,他可以看见劫云之中的许多异象,看见各种神魔的身影。 但这些神魔却都不出来,反而是在这样围绕着他而已。 诸天星宿是在星辰之后,月神与太阳星君,则是在日月之后,每当雷暴与劫火交织,就能见到他们伟岸肉身的黑影!这些黑影堪比他们所驾驭的星辰,月神与太阳星君的肉身,也亦是如此,犹如日月一般庞大!而且司言还在那劫云之中,见到了诸多九龙宝辇,凤凰宝辇! 也是在此时,那些云雾在变化,是忽然浮现出了两张青面獠牙的脸,其中一个忽然是诡异地一笑道:“帝君,还请上前来一聚,吾辈想与帝君你一会!” 司言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见那上头瘴气缭绕,早已是形成了各种道法,便是不出声,继续保持盘膝打坐的姿势。 结果那云雾之中很快就又有声音讥笑道:“帝君,而今你命轮受损,境界不全,为何还如此傲气?难不成,你还可以入道不成!” “吾辈乃南天门庇护者,还请帝君上来与吾辈一聚,吾辈自信实力并不输于帝君!帝君,还请赏脸一聚!” 司言的境界命轮受损,在他进入天道境界之时,就已经被在暗处的佳音得知。 佳音是华天妃分身,以她的实力可以轻易判断出来,何况司言在天道境界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异常虚弱,这些都逃不过那位天妃的眼睛。 所以这件事,此时也被天庭所有的神族所知晓。 那云雾之中的神,见司言不理会他,他便是大怒起来,借着现今之威,对司言伸手,以一记道法袭来。 但他的招式才成型,一道剑光便是在悄无声息之间从他身边惊掠而过,令他未曾反应,就身死道消。 初代人帝白须白发在随风飘动,他走到司言身边,赔笑道:“师尊,弟子来了。” 司言看了他一下,也唯有道:“来了就来了吧。” “奕初?是你!!” 那在上空之中,忽然有个女子的声音,尤为凄厉地响起了。 奕初抬头一看,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是嘿嘿笑道:“是月神嘛。” “杂碎,还我女儿命来!!” “哈哈!还你女儿命?”他忽然是意气风发地大笑道,“怎么还?她死啦!” 月神闻言大怒不已,她随之是催动自身法力,从那劫云之中下降而来。 在这顷刻之间,这草原之中,都被星夜所覆盖,这天更黑了,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好似司言不用道法,连他都看不清这草原上到底是什么。 他只见是一尊尊神祇,伴随着诸天星辰,与月神一起降临,那肉身伟岸的太阳星君是悬浮在最上面,但是他也熄灭了太阳,为月神势。 至于奕初,他也是进入神帝境界,这命轮疯狂打开,一直是进入到了天婴之境! 他的剑气,他的剑意,他那豪情与这几十万年所走过沧桑与傲气,都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因为这一战,对他而言也极其重要,这是他为其恩师的一战! 奕初在这一刻,化作了一尊剑神,一尊真正的剑神,在此刻,在这世上,他只在其师之下! 他的剑意引燃了真元,令他在熊熊燃烧,他那枯瘦的背脊,此刻却显得极其伟岸! 诸天星宿,以及月神和太阳真神都降临了。 他们是形成了一个大阵,一个尤为复杂的日月星辰阵。 奕初与他们自黑暗中发生了激战,在他们激斗期间,不断有星辰在陨落,每当奕初出一剑,便是有星宿战死,神血在空间飞溅。 奕初在疯狂大笑着,他只求一战,他是为其师,为其父而战,这才是他的渴求,他即使战死,这也根本不在乎,也是死得其所! 在之后,月神与以星月道法,太阳星君以大日神功,与奕初激大战起来。 而在那天上的日月,是当太阳亮起之后,是在互相汲取力量,在互相交换与交织,互相互补。 奕初最开始是被对方所压制,但他的气息却是在变得越来越强盛,剑意变得越来越凌厉,他将苍辰三十六式,近乎是发挥到了极限! 奕初在之后,胸口分别被月神与太阳星君印了一掌与一拳。 他们的功法是阴阳,奕初的胸口,分别有一道阴气,一道阳气在围绕着,令他为之喋血。 不过在此之时,远处又是一道剑光飞来,替奕初暂时挡住了他们。 是佑心人帝又回来了。 亦是在这个空挡,奕初才当即两剑点出! 在他们二者的胸口,那剑气也随之炸开了,在下一刻,就令他们肉身与神魂千疮百孔,负伤连连退后了。 奕初意气风发,不顾身上有鲜血,是纵声大笑。 可月神与太阳星君战败,在那天上,又跳下了三尊天婴神帝! 他们是而今的九天十二神王。 这三位神王,亦在怒喝一声之后,随之向奕初与佑心杀去。 而且不光是神王,在这期间,又有天庭天师,天庭九卿,从劫云之中跳下,他们连连对奕初围攻,用神通不断轰击,终于迫开了他们师兄弟,令司言深处在真空之中。 其中两位神王见此,便是放声道:“帝君,拿命来!” 司言依然不动,但然而,也正是在两尊神帝快杀他面前之时,他身后的空间裂开了。 司言的身边,忽然有花瓣倾撒下来。 那裂开的空间之中,一个坐着竹榻的残疾男子,被几个墨门人偶抬着,以极快的速度出来了。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五十五章 向司言杀来的两位神王,是当今的新晋神王。 他们出生在帝君陨落之后的时代,对那个过去的时代自然不了解,因此在他们心目中,人族一直都是低等智慧生灵,是他们神族的奴隶。即使是人族之中有强者,他们同样都看不上眼,何况他们现在知道,这面前所谓的帝君是命轮有所欠缺,或许连神帝境界也无法踏入,所以这样一来,他们又是何惧之有? 而倘若帝君是人族的领袖,是人族的骄傲与希望,那他们今日就要将帝君击杀在此,泯灭人族的所有希望,也要打碎人教缔造者的神话! 在这方圆近几千里之内,近乎都已经被神通所席卷,在这激战的中心地带,更是飞沙走石,天崩地裂!连地都被犁得不成样子,上空的劫云好似也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引力,无数大块岩石在往天空飞去。 加上这之中有诸天星宿身亡,是不断有星辰在坠落下来,此刻恍若是一副灭世之景象。 那为首的为周神王,他以法相境界握住了一片星辰,以天陨之势,先挡开了企图救援的佑心人帝,并且还以自身的境界领域彩光,将司言周围全都封锁,令他连遁逃之地都没有。 另一位武神王,则是罡气道法大开,以混合着自己神通的力量,打碎了奕初不顾自身危险所向他钉来的数道剑气,往司言的正中心袭去, 企图将其当场杀毙! 可正就在此刻,那虚空之中,有个男子坐着竹榻出来了。 那男子虽然是身有残疾,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在笑着。 在他出现之时,这周围还有大量花瓣出现了,在缓缓地落下来。 那男子还对在边上的司言大笑道:“帝君,我来了!” 在此刻,他是有着说不出的惊喜,有着那说不出的畅快之意,甚至他那神情还是有着那一丝张扬之意。 武神王见这男子连双腿都没有,当即怒喝一声道:“找死!” 武神王以自身道法境界为基础,他在虚空之中踏出了好几步,在一个瞬息之间,就已经来到了虚的面前,对着虚是要一掌打下去。 虚与他对掌,而且在这个期间,虚也在提升自身的境界,在双方硬是拼了一记之时,他脑后的境界光轮也是随之跳跃而出! 双方纯粹以境界实力对拼,那武神王竟然被虚硬生生就震开了。 但那武神王也在天婴境界,实力浑厚,即使是虚,他的身体也是在往后仰,明显感受到了冲击。 可即使如此,虚已经不像是上次在海底遗迹之时那样,他的气息与法力还在不断提升,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也都未曾是有过改变。 他是残废了。但他不光是身体残疾,他是道心也残废了,他的伤,是在道心之上。 在当年帝君失败,在文曳战死之后,他是道心废了,所以他才一直被自己束缚,他才一直被困住在了那里,连他的剑,也都锈蚀了,不再有曾经那般锋利。 但如今不同,如今帝君回来了。 当年缔造了人教的领袖,又再次在他面前,他那道心的枷锁,也在逐渐打开。 周神王与武神王,在对视一下以后,便是联合与之交手! 而虚则是一拍自己身边的剑匣,令自己的七华三十六剑随之是漂浮起来。 他在是上空与两位神王大战,这战况之激烈,甚至连那些星辰都被他们所吸过去,形成了巨大的引力波。 虚的竹榻是被打碎了,他便是悬浮在了空中,以自己的飞剑结成莲花,在那似乎充满豪情的状况之下,与他们不断交手,以武道,以神通在硬拼。 虚仍旧在变化,他的道心枷锁在逐渐打开,在逐渐被融化。 他那百万年以来,所感受到的屈辱,所承受的痛苦,都在逐渐剥脱,他的剑,好像也不再锈蚀了,他们的锈迹在消失,这三十六剑,在变得越来越锐利,越来越具有锋芒,那闪耀的剑光,恍若划破这天际,刺破劫云,照亮所有的黑暗! 这百万年来,虚从未放弃过对道的探索,他对道其实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随着历史,随着岁月,从未停歇过,因此当他道心释然之后,他的领悟,正在反哺自己,令他变得更为强大! 他握住了自己的剑,在仰天狂笑着,他纵声大笑道:“帝君,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百万年,我足足等了百万年,我们的种族,足足等待了百万年啊!我们将会再次崛起,我们从遥远的洪荒至今,我们的屈辱将消失,我们人族的荣耀,将会再次从废墟之中缔造我们人教的辉煌!!哈哈哈哈!!” 周神王闻言当即狂怒不已:“猖狂!!” 两位神王皆是分别杀去,并且是祭出了自己法宝,周神王的法宝是一顶宝塔,武神王的法宝乃是一面血旗! 那宝塔从上至下,往虚身上罩去,铁血旗前面有个枪头,也往他那命门而去,但虚的七华三十六剑,也随之是袭向了那宝塔,大量飞剑,与那宝塔开始了交锋,轻易就迫开了宝塔,六柄飞剑从铁血旗那里穿刺而过,也是撕裂了铁血旗。虚轻轻一动手指,那些飞剑又往两位神王钉去。 他们也纷纷大骇不已,不断在短时间之内,用拳脚招式,在挡开这些飞剑,在一时之间,那双拳之上,就都是淋漓的鲜血了。 但随之,另外几位天庭九卿也随之反应过来,也从另一侧以神通压向他。 羽林军也加入了战局,形成了战阵,试图围杀虚。 而且,在虚与众人在随之大战之时,在这近乎是天崩地裂的场景之下。 时间好像是静止了。 司言往左右望去,在这附近,是什么都静止了。 无论是在激战的虚,依然与日月二神在激斗的奕初,他们都一动不动,好似是有什么极强的道法,在此时凝结了空间,凝结了时间,令所有都被固定了。 司言看到自己前方是有人走来了。 这人生得很好看,生得男生女相,身材纤细的他,此刻居然还是有着一丝妖媚。 芸天君与司言是有着大仇,司言对他亦是如此。 司言当年斩杀了他的父母氏族,而文曳,则是因芸天君而死。 芸天君浮现出了浅笑,他道:“你幸好没死,否则,我又如何得报大仇呢?” 司言凝视着他,依然是不语。 但此刻,又有人从身边破开空间出现了。 这人撑着花伞,带着一名婢女,从虚空之中出来。 这女人并未看他,只是轻轻地,以那带着颤音的口吻道:“帝君,我来了。” 司言应声道:“嗯,素素,你来了呀。” 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并不需要太多交流,只是那么一言一语而已,程素的嘴角,便是已经有轻轻泛起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也足够了。 程素是当年负伤最轻的,她对道的探索,也从未停下过,如今,她的境界也是当年六圣君之中,最高的。 她的境界命轮逐渐打开,进入了神帝,踏入了天婴,在最后,她那九转命轮之上,是浮现出了一片天道星海! 芸天君见此,他先是愕然,紧接着,他却是泛起了笑意,在这浅笑之中,亦是有着一丝讥讽。 因为半步天道,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了。 这是他很久之前就已经得到的境界,他当年虽然在第七州界负了重伤,这个境界止步很久,但他终归是过来了,他是得到了半步天道之后的力量,最终领悟了天道。 伴随着芸天君的浅笑,他的境界亦是在逐步释放,他也踏入了半步天道,然后,继续增强,那气息继续膨胀,等到最后,他那天道之境全然打开,一道真正的天道,浮现在了劫云之上! 天道之境,极其高深,芸天君虽然至今都未曾完善天道境界,未曾获得天道境界的所有力量,但对付程素,却不过是轻拿轻放,仍旧游刃有余而已。 程素见状也惊到了,她见芸天君凝聚道法往司言那边而去,她随之惊醒过来,重重一踏地面,以自身道法,不断在割裂空间,试图把芸天君送走。 芸天君在这顷刻间,一直从玄升界几乎都到了九界边缘! 但芸天君见状,他那天道之力爆发,连连用法力截断空间之力,在踏出几步之后,轻易就往割裂空间这边走,才三步,就从九界边缘的星海,来到了玄升界边缘,一直往这里踏步走来。 程素见状掷起自己的花伞,留下自己的侍婢,跳进了折叠空间之中,与芸天君交手起来! 而也是在此刻,当芸天君消失之后,天空与大气再次剧震! 又是两道天道,从宇宙之中燃起熊熊烈焰! 一辆是九凤宝辇,一辆九龙宝辇,华天妃与恒天君,也从之中跳出,往司言走来,他们法力强大,境界高深无比,从如此之多的高手之中穿过,亦仅仅在瞬息之间。 而司言的生死,同样在一线之间了。 不过,在与此同时,司言身后再次有身影走来。 这来人,都是年迈的长者。 一个老夫子。 一个老和尚。 ——————分割线 先一章,看看明天早上能不能第二更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势力交错! 那白衣儒衫的夫子身材十分高大魁梧,即使是年迈,却依然是那么风范十足,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凌然儒雅之意,那风一吹,须发也是在随之飘扬着,白衫衣袖亦在猎猎作响着。 至于边上的和尚,是身穿着袈裟,宝相庄严,白眉也很长,他那面上一如既然带着那淡淡的浅笑。 他们两人双方在出现之时,不像是其余几人,他们是连一点声息都没有,根本令人察觉不到,似乎连空间都未曾破开,便是从中出现了。 不过司言依旧是没有看他们,只顾着自己盘膝坐着而已。 这两位大能,亦同样如此,好似从未看见过司言。 至于那华天妃与恒天君,他们不由是在此时,产生了那明显的犹豫,他们也未曾料到如此。 而且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他们已经各自身处在一片不同的界域了。 华天妃被拉进了一片莲花世界,她放眼望去,这世界到处都是盛开的莲花,这些莲花极大,有的广袤有几百里,她在这莲叶之上,则犹如是一粒灰尘,那些在花瓣上的水滴,则犹如是一个个大型的湖泊,在莲叶中央的积水,则仿佛是成了**大海,在随着莲花的浮动,而起着潮汐与浪涛。 这世界很宁静,仿佛除了风与水,除了这些景物,就再无其他了。 华天妃随之抬头,又见这片界域之上,是漂浮着一间佛门小屋,之前那宝相庄严的老和尚,正在对她微笑着。 至于恒天君,他也同样是如此。 他是被拉近了一片山峦叠嶂,到处都是云雾之间的世界之中。 这些山峦与密林也尤为高耸,当那些仙鹤在飞越之时,也显得十分静腻。 恒天君在左右看了下,他见自己的不远处,有着一栋竹屋,那竹屋之前,还有个夫子在饮茶。 司言的周围,他们几个是突然消失了。 但是那佛道和儒道所缔造出来的两重世界诸天,司言却是可以看见。 这两重世界或许并非是真实存在,而仅仅是道法所构建的幻境而已,它们就好像是两团云雾,在司言身旁不断飘荡着。 开始司言还能看见里面的场景,但在隔了会,当云雾之中传来了强烈波动之后,这其中的景象也模糊了。 而且司言看到,在那宇宙的至高之处,圣人与如来的天道,也在同时骤然亮起,绽放出了耀光! 而此时,司言身边剩下的也就只有程素所留下的侍婢而已。 程素为了拦截芸天君,已经将那自己所制造出来的空间彻底打断,除了她的花伞还留在原处悬浮,她和芸天君都消失在了折叠空间之中,他们或许是在玄升界,又或许是在玄升界之外。 至于司言身边的侍女,她是显得有点拘束,在那么左看看,右看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司言是对她笑笑,她也是对司言笑笑,并且是眨眨自己的大眼睛,是有点羞涩的模样。 而且在这期间,是又有强大的神魔向司言冲来,这侍婢是随即惊醒,连忙用道法催动那花伞,令这伞也割裂出空间,送走了对方,而且那魔族修为不高,根本无法承受住那花伞所割裂空间带来的力量,还未传送出多远,肉身与神魂早已被维度之力碾碎了。 何况亦是在此时,司言才意识到,这侍婢修为也并不多,可以如此轻易催动程素的法器, 这实力至少有六御。 然而亦是在这时候,那劫云之中又有身影出来了。 司言见到的是天沐神王,以及西帝。 四帝之一也已经到场了。 从遥远的洪荒岁月,帝君就与西帝非常不对付,西帝也是天帝的坚定支持者,与司言一直是心生间隙。 至于天沐神王,司言虽然接触不多,但这百万年的岁月,也令这位神王是修成了天道之境。 西帝是一直在笑,他笑得很微妙,是一种奚落,是一种讥讽与嘲笑。 司言心里稍微有点起伏,他是再看了身边的侍女一眼,似乎是有着一点期待。 这小婢女,也回看了司言一下。 接着,这侍婢用食指抵着自己下巴,在犹豫了之后,突然自言自语地恍然道:“主人遇到危险了,芸天君的天道造诣太高,主人不是他对手…嘤!奴婢要去帮主人!” 她才说完,就手握住那花伞,便是丢下了司言,破开了一道空间,从那裂缝之中带着花伞一起消失了,而在那花伞的另一面,那里早已被打得星辰崩裂,即使是在九界上空的一枚太阳,都已经被他们完全打碎了!至于这小婢女,甚至连回头的欲望都没有。 至于此刻,发生在玄升界之上的异象,在整个九界都被观测到了。 而且这种大法力在交织,在凝聚了天地之力以后,整个空间的灵力都完全紊乱了,这范围之广袤,甚至令九界诸天,都像是在被风吹,不断在九界上方无序地移动着。 至于九幽世界,九狱世界,也同样被波及。 冥河在动荡,魔海在汹涌。 而那世间最为强大的魔神与鬼神,亦是在隔界观看这场大战。 府君身边是围绕着不少地狱阴差。 幽君身边则是不少魔界的魔神。 九修魔君,此刻就是在幽君身边。 而且他也知道,幽君是肯定不会出手,因为幽君对天庭的态度也十分模糊。以及,幽君此时盯着帝君那眼神,显得极其冷漠,根本就不带有任何感情与怜悯。 至于这会。 司言再次剩下了孤生一人,而且西帝在逐渐靠近他。 他那强大的法力,令其可以轻易穿越这些战场。 他们四帝是都到场了。 这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只不过西帝逐渐愣住了,他是看到了那对面的九龙宝辇之中,是有个女子走出来了。 北帝好像是才刚刚睡醒,是那么打了个慵懒的哈欠,那双眸子,也倒映着西帝。她是淡然一笑,就释放了一道冰墙,挡住在了司言面前。 司言同样是觉得讶异,他颇为虚弱地咳嗽了几声,目光投向了北帝。 西帝见状,也不由是哑然道:“你……” 他显得尤为愤然,并不理会北帝,而是凝结出自己的道域,碾碎了北帝的冰墙,以道域向司言包裹而去,试图在道域之中将其绞杀。 但北帝也催动着自己道法,她随之接了个法印,以罡风,带着漫天的冰雪,往西帝的道域吹去,令他侵蚀过来的道域被冻结,被随之抵挡,两幅力量是在互相抵消,在互相僵持着。 司言在北帝的庇护之下,他又咳嗽了,似乎是有点郁闷而已。 而且在这个期间,司言其实也做好了准备,心里也有了最坏的打算。 他看见了她。 看见了东帝在向自己走来了。 东帝就站在天沐神王的背后。 东帝,也是在对司言笑。 而且司言知道,他们现在虽然打得激烈,但谁都没有拿出真本事。 他们之中任何一人拿出了真本事,整个玄升界当即会被打成齑粉。 可东帝不同,司言了解东帝,东帝为了杀他,真是可以不计代价,会为此癫狂…… 现在的玄升界。 整个界域是在这场大战的中心,自然免不得产生了剧震,有许多山体都在不断崩坏着。 但好歹是许多居住地区,即使只有一个村庄,都有阵法庇护,可以避免大面积的伤亡。 而在这个期间,其实一直是有个人在关注着这场大战。 他戴着斗笠,双手抱着神剑,一直显得很漠然。 他回来了。 这个男人大概在大战未曾开始之前,就已经回来了。 他本来是在伺机而动,试想在最危险之时,已经修炼成神帝之法的自己可以救下师尊,可现在么,状况也显得十分胶着了,他也没出场的机会了。 毕竟之后出来的这些,是一个比一个强,现在连四帝都亲自撸袖子动手,就更没他的份了。 只是此时他师尊也在逐渐陷入了危险之中。 但,墨均衡忽然愣住了下,他见到空间隧道打开了,又是有一人从那空间隧道之中出来。 而来人正是莫璃。 莫璃是在佑心人帝离开之后,强行从界域逃来,她知道司言有危险,她也知道,上一次她不在,是永宁与长安承受了劫难,所以这一次,她才不愿意将夫君一个人留下。即使是死,她也要赶过去。 只是,现在的场景是未免太骇人了! 玄升界中央所形成的法力,以她的境界,根本就没有穿越的可能。 她瞪大着眼睛,也唯有干看着。 直到,墨均衡出现在她面前。 “你…是你。” 墨均衡拉了拉斗笠,对莫璃笑道:“二师娘,我从过去回来了,我知道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我知道,二师娘能帮到师尊。” “诶?” 墨均衡轻轻一笑,他随即用神剑斩裂了空间,然后,将莫璃一推,直接推进了这空间之中! 莫璃在这空间不断跌宕,一个转身,居然来到了司言身边,直接扑进了司言怀里。 而此时的司言,他那前面,东帝与天沐神王接好了法印,一记向他袭来! …… 此刻,九幽魔海,才闭着眼睛,不想眼睁睁看着司言毙命的九修魔君,却发现了异动。 “嗯…幽君?” 幽君出手了。 他分裂了空间,那广袤如诸天,好似百万年都未曾动过的真身,往玄升界一拳打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诸神斗法 在幽君出手之时,整个魔海都随之翻腾,在那魔海之上的大量岛屿,都被汹涌的巨浪倾覆吞没,在那无尽魔力的影响之下,这力量是破开了隔界壁垒,从中间横断,挡住在了司言与莫璃身前,而且在这之间,幽君又是化拳为掌,硬生生接下了北帝与天沐神王的法印,转而一捏,随之将其泯灭了。 而天沐神王与东帝也都受到了这神通湮灭的影响,也随之是一挥手,以法力和罡气护住了自己。 幽君肉身广袤,当他隔界出手之时,不仅是九幽世界,连这整个玄升界都在产生着剧烈震动,在玄升界底部, 还有许许多多的岩石,随之发生了崩塌,在逐渐坠落到九界之中。 在九幽的九修自然很奇怪为何幽君会突然出手,但当他看见不知道何时在那旋涡中心的女儿之后,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了。 幽君十分宠溺莫璃,是从莫璃出生不久之后就开始了。幽君虽然性情十分寡淡,可却偏偏会有意无意提起莫璃,魔君当然知道一些原因,毕竟莫璃与其祖母实在是太像了,很多地方完全是一个模子,尤其在莫璃笑起来之时,那巧笑倩兮的样子,连九修自己有时候也经常会认错。 事实上这也是九修无法在莫璃面前强硬态度的原因之一,甚至都偶尔会有点畏怯。 玄升界的空间在逐渐变幻,九幽世界侵蚀过来的部分是越来越多,仿佛这片大草原之上,彻底进了九幽世界。 而幽君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强,他那魔力浩瀚,他仿佛,就是整个九幽的化身,当他在玄升界越来越高耸之时,似乎是所有人都停滞下来了。 无论是司言这边,还是天庭那边,他们都被幽君的魔力所惊到。 奕初挡开了日月二神,但月神仍旧是想得手,奕初反过来再给了她一掌,才飞速退到了师尊身旁,佑心人帝在与其中的九卿交战,他修为不如奕初,负伤颇多,是闷哼了声,才那么退后过来。返回到了司言的身旁,而且在这个期间,佑心还回头看了下幽君。 这可是幽君的本体…… 之前为了寻找诸天方向,佑心人帝在九幽魔界经常走动,也是那时候与幽君有过交集,但他如何都是没有想到,幽君居然会以本体出手。 幽君的地位实在太高了。 他与府君,与天帝,都分管三界之中的其中一方界域,天帝崛起自九界,入主于九天,丝毫不弱于四帝,幽君很早就已经不问凡间之事,与府君一直只是顾着自己,但如今,幽君居然也在此站队了。 此刻,魔海滚滚,整个魔气都在逐渐侵蚀着此界。 至于在另一面,圣人他们的一战,也依然是在继续,儒道与佛道所构建出来的虚幻界域,也在承受着剧烈的冲击。 虚以自身的七华剑在重创了两位神王之后,随之是御剑飞了回来,他令神剑在自己身边围绕和悬浮着,这气息到现在,也都依然没有减弱,他的道心枷锁解除了,他对道的理解,正在不断反哺自己,那些原本锈蚀的剑刃,如今都透着极强的凌厉剑气。 在另一侧,在司言前面的不远处,空间又再次裂开了。 程素带着那侍婢,从空间里退了出来,她有点踉跄,身上也有点伤势,但看起来应该不严重,那侍婢是连忙搀扶住了她。 芸天君在空间即将闭上之时,用道法将其冰封,趁着这最后的机会,从里面脱身,自星海宇宙,回到了东帝他们的战线上。 在儒道世界之中,那年迈的老夫子在与恒天君交手几回之后,身上是沾染了一些尘土,幻境之中的高山也有许多座被打碎了,仙鹤同样在到处乱飞,试图在这混战波动之中找一个安身之处,但圣人却仍旧是游刃有余,在看着那恒天君,而且不过是一个瞬息,这老夫子又坐回到了竹屋门口去喝茶。 恒天君知道,圣人是从洪荒时代走来的强者,他虽然没用出全力,可对方又何尝不是? 在另一面。 在佛祖所构建的佛道世界之内,华天妃左看看,右看看,瞧着这莲叶破碎,大量犹如是湖泊一般巨大的水珠,在空中漂浮的幻境,连她自己都有点恍惚。 然而老佛依旧在那里,坐在莲台之上,自顾自在嘀咕着什么,完了,就又是对华天妃笑一笑,依然是那么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 而且在这个期间,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也都知道,也都可以听见。 这气氛便是如此在胶着,他们之间也都在互相凝望着。 程素是闷哼了声,她见这虚幻世界之中有华天妃,有老佛与圣人,她是尤为嫌弃地呲了呲牙,就又用自己的独门道法,以花伞破开了空间,送走了这两片虚幻世界,不知道是丢到了哪个宇宙的角落里去了。 总之司言最后看到的是,那界域对面,似乎是一片极寒之地,估计以那四位的修为,从宇宙边界赶到另一个边界,或许也会花上十天半月了。 莫璃此刻在司言身边,那么左看看,右看看,在盯着幽君,这个血缘上的祖父之时,她才是有了那么一丝动容。 幽君不干涉凡间。 唯有天庭,唯有神魔会有灭顶劫难,危及种族兴亡之时,幽君才会出手,可现在,幽君是为了她出手了。 奕初同样很困惑,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那么多高手冒出来,连幽君,以及这在自己身边打哈欠揉眼睛的高等神族…北帝是吧? 而且此时的气氛是变得越来越诡异。 因为这些存在,实在是太强了! 他们是这方宇宙诞生至今的至强者,当他们的法力在对垒,在互相僵持之时,这逐渐在剧震,连空间都好似在崩塌,形成了一股流暴,连寻常神祇入内,也会被彻底撕碎! “师尊。”奕初问道,“现今该怎么办?” 司言道:“不要紧,他们都不敢用全力,玄升界在万界之中很重要,打碎了,他们也计划落空了……我就是有点担心东帝和芸天君,他们恨我太深了!” 但令司言古怪的是,东帝只是那么在瞪着他,却也未曾失控。 而且更为令人不解的是芸天君,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是那么看了幽君一下,在取舍之后。 竟然冷哼了声,拂袖离去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都想当黄雀 芸天君忽然离去,司言也轻轻皱眉了下。 随之,他那目光又放在了东帝身上。 这算是过了百万年之后,司言再次与东帝相见。 东帝在洪荒时代就已经修成了天道,她早已是不老不死,她的容颜也与曾经那样,一直宛如是个似乎才不到芳华的少女,即使在历史之中跌宕至今,那么看着,她那肉身,似乎也才不过十七八岁而已。 她是身穿着束身的腰带长裙,那青色的长发及腰,那带着同样异色的瞳孔,在盯着司言之时,依然有着那一丝妖异。 天沐神王只是迟疑了下,便也随之飞遁走了,而且在离开之时,顺便向司言拱了拱手。 对于天沐神王而言,司言终究是帝君,是上个世代的强者,同样是他前辈。 这西帝往那劫云上一看,又见北帝与幽君挡在面前,他也冷哼了下,就转身离去了。 司言往上面瞧着,只见在那云层上面,还有身影存在。 而且至始至终,司言都感觉到了南极大帝的气息,但他却一直未曾出来。 大概在那么迟疑了会之后,司言才看到有个人影从云雾里慢吞吞走过,而那人,则是个垂垂老矣的老翁,那凝滞的步伐,令那老翁看似年纪比圣人都要长了。 “南帝…” 南极大帝是四帝之中年龄最长,也被称为长生大帝。 他是远古神族之一,经历过的岁月,或许比天帝还要长久。至少司言知道,长生大帝是在那个修炼体系才被领悟的时代,就开始了修行。他在不老之前修成了不死,所以他如今很老了,之后他又在不老以后修成了长生不死,因此他才巍峨到至今,见证了从洪荒初期至今的所有历史。 而且南帝处事极其老练,城府极深,行事也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或许是在见到北帝出手之时,就选择在暗处了。 在这个期间,当偷偷转头往下看的南帝,在与司言在对视之际,这位长生大帝才好像是反应过来。才似乎在显得失措之间,对司言遥遥一点头,好像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致意,便是随之隐入了黑云之中。 但不过么,其实司言心里是很清楚,南帝连那慌张,可能都是装出来的,毕竟长生大帝一直十分善于伪装,而且长生大帝的实力,在四帝之中,应该同样属于前列顶尖。 司言心里好像是有点明白了过来。 无论是南帝,还是另一位善于神王,他们都未曾出手过,他们一直在暗处,在观察这进展,颇有些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东帝仍旧在远处犹豫,她在凝视司言之时,这神情依然是有着那痛恨,而且当司言仔细观察之后,是可以发现,在东帝那痛恨之中,同样也充斥着疯狂。 可是在最后,东帝好像是以同样的眼神,驻留在了北帝身上片刻,竟然是连她,也都转身离去了,即使,司言对她那一眼,她那眼中所包裹的疯狂,是从心灵深处感受到了。 之前在他们互相之间交手之际,即使连六御之上的高手,都是先撤退到了外围,那劫云分散得很厉害,在他们相继离去以后,司言也隐约听见了鸣金之声。 幽君在如此见状之后,他是稍微沉吟了下,末了,他好像是给了莫璃一个眼色,当他看着莫璃与司言之时,那是个非常不快的眼色。接着,就逐渐从玄升界慢慢隐去,令空间也逐渐合上了。 莫璃伸出手,迟疑道:“幽君…” 司言似乎是有点了然了,他随之转头,与在揉眼睛的北帝道:“看来昊兄不在之后,你们这些当权者矛盾也挺大的,有些是想看着你们打个你死我活,有些是生怕自己先当了韭菜,想吃对方,也怕被对方先吃。又有些,似乎是想拉拢一些势力,对吗?” 北帝永远是一副没睡醒的惺忪模样,她仍旧在揉着眼睛,她那高挑的身材,站在坐着的司言身边之时,司言感觉仰脖子都有点累。 “你猜得差不多,算是这么回事。” 北帝伸出手,揉了揉司言的脑袋。 “天阁前些日子有些过分了,连我们的势力都想收归,我们不过在给他们一个警告而已,而且天阁也不是一块铁板,他们之中同样有矛盾。” “这样么?” “差不多。”北帝继续在揉着司言的脑袋,“狗生,看来你也不简单,当年境界都废了,还可以从那里逃出来,虽然,你还是个废人。” 司言试图躲避,但他脑袋才转了个圈圈,就又被北帝给按住头,然后左右**了起来。 “你帮过我女儿一次,我也帮你一次。”北帝懒洋洋道,“你也算是能苟且,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来帮你。” 司言沉默,反而神情古怪看了她一眼道:“你和谁生的女儿?” 北帝松开了手,从后面敲敲自己的背脊,才道:“和谁跟你有关系么?反正是我女儿就对了。” 司言见她也离开,就又出声道:“走了?” “走了,老和尚他们又不在,我与你待着作甚。” 北帝在走上宝辇之前,她又转过头来,那言语里似乎也不无嘲讽之意道:“百万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然让我感到讨厌,身上一股男人的酸臭味。” 说着,北帝在离开之前,那视线又在莫璃身上放了会,又对司言感慨道:“天呐,太像了……幽君怎么没把你打死,你是狗吧?嗯,不过没关系,反正幽君本来就是绿色的。” 北帝在离开之时,又从宝辇之中伸出手,对他比了个中指,这才消失了。 奕初见司言在左右观望,便是问道:“师尊,你怎么了?” 初代人帝到现在都有点搞不清状况,还追问道:“他们为何都走了?” “他们走,是他们之间自己还有斗争,没人想提前打个你死我活,他们不想让任何人得利,老佛与丘也有着自己的算盘。”司言补充道,“我感觉到了金灵帝后的气息,但这位帝后娘娘一直都没出来。” 司言轻轻呢喃了下,接着,他便是看着虚和程素了。 虚在此时,刚好是清理干净在仪表,又丢出了竹榻和人偶,在那里打理自己。 程素是在咳嗽了,身上终究有点小伤。 而她那刚才丢下司言的侍婢,则是在吃东西,吃点小糕饼,见司言目光,她是躲避不及。 只不过,当他们三人在对视之时,犹如是万般思念,都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 虚激动道:“帝君!” 司言轻轻笑道:“虚,我回来了。” 程素是哼了声,似乎不愿意看他,但程素那在抖动的朱唇,却是可以很好地反应她此刻无比真切的心情。 司言唤声:“素素。” 可程素又哼了下,只是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而且是带着一丝颤音和哽咽。 程素身边,那还在吃糕饼点心的侍婢,有点愕然地看了主人一下,似乎从未见过她如此感性。 “走吧,跟我回家去吧。” 司言在莫璃的搀扶下起身道。 “很近的。” 至于莫璃,她是有点奇怪,从很多方面而言,她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她稍微挥挥手,拂去了已经开始飘散的花瓣,问道:“阿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两位是朋友吗?” 程素与阿虚,在此刻也意识到了莫璃的存在,两人都不由是一愣,但在意识到莫璃的境界实力之后,就有点释然了。 虽然,程素那嫌恶,是更深了一分。 他们回到了天炎皇城,司言也没时间与他们随**谈。 而是很快召集了高居正等人,先让巡查吏去玄升界的各个方向,去视察是否有受灾之地。 虽然玄升界做过很多准备,因为九界灵气充沛,可以影响到诸天,司言在很早以前就要求把防护阵法,刻画到每一个界域之内每一个有人口聚集之地,即使连很多偏远村落都有。 或许这次灾难并不致命,但也难免会被波及。 而在之后,当然又是陷入了更加的忙碌之中。 因为回到天炎城的人是越来越多,从青云界有人过来,天圣国太子也派大臣来询问,佑心人帝返回界域以后,永宁也禁不住劝,虽然没带孩子,可她也是回来了。 玄升界的传送阵法打开之后,几乎从早到晚都很热闹。 而真正等到司言可以静心下来与程素他们详谈,也是过了好几日。 至于司言,他自然是让虚与程素可以留下来,先住在玄升界。 虚当然很高兴,当即满口答应,程素则显得有点迟疑,并未立即答应。 不过,也在司言忙着皇国内政务的第三天,是突然有儒门与佛门弟子来访。 佛门来的是须菩提佛陀,须菩提也未曾多言,他带着韦陀,在进来之后,是放下了一个匣子,便是道:“帝君,当年佛祖有愧于你,我佛说,此物还你,望你原谅我佛。” 司言打开一看,见是一女子的青丝长发。 他见了,随之点点头道:“不怪老佛,我理解他,念儿受你们照顾了。” 儒门是清鸣神帝来访,他也是先躬身,递过一个匣子道:“帝君,圣人说当年有愧于帝君,还请帝君……” “给老子滚。”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第三百五十九章 佛缘 清鸣听见司言是如此对自己下逐客令,而且明言让他滚蛋,便是随之一愣。 事实上,清鸣神帝在儒门乃至于天庭的地位极高,即使连圣人也不会对他用这种口气。 所以当司言在给他白眼之时,清鸣神帝才不由迟疑,并且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毕竟他也有弟子在场,怎么连点脸面都不给。 可当清鸣发现身旁那须菩提也是如此恭敬,以及他也清楚,帝君到底有着何样的地位,他才算忍下了这口气,便道:“帝君不待见我倒是不打紧,但这礼物是我老师所赠,希望帝君可以收下。” 司言在摸着手中的发丝,随便一挥手,道:“嗯,东西留下,你们可以滚了。” “你!” 正当清鸣如此出声抗议之时,在对面又有个男子是坐着竹榻过来了,他看见清鸣,同样一脸不快,随之不无讥讽道:“怎么从儒门来了几个书童。” 之前清鸣神帝与虚发生过冲突,加上虚对儒门从来都没好感,所以开口就称呼他们是书童。 清鸣神帝一向很是有着傲骨,而且读书人都一向自恃清高,看不上高层,看不起下层,对身有残疾的虚,同样有着鄙夷。 但清鸣神帝清楚,自己如今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么,也就唯有拂袖之后,与自己几个弟子一起离去了。 在清鸣神帝才前脚踏出,虚就让这些个人偶侍婢一路撒盐祛邪。 须菩提对虚躬身道:“虚道友,别来无恙了。” 虚也还礼道:“摩诃可好?” “摩诃师兄很好的。” 但事实上,其实须菩提有点困惑,他这次是来转达佛祖之意,也不知道匣子里到底是什么。结果帝君打开之后,发现这竟然是一束头发,而且是念当初进入佛门,象征性剃度的一束而已。 当然了,归根究底是须菩提弄不明白,为何帝君会提起小师妹。 须菩提出声问道:“帝君…你认识我这位师妹吗?” “女儿呀。”他道,“怎么不认识呢,就是我生的。” 须菩提听闻,随之是愕然了好久。 因为他回想起当年,师妹以不到十万年之姿,修炼成了天婴之上,又打出了佛门,重伤他们几位师兄,被整个灵山称为佛敌。 然而归根究底,天赋如此妖孽惊天的念师妹,竟然是帝君女儿……? 须菩提随之是念了声佛号,心中很是余悸。 生父是人教始祖,人族大帝。 她又是佛门弟子,自己领悟佛门经义,但是又驳斥佛门经义,让解释佛与自我的释,成为驳斥一切的觉悟。而且,念师妹有多可怕,须菩提很有体会。 司言道:“你们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须菩提摇头道:“我佛也不曾知晓,我们灵山也在找她,佛祖一直在找她,找她回去受罚。” 司言意识到自己胸口的铜镜动了动,好像是有点触动。 “是嘛。”他道,“我也在找她。” 须菩提又寒暄了几句,便是要起身告退了。 只不过他一个转身,又看见了莫璃抱着个孩子在凉亭里。 须菩提有点迟缓,过了会居然喜开笑颜,惊喜道:“此子很奇妙,他有佛缘,而且他亲近大道,我对他很是亲昵!” 须菩提说着,便是有些要近前之意。 “我儿子。”司言出声提醒道。 须菩提闻言,随之惊出了一声冷汗,连连后退,带着几个沙弥走了。 只是在最后离开之时,他还是不时回头,依依不舍地感慨道:“有佛缘…真有佛缘,他该拜我为师,他能成佛!将来成就无穷无尽,也会是我的一个大善缘!” 司言听了,眉头也不由皱了,在须菩提离开之后,他也抓了一大把盐,在几个和尚走过的地方撒了好久,并且神情也很是嫌弃。 毕竟司言可不希望自己儿子去当和尚。 其实司言都不希望儿子回来,如今他这界域不算太平。 但因为莫璃提及,有她在没关系,司言勉强才同意了。 倒是永宁,她现在感觉很怪,因为家里是忽然多了两个人。 这身上有残疾的男子倒是还算好,就是那经常撑着伞的年轻女子,不仅神秘,更显得有些冷淡,对她那态度,好像也同样是如此。 而且程素随身带着的小婢女,其实也很微妙。 这侍婢身材很瘦,看起来是很乖巧跟在程素身边,都不怎么出声吭气,但她好像是很饿, 在这期间,一直在不停吃东西,什么糕饼,一些小点心,从哪里拿出来也不知道,一个劲在往嘴巴里塞。唯有当永宁在看着她之时,她才好像有些慌张,可也只是转到了另一边吃。 其主人也十分纵容她,期间没有责备,任由这小姑娘如何。 程素么,她是偶尔哼几下曲子,花伞在肩膀上,偶尔会变幻颜色,但却一直不停在旋转, 转得很轻缓,令那倾撒的阳光,在产生着光与影。 永宁亲自倒茶一杯,然后与程素打招呼道:“那个…要饮茶吗?” “不喝。” 但程素才说完,她那侍婢好像是噎到了,敲着自己胸口,赶紧近前端起就饮。 不过喝完,她才感觉是自己的行为可能有点冒犯,就又眨眨眼睛,是放下了茶杯。 莫璃虽然性格强势,但在程素面前,这自然不敢如何,她可是亲眼见到程素境界在天婴之上,与芸天君交手,还可以穿越空间回来。 这等大能,即使是她父亲九修也不是对手,放眼整个万界,除了天阁与那些洪荒神族,还有谁是其敌手?即使是幽君见到了,这同样还给予礼遇,所以抱着常安的她,还是在对程素很礼貌在笑。 但当然了,程素也没反应,只是依然在转着肩膀上的花伞而已,让那稀疏的光影,在自己身边逐渐变化着。 不过在这个期间,常安则是一直在看着她们。 常安挥挥手,似乎很想与程素以及那小婢女打招呼。 尤其是这小婢女,她是吃得这么香,这孩子也是馋了。 莫璃见状随之是弄了一点给他在嘴里尝尝,不过他还太小,根本不能吃太多,也就是化在嘴里,权当是过个嘴瘾了。 不过常安吃了,也就是那么高兴下,紧接着,就又在眼巴巴看着程素,似乎对她身上什么感兴趣,并且是那么伸出手,嘴里喊着‘哒’。 程素有点反应过来,出声问道:“你喜欢这个?” 她举起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常安又往上窜了下,并且上下挥舞着手。 “那就送你了。” 程素微微一笑,便是用法力承托在了常安面前,常安握住在手里,很是高兴地在手里甩了两下。 “帮你变小些。” 程素以道法变化佛珠,令其可以戴在手上。 “这里面还有我一道神通。”程素道,“希望你用不到它。” 莫璃与永宁听了,是连忙道谢。 至于常安,对在手腕上的佛珠,兴致显然很高,还在到处挥手,像要别人夸奖。 而此时,司言与虚一起过来,他过来就头大道:“怎么你小子哪里搞来的佛珠,我才把那和尚给送走,想和你姐姐一样不成……咳咳。” 司言随之声音轻缓下来了,他意识到永宁和莫璃在场,有些话他也不好漏嘴。 程素没有看司言,又是哼着曲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言接过秀儿递过来的热茶,道:“素素,有事儿你就讲,我让下面的人去安排,房间也给你准备好了。” 程素仍旧在顾着自己,唯有淡淡应声道:“嗯。” 虚在接过茶杯之时,也出声道:“帝君,以后我们该怎么办,你又有何打算?” 在被这么问及之后,司言坐着,稍微有点沉吟。 如今的状况,其实他已经告知过两人了,包括天庭的情况在内,都是如此。 “天炎皇国暂且应该是安全的。”司言呢喃了下,“但关键是现今我境界有问题,我该去早日恢复境界才是,我的神帝境界,可能也拖不起了,神帝是基础,也是天道基础之一。” 常安见到好多花瓣在撒下来,很是高兴。 “帝君,这有何破解之法?” “花可以别撒了么?都是自己人。”司言挥挥手道,“我想去找东皇天庭的其余那部分,当年东皇时代结束之后,有些东西失落了,东皇天庭有很多秘密,有些秘密,连我都一知半解,图灵起源早,也是他们最早开辟了修炼体系,凝结出了命轮。” 虚闻言就应声道:“帝君,你要去找,我陪你走一趟吧。” 司言沉吟道:“先等等吧,皇国内部这些事情我先处理好,最近事情太多,再等三日出发。” …… 于九界柳家。 柳絮看到自己丈夫是在后院,一直在眺望那远方那些连绵的诸天,而且那斜阳倾撒下来,将他那身影,也拉得很长很长。 所以柳絮就随之去问道:“夫君,你怎在此发呆,天凉了,先进屋去吧。” 吴昕先点点头,不过他又笑起来了,便是道: “絮儿,为夫要在最近出一趟远门。” “诶…夫君又要去远门吗?” “是啊。”他出声安慰道,“不过你放心,为父会回来的,等到为夫之后……为夫会回来找你的。” ——————分割线 月末求月票! 第三百六十章 柏婉清 司言在皇国之内,其实要处理的事情确实很多。 上次在玄升界平原上那一战,那周围方圆几千里,虽然都没有任何人,最多也不过是那些野生的牛羊而已。 但毕竟神通范围实在是太广了,整个玄升界都在剧震,有不少民房受灾,不仅运河过程受阻,也有些年老者因此而逝世。虽然现今大部分已经稳定下来,但国内不免是人心惶惶。 而司言只是感觉自己闲不下来,即使很多大事已经交给高居正以及白林之去统筹和安排,不过他还是在到处走,希望以身体力行来安抚百姓民众。 而且在其中最让人心疼的,还是之前在神玄国被当成奴隶在奴役的那批人。 他们的村子虽然被毁,也有个别老人无法熬过去,但他们也只是无声地在进行自己仪式,在自我救助,有人伤心,有人哭泣,然而为了安抚他们情绪,当皇国前去救助,去开仓发粮食之时,他们却都一个个站好,都是那么唯唯诺诺的模样,在官府面前显得很顺从,即使是有再多的悲伤,也都尽量不显露出来,在极力压制自己的人性。 司言见了他自然是很心酸,因为这些都是他同族,在遥远的洪荒时代,他们还有着同一个祖先。而像他们这样的人族,在整个万界,还不知道有多少。 因为他们是生产力,是异族唯一可以享受权利与生活的基础生产力。 这也是司言与神魔之间根本性的矛盾。 不过么,司言倒是听莫璃提起,他那弟子墨均衡已经回来了。 可都这么多天,司言是依然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也不知道是去了何处。 只不过司言觉得古怪的是,在天炎皇国之内,忽然可以见到许多到处乱跑的小狐狸了。 这些狐狸是在草丛之中,有些是在乡野间,有些是在树梢上,在到处凝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而且如果有人追赶他们,这些小狐狸又是腾云驾雾逃窜而走。 不过因为这些小狐狸实在是太多,就连官府也提起戒备之意,生怕是有妖族来祸患。不过在司言之前所遇到的两只小狐狸来拜访过他,在讲明原因,以及申明它们在找谁之后,司言也就示意皇国之内,不必对这些狐狸太过于苛责了,毕竟他也在找那人,要是找到了,他高兴还来不及。 虽然么,这些小狐狸是有点手脚不干净,很喜欢偷粮食和偷一些小饰品,司言才在田野间路过,就见那才在不久前找过他的那对小狐狸,正用一根扁担,挑着大概两三斤米,从那院子的篱笆里鬼鬼祟祟出来,有的还捧着一颗大白菜,有的是在腰间抱着两颗大土豆,还有一只身材稍微小点狐狸,试图降服一只在院子里的大公鸡,可惜被一直啄着头,是落荒而逃了,不过当它们见到司言走过来,那真是逃得比谁都要快了,就连尾巴也都炸了毛,有个还摔进了在春耕的田野里,等司言把它给从里头捞起来的时候,都是一股子土腥味。 司言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小狐狸也吃不多,等自己那弟子回来,他亲自将其送给青丘之国,大概开个价钱,也能给国内换回来不少米面粮油,他相信对方会十分乐意。所以他也就不去管了,弟子么,总会回家的,估计也跑不了多久了。 司言在治理皇国内部初期,其实有过不少颠覆性政策,他是对地主征收了重税,凡是家里土地超过五十亩的,都是重税的打击对象,因此至少在乡间,极少会有失地农民,而且即使有失地者,有无劳动者,也有救济粮可以领。这些政策之前都是高居正在推行,司言知道明间某些阶层怨言很大,对他也相当不满意,即使朝中也有不少人反对,但奈何皇帝不仅是统治者,更是集合皇国最高武力为一体,座下弟子神帝数尊,他们最多也就私下抱怨而已,最后也唯有乖乖执行。 因为事实上司言自己也清楚,武力同样是统治的基础之一,民众总是愚昧的,但统治者必须清楚这些,既要有软,也要有硬,毕竟他理想之中的梦想乡,也不过是幻想而已。 人有欲望,有人欲就需要满足,但人欲是无穷无尽的,所以才需要有价值观来束缚。 不过如此一来,在这农忙又是救灾时节,乡下的环境也算和谐。 而且十分有趣的是,司言在今天下地劳作之时,是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姑娘。 这姑娘才不过十二岁而已,她是这村里大户的嫡女。 这家大户虽然田产没有之前那么多,但因为家里经常,所以依然是十分阔绰。 司言是没想到,那么一个明目皓齿,细腰,那胸口微微隆起,标准一个美人胚子,或者说,在一些人士的眼中,她显然已经满足了要求,就那么一个姑娘,居然也与在下地在插秧,是弄得身上都是泥泞了。不过她是带着几个长工妇女,给一家绝户在劳作,所以司言倒是有些好奇。毕竟司言也是在替一户人家劳作,人家丈夫是出去服徭役,家里都没个男人,唯有婆媳以及一个不满足岁的女儿,因此身为皇帝,他能帮就帮一把,何况他也最喜欢帮落单妇女,乐于助人嘛,这不是。 司言知道这姑娘名为柏婉清,就在天炎城邦的国子监念书,不仅是家世好,各方面也都很是优秀。 她才不过是十二岁,就经常有国子监那些同学上门拜访,其中甚至不乏有年长者,说什么钦佩姑娘才学,什么姑娘年纪轻轻,日后定然有大作为,定然是天之骄子,也有不少大臣之子,前来拜访。 即使柏婉清在田里劳作,也都有不少士子,争相去帮忙,希望是博得好感。 但实际上,他们也不过是一群特殊嗜好人士。 虽然么,司言也可以理解,毕竟那姑娘有着稍微成熟的少女之姿,胸前也不是一马平川,在那青春的身子上,也能在那青涩与稚嫩之中,感觉到那种属于女子的魅力,连司言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只不过,司言想不通的是,当她被那些士子围着之时,居然是径直向着在田间休息的司言走来了,这小姑娘,对着司言是那么甜甜一笑,就随之挨着司言坐下来。 那沾染着泥泞,但裸露部分依然白皙如雪的小腿儿,也是那么紧紧挨着他。 司言先一愣,有点愕然地在看着自己身边的少女。 但反而,那些士子见状先怔然,接着才怒了。 他们一个个吹胡子瞪眼,对着司言怒喝起来。 那其中为首的一个大声怒斥道:“好胆!你这乡间匹夫是何人,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婉清姑娘又还如此年幼,你怎能与她如此亲昵,你是何居心!” 这些士子,一个个不仅有地位,而且还有家世,所以在气势上,也有着一股傲然之意。 司言先看了看他们,然后才低头对这忽然黏上来的小姑娘提醒道:“姑娘,你这样么,咱们是有点不合适,还请离我原点,也未免你这些同学是误会了。” 可这婉清,她那梳着少女发髻,这皮肤白皙衬托之下的杏眼,对着司言那么无辜地眨了眨,便是又倚靠在司言的肩膀上,颇为撒娇地呢喃道:“不要嘛,我就喜欢这样。” 婉清当然是长得很好看,她即使只有那么点年纪,可是在撒娇之时,却是有着一股稚嫩的妩媚,一股绵意与柔情,那显得青涩,但却已经隆起的地方,也当她抱着司言的胳膊之时,令那触感传递过来了。 虽然生硬,但在这生硬之中,也有柔意……这柔意很微妙。 诸多士子见状,一个个气血冲脑门,让仆从递过来棍棒之后,操起就想往司言这边打过来。 不过司言也懒得和他们计较,随便几下道术,就将他们给赶跑了。 因为怎么说,这些士子也算是未来文官的基石,不能因为这些争风吃醋,就把人家怎么样。 这柏婉清见他们跑了,心情居然很好,一个劲在朝着那边挥手告别了。 “姑娘,你这是把我当成挡箭牌了?” “不然呢?”柏婉清眨眨眼睛道,“你是天炎皇帝,一人在这儿,人家当然要过来凑一凑熟脸啦。” 司言失笑道:“你知道我皇帝?” “当然咯。”柏婉清依然是挽着司言的胳膊,“我在你复辟大典之时,在城楼高处见过你,那时候国子监是可以上城楼的,就是婉清想不到,堂堂皇帝陛下,居然会亲自来耕作呢。” 司言是来了兴趣,他想不到这小姑娘是知道这么多,虽然开口稚嫩,但语意却很老沉。 “哈哈哈!我钟言也不过是皇帝而已,帮百姓种田算什么,乐于助人嘛,我钟言这辈子最看不得孤儿寡母的,能帮就帮一帮。” 柏婉清的手指在司言的膝盖上打转,她转着转着,就两只手指像是个小人,逐渐往他大腿里头走。 “皇帝当然算不得什么,只是人皇而已。”柏婉清以那樱红的朱唇尤为暧昧地呢喃道,“但帝君可不同,帝君可是人教始祖,天帝道友,昊天时代开创者之一呢~”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吼~ 第三百六十一章 隐藏的欲望 当柏婉清在对司言这么说之时,她的手也正好放在司言的大腿内侧,她是犹如在撩拨这样,先用手指轻轻按了下,然后是带着那一丝灵动,那么掐了下。 柏婉清固然才是个小姑娘,但是她却有着一双杏眼媚目,那长长的眉毛还有着一丝弧度,她这双眸子,看着很澄澈,可如果是那么仔细盯着,却又能在其中发现很多,那是被她所隐藏的,所不为人知的很多秘密。 这姑娘即使是在田里劳作了一天,但身上却依然没有汗渍味,当她与司言只有那么咫尺之间的时候,司言也只能从她那微微张着的樱红朱唇之中,嗅到一股芳香。 这好似是女子的体香,有着一种诱人的味道。 司言的反应很快,他首先是想到了华天妃,但这么一想又不对,华天妃与这少女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同,华天妃很擅长伪装自己,可眼前的柏婉清,却并不做作,而是令自己这种魅力,这种妖艳,都是绽放着它最初的诱惑。而且司言很清楚,华天妃在知道他是帝君之后,肯定不会再如此放荡,毕竟那位天妃,也知道羞耻二字! 柏婉清又在对司言眨眼,她这双眼眸好似是会说话,明明有着一种秀气,却又好似会挑逗人,在盯着他之时,是有着那说不出的意欲。 司言是迟疑了很久,在想了想之后,才有些反应过来。 “帝后娘娘…?” “你倒是不笨,倒是知道人家。” 柏婉清用食指弹了弹司言的额头。 司言有点想离开,至少是与柏婉清稍微远一点,可这柏婉清却依然如此,令他都没有可以躲避之处。 而且司言发现,周围好多路过的村民,都似乎在指指点点,私下议论纷纷,即使那柏婉清那些个仆从,都很感觉诡异。 要知道在平常,他们家大小姐可是个大家闺秀,是个饱读诗书的小女子,可此时,才不过豆蔻之年的小姐,居然是在与男人调情! 柏婉清是有灵秀之气,看着文质,黑发及腰,但又藏匿着一股子劲儿。 “娘娘你这是作何…?”司言压低声音道,“是借了别人的肉身吗?” “人家可没借肉身,这肉身可是婉清自己哒。”柏婉清轻轻噘嘴了下,“婉清分魂降生就在这具身体里,都在这玄升界待了有十二年了哦。” 司言是知道,每个大能其实都有属于自己的手段来为自己续命,他当年其实也不例外,天誉也是他自己的一个后路而已。 然而司言还是未曾想到,金灵帝后在玄升界居然还有着如此一个身份。 并且从十多年前,在司言未曾复辟之前,她就已经待在了天炎皇国。 “帝君,你这皇帝当着也是会来事儿,竟然连让婉清家里只有五十亩田,要不是家里还经商,估计都揭不开锅子了。” 在这期间,柏婉清的脚丫子在水渠里冲洗着,那清凉的溪水进来,很快就洗去了泥泞,令其露出了粉嫩的裸足。 至于那些仆从,肯定是不敢多看,唯有管着自己在那埋头劳作。 “那娘娘既然找上我,估计是有所求吧?否则无事不登三宝殿,娘娘也不至于是要暴露身份。” “这是当然,必然是有事儿找你,好歹你那里也有些人手呢,你价值可比想象的大,婉清也馋你了。” 但在这期间,也不知道柏婉清是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些胭脂水粉,是给自己打扮起来。虽然是淡妆,嘴上的胭脂也不厚,可却令她多了一分俏皮,好似那青色果子,有些泛红,多了点成熟的气息。 此女虽然在对司言巧笑倩兮,但司言却是有点不寒而栗。 要知道,对方身体里的灵魂,至少是个几十万岁的女人,可现在却用少女的身子,在展现着一股近乎诡异的魅力。 “那娘娘又想我如何来帮呢?” “站在人家这边就好啦。”柏婉清撒娇道,“你要是在人家这里,那人家也多了份保障,在那件大事之后,我与他们争夺权力,就多了份底气了。” 司言思索了片刻,心知他们之中确实内斗厉害。 可他也随之反问道:“那我帮了娘娘,娘娘是否帮我呢?” “这是自然,自然帮你。”她道,“我也可保你,保你这片大地无事,皇国无事,毕竟我也出生在此,我这肉身的爹娘,也在天炎皇国,婉清与他们同样有感情。” 柏婉清从边上摘了一朵花儿,她对着司言的脸轻轻吹拂了下,带着她齿间的馨香,在吹拂着司言的脸庞,似乎还有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当柏婉清站在水渠里与其对视之时,司言仿佛是从心灵深处,体会到了这一点。 柏婉清相比同龄的姑娘,身材稍高,她的腰部很细,但有些地方,却也彰显着那不该稚嫩的曲线。那后面也颇为挺翘,有着那微妙的饱满。 而且在阳光的倾撒之下,令身上有些湿润的柏婉清,有许多地方都显得若隐若现,在光影之中透着褶皱与润光。 她。 妖媚。 但,她又是十分灵秀。 她不像华天妃那般张扬,她内敛,可是在这藏匿之中,却又带着她那一丝近乎疯狂的欲望与狂野! 司言忍受住与她的对视,道:“娘娘的条件并不诱人。” “嗯,这倒是,因为婉清知道,堂堂帝君肯定不会满足于此,这一方皇国,也非帝君之志。”她随之补充道,“可是在大事成了之后,婉清可以让更多人族迁入此地,也可以给予人族更多权利,可以给予当年昊天时代,人族拥有过那些权利,这样,又如何?” “哦?娘娘要给我这么多吗,但娘娘,这即使是你也无法做到吧,娘娘归根结底,也只是天阁之一,也只是帝后罢了。” “可以做到,必然能行的呀。” 在司言面前的小姑娘,那美眸之中那一丝疯狂,变得越加深刻了。 “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在婉清都赢了之后。”她以那鲜红的樱唇说道,“当我成为天帝,就可以办到了。”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第三百六十二章 碎片引碎片 风和日丽的春季。 似乎连空气也有着一股暖洋洋的味道。 溪水的哗哗声儿,也依然是在涓涓而流。 在司言面前,这站在清澈水渠里的少女,她依然是有着那灵性,有着她那青涩,但在这青涩肉体深处的灵魂,那真正的意志,到底有着何样可怕的思想,何样膨胀的欲望,恐怕即使连此刻的司言,也才体验到了其中一部分而已。 一个女子,居然妄图成为主宰万界,登顶九天的天帝么。 “在婉清成为天帝之后,这些好处,那自然是少不了你。帝君,从此以后,你与我联盟, 咱们一起共治天下,我管神魔,你可以治理人族,咱们之间可以互相补充,这难道还不好吗?” 柏婉清在提及这些之际,她一直是在与司言对视,她似乎是想将自己的真诚,自己的想法都传递给他,以自己的坦诚,在作为交换的筹码。 司言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依然在考虑,而且在这期间,柏婉清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的犹豫,便是道:“如果这些还不够,婉清也可以给帝君你一个交易,一个承诺,帝君,你看如何?” “什么承诺?” 这姑娘身子是十分轻盈,她轻轻一跃,就从坎儿那边跳到了司言身后,然后,居然从后面把身子撑住在了司言的肩膀上,以她那充满着魅惑的声儿,俯身在司言耳边道:“你若是不信我,那我这分魂肉身,给你当妻子如何?你娶我,这样咱们也算联盟了,这烙印,不也算是留下了吗?” 司言听了当即一愣,他道:“你才多大?” “灵魂九十二万七千八百七十三岁零十一个月。”她嬉笑道,“肉身,十二岁零三个月又八天。”柏婉清又笑了,“可这样又有何所谓?这年头,你国又不是不能娶幼妻,律法也没有明文规定。” “没有吗?” “当然……应该没吧,我家里昨儿个还有人来提亲。”柏婉清是若有所思道。 她见司言神情古怪,就再次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有妻子,但你是皇帝呀,我当小的也无所谓,我可当个妃子,想必家里爹娘也会高兴,这样还不好嘛!” 柏婉清可以在与司言交谈之间,很快变幻自己表情,时而灵动,时而魅惑,又时而是带着小姑娘特有的那种娇气。 司言唯有神情古怪道:“消受不起,娘娘还是别取笑我了,何况我也没选择,既然娘娘愿意与我联手,那我肯定是愿意,毕竟如今我也弱势。” 她提出的条件,司言目前根本没拒绝的理由。 何况,他也没什么成本。 可柏婉清忽然像是有点生气,她娇声地呲牙。用青葱玉指对着司言道:“哼,不准你喊我娘娘!在天炎皇国,你喊我婉清,人家叫婉!清!” 司言慌忙称是,但他哪里胆敢有这些想法,连西王母都没有斗过金灵帝后,就永宁那个性格,可不得是个什么下场呢。 而且也是在此时,当柏婉清还趴司言身上,而且也犹如是在戏弄他这样,在与之贴面耳语之际,司言也听到了一点脚步声,这脚步声很突然,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他后面。 司言开始是显得有点木讷,但当他转头过去之时,却发现是个撑着花伞的女人,站在他背后,而且这女子身边,还站着个姑娘。 程素的脸颊抽搐了几下,那是一脸的嫌恶,在她身旁的苏桃儿也同样如此,眼角都在跳,因为他也没想到,这才不过是来乡下散个步,居然看见是师父在和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调情,这小姑娘,还趴在师父身上在咬耳朵。 关键是,这小姑娘是全身上下都流露着一股子劲儿,这劲儿,加上她那清秀的容貌,让她们两人都非常不舒服。 即使是苏桃儿,也未曾想到过,师父居然是会这么恶心心。 程素拉了拉苏桃儿,便是道:“走吧,路上难免会遇到一些腌臜的东西,咱们是回去洗洗眼睛吧。” “素姨…”苏桃儿被她拉得有点站不稳。 “喊我姐姐就行了。”程素柔声道,“走吧,等会我教你这种步法。” 程素才带着苏桃儿才未踏出两步,就已经在很远之处了。 司言见此,也根本就没办法,唯有是长叹了一声,自己这张老脸,也是火辣辣在烧。 至于柏婉清么,她自然是非常无所谓,甚至是一双小手背在后面,在那里哼着曲儿,满脸的无辜。 而且更令司言意外的是,在之后柏婉清的家人是闻声而来。 来人是她父母,这父母虽然是有点讶异,但见女儿与这人是如此热络,又见司言还算一表人才,在知道司言是住在天炎皇城之内的商户之后,倒也算很热情,甚至还邀请司言到家里用饭,一个劲在问司言的家世之类。 而且司言也没有想到,柏婉清在父母面前,是十分乖巧,不仅听话,还一直粘在他们身边,似乎与之前司言所见所认识的,根本截然不同。 司言也没有多待,他在私下又与柏婉清聊了一会之后,便是起身返回了天炎皇城之中。 柏婉清也是未曾多言,反而是默默送他到门口。 不过她至少是给予了司言保证,答应可以在其不在期间,给予玄升界相应的庇护。 司言在后来,也是找到了程素,并且解释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程素这才算逐渐消气,而且她是被柏婉清的身份所震惊了。 但司言其实也知道一个真相。即使金灵帝后的分身在此,是一种保护,也属于她变相对司言的一个威胁,这点也毋庸置疑。 …… 大概是过了七日,等到春耕都全面结束,司言便是与虚一起动身出发了。 而且在这期间,虚与程素,已经与天命阁的众多弟子,以及永宁和莫璃,在互相间已经非常熟悉了。 秀儿与程素的侍婢,她们两人倒是也有了些友谊,两个人没事就在一边偷吃东西,永宁胃口不大,莫璃其实也差不多,所以很多补品和好吃的,就都落在了她们两人的嘴儿里。 不过秀儿把肚皮吃撑也就是了,那小侍婢,胃口却像是个无底洞,连停都不带停的。 而且那侍婢与常安关系也不错,她有时候还会从秀儿手里接过,然后那么抱抱,逗常安开心。 只是常安经常往她胸口拍,似乎是想找食吃? 搞得那侍婢被弄得羞愧不已,又连忙丢给秀儿,秀儿么无所谓了,反正常安知道她没食。 虚其实对常安同样很有好感,他一直在向司言建议,等到常安长大成人之时,可以拜他为师,他一定是会将这么多年的领悟都倾囊相授。 或许也就唯有程素,她一直对所有人都那么冷淡,即使常安,即使是对司言也是如此。 程素比起以前,她更加沉默寡言了。 这百万年的岁月,也早已是令她的心性大变。 她是失去了太多,可等回到司言身边时,她却发现,帝君身边也已经有很多人了。 她感觉到了失望,感觉到了悲愤,但也有着那深深的无奈。 可她依然对镇天神宫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她在想念那个人族辉煌的时代,所以,她又会留下来。 程素知道以后很难,但她也就只会选择站在帝君身后。 即使这最后的结果是毁灭,她也在所不惜。 不过也唯有苏桃儿,程素却愿意与她交谈,并且经常与她在一起,在指点她功法与修为领悟。 有时候苏桃儿还在歇息,程素就已经坐在了院子里,在等她醒来。有程素在,即使是凤焰舞也搭不上边,毕竟从修为而言,凤焰舞也差了程素好几个层次。 在司言与虚离开之际,凤焰舞还因此来找过司言,是通过司言,让凤焰舞也可以跟在程素身边修炼。 司言算是把玄升界都安排妥当,在见过了所有人以后,才离开了玄升界。 等到他离开之时,漂浮在他们星域周围的那片诸天消失了,东帝不知道是把它给移动到了哪里去。 但司言是发现,九界之上,又有许多诸天出现。 这些诸天是在灵虚天回归本来的位置之后,那些之前被各种道法,各种诡异空间所吞噬的诸天,也在逐渐被拉拢回九界。 即使是佑心的诸天,都同样不例外,因此佑心现在也不敢轻易离开,唯恐自己的诸天也遭受到天庭攻击。 也只有这些诸天都回到洪荒当年的位置,以九界为盘,才能发动那个对天道的天地大阵。 司言与虚还在九界的大地上寻找着。 虚在四处看,便是问道:“帝君,为何你要找镇天神宫那部分碎片,咱们不是要去找东皇天庭的碎片吗?” “东皇天庭当年被那些古神藏起来了很多,而且那块碎片尤为重要,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所以我想用碎片引碎片。” “何谓碎片引碎片?” 司言挥手拂去在乱飞的花瓣应声道:“镇天神宫的问心殿,它那基石其实是远古天庭的一部分,当年我也抢了一块,不过我把它改建了。而问心殿与东皇天庭的混沌殿,其实是有联系的,找到问心殿,我或许就能牵引出混沌大殿,我那想找的东西,也是在混沌殿之中。” 虚听了,这才是了然起来。 他用折扇给自己扇风,就道:“帝君,问心殿之前我去过,它应该还在那山谷里,我领你过去…嗯,就在前面!” ——————分割线 求月票! 日常求!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只鸳鸯 问心殿是属于当年镇天神宫主殿的一部分。 司言是拿了远古东皇天庭的一部分原石基座,在这个基础上将其打造出来,所以镇天神宫并非诸天,但却堪比是一方界域,除非是面临极大的法力冲击,否则它的坚固程度,也足以与如今的天庭相比。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镇天神宫,其实也是属于人族的天庭。 当初的人族十八州,他们不认九天,大部分人只信奉自己种族的信仰,对镇天神宫的祭祀,同样十分热衷与普遍。 而当年这座背负着种族无限荣耀的大殿,早已在那场战争之中被打得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到,司言无法轻易将他们全都找齐。 至于司言来到了问心殿之时,他在这座沉寂着九界秘境大峡谷的遗迹内,此刻的心情又是何样复杂,或许也只有虚可以理解了。 这里属于九界一片秘境森林的大峡谷底部,周围虽然是有很多诡异,但却已经无法阻挡司言与虚。尤其是虚在,他有神帝天婴境界,可以轻易破开这些异象。 即使是在文心大殿里也是如此。 问心殿当年因为经历过激战,这里到处是有着神通残留,那些彩光也会在偶尔之间游离,即使是经历过百万岁月,却依然有着当年那惊人的威力。 虚轻轻用手指操纵着自己的佩剑,将这些足以有着神帝之威的神通残余都泯灭。 他那剑锋是无比锐利,所有的锈蚀也早已脱落,变得如今这般锋芒。他从司言这里领悟剑道,又是在这之后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即使连司言见状,都不由对虚的剑道,有了些钦佩之意。 虚在领悟上有着极大的天赋,如果当年不是他受到的创伤与打击太大,他的成就必然不会比程素低,甚至犹有过之。 问心殿的建筑形式,与天命阁很像。 因为是靠近主殿,所以也有偏殿。那些偏殿是当时政务之地,不过司言对政务其实管得不多,他只给个大方向,其余很多都是虚在打理。从很多方面而言,虚在镇天神宫,地位也就比国延稍微低一点而已,毕竟许多内政是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施行。 可现在呢,如今的他残废了,连腿都没了。 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君子,而今也只能在这竹榻之上而已,显得何其悲凉。 可在司言身边之时,他却依然是显得这么欣然。 “帝君你看!那个小苑,以前还有枣子呢,花儿经常爬上去摘,帝君你还记得吗?” 他与程素不同,在司言回来之后,虚是显得这么热衷与兴奋。在与司言重逢以后,他连道心的枷锁都打开了,这情绪至始至终都很是高涨。 司言在看着虚,就如同是在看着自己的弟弟这般,带着一些温柔,带着许多包容,还有着那一丝愧疚,他笑着,便是点点头了。 问心殿的许多地方树木还在生长,但这些树也并非是当年那些了。整个花坛,整个园林,在这百万年之间,不知道枯死还是又再次生长起来了多少次数。 整个问心殿,有着很多参天大树。有些是从本来的地方生长着,在行道边,在花坛之间,但有些则是从墙缝里出来,连墙壁都有许多倒塌。不过,这问心殿倒是显得有几分生气了。 只是地上的落叶很多,有些都已经腐烂,但有些是刚落下不久,踩起来还有些沙沙声。 司言看着虚的双腿,心里那种酸楚,也再次泛起。虚失去双腿的这个事实,这就好像是一记毒辣的耳光,狠狠向司言抽来。 虚依然坐在竹榻上,在文心殿堂到处乱走。 因为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了。 虚在之前来过,但那次是他一个人,却并非有司言在。 而且司言敢肯定,因为上次虚自己,所以司言在问心殿连一具尸体都看不到。 他记得当时镇天神宫崩坏之时,无论天庭还是他们,都有许多参战者战死。 所以他们一起回来,虚才会显得如此兴奋。 即使一口古井,虚还会去往里面望那么一下,即使有点水,这也会十分兴奋地告诉司言,那一脸期待,似乎像是要受到夸奖这样。 对此,司言也唯有抱着那温柔的浅笑,在虚的身边附和。 当然,司言自己同样也在触景生情。 他们一起走过议政的偏殿,他甚至按照虚的要求,在那帝君高座之上,司言还坐了一会。 虚也弄好了自己的仪容,像模像样在他的前面待了会。 可末了,当虚发现自己周围都没人之后,他又多了些失落,闷声不吭又往前面去了。 等到最后,在司言要唤醒问心殿之时,虚又强烈要求去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看一看。 而这些居住过的地方,因为一直有法力在维护,即使不打扫,也不会有什么灰尘,就算时间过得再久,布局也不会怎么改变,连衣柜与书桌都未曾有太多腐烂破败。 只是在这时候,虚似乎又发现了什么。 虚随之嬉笑道:“帝君,你这伏案上,怎么还有女子的衣衫,这可不好…嗯,这衣衫像是谁的呢?” 司言见那衣衫还是粉白色的内衫,上面还有着花纹和刺绣。 那刺绣,是三只鸳鸯,两只大的,带着一只小的。 司言是有点困惑道:“我这儿怎么有这种东西,不对呀,我记性很好,这种类型我好像没偷过…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这种女人的内衫呢。” 他随之是干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司言以前坐镇天宫之时,因为当年许下了宏愿,因此对外声称自己拒绝女色,但实际上他也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比如偷窥下属洗澡,又比如在某某谁那里揩油,他丧心病狂起来,连小宫女洗澡都会去瞄上几眼。而且帝君道法高深莫测,既然不愿意负了少女之心,也就唯有干些肮脏之事了。 司言此刻是正襟危坐,似乎是装作自己和这件衣衫,根本没有丝毫的关系。 不过,他倒是感觉有点,在他的伏案上,居然还有一枚玉佩,这枚玉在散发着尤为微妙的光儿,似乎有着一股奇妙的法力。 亦在此刻,他那胸口的铜镜忽然惊醒过来。 “爹…爹爹!?” “嗯,怎么了?” 司言见念儿如此,自然有点不解。 可他胸口铜镜的反应越加剧烈了。 “爹爹,这是娘亲的衣衫,这…这是娘亲的衣衫啊!” “什么…” 司言在听了之后,他这大脑,也是随之轰然,连身躯也是大震不已。 这个事实,就宛若是一个毒辣的耳光,狠狠向他抽来! “这个就是娘亲的衣衫呀!念…念儿记得的,这鸳鸯还是娘亲绣的,两只大鸳鸯是娘亲和爹爹,那小鸳鸯是念儿呀!!” 念儿在喊出这些之时,她那声音是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了,她那激动的情绪,也令其哽咽了起来。 只因为父母永远是念儿的软肋,尤其是娘亲,这个苦难了一生,但最后将她养育长大的女人,是念儿心中永远的心结,永远的痛。 娘亲不在了,好似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从她在佛界灵山开始修行,就犹如是人间蒸发,她再也找不到了。 这么多年来,她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娘亲,她希望娘亲可以回来,可以回到她身边,与之永远在一起。就如同这衣衫上的三只鸳鸯这样,一家三口,可以厮守一生,直到时间的永恒,直到永远。 司言忽然回想起了之前他在东皇天庭遗迹之中所发现那些,又看着眼前的玉佩,在这一刻,他终于猛然反应过来了。 “诗韵…” 司言一下子拿起这玉佩,揣紧在自己手里。 在这一刻,他可以感觉到玉佩之内这股奇妙,这股有着特殊法力与记忆的力量。 这些记忆是被封锁的,它是为一个独特的人,又或者,它是为两个独特的人所准备的。 它一直在这里,在等待着两个独特的人归来,也不知道是等待了有多久。 司言握着它,知道这玉佩之中有着秘密,而它也开始接受司言,也开始接受那在铜镜之中念儿的思维,他们父女两人,都在此时,融入了这玉佩中。 而在他们进入这玉佩所构成的幻境之后,司言看到的是诗韵还在那海底遗迹之中,那时候,她在东皇天庭之内的一个小厢房里,这是她改建的。因为她一直在参悟天道,参悟到她意识都开始有些不清楚,对时间的判断已经很差了,这所经过的漫长岁月,早已在她脑海里模糊。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在等待女儿,甚至在等待爱人可以回来。 她在不曾参悟天道之时,便是喜欢坐在厢房里做女红,她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或许足足有好几万年了,一直孤零零,一个人在海底。 大海汹涌,海底却一直平静,数万年来,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她执着。 她也在盼望地守候着。 直到某天在门口,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诗韵大喜不以,她以为是自己那疼爱的嫡女回来。 她大喜道:“念儿!” 但,这里转头之时,她见到的并非是自己女儿。 对方是一名少女。 这少女有着冷峻的眼眸,青色的及腰长发,脸颊上还有着那奇异的纹路,以及对着诗韵,有着那好看朱唇所泛起的一丝明显讥笑。 “东帝!?”司言与念儿随之失声道。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啊! 第三百六十四章 真相 无论司言还是念儿,他们父女都对东帝十分熟悉。 他们父女也都在东帝这里吃过大亏。 当年东帝在知道念儿的身世之后,她是想尽办法想要取其性命,所以与念儿同样有过不少仇怨。 但两父女也未曾想到,当年找到诗韵的,居然是东帝! 东帝在与诗韵在对视之时,她那朱唇是先泛起了一丝讥讽,在最后,这才变得张扬,才是逐渐高亢地大笑了起来。 诗韵自然是一脸茫然地在看着眼前这女人,根本就不明白,现在到底出了何事,以及这人为何会突然出现,毕竟她也压根就不认识对方。至于东帝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她就更加不理解了。 可是东帝不同,她那被压抑的情绪在释放,她是找到了一个自己的释放点,而这释放点,便是她眼前的这女子。 诗韵很迷茫,直到是东帝跨着大步走过来,给她脸上狠狠甩过来一个耳光之后,她也根本无法理解,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捂着脸颊,是那么一脸愕然而已。 可东帝却因此变得越加兴奋,她看着诗韵,这个与她有着深仇大恨男人的所爱之人,如今就是在她面前了。 当年帝君未曾嫁娶成婚,其实是有很多原因。一个是人族大业未成,帝君为此许下了宏愿。另一个,或许就是帝君自己也知道,如果他身边有任何伴侣,她青华一定会找上门去,让帝君试一下当年她痛失所爱之人的感觉。 帝君在当年一直未曾娶妻,但何曾知道,如今居然是被她东帝找到了这个凡间女子,更何况,这凡间女子,还未帝君生下过一个嫡女。 诗韵被东帝打了一个耳光,她只是觉得火辣辣地在疼。 她很是想反抗,可东帝在无意之间所流露出来的气息,诗韵也深知自己不是她敌手。 东帝实力高深莫测,仅仅是这一记耳光,就判断出了诗韵的修为,因此在打下去之时,才会知道该用如何的力量,否则,只是这么轻轻一下,只要是混合着神通,就足以令其魂飞魄散! “你…你是谁?” 东帝在看着这屋子。 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到处是生活的气息,这里收拾的很干净,诗韵还在刺绣,在这墙上,甚至还有着那诗句,以及他们一家三口的画像。 这画儿是诗韵自己所作,以此来寄托思念之情。 诗韵是个用情极深的人,无论是对自己的男人,还是嫡女,她都在等待着他们归来。 她想过很多,她也以自己的想象与憧憬,这才作下了这幅画。 诗韵当年只是个商户之女,虽然是生活富足,可她的心愿也很简单,只想与丈夫厮守,只想女儿在身边,如果可以这样,即使她不修炼,即使她的寿数只有凡人的百余年,这样或许也足够了。 东帝同样是看到了这幅画,她笑了,她笑得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狰狞。 东帝随手那么一指,便是用道法将这画卷给焚烧了。 诗韵如此瞧着,下意识就想要去扑灭那火,可她却是被东帝狠狠拽住了头发,往这下面一,又将其拽起来,拉到自己面前,以呲着牙厉声道:“你还想等他回来?他不会回来,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败了,他修为也废了,他也死了,他被永远囚禁起来了!!” 诗韵那么惊恐地在看着精神有些失常的东帝。 而且她的大脑不断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从这女子的口气可以听出来,她是与誉有仇怨,是寻上门来了。 但这些,当东帝与诗韵如此之时,司言与念儿也唯有看着而已,他们只是身处在玉佩的幻境之中,根本无法去改变这段历史。 东帝带走了诗韵,从这里一直出去。 但是在经过东皇天庭遗迹的一个中央之时,东帝却不由是有些停滞下来了。 她见那个曾经在很久之前被自己的天道所封印起来的那个肉茧,居然是已经被破开了,那肉茧之中的东西也已经跑了出来,在这地上,甚至还有着一些粘液呢。 东帝理所当然是有些愕然与不解,因为这可是她的天道,可是那肉茧之内的东西,居然是解开了她的天道禁锢,逃到了外面。 东帝从逐渐的不解,然后又看向了诗韵,她道:“不是里面的东西解开了我的天道符文,而是你解开了我的天道么,这才助它逃了出来。” 诗韵同样是在茫然之中,她显得那么呆滞,轻轻呢喃道:“这里什么时候有个东西了,我怎么不知道……” 东帝轻轻一皱眉,随之用法力一振诗韵的神魂,便是道:“你被我的天道符文影响了神魂,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 但东帝在最后冷哼了声之后,也是随之带着神志恢复正常的诗韵离开了。 东帝的移动很快,她是带着诗韵离开,是先去了她控制,她为齐所设下的那个陵墓,在这陵墓之前,周围还下着皑皑白雪,东帝就要求诗韵跪下来,给齐磕头认错。 诗韵是显得那么惶恐,她只知道对方与誉儿有仇怨而已。 但她才缓慢了那么一会,东帝就一振自己的法力,强迫诗韵跪下来。 “磕头,给我夫君谢罪!!” 东帝青华是在逐渐释放那被压抑的自己,她所有所失去的,也就唯有想在诗韵身上找回来。 但诗韵在惊恐之间,在被东帝按住头,在地上摁了两下之后,她才开始辩解道:“这…这位上神,我夫君一向是为人和睦,他是个教书先生,不与人争利,也从来都乐善好施,如今我夫君若是活着,也必然不会有三十多万岁,你…你这墓碑立的时间是天昊元年一年,那时候,我夫君与我都还未曾出生呢!” 这名为齐之人,墓碑上有立碑与下葬的时间,所以在看到这些之后,诗韵便是出声反驳了。 而且诗韵知道了眼前这人名为青华,在墓碑最后是写着——其妻青华所立。 诗韵觉得,自己面前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之人,自己即使被如此对待,可也不应该是对她太恨。这女子丧夫,自己也与誉儿失散,与骨肉分离。 东帝先愣了好久,她见诗韵竟然是在怜悯自己,她那好看又精致的脸孔,显得更加戾气。 因为东帝是想在她身上找复仇感,而并非需要其如此来对待自己。 但随之,东帝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是要击溃诗韵的心理防线,她要其痛苦,在其身上得到**! 所以,东帝才又带着她离开了。 这一次,东帝是带她去往了九界一个秘境,她带着诗韵来到了镇天神宫的遗迹。 带着诗韵看这些宫殿,在宫殿之中的壁画,以及向她解释,帝君到底是何人,帝君又是有着如何辉煌的过去。 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东帝是不断在对诗韵施虐。 她揪诗韵的头发,又时而打其一个耳光。 东帝见诗韵感到痛苦,在哀嚎,她就多得到了一分愉悦,她那神采也尤为洋溢。 但东帝更乐意见到的,却还是诗韵在逐渐崩溃的感情与理智。 “你以为那个男人只是个教书先生么?你以为他不过是个邻家儿郎么!”东帝在对着诗韵在怒喝,“他是堂堂帝君,是人教始祖!你所见的人,那不过是他的转世身而已,你也不过是他在人间的一个工具,你的作用,也不过是为了给他生儿育女,你还在等他?你还在等他??哈哈哈哈!!他哪里还记得你,因为什么都不是啊!” 诗韵在听着这些,她是连手都在发抖,这一声声的真相,在她心底不断回荡着。 “你以为天庭大军为何追着你们,天庭为何要为难他?一个教书先生可能么?可能么!他是帝君,他曾经有着无上的权利,通天的法力,他是为了自己那养母,这才去转世投胎,而你,足足等了他六万九千年了,他不会回来了!你!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个生产的工具,是个贱妇而已,给他生下了肮脏又污秽的嫡女!!” 诗韵在被东帝如此对待之后,她发丝散乱,脸上有着许多淤青,就连腹部的一根肋骨都被东帝压断了。 诗韵试图辩解,她道:“不…不会的,夫君是喜欢我的,誉是爱我的,我们有女儿,我也一直在等他回来,他不是帝君,他不是帝君……” 可即使如此,就算她这么说,诗韵那泪水也在流淌下来,声音也早已哽咽了。 诗韵更像是在哀求,她是跪下来了,希望东帝不要说这些。 因为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她的心灵殿堂,都已经在慢慢崩塌了。 誉对她而言,那第一印象,永远是那一脸阳光,并且是带着那么点腼腆,站在她那店铺门口对自己笑。 那个笑容,也是最诗韵如今命运的开始。 她没有后悔遇到誉。 即使她如今与女儿失散,即使当年在未曾知道怀有念儿之时,她想过自杀,哪怕如此,她都从未后悔与之相遇。 她一直很痴情…… 然而东帝还是在癫狂地大笑道:“他就是,他就是!!你只是个工具,是个卑微的人族贱妇!!我不仅要杀你,在之后,我还要杀你们之间的那个杂种!!” 说着,东帝举起了自己的手,就要一掌将其活活打死…… 第三百六十五章 筹码 诗韵此刻到底是有着何样的心情。 那样被绝望,被无助所牢牢包裹着。 她是很想反抗,她很想反驳,可现在,她却什么都做不到,而且东帝或许也在重述事实而已。 何况在这最后,是东帝那要夺走她性命的一掌,已经落下来了。 诗韵也逐渐闭上了眼睛,她很糊涂,至今依然是十分迷茫。 她曾经是一个商户的女儿,遇见了自己所爱之人,与他订婚,与他相爱,可在最后,她却又落了个如此的下场。 她与誉之间是爱过的,真正相爱过。 诗韵至今都记得,与誉拥抱在一起之时,誉那炙热的体温,誉每次下课回来,那站在门口的模样,誉把东西递给她,誉在许诺她之时,都是一个无比真切的人格。 而且,他们之间还有相爱的结晶,念儿。 她这一生的最后,也唯有女儿是她的骄傲了。 诗韵从未那么想过念儿。她想自己的女儿可以回来,至少,在她临死之前,可以看女儿一眼,即使那只是眼角一个背影,或许,她也是足够满足了。 到了此时,司言与念儿在玉佩之中所看到的景象也在逐渐模糊起来。 玉佩只是记录到这里而已,再接下去,他们也唯有只能听见一些声音而已。 在司言与念儿近乎是要嘶喊出来之际,他们却又听见了另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了,那人道:“东帝,你要杀她吗?你这**倒是也真能做出来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哈哈哈!!” “什么…是你?” 而到这里之后,所有的幻象也是在逐渐消失了。司言与念儿的思维,都从里面摆脱了出来。 虚见司言缓过来,而且现在又喘气到厉害,就立即近前问道:“帝君,你怎么样?” 司言脸色苍白,那翻滚的气血是一阵接着一阵。 但他强行吞了一口气压制住,就出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在此刻,司言那愤然的怒火,犹如是那已经爆发的火山一样,在他的胸口不断翻滚着,即使是他那眼眸,在此刻也充满着狠厉。 司言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诗韵是落在了东帝的手里,并且还在东帝那里受尽了折磨,最后或许还丧生在她之手。 此时与他同样情绪激动的还有念儿,他胸口这面铜镜,是一直在耸动,似乎同样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感情。 在此刻,司言与念儿都明白了一件事,既然东帝伤害不过诗韵,下一次见面之时,他们之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他同样在心中暗暗发誓,等到下一次,必然会让东帝付出代价。 司言手里拿着玉佩,拿着这件三只鸳鸯的内衫,是久久无法言语。 诗韵最后如何,无论司言还是念儿都不知道,他们没有看到幻境最后,但他们可以肯定,东帝必然知道诗韵的下落。 在将这内衫给收好之后,司言是又在文心殿之中找了一圈。 令司言值得些许欣慰的是,司言在自己曾经用过的屋子,以及问心大殿里发现了一些生活过的痕迹,虽然这些痕迹已经过了很久,即使连那铜盆,也都早已腐烂。 可他还是不仅会有些猜想,或许当年诗韵并没有死,还在这里生活过一些日子。 司言似乎也提起了一些信心,因为他听见最后有谁在阻止东帝。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问心殿里找到了鸳鸯衣衫与这玉佩。 司言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胸口的铜镜,就起身来到了问心殿的中央。 虚一直很安静地陪伴在司言身旁,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当司言坐在问心殿里,就随之开始施加起了道法。 这些道法符文并非是他的天道,而是图灵时代所遗留下的符文。 他以自身精血,以自身法力,逐渐在虚空刻画符文,将道法都开始烙印在虚空,开始了凝结,成为了一道道的符文壁垒与符文锁链。 司言是问心殿的主人,他也有着自身道法,有些属于他的符文,则是在进入各个方位,令问心殿在产生浮力,这偌大的殿堂,开始在黑暗的峡谷里升起,不断发出着震撼大地的声音,这不断的隆隆声,似乎是想向整个九界在宣告着什么。 问心殿固然只是一座大殿,但它的体积却不算小,在这峡谷之中,其实也成了峡谷生态的一部分,等它升起,也有许多树木断裂,一些寄生在大殿周围的许多动物,蝙蝠与飞鸟,也都统统被惊走了。 虚发现周围的建筑物都在崩塌,成了许多碎片,又转而成了齑粉,因此他也离开了些。 问心殿是一直在剧震,尤其当那些符文锁链从高空往四面而去之时,连大气都在被压缩和发出一声声响亮的音爆。 虚见有些灵压过来,就随之是操纵飞剑,泯灭了那些灵压。 但他见此,就又问道:“帝君,那地方是可以与问心殿互相连接,那帝君之前可曾去过?” 司言睁开眼睛,用法力操纵符文锁链,都往一个方向而去。 “我没去过,从东皇天庭被打碎,就从未去过那里。” “为何?不是如此简单可以去么。” “因为如果我没记错,东皇天庭的主殿,是昊天亲自封印的,那里有他的天道,我必然去不得,去了他就知道。” 虚想了想又就道:“帝君,你是怕他?还是打不过天帝,怎么原石基座在手,还一次都不曾去过。” 司言白了他一眼反问道:“打得过天帝,我还会输吗?” 末了,司言在凌空那么一捏,就令空间打开了。 帝君如此直白,搞得虚自己都随之一愣。 “但现在不同了。”司言冷笑道,“昊天那老狗不在,这就随便我了,他当年用天道囚禁我,那天道有我自己,也有他,也有四帝,如今我都能了解些,进出远古天庭遗迹,岂不是手到擒来?” 虚刚想说什么,却又听见司言在碎碎念道:“昊兄你也有今天,你去完善天道了,殊不知,自己后宫都乱了,底下臣子也要夺权了,你也要死了,嘿嘿,等你凉了,那别怪兄弟我……” 司言也是如此念叨了几句,见虚愣住,他又惊觉自己此刻很是奸邪,与往常所表现出来的人设有很大出入,他才有点恢复正常。 司言随之对虚肃然道:“虚,咱们过去吧,去了这里之后,我还要去一趟天庭。” 虚唯有木然点头,接着就是跟随在后面。 他们走在符文锁链之上,然后穿过了空间裂缝,来到了一个奇异空间之中。 这空间到处都是劫火与雷白,灵力是十分狂暴。 这里好像是诸天万界一个尤为特殊的空间,是一个被大量灵力所挤压,在其中不断膨胀的诡异空间。 至于那东皇天庭的主殿,就是在这狂暴空间的中央。 这些劫火与雷暴都在不停轰击那正中间的东皇主殿,可纵然它的威力是如何惊人,却都被远古天庭的大量主殿符文所挡住。 它此时恍若是一片孤舟,摇曳在暴风之中。 但这主殿即使再小,即使那偶尔炸裂过去的劫雷,甚至比那主殿还庞大,却依然无法撼动它分毫,可能连半丝晃动都没有。 司言与虚倒不会感到太古怪。 九界之中有许多奇异空间,这些空间诞生的原因也五花八门,他们存活至今,也不敢断言自己对这方宇宙有如何彻底了解。 而且此地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强烈,固然修炼成六御之境,想要从中穿越,恐怕也非常困难,很轻易就会为此送命。 不过此地有虚在,他进入了天婴境界,以自身剑气开道,轻易就将彩光剑气送到那主殿之前。 至于司言也操纵符文锁链,在解析天帝的天道。 虚见状就心道:“这天罡天道是何其麻烦复杂,即使是帝君,恐怕也需要解析很久。” 不过正当他才冒出这个想法,司言却已然解开了天道符文,甚至令其产生了一道门的形状。 虚懵然道:“帝君,为何你能这么快?” “天帝的天道我了解。”司言打了个哈欠道,“当年他封印我这么久,我沉眠时间很多,不过最多的还是我自己的天道,我至今都还有些没搞清楚……嗯,不过也只有一点点了。” 这里属于东皇天庭的主殿。 虚与司言曾经都来过,但这主殿中心部分,虚却从未去过,即使连司言,都只有个别一趟而已。 主殿的空间也是被压缩的,唯有进入了之中,才能真正体会到主殿的辽阔与广袤。 这里宫殿仿佛层峦叠嶂,那古老的石制建筑样式,那些古老,又充满着祭祀风格的各种雕像,又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各种凶兽石像,各种血腥的祭台,是**裸在证明着自己曾经的存在。 那个图灵统治的洪荒时代。 东皇天庭,是那个蛮荒时代的象征。 而图灵,则是这方宇宙最初的主人。 虚再道:“帝君,你是来这里找何物,何物才能助你恢复神帝勾火?” “图天卵,古祖开天之时所留下的碎片。”司言道,“它可能在这里,我听常提起过。” 虚先迟疑了下。 司言随之就反问道:“虚,我确实不是昊天对手,但如今他不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出声,他对虚笑道:“这意味着,我如果恢复了境界,天阁都得死!” “帝君……” 司言冷笑不已:“他们不是天帝,他们不懂我!他们想拿我当筹码,他们殊不知,自己才是筹码!” 第三百六十六章 什么卵用 虚看着在此时显得稍微有点冷峻的司言,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帝君很少会动怒,但虚知道,有很多事情,帝君都藏匿地很深,有些谋划,也很少会在人前提起,经常是自己一个人在默默盘算。 虚知道,即使天道之境界,同样有着高低之分,他未曾踏入天道,因此不懂其中奥妙深浅。 但帝君的天道领悟,是究竟到了哪个地步。虚想,至少天阁那些存在,或许还无法与帝君相提并论。 帝君是人族领袖,人教始祖,他是洪荒时代,秉持着人族气运而生的人,在一百三十万年前,就已经成了天道之境,可天阁那些,比如天沐神王等,才入天道不足三十万年,又如恒天君等,他们是帝君之后时代才诞生的人,所以对帝君,也不曾是带着那敬意,反而有着深深的傲慢。 不过司言的神情变化也很快,虚随之就在他表情上,看不出了刚才那有些极端的模样,反而是一如既然的淡然。 虚心道:“帝君其实就是个伪君子,很会隐藏自己,这些其实很多人都看不出来。” 这里的主殿,到处都是那个时代所遗留的烙印。 东皇天庭时期,儒家礼教还未彻底发扬,莽荒与血腥在充斥着那个古老的时代。 因此这里也到处是些壁画,这些壁画似乎都是用鲜血所绘制勾勒而成,显得十分斑驳,而且这笔法与创作方式,同样很是粗犷。 虚虽然是诞生在那个岁月之中,但他们对东皇天庭的了解,却远远没有帝君多,帝君在很早之前,就被常带往了东皇天庭。 东皇天庭的建筑风格虽然诡异,但从布局之中,却似乎是隐隐可以发觉,其实昊天时代的天庭规模样式,很多地方是取自东皇天庭。 因此东皇天庭也是越往中间,这中间是显得尤为高耸,是被阵法与灵力所承托,在形成了一道道彩光的基础上,往那上方而去。 主殿因为空间被压缩,其实规模足有千里之遥,所以那中间高耸部分,也就显得尤为绚烂,带着那无法言喻的神圣气息。 司言他们在这幅景象面前,渺小地就犹如是一粒灰尘。 虚与司言在一起飞往那顶层之时,便是出声问道:“帝君,那图天卵为何会被放置在此处?天帝既然打算将其藏起来了,那他放在自己身边,这岂不是更好么。” 司言在向上望去。 “这其中原因很多,当年我也想过这个。”他言沉思道,“传闻,古祖开天辟地,又以自身的躯干血肉化作宇宙星图,诸天万界,山川河流,这才有现今的宇宙与生灵,而在开天之时,有很多开天原始碎片被遗留下来了,混天珠是其中之一,或许阴阳天照境可能也是一部分碎片炼制而成,不过这些只是一些特征而已,而开天之后那最基本,最原始,最珍贵,又是最为根本的,其实只有图天卵。” 在他们上升之时,也不时有些神通残留的痕迹,虚是一直护卫在司言身边,并且以自身剑道开路。 司言像是在回忆,他道:“图天卵尤为玄妙,也是图灵古族的至宝,这些古族除了观察天图之外,便是从这卵之中,悟出了修炼之法,也是他们在开创修炼之法以后,才能成为最强的种族,才统御整个万界。” 司言记得很清楚,他记得东皇之妻,齐的命轮就有勾火碎裂过,当时齐连整个神帝境界都崩坏了,是东皇利用图天卵,才恢复了命轮完整。 虚最后是迸发出了一道剑气,将所有神通与禁制都统统泯灭,以七华剑护体开道。 其实无论虚还是司言,都有着一股无法真切的感觉。 他们知道,有很多东西是被植入在记忆之中。当两人从主殿上方在俯视这片宫殿之时,他们内心,似乎都泛起了那个遥远年代的记忆。 有些失措,有些感慨,亦是有着一些悲凉。 他们很快就登上了这主殿之上。 而在这上方,司言见之时有些怔然了。 “图天卵……” 这图天卵是被放置在一个图形中间,而这中间,则是有着许多祭坛。 司言听养母提起过图天卵,如果没记错,他也是见过的。 在他的印象中,图天卵不过只有鸡蛋般大小。 可此刻呈现在他面前,这个有着琉璃般变幻色彩的卵,却是比人还高些。 图天卵之上,不仅是隐约有些图形在变幻。 它甚至还是活的,仿佛是会呼吸一样,在膨胀与缩小。 而且它上面还缠绕着天帝的符文锁链! 司言逐渐有些缓过来,他又不由往外面看了下之后,终于有些恍然过来了。 在外面的空间,是一道道的无尽劫火与雷暴,不断在劈着这些符文幕墙。 可是那些力量并未消散,似乎是更像被吸收和汲取了。 司言见此,他先一愣,过了会有些反应过来道:“原来天帝并非是在封存此处,他是借助这个奇异空间,在蕴养图天卵!” 提及此处,司言因此有些回想起来了。 当年身为养母的常曾经提及过,即使天帝得到了图天卵,但至少在百万年之间,天帝不会将其如何,天帝反而会放置它。 司言看着外面,那劫火与雷暴在沐浴主殿之时,便是由符文锁链汲取过来,这个过程每产生一次,这颗巨大的卵,就随之亮起一次光辉,犹如像是在呼吸与吐纳般,随之膨胀了一次。 但图天卵仿佛也只是在经受这样的淬炼而已,它未曾吸收这些力量,在它吐纳之时,又将之海量的灵力,通过符文锁链释放了出去。 虚见状,他也同样被震撼到了。 他是知道,这颗卵之内是蕴藏着近乎是无限的力量,可是他在其面前,却连这力量的丝毫都无法感知出来。 它的内部,好像有着无尽的空间,将所有的能量,都尽收在其中了。 而且当虚在盯着它看,在凝视着它那上面的图形之时,这意识恍若都是被它所吸引了,深深陷入在了其中。 他在图天卵之中,好似是看到了一片宇宙,一片混沌的宇宙,也是最初的宇宙。 虚有点木讷地问道:“帝君,为何天帝要蕴养图天卵,这卵究竟能有什么作用?” “图天卵当年是东皇至宝,是图灵古族所祭祀的,东皇一直将其留在身边,之后就落到了天帝手里。” 虚在围绕着这图天卵转圈圈,他呢喃道:“它可以当做法宝攻击么,是不是有极大的威力?” “应该不能。”司言道,“可以当道器攻击,当年东皇就不会不用了,肯定拿出来捶我们这些乱臣贼子,别忘了,当年东皇是怎么死的。而且东皇的道器是太一混沌刀。” “那这卵能干嘛?” 司言舔了舔嘴唇道:“当然是能替我恢复境界,难不成还能当蛋给煎了吗?” 在挽起袖子之后,他就开始解析起缠绕在图天卵之上的符文锁链。 司言虽然在很久以前就见过这东西,可他如今却并非很了解,也唯有等在过后研究了。 而这些缠绕着图天卵的符文锁链,显然比外面那些更加复杂深奥,司言花费的时间自然也就多了点。 可虚还在那边喃喃自语:“看起来倒确实是像个蛋,里面有蛋黄吗?” 但不管虚在说什么,司言在此时已经安静下来,在努力解析图天卵上的符文锁链。 可越是在解析,司言也越是觉得古怪。 天帝用天罡天道封住了这枚古卵,但随着司言在解析,却感觉到这锁链之中的力量,乃至于是道韵,都并非是从外部入侵而来,司言反而觉得,这股感觉,是从图天卵的内部而来。 而且当司言与符文锁链产生维系之时,它也作出了反应。 它那琉璃般的彩光是在不断膨胀,在不断扩展开来,仿佛是令他们身处在某个幻境之中。 虚与司言在盯着这枚卵之际,当他们看得更加深沉些之际,所目睹的,却并非是之前那副景象。 他们在古卵之中所见到的是一副混沌。 是漆黑,漆黑到了一个无尽之中,一个最深沉的深渊之处。 在里面,什么都是破碎的,什么都是混沌的。 仿佛是这世间,这方宇宙所有的力量,以各种各样的形式,都被压缩和挤兑在了其中,形成了一个极其炙热,但却极其黑暗的点。 这是等到最后,当这被压缩到了极致奇点之中,忽然有一道光晕诞生了。 这一道光晕,似乎是有着它的意识,有着它的彷徨与犹豫。 似乎,也是在这道光产生之后,这个炙热无比的奇点,也随之爆发了! 当剧烈的爆炸产生,混沌才被逐渐消弭,这些混沌组成了秩序,成了一些法则,而这些法则,又形成了星图,形成了数不尽界域,慢慢汇聚成最为初始的原始星域。 虚见此情景,觉得很是神奇与奥妙,而且刚才,虚甚至是感到自己是置身在其中,整个人都好像被吸进了。 所以他才开口感慨道:“帝君,刚才看着它好像没卵用,但这卵又好像并不是没什么卵用,但你说这卵这么玄妙,到底能有什么卵用呢。嗯…帝君?” 虚往周围张望了下,发现自己深处在一片野地里,而且这野地是千里飞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怎么回事?”虚道,“帝君呢。” 他才如此说到,就见那不远处,有一个男人在慌慌张张之间,将一个还带着血的婴儿给丢在了雪地里。 第三百六十七章 青华,给你介绍个朋友 虚见那孩子是被丢在了雪地之中,而且因为对方这行为显得十分仓促,好似就在丢掉一件脏东西一样,令那婴孩在雪地里还翻滚了下,所以虚自己也不禁是有些愣住。 他首先下意识认为,自己是不是身处在一个幻境之中,此刻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又是否属于虚幻的景象。 不过当他在触摸飘落在自己手背上的雪片之时,却依然可以感受到这股冰凉之意。 而且抬着他的几个墨门人偶,在这雪地里也是可以踩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虚不由迟疑道:“诶,这到底是哪里,为何我被送来了此处呢?” 他倒没先管那婴孩,反而顾着分辨自己的处境,随之,虚在抬头之时,忽然发现九界那最上方,居然是双月凌空,其中一枚月亮是有着那诡异的幽绿色。 九界地域极大,其实各种星辰所形成的月亮,是何止千万枚。 可唯有在九界最高处的两枚双月,却是九界的象征。 而且虚是清楚记得,那枚幽绿色的月亮,在当年那场洪荒大战之中,已经被打碎了,是早已不可能存在,可现在却明晃晃挂在那上空。 虚在产生了片刻的犹豫之后,这才有点缓过来地呢喃道:“难道这里是过去么?那既然是过去,这到底又是多久之前呢。” 同样是他在这犹豫之间,他意识到那婴儿还在雪堆里面呢,随之,他就要近前去捡起那婴孩。 不过他这人偶是才踏出了没几步,他就见一个女子近前了,那女人怀抱起了雪地上还沾染着鲜血的孩子,然后像是十分怜惜地抚摸了一下已经有点冻僵的他,以那幽幽的声音道:“诶,亏我们还努力救下了你呢,看来你的父母是认为你会带来灾祸,这才将你丢弃了,嗯嗯,好可怜,真的好可怜呀。”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显得尤为空灵。 “走吧,你就跟我走吧。”她随之笑道,“果然,你以后就跟着我了,你是我们人族的气运之子,他们也无法顺利抚养你长大,你唯有跟着我,你才会有未来,你的气运与道韵,也远远超越了我们,你在未来,将会是我们种族的领袖。” 虚此时是在树后,他以为对方没看见自己,却又见一男子飞来,这男子在周围都看了会之后,就对那女子出声问道:“他们真把孩子给丢了?” “不然呢?” “他们族人一开始还不是挺高兴的吗?说是这孩子有大气运。” “反正丢了呗!”她白了对方一眼恶狠狠道,“你管我这么多干嘛,而且现在,这孩子是我的了!” 不等对方反驳,这女子是哼着小曲儿,随之就抱着孩子走开了。 也是正当虚以为对方看不见自己之时,以及虚为那女子身份而感到极度震惊之时,那女子居然回过头来了,那么望了虚一样。 虚有点凌然,但那女子见周围有许多花瓣在落下,不由是啐了声道:“脑子有问题。” 至于刚才与那女子在交谈的男人,也行色匆匆往另一边而去了。 “我也得去找找,耽搁不得了……” 虚在原地愣住了好久,这才惊骇道:“那…那是常姑娘,她怀里的孩子是?!” 虚他们的辈分比帝君还小,可每次见到常,在常的要求之下,他们有时候是以姑娘来称呼她。 而且常是个很会打扮的女人,但是她刚才在出现之时,却穿着一身很简单的衣衫,有些地方还是兽皮,给人有着一股极其莽荒的感觉。 “我不仅是回到了过去,还回到了自己都未曾出生的这个遥远时代。” 在如此呢喃着的虚,有着一种诡异的感觉,但此时,落在他身上这些雪片的温度,却又在提醒他确实是现实。 如今,这是个莽荒的时代。 人族未曾诞生出璀璨的文明,未曾进入耕种的时代,即使神族,都是以部落在生存。 人族只是诸多智慧种族之中的一支而已。 虚有些想不通,他确实知道穿越时间这些事儿,在曾经也听帝君提起过,这些也唯有他们那些参悟天道之辈才懂得。 但帝君每次提及,都反复强调过,即使到了过去,他们也只是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而并不能改变未来,因为历史永远是被注定的。 虚倒是想回去,至少他在这莽荒岁月里,其实是显得有点惶恐的。 所以他就干脆找了个地方,是一直在等待,并且在这个期间,一直在蕴养自己的精神。 只可惜,他在一个悬崖上,差不多待了一个春秋之久,却依然没有返回的迹象。 时间久了,他是隐隐可以感觉到,自己神魂深处好像是有着一股力量,在这股力量彻底消逝之前,他或许会一直在此处。 虚不禁是觉得有点烦闷,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哀叹而已。 不过虚也在这期间发现了很多有趣之处,至少这莽荒时代,这到处有凶兽在横行的东皇时代,灵气似乎更为充沛,在灵气的影响之下,他对道韵,也有着更甚一步的了解。 虚干脆是认命了。 他知道这次回到洪荒,可能是那图天卵所导致,那他既然来了,这其中必然有机缘,是有原因,他在回去之前,干脆用这时间来修炼与参悟天道。 虚也一直是怀着一个期望,如果他参悟到天道,即使只是像程素那样以星象来拟态,他或许就有办法可以恢复自己的双腿了。 虚在那悬崖上待了很久,他是沉浸在修行之中,因为他不必有太多的杂念,也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在这个时代,唯有他是过客。 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这时间是究竟过了多久。 他那悬崖下面,在经过荒芜、洪水,以及茂密的山林之后,开始逐渐有神族的部落来定居。 这些神族也逐渐是掌握了修行之法,他们生而强大,他们在山林之间捕猎,连那在天空翱翔的凶兽,都会成为他们的猎物。 这一支神族是逐渐强壮,即使莽荒还是图灵在统治,但在这大地上,除了上天那些主宰, 神族已然是有着极高的地位,他们也开始征服起了万兽,让那些卑微的人族,那些有智慧的瑞兽,臣服于他们,对他们纳贡,对他们敬仰。 人族虽然是弱小,但人族繁衍却很多,而且他们虔诚,即使看到神族也都毕恭毕敬,从来不敢有逾越之举。 但人族也是在发展,在这片大地的某些地方,人族也开始有了庇护者,他们是种族之中的强者,甚至得到了图灵的认可,他们也缔造部落,甚至成为规模更为庞大的城邦。 不过这莽荒时代最为强大的统治者,还是图灵们。 图灵们虽然数量不多,但图灵却尤为喜欢血食,而且也尤为喜欢以鲜血与生肉,当做祭品。 图灵近乎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九界大地上举行祭祀,供奉他们的天道,供奉他们的古神。 而在那时候,即使强大如神族,也会成为祭品,他们也如同是牲畜一样,被图灵杀戮。 虚曾经去看过这种诡异的祭祀方式。 他看见大量的鲜血被收集起来,然后在祭祀一副壁画。 那壁画上是一尊手持天斧的巨人,一尊站在宇宙星图之中的巨人。 图灵们在祭祀之时,无论是男是女,都会以一种奇异的舞蹈伴随,他们祭祀壁画,然后令壁画之中的巨人产生变化,变得有些神态产生,最后当那是奇异的舞蹈结束,那壁画也随之弥散消失了。 至于他们所杀的神族,各种凶兽,则是连血肉都被吸干了,只剩下了一张皮而已。 这是极其残忍的一幕。 整个祭坛之上,宛若是一副屠宰场。 因为内脏不洁,他们在被祭祀之前,都要被扒光,然后掏出内脏。 图灵们在完成祭祀之后,他们自己也会吃些血食,然后才返回上界去。 这是个崇尚力量,这是个充满着血腥的时代。 种族与种族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简单而暴力。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礼教,没有任何礼仪道德,唯有力量而已。 只不过,当某天虚站在那悬崖上之时,却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这神族部落之前是有条河川的。 在某天,一个少年在河川边之时,有名少女从那上游,坐着小舟,唱着那婉转又古老的歌谣缓缓而来了。 不过这个时代并未有什么丝绸之类的细腻布料,那少女是穿着豹裙,上头也是一件兽皮小袄。 但,情爱是原始,也是欲望。 少年与少女相遇了,他们也是在这懵懂之间,当他们看到了双方那一刻起,他们或许也开始了相爱。 而虚也认出了对方。 因为那少女,在未来那无限漫长的岁月里,容貌都未曾改变过。 她是东帝青华。 虚如此看了一眼,心中有了些凛然。 他在那悬崖上,再次闭眼了会。 而这一闭眼,又是过了几个春秋也不知。 总之,等到虚睁开眼睛之时,是盛夏时节,不过他依然还是在河滩前看到了那少年少女。 不过,此时那少年身边,居然还多了个好儿郎。 那名为齐的少年,拉着身边腼腆的同伴道:“青华,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齐缓了缓如是开心地笑道:“他叫言!” ——————分割线 求月票! 吼~ 第三百六十八章 岁月 虚开始还没有认出那少年是谁,只不过觉得有点熟悉而已,直到齐如此提醒之时,他才终于回神过来了。 虚此时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他何曾会料到,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居然这么久了。至于帝君,如今也已然长大成了个郎朗少年。 虚之前是听司言提起过,在以前他与东帝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之间才最终有了仇怨。 只是虚也没有见过如此腼腆的帝君。 虽然帝君外貌不曾变过,可现今的帝君,这么看起来还要年轻许多,好像才不过是只有十五六岁年少而已。 但虚依旧没有介入到其中,他是成为了一个旁观者,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在见证历史而已。 何况他如今在这个时代,已经有着很大的收获了。 虚在道境上的理解深了一分,他也在这个灵气充足的时代,对道也有了些新的感悟。 而且从本质上而言,他在潜心修道期间,他对时间的感知很淡薄,几乎是无法体会这般。往往只不过在睁眼与闭眼之间,岁月便是有好几个春秋过去了。 虚听帝君提起,东帝在很早之前,就一直对其很有偏见,一直很是排斥。 但现在这么看着,虚却看不出这些端倪来。 虚见帝君很是腼腆,这人也长得十分细嫩,似乎是在这么多年里,一直都被养育得很好,所以才造就了现今的模样。 而且齐在向青华介绍这名为言的少年之时,言还有些羞涩,只是浅浅笑着,在见到好看姑娘之际,脸上似乎是还有着一些尴尬。 在这方面,反而是青华较为主动,与言在攀谈,似乎也是为了活跃氛围,不至于令他们之间太僵硬。 即使在之后的交往之中,青华知道言是人族,这也未曾有过嫌恶。 何况言的身份也并不简单,他是九界一座人族城邦的少主,身份同样不凡。 而且因为人族与图灵已经是有了一些维系,人族之中也有强者进入了天庭,所以他们如今在九界的地位同样不算低了,在很多时候,比起神族,都可以在图灵面前得到一些话语权。 虚不由感觉是有点奇怪,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的帝君,还会这样羞涩与见外。 而且虚还发现,帝君与青华之间的关系,亦并非像帝君所言,从开始就有间隙。反而因为言有时候经常会显得十分生分,所以在交流上,青华会对他显得主动些。 何况,青华对言也较为欣赏。 言固然是人族,可修为天赋去极高,即使是神族出身的青华也惊叹不已。 不过言往往与女性,无论是谁,在稍微谈及几句之后,就经常会脸红。 他们三个是儿时的玩伴,在互相扶持,在互相交好之下一起成长。 尤其在春季之时,他们三个经常会去河边捉鱼,在河边嬉戏,他们这时候都年少,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甚至都像是孩子这样,还会互相间往对方身上泼水。 如果他们一起在山林里烤东西吃,在他们三方感情最好之时,青华甚至也会主动往言的嘴里喂东西。但当然,他们只是友谊而已,那种最为纯真并且真挚的友谊。 即使虚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也认为这是一段尤为美好又纯真的回忆。 而在他们修为与力量有所增长之后,他们三个还会一起去捕猎凶兽,一起去九界的各种秘境之中冒险,他们之间经历过很多,在这蛮荒时代,他们有着那最初的友谊。 但这,终究只是属于还年轻时候的帝君与青华。 历史的使命压在他们身上,种族的兴亡与荣辱,同样是压在他们身上。 他们也必然会站在历史与大势的风口上。 当这名为言的少年,在他逐渐与周围的大家熟悉,在他逐渐有着自己独立的意识以后,他那性格都也在表现出来。这名人族少年,从最初就是有着那领袖潜质。他在自己种族之中的地位越来越高,话语权同样在增加。 而青华,她是东方一支神族的继承者,她同样有着自己所要背负的历史使命。 无论她与言,他们所要承受的,必然是他们个人意志所无法忤逆的洪流。 或许,这些也成为了青华与言所疏远的契机。 言的族人地盘在逐渐扩大,他们与东方神族间,其实也多少是有了些矛盾和摩擦。 即使这些只是开端,不过属于契机而已。 在种族利益之前,青华大概是感觉到了威胁,又也许,她觉得言的心机太深,很多时候,言往往喜欢把心里话给藏起来,对他们有所隐瞒,对她与齐同样有很多所保留。 她向来认为自己与齐他较为坦诚,但言却时时有戒心在提防。 但这些,或许在言看来,同样如此。 在他们之间,最为中立的也就只有齐,齐所在的只不过是个小部落而已。 而齐的出生不高,他固然是神族,可他当年不过是被这部落收养,他在这部落的神族眼中,一直是个外来者,齐渴望被认同,所以他从不介意言的出生,他也无法理解,青华为何与言有间隙产生。 青华与言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她与齐在一起之时,她会对言有着那刻意的嫌恶,对言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偶尔讽刺下,那么在应付而已,随着他们长大,有很多事情都变了。 这些变化,即使有齐在之中调解,青华也根本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了。 但,大概连齐也不知道的是,如果当言陷入困境之时,青华还是会主动找他谈话,也唯有到那时候,青华的言语才会温柔起来。 虚亲眼见到,年少时期的帝君,因为无法挽回在图灵祭祀之中被献祭的族人,一个人坐在山里愣住了好久,那怔怔的模样,仿佛连魂儿都没了。 那天是青华进山去找他,甚至还拍了拍言的背,靠在他身后倚着,与言就这样一起待了几天,那时候,他们早已长大,修为也无法同日而语地。虽然两人是一直在沉默,连声音的交流都没有,但青华却也不曾离去。这一次,他们之间就又仿佛是回到了曾经年少之时的岁月般静好。 只是这些,青华从未与齐提及过。 莽荒的时代很长。 因为图灵统治的岁月,会持续很久很久。 图灵们建立天庭之时,连神族都同样蒙昧。 但至少,时间的流逝,并未冲淡他们三人之间的维系。 他们,还一直是友人,是至交好友。 而且随着日子在一天天消逝,这九界大地上,智慧种族都在大量兴旺起来,文明的萌芽也在日渐茁壮。 桑蚕、木艺、农耕、酿造,各种技艺与法门,都在被陆续开创出来,商业也在兴起,都在影响着历史的进程。 他们也遇到过了许多有趣的同伴。 齐在某天,在一个村庄里,见到了一个剃发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是那么一脸平和,似乎已经看淡,看穿了太多,在觉悟之上,有了一层新的感悟,在感悟之中,又得到了新的释然。这剃发的年轻人,是在与人讲道,在传播自己的理念,但此道非道,这名剃发的年轻人,是将此道称为佛道。 佛道与传统的道不同,传统的道是个体与大道,而佛道是提倡觉悟,是提倡建立一个理想的,一个觉悟者的世界。 齐见他很有趣,便是与之结交。 至于言,他同样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开创了一种学说,他也在传播自己的理念。 但他所教导的,并非是觉悟与释然,而是规矩,是礼仪道德,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以一种价值观来束缚,得此来摆脱野性。 而且这年轻人很特殊,他有着神族的血脉,他是半人半神,所以身材也尤为高大。 言很喜欢他的学说,而且也十分认同,并且还随之钻研,所以他也与这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交好。 岁月的巨轮,一直都未曾停下。 虚每次闭上眼睛到睁开,这方世界都会有明显的变化,他已然是成了一个真正的见证者。 也是在这个时代,在九界大陆腹地的昊氏神族,也有一位族长带着部族崛起了。 这位族长实力非凡,而且有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气魄,他先是得到了图灵的认可,为天庭做事,在这期间,他与司言,与下界各方种族,都有过很多接触。 他做了很多事情,他甚至与龙族和凤族,这些强大的瑞兽也有极好的关系,即使是这些高傲的瑞兽,也愿意为他加入神族,甘愿成为神族的一部分。 言与昊氏相见那天,他正在被青华的部族追杀。 东方神族因为领地与人族有所交集,水源也被占据了些。 言为了报复,就在东方神族一个处子必须全都去神泉沐浴的日子里,偷了东方神族所有少女衣衫。 他被那群愤怒的少女,包括了青华在内足足追杀了三万里,那模样是极其狼狈…… 那天,言与青华和昊氏相遇了。 昊天带着一个浑身漆黑的年轻人,正在凉亭里幽幽喝茶。 ——————分割线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一人之力 虚见过天帝。 在洪荒时代后期,虚也加入了反抗图灵的同盟之中,而当时的联军,便是天帝所领导,所以当同样年轻的天帝出现之后,虚自然一眼认出了他。 但天帝固然年轻,可他那年龄也是在他们之中是最为年长的。 昊氏的阅历,他那城府,亦是他们之中所最深的。 昊氏是主动与言与青华交好,与他们有过了接触,也通过他们结交了齐。 虚在这期间,他偶尔会在暗中跟随着年轻的帝君,而且如今他的修为比所有人都高,所以即使是帝君也无法发现他。 虚想到了一些,他从那高山上,在见昊氏与帝君在一起之时,他心里自然是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 人族在洪荒后期的地位已经上升,而且在图灵天道衰竭之后,扛起反抗大旗的昊氏为了对抗图灵,也拉拢人族,所以人族在巅峰时期,他们地位足以与神魔平起平坐。可最后,又是昊氏一手操控这些,令人族战败,成为了他们的奴隶,在这百万年之间,只能沦为低贱的劳动生产力而已。 而且在帝君陨落的第一个十万年,人族是没资格吃肉的,他们只能吃粮食而已,而且大多还只是粗粮。人族若是犯忌吃了肉食被发现,轻者鞭刑,重者是被当场处以极刑! 虚从这些日子里走来,他知道,现今在对帝君在笑,在拉拢帝君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昊氏在为天庭效命,也与许多图灵有过交集,因此他那谈吐,似乎很早就有了那股凌然之威。 昊氏与言同样,从很早之前,就有了那领袖的气象。 但与昊氏相比,言或许还是年轻了些,许多问题不如昊氏所考虑地全面。 跟随在昊氏身边,浑身漆黑的年轻人,他是来自九界一条十分奇特的河川边。 他名为后土。 这宇宙从存在开始,从智慧生灵大规模存在,就存在着生老病死,即使是图灵,那也会殒命,成为一缕在阳间游荡的魂魄。 这名为后土的青年,也是神族,但他神族的身份,却显得有些特殊。 他们一族,是图灵防止这现世有太多亡灵,也为了防止那些强大的亡灵在阳间建立太多鬼城,防止了万界气象被破坏。便是让后土一族,在河川上牵引亡魂前往与九界相对的亡灵世界。九狱。 后土他们一族在九狱与河川上太久太久了,他们甚至自己都忘记了这段历史岁月的漫长,他们自身也产生了很多变化,他们也早已与正常神族不同。 他们一族因为长期牵引亡魂,居住在九幽冥河,已经无法正常生育后代,即使生下来,也不过是死婴而已。而且在九狱时间久了,他们身为生命体,身为神族,寿命也会受到影响,他们一族之中许多长辈,如今可能都活不过百年,修为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这些特征,注定他们一族是要消亡的。 但,后土却在这个时期出生了。 他是他们一族最后的孩子,一个完整的生命。 他从出生起,就感悟九狱之力,就可以牵引冥河之川,他好似从出生起,就得到了九狱冥界的认可,他仿佛顺应着九狱的法则而生,是唯一一个可以顺应九狱天道的生灵。 后土身上,永远有着这么一股幽冥是之力,如果没有一定修为,轻易接近他,就连神魂也极容易溃散。 言在最初与后土相识之时,他只记得后土一直在吃东西。 后土很饿,因为在九狱,在那些河川之上,他们一族的粮食匮乏,他从出生起,就一直有饥饿在伴随,因此后土也十分节俭,言很少见到他有浪费,即使吃剩的东西,也往往喜欢收好,等到下次再吃。 虽然有时候,言是感觉后土有点节俭到过分,以至于很抠,不过言却也很理解就是了。 后土一直是与昊氏在一起,因为昊氏十分欣赏后土,与他关系也很好,在得到图灵们的同意之后,后土就一直在跟随昊氏。 至于青华与言,他们双方还是一如既往微妙。 如果齐在,这情况会好很多,青华顶多是对言冷眼相看而已,但如果齐不在,青华对言有时候可能还会对言加以暴力。 但总的而言,昊氏虽然很看中后土,但后土与言他们三人关系也很好。 尤其是言,在青华眼中,言是个很古怪的人,他天生是有着一股奇妙的亲近之感,无论对谁,几乎都如此。青华虽然在表面上,与言有许多冲突,哪怕是在种族利益上都有对立,但从内心出发,青华其实也一直在关心言,她不希望言受到任何伤害。 因为,言与她还是朋友,是她从年少时期,就一直认作的至交。 青华永远记得,当年齐带着一个腼腆的大男孩来到她面前之时,言还笑得那么羞涩。 这一幕,青华永远不会忘记。 事实上,青华也提醒过言与齐,让言注意昊氏,因为青华意识到,昊氏有着很大的虚伪。 昊氏对谁都喜欢笑,有着有容乃大的胸怀,但正是这种性情,才更令青华提起戒备。 在某天昊氏与他们约好在某处相见之时,他们却迟迟没有等来昊氏。 但令青华与言觉得好奇的是,后土身边却是跟着一缕魂魄了。 这魂魄是个男童,看起来才没多大。 后土是引来了冥河,在与这魂魄在河川边上交谈,他摸着这男童的头道:“好啦,你放心了,我以后不会亏待你,我的族人都无法长久在冥河上生存,他们的阳寿都快尽了,以后这整个九狱就要交给你来管了,你,权利很大的!好处定然也少不了你的!你以后就是九狱的二号!” 那男童幽魂是根本不懂这些,依然是眨着懵懂的眼睛。 所以后土又安抚道:“在九狱,你可修炼命魂,也可滋养肉身,你的魂魄也会继续成长,也不一定是这么一成不变……嗯?我几个好友到了,你先走吧,明天就开始做,你好好努力,虽然现在没有沐休,也没有月钱,嗯…但你有未来呀,去吧,年轻人多吃点苦,多锻炼一下,有大好处的…嗯!” 那模样看起来才不过只有四五岁外貌的男童幽魂,在此刻是满心欢喜,在召来了纸船之后,就哼着欢快的曲子走了,并且离开之前还那么一蹦一跳的。 说着,后土见言他们过来,就随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番薯。 因为齐在,青华照例是不理言的,不过后土奇怪的是,言还带了其余两人过来。 至于这来者,正是齐结交的那位剃度的年轻人。 以及言所结交,以礼教来教化众生的书生,这书生名为丘。 他们在各自引荐之后,就开始了等待召集他们前来的昊氏。 至于在这期间,言与丘一直在交流看法。 言与丘的价值观和想法有很多相近,所以显得十分热衷。 言道:“如今这个时代太蛮荒了,我们种族之间的相处,我们人族与神族,与图灵,都有着太大的差别,我们需要一些规则和理念来束缚自我,那些血腥的祭祀也该停止!” 丘也大笑道:“是啊,言兄,丘正有此意,丘有神族血脉,也一直在族中被歧视,丘希望用礼教来打破陈旧的观念,我希望平等,也希望德治,可以成为我们所有智慧生灵所拥有的理念!” 只不过,即使言与丘是如此热衷,可其余的大家,除了齐在倾听,他们都很冷漠。 如来也不过在轻轻念着佛经而已。 此刻,他们在冥河边,但这还不过是个蛮荒的世界,千万里之间,皆是一片原始与荒芜。 但,时代同样是在他们身上,在这个图灵所统治的纪元,他们之中有很多理念,有很多期望,都在逐渐萌发着嫩芽,在逐渐燃起那足以燎原的星火。 不过青华在看着丘之时,那眼眸深处的厌恶是更甚了一分。 她暗暗下定决心,打算在这次之后,私下劝言与齐远离丘。 因为青华觉得,如果言为止执着,丘迟早会将言害得很惨。 …… 昊氏本来早该去赴约。 不过正当他带着自己的未婚妻,从一片平原上经过之时,却忽然感觉到有些古怪。 图灵很擅长阵法,但昊天还未曾见过如此奇怪的阵法。 这种阵法有着锐利,有着那微妙的平衡,与图灵那种纯粹崇尚力量的阵图并不同。 一个身穿白衫的男子,是逐渐从那黑暗之中出来了。 他坐在墨门人偶所抬的竹榻上,他半截身子也没有了。 昊天见来人,便是让身边女子退下,道:“杨回,站在我后面。” 随之,他向对方道:“敢问道兄有何见教?” 虚是哈哈笑了几声,这脸色依然是有些惨白。 “帝君曾经告诉我,历史无法被改变,加上如今我钻研天道,在天道上也有了些感悟,对此也深信不疑。”虚用那手中的剑轻轻接住了一枚花瓣道,“但我还是想试试,能不能在这个时代,就将你击杀,因为如此一来,我之种族也不会如此痛苦了。” 说着,虚的九重命轮在刹那间爆发了,他一剑向天帝刺去! 第三百七十章 相见 在上古洪荒时期,昼夜规律与后世有着许多不同。 九界有时候黑夜会十分漫长,尤其是在一些特殊的地方,这黑夜的表现形式更是各有不同,经常会产生光怪陆离的景象。 而且九界偶尔还会泛起许多极光,那些极光是不断在扭曲着空间,与万界不同的地方所相互连接壤。 不过很奇怪的是,图灵们尤其熟悉这些极光。每当有极光泛起,也往往会伴随着图灵的出现。 而且事实上,这些诡异极光所变幻的空间十分危险,即使是九界的洪荒凶兽,入了这些地方,也极有可能会殒命。 因为这些空间或许与宇宙的冰寒地狱,太虚的烈焰火海相连。即使强大如图灵在其中穿梭,这也必须十分小心谨慎才是。 大概在经历了半个黑夜的等待之后,昊氏终于出现了。 只不过昊氏居然满身是伤痕,整个人气息都有些凌乱。 其中最深是一道利器伤,直接从他的腹部贯穿而过,而且这道创口,此刻都仍旧留有着浓烈的神通残留! 昊天是被图灵送来的。 这些图灵从极光之中穿越而来,以自己特有的方式,缓缓来到了他们面前。 言与东皇天庭也有交集,因此认出了其中几名图灵身份。 这些图灵都非常强大,即使在东皇天庭,都有着相当的地位,可即使是这些图灵,身上也有着伤势。 只是这些图灵性格向来很寡淡冷漠,即使司言主动出声,他们也不曾迎合,只是管自己悄然离去了,剩下的唯有那象征性的示意而已。 而且在之后,根据昊氏所描述,如果没有图灵出手相救,他这次被伏击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司言不由感觉到很奇怪,对方不是图灵,但却有着如此修为实力,可以将昊天重创。 “不过他也并非全身而退,我也伤了他。”昊氏咳嗽了几声道,“图灵们同样与他大战,他被围攻后是见之不敌,这才离去了。” 在昊天开口期间。无论如来还是丘,都被昊氏所震撼。 因为昊天在无意之间所展露出来的气息,就足以令他们体会到其修为的浑厚与奥妙。 昊天想了很多,因为他还是无法理解,在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即使并非图灵,似乎还不是神族,但却依然可以战胜他。 而且对方的道法也十分奇妙,有很多招式与功法,即使他也从未见过。 更为奇怪的是,那男子身上是有着残疾,双腿很明显无法贯通所有法力,这样的存在又有如此鲜明的特征,他没道理之前未曾听过名讳。 但昊天在稍微振作,也就先不多想了。 昊天很快是浮现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与这些未曾见过的几人,与其余几位都互相见过之后,也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未婚妻杨回,介绍给了言与青华等。 而当他们聚集在一起之后,这个洪荒后期,才逐渐拉开了序幕。 如今,他们虽然都还很平凡,在图灵所缔造的东皇文明面前还很弱小,可他们,注定了此生不凡,他们也注定会拉开波澜壮阔的新时代。 至少,从他们的价值观而言,这个洪荒后期是宏伟的。 因为在不远的将来,他们这些种族都会联合起来,都会为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去奉献自我。 这些记忆与历程,即使在未来,在这名为言的少年在最为困境之时,他也依然认为这段往事属于美好,属于那他心中的悲壮与伟大。 然而,在这个时期,九界的某个角落里,已经隐藏起来的虚,是显得十分狼狈,他的气息很乱,身上也再次负伤了,在腹部有两个血窟窿,在不断有鲜血流淌出来。 “果然如此…历史必然是被注定的,我也不过属于如今时代的一片落叶而已。”他苦笑着咳嗽了几声才呢喃道,“我在这个时代的时间也不多了,或许没几年,就要回去了…历史无法被改变,我也仅仅是个见证者而已。” 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又归于了平静之中。 虚是在九界的一个角落里。 而且,寒冷冬季又快到了。 他作为东皇时代的一个过客,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与天道很近了,只要进入程素的境界,他或许就可以恢复健全的身躯。 …… 至于在遥远昊天时代的另一方。 此时此刻,仍旧是在这图天卵面前的司言,是觉得很奇怪。 自己这才转了个头,结果虚就已经不见了,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且更为古怪的是,就连他自己,在解开了束缚住图天卵的符文锁链之后,他也身处在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之中。 他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犹如是幕墙这样,但这些幕墙又会泛起彩光,彩光则会围绕着司言在旋转。 他此刻也不在东皇天庭的遗迹里,在左右瞧了一圈之后,根本连块石头都没看到。 司言想了想,就随之拟神化,用法力凝缩图天卵,令其先进入了自己的命轮之中,大概在命轮中央,先让其放置着。毕竟这位置也十分巧妙,司言可以用元神和神魂,直接从上方俯览图天卵,可以借助神魂之力,看清图天卵的本质。 可就算他把图天卵给收了进去,这内部,还与之前看起来一样古怪。 司言现在不曾感悟到太多的道法基础,唯有见到那些在不断演化,最后又归于覆灭的宇宙星图而已,这些星图的演化很快,它就好像是在复刻这方宇宙的起源,在不断以自己的形式所表现出来。 但然而,当司言把图天卵给收进了命轮之内,这空间变化,同样在剧烈起来。 不过这悸动应该是暂时的,只因为司言将其收进了命轮,在拔出了最后一根天罡天道符文锁链之后,可能激发了其中的什么力量。 司言好似是每踏出一步,就可以在顷刻间跨越极多的空间与距离。 他才走出了一小步,在这一瞬间,他就从那白色的特殊空间脱离了,而是来到了一片青山绿水之间,这里到处是鸟鸣,而且还有着那朗朗的读书声。 司言在这左顾右盼了下,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站在一些学生的中间,而且这些学生他还都认识。 司言有些怔然,在抬起头的时候,不仅是思维感觉到了一股波动,更是与对方视线交错。 他看见自己的分身天誉,正拿着课本,同样在盯着自己。 但天誉的讶异是很快会平静下来,因为两人的思绪在接壤,天誉是司言的分身,当他们站在一起之时,天誉所知道,所经历的这些,也都在司言的脑海里复刻和展现。 司言才想出声说什么,但他才踏出一步,这空间也随之开始变幻了,他又开始了空间的跨越,在顷刻间,不知道是走过来多少万里,多少千万界域。 司言从讶异之中逐渐令情绪平缓下来,他心道:“这股力量应该无法持续太久,它基本上是无序的。当我多踏出几次,应该就可以彻底消弭这股力量,虚也是应该被它所送走,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但应该不会有危险。” 在这期间,司言还发现这图天卵进入他命轮,似乎是会从他意识之中得到某种感应,会去一些与司言较为相关的地方。 他踏出了一步,居然已经身处在玄升界了,他就在自己寝宫里,至于自己儿子常安,正一个人独自坐在床上,睁大着眼睛在那么懵懂地看着他。 常安嘴角流淌着一点口水,手里是捏着一个小积木。 “哒!” 常安对着自己爹爹先呼喊了那么一声。 而且是兴奋地跃了下身子,似乎想往司言这里扑过来,结果司言正要去接他,就又踏出了一步,随之从儿子面前顺利离开。 至于从后面随之进来的秀儿,她手里还端着一碗给常安吃荷花糕,结果就见常安快从床上掉下去了,她赶紧丢了那一碗荷花糕,赶忙把这小祖宗给接住。 虽然她也不知道常安到底在看什么,又是流着口水,那么在左顾右盼,并且不断喊出声音,试图把谁给找出来。 至于再次在空间内穿越的司言自言自语道:“这倒是与素素的空间道法很像,不过素素的空间道法需要在另一端留下烙印,才可以传送物质,可这图天卵并非这么麻烦,直接就可以在空间之内穿梭。” 司言心念微动,他若是可以破解这卵的奥妙,他就可以轻易在整个宇宙万界随便移动,而且在移动之时,连神通波澜都没有。 司言又很快从空间之中穿越了出来,这次他是来到了一个好似是地宫之中。 他显得有点迷茫,也不知道这里是何处。 他感觉,这里应该也与自己没关系才对。 也似乎是因为多次穿梭,这力量在逐渐减弱,他即使走出几步,这力量短时间也无法送走他。 司言见前头有一口冰棺。 “这是哪里?”司言道,“是陵墓么。” 正如此自言自语着,当司言来到了这冰棺面前之时,他愣住了。 因为,在里面睡着一个安详的女人。 他看见诗韵。这个在百万年前,为他生下过孩子的女人,就静静地躺在这口冰棺之中,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七十一章 诗韵躺在这冰棺之中,真的就如同是在十分安详地睡着。 甚至她这脸上,是有着一丝浅浅微笑的。 司言先是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在陷入了一片轰然的空白之中,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但逐渐地,他内心之中似乎是有波澜在泛起了,就这好像是等待了很久很久的一滴水珠,终于从那不知名的上空,坠落进了那宁静了尤为漫长岁月的湖面之中。 当这些涟漪逐渐在司言心灵之中荡漾开来,他在伸出手去抚摸那躺在冰棺中的诗韵之时,他的手是在发抖。 他道心虽然稳固,但他终究是个感性的人。 当年是他对不起诗韵,可即使如此,诗韵却依然记着他,在那苦难的岁月里,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而且就算在经历了这些之后,诗韵仍然对他痴情,在九界一直苦苦寻找他。 司言是想到了什么,但这或许只是单纯带着一些期望了。他掀开了冰棺,去触摸诗韵的脸, 希望她真是睡着了。 如果她只是睡着了,那他将她唤醒,如果诗韵愿意,他就带她回家去…… 事实上,司言确实在之前想过很多。 就如同上次他与念儿提及过,只要诗韵还活在这个世上,即使她已经改嫁,已经与别人有了家庭,司言也绝对不会怪诗韵。因为这是诗韵的权利,只要她可以活得好,过得开心,司言根本不会介意,甚至会由衷感到高兴。 司言敢发誓,即使诗韵已经另有所爱之人,可依旧会是他此生最为重要的人之一,司言甘愿为她去付出。 他便是抱着这样的念想,以那在不断颤抖的手指去轻轻触摸诗韵,他希望她可以醒来,可以睁开眼睛,哪怕是那么看他一眼而已。 他以至于还开口唤了一声道:“诗韵……” 然而,当司言摸在她身上,却并未感知到一丝温度,她整个人都是冰凉冰凉的。 并且司言探知这具肉身,意识到这肉身,连神魂也都不在了,她也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她躺在在这冰棺里,也只是为了保持肉身不腐败罢了。 如果仔细看,司言还发现诗韵的眉心还有一个红点,这红点虽然很细,只有针线大小而已,但却显然是一道神通。这道神通打穿了她的肉身,令其神魂也随之泯灭了。 在这一刻,司言紧紧咬住了牙关,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一股酸楚在涌现,而且在变得越来越剧烈,就连他的喉咙好像也被什么给哽住了。 诗韵,她只是个商户人家的女儿,她为他付出太多了,没了家人,被他所抛弃,在那个人族极其苦难的岁月里,以自己性命下注,生下了嫡女。 女儿叫念,这也是她赋予女儿的执念,诗韵是让她永远都思念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永远不要忘记。所以才赋予了这么个名字。 当年司言的转世身与诗韵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只有几年而已。 但这个重情重义的女人,一直等待他,等待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她独自抚养女儿长大,之后一个人在东皇天庭的海底遗迹里生,对他,对女儿,仍旧念念不忘。 可最后,诗韵哪怕到死,都未曾再见过女儿一面,就以此,结束了自己这苦难又凄凉的一生…… 司言是靠在这口冰棺上,这泪水也是止不住在流淌下来。 即使是他,他的情绪也是在渐渐崩溃。 司言还感觉到了自己胸口这面铜镜的异动,在铜镜之中的念儿,也见到了这一幕。 念儿此时的心情,也是如此。 她日思夜想的娘亲,如今躺在自己面前,却是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即使这铜镜之中不过是她的一缕思维,但这一缕思维,是依然有着本体的思考能力,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苦,念儿岂能体会不到? 此刻在铜镜之中的她,早已是在伏地大哭,与司言同样,这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珍珠,在不断流淌下来。 司言的热泪,从他的脸庞划过,然后滴落在了依然在发起着微笑的诗韵身上。 司言不断在哽咽着,他握着诗韵的手,这个因他而苦难了一辈子的女人道:“诗韵,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你怎么就这样了,你怎么……” 此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在受到一股煎熬,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在心中蔓延与泛滥。 不过随之,司言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逐渐轻缓了自己的声音,他那眼神,也在变得凌厉和凶狠了起来。 在环顾这到处都放满着鲜花的地下室之后,司言也逐渐明白了一件事。 这里在不久之前还有人来过,因为司言发现,这地下室的鲜花上,是依然有着露水。 而且即使连在铜镜之中的念儿,她同样是明白了这点。 司言冷哼了声,先将保存诗韵尸身的冰棺给收进了乾坤袋之中。 如今他修为已经恢复在六御之上,乾坤袋经过了炼化,如今这空间早已十分开阔,即使是放下半座城邦也绰绰有余。 而且此时,司言还在上方听见了脚步声。 司言随之以欺天术消失了自己的气息,然后走向了这密室的通道。 他的动作都轻缓,即使是现在修为比他更甚的高手,也无法轻易发现他。 司言的心里,当然是想过很多。 谁在此处放置了诗韵,是敌是友? 如果是罪魁祸首,司言愿意不惜代价…… 但结果,令他意外的是,当他出了这密室,却发现自己是置身在一片庭院之中。 这是属于一片宫殿的庭院。 而且这片宫殿之中,不知道为何,是有着尤其多的树木与花草。 这些树木都很高大,有些就犹如是藤蔓一样,蜿蜒在宫殿的墙壁与琉璃瓦之上,虽然有些炎热,但当艳阳从树叶的缝隙之中穿透而过之时,似乎令这宫殿看起来还有着一丝凉爽。 现在大概是在下午时分,司言似乎还能嗅到一些树木花草的气息。 司言是躲藏在一个角落里,因为他又听见有脚步声响起。 在那石拱门处,司言看见有个姑娘背对着他,司言是只能看到一个侧脸而已。 这姑娘年纪不大,大约也才是十四岁左右。 她身材不算高,但白褶裙之下,那双细嫩的腿,却是尤为纤长,在阳光之下,似乎还泛起着那白皙的光泽。 这姑娘身材算是清瘦类型,可那胸前,也并非没有料,也有着这个年龄应有的微微隆起。 而且那些经过的侍婢都在向那姑娘行礼, 她们皆出声道:“公主殿下。” 那姑娘是轻轻点头,便是出声问道:“我娘呢?” 这些宫女皆齐声道:“陛下在主庭那里,方才陛下还让奴婢来找您,陛下说,她弄了些新奇的糕点,让殿下您去品尝呢。” 那姑娘是随之笑起来了,出声道:“娘果然是想着我…好,我现在就去。” 那姑娘说完之后,就很快离开了。 但司言见了是不由觉得很古怪。 他见这些侍婢,都是青色的长发,加上这些宫殿的形式,以及这么多树木。 司言是轻轻呢喃道:“东方神族……” 他在如此呢喃之时,似乎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司言见那宫阙的中央,有着一株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几乎是将整个宫阙都彻底笼罩了。 他的速度很快,他从后面跟上,在发现那姑娘之后,就一直跟着她,也来到了那所谓的主庭。 等司言尾随,他是继续躲藏在后面。 他见那被东方神族称呼公主的姑娘,是一直往前走,往那在那参天巨木之下,正在饮茶的女子走去。 “娘亲!” 随着一声喊,这小姑娘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就很高兴地走到了对方面前。 至于那女子,既然是被称呼为娘亲,但她却十分年轻,从外貌看,才不过是只有十七八的少女而已。 她在那姑娘面前,其实也就是个姐姐的模样,而且只是个才大了两三岁的姐姐。 因为这女子早已修炼成不老不死,天道永恒,因为她也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古神之一! 她是东帝! 东帝青华对其轻轻笑着,她那经常冷峻的脸孔,有着说不出的柔意,道:“忘忧,你快坐下,你尝尝这些,这些是娘亲派人去寻来的,这些糕点你定然喜欢。” “是嘛…嗯,谢谢娘!” 不过,也是在这刹那,东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那柔和的目光,也在逐渐锐利起来。 她还想不到,竟然有谁胆大包天,竟然胆敢入侵她东方神族的宫阙。 但渐渐地,她也是怔住了。 因为她看见从那后面出来的人,正是司言。 “你……” “青华。”司言看着她淡淡地开口道,“当年我已经与你说过了,我杀齐是迫不得已,他要复兴图灵,他魔怔了,我杀他,是没办法,我不杀他,天帝也杀他。” 那嘴里在吃着糕点的姑娘,也望向了司言。 “但你却杀了诗韵,杀了为我生下女儿的妻子,杀了那个苦难了一生的可怜女人!” 司言说到这里,如此悲愤地对她在笑着。 “有意思吗?”他忽然狰狞道,“青华!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青与言 司言此时那模样,即使是东帝她也未曾见过。 他是在悲愤之中带着恨意,在那恨意之中,有包含着对其深深的敌视。 而且东帝也没有想到,司言会出现在这里。 但也很快,东帝是随之反应过来,她意识到司言去了那地下室,他是在见到诗韵的尸身之后,这才会如此。 东帝那美眸随之一看他,在这一时之间,居然也怔住在那里,反而被司言的突然出现弄得愣住了。 至于司言,他同样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他命轮中央的图天卵,似乎又有异动在产生着,好像这是它无序的最后一股力量,要即将带着他要再次从此处离开。 这次与之前不同,司言不再以钟言的面貌示人,而是他本来的模样。 至于在此刻,在东帝身旁的姑娘,同样在微微睁大着愕然的美眸,神情也有点凝滞了。 她是那么一动不动在盯着司言,似乎十分意外他的出现。 司言与她们母女之间在如此对视,这是何等奇怪又特殊的场景。 那名为忘忧的少女,她虽然是黑发,但在她那发丝之间却依然是有着一些青色的发丝混杂在其中,这些都很显眼,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而且司言反应敏捷,他在看着东帝身边那少女之时,自然也懂了什么,所以他在望向青华与那姑娘之时,这眼眸之中是多了一分讥讽。 东帝神情一怔,在失措之间,随之是将那被她称为女儿的忘忧,往身后一拉。 青华笑了,她的笑意里,是有着明显的一丝挑衅,是她对司言方才讥讽的一种应激,她道:“言,你现在与我说这些?当年你背叛了我,背弃了齐,他一直是将你视作至交,但你最后却要他死,这笔血债,我难道不该找你讨还么?” 东帝在如此提及之时,她周围的法力也在逐渐荡漾开来,她的境界也在逐渐张开。 东帝是东方神族的神女,她有着十分独特的血脉之力,她那法力一扩张,仿佛整个大气的灵力,都被她所凝缩,聚在了她的领域之中。 “而且今日是你送上门来,你的神帝勾火又碎了,难道还有反抗我的实力不成?”东帝冷哼了一声,“你也把命留下吧!” 才说完,东帝就以境界领域,往司言包裹而去,这一记是有着道威,有着那天地之威力! 只不过,司言也踏出了一步,他所踏出的这一步,在此刻也包含着命轮之中图天卵所包裹的威力,当他踏出,他也是立即隐入了空间之中。 东帝见状,在那讶异的同时,随即以大法力破开了司言所突破的空间,但司言已经连续走出了好几步,在一个刹那,就已经消失在了东帝的视野之中。 只不过,司言在这之前,还是回头望了下那在空间对面的东帝。 在那遥远的洪荒岁月,在那个人神魔妖都在九界交织的神话时代,少女与少年相遇,当年他们也曾腼腆,也曾美好,他们是至交好友,他们曾经是对方最亲密的人之一。可如今,他们再次相见,已然是深仇大恨了。 东帝收敛了法力,在这一刻,她的气息居然是显得有点凌乱了。 而且,东帝的脸色也颇为奇怪,她一会是铁青,一会又煞白,她那瞳孔深处,仍旧充满着极其强烈的恨意。 即使是东帝,在面对司言之时,她那虎牙锐齿,也是在紧紧咬着自己的朱唇,似乎随时会磕出血来。 但反倒她身边的小姑娘,忽然问道:“娘亲,刚才那人是谁?” 东帝这才惊醒过来,此刻,她那神情有点游离和躲闪,但也唯有闷声道:“他…他就是天言,忘忧,娘与你提及过的,他就是你娘亲的仇人,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不可忘记,你与他不共戴天的。” 然而就算东帝这么说,忘忧却并未出声,在东帝扶着额头在低眉之时,她是对着司言消失的地方,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可东帝是累了,她有些恐慌,又有着相当的愤恨,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气息,都有些紊乱了。在此时,她好像唯有在握着自己女儿的手之时,才可以有着那片刻的慰藉。 只是,当东帝抬起头,在见到忘忧那在微笑之时,她又显得极其惊恐起来。 …… 司言从东帝所在的界域脱身出来,便是来到了九界。 这里是九界的无尽之海,放眼望去,皆是茫茫大海。 司言当然依旧是心有愤恨,他那眼神在此刻,仍旧是带着凶狠之意。 不过随之,司言又很快反应过来,他往自己胸口一摸,发现那面铜镜没有了。 …… 此刻,远在青云界。 苏太师正在与古湖真人以及玄城一起,在自家的庭院里渡步。 这事情起因其实很简单,最近整个京城都在闹狐狸。 谁也不知道,这么多狐狸是从哪里忽然窜出来的,这些狐狸倒不是什么做奸邪之事,就是会在到处偷东西,大到古董金器,小到米面粮油,它们几乎都偷,搞得整个京城是乌烟瘴气了。 甚至有的,比如是苏太师自己家里,还有小狐狸住在柴房里好几天,在夜间或者白天没人的时候,直接到厨房去做饭吃,几只小狐狸,是切菜的切菜,生火的生火,还有负责掌大勺在炒菜的。以至于还有小狐狸,去了苏太师几个小妾所住的院子里,去哪里偷些胭脂水粉来给自己打扮。 但当然最过分的,还是有小狐狸在庭院里找个草堆在交.合,在大半夜都能听见那偶尔高亢的声音。 这些声音与人言同样,什么奴家快死了,什么快点快点……啊之类,差不多每天都有,外面有人路过,不知道还以为太师大半夜没事,在庭院墙角边和夫人做那档子事儿呢。尤其是声音此起彼伏之际,外人都以为太师府是个淫.窝了。 同理,太师府邸这模样,其实皇宫也好不到哪里去。 永文帝闹不懂是怎么回事,就请他们几个来查查。 苏太师先道:“玄城道兄,之前白教主回来,他与邪道上的事情了解比较多,我就委托他去查了,我记得离开玄升界之时,玄升界也在闹狐狸…估计白教主过不了多久,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玄城道:“但也应该是防备一些,这些狐狸忽然冒出来,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打死几只,又唯恐是有什么计谋在其中。” 可也正好是说到这里,他们却忽然见到前方是有个人出现了。 这人影是忽然冒出来的,就这么悄无声息,站在了他们前方。 古湖是一下子认出了这背影,他不由是惊喜道:“哈哈,剑神,原来你回来了,之前司阁主还在到处找你呢!” 玄城和苏太师都不由一愣,就听见古湖出声了。 他们有点不解,但在对视一眼之后似乎才回想起来,正是他们请了古湖前来,方才还在堂里喝茶呢。 墨均衡只是留给了他们一个侧影,他在轻轻一笑之后,拉了拉自己的斗笠,不等古湖过来,这脑后就连着跳出了好几个神境光轮,是一路到了五方境界。 如此一来,他们三人面上都不是很高兴,立即就拉下了脸。 苏太师沉声道:“剑神,我知道你境界高强,你从人神境界,在短短几年之内就到了五方之境,但这是你有大机缘和大造化,但如今,我们青云界也是在九界,这万界如此广阔,你这五方之境,也算不得什么。” 古湖心里同样有点酸,他训斥道:“剑神,上次我在九界游历,也见过不少五方境界,甚至六御境界的大高手,你也不可自满,你这五方境界,也不够看了。” 墨均衡轻轻一拉斗笠,脑后又跳跃出一道光轮。 古湖愕然,他一时之间凝噎,他虽然想说这么是假的,可大气灵力的变化,却根本不容他反驳。 但在场最酸的还是玄城,他当年好歹是与墨均衡齐名,但如今对方已经修炼成了六御,他都感觉自己喝了醋,小师妹跟人家跑了去拜堂成亲这样。 他手一指,大怒道:“六御又如何,你有本事与神帝去比肩,你就是个六御而已,神帝才是命轮大圆满!” 说完,又拉了拉斗笠,墨均衡脑后再次跳跃出第九个神境光轮,他也在轻易之间,一跃成了神帝! “你…你!剑神…你!” 玄城看见这一幕,满脸涨得通红,一下子是吹胡子瞪眼的,却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墨均衡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轻轻往上一看,就立即动身离开了。 苏天师问道:“剑神道兄,你要往何处去?” “去宗门找映雪。”他道,“而且我师弟追来了,有点麻烦……” 话音才落,墨均衡就消失了,但随之,他们就又见到这京城上方是妖气滚滚,白教主带着一大批妖狐,从京城追过去,白教主一边追,一边大骂道:“这王八蛋昨天夜里在亮着九个大灯笼在我房门外面站了整整一夜,王八蛋,你给我站住!” 苏太师他们抬头,见那妖云速度也很快,而且里面还有修为高深的妖族在做法,在那云雾之间,还泛起着九条白绒绒的妖狐尾巴。 第三百七十三章 勾火弥合 司言一直在这无尽之海上。 他依然在静心解析这图天卵,因为他也唯有剩下最后一个境界了,只要完善了神帝勾火,他就可以完成命轮大圆满,也就可以凭借天婴大成,以肉身承受住天道之力,再加之淬炼肉身与神魂。 之前在解析天罡天道之时,司言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为何他在图天卵之内,是同样感受到了天罡天道之力。 因此司言才开始沉静元神,又以神魂从自己肉身上方去俯览图天卵,再次试图以自己的方式理解和感悟。 司言是彻底沉浸在其中,他在俯览这卵之时,这道心也抵达到了一种无我的状态。 他的神魂在注视着这其中的星图演化。 这之中先是漆黑一团,似乎什么都没有,但最初,它是炽热的,炽热得黑暗,炽热得连火焰都看不见。 它是在之后才骤然爆发了,在这大爆发产生,当它逐渐冷却之后,这些星图才出现,那些大陆诸天,那些古怪的空间,那些山川河流,才在道的影响之下,日益汇聚,成了诸天,成了各种山川。 这样的演化,或许会持续很久很久,直到是某天,直到这宇宙都是生灵,整个宇宙空间,整个星图,才好像走到了尽头,都开始衰败。所有灵力都以一种无序的状态存在之后,这片图天卵之中的宇宙才再次塌陷崩坏了,在一个极端无序的狂暴之下,所有能量再次被凝聚,又再次重新成了一个炽热又无比漆黑的点。 这是一个过程,一个在无序之中却又有序的演化经过,在某种意义上,它也犹如是法则这样。 而且在它演化到星图众多,演化到万界都诞生之时,司言就可以感受到那股天道之力,在这其中,他并非只是感悟到了天罡天道,他还感悟到了自己的天火天道,天冥天道,天魔天道,各种他所熟悉的天道,他都可以感知到。 可当里面的星途与万界都变成那个炽热之后,司言又完全感悟不到天道里,天道好像是彻底无序,被全都打乱了。 或许在此时,连司言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当他对天道的理解在逐步进入之后,不仅是图天卵之中有符文在产生,即使是被他放置在天炎皇宫里的天命阁,他所留在那里的符文锁链,也再次出现了。 司言在修炼成五方境界之后,已经不是怎么动用这些他未曾解析完毕的符文,因为他是生怕触及天道的反应。 但在他深入感悟期间,在天命阁的那些天火锁链又再次出现,它从天命阁上头的石棺衍生出来,穿过阁楼,缠绕在了司言身上,而且它们在此事,还都燃起着熊熊的烈焰。 只是这个过程很安静,似乎并未有谁知道。 除了此刻,依然是一个人坐在竹榻上的常安。 他睁大着圆溜溜的眼睛,忽然看见自己爹爹是出现在了上方,所以常安是不由一怔,这嘴里荷花糕,也是随着他张大了自己的小嘴,而慢慢掉了出来“哒!” 常安一耸自己的身子,就用那小手往上面一指,很是开心地一笑。 只是这空间开启也并非是一直存在,又很快消失了。 至于此刻,在低头给常安弄拨浪鼓的秀儿与程素的侍婢抬头看了看这位太子殿下,就笑道:“安安你怎么了…嗯,怎么荷花糕都掉出来了,安安不是最喜欢吃了么。” 这点荷花糕就在长安的领口,所以秀儿干脆是拿起来,自己吃了,就当不浪费。 至于程素那婢女,正好是将一个掉下的红绳给系在上头。 秀儿见了便是道:“叶叶,还是你的手巧的,这线条人家都穿不过去呢。” 这侍婢是轻轻笑了下,模样看起来也很可爱。 不过在下一刻,天命阁上面的空间又出现了,常安又看见了自己爹爹。 “哒哒!”他又高兴了起来。 “嗯嗯,安安殿下今天真高兴呢。”秀儿自言自语道,“是上头有鸟儿么。” 只是这时候,当秀儿在穿另一边的线条之时,那小婢女的目光却盯着那常安没有吃完的荷花糕上。加上秀儿现在经历专注,她就伸出手,从勺子是盛起了一大块,在常安未曾注视之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而当上头的空间再次消失,回过神来,又想吃东西填饱肚子的常安,却见糕糕已经被对方美滋滋一口吞掉了,她才稍微咬嚼了下,就当着常安的面,咕隆一声吞咽了下去。 常安先一愣,然后看着自己这空着的碗,又吧了几下小嘴,但这小婢女根本就不理会常安,对他吐了吐舌尖,就装作不知道了。 结果,常安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秀儿奇怪了下,赶忙抱住在上头的常安,安抚道:“安安,你怎么哭了,莫哭莫哭,我现在就喂你…咦,怎么没了?” 常安哭得更厉害了,尤其是他见到那小婢女依旧是在对他笑,他就更不开心啦。 秀儿唯有抱着他连忙道:“好啦好啦,你不能多吃啦,等会撑坏了,小贪吃鬼,吃光就算了,等夜里吃吧。” 至于在另一面的无尽之海上。 司言好似是有了新的理解与感悟。 何谓道。 以及这图天卵,又代表着什么。 生命是个体,生命也诞生与道。 因此命轮与道的承受,也自然是存在与生命的个体之中,生命,也是道的化身,而生命对道的追求,或许也是对自身的追求。 在那莽荒的遥远岁月,图灵是得到了这枚卵,才悟出了修炼之法,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但即使是那些图灵从之中悟出了修炼之法,但他们命轮是本身就存在,可司言是这神帝勾火已经快崩塌了,因此他如果是想从中得到重塑之法,会更加困难。 他在无尽之海上,又经过了许多时日,经过了近月的风吹雨打之后,在他那命轮之处,也逐渐有金气在泛起,开始修复起了第九个勾火境界。 这个过程很缓慢,但那些裂缝,却也是在被弥合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再入天庭 在九界最大的凌虚天返回了之后。 其余多数大小诸天,即使被刻意藏匿起来的,也都早已无法抵挡九界中心所传递过来的极强引力,在这短短数月之间,就全都开始回归在洪荒上古时期的位置。 在这些大量诸天之中,也就只有并非属于九界万界一部分的星图诸天,才能够不为所动。 因此在如今。 那久远岁月之时才有的万界景象,也再次呈现在了九界上空。 但当然了,这些诸天也并非全都聚集在一起,有很多也是分散,在九界的外围飘荡着。 而且诸天也包含了万界的含义,当这些诸天回归之后,有些在九界隐藏的特殊空间,也在若隐若现之间浮现出了身影。 有些漆黑得像是个旋涡,有些则是深绿色,似乎与九幽相连。 至于此刻,在九界最外围的东方,一座到处都是森林的诸天大陆,也逐渐停歇了下来,回到了它曾经的历史位置。 不过它之前的运动固然剧烈,但因为这座诸天的神族,以及那位主人修为实在是太强,即使它在穿越虚空之时,这诸天之上的太阳都未曾熄灭。而且整个诸天都十分安静,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名为忘忧的少女,便是在宫阙之中与东帝一起用过膳,就在一起交谈了。 忘忧笑道:“娘,女儿昨天做了个梦呢。” 东帝本是在翻阅书籍,她听见忘忧这么提及之时,就浅浅地笑着问道:“忘忧,你梦见什么了?” “梦见了很好的事情呢。”她以带着一点娇气的声音道,“梦见了娘你好开心呢。” 东帝在看着忘忧之时,这眼眸之中有着那宠溺道:“那到底梦见了什么呢?” 在听见忘忧因为梦见她开心,所以觉得是好梦之时,青华亦是由衷在感到欣慰了。 如果是外人在看着她们,绝对不会认为她们之间是母女,如果只是从容貌而言,东帝青华可能就比忘忧大三四岁,这母女两人,俨然更像是姐妹。 忘忧仍旧笑嘻嘻道:“我梦见娘亲与爹爹在一起,忘忧也在呢。” “是么。”东帝笑着摸摸她的手,“然后呢?” “然后娘亲还做饭给忘忧呢。”忘忧眨着大眼睛道,“娘,你什么时候烧给忘忧吃?” “娘是古神大帝,统领东方神族,亿万生灵。”她温柔地解释道,“忘忧想吃什么,为娘吩咐下去,让那些厨子去做不就好了么,娘亲可不会做饭,娘从来没做过,即使做过,娘也忘了。” 忘忧是撅着小嘴,尤其是此刻,忘忧是侧躺在东帝的侧榻旁,在娇美又青春活力的身材,显得尤为玲珑与纤细。 “但在梦里,娘就是烧菜给人家吃的嘛。”忘忧如此说道,“娘还做鱼汤给人家喝,可好喝啦!” 忘忧在如此提及之时,她那语气就是在撒娇,所以东帝也唯有笑着安抚道:“那好,下次娘做给你吃,但你可千万别嫌弃娘,娘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房了。” 在得到了许可之后,忘忧似乎很开心,一直在边上对她在笑。 青华也一如既往,是在如此宠溺地看着她。 只不过,当忘忧也去那里翻书看,在忘忧已经安静下来,她那脸上也似乎是产生了一丝冷峻。 忘忧其实不爱笑,唯有在对着自己母亲之时,她才会如此,但当她沉浸下来,她那张之前看似可爱的小脸,似乎又会恢复自己本来的模样,她在这冷峻之中还有着一丝认真。 东帝是一直盯着女儿在看,她似乎是有点心慌,有的唯恐与后怕,但仿佛在这中间,又有着那一丝无法言喻的感情,这感情,很深很深,她对女儿的爱意,仿佛早已将她那心儿都化了。 忘忧并未在东帝这里待上太久,只是从东帝这里拿了两本书,就随之离开了。 事实上,上次司言来之时他并未发现,其实这整个宫阙都是在一株参天巨木之上,而在主庭那巨木,也不过是其中一个枝节而已。 东方神族的巨木,是九界树最早的一株种子,很早就被东方神族给摘走种植。 所以如果在这宫殿里走之时,外面的高空若是起了大风,如果仔细感觉,会觉得地面有点轻微的晃动。 忘忧是轻轻哼着小曲儿,返回了自己寝宫里。 她就犹如是往常那样,先在床上看了一会书。 这书儿,是不久之前她从宫女那里得到的,因为她看见几个小宫女在偷偷看,而且是那么面红耳赤的模样,所以她就觉得很好奇,就从对方那里给夺过来了,即使那两个小宫女不依,但她稍微威逼利诱下,她们也就很快顺从了。 只不过这书籍之中的具体内容,忘忧在看了之后,也同样觉得自己是面红耳赤,这脸上是泛起着红潮。 而且她像是在提起戒备,在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没有谁要进自己寝宫之中,她才又侧身继续翻阅里面的内容了。 为了不被谁发现,防止半夜有哪个小宫女进来给她置换些什么,她是背对着外面,然后用那一双长腿儿,给夹住了被子,小屁股也轻轻往侧边挪动了两下。 这若是哪个男子在看着,想必自然是有着那说不出的香艳,不过这里也就唯有她自己而已。 不过,忘忧却也没有看太久,她似乎是累了,慢慢也就闭上了眼睛,那么打起了盹。 至于这一幕,这青春少女的懵懂之意,其实也并非是谁都没有看见。 在这寝宫的最上方,就有一面铜镜,是印入着这个画面。 那铜镜之中,是有个小姑娘坐在里面。 出身佛门的念,对这种夹被子的行为是十分嗤之以鼻,她骂道:“不知羞耻的小**!” 但随之,她又转向了另一面,她那脸上,也凝聚着仇恨。 她出声呢喃道:“现在怎么搞死东帝那个老妖婆才是关键…她杀我娘亲,我与她不共戴天!” 不过,念儿自然感觉到了一股无力,因为东帝实在是太强了,上古神族之一,如今东方神族的领袖,四帝之一,纵览整个万界,也极少有敌手,尤其是在东方极天,东帝的力量更甚。 但东帝青华,她似乎也已然疲惫了。 今日,她一直是在心神不宁之间。 在见到司言之后,她的情绪是一直无法稳定下来。 这一天,她又做梦了,梦见了以前,梦见了齐。梦见了自己的大婚之夜,见到了言杀死了齐,转而,她又梦见了那个女人,她要杀死那个女人,为齐报仇,但更多的,她是想在以后,让言知道,她是想看见言痛苦,与她一样被这些过往所折磨。 事实上,青华或许不希望言死,青华更想看着他痛苦,他可以修为尽是,可以失去挚爱,可以身体残疾…… 司言的第九个勾火,它虽然已经在修复,但这速度却很慢,而且那些缠绕着的金气,如果仔细看,还可以发现上面有着许多天道符文,也正是这些符文,在混合着这些金气,在逐渐愈合神帝勾火只是这个过程可能会过很久,也许是数月,又也许是数年才可以完成。 但至少,司言的神帝勾火境界是得到了缓解。 而且在这个期间,司言对图天卵的了解,同样是深刻了一分。 他再次往自己命轮之中俯视之时,是不由在出声感慨道:“这枚蛋里面是有着如此之多的法则,而这些法则,又会演化成宇宙星途,万界山川,那如果我把这枚蛋劈开,当这些法则凝聚,又是否还会产生一个宇宙空间呢?” 司言想到这里,这笑意也浮现出来了。 他是从这里面在感悟之时,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才悟出了这个结果。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片图天卵之中可以诞生的空间有多大。 图天卵,应该是在开天之初,遗留下来的一部分而已,所以规模肯定不会有现今宇宙这般横跨,仿佛连边际都没有。但这图天卵,只要时间足够,可以形成太虚那样的独立空间,又产生可以令生灵休养生息的诸天世界,却应该不算难。 而且如果道境到了极高的造诣,甚至可以在图天卵之中加速这个过程也说不定。 司言心满意足道:“难怪大天尊把你藏得如此好,想不到你居然是有着如此妙用呢。” 在得出这个结果之后,司言心情也显得是尤为洋溢。 他在哈哈大笑了几声以后,就随之飞往了九天之上。 如今万界回归几乎完成,不止是凌虚天,他从九界上空望去,即使是在九界树附近,这也有许多诸天在聚集了。 而且天庭也早已为这件大事在准备了,许多神魔,都在诸天之间穿行,在最后调整诸天的维度。 司言上了九天,来到了南天门,站在了金碧辉煌的天庭之外。 那守门的将领有些迟疑和惊恐,因为之前在下界之时,他是见过帝君的。 司言浅浅一笑,便是挥手对他们道:“去,通报你们的帝后娘娘,就说天言应邀来访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言哥哥有多厉害? 司言如今早已是以天言的面目示人,也没有什么所谓的顾忌可言。 而当司言入了天庭以后,事实上这消息也都传遍了各处地方。 如今是整个天庭都在繁忙之中,九天的四大天门,几乎昼夜都有神魔在进出,许多在天庭所打造的神兵利器,也都在被运往下界。 除了一些神魔是在调整诸天位置之外,还有许多维护神器的工匠,他们也在跟随大军出征,这些工匠之中,也是有着许多人族,他们在工匠之中也有着相当地位。 只不过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也就唯有能够作为工匠存在而已。 至于在司言来天庭的今天,不仅是天庭有很多神魔在出去,从万界也有许多神魔在进来,在这之中儒家子弟也尤为多,其余还有南方神族和西方神族,即使连很少干预天庭事务的北方神族,也在进入天庭。 而在这之中,最为特殊的应该属于北方神族。 北方神族大多是女子,而且容貌也有些迥异,她们长发几乎都是银色,肌肤雪白,那眸子同样泛起着这般色彩。 这些姑娘很多似乎都没来过天庭,她们都在欢声笑语之间,在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宫阙,到处都是一片莺莺燕燕,这边看看,那里坐坐,甚至还在瑶池里洗脚,一番好不热闹的景象。 而且司言在入了天庭之后,很多视线,也自然都焦距在了他身上。 在这些目光之中,在他身上有不解,也有着那深深的畏惧。 但司言却是一直面含着微笑,但却也不关系他们,唯有在经过北方神族这些姑娘面前之时,司言才笑着对她们点点头,那是一脸很是示好的模样。尤其是司言在见到北方神族之中连冬凛也在,司言就更开心了。 冬凛与自己两位好友要返回儒家诸天,但在得知儒家也有师兄前往天庭之后,他们就打算先来九天落脚,也就与北方神族是一起过来了。 不过即使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之中,冬凛的两位还有,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反而管自己在那边在谈笑风生。 冬凛如今再见到司言,自然感觉是很奇怪了,她理所当然没想到,司言居然会有着如此一层身份,这身份地位,在很久之前与她娘亲是平齐的。 司言看见一大群姑娘就很是热情,在摸摸冬凛的头之后,就开始给姑娘们发棍棒形状的棒棒糖。 这几十个人,每人一根棒棒糖。 大多数姑娘都有点懵然,不过在最后,一个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先吃了下,发现这棒棒糖不仅是甜,更是有着充沛的灵力!所以她就就先甜甜又萌萌地先道:“谢谢帝君。” 其余姑娘们也感觉到了棒棒糖的灵力,因此也都赶快齐声道:“谢谢帝君!” “不客气,都不必客气,大家趁热吃噢!” 司言大笑几声以后就往瑶池深处走去了。 “吸慢些,允得多一点还要用力点,对你们修为有好处哒!” 至于司言在这路上,也遇到了不少熟面孔。 他是先看见了成天师,那成天师看见司言是有点愣住,但司言是哼了下曲儿,就从成天师身边经过,成天师愕然,却也唯有愣在那里而已。 紧接着,司言又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见是司言眼神很是躲闪,随之就要逃走,司言见是华天妃的分身佳音,也就不管了。 而且司言这一路上,有不少人是在躲着他。 他远远见看见似乎是从瑶池路过的太子妃,那太子妃见是司言,这当即躲避不及司言倒是很客气,大声提醒道:“太子妃小心,脚下有台阶!” 结果太子妃本来或许还是注意,被司言这么一喊,直接绊倒在了地上,跌了迎面,可能连妆容都花了。 但太子妃依然慌不择路,与自己一些侍婢是逃得飞快。 而且随之,在一个廊间,司言迎面还遇到了华皇子与王澜,他们两个,如今好像是十分亲昵。 这王澜是有着一股骚媚劲儿,在从自己师兄那里失势之后,就凭借着这么一股子劲儿,与华皇子勾搭上了。而且么,这位皇子殿下其实也吃这一套。 王澜那天其实也去了下界,她见识过司言的真正实力,也知道司言是何人,所以现在看到司言之时,这眼神之中是有着一些恐惧。 那华皇子同样如此,在眼神之间都是战战兢兢,而且司言在经过他们身边之时,这脚步也停下来了,他与惊恐的王澜对视了一眼,就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下道:“别怕嘛!” 这一下其实还是混着一点神通,是直接把王澜打得跳了起来,连裙子都抽破了,内儿也是同样,这响亮的啪声,不知道还以为是光着抽的。至于白白嫩嫩的地方,则多了五个指印,而且因为用了很大力,那里和果冻一样还晃荡了一会。 华皇子见状大怒道:“你…!” 但不等华皇子骂出声,司言就头也不回道:“贤侄,叔叔替你鉴定一下,你莫要慌张…嗯。” 即使司言这样,华皇子却也没办法,也就唯有那么瞪着而已。 至于司言,此刻也走到了瑶池深处,在这里,他也见到了金灵帝后的本尊。 金灵帝后身穿着鲜红宫衣,这长相很是静腻,那尤为灵动的杏眼,犹如是瀑布一般的漆黑长发,令她显得像是个精致的人口。 尤其这位帝后,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秀气与文静,这种文静,就如同是久居深闺的大家闺秀,但如果仔细盯着这位帝后娘娘看,她那甜美的瞳孔之中却透着一股欲望,一股近乎是疯狂的欲望! 金灵帝后是在亲自泡茶,并且出声笑道:“帝君,金灵已经恭候多时了。” 司言先是对金灵帝后报之微笑,但他的目光又随之放在了坐在金灵侧旁的恒天君。 至于恒天君,此刻居然一改之前那傲慢,反而是大笑了几声,先起身对司言拱手道:“久仰帝君,恒某见过帝君。” 司言见状,这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欲。 他们天阁也是分派系的,并非是铁板一块,这恒天君也就是与金灵帝后这一派。 只是在他们的队伍里其余还有谁,司言目前还并不清楚。 司言也笑着与恒天君寒暄了几句。 金灵帝后在给他们倒茶之时,是一直在聊着一些家常似得,她道:“这瑶池的风光算是不错了,今年在莲花枯死之后,本宫倒是想种些别的,可惜没了莲花,倒是也不应景了。” 恒天君迎合道:“这瑶池令其如此之足,想必娘娘种下去何物,这必然长势会很好了。” 司言并未出声,反而是一直在听他们谈论,说着说着,恒天君先开口了,他早已没了之前的傲慢,反而神情亲和道:“帝君,这以后我们要互帮互助了,如今我们天阁已经开始处理那件大事,不久之后,天庭就真的是空了,帝君,你切勿不可背弃我们呀!” 司言似乎是明白了一件事,固然恒天君在外人面前装作傲慢,但实际上,能够坐上天阁七老的位置,那些自然不过是装出来的表象,实际上,他是个尤为沉稳的性格。 “这我当然明白。”司言道,“只是如今我境界实力不全,神帝境界再也无法恢复了,虽然身边有很多弟子和追随者,但也不过是个残缺之人,若是遇到什么困境,到时候还请娘娘与恒兄解围了,助力我一把了。” 恒天君闻言便是大笑道:“这是自然,有我与娘娘在,自然护得言兄!” 但实际上,固然恒天君那么说,但他心里却并未瞧得起司言。 毕竟他肯接受司言,也是因为其境界命轮出了问题,断定司言在以后被他给吃定了。 司言也欣然道:“既然有恒兄这句话,那我司某人也可以放宽心了。” 而金灵帝后,则是以那更加深邃的目光在看着他们。 她巧笑倩兮道:“如今万界差不多都调整完毕了,帝君,等星图时辰一到,我们就会去办成那件大事,届时,也请与我们一道前往。” 司言自然是认下了,而且在这期间,司言与恒天君是越来越热络,两人很快就在那里称兄道弟了。 恒天君面上虽然笑嘻嘻,但却暗暗心道:“等之后利用其替我们争劝获利,本尊就弄死这残废帝君,他还想来分权不成!” 只是恒天君不会明白,此时司言的命轮第九个勾火,在不断被金气所滋补,那些缝隙,而已早已有愈合的迹象了。 当第九个勾火彻底完成,到时候,司言就可以轻松进入天道境界。 司言面上也笑嘻嘻,但心里同样暗暗道:“等我神帝勾火恢复,等你们弄死天帝,我就弄死你们。” …… 至于此刻,在天庭另一边的宫殿里,已经有个人在急得跳脚了。 华天妃光着自己那美足,不断在宫殿里来回渡步。 华皇子见自己母妃如此,虽然他自己之前因为王澜被调戏,所以很生气,但也还是不由出声劝道:“母妃,如今他境界不全,他们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母妃这么慌做什么!” “你不懂,你不懂!”华萱和个小姑娘一样在跺脚道,“你不知道言哥哥有多厉害,他到底有多可怕,你母妃我可是领教过!金灵那个贱婢如今是在与虎谋皮!迟早要出大事,被他反过来给吃干抹净!!” 第三百七十六章 游船泛舟 这位在看着自己母妃到处光脚乱走的华皇子,现在好像也有点木讷了。 他知道即使母妃性情有时候会很急躁,但也从未是有过这样。 而且当华天妃在提及司言之时,是用了哥哥二字,华皇子心里也十分微妙了。 何况作为儿子,他这次过来,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告状而已。 “如今陛下不在,若他是恢复了实力,咱们就都要完啦!” 华天妃在提及这点之时,是显得尤为咬文嚼字。 而且她是那个悔恨呀,关于司言,她应该是早就应该察觉才是,应该很早就从各种蛛丝马迹之中得出结论。可如今呢,这一切也都已经晚了。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她华萱是一肚子埋怨自己。 华皇子先怔然了下,这才又试探道:“母妃,或许并非是这样呢,您不是提过,这神帝命轮极其重要,但凡破碎,都无法再弥补了吗?” “哼,或许事实可并非是如此。”华萱不满道,“他与陛下都是修成大超脱之辈,又与东皇天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是东皇后兴,还是东皇覆灭,他们都参与在其中,因此或许有着自己的破解之法也说不定。现今他固然是境界只有到六御,神帝勾火破碎,但仍旧不可小看他,言哥哥可厉害着呢!” 华皇子听了不由再次木然,因为自己母妃这声言哥哥可厉害着呢,感觉就像是一个邻家小姑娘在对外人炫耀自己的兄长这般,这声腔之中似乎还带着一点娇气。 并且他母妃的动作还是在手舞足蹈,紧咬着虎牙,捏着那粉拳对他在如此挥舞,外人不知道还以为他这儿子才是外人。 尤其他母妃本妃这容颜就是如同少女般,这样子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与他同龄,甚至是妹妹。 不过更令华天妃感觉到心惊的是,她明明记得当年天帝提起过,帝君的境界命轮勾火是几乎全都碎裂了,是从神帝境界一路被毁到了人神境界,根本无法进入神境,之后即使从那无尽的虚空之中逃脱,这也不过是个废人而已,根本当不得数,也掀不起风浪。 可是现今这么反过来一看,司言并未如同天帝当初所说,只有人神境界。而是如今还有着六御,加上华天妃之前得到的线索而言,她有着相当的理由,可以怀疑他可能即将恢复神帝勾火。 联想到此处,华萱就觉得不寒而栗,这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如果真到了司言恢复,这权利大家也都别分了,估计他也带着人族,直接往天帝的位置上一坐,大家直接跪下高呼陛下便是了。 皇子殿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但比起如今很是焦急的华天妃想比,身在天庭的司言反倒显得十分轻松。 他在天庭到处走和逛,许多很久都未曾去过的地方,他么也去走了一圈,因为实在是太闲,加上住的地方和瑶池很近,他就泛舟在湖上与瑶池仙女一起摘莲花。 瑶池有金灵帝后的雅居,司言这些日子里,就是在她的雅居里休息。 这雅居其实就连着瑶池,从雅居的房内往那外面望见,瑶池水就在底下,与司言也不过是几尺之间而已,如果瑶池上是起了风,这水花还会从窗口被飞溅进来,好几次连床单都湿了。 这些仙女起先是有防备,但迫于司言地位,才不得不与其有交流,但这时间在过了一两天之后,司言与她们之间是熟悉了,就那么有说有笑起来,司言么还整天给她们糖果吃。加上和这些瑶池仙女弄熟悉了之后,她们发现这位所谓的帝君其实本性不坏,加上是平易近人,对大家都很好,所以在帝君的邀请下,她们还能进金灵帝后的雅居去看看,一群姑娘在那里莺莺燕燕,司言是好不高兴,司言甚至邀请她们,只要是他在期间,姐妹们如果累了,这床是直接可以躺下睡了,也别提什么客气的。 只不过司言的行为,在天庭是引起了很多青年才俊的不满,这之中甚至包括了华皇子,以及各种神王之流年轻一辈的子嗣,这些天庭的青年才俊,几乎每天都在瑶池外面对着司言的雅居在破口大骂。 毕竟管理瑶池的这些仙女,其实都是金灵帝后所属豢养,他们虽然眼馋,但却从不胆敢对这些身份特殊的宫女下手。 但司言是根本就没有这些顾忌,即使外人说他们是在屋子里**,这也不打紧反正他是帝君,在天庭地位极高。而且现今拉拢他的金灵帝后,可是能够说出可以把自己转世身嫁给他这种虎狼之词,即使司言真是对这些瑶池姑娘做什么,估计金灵帝后也不会介意。 而且在之后,司言最为无语的是,冬凛也来他这里玩了,她的性情尤为高涨,把那自己那两个好友都给丢在了一边,自己整天来和这群小姐姐堆里厮混在一起。 加上她还喜欢穿男装,对这她们搂搂抱抱,也就显得尤为放荡了些,这瑶池雅居不断传出去的惊叫声,不知道还以为是司言在强幸她们。 …… 至于在此时,于天炎皇国之中。 因为万界天象的缘故,如今在玄升界也可以看到许多诸天,而且因这些诸天移动,即使在白天,也偶尔会在远方的天际泛起极光。 国子监的学生也都在今天来到了皇城之外泛舟,在这一艘艘画舫上,观赏着万界异象。 而此时,其实除了国子监,在那不远处,皇宫里也有一艘游船,正在湖上赏风景。 那坐在船边,正有一名相貌尤为清秀的少女,正在盯着那被宫女抱在船延上在看水的皇子殿下。 此刻在柏婉清身边,还聚集了不少国子监的姑娘,这些姑娘年纪也都不大,最多的也才不过只有十七八岁,小点的,大概也和柏婉清差不多。 但若是论起气质,她们却都无法与柏婉清想比,柏婉清虽然是年少,但那深邃的美眸,却有着那无法言喻的魅力。 这些国子监的少女,此时早已都围住在了画舫边上,是争相想一睹皇子殿下的风采。 其中一个姑娘遗憾道:“殿下倒是可爱,那身子也肉嘟嘟的,但只可惜殿下还年幼,看来目前是无法娶我了。” 这些姑娘虽然也许多出身家世都很好,但嫁入皇家,也仍旧是这些怀春姑娘的愿望。 但另一个姑娘忽然低头笑道:“殿下不行,不是还有陛下嘛,我随父亲见过陛下,陛下也是一表人才呢…” 其余那些女孩也赶紧道:“是嘛是嘛,人家也听家里长辈提起过,陛下确实一表人才,而且如今陛下才只有皇后和一个妃子…还有十几个位置呢!” 只不过,其余那些男生听了,这自然感觉不是滋味,其中有人酸道:“你们女子怎都是这些高攀之意,是如此嫌贫爱富,你们以为这嫁入帝皇家,还会是如此自由么?你们会在深宫之中老死一辈子,若是惹怒了皇帝,是要进冷宫的!你们这样…真是女子之耻,简直毫无女德!” 那些姑娘听了,自然是不甘,与自己的同学在大声争吵。 听着这些,柏婉清先不语,她倒是发现常安在往这边看,柏婉清便是对常安眨眨眼,并且是挥手了下,常安见状,他忽然高兴极了,也笑着,然后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在回应柏婉清。 不过,亦是在此刻,柏婉清忽然发现自己身边有个人走来,她是悄然无息出现,那双玉足踩着水面上。 程素是冷眼盯着柏婉清,这个眼神,像是一个警告,至于柏婉清,却显得尤为轻松,浅笑着对程素眨眨眼。 程素最终是哼了声,就随之离去了。 至于柏婉清身后,那些同学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当莫璃出来之时,见常安一直在向那边笑和挥舞小手,就对那侍女吩咐道:“殿下似乎很喜欢那里,让船夫把船摇过去吧,让殿下去与那些国子监的学生亲近一下,混点书生气也好。” 莫璃自己对儒家并不感兴趣,她在佛道上倒是有些造诣,可对于常安,她肯定不会希望常安以后修佛,这必然是要在学业上有成,这同样是其圣母永宁对他的期望。 所以见到国子监的学生,莫璃就打算让娃儿和这些书生接近一下。 至于这船在靠边,这些船上的学生自然是受宠若惊,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那侍卫是先上来了之后,国子监大祭酒也从后头出来了,见莫璃以及之后出来的永宁,赶紧高呼见过皇后娘娘与皇妃娘娘,那些学生则紧随其后。 永宁和莫璃自然不摆架子,随之让大家免礼,莫璃抱着依旧在兴奋常安道:“殿下虽然年幼,但他见你们这画舫,似乎很是亲切,我…本妃就抱着殿下过来与你们这儿看看,嗯…安安?” 莫璃见常安一直在往一个方向扑,就见一少女走过来,很自然就把常安给接了过来。 常安落在了她怀里,才呀了声,似乎很是欣然。 莫璃见对方是个小姑娘,就随之讶异道:“原来安安想到你这里来。” 柏婉清对常安在笑,笑得很浅,也有着她那股深邃,那股隐藏很深的欲望……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三百七十七章 幸好我出来早 当柏婉清把常安给抱住在怀里之时,其实她也不由是愣住了下,因为这孩子太小还没有断奶,这才扑进她怀里,就直接是一股子浓郁又带着甜甜气味的奶香味。 加上常安因为胃口好吃得多,这身子也是肉乎乎的,这小屁股在手肘之间,其实很是有软糯感觉的。 常安则是很高兴,也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这双手放在柏婉清的脸上,似乎在那么一下下捏着,他是捏着捏着,又顾着自己笑起来,吐着自己的小舌尖,还吹了个小泡泡,这小脸也在此时是显得尤为可爱。 即使是柏婉清,她同样感觉到有点讶异,因为与她相比,常安的眸子十分澄澈,这就像是一汪清水,一下子就看到了底部,也一下子看穿了这孩子的心思,这孩子似乎只是单纯很喜欢她而已。 所以才在摸她的脸,对她有亲近之意而已。 柏婉清似乎有点意外,她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应该说,她也从未与一个孩子,如此亲近地亲近过。 不仅是莫璃,即使永宁也觉得很奇怪,常安虽然乖,但也没有这么喜欢与外人接触,并且在此刻还是如此亲昵。 “安安会这样倒是少见呢,这孩子虽然不怕生人,可也不是谁都可以这么让他高兴。” 永宁见状其实心里其实有点欣慰,毕竟这些日子因为苏家兄妹不在,常安心情谈不上太好,可如今有个可以令他喜欢的小姐姐,永宁自然觉得好。 至于其余在围着的那些国子监学生,此时自然都羡慕到无以加复的地步,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是如此。 “殿下好可爱啊…人家也想抱抱殿下。” “怎么殿下喜欢让婉清抱,她该不会是使了什么手段吧?”其中年龄稍长的姑娘十分不服气道,“怎么每个人都那么喜欢那个小蹄子…就连殿下也是。” 而国子监这些男生,在皇后娘娘以及皇子殿下面前,此刻哪里有之前那分傲然,纷纷拍马屁道:“殿下真是一表人才!这有福之面相,将来必定是能带领天炎皇国,更加繁荣富强,我等皇国能有殿下,乃是黎民百姓之大福呀!” “对对,等殿下未来长大之后,必然可以让我们皇国越加富强繁荣!”其余所有的国子监学生都出声附和道。 只不过听着这些,常安哪里能明白是什么,只是朝着他们眨眨眼而已。 可反倒永宁和莫璃,却很喜欢听这些吹嘘,由衷感到高兴。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作为母亲,谁不喜欢听人夸奖。 永宁道:“本宫想让他沾染些书生气,所以便是过来了,大祭酒,以后等他长大,可得你多费点心了。” 国子监大祭酒连忙躬身道:“这是自然,以后若是可以教导殿下,这是臣等的福分呀。” 这大祭酒其实听见永宁这么说,这早就是乐坏了,要知道给太子殿下当老师,这可是妥妥的帝师呀,等到殿下长大,入主东宫,他的地位同样是蹭蹭往上了。 莫璃赶紧道:“对对,他神通倒是可以缓缓,但这些可耽误不得。” “哒!” 在常安喊起了那么一声之后,他那手儿直接往柏婉清胸口一按,这好像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只不过长期在成熟女子之间,忽然在柏婉清这里什么都没找到,他好像有点迷糊了。 “哒哒!” 继续按了两下,仍旧什么都没有之后,他就在那里允着手指,在好奇地打量着柏婉清。 莫璃和永宁见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儿子,虽然童言无忌,但这动作也太明显了。估计这些是被萧夫人给带坏的,因为之前她在的时候,常安就那么一个简单动作,就有口粮吃了,弄得这小家伙吃太饱,有时候还吐奶。不过柏婉清年纪也不大,在那里浅笑,也幸亏她不在意这些了。 正当永宁以为姑娘年纪小,不懂这些之时,柏婉清就道:“殿下,民女只有一点点,估计要过些年日,才能大些呢,您如今还摸不到什么呢,何况即使大了些,也没殿下您要的食儿。” 柏婉清在提及这些之际,神情尤为沉稳也十分成熟。 但她这一言而出,其余的人,无论男女都有点怔住,也不曾想到这姑娘居然会提及这些虎狼之词,就连有些年纪大的女生听了,这也不由是感觉到面红耳赤,小脸蛋发烫。 莫璃也凑到永宁的耳边提醒道:“这女孩儿心挺大的…当着这么多人呢。” 随之,柏婉清先迟疑了下,她看见了常安手腕上戴着的佛珠,她迟疑道:“咦,怎么有这个…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有佛缘呢。” 常安其实在这人群中间其实挺开心的,一直对着众多学生笑,尤其是那些姑娘。而且永宁和莫璃也不高冷,也知道司言十分看重教育,对国子监有很多关心,因为她们夫君认为,治理一个皇国,也需得文治武功平行,对内,自然是文治与法治,所以她们两人才对这些学生很是热络。 只是到最后,常安似乎很喜欢被柏婉清抱着,不肯从她这里下来了,下来就哇哇叫。 因此在回宫之时,永宁也见这姑娘惹人喜欢,并且算是落落大方,就邀请她去宫里住一天,等到明日再回去了。 柏婉清出生自天炎皇国一个地主商贾世家。 因为柏婉清一直没回来,她那父母早已是急得要派人去城里找了,尤其是她父亲和兄长,尤其心疼她,比起在家里干着急的老父亲,兄长早就去国子监打听消息。 见过她那兄长才门没多久,这就有宫里的太监来通知,意思你家闺女被皇后娘娘请到宫里去了,很是得皇后与皇妃娘娘喜欢呢。 在这么解释之后,他们柏家上下,自然都大喜不已。因为,那可是皇宫,在那宫里的可是皇后娘娘呀!她那父亲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心情忽然都不知道有多么畅快。 他们柏家是有商贾身份,从未出过士子,这才让女儿去书院,想不到自己疼爱的女儿,不仅进了国子监,如今更是得到皇后娘娘的喜爱,这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呀! 柏婉清的亲娘年纪也不大,但她也是热泪流淌,与又赶回来的大儿子在一起喜极而泣,不断说着,真是光耀门楣呀之类。 而在这之后,柏婉清进皇宫之事,估计也会让柏老爷的地位大升,这皇城之内,都有不少大臣请他去赴宴之类。 只不过,他们家里今夜在发生的这些,在那程素眼中,就显得十分微妙了。 程素瞧着那柏老爷的欣喜若狂模样,不由冷漠地出声呢喃道:“被请进皇宫算什么,若是知道你们女儿究竟是什么人投胎在你家,你们家祖坟十八代都怕是要炸了。” 说着,程素看了一眼上空,又转而离开了。 她轻轻自言自语道:“帝后想干嘛呢,她转世如果是为了留个后手,可又为什么令自己暴露呢。” 正当程素如此说着,那柏老爷又大哭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当年婉清去祠堂拜祭,搞得祠堂祖宗牌位都炸了,连祖坟也炸了,我本以为祖宗不喜欢她,会此生苦难,想不到……呜呜呜!” 程素:“……” …… 而今,纵然整个万界都在发生各种异象。 可在东方神族诸天之上的那座宫阙,却显得尤为安静。 这座诸天,倾撒着春季的温暖阳光,风也在微微吹拂着。 忘忧是陪伴在自己娘亲的身旁,她见娘亲在主庭的树下小歇,便是也不打搅,只是坐在那里,等待娘亲醒来。 东帝是轻轻倚靠着主庭巨木的一根藤蔓,身子靠在那里。 不过忘忧也随之发现,自己娘亲,她似乎是显得有点痛苦,她像是在做噩梦…… 东帝青华,她确实是陷入在一个梦魇之中。 她又梦见了以前的事情,她梦见自己与齐,与言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她年轻之时的岁月。 那些经过,也犹如是一个个烙印,不断在她脑海里出现和产生着。 在最后,青华为了复仇,她又梦见了自己找到了言的那个女人,将其从海底遗迹,带到了那个地方,青华让她跪下,这女人在哀求着她,在哀求她放过,在不断告诉她,自己有女儿,希望可以见到女儿,但她依然是不管不顾,那复仇的火焰,已经吞噬了她,成了她的心魔,她要将这女人一掌了结。 但,也正是在她要将其杀死之际,青华却觉得有点古怪,她发现诗韵的神魂有点古怪,似乎是有什么道法,在封锁着诗韵的神魂,令她无法感知。 “东帝,你要杀她吗?你这婊.子倒是也能做得出来,你知道她是谁吗?哈哈哈!!” 青华回过头去,发现对方身处在黑影之中。 “是你…” “青华,是不是找你自己那守墓的分魂很久了?”那女子以尤为奚落的讥笑声音如此道,“因为你的分魂被我杀了,你知道么。” 青华惊愕道:“是你杀了我的分魂!如今我的分魂何在!” 那女子轻轻一指道:“喏,你的分魂不就是在那里么?幸好我出来找,否则,就被你个贱人打死啦!还不**恩戴德跪下来谢谢我!!”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七十八章 忘忧 东帝青华先是愣住在原处,似乎良久都未曾反应过来。 然而那在黑暗中的黑影是依旧在狂笑不已,并且连连道:“东帝你这贱人,那人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分魂呀!哈哈哈!!当年我杀了你那在守墓的分身,让你去投胎,故意让你找不到自己分身,但谁知道你的分身居然自己给天言生下了嫡女,你们之间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死仇,你是给自己的杀夫仇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呀,哈哈哈!这真是因果循环,真是报应不爽啊,哈哈哈!!” 青华这神情是依然呆滞的,她仿佛在一时之间根本就无法理解对方是个什么意思,应该说,她其实知道了这到底在代表着什么,但她的心,她的认知,却无法接受这些事实,因此连脑海都显得十分空白。 直到是过了会,青华好像才有些理解,她是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几乎是一生苦难的可怜儿,在给天言生下了孩子之后,一直孤苦到今天的女人,居然就是她自己… 至于诗韵,她是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她见东帝停下来了,也无法分别现状到底怎么了,便以为对方这次打算放过自己,她那眼眸深处似乎又有期盼在起来,所以是赶紧拉着东帝的衣袖苦苦哀求道:“你…你放过我吧,你若是放过了我,哪…哪怕是让我见女儿一面,在这之后你再杀我,要我的命,我也愿意,好吗,求求你了,好吗?” 她们双方的情绪,完全是一个极端,好像谁也无法理解对方。 诗韵是哽咽着,那一滴滴犹如是晶莹水珠般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在不断流淌着。 “什么,我的分魂……” 但不等青华说完,当在那黑雾之中的女子,在以手势解开了一个法印之后,也就有些符文,从诗韵的身体里缓缓飘荡出来了。 封印,也随之解除了。 青华见之,她不由产生了一怔,但随之很快,东帝与诗韵的神情都开始变化了。 她们的神情,也在这一刻逐渐相同,并且逐渐一模一样起来了。 两人的思维开始了接壤,这意识也在大量交流起来。 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双方的神魂产生了共鸣。 诗韵经历过的所有往事,从她出生,在母亲的搀扶下,站在那家门口牙牙学语,从她童年为了一块花糕哭,又到她年少,喜欢偷偷拿娘亲的胭脂来涂抹,这些所有的过往,都犹如是**大海一样,在不断进入与复刻她的脑海,都在变成属于她的一部分。 这些感觉十分强烈,她儿时站在夏季树下的情景,令她仿佛在这一刻都能嗅到夏天的气息。 而在诗韵长大之后,则是那些显得尤为刻苦铭心的记忆了。 她永远记得,那名为誉的男人,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之时的模样,那是个纯粹的男子,他笑得很拘谨,却也真诚而腼腆。 他们之间从相识,又到相爱了。在经过了一些时日的相处之后,他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与他订婚,她也去了他的家乡,去与他与他的娘亲一起住。她与他就像是夫妻一样在生,他去学堂教书,而她则是在家里处理家务,而且在那不久之后,如果没意外,他们也会正式成亲了。 即使是她与誉在那床榻之上缠绵,两人在互相倾诉之时,连誉那体温,也都毫无保留在传递过来。 这些记忆,实在是太过于鲜明与强烈了,在那之后,他们三人如何逃难,又如何被天庭围剿这些全都清晰呈现在了东帝青华的眼前。 而当这些结束之后,便是诗韵那困难的人生,她本想在那早已失去希望,人族沦陷的时代之中自杀,但她怀了孩子,所以她在那个艰难的岁月,生下了念。这个孩子,包含着诗韵无限的爱意,她对诗韵有着那无限的怜爱,女儿是他留给她的礼物,是他们之间爱情的结晶。 她们母女在那个苦难的年代存活下来了,在一对老夫妇的收留之下,诗韵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养育长大,而在这之间,诗韵几乎是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女儿身上。但即使如此,诗韵也没有忘记过誉,她悲苦,但她依然想念着他,希望自己的男人有朝一日可以回来,可以给念儿一个完整的家,他们能够在一起过上安稳的日子。在那对老夫妇去世之后,她们母女也离开了那里,她们在九界到处游历,也是希望可以找到他。 可又直到后来,念儿走了,她被佛祖所带走。 念儿这一走,就再也未曾回来过,而诗韵也找不到灵山的所在,等到最后,她一直等待在海底遗迹里,她在当年那曾经住过的大河边留下记号,她知道,念儿只要从灵山出来,就一定会来找她。 女儿,是她此生最大的挂念,也是她可以活下来到至今,这唯有的原因了。 这些过往的记忆,在此刻,全都进入了东帝青华的脑海里,在此刻,她的记忆之中是多了一个人格,这是名为诗韵的人格,此时此刻,当与诗韵在对视的她,她们的左眼,都流淌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在此刻,她们并非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她们已经融合成了一个人,诗韵的一生,也都成了青华所经历过的一生,这一生的感情,也在她心里不断澎湃,不断在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着,她感到痛苦,感到了极度的羞辱、悔恨、思念,在这顷刻间,都交织在了一起。 念儿。 是她的女儿,是她与言的骨血嫡女。 即使是东帝这样有着强大道心的古神,那心灵深处,也同样开始崩溃了。 在那黑暗之中的女子依然以她那极其嘲讽的语气厉声讥讽道:“你的分魂实在太强大了,即使是去转世,那也仍旧是你自己的血脉,你与言所诞下的女儿,自然有着你们共同的血脉,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所为,你即使想撇清,这也已经撇不清了,因为她可是你们这对死仇的骨血呀!哈哈哈哈!!” 在如此大笑着之后,那在黑暗中的黑影,也随之遁去了。 东帝随之才反应过来,但她也顾不得去追了,她唯有在与自己分身对视之间,逐渐跪倒在了地上,然后这才伏地大哭起来。 至于她的分身诗韵,同样在望着自己的手,她也接受了太多信息与记忆,早已无法自己,只是神情显得尤为呆滞。 在这之后,东帝当然取回了自己的神魂,她开始,是想过毁灭这具分身,但因为很多顾虑,她还是留下了。 只不过,在那之后,东帝也踏上了寻找念儿的路。 念是她的女儿,有着她的骨血,但如今,她已经成了东帝一生的污点,她根本无法接受,也无法认可这个女儿的存在。 大概在三百年之后,东帝终于找到了念儿,那时候念儿已经打出灵山,已经在诸天万界有了些名气,东帝并未告诉念儿她到底是谁,她只像是发疯一样,是想将其降服,将其抹杀在这个世上。 但与此同时,东帝又深深明白一件事,她对这个女儿即使恨意再多,但她的另一个人格之中,对其还有着深深的爱。 在前几次,东帝都是被搅局了,念儿不是自己逃走,就是在关键时刻,被在暗中出手的如来给救下了,而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念消失了,她似乎是被如来的大法力给藏匿了起来,在漫长的岁月之中,东帝都找不到她。 青华自然会去找过如来,但她也根本无法在如来那里询问出什么结果。 念儿在如来身边待了整整七万八千年,如来似乎从开始就知道了什么,至少在那期间,从未让念儿出过灵山。 而在念儿打出灵山以后,他也处处在暗中庇护。 但,在最后,青华还是找到了念,她是寻了很久,在天阁的协助之下,她不仅找到了念,最终还禁锢了她。 青华告诉天阁那几位,司念已经死了,再也不复存在了。 而青华,她似乎也真正将那污点给抹消了。 何况曾经害过她的那个女人,她也从那高高在上的帝后位置下来,如今也付出了代价。 如此一来,在她处理完这些之后,在她从如来那里得到答应之后,只要她自己死死守住,就再也没有谁会知晓这个秘密了,再也没有谁…… 不过,即使那个念儿是她东帝此生的污点,但有个可怕的事实是,她依然爱着念儿,她的另一个人格早已融入了,她爱着念,爱得深沉,爱得早已沐浴在灵魂之中。所以她不忍心自己这个女儿,就此消失在了世上…… 似乎有人在摇她。 …… 东帝醒来了。 她在自己宫阙,那主庭的树下,逐渐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忘忧。 在那阳光的倾撒下,忘忧对她笑嘻嘻道:“娘,你怎么打瞌睡了…对了!娘,今天你该做菜给忘忧吃了呢!” 东帝轻轻一抿嘴道:“好,娘这就去给忘忧做吃的。” 东帝看着忘忧。 她清楚地告诉自己。 自己可以守住这个秘密。 即使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如今已经回来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天河之上 在其娘亲的轻轻抚摸之下,忘忧似乎是显得十分满足,此刻还在轻轻地眯着眼睛,并且是在轻轻抿着小嘴,这模样其实也显得非常顺从。 东帝看着忘忧,心情都会很好。 因为这个孩子是她的全部,她对忘忧的爱,仿佛只会随着时间在增加。 东帝在这之后,自然也是应忘忧的要求,亲自去膳房给她做菜吃,而东帝的这些行为,也险些没把宫里的仆从给吓坏,毕竟别提是做菜,可能从这皇宫存在以来,东帝都未曾靠近过后厨的位置。 不过,东帝弄几个菜色,却也十分简单 她并非不会做菜,无论是当年在上古时代,还是她身为诗韵之时,她都下过厨房。 东帝在起锅炒菜之时,忘忧就在那里给她烧柴火。 又或许,也是在这些不经意之时,东帝又能看见自己女儿偶尔会流露出来那种独有的冷峻。 这个表情,是另一个她才会有的,但当忘忧在冷漠下来之时,从她脸上同样会显露出来。 或许,在这期间,当谁也没有察觉到之际,东帝青华是看得有点出神了,她轻轻以唇形不由自主呢喃了一声道:“念儿……” …… 司言又在天庭待了许多时日,而且在这期间,他从天庭至高处往下望去,只见那万界诸天都已经回归到了本位上,就是有些小差距,这些神魔是仍旧在调整之中。 这万界诸天回归之后,再次呈现出了上古时代的景象。 司言看着眼前这些,心里也不由是凛然,他道:“这诸天大阵之法原来是这般,我倒当年怎么要把万界给分出去,除了怕有龙脉崛起,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个因果。这大阵若是被谁利用,皆对天道修行者有极大的影响,而且当年在诸天之上人口也不多,估计天庭也没想到,经过了百万年的休养生息,是仅仅一座诸天就能繁衍几十亿人。” 司言此时站在天河之上,这天河也是在天庭的一个高处,在这白雾弥漫的滚滚天河处, 这万界变化,此刻自然是尽收眼底了。 天庭所在位置很高,它是在中央星域的最上方,其实现在,即使连天庭的位置,也已经在逐渐变化了。 天庭所在的九天也是万界的一部分,这万界大阵之中,自然也是有着天庭所属的方位。 而在九界为中心的其余之地,包括是九界树在内,此刻都有神族在刻画阵法,这些刻画阵法之辈,很多是从西方神族那里而来。而在调整诸天细节的,则是北方神族,北方神族因为担心诸天会移动,她们还会施展术法,利用寒冰将其诸天一部分冰封起来,以此来防止它自行移动。 这属于尤为浩大的工程,当阵法接近完成之时,在这诸天的中央,包括是那从九界一直延伸到宇宙外侧的浩瀚九界树,此刻都有许多符文锁链在亮起和串联。 东方神族同样参与在其中,他们是在诸天边缘以道法催化一些树木与森林,在稳固诸天之上的灵力。 九界大气之中的灵气,也在这时候更加充沛了,万界回归,九界龙脉也再次成形,不光是灵气的变化,在九界许多森林和草木,如今也开始疯长起来,哪怕九界树,都不断有枝条和嫩芽在产生。 不过司言也并非是只有他自己而已,冬凛此刻也站在他身旁。 冬凛和司言本来就是很熟悉,加上之前一直在司言的瑶池雅居玩,有今天还带妹子去他那里弄个房间过夜,所有这些时日,两人其实是更加熟悉了。 冬凛是有些好奇,怎么也想不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与自己娘亲北帝是在一个时代的可怕存在。 冬凛扳手指,试图算一下这百万年到底是有多久,但她只是那么简单想了想,就觉得是一阵寒颤,何况她娘亲之前还告诉过她,在昊天时代往前,还有一个岁月更加漫长的东皇时代,东皇时代,则是与这个宇宙的起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此她在盯着司言之时,是不由嘀咕了声道:“怪物。” 司言稍微迟疑了下,但在随后他就一个转身把一根糖果直接给捅进了冬凛的嘴里,而且因为太用力,又一次直达喉咙,搞得冬凛是不断咳嗽了,还呜咽了两下。 “咳…咳咳咳!你干嘛啊!”她有点委屈地吃着棒棒糖抱怨道。 “没大没小!”司言一瞪她道,“以后记得叫叔叔,我与你娘是平辈,你娘见我也不敢放肆,你倒是敢来摸老虎屁股!” 但也是在此时,这天河的白雾之间,又有个身影出现了。 他负手而立,以那有些悠闲的步伐,向自己走来。 而且他也与司言最初见他那时候一样,同样是那么俊美,但在他那看似阴柔的面向之中,司言还看到了许多狠戾。 司言笑道:“这不是芸天君嘛,你怎是如此好心过来看我了呢。” 芸天君依然面带从容与笑意,他道:“因为本尊一直在等待机会,等你从那瑶池雅居出来,不在那帝后的庇护之中,我才有机会可以截杀你。” 冬凛一听,知道这是有危险了,她当即是想逃,就直接叼着个棒棒糖就想走了。 但司言是随之提醒道:“你走也没用,这里已经都被道法给封锁了,你也走不掉的。” 芸天君笑道:“正是如此,不过北帝家的公主,本尊也不会害你,你也不必担心,我也怕北帝找我麻烦。” 冬凛似乎松了口气,但仍旧很是戒备。 司言沉吟了下,反而道:“你觉得自己可以杀我?” “为何不可呢?”他道,“你连神帝境界都没有,为何不能杀你?如今,也早已不是你们的时代,你们落伍了,天帝也该死了,你死了,天帝也死了,这就是我们天阁的时代,不是么?” 随之,他又再次补充道:“现今我是天道境界,我杀你,只需要在一个瞬息之间,犹如碾死一只蝼蚁,这些你难道不知道么?” 司言以神魂凝望着自己的神帝勾火,它虽然还未完全愈合,但也已经到处弥漫着金气。 第三百八十章 好兄弟 他的神帝勾火境界虽然还未全部恢复,可是这些金气,却也似乎在提供着一些支撑,在作为这个境界另一个支柱。 图天卵此刻并非十分安静,它像是在呼吸一样,在随着一定频率,随着它那金色的释放,在不断地产生着浮动。 司言在与芸天君在对话之时,在边上的冬凛,自然是显得压力非常大,似乎是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了,都在一阵阵发麻。 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司言一直是负手而立的状态,以至于连回过头去看芸天君的动作都没有。 即使司言的神帝境界缺失,但在冬凛眼中,他是一直很从容,此时竟然有着一种迷之沉着。 尤其是在这言语之间,司言早已没有了以前那种伪装,在此刻,也只是尽显他那气场。 但此时,当开始提起自己道境的司言,在盯着冬凛,他饶有兴致道:“你的血脉很有意思,你的北帝血脉好浓厚,我反而在你身体之中,看不到太多其余的成分,几乎都是你娘亲的。” 随之,司言又轻轻回头看着芸天君道:“芸天君,你如今好歹也是天阁之一,总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按耐不住了吧?你若是杀我,你知道这其中的代价么。” “何来代价呢。”芸天君阴阳怪气道,“帝君,现在你实力不济,势力也不如从前,而且你如果死了,帝后难道会来主动为难本尊,帝后难道真会如此不开眼,要替你来复仇不成么。” 在这言语之间,芸天君又往前走了几步,他那危险的气息自然在此刻又增添了几分。 “难不成你的那些弟子,还会来寻仇不成,他们实力如何,他们又是否可以在我手下走过几招。难道,他们还能入天道不成?”芸天君有着一股超然的自信,“你死了,他们也找不上我,而且他们又怎会知道,是我杀了你呢?你们这些从东皇时代过来的老不朽,也该在这个时代落幕了。” 司言又不看芸天君了,而且现在,他也连步子都没有迈开过,不过是在倾听而已。 天河上风虽然很大,但是却无法吹开这些浪涛崩腾之时的浓雾。 “我们确实是上个时代的存在,而你们是在昊天时代才诞生的神族。你们自然是年轻有为,可以在短短百万年之间,就踏入了天道之境,要知道,在东皇时代,道境被图灵垄断,他们也蒙蔽了天道,就连我们也花了不少时间去修炼和感悟。” 司言在提及这些之时,他身上逐渐有符文在衍生出来,这些符文形成了锁链,似乎是在将他自己在逐渐束缚。 芸天君轻轻一愣,他又见司言的前方开裂了,那是个漆黑的空间,但在那漆黑的空间之中,却又有一股烈焰在焚烧着,那烈焰早已是形成了一片空间,成了**大海,辽阔不知道多少万里。 司言坦然自若道:“所以我在之前可以进入天道境界,为何你现在觉得我不行呢?即使这时间很短,但你觉得自己可以战胜我么。” 芸天君不由一愣。 因为他看见那火焰之海是旋转成了一个旋涡,这旋涡也是越来越剧烈,形成了一股极其恐怖的景象。而他也是在那太虚火海之间,看见了一柄剑,一柄早已被烙红的神兵,这世间最为强大的道剑! “天道分为三个大境界,三个大境界之中,又有二十七个道境领悟,云,而今你到哪个境界了?”司言此刻似乎在笑,“我的天道境界或许再开一次会彻底令神帝勾火崩坏,但在那之前,云,你赢不了我。” 司言的神境光轮,已经在此刻抵达了第八个六御境界,那境界气息,亦是随时在有冲击最后一个勾火的迹象。 只要对方有任何行为,司言就随时可以作出反应。 “你不仅是赢不了我。”他淡然道,“你还会死。” 芸天君那俊美的容貌似乎是出现了一丝怔然,他在此的神情也在发生变化。 不过随之,他也沉下声音道:“是么,就凭失去了百万年时间的你,也能败我么!” 司言已经沉默不出声了,他也至始至终也只是嘴角还带着浅笑而已。 芸天君再次产生了动容,就因为司言的这股强大沉着。 但亦是在双方在对持之间,这诸天万界同样在发生着异象。 诸天大阵已经成了,天庭也移动到了在九天应有的位置之中。 在九天的更为高处,那是一个无限,寻常修道者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那个空间,也在塌陷了。 当那空间塌陷之后,似乎是可以见到很多东西,那宛若是天道迹象的烙印,此刻也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些景象并不明显,也只是在若隐若现之间而已。 而且每个不同的人见状,似乎都能见到不同的场景,有些是看到了彩光与雾气,有些是看到了连绵宫阙,又有些神魔是看到了那大量古城。 不过呈现的景象大多都是虚幻。 唯有道境造诣者,才可以看到道的一些本质。 就连在惊慌之中的冬凛都同样,她都陷入在了愕然。 “天道空间被打开了,那空间是宇宙的至高处,天道也是凝聚在那个空间之中。” 在司言喃喃自语这会,芸天君也在周围感觉到了越来越多的气息。 其中有佛道和儒道的气息,也有金灵帝后、恒天君所散发出来的法力。 以至于,芸天君还感觉到在底下,有着一股九狱的幽冥之力,在背后,有着一股来自九幽的魔道之力。 现在的天庭,在这不知不觉间,早已聚集起了大量的高手。 芸天君此刻即使震怒不已,可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他唯有先一挥手,让大量天河雾气弥漫,也令自己消失在了雾气中,随之先远去了。 冬凛虽然松了口气,但她还是不由道:“这…这是怎么了,为何上面是如此怪异?” 可当她话音未落,天河也澎湃起来了,这崩腾的天河忽然向那高空而去从,与那空间相连,在此刻,天河之水猛涨,在这一刹那,它仿佛从那涓涓流水,成了**大海,变得更为汹涌澎湃,甚至连带瑶池水都暴涨起来,几乎快淹没了雅居。 “天罡天道化开了一部分。”司言见有些存在顺着天河进了天道空间就不由自主笑道,“昊兄,你若是完了,就该我来主持天下了。” 冬凛迟疑了下,又听见司言轻声低语道:“他们都不懂我,其实你最懂我了,毕竟我们是好兄弟呢…”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八十一章 迦安 天道空间最外围部分化开,这也导致了天河之水被天道所吸引,那些天道之力又是在影响着天河,令奔腾的天河变得更加汹涌,河面也犹如那大海这般,变得极其宽广了。 天庭同样属于万界的一部分,当天庭回归到它那应有的位置之后,自然不可能没变化,这暴涨的天河之水,似乎才是天庭原本的状态,只是作为支流湖泊的瑶池,却已经溢满出来,即使是建立在瑶池边上的廊间,现在也都被大水给淹没,而且不光是天河和瑶池,在天河下游,几乎所有相连河流湖泊都是在涨水。 而且天河之上的迷雾,似乎也越加浓厚了。 司言身处在天河,因此对这天河的感觉,其实也尤为明显。 他感觉到天罡天道的力量在逐渐锐减,这股从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法则,就犹如当年图灵天道衰落之时那样,发生着量的变化。 这是万界大阵起了效果,天罡已经被其所蒙蔽了。 而且天黑了,彻底陷入了黑夜之中。 这大阵一起,万界之中所有太阳,皆陷入了黑暗,万界灵力在此刻处在了最为无序的状态,整个万界,都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即使玄升界与青云界这些到处有太阳星图阵法的界域,连这些阵图都无法亮起了。 司言并未在天河上站太久,他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感觉到了好几股力量,从那天道空间开裂之处进去了。 随之,司言感觉到又有脚步声从后面响起,这也将在吃棒棒糖的冬凛再次吓了一跳,只不过那来人也未曾带着什么敌意。 司言也都未曾往后看,只是轻声道:“娘娘,你来了么。” 金灵帝后从天河迷雾之中走了出来。 她此刻是提着自己那裙子的,她一边走,一边又抱怨道:“天河水怎么涨起来了,这么多水花都把本宫的裙子给弄湿了,真是好讨厌的呢。” 冬凛在见到金灵帝后之时,她是显得十分犹豫,因为现在这位帝后娘娘,她这打扮与往常有着那显然的不同。 比起之前出现在凌霄宝殿之上,那身穿华服,头戴凤钗的母仪天下,此刻她居然穿着青色的少女长裙,一件有着刺绣的薄衫。她也并非是妇人的发髻,而是少女的发髻,上头还戴着一枝好像是刚摘下来,依然带着露水的花儿。 在今天,她看起来,竟然是如同那邻家的姑娘,有着那说不出的好几分可爱与俏皮。 而且更令冬凛出神的是是金灵帝后那双眼眸,那杏眼是很好看,但在那少女青涩的包裹之下,在她那眸子深处,却似乎藏匿了太多。这位帝后娘娘,她至始至终都有着那无法解开的神秘。 金灵帝后先对冬凛眨了个媚眼,于是便对司言道:“天言道友,他们已经去诛杀天帝陛下了,咱们是不是也出发了?” 司言应声道:“既然昊兄今日要完了,身为当年的兄弟,那我司某人,自然要去给兄弟吹个唢呐,最低怎么的,也得给昊兄抬个棺。” 金灵帝后感慨道:“天言道友居然是如此念及旧情,感人至深,想必不仅是家夫,就连本宫也不由觉得心暖耶。” 他又迟疑了下,补充道:“不过娘娘,我们还需要带上个伴,我刚才感觉他就在不远的地方。” 金灵帝后讶异了下,以那小姑娘的可爱口吻问道:“天言道友,你是要去找谁,是个高手嘛?” “倒不是个高手,但天道空间很是凶险,将他带在身边,指不定是有用的,万一遇到危险,或许还能用来威胁下对方,毕竟进入了天道空间的,又不止我们而已,你们天阁应该都去了吧?” 冬凛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此时都不由打了好几个寒战,连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是悄悄隐入了天河迷雾里,先溜走了。在这期间,冬凛数次怀疑,自己会被司言和那帝后,这对狗男女追上来给灭口,但浓雾那里一直是没动静,她也就放心了。 而且因为整个诸天万界,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她的感知力也下降的很严重。 在这过程之中,她在天河上逃跑要出天河这会,她似乎听见司言与金灵帝后从自己那不远处经过。因为司言已经带上了自己要找寻的那伴儿,所以冬凛又在他们之间听到了另一个突兀的声音。 “你、你们是想干嘛,你们是不是想谋害本殿!”华皇子的声音显得尤为凄厉,“救命呀,母妃,有人要谋害我,母妃!?” 司言大笑道:“贤侄,言叔叔不会害你的,别喊了,别谁可以听见的,省点力气吧!” 他才说完,金灵帝后也出声安慰道:“皇儿别怕,你母妃不在,但是本宫在呀,本宫是帝后,与萱儿亲如姐妹,也是你半个娘亲,所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哒,嘻嘻!” 华皇子听了是更加惊惧不已,他依然在努力嘶喊着。 可司言与金灵帝后哪里会理他,也还是顾着自己一直在大笑而已,这整个天河之上,到处都回荡着他们两人交织的欢乐声儿。 …… 至于天庭在发生的这些,至少金灵帝后在进入天道空间之时,她在下界的分身,也可以感知到这些。 现今,她是在皇家园林之中,算是出来陪如今的太子殿下散散步。 在这些日子里,柏婉清因为很是乖巧,加上文采极好,也是十分得永宁和莫璃的欢心,因此她们在出游之时,往往喜欢把柏婉清也给唤上。 现在莫璃是在打瞌睡,正靠在树边,秀儿与永宁去园林一边看制茶了,也就唯有柏婉清和其余几个宫女在陪着是常安。 常安如今已经会爬了,自己一个人在修剪过的草地上爬得飞快,顺带还打个滚,看起来很换乐。 柏婉清把常安稳住,替他把身上的草拂去些,也怕他扎到。 他听见有人的声音,她愕然了下,见一个宝相庄严的佛陀向这里走来。 摩诃佛陀看着常安,那慈祥的笑容更甚了。 “迦安,为师来今日是来与你结个善缘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 柏婉清自然是认识摩诃佛陀,摩诃也数次到访过天庭,佛祖在以前于天庭讲法之际,摩诃也曾经有过陪同,也在那佛祖的莲台之旁,为众生讲解过佛法经义,即使是在天庭之中,也有极多的信众。 甚至柏婉清自己,她也是佛家的信徒之一,她对佛法本就很感兴趣,与佛祖的私交也不错。如果有疑问,她都好几次亲自前往佛界,去寻求答案。但却只可惜,她在佛学上的造诣不深,也就唯有自己那浅薄的了解而已。 因为自根本上,佛家属于觉悟,佛也是觉悟者,是解决自我矛盾与烦恼的一个方式,她也只是一直在受制于自我。 从辈分上,摩诃足以算得上佛界灵山的二号人物,在佛法上的造诣也就在佛祖之下而已。 柏婉清在见到摩诃佛陀走来之时,她也未曾出声,不过是面带着微笑,对这佛陀轻轻一点头而已。 至于在柏婉清怀里的常安,他是睁大着自己那好奇的眼睛,在那么懵懂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大光头。 加上摩诃一直是在笑,并且笑得有点过分亲热,好像令常安感觉到了一点恶心,因此常安的身子还左右动了一下,也算是被惊吓到了,并且嘴里还吹了一个小泡泡。 摩诃在靠近常安之后也就蹲了下来,他先摸了摸常安的头,然后道:“迦安,你实在太有佛缘了,为师是爱惜人才…为师是为你好,也同样是为众生好,你入我佛门,在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虽然你不能成亲生子,但是你会为众生奉献,自己也得到了了大超脱,你会证道佛陀的,这是你的福报呀!” 常安本来就是有点不安,但被摩诃佛陀这么一摸,好像是越加恐惧了,整个人身子往柏婉清的怀里一靠。 摩诃佛陀见状,随之笑道:“迦安,为师要在你十六岁那年才能带你去灵山,你现在不必这么高兴的,啊!你还笑,哈哈,你真是个有佛缘的孩子呀!” 柏婉清出声纠正道:“他好像是有点害怕呢。” 但摩诃佛陀根本就不理会柏婉清,反而是在看着常安手腕上的佛珠串,他随之惊喜道:“哇!徒儿,你果然是有大佛缘之人,这佛珠可是佛祖的,如今怎么到了你的手中,你果然生来就是我灵山的弟子!” 常安因为从出生到现在,身边经常都是好看的姑娘,即使是男人,那也是父亲,又或者是天命阁那些个弟子,大家长得也都不差,可摩诃佛陀这么油腻,他是有点避之不及,在此刻是不断挥舞着小手,好像是要把什么脏东西给弄点这样。 “好了,摩诃前辈,你也别碰他了,他不会去修佛,也不会跟你走的。” 莫璃此时已经醒来了,靠在树下在打哈欠道:“而且他现在好像是很怕你呢。” “公主殿下。”摩诃轻轻一施礼道,“迦安是有大佛缘之人,我胆敢肯定,他将来必定有一番大作为,他从天生,就注定是我佛界弟子,而且我敢断定,他一点都不怕,反而很高兴呢。” 常安听见莫璃的声音,加上摩诃靠得太近,是越加唯恐,他是突然从柏婉清的怀里挣脱, 一下子趴在了地上,然后就开始爬,往莫璃那边逃去,这速度之快,是显得尤为敏捷。 摩诃又出现在常安面前,赶紧指着他,似乎在故意说给她们听道:“你们看,迦安居然跪拜为师了,迦安自己也是一心向着我佛门的呀!你们看呐!” 常安很是委屈,此时都快哭出来了,莫璃就近前把他给抱起来,叹息道:“摩诃前辈,安安应该不会去你佛界的,而且他年纪还小呢,这样不好的。” 摩诃此时又恢复了常态,面带着微笑,并且行礼道:“为了佛缘,既是他的缘,也是我的缘,公主殿下,你也是有些佛缘之人,但你的佛缘,却不及迦安的万分之一。” 但常安此时哪里管这些,只顾着自己趴在莫璃二娘的肩膀上,在顾着自己吃手指,看都不想看摩诃了。 莫璃虽然头疼摩诃已经为常安取了法号,可佛陀是长辈,与魔界也很有渊源,她也不能发脾气。 而且在不经意之间,莫璃发现常安的另一只手上,又多了一串佛珠,她见之,又要出声,就听见摩诃道:“这串佛珠有我两百年修为,它内藏有我神通烙印,可为此子避忌一些灾祸。” 莫璃听了,她就唯有低头谢过,也不好有什么怨言。 摩诃笑道:“他姐姐是佛敌,佛祖若是故去,那他就是未来的佛主,此消彼长,我佛门之大幸也。” 莫璃讶异道:“什么姐姐?” “啊…这自然是……”摩诃反应过来就随之转身离开,“那自然是我有个女弟子,不是很像话,之前修炼大成,不仅是打了我,砸了灵山,还焚烧了藏经阁,将来需要迦安来光耀门楣,以此来制衡她是。” 不等莫璃继续,他就要行色匆匆遁去。 “那佛陀尊上,小女子可有佛缘?” 摩诃佛陀一怔,他回头一看就笑道:“女施主你倒是有些佛缘,但这佛缘不深,佛是觉悟,女施主你看起来有太多欲望和所求,佛顶多就是施主你的寄托,所以怕是觉悟不了。” 说完,摩诃佛陀就离去了,而且心情看起来也很不错。 “是么。”柏婉清喃喃自语道,“我这一世仍旧是有着太深的欲望么,好讨厌呀,为何会有这么多欲望呢,但我确实是每天想很多了。” 但莫璃是在皱着眉,刚才她听见摩诃对柏婉清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说其欲望太深,感觉是有点调戏之意味。 然而她看了看柏婉清,见这小姑娘在笑,而且是很好听,犹如是银铃一样的声儿,又听其忽然讶异道:“感觉不到了,那个空间果然好奇怪呢。” …… 此时,司言与金灵帝后一起带着华皇子,已经入了这天道空间之内。 这天道空间是处在一个尤为特殊的宇宙位置,它是在宇宙的至高处,从空间唯独而言,应该是没有比它更高了。 而且从天道空间望下去,在这一刻,是可以俯览整个宇宙了。 金灵帝后见状,不由是出声感慨道:“宇宙倒是比本宫想象要大多了,除了中央星域之外,居然还有如此之多的星河与诸天,也有好多破碎世界。” 金灵帝后往那最外面望去,只见那宇宙最远方,依然是一片漆黑,那些漆黑的地方是极其遥远,但即使再遥远的地方,也是有着星辰在闪耀,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那些位置也同样是可以抵达的世界。 从目前来看,至少这宇宙的中心,就是中央星域,这里极其璀璨,即使隐藏在宇宙背面的空间,他们也可以从至高处观测到。 华皇子此刻依然心惊不已,尤其是这诡异地方,对他这个境界而言,其实很有心理压力。不仅是到处有着那些无法理解耀光,并且还有风在吹起来,这些很冷,仿佛是深达骨髓与神魂。 他随之就想往回走,可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出口。 但司言与金灵帝后好像根本就没看见华皇子一样,他们一边在聊天,一边向前飞去加上这里到处是诡异,华皇子见他们走远,不由惊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就追上去,紧随在后了。 金灵帝后见这宇宙至高处之中,居然有些东皇时代的建筑,便是出声问道:“为何有那么多东皇遗迹?” “当年图灵统治万界,他们图灵八阁之中,有几位天道造诣很高,他们可以带领修为强大的族人来到这里,应该也是在此处留下了些什么。” 金灵听到此处,就又问道:“天言道友,你对图灵有了解吗?” “有过一些,但图灵历史太久了,他们在开天之后就存在了。”司言沉稳了下道,“所以我们了解也不深,昊兄可能知道更多些。” 司言他们当年可以击败图灵古族,其中也有着很多巧合。 当初是神族崛起,图灵古族那些至强者,他们的天道却转而衰落,神族正是抓住了这个历史机遇,在联合其余种族之后,才一举击败了这些古族,才成就了如今长达一百三十万年的昊天时代。 金灵帝后在看着这些遗迹建筑,她就道:“天言道友,当年你们推翻图灵,是因图灵统治太残暴了对吧?” “正是如此。”他应声道,“那是个纯粹蛮荒的世界,到处都在弱肉强食,我们只想建立一个更好的时代。” “你们建立了吗?” “我们建立了,昊天时代,礼教盛行,我们都知道荣辱,都知道对错,也有天条约束,比起洪荒,昊天时代很温柔。” “可你们成了奴隶,不是么?”金灵帝后提醒道,“人族却成了牺牲品。” 司言心念微动,便是道:“不错,因为总需要付出,当初,我们万族都是奴仆,而今,我等种族数量最多,我们就成了奴仆。” “好。”金灵帝后笑了笑道,“本宫当了天帝,替你解放种族。” 司言沉了沉神情,又很快随之笑道:“多谢娘娘厚爱,天言愿意等待那一天。” 华皇子闻言,立即剧烈咳嗽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太一 司言与金灵帝后之间这段对话,就好像是两人的试探,想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究竟有什么预谋。 金灵帝后也绝非是想解放人族,因为人族属于基础产生力,最为有价值的根本资源,神族如果想保持现今的统治地位,想保持这富足,不从事刀耕工艺,就必须奴役人族,人族在神族统治之下,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宗上一族所统治的南方中央界域。他们是从大量人族的税收和管理,来养活他们身为小部分神族的富裕生活。 在本质上,神族依然可以不从事生产,只要保持自己高贵的种族地位,保持对其余种族的压迫,就可以维持生活。得到各种各样的物资和产品。可但凡人族被全部解放,与这些所谓高贵的神族同样平等,神族的优渥生活,也会在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昊天时代如今已经建立了百万年的根基,也将彻底荡然无存。 金灵帝后即使是真的成为了天帝,那她也照样需要神族的支持,唯有这些支持,才可以支撑起她的地位,如果她要推翻这个制度,也意味着她站在了神族的对立面,她的地位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这自废武功的做法,金灵帝后是肯定不会去做。 司言自然是了解这些,因此他才在谢完这位帝后娘娘之际,就随之又补充道:“娘娘,虽然我愿意等待那一天,可我也知道,这样的结果并不美好,我知道这之中牵扯太大,如今我能护住一部分族人,也算对得起自己的种族了,娘娘好意,天言先心领了,但娘娘也大可不必为之,娘娘若是有一天登上大位,这其中若是有我一份力,天言也只敢期望娘娘可以为我守护住自己与那些弟子诸天的百多亿族人而已。” 他们所在的天道空间之中,时而可以看见光芒,又时而是陷入了一片漆黑。 司言虽然看不见金灵帝后,但却可以感觉她一直在笑,她听似不动声色道:“天言道友,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何必藏匿自己的本心?本宫说到做到,只要道友给本宫的支持足够多,为何本宫不能替你解放族人呢?” 司言只是顾着自己笑笑,也不回应而已,金灵帝后同样在黑暗中抿了抿嘴,亦是保持了静默。 但唯有在司言他们身后跟随的华皇子,现在是冷颤不已,浑身都有着那一阵阵的寒意了。 在这天道空间之中,那些东皇时代的建筑物在到处漂浮和游离,金灵帝后似乎会觉得很有趣,因此在去主动去那上头走走看看。 司言倒是愿意耐心下来等她,就那么在一边而已。 华皇子生怕自己在这里有危险,因此全程都默默跟在司言后面,不敢有任何造次。 金灵帝后好奇道:“你好像没什么兴趣?” “这些都是东皇时代的祭坛,对我来说只是一些痛苦的记忆,而且我也来过天道空间,并非首次过来。” “对…你是来过。”金灵帝后有些反应过来,“你曾经也与天帝一样来此修炼,此处是天道烙印之处,也是万法源自之处,要有成就,也就唯有这剩下的道路可以选择了。” 他们都能感知到天罡天道的变化,这感觉也已经是越来越强烈了。 这是在中央星域的万界大阵所导致,令天罡天道是变得尤为明显,也令这股天道自行开始了衰竭,所以他们才可以精准找到天罡所被烙印的位置。 这空间有着它的特殊之处,即使感觉它犹如有着下方宇宙般宽广,可他们寻着一个方向而去之时,却又可以很快抵达彼方。 他们是一直在向上飞去,此时似乎是已经抵达了这空间最高处,而在这里,天罡天道的威力也是最为明显。 天道之遥,他们在其面前就犹如是一粒尘埃之中的尘埃而已。 在这澎湃无比的力量之下,即使神帝,那也不过是蝼蚁。 此处,正刮着那尤为凌冽的罡风,只是凭借华皇子的境界,他早已无法自持,他是在金灵的庇护之下,才可以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们正处一个尤为奇妙的横断之下。 他们上方已经是一个到处在吹着罡风的特殊地方,而在这横断面之上,似乎才属于天道真正的烙印处。 但因为此处的道韵实在太强,天罡天道也与其余天道相互临近。 此时除了天罡之力以外,他们还可以感觉到,其余天道的道韵也法则,也一起被罡风所混合着,在那上方不断肆虐着。 罡风夹着流火,混合着那象征死亡的天冥之力,在前方是几乎形成了一片死地,即使是神帝境界,恐怕也难以自保。 司言道:“昊兄的本体应该就在这空间之中,他唯有在此处,才更能感受到天道之力,才会有更多的领悟,而且天地大阵已经弱化天罡之力,其余道韵也入侵到天罡世界,我们要是横渡,也需得小心,而且在这里,也需娘娘你来助力了。” 金灵帝后亦是在感受着此刻这强烈的道韵,她不由是惊叹道:“此处道韵如此强烈,似乎又伴生着另一个世界…这空间也足够宽广,好似下方的宇宙,有着十分辽阔的空间。” 在这个位置,司言见到了更多的东皇时代图灵祭坛。 这些祭坛虽然是在漂浮,但似乎也是有着自己那特殊的排位。 司言知道,在图灵统治之时,这些古族一直试图在了解这方世界的本质,他们去过所有界域,也来过这天道深处,他们在天道设下大量祭坛,应该也是有着自己的用意。 此时,司言在四处环顾,他知道还有其余天阁也进入了这空间,他们如果顺着天罡寻找过来,应该也会在附近。 金灵帝后道:“天言,你看上头,那里有座岛屿。” 司言怔然,在抬头之后果然看见了一座浮空的岛屿。 “这里怎么会有空岛…怪了。” 金灵帝后随之惊醒道:“我们步子是慢了些,但其余几位道友应该也是在那里,咱们先去看看。” 说着,金灵拉着华皇子,就与司言一起像那空岛飞去。 这罡风虽然强劲,但司言好歹是有着对天罡符文的了解,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也可以自行横渡空岛。 司言与金灵的心态倒是很平衡,可唯有最为冤枉的华皇子,此时心中是万马奔腾。 他是隐约知道一些内幕,即使母妃未曾与他多谈及,但他也晓得一些蛛丝马迹。 事实上,他父皇会如何,其实他是乐见的,毕竟天帝不老不死,即使再过个几百万年,也轮不到他……呵呵,父皇要是没了,那他可以还在之后,依靠母妃的扶持,还是有很多机会的。而且顺理成章成为天帝,就能够坐拥天帝后宫佳丽,把自己所有小妈都给收入囊中。 要知道,天帝后宫佳丽三千,这些佳丽可都是万族最为美丽的女子,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令一国汗颜。不光是他,即使是天阁那些个,恐怕都是十分眼馋。 顺便他也是一直看不惯奉太子,处处与他们不对付,早想干掉他们一家了。 而且华皇子胆敢肯定,在干掉奉太子之后,之前支持奉太子的那些势力,也会彻底倒戈,归属他自己所用,为此他是准备了很久,也联合了其余几个皇子,即使连那声称是自己父皇私生子的吴昕,他都尽力在拉拢,为之后的大局做好准备。 等到那时候,他与母妃再开始对付其余天阁阁老,简直完美。 只不过,如今这是要他来亲历,他是胆子都吓破了。 现在司言与金灵还都一边按着他肩膀,带着他飞速往那空岛过去。 进了这空岛之后,司言与金灵都有点讶异。 因为整座空间,几乎是没有任何植被,更别提其余的生物。 这里到处是那些东皇遗风的建筑。 到处是杂乱的祭坛,有些是高耸的雕像,有些巍峨的石壁上,有着许多用鲜血绘制的壁画。 但随之,司言与金灵几乎在同时,发现这些杂乱大型建筑之上,竟然有着一口石棺。 那石棺极其庞大,差不多就属于这座空岛的中心,甚至令才登上空岛的司言与金灵,在这会都无法一下子意识到。 而且那石棺是打开着的。 司言与金灵飞到了上空,见那石棺之中,是躺着一尊神尸。 并且这神尸还身穿着帝袍。 华皇子见状也忍不住出声道:“为何这帝皇会在此处?而且如此之大的肉身,居然感觉不到太多神力,连肉身也在腐朽,真是奇怪…但那柄刀倒是不错,那是他陪葬的刀么。” 金灵帝后道:“天言道友,你知道他是谁么。” “他即使死了,但肉身神力应该还很强烈,寻常神帝根本无法比拟。”司言漠然道,“他神力衰竭,应该是有些在炼化他的肉身。” 金灵帝后看着那石棺身边在悬浮的古刀道:“太一混沌刀么。” 司言脸上无悲无喜道:“他是上个时代的缔造者,东皇太一。”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司言当然见过东皇太一,不仅因为当年他去过东皇天庭,更因为是他与大天尊在洪荒末期,于九界的无尽之海边缘击败了这位统御万界的上古帝皇,才彻底结束了东皇的图灵时代。 至于在这石棺之中的尸身,自然是东皇无疑,因为东皇肩膀上那贯穿的剑伤,正是司言当年所留。而那剑伤,即使到今天为止,都依然是有着几位浓烈的剑意。 东皇肉身十分广袤,但如此一具庞大,又身为天道修行者,如今却好像是感觉不到太多的神威之力。 他此时是被石棺承托,在这空岛之上悬浮着,似乎也是在随着底下那阵法,以及周围这些祭坛在不断轻轻旋转着。 按理说,东皇是天道的修行者,有着世上最为强大的肉身之一,不该会如此才对。他这肉身力量似乎是退化太厉害,即使是肉身,都似乎是枯槁了一些,从那创口看过去,里面都不曾可以见到太多的血肉,简直像是被从内部吸干了一样,也唯有那身神骨,至今还散发着一些神韵。 但与之相对的,东皇的太一混沌刀,司言却依然可以感受到它那曾经的道韵,它那神威,似乎从未减少过几分。 不过太一混沌刀,它与寻常的道器不同,它是一柄石刀,但就连那刀刃,都是被炼制得十分锐利,也依然可以感觉到它那锋芒。 它看起来不仅古朴,也有着那神秘,它那弯弯的弧度是对着东皇这被打开的石棺,在跟随着这石棺在逐渐旋转着,而且哪怕是时至今日,这古刀的周围,都仍旧是有天道符文在轻轻转动着。 司言在看到这柄古刀之时,似乎身上有些地方也在隐隐作痛,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只因为当年那一战,他也被这古刀所伤及过。 这石棺极大,或者说,它近乎占据了这岛屿大部分。 司言是稍微迟疑了下,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却忽然发现金灵帝后不见了,司言一转头,就只有华皇子战战兢兢在远处。 “她往前头去了。”华皇子随意往这石棺前面一指道,“飞过去有一会了。”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司言嘀咕了声。 华皇子现在姿态已经很低了,至少在此时,他根本不敢自己单独行动,要知道,就从刚才罡风横渡而言,以他的境界实力,估计早已尸骨无存,即使是普通的神帝,都无法轻易从之中渡过。他若是想返回天庭,目前就只有依附司言。 司言拍拍他的肩膀道:“贤侄你别怕,我与你父皇关系这么好,和你母妃关系也很好,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丢下你。” 华皇子身板挺得笔直,这心里是一阵反胃,可在司言面前他自然不好表现出来,唯有这么一副赔笑的模样,看起来是哭笑不得。 而正当是此时,司言在这东皇石棺的下方,隐约见到了一些身影,他认出了对方,也就随之带着华皇子过去了。 东皇石棺之上,有着许多用鲜血绘制的壁画,这些壁画犹如是一些特殊的符文,在石棺之上,似乎仍旧在产生着变化,在逐渐幻化,时而似乎是野兽,时而似乎又成了人影,在这石棺的壁面上奔跑。 至于奉太子,则是在研究这些壁画。 与奉太子在一起有好几尊神祇,就连宗上界主,同样也在其中。 他们进入天道空间比司言更早,但好像也才发现这里不久。 奉太子见司言过来,他也不回避,只是以自己那一贯的从容,对司言道:“见过帝君。” 司言对他轻轻一笑,而宗上界主他们也作揖道:“我等见过帝君。” 宗上界主其实是见过司言的,但当年,他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只是,当年帝君一怒杀上天庭,那场景的震撼,他至今依然是被烙印在心里。 “诸位不必客气,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帝君,神帝境界都残废了,比不上如今天阁那几位,也当不起帝君二字。” 不过即使司言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负手而立,这气度也丝毫不掩饰。 奉太子笑道:“之前是奉有眼不识泰山。” 司言并不介意,也不对奉太子之前将他当成弃子而感到生气,只是挥挥手,并未放在心上。 奉太子又对司言身旁的华皇子笑道:“皇弟,我都有些日子未曾见过你了。” 华皇子心里又是一阵强烈的反感,因为他熟悉奉太子,所以他也最厌恶这个皇兄,只因为皇兄和其父皇也最像,都是皮笑肉不笑,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关键是,他这皇兄比父皇还做作多了,在背地里下手也特别阴损。 可他也唯有在感慨一声生在帝王家不同容易之后,同样笑着应声道:“见过皇兄。” 跟随在奉太子身边的这几尊神帝,除了宗上界主之外,司言都不认识,但在这之中,似乎还有在宗上界主之上的存在,那气息,似乎也不比虚差多少。 司言与奉太子站在一起,也没了之前那种轻松的氛围,他同样在望着在变化的石棺图形,出声问道:“奉,你知道今天我们为何进这里来吗?为何要入这天道空间呢。” 在石棺上,那符文幻化的小人,一直在盯着他们,而且这小人似乎是有意识,还会自行蹲下来。 奉太子道:“这我自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因此才会而来。” 司言听了,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奉太子确实与天帝很像,在这眉宇之间,以及双方之间的气质,也有几分相似。 在听见奉太子这么回答之后,司言好像在此时,意识到之前自己或许一直是轻视了他。 也同样想不到,奉太子会带亲信,来此处涉险。 “言哥哥,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在他们后面声音响起之后,华天妃从后面的黑暗之中缓缓走了出来。 “你以为奉儿是什么善茬吗?他一直都是金灵那边的人,你该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吧。”她哼声道,“言哥哥,你不是和金灵一起结盟了么,倒是连这点消息都没有么?” 司言转身,见华天妃捏着自己的粉拳道:“言哥哥,你要知道,这昊家的男子,可没一个好东西!” 华皇子嘀咕道:“母妃……”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三道境界 听见华天妃在这么提及之后,身为昊家血脉嫡传的华皇子,此时在内心当然颇有微词,但是他看到自己母妃现在这个口吻,以及母妃在走来之时所展现出来的气场,他也就敢这么低语几声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已。 若是反驳,他是不敢的。 但华皇子现在的心情当然是十分诡异。 因为自己母妃可是当面喊人家言哥哥。 在这点上,即使奉太子以及他身后几条大汉,也都是虎躯一震。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娇美语气的天妃娘娘……不知道还以为是见了陛下呢。 能够压得住华天妃的男子,除了天帝,就怕只有帝君了。 司言见华天妃从黑暗中逐渐走出来,依然是带着自己独有的那种傲娇,而且在说着这些之时,还永远是那么抬头挺胸。 华天妃倒是与金灵帝后同样,她此时也是在穿着便装,而并非是那身宫装华服。但比起金灵,华萱这身装束是更加塑身,而且依然较为暴露些的,是酥胸半露,在随着她那垫着脚尖的步伐,甚至在随着幅度在上下跳动着,这模样犹如是一对灵动的大白兔,仿佛是随时会蹦跶出来。 司言在这期间是回头望了望后面,发现奉太子神情依然处变不惊,即使奉太子身边那几尊神帝,包括是宗上族长在内,都仍然如此的状态。 在奉太子的这些随从之中,大概唯有站在最后面的一男子,最令司言琢磨不透,这男子面相年轻,身上却无法感知到太多气息,而且他那脸部的肌肤,与他那身体,也明显有些不符。 司言见奉太子如此冷静,他也可以理解一些了。 如今天阁是何样情况,司言并不清楚,但天阁可以存在,他们也定然有自己的势力划分,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派系。并且除了天阁之外,青华与长生等四帝,也必然牵扯在其中。 何况奉太子入主东宫,他有着天帝血脉却仍旧可以维持这个地位,这也必然不是他自己一人可以支撑的结果。华天妃这边有嫡子,但金灵没有,那奉太子,自然成了一个很好的扶植对象。 即使金灵豪言自己想成为统御万界的至高女帝,但这个结果必定不会一帆风顺,同样会需要一个过度的方式。如果奉太子是她的过渡方式,那么现在这个现状也就很好理解了。 奉太子轻轻一躬身,恭顺道:“见过母妃。” “免了免了。”华天妃不耐烦地挥挥手,“何必如此做作,本妃知你不敬,就不用这么虚伪了。” 华萱此刻的眼神很是嫌恶,即使放在自己儿子身上之时,都依然是如此,感觉像看着什么下贱的东西。 而且华萱好像是隔了会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在她面前,刚才又被嫌弃的是自己儿子,她便是愕然道:“你怎么也在?” 华皇子一时间语塞,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司言与华萱撞见,他心里并未紧张,反而仍旧是有着那从容。 他断定华萱不会选择在这时候出手,以华萱的精明,她也不会如此莽撞。 而且华萱比如今很多人都了解司言,没人给她壮胆,也不敢轻易造次。毕竟当年的天言帝君,其实早已在她心目中积威已久了。 司言至始至终在提防的,是天阁其余几个。 如果他们天阁都到齐,那他才是会陷入真正的险境了。 何况有那么短暂的一个瞬息,司言似乎还感觉到了西帝的气息。 无论西帝还是之前就入了此空间的芸天君,他们都对司言有着极大的威胁。 至于华天妃见司言这么冷静,其实也有点拿不住主意了,她认为这精怪精怪的言哥哥,可能是有着什么底牌还未曾拿出来。 如果在这里,要她自己一个人出手把言哥哥打死,她是万万不敢的。 哪怕是她引以为豪的剑法,都是当年言哥哥教导的,是有言哥哥在剑道思想在其中,才有她如今的成就。 而且司言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怪。 她记得言哥哥道体是属火,但如今却是在身体与神魂深处,可以看见一团与之相反的金气一直在涌动着。 而且加上曾经天言帝君积威已久,华天妃走到司言面前之时,这气势是不由低了一分,这昂首挺胸的模样,忽然像是个小姑娘一样,不由自主就低下了头。 最终,她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像在抱怨这般呢喃道:“言哥哥,你倒是挺能装蒜的,你早就从那天道牢笼之中脱身,却是弄了个隐藏身份在下界这么多年,而且一直在密谋恢复自己的境界,即使是人家,都没识破呢。” 华皇子自然很会察言观色,他见自己母妃过来,就自然悄悄躲在了自己母妃背后,以防自己再被司言给要挟,在自己母妃身后,起码是可以得到一些保障了。 华皇子其实心里很怪异了,也同样感觉有点酸,他母妃在这司言面前居然宛若是个小姑娘这样温顺,好似是早已没了什么重话。 此时,奉太子又出声道:“这石棺之中是东皇尸身,可为何这尸身已经没有了神力,连其中的血肉,都已经被汲取干净,好似是成了一具干尸,而且本殿也找不到父皇在何处。” 司言他们现在的上方,就是被烙印的天罡天道,不仅是道韵强烈,这阵阵罡风,也是i尤为凌冽。 司言往上一看,又是在看着这口石棺的排位,周围这些祭坛在悬浮的位置。 “东皇的尸身是被炼化了。”司言道,“天道的修行,对肉身的淬炼也尤为重要,我有天火淬炼真身与神魂,并不需要借助外力,但天罡有它的特殊性,它在淬炼上也是有着自己的短板,因此或许是需要另辟蹊跷。” “炼化东皇神尸来淬炼自己的肉身……” 华天妃在听到这里之时,她脸色是变十分难看了。 因为比起司言,她其实也更畏惧天帝,天帝在暗中的所作所为,以及天帝往往带有的神秘,都令华天妃极其忌惮和恐慌。 司言在观摩着天道,他是自言自语道:“很有意思呀,按理说,昊兄应该是在这个上面,他应该是在天道之中,如果在炼化太一的尸身,他不会在太远…当年是我与他一起联手在最后击败了东皇,也是他得到了东皇尸身,他既然是有这一步,这也肯定是他所布局。” 华天妃心有余悸道:“陛…陛下炼化了东皇尸身,是变得更强了么?” “你说呢?”司言反问道,“天道分为三个大境界,为韵道、成道、化道,这三个大境界又分为三十七个小境界,在这些基础之上,将境界二十七个小境界也彻底修满,才算是化道大成,法则在身,也在神魂,在与神念,这天地之间,也可以真正不灭不死,真正无敌于天下。” 司言在轻轻咳嗽了几下之后道:“萱儿,你应该了解陛下,你知道陛下到底到了何种境界?” 华天妃此时是有些结巴,她愕然道:“我…我,言哥哥,本妃也不是很清楚……” 华萱现在好讨厌司言。 感觉这家伙就像是在占便宜这样。 但是只有她自己一个,她又不敢擅自动手把言哥哥当场打死。 司言笑了,他再次温柔道:“其实陛下应该也是成道境界,他可能在成道境界巅峰,如今来天道寻求突破,才来这里感受天道之力,即使是陛下,也并非修炼到化道境界,哪怕是当年的东皇,也未曾做到,因为太难了,二十七个境界,每一个小境界就需要一番大领悟。或许他这次就快了,你们天阁呢,你们有几个已经修炼到成道境界了?西帝是有的吧!” 华天妃声音是更加轻了,此时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了。 司言自言自语道:“其实天道修炼之法有两条路,天道也会有诞生地,如果是以诞生地修炼,在修炼到成道境界之后,束缚也就会越来越大,所以现今幽君和府君很少离开自己的界域,因为他们束缚太多了,如果离开那方世界,自己的实力也会有很大的损耗,唯有在完全化道之后,才能得到大解脱,按理昊兄也是如此,他在成道之后,应该也会很痛苦呢,但想不道,他居然发现这个陷阱了,真是令我意外呢。” 正当司言在谈及此处之时,他也感觉到周围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在逐渐走来。 “帝君你为何如此话多,纵然什么成道又如何,如今,你只是个废物而已。” 芸天君从黑暗中走来。 华萱赶紧大笑道:“芸天君,你们来了!?” “是啊,神帝境界都废了,又只身来此,帝君,你也孟浪了。”天沐神王从黑暗之中走来。 “帝君,本尊知道你厉害,当年你境界也确实高超。”善于神王也现身了,“但曾经是曾经,今日是今日了。” 华天妃见状随之大喜不已,她随之跳开一步大声道:“言哥哥,本妃早就看不惯你了,如今本妃要打死你!”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此时在石棺另一侧的金灵帝后,自然是在隐约之间感觉到了另一边在此时所产生的变化。 她在轻轻讶异之后,便是自言自语笑道:“现在还不着急,天言可能还有一次踏入天道境界的机会,等天言浪费了这次机会,本宫再去搭救他,等他那破碎的神帝境界彻底崩溃,他没有了依靠,才会彻底依附本宫,成了本宫的傀儡,他为了生存下去,也唯有带着自己那一帮子势力对本宫死心塌地了。” “嗯嗯,本宫倒是不想狡兔死走狗烹,之后还是会许给他一些好处的,但现在本宫不能管他呢。” 金灵帝后在说着这些之时,也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也和华天妃那样,握了握粉拳,似乎给自己在气势这里下了个决心。 随之,金灵帝后又随之是将目光再次放在了这石棺上,在研究上面符文所逐渐演化的各种图像。 至于金灵在看的这些,是远比司言他们那里要复杂多了。 这口石棺上的符文成了一个个小黑人,也形成了其余的景物,在这石棺之上,在不断动着。 这些小人的数量很多,他们从开始,似乎才不过是一些黑点,是这些黑点,才逐渐成了人形,人形又转而壮大,数量在逐渐变多。 他们似乎是在一个有着日月星辰的大地上奔跑,会在沉寂的深夜,围坐在拱火之旁。 这似乎是一些十分奇异的现象,它是类似于一种情景重现,是在以某种方式讲述曾经。 而金灵知道,这石棺之上符文演化,其实是在重塑图灵的历史。 图灵曾经也蒙昧,他们在未曾获得力量之前,也经过了很长时间刀耕火种,甚至采集狩猎的日子。他们的文明在这期间,并未有过太多跳跃和阔度,但直到是他们得到那枚神奇的卵,在那枚卵的影响之下,他们才逐步从这些蛮荒之中摆脱出来。 而且也似乎正是因为这枚卵的影响,在图灵之中开始会偶尔诞生出一些极具天赋的后代,这些图灵后代,在诞生之时,并非是正常的婴儿,而是与那卵有些类似,是以一个肉茧的形式,被生产下来。他们被生下来之后,还需要在肉茧之中待很久,这时间有可能是一两年,也有可能是几百,甚至更久的岁月。 他们是可以很早就在肉茧之中继续蕴养,可以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甚至在肉茧之中感觉到外界的光,在肉茧之中领悟这个世界。 他们出生之时,肉身或许还是稚子,或许性格还是有着很多稚气,但他们是图灵的希望,是图灵的希望之子,他们也天生亲近道。 他们从肉茧之中诞生,他们又从图天卵之中悟道,所以,他们成功缔造了一个时代。 金灵帝后看见这些代表图灵的小黑人影,在那图天卵为背景之下,在那片莽荒的大地之上,升起了一座宫阙,那宫阙还与天河相连,在那蛮荒的界域之上,所有强大的生灵,即使是一些同样人形的生灵,一些强大,并且拥有智慧的上古凶兽,也在对那上古天庭的方向膜拜。 在那宫阙升起,图灵也正式进入了自己统治的时代,而在那宫阙的中央,则是坐着一尊大帝,那尊大帝,自然是图灵时代正式的开创者,也是如今躺在石棺之中的东皇太一。 金灵帝后在抚摸着这口石棺,又望着那壁画上那肉茧,她那神情之中,在此时也有许多感情流露出来,她那目光,似乎也带着一些留恋,一些遗憾,甚至是寂寥,但在最后,却是又有着一些释然。 “可惜呀。”她似乎是在以嘴型轻轻地呢喃着,“你们那个时代太唯我独尊,也太残暴了,所以你才会败,联合多数,打击少数才是王道,没有众生拥护的统治,本来就很脆弱,你让对方联合了,你也就输了一大半了…而且当年你也没有修炼到化道境界,若是有了化道境界,他们也无法击败你,说来说去,力量才是唯一的永恒,当然了,团结多数,也是力量的选择方式之一。” 金灵帝后此时的位置,与太一混沌刀很近,这道器也是围绕着石棺,此刻在慢慢移动着,而当这混沌刀在与司言是有些靠近之时,它似乎是有了一些异动,它在发出十分轻微的声音,像是某种音符,在以共鸣的形式,在空气里无形地传播着。 金灵见状,她便是面带微笑地在看着。 她笑道:“你对本宫起反应了。” 随之,金灵帝后也发现背后有脚步声。 是恒天君从后面过来了,他道:“娘娘,陛下应该是在附近才对,我去天道外围找过了,也未曾找到陛下,但这石棺的炼化还在继续,陛下应该不会在太远。” “是把自己藏起来了吧?”金灵用食指抵着自己的下巴道,“如今万界大阵已经削减了天道之力,也会对陛下的神魂产生牵制了。” …… 司言在这石棺的后方,已经被他们几个给彻底围住。 华天妃此时也是显得尤为激动,而且因为气血上涌,她脸上都泛起着潮红,而且因为呼吸加快,这胸膛那对大白兔都是在不断起伏着了。 她像是一只被主人压迫了很久而试图报复的雌猫,现在正炸毛,试图在这张牙舞爪之间,冲上来对那压迫方,来展开报复。 司言依然是面朝着石棺,与之前同样,仍旧是有着那份从容。 虽然在这期间,奉太子见金灵帝后未曾赶来,就随之对几位阁老笑道:“这些私人恩怨,本太子也不适合插手,即使插手,本太子也力不从心。” 在说完这之后,奉太子与自己这些随从,很快就退出到神通无法轻易伤及他们的地方,包括是宗上界主在内,他们的动作是有着那说不出的利落和干脆。 至于华皇子,他其实很是唯恐,他是站在呲牙咧嘴的母妃身后,期望得到母妃的法力维护。 但现在华萱好像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感觉都是将他给抛之脑后了,完全忘记了。 这位皇子殿下拉了拉自己母妃的裙子低声道:“母妃…” “滚远点!”她那激动之中又带着一丝兴奋,“人家现在要打死言哥哥,没空管你这逆子!” 在司言未曾回头之间,从芸天君开始,他们都在各自进入境界,而且这是在天道空间,他们更能感受到自身所属的天道。 在顷刻之间,芸天君以及善于神王,包括天沐神王和华天妃在内,他们都到了神帝境界大巅峰,从这巅峰,又转而踏入了天道境界。 当天道之力泛起,即使这是处在天罡天道之下,却依然是可以从远处,见到这各种异色的天道在涌动着。 这些五颜六色的色彩,在天罡之下不断交织着,也令此刻他们所处的地方看起来尤为诡异。 这出于天罡之下的空岛,现在也处在狂乱之下, 而在这个期间,司言同样令自己的境界到了六御,而且随时有冲破之势。 司言像是在叹气,他无奈道:“我司某人,现在不想与你们发生冲突,我只想搞死昊兄。其余的,都可以往后放一放,你们根本不懂,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心腹大患,我的心腹大患,一直就只有昊兄,只有昊兄咽气了,我才会放心,你们现在来管我干嘛……大敌不死,咱们倒是先窝里斗了,昊兄死了,才轮到你们来臣服。” 司言转过头了,而且他那微妙,又像是充满威胁的眼神在看着华萱。 但就算司言这么说,芸天君的目光依然是很冷。 他知道司言还是有着一次进入天道境界的机会,之前他是有顾虑,但现在他们天阁都尽在此,难道还无法击败一个境界半残废的对手么? 可与芸天君不同,当司言那眼神在扫视众人,在看着天沐与善于两位上古神王之时,他们同样在心底有过了一丝寒意。 因为当年的帝君,是何等强大……他们跟随过帝君,这些自然清楚不过。 但司言,他在这时候又是一声叹息道:“真是世风日下,如今你们知我身份,也来寻我事端。想当年,天下英雄唯吾辈与昊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几个小辈来聒噪了。” 司言的第九个勾火被点燃了,但他那破碎的勾火并未崩塌,而是被那些大量的金气制成住。 他的境界又进了一步,一道星河浮现在脑后,这些星河又化作第十道光轮,成了天道境界的星河光轮。 但尤为古怪的是,司言的烙印天道却没有亮起,他们甚至无法感觉到天火天道的影响,但反而,他的第十道光轮,以及是他那命轮中央以及九个勾火,在此时都呈现出了宇宙星图,而且是在不断幻化的宇宙星图。 芸天君见状,不由一愣。 “这就是成道境界。”司言笑道,“你们没领悟么?但我,在百万年前就领悟了。” 见华天妃与芸天君他们愕然。 司言又继续笑道:“昊兄不在,我看谁都像匹夫,西帝呢?” 芸天君在下一个刹那,一记杀招对着司言袭去! 司言与他随之交手,双方之间神威在刹那间爆发。 天沐神王,善于神王,华天妃,也都纷纷助拳杀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 从图天卵之中所炼化出来的金气,远超过了司言自己的预想,即使神帝勾火未曾完全愈合,但在这些金气的作用之下,也都足够支撑他进入了天道境界。 在他们几个交手之时,在这座空岛之外,也屹立起了他们那巍峨的法相,这些法相甚至令天罡之风都在狂乱,在这四道天罡的影响之下,那些恐怖的雷暴,也在一声声炸响! 这些惊雷足足有几百里之遥远,这其中蕴含的能量,更是足以令一座小型诸天澎湃! 现在的场景也是尤为恐怖,在他们开始厮杀的中央,怕是连神帝境界也难以自保! 而且因为芸天君他们那些所调动的天道,也都在逐渐进入这已经衰弱的天罡界域,所以这影响自然更大。 当他们的力量被释放之后,这空岛也早已无法容纳他们的肉身法相,与他们的法相比,这有东皇尸身的空岛,仿佛就成了一片孤舟而已。 但即使如此,天道世界是何其广阔,即使他们肉身与法相都在广袤至此,却也无法此时,在天道世界所发生的这些,在外界那些至高存在,自然也都察觉了。 理所当然,他们也有着各自的作为,各个界域也都有异动产生,他们也都在做好各自的准备。 但最令芸天君他们奇怪的是,司言即使在天道境界,他那天道之力却并不明显,在他那脑后跳跃出第十道光轮之时,他所属的天道烙印也都未曾泛起,反而是他的神境光轮,他那命轮,闪耀起了一片片火红的星图。 他仿佛是将自己自己的天道,在自己的命轮之中就合成,就完全拟化了。令这天道仿佛在他那肉身之中,就俨然是一个天道星宇世界! 芸天君在与司言交手之时,他立即感觉到,司言的每一击,居然都是如此沉重,他那一招一式之间,都带着道韵的天地法则! 芸天君也知道有成道境界,事实上,他如今也可以进入成道境界,但他何曾知道,司言的成道境界,居然可以在自身命轮之中,就形成了一个天道世界,便是可以操纵这天地法则! 因此这也只有一个答案,那就他已经在了成道巅峰大境界,或许和化道,只有一步之遥了! 当芸天君与司言交手之时,司言是以混元天罡手应对。这混元天罡手领悟自天罡天道,在武道之上,是有着极高的造诣,它生而阳刚,有着那至上之威力,也有着那无穷的变化。而且更令芸天君觉得诡异的是,这是天罡之中又藏匿着极强的天火,这天罡与天火交织,竟然未曾互相克制,反而起到绝妙的平衡,在罡风影响之下,形成了极为炙热的烈焰! 芸天君俊美的脸孔也随之扭曲了,在一声怒吼之下,以自身武道全力一记拳式道:“给我破!” 但他才挡住了这一记,却立即,他又见司言是一指向自己的命门而来。 芸天君再次试图抵挡,但司言这一指道威,又还包裹着那无尽的剑气,他以拳式抗衡,但他那袖口,一直到肩膀为止,所以的衣袖都随之炸光了,很快,他又以拳式化作的印掌,可那剑气又贯穿了他的掌心,但即使他凝缩在掌心的道域,也轻易被那一指剑气悉数破去,令他手臂的肌肤也随之炸裂,剑气也当即贯穿了他的掌心。 至于在司言的侧面,天沐神王从空岛上空抓住了一道劫雷,这劫雷在天沐神王的法力加持之下,足足有有近千里!径直往司言轰来! 司言自是一笑,他那命轮中央连带着九个勾火星图一亮,反手以天罡就拍灭了劫雷,在这下一刻,他那天罡手结出了一记印法,令那印法形成了一只天罡神掌,对天沐神王笼罩而去! 天沐神王在这天罡印记掌法面前,即使强大如他,都仿佛是感觉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浩瀚之力,那天罡神掌不知道比他要庞大多少,他在这神掌面前,仿佛只是成了一条掌纹,仿佛只是成了一个渺小的点,而那神掌中间,则到处是阵阵罡风,在那罡风之中,还有着大量劫火与之前被拍灭的雷暴! 司言仅仅是这么一掌,就轻易将天沐神王单方面压制,一直将天沐神王向那天道空间下部压去! 华天妃与善于神王亦是从一个方向联手而来! 不过在司言先用自己炼制的猩红法剑挡住华天妃之时,他那手轻轻一动,便是拟化出了无数猩红的神魂丝线,这些丝线从司言此刻所张开的道域四面八方而来,从各个方向,将善于神王肉身穿透,将他那元神,径直从肉身之中拉纤出来。 善于神王自然是惊骇不已,他在连连怒吼,甚至燃烧神魂之下,才勉强稳住了神魂的完整性,也用道火燃尽了缠绕在身上的丝线,而且在下一刻,当其余丝线再次要贯穿过来之时,芸天君也从那暂时负伤的颓势之中缓过来,一记神通,将碧血罗魂经的所有丝线都斩断。 华天妃此刻自然是心惊不已,可她好像也没有了后路,她也凝出了自己剑道领域,试图用自身剑道,先将其压制,让其余三个得手。 只是她的剑法本就脱胎自言哥哥,那言哥哥自然对她了如指掌,即使稍微有些变动,司言也可以预判规避,当华天妃以剑道领域将司言包裹之时,司言随之掷出法剑,用法剑挡住了所有剑域剑道。 那法剑只有神帝神兵威力,在接受了那么多剑光之后,当场随之炸裂了! 华天妃见状大喜不已,感觉司言没有防守之后,觉得自己已经得手,她一个垫步飞身,就往司言的眉心是一剑飞去。 但司言在脸上泛起着一丝微妙的浅笑,他轻轻抬起食指,以那食指混着极强的罡气,挡住了华天妃的夺命一剑! 而且司言也缩紧了自身道域,也在一定程度上禁锢了华天妃。 华天妃此时与司言只有咫尺距离而已。 华天妃神情僵硬道:“言…言哥哥,你神帝境界……” “神帝境界?” 司言在微微一笑之间,就一招法印烙在了天妃的胸口。 “我神帝境界好像恢复了。”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八十八章 天妃心计 在这场大战开始之时,华皇子已经被自己母妃给藏进了乾坤袋之中,否则凭借他的境界实力,恐怕他们任何一方的神通和道域余威,都可以令他在顷刻之间神魂俱灭。 不过他也是在捂着自己胸口,此时感觉到侥幸不已。 因为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觉得自己母妃会丢下其不管。毕竟母妃性格是很古怪,有十分难以琢磨的部分。就好比之前母妃的分身,就是将其好好捉弄了一番,而且母妃平常都不是怎么理会他,即使遇到,这也是经常打骂和白眼。可就是这样一位拥有着无上权利的天妃娘娘,这性格有时候又十分小女生,一会一声好哥哥,一会又去恶意体罚宫女,总的来说,华皇子从未见过比自己母妃性格更乖僻的女子,即使连金灵帝后也比不上,即使有,这位皇子殿下也敢断定,对方一定是自己母妃的分身。 而且华皇子在进了自己母妃的乾坤袋之后,才对自己母妃,又有了一层全新的认识。 华天妃在乾坤袋之中,藏了太多她隐藏本性的物件,除了少量的法器之后,就有着许多许多看起来很暴露的衣裳,应该是说,这些衣物,早已不能称之为衣物了,而像是某种有着特殊意味之时,所穿的件儿。 有些好像是穿在下面的,看起来像是裤子,但又不像裤,像是袜子质地的丝绸,但这袜子显然太长了,它可以一直包裹到大腿位置,它上面都是些细腻的孔,摸起来也很丝滑…… 这些惊人的东西,即使在凡间的窑子里,估计都不会有姑娘会穿。 而且最令这位殿下不懂的是,这里为何还有一些木马,又或者像是马车一样的轮子,这些不都是小孩子用来做游戏的么? 这些细节被华皇子见了,就算这是他母妃,他都感觉到面红耳赤。 何况这些还会只是母妃挂在外头,这柜子里,以及各个角落里,不知道还藏着多少秘密和羞耻的物件儿。 但华皇子想了想,对方是自己母妃,加上机会难得,他正打算都翻出来在到处找一找之际,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冲击之力。 这也正是司言用指头挡住了华天妃的一剑,然后将烙印打在了华天妃的胸口上的瞬间。 华天妃这神情在此时是十分有趣,她看似是想笑,在这笑容之中是有着一丝献媚,但她心里是吃了苦柿子的,想随之就哭出声儿来。 她本来以为大家都到齐了,对付个言哥哥很简单,但谁知道会搞成这样,在他们这么几招对持下来之后,言哥哥的境界还没有崩塌…… “神帝境界恢复了嘛…真不亏是言哥哥呢。” “娘娘,你以前每次夸我,昊兄都不高兴,你现在又夸我,娘娘,你又想让谁不高兴呢?” “没有,呵…呵呵,本妃就想让言哥哥高兴,如今陛下不在,这天下自然是哥哥来……” 但也未曾等她说完之际,他的手也从华萱身上移开了。 当然,在移开之时,他到底顺带又做了什么,华萱现在也顾不上了。 因为司言烙印在华天妃是一记武道神通,这武道神通一激发,她胸脯上方些就顿时多了一记掌印,连肋骨都凹陷了一部分,华天妃也随之喋血不断败退。 不过她好歹也是从洪荒至今,这境界实力在天阁里同样不算弱,她以自身罡气一振,随之挡住了这股力量,可随之,这烙印又变化了,这烙印在她肌肤上蔓延,成了天火术法,都化作了红莲,开始在她肌肤上燃烧起来。 “该死!死冤家,言哥哥你居然用火烧人家的身子!!” 华天妃惊叫连连,又是在一声娇喝之下,用自身法力与剑气,将自身肌肤上的火焰都吹熄了,但即使如此,她那身衣裳,却是都被司言的道火给烧光了。 不光是华天妃那小肚子,即使连裙子都成了飞灰,那白花花的大腿也是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全身简直就像是个剥了壳的鸡蛋,显得尤为白皙与惹眼。 这一幕,即使是在极远处的是奉太子一等众,都不由是眼睛看直了。 即使他们之前还在感慨帝君实力是如何强大,可现在都注意力却都被反过来吸引了。 要知道这可是天妃娘娘呢! 那宗上界主同样感觉心痒不已。 只可惜他们实在太远,根本无法靠近,那些细节的瞬间,恐怕除了最有余裕的司言,估计是一个人都没看清。 但华天妃动作也十分快,她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一套衣衫,随之将自己给包裹住。 而且她肌肤也有些灼伤,她正以自身道法在恢复。 不过在与此同时,天沐神王与善于神王,都在芸天君的助力之下恢复了过来,他们即使是有些负伤,但毕竟天道境界的底子在。 而且他们也不再隐藏实力,他们的境界也全都提升到巅峰,那两位神王,更是在燃烧自己的神魂! 芸天君在凝结法相之时,对两位神王嘱咐道:“他神帝境界有问题,我们只需要再耗他,等他境界自行崩塌!” 天沐神王神通见长,他的镜像神通犹如一面面棱状镜子,在逐渐入侵司言的道域,在试图禁锢司言,善于神王擅长阵法,他在这期间,也早已布置了一个大阵,这大阵也在天道世界下沉,在将司言笼罩,也同样是在加剧天沐神王的镜像神通,让这禁锢,变得更加牢不可破。 芸天君与其余两位神王的法相,也在与帝君相对,芸天君是在中间,他掷出了一件古钟道器,这道器在凝结天道世界的雷暴、罡风、劫火,也是在凝结他的神通。 华天妃也随之飞身而来,站在这古钟之上,也飞掷了自己的清剑之威。 在此刻,他们三方力量加上天道世界的威力,整个天罡天道世界都狂乱了! “这是唯一可以击败言哥哥的机会了!” 她也握了握粉拳给自己打气。 “如果无法击败言哥哥…本妃只能给皇儿换爹了!” 司言轻轻一抿嘴,他以罡风手掌一记砸在了虚空上,也随之砸开了虚空。 在那虚空之外,是太虚世界。 太虚火海,就在天言帝君的身后。 那里,有着帝君的本命道剑。 太虚陨焰剑。 ——————分割线 求月票啦! 第三百八十九 汝妻儿,吾养之 司言的神帝勾火境界还未彻底恢复,即使现在这也不过是在依靠金气在支撑而已,即使图天卵可以源源不断在提供这些金气,有些损耗,就立即会补充,不过司言的境界毕竟破碎不全,在这期间也依旧是承受着一定压力。 不过,即使这时间很短暂,司言要是击败他们这也足够了。 何况司言虽然无法进入自己道境的巅峰境界, 现在不光是奉太子他们在惊叹司言的实力,哪怕是躲在暗处的金灵帝后与恒天君,也都怔住在那里。 那金灵帝后不由呢喃道:“怪不得当年陛下说过,谁都可以活下来,帝君必须死,他就是个心腹大患,如今本宫倒想把他收进囊中来了呢。” 但这么说着说着,金灵帝后就又浅笑起来了,她自言自语道:“但本宫就是喜欢在这些,刀剑上跳舞的感觉,比什么都要有趣和令人愉悦,人生不就是如此么。但是这天言道友,他那境界怎么还没有崩塌呢,这不应该呀?” 比起已经有点惊慌的恒天君,金灵其实是相当轻松,她在这期间甚至还用好看的食指抵着下巴,像是一个小姑娘模样在思考,最后,她是打了个似乎想通地响指道:“难道他的境界已经恢复了?倘若是如此一来,这天下也轮不到本妃,岂不是他来当了么。那本宫之后该怎么办?联手其余几位古神杀了他?反正他只有自己嘛。” 比起一直在自说自话的金灵帝后,恒天君早就怔住得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在见着这幅景象,嘴巴是张开得越来越大。 他哪里知道,司言居然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此一来,除非所有古神愿意统一战线,否则他们天阁也只有任由他来帝君来拿捏了! 司言是从太虚之境引来太虚之火,这炙热无比的烈焰,开始焚烧起困住着他的这些棱状镜像,就连在上面的阵法,都被这太虚之火在不断燃烧着。 无论镜像还是禁锢阵法,也都在这顷刻之间被消融了,哪怕芸天君那所操纵的古钟,同样被这热浪所侵袭着,那古钟刚才还在不断敲响的声音,都在逐渐暗淡。 只是司言还不敢将在太虚之中的道剑完全取出来,他想要道剑完全适合自己,必须自己可以自由进入天道才是,因为他炼制也需要一些时间,而且他也担心陨焰剑会失控,对自己周围造成不必要伤害,所以就算在这时候,司言也只是以太虚火焰,凝结成了一柄火剑,握住在了自己手中。 华天妃见之,这心情自然又沉了几分。 她暗暗道:“现在只有赌一把了,实在不行,咱还是天妃娘娘!” 然而,亦在这个时间,正当芸天君要将他们三个一起凝结的神通轰向司言之时,他们不由都顿住了。 他们感觉到这空间又在起着变化,这变化的产生,似乎是因为他们几个之间的激斗才会产生。 因为他们之间的激战也实在太剧烈了。 如果正是在一座诸天之上,即使连这座诸天,也彻底该崩坏了。只是他们未曾想到,即使连天道世界,都在产生着异状。 这变化,甚至连司言也不由迟疑了。 在他们那上方,也是在天罡烙印的下侧,一个隐藏的空域在逐渐崩坏,在逐渐被剥离。 而接下去,开始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则是一团金光,那金光在被消弭,在被消失之后,那隐藏在金光中间的一个朦胧又广袤的身影,也浮现在了他们面前。 司言见着那身影,那熟悉面容的中年帝皇,是以入座悟道的姿态端坐在那里,他是又呆住了,是这样呆了好一会。 也是当那身影出现之后,天罡之风再起了,这次的天罡之风更为凌厉,又是反过来,在侵蚀他们所构建的几个天道领域。 而且,即使在金光之中的那存在,他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睁开,依然是在沉浸之中,但他自身所带着的那道韵,那肉身之道威,却已经传递出来了。 昊天的肉身,除了泛起的金光之外,它自身是已经带着道威,就连一声声的道音,也在不断传出来,在整个天道世界回响着。 不仅芸天君他们,奉太子见状,在感受到天帝的道境之后,他也不由失声道:“父皇!?” 奉太子的境界其实也有神帝,但就算是如此,即使天帝此时的肉身并无法称得上广袤,但这金身肉身给奉太子的感觉,却好似是令他在其面前,成了一粒尘埃,成了一个渺小得无法存在的颗粒。 而倘若是这肉身随便一道神通而出,这又会是何样毁天灭地的威力! “好强的道韵!好浑厚的道体!”看着上方的司言在此时兴奋道,“昊兄啊昊兄,你果然是有了大突破,你果然是有了大突破呀!!想不到你在道境上是有着如此进步,你还修成了世间最为强大的道体!你的道体,比我更强!!” 华天妃见那中年帝皇是依然在沉寂,她也依然在轻轻呢喃道:“陛下……” 金灵帝后也开口感慨道:“陛下愿意抛下一切来此修行天道并非没有原因,陛下比当初更强了,陛下如今,甚至比当年的东皇更强,境界修为更为深厚。” 天帝现在是在沉寂的状态,因为九界大阵的影响,他的天道被禁锢,被弱化,即使是天帝的神魂,都陷入了沉眠之中。 但天帝在进入天道修行之时,却也有过准备。 在天帝肉身周围,有着一尊尊天帝的法相烙印,也有天帝自己绘制的天罡阵法图形。 所以司言当然最为雀跃而高兴,他大喜道:“昊兄,虽然你境界又上一层楼,可惜你要完啦,等兄弟解决了你,就去坐享你的家产!” 司言没等他们都反应过来,他已经一剑向天帝肉身此去,而且这一剑,当场就撕裂了天帝布置在最外面的绘制图形。 而在芸天君他们迟疑的时候,金灵帝后又是从空岛之中冲到了芸天君他们面前,她随之把芸天君给挤兑开,然后重重一拍那口道器古钟,把他们几个方才所凝结的所有力量,都向天帝轰去! 在这一击之后,天帝最后外围所有天道符文,也都被其尽数毁去。 他们三放联手的这一击是威力极大,即使是天帝肉身,也因此是产生了震动。 “昊兄,你要完啦!哈哈哈!!”司言在仰天大笑,“如今你的神魂在沉眠,没有外力影响,你根本醒不过来,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兄弟不会给你留下神魂哒!” 司言爽快笑着之时,他是操控着太虚之火,不断用天火天道,在焚烧天帝。 而天帝之前布置的那一尊尊法相烙印,则都是在此刻绽放起强烈的神光,在护住本命肉身。 但这些法相烙印即使再厉害,在司言的道火之下,却也只有短暂坚持而已,都在被慢慢融化了。 司言可惜自己无法在巅峰状态,如果他是在巅峰状态,只要从隔界取来太虚陨焰剑,就可以在几招之内,让昊氏殒命在此。 在司言以道火焚烧之际,金灵帝后又在拍芸天君那古钟,可惜没有反应了,气得金灵用脚踩了两下,她不由抱怨道:“芸道友,你的古钟行不行呀,怎么没点力儿了!” 芸天君现在是怔住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是对付天帝呢,还是继续和帝君杠。 金灵与华萱两人脾气都很怪,但华萱张扬的那种乖,金灵是内敛的那种怪,但有点相同是,她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即使要干掉自己的夫君,却还可以这么轻松,而且根本就没有手软的意思。 而且司言正好用道火,把天帝的所有法相烙印都消融了。 只是,司言那道火即使在天帝真身上,却似乎也并未起到作用。 天帝真身外面那层金光,依然形成符文的模样,在护住天帝本体。 司言见状,不由是讶异道:“这是大天尊的天罡成道符文,这些符文除非是道器可以破之……” 正当司言是要召唤自己的道剑之时,司言却看见金灵帝后随之从手中掷出了一柄石刀,往天帝的眉心而去! 那石刀正是东皇的太一混沌刀! 司言见状,心中又是一阵愉悦,在此时,他似乎是从未这么兴奋过。 只是他想不到,金灵帝后居然可以得到太一混沌刀的认可,并且能够控制这混沌刀的大小。这就算连司言都做不到那太一混动刀自然是带着道威,它是破去了所有符文,然后一记钉在天帝的眉心。 铛! 那太一混沌道,好像是遇到了这世间最为坚硬的物体,发出了一声钝器的响声,而天帝的眉心,也不过是才有了一个血点而已! 金灵帝后的天道境界也在逐渐打开,逐渐在太一混沌刀上增加神力,她撸起袖子道:“让本宫送夫君一程!” 司言继续用大火焚烧天帝金身,并且一边高声大笑道:“昊兄安心去吧,昊兄也莫担心妻儿。汝妻儿,吾养之,汝勿虑也!” 但司言才这么笑完,下一刻,天帝的肩膀上,却出现了一个人影。 ——————分割线 求月票! 话说我好像没参加那个什么活动,在那里打赏还是算了吧,我连规则都没看过,兄弟们要打赏还是直接打赏比较好……顺便求个月票! 第三百九十章 帝君之威? 事实上当天道世界在发生诸多异变之时,这些异变,也自然是被外界所探知,而且不止是那些至强者,即使一些天生亲近道的生灵,在此刻,同样可以体会到道在产生的变化。 他们的感觉十分细微,在很大程度上,就犹如一声偶尔的美妙音弦,在自己心中响起而已,很轻,很悦耳,也有着它那独特的韵律,而这些韵律,便是很有可能会触发这些生灵,对自身,对这世界的思考。 就比如此刻天庭,于太子东宫之中的雨燕,正坐在太子妃膝盖上的她,似乎是听见了一些声音,这些很奇的感觉,一种她无法说出来,但心灵却尤为澄澈的体会。 她不由是感觉怔住了,睁大着自己那长长睫毛的好看双眸,那么仰天在望着,即使她看着的地方是房顶,但在此时,雨燕却感觉自己可以看穿这些,可以一直望向这天空尽头的至高处。 …… 与此同时,在玄升界,正坐在自己床上的常安,同样感觉到了这些道在产生的变化。 他是穿着开裆裤,露出着自己的小鸟,但却是在吃荷花糕,结果吃到一半,就听见了那些好听又奇妙的声儿,所以嘴里正在嚼着荷花糕,手里拿着个积木的常安,也是那么睁大眼睛,在看着上头,而且因为这个时间持续得有点长,他那嘴角都流淌下了口水,一直到脖子为止。 在给常安喂荷花糕的秀儿也不晓得小主子是怎么了,干嘛忽然就发起呆来了,就在他面前摇了摇手,也不见常安有反应,唯有那小舌头,在那么一舔一舔,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开始秀儿以为常安是困了,可能要睡觉了,但结果这孩子还顾着自己笑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十分高兴的事儿。而且因为实在太开心了,他干脆是滚在了床上,在床上滚了个圈圈,然后居然径直滚到床边,往那地上去了。 秀儿和永宁因为怕常安跌下床,所以在床边放了很多被子,而且刚好也是这些被子,接住了他,但也不知道为何,这孩子显得尤为兴奋,还一个劲往这外面爬出去了。 他现在会爬了,而且这动作还飞快,若不是莫璃和永宁刚好从门口进来,秀儿估计要在外头才能追上他。 但即使常安是在莫璃怀里,这孩子还是一直用手指着外头,指着上空,似乎特别想出去,对那天空也有着渴望。 这些,永宁和莫璃自然不会明白原因。 只不过此时在云层之中,在离开玄升界之际,最后再来见常安一眼的摩诃佛陀,站在云层之上的他,却不由倍感温暖。 摩诃佛陀眼泪婆娑地当着几个弟子的面感慨道:“迦南是感知到为师了,果然大有佛缘呢。” …… 在东方极天,同样站在主庭树下的忘忧,她也睁开着自己那幽蓝的眼眸,在瞧着上方的天空。 因为万界大阵的影响,如今以九界为中心,几乎大半个星宇都陷入在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哪怕连东极天都是如此。 不过东帝以自身道法在主庭炼制了一枚太阳,还在为这座到处是树木植被的诸天,继续提供着阳光。 东帝自然也注意到了天道空间内在发生的变化,她也抬头注意着上面,她是感觉到了很多天道在交织,而且,她自然也意识到了天火天道的道韵。她也知道,此时在天道世界与天阁在激战的是那个人。 司言的境界并未恢复,他只要进入天道境界,那神帝勾火就随时会有崩塌的结果。 东帝对他的感情极其复杂,她恨他,希望他死,怨恨他当年不顾三人之间的情义,心狠手辣杀害自己的至交好友,令她在新婚之夜就成了寡妇。他们之间的友谊,是足足有了十分漫长岁月的跨越,但在他的大义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东帝当初才要报复他,希望他死,因为他不仅是背叛了齐,同样背叛了她。她希望他死后,那些秘密也可以被埋葬,再也不会有谁知道,一些如今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真相。 但在另一面,东帝却又不由在感到心中在泛起一股异样,她不由在感觉到一些痛苦。 不仅因为当年她与言之间有故交,那情义有些隐藏在心底,更因为她另一个人格的感情,在此刻,也或多或少融入了她的心灵深处,早已成了她人格的一部分。 她是东帝青华,但她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诗韵,一个曾经在九界凡间生活过的人族女子,为她的所爱之人,诞下了一个女儿。 青华在心中轻轻呢喃道:“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也绝不能让忘忧知道…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给言,给齐的仇人生下了一个嫡亲女儿……” 不过随之,青华忽然发现站在她不远处的忘忧,这会也同样在仰头看天,东帝心里是自然有着一些触动。青华知道,忘忧的天赋极高,但到至今为止,她都未曾怎么教导过忘忧神通,她也只是希望忘忧是个普通的姑娘,如今忘忧的境界,其实连玄元都未到。 青华十分恐惧,她唯恐忘忧在修为大成之后,会记起曾经的所有,会反过来怨恨她。 所以青华才在抗拒,甚至在暗中用道法限制忘忧的境界,否则以忘忧的天赋,就算没人教导,她自己也早已入了神境,并且在未来的数万年之间,会一路恢复到神帝,乃至于天道之境界。 要知道,忘忧的血脉太强大了。 她的生母是四帝之一,生父是人族领袖,在洪荒年代就成名,在洪荒之后,更是支撑起了一个荣耀的时代! 有着这样强大的血脉,又是被大道祝福而降生,这也注定了她此生的不凡与超脱! 即使是天帝的血脉,都同样无法与她相比! 但隔了会,忘忧似乎是感觉到母亲在看她,她是回过头来,对着青华甜甜一笑道:“娘,忘忧好像是听了一种很好听的声音,是一种很亲近的声音。” 她见东帝迟疑了下,忘忧又道:“人家虽然不是很习惯这种感觉,但这个感觉对女儿很好,也很温柔。” 接着,在东帝还未出声之际,忘忧就像是在恶作剧一样,轻轻打了个响指,在自己的股掌之间,引燃了一朵红莲火焰。 她浅浅地笑道:“刚才听见那声儿,女儿好像有一些感悟……啊,这个道法还是很简单的,不过是个声儿,就已经学会了呢。” 东帝青华,她此时是有着一些凝滞,这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但随之,忘忧的面容,却又起了一些变化,她像是十分不安,在此刻捂住了胸口道:“又有一种东西在觉醒,这东西很强,而且对我,对我亲近的那个,都有着很大的敌意,这是什么……?” 东帝同样仰头望去,片刻之后不由低声惊呼道:“天罡天道在复苏!?” …… 于天道世界。 当金灵帝后控制的太一混沌刀在天帝肉身上留下一道印记,在那鲜血也滴落下一丝之时,天帝的肩膀上,也出现了一个人影。 不仅是司言,包括奉太子其他人在内,他们也都不由是怔住。 因为那人,就是之前与奉太子在一起,肌肤颜色显得有些奇怪的那个。 他是个青年长相,这境界也有神帝,算是奉太子一系,一直跟随在这位太子左右,但现在连太子自己也不解,为何他会突然到天帝的肩膀上,甚至是整个人都被帝君的道火所包裹了。 这些道火也在焚烧着他的身体,很快将其面容烧毁。 那是一张人皮面具,而那面具之下的人,司言同样认识,这也包括此时从华天妃乾坤袋里探出个脑袋的华皇子,他见之当即愕然道:“吴昕!?” 吴昕此时谁都没有看,反而是在盯着司言,他是一直盯着,看着司言有点愣住,又有点熟悉的感觉。 接着,当吴昕以嘴型无声地对司言说了一句话之后,司言这才顿时恍然大悟。 就连金灵帝后都同样是大惊不已,她再次催动道法,几乎是尽了全力,企图在这一瞬之间,用太一混沌刀令天帝毙命! 但天帝的肉身成就实在太高了,即使这是东皇道器,却也无法劈开天帝那坚硬到极点的头盖骨,也唯有伤及他的皮肉而已。 下一刻,当着所有在场者的面,吴昕是渐渐消失在了天帝在肩膀上,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消失。 但这时候,其实谁也不在意这些了。 因为天帝肉身的眼睛,在逐渐张开了,而当天帝双目开始睁开之际,天罡天道的道威,便是再次暴增起来,天罡席卷了下面整个空间,变得极其凌厉! 而且天帝是真的醒来了,他甚至转头,在向华天妃他们看来! 华天妃膝盖一软,吓得差点没有当场跪下来! 当天帝看向奉太子他们之际,奉太子则当即痛哭流涕,赶紧跪下拜道:“父皇!儿臣等您整整三万年了…今日父皇终于归来,儿臣拜见父皇!!” 第三百九十一章 当天帝睁开双目之时,天罡被振作,这天罡之威亦再次席卷,而且比之前更强烈,更为澎湃,这中间所散发出来的道威,甚至令芸天君这等存在都感到为之窒息压抑! 事实上他们比谁都清楚,即使当年天帝未曾进入天道来修炼之时,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天帝敌手,如今天帝在天道世界待足足三万年,这肉身已然修炼到了不灭不死,即使太一混沌刀,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印记,唯有伤及表面的皮肉,那头盖骨则犹如是这世间最为坚硬的金刚,在那内部,连一丝刻印都无法留下! 也在他睁开眼睛之间,这太一混沌刀也随之产生剧震,它上面的道法彻底被击散,即使是这石刀的表面,也当即产生了一丝裂纹! 而当太一混沌刀被震开,天帝额头上的伤痕也随之愈合了,连那一丝血迹,都随之蒸发消散。 至于奉太子等一众神帝境界,自是不必多言,仿佛在此刻连神魂都开始澎湃,像是有万千跟银针,在一刹那之间刺入了他们的元神之中。 奉太子随之反应过来,已经单膝下跪的他当即大怒道:“逆贼帝君如今试图谋害父皇,儿臣携一等忠臣来此,替父皇挡住帝君,诛杀帝君……逆贼帝君何在!?” 宗上界主往左右一看,居然在顷刻间,连司言的人影都见不到了。 “帝君跑啦!?”他在张望着那裂开的空间道,“弟君人都没影了!” 但很快,随着天帝视线的移动,他们很快注意到帝君并未离开,帝君反而是上去了,他正处在和天帝一起齐高的天道位置。 在这期间,帝君的境界修为,似乎比之前都更为强盛,这气息是在越来越浓烈之中,那太虚与天道之间的空间也变得越来越大,司言手中所握住的火剑,此刻同样也膨胀了一倍, 并且仍旧在太虚世界源源不断汲取力量。 天帝是在与司言对视,他们之间似乎是在通过眼神在交换对方心中的想法。 司言轻轻哼了声道:“昊兄,你果然还有个分身在凡间,这种利用分身为自己保命的手段,也真是卑鄙小人之行径,堂堂天帝居然还要这样苟且偷生?兄弟为你感到愧疚,你也不过是个鸡鸣狗盗之辈!” 天帝他从那打坐的姿势里站起来,他依然面带着微笑道:“天言,朕是个鸡鸣狗盗之辈?你也配来讽刺朕?你堂堂帝君不也在凡间有分身么,朕之前也没有认出来,天言,你也藏匿地太深了,咱们怕不是彼此彼此吧!” 在提及这里之际,司言的天火天道,是从他背后泛起,那太虚火海变得约为浓烈了。 而且在这个过程里,在那下方的金灵帝后,她很快意识到天罡天道此时并非仅仅因为天帝醒来了,同样也因为,在下方的万界大阵,很可能是出了一定问题,有谁移开了万界大阵的序列,所以在此时,天帝几乎是不受到被限制的影响了。 司言在笑,天帝同样在笑,而且司言与之前是截然不同,他的身上所缠绕的火焰也越来越多,他的肉身是在继续膨胀,比之前更为广袤,司言的道域也在张开。 神帝境界就有三十六领域,在神帝之上,则是道域,是法则领域! 天帝同样如此,当天帝手握住太一混沌刀之时,他那金身之力同样在暴涨,他们似乎是在往各自的制高点在不断提升修为。 天帝与司言同样,他也将拟化的天道星海,都凝结在了第十道光轮,都拟态在了命轮的中央!他们都在试图踏入成道境界的大巅峰状态! 在这一刻,在他们双方都还未动手之前,芸天君和恒天君,以及那两位神王,早已是在原地心中心惊不已。 他们从未见过天帝出全力,他们甚至认为,在自己与天帝都同样进入天道境界之后,这差距或许很小,如果他们天阁愿意,甚至可以在之后一起联手除掉天帝。 可当司言与天帝都在进入成道巅峰之时,他们很清楚地意识到,别提天帝,即使帝君,他们天阁合力,可能也无法将其降服。 司言与天帝的元神,仿佛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元神,他们那虚影,近乎是进入了天罡世界之中! 司言与天帝,也在下一刻开始交手了。 天帝在提起太一混沌刀之时,司言已经一剑向天帝的眼眸刺去。 但司言的火剑并非是实体,只是被他炼制的火焰拟态,天帝反手一捏,就将其泯灭了一半! 并且他是捏住了司言的天火之力,以自身天罡催化,对司言一掌打去! 天帝那掌风之中,不仅是有着天火,也有着罡风在催化,也有大量的云雾在生成,他那一掌还凝缩了空间,仿佛在他那手掌之中,就是一个被压缩的小界域,他是带着一个界域之威,对着司言而去! 司言以混元天罡手,与天帝在硬拼了一记,他们双方在对了这一招之后,这整个天道世界,是更为狂乱了,天道世界被震裂出了很多缝隙,这些缝隙与万界相互连接,当空间破碎之后,那些的界域也在发生着灵力的动乱。 而在这之后,他们双方的道法又是逐渐上升,他们之间的争斗在显得越来越剧烈,以奉太子他们的境界,根本都无法看清楚在中间到底发生着什么,但纵然天罡世界是如此广袤,但这如今,天罡世界却仿佛是被他们的力量所填满了! 即使奉太子,此刻也唯有努力稳住自身,才不会被神通余波卷入。 奉太子只听见自己父皇那宏伟的声音道:“天言,你不是朕的敌手,在天罡世界,你只有死路一条!” “咱们彼此彼此,昊天,你才刚醒来,你无法化道!”司言出言讥讽道,“昊兄,你老婆真棒!你不在,我和金灵和华萱关系可好啦!” “……” “我也摸过柳絮,昊兄,你小老婆也真棒!” “天言狗杂,你给老子爬!!” 第三百九十二章 墙头草 在此刻的九界,万界大阵之中有几座诸天已经被推开了。 而正是因为这些诸天的移开,所以对天罡以及天道世界的限制,也在逐渐解除,天帝在天罡世界才能获得更多的力量支撑。 但事实上,如果要推开这些诸天,是极其困难的,因为这些诸天的位置,本身是万界大阵力量所维系的一部分,如今即使是神帝境界,这也根本无法移动一座诸天。 只因为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对阵法进行移位之时,也在对这阵法力量的一种抗衡。 这些即使是在天道世界的几位天阁成员,他们同样十分理解,而且为此,他们之中也有存在守护这些诸天序列,但即使如此,这些诸天还是产生了变化,其中的原因,自然不能不令其深究。 这一幕,在天誉所在的诸天,同样在发生着。 此刻在高空之中的天誉,同样知道是谁做了这件事。 只因在他界域所处星域之外,此刻正有一白须白发,杵着拐杖的老者,正笑眯眯看着那至高处的天道世界。 这老者年龄看起来很大了,即使是神族,但这背脊也是佝偻了,即使连儒家圣人,这年龄恐怕也比不上这老者。 老者的拐杖上还挂着一个酒壶,他时不时在饮一口里面的酒水,那酒水似乎是有着大量的灵力,在那酒塞被拔掉之时,还泛起了一些七彩霞光。 这老者也同样注意到了天誉,对这远在高处的天誉轻轻一笑,那脸上似乎尽是长者的慈祥。 天誉见之,不由在心中呢喃道:“南极大帝么。这长生老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在后面黑了天阁一把。” 但也才这么想着,天誉也微微笑着自言自语道:“但问题估计也不大,昊兄那里他自己估计也在头疼吧。” 而且加上天道世界的影响,整个九界都十分紊乱。阵阵可怕的大风在九界刮起,这些诸天排列,即使是天庭神族想推,这也无法推动了,早已被这些大风,刮得在九界上飘忽不定,这大地上在奔腾大江长河,此刻也浪涛汹涌! 并且,天道世界那场激战程度,也远远超出了想象,在很多诸天,即使包括是天誉所在的诸天之内,在九界无尽之海的南方界域,这些界域的空间似乎都变得纤薄起来,不仅是天道震动可以传递过来,就连帝君与天帝在大战的景象,也同样可以隔界被目睹。 在南方界域宗上府邸之中的博见与青萝,就见到了司言在与天帝大战,那毁天灭地的景象。 不过这场景实在是过于骇人,以博见和青萝的眼界,如今见状自然是惊骇不已。 何况现今青萝知道帝君是谁,所以她在紧张和惶恐之时,当然同样很为司言担心。 至于博见也早已忽略了很多事实,也不管父亲宗上界主的立场。 他心里所想,必然希望司言平安无事。 因为从很多方面出发,司言都对他们夫妻尤为重要。 比起单纯在为司言着急的青萝,博见是觉得,人家钟言大兄弟真实身份可是帝君,是人教始祖,在当年位高权重,更是与天帝一起开创了如今的昊天时代。 要是帝君抢他老婆,他哪里还有反驳之力,如果对方是帝君,那青萝岂不就并非偏心,而是早已死心塌地,愿意跟着对方,甚至……博见现在都不能想这些,一想,整个人就会从脚指头爽到有一股热气直冲后脑勺了! 但在另一面。 帝君与天帝之间的大战,这是随便放在一座诸天之上,这座诸天都有可能会被神通打得彻底分崩离析,成了一堆齑粉!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司言与昊天都未曾动用真正实力! 司言的道剑还在太虚,昊天的神枪也不在身边,他们的境界修为,谁也没到大巅峰状态! 至于那太虚之境,早已是界域都几乎要被道火给烧穿,圣火城的林戬,此刻是想尽办法操纵整个神城,在不断远离太虚火海,避免受到那已经成了龙卷之势的道火之海。 但即便如此,他这已在太虚火海之中存在了百万年的神城,都被这烈焰所融化了一部分。 而且司言与天帝的大战,很快就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态势,在金灵帝后身边观战的恒天君在忽然之间顿悟过来,他一阵自己的罡气法力,那巍峨的元神虚影也从背后起来,随之跳入了司言与天帝的大战之间,为天帝助拳,恒天君当即大怒道:“帝君,尔等刍狗之辈,居然胆敢反抗天帝陛下,如今你死期到了!本天君要与陛下一起将你诛杀在此!!” 芸天君同样顿悟不已,他也屹立起自己的元神,加入了这场战局。 “帝君狗贼,当年你杀我父母,屠戮我族人,我与你不死不休,今日定然杀你在此处,将你尸骨用来血祭我父母族亲!!” 芸天君与恒天君固然修为不如司言,但他们都是韵道境界,在境界层面都在天道之内,有他们加入之后,本就处于弱势的司言很快就开始负伤。 司言又好笑又好气道:“你们一个个要杀天帝夺权,现在又是这番说辞,你们这群狗杂!” “天言,你才是狗杂,看朕不剁碎你!” “你老婆左边屁股瓣有胎记!” “找死!!” 至于在发生这些之后,身为墙头草的华天妃,同样义无反顾加入其中,但她是剑走偏锋,并未杀向司言,而是突然暴起,在全力境界之下,猛地打了金灵帝后的心口一掌,又是一剑剑对她连连刺出“言哥哥,你趁陛下不在之时,居然胆敢轻薄本妃,但幸好本妃守身如玉,未曾让你得逞,但是金灵已经与你苟合了,你们日夜颠鸾倒凤,你们之间甚至还有个孩子,今日本妃必将杀你与金灵这贱妇!” 金灵帝后因为被偷袭,此刻是先陷入险境之中,她是连连后退,但也连连挡住华萱的杀招。 这天道世界所在发生的这些,似乎是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司言在最后力敌众多,在最后他在一声怒吼之下,用神通硬是撼开他们,再与天帝硬拼一掌,就从融穿的天道世界遁逃了出去! ——————分割线 求月票! 第三百九十三章 熟门熟路 当司言从天道世界逃走,并且以道法封住了天道世界之后,那依然大怒不已的恒天君立即单膝跪在了天帝面前道:“陛下,帝君如此大逆不道,臣等愿意现在就替陛下去诛杀帝君,剿灭他那皇国与两座诸天的数十亿百姓!” 而在芸天君单膝跪下之际,其余几个天阁成员见状,他们都随之反应过来,连忙是跪下来,并且齐声道:“臣等愿意替陛下去诛杀帝君,剿灭其皇国与诸天!” 从两位天君,到那两位上古神王,即使高傲如他们,也都唯有臣服天帝。 天帝那有着金光的眼眸一扫,也尽是那三界之主的霸气,压得芸天君他们根本不敢抬头,要知道天帝是天道成道者,刚才与帝君一战,天帝甚至连自身的道器昊天枪都未曾动用过,如果天帝全盛状态,这会是如何可怕的状态! 他们是自然知道自己反抗的下场,因此才会如此。 而且此刻在天帝面前,天帝这真身,此刻还在释放着道威。 天帝是炼化了东皇太一的尸体来汲取力量,所以如今,他这就是世上最为强大的肉身,即使是太一混沌刀,也唯有在天帝眉心留下了一道印记血痕而已! 随之,华天妃也在慌慌张张之下来到了天帝面前随之跪下了,在这个过程之中,华天妃还看到天帝手掌是有些血迹,这些血迹也无疑是司言的,因此原本就怕死的华天妃,在此刻更是惶恐地可以,连心肝儿也都在不断颤抖了。 她是双膝下跪道:“陛下,金灵那与言哥……与那帝君在一起苟合的金灵也逃走了,陛下,是臣妾没用,并未在刚才就击杀了金灵那个贱婢!” 华皇子也立即从自己母妃的乾坤袋之中出来,立即跪在地上,高呼道:“儿臣见过父皇,恭迎父皇!” 华皇子其实才是自己心中最为震惊的那个,比起一群不知道吴昕是谁的天阁,他可是跟个明镜似得,关键是他们之前还在称兄道弟,并且华皇子还将许多谋划告知了吴昕,他现在同样是脸色煞白,大腿在颤抖不已。他哪里会知道,对方竟然会是自己父皇在凡间隐藏的转世身。 司言的鲜血逐渐在天帝伸手隐去了,似乎是被其吸收了。 而天帝,他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居然随之笑道:“诸位爱卿请起,朕知你们之意,但如今还不是时候,朕才刚醒来,这境界状态还需要调整才可以回到巅峰,你们若是去找他,那岂不是中了他的陷进?” 说着,天帝还去搀扶恒天君和芸天君。 这恒天君当即受宠若惊,再度大怒道:“帝君不死,我神族难以安宁,待臣诛杀帝君,还我神族一个朗朗乾坤,即使微臣战死,死在那帝君的剑下,臣等也在所不惜!” 天帝听之,同样大为感动道:“爱卿你此决心,为朕效忠,朕真是欣慰不已,不枉费朕在当年提拔于你。” 恒天君再次下跪叩首道:“臣,愿为陛下誓死效忠!” 华天妃与其余几位见之,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谁也不知道,这平常如此高傲,与金灵帝后互相通气的恒天君,此时居然是以如此低的,犹如是奴仆这样的姿态在表达,即使连华萱都被其怔住了。 可天帝依然是在那里大赞恒天君,并且也十分欣慰地笑着,将其华萱与其子都搀扶起来,也把奉太子给扶起来道:“爱妃,朕现今归来了,你们如此想念朕,朕真是欣慰不已啊,好了,朕先与你们返回天庭去吧,待朕先休养一些时日,再去讨伐天言。” 在天帝与他们在交谈的这个期间,他始终是面带着微笑,但无论恒天君还是华天妃,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天帝的眼眸深处,是藏匿着一丝强烈的杀意,这杀意,同样也是一种意味深长的警告。 …… 司言从天道空间退出来之后,他是先到了太虚世界,他是很快解除了自己的天道肉身状态,先恢复到了正常。 天帝在他胸口留下了一个血手印,连他肉身也受伤颇重。 但这些倒是小事,关键是他神帝勾火境界所影响到神魂,这才是他所担心的。 不过在探查一番之后,他知道现在问题倒是不算大,至少图天卵是有着源源不断的金气,它是在之前修复了一部分破碎的勾火,所以即使刚才他进入了天道境界,可这损坏却不多,估计没多少时日之后,这破碎的地方就能修复,而在这以后,也不会过太久,或许他的神帝勾火境界就可以彻底恢复。 但问题是在之后,如今天帝从天道世界清醒之后,同样需要稳定自身境界,以此蕴养元神,而且这个时间司言敢断定,也不会太长,有可能几月,慢点甚至几年之内就可以做到。 在那之后,天帝也一定会起兵来讨伐的他。 到了那时候,才是他们真正该决战之时了。 司言从太虚飞往了宇宙外界,也正好是经过了正在遁逃之中的圣火城邦。 其实林戬是知道帝君回来了,同样从圣火城隐藏的缝隙之中看到了司言,但他却丝毫不敢做声,因为他也看到了那场大战,他是生怕与帝君有过多接触,会触碰到天帝的逆鳞。 但司言也不曾理会他就是了,他是一心想快速赶回九界,估计这场大战,整个诸天万界都知道了,他也需得回去准备一点事儿,而且司言很清楚,在接下来的这些时间里,这世间也很难太平,即使大战未曾开始,估计一些争斗还是避免不了。 不过司言从太虚一直赶路,在进入九界,来到了世界树上方之时,司言是不禁有些犹豫了下。 他那食指抵住在下巴,在左思右想了一会之后,考虑到宗上界主肯定不会这么快返回南方界域。 权衡再三之后,他就先飞往了宗上神族的领地。 司言熟门熟路,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就进了博见和青萝居住的院子里。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三百九十四章 插个眼 司言之前在宗上神族的府邸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府邸的情况,其实还是十分熟悉的,尤其博见有几次还故意请司言到他们夫妻房中饮酒,因此连他们夫妻厢房里面的布置,司言都了如指掌,那时候博见是已经大方到请他留下来过夜,只是司言不留而已,毕竟博见的嗜好,连司言也无法理解,在人家夫妻的厢房里,又要被盯着,这背德感司言也是难以言喻。 不过司言同样是断定宗上界主不在,他才会来,如果界主在,若是弄出不小动静,会被天庭得知。 当司言推门而入之后,他先是大步流星就直接进了里面,直接就在他们房中给坐了下来,而且司言发现,这桌上的茶壶里还有热茶,这就干脆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解渴。 “不久之前应该还是有人的,否则茶也不会是热的。” 司言很熟悉博见他们夫妻之间的作息,在白天的时候,博见很少回房,但青萝是几乎什么事情,经常不是在府邸走走,那就是在房里翻翻书,小歇一会。 加上这寝床上似乎还有才刚换下不久的舞裙,以及这边上已经通过的茶杯,是有着胭脂的红印,司言自然敢断定对方是谁。 青萝是舞姬出身,而且她也十分喜欢跳舞,在他们厢房隔壁,是有个她经常练舞的小室,估计青萝方才是在这里练舞,在洗浴之后,就是将这些舞裙小裙,给放在了那一边儿。 果然,司言才自己坐下喝茶未曾多久,就听见外面是有脚步声响起了,而且青萝还在嘱咐自己的婢女道:“你们且去将这些事情办好了,若是有差错,看本夫人不罚你们几个丫头!” 青萝固然在司言面前经常装作是个小女子,但她好歹身为宗上一族的少夫人,在博见生母云薇离开之后,这家族之中的内务大权几乎是全在手里,加上身边又都是些侍婢,这自然是要建立权威,所以这语气也在故意带着几分威压。 只不过青萝本就身材娇小,而且语气也娇气些,如果不是仔细看,还以为她只有十四五岁的年龄,因此这些威严,似乎在司言面前,也就显得有些好笑而已。 那些侍婢在称是之后,就随之退下了。 青萝也就随之推开门进来了,她一边进来,那身后跟着的小婢女樱樱还在出声道:“少夫人,您今天都是心神不宁地,您就不要担心了。” “你懂什么,我不过是……” 青萝这话才说到一半,就抬头见到自己这厢房里正坐在一个人。 而且在看清对方是谁之后,她更是心惊不已,这整个人都不由在原地往后退了一步。 跟随在青萝身后的樱樱同样是如此反应。 司言随之对她笑道:“少夫人,今日司言冒昧来访,还请少夫人不要介意。” 青萝的心理自然也十分复杂,因为之前她才见司言在隔界与天帝大战,但这才没经过几日,司言就安然无恙坐在了她的房间里。 青萝很快是镇定了心绪,对那樱樱道:“你先出去,去外面守着…记住,不准去外面嚼舌根,不然本夫人把你卖去青楼当雏儿!” 这樱樱因为之前一些事儿,加上十分乖巧,自然很得青萝欢心,所以也本分,在退出关上门之后,还自觉离这房门是有些距离,好让自己听不见什么奇怪的声儿。 在樱樱出去之后,青萝则显得十分慌张这般,她几乎是快步小跑走来到司言神前,然后眼睁睁看着司言带着那惊慌问道:“你…你怎么样,哪里有伤到吗?” 司言见她这样慌张,其实心里倒不由有些暖意,他也应声道:“少夫人莫要担心,我没事,天帝陛下虽然厉害,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也算是占了点小便宜,逃过了一劫。” 青萝听闻,这才捂着胸口有点失措地为自己的慌张辩解道:“妾…妾身是怕你有什么事儿,博见也很关心你,不管如何,你确实是咱们夫妻的好友,也不能眼睁睁看你出事。” 青萝情绪自然极其复杂,而且在知道司言身份之后,她现在还想,是不是该跪下来见过帝君之类。 但司言却好似是在安慰般,轻轻一拉青萝的手,先让她坐下来,并且道:“少夫人不必对我有什么见外,继续将我当成是钟言就是了,少夫人一直不知道怎么喊我,如今你称呼我阿言也可以的,我家璃儿就是这么喊我。” 青萝被司言捏住手,她是有点迟疑,但也不反抗,毕竟两人之间也没这些复杂事儿,毕竟别说是牵手,估计是其余的事儿,博见在这里也不会如何。 而且青萝知道的事情也很多,不等司言开口,她就先问道:“那…那阿言。” 她抿了抿嘴,脸上有点羞涩,才又补充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天庭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司言听了,也就轻轻一笑道:“我知道天庭不会放过我,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如今宗上界主定然会站到天庭那里,我又属于南方界域之内,少夫人,可能在不久之后,我们双方之间,就会兵戎相见了,今日我特意来此,是想给夫人几句相劝,希望即使宗上界主介入,也希望博见不要亲自领兵来犯,我与博见之关系,也算是有些情义了,不能让他与我,与我那些弟子在战场上相见。” 司言握着青萝的手,还轻轻拍着青萝的手背道:“不过,我也希望少夫人可以帮到我,这也是在帮你们自己,给你们留下了一条后路。” 青萝睁大着自己的美眸讶异道:“此话怎讲?” 他们双方现在很近,而且青萝在练舞之后好像还沐浴过,因为在府中,她连发髻都未曾梳,还是披散着漆黑的长发,这身上一股股的馨香,还不断在窜入司言的鼻腔。 “之后少夫人若是有什么消息,比如天庭的动向,天庭交代给南方界域的事儿,还往少夫人可以在司言通风报信。”司言含情脉脉地笑道,“我若是败了,那就败了,我将来若是胜了,可保少夫人与博见一世荣华富贵。” 第三百九十五章 完整的虚 在这整个过程里,司言是一直在握着青萝少夫人的手,而且似乎是为了安抚少夫人的情绪,司言时不时在拍着她的白嫩手背,他应该是在以这种方式在传递自己的安抚而已。 青萝自然也没有丝毫反抗,反正被摸手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司言提出的要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身为宗上神族的少夫人,她不仅仅属于一个个体,她也要为整个宗上一族所负责,宗上神族自然是站在天庭的立场,可她如果是给司言通风报信,而且对方又是个汉子,她不仅是在立场上过不去,更是在伦理道德上忤逆了常理了。 司言见她依然有着犹豫,就再次循循善诱道:“少夫人你尽管放心,这些肯定不会有任何破绽,而且你若是愿意帮我,对我帮助是极大的。而且将来我若是夺取了天下,这好处肯定少不了你们的,这笔交易很划算对吧?南方界域是九界中心之一,但凡有天庭有任何动静,也必然需要通过你们才是,少夫人要是知道了,只需要在我炼制过的竹简之写些字即刻,我在九界另一侧也会得知,其实也就不过是这几行字而已,其余什么都不会有。” 青萝依然在犹豫,而且在这个期间,她意识到司言靠得越来越近,加上司言又是道火道体,在靠近了青萝之后,令其迎面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浪,在司言那呼吸喷涌在她脸上之时,她不仅是脸颊发烫,更是感觉到心窝子也在发热。 “这…这个,如今天庭如此厉害,你又势单力薄,这如何是天庭敌手,妾身倒不是怕你短了妾身,你虽欺负过我,也不曾在何时故意亏待过妾身,妾身只想你好些,也想你相安无事最好,妾身也在担心你的,只是这事情……” “少夫人,这可是一本万利的无本买卖,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司言将其的手给拉了过来义正言辞道,“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少夫人难道还信不过我不成?少夫人是觉得,将来若是我成功了,会抛弃夫人么?” “这…这倒不是!” 青萝立即替自己如此解释道。 “妾…妾身肯定是信你的,你也不会负妾身。” 事实上,青萝在听到这里之时,她内心深处是早已同意了。 毕竟这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加上她个人风险也极小,只要成功了,以后宗上一族仍旧是南方界域的主人,可以继续维护当今的统治。何况不得不承认的是,她自己对司言有着很多好感,这种好感是不言而喻的,比如在最近,她每天夜里做梦梦到,或许也只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 尤其是博见,青萝最无法理解他,自从那之后,博见居然再也未曾碰过她,但对于每次提起钟言,这言语之间尽是眉飞色舞,尽是让青萝多讲讲之类。 博见恐怕是青萝这辈子最无法理解的人了。 事实上,青萝此时似乎是有点故意为之,她明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占有过自己的汉子,即使司言是说到这个份上,她仍旧在犹豫,而且眼睛有了些躲闪之意。 而且尤其是她在知道司言是谁之后,她这种心态是越来越强烈了。 要知道,对方可是人教始祖,而她青萝呢? 当年不过是个舞姬,如今也只是个少夫人而已。 所以她早已在气势上,就在司言面前矮了一头。 因此她此时有些恶作剧心态,她像是在撒娇这样,轻轻地嘤咛道:“妾身才不帮你呢,你太坏了,还总是欺负妾身呢,上次去殷墟还欺负人家呢。” 她这么个语气,司言也大觉意外,忽然也觉得自己耳根子有点软。 所以他那拉住她的手,似乎又用力了点。 “少夫人这是在责怪我咯?”司言此时也带着一点坏笑,“好啦,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日后,只要我不败,就忘不了少夫人的恩情。” 在房门之外的樱樱,她到底是个小姑娘,在强烈好奇心的怂恿之下,因为听见了一些声儿,也就实在忍不住往里头给张望了一下。 嗯,人家即使看了,但也不会说出去哒! 握着小拳头的樱樱如此告诉自己。 至于最终,司言自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了好个把时辰才说服她,也将那炼制好的竹简交给了她。 在这些都结束之后,司言才动身离开了,当然,他的到来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除了樱樱和青萝几乎没有谁知道。 但此时,正在书房里处理南方界域事务的博见,正在喝茶的他,却忽然猛地抬起头,变得精神到不得了,连刚才因为长时间阅览都有点苍白的脸颊,也猛地冲上一股好看的红润气色。 博见在不断回头到处张望,并且是一边看,一边出声说道:“不知道为何,我忽然好爽啊!怎么回事,怎么心情是一下子就变好了?真是一股热气直冲心窝子和脑门!今天是有什么值得愉悦之事!?” 博见在原地不断渡步,这很是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过在这个期间,司言也早已离开。 他穿越了无尽之海,是一直往玄升界飞去。 因为从他取得图天卵到现在,他离开是又有很多时间了,司言同样是归家心切。 而且他在回去这一路上,也见到了大量诸天,这些诸天的排序现在都凌乱了。 司言在回到了玄升界之后,他很惊奇地发现,常安又长大了许多,如今都居然已经会爬了,而且这孩子被放在地上,那动作是一个飞快和矫捷。 如果把他给放在墙边,自己也已经能撅起着小屁股站在那里了,就是他还不能移动,只要稍微迈出一步,就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何况他即使是爬,其实也显得横冲直撞,经常是把自己给在脑袋上磕到一个小包。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常安在见到司言之时,他是一下子没认出来。 是直到那愣住了一会之后,才忽然意识到是爹爹回来,这孩子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在原地蹦跶,是希望爹爹抱自己。 司言与永宁他们没聚多久,就随之召集包括奕初与佑心在内自己的所有弟子。 以及,司言在庭院里抱着常安,在与程素一起商谈之时,是忽然有脚步声响起了。 司言随之回头,他是见到了一个完整的人。 一个完整的虚,站在了自己面前。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第三百九十六章 试图成为道 此刻在天庭三十六重天之中的披香殿。 被如今身处在其中休养的天帝,将其调整到了天庭的最上方。 因此在天帝道韵的影响之下,整个披香殿也散发着许多七彩道光,这些道光仿佛还会变化,也在映射着披香殿外面的一些景象。 比如披香殿的最前面,则是一座米山和面山,在米山和面山之后,则是一道被红蜡烛给烧制着的铜锁。 这些俗物在披香殿前面,是显得有点怪异和荒诞,毕竟堂堂披香殿怎么会有着这些东西。 可惜在很久之前,这米山和面山之前,还分别有一只鸡和一只狗在吃食儿。 天帝因为九界凡间有一个地方的生灵得罪了他,他就罚那地方不准降雨,若是要降雨,除非狗舔完了面,鸡吃完了米,蜡烛烧断了那被炼制过的铜锁,这才给那地方降雨,因此哪怕是如今,那地方也未曾下过大雨,如今早已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再也没有了人烟和生机了。 但天帝真身是在广大披香殿的最里面,那里才是道光真正缭绕的中心地带,属于谁也看不清,也根本摸不透的地方。 何况披香殿已经被天帝所封死,几乎谁都无法入内其中了。 但与之相对的,是在那披香殿之前,在第三十六重天的边缘,此刻是正端坐着一名男子。 他孤单的身影,被那高处极光所拖拽,被天庭高处的宇宙星图所衬托,在一天在不断变幻的星云影响之下,显得尤为冷寂。 不过,在这期间,也有一个老者迈出着有些踉跄的步伐,拄着拐杖来到了这年轻人面前。 吴昕坐在云边,并未抬头却已经开口道:“南帝,你来了。” 南帝长生是带着他那慈祥的微笑,在轻轻一躬身之后才道:“见过陛下。” 吴昕之后并未出声,他也不过是轻轻那么一点头而已。 但南帝却又道:“陛下,天阁联合古神企图谋害你,陛下如今是想放任之么。” 听到这里,吴昕并未生气,他反而是笑了笑道:“朕自然生气,也远远在朕的预料之外,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朕又能如何?朕做不到什么,而且朕如今再次回归了,不是么?” 南帝闻言,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又再次浮现着那慈祥,他道:“陛下心胸广阔,可以容得下他们,长生佩服。” 吴昕的神情很奇怪,也显得尤为微妙,他是在这个期间,用着这样的神情,反过来看了南帝长生一下。 似乎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同样在质疑南帝。 南帝依旧神情如果,未曾有丝毫动摇。 “长生,成帝者,尤其是像朕,坐拥三界,掌管万宇,是这宇宙的最高统治者,就注定是孤独的。”天帝如此说道,“朕也是为了神族,同样是为了这天下生灵,所以朕并非是一个纯粹的孤独者,因此,朕也知道其中的代价,即使是朕的嫡子,帝后与天妃,朕也需得有戒心,这天下,朕要掌权,就要付出这些,朕的地位从开始就注定了这些。” 南帝闻言,也就随之点头。 不过在这期间,当吴昕往那下方的三十六重天望之时,却忽然是发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柳絮,是他转世身的结发妻子。 柳絮已经很久未曾有过他消息,而且柳絮清楚,吴昕在离开之前,是来过天庭,因此她才来天庭打探消息,而且在此时还显得十分着急,那急匆匆的模样,脸上也尽是不安。 也唯有在看到她之时,吴昕的脸上才逐渐露出了笑容,他起身道:“南帝,不久之后朕会去讨伐天言,我们之间,也注定会有一个结果。当年,他被那些天道庇护,朕杀不得他,他地位也太高,朕也不能杀他,但如今,该有个结果了,自然,他也可以死在朕亲自去讨伐他之前。” 天帝飞身进入了天庭的云雾之中消失不见了,这在星云与极光衬托之下,就唯有南帝自己站在那里。 南帝随之从吴昕身上收回了目光,反而是望向了下界。 九界之内,又有异动在产生。 有许许多多的诸天,都是在向玄升界靠拢,而且这些诸天之上都是有着强者守护,因此才能如此轻易就自行移动这些诸天大陆。 而这些诸天在逐渐凝聚的方向,就是玄升界与青云界所在的星域。 “人教始祖么。”南帝捋着自己的胡须感慨道,“帝君呀,当年你撒下去的火种,看来至今都未曾灭过。或许,也与我们神族同样,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烧得越来越旺盛,有了燎原之势了。” …… 此时在玄升界之上,在司言与虚一起眺望之后,虚先出声道:“这些诸天与我们合在一起,可能还要花上月余的时间。” “月余就足够了。”司言咳嗽了几声道,“大天尊从天道沉眠之中被唤醒,他的境界也不全,神魂也不稳定,他从这个状态调整过来,若是时间长些,可能需要数年,我们即使慢点也没关系。” 现在万界是彻底回归了,从佑心人帝到是初代人帝,他们的诸天都在九界之内游荡,司言在召见了他们之后,则自然需要合并这些诸天,先联合自身力量,防止被天庭逐个击破。 而且初代人帝在司言离开之际,重振过一个名为‘复兴’的人教组织,这些人教首领,同样是有着属于自己的诸天,他们的诸天,也在向玄升界星域靠拢。 而这些,也将会成为一副盛景,一副将重现当年人族十八州的百万年前的盛景。 司言很清楚,如今这些人,便是那些曾经跟随他的人族百姓后代。 在那尤其多之中,就是从那次大劫之中所活下来的人们。 “帝君,那你有把握吗?” “把握?”司言反问了下,“不知道呀。” “……” “但大天尊在这百万年之间,他是一直在权利之间不断挣扎,不断沉默。”他笑了笑道,“可我不同,我时而醒来,时而沉睡,我一直在精进自己,一直在试图成为道。”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呀!! 求!! 嘤!! 第三百九十七章 家呀,家乡呀 虚在听见司言在这么说之时,他那眼眸深处,似乎是有过了什么在闪烁。 末了,他又听见司言如此提及道:“当年我被道囚禁,尤其是我自己的道,它成了我最大的禁锢,而如果我从这道之中解脱出来,那我也是接受了它,在根本之上了解了它,不是么?” 等到司言是这样反问之时,虚的心中,才多了一份释然。 随之,司言又补充道:“但我也不是彻底了解它,我对它还是有些迷茫,还是有些困惑,如果我到了化道境界,天帝如果也到了化道境界,我们之间到底谁更强,这些我并不清楚,这还需要结果来证明。” 虚一直在等着,在等着司言对他说些什么。 直到两人无言了很多,司言才终于开口道:“阿虚,你去将当年镇天神宫的碎片都去收集起来吧,如今既然是神州在恢复,作为十八神州首位的镇天宫,也不该继续散落在外面,就让它在九界之上再次升起,这也象征我人族再一次的崛起了。” 虚像是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他面含着浅浅地微笑道:“是,在不久之后,镇天神宫,一定可以在九界再次升起,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 “那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估计这段时间还会有不少事情,我先偷懒一会,陪儿子玩几天……等等,阿虚!” “帝君请吩咐。” “你顺道带我两个弟子出去走走吧,我去的地方太危险,而且之前境界桎梏太大,带不得他们,这要麻烦你了。” 虚继续称是,就随之遁走。 他境界如今也极高,只是那么跨出了一小步,就早已消失无影了。 可当司言回头之时,他在云雾之中看到了一抹撑伞的倩影,司言正想开口,可她也跨出一步,同样不见踪影了。 司言见状,也唯有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程素有话说,但程素又对他有着一些抗拒。 因为司言自己也知道,程素其实也一直在怪他,是在埋怨他,同样,程素也一直未曾原谅他过。 大概,直到是在第三天,在司言带着常安去皇家园林春游之际,程素才在后来愿意出来与司言交谈。 其实这时候,司言是在奇怪,为何常安的手上又多了一串小佛珠,而且更令人觉得古怪 的是,安安的脚底板上,还有着一个佛印。 司言见状,他是忍不住怪异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孩子脚底板都有个佛印,难道是自己弄出来的不成,难道是这孩子真有佛缘么?” 司言现在的心情很古怪,念儿当年去修佛,也是老佛对念儿一种变相的保护,可常安怎么也与佛有缘了。 他而今可不希望自己儿子长大之后,去青灯古佛一辈子。 结果司言在看到另一串佛珠上的小字,写着‘无量师尊西天佛陀摩诃赠弟子迦安’之后,更是气急败坏道:“开什么玩笑,怎么佛门与老子过不去,要抢我两个宝贝!这佛珠怎么回事,摩诃那混蛋什么时候给我儿子戴上的。” 常安正扶着树在试图站起来,但他根本不稳,尤其是司言一喊被吓到,还屁股都左右摇摆了下。 而且随之,当常安在大树后面,发现他那糕点又被程素的婢女叶叶给偷走了,正在拼命往嘴巴里塞,连腮帮子都弄得那么鼓鼓的,立即就是一抿嘴,随之大哭起来了。 莫璃从后面走上来,将常安给抱住在了怀里,安抚了一下儿子道:“阿言,你也别生气嘛,摩诃前辈好歹在这佛珠里留下了两百年的修为,这也是天婴境界才有的,也算是摩诃前辈的一番心意,对安安也是一个保护呢,看呢,你都把儿子给吓哭了。” 莫璃很自然对常安视如己出,一口一个儿子,但常安根本不是因为这样才哭,他是指着那现在还不断将那糕点吞下肚子,并且捂着嘴在偷笑的叶叶,而且叶叶因为觉得这很有趣,她早已开心到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道月牙。 常安见她高兴,就又哭得很厉害,莫璃唯有继续拍着他的背脊道:“好啦好啦,别哭啦,爹爹吓到你了,二娘给你弄点糕糕……唉,你这熊孩子,怎么把这么多糕糕都吃完啦,好啦,你吃太多了,今天不能吃啦,二娘带你去前面看看吧,前头可是有小鸟儿呢。” 永宁是在前头不远处的凉亭里赶稿,如今她还是在忙碌这些,毕竟这个月初,都因为照顾常安,她弄得自己根本没有时间,现在就是在补补恶账。 永宁在那里一边写一边抱怨道:“都是安安啦,弄得我这个娘要在月末恶补!” 秀儿在一边提醒道:“主母,安安未曾出生之前,你不是就每个月都在月末是赶工吗?” 永宁:“……” 不过也在这个空隙,程素出现在了司言面前,她是忽然踏空而来,出现得没有一点声息。 “帝君。”程素以那幽幽地声音道,“我们与天庭一战很快要开始了么。” 司言与程素对视着,他试图在读懂程素眼睛里意欲。 “是啊。”他道,“快的话就今年,慢点估计也是在几年之内。” 在此时,程素那目光是忽然锐利了起来,像是充满着质问,她冷声道:“如今天帝回来了,天阁也不再是一盘散沙,他们神族比百万年前更强了,可我们,又如何与他们为敌,又有多少势力,肯站在我们这儿,无论是北帝,还是圣人和幽君,帝君,你别忘了他们的本质,也别忘了他们当年对我们做过什么。” “我知道,素素,这些我都知道的。” “老佛在那时候袖手旁观,我们人族只能依靠自己,可我们,却还没准备好,不是吗?我们如果再次失败,帝君!你我都会比当年更惨!这次败了,我等种族,再也没有可以翻身之日!” 司言听着这些,他先是沉默了良久,末了,才继续笑道:“素素,这些我都知道的。” 程素在此时似乎是多了一份狠戾,她道:“你既然知道,那岂不是要看着我们死!你难道还想重演当年么!!我与虚替你背负了这么多,难道是要替你再一次来失去么!?” “这次我有信心。我也知道,这次,会有更多的人,站在我们身边。” “素素,我知道自己欠你们很多,如今人教可以延续,也多亏了你们。”司言是继续与她凝望着,“但这一次,我们仍旧别无选择,我为了人教,为了种族未来,我也必须选择拼一次,我们别无选择,不是么?” 在提及这里之时,程素似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如今,她虽然是仍旧有着当初那牙尖嘴利的刻薄,但在此时,她却说不出话来。 她是想告诉帝君,既然我们一定会失败,那为何不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虽然管不住几百亿人族生灵,但以我们的道法,以我们的力量,带上几百万,甚至是一座不会被观测到的小诸天,去一个宇宙的角落生存,去继续维系这种日子,难道会不好吗?难道这样不能称之为胜利么。 但这些,程素却无法脱口而出,因为她知道,帝君肯定不会同意。 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么多族人,这么大的山河,再次成一片片死地,而且程素也清楚,帝君也不会抛弃他人教如此之多的弟子。 司言从收下奕初开始,到佑心、到百凛庆和唐子虞,到墨均衡他们,程素知道,帝君即使知道自己真的会失败,他也会义无反顾。 司言很熟悉她,也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 因此,他那眼神之中,没有什么,反而是一些温柔。 他道:“素素,你还记得么?那时候我境界也还不高,你也还只是个小姑娘,文海和文曳,他们跟随我的日子也不久之时,我们人族第一次大迁徙,从九界迁往第七州界,我们那时候是一起唱着歌谣,和大家,和族人,一起走,我们是那样唱着的,对吧?” 说着,司言开腔唱道: “家呀,我的家乡呀” “如今我们离开了你,可我们必会怀念你。” “家呀,我的家乡呀” “只要我们在一起,家乡呀,你就永远在我的身边” “家乡呀,我们都是游子” “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 “但我们也必会抵达那彼岸” …… 司言见程素逐渐睁大了眼睛,他又补充道:“那时候,你是与文曳走在一起,素素,你忘了吗?那一年,整个九界都很冷,你与文曳还在一起取暖,你忘了吗?你还鼓励文曳,鼓励是大家继续向前,对吗?” 当司言说到此处之时,程素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哽咽了,一丝晶莹的泪水也从脸庞悄然划过。 司言安抚道:“我们不会孤军奋战的,而且我有预感,很强的预感…念儿,她或许快回来了。” …… 此时,在另一座诸天之中。 一群学生正围着天誉在院子里嬉戏。 但忽然,天誉好像是有些累了,他应该感觉到了什么。 他看着自己这些学生,像是在呢喃般自言自语道:“孩子们,我可以陪你们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 ——————分割线 谢谢God Of Kirito老兄的打赏…一直以来都在支持,很感激。 反过来还被说感谢,其实我很羞愧的……唉。 之后因为要出个远门,今天应该只有这一更了。 后天看情况,之后回家我尽量补齐。 以及,现在这本书已经快走到尾声了。 不过大家也都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 第三百九十八章 利益交换 在天誉低声呢喃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之后,几乎是谁都没有听见,除了在他身边坐着的两个最年幼的学生。 不过因为这两个孩子年纪也太小,还经常粘着天誉,喜欢趴在他肩膀上之类,和天誉很是亲昵,因此忽然听见了这么一句,他们一时之间是有点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但随之,当司言在对他们笑,去伸出手抚摸他们之际,他们似乎又忘了这事儿,是只顾着自己在高兴而已,而且这模样,也很是腼腆的。 对此,天誉似乎同样很欣慰,在他那脸上,当他看着这么多学生的时候,也可以看到那幸福的印记。 即使这些幸福之中,在他那眼眸深处,似乎是有着那谁也无法理解寂寥与孤独。 …… 在玄升界。 司言如今这几天虽然是闲着,他境界在图天卵的帮助下,一直在修复。 即使上次在天道世界有过一些损耗,如今也都已经痊愈了。 因此他时间也比较多,在这些日子,司言在闲来无事之际,就经常陪着自己儿子在玩。 而且常安也很粘着他,但应该说,常安是喜欢粘着本就亲近的所有人,他几乎都不怎么认生,除非是他自己玩到兴起的时候,否则就一个劲想着大家陪着他玩。 但其实说来,常安这些日子确实有点孤单,在之前一直有苏家兄妹在陪着他,最为热闹之时,连雨燕都在天炎皇国,可如今却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所以司言在这些日子,是尽量带着儿子到处走走,而且儿子也喜欢跟着他。 不过司言也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让秀儿跟着,毕竟秀儿对常安,大概是最为贴心了。 而且司言发现,秀儿可能是唯一一个会教训他儿子的人。 常安有时候也会发脾气,喜欢把东西到处乱丢,东西吃不光了,所以把碗给弄在一边,有时候都撒了不少。 秀儿是出身贫苦人家,所以很见不惯这种行为,每次常安这样,她都会打几下常安的手心或者是屁股,对此来表示惩戒。 不过当然了,永宁其实对这个行为是同意的,她也觉得大家都太宠常安,没个人唱黑脸,这也不好,所以自己哄儿子,但儿子闹脾气的时候,就反过来让贴身小侍女揍。 而且永宁看了也不心疼,见儿子被打屁股哭鼻子,她反而会在边上偷笑了,反而觉得很有趣。 自然,司言也同意给予儿子适当的教育,何况他当年将那几个弟子带大,有时候也往往少不了棍棒教育。就比如,某个经常试图挑衅师尊的斗笠客,即使在长大成人之后,也免不了受到一些皮肉之苦。 也唯有莫璃是一万个护短,不肯见到常安吃一点点的亏,看见秀儿在那里打常安手心,永宁在边上偷笑,她就要护崽子。有时候见安安屁股都被打肿了,莫璃气急了就要与秀儿和永宁吵架。所以在教训常安之时,秀儿也经常选择莫璃不在,否则莫璃脾气上来,会揪秀儿的耳朵,秀儿反倒是那个委屈的人。 而且常安这孩子性格还是很好,即使秀儿凶他,他也从不讨厌秀儿,很多时候比起别人,他都更亲秀儿,因为大多数时候,在永宁忙碌之际,都是秀儿在照顾他,估计很多时候,这孩子也分不清到底哪个女人才对自己有血亲意义。 虽然么,其实身为侍婢可以打皇太子,这也足够奇怪了。 但司言和永宁都觉得没问题,秀儿也就非常自然,反而安安也不记恨她呢,所以揍几下屁股算什么。 司言在这期间也喜欢换上便服,带常安去乡野的地里,抱着他在田野处走走,摸摸那里的稻穗。 而且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常安或许听不清楚其内心在想什么。比如,司言为了让儿子体会到底层不易,会在他十周岁之际,送去一个农家百姓那里过上几年底层生活。 这个打算,司言是谁也没告诉,即使永宁和莫璃都不知道。 至于今日,换上了便装的司言,是先去了乡间,然后往一大户人家走去了,他抱着儿子,带着秀儿一起,看门口没谁,就直接入内了。 只是司言还未走到大堂,见在这前庭遇到了此家主人在与一老者互相拱手交谈。 那老者似乎是贵客,因此主人家里可是都在了,从老爷夫人到那双儿女,族中长辈与其余堂亲,大家都在与那老者攀谈,而且族中还有些堂亲的孩子也都过来了,在那里见过这位老者,各个都很是顺从。 这家男主人发现司言抱着个孩子,连问也不问就径直入门,加上今日有贵客,不由是感到微怒,就出声斥责道:“你是何人,怎能擅闯我宅邸!” 司言听着,一边走一边笑道:“今日冒昧来访,是想求见贵府小姐,柏兄,敢问柏大小姐何在?啊…婉清,你在这里。” 常安也发现了柏婉清,他是尤为兴奋地在招手,连身子都要倾斜出去了。 站在父亲身旁的柏婉清,是对司言轻轻挥了挥手。 但在柏婉清身边的母亲,见对方这么古怪,还一直朝面走来,就直接拉了女儿一把,让柏婉清站在自己后面。 这柏老爷听了就更气人了,对方不但擅闯称呼自己为柏兄,还指名要见他的掌上明珠,就连其子都不由大怒道:“你这登徒子,我胞妹如今可是……” 但结果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就见在人群之中的老者猛地一愣,在看清司言是谁之后,就随之一跪,当即高呼道:“微臣陈文,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其余所有在场者是皆一愣。 那柏老爷指着司言道:“你…你这是……” 但在他还愣住的这当儿,司言已经近前道:“陈太傅请起,如今朕很少过问国事,你们倒是辛苦了,太傅你乃是大儒,从今往后,朕的皇儿,还需你与国子监几位祭酒教导,太傅且不必多礼。” 柏母也在此时反应过来,赶紧拉着自己夫君与儿子下跪,以那惶恐的声音高呼陛下,其余的族人,也自然是如此相随。 柏老爷是吓得这人都震了好几下,但司言也不生气,赶紧让他们起来,并且道:“诸位请起,朕今日来找婉清姑娘,也只是微服私访,诸位不必如此。” 在这么一通解释之后,在柏家众人那愕然的目光之下,司言是带着柏婉清一起走向了外面。 司言让秀儿跟在后面,便是问道:“娘娘,如今你本体在何处,之前我见你也从天道世界逃走了,而现今,娘娘又有何打算呢?” 柏婉清在抬头与司言对视之时,她那眼眸之中仍旧是藏着那股俏皮与深邃。 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现今陛下回来,帝君又决定如何呢?婉清可是看到许多人族诸天在向玄升界靠拢了,你们是决定集合力量吗?” “不错。”他直言不讳道,“如何,娘娘是否有兴趣呢?倘若我成了天帝,我让娘娘与我共治天下如何?” 当司言提及这里,柏婉清是不由捂着嘴笑出了声儿,她道:“天言道友你倒是有趣,之前本宫招揽你,本以为你是会听话的小豹子,但想不到你暗藏的猛虎,道友你不仅是隐藏了底牌,还能与天帝力敌,如今更是反过来招揽人家了,若是之前天帝不醒来,而今倒是我反过来被你给吃干抹净了。” 司言顿时肃然道:“娘娘,我所言皆发自肺腑,而今我人族势力微弱,自然需要娘娘你鼎立协助,有娘娘之助力,我们也大胜可望。” “之前人家就说过了哦,在玄升界,你应该唤我为婉清才是。”她对司言依然俏皮地眨眨眼道,“而且你这么招揽人家,还给出了共治天下的意思,婉清如何才知道你不是在画大饼呢?婉清又如何知道,你是不是与其余很多人都提过这个意见呢?” 与金灵帝后交谈,司言感觉自己永远在抓一条泥鳅,总是那么滑不溜秋,根本无法捉摸。 司言便是道:“所谓共治天下么,其实就是人族与神族分而治之,你可以去管衰落之后的神族,可以成了一方分封的女帝,这样一来,娘娘觉得如何?” 柏婉清随之叹气道:“那岂不是就当个诸侯嘛,那婉清还不如放下身段,给天言道友你当个妃子,这也权倾天下了,不是吗?比起什么一方女帝这种烂摊子要好不知道几百倍呢。” 司言听闻,尽然一时语塞。 “而且如果真要分而治之,必然是人族大解放,所有神族被剥夺财产,也必然引发不断的动荡,道友,你这是要给我烂摊子,不是给婉清权利和地位,婉清不笨,婉清不要的,婉清要的是盛世,要的是高高在上。” 她那水灵灵,似乎谁也看不透的大眼睛似乎是会说话,这肉身年龄才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又以那樱唇呢喃道:“而且婉清又不是不能回天庭,婉清虽然谋划篡位,但现今本体回去,陛下也必然欢迎。” 第三百九十九章 金灵帝后永远是那么令人琢磨不清。 即使此时是分魂分身在司言面前,都可以给他这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而且在与她交流之时,就算她有什么心计,哪怕是在愚弄司言,他都好像无法生气起来,都依然可以耐住性子。 何况经过了柏婉清这么一提醒,司言似乎是弄明白了她的意图。 司言在天道空间同样看见金灵逃走,天帝为了大局,必然不会对天阁动手,会尽量安抚,装作看不见那些。司言了解天帝性格,他知道天帝可以容下天阁。所以反倒是逃走的金灵,才会令天帝更为担心,如果金灵站在了他这边,就多了一分对抗天庭的力量,天帝自然更加担心。 因此反过来讲,金灵也就多了一份筹码,如果金灵返回天庭,天帝恐怕是最为乐见,甚至会给金灵更多的权利与承诺。 所以司言听了,他是先愕然了会,才那么了然一笑道:“娘娘…婉清你倒所言极是,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不过么,这里也有个前提,娘娘其实你也应该清楚,不是吗?” 柏婉清迟疑了会,便是道:“你的意思是,天帝会狡兔死走狗烹,在解决了你之后,会解决我?” “正是!” 她轻轻吐了吐舌头,道:“那婉清怎么知道,天言道友你是不是这种人呢?天言道友,你与陛下是同类人,只是你们理念不同,你代表自己的种族,天帝代表神魔而已,不是么?” 司言被她如此反问,倒是有点怔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算是被问到了。 但在这个期间,在司言怀里的常安,是那么在俯身,对柏婉清笑,这柏婉清是轻轻一抿嘴,就从司言怀里结过了她,把常安给抱住在了怀里。 “呀,小孩子身上的奶味好香呢!”她出声感慨道,“有股甜甜的味道,婉清也好想喝呐。” “其实没有那么甜,微甜而已。”司言提醒道,“味道虽然还可以,但是喝不多的。” 柏婉清停顿了下,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司言赶忙指着自己儿子道:“你小子老是打嗝,一股子奶味!” 常安看着自己父亲,有点懵然地眨眨眼睛,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事实上,常安现在能吃辅食,喝奶反而不多了,如果他能听懂爹爹是什么意思,估计还心里挺冤枉了。 末了,在柏婉清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司言便是出声问道:“那婉清姑娘,你如今是怎样打算呢,你既然都有后顾之忧,那总该有个谋划吧?” 常安眨眨眼睛,不知道爹爹忽然是这么指着自己干嘛呢。 柏婉清从怀里摸出一块糕饼,是想给常安吃,不过这饼太硬了他吃不了,柏婉清唯有像是永宁和秀儿那样,自己先嚼碎,然后再喂给常安吃。 “那自然是两边下注,当个骑墙派了。”柏婉清出声解释道,“既然婉清都不知道你们谁会赢,那就避免站队,在你们你死我活之际分清楚形式,然后选择一方加入,助力一方夺取胜利,这岂不是更好嘛?何况如今我本体也负伤颇重,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呢。” 司言与柏婉清对视着,柏婉清与他眨眨那美眸,仍旧是一番轻松,而且这小姑娘的模样,确实让他无法升起任何怒意。 他见之,也唯有笑道:“这也好,婉清姑娘是想两面下注也可以,但至少如今别急着站队,否则我压力真的很大呢,那么如此一来,我天言倒是还有些时间可以支撑,也有更大的余裕了。” 柏婉清在陪常安玩,随之,司言又补充道:“而且婉清姑娘在我玄升界,也算是一种站队吧?我倒是打听过,婉清姑娘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也是孝女,十分敬重爹娘,也十分受到家族长辈的喜爱,柏家在我玄升界,我想婉清姑娘肯定也爱屋及乌了。” 柏婉清未曾正面回应,反而道:“他们是我这一世的爹娘,他们喜爱我,我自也敬重他们,至少在玄升界,我是柏婉清,并非是金灵。” 这点似乎很重要,她又重复了一遍。 司言会心不已,而且亦在此时,他是抬头望去,他已经肉眼可以看见一些诸天了,这些诸天都在向玄升界靠近,等到之后,这些诸天全都聚合在一起,定然是一番极其壮丽的景象。 不过他也轻轻低语道:“但在这期间,恐怕也是会有一些麻烦了。” 司言并未与柏婉清在一起待太久,他是不久就带着常安返回了皇宫之内。 但在柏婉清回到府邸以后,她家里的父母,自然是拉着她问个没完了。 意思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陛下会直接来家中找她,陛下与她是个什么关系。 柏婉清的兄弟兴奋道:“这必然是我胞妹国色天香,如今陛下看上了婉清,要迎婉清去宫里当妃子了!从此之后,我们柏家也是皇亲国戚了!” 柏老爷神情有点痛苦,则沉吟道:“怪不得之前皇后娘娘经常召婉清入宫,但婉清如今年纪还小,才不过是十二金钗之年而已,虽然这陛下是个贤君,但也要婉清自己喜欢才好。” “陛…陛下怎是喜欢婉清这个年龄,陛下是否有什么特殊癖好,这帝王家,可不是好待的,我宁可婉清是留在府里,也不与那陛下。”这柏母是轻声呢喃道,“而且婉清身子可还没长好,那陛下看起来就中气十足,又是修道之人,身子必然极好,婉清哪里能经得起陛下折腾,这还不得把身子给毁了嘛……” 柏母这么一提,柏婉清的胞兄也反应过来,成为妃子是要那档子事情的,连忙道:“不可不可,这是万万不行的!” 柏婉清是双手放在背后,在那么眨眨眼,感觉很好笑地看着自己家人,最后她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家里人抿嘴解释道:“我与安太子很熟悉,是近些日子婉清不去宫里,太子想念婉清,正好陛下自己出宫,便是亲自过来一趟,爹爹,娘亲,哥哥,你们也不必替婉清担心。” 她见家里人松了口气,柏婉清又用食指抵着下巴笑道:“不过若是婉清如今想嫁给他,他也不得不同意吧?” …… 此刻,遥在西天灵山。 在这大雷音寺,又是三万年一度的大型法会。 可在这雷音寺的主坐之上,却根本不见佛祖如来人影,唯有一株老菩提树,在那风中摇曳着。 那玉清菩萨是在侧边,见佛祖不在,便是出声对摩诃问道:“师兄,我佛何在,为何我佛未曾来三万年一次的大型法会?” 此言一出,众多佛、菩萨、罗汉金刚,以及成千上万的僧侣,都向这高台上的摩诃他们看来。 摩诃唯有道:“我佛出去云游万界了,我佛说,他会过很久回来,但我佛又说,他或许不会回来了。” 底下众多佛门弟子听闻,即使是包括佛陀在内,都不由是面面相窥,皆愕然不已。 那须菩提也赶紧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佛若是不回来,我们佛门灵山又该如何是好?佛门又该如何证道自己理念!?” 随之,摩诃再次解惑道:“佛祖说了,时机若是到了,自然会有佛会坐在菩提树下,自然可以带领灵山,宣扬我佛教理念,成为新的如来,成为佛主。” 接着,闻言的下方再次是发出了一声声惊呼。 那几位佛陀都在面面相觑,一时半会,似乎同样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不光是他们,就连摩诃都是如此。 不过摩诃还是出声呢喃道:“莫不是我弟子迦安有大佛缘,我佛知道了,所以把位置空出来,让我教导迦安之后,让迦安成为新一代佛主?” 在提及这里之时,摩诃好像是有点欣慰,他不由笑了。 但,唯有那跟随了如来不知道道多少岁月的菩提树,却是在轻轻摇曳着,这些摇曳的沙沙声,似乎有着那深藏的寂寥。 …… 此时,在九狱世界。 当冥河之上的百万幽魂,在逐渐进入九狱大陆深处。 九狱阴差一直不多,所以基本是从不休息,一直在从事魂魄牵引、审判,以及令其投胎与十八层囚禁等工作。 而且九狱世界固然广袤,但却极少有神族会入内。 府君长期在九狱深渊之中,他在监视着整个地府,也在观望着其余二界那一举一动的变化。 府君的分身在冥河之旁在锄地,他看着这些粮食,这心里都不由是有成就感在升起。 “这些花生若是成熟了,就需赶紧摘掉,否则又被那小鬼给偷去吃了,损失微妙太大了。” 但当府君提及这句之时,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抬起头,见那冥河对面有一个身影在向自己走来。 那是个拄着拐杖的慈祥老者,白须白发,似乎早就垂垂老矣。 “南帝。”他道。 “后土。”南帝开口笑道,“老朽替天帝陛下来见见你。” 府君怔住片刻,道:“道兄请讲。” “天帝让我转告道友。”南帝笑道,“你别忘了自己是谁,也别忘了当年的承诺。” 第四百章 来找你了 在宁静的冥河之上,有阵阵涟漪在产生。 南帝已经消失了,但他的提醒,却依旧是缭绕在后土府君的耳边。 南帝是来传达天帝的授意,而这授意的内容,则是府君尤为厌恶的。 他是天冥天道的修行者,他所走的,也是与司言这类的天道修行者截然不同的道路,他理解天冥,他是与冥都世界所相连,在感悟这冥都之力,因此他也需要顺从冥都法则,他是冥都法则的具象化,需要以自身去制定法则,去规范所有入九狱的灵魂与生灵。 因此,他也是法则的化身,并不希望受到任何束缚,即使是对其有恩的天帝,他同样有着很强的抗拒之心。 府君握着手里的锄头,那笑容也逐渐从他脸上消失,令他整个人似乎都在变得阴郁起来,随之,逐渐地,府君的神情又变得是露出了一丝狠厉。 只不过这个瞬间,或许也有谁注意到了,也有谁听见了。 比如,此刻正牵引魂魄从冥河上引渡的阴差姐弟,他们就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又或许,当身为九狱法则的府君,他的情绪产生波动之时,整个九狱也安静下来了,无论魂魄还是那些九狱阴差,他们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这方世界的主宰,似乎发生了一些什么变化。 …… 在玄升界与青云界周围的星域,终于有诸天抵达,这些诸天在聚合,而且也按照预先的排列,将一些人口最少的诸天,先放在外围。 而且等到所有人族诸天都聚集之后,司言还要在星域外围,拉纤许多星辰和空岛,可以作为外围的缓冲区域。 大概在这些人族诸天都建成之后,司言的人族州界,估计会是九界最为壮丽的星域之一。 而且司言还在模拟,试图再次建成当年人族十八州的模式。 等一些诸天彻底聚集之后,司言还会利用阵法,把其中几座诸天,像是当年的第七州界那样,移动到一个特殊的空间里,这特殊空间进可攻,退可守,也会成为一个中心堡垒。 如今最为关键是他需要集结力量,先把一切有生力量,都归纳起来,防止天庭的逐个击破,让他们形成一股劲。 所以这些日子里,来拜见司言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有些是佑心带来的弟子或者是好友,是其余诸天的领袖,复兴组织的成员,又有些,是奕初的弟子,在奕初的弟子之中,有几个也见过司言,知道这是祖师,这些人皆很是感动,在见到司言之后,全都是三跪九叩,有些实力高强者,甚至是一直从诸天边缘,一直在跪拜进来。 尤其是奕初的弟子,他的弟子之中不乏神帝强者,这些神帝强者,在诸天边缘一拜,就踏出一步数千里,再次一拜一磕头,又是数千里,而且他们的法相还倒影在大气之中,显得尤为巍峨。 亦在这些日子里,整个天炎皇城都显得是尤为热闹,这些人教弟子前来,自然也是有其余诸天那一波波的人员进入玄升界,因此玄升界之内的商业都变得格外繁荣,在天炎皇城之内,连客栈和酒楼也是家家爆满,到处都是人声鼎沸。 不过也因为人多,在治安上自然是有些压力,修道者一多,就经常有人打架斗殴,这些日子京兆伊也关押了不少人。 不过因为来见帝君,这场面众人情绪也都很激动。 所以这些,是看得在司言身旁,扶着椅子在边上站着的常安,是那么一愣愣的。他都不知道这么多人为什么要一起跪拜爹爹,所以他也好像是觉得很有趣,也趴在地上这样对着爹爹,不过他是看着爹爹笑,顺带流着口水,有着一副十分憨态可掬的模样。 虽然么,这孩子很快就被秀儿给拉开了。 并且为了防止常安过去抱爹爹的大腿,秀儿只有给他找了点吃的东西,坐在她大腿上,在看司言接见人教弟子。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司言的身边也都站着弟子。 百凛庆与唐子虞也过来了。 他们辈分其实很高,因此也是在司言左右。 只是下面叩拜之人,更有六御神帝境界,他们两人压力也很大。 虽然唐子虞很快是觉得这感觉不错,并且自我满足也上来了。 心想自己是师尊的亲传弟子,所以干脆安然便是。 百凛庆只是在感慨自己师尊的地位,以及对师尊那尊敬之情,更是比之前更甚了。 司言是人教始祖,因他才有人教,才有这星火可以令人族延续至今。 他的存在,即是一种信仰,也是他们道心与理念的神圣殿堂。 人教帝君下令,可以统一所有人族诸天领袖的思想,因此才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够形成统一的力量。 但当然了,这些人族诸天在移动之时,也与天庭发生了不少冲突,互相之间都有损伤,不过只要诸天进入玄升界与青云界的领域,那些天庭神魔就会退去,再也不敢来犯秋毫。 司言见到如此之多人教弟子,他内心也不由是产生着澎湃。 之前他以为镇天神宫已经衰弱,早已不复当年的荣光,可当如此之多的诸天集合,加上他自己如今这些弟子,以及几百亿的人口,即使比起当年,这也犹有过之了! 而且在虚出去之后,那些镇天神宫曾经的碎片,也在逐渐被其送回来了。 自然,虚自己是没有回来,他是以自身道法,将这些诸天送返。 在百万年前,镇天神宫是何其壮丽宏伟,他比起一座空岛都绰绰有余。 这些宫殿固然已经破败,很多地方还有着神通的痕迹,但这座空岛毕竟属于是一个尤为重要的象征,它自然是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玄升界在不断发生着这些大事,自然也是被天庭所观测,但在这大半个月之内,天庭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他们似乎只是一直在观察。 因为某种程度上,天帝本体不从沉睡之中醒来,那些天阁,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他们也尤其忌惮司言。 不过司言知道的是,在天帝醒来之前,天庭是肯定会再次有动作。 这些动作很可能来自站在天帝一边的那些古神。 对于这点,司言自己很清楚。 即使他与古神之间的再怎么好,但他们立场不同,就必然会走向冲突。 司言也知道,这是在大战来临之前的必要之乱。 …… 至于在九界一个神秘的边角处,在天河的尽头,虚逐渐踏入了这个区域。 而且虚也并非是自己一人,苏桃儿和御灵,也跟随在虚左右。 天河从天庭奔腾而来,其中支流无数,很多都是注入无尽之海,但在这其中,最为大的一条支流,则是在这里,它宽阔足有百里,常年不息,横穿了整个大陆,流淌到了宇宙之中,最后是注入了星河,成了大千宇宙循环的一部分。 至于镇天神宫的其中一块碎片,正是在这天河尽头沉默着。 这宫殿外部因为被天河冲刷至今,早已是十分圆润光滑,但在内部,即使是庭院,却依然是有神力庇护,水汽也无法入内,只是因为见不到阳光,庭院之内的树木也枯死了。 这片宫殿是当初激战最为剧烈的地方之一,因此残留的神通也十分强大。 虚让苏桃儿和御灵紧跟在他身边,他以道法护住了两人。 虚在控制着七华剑,在泯灭这些的游离的神通,清扫出一个口子来。 “我感觉到一股神力,这股神力至今都在庇护这个宫殿。” 御灵有点沉默,他是有点发怵,因为附近随便一刀神通估计都能让他御神刀从此地爬出去。但师妹在场,他也唯有装作镇定而已。 “我也感觉到了。”苏桃儿张望道,“这股神力有些熟悉的感觉。” “咳咳…我没感觉到。”他道,“这里好冷呢。” 苏桃儿道:“师兄,你别怕呀。” “我不怕…师妹,你别站在我后面,阴森森的。” “人家也不想站在后面,但站在前面有危险怎么办?” 御灵又咳嗽了几声,似乎唯有吃下这个亏了。 虚径直往前,他们随之一个激灵,赶紧跟上了。 也是在走出了这破碎宫殿的中央之时,虚是逐渐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那人是身穿战甲站立着,但身上却都是伤,有兵器伤,有神通伤,但更为重要的是,这男子左胸是空的,他的心脏,是被活生生挖去了。至于这神威,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但很明显,即使是苏桃儿都无法在这男子身上感觉到生机。 他已经死了。 但,他即使死了,苏桃儿却知道,他是在战斗时候死的,他是在守护之时死的,他死得极其壮烈!他即使死了,他如今站在这里,却依旧宛若是一尊强大的战神! 而且在这身穿战甲男子的身后,是有着大量的枯骨,他像是在守护着那些枯骨。 苏桃儿或许明白了什么,所以显得那么失措。 也是在他们靠近一些之后,那战神的神威,顿时又强烈了一分! 他似乎仍旧有着强大的力量,在外力靠近他之时,再次产生了应激的反应! “国延。”虚近前出声道,“是我,帝君命我来找你了。”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零一章 百万年的守候 苏桃儿跟随在虚的身旁,她在犹豫之间,也已经认出了对方。 她见过国延,在很久很久之前,在她的意识又或者是神魂穿越到另一个时代之时,国延就是她所见到的第一人。 那时候国延带着她与花儿一起前往了天庭,而且苏桃儿的神魂还被老佛等大能给认了出来,险些是在天庭闹出大事情来。 而如今,那当年与她站在一起的人,却已经死了,他是身死,却依然站在这里。 他闭着双目,但那剑眉依旧,那魁梧的身材依旧巍峨,他身上那股强大的神威也依旧在。 这场景在苏桃儿眼前,是显得尤为悲壮,尤其是在漫长岁月的跨度之后,就尤为如此了。 苏桃儿是在产生着一些犹豫和茫然,但渐渐地,随着她跟在虚的后面近前,一种无法言喻的悲怆忽然从她心灵深处泛起,在她灵魂深处不断冲击和动荡着。 “唉?这是怎么了。”她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角道,“我怎么流眼泪了。” 国延的神威很强烈,即使当虚靠近之时,都仍然是如此。 其实以御灵与苏桃儿现今的境界,站在国延面前,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尤为渺小,国延在他们眼前宛若是一尊巨神,所以他身上那些刀枪剑戟的伤痕,同样格外明显。 国延是当年帝君座下六圣君之中,实力最强之一,而且关键是国延向来很谦虚,往往喜欢矮化自己,他时常会自谦自己技不如人,但实际上,他或许是藏匿最深的一个。 因为当年那一战,虚是同样在场,他见过国延在暴怒之时,所展现出来的真正实力,在当年,即使是两位神王都被其生生挡住。 如果国延可以活到今天,恐怕他的实力也能够踏入了天道之境。 但虚意识到,即使是他,但当他靠近之时,似乎也是在被这股神威抗拒。 哪怕他是令自身气息低到了极点,都依然是如此。 国延以武道立道,他那肉身成就也是极高。 虚知道,即使国延死了,他那神魂也可能被九狱牵引,也可能魂飞魄散,但他的肉身之中还留有一股神识,也是这股并不完整的思维,才至今依旧在支撑这具肉身。 在虚靠近之后,国延的身体也动了,他那肉身造诣极强!在当年,他在整个人族界域,肉身造诣只是在帝君之下,他那动作一改变,当他才抬手,单手握拳之后,就当即产生了!他那神威一起,连这天河尽头都澎湃不已! 在这宫殿外围,那些在天河尽头之中的水族,也都被这股神力所惊到,即使是那些龙族龙王,都忍不住这股神力澎湃,腾空开始长吟不止,往九界的四面八方逃去了。 但随之,虚的目光也放在了国延身后那些枯骨身上,他仍然在轻轻呢喃道:“国延,他们已经不在了,而今,我来收回宫殿,帝君明我让镇天神宫在九界之上再次升起,我们人族复兴在望,国延,你也不必再战了。” 但随着虚越来越靠近,从国延肉身上散发出来的神威却更甚了。 苏桃儿和御灵唯有躲在虚身后,才可以不受它的影响。 而且此时哪怕是虚,他神情也很是动容,国延就算是死了,但他的战意依然在。 虚的七华剑也在他身边悬浮,他那境界同样在打开,从神帝,一直到脑后产生了一片虚幻的拟态天道星海为止。 亦当国延以一记拳式起式,虚的七华剑便从各个方向而去,这三十六剑裹挟着境界领域,分别在国延周围止住,虚是以自身剑气,生生封住了他的行动! 虚知道的,他该结束这所有,他也该让国延安息了。 只不过,在这最后,国延的意志,他那生前所残留的意识,却仍旧十分强大。 这是神帝巅峰才有的神念状态,尤其是武道强者,因为弱化了神通,所以精神与神识就显得尤为强大。 当虚试图泯灭国延的神识之时,他,以及包括苏桃儿和御灵在内,却也反过来是被这股神念所影响了。 尤其是苏桃儿和御灵,他们境界稍弱,因此就最为受到影响,他们眼前的场景,也都在逐渐变化,他们似乎开始看不到什么,再逐渐地,他们眼前又出现了很多人。 他们似乎是以一个人的视角,在经历一些事情。 苏桃儿与御灵的反应都很快,他们随之是意识到,自己是身处在国延的视角,是在以国延的视角,经历他所之经历。 苏桃儿与御灵看到,还在年幼之时的国延。 这一幕幕就犹如是走马灯一样,速度非常快。 国延是出生自普通百姓人家,那是个平和村落,人族也在这期间开始了农耕,他们已经可以定居下来。 那个时代还有些蒙昧,文明也还在一个初始的状态,在那村庄之中,很多人还在穿着兽皮。 而且,这是属于图灵的时代。 图灵纪元,图灵只将自己当做至高。除非是另类种族之中的至强者可以得到一定地位,其余所有,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些生物,都是纯粹的奴隶而已。 图灵,只把除了自己之外的种族,当成是一种廉价的卑贱工具,都是自然放牧的牛羊牲畜。 所以国延的童年是痛苦的,他的青年时代,也是苦难的。 失去亲人的悲痛,自己种族磨难和地位,从他幼年之时开始,就深深烙印在了其心灵深处。 他经历太多太多,他也同样亲历过人族从九界迁往第七州界的大迁徙过。 从最早,国延感觉自己种族无望,他也觉得自己卑微。 但直到,他遇到了帝君。 一个富有理想与抱负的人。 国延开始跟随起了帝君,一起为了理想的未来而在不断付出和努力。 他们建立昊天纪元,支撑起了人族最为辉煌的一段岁月。 国延此生最佩服帝君。 这中敬佩,是一种崇拜,是一种个人的信仰。不光是帝君的强大,更是帝君那信念、他那执着与理念,才塑造了国延属于自己的价值观,才令他不再在愧疚与悔恨之中沉沦,才会得到这应有的人格。 苏桃儿与御灵看到的是国延的一生,是这尤为漫长一世。 他们甚至看到国延在之后成亲生女,看到帝君带着其余五位圣君一起出现在宴席之上。 国延很幸福,在昊天时代开启之时,是人族最为繁荣的一个时代。 他也是在这个已经安定的时代成家,庇护一方界域。 在昊天纪元初期,人族一直是在发展,他们与神族虽然有矛盾,但这些却并非无法调和。 国延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在陪伴着自己的妻子,守候女儿顺利成长,他也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在悉心教导自己女儿神通道法。 国延是个慈父。 苏桃儿与御灵只是以自身的视角在判断,就可以轻易得出这个结论。 在其女儿成长的阶段,国延很少出门,一直陪伴在女儿身边。 直到经历十几年,他才出门亲临十八州界中的政务。 但这些和平的时间毕竟是短暂的。 等到人族数量到一定程度,各种文明与优势,开始随着时间慢慢出现之后,他们之间才日渐尖锐。 所以直到最后,在昊天纪元初期结束的某个时间点,那场大战爆发了! 这场大战爆发得毫无预兆,而且国延很清楚地意识到,天庭是早已有准备,他们也早已得知,帝君不在自己的天宫之内,所以才会挑起这场大战。 这一战,当帝君本体从天道世界降临,杀向天庭之时,他也知道,自己唯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背负起自己所有,跟随帝君去征战,去付出的一切,即使这个代价,是奉献出自己的性命。 苏桃儿看见国延在前往战场战之时,他是从妻子与女儿的注视之下所离开的。 哪怕他的妻女有挽留之声,但他依然没有驻足,更没有任何的犹豫,义无反顾前往了战场。 苏桃儿与御灵,只是听见国延以那毅然的口吻,对自己的妻女说道:“有国才有家,如若人教不复,我们又何处为家?我唯有守住大家,才能顾得自己的小家,雅儿,照顾好你娘,为父去了。” 国延所管辖的诸天,就是在九界大地,他也是最先抵达战场。 他在天庭跟随帝君一起大战九天诸神,他以一己之力就生生挡住了两名神王! 他的战意不熄,他的斗志不灭! 即使他的心脏被神通打穿,即使他的神魂被两位神王合力打灭! 他的意识仍旧在,他的神识仍旧不灭! 他还在战斗,他带着自己的肉身,还在被九天诸神追杀之际,护住了一部分被打碎的镇天神宫,他还以自己的神力,庇护了神宫之中的一部分人族! 最后从九天之上,径直坠落进了天河的尽头! 他死了。 在百万年前就已经死了,但他的意志不灭,他那滔天的战意,他那不灭的理念,仍然在熊熊燃烧,即使是百万年的岁月跨度,他仍旧是那个国延,他仍旧是帝君座下的那尊神帝! 他要守护自己身后的人,他要等到那个男人再次归来,他才可以消失自己的执念,他才可以放下所有,放下自己至今的骄傲与不甘,才甘愿真正泯灭! 再次之前,任何人企图靠近这座天宫,试图夺走这座象征着人族百万年前最为辉煌时代的天宫碎片,他都不惜一战! 但渐渐地,对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楚了。 而国延,他也看见了对方的脸,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国延看见从迷雾之中走出来的人,那是虚,虚站在他的面前,虚在对他笑。 “国延,百万年过去了,帝君他回来了。”虚道,“而今,帝君命我来取回天宫……再次缔造我种族荣耀!” 言毕,国延的身躯顿时大震不已,他那滔天的战意,也在顷刻间,分崩离析了。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零二章 起势 当国延身上那股战意逐渐消失,也看清对方是虚之后,他似乎才露出了那欣慰的笑容。 他也听见了自己所想知道的这些,他这漫长历史长河的守候,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期待。 在最后,当他将视线放在了苏桃儿与御灵身上,在他依然是如此欣慰的神情之际,那一缕神念,也随之泯灭了。 大概也就在这个刹那,在他们眼前的肉身,已然成了一具空壳。 “虚,替我问候帝君。”他最后道,“我走了。” 这声音落下,也早已什么都没有了。 即使连这宫殿,都逐渐在归于平静,在天河尽头的水也不再澎湃,重新归于了奔腾的平静之中。 就连站在虚面前这肉身的肌肤,也是在短短眨眼之间,枯槁了不少。 但即使如此,国延的身材依然高大,他依然宛若是一尊战神,站立在原处。 在这里,虚也是在对国延笑,但在这笑容之间,他的眼眸里是泛起着一丝晶莹。 这面前是他同伴,在很久之前,他们一起缔造了种族的辉煌岁月。 可如今,这一幕也是沧海桑田了。 虚从镇天宫之中取材,以自身道法为国延炼制了一口铜棺,再随之将这位昔日的同伴安放进了其中。 御灵一直在旁观,不过虚在炼制之时,苏桃儿同样以自身领悟,刻画了几个符文,加入了这口炼制的铜棺之中,算是以自己的方式,在上面留下了一些印记。 她一直十分动容,在虚将国延安放进了这铜棺之时,苏桃儿是同样跪下来,对这铜棺磕了几个头。 御灵本是有点犹豫,但见小师妹如此,他也没有回避的理由,加上御灵在之前回溯了国延的过去之后,确实敬佩国延,因此同样照做了。 虚在收敛铜棺进了自己的乾坤空间之后,他再次以自身法力承托起了这天宫的碎片,令其悬浮在九界上空,然后以自身道法一推,让其往玄升界所在之地飞去了。 虚收敛了心绪,对苏桃儿与御灵道:“天宫碎片的收集已经差不多了,如今我还要去个地方,你们是否也要跟随,只是或许也会遇到一些危险。” 苏桃儿与御灵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道:“晚辈愿意跟随前往!” 虚会心一笑道:“这便好,帝君对你们是尤为保护,生怕你们有些什么危险,但你们若是想成长,就必须多些经历。现今你们那几个师兄,即使是初代人帝,在这九界范围之内,实力也无法保护你们,你们几个师兄修为都不如我,所以我倒是可以带你们去历练历练了。” 苏桃儿与御灵听闻,便再次赶紧谢过。 虚见状,又笑道:“而今我与程素应该实力只在帝君之下,倒算人族之中站立最顶尖了。” 他一边走一边说,苏桃儿则又看到了莫名其妙的花瓣飘落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是在虚身边飞舞而已,仿佛在一个微妙的环境之下烘托气氛了。 苏桃儿左看右看,愣没瞧见出个破绽来。 “而且我现在自我感觉,我应该是比程素强一点,现今,我应该才是人族的第二强者!”虚用折扇敲敲自己的手心如此断言道,“那么如此一来,嗯……好雄厚的剑意!?” 当虚猛然抬头,就随之见到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踩在一道他所拟化的剑光之上,他那速度极快,他只是在那剑光之上稍微踏出几下,就轻易横跨不知道多少千里。 “好强的剑道!他的剑比初代更强,他在剑道上的造诣与领悟,并不输于我!此人是谁?!”虚不由是出声惊呼道。 墨均衡的修为可能没有虚深厚,但同为剑修,虚却清楚知道,对方那剑道领悟,肯定是有着极高的造诣! 但这才刚完,苏桃儿就在原地挥手呐喊道:“师兄,师兄你别走啊” 只是苏桃儿这么喊压根就没用,墨均衡很快就看不见人影了。 至于虚是有些迟疑,他没搞清楚怎么苏桃儿在喊对方师兄,但随之,他又感觉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妖气! “好大的妖气!”他惊醒道,“青丘之国,九尾一族!?” 虚又往另一面看去,只见有一团雪白的云雾也在用神通快速移动,这云团之中有大妖在做法,涌动着那九条天狐尾巴,而在那天狐尾巴上头,还站在一个绝世美女,只是那美女,如今却是穿着一身书生男装,身边还围着许多上蹿下跳的小狐狸。 “快!就在这个前头,再往前头去,就是天河中游了,一定要在天河中游拦住他!” 结果那姑娘才喊完,苏桃儿就又向上头蹦蹦跳跳,招手喊道:“白师兄,白师兄,桃儿在这里啊!” 御灵见状,他是埋头想悄悄溜走,但桃儿固然还在喊,却是先伸出手,抓住了御灵的后领口,又向上头喊道:“三师兄也在这里呀!” 但不等苏桃儿与御灵反应,那九尾狐已经用术法裹住了他们,将两人,包括虚在内向上方的云雾拉去。 “前辈前辈!”在云雾之做法的九尾狐女子对虚如此道,“你若是替咱家抓住了那人族汉子,押送到我青丘之国,我们国主愿意以国士待之,有大好处给你哒!” …… 在九界之上,在这个星夜之间,司言看见虚送来了镇天神宫的主殿之一与其余大殿一起衔接。而有着这主殿回归,整座天宫,如今也差不多成型了,现在也唯有是在玄升界东海底部的明德大殿还没有回归。不过明德大殿的缺失,看起来也只是宏伟的镇天神宫缺失了一个角而已,这从远处的感官而言,影响并非是很严重。 而且天命阁,其实也属于镇天神宫的一部分,天命阁是与明德大殿与主殿相互连接之间的一个地方,司言在深夜期间,也悄悄是将天命阁先推回了镇天神宫之中。 如今,司言也将天命阁未曾解析的天道符文,也缠绕在了自己身上,天命阁算失去了对他的影响了。 而至于明德大殿的回归,他如今却并非是在着急。 何况在司言送回了文曳的尸身之后,对明德大殿也有些影响,文海如今不愿意出来,司言也根本无法为之如何,因为从很多方面而言,司言对他们兄妹,也唯有愧疚而已。 镇天神宫是在玄升界的上方,也是当它升起到极高的位置之后,九界的许多大能,许多存在也都观测到了。 即使是天誉的诸天,还是在那天庭之上,当镇天神宫绽放出神光之时,这些大能,纷纷有些惊惧,皆向玄升界所在的中央星域望来。 而且他们之中有很多存在,是赫然发现,如今的人族星域州界,居然已经有着如此盛况,不但是十几座诸天连绵在了一起,人口超过了百亿,就连镇天神宫,都再次升起了,在那星域的天图上空,绽放着万丈神光。 如今整个星域也是在九界之上移动,它已经差不多回到了天宫曾经所在的一个位置。 因此,在一片九界南方界域,一片已经陷入了黑暗不知道多久的绝地之中,在所在的一座古城之中,也有一对母女,观测到了这个景象。 那女子看起来很年轻,其女儿应该也不过才只有十岁出头而已,而且这姑娘还有着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这小姑娘见母亲神情愕然,像是产生了极大的冲击才木讷在那里,就出声问道:“娘,那座宫殿好大呀,比咱们家都大好多呢!” 在她身旁的其母,狐花莺城主有点失措地喃喃自语道:“父亲遗训,当九界之上有一座天宫升起,我便是可以是可以解开这方界域的封印,前去追随这位宫殿的主人了。” 说着,狐花莺是取出了一幅图,她在详细比对之后,又补充道:“是它没错了,父亲曾经有图纸留给我,正是这座天宫,这座天宫唯有人教始祖才能令之玄升,这位人教始祖,终于回来了么……” “娘,我们可以去外面了?”狐叶茗忽然是有点委屈起来道,“去了外面可以去找叶铭的郎君了么,郎君怎么和叶铭拜堂之后就睡了一会,就直接不见了,郎君可真是个负心汉,娘替叶铭找到郎君,要替叶铭教训他的呢。” 见自己娘亲仍旧在出神,狐叶茗又赶忙道:“娘,郎君在外面好像是成亲过来了,是有个黄脸婆,不过咱是年轻些,是不是可以把那黄脸婆给赶出家门,要么,她当妾好啦,给咱每天做好吃哒!” 狐花莺轻轻抿嘴一笑道:“好了,叶铭,你先与你爹,你起陪娘亲去深渊那里见一见古伯伯,这解开封印,还需他亲自出手,为娘还做不到,我们夜明城,也该回归正式回归九界了。” …… 司言此刻是站在玄升界的上空,在镇天神宫的位置,正在俯览九界的远方。 “天冥天道的存在感逐渐增强了。”他在风中自言自语道,“天道起变化了,大天尊也应该说服了后土。” 第四百零三章 两界相交 司言的感觉很敏锐,他清晰感受到了天冥天道的变化。 只不过现在是白昼,在九界最大的太阳没有落山之前,天冥天道总是在被压制着。 唯有在夜晚降临,整个宇宙恒星都进入了界域的背面,无法照亮界域之时,才是九狱之力最为强盛的时期。 也只有夜间,阳气最弱,这才是属于九狱阴差引渡亡魂的时间。 司言此刻在镇天神宫上吹风,他感觉到这些变化,因此心中似乎也多了些不安。 因为如今他的责任其实更重了,几乎除了神族所掌控之地的人族之外,其余大部分族人,都已经在这些连绵的诸天州界之中。司言现在所掌管的人数,足以有上百亿,这么多生命,都是有着自己的家庭与亲人,而他们的命运,或许则是都捆绑在了其一人身上了。 虚外出去寻找天宫碎片期间,玄升界自然很热闹。 司言除了见了各种人,也一直在陪伴自己的嫡子。现在,常安也不止是会爬了,他也可以站起来,依靠自己的力量,稍微扶着墙摇摇晃晃走上那么几步,只是步伐还还不太稳,如果是一旦放开,大概就是稍微踉跄几步,就直接一屁股给坐在了地上。 但他爬起来倒是飞快,身手十分矫捷,有时候在房间里又或者庭院,秀儿为了抓住他,是要到处追着跑的,有时候常安比较熊的时候,还特别喜欢往庭院的水池里跑。 虽然只从他掉下去过一次之后,大家才赫然发现,其实这孩子是会水的,他全身放松,十分轻易就可以漂浮在水面上,这胖嘟嘟的大腿轻轻蹬几下,甚至是可以仰泳,而且动作是非常流畅,周围还跟着几尾锦鲤呢。 不过最近因为来拜访的人多,常安肯定是不会烦闷了,尤其陆巧也来了天炎皇国。 陆巧是与兄长陆夫子一起前来。 加上陆巧性格本来就很乐天,见常安可爱,也就在那里整天逗常安开心,甚至还背着他到处跑,常安同样是很喜欢陆巧,开始转而是有点粘着她了,每次是一个大早晨,在看见陆巧之后,就不停在招手,整个人都是上蹿下跳的,好几次都差点从竹榻上掉下去,看得秀儿是心惊胆战,而且常安因为和陆巧是玩熟悉了,最近都不怎么想让莫璃来管,他倒是也并非不让二娘抱,而是莫璃才抱起他,他就有点可怜巴巴在那里盯着陆巧姐姐瞧,他似乎更愿意和小姐姐一起玩,毕竟这小姐姐很能逗他开心 ,小姐姐的脸上也永远堆满了笑容。 就是常安这孩子似乎语言天赋并不高,其余的孩子像是他这么大,可能至少已经会称呼父母的其中一个了。可他只是有时候会很有开口的欲望,但就是不怎么哼出声音来,顶多也就是对莫璃或者永宁发出一个有点类似的音节,似乎在喊娘亲,但这声音是肯定不清晰的。 陆夫子则是来瞧瞧如今的天炎皇国,因为玄升界与青云界都成了如此之多州界的中心,在其中玄升界最为热闹,他自然在隔壁州界待不住了,硬是要来玄升界走走。 加上佑心人帝的诸天回归,古竹音来这里,也就尤其方便。 大概在司言预感到天冥天道,她与佑心,以及是陆夫子,都围在司言身边。 他们同样在镇天神宫的最上方,从宫殿的琉璃瓦,往九界大地在俯览着。 先是古竹音奇怪道:“诶,这南方界域底下那片绝地封印居然解开了,那片绝地,甚至连我也不曾进过呢。” 司言浅浅地笑着,就释然道:“时机到了,它封印自然也就不在了,这些都是顺其自然而已。” 他虽然是在看着底下那片界域,但他更似乎是在凝视着那界域深处的什么,在这深处,可能有他所挂念的人,因此在最后,司言脸上,似乎又泛起了一些欣慰。 佑心人帝曾经入过其中,也代替司言去见过古伍格,所以他是不由在心中有些凛然。 而且佑心人帝清楚,夜明城人口其实并不多,他们来投靠人族州界,估计也就是在州界的随处一个地方起一座城池而已。 不过佑心人帝同样很敏锐,他如今是修炼成神帝,在这方面感应自然不弱。 他不无忧虑道:“老师,如今天冥天道在逐渐增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言看了看远方的天际,随之沉吟道:“他可能快来了。” 佑心人帝闻言,他是先一愣,似乎并未反应过来。 但随之,司言又补充道:“他不可能拒绝天帝,他入主九狱之后,是一直在遵循宇宙大道法则,希望按规矩办事,即使他对天帝一直很不满,但在过去那个时代,天帝终究是对他有恩,终究是他的提携者和引路人,他或许不认同神族本位,但天帝总是他的恩人,于情于理,他也无法忤逆。” 黄昏已经在逐渐降临了,随着夜幕的临近,天冥天道在感觉,也是在变得越来越强。 司言看到了那个蠢蠢欲动的世界,看到隐藏在了万界背面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力量,正伴随着那尊世间最为强大的鬼神,从那九狱的无底深渊之中缓缓升起,因而是变得越来越浓烈。 宇宙大界域,一共有通常意义上的大三界,即九界、九幽、九狱。 九狱是所有生灵死后的最终归属,那界域世界无比辽阔,甚至比起九界,或许都有犹有过之。 因此九狱的主人在掌控了这方世界的法则之后,他的实力也会变得空前强大,在某种意义上,九狱的主宰,便是冥都世界的本身! 在镇天神宫上方,有着越来越多的人在飞来,凤焰舞就在下面,过来也只是瞬息而已。 初代人帝在司言几个弟子之中境界修为最高,他是早已有预感,他在自己那州界化作了一道剑光,也抵达了镇天神宫上方。 至于程素,她虽然并未近前,但她视野所及之处,皆是她瞬息可以抵达之地。 她只是在天炎皇宫的庭之中站着,一如既往撑着伞,是如此平静,又似乎带着一丝情绪波动,在看着那前方而已。 终于,当夜幕真正降临之时,他们在隐约之间,也可以看到那背面的世界了。 今夜,冥界大开。 这夜也是变得更加深沉了,在这天空之上,连一点星光都没有,仿佛早已都被黑暗所彻底吞噬了。 而且这个诸天万界都在此刻忽然意识到,万界之内所有的游魂,居然都没有阴差来牵引,整个九狱的阴差,在今夜居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或许即使在这冥河之上,也根本就没有半个魂魄! 在这隐隐约约之间,司言看见这世界的壁垒在变得越来越纤薄,那在玄升界对面,在整个州界的中心,是有一条极大又极其宽广的河流在缓缓流淌出来。 而在这河流之上,是逐渐有些身影出现了。 这些身影皆是站在木船又或者是纸船之上,他们都是在周围有着有些鬼火在缭绕,那脸色也皆是煞白。 这些都是九狱阴差,有些是判官,有些是十殿阎王,有些是奈何之地的管理者。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也有垂垂老矣的老者,看似娇艳的女子,以及在最后面,是一对在木船上轻轻摇曳着的姐弟。 阴差数量虽然不多,但他们都是九狱世界的强者。 他们魂魄经过常年九狱世界的滋润,即使比起正常元神,也丝毫不弱,而且他们还都留有生前的肉身,这些肉身都被蕴养在冥河深处。 也是当冥河真正从冥界流淌而出,它那大道的影响,亦是在对周边的州界在产生影响。 许多植物在枯萎,一些河流与湖泊,则是在这股幽冥的寒气之中,逐渐结上一层白毛的冰面。 佑心人帝与奕初见状,他们随之在身体里令命轮进入了神帝境界,从脑后跳跃出重重光轮,他们两人,甚至包括有点后知后觉的凤焰舞在内,他们三尊神帝,也都是随之屹立起了自己的元神,用自己的元神之力,试图抵消冥河对现世的影响! 他们这三尊神帝之威,在那高达数万丈的元神虚影威压之下,这些州界确实是在此刻有了极大的缓解。 奕初是在天婴境界,他修为最高,元神也最为巍峨与炙热。 事实上,人族界域如今可以调集的神帝,并非只有他们几个,奕初之下,同样也有弟子进入了这个境界,但这些弟子是分别镇守在州界,他们此刻也都时刻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奕初的命轮在其肉身与神魂中央不断旋转,而且他也在这期间,往那冥河之上逐渐踏步走去! 他一步瞬息,当他踏入冥河,就连整个冥河之水都在开始澎湃了,他那元神,同样在俯览这些九狱阴差! 一代剑神,元神已经在天婴境界大圆满,或许连九天之上的神王,也早已对奕初敬畏三分了。 就连这些阴差,都在仰视着奕初那强大的身躯。 “速速退去!” 奕初怒喝之时,冥河再次汹涌。 “此乃阳间,并非你们九狱之地,速速退去!” 不过,在奕初如此喊道之时,那冥河尽头,在隐约之间也有个身影出现了。 那个身影,甚至比奕初都要伟岸! 他那肉身辽阔,就犹如是一整座诸天世界! 后土府君,世间最为强大的鬼神,如今的冥都主宰! 随之,那冥河尽头的身影动了,他向奕初探手抓来,携带着整个九狱世界的法则…… 第四百零四章 斩断冥河 府君的身影是出现在冥河尽头,他那漆黑真身宛若是一方大型诸天,但他的真身,似乎是比这漆黑的夜更黑,他那双眼眸,犹如就是双轮鲜血的红月,高高挂起在冥河尽头,九界上空,此刻在散发着这好似一个诡异世界般的光芒。 而这血月凌空的景象,也自然出现在了所有人族州界之中。 也是当后土府君出现之时,这九狱冥河也随之猛涨起来,它那河面变得更为宽阔,在响起潮汐声音之际,也起了冥水涌浪,那九狱之力,同样更甚一分了! 即使这冥河两侧有佑心人帝与凤焰舞在用修为镇压,可冥河澎湃之后,即使他们也无法遏制住了,这冥河影响还传递到了州界诸天,那些山川河流,结冰的现象更多了,大批的植被,也是在枯萎,哪怕是一群群生命力旺盛的人族,他们同样感觉到了自我异状,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阴冷与寒意,从他们灵魂深处,从一个他们无法理解的深渊而来,在此刻不断地泛起着。 而且现在那广袤的身影,这还仅仅是府君的肉身影响,府君虽然是鬼神,但他却也有着完整的元神。 他们一族是在洪荒初期,被图灵古族给驱逐到了九狱世界,去牵引隔界幽魂,让幽魂永远在冥界,无法影响阳间世界。 但他们一族在九狱时间太长了,很多族人无法适应九狱,都在死去,有些是在逐渐化作如今这些鬼神的模样,丧失了理智,有些是神力衰竭,再也无法产生后代,连寿元也被九狱所汲取炼化。 不过他们这一族,终于诞下了一个得到九狱大道祝福的孩子,他天生亲近道,他自九狱出生,他也注定是在未来,会成为九狱的主宰。 奕初站在冥河之上,他之前还可以凭借自己天婴境界的修为,镇压这条冥河中心,但当府君出现这一刻,奕初不光是修为,即使附加自身剑道威压,也已经无法稳住这条冥河了。 而且与之相对,在冥河尽头,那也不过是府君的肉身,他还未令元神虚影屹立起来! 倘若是元神虚影,也许整个九界范围,所有阳间生灵,所有万界,都可以观测到这位冥界主宰! 府君的掌心在向奕初伸来之时,他那手掌是犹如一个无底深渊,到处都缠绕着无尽黑气。以至于连后土那手掌的周围空间,也都陷入那漆黑之中,被完全扭曲了! 并且即使是奕初这般强者,他同样感觉到这迎面而来的手掌,仿佛是一个世界,是携带着一整个世界的法则,在向其笼罩过来! 奕初当即发出了声怒喝,他当即,再次提升起自己的修为境界,令自己彻底处在一个巅峰状态! 他那剑光也随之暴涨,他的剑光好似长虹又犹如匹练,迸发着耀眼的七彩霓光,那剑气横跨足有数万里,激荡起了一片冥河之水,连在冥河之中沉沦的饿殍,也都同样被这剑光给 惊吓炸起,全都成了齑粉与碎片! 可这剑光到了府君的手掌之下,府君却连个反应都未曾有,剑光似乎只是令他那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会,就彻底失去了作用,被府君所掌控的法则轻易散去。这感觉就像是一枚落石进入了深渊之中,就是如此悄然无声,彻底失去了痕迹。 府君与冥都世界一起入侵阳间之时,在九天之上,自然是有诸神在围观,那在九天天河上的恒天君目睹这场景,背后自然不由是有些冷汗出来了。 他并非出生在洪荒时代,亦从未见过冥都后土出手。所以何曾会知道,这坐镇九狱世界的冥都主宰,竟然会有这等实力!此时后土所携带的法则力量,恒天君甚至觉得,都不曾逊色天帝! 这坐镇三界之一九狱主宰,包括是幽君在内,他们实力,或许即使是在远古神族之中,这也是顶尖的存在!即使连四帝也稍微逊色,至于天沐神王之流根本是无法与之比拟,日月二神,火神水神这些,则更是相差到十万八千里! 又或许,那四帝也同样深藏不露,都有着自己压箱底的境界手段! 奕初见状自然是大惊不已,而且府君那手掌,也在产生一股尤为强大的引力,在将其吸引过去。 他自然心觉骇然,而且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他整个人,包括自身元神,都已经被在府君的手掌之前了,他即刻又是以全力,再次贯穿出一剑,但这剑进了府君的手掌,那横贯几万里的剑光,却是在府君的手中拟化了,它并未消失,而是成了一道彩光,在他手里不断拟化,在逐渐成为力量的一部分,与他的黑气混合! 司言见之,厉声对奕初提醒道:“阿初,快退,他的法则融入了你的力量!你主修天罡与天火,与他的天道属性截然相反,正好被他所压制!” 在这世上,最为难修炼和神秘的天道,也正是天冥天道,因为这天道需要感悟九狱之力,如果想要有精进,就需要深入九狱,这其中代价也最大,所以九狱天道,也有着它那独特的神秘性。 奕初凛然不已,但此时,他即使是想后退,却又无法做到了,就算是他张开了剑道领域,可他就连剑道领域也彻底被禁锢,根本无法用剑意切割周围,至于那些剑气彩光在后土的手掌之中,就犹如是想针刺一样,犹如是漫天散花,成了千亿无数,对他铺面而来。 奕初惊愕之余,正想燃烧自身元神来斩破这些法则之力的时候,却见自己前面忽然是出现了一顶油纸花伞,在花伞在他前头旋转,替他挡住了大量反噬的剑光,在奕初随之一愣的时候,他身旁又出现了一个女子,在女子一拉拽他的手,近乎是在瞬息之间,就在冥河之上退出了不知道多少万里! 而且这女子在退步之时,全都是切割了空间,在空间之中不断穿梭。 程素是想带着奕初从冥河之上逃出去,但在这一刻,她也进入了冥河之上,她也是在受到府君法力的影响,府君同样用那深邃的法力在试图控制她,将她也吸入自己的法则世界之中! 程素那九命光轮之上的天道星图在不断迸发出神光,她几乎把自己的空间道法催化到了极限。 在冥河之上,其余阴差也都纷纷出手了。 他们实力也尤为强大,即使不如程素这般,却也不乏与神帝比肩者。 他们都属于亡灵界限,他们那元神被称之为阴神,就连模样,都显得尤为恐怖。 有些阴神模样居然全都是白骨,手里的法器,也十分可怕,有些是用脊椎骨串联成长枪,有些是依旧带血的荆棘长鞭。 他们神通各异,但威力却也都极强。 程素见状,不断在用空间之力,挡住他们,等到最后,她的空间无法送走所有神通,在被逼无奈之下,她一声娇喝,以九凤神凰功化出了一个火焰分身,才勉强挡住了迎面的一记荆棘血鞭! 而且初代人帝他也并非停下,他那滔天战意再次爆发,他那白须白发也都在罡气承托中飘扬,也在怒喝之下,他以三十六重剑道领域柔和,以自身最强的剑意,再次对着后土钉出了一剑! 这一剑之威是极强,亦是初代对剑道理解的一个巅峰,也是他对这位远古至强者挑战的一个强烈欲望! 他那剑光从府君的指缝之间贯穿而过,而且这一剑,确实也伤到了府君,令他那指间都有剑伤产生,他那食指,也似乎有一半被奕初所斩断! 不过府君道体十分特殊,他根本连血都没有,唯有那黑气在不断泛起。 后土见状,他也不由心生恼怒了。 他似乎彻底在从九狱深渊之中走出来,他在靠近玄升界,在试图从九狱世界,来到这现世。 因此,他那形象也变得更为高耸了! 这感觉已经无法用界域来形容,而是整个九界,都好似成了他的衬托,当后土从九狱试图来到现世,即使是远在九界边缘,连那里的大地都在剧烈震动,至于玄升界之内,就更是如此。 当后土在冥河上站起来之时,好似广袤无限的九界大帝上,多了一尊能够开天辟地的巨人!连整个九界,都在为他而颤抖! 此刻,倘若不是司言布阵在先,又有州界藏匿到了空间背面,这影响或许直接会令这些州界发生无法逆转的灾劫。 九狱之力在这百万年之后,终于又一次降临九界。 在这滚滚黑气之下,整个冥河也成了法则的一部分,程素与奕初再也无法凭借自己逃脱出去。 但比起阴沉着脸的程素,奕初是在仰天狂笑,他是感觉自己的血在沸腾,他那滔天的战意,在见到府君真身之威以后,已经被彻底激发了,即使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性。 但府君在此刻,他也抬起头了,他是看向了另一边,他看到了第十八天道,也有星火在亮起,在一个瞬息,就开始汹涌燃烧了起来。 司言脑后十道光轮闪耀无比,他似乎以天为剑,当即一挥,就斩断整条澎湃沸腾的冥河! 第四百零五章 奉命来磨 整条冥河都被这一剑给斩断了! 而且这一剑之中还有着司言那天火之力,冥河的横截面不但是被高高激荡而起,甚至连这从九狱深处而来的冥河,都燃起了那熊熊的烈焰!至于在冥河之中的亿万饿殍,同样在大批泯灭,当即化作了一片片的灰烬,在狰狞与扭曲中,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同样正是司言斩断了冥河,所以程素才能与奕初在此刻脱身,她随之就退后到了司言身后。 程素因为与府君斗法,即使时间很短,但这修为有所消耗,所以连气息也有点凌乱,比起奕初都有些不如。 司言此刻在与那冥河另一端的府君在对视着,他这修为气息,也越来越旺盛。 “天帝让他来,他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替天帝来磨我,从开始就在逼老子出手了。”司言冷哼了声道,“既然如此,也只好随了他的愿了,我们互相之间磨一磨。” 司言并未理会程素与奕初,也逐渐向那冥河走去。 他那天道之火似乎是烧穿了空间,连术法都未曾用,就轻易站在了冥河之上。 司言在以自身修为在压制冥河的力量。也是当他在这上面动用自身天道,凤焰舞与佑心两人的压力才顿时大减。 他脑后那十道光轮在闪耀着,当其也燃起熊熊烈火之时,这就像是一重重高耸的日冕,不仅耀眼,还照亮了这整个域外空间的黑夜,甚至是在九界极远之处,同样可以观测到。 至于是在玄升界之类的州界,就更是如此了,他们只看到在州界之外,一尊全身都缭绕着烈火,以日月星辰为衬托,以天地为被的神人,在与那冥河另一头的鬼神在互相对持。 司言凝聚道火,以自身道法炼制出了一柄火剑,令大量冥河水,在他脚下蒸发着,令冥河在此处彻底断流。 至于这一幕也实在是过于震撼,就好比是莫璃和常安,他们就算在皇宫之中,都可以轻易看到这些景象。 常安被莫璃抱住在手里,他是有些惊骇地在看着界域之外这一幕,睁大着圆溜溜又可爱的大眼睛,似乎很不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随之,这孩子好像认出了自己父亲的背影,就那么往后仰了下,忽然是从莫璃怀里很有扑出去的欲望,试图到爹爹那边去,莫璃唯有赶紧抱住他,不让他再乱动。虽然他不依,反而在嘴里喊着‘哒哒’之类的声音,那眼睛里更是充满着崇拜的小星星,觉得爹爹好高大,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身子呢,一副很想让爹爹搭理自己的模样,想去爹爹的肩膀上坐一坐。只可惜司言背对着他,也根本听不见儿子的声儿。 但事实上,莫璃是在担心另一件事。 至始至终,九幽魔界都没有反应。 其实,莫璃自己也清楚,上次幽君愿意替她出手,这只不过是个意外而已,是个小概率事件,这并非代表九幽的立场在人族这里。 以莫璃对幽君的了解,莫璃很清楚,先不论在魔界同样有很多人族被奴役,成为基础劳动力的一种资源,幽君为了种族利益,自然不可能解放他们。何况幽君对天庭虽然有意见,但这些意见,并不能令其成为反对天庭的理由,只因为神魔本身同源,反对神族,也是在反对魔族。 莫璃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自己的夫君击败了天庭,成功入主九天作为了最高的统治者,他到底会做什么。 到时候,所有的现有秩序会被打破,整个万界,关系到千亿万生灵的法则,也将会被彻底倾覆! 在那冥河之上,那些阴差也都消失了,他们好像是进入了四方各面,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此刻在冥河处站着的,就唯有府君与司言。 府君身上都缠绕着黑气,司言则是那熊熊烈焰,他们之间的道域在互相之间不断交错。 但即使府君站在界域之间的壁垒中,他依旧未曾从九狱里彻底走出来。 他的力量来自冥都世界,他也清楚帝君的强大,因此他同样是心有顾忌。 随之,司言以自身道法推开这些重重州界星域,避免神通波及到这些州界之上。 他们此刻是相对在一条直线之上,令互相之间的法力与法则在不断交织,而在其余万界众生的眼中,就宛若是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在这之中,尤其是府君,他那百万年未曾出现在万界众生面前的肉身本体,令这些活着的生灵,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畏惧。 而且他在全身漆黑的状况之下,四肢却显得尤为细长。 府君肉身伟岸,比现在的司言,仍旧是要高大不知道多少倍数,哪怕他是在隔界,却也足以与司言一战了! 府君紧缩了自己的天冥道域,立即就意识到司言在推开身后的诸天州界,他当即再次是一掌向司言拍来,这一掌之中,自然也满含着那法则之力! 而这一次,府君并未像刚才与奕初和程素那般交手,而是用出了真正的实力,他那脑后也跳跃出了十道神轮,但他那神轮却依然是漆黑的,他那些黑气在缭绕之时,仿佛是漆黑的火焰,在与他那血红的双眼,在形成鲜明的衬托与交织。 也同样,与司言此时的状态,在形成着强烈的对比。 司言见状,随之以自己那火剑带着那烈焰,一剑往府君的手掌而去,府君与司言天道相生相克,但就算如此,那些烈焰在他手掌里回旋,在拟化之时,还是将他那手掌烧穿了,在那手背上,也到处是烈火的空洞。 然而他府君并未顾及这些,最终还是一掌对着司言重重拍下! 司言在挡住这一招的同时,自然感觉到了一股似乎无法抵挡的力量,他不由整个人都在下陷,从肉身,甚至是自己的元神,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震动。 府君的天道法则,对神魂尤为甚之,而神魂又是元神之根本,即使司言也可以感觉到这股力量在对自身的侵袭。 府君又是当即一握,将司言整个人都捏紧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这一握的力量极大,它在瞬间所产生的法力,就连九界上方那些星辰都已经被吸引了过来,在这附近悬浮,然后又随之被这股震荡开来的力量波纹,在顷刻间震得粉碎! 而也是因为府君那法力的荡漾,他那漆黑的十道神轮,在此刻也再次变得更为明显,那些黑气彻底变成了火焰,一种黑色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着。 奕初见状正要起招,便是被程素拦住道:“他的天道气息并未减弱,他们都是上古种族的一部分,期间胜负并没有这么简单。” 也是在她说完之际,府君那拳头再次有火焰在冒出来,这些火焰比之前更凌冽,更加汹涌和旺盛。 火焰融穿了府君的手掌,又被一道从内往外的剑气骤然斩过,府君那半只手掌也随之被当场斩断! 府君见之,他也同样是在微微皱眉。 到了府君与司言这个境界,这点伤自然算不得什么,只要主体与神魂不灭,随时都可以恢复,何况后土道体特殊,他更不在乎这点伤势。 而且在这同时,司言的法相也在变得越来越伟岸,他是试图与后土府君的肉身相等! 他是以自身天火之力焚烧神魂,在淬炼自身,他那战意也同样变得强烈起来。 “后土,阳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你的九狱世界去!” 他们之间一战影响实力太大,在天帝未能亲自出来之时,他不希望人族有任何波及。 事实上,司言与后土这一战,他几乎不能吃任何亏,有太多的存在盯着他,他但凡真正有落入下风的风险,那些潜藏在暗处那些人,定然会像是恶狗这般,扑上来将其吃干抹净。 司言见他还不动,不由是大怒起来,这天道之威加持之下,就要杀进九狱冥都,与后土一战! 可也是在此时,司言是感觉到,这两个界域之间,感觉似乎是弱了一分,而且那些大量的黑气,居然开始填充了冥河流淌之处的空间裂缝,就连府君的身影,都是在逐渐隐去了,他似乎要走了,那肉身又再次开始沉浸在深渊之中了。 司言见状,先是沉默不语,只是那后土是在牢牢盯着他。 府君似乎想说什么,但在最后,他还是没有一点声音地离去了。 司言重重地哼声,这才收敛了自己的修为境界与法相。 奕初赶紧近前道:“师尊,他怎么走了!?” “他自然走了,他也不想和我鱼死网破,他不过是听了天帝的吩咐,来磨我一下,让我境界也不能好好恢复,有可能他走了,又会有谁来磨我。”司言不无愤恨道,“大天尊应该看穿了我的一些秘密,这卑鄙之徒,尽是一些下流的手段!” “那这该如何。”奕初愕然道,“这些大能非我与程素前辈可以敌之。” 司言稍微沉吟了下,才道:“这办法也应该会有,我其实已经有了些计策,天帝阴我的,老子迟早给他龟儿子阴回去!” …… 天炎皇国的一个角落粮仓里。 这是去年的秋粮,为了防止饥荒而堆积在此。 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阴差男童,却在偷偷用口袋,拼命地装着米,这模样还满头大汗呢。 “府君有令,咱们可以拿些吃食了!” 第四百零六章 觉悟 在这个谁也没有发现粮仓有异动的夜晚,阴差男童是满头大汗,不断在往自己的口袋里装白花花又黄橙橙的粮食,直到足足装满了三个麻袋,才算是姑且作罢了,毕竟他的想象力也只有三个麻袋,所以也才带上了三个,可谁知道这粮库居然是会这么大。 不过今夜,阴差男童的心情还是愉悦又兴奋的,光是他偷到的这三袋大米和玉米面,就足够他吃上一段时间了,如果用冥河水煮饭,做几个玉米面子,光是想想,他那口水就要流下来。 阴差男童在装满麻袋之后是正想走,却又恍然大悟,自己的口袋虽然装满了,可胃里还是空的,所以他赶紧一个向前扑,直接钻进了玉米堆里头,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事实上,这样一幕幕,同样发生在玄升界的各个地方。 如今府君在与帝君激战,他原本的意识也都从冥河之上凝聚,根本管不到他们这群阴差 在阳间做什么,所以在这一夜,是整个玄升界到处是盗窃案频发。 有些是粮食失窃,有些是钱财,又有些是股东字画之类。 即使是永宁,在她与莫璃站在一起,在那不经意之间她们的身后,也是有一个浑身苍白的幽魂,从那房间里跑出来,而这面目苍白的女童,身上是戴着不知道多少金银首饰,她在这仓促之间还回头看了永宁她们一眼,见她们没反应,就随之是召唤来了一艘木船,笑嘻嘻地从冥河支流上离开了。 在府君退去不久,司言就与自己这一众弟子先回到了皇宫之中。 如今府君来袭,司言为了对抗他,不得不再次进入天道境界,这也令他的境界裂痕又比之前好不了多少,即使连金气也都消弭了点,但这好歹是有图天卵在源源不断支持,他的情况不至于会过于糟糕。 而且如今这一战,其实并非没有好处,至少司言是以自身实力给诸多州界都稳定了下人心。他这人教始祖,并非是到了无法一战的程度,他甚至是可以凭借现有实力,逼退九狱主宰。 何况事实确实如他所想,有许多州界的领袖,都在此时欢呼和雀跃。 他们在之前,几乎只能靠自己在抵抗神族,如今种族有了更高一层的庇护,他们自然是感到欣然。 不过奕初仍旧是不无担忧道:“师尊,如今来个府君,我们就草木皆兵,府君只是天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如果真正等到大战之时,我们恐怕依然会是处在劣势了。” 司言自然知道奕初之意,因此他道:“阿初,天庭统治万界已经有一百三十万年,天帝性格又很是强势,他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在最初发展礼教,容忍佛家,忍耐了很多,但在之后,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打压了很多,否则他一走,天阁又怎么会乱,其余诸神又为何不出手呢?” 奕初随之讶异道:“师尊,你是认为他们之中有谁会站在我们这里?” 司言轻轻一笑,先不明言,是隔了一会才开口。 “而且即使他们不站在我们这里其实也无所谓,这百万年,很长时间我虽然一直在沉眠,可我同样也在领悟。”他释然道,“我也破开了天道的禁锢,只要再有一点点,只要我境界恢复到巅峰状态,我或许可以理解最后一点天道符文,我如果化道,即使天帝,那也并非我敌手了。” 说着,司言脸上似乎是阴冷起来了。 “何况大天尊自己也有不少破绽。”他道,“大天尊周围也尽是些贼寇,之后就要看我怎么弄他了。” 正在奕初一脸茫然之时,司言拍了拍这大弟子的肩膀,将其拉拢过来道:“阿初,你知道天帝如果完蛋了,这天下又该如何了?” 奕初是白须白发的老者形象,被司言这么一问,他是反而一愣了。 司言拉拢他,对其弟子轻声细语道:“那时候天下就是咱们的,天帝所有的财富和女……那时候,其实也才刚刚开始,不是吗?事实上在之后才是大麻烦,天帝不过是个小麻烦,今天他恶心我,明天找个机会我去恶心他一下,而且我恶心他,必须把他给恶心坏了。” 奕初有点无法理解,唯有先道:“是…是,弟子明白,师尊打算怎么恶心天帝?” “这么嘛,我过两天告诉你,我是先有了些办法了。” “咦?”司言被在摸着自己脸的儿子给惊到了,“这孩子怎么今天这么高兴……口水都糊到我脸上了!” 在司言怀里的常安,此刻正在司言怀里不停在蹬着小腿,在很高兴地看着他,嘴里还用唾液在吹着一个小泡泡。 不过司言看儿子太高兴,在他怀里都不乖,就转而给了奕初去抱,但奕初一抱他,他就开始扯奕初的胡子了。 奕初又随之问道:“那师尊你这两天有何打算?” “这两天我先休息下。”司言挥挥手道,“估计府君也大概耗费了我恢复的好些日子了。” …… 在如今的人族界域之中,大概在玄升界侧左方的一座诸天的深山中,有着一座很小又很破的寺庙。 这座寺庙里住的和尚并不多,也就只有寥寥六人而已,这六人之中,其中一个是身为主持的老和尚,管着几个跟随自己修行的弟子。 这老和尚永远是穿着一身有点褴褛的袈裟,脸上也总是挂着那浅浅的慈祥微笑。 跟随老和尚在修行的这些弟子,有些是遭难过了,在寺庙得到了庇护,有些是家中有了变故,唯有一人,在万念俱灰之下,来跟随其剃发修行,这寺庙里也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和尚, 如今才不过只有十一二岁,是当年老和尚在一个夜晚,在寺庙门口所捡到的孤儿。 这小小的寺庙香火并不旺盛,尤其是在最近,因为人教又再次兴起,各种人教道观也都在建造中,最近来寺庙里参拜的人也就更少了。 而且这寺庙其实也有很古怪的地方。 寺庙的主殿之中,并非是佛祖如来,而是一尊女佛的塑像,只是那塑像并未有脸,如今依然无面的状态。 这女佛还是在被雕刻的菩提树下,形象也尤为神圣。 佛祖如来的塑像,反而在这尊女佛的侧旁处,而且佛祖佛陀塑像,也不曾像是其余寺庙那样伟岸,竟然是个垂垂老矣的形象。 这景象若是被佛界灵山那些任何一个僧侣看见,恐怕都会大发雷霆,认为其亵渎佛门,直接就毁了他们这野寺。 此刻,这些寺庙的和尚也才从天际收回自己的目光,他们虽然惊讶,但比起其余的寻常百姓,却还是要镇定许多的。 这小和尚也有些惶恐道:“师父,今夜景象实在是着实恐怖,在不久之后是否有您所说的大劫?” 老和尚笑眯眯道:“大劫是否是大劫,这总归有个定数,但在大劫之后,却往往会建立新的秩序建立,有些是被注定,我们也无法轻易改变,我们也不过是历史的尘埃而已。” 小和尚与其实几个师兄弟听了,都在面面相觑,似乎在一时间无法理解。 另一个家中有变故才来出家的和尚道:“师父,这神族当年杀弟子全家,如今神族来犯,我们种族若是输了,这历史恐怕又会如同您所言,我们种族会再次陷入一次大屠杀,我们种族,可能再无希望了。” 老和尚那微笑似乎是产生了一些变化,但却依然慈祥。 “不会的。”他轻缓道,“神族太残忍了,儒门与佛门,也不过是他们的工具而已,我佛常说众生平等,连最为幼小的生灵,也不舍得伤害,我佛见过当年那惨状,我佛知道这其中的后果,我佛很后悔……我佛,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其余弟子随之齐声道:“往我佛如来庇护我等种族。” 老和尚微微一点头,也不曾出声了。 等到最后,他那目光才放到了那尊在主殿的无面女佛身上。 “我佛若是成佛,这佛祖佛陀便是由你来当了。”他随之笑道,“你是佛敌,但也是我最出色的弟子,你可以让佛的觉悟,成为所有众生的觉悟,你可以,影响每一个生命。” 这小和尚见师尊似乎心情忽然变得不错,就出声问道:“师父,您怎么了,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老衲一个弟子,算是你们的师姐吧,前些年和我吵架,烧了藏经阁,打伤了老衲其余几个弟子,就逃出去了。” 这些和尚都纷纷讶异道:“我们还有个师姐?!” “是啊。”这老和尚欣然道,“而且老衲有感觉,她虽然不认老衲,但她终究会回来,她也快回来了,老衲有预感的呢,她么,也一定很想念老衲,毕竟,老衲是她的恩师呢…阿弥陀佛!” …… 远在东方诸天。 在自己房间里的忘忧,她是忽然打了个喷嚏。 也是这个喷嚏,令刚才她似乎是看到了的铜镜,又在这个房间里消失了。 “怎么回事?好讨厌的感觉。”忘忧不由自主道,“感觉有什么好恶心的家伙在想人家!呕,要吐了!” 第四百零七章 哪身人皮? 忘忧在自己房间里就穿着一身简单的睡裙,她是在那床边感觉有点反胃了好一阵之后,这才有点缓过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感觉是那么一阵不舒服了,就是感觉反胃和恶心而已,好像是什么她特别讨厌的家伙,忽然对她说了很肉麻的话这样,令人很不舒服。 忘忧这小姑娘,虽然身子好像比同龄人成熟些,这泛起着幽蓝的眸子也很是好看。不过就是除了那微微隆起的胸口,其余地方都太瘦了,这小胳膊小腿,感觉就很是纤细。而且她各子又高,与身材比较娇小的东帝相比,其实也差不多了,因此她们母女,其实在外人眼中那是和母女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在过上几年,等到忘忧身子比东帝更高,可能在别人眼中,忘忧倒是成了姐姐,其血亲嫡母,反而在形象上成了妹妹。 可也就是在这犹豫之间,忘忧似乎是又看到了那面镜子。 这面镜子在她面前悬浮,从她寝床的前面在逐渐升起。 而且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铜镜之中居然还有着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是在对她笑,这笑容开始很甜,但随之,在这看似温柔的笑容之下,却又含着一丝阴冷。 在铜镜之中的念儿,她是用很长的时间,在这房间里布置了一个杀阵。 念儿也已经想通了,如今她没有能力可以战胜东帝,她也找不到自己的本体,为其母报仇这更是无望,连一点机会都找不到。 所以她能做到的也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只要杀了这个叫忘忧的姑娘,那东帝绝对会受到极大的精神创伤,这对东帝的打击,也正好来抱负她司念的丧母之痛! 不过,当念儿在精神开始试图与忘忧接触,在试图影响忘忧之时,她却不由是有些迟缓下来了。 念儿在触发这个杀阵之际,是需要对忘忧有一些控制,但也正是在这期间,念似乎从忘忧身上感觉到了什么,在忘忧的心灵,在她的神魂深处,感觉到了很多熟悉的东西,一个,她曾经见过的灵魂,一个她最为熟悉不过的灵魂。 此时,那忘忧也是睁大着自己那有些无神的双眼,然后握住了那铜镜,在与这铜镜之中的小姑娘在对视,渐渐地,她们之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在互相之间好像是理解了什么,也是在这片刻之后,忘忧的脑海之中,开始涌入了大量的记忆,这些记忆是一个人格,是一个人的一生,也是属于她自己的一生。 忘忧在深吸一口气,她那涣散的瞳孔,也在这顷刻间之后,在那全身颤抖之中,流淌下了一道晶莹的泪水。 末了,铜镜之中的小姑娘消失了,是彻底无影无踪了。 因为这铜镜里的女孩儿,在此刻已经融入了忘忧的神魂之中,她们,也已经是同一个人。 “爹,娘。”忘忧轻声呢喃道,“女儿回来了。” …… 常安在最近又多了个玩伴。 他那玩伴是从九界夜明城来投靠人族州界的狐叶茗。 狐叶茗自然跟随自己娘亲一起来投奔司言。 当年古阁唯恐在人族战败之后,天庭会对夜明城赶尽杀绝,因此他在最后,是以自身道法,在整个夜明城范围之内,加上司言之前所炼制的一件至宝,令其形成了一片禁制绝地。 在城内的人轻易出不去,在外面神魔,即使修为再怎么高强,也无法在特定时间之外,进入这片领域。 夜明城的人族虽然在这些历史里很孤独,但这片特殊的地方还是保护了他们到今天,在夜明城中的他们,也未曾受到过太多苦难,甚至这么多连饥荒都未曾遇到过,因而才可以繁衍生息到了今日,与外界的族人相比,他们必然是幸运的。 如今神宫再次升起,这夜明城的禁制,当然也失去了它存在的理由。 只是狐花莺夫妇带着女儿以及一座城池来投奔,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尴尬的插曲。 比如,司言最近大概觉得有趣,经常喜欢变化自己的容貌,比如妹妹钟怡在的时候,为了照顾妹妹的感情,他就喜欢是钟言的模样,其余几个弟子在的时候,他又喜欢是司言的模样示人。 又比如,他想和小马拉大车,在永宁和莫璃,以及宫里的小姐姐做游戏的时候,他就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形象。 司言对外貌和骨骼的控制,其实相对有很大的成就,轻易就可以做到这些。 只不过恰好狐花莺夫妇带着女儿来之时,司言因为钟怡在身边,就是钟言的模样,结果是直接被那小姑娘和其母给认出来了,这小姑娘狐叶茗是一直翘着个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在喊司言郎君。 结果现场气氛当然是很尴尬,司言是花了好长时间,加上狐花莺城主也很识大体,在向莫璃和永宁解释了好一会之后,她们也才知道了来龙去脉,毕竟之前她们也没当真,加上狐叶茗那认真的模样,说是要住在郎君家里不走了,硬是要住在皇宫,永宁反倒是觉得很有趣了,倒是也应下了。 何况狐叶茗其实也是个小孩子性格,她在夜明城都未曾有谁陪她玩,在出来之后,在司言这皇宫里,她好像是打开了新的世界,尤其是在见到常安有这么多玩具,以及各种小木马之后,就先扎进了这堆里,反倒是把司言给抛之脑后。与常安和来做客的陆巧玩在一块,这也是顺其自然,何况弟弟确实很可爱。 常安可以自己摇晃走上两步,也是到处追着狐叶茗那狐狸尾巴在玩了。 尤其是在这孩子累的时候,他好几次都是抱着狐叶茗的尾巴,直接就打起了瞌睡。 狐叶茗之前是让常安喊自己姐姐,但仔细想想,又转而让其喊自己姨姨了。 陆巧是在边上允着司言给她的棒棒糖,算是在帮忙看孩子了。 陆巧最近依然是梳着个双马尾,她看着狐叶茗与常安在一起玩,便是道:“小孩子就是开心啊,这么无聊都觉得有趣呢。” 她在这么说之时,好像是以一股大人的凛然口吻。 司言道:“最近我们也有了些准备,之前一直很紧张,不过看他们几个孩子高兴,这也好的,至少气氛可以缓和一点了。” 陆巧装作是大人一样,一只手靠在司言身上道:“最近事情好多啊,自从遇见了你之后,怎么这几年有这么大的变化了,人家都有点不适应了呢。” “这些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即使是我,也不过是在随波逐流。”司言拉了拉她的小辫子道,“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出趟门…是时候该给他们弄点麻烦了。” 陆巧见司言从这里离开,加上最近她和小孩子有点玩腻了,就赶紧跟随在司言身后了。 司言是想赶她,但结果她是和牛皮糖一样。 他倒是算过时间,知道她现在不是在府里,而是在国子监上课。 果然,在来到了国子监之后,司言就在祭酒课堂上,发现了在朗朗读书的柏婉清。 柏婉清很快也发现了他,对他巧笑倩兮了下。 随之,在下课后,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她是径直向司言走来。 司言对她笑笑,也对那认出自己的祭酒笑笑,就离开了,一直往内院走去。 在柏婉清与司言一起往内院走,加上柏婉清与司言靠得很近,在那课堂之上,无论男女,都有些议论纷纷起来,其中几个女生因为之前就极度柏婉清可以一直去宫里,所以在祭酒夫子面前,就对其在不断恶言相向。 “哼,她如今才不过只有十二岁而已,就与男子在一起并行,是如此放荡!” “那也并非是她兄长,她兄长我见过,那想必是她在外所勾搭的男子!” “天呐!她那身子才这么小,还未曾完全,怎…怎能与成年男子如此这般!” “正是如此。”其中一个男学生痛心疾首道,“婉清姑娘如今才是金叉之年,可又是这般,简直是令人作呕啊!” 上头的祭酒夫子在看众人一眼后,冷冷道:“那人是陛下!” …… 此刻,司言与柏婉清是在一起并行。 “陛下如今找我,是所为何事呢…难道是想娶婉清过门,去宫里当个妃子了?”她先出声问道,“皇后娘娘倒是不会为难婉清,但婉清只怕是躲不过璃妃娘娘那一关了,璃妃娘娘也只认皇后,婉清若是去,恐怕是难逃一劫咯。” “你若是真入宫了,我倒是担心璃儿,不曾会担心你。” 司言从口袋里忽然取出了一件东西,拎在柏婉清面前,而这,赫然是两张人皮。 “娘娘,你可否记得她们?” 柏婉清先是一愣,讶异道:“是你偷了本宫的圣母莲子?” “正是。” 陆巧颇为不解地歪头看着他们,根本不懂其言内容。 “过分了呢。”她娇嗔道,“偷了莲子就算了,你就连莲蓬都偷走了。” “娘娘,我要再上一次九天,也想进一进后宫。”司言道,“你看我穿哪身人皮合适呢?” 第三百零八章 潜入天帝后宫 司言手里的这两张人皮,在之前都是金灵帝后的侍婢,在圣母莲子即将成熟之时,她们奉命去采摘莲子,结果就都死在了司言的手里,而且他们的血肉是被那莲蓬过吸干了,如今也就是只有这一身皮了而已。 加上这对侍婢本来就是有修为,以及有司言用道法维护,如今这身人皮依旧如同当时那样水嫩紧致,连一点枯萎和褶皱的迹象都没有,甚至都还有着那一丝身体的余温。 柏婉清在看了下这两身人皮之后,便是道:“在那天庭与后宫之中,宫女何止是千万,你若是混进了里面,不是有些出格的行为,估计也是谁也无法发现你。” 司言惊讶道:“这岂不是说,我用这随便一身皮都可以吗?” “应该是如此。”柏婉清用手指抵着自己那好看的下巴,“不过这其中也是有些门道的,在这后宫里面有很多地方需要令牌才能够通行,如今我从天庭逃出去在养伤,估计我那令牌也用不到了。” “那该如何是好?” “无妨。”柏婉清是轻轻一笑,“我有萱妹妹的令牌,你且拿去用,估计皇宫之内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得了,你只要不搞出大事来引人注目,便是可以了。” 司言听之是大喜,就是当即接过了。 在他与柏婉清整个谈话过程之中,陆巧是一直在边上听着,并且因为似乎很感兴趣,就是一直竖起着自己那小耳朵在听,那圆溜溜的眼珠子是一直在转动着。 在司言与柏婉清搞清楚天庭是怎么回事后,就转而去与自己几个弟子交代了些事情,因为涉及有些详细,所以司言与几个弟子详谈了很久。 末了,在周围没人之时,陆巧是赶忙抓住了司言,先嚷道:“人家也要去天庭,人家从没去过天庭玩过呢!” 司言将其甩开道:“你去不得,你境界不高,这次我只能自己去。” 陆巧又是闹又是嚷,拉着司言硬要求去。 并且在最后威胁道:“你不让我去,人家就要揭穿你穿了女人皮,你下流,你下贱,你穿了之后,就连你那里也脏兮兮的!” 陆巧用食指在不断戳他的下腹道:“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穿女人皮,是要脱光穿的,不然皮会起褶皱,你恶心,你坏蛋,你是流氓!你一定自己经常偷偷穿,然后还偷偷照镜子哩!” “……” “哼!人家去告诉你那些弟子和永宁他们了!” 在陆巧这么闹过了一次之后,司言是唯有妥协。 “你去倒是也可以。”司言叹气道,“不过得是你躲在我的乾坤袋里,轻易不要出来,反正我的乾坤袋可以看见外面,你藏在里面也行。” 司言才这么说完,这陆巧就高兴到几乎快跳起来了,似乎也听不见司言又补充了什么。 不过在她与司言达成共识之后,司言很快是准备了一下,也就是上路了。 司言如今神帝境界得到了相当的恢复,因此神魂也有相应的淬炼,他在正常状态之下,可以动用的修为也更高了。 他在进天庭之前,是先去了九界的西方界域,这是在南方界域的上头一点位置。 关于这里,以及关于西方界域的具体情况,其实他还是从青萝那里得知的。 他如今与青萝之间的联系很方便,只需要在上头写几个字,青萝就会知道。她么,在得到司言的要求之后,也会很快收集信息,然后交给他。 而且有时候,青萝也会和司言通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好像是因为聊多了,青萝甚至会找司言闲聊,比如今天穿了什么衣裳,裙子是什么颜色,家里哪个婢女不乖了,她又惩罚了对方,让对方脱下裙子直接打了屁股,以及稍微有点露骨点的,就提及了什么这件肚兜有点勒人之类,又比如,自己最近学了什么新地舞蹈,如果下次有机会见面,她可以跳给其看之类。 关于最深的,大概也就是青萝提及自己在很早以前,在练舞之时,也会挨打,会被领舞的堂姐光着屁股,用柳条抽,抽得她是直掉眼泪。 司言虽然开始是聊得很爽,但紧接着,却又感觉好像是哪里不对劲。 青萝一直是显得十分矜持,至少在司言面前一直是抗拒的模样,可如今这在私底下,居然还隐隐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背德之感…… 司言有时候也聊得很开心,但等反应过来,他似乎是怀疑对方是不是博见,毕竟有些事情也太隐秘了,比如青萝会提到一些更为敏感的问题,在之前司言调戏她之时,她根本是羞于开口的,但在这私下却很健谈,甚至在那笔触间,是颇为眉飞色舞。可仔细想想,司言交给她那法器,也就只有她可以用,其余人根本动不了,所以肯定是青萝本人无疑了。 比如司言在到达了中央界域西方之时,青萝又发了个消息过来,她就在上头写了一行字道:“今日不知道是否天气有些凉,估摸着要下雨,你那里呢?” 司言唯有在百忙之中回复道:“我刚从你家经过,如今身处在西方界域。” 青萝回复:“……” 随之,青萝也不回复了,从那一串小点点来判断,好像是有点生气了,现在并不想理会他。 在西方界域,陆巧从司言乾坤袋之中探出个脑袋,见在前方有着一片连绵的宫殿,就出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是找个人。”司言笑嘻嘻道,“恒天君有个儿子,而今就在西方界域里,被称之为久恒界主,他儿子在这西方界域作威作福太久,也是该弄个人来治治了。” 陆巧是趴在乾坤袋里显得十分不解,她道:“咱们不是要去天庭嘛,怎么去找恒天君的儿子了?” 但司言笑而不语,反而是潜入了那府邸之中,大概也没超过半个时辰,在乾坤袋之中的陆巧,就赫然发现有个魁梧的神族男性被丢进了里头。 这神族男性境界起码是神帝境界,可他居然就这么全身被封印,连意识也无法起来,就这么愣愣地躺在了她陆巧面前了,她也不知道司言是怎么搞定的。 她开始是怕这人会醒来,但在之后,她胆子大起来,甚至还往久恒界主脸上踩了好几脚。 毕竟她境界才只有四昊而已,可以这样欺负一个堂堂界主,她心情倒是出奇舒爽。 司言是在这之后,他才上了九天。 他并未通过南天门,而是从天河水路走的,并且在这期间,就换上了一身女人皮,从天河出来,就名正言顺是进入了天庭了。 司言从天河出来,用真元烘干了身上,不由是一阵酥麻,并且暗暗畅快道:“这身皮子还是挺舒服的,如果穿着衣裳,外头还会起褶皱,现在这样倒是舒爽了,而且还可以穿女装呢。” 司言在如此说着,就稍微缩了下身子,就往前走去了。 在后宫之中进出的宫女很多,她们进出有令牌,这自然是不受到阻拦,何况司言有的还是华天妃的令牌。 天帝因为十分贪嗜美色,曾经在整个诸天万界搜罗天下种族的美丽女子,因此他所建立的后宫也极大的,若是算上所有妃子,以及宫女在内,数量或许足足有好几千。 而且天帝后宫之中,根本就没有男子,几乎全是女性,但也好在,在后宫之中是有几位实力高强的天妃,这后宫安全倒是不必在意。 后宫其实算是天庭最为壮丽的一片连绵宫阙,有些宫女,整整几百年,也只能在一个角落里活动,根本无法离开。 后宫里,各色景物也极多,珍奇异兽,奇花异草同样种类繁多。 天河有一部分被引入了后宫里,因此后宫之中水路众多,也到处都弥漫着袅袅雾气。 有些花朵很高,甚至都出了院墙去,散发着十分古怪的花粉和气息,令那些路过的宫女不少都在打哈欠,有些靠的近,来不及走开,甚至都直接睡着了,正在近处打瞌睡呢。 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可在其口袋里陆巧,却是羡慕得满眼是崇拜和羡慕的小星星。 司言对后宫布置较为了解,加上有金灵帝后之前对他详解,司言对后宫布置,其实是有些了如指掌了。 不过后宫里也有许多香艳的场景,因为妃子众多,加上都是女子,这些宫里的女子也就没什么顾忌,经常是裸身在后宫的一处温泉里洗澡嬉戏,就连在身边服侍的那些宫女,也都是光着屁股。 司言从那里路过之时,看到的几乎都是一片片白花花的身子。 也是正当司言在那温泉边犹豫之时,她忽然感觉到其中有一个妃子目光盯着自己了。 司言知道对方是谁,她乃是一位公主的母妃,在天庭也有些地位,而且这位妃子,其实与奉太子母妃,是亲姐妹,当年被天帝一起给纳入了宫中。 这天妃自然保养极好,在温暖水汽的衬托之下,那肌肤看起来吹弹可破地水嫩。 “来,你过来。”这位天妃对司言勾勾手指。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四百零九章 这位天妃名为甜妃,虽然如今修为是有六御境界,但这地位自然无法与华天妃这等相比,但甜妃好歹在这宫中已经很久,在后宫地位也同样很高,大概也就是仅次于华天妃和金灵她们而已。甜妃之前与金灵帝后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在后宫里,也轮不到谁来欺负她,但当然了,在那偶尔之间,会被华天妃刁难一下,这自然是免不了。 不过如今天帝回来,甜妃倒是很高兴,有陛下做主,她即使无法改变什么局面,但甜妃好歹不会被华萱给骑脖子。 事实上,甜妃因为一些自己个人的癖好,她对权利的争夺也并非很感兴趣,她可以在这天庭后宫之中,其实她自己也足够满意了。 以及,她和北方大帝之间,其实也有着十分良好的关系。 至于甜妃现在,她是在与宫里其余妃子在一起泡澡,只是这泡澡么,其实也是临时起意而已,她自己本来是在后宫里散步,结果是临时起意,被她们给招呼了几下,就干脆和大家一起来洗浴。只是其余几个姐妹倒有侍婢伺候,她是出来散步的,所以唯有自己而已,同样 就少了个人在搓背。正好见到前面不远处是有个宫女,看那身裙摆的样子,倒是也不像哪个妃子的侍婢,大概是在后宫里修庭院的,因此她就干脆一招手,让对方给过来了,先给自己搓两下。 只不过,这被她召过来的婢女倒是也有点奇怪,似乎显得有点害羞,在走过来之时,是还不断低着头,这两只手也是放在前头,在努力,又十分窘迫地压着自己的裙子,好像是担心周围有风似的,会随时把她这裙摆给吹起来,生怕露了怯。 甜妃见状,不由心道:“此处即使有风又如何,这里到处是女子,她即使被吹起来,也不是被哪个汉子给看了去。” 但甜妃随之一转念,却想想也是,或许这婢子有点受宠若惊,毕竟现在可以给她来搓澡。 甜妃在轻轻一挥手,便是道:“来,丫头,你给本妃搓搓。” 在甜妃在这里说之后,这侍婢即使是害羞,可却也蹲下来,拿起那在边上的浴巾,给这甜妃娘娘是闷声不坑搓了起来,而且这过程还是那么小心翼翼。 甜妃先一愣,又见其余侍婢那在温泉里的模样,不由是当即微怒道:“死丫头,谁让你穿衣裳给本妃搓澡,脱光了下来,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物件不成!” 当她这么一说,这小侍婢似乎是显得更加窘迫了,她是红着脸,不断低着头,在这温泉冉冉热气的衬托之下,似乎显得更加娇艳了一些。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 “是…遵命,娘娘。 在这么喊过之后,这小婢女似乎在群里那里摸索了好一阵,大概是找不到那裙带的位置,在好不容易摆正了位置之后,这才十分扭捏地脱下了,但即使如此,她依然是猫着腰,似乎连前面都不敢面对甜妃,是以一个较为尴尬的姿势,用自己后背对着她们这一群妃子和侍婢,才入了这温泉之中。 但至于此刻,在司言乾坤袋之中是有着一双眼睛,也目睹了那婢女方才脱下衣裳之时的模样,毕竟这侍婢为了防止暴露,也就唯有朝着她这面而已,所以陆巧也是用那张大着指缝的手在蒙住自己的脸,似乎是想证明,即使刚才看到了,可她还是个好姑娘,毕竟用手遮挡了下。 “这可太吓人了,他居然是这样的…呀!真是太可怕了。”陆巧不由是喃喃自语道。 也是当司言是进了这温泉之后,他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现在是有些超过了他的预计。 而且这热水温泉之中的妃子,其实可都是一等一美人,即使是她们的那些婢女,这容貌也肯定不会差,这一个个肯定也是上乘。 至于司言则是在这么个阴差阳错的状况之下,与天妃等一众美人在洗浴了。 但好歹司言是穿着一身女人皮,这问题不是很大,该填充的地方,他也早填充过了。而且这婢女的容貌,因为之前担心还是会被认出,金灵帝后就替他施法该了一些地方,所以肯定属于万无一失才是。 在甜妃对面是青妃与明妃,她们是一直在与甜妃聊着,什么如今陛下回来,咱们也好受点,也不必是被华萱那小贱人给一直在欺负,毕竟如今金灵不在,她们其实属于相对势微了。 那青妃是如此呢喃道:“这如今呀,陛下倒是回来了,也不知道陛下何时才能回后宫来,好好宠幸咱们一下呢,也不能一直让那小贱人自己有个皇子,就在不断在咱们姐妹面前耀武扬威了啊!” 但那青妃与明妃在谈及这些之时,这甜妃的目光,其实倒是一直在司言所假扮的宫女身上徘徊,这神色,其实也颇为玩味了。 甜妃是未曾想到这侍婢手劲还有些大,不由道:“你的手法倒是舒坦,丫头,叫个什么名儿,你是管哪儿的?” 司言所假扮的婢女赶紧道:“奴婢叫柔儿,是管理庭院的,会修剪些枝条儿。” “是么,你倒不错。”天妃的目光一直在司言身上,“会干活儿。” 在司言与甜妃有点距离之时,甜妃一下子让后一拽她道:“你且近一点,离开本妃这么远干嘛!……咦,你的手儿倒是有点纤细,也烫着呢,要是用力,本妃怕是把你给弄伤了。” 司言是继续握紧毛巾在给天妃搓背,便是道:“娘娘…奴婢本就纤细呢。” 甜妃在看着‘柔儿’的目光多了一份韵味,道:“你是乖巧了,今日你随本妃走吧,以后这后宫庭院你也甭管了,可以去跟随本妃了。” 司言听之,也就唯有先认下了,何况他此行目的也是有这点成分。 而其余两位妃子,则是一直在叨叨华萱的那点事情,在说华萱是如何**,是如何蛇蝎心肠之类。 只是殊不知,在这个期间是有身影逐渐浮现在了他们身后。 ‘柔儿’也是在这期间一愣,她抬头就看到了那在缭绕水雾之后的人儿是谁,那人正是华天妃。 第四百一十章 晕不晕? 这后宫的温泉池,其实规模是极大的,不光是这个角落,在后面连绵,其实是有个更大的池子。 殊不知,华萱今日也是在泡澡,正好就是在那大池子里,她境界最高,在听见有声音之后也就理所当然寻过来了。 此刻,在这雾气缭绕的情况之下,在‘柔儿’那注视之下,华萱就那么片缕不着,是双手叉腰挺胸,抬着自己那高傲的小下巴,但那眼眸却是在往下看,在盯着这两个在嚼舌根在妃子。 而这些,其实也都无一例外,都进了司言的眼里。 毕竟他眼前这个场景,是比这些个全身都浸润在温泉里,只是偶尔会起来一些的这三位妃子要过火很多,即使是连司言这般,他都不由是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了一声闷哼。 华天妃的身材确实是极好,平常就算是穿着衣裳都可以看出来,此刻她这个一丝不挂,尤其还在抬头挺胸,处在一个有为展示自己身材的状态之下,就显得特别夺人眼球了。 那白皙又被蒸汽所沾染的红润大腿不光是美型,还是在这美型之中带着一丝矫健和丰润,尤其是她那锁骨,这锁骨很是清晰,但是在这锁骨往下,却又猛地隆起,在强势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意义。这隆起并非充满爆炸感,而是有着一股占有感,一种无法忽视的美丽与粉嫩。 这些,再配上华天妃那被水雾所打湿的漆黑长发都披散在肩膀,都披散在后面。 所有,仿佛也只有用人间尤物来形容了。 其实生物的欲望很简单。 身为男性,个人欲望也尤其简单。 在看到女性,尤其是美丽的女性时候,会产生一种与她产生后代的想法。 此刻,华萱正在给司言这种强烈的冲击感! 那明妃与青妃在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也是在此刻转过身子去了,在意思到是华萱之后,她们也纷纷愣住,仿佛是陷入了短暂的哑然之中。 至于华天妃,她是一迈出大腿,类似于劈叉,这个幅度有点大,就直接跳进了温泉之中,将那水花都高高溅起,她那双手是搭在了明妃与青妃的肩膀上,呲着牙齿道:“两位妹妹,本妃在你们嘴里,啥时候能从贱婢这个词的范围之内跳出去呢?” 明妃与青妃先一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从她们自己出发,她们肯定是怕华萱,只因为她地位修为,都比她们高。 华萱在进了池子之后,就皮笑肉不笑道:“你们,真当本妃听不见吗?” 亦是在华萱在这么说之时,她们身后的人影是越来越多了。 这些女子,也全都是赤条条的,在刚才与华萱在那大池子里洗浴,而且她们在后宫里,全都是华萱这一派的,即使有几个是金灵这边,但如今也投靠了。 所有妃子,加上所有宫女侍婢在内,足足有二十个左右。 全部是并排在司言面前,而且每个人还是那么抬头挺胸,是这么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 司言见之,他也逐渐张大了那愕然的嘴巴,连眼神也不由是呆滞了起来。 他此时,是在暗暗心道:“等大天尊没了,也该兄弟我接收这些了,真是好生羡慕,大天尊居然一直在……” 随之,华萱是猛地一起身,对着其余那些妃子说道:“姐妹们,给本妃打!” 当华萱这么喊完,其余这些女子全都齐刷刷跳进了这小小的温泉池子里,这温泉池子,在这个刹那,似乎是成了一个在煮人儿的小锅子,一下子是变得开始人挤人了,司言与他在伺候的甜妃娘娘,可是一下子就被挤兑到了边上。 即使连华萱,都同样是如此,她也被挤兑了过来,是一直被挤到了司言的怀里。 但就算如此,华萱在司言怀中,却依然是在不断上窜下跳,不断嚷道:“打!扯她前头,把她给举起来,拉她!拉她!!” 华萱在这个过程之中显得十分兴奋,因为如今金灵不在,整个后宫,她几乎是成了最大那个了。 “啊!”华萱是不由喊了声,“这谁在把手伸在底下,都磕到咱了!” 司言赶忙道:“娘娘,你冷静…冷静一点呀!” “哪里轮得到你这贱婢来管咱!” 华萱转头就是给了司言一个耳光。 “刚才就是你这贱婢在下头磕本妃是吧!” 华萱反手又是个耳光,打得司言是一脸懵逼。 倒是那甜妃,在这期间是上了岸,已经穿好了衣裳,对司言道:“柔儿,你且快些,不要与她们吵闹,咱们先走了。” 司言所假扮的柔儿是赶紧领命,在甜妃穿上之后,他也赶紧把自己随便一包裹,也就是跟着甜妃走了。 至于司言刚才的经历,他当然是久久无法忘怀了。 甜妃不算是宠妃,但在宫中地位也不一般,至少这宫殿规模,是比凡间那些要辉煌许多,规模也是很大。 这甜妃似乎对司言所假扮的宫女很是客气,对他的感觉,并非是在对一个宫女,而是一个知心姐姐这般,还让那些宫女去泡茶,来给她喝,让她先熟悉熟悉这宫里的环境,以及之后该做什么。 至于在天妃宫中这些宫女,好像也都很客气,对司言礼遇有加,并且每个人,都面带着微笑。 司言开始有点不解,但随之,司言似乎是想起了点什么,他记得这天妃,是北帝的好友……她们至今关系都还不错。 而且她现在还一直露着那胸口呢。 甜妃见司言喝了茶,她是忽然靠近司言,在口吐兰香之际,这手还往司言的腰间伸出,道:“你现在是不是晕晕的,感觉有点不舒服呢?” 司言捂着头道:“好像有点晕…娘娘呢?” 甜妃继续道:“晕就对了,不枉本妃对你好声好气,这之后,你可是要顺从着本妃,本妃定然待你好着呢!” “那娘娘你呢。”司言反问道,“娘娘你晕不晕?” “什么……” 这声音才落下了,甜妃是忽然感觉到一丝眩晕,随之,她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四百一十一章 给你点把火 在见甜妃是忽然倒在了地上之后,司言是不由会心一笑,他蹲下去,用手拍拍甜妃的脸道:“还想用药来弄我,现在看我弄不弄你呢?” 现在司言也不刻意压制自己的声线了,而是用原本男性的声音如此说道。 随之,当外面的婢女听见了什么声音,也随之进来了,她们以为倒下的是甜妃,几个丫头是笑着搬着一个大型木驴抬进来了,道:“娘娘,您要的东西奴婢给您抬来了,估计这妮子坐上去,没几下子就叫唤死了,要跟您求饶。” 但这几个婢女一进这屋子,却赫然发现躺在地上,被人用脚踩着的却是甜妃娘娘。 她们当即大吃一惊,但随之司言打了个响指震动神魂,境界不够的她们,也都纷纷晕厥了。 陆巧从司言的乾坤袋里探出个脑袋来,她是如此懵懂道:“都晕了,该怎么办,咱们又能做什么?” 末了,她见司言在脱这几个女人的衣裳,不由大急道:“坏人,你要做什么呢!” 司言被她给拉住,似乎是感觉有点索然无味起来,因此他也唯有愤愤不平道:“我这不是来恶心一下他们嘛,当然是要从他的女人身上下手了,不然怎么报复大天尊呢。” “你这样是不对的,不能如此,有辱斯文!真乃禽兽也!” 陆巧到底是儒家弟子,在这方面,德治是第一,方才司言那样,她就很看不下去了,至于现在司言要做的,就更加有点天理不容的意思了。 司言才抽掉了一根腰带,被阻止之后自然是有点不舒服,道:“这才是原本的计划,这甜妃与华萱不对付,华萱又与恒天君不对付,如今我掳来了恒天君的儿子,打算造成恒天君儿子偷闯入后宫,然后奸污天妃,只要是把这件事给闹大,想办法让华天妃捅出去,也肯定会激化华萱与恒天君之间的矛盾了,先让他们内斗起来,顺便也恶心了天帝,这样我那边才能腾出手来,有个喘息的机会。” 天阁本身就是在内斗,如今是天帝回归,才勉强回归正常,而这矛盾进一步,其实也就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说着,司言是又要去脱这位天妃的衣衫,但却再次被陆巧给阻止了。 “你别看,让我来!” 她赶忙从司言的乾坤袋之中爬出来,在把司言给推开,然后是给天妃和几个侍婢给搬进了里头,在里头那帘幕和床上,司言只见是不断有衣衫在飞出来,都被丢在地上了。 这小姑娘的手脚飞快,不一会,就将那大量的上身衣衫,包括是肚兜在内,就给丢在了地上。 正当司言试图往里面张望之际,陆巧也立即从里面给冲了出来,蒙住了司言的眼睛道:“你不准看!虽然…虽然你之前都看过了!” “你不光是要脱上面的,还有下面的呢。”司言继续道,“而且这也不像是案发现场,你得弄出点动静和伤痕来,她们这些衣裳,也得撕破点呢。” 听见要撕破衣服,这如今是梳着双马尾的陆巧,是显得很犹豫,她迟疑道:“这…这个么。” 司言又道:“而且这也没这么容易,除了衣裳,你也得把下体处理妥当,否则这案发现场也就说不过去了。” 陆巧闻言,她是随之结巴道:“什…什么下面处理妥当?” “你还小,你不懂这些…不对,你四千多岁了,你不小,你应该懂这些。” “我…人家对这些东西嘛,肯定是有点那个的,人家不懂的呢……” 陆巧低着头,甩着自己那蓬松的双马尾,这樱红的小嘴是嘟囔着,小手也是在下面不断在搓着,两个对着的食指在一上一下,看起来很是可爱,令人产生那想在她脸上狠狠捏两下,那种好好欺负的欲望。 司言见状,便是拉了她一把道:“来来来,你听我,让我教你怎么做。” 陆巧此刻就像是个小人儿,根本不由她自己掌控,被司言给**在手里,然后在耳边轻轻低语着。 而且伴随着司言对她的低语,这姑娘的脸蛋也越来越红,感觉是刚刚才从泡澡里面出来这样。 “好了,你去吧!”司言将一个罐子交给她手中,“你去处理好,而且我发现这还不够,我再去抢几个其他的妃子来。” 在司言又把这陆巧是催促着去办接下来的事情,司言又随之施法,去隔壁的宫殿,又掳掠了几个天妃过来。 毕竟以司言现在的境界,他可以轻易做到悄无声息,他只需潜入,然后弄晕她们,都丢进自己的乾坤袋就可以了。 至于这些女子,包括那么多的婢女在内,都被陆巧给脱了个干净,并且陆巧也是拿着罐子在到处走,在仔细布置这所谓的案发现状。 在这些都处理完成之后,司言才把恒久界主给请了出来,开始给失去意识的他灌酒,而且是大量在灌入,令他整个都是浑身酒气。 末了,在他这样失去意识的状态之下,司言又在他体内注入自己的一缕意识,可以自由操控他的肉身。 司言因为是封闭了恒久界主的境界和神魂,所以也可以激发这肉身一部分修为。 在这些都好了之后,司言又道:“现在我去把华萱给请过来。” 他先犹豫了一下,不等陆巧出声,他就将其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他现在是穿着女人皮,在后宫之内畅行无阻,即使是遇到了门禁之地,他也是随意出示令牌就可以了。 在司言乾坤袋之中的陆巧是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道:“幸好,他也出来,这些场景他可是见不到的,真是下流。” 司言道:“巧儿,咱们请了华萱,就可以从后宫离开了,先让这后宫之内给闹起来。” 陆巧肃然心有余悸,但她也恋恋不舍在看着这后宫之中的景物,道:“人家倒是想住在这里,这儿好漂亮呢。” 这后宫之内,到处是奇花异草,也到处是各种好看的珍奇异兽,甚至是有凤族的小凤凰被豢养着,在这庭院里到处在飞,不时是发出一声声清亮的鸣啼之声。 司言把陆巧的头给按进去之后,也就是来到了华萱的宫殿面前。 只是这门口宫女都管着,她也进不去就是了。 司言只是转告了这些宫女,甜妃娘娘邀请其去赴宴。 这个宴请,也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华天妃这里。 华天妃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寝宫里,她在寝宫之时,极少会穿太多,基本是一件肚兜儿,有时候其余什么都不穿,近乎是那样,就直接光着脚在那里走。 她是正在为自己教训了后宫里几个不服的妃子在沾沾自喜,这底下什么都没穿,却是翘着个二郎腿,所有春光都是一览无余,全都尽收眼底了。 她在听了通报之后,是在不解地呢喃道:“甜妃那贱人怎么来邀请本妃了?这是什么…难道是见本妃如今这么厉害,是来投靠本妃了?但本妃也不想在天庭多待了,如果陛下对本妃起杀心,本妃是要逃走的……本妃是女子,长得又美,给哪个强者生孩子,他们都得容纳本妃,本妃是不怕没去处的。” 华萱在呢喃了会之后,还是哼了声道:“但既然她来找咱,本妃就去会会她了。” 因此,大约在将近大半个时辰之后。 甜妃的寝宫外面才响起声音,华天妃也踩着她那双登云靴进来了。 被司言意识所掌控的恒久界主,从帘幕之后走出来,并且出声道:“这妮子是终于来了,再不来,老子以为是露馅了呢?” 说着,司言所控制的恒久界主往回看了下道:“这算是能在天庭好好闹一出了,狠狠恶心下昊兄。” 在这期间,华萱也进入了里面,她一边走进来,一边道:“甜儿,你唤本妃来干嘛,你若是要给本妃赔礼道歉,你可得光着屁股蛋子给本妃跳一支舞的呢!” 但在华萱声音才落,就见对面是一条大汉对着自己扑过来了。 那大汉直接是趴在了华萱身上,大笑道:“爱妃,你来了!” “咦…陛下你……等等!你不是陛下!?” 在华萱被司言控制的恒久界主搂住,在往那桌上摁住之后,她才猛然醒悟了过来。 …… 此刻,司言正是站在天河之上,在隐隐看着这一切。 他留在恒久界主的意识,在最后消失之际是激活了恒久界主的神魂,令他彻底清醒过来了。 陆巧又从司言的乾坤袋里冒出来,问道:“现在咱们做什么去呢?” “咱们现在就该下界去了,在天庭给他点一把火。”司言笑了笑道,“是时候给去另一边给他点火了,这把火,我要烧得他嗷嗷叫。” 陆巧又看下司言道:“这身皮你不脱吗?” “为什么要脱?穿着不舒服么。” 司言用棒棒糖塞住了她的嘴巴,最后看了一眼天庭道:“走了。” …… 此刻,在东方极天。 东帝青华在主庭大树下,从沉眠之中醒来了。 她发现忘忧站在自己面前,忘忧在对她笑,对她笑得很开心,很深邃,又似乎…带着一点渗人的感觉。 第四百一十二章 团战可以输,你必须…… 东帝依然是在做梦。 她每次做梦,都会梦见以前,都会回想起,自己是在那个蛮荒的时代,在那个时代,她与齐相见了,与齐相爱,最终是到了成亲的地步,但随之,也正是当她梦见这个场景之后,另一个景象出现了。 她梦见齐死了,齐也不在了。 又是一个场景出现在了她面前,这是她另一个人生,她并非是东帝,甚至并非是神族。 她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她是商人家的女儿,出生在人族的一片州界之中,她是如同平常人那样长大,然后,她遇到了一个年轻的教书先生,她与这先生相爱相识。 这是很幸福的记忆,似乎也是她人生之中最为美好的回忆。 因为她不必负担太多,也不必想太多,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只倾注在这个平凡的人生之中。 这段爱情虽然开始平淡,但在最后,却是尤其刻苦铭心。 最后,他们之间分开了,她是在那个苦难的时代,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她们母女之间也相依为命了很久,她真的是很爱这个女儿,因为,她也深爱着那个男人。 东帝青华睁开眼睛,却是看见女儿在对自己笑,一直在笑,甚至是笑得她心里在发慌。 末了,忘忧是近前了,她走过来,是牵着是东帝的手,在笑道:“娘,你怎么又睡在这里了。” 东帝好像是松了口气,才道:“娘有些累而已,何况在不久之后,娘就要出去一趟…可能会有点久呢,你在家里,可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忘忧轻轻应声,在此刻,她在东帝怀里是显得尤为乖巧。 “娘,刚才忘忧也睡着了,也梦见了娘亲你呢。” “你梦见什么?”浅笑着的东帝温柔抚摸着女儿的脸问道。 “忘忧梦见,咱们并非是在这里,咱们是住在一条大河边呢。”她述说起来之时是在呢喃道,“那时候家里还有爷爷和奶奶,忘忧就在娘亲的膝盖上躺着,听娘提起以前那些事儿。” 在提及这些之时,东帝是产生变化了,似乎是在一瞬间,她的脸色就变得极其苍白! “你…你……” 随之,忘忧又抬起头,与东帝对视着,这一刻,忘忧笑得更加意味深长道:“忘忧还梦见了娘在念叨爹爹,娘是在做着针线活,然后告诉忘忧说,爹爹其实是个教书先生呢,爹爹在的时候,对娘你可好啦。” 言毕,东帝的脸色是变得在这苍白之中产生了极度的惊恐。 “那…那之后呢,你又梦见了什么?”东帝的嘴唇也是几乎在颤抖不已了。 “之后?之后忘忧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毕竟女儿是遗腹子不是吗?又没见过爹爹,所以之后,忘忧就来找娘亲你了。” 至于忘忧,她在产生了一丝诡异,又转瞬即逝的笑容之后,对其撒娇道:“娘,人家好想爹爹呢,要是爹爹还陪着我们就好了呢。” 东帝听到这里,手也轻轻抖动了下,一时之间,连声音也出不了,只是怔住在原处。 但在她怀中的少女,那笑意是更深了。 这名为忘忧的少女,这次是犹如恶魔一般在念道:“娘,你说当年与爹爹并未正式成亲,如果女儿的血亲爹爹回来了…娘,女儿要看着你们拜堂,娘,你会嫁给我爹的吧?” “什么……” 青华那惊恐仿佛已经入骨三分,连瞳孔都缩了下。 这少女巧笑倩兮地对东帝青华撒娇道:“娘,女儿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呢。” …… 当天庭正在发生争吵与大闹之时,在九界南方界域的柳家,此刻正在大宴宾客。 如今,不光是吴昕从外面回来,而且柳家的大小姐,居然怀上了身孕,因此柳家家主便是在今日开了上百桌宴席,正是在大肆庆祝。 柳絮自然也是高兴极了,她是爱极了自己夫君,如今可以给夫君生下一个孩子,这也是她之所愿。 也是在今天,吴昕在心头之上,与众多宾客在畅饮,是大有酩酊大醉之势。 他也是作为今天的主人,在一杯杯敬酒过去,而且也但凡是只要对方举杯,他都一饮而尽,同样在尽显自己的豪情。 这柳家如今是其长子柳秦升在掌管,这柳秦升向来是爱护自己的胞妹,在得知其妹有身孕之后,这自然很是高兴,带着自己妻子,也与这么多宾客在豪饮,此时是酒劲上头,也大有醉意了。 不过,当吴昕在一路敬酒,在来到了一个人面前之时,却是逐渐停了下来。 吴昕见对方,起先是有些讶异,因为毕竟他觉得很古怪,对方是个女子,而且这女子还穿着天庭宫女的衣衫,连天庭那两块腰牌都还挂着。 而且这宫女身边,还带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十一二岁小姑娘,这小姑娘倒是不饮酒,而在边上喝牛奶,这牛奶灌起来是比谁都厉害,甚至从嘴角一直流淌下来,到了自己的胸口处了,连衣衫都有些被浸湿。 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风情,若是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士,恐怕此时都要为之大声叫好了。 但随之,吴昕确实是发现,有很多家族的族长,目光都在这小姑娘身上,并且眼神直勾勾的,似乎很想出声叫好起来。 柳絮正好是在边上,如今她已经有了微微的孕肚,她见自己夫君忽然不动了,就近前来问道:“夫君,你在怎么了?为何是杵在这儿了。” 末了,当吴昕是往下一看的时候,是忽然发现自己的胸口是多了一道神通,这道神通是天火神通,在他那胸口在不断旋转着,却还没有爆发起来。 至于吴昕眼前的宫女则是忽然道:“嫂夫人真是好福气呀,居然可以怀上天帝的种,而且昊兄又是如此爱护你,如今天庭的帝后娘娘又不在,嫂夫人可以凭借此等殊荣,位列帝后也说不定呢!” 随之,这宫女又饮了一杯酒道:“不过么,其实成了帝后这也是有利弊的,毕竟西王母如今不在了,连金灵也逃出天庭,就是不知道嫂夫人你以后是个什么情况咯,当天帝的女人,你总要是遇到一些风险。” 此时,不光柳絮,连柳秦升也过来了,这宫装女子的一番话,令他们兄妹在面面相觑,似乎是一时半会无法理解,这柳秦升更不清楚情况,不知道还以为是天帝要招纳他胞妹进宫, 所以派人来宣旨了。 吴昕则反应过来了,他是先阴沉着脸,但随之是反过来对柳絮道:“夫人,你先进去,我与他有些话说,处理一下事儿。” 但柳絮固然是在茫然,但似乎从司言的言语中听出些意味来,她看着司言道:“你…你这是何意。” “未曾有何意。” 在这酒桌之中是又有一个中年男子出声说道。 “我与老师也是在感慨柳家大小姐是有一身好福气,居然是可以与当今天帝陛下的转世身结成夫妻,并且怀上了子嗣。” “什么……” 那出声的中年男子对陆巧也拱手道:“巧儿姑娘,咱们好久不见。” 陆巧赫然见到出声的人是佑心,就又想到当初的樱樱姑娘,脸上产生了嫌恶之意。 佑心人帝感觉是自己好像受到了一点侮辱,也唯有先低了下头。 随之,在另一桌之中,一个身穿火红衣衫的年轻女子也讶异道:“这就是天帝的转世身吗?只要打死了他,天帝神魂就无法圆满了?” “天帝陛下一直潜藏在凡间,也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监视诸神,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也起身道,“不过也是个大弱点呢。” 在吴昕身后的柳絮,在听着这些之时,她是不断在产生那惊讶之意。 她怎会知道,自己丈夫居然会是天帝,那主宰万界的神族最高统治者,这方宇宙的至强者,这个纪元的开创者! 吴昕的眼神,在他们之间不断来回,他那沉着,也是在变成一丝丝锐利。 吴昕看了看天际,又隔界感应了下,也感知了下九界的背面。 他是感知不到九天、九幽、九狱,即使连整个九界,他的神念也无法延伸到南方界域之外。反过来,九天、九幽、九狱也无法感知到这里。 而且他知道,在此刻,人族州界都在这附近,是有人以大法力,才屏蔽了此地界。 吴昕的道法也在起作用,但吴昕是在分割空间,在把自己妻子和柳家一些人给送走。 “天言,你本体去屏蔽诸多天道了,无法分神,这也是你的分身。”吴昕扫视了一圈道,“所以凭你们,也想胜朕?” 司言在陆巧屁股上拍了下,将其托起,丢给奕初,也在一个转身之后,进了奕初的乾坤袋里。 “为何不能?”司言笑道,“你这分身死了,你的神魂就无法完整了,你的种族,你的财富,你的子嗣,你的妻女,就都是我…咳咳,他们都是自由的,我会照顾好他们。” 言毕,司言一拍桌子,吴昕那胸口的神通就骤然爆发了! 佑心人帝也猛然出剑,气贯长虹! 初代人帝也是狂笑一声,九道神轮从脑后骤然跳跃! “天言老狗!!” 吴昕大喝一声,不顾神通威胁,一掌就拍死了自己眼前这张人皮。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战 在吴昕面前的其实不过是一张被吹起来的人皮,里头藏着司言的精气神和一缕思念,所以才这么惟妙惟肖,但当他那一掌打下,司言用一口精元所吹出来的人皮,也当即炸裂了。 不过在吴昕胸前那道天火神通也当即爆发! 吴昕脑后那九道神境光轮也在顷刻间闪耀起来,在刹那间就显得极其炙热! 他之前这分身虽然在六御和神帝境界徘徊,不过毕竟神魂并不圆满,时间也不够,即使入了神帝也是在彩光境界左右。 可如今,在真身回归之后,吴昕的神魂是已经可以得到进一步完善。他即使身为分魂,也可以在主魂的助力之下,凝练出另一个弱化版近乎完整的魂魄,可以成就天帝元神!因此他的神帝境界极强,同样是属于在神帝境界的顶端! 在此刻,他以自身天罡抗住了这天火道印,哪怕这天火道印是灼伤了他前面的肌肤,可依旧被他的天罡给吹了下去。吴昕随之伸手,立即以罡气镇住迎面而来的三道神通,他双手一张,顿时罡风再次大振,这罡风吹熄了凤焰舞的九凤神凰功,也凝滞了佑心人帝的剑气,吴昕化掌为拳,当即一拳砸下,又彻底灭了佑心剑式!也唯有初代人帝的绝杀一剑,在最后是来到了吴昕的面前,先是破开了他的罡气,划破了他的指间,往他心口飞来,他当即一避开,可这剑气还是划开了他的脸颊。 吴昕如今修为极高,就算只有一点伤口,但内在包裹的也是无尽神血,因此当场就令周围都是血雾弥漫。 也在他们交手之际,整个柳家府邸,几乎有半个被夷为平地,这些血沫也随之被打散! 吴昕自然大怒不已,他一跺脚,屹立起自己的元神,从空间乾坤袋之中取出了自己的神枪,随之就与三人在交手。 初代人帝是首当其冲,在这之中他修为境界最高,其余两个都恐怕不是这天帝分身吴昕的几招之敌。 可现在吴昕气势之强,却是足以与初代人帝交锋,而且在他爆发了天帝元神之力以后,初代人帝即使是掌控了先机,可也无法压制他的锋芒! 初代人帝一记出剑,就往吴昕的命门而去,试图一剑封喉,用境界神通将其枭首,可吴昕只是抬起自己的神枪,便是挡住了,他一身罡气护体,在脑后神轮是越来越高耸,那身后的元神屹立起来,则依然是天帝真身的法相虚影,是那穿戴着帝皇之袍的神族唯一帝皇,那法相伟岸,就算只是往下一个俯览,就显得十分具有威压之感! 初代人帝在极短时间内就凝聚自己的剑道领域,以自身修为浑厚,从上自下压住了吴昕,初代几乎是在这一刻就令自己的元神沸腾起来,他那白须白发在随着真元不断在荡漾,连眼瞳都泛起了猩红,那枯槁的肉身都似乎扩张了一倍,到处充斥着膨胀的肌肉与青筋,而这力量也将吴昕生生压制住! 吴昕架着那神枪,这膝盖也忍不住弯曲下来,他也似乎是一时被奕初给遏住了。 至于在另一面,佑心人帝与凤焰舞也立即杀上来了。 吴昕试图令境界领域挡住,但佑心人帝早已有准备,他蕴养一口剑气,从上倒下猛地一记劈下,将吴昕的天罡领域斩去了七八成,至于凤焰舞是立即以神通凝聚在拳劲上,往吴昕的紫府袭去。 “起!!” 吴昕在最后,他才终于抗开了初代人帝,这境界领域再次凝固,先躲过了凤焰舞的神通,随之就向凤焰舞和佑心人帝刺出一枪! 这一枪是吴昕身为天帝的枪式,其中包含着他的意念,他的境界,他的领域,他枪式之中那无穷无尽的招式! 吴昕对自己的实力在之前是一直有所保留,哪怕是他在与司言交战之时都是如此,因为他要隐藏身份,如果他的功法绝学都暴露出来,他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可是在如今,他至少已经是毫无顾忌,可以尽情施展了。 对佑心与凤焰舞而来的神通,它看似是只有一记枪式,但当那枪意爆发之时,在凤焰舞和佑心人帝面前的,却是那看也看不清的无数神枪同时向他们袭来。而且这每一枪,几乎都是不同的枪法,他那昊天枪,涵盖了全部的基础招式,所有招数,都在这一击之中被凝聚,在顷刻间被释放和爆发开来!也仅仅是这一记招式,佑心与凤焰舞就深切知道自身与对方的实力差距! 佑心在惊骇之余,也只有奋力抵挡,佑心人帝是以剑招相抵消,他的剑很快,快到他自己都超出了预计,快到他令自己的潜力都无限激发出来,可在最后,他在连连退出了好几千里之后,却还是在最后,不由是喋血一口,那神通在他体内爆发,在腹部的位置,也炸出了一个血窟窿。 而且佑心这口帝剑还是在不断产生着枪式神通余波的剧震,在此刻是剑鸣声不断,连这口帝剑都产生了一丝裂纹! 他是以剑在支撑着自己,才勉强令自己的气息不萎靡下去,依然是可以在一战的状态。 凤焰舞踏入神帝比佑心早,境界比佑心稍稳固些,她是从背后拟化出自己的凤凰真身法相,试图以凤凰之火焚灭这些枪式,并且在凤凰之火在焚烧的同时,再不断以武道打出神通, 以此来抵消这些枪式,她的速度同样不够,而且罡风在吹着她的天火,令她眼前都模糊起来,在最后,她也身上的伤势反而比佑心更加严重,哪怕她有九凤神凰功护体,可那被流火所包裹的鲜血,仍旧是在不断流淌在了地上。 此刻,在最上空封锁万界天道的司言发现,自己几个弟子也就唯有奕初在与吴昕之间在大战,在他们双方交手,在一方未曾露出真正破绽之前,佑心与凤焰舞根本就无法插手。 司言见状,他是不由在皱眉了。 因为看来吴昕并非没有准备,他分身神魂得到了完善,可他司言也是在苦恼了。 他是封锁了万界天道,现在根本动弹不得,毕竟他是在九界,他进入天道境界,就会惊醒其余神族的至强者。而且他是以神帝境界在封锁万界天道,在最为敏感的九界几乎是划出了一片完全的绝地,在符文缠绕的情况下,根本是分身乏术。 因为三界之内九界是通万界,九狱的反应是最快,从府君,哪怕是九天之上天帝的本体,他们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自身神通和神力投送过来。司言与自己众多弟子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在这谁都不曾知晓的情况之下,先将其分魂彻底泯灭斩杀,造成既定的事实。 不过这令人顾虑的是,即使在天婴境界的奕初,都逐渐被吴昕借助的元神之力在逐渐打压,神帝之间的对决,竟然只是在半刻钟都不到的时间之下,在呈现出压倒性的结果。 吴昕怒喝一下,转身就是一记回马枪,奕初在愕然之中提剑格挡,可那枪锋却仍旧破开了他的肩膀,即使他那挥散的神血,也都被这神枪所汲取,令这帝兵产生了一股猩红之色,增添了一分浓重的鲜血气息,这神枪仿佛是会汲取奕初的修为般,他那鲜血就犹如是一道龙卷,在源源不断被吸收,奕初见状自然是先退,但背后却被吴昕的境界领域给拦住,根本进退不能。 吴昕在仰天狂笑一声之后道:“就凭你们也想跟朕斗,朕从远古洪荒走来,从礼教未曾盛行的蒙昧时代走来,经历血战无数,历经无数必死险境才走到今天,你们在朕面前,根本不够朕几招之敌!” 随之,吴昕是当即抬头对在上空封锁万界天道的司言喊道:“天言老狗,有本事下来与朕一战!朕当年不杀你,是朕对你仁慈,是那个人的天道在护着你,如今你从那里逃脱,这一次,朕必然让你神魂俱灭!朕这次杀你之后,就要灭你人族所有神境修士,打断你劣等种族的所有叛乱根源,永生永世成为我等神族奴隶,哈哈哈!!” 司言知道吴昕之意,知道吴昕是在故意激怒他,但他依然是可以强行压住情绪。 奕初咆哮了一声,终于用剑气斩断了吴昕身后的境界领域,是立即往后退出,并且在这个期间,他释放出一口剑气,一口在他胸中蕴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剑气! 吴昕见这剑气不凡,也再次提振神枪,与这剑气剧烈碰撞,他那天罡之风也再次大振。 可亦是在这个刹那,当吴昕与奕初剑气在交锋,这剑气在炸开之时,在这都是白雾的周围,吴昕又忽然看到了一顶花伞,这花伞在不断旋转,在这花伞旋转之后,就是一个女子出现了,她似乎是从极远的地方出现,她只是走了两步,就穿越了无数空间,立即从一个他也无法料到的角度,是一掌打出,印在了他的胸口。 第四百一十四章 你快救救朕! 程素的出现是悄然无声,而且她显然是早已有准备,她那九道神轮之后升起的是一片已经拟化的天道星海,在这一刹那,就不知道踏出了空间,走过了多少空间,甚至是穿过了吴昕所凝结的天罡领域,在最后是破开了他的罡气,一记神通印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一记神通看似好像是平淡,甚至是感觉不到它对吴昕肉身所造成的伤害,即使连吴昕自己也是稍微愣了一下,好像并没有反应过来。 但末了,他又是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元神居然从肉身之中脱离了出去,在这犹豫之间,他已经和自己肉身相距很远了。 神魂是元神的本源,元神凝结,自然需要神魂为主,而吴昕的元神之中是藏匿着天帝神魂,这神魂才是司言他们今天的目标,唯有他的神魂灰飞烟灭,天帝本体的元神才不可能会圆满,自然也就失去了化道境界的可能。 在吴昕神魂与肉身剥离,他的元神身处在程素所创造出来的空间通道里面,他周围都是无限在不断涌动七彩的光华,在将其飞快从此地传送开去。 吴昕这才意识到,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想法,即使初代人帝在与之交战,也不过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 此刻不止是程素,即使连初代人帝也跳进了这空间隧道,要截杀他吴昕的元神! 尤其程素已经出手,她那花伞又回到了手里,这花伞在摇曳之间,有好几柄飞到被投送过来,都纷纷扎入了吴昕的元神之中。 这飞刀是有着程素的空间神通,它正令吴昕的元神在此刻分崩离析,彻底碎裂! 初代人帝也将自身气息提升到一个临界点,再次斩出气贯长虹数万里的一剑! 吴昕又惊又怒,他那天帝元神之力被其强行点燃了,他即使只有元神,可元神之后却也依然跳跃出了九道神轮,在此刻,他那元神也是出现了天帝完整的面貌,那不怒自威的帝皇之相,尤为清晰呈现在他们眼前。 吴昕是在咆哮之后,是以燃烧元神的代价,硬生生抗住了程素的传送神通,但初代人帝的剑光还是飞致,从他元神中间贯穿了过去,在胸口硬生生斩出了一道创口! 司言见状,为了大乱天帝心绪,扰乱他的道心,是当即发出了感觉大快人心的郎朗笑声道:“哈哈哈!!昊兄,你还是去死吧,你分魂死了,你就无法化道,等我化道,兄弟我就诛灭你天庭,代替你管理这万界诸天啦!哈哈哈哈!” 然而司言才刚喊完,却见那天帝元神燃烧是越来越剧烈,他那肉身之中还有着其一缕思念,在他元神先稳住之际,那肉身是从后方杀来,一记枪式惯出,令猝不及防的奕初左肩同样多了一个血窟窿,令其当场负伤。 不过即使天帝先得手,天帝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可能无法与程素这样半步天道硬拼,因为这天帝元神,毕竟只有他三分之一左右的神魂,其余都是他之后炼出来的部分,在他这具肉身没有进入天婴大圆满之前,与程素硬抗,如果没有奕初等人还勉强可以,可有奕初他们在,他的胜算就极其小了。 吴昕的元神和肉身很快就与程素战在了一起,吴昕是数次想与肉身合并,但都被程素道法打破,并且吴昕所受到的创伤也逐渐严重。 在最后,他的元神仿佛在被逼迫到了一个死角之时,他那肉身却忽然从自己的乾坤袋中,祭出了一件法宝。 这法宝是由两架青铜编钟组成,足有六十五个众多,在这凌冽神通影响下,它依然是屹立在那里,即使编钟有摇晃,可却还未发出任何声音,这些青铜钟古朴,有着和昊天时代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工艺。 司言见那青铜编钟是先愣住了,他先呢喃道:“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太乙六合古编钟!?” 这太乙六合古编钟是东皇太一的至宝,而且根据司言所知,这古编钟,也并非是东皇自己所炼制,而是他从一方未曾知晓的地方所得来,司言甚至听过一些传言,这古编钟是跟随图天卵一起从某个古堆里出土的,太乙六合古编钟的历史尤为古老,它这存在的意义,甚至是关于图灵文明的起源,又或是关于另一个曾经他们从未知晓过的文明的起源! 而且司言是更没想到,当年从东皇天庭失踪的太乙六合古编钟,竟然与图天卵同样,都落入了天帝的手里。 不过想来也是,当年东皇天庭覆灭,东皇天庭那数不尽的秘密和财富,大多都落入了昊天手里,为昊天所用,就连司言和其余古神也抢夺了不少,他那太虚陨焰剑的材料,便是当年从东皇天庭掳掠来的,即使镇天神宫主体的一部分,都是当年东皇天庭的碎片。 程素见之是有些奇怪,可也是在这个瞬间,在那神枪上缠绕着天罡符文的天帝,往这两架是编钟上一敲,也是在这敲打之后,足足六十五个编钟,都开始不约而同发出沉闷的音律,而且这些沉闷音律,仿佛就像是事先已经编好了曲,是以那整曲的形式在释放,在被敲响,在被自行演奏出来。 而这一下下的钟声,司言与程素他们,包括现在距离很远的凤焰舞和佑心,他们感觉到,并非是自己耳朵听见了,这编钟声音,仿佛也是在他们神魂之中在不断奏响,在开始影响着他们神魂! 即使连程素听见,她的动作都不由迟缓了起来,也不由愣住,仿佛连修为,都被这古编钟在影响。 敲响这古编钟并非没有代价,吴昕现在即使是肉身和元神融合,可他受到的创伤更严重,他是感觉自身神魂在沸腾,随即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连那眼眸里都有鲜血在流淌下来。 但即使是这样,他却还是毅然再次敲响了这编钟,这是编钟之中最大的一口,是令这钟声类似是扩音器,传播范围和力量变得更广。 至于司言同样发现有自己有异状发生,他在觉得自己很难受,自己所缠绕的天道符文在产生变化和逐渐消弭之际,在他命轮中央的图天卵,也对这音律产生了反应,它在此刻是有异样的光华产生,这些光华,似乎是在司言面前呈现出了一片片幻象,这些幻象古怪,就犹如是一条银河,一条到处是七彩光华的银河,一条有着无数时间和岁月历史堆积的银河,在成型,在他们眼前展现慢慢展现出来着。 吴昕见之,他立即是反应过来了,他当即大怒道:“天言老狗,原来是你偷了朕的图天卵,你个杂种!” 司言顿了下,忽然意识到周围的天道符文在消失,不过在试图重建符文的过程中,他也依然反唇相讥道:“混战!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难道你老婆不和你过了,要和我过,难道那老婆还是你的么?那当然是我的!所以这图天卵并非是你的,以前是东皇的,现在是我,与你无干,你叫它一声,它敢答应吗?!” 吴昕惊怒之下,第三次敲响了太乙六合古编钟,令司言的符文溃散得越加彻底。 司言看到这些符文涣散不由急切道:“完了,这些符文都没用了!?” 亦是在这时,他们在九界这场激战,被其余几个界域都在极短时间之内给得知了。 无论九幽还是九狱、天庭,哪怕是西方界域、南方界域、北方界域、东方界域,佛界、儒家诸天,这些上古洪荒古神大能都纷纷往九界望来!! 即使是在九界大地上,继续玩着追逐游戏的墨均衡,他也很**受到了这里在发生的事实,他是在一声长啸之后,就化作了一道骤然的剑光,在赶赴自己师尊这里! “后土!”吴昕厉声嘶吼道,“你快快来救朕,朕的真身在九天蕴养化道,而今动弹不得!” 当吴昕如此喊出之后,整个冥都世界也产生了剧震,空间也破开了,那万界最为强大的鬼神,以从未有过的速度,从九狱深远升起,他只是轻轻以伸手,就破开了九界与九狱直接的世界壁垒,也是当后土出现之际,整个九界,在这中心整整十万里之内,全都在陷入伸手不见无指的黑暗! 后土那宛若是有一方小诸天之大的手,是出现在了程素与吴昕的中间,先挡住了程素,程素即使是半步天道,她即使不断在催化自己的神通,却根本无法跳跃过后土的手掌,这九狱之主的手掌,仿佛是有着那无穷无尽的力量,那不断缭绕的黑气,实际上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连空间都为之在扭曲着! 后土的手掌反过来,往下面一压,倒是震得程素娇躯大震,神魂受到了极大的压迫! 亦是在此刻,那一股股先到的精神力量,也令这些大能的本体投送过来了! 整个九界各处是亮起了无数光华,一尊尊洪荒古神,皆在赶赴这处九界战场!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一十五章 总有逆贼想害朕! 九狱力量从隔界侵袭过来,以这激战之地为中心,横跨几万里,都彻底陷入了漆黑之中,连天上太阳和星辰都完全看不到,在顷刻之间,这足足几万里之地,也到处都是九狱的阴风在不断呼啸着,许多河流与湖泊也是在此时开始产生薄薄的冰面,开始被冻住。 后土府君修为极高,是整个宇宙万界里站在巅峰的存在之一,而且他成道自九狱,力量的源泉也是来自九狱,他身处在冥都伸出这手来,也足以逼退程素。 程素自然以自身神通在立即后退,否则以府君天冥天道的威力,能够轻易牵引出她神魂,因此她也顾不得天帝分魂,先保住自己,从府君的天道影响之下脱离。 吴昕在得到后土庇护之后,他是勉强得到一口喘息,也正是这个间隔,才令他吞下一口气,避免神魂被程素彻底打碎。 如今他本体是在天庭潜修,在化道的一个关键时期,他天庭的真身如果一动,他那凝聚的元气也可能消失,这元气消失的代价,很可能是几年之内他都无法恢复过来,这几年恐怕就是一个窗口,这时间,也可能先令司言得到境界完善,如此一来,他的境遇会艰难许多了。 因此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吴昕都依然希望是后土出手,而并非自己本尊将神通投放过来。 而且在此刻是光华四起,那些洪荒存在,都在加入到这场争斗之中。 可周围实在太黑了,吴昕只能感觉到气息,即使是他的眼睛,也无法看到太多。 他喘息道:“幸好此时是有后土在,朕也可以缓一缓了,而且其余几个也都来了,天言的底牌即使再多,也伤不到朕了,反倒是他要遭难了,呵呵……” 天沐神王与善于神王如今不在天庭,但两位天君和华天妃是在的,他们迫于天帝真身的压力,肯定会前来救驾。 程素以极快的速度退到了司言身边,凤焰舞与佑心是早已在他身边。 凤焰舞道:“师尊,咱们走不走?” 司言拉住试图用神通的程素道:“不急,我们可以等一等,我感觉他要倒霉了!” 至于奕初他仗着自己修为高,在飞到司言身边之际,还往吴昕那里钉出了一剑,可吴昕身边是已经有了护驾之人,即使府君不出手,那赶到的芸天君,就已经替天帝挡住了。 芸天君脑后神轮重重,哪怕挡住了奕初这一剑,他这掌心也只有那么一道十分浅显的印记而已。 芸天君在吴昕那么喊过之后,怎会不知道自己面前的男子是谁,所以当即跪下道:“臣参见天帝陛下!” 天帝先一愣,见天庭投送力量是如此之快,但怎么只有芸天君过来了。 “芸天君,朕的爱妃与恒天君去了何处,朕怎不见他们来救驾呢?!”天帝是随之当即质问道。 “启奏陛下,华天妃与恒天君打起来了,他们之间打得太厉害,臣等也劝不住,他们从九天一直打,往星空深处去了,臣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什么?华萱与恒天君打起来了?!” “不错,恒天君嫡子恒久界主擅闯后宫,并且是奸污了甜妃等一干妃子和宫女,恒久界主在借助酒兴之下,甚至还试图**华天妃,但好在华天妃修为深厚,并未让其得逞,并且捉拿了恒久界主,去质问恒天君,要杀其子,诛其心。可恒天君护子心切,也不肯背负污名,认为是天妃娘娘栽赃陷害,于是就与天妃娘娘打起来了。” “什么?!”吴昕再次惊骇道,“朕的妃子被奸了?!” 天帝此生最大的爱好之一其实就是美女。 他那后宫之中,藏着的可都是天下间最为美丽的女子,各个都是角色,他即使不爱她们, 并未有过对柳絮那样的感情,可这些女子毕竟都是他的禁脔,如今被人给睡了,他岂能不动怒呢,这心里难受是肯定的啊! “陛下,似乎正是如此……” 吴昕怒极反笑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除了在天言那厮身上,朕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但就算恒天君与华萱不在,可吴昕也感觉到了其余四帝的气息,他们都赶赴而来了。 只是芸天君倒是觉得奇怪,什么叫除了帝君身上没吃过这么大亏,这难道意味着以前吃过这种亏? 可也是在此刻,吴昕忽然是感觉到自己脚下在不断旋转,似乎是下方有一道神通在开启,在对其产生着作用。 吴昕立即精神大振,至于芸天君是大喝一声,试图以自身修为镇压这漆黑的旋涡。 可这旋涡却仍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似乎随时会将其吸入进去。 吴昕与恒天君见到这旋涡里面有人在跳舞。 那在跳舞的是个女子,那女子的舞姿是十分诡异,而且跳动的幅度也很微妙,都是在一个节奏之中,仿佛这舞姿不是为了音律,而是为了某种祭祀。 而且这女子身影是越来越多,在那刹那间,几乎就有了成千上万之多,这些相同的身影,都是在里面在跳着那古怪又诡异到极点的祭祀舞蹈。 在舞蹈成型之后,吴昕身上,只要是有创口的地方,源源不断的神血被这漆黑的空洞所汲取,被吸收进去,只是一会,他甚至感觉自己肌肤都枯萎了许多。 吴昕见之,再次惊道:“图灵古族!?” 这在底下起舞的图灵古族,境界同样在天道之境,当年图灵古族都死了,尤其是强大的图灵,可他们却再次出现在了天帝面前,他怎能不骇然! 芸天君见自己神通在外面影响不到她,便是当即跳进了这旋涡深渊之中,在里面与其大战起来,芸天君与这图灵在里面大打出手,这才抵消了对吴昕的影响。 可吴昕才刚刚觉得有点庆幸,他对面,却又产生了变化。 在这漆黑的环境之下,一朵庞大,足以有空岛那么大的莲花是悄然升起。 这莲花的外形是十分圣洁,亦十分静腻。 莲花的花瓣极大,在包裹着炼化之中的神圣菩萨。 但随之,那被花瓣所包裹的菩萨伸出了一只纤纤玉手,也对吴昕打出了一记天道境界的神通。 “你又是谁!?”天帝分身吴昕气急败坏道。 第四百一十六章 此界最强关系户 这莲花是在黑暗之中悄然升起的,根本连一点声息都没有。 吴昕自然不清楚对方是谁,他是知道西方佛界有过一名修为极高的弟子,但那弟子不修佛法,虚妄佛法,被佛界称之为佛敌,可那莲花中的女子,在此刻可是佛光很盛的菩萨,这佛法修为,早已是超越了那些个佛陀,在那西方世界,何曾有过这样的弟子,而且对方更是天道境界! 这莲花之中坐着的女子,她那十道光轮在脑后闪耀着,有着那耀眼的佛光,那从洁白莲花之中伸出来的手,亦是打了一道神通印记,她这神通也是一朵莲花,在逐渐靠近,在逐渐绽放出来的莲花,这其中,似乎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慢慢吞噬,试图在逐渐吞噬和泯灭吴昕的存在。 这莲花神通的速度很慢,但它同样具有一种引力,令吴昕既然想逃却也无法遁走,被这引力给牢牢吸住了。 吴昕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具压迫的威胁,这威胁根本不亚于方才图灵古族以祭祀舞蹈所凝聚出来的深渊。 不过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吴昕身边是又有一老者走来,这老者很老了,白须白发,也没有那奕初那般年迈的豪气,他那脸上反而是慈祥,有着一种很难形容的深邃。 “南帝,快快救朕!”天帝当即喊道。 南帝举起自己的拐杖,轻轻一点,就令这莲花凝滞在了那里,而且在这个期间,南帝长生也抬头,好像是在望着前方,在看着那莲花之中的菩萨,随之,他还不由是笑了笑。 他们的法力在互相交织,令那莲花在不断左右,往双方之间在推动。 而在这个期间,在刚才一直关注着司言那边的冥都府君也反应过来,他那从九狱伸出来的手,反过来一捏,就握住了那莲花神通,将其彻底泯灭在了自己手中,甚至连一点能量的余波都没有荡漾出来,后土燃烧的地狱之手,也不过那么轻轻晃动了下而已。 这往下一来,便是对着这莲花中的菩萨镇压而去。 莲花中的菩萨随即用自身修为抵挡,但仍然不敌这三界主宰之一的冥都府君,当府君那手掌上的漆黑火焰燃烧越来越激烈,他们双方之间修为境界在不断碰撞和荡漾之际,这洁白莲花也被漆黑的火焰所浸染,在被逐渐吞噬。 而且后土似乎是用了真力,他在试图逼迫在莲花里的菩萨露出真容来,也在逼迫这菩萨用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可随之,即使连府君也不由迟疑了下,因为在他的侧方,是忽然有金光在泛起,这泛起的金光越来越旺盛,一尊金色大佛,亦从九界大地上站起来,金色大佛佛光数万丈,在他佛光普照之处,任何黑暗都被这佛光所划破,即使是从九界之外的高空俯览,都能见到这尊伟岸的金佛。 这金佛在关键时刻挡住了后土府君的手掌,令被其压制的菩萨,可以得到一个遁走的间隙。 后土见金佛忽然升起,他也清楚这宇宙万界,有着如此佛家修为,又是天道境界,也就唯有一位存在而已。后土自然讶异为何老佛会突然出手,因为老佛很少关心凡间之事,尤其是在这些时候,他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和稀泥而已。 府君先是一愣,但那吴昕是忽然喊道:“后土,看看那尊菩萨到底是谁!” 后土闻言,他那身躯一摇动,另一边随之又对那菩萨探手过来,但那金佛是完全站在他面前,而且以自身佛光,都已经在抵抗他的冥都之力。 金佛拦住了后土,又与后土府君对上了一掌,他们两尊存在交锋之时,这形成的影响范围就更大了。 在底下的柳家早已是荡然无存,以及方圆多少里之内,都在是受到他们波及,在他们中心,所有雷云和交织的能量都在极度紊乱和疯狂,但是在千万里之外,因为在外围受到这无序能量的影响,则到处是雷雨大作,狂风暴雨在反复席卷着,在一道道猩红闪电的衬托下,宛若是一副末世的恐怖景象。 这些大能的力量实在是太惊世骇俗,即使是这九界大地,也在不断发出轰鸣,在九界大地上漂浮的诸天,都被这一股股的狂暴能量所吹拂,在无尽之海的海面上,顿时是巨浪滔天,海水犹如是被沸腾了一般。 府君被老佛挡住之后,也惊怒起来,他从自己百万年所屹立的深渊之中,取出一件道器。 这道器同样是浑身漆黑,仿佛犹如太极一般,是三个在反复围绕中心旋转的天轮,他这天轮出现,冥河之水也顿时暴涨,所有九狱之力,都在往他的漆黑天轮所凝聚。 老佛微微愕然,见自己身上也燃烧起了漆黑的火焰,他又似乎是轻轻一笑,亦是探手一抓,不知道是从哪个空间之中,取出了一根禅杖,这禅杖在他手里越来越大,也鼎立在天地之间。 双方道器一相交,是激荡起了更大的神通范围! “陛下,臣来助你绞杀逆贼!!” 当一道光芒亮起之后,西帝从空间裂缝之中杀出来,径直向那菩萨而攻杀过去,似乎是想凭借自己道法,硬生生逼迫这菩萨露面。 不过天帝见到西帝,他并未高兴,反而是浓重得哼了声,好像是十分不屑。 可也是在西帝要杀到那菩萨面前之时,西帝自己是不由一怔。 因为在那菩萨的侧旁,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他是个身材高大的老者,负手而立,是以很缓慢的速度出现的。 “西帝,莫要伤她,你惹不起的。”丘捋着胡子笑道,“她是老佛的爱徒,跟随在老佛身边修行,老佛从未让任何佛子跟随在自己身边如此之久,她是佛界未来的主人,她也与老夫有缘,老夫有幸对她授课过,她的家人……她才是此界最大的关系户,你打她,你要没的,他们都要打死你。” 西帝先怔然,怒道:“一派胡言!今日我先杀你这老夫子!!” 儒家圣人摇头叹气道:“丘是为了你好呀。” 第四百一十七章 各怀鬼胎 从天庭几乎可以俯览万界。 当这场混战发生之时,九天诸神自然也是都看到了。 即使是如今神王首领,强如贺兰神王,在时隔多年之后再次目睹这群远古洪荒存在在混战,是打得九界上空遮天蔽日,此刻都不由是在连连发出感慨之意。 他出声感慨道:“现今百万年过去了,这些远古诸神,他们更强了,他们的道境也到了一个我辈根本无法理解的程度了。” 其实境界道法,在后期不光是机遇,也完全是依靠天赋的,即使是一个小境界,如果没有天赋都宛若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因此贺兰神王这等已经走到了天婴境界尽头的神王,自然是会知道,此刻在九界混战,这些奠定了一个时代基础的大能们,究竟是如何恐怖的存在了,贺兰神王同样从灵魂深处明白,自己与这些大能,是到底有着如何的差距了。 何况在此刻,吴昕那太乙六合古编钟,其实是一直在不断作响,而且在这神通动荡之下,是摇晃越加厉害,只是它早已无法影响周围这些纯粹天道境界的大能了。 它能起到的作用,也根本是微乎其微了。 而且当那西帝与儒家圣人斗在一起之时,连司言看着那菩萨,都不由是有些怔住了。 但那菩萨因此也再次空出手来,试图对吴昕施展佛家道法,那南帝见状,不由微微皱眉,可在此时,一道冰封出现,横断在吴昕与那菩萨面前,北帝也已经赶到了。 至于那菩萨,见自己又被拦住,心情似乎很不佳,这手从莲花之中伸出来,是对着北帝比了一个中指,接着又变成了一个小拇指,往下指了指,意思是对北帝十分看不上与轻蔑。 北帝显得是有点讶异,这倒不是因为菩萨对其不敬,而是在这风吹动之间的,她似乎看到了菩萨的一点侧颜……简直是绝代佳人。 不过随之,北帝见这菩萨有遁走之意,她赶紧娇喝一声,就追上去,这一道道冰雪世界的神通,是不断从她指尖被弹了出来,意图先拦住这女菩萨。 只是在莲花中的菩萨是逃得飞快,而且在一边遁走,一边在与北帝交锋。 她那神通变化是十分多端,一会是佛道莲花,一会是儒家刻印,一会又是神族神通,在最后,天下道法无数,她仿佛全都凝结在了自我之中。末了,在神通与术法之后,她那一片莲花忽然是化作成了一柄清剑,在她那巧笑倩兮之间,对着北帝斩出尤为凌厉,尤为精彩艳艳的一剑! 北帝那凝结出来的冰壁都被一剑斩破,在指缝之间出现了一道血痕。 “好你个小妖女,真是厉害!”北帝兴奋道,“看我不把你给抓起来,好好教育你一下!” 可北帝才如此喊完,那在莲花之中的女菩萨,在花瓣摇曳之间,北帝发现其对她作了个鬼脸,这如此圣洁的菩萨,居然还是有着这般俏皮的一面,这位北方大帝,她是更加高兴了。 她现在哪里管天帝死活,在迫不及待原地挑了挑小脚之后,只顾着自己一路狂追,早已把天帝给抛之脑后了。 吴昕喊道:“北帝,穷寇莫追,朕要紧……” 西帝在与儒家圣人大战,怒道:“圣人你个老匹夫,居然是站到了帝君那面,你是罪莫大焉了!” 儒家圣人一边笑一边道:“丘哪里有站队,丘不过是阻止了你了一下,丘也没帮帝君,西帝,你激动个什么?现在是你动手,丘才还手,哈哈哈!” 至于此刻,在奕初乾坤袋之内的陆巧也是露出个双马尾脑袋来,见到这到处是毁天灭地的景象,不由是呆呆道:“好…好厉害,为何大家会这么厉害呢?等等…那个老头是…儒家圣人?!” 陆巧是儒门弟子,是出自儒家,自然认识儒家圣人,何况陆巧之前也穿越过时空,在一百三十万年之前,就见过年轻时代的圣人,在当时,圣人还称呼陆巧为师妹过。 陆巧在见到儒家圣人之后,很快就再次潜入了奕初的空间口袋。 奕初与佑心是觉得有点奇怪,就随之往下看了看,他们发现陆巧正要脱衣裳。 “你们变态!炼铜!!” 奕初与佑心互相对视,然后都轻轻咳嗽了下。 在骂过之后,她系上了乾坤袋的绳子,自己在里面捣鼓了一阵,就换了身正统的儒家衣衫出来面圣,虽然她依旧是双马尾,但此时至少不是那种蓬松的可爱小裙子了,作为一名儒生,在形象上至少是说得过去的。 但在这场大战之中,真正打出火气,范围和神力最广的,却是佛祖如来与冥都后土。 后土在此刻,近乎要从冥都之中出来,在他们交手之际,即使连九界上空的星宇,都被他们在不断震碎!双方道器威力之恐怖,即使九天诸神,都在感觉到战栗不已。 司言在左右一看,见所有人都在管自己大战,他滕然惊醒过来道:“没人了?没谁来帮他了!” 司言一下子狂笑起来,大声道:“昊兄,你死期到了!” 在这声结束之后,他的境界也一下子暴涨,同样借助图天卵的金气,进入十道神轮天道境界。 “我虽然有代价,但昊兄你代价更大!!” 司言破开了空间壁垒从那太虚火海之中握住了太虚陨焰剑。 “昊兄,滚犊子吧!” 司言进入得到了自己的道剑之后,是一剑往吴昕所在飞去。 南帝自然以自身修为去抵挡,可南帝并未有什么准备,在这一刻,他遇到了与之前佑心他们同样的结果。 司言这看似普通的一记剑式,却是他的天火八剑式,这一记剑式,里面又包含着无数剑意,无数招式,在顷刻间,犹如火海星辰袭向了南帝。 “昊兄,安心去吧!” 在迫开南帝之后,司言对吴昕也斩出了一剑。 吴昕见状大惊,那是骇然不已。 因此,在这最后的最后,在那九天之上,终于是响起了那洪亮的声音。 这洪亮声音响起,仿佛整个九界大气都在震撼着。 “天言!!这是你逼朕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青华,朕最信任你 当这宏大的声音在九天之上响起,随之就撼动着整个九界的大气! 但即使如此,天帝就算是被迫使用了自己的真身力量,可此时司言已经占据了先手,他那剑气已经逼开了南帝,已然到了吴昕的面前。 虽然那南帝在被司言一剑逼开之时,他在吴昕面前留下了一道神通印记,只是这印记凝结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哪里能抗住司言的道剑? 它就宛若是一张纸,在那无尽的烈焰面前才,不过是支持片刻而已,就当即成了灰烬! 而在这无尽的烈焰之中,还有着无数的剑式,都在顷刻间被凝结,又在下一个刹那间被释放,被爆发出来! “天言老狗啊啊啊!” 吴昕在紧急之下,他唯有先以那太乙六合古编钟抵挡,但这古编钟虽然极其坚固,不至于被这一剑就摧毁,但那音乐之声也发出了一些悲鸣,产生了大量裂纹,仿佛再有一次,就随时会碎裂崩坏。何况它那中间还有太多缝隙,这些剑式是从这些缝隙之中穿越过去,继续对着吴昕倾斜。 吴昕连声怒喝,在不计代价,极度燃烧元神的状况之下,将自己的天帝元神透支到了极限!他握着自己的帝兵神枪,在此刻仿佛连整个神魂都会随之被震得魂飞魄散。 要知道这太虚陨焰剑的一剑之威力,哪怕此刻在司言面前是一座小型诸天,都会被彻底烧蚀,甚至成为了齑粉碎片! 可也是在这关键,当吴昕手里的帝兵神枪承受不住而炸裂之际,那九天之上天帝真身的力量也已经抵达了! 那是一道尤为亮眼,近乎划破了整个夜空的银白色骤光,以惊人的速度,在连空间都被其扭曲和融穿之下,从那九天之上被投掷而来,硬生生横断在了吴昕与司言这一记剑式的中间! 司言见状,是不由一怔。 他看到这银色的白光之中,所包裹的也是一件道器。 这道器同样是一杆神枪,一杆通体银白,有着大量铭文与绘图刻画,却又有着无限浩荡神威的神枪! 它是昊天的本命道器,昊天枪! 在吴昕跪在昊天枪之前,不断呕血之际,在九天之上的至高神,在狂怒之下也降临了。 “天言老狗,你欺朕太甚了!” 司言先一愣,又看了看周围,此时,哪怕是与后土在大战的老佛也见那天帝真身在降临了,老佛是又与后土硬撼了一记,随之是散去了自己的法相,令自己又变成了那一个袈裟衣衫有点褴褛老和尚,在拍拍屁股,又对后土喊了一声佛号之后,就唤来了一朵云,,慢悠悠跳上,就遁逃而走了。 后土是有点愣住,但他见老佛如此,他居然也没有追的意思。 在另一边,儒家圣人见昊天真身来了,当即吃了一惊,他赶紧祭出一篇书画,将那西帝给包裹起来,先收进了书画世界,自己也大喝一声,立即遁空而去,那速度是比老佛不知道快上多少,只是一下子,就根本见不到人影了,哪怕是先走一步,还在云雾上御空的老佛,都被从自己身边惊掠而过的儒家圣人的速度给惊到了下。 司言在愕然中,也看清了从九天之上降临的天帝。 他是与后土府君,与南帝和西帝,以及从那诡异旋涡之中厮杀出来的芸天君都逐渐对视了一眼,在与那天帝产生了互相凝视之后,就当即拱手高声道:“告辞!” 毕竟现在他连一个帮手都没有了,老佛和圣人离开,那菩萨被北帝在追,深渊里的图灵古族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因此司言带上了自己几个弟子,也当场化作了一道剑光,往自己那方人族州界遁逃而走,这速度,虽然是比儒家圣人稍微慢了那么一点,可也已经很快了。 天帝提起自己的昊天枪,一声怒喝之下,就对其一枪而来! 司言反过来也是一剑流火而去,双方剑式与枪式交织在一起,在九界上方产生了及其可怖的神通反应,在那底下有连片的湖泊,也被这一击之威的震荡给彻底蒸发,在上方所漂浮的星辰和月亮,也都被这一击给震碎。 西帝杀心一起,见司言远遁,就赶紧道:“天帝陛下,帝君遁走也无人帮扶,臣等愿意与陛下一起诛杀帝君,剿灭其人族州界,绝了这天庭大患!” 芸天君也立即道:“陛下,正是如此,我们应该乘胜追击才是!” 天帝见西帝如此,又见还依然屹立在上空的后土,他那眼神是往下看了看,在沉吟之后才道:“不急,如今还需要些时间,他不过是个穷寇,先不必追他,朕自有计划的。” 南帝将视线放在了天帝身后的吴昕身上,他的神魂此刻虽然没有消散,可是受伤颇重,需要蕴养的时间,同样会更久,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天帝的状况,并未比天言好到哪里去。 南帝其实心里很清楚,天帝到底在想什么,天帝当然是对他们这些道友都有提防,唯恐自己在虚弱之际,被他们之中任何一个给趁虚而入,因此天帝是万万不会在自己未曾到达巅峰之际,就如此鲁莽的。 西帝见天帝如此,他那年轻,但却显得尖锐的脸色,也轻轻动摇了下。 “是,臣遵命。” 在这期间,后土府君的分身,也来到了这里,在上空的后土真身,则是逐渐隐去了。 他的力量影响范围太大,即使是出现在现世,就对现世有极大影响,也会令诸天的天道紊乱,他身为天道的代理者,这些并非是他所乐见。 亦在他们交谈之际,在上空又是一道光华亮起。 东方大帝青华也赶到了。 青华虽然是将神通意念早已投到九界,可却是最后赶来的。 东帝青华来到了天帝面前道:“陛下,臣的东方极天,不知道何时被天道境界的强者封锁,臣是花了些时间才出来,并未在帝君作恶之际赶到,臣有愧于陛下!” 西帝见状,马上怒斥道:“东帝,你晚了就是晚了,何必有这么多理由呢!?” 天帝又看了西帝一眼,这意欲很是深长,但在最后,天帝是对东帝笑道:“青华,朕理解你,你且不必自责,这帝君如今是有备而来,他的实力还是势力,比起当年都毫不逊色了,估计你那里,也是那帝君所为,他是准备好了这些,才对朕的分身下手,朕自然谅解,你也不必自责。” 东帝先应声,然后才谢过了。 天帝又用那似乎是充满了质疑的眼神,看了西帝一下,却转而对东帝道:“青华,在对付人族和天言这方面,其实朕一直是最信任你,因为朕知道,至少在这里,你绝对不会背叛朕,当年天言杀了齐,你与天言有着生死之仇,有着杀夫之仇,你们两个是不共戴天,朕自然最为信任你了!” 东帝闻言,她那娇躯似乎动摇了下,却也唯有道:“是…是的,我与阿…我与天言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若是日后相见,我必杀他全家,诛杀他妻儿,以此来报仇雪恨!” 天帝闻言,在眼神之中甚是满意,道:“好,好啊,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东帝,你果然不会让朕失望的!” 南帝近前道:“但如今老佛和圣人倒是倒戈了。” 天帝沉吟道:“老佛的佛界太大了,是缩一缩了,至于丘…他的所想,未免与自己弟子所想违背,到时候自然是有些法子,而且他创立了礼教,他创立之后,这后面的事,也容不得他来说了,有些东西,他创立了,就未必是他的。” 后土一直是沉默不语,天帝反而自行感慨道:“倒是九幽魔界,朕还需亲自去说服说服,魔界如今也太大了啊……他们总归只是我们神族的亚种。” 只不过,在天帝与诸神在交谈之际,他那吴昕的分身,是见一个女子从远处飞来了。 那女子是怀有身孕,在其胞兄的多番阻拦之下,却依然靠近了此处。 这女子是以十分不可置信,也是十分惊恐的眼神,在与吴昕对视,她那眼神,也是一直放在天帝的身上,仿佛到现在,她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天帝这些古神道:“诸位道友,朕先回天庭了,你们也请散去,等到六年之后,朕再通知你们,与朕一起讨伐人族州界!” 至于在另一边,被重创的吴昕已经飞到了柳絮身边。 柳絮在惊慌之余是立即近前,搀扶住吴昕道:“夫君,你…你这是?你到底是……” “夫人,你莫要担心。”吴昕对她笑了笑道,“为夫会一直陪着你,也会陪着孩子的,你不变,为夫也永远不会变。” …… 一直遁逃回玄升界的司言,与自己几个弟子,还有程素也停了下来。 奕初回头一看道:“师尊,他们为何不追来?” 司言笑道:“因为天帝不能追,天帝周围危险太多了,比我多多了,他不敢的。” 奕初是一时语塞不懂。 司言自言自语补充道:“因此,这才是我底气所在。” ——————分割线 求月票啦!!! 第四百一十九章 当这些个弟子都站在自己面前之时,司言看向天帝方向那里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玩味之意。 他是喃喃自语道:“现在咱们都需要时间来恢复了,估计昊兄也应该会消停一会了,他么是上次恶心我,这次兄弟算是给你恶心回去了,而且是整得你更加狼狈。” 在返回到玄升界之后,陆巧自然也是从乾坤袋里跳出来,她是握着自己那蓬松的双马尾,在左顾右盼看着。 司言看她,便是问道:“巧儿,你在找什么呢?” “刚才人家好像是看见了那个家伙。” 陆巧似乎是一下子喊不出名字来,她就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了一顶斗笠,戴在自己头上,往凤焰舞身上靠了靠,然后往下一拉。 “可只是才一个眨眼,就完全见不到他了。” “他出现过吗?”司言一脸不爽道,“居然敢不出来见老子么?逆徒!” 陆巧放进了斗笠,又是双手拉着自己这蓬松又可爱的双马尾道:“这几天真好呢,人家去天庭逛过了,而且又见到了圣人呢。” 司言想了想道:“圣人一个糟老头子而已,你见他有什么高兴的?” 陆巧迟疑了下,她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小下巴似乎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并且自言自语道:“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他到底是儒家的创始者嘛,我肯定是要多些敬仰之心。” 司言拉了拉她的小辫子道:“出了事情,他逃得比谁都快,有什么敬仰之心。” 陆巧闻言,她是低下头,似乎又是产生了短暂的深思之中了。 毕竟她之前对儒家圣人只是单方面的崇拜,有些问题好像从未深思过。 每个人所崇拜的偶像,总是会与自己的认知产生少许偏差,陆巧大概就是陷入在了这个之中。 不过其实司言在场的三名弟子,他们是比谁都清楚,自己师尊同样十分推崇圣人,当年在他们年幼之时,师尊所第一传授的,也就是儒家学说,是在他们读书认字之后,才逐渐传授起神通道法,是在这神通道法的期间,他们也需要背诵儒家典故和经义。只是他们师尊有时候会篡改一些内容,认识书本上的知识并不是全对,很多歧义之处,师尊都是希望几个弟子听自己的理解。 事实上也不仅仅是陆巧,即使凤焰舞他们三个,见到儒家圣人这内心也不无激动之意,若是可以,也同样愿意对儒家圣人行礼。 虽然刚才圣人落荒而逃的模样,确实是有些难看了。 “师尊,即使现今天帝负伤,也有些元气消耗,但如今我们也需要防备天庭再次对我们下手,毕竟后土之事,才结束没几日呢。” “这是自然,但这些问题都不大,天帝对他们有提防之心,他们对天帝何尝没有?”司言轻轻一笑道,“若是等阿虚也回来,加上经过今天这一战,这些天阁成员,谁都会有顾忌呢,他们顶多是来试探下,却也不敢真正如何,因为他们也唯恐自己会陨落在此。” 佑心近前问道:“师尊,那圣人和老佛他们为何帮我们,那图灵古族和莲花中菩萨又是谁了?” 他们此刻是走在天炎皇城之中。 司言感觉自己这些百姓也已经有些习惯了,在方才那场大战乱其实与人族州界很近,那神威震荡当然也都传递了过来,哪怕是玄升界也肯定是遮天蔽日,不过此时城中百姓还在四处走动,商贩也仍然在到处叫卖,感觉就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了,仿佛因为经历了太多次数,他们也麻木了。 陆巧走在司言身边,就很自然牵着司言的手,她手里还拿着一串刚买来的糖葫芦。 “老佛和圣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我也不懂他们在想什么。”司言坦然道,“至于那图灵和菩萨,我自己有些猜想,但也不知道是否正确。” 天炎皇城因为人口诸多,加上各个诸天也都有人族过来,因此如今是特别热闹和繁华。 这皇城之内因为这些诸多的原因,连城中宅子的价格也是暴涨了,即使一套很普通的四合院,光这订金都需要数万两白银。 而且司言很清楚,自己皇宫里面那些李熙真时代的妃子,她们都是在天炎皇城里面有宅子,尤其是最近地产大涨,她们各个都买的很厉害,即使是永宁,她也被一个关系较好,之前一起喝过茶的妃子拉去了买了一些宅子,如今这些深宫女子,在经过了这**涨之后,她们其实各个都尤为富足,连永宁也被这波涨价给吓了跳。就是司言觉得很怪,这些妃子都如此富有,却依然不肯搬出皇宫,仍旧是喜欢在里面住着。 至于前朝妃子之中最具有代表性的灵霏,她前段时间因为三魔界与玄升界所在星域分离,是去三魔界处理一些资产问题,毕竟她产业很多是商业,与三魔界之间贸易十分频繁,也不得不动身前往。 只是令灵霏感觉十分气恼的是,她在这诸天合并期间是错过了买宅子的最好时时期,想不到她多年经商的积累,在如今折损了一些财富之后,现在居然还没后宫里那些妃子买宅子赚得多,可是把她给气坏,是气得直跺脚,回来之后是先把自己儿子往死了揍了一顿。 陆巧见这一动府邸在挂出售价,是为售价三十万两,她不由是呢喃道:“好贵哦,人家根本买不起,本来还想搬来玄升界住的说,怎么越靠近皇宫就越贵呢。” 司言拍了她的头道:“越靠近皇宫越贵,那你直接住皇宫不就是了?我皇宫里这么多房间和宫殿,你自己随便挑个地方去弄个窝不好吗?” 陆巧闻言,是忽然小脸一红,管自己先低着头了。 不过亦是在此时,忽然对面走过来一群国子监的学子。 在这热闹的街上起先是谁也没瞧见谁。 等他们走到身边,司言才与柏婉清产生了短暂的对视。 陆巧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外貌年龄差不多,可各自比自己高,身材比自己更成熟的少女,是有点怔住了。 但反而是司言先开口道:“今日多谢婉清姑娘出手相助了。” 第四百二十章 给天圣国赚点钱 司言如此说着之时,这柏婉清与他对视着的美眸是眨了眨眼,在此刻是充满着那说不出的妩媚。然后,她虽然并未出声回答,但却又低头一笑,似乎是当成了自己某种程度上的回应了。 不过这柏婉清无论是一眉一言,一举一动,她好像浑身上下都是戏。 她即使是在沉默,就可以随便用自己一个细微的肢体语言,来传递自己的某种想法。 程素是来去无影,如果她此时见到这金灵帝后分身是在如此与司言交流,恐怕又会将自己那种不屑表达出来。 倒是还拉着司言袖子的陆巧,她见一个外貌年龄与自己很像的姑娘,可以是有着如此表情和女子魅力,而且还在很多方面有着很妩媚的表现,所以显得很意外,反之,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心想自己如今已经四千多岁,却仍然连行为处事都是小女孩的性格,并且走在司言身边之时,居然是情不自禁去拉人家的手,不禁是对自己感觉到有些失落了。 陆巧轻轻鼓了鼓自己的腮帮子,好像连手里的糖葫芦都不香了。 不过她在这犹豫之间,是忽然觉得自己的左手动了下,她一抬头发现居然是这柏婉清低头,用那樱红的朱唇,从她手里的糖葫芦叼走了一颗,而且她在吃进自己嘴里之时,也是在对陆巧抛了个媚眼,这模样同样也十分可爱。 随之,她就与其余几个国子监女生一起走开了,往那更加热闹的地方而去了。 今天在天炎皇城大概是有什么热闹的节日,在皇城另一边也是聚集了不少人,或许又是有烟花大会,等到夜幕降临之际才开始燃放。 奕初见柏婉清离开就道:“师尊,此人是谁?” “她是谁么,你刚才不是问过了么。”司言讪笑道,“我确实也未曾想到,她会是图灵,而且早已是在天帝身边了,不过想来也是,我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是有些熟悉,当年那在东皇遗迹里面的肉茧,恐怕就是她孵化的地方了。” 不过司言在附近随处走之时,发现确实到处都有宅邸在倒卖,也有不少当铺在那边吆喝着呢。哪怕是出租的价格,如今也已经水涨船高了。 “想不到诸天合并之后,这房产一下子会变得如此值钱,这根本是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而是成了一种投机产品…玄升界和天炎皇城到底是成了中心。”司言在自语自语着“这风头如果不杀一杀,估计会出现很大问题,在之前我才打击了一批土豪劣绅,连柏婉清这柏家地主都被我均衡了下,我不想很快就再起来一批土豪劣绅,不过最近买房好像都是我宫里的女人…现在这个问题等之后尽快出台一下对策,不过这个也确实很麻烦了。” 司言其实很清楚永宁性格,永宁虽然有些与世无争,从不参与朝政,甚至可以和那些前朝妃子都有来往,可在性格上是有些守财奴,很喜欢钱,司言知道,永宁和灵霏之间也是有些交往,灵霏之前在宫里的时候,没事就喜欢来找永宁喝茶,所以永宁就有些钱交给了灵霏,让灵霏给她在天炎城内置办一些商铺过,就算在天炎皇国,其实也有永宁自己的产业,何况她还是天圣国的公主,至今还在领着永文帝的皇室月钱,司言之前交给她的钱,她差不多都花在了这方面。司言如果要在这方面下手,估计得先把永宁和宫里那些个妃子做做思想工作了。 恰好,正是因为街上很热闹,所以也有小孩子与父母是失散,司言才眼神稍微动了下,居然发现佑心蹲在一名七八岁,在路边哭泣的小姑娘身边,正在安慰人家。 这小姑娘有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很是可人。 “好好,姑娘,先不哭昂。”佑心温柔则是地笑道,“叔叔带你去找你娘亲呢…你想不想修道?我见姑娘你根骨不错,若是跟我去学道,将来姑娘可以证道真神,甚至超过为师我, 证道神帝,这也并非遥不可及!” 司言见他笑得有点恶心,就在走过去之时拽了他的后领口一把,便是对凤焰舞嘱咐道:“焰舞,你陪这孩子等她娘亲,佑心,咱们走。” 佑心有点抗拒,他身形一摇动,梗着脖子争辩道:“师尊,你误会我了!” “为师误会你什么了?”司言手里捏着一尊堂堂剑道大帝,“为什么你觉得为师在误会你呢,你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觉得为师在误会你呢,呵呵…为什么为师养出来的崽子,就不见有几个正常的!” 司言这次出门时间很短,而且回来早,至少常安是没什么感觉。 他回来的时候,常安正在自己扶着墙,在慢慢挪动着步子,他看见父亲,也就是笑笑, 然后轻轻对司言挥挥手,意思自己在这里呢,而且他是很有说话的欲望了,老是在那里咿呀咿呀,虽然根本听不清到底在喊些什么。 不过司言觉得很奇怪的是,等到自己抱起常安,发现他脖子上又多了一串小书卷,这书卷很小,大概也就只有指头大小,但是在摊开之后,他赫然发现这居然是一篇佛法经文,差点没把他气坏了。 而且关键是司言问谁,却谁也不知道为何太子殿下身上为何多了一卷经文,他是从腋下托着自己儿子,在于其对视,像是在质问,但常安也不过是对他笑笑,顺带还觉得很高兴。 不过司言未曾想到,大概在他回来的第二天,苏太师一家是又来拜访了。 难怪司言是起床之后,看见自己儿子气色特别好,脸也特别圆润,原来是被太师夫人给喂饱了。 苏青和苏云,则是又与常安玩在了一起。 常安现在也能走上几步,跟在义兄和义姐后面,自然显得十分高兴。 苏太师是直言不讳地笑道:“阁主,如今皇上命老夫前来,是想问问你,下次如果有什么大型集会,几个州界之间如果有联合集会的意愿,可不可以把地方放在天圣国,让天圣国也赚点钱的嘛,毕竟天圣国好歹是永宁皇后的娘家,她还在领月钱哩。” 第四百二十一章 鱼竿(四千字大章节) 司言听了下,神情也有点古怪。 事实上天炎皇国的公主皇子之类也不少,司言之前复辟之时,将自己所有一干弟子都封了个遍,连苏太师的这对双胞胎孩子都在里面,苏桃儿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司言之前为了省钱,只给了最小几个孩子发月钱,自己儿子和苏家兄妹是有的,其余若干基本上一个子都没得到,因此司言也不好把苏桃儿给拿出来与永文帝抬杠。 不过司言是随之想了想,便是道:“去天圣国举办倒也可以,反正青云界也是在这州界中心位置,这过去都很便捷,何况如今我确实是有大事要与人教诸众商讨。” 苏太师一听,随即是喜开笑颜道:“好,这自然是极好的!” 随之,司言又在自言自语补充道:“我多去开会,让和后宫那群女人和永宁先去天圣国买地,之后看永文帝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在永文帝解决之前我先赚他一笔,把重心稍微转移下,给我自己这里喘口气呢。” 不过也才这么想完,司言又感觉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毕竟他们这几个州界住的都是人族,这么欺负百姓,也终归是不好的。 “等等…我可以去买皇帝家的财产,等到大幅升值,然后卖给当地的富商,要么卖回给永文帝,这样或许也可以,可以撸一撸永文帝的羊毛。” 常安现在除了和苏家兄妹在一起玩,其实跟着的还有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年龄与苏家兄妹差不太多。她其实是深宫之中一个妃子的女儿,也算是当今公主,她们的月钱,司言是至始至终没有停过。之前因为很多原因,那些女子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来到钟言帝这边,因为双方之间到底是有顾忌在其中。 但司言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现今居然是在一起玩上了,这姑娘是显得有点内向,尤其是在见到司言之时,这眸子是有点恐慌之色。 司言同样也未曾知晓,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是如此规矩,她在见到司言之时,是非常毕恭毕敬地给他行礼,奶声奶气道:“茗雯参见陛下。” 而且他如果没记错,在司言刚到玄升界之时,李熙真就是在给这个才出生不久的公主在举办满月酒。 这名为晓雯的公主,是轻轻躬身,十分乖巧和顺从地给司言行了个礼。 她是有着皇家的娇嫩,脸很圆润,这眼神还带着一股令人怜惜之意。 跟随在这小公主身边的宫女,其实也带着一些惶恐。 毕竟哪怕是到如今为止,李熙真仍旧是被司言给关押着,他们连那前朝皇帝在何处被囚禁也都不曾知道过。 司言见这姑娘很是可人,就显得十分拘谨,也就随便摸了摸她头,对她轻声道:“记得之后多陪弟弟来玩玩,咱们宫里孩子也不多,你们该多熟络熟络的,你是公主,他是太子,你们也应该当是姐弟才对。” 这小姑娘虽然惶恐,但在听见司言这么提及以后,却还是那么点点头,这紧张的小神情似乎是比刚才舒展了很多。 不久,当秀儿端来了一盘糕点,在对几个孩子唤了声之后,他们都争先恐后往秀儿那边去,苏家兄妹是冲在最前面,慢了一步的常安摔倒在了地上,反而是这茗雯公主扶起了常安,扶着常安,一起往秀儿那边走去。 只可惜茗雯,常安即使被扶着但是也摔倒了,这次是连着茗雯一起摔倒的。 司言见状,不由是那么笑了笑。 这茗雯公主其实也还小,比常安也大不了多少,却已经会体贴人了。 …… 此刻,远在东极天,从外界回来不久的东帝,她是又从沉睡之中醒来。 她在这主庭的大树下,在这和煦春风的吹拂下,见到忘忧,忘忧是坐在那里,她那目光是在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东帝很爱她,是从心底在爱,是将这个女儿当成了自己的一切和所有在珍惜。 她是想隐藏那段曾经,她确实在恨着天言,这个女儿的生父。但东帝自己很清楚,她自己就是诗韵,这个女儿,是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是含辛茹苦在一个冬夜里生下的,她养育这个女儿长大,对其充满着无限的感情与爱怜,她甚至愿意为这个女儿付出所有,包括是奉献出自己生命在内。 事实上,东帝现在是显得有点担惊受怕,她是从梦中被惊醒的。 她是梦见了念,她梦见念在质问自己。 她是在梦中,梦到自己和女儿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她们母女是被一对老夫妇所收留,她还在那个最初的地方在养育着女儿。 夜深了,念是在她身旁,枕在她的膝盖上。 但念的表情却忽然变了,变得凝重,变得令她惊慌起来。 念质问道,自己才是她的女儿,为何抹消了她的灵魂,为什么,她的娘亲会这么狠心! 东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当时在做着针线活的东帝,是陷入了那种极度的惶恐之中。 她于心有愧,她极其痛苦和悲伤,这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这也是她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着的痛,一个她无法承受之痛,因此,青华才从这梦魇之中惊醒了过来。 但事实上,自从东帝的记忆回来之后,东帝的性情是早已大变,有些改变,甚至连她自己都无法轻易察觉。 在东帝诸天之上的人族,本来同样是受到压迫的奴隶,他们是东方极天的主要生产力,神族是可以从人族之中得到数不尽的财富,得到里面优秀、最为美丽的女人,可以为自己和后代提供源源不断的侍奉。和其余神族都同样,只要依靠这个奴隶种族,他们就一直可以保持如今的地位和优渥的生活。 但东帝如今的政策,是在逐渐改变这种将近百万年以来的生产模式。 东帝在逐渐给人族合法地位,在给予他们权利,甚至颁布法令,解除了一部分人族奴隶的身份,并且在慢慢令这法令扩大,试图给予所有的人族,都可以正常生活的条件。而这,其实也是在她族内遭到了不少反对声音,不过东帝都力排众议,将这些都实施下去了。 东帝才醒来,她就看见自己女儿在笑,又是在对她微笑着,东帝对清冷又孤傲的这笑颜很是熟悉,因为,这就是念儿经常会出现的神情。 至于在这期间,忘忧是走过来,十分亲昵地问娘亲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吓醒之类。 东帝自然是感觉到了自己女儿的变化,她感觉忘忧似乎越来越成熟,在某些时候,她也会喊错了,东帝也不知道为何,在忘忧向前走,声称要去城外玩玩之际,她忽然道:“念儿,你别玩太晚,记得早点回来。” 忘忧转过头来,似笑非笑道:“娘亲,你刚才喊我什么?” 东帝这才凛然,随即是解释了下,这才道“你…你早去早回。” 忘忧是又笑了笑,就随之离开了。 东帝见女儿离去,她才不断喘息着,仿佛才在一时之间,就已然是大汗淋漓了。 诗韵这个人格融合之后,对她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她曾经是杀伐果断的一代神族大帝,是从洪荒一直走到如今,可如今,她却是变得优柔寡断起来,尤其是这几年,当她在养育忘忧之后,她感觉,自己根本就是诗韵,那个东方大帝人格,早已都被那个普通人家出生的女子,所彻底占据了。 仿佛东帝,才成了她根本就不曾重要的一部分记忆。 至于此时,忘忧来到了皇宫下方的主城之外,来到了湖边游玩。 她是和宫女在一起,自己拿着一根鱼竿,很可爱地打着哈欠,想钓个几条鱼儿。 因为如果她钓到鱼了,就可以借口让东帝再去下厨房了。 此时,这湖面上似乎是起风了,湖面也出现了一些波涛。 跟随着忘忧的负剑宫女道:“殿下,这风儿是有些不对劲,咱们该回去了吧,莫要让东帝陛下担心。” 忘忧是笑嘻嘻道:“你怕什么,这只是一些腥风而已,当不得什么的。” 四昊境界的宫女脸色凝重,忽然持剑而立道:“公主,真的有点不对劲,这腥风是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她才说完,周围是起雾了。 她们在中间,突然被一些漆黑的浓雾所包裹起来,而且这些浓雾之中,不仅是带着风,更是有几尊强大的存在逐渐升起! 周围的空间都被他们封锁了,即使是东帝也无法感知到这里面。 那持剑宫女见对方比自己强大太多,立即娇声怒喝道:“我们公主乃是东帝陛下嫡女,汝等不得放肆,速速退去,否则东帝陛下绝不饶你们,必将诛灭汝等九族!” 但即使这小宫女这么说,这些存在却依然不退,仍旧在施展道法兴风作浪。 “我们找的就是她。”其中强大的存在这么说道。 “她贵为我东方神族的族长嫡女,也该为我等种族作出一些牺牲。” “东帝变了,她变得软弱了。”又有一个声音忽然激动道,“她如今是在解放人族,在解放那批如猪如狗的牲畜,她是在毁灭我东方神族的根基!在损害我东方神族的利益!” 那持剑宫女是护住忘忧在后面,愕然道:“你…你们是……” 这东极天,其实并非是一座大型诸天而已,这东极天下面有诸多诸侯国,在诸天外面,还有许多连绵小型诸天,这些地方,很多是东方神族的长老和贵姓在掌管。这些势力交错,利益也十分复杂。 而且近期,东帝修改律法,试图正式废除人族奴隶之法,已经动了他们的蛋糕,在动摇他们的统治根基! “你,今日必须死。”那中间的黑影指着忘忧道,“你死,是我们给族长的一个警告。” “只有你死!族长才会明白一个道理!”侧旁那黑影也指着忘忧道,“她是天道境界,她固然强大,但她终究只有自己,她不过是我们利益的代言者而已!她的软弱,代价不能是我等宗族的利益!” “我等不为自己,理应当天诛地灭,人族是我等豢养牲畜,我等要牲畜干活,她却要给牲畜权利和尊严,这是对我等神族最大的侮辱!” 这些来袭的神祇都十分强大,即使只是一些气息,就足以压倒忘忧面前持剑的宫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近乎要跪倒在船上了。 亦是在这句话之后,站在中间,最为强大的那尊神祇,身形一晃,这力量仿佛连这天地都会动摇,那伟岸的身躯,似乎是无尽的法力! 最后,这尊神祇才犹如是下了审判般,对忘忧一指点去,并且漠然道:“请你死吧,公主殿下。” 但也是在这个期间,在他道法还未成型之际,他们却不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忘忧在笑,而且她那气息,也根本不对劲。 忘忧现在是玄元境界,但她那气息在猛烈上升,这气息是在冲击自身紫府,从玄元打开到灵皇,从灵皇到人神,从人神凝结出了命轮,也不过是在一瞬之间! “……” 而且还不止如此地,忘忧境界又从命轮真神第一重开始跳跃,那一道道光轮,亦是从脑后跳跃出来,到真神二重、星宿境、月凌境、三道境、四昊境、五方境界,一直往六御境界冲击! “什么?!”众多东方神族大能惊骇道。 握着鱼竿的少女,则是轻轻笑着,露出着自己小小又尖尖的虎牙。 …… 过了没多久,这在湖面上的黑色浓雾散去了。 这风虽然小了,但却依然有着一股血腥味,很是浓重。 在湖面上,躺着几尊神祇的尸身,而这些尸身,也早已是四分五裂了。 少女在微笑,因为她终于钓到了鱼儿。 她用自己那带血的鱼竿一拉,就见小鱼儿欢快地跳出了水面。 至于在她那身边持剑的宫女,是早已被惊得睁大着双眼,连一声气都吭不出来了。 “敢说出去。”少女巧笑倩兮道,“我也弄死你。”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久之后,大约在一个月也不到的时间里,司言就在天圣国开了第二次会议,而至于在此之前,司言也已经花了一笔钱,买了皇家一部分地产了。 至于等永文帝意识到自己被坑了,其实也已经来不及了。 事实上永文帝同样不会明白,他自己女儿在回来之后,也是偷偷买了一些地产,准备在升值之后出售来获利。 不过人教会议在天圣国召开之际,永文帝当然是很兴奋,他是很久都未曾见到天圣国的京城是有着如此活力和热闹了,即使连城中的酒楼也都被订满了。而且因为实在是过于热闹,这城中还有不少商贩在售卖货物和特产,即使是连城外农民积压的作物,如今也不愁销路,全都到这城中来倒卖,各种瓷器和香料,以及绫罗绸缎和胭脂水粉的商家和店主,更是像在过年一样开心。 永文帝光是收商品的进城税,就是拿得不亦说乎,感觉自己这次早已是大赚特赚了。 在人教的会议开始之前,他作为东道主还上去发言,像是个儒生这样,之乎者也讲了好久,搞得大家都有点不耐烦了。 百凛庆也算是一界之主,他坐在自己师尊边上,如今却是感觉很有压力,因为人教弟子众多,但皇国至今主权独立,掌权人族首领,都会自称为人教弟子。而在这之中初代人帝的徒子徒孙最盛,期间也不乏人帝强者。百凛庆和唐子虞两人坐在师尊身边,未免是觉得有点紧张。 不过凤焰舞,奕初和佑心等也在,这在气场可以压制众人一头,他们倒是觉得松了口气。 只是自己师妹修为境界比他们高,百凛庆和唐子虞的心情也很复杂,一个是觉得倍有面,一个是觉得好像是有点失落。 然而这次商议之后的结果,却是谁也未曾想到过。 司言决定发动一场战争。 当会议之上的某人,在起身问到如今应该如何之时,司言却给出了这么个回答。 不过这不过是司言所决定的一个小型战争而已,理论上是当不得什么。 至于此刻人教州界之内,也为另一场更大的战争,在做起准备来了。 几乎所有诸天上修为强大的神人,都是在星域之间不断穿行,这些神人从九界之上,在到处拉拢星辰,在拉拢空岛,在逐渐填补星域周围的空缺,并且也令这些星辰和空岛成为一个大阵。为了防止那场大战但凡开始,就会波及到中心地带。 而且所有州界,都开始大挖灵石,因为但凡是有人居住的村庄,现今都绘制了防护阵法,这些阵法同样需要灵石支持。为了这举国之内阵法力量维系,这次开采灵石,是早已都挖空了好几座山脉。 至于这期间,司言也很少从在上方的镇天神宫出去了。 他是进入了半闭关的状态,除了神念的伸展,他自己是一直在宫里不动。 不过,司言也只是在镇天神宫静养而已,并未有真正意义上的闭关。 图天卵的状态也比他想象好,金气的给养是从没有停止过。 他来镇天神宫,甚至还带了一些小宫女来伺候自己,因为这皇宫深处,有一批专门的舞姬,就是司言养着的,有几个年纪特别小,才不过是十四五岁而已,在关键时候,也是有些用处的。当初他从青萝那里带走了小舞,让小舞教导这些姑娘们如何跳舞,同样是有一点点自己的私欲在内,到时候闲来无事,可以让几个小宫女跳跳舞,给自己找点乐子。 而且,其实他可是皇帝,是可以荒淫无度的封建帝皇,而且又还有着那无边的法力,难道对这些小宫女做点什么,她们会反抗吗? 固然这些宫女之中,有长得可爱、性感、,有青春懵懂露着个小虎牙的,以及几个看似冷傲的,但等他皇帝陛下一近,哪个姑娘不红着脸底下头呢?哪个丫头不是在抿嘴,希望得到临幸的机会? 要是司言这手一碰她们,哪个会逃开,即使是那冷傲到了极点的姑娘,怕也不是直勾勾站在原地,任由其**拿捏着呢。 这几个小妮子,估计还高兴得不得了呢,毕竟是可以得到皇帝陛下的宠幸呢! 何况司言还给她们设计了一些新衣服,她们也挺喜欢的,就是在这些轻飘飘的舞裙之下,是一些很细腻裤袜,是从脚跟开始包裹,一直到大腿根部为止。 当然这些都是司言自己的假设,他并没有这么做过。 只是么,最后他自己也想多了。 镇天神宫每天都有人上来,不仅是自己几个徒弟,秀儿还带着他儿子和其余几个孩子上来玩,在这里摸摸,那里玩一下,逐渐又都热闹了起来,反而是成了天炎皇国的延伸,他想做什么都干不成了。 等到最后凤焰舞和程素要来镇天神宫布置阵法,这上来的人就更多,司言甚至连几个小宫女都藏不住了快。 倒是司言得到了一条十分有意思的线索。 这线索也是青萝传递给她的。 青萝是南方界域的少夫人,天庭对九界之内的任何消息,在某种程度上,她肯定是有着第一手的。 凤焰舞与司言身边,就随之出声问道:“师尊,你在想什么呢,为何在笑?” “天帝告诉了周围的诸神,说自己恢复到巅峰境界需要整整六年呢。” 凤焰舞先一愣,司言便是又道:“天帝城府很深,在某些时候如果他特意透露出一个时间,反而并非是真的,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之前我也以为昊兄恢复会有很长的日子,但现今看来他的戏也很多,他真身凝真元淬神魂并非没有那么麻烦,即使分身受创,他也可以在短期内恢复过来。” 天帝城府极深,之前他分身吴昕喊出那声朕的本体动不得之时,或许也已经料到之后,而是在处心积虑了。 “看来,现今各项事宜也需要加快了。” 随即,司言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对凤焰舞道:“焰舞,这次解放那片人族诸天,我虽然是让凛庆全权负责,但你需得去,你去也算有个保障了。”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二十三章 时代的弃儿 人族的联合州界,在拉拢了诸多星辰和空岛之后,如今已经变得越来越壮阔和魏丽。 除了在中心有连绵的诸天之外,在周围的空间,也藏匿了好几个州界,这个藏匿的方式,也是与当年的第七州界差不多,被尤为特殊的道法所包裹,从外部即无看到,也无法轻易进入。 而且在关键的战争时期,司言也会掌握这些诸天的主动权,未曾有他的符文化解,即使是诸天之内的人,同样无法轻易进出。 至于在这连绵联合州界之外,大约在一万里左右方向的一座诸天之上,此刻是正在酝酿着一场战争。 这场战争是由百凛庆的青云界和玄升界的人族,在对这座同样以人族为首领的诸天,在发起一场征讨。 这座被征讨的诸天也不算小,也算得上是有些规模,人口也有近数千万之多,被称为墨云天。 而且因为墨云天资源丰富,无论灵石矿藏还是其余的农业土地,都有着相当不错的储量,因此也相对富饶,在自己有田地的情况之下,只要农家勤快些,即使是遇上荒年,也都足以应对了,并不会闹饥荒饿肚子。 不过因为这座诸天是早已归顺天庭,此诸天的主事人,同样属于天庭成员之一,因此在这诸天上,其实最富裕的还是那些神族,这些神族在墨云天上到处买地和囤地,到处置办产业,几乎个个都是豪强和大地主,在此界横行至今。 哪怕是神族与人族的后代,这些混血神族,他们的地位也同样很高。 也正因为在认知上地位高,所以无论在经商,还是在嫁娶生殖方面,是有着一种强大的社会优势。 并且因此方人族诸天的界主,他极力推崇神族,极力推进与神族之间的种族融合,即使此界属于人族诸天,人族是可以拥有最为基本的人权。但因为界主给予神族各种方便,以及在各种宣传之下,这方人族为主要人口的诸天,神族是有着一种无法想象的巨大能量。 有些神族男性哪怕是出身并不好,甚至家道中落,可即使这样,这些平民百姓依然是趋之若鹜,一个个争抢着是要把女儿给嫁出去,希望得到神族的血脉! 在这样的思潮之下,即使贩卖人口是在名义上被杜绝了,但在私下,却依然是屡禁不止。并且对某些失地百姓,也早已是形成了一股风潮。而且很多地方,在经过了一轮巧取豪夺之后,大量土地和牧场都归属神族,老百姓早已成为了长工,失去自己唯一的财产,唯有给神族务农而已。 至于在这批人之中,他们基本是没有繁衍的权利,只是孤苦的一批人而已,即使有了子女,这也无法翻身,男为奴,女为娼,谁也无法改变这个既定的铁律,因为身份被定死,资源被彻底垄断,他们根本无法向上一层冲击。 所以即使这座诸天界域是如何再富饶,但却仍旧年年有人会被饥荒所遭灾。 不过直到,在这诸天的界庭上方,当百凛庆与唐子虞带领大军降临之际,这个既定的事实,也彻底被改变了。 百凛庆等人,都是屹立着元神,握着书卷,以那宏大的声音,对着底下界主正逸和永鑫这些若干人等在宣告。而且他那法相很大,声音经过法力扩大之下,是整个界域,都可以听见他那在宣读人教始祖天言帝君所发征讨文书的声音。 “墨云天,乃是我人族繁衍生息之地!在墨云天之上,共有我同族同胞共五千七百万之多,墨云天历史悠久,如今传承共有九十八万年之久!” “墨云天,既以我等人族同胞为主,是百万年之前,我人教第十二州界,承天界所断裂的一部分,上面繁衍之人,也是我承天界之同胞后代,也理应是在我人教管理之下,是该我人教给予族人应有之权利,应有之尊严,于今日,我人教镇天神宫,将收回承天界!” 百凛庆在念完这些之后,是往下看了一眼,再次重申道:“帝君有命!如今要我等门徒来收回承天界失落之一部分!墨云天的界主吴正逸,速速献上你的界主金印!归顺我人教!若有不从,理当视为逆贼!” 正逸等一干人都是在下方倾听。 而这正逸的脸色,同样是变得越来越难看。 墨云天也并非是正逸一人之言算话,这里还有许多长老,长老之中有是同族,也有许多神族成员,他们都在惊慌地议论纷纷之中。 至于这在正逸边上,在之前与司言在太虚相遇过的永鑫,是随之对正逸道:“师兄,如今人教上门了,天庭却不见有反应,咱们也是同族,我们又是被神族欺压,神族一直在我们州界为非作歹,之前我们是惧怕天庭,可而今人教始祖帝君回归,我们该回归正统才是啊!” 永鑫在说这些话之时,他的手都是颤抖的,他知道正逸的性格,但他知道,正逸至少是纯种的同族,所以他才在拼尽最后一丝努力,是希望正逸可以同意他这个建议。 但正逸是一看自己周围,又见自己才娶了不久,还怀孕身孕的神族妻子,他才好像是想到什么,是忽然惊醒过来,见百凛庆等在上空俯视着自己,他那忽然狰狞的脸上,也一下子产生了一丝疯狂。 “永鑫你要知道。”这是正逸最后对其说的一句话,“我们本就是劣等种族,我们的文明,我们的功法,我们的礼教,这所有的所有,都是在神族的架构之下,我们不能反抗他们,我们只有与他们种族融合,这才保证我的延续,优化我们自我,这才是我等种族正确的出路!” …… 此时,在玄升界之内司言与佑心人帝还有陆巧在一起饮茶。 古竹音则是在边上替两人沏茶。 佑心人帝见陆巧对自己有些戒备,便是道:“巧儿姑娘,你怎么了,为何有点怕我?” 陆巧是多了一份嫌弃道:“你炼铜!” “……” 而在司言他们另一边,则是几个女人在陪孩子们玩。 钟怡也才归来不久,她从佑心的诸天回来之后,又前往了那与钟言一起出生的村子里,是自己是去住了一段时间,为亡夫与孩子扫墓,也在那湖边是守墓了一些日子。 本来钟怡会在那湖边的小村庄住更长时间,甚至是有些长住的打算。 这些倒是司言所默许的,他是想如今不太平,钟怡住在外面倒是还安全点。在此之前,他是连永宁都想赶走,干脆一起安排和钟怡去隐居。 不过钟怡回来,其实主要还是最近异异象太多,不光玄升界,即使连外部的九界,都常常有陨石坠落,时常有法力广袤的大能在大战,她是不放心,这才回来。不过她才回来,就是与常安黏在一起,而常安似乎也喜欢跟着她。 司言是发现了,自己儿子好像就没有讨厌的人,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跟着谁,谁对他笑, 他也就喜欢对人家笑。而且这些日子是听话许多了,毕竟有时候他还是会被秀儿给教训几下,揍几下屁股。 佑心先道:“师尊,你为何觉得这次天庭不会出手?” “天庭有出手的必要吗?”司言道,“那不过是一方州界,在上面横行霸道的神族其实也不多,逃也能逃光了,你难道真觉得天庭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和我们不惜代价一战?” 佑心又道:“可这样还是有些麻烦,如今我们把这座诸天收回来,在治理方面有长路才走,或许应该再等一等,至少等到与天庭的决战以后。” “佑心,为师倒是没这么想,为师只是想表明自己一个态度而已。”司言慢条斯理道,“而且那方诸天是如此之近,上面有如此之多的同族,为师又怎能视而不见呢?” 佑心人帝闻言,也唯有一时语塞而已。 此刻,常安正与苏家兄妹与茗雯在玩,常安是在追苏家兄妹,不过因为他站不稳,没跑几下就又摔倒了。 佑心人帝发现自己师尊在看着这些孩子的目光,是有着那种说不出的温柔。 这种眼神的感觉,与他当年在师尊身边之时很像。 一时之间,佑心人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司言回过来,忽然发现陆巧如今是换着一身儒衫,便是问道:“你今日怎么如此正式?” “因为人家听说,这城外的一间书院是来了一位大儒,即使连你这国子监大祭酒,在才学上也比不上人家,所以人家想在下午去拜访一下那位大儒呢。”她拉着自己的双马尾如此笑嘻嘻道。 …… 在墨云天,这场反应并不算太强烈的战争,也是在逐渐拉下帷幕了。 百凛庆虽然是受了点伤,不过在最后,凤焰舞是以九凤神凰功,一招击杀了吴正逸,也杀戮了其余在反抗的神族。 也是在吴正逸死后,这些跳得最欢的神族也都投降了。 凤焰舞看着跪在正逸尸体面前哭的永鑫,便是问道:“师兄,他为何在最后反抗得那么疯狂?” 百凛庆沉吟片刻,道:“其实也不怪他…他是这个时代的弃儿,他跪久了,连自己都信了,他也起不来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由不得你 在百凛庆与凤焰舞他们收回了这座诸天之后,就随之将其推往人族联合州界而去了。 墨云天只是当年承天界的一部分而已,在其断裂以后,墨云天才独自发展到今天。 如今墨云天回归,那也是再次与当年断裂的承天界接壤而已。 而且在墨云天之中,也有大量神族在出逃,因为但凡回归人族州界,所有律法也定然会被彻底改变,必然会面临一场清算,因此他们唯恐自己会性命不保,才到处逃窜而走。在这其中,即使连混血神族,在这之中只要是有能力的,他们也各个都慌不择路。 而在这其中有很多是直奔天庭而去,去九天告御状了。 因为在很早之前他们就知道,帝君到底是何样的人,对神族又是何样的态度,他们身上的财富太多,尤其是侵吞了大量百姓的土地,他们是自然不敢多留。 …… 在天炎皇城的郊外,大概就是在柏婉清他们家那不远处,是有着一家书屋。 这私塾是一个年轻人才办起来没多久,这年轻人自己也是个书生,被称成秀才,成秀才之前也是国子监的学生,只是在各类考试之中,都未曾怎么上榜过而已,想进仕途,却也有许多障碍。然而他又热爱自己的学派,毕竟是一直熟读四书五经,因为有个朝廷认准的身份,也算是个谋生手段,便是和自己 几个曾经的同学开创了这私塾,他自己负责儒家,他其余几个同学,则是分别负责数术、符文铭文,以及体术之流,给在这皇城郊外,一些不方便去城里念书的孩子授课了。 而且他这生源倒是也不错,在得到官府的认证之后,这附近的孩子,即使之前在城里念书的,也都纷纷来他这里报道了。 说来么,其实大概也是凑巧,不久之前他是在这学堂门口遇到了一个忽然进来旁听的老者,他见这老者也是身穿儒衫,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便是在下课之后,与这老夫子交谈了起来。结果才那么半刻钟而已,成秀才就惊为天人,当即决定挽留老者,先在自己的私塾之中授课半载,并且连自己都行了拜师之礼,每次这位老者上课,他自己也是坐在最后,愿意倾听之。 这老者也就是在这私塾书院里留了下来,在此授课都有月余了。 而等到司言与陆巧来到之时,他那国子监的几个祭酒老师,正在与那白须白发的老者在争论中。 何况国子监几位祭酒上门来讨教,也不光自己来了,就连好些个学生,都是跟随老师过来,所以这书院课堂上,也就是有了一大批人。 因为争论时间长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吵架了。 而且这边上是堆积了许多书画和书法,他们之前似乎是在比这些,但显然胜负也早已很明显了。 不过在牵扯到儒家教义之时,也就变得格外容易脸红脖子粗了。 那国子监大祭酒是争得面红耳赤道:“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另一个意思!你怎么敢驳斥圣人之言,你以为你是谁!?圣人不是在侮辱女子,这是一个歧义的理解,这个难养是相处的意思,只是男女之间不可过分接近,圣人本意是如此,但你却拿去骂人,这就不对了!” 这老者捋着胡须朗声大笑道:“哈哈哈!这就是在骂人啊,为什么你们不觉得是在骂人?” 国子监大祭酒作为圣人门下,他见这老者如此,是嘴巴都快气歪了。 “那愚不可及你怎也认为是骂人?!” “那确实也是在骂人啊,为何你们会觉得这是在褒奖?” “胡闹,简直胡闹!你固然书画是超越了我,但你竟然胆敢污蔑圣人之言!你该当何罪!?”大祭酒和其余几个老师是气得在老者面前吹胡子瞪眼,一拳拳砸在桌面上。 随之,在下面正在自习,又在听几方争论的学生,是在抬起头问这老者,道:“孔师,我们今天的课程好像差不多了,接下去应该是体术课才对……” 自从孔师来了之后,孔师就经常会霸占体术课,而且这一个月来,他们的体术课就变得只上了两节了。 “你们体术课老师去修产假了。”孔师这手随便一挥道,“从今天起,所有体术课都成老夫的课咯。” 底下学子纷纷震惊,赶紧提醒道:“孔师,王师还未出嫁啊!” 这书院的体术老师确实是位姑娘,可那大姑娘就是长得十分魁梧,身高七尺,又是武道体修,那是一身腱子肉,至今未曾出嫁。 “是你们成师干的。”孔师继续摆摆手道,“总之你们以后不必上体术课了,总不能让人家怀孕的妇女给你们上体术课。” 底下学子在愕然之余,纷纷再次被这个事实给震撼到了,那目光纷纷看向了在那里愣住的成秀才,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之声,成秀才是自己也呆住了,完全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不过,亦是当此时,当司言与陆巧是一起进入了这书院,站在外面之时,那争吵得到白热化的时候,大祭酒也看到了在门口的司言,即使连孔师也同样。 这大祭酒是惊慌不已,连忙道:“见过陛……!” 司言是轻轻一举手示意,让他们不要出声。 司言与孔师对视了大概只有片刻而已,司言便是对他道:“道友,不先出来坐坐么?” 孔师也微微一笑道:“道兄亲自前来,丘自然愿意出来一坐。” 随之,当孔师走到门口,他那目光是放在了同样惊愕不已的陆巧身上,浅笑着出声道:“师妹,一百三十万年不见了,师妹至今依旧如故,依旧是如此青春,丘倒是有些羡慕呢。” 陆巧先是愣住了很久,随之是回想起当年她穿越时空,与圣人在东皇天庭相遇的事情。 因此,她也赶紧语无伦次道:“弟子…师妹拜见师兄!” “哈哈哈!”他很是爽朗道,“你我既是师兄妹,又何必是如此拘谨呢,师妹你大可不必如此。” 孔师,也就是儒家圣人,是径直来到了庭院之中的石桌前,坐在了司言对面。 而司言则是从乾坤袋中取出了茶具,让扎着双马尾的陆巧在边上斟茶了。 陆巧因为身高不够,有点小短腿,在用真元煮开了茶水之后,是需要站在石凳上,那么小心翼翼给他们倒茶,并且这侧边的马尾辫,都到了司言的脸上了。 司言与圣人先谁也不出声,而是在等水把茶叶泡开。 儒家圣人见茶叶在逐渐化开,就出声道:“道兄,我们也有百万年不曾像是这样对着坐了。” 司言反而道:“丘,你之前是不是在避着我?” 儒家圣人显得有点沉默,在此时也不过是轻轻一笑而已,似乎是显得有点腼腆了。 可是在司言身后不远处,这些国子监祭酒在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之后,这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变得是铁青无比。 他们自然知道如今的陛下是人教始祖,昊天时代的开创者之一,钟言这个身份也就是个转世身而已,毕竟这个秘密也早已是公开化了。 可是要知道,现在他们皇帝可是在与这老者平辈伦交,能够与人教始祖平辈交往,而且又是自称为丘的人,除了儒家圣人,又还会有谁! 在意识到了这个真相之后,以及想起刚才与圣人在争论得面红耳赤以后,从大祭酒到底下几个,都是脸色一片惨白。 这可是圣人啊!是儒家的开创者,是将人神魔,这些智慧生灵从莽荒和愚昧拉到礼教时代的真神啊!如今,圣人就在他们面前! 若不是他们的皇帝还在这里,恐怕他们都吓得是早已就跪下来面圣了! “丘有愧于道兄。”圣人开口道,“当年丘向陛下推行礼教,自己的学说,陛下答应丘,会给予人族相同的待遇,种族之间也都会平等,但丘最终却未曾等到这些,大天尊也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丘当年也辜负了道兄对丘的所托。” 陆巧是又想给圣人斟茶,司言阻止,反而自己亲自代之。 “那你如今是帮我了?” 儒家圣人轻声道:“我有人族血脉自然同情人族,否则也不会至此,但我也有神族血脉…当年道兄说得对,种族之间应该分而治之,如果道兄还是有着当年的初心,而不是在得到大统之后施行与那位一样的想法,丘自然愿意支持道兄。” 司言听了,也就点点头,道:“你即使不帮我,但却一定要中立,不能妨碍我。” 儒家圣人微微应声道:“这是自然,不过…道兄,即使如此,你应该知道自己在面对如何的压力吧?要知道,幽君可一直未曾出手过,他是三界主宰之一,魔族的领袖,他才是最大的变数。” 但就在他提及这里之时,司言身边忽然有个身影出现了。 程素穿越空间,悄无声息来到了此处。 “素素,怎么了?” “帝君。”程素反而是盯着自己面前的儒家圣人,“刚接到消息,圣人死了,在之前九界大战中陨落了。” 司言嗯了声,对儒家圣人道:“你影响太大了,门徒太多,被天庭宣布死亡了,估计老佛也要被宣布死亡了。”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二十五章 魔界的意志 儒家圣人听了这些,是先出声笑道:“丘其实也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固然号称弟子三千,门徒无数,但儒家诸天人口很少,也不过是一些书院和城镇而已,丘一直跟随在身边的亲传弟子,这么多年也只有那么几个罢了,而且他们都隐约知道丘之意愿,与丘的理念都有些相互驳斥,当年子文反应就尤为剧烈,他们也不会站在丘这边。” 司言其实多少也知道,儒家圣人在这漫长岁月的历史长河之中为了自保,他也很少公开来表达自己的态度。他最为真实的本我,也应该是在那浩瀚的太虚之中。 在那太虚里是有着一座城邦,一座以他自我意愿所打造出来的城邦,在那座城邦里,所有种族可以平等相处,无论人族、图灵、还是其余,他们生来便是平等。 而且儒家圣人在来此地之前,也已经把一个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年幼弟子,送往了太虚之境。 在他们双方在交谈之际,就连程素也未曾坐下,只是在靠近树的另一边,但在国子监几位祭酒之后,却是有个小姑娘忽然走出来,径直来到了他们中间,也是坐下来了。 那国子监大祭酒见状,是眼睛都睁开得老大,径直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瞳孔都快扩散了。 要知道,这在面前的开始儒家圣人和人教帝君啊! 你这区区一个国子监的丫头,怎么谁也没请你,你就坐过去了!? 即使你柏婉清与陛下私交不错,却也不能无礼至此啊! 只是几位祭酒和其余发出低声惊呼的学生,未曾想到的是,儒家圣人对柏婉清轻轻点头,并且亲自为其斟茶了一杯。 柏婉清安然受之,端起来呡了一口道:“不错呢,还挺香的。” “大天尊倒是个高明之举。”儒家圣人不由感慨道,“丘也不过是个象征而已,天庭告诉天下儒家弟子,丘这个象征已经死了,那么丘也是连个象征都不存在了,何况真认识丘的儒家弟子也不多,天庭如果告诉所有儒家门徒,丘是道兄你杀的,那恐怕效果是更好了。” 司言出声赞同,再次补充道:“老佛被死亡估计也不远了,但佛门弟子是没那么好骗的,他那里佛国诸多,在诸天万界,信徒也极多的。” “道兄,那你是否又知道如今自己身处在何样的环境之下?”儒家圣人也出声道,“要知道,即使如今你的势力比百万年前强,可在这百万年后的今天,神族也繁衍了如此之久,数量比当初更多了,而且这之中还有大量的混血神族,同样早已今非昔比,道兄,你是在向整个神魔世界,向这整个宇宙的统治基础,发起颠覆性的挑战,不是么?” 司言先沉默了片刻,应声道:“我知道,当年我败了之后,人族就被彻底鱼肉,因为我触及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那道兄,丘又要问你了。”儒家圣人是稍微停顿了下,“你觉得幽君会如何选择呢?” “他最终会站在天庭那一面。”司言诚然道,“这不是我妻子一个能解决的问题,而是幽君所代表的利益,他是代表了整个魔族的利益,他不可能忤逆整个魔族,即使我妻璃儿是他的后代,即使他再宠爱璃儿,这也是他所不可能违抗的客观规律,从某种方面而言,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等到要选择的时候,他终究会要为自身利益作出最终决定。” 儒家圣人顿了顿,就随之凛然道:“不错,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道兄你还是处在弱势。” “对,不过有你们在,我至少可以有些信心了,不是么。” 在这期间,司言的目光是投放在了柏婉清身上,而柏婉清是依旧有着她那俏皮之意,对司言眨眨自己那好看的美眸,这双眸子好似是会说话,显得尤为灵动,只是么,它的主人就是不出声就是了。 不过末了,儒家圣人随之补充道:道兄,这次没有谁的天道能护住你了,你可能会死。” “嗯。”他漠然地点头道,“我知道的,但反过来,死的也有可能是九天之上那位,而等到九天之上那位不在了,我也该给神族算算总账了,我不想他们都死,我也不想他们成为我们的奴隶,视他们为草鸡,但他们至少应该把我的同族还给我们人族州界,当年,他们都是我人族十八州的遗民后裔,我对他们有着属于的责任,这是历史与血缘赋予我的唯一使命。” …… 至于在此时,于九天之上,当墨云天被彻底攻占之后,有着大量的神族来到了天庭告御状,因此天庭也有了一些热闹。 在九天之上的天河,当芸天君是在看着天庭这一幕之时,是与恒天君道:“道友,此事为何陛下未曾是有什么反应,并且任由人教攻占了墨云天,墨云天上的人族,可是彻底倒向了我们,是忠心耿耿的啊。” 恒天君脸上是还有些淤青在,他之前与华天妃打得太激烈了,在九天之外是连星辰都都打碎了好多,一直打到太虚才回来,如今也才回到天庭没几天呢。 “我也不知……那吴正逸倒是一条好狗,他之前是说过,因为人族之前与领主闹过几次,那事情闹得很大,他来天庭之时,就被几尊神侧眼看着在议论,所以为自己身为人族而感到羞耻,这可是一条好狗啊,天帝陛下得知之后,如今居然连问都不问一下了。” 但也才说完,恒天君见天河上是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来人正是佳音,也就是华萱的分身分魂。 恒天君见她,立即是浓重得哼了声。 “凭你的猪脑子,又怎能想到陛下在想什么?”佳音讥讽道,“他们来天庭告御状,才是陛下想要的结果,也经此,整个诸天万界的神族,所有错综复杂的利益集团都知道一件事,人教要夺回属于他们的所有人口!” 两位天君先一愣,佳音又补充道:“或许,整个神魔一族,都未曾会有那么空前团结过。 因为当我们神魔获得了他们的人口之后,自己早已不从事生产,我们所有的工艺、铸造,艺术、农业、牧业,我们的金属炼制,都是他们在进行,如果人口被夺回,我们失去了统治地位之后,将会是对我们神魔自身有着根本性的毁灭打击!” 佳音又喃喃自语道:“或许言哥哥确实不会成功的,我也终于明白了天帝陛下的底气所在,言哥哥他是在…挑战我们现今整个宇宙的统治基础!” …… 至于在以玄升界为中心的联合州界之外,天庭的布局也逐渐开始了。 天庭诸神也是在推动诸天,从不同方向,不同角度,都在战略上围住了联合州界。 这些诸天有很多都属于被废弃了,但或许是天庭为了屯兵所用,是在逐渐改善这些诸天环境,不仅是拉拢了太阳和月亮到这诸天之上,甚至是从天河引水,让天河水也从这里流经。 至于那些无法让天河流经的地方,便是让龙族施云布雨,一条条庞大的金龙,是不断在云雾之中翻腾着,阵阵龙吟也是不绝于耳了。 而且从诸天万界之中开采的大量灵石,也是在大批大批运入其中,在秘密被堆积起来了。 …… 于九幽魔界。 在那魔海深处,在幽君那真身之旁,现今是聚集了许多魔族。 这些一尊尊的魔神,都是这九幽世界的大能,在场包括是九修魔君在内,很多都有幽君的血脉,至于有些不曾有幽君血脉的,却也是魔族长老之一,有些看似垂垂老矣的魔神,虽然境界实力不如他,但在辈分上,确实是与他差不多了,都是在一百三十万年之前,追随他,与图灵一战过的同族。 在场,至少是有数十尊魔神,这些魔神,个个境界超凡,有的是身上都有数不清的眼眸,有些是三头六臂。在其中,有不少魔神的境界修为,根本都不弱于九修魔君,甚至是犹有过之。 他们几乎都是这九幽世界势力划分者之一,是他们,在幽君的庇护之下,掌握着与九界几乎相同的九幽魔界。 魔界的力量超凡,因为这里是魔神的世界,是三界之一,他们与神族是本源,是神族的亚种。 幽君的目光是往下面扫视了一下,那四面的眼眸,都是在随着一个方向在动,因为他那肉身伟岸,连一座诸天也无法比拟,所以他眼珠在动的这个行为,似乎就显得尤为缓慢。 “幽君。”那最为德高望重的一尊魔神长老先开口了,“我们是时候该站队了,你也知道,我们整个魔界,其实也奴役了不少人族,是他们这些生产力在,我们才能维持九幽魔界的运转,如今帝君再次从废墟之中崛起,向我们整个神魔一族发起挑战,我等种族存亡也在这一线之间了,幽君,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另一尊魔族长老也近前道:“幽君,我们与神族本是同源,天庭也是我们的依靠,天庭若是失败,我魔族危矣!帝君也必然来讨伐我九幽魔界!” 除了九修魔君之外,在场所有魔族大能都在此刻再次拱手拜下,震声道:“恳请幽君追随昊天陛下,一同讨伐帝君一等,人教逆贼!” 第四百二十六章 污我清白 当幽君面前这数十尊魔神都一起拜下之时,幽君自己也清楚,他们是整个魔界的意志,即使连他也无法违抗。 但随之,那魔族长老见幽君依旧没有应允,就当即再次出声问道:“幽君!我知道你所之顾忌,但绿卿已经不在了,莫璃也只是与她祖母很像而已,这不能代表什么,幽君!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情,对莫璃一个的宠爱,就枉顾我们整个魔族的利益,你也是庇护我们魔界的主宰,这也不可为之!” 身为四面魔神的幽君,那似乎不带有任何感情的漠然视线是一直放在他们身上,这个时间过了很久,直到是这威压有些散去之时,幽君才应允了,他以那低沉,很轻,却又似乎是响彻着整个浩瀚魔海的声音应道:“我知道了。” 幽君是出声了,这即使只是一句话,但这些魔神知道,幽君一句话,便是一个绝不会再改变的承诺。 在他面前这些魔神,则皆是再次拜道:“多谢幽君成全!” 至于这些长老,在微微躬身表示了敬意之后,也那么点点头,也就是跟着这些九幽魔界的魔神们都散去了。 因此在不久之后,整个魔海底部,也就是剩下了幽君与九修魔君而已。 幽君那四面魔神相似乎并未在注视着九修魔君,只是当魔海归于平静,才问道:“九修,你能把璃儿带回来吗?” 九修魔君是随之低头道:“她心意已决,劝说必然是无效了,之前那次又要与我断绝关系…幽君,九修无法带回她,她也不会听九修的,即使要带回,也就只有趁帝君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带回她了,但璃儿身边,现今是有很多高手,好像连佛界的佛陀,最近也经常在周围晃荡…不知道那摩诃佛陀为何老是去那里晃荡呢。” 幽君听了,他是有点了然,然后是以很轻的声音,好像嘟囔了句什么。 九修魔君问道:“幽君,这是古语么,你在说什么?” 三界的语言与文字发展十分悠久,在天庭统一文字之前,其实很多种族都是有着自己的语言,幽君所说的,大概就是远古魔族的语言。 “我在骂人。”幽君解释道,“他见过卿儿,他们之间不是不熟悉,也不该认不出来,但他最后却娶了我们的璃儿,并且还是个小老婆…我很不开心。” “哦?”九修魔君好奇道。 “天言是狗。”他清晰地解释道,“我刚才在骂。” “哦!”九修魔君愉快地应声地道。 …… 此刻,仍旧是在玄升界。 柏婉清,儒家圣人,还有司言都一起是漫步在这田野之间。 现在天色也是在逐渐变黑,夜幕从远方袭来,开始降临玄升界和联合州界的大地。 司言是先打了个喷嚏,便是道:“是谁想我了吗?” 柏婉清笑道:“或许是谁在念叨起你了呢。” “大概吧。”司言似乎是颇为满意地笑道。 在后面不远处的几位国子监祭酒,对眼前这幅模样是越看越感觉到迷惑了。 刚才只是喝个茶就算了,怎么连陛下与儒家圣人在一起并肩走之时,这柏婉清居然还悠然自得地跟在边上。 最为令人觉得神奇的是,司言与儒家圣人忽然让开了一条道,柏婉清反而是走在了中间,好像她才是主位。 并且最令他们感到愕然的是,司言反而在往后面对他们这些祭酒在挥手,已经是有点赶走他们的意思。 这些国子监的大祭酒也就唯有先都退下了而已,但自然这一个个是依依不舍,毕竟在前面的可是儒家圣人啊,他们怎会不想与开创了礼教的圣人在一起田古论今呢! 柏婉清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她是看看司言,眨眨眼,出声问道:“陛下,那你觉得之后天庭会如何对付你,在他们大军未曾到来之前的现今。” 司言是稍微思索了下,便是道:“我觉得吧,他们肯定是要在名义上多找点由头,毕竟我是在向他们的秩序发起挑战,为了让诸天万界更加厌恶我,他们可能会先污蔑我,在名义上先污化我,会尽量给我泼脏水,能把我说得有多不堪,就把我说得有多不堪,这才是大战之前应该做的,这就好像我是在宣传天帝是多么不堪,如何欺压人族这样。” 司言在联合州界之内,都是让大弟子墨均衡的报社去开了分社,并且是到处宣传天帝是多暴虐,神族对人族是有多压迫。并且,司言还让报社的人,去其余人族较多的神族州界散发,在联合州界外部,几乎所有诸天,都能看到那些传单。 儒家圣人听了便是先同意道:“确实是如此,舆论和环境也很重要,只有先把思想武装起来,有个目标,这才会有步骤,之前那些报纸,丘也是看过了,这笔力倒是不错,揭发了大天尊很多黑历史,甚至连东皇时代,他窥视东皇之妻,试图以下犯上,作出大逆不道的秘辛,也被你揭发出来了。” 司言笑道:“大天尊小人也,什么脏事没干过,要找他的黑料还不简单?他何曾像是我,他除了污蔑我,难道这能找出什么证据来黑我不成吗?哈哈哈!” 柏婉清先一愣,然后眨眼看看司言。 儒家圣人见此,竟然是有点一时语塞,他末了就又出声问道:“道兄,你现在到了境界哪一步了?即使你境界恢复,是否有信心与大天尊一战呢?” 司言是先想了想,忽然是以道法,凝聚出了一枚符文。 事实上,这枚符文或许只有半枚了。 儒家圣人见状,他也不由是发出了一声长叹道:“道兄你离开如此之久,但却在天道上走得更远了,道兄能从那牢笼囚禁之中脱身,就已经证明,道兄你与化道,只有一步之遥了。” “现在我距化道,其实只有这最后半枚符文了,然而这半枚符文如今对我而言,却又像是一道天堑。”他沉思片刻道,“这是一道无形的天堑,有可能随时跨过,也有可能无法跨过…只要我能化道,我就可以得到这方宇宙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力量,连天帝也无法战胜我,整个九天的天宫,也不过是探囊取物而已。” 柏婉清见之,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道:“这半枚符文是否能跨过,婉清或许能帮你。” 司言怔然了下,道:“你怎么帮我?要知道,领悟这枚符文,即使是去了至高天道之中也无法领悟,我知道大天尊最多也是与我一样,都困在了这一步,他也无法领悟最后的符文,即使他神魂全都回归,也绝无法参悟。” 柏婉清却是又抿嘴,她双手背在后面,朗声道:“那等时机到了,咱们先试试咯。” 司言听了,他也眼珠子一转,又问道:“婉清姑娘,你本体既然是图灵,那司言是很想知道,你父母又是谁,你为何会潜入九天,为何去天帝身边呢?” 柏婉清现在好像是不理他了,一直在往前走,大概足足有一段路的时候,她才突然回头,很是俏皮地对着司言做了一个鬼脸,道:“才不告诉你!” 司言见她是已经走远,这也就没办法了。 不过随之他便是道:“丘,我记得当年东帝似乎从东皇天庭带走过了一个肉茧,她是将这肉茧给藏起来了,我之前在无尽之海的深处见过那肉茧,那肉茧是已经孵化了……也许当年的肉茧,便是她。” 丘看起来似懂非懂,但开口就道:“如果这位真是那肉茧,她这天赋确令人不免是有些惶恐了,这才百万年不到,竟然是有着如此修为…我们都是当年推翻图灵的势力,只是而今在内斗,殊不知,她会不会又在将来推翻我们之间的任何一方呢。” 司言产生了明显的犹豫,但末了,他又摇头道:“应该不会了,如今图灵不多了,多数图灵还在你那里,都敬仰你,想必金灵也闹不起什么风雨来,如今她若是愿意助我,将来我也不会亏待她。” 儒家圣人道:“这也是,如今丘好像才是图灵的领导者了…几乎所有图灵都在我那图天城之中。” …… 大约在第二天。 司言从未想到,天庭为了给他泼脏水,为了污蔑他,居然也用了和他一样的办法,同样是以报纸的方式来回击。 也不过是一夜而已,似乎以天炎皇城为中心,整个玄升界,又或者是联合州界,到处都是一张张报纸。 这些报纸无不例外,都抄袭了墨均衡所办《修士日报》的格式。 此格式开篇便是很大的标题。 《震惊!天帝陛下当年待帝君如兄弟手足,帝君却妄图下毒篡位!》《帝君的前世今生,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震惊!帝君与东帝决裂内幕!至交好友,为何走向了对立,东帝之夫为何在成亲当夜惨死!?》《震惊!帝君曾经与南方州界,宗上界主的儿媳通奸!》永宁等一大早从寝宫里出来,就看到了这满地的报纸,而且等司言起来之时,也已经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至于司言在庭院里拿着报纸,当即面红耳赤地大怒道:“这…这简直一派胡言!?天帝他污我清白!” ——————分割线 求月票! 月初求月票!! 第四百二十七章 修士日报 因为是一大清早起来,除了司言自己出来最晚之外,其余是包括秀儿在内,这院子里几乎都是女人了,即使连萧夫人与自己这对儿女都在,他儿子还坐在了一张凉席上,手里也揣着一张报纸,他虽然是看不懂上面的内容,却是握住在手里,不断在左右摇动着,并且是对着自己父亲开心地在笑。 他是以最快的速度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在什么东帝决裂之类,如此百万年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当然并非是很在意,因为很多事情压根就是死无对证。 但青萝这件事,司言自己心里有底的。 毕竟里面是把所有详细经过都给写了进去,什么他帝君以转世身混入了南方界域之时,是如何见到少夫人跳舞,这少夫人又是如何美貌,犹如少女般娇小的身段,绝美的容貌,即使这万界之内也难寻的美妙舞姿,就是起了邪念,因而才施加了邪法,是把从自己房门前路过的青萝少夫人给掳进来了,整整蹂躏了一个夜晚,近乎是在第二天中午,才被一群破门而入的众人给发现,等到少夫人被发现之时,身上衣服都十分褴褛了,这娇嫩的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好像被足足打了一个晚上。根据青萝的婢女所言,少夫人在洗浴之时,连屁股蛋子上,那都是猛烈击打之后淤青的痕迹…… 此事目击者甚多,比如天庭某某也当场目击之类,在这报纸上也煞有其事地写了。 司言感觉最为不对劲的是,其中有一段写得特别真实,连在当夜的情况,连司言自己也早已忘记的事实,也全都在上面。 因为当时不包括司言在内,是一共有三个女子是在里面,所以很多细节,也就都传出去了。 诸如,少夫人是舞姬出身,这身子是极其柔软,什么帝君上去一摁住,少夫人就如何姿势都可以摆出来,少夫人那娇美的小腿儿,可以把脚裸给摁到脖子后头呢,劈叉可厉害了。 何况少夫人之前还抵抗,在后来却是不断在求饶了,还喊着什么哥哥之类的。 在这文章里,里面还提及了之后帝君如何脱身,又如何对博见和那少夫人威逼利诱之类,并且是提及,在帝君身份暴露之前,帝君一直与青萝是有着那关系,一直未曾中断过,简直是把南方界域的少夫人是当成了泄欲工具了! 而且更令司言呆若木鸡的是,天庭不仅是学习了《修士日报》的排版方式,甚至连采访的方式,天庭也都学会了。 因此在这段里面,还有着一段对苦主博见的采访。 笔者问:博见少主,你对帝君之所作所为,对你与少夫人所造成的伤害,到底有何看法,帝君为何会如此之禽兽? 博见:真是好舒……真是欺人太甚啊!钟言简直是辱我太甚啊,他一次得逞之后,我念及我们之间是有兄弟之情,他睡我妻子,这睡一次就睡了嘛,我原谅他就是了,反正我也不碰我妻子的,萝儿舒坦了么,她其实心里欢喜,但他们之间居然却再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笔者问:哦!帝君又侵害少夫人? 博见道:是啊!不是一次,是好几次,但我的意思是,好歹我是萝儿的丈夫,你钟言又是我的兄弟,你们去苟且就苟且,为何不给我在边上看,这算什么!你们真把我博见放在眼里吗?我难道不要面子吗!?他心里是不是还有我这个兄弟么!为何他们这样要瞒着我,钟言兄,你以为萝儿回来的时候,脸上通红,难道真当兄弟我不知道么!?你真是欺人太甚啊! “咚!”(这里发出了博见激奋到热泪盈眶之时用力敲桌声的拟声词) 笔者又问:啊…啊,为什么要看……算了,是这样呀,帝君实乃禽兽也,这可真是过分了,那博见少主你在知道辱你之人是天言帝君之后,又有如何的想法。 博见激动道:他居然是帝君,堂堂人族帝君!与天帝一个辈分的男人居然睡我妻子萝儿,境界更是神帝之上,踏入了天道境界,可想而知,他那肉身是如何强大,精力是如何无穷无尽,啊…我的好兄弟居然是天言帝君!难怪萝儿会如此着迷他,若是他们之间有了孩子……我就更舒……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啊!可恶呀,请天帝陛下务必替我等报仇雪恨啊! 司言是举起报纸,在看完了全文之后,就算是满面涨红,却还是在对着她们气愤道:“天帝他污我清白!我怎么可能和青萝有勾搭成奸,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是有夫之妇,我们怎会勾在一起呢,难道我们都不知道廉耻么,难道她夫君博见不会生气么!我与博见虽然是立场不同,但我们之前私交甚密,我们可是好朋友,博见也是被天庭给威胁了,所以才说出了这番昧良心的话儿来!这…这根本是在给我和少夫人之间抹黑,是天帝在污蔑我!” 事实上,在司言说这些的时候,这些报纸,也早已是传遍了诸天万界。 无数神族,在看到这南方州界少夫人是如何美丽,那舞姿是如何曼妙之后,那是一个个早已都义愤填膺,都对他天言帝君是气得咬牙切齿了,是纷纷恨不得持剑杀入人族诸天之中。 萧夫人今天和苏桃儿也在场,她刚才亦是把里面的内容都给看完了。 只是萧夫人向来都很保守,尤其是在看完上面的内容是如何详细,甚至是有些压腿,以及司言身体是如何强壮之类的描写之后,她脸上也是一直有着红晕,在看着司言之时,都不敢直接看,反而是偷偷低下头,甚至司言是不知道,刚才萧夫人还偷偷问永宁了。 她道:“永宁,这…这阁主如此厉害,这上头写的简直宛若禽兽,你这小身板倒是也能撑住呢……” 永宁也立即满脸涨红地为自己丈夫辩护道:“这…这个,这个必然不是真的!我夫君也未曾什么,他对永宁爱惜得很!” 莫璃听了,她是低了低头,像是被呛到了,不由咳嗽了几声。 苏桃儿是一脸古怪在看着自己娘亲,她心里同样是感觉怪怪的,怎么娘亲现在这模样和个小姑娘似得。 不过随之苏云过来,她是抱起了妹妹苏云,是与其一起在盯着娘亲。 这丫头心想,当年她是输给了永宁,现在师娘里面又多了个莫璃,她即使有这心思,却短时间也不敢冒犯了,倒是她娘,到底在羞个什么呢…而且萧夫人最近似乎经常给常安在喂口粮,这可千万别搞出来个家门不幸,红杏出墙来。她自己对师父还个念头呢,虽然现在蛰伏,但以后说不定会有机会呢,但如果娘亲自己先搞出事情来,那这叫什么事儿?她难道就不要脸了?母女共侍一夫??这是什么鬼?! 虽说萧夫人不是她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感情下来,早已与亲生无异了,而且她就算娘亲真干了,她那太师老爹,估计也是吃个闷亏,也就那么认下了。 所以苏桃儿是赶紧拉了几下萧夫人,意思让她别太火了,稍微提醒了那么一下。 永宁安抚道:“夫君,你别激动嘛,我与璃儿自然知道这些是假的,何况之前我也与青萝少夫人见过,这少夫人是个小女子,胆子也小,如何有这报纸上所称的那么大胆呢,夫君,别生气嘛,这必然不是真的。” 之前博见与青萝一起来过天炎皇国,青萝与永宁还相处过几日。 在永宁印象里,青萝可是个好女子,性格温文尔雅,针线女红也都懂得。虽然身子不高,但却依旧凹凸有致,舞姿很美妙。而且与跳舞之时短暂的奔放相比,在其安静的时候,连说话声音都很轻,一看胆子就是很小那一类,怎么会有报纸上所描述的,如此恬不知耻呢? 司言也缓下了语气,轻轻咳嗽了下道:“肯…肯定的嘛,我可是清白的。” 但如此说着,司言把自己儿子手里的报纸给夺下,随手用道法将其销毁了。 常安是愣愣看着这些,好像是还有着一些不舍似得。 “现今我们双方是在大搞舆论了。”司言出声感慨道,“不过我揭发天帝那些,都是真实的黑料,他攻击我,也就只会用这些下流手段而已。” 可即使司言这样解释,莫璃的眼神却显得有点奇怪,她不像永宁这样单纯,在心里对司言仍旧是抱有一个质疑态度。 不过随之,司言嘱咐了她们几句。 意思现在状况不好,这场大战,或许是随时会开始,如果开始之后,她们也需要离开这方诸天,先到佑心他们诸天去避一避。 因为佑心这方州界,如今也被司言藏匿进了一个隐蔽空间之中。 只不过,也是在司言才把要把这些报纸都销毁之后,司言在下午又看到了一份刚出来的《修士日报》上面有个极大的标题。 《我修士日报社长,乃帝君之弟子,对帝君之传闻的若干澄清》笔者问:社长,外部传言帝君是个伪君子,与南方州界少夫人苟合,社长,身为弟子你又是如何看待这样的污蔑? 墨均衡答:无耻老贼,终于大白于天下。 ——————分割线 月初求月票~ 以及今天谢谢老兄炎帝打赏了~ 啊啊啊,受之有愧啊…… 第四百二十八章 要去很久 司言在看到了这份报纸之时,是险些气得没有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了。 之前在外面跑路的墨均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过了,并且还在报纸上污蔑他。 司言几乎是气得连桌子都敲碎了,这个孽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逃了回来,可等到司言追出去的时候,却又不见他人影了,早已人去楼空,在报社连一点线索都未曾留下。 但事实上,天帝宣传报纸的效果,在某种方面其实用处并不大,虽然那些神族男性是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但司言人族州界这边,却纯粹是被当做花边和谈资在对待。 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是每个人都津津乐道,在玄升界这些人族,几乎各个都是说着什么,陛下连御女神族女子,真是扬我国威之类的话。在其余的联合州界,则都在赞叹人教始祖帝君是如此厉害,即使只是隐藏了身份,却也是可以在神族那里为所欲为,甚至是给南方界域的少主戴了绿帽子,让对方少夫人对其服服帖帖。 只是着传言在后面变得越来越剧烈,都变成了什么南方界域的少夫人,其实是已经替帝君生下了一个孩子,这少夫人是早已就珠胎暗结,在到时候打算偷偷生下来抚养,而且是得到了博见少主的默许,因为这孩子也是一个筹码,如果以后帝君得到了大统,那么这孩子则会成为他们宗上神族的庇护符了。 对于这些,其实传闻差不多每个人都添油加醋,等时间一长,也就完全变味了。 司言在这书卷之中,她还受到了青萝的抱怨,什么现在外界盛传,人家是你的女人,什么即使博见也早已默认之类。 司言对此,也只有是出言安慰了几下,并且对此表示,这些流言蜚语,在不久之后,必然会不攻自破之类。 但司言这么说,却也不知道青萝是不是受刺激了,是一个劲跟他抱怨了很久,意思你难道是想否认一些事实不成?似乎想逼迫着司言作出个什么承诺似得,而且这笔锋也是逐渐在变得犀利起来。 那书卷之前不过是司言给她传递情报的,但现在她没事就拿出来写几句,差不多在随便传递一个根本没用的情报之后,就开始与司言之间唠家常,比如之前提起,自己买了什么胭脂水粉,用起来感觉是非常好。 以及,最近是新来了一条舞裙,只是裙子有些短,动作稍微大点,就是有些不雅了,也不方便是给外人瞧见,但你若是想看,我可以私下跳给你看了之类的。 而且青萝还好像是在旁敲侧击,试图问问,这报纸上揭露之事,永宁他们在知道之后,是否有什么反应呢? 其实除去这些,青萝提及的,也就是女人的一些私密事儿。若是往常,司言肯定很有兴趣听听,只是最近忙,又要恢复境界修为,也就稍微力不从心了。 最令司言恐惧的是,前不久青萝忽然告诉司言,自己肚子好像大了点。 这可是活活把司言给惊吓出了一声冷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 但好在是隔天,青萝又告知他,自己大概是胖了,那多出来的大概也会肥肉而已。 所以司言又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了。 至于今天。 在南方州界的青萝,她是自己一个人在庭院里,正提笔思索是要找点什么理由去与司言先聊聊呢。 此刻肌肤如雪的青萝,是梳着妇人的发髻,但却是一身淡雅的装束。 如果是外人眼中,是可以从她身上见到一些女人的成熟,亦是可以找到许多少女的娇气。 而且在此刻,当二者结合在一起之后,就形成一种尤为特殊的吸引力。 若是懂得此道之辈,怕就足以是为此而疯狂了。 青萝倒是确实在叹气,她原来只是胖了而已,未曾是在肚皮里有那什么了,因此是不免感觉到有点小小的遗憾了。 她如今的贴身小婢女樱樱是陪着她在一旁,只是这樱樱年纪太小,今天又是一大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在那里昏昏欲睡呢,好像随时都会困过去了。 不过,亦是在随之,她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青萝从自己庭院之中望去,她是见到了天庭是有大量神器在被运送下来。 有些是巨型弓弩,整体都是金灿灿的,不仅是材质特殊,这些弓弩的顶部还有着大量的灵石,大概是在最后抵达对方城邦之时才点燃或者爆炸,用来造成类似神通的效果。 其余还有刀枪剑戟,天庭各类压箱底的神兵。以及,大量绘制战阵的材料,也是在源源不断被运到前面去。 当然,里面最多的肯定是灵石。 为了驱动很多战船,自然是需要燃烧灵石了。 司言的联合州界就在南方界域,青萝则是在南方界域的中心,天庭要往前线运送任何东西,也都需要从这里途径,很多时候,她只要抬头看看,就知道天庭是有何异象了。 何况,在诸天万界知道博见被帝君戴绿帽子这个悲惨遭遇之后,天庭现在好像特别器重博见,大概天庭认为博见与帝君有大仇,此人定然可以放心! 因此即使连大军的调配,都是在让博见打理。 所以么,青萝是只要意识到蛛丝马迹之后,哪怕自己不知道,她也是去博见那里打听一下,也就晓得了个大概,其余是一个转头,她就把信息都给了对面。 毕竟么,只是在书卷上写几个字,这速度是快得很。 青萝是盯着在九天之上,以及裂开空间之中进出的大量神魔,不由是喃喃自语道:“九幽魔界应该也参战了,如今从魔界而来的魔神是越来越多了,而且也有不少妖族是加入了进来…怎么办,他是真的没问题吗?他如今可是在面对整个神魔世界了……” …… 人族联合州界里。 天誉泡了一杯茶,正在幽幽地饮着。 此时,是博见之堂弟,博易正坐在他面前。 “博易,我在不久之后会离开。”他道。 “离开,你去哪里?”博易问道,“去多久你?” “一个地方,一个我来的地方。”天誉解释道,“去了,或许就是永远。” ——————分割线 求月票! 月初求月票!! 第四百二十九章 愉心神王 在这座诸天之上,天是在下着稀疏的小雨,这小雨也有很久未曾停过了。 只是这雨水依旧是很细腻、很柔和,在落进竹林之时,也唯有那种十分悦耳的沙沙声而已,而且在学院之内,里面还不断响起着郎朗读书声,在这种环境的交织之下,又令此情此景,似乎是有了另一番别样的意境。 当天誉和博易在交谈之时,还偶尔是有风在逐渐吹起,这些风是带着一些雨水,落在了他们的棋盘中间。 博易见这棋盘也快到了尾声,但他的动作却明显是慢了。 “你要去哪里?”他出声问道。 “去一个有点远又有点近的地方。”天誉解释道,“可能会回来,也可能永远不回来。” 博易听到这里,他好像是在犹豫,这神情在凝滞之时,好像又有着许多的困惑与不解。 “如今是百万年未有之大变局。”他轻声道,“有些事情在发生,有些事情也即将发生了,这些事情也将成为历史的既定事实。” 博易虽然依旧是一知半解,但却已经可以听出了里面的意思。 “你必须去吗?” “嗯,不得不去。”天誉顿然了下道,“博易,你那方诸天确实可以让各个种族都和平共处,但你方法其实是有问题的,因为那地方小,你才可以用自己的理念去管理,可以用强权去镇压,正因为它小,才是如此容易…但尽管如此,你那方诸天的矛盾,也依然十分尖锐,只是它变成了暗河,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汹涌澎湃而已。” 博易听了,他经过长久的沉默,才点头道:“有些地方,我确实看不见,人族终究是弱势,而且各个种族也有自己的利益,有很多我不曾看到的肮脏之处。” 博易自己也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诸天之上是经常会有悬案发生,也经常会有妇女或者孩童的失踪,有些女人被找到之时,是已经被关押在地下室里,被当成工具用了很久,整个人都已经疯了,有些孩子找到,却是只剩下了一些骨头和肉碎末,早已被吃干抹净。 而且人族同样也会发起反击,这些都是其中一些修士所为,同样会成为悬案。 “分而治之是最好的。”天誉道,“交流可以有限交流,却千万不能都混在一起。” 说着,他又饮茶一杯,在泛起浅浅微笑之下,再次看向了外面响起着沙沙声的竹林。 “能不走吗?”博易再次道,“我姨母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如今也一直在陪你。” “博易,我也不想走,我舍不下这些学生,我是想看着他们长大。”他似乎在呢喃道,“但我不得不这么选择,是历史决定了我,而并非是我决定了历史……” …… 事实上,整个诸天万界都知道在不久之后就有大战会发生。 整个神魔一族,也都已经彻底动员起来了,即使是四方神族,这动向也在越来越明显。 东方诸天因为发生了一些事,东帝青华并未直接下达命令,但即使如此,这些东方神族剩下那些统领也早已是坐不住,纷纷发兵去支援天庭。 现在整个人族联合州界,都早已是被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在经过了漫长岁月的发展之后,整个神族的实力底蕴,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四帝之外,其余的龙族与凤族,甚至是血缘稀少的麒麟一族,鲲鹏一族,也都是在集结。 从中央星域,从宇宙的其余隐秘之处,在往九界而来。 这幅盛状,也早已是超过了当年万族与图灵之间大战之时的模样了。 至于人族州界这边,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 人族数量多,固然生而羸弱,但凡只要是有是修为,这天赋也不会比神族差到哪里去,尤其是人族之中的顶尖力量,就尤为是如此。 此时此刻,在海底遗迹的明德大殿之中,似乎是响起了某个人的脚步声。 她是撑着一把花伞,从那大殿进来,是悄无声息的,她才踏出了一步,就又穿过了许多地方,全都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是一直来到了明德大殿的最深处。 她是先去了在明德大殿中央的庭院,这庭院里的花坛之中,一株昙花此时是在怒放着,而且这昙花的中央,是逐渐出现了人形,这是一名少女,虽然很小,很稚嫩,她却睡得很是恬静。 司言之前在她那枯萎的根部底下,是埋了不少天材地宝,圣母莲子也是在其中,又以自身法力在维护,在如此之短暂的时间里,底下这些天材地宝,也是被炼化了十有七八了。 她身子也是裸着的,不过她应该是听见了一些声音,她才是逐渐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这少女是认出了来人是谁,她好像很高兴,是轻轻笑了下。 程素也抚摸了下这少女,柔声安抚道:“花儿,你继续睡吧,再不久,你就能恢复过来了,帝君在你这里有符文和血留下,你可以安心恢复了。” 花儿听罢了,就点点头,是再次睡下了。 程素是转身,又踏出了一步,是来到了在另一侧的大殿里。 在这大殿之中,是一口口的棺椁在陈列着。 程素也自然看到了这口水晶棺里的女子。 这女子面带着微笑,她好像也是睡着了,这脸色也似乎是带着一丝血色的嫣红。 而且当她到来之后,那中间最大的那口棺椁也是随之晃动了下。 程素看了看那边,在她伸手抚摸文曳之时,她那视线,也是看向了那最大的棺椁。 而其余这些棺椁里暂存的意识,似乎也是在透过这些隔离,在望向中间的棺椁,希望他可以表态。 “文海,我听说你在生帝君的气。”她开口道,“是么?之前天庭天阁攻入玄升界,你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听见了这声质问之后,这棺椁反而是没有声响了,是陷入了沉寂之中。 “我知道你没有其余亲人,也只有这一个妹妹。”她道,“我知道你很重视她,你也应该生帝君的气,确实是他对不起你们兄妹。” 这棺椁是继续在沉默。 “现在你也应该看到了,人族州界已经回来了,而且我们比当年更加魏丽,但自然,对方也比我们更强。” 程素见他仍旧是如此,她那神情也是在沉默,是直到最后才忽然道:“她的魂魄并没有散,她在之后和天岚一样,都去转世了,我历经千辛万苦,是终于找到了她,我与她有母女之情十万年,我与她有师徒之情十万年,我与她有挚友之情十万年,她学我空间道法,天赋也胜我,虚又教她剑道之法,她领悟也胜虚半筹,等到最后,她学会了我们所有神通道法,她也回想起了所有,回想起了所有前世的爱恨情仇,她便是离我们而去了。” 等到这句话一出,这棺椁里终于是产生一丝声响,但下一刻,在文曳面前的程素,却是已然消失得无影了,可在她消失的地方,程素留下的声音却依然是在围绕着。 “她为第七州界战死,但也是因为帝君,她才是最终留下了魂魄。文海,历史便是既定,我怪他,你也怪他,他确实是错,但不是所有的错,都是他。” …… 此刻,在那至高的九天之上,一名身穿清白长裙的女子,是在天河边俯览底下的情况,她是在看着诸天万界,这眼中,是有着那说不出的一些东西。 “愉心神王。”在侧旁忽然是有声音响起来了,“你是在看些什么呢。” “原来是芸天君呀。”愉心神王笑道,“我是在看那人族联合州界,想不到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居然是可有这么大规模,他们倒是挺快呢。” 这愉心神王身材高挑,大腿是尤其长,面容也是有着一股清美,尤其是在她笑起来之时,那种融合与温柔,似乎有着令芸天君有着无法言喻的舒畅。 愉心神王性格极好,即使是有时候比较刻板,然而对他芸天君的态度是一直很好,愉心神王之前都不太对人笑,但唯独是他,似乎格外温柔。 芸天君虽然并非未曾娶妻,他本就生得俊美,可他也一直是贪恋愉心神王的美色,尤其是愉心神王才回来不久,亦是勾起他的欲念。 但对方是神王,他也无法用自己权势欺压,这未免是引起对方讨厌和反抗了。 “这方州界再大,那也是虚的,不曾算什么。”芸天君是明显有着不屑,“帝君如今再回来,那也不过是要再死一次而已,而且死得更加彻底而已!” 愉心神王捂嘴嬉笑道:“是嘛,愉心也觉得人族定然很是不堪…诶!你看,他们在拉拢好大一方的州界,又有诸天要并入其中了!” 芸天君先迟疑了会,等看清楚了,才不由是冷笑道:“我倒是哪方州界,原来是当年的第七州界,呵…这第七州界,还是被我毁灭和冰封的。” 提及此处,芸天君好似带着许多得意。 可愉心神王,却是在自己那微笑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分割线 日常求月票! 第四百三十章 恢复之法 在芸天君是如此提及之时,愉心神王那异样的神采一闪而过,便是又出声道:“原来如此,我见这州界之上到处都是冰封之景象,这原来是芸天君的道法所为。” “这又有何?”他在语气之中不无得意道,“那第七州界之上,起码有半数生灵,是因我道法而死,第七州界界主的兄长文海,同样毙命在我的功法之下!在这之后,我便彻底冰封了这整个诸天,将其推回了曾经它所隐藏之地!” 愉心神王听了,她眼眸中那种莫名的神采似乎又深了一分,又是在捂嘴偷笑。 不过随之,她就看见是这座诸天在发生着变化。 这辽阔的第七州界之上,那些无尽的冰雪,是在逐渐融化了。 应该是有着一股道法在起作用,在逐渐消融上面的冰雪和坚冰。 在不久之后,又有神人从九界上空取来了太阳,移动到了第七州界的预定轨道之上,它们是先把一部分星辰给藏匿在了后面,先让一枚太阳在上头悬挂着。 芸天君见状,他好像是在微微皱眉,因为他心里本就是不快第七州界,只因自己族亲,都是被帝君斩杀在那州界,如今这第七州界恢复,他心里自然是还有那不平之气。 但等到他转头之时,这愉心神王却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澎湃的天河,连她的一丝身影都见不到了。 …… 大约又是一天夜晚,司言见月亮都升起来了。 从联合州界开始准备与天庭之间的战争,也近乎是有将近五个月过去。 神祇的寿元极多,在修炼到神帝境界后期,就已经可以不老不死,这五个月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即使是寻常修士,可能闭关也会有数十年过去。但在这几个月里,或许对于双方而言,都显得尤为漫长和难熬。 因为谁都清楚,但凡这场大战开始,就是双方之间血腥的起始,会有无法估量的伤亡产生。这时间或许很短,会在短短数日内就结束,但又或许会极其漫长,犹如当年图灵与万族之间的洪荒大战,那跨度是足以用万年来计算。 而且今天这月亮升起来之后,这周围的声音,也是在归于宁静之中。 但联合州界是早已戒备了起来,在外部,是各个阵法也都是在被激活的状态。 或许这一幕,在天帝看来也是那么不可思议,他自己本以为已经被倾覆的人教势力,如今居然再次从废墟之中崛起了,甚至是比当年更为强大。 司言在这被禁锢的百万年之间,是不断从沉睡中醒来,他每一次醒来都是在根据天道的指引在收弟子,都在不停地传播自己的理念,让这星星之火,终于有了如今的燎原之势。 至于他儿子常安在这些日子里,走路是早已经就很稳了,虽然这速度不快,但也不必是扶着墙了。 而且他这儿子,终于是会喊人了,无论是爹爹还是娘亲,他也已经都会喊。 只是儿子身上忽然有了个佛家的小木鱼,确实是又把他给气到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完了这孩子还特别喜欢,没事就敲打几下,司言要扔了,常安还不给又生气了。 司言感觉雷音寺的摩诃佛陀就一直在他玄升界晃荡,而且在这期间无数次接近过他儿子,只是唯有他不知道而已。 不过撇去这些不提,常安是有了许多成长。 有时候这孩子自己醒来了,反而是会偷偷爬下床,自己到寝宫之外的庭院里去走一趟。 他有时候是跟秀儿一起睡的,因此秀儿是常常被他给吓到,早上起来人消失了,结果出去一看,他是自己坐在花坛边上,在试图抓那些蝴蝶,自己还险些从花坛上掉下来,可算是把秀儿给吓坏了。 司言有时候起早了,还会看到常安自己从里头出来,裸着小脚,那莲藕小腿摇摇晃晃走几步,自己在庭院里散步。 他如果看到自己爹爹了,就会很高兴地向司言冲过来,一下子扑到怀里,要抱抱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司言学的,司言是每天起床必然喜欢先喝杯茶,这孩子就特别喜欢喝白开水,弄个碗,自己在那里喝得领口上到处都是。 不过常安其实还不算贪玩,就是有点贪吃…非常喜欢吃各种点心,其余的正餐饭菜,他胃口也很好,一概都喜欢。司言一开始怕他是吃太多,容易是把自己给撑到了,因为老是一把小点心端过去,没过多久就吃光了。 直到司言有一次见到秀儿把常安嘱托给程素的侍女叶叶照顾,叶叶是先拿一块糕点,在常安面前晃荡了一下,在让其舔了一口之后,又随之扔进了自己的嘴里,那一整盘糕点,最后落进了常安嘴里的只有半块,其余是都进了这丫头的胃里。 不过当叶叶看见司言从后面走出来之时,就是显得十分紧张了,那鼓起的腮帮子都是在不断咬嚼,一时半会吞不下去,几乎是把自己给噎到了。 司言倒是奇怪,自己儿子这样倒是也没闹,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至始至终,就那么把指头放在嘴上,在眼巴巴看着面前这个在和自己抢东西吃的小姐姐。 从某种方面而言,他这儿子脾气倒是意外好。 所以司言见状也只是笑笑而已,他过去摸了下有些紧张的叶叶的头道:“想吃你自己就去膳房说,也可以让秀儿给你去安排,不用和小孩子抢东西吃。” 司言是如此说完,就是悠哉地离开了。 反而叶叶在那里有些怔然着。 也是这天夜晚,司言是来到了镇天神宫上方,开始等待起了来让他赴约的人。 夜很近,月光也尤为澄澈,倾撒下来,令镇天神宫这些瓦片,都散发着雪白的凝光。 一个身影也逐渐出现了在了司言眼里,他见柏婉清轻轻地踩在了瓦上,走到了司言面前。 “婉清姑娘,你说可以帮助我,如今又说要告诉如何之法,还请姑娘你赐教了。” “这是自然。”他身后又有声音响起,“本宫必然助你一臂之力,只需帝君到时候别忘记本宫的恩情便是。” 司言回头,忽见金灵帝后出现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开天斧 在南方州界其余一个边角,是柳家最新的府邸住处。 他们之前的府邸,已经在那场大战之中灰飞烟灭,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而且即使是他们现在这个宅邸的不远处,都依然有那场大战之后神通所遗留的痕迹在徘徊。 柳絮在这么几个月之后,她的肚子都已经很大了,即使是穿着那宽松的裙子,都早已是那肉眼可见的隆起。 她出去走走,似乎也已经是感觉到累,也唯有在这院子里自己散散步而已。 在那件事之后,吴昕只是在与她简单嘱咐了几句,就又消失至今了,似乎是一直在奔波和忙碌。只不过这宅邸中,守卫倒已经是十分严格,柳絮的胞兄告诉她,是到处有天庭之上的天神在附近徘徊。 而且其中一位,更是天庭羽林军的神帝。 在曾几何时,可是他们柳家仰望的存在,他们柳家是归属南方界域,这官位还没宗上界主大,与他们家族地位差不多的,在整个九界大地,几乎是多如牛毛。可现今呢,也只是在朝夕之间,天庭羽林军的神帝便是亲自来守卫他们柳家了。 要知道,如今柳絮可是天帝的妻子,在这肚子里,更是孕育着天帝的子嗣。 但然而,比起自己兄长的兴奋,柳絮的心情却是截然相反。 她的夫君是昊天大帝。 这又意味着什么? 她是高高在上的天妃,甚至是成为帝后?又或者,她那喜爱自己的丈夫,也都是假的,或许她只是自己夫君在这凡间的一个玩物,一个恰好是怀有了她夫君骨肉的玩物女子而已。如果她以后愿意,她就成了昊天在后宫之中的一件展品,是永远待在了天庭之内。 可吴昕,她之前深爱,也是被其所深爱的男人,却再也不属于她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再也不复曾经。 这些,根本不是柳絮所想要的。 她宁可不要这所谓的荣华富贵,她宁可自己丈夫连一丝一毫特殊的身份都没有,在此刻,她只希望自己丈夫与她相爱相识之时,那样平凡,那样纯粹而已。 在此刻,外面是又有声音在响起。 估计又是天庭那些诸神,在送礼品来。 因为这些日子里,即使此处只是个避世之地,却还不时有神祇前来造访。 即使是天阁两位天君,三公九卿、诸位神王、四帝、华天妃,都有礼物送到了她柳家的府邸。 但这些声音和东西,在柳絮眼里早已是显得十分尖锐,也异常刺耳。 她感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无助和痛苦,当这宅邸外面响起着那热闹声音之时,她却感觉泪水在逐渐模糊自己的双眼。 但逐渐地,她似乎又看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眼前浮现。 她见吴昕在走上前来,一下子来到身边,抱着她柔声地问道:“夫人,你怎么在哭呢?” 可吴昕这么问,她柳絮那脆弱的心,仿佛是被什么给彻底刺破了,一下子就放声嚎啕了起来。 吴昕搂着她,替她在擦拭眼泪,并且出声安慰道:“夫人,你别哭嘛,你且放心就是了,等我击败了帝君,再次平定这天下,一定接你上天庭…嗯,你若是不愿意去天庭,我也可在这里陪伴你,你若是想去天庭,那帝后之位,我也会为你留出来。” 可就算他这么说,令吴昕不解的是,柳絮似乎是哭得更响了。 …… 在镇天神宫之上。 等司言自己回神过来,他是发现在无论柏婉清还是忽然来到的金灵帝后,都已经是在对着他笑。 而且金灵帝后的装扮是很挺有意思,她并非是之前那样一身华服,而是穿得十分简单,甚至连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像,只是很普通姑娘的罗裙和衣衫而已,而且之前头上那些金钗也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根简单的木簪子。 但就算她是这样的模样,却依然无法掩盖她这倾国倾城之颜。 从这些最为简单的装饰,司言就似乎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金灵真身,或许是隐藏在州界的某个地方,是大隐隐于世,一直在关注着双方之间的动态,而并非是在某个见不得光的深处在藏匿着。 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子都在用同样的笑容在看着他,甚至连歪头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金灵和柏婉清都一样,她们的眸子好似会说话,这一举一动之间,好像是充满了戏。 不过随之,柏婉清是与金灵对视了下,她转而一笑,就随之往前面去了,在轻轻一跃之后,就消失在了司言面前,似乎是回家去了。 “我的分身境界不够,也唯有本体来助你一臂之力。”金灵先开口道。 “但娘娘你未免是来得太晚了。”司言像是在出声埋怨道,“按照如今这个态势,我感觉天帝直接发起对我们州界的战争也不奇怪,可娘娘你倒是好,是等到了现在才来了,莫不是娘娘你是在嘲弄我了。” “我为何要嘲弄帝君你呢。”金灵依然俏皮道,“那帝君,现在你境界恢复如何了?” “也算是差不多了。”他道,“这神帝境界就快彻底弥合了。” 金灵点头道:“这不就对了嘛,你需要时间,我也需要时间,而且之前帝君你是想以完整魂魄成就最后半枚符文,我估计那会更加花些日子,嘿,你还不如等金灵呢!” 她在最后的尾音,是带着一丝娇气,令人听了,是有着一种很酥的感觉。 “来,图天卵给人家。”她伸手见司言迟疑了下就反问道,“你不敢吗?” “这有何不敢?”司言笑道,“如今我勾火恢复比想象快,即使没有这个,估计也尚无问题……只是娘娘你用好了,也需还我就是了。” 金灵帝后接过了司言所取出的图天卵,自己也祭出了一件道器。 司言见这道器居然是一柄青铜斧! 只是这青铜斧很小,大约也就比手掌稍微大了那么一点而已。 “这是开天斧的碎片,我得到碎片,最近又将其炼制成了斧子。”她解释道,“图天卵与宇宙的本源息息相关,这图天卵也是一条久远星途古路的钥匙之一,在那里,有着我们图灵一族的秘密,有着这个宇宙生命的秘密,有着天道起源的秘密!” 说着,金灵帝后就挥下了手中的青铜斧,在图天卵上敲击了下! 第四百三十二章 祖先从这里而来 这青铜斧虽然是重新炼制过,但它似乎是早已有了某种尤为特殊的性质,即使是再次淬炼,却依然显得十分古朴,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苍茫之气息,甚至连上面的细碎纹理、斑驳的青铜锈迹都依然存在着,仿佛它至始至终,从诞生以来就是这般模样了。 司言道境极其高深,但在见到这所谓开天斧之时,神情还是不由产生了讶异,被它所散发出来的这股奇妙道韵所吸引,这道韵很玄妙,他感觉是在哪里有接触过,感觉很熟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开天斧在图天卵上产生了敲击之后,只是与图天卵表面的符文产生了碰撞,这图天卵并未碎裂,反而是出现了很多金气,这些金气是在逐渐弥漫,又慢慢是汇聚成了一股七彩之气。 司言见状道:“我以为这蛋会被你劈开呢。” “哪里能劈得开,现今这开天斧早已不完整了,若是要完整,不知道是要经过多久的祭炼,而且也唯有天道境界才能祭炼它,其余连神帝也不要想。”金灵帝后撸起袖子解释道,“而且我现境界也不够将其劈开,这图天卵若是破裂,那就是又一个宇宙会在其中诞生,这宇宙规模虽然可能不如现今宇宙这般广袤无边,但却也足以比这方九界大不知道多少了,或许连三界联联和在一起,也没有它这么大。” 金灵帝后是催动道法,令自己手中的开天斧是大了一圈,正好可以握住在手里,成为了正常斧子的大小。 在高高举起之后,她又是一斧子劈下,这一击她是加力许多修为在其中,令图天卵上所产生的符文是更加多了,而这开天斧与所浮现的符文继续产生激荡,这弥漫的金气则在不断大量溢出。 这些金气在逐渐成为彩光迷雾,在这镇天神宫上方,规模也是越来越庞大。 金灵帝后见状,便是道:“应该是这样。当初我还未出生,在那蛋茧中蕴养之时,娘亲经常将我带在身边,我从图灵一族之中所得到的线索,也仅仅是于此了。” 在金灵提到这里,司言的神情自然也是随之一动,似乎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事实上,在很久以前,他确实是见过那肉茧,只是不知道这肉茧到底是什么,在这其中,又究竟是有何种奥妙。而且司言如果没记错,他见这肉茧是在东皇之妻,齐的身边才出现过。 东皇是上个纪元的缔造者,是天地之间唯一的共主,而她则是东皇的女儿,在东皇纪元结束之后,从肉茧中出生,又到了昊天的身边。 所以,他此刻在瞧着金灵帝后,以及金灵在对她俏皮地眨眼之时,司言的神情中又多了一分愕然和惊悚。 但金灵似乎是认为气氛有点僵硬,她甚至对司言又吐了吐舌尖,似乎是在故意装作可爱。 司言是不由暗暗道:“她藏得比我想得深多了,她是想害昊兄的…但推翻图灵时代我也有份,斩杀东皇我也有份,是我先镇住了东皇天道,昊兄才得到了击杀东皇的机会,她会不会也想害我,替自己父母报仇?” 然而金灵若是真想害他,或许也不必是如此坦诚。 以金灵帝后的心计,难道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这些金灵都是清楚的,她连一举一动,即使一个眼神都是充满了戏,司言的这点想法,她也早已了解到十分通透了。 但司言才想到这里,金灵却是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图天卵,在引导这些七彩又透着粉光的迷雾。 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金灵还是回头看了他一下,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媚眼,似乎是这媚眼,也是早已看穿了司言之心事,似乎也是在用一个细微的表情,在安抚其心绪。 在跟着金灵帝后踏出了几步之后,司言看见在这前方,好似是出现了一条星云所汇聚的银河。 这是一条尤为漫长的银河,只是这银河是显得尤为奇异,它不是在某个世界或者宇宙的背面,不是在天道的至高处,不是在一个畸形的宇宙空间,而是在万界的夹缝之中。 它看似在最高处,但其实又是在中间,看似在中间,却又好似是在所有空间界域的背面,当司言跟随着金灵上了这银河,却又感觉可以在这空间之中,俯览万界,俯览整个宇宙的宏伟。 而且随之,司言是很**知到了一股力量,这是道韵,一股只属于这里的天道之力在肆虐,试图将其的肉身撕裂。 他也随之很快打开在境界,是一直到了神帝天婴境界,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金灵帝后也是如此,她不仅是在天婴境界,她还拟化出了天道星海,可以令自己在这银河之上能够如履平地。 司言也唯有是如此,这才跟随在她边上。 而且等司言拟化天道星海,有了天道之力以后,反而连方才那种压迫,连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了。 在天道符文的加持之下,这股道韵,亦是随之被中和。 他们所在的银河,看着好像很小,也唯有几步的跨度,但如果仔细在凝视看,却又是能见到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 司言在里面看到了洪荒时代的场景,一片片莽荒,到处是远古巨兽的场景。 他也看到了图灵,看到他们从殷墟之地迁徙出来,在九界大地上繁衍生息,又在九界大地上,缔造一个时代的莽荒文明。 他又向前走了会,是见到九界大地,神族也在逐渐崛起,人族也在慢慢兴起,看到了一片争鸣之景象。 司言抬头,他见金灵举着图天卵在前头,她便是道:“这条银河之中,是有着这方宇宙的很多记忆,它是宇宙起源的一部分,是源头,是大道的源头,是生命意义的源头,你在这源头之处,或许可以领悟到自己无法理解的半枚符文,才可以最终化道。” 金灵帝后如此笑着道:“只是么,我也未曾来过此处,我也是充满着好奇,一直想来见识下,我听说……祖先其实是从这里而来,殷墟只是他们的一个落脚之处而已。” “前面有人……?”司言忽然道。 第四百三十三章 寂灭宇宙 在这银河之上,它那上空,其实是没有任何星辰,能够看清的,事实上也就是一些在变化的七彩星云团而已。只不过那些星云看起来应该是幻象,是属于一些道韵或者性质的拟化,而并非属于实体,也并非是无数星辰所凝聚而成。 但与此同时,司言又是可以感觉到,这空间如果往上,它很有可能是无限的,是根本无法触及到任何边际的,它可能是如今这方宇宙的一个影子,一个与宇宙同样广袤的影子,这影子除了空间,对物质而言是纯粹空虚的。这影子宇宙之中唯一具象化的,大概也唯有他们脚下的这条银河而已。 司言在这条银河之中感觉到了很多。 是很多天道的感觉和凝聚,至今被烙印的天道,他是几乎都能感觉到。 尤为古怪的是,他在这里的时候,似乎是有着一股十分特殊的感觉,这是一种既视感,他感觉自己来过这里,在很久很久之前,他曾经来过。 可他如果试图仔细想,却又根本回忆不起丝毫来细节来。 而且他能在这银河之中看到的景象,这些曾经与过去的再现,其实也尤为杂乱,这些时间流逝的场景,也是非常无序的。 不过这无疑是个十分空寂的空间,因此当对面有出现人影之时,这一幕也就显得是格外荒诞了。 而且很快,司言发现对方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脸上是还有着许多青色的图案纹身。 司言见状道:“是图灵么……” “只是一些回溯的景象而已。”金灵帝后在前面出声提醒道,“在之前有图灵从此经过,是在这里留下了一些印记,被这条银河所烙印了。” 司言也意识到了,他发现对方确实是个影子,是一种具象化的表现而已。 “果然我猜测得没错…图灵起源也确实是与这里有关。”金灵摸着自己下巴在轻轻呢喃道,“我以前在肉茧之中蕴养的时候,就听过星空天桥的故事,这大概就是娘亲曾经提起过的星空天桥…怪不得我之前是一直寻不到,原来它根本是不在宇宙中,而是在此处,作为万法之发源地。” 司言见这男子是毅然在这上头走着,只是他的境界不够高深,或许他是有神帝境界,甚至是神帝之上,但他依然无法抵御这环境,这些无序能量所对其造成的伤害。 而且在这个图灵男性,他走在这星空跳桥上之时,在他所深处的那个时代,这里的能量是显得尤为恐怖,至少比司言他们此时此刻所处之地的能量要大得多,要更为凌冽! 这些能量似乎是宇宙能量的一个出口,一个点,一个宣泄之地,这图灵男子,仿佛就是在这风口之上,所以逐渐地,他的皮肉,他的血液,都是在被这股大风给吹走,慢慢就浮现出了白骨,在最后,当他那修为也即将彻底散去之际,他那极为刚毅的脸孔,仰天咆哮了一声,是包括他这灵魂在内,都被这无序能量,在这顷刻间给摧毁了,连一点粉末都未曾留下。 这震撼的场景,令司言和金灵,都不由怔然了一下。 但似乎也是因为这图灵男子这般,在他那个时代,这股属于银河上天桥上的能量,才最终抵消了一些。 金灵向前看着的神情也有了些呆滞,她喃喃道:“这前面好像还有。” 司言怔然了下,但金灵向前,他也唯有跟上了。 而且随着他们深入,司言看到的景象也越来越多。 他甚至是看到了自己当年被流放的无尽虚空,这无尽虚空是一条枯竭的天道所形成,那是一片灰白的世界,根本连其余一点色彩也见不到,是属于这方宇宙之内的一个畸形小宇宙。 当年天帝无法杀死他,他是被天道所庇护。而且当年天帝也有许多顾虑,天帝知道昊天时代,也有帝君的功劳,帝君在其余种族之中也有很高的威望。因此唯有封印了他,废掉了他的命轮,在令其变成了一个废人之后,将之流放到了一片连天帝自己也无法入内的畸形小宇宙之中,将其永远囚禁起来。 司言也是在这银河天桥之上,见到了那片畸形小宇宙。 他见此处,不由自言自语道:“万道之起始,万道之本源,一切起源,一切寂灭也尽在于此…我若是在这星空天桥之上,可以找到自己天道的发源之地,说不定我就可以理解这最后半枚符文了,我的天道或许也是起源于此地,此地才是真正的万道之源!” 随之,司言又看着前面道:“这星空天桥的尽头,又到底是在何处…我在这里是看到了我们自己宇宙的万界,在这前方,又到底是何样的存在。” 他们迎面出来的能量风,也是在吹拂起金灵帝后长发。 她此时并未发声,而是依然举着那图天卵,是在向前面走。 司言开始是有些担心此地与外界之间的时间流逝并不同,因为现今人族联合州界与天庭之间已经很是紧张,只要天帝出关,大战也就是一触即发,他唯恐两边时间流逝不同,等到自己从此地出去,大战也早已是结束了。 但他往九界望去,见那些景物并未有太多变化,这才算放心了。 “这里是万法之源,是以它为规律,是以它为标准,它才是时间与空间的恒定者,外面自然是跟随它的定律在执行了。” 在这看似能几步跨出去的星空天桥上,司言有那么一瞬间,好似是感觉天道境界的自己,也都是成了一粒尘埃,十分微小,也根本不值得一提。 逐渐地,在他们前方是又出现了身影。 他们又看到了一名图灵男子,他也是在抵抗这些无序的力量,随后被这力量给抹杀,彻底成了齑粉黑沙,消失无影了。 随着司言与金灵帝后继续向星空天桥深处走,他们见到了许多这样的图灵男子。 他们都神情坚毅,在试图渡过、试图顶住这股无序的力量。 等到了最后,司言与金灵也明白了这究竟是为何了。 在这些图灵男子后面,是有着一群图灵,在试图横渡这星空天桥。 这些图灵数量不算多,也就唯有几十人而已,其中有男有女,看起来年龄都差不多,而且神情同样各个显得异常坚毅,仿佛早已视死如归! 他们修为都十分不俗,在脑后,皆是九重神帝光轮在闪耀着! 在最前头维持阵法的那图灵女子,更是拟化了天道! 在他们中间,则是个巨大的肉茧。 这肉茧尤为硕大,是用阵法在承托,用其阵法在维护,这些在护送肉茧的图灵,身上也有很多严重的伤势,浑身都有鲜血在流淌下来。可他们依然是如此在坚持,试图带着这肉茧横渡此地。 这场景显得尤为肃穆, 司言不由讶异道:“那里面是也是个图灵胚胎吗?” 金灵帝后是看得出神,连神情也是在变得呆呆的。 “不…那里面不是一个生命,而是成千上万,又或许数以十万计的生命。”金灵帝后道,“最初的古老图灵们,在自己的世界即将寂灭之时,为了让种族可以延续,他们横渡星空天桥来到了新的世界,把种族生命,也留在了新的世界之中。” 金灵帝后是一直看着这些在横渡星空天桥的图灵,直到是这些图灵消失为止。 “他们之中所有的护送者都死了,或许有一个可以苟延残喘活下来……但他也活不久了,在把这些图灵送到新的世界之后,他们唯有自己重新建立新的文明,之前,图灵其实是有文明的,他们本不该这么蛮荒,也不该会有那样的下场。” 司言见此,身形也不由是大震,他暗暗心惊道:“图灵并非是这方宇宙的生命,他们是另一方宇宙的来客!在这星空天桥的对面,有一个寂灭过的宇宙!” 当金灵看着前方,看着那些图灵消失之时,司言似乎终于见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她。 她的笑容是有些寂寞,有些失落,也有着一些欣慰。 “这是我们一族的起源,终于被我找到了此处…当年连娘亲他们也未曾找到,我在天庭三十万年,才终于找到了开天斧,才终于是来到了此地。” 金灵在提及此处之际,她那种俏皮也早已消失无影,剩下的,也就唯有无法言喻的动容。 这些从图灵从那方宇宙横渡天桥去往了殷墟,在殷墟崛起之后,又去往了中央星域,在九界大地上,建立起了一个极其蛮荒血腥的文明时代! 随之,金灵又看向了前方,她道:“但那方世界呢…娘亲说,她一直想知道,她自己,我们这个种族所来的那方寂灭的宇宙,是否已经恢复了过来。” 司言听了,便是诚然道:“寂灭的宇宙或许会恢复,但寂灭的宇宙即使恢复了,它也无法变回自己曾经的模样,它即使重生了,它或许连生命都不会有,而且图灵历史其实也不过几百万年,如此短的时间,那宇宙也应该是仍旧在寂灭之中。” 金灵闻言,她身躯有些颤动,但末了,她依然坚持道:“我还是要去前面看看,如今我足够比祖先也足够强大,我应该可以走到这前面去。” 第四百三十四章 寂灭的本质 司言与金灵又是在继续往前。 然而未曾过多久,他们居然是来到了一个分叉之处。 这星空天桥,竟然在这里分开了! 而且这星空天桥所分开之处,连银河的大小粗细都几乎一模一样,根本是无法分辨,这到底哪里是属于天桥的分支,哪里才是主干。 司言在仔细感受之后,甚至意识到这两条天桥所拥有的能量与存在意义,也都等同,完全是感觉不到差别。 这个岔口,对这座天桥而言,似乎只是对等的,并不存在任何的偏袒,以至于,如果站在对面来看,司言与金灵所处在的天桥,或许对于其两条而言,也只是一个分支和岔口而已。 或许也是十分微妙的体会,司言是在左侧的这条星空天桥,感知到了自己所想要知道的一些东西,他是感觉到了十八天道,那属于自己天火天道的道韵。 至于金灵帝后,她则是在看着这右侧的天道在迟疑和发呆。 此刻的金灵也早已没有了之前那种俏皮和从容,此刻的表情,反而像是一个真正的纯真少女,像是个孩子般充满了期待与憧憬,在这么凝视着前方。 随之,金灵对着司言是轻轻一笑道:“看来我们之间是要走岔路了,应该不能一起走。” “是啊,我们要去的地方应该并非是在一起的,这星空天桥看起来是很大的,而且随着历史岁月的变迁,它也是自己在产生着变化,它确实是所有规则的总体,但它身为唯一恒的标准,自身也是在产生着变化。” 金灵听完,她先点点头,在向前走出了一步之后,就又好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她轻轻一动这图天卵,将之送到了司言手里,便是道:“这蛋先交给你,我拿着开天斧,这是咱们能从此处出去的条件之一,过后我便是来寻你,我只是去这尽头看一看,去瞧一瞧那寂灭的宇宙。” 司言见之,他也干脆地了然道:“那好,那寂灭宇宙应该是在这天桥不远处,你去便是去吧,我也去寻找一下自己的道。” 金灵又恢复了自己那从容,对他抛了一个媚眼,就是随之离开了。 这岔口是前往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他们以自身境界在往前去,一下子很快就看不到对方了。 但司言清楚,自己应该仍旧是处在属于自己这方宇宙的天桥,因为他看到了九幽世界,看到九狱世界,那些四帝诸天之地,也都在逐渐浮现出来。 司言此刻是感觉尤为玄妙,他是感觉这附近很熟悉,好似是在很久之前,他确实是来过此处。看小说加微信jty8888666 在这银河天桥上,司言又产生了一个诡异的想法,他暗暗心道:“是不是这星空天桥是有着无数的分支,我们仅仅是在这一条分支上…?又或许,那些无数分支的宇宙,也早已都寂灭了,唯有我们自己所身处的这方宇宙,才是个完整的形态,又可能是我们这方宇宙,汲取其余世界的能量,才能够发展至今?” 他这念头才结束,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天道道韵,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 而且,他又是在这底下,看到了一些景象。 他是看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在九界还处在莽荒时代之际,一个幼小的生命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他是从天外而来,他是从彷徨,是从历史之中而来。 他出生了,成为了一个稚嫩、一个根本毫无抵抗之力的婴儿。 但也因为他出生之时所引起的异象,而被自己的父母所抛弃,在那个莽荒巨兽横行的时代,被装在一个篮子,裹着一快破布的他,就被丢弃在大雪纷飞的旷野上,任由其生死。 幸好,他是有着自己的命运,他也未被冻死,这个孩子最终被收养了,被一个年轻的女子捡走,带在自己身边,最后养育着,待他如亲子。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之时,他是被遗弃的,他是未曾感知到爱的。 可她出现了,成为了他的长姐,成为了他的母亲,她以自己所有的热爱,以自己所有的精力,教导了他神通道法,培养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理念。 他这个生命,是出生在一个洪荒蛮夷时代,他是一个弱小种族的希望之子,他的种族,是这方世界最为羸弱的智慧生命,他生而,是背负了极大而又厚重的历史使命,他生而,就会成为这一族的领袖。 至于他的养母,同样对他寄托了这样的期望,也是这样将其培养成人。 而他后来,亦是修炼成了大造化,带领自己的种族,从洪荒的蛮荒之中崛起!与图灵, 与神族争锋,也是压其余万族一头! 司言,他也慢慢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的神情中也是出现了许多茫然,似乎是心中产生了许多未知与困惑。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道,他的天道,也就是在这个地方。 即使他眼前是依然在出现着这种场景,但他却已经在星空天桥上安静下来。 他是在自己道的上方,他坐下来,在逐渐沉浸入这星空天桥,在进入这天桥之中。 这是天火天道的发源地,是它的起始,是这宇宙法则的一部分。 司言是逐渐整个人都在这其中,开始被无数符文所缭绕,开始正式感悟起自己那最后半枚符文。 他自己仿佛是早已与时间和空间无感,或许在他彻底醒来之前,他对外界的感知,会显得极其微小。 但司言所看到的,依然是很多。 他的思想,仍旧在那个时代,仍旧是在养母身边。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有点皮,想起的事情没有后来多,经常是光着脚丫子,在地上到处跑,常对他很是溺爱,开始是教导,是呢喃般的轻语。 可他偶尔还是喜欢出去乱走,有时候甚至是遇到了危险,唯有到那时候,常才会打他,但那惩罚,其实也不过是轻轻打几下手心而已。 在司言的心目中,她永远是那么温柔,是那么维护他。 至于后来,常因为理念与他相驳,陷入了自我疯魔,想推翻昊天时代,想屠戮所有人族之外的种族,司言将之封印之后,转世以后的她,也依旧是那么温柔。 在那个时代,司言也转世了。 他的分魂成了誉儿,又再一次成为了她的儿子,他们在一起,在一起生活。 司言也是仍然记着那段岁月。 他思念着,至今依旧是思念,无限怀恋着养育自己长大的母亲…… 司言也不会忘记了,自己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是死在了天庭之手,她也是死在了他这个儿子的手里。 如果当年,司言不封印她,以她之境界,以她之天道,又岂会被区区一尊天神杀死。即使是天帝亲自降临,这也无法轻易办到! …… 司言在进入了星空天桥的天道处不久,金灵帝后也是逐渐停下了脚步。 她在这里等待了许久了,而且她走过的路,其实也是极长。 她是路过好几个分叉口,这星空天桥,并非只有这一处岔口而已,而是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地方。 而且每一个分支之处,所有能量和法则都是恒定。 金灵帝后可以感知到,在其余那些岔口,那些星空天桥的深处,那股无序的能量风暴是仍旧在肆虐,它们是一个宇宙能量的宣泄之处,或许是以她如今之境界,在那深处也无法待太久,甚至根本撑不住。 她自己现在所走过这条路,或许才是最为安全的,又或许,是因为她前方的宇宙是已经寂灭了,宇宙能量风暴也未曾抵达此处,所以她才可以安然。 不过,金灵是已经来到了这尽头,她在这星空天桥尽头,看到的也唯有黑暗而已。 是那种虚空的黑暗,是空间的覆灭,似乎是所有物质,都已经在此刻凝缩成了一个点,又或许是成了一个广袤的空间,但这空间之内,所有物质都是无序,都是一种相同状态存在着。 “我已经感觉不到里面的道了。”金灵在轻轻呢喃着,“这里唯有寂灭的能量而已,它还在一个早期的寂灭,未曾重生之中。” 金灵的手里,是握着那开天斧,她或许是全力一记,无需借助图天卵就可以劈开这无序的空间,进入寂灭宇宙,但她这样做,而已根本毫无意义了,因为这宇宙之中,连一枚星辰都没有,这个宇宙,现在已经死了。 金灵似乎是有点失魂落魄道:“娘亲说,她以前看过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之中,到处都很美丽,到处都是盛开的花草……但现在,它唯有如此了,我们的祖先是从寂灭之中逃难而来,去往了那方新的世界。” 在说完这些之后,金灵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她轻轻低头,在凝视着自己脚下的天桥,道:“我倒是可以在这里感觉到图灵宇宙的一些法则,这些法则,还在这里,或许在经过亿万年之后,这些法则会继续在这方寂灭之中衍生出来…寂灭与重生,这才是所有物质与意义的本质么。” …… 在天庭之上,天帝逐渐睁开了双眼。 他的道器在响。 太乙六合古编钟,在被自行敲响。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三十五章 缘 在九天的至高处,天帝的真身是感受到了一些变化。 这变化是在大气,是在这方宇宙的天地之间忽然所产生的。 很微妙,天帝自己或许并未意识到,但他身上所藏匿的太古至宝,太乙六合古编钟,在此刻却因为道韵的影响,而是被敲响了。 似乎也因这大气,这方宇宙之间某些法则的微妙变化,才会令其会如此。 这太乙六合古编钟力量尤为特殊,当它被敲响之时,连神帝境界也无法承受,即使是天道境界,也会被这太乙六合古编钟所影响,也唯有到了成道境界之后,在成道境界有一定造诣,才可以彻底避免这太古道器的力量。 太乙六合古编钟,是天帝从东皇那里获得,它与图天卵并非是在一个地方,这道器是一直藏匿在东皇与其妻齐之间,昊天是在东皇夫妻死后,才从他们身上各找出一半,将其拼接而成。 天帝现今是成道境界大巅峰,与化道只有一线之差。 其实他对自身符文的理解,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他甚至比起司言,都是犹有过之,如果司言是只有半枚符文未曾理解,那么天帝有可能是这半枚之中的半枚。 在这百万年之中,他是九天至高,他可以获得的资源太多了,能够得到的线索也太多了。 天帝此刻是肉身广大,他在凝视这古编钟片刻之后,就以自己道韵的理解,也主动敲响了这太乙六合古编钟。 他见这古编钟是越来越响,那迸发出来的七彩之光,亦是越来越多了。 等到了最后,等天帝感觉到,在自己所身处的九界对面,有什么东西与他的太乙六合古编钟共鸣了一下。 很快的,他面前也产生了大量的七彩迷雾,在他周围是不断弥漫了起来。 他是显得有点愕然,因为有一座银河天桥,亦是在逐渐浮现。 天帝是一下子未曾理解,而是向前走去,等到他进了这星空天桥,在周围看了一圈之后才有些反应了过来。 他在这里感觉到了很多,也是在这里,他看到了九界,看到了他们自己所身处的那方宇宙。 “这里是何处?”他瞧见着这些景象不由出声困惑道,“此处的道韵十分复杂…这里难道是图灵曾经提起过的地方,是天道的更高处?” 天帝以前也听过星空天桥的传闻,不过在之前,他是将其当做图灵时代的一个神话而已。 可当这些呈现在他眼前,他也不得不信服了。 而且天帝还发现,他们这方宇宙的诸多世界,都是这星空天桥所衍生而出,即使连九幽世界和九狱冥界,都是可以从这星空天桥俯览到,那两尊最为强大的古神之一,也都各自屹立在自己的世界。 “是何物在与我的太乙六合古编钟产生共鸣?” 天帝手里托着这古编钟,是一直在往前走。 天帝真身境界极高,肉身成就或许是他们这方宇宙之间,最为强大的存在! 这星空天桥上的能量风暴,根本无法影响到他,在他那脑后十重光轮,那命轮中央星海拟化的状态之下,这能量风暴即使再剧烈,他也足以横渡星空天桥的任何一个地方! 不过这星空天桥,确实是十分古怪。 即使是天帝,他也在其中看到许多曾经的记忆。 比如在天帝儿时,他在自己部族里,看到自己的父母和族亲长辈跪拜在图灵之前的模样。 那些图灵为了得到祭品,从他的部族之中掳掠孩童之时的场景,也都逐一浮现在他面前。 在当年,即使连天帝的胞妹,都被这些图灵掳掠走,成了那血腥时代的祭品,成了图灵那诡异仪式的一个组成。 也是这些在洪荒期间的记忆,给天帝留下了尤为深刻的过去,给他的一生,给他所要达成的宏愿,烙印下了最初的痛苦和屈辱。 昊天的出身同样因历史,他也是背负了自己种族的命运,而成为一族的帝皇。 之后,天帝带着自己的种族在九界大地崛起了。 在这期间他遇到了很多同伴,他还遇到了一个女子,一个他自己第一次真心喜爱的女子,一个他之后亲手铲除的妻子。 天帝又在银河里看到了后来。 看到他斩杀了东皇,毁灭了图灵一族,缔造了属于神族的昊天时代,终于坐稳了整个三界万宇。 他曾经是秩序的挑战者,转而也变成了秩序的维护者。 但天帝清楚,秩序既然是被建立,也必然是会被挑战。 人族的势力在逐渐兴起,人神之间的矛盾也在日渐加深。 等到最后,他与帝君也爆发了激烈的战争! 因为身为秩序的缔造者,他也必然要为了自己所建立的秩序不折手段! 此时此刻,天帝是缓缓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看到前面,他又看到了帝君。 那不是幻象,因为天言是在他前方星空天桥的不远处,天言是沉浸在天道的符文之中,在其的上方,则悬浮着在不断交织彩光符文的图天卵。 “天言…你居然在这里。”天帝是下意识出声言语道,“大道在我,道友,你命数不如朕也,这一次,你还是输了。” …… 金灵帝后依然是站在这方寂灭宇宙之前。 虽然在她出生的那方宇宙,也是有着图灵天道。但这方寂灭宇宙的图灵天道,在她感悟而来,似乎又是另一番韵味。 宇宙虽寂灭,但天道是从星空天桥衍生出去,她站在星空天桥上,依然感悟良多。 但自然,金灵也是在星空天桥看到了曾经的记忆。 当她还在肉茧之中的时候,她是一直跟随在自己娘亲身边。 她天赋极高,只要她出生,便也在承载着这一族的命运,这些教诲,齐经常在她面前提起,在她面前低语。 但在最后,不等到她从肉茧里出生,图灵时代就覆灭了,连她父母都在这次浩劫之中惨死。 她是落到了东帝手里,但东帝却并未杀她,只是将其封印在无尽之海的底部,与东皇遗迹在一起,被放置在中央之地。 她因为被这封印所影响,在极其漫长的时间岁月里,她也无法从肉茧里孵化,而是一直在等待,这时间是漫长的,是孤独的。 金灵一直渴望被爱,被关心,被守护。 但在那时候,她却唯有在无尽的漆黑海底沉眠,终日连阳光都无法见到。 等到了后来,她终于等来了一个女人,一个名为诗韵的女子。 诗韵来了之后,是对东帝所留下的天道符文产生了兴趣,她是一直在试图理解这些天道符文,一直在试图解析,她用自己的恒心,用自己的意志,几乎是日夜不停,终日都在这天道符文之前。 那时候,金灵因为害怕,她一直都是在伪装自己,不敢在诗韵面前表现出自己是有生命的活物。 不过她当时是被天道所包裹,诗韵也无法进入到里面。 可也因诗韵与这天道符文相互交融,金灵同样通过了这些符文,与诗韵的意识产生了接触。 金灵看到了诗韵的过去,从诗韵出生,从她长大,一直到她与誉儿相遇,给那名为誉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为止,金灵都体会过了一遍,甚至可以说,从金灵的视角而言,她是身为诗韵,几乎是重走了一遍属于诗韵的人生,是复制了诗韵的人生,诗韵的所有感情,也都传递给了她。 因此在这些天道的影响之下,金灵也是有了许多感情,诗韵对誉的那种爱意,那种依恋,对女儿的爱惜,对女儿的爱护母女之情,金灵她也有感受到。 即使这些其实对她自己而言,都是一些虚幻,都是些记忆而已。 但这些虚幻的感情,却也同样在影响着金灵。 她对诗韵,甚至诗韵一家,都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 她甚至对那誉,即使她从未见过这男人,也有着一种十分特殊的感情。 而且诗韵破解东帝天道的速度其实很快,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诗韵虽然早已记不清时间的流逝,但天道禁锢却是被解析了,在一天天日渐失去其力量。 也是在东帝亲自找上门那天,因为天道之力很弱,金灵就从肉茧之中顺利孵化了出来。 她出生之时,外貌才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而已,她浑身光洁,不着片缕,就那么躲在了东皇天庭里。 事实上,她是想去找诗韵的,想得到这个女人的帮助。 她对诗韵早已有了感情上的依赖…… 但金灵知道,她不能这么做的,因为东帝在接近这里,因为天道符文在产生着变化。如果她贸然出来,也会遇到危险。 而之后,事实也是如同她之所想,神情有些疯狂的东帝,果然是带走了诗韵。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金灵唯有低着头,把自己尽量藏好。 她太弱,实在太弱小了。 在东帝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 金灵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她最后又剩下了孤独一人。 她在东皇海底遗迹又修炼了三百年,直到自己可以应付外面的世界之后。 金灵才从东皇遗迹离开,开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一生。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大战序幕 金灵眼前这些景象就犹如是无数幻象,是在不断闪现而过。 不过,她未曾在其中沉浸多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金灵在星空天桥上转头,似乎是在看往司言所在的方向。 她那双从来都是充满着俏皮与深邃的欲望眼眸,似乎终于是泛起了那一丝有着特殊感情的色彩,但随之很快,她那有些特殊的感情,在这顷刻之间,就消失无影了,她那眸子深处,好像又产生了尖锐,一些无法言喻的仇恨,也是在逐渐洋溢出来。 因为无论如何,司言终究是推翻了图灵时代,也是在最后,造成图灵浩劫的始作俑者之一。 只不过是在最后,当这两股感情在互相交织过后,她这双美丽的眸子,剩下的就唯有平静了。 她是复杂的,也是多变的,但金灵是个尤为喜欢藏匿心思的性格,她只会将这些都藏匿在心里,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而且她也看过了这方寂灭宇宙,她也是在返回的路上了。 对于如此之多的图灵,为何是选择了她出生的这方宇宙,而并非是去往别处。 金灵心想,大概这两方宇宙的距离最短,而且能量风暴也是最低,所以祖先才会作出那选择。 因为即使金灵自己也不曾知道,这星空天桥,到底是衍生到了何处,它真正的尽头,又到底是在哪里呢,又或许,除了昊天时代的这方宇宙之外,其余所有的宇宙,也已都寂灭了。 金灵在见过这寂灭世界,就启程回去了,她以自身修为,在这星空天桥上快速而去,前往司言的所在之地。 她固然可以先停留些日子,至少是能够先多感悟一下天道之力,可她在这尽头,如今也只能感觉到哀伤而已,何况司言是最为没有时间等待的那一人。 金灵知道司言所走的方向,况且司言在这一路上还留下了自己的法相烙印。 她自然可以很快就找到司言。 但然而,等她到司言所在之处的时候,她却见到了天帝的真身! 天帝正一手握住着图天卵,另一边,正用自己的道境,在错乱深处在银河之内的天火符文。 天帝不仅是将其顺序完全弄乱,更是让大量其余天道的符文,也参杂进了其中,都混乱在了里面。 在这期间,天帝也意识到了自己侧旁,便是回头见到了金灵。 “灵儿,原来你是在此处呢。”天帝忽然出声笑道,“倒是也算巧合了,朕是先遇到了天言,现在又遇见了你。” 金灵是显得尤为愕然,她有点木讷地道:“陛下,你…你这是在?!” “朕倒并非无法杀他,但如果朕这么做,他就会从天道领悟之中立即清醒过来,朕也是会感觉有些麻烦,而且他也可能会逃到外面去。不过么,朕如果现在打乱了他的天道符文,他自己一定是无法察觉,他会忘记时间,忘记自己所身处的空间,会在这里一直领悟下去,而在这期间,朕已经在外面覆灭了他的联合州界,届时,他即使后悔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啦!” 左手拖着图天卵与太乙六合古编钟的天帝是依旧在如此笑着道:“等朕在外界解决了那些州界与反贼,再与四帝一起杀入这星空天桥,他帝君便是有九条命,也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金灵在此刻是随之立即惊醒过来,她瞬间将自己的境界提升到极限,试图以一招神通将司言从领悟状态之中打醒。 但天帝确却是仰天一笑,他用真元敲响了太乙六合古编钟,这古编钟是震荡着图天卵,令金灵的身后产生了一个空间裂缝。 他又随即以境界领域一包裹,轻易就泯灭了金灵的神通,他当即一推,那天罡风起来,就令金灵到了星空天桥外面,直接跌进了太虚里头! 天帝再次敲响了古编钟,那空间裂缝就随之闭合,将试图冲进来的金灵,彻底挡住在了外面! “哈哈哈!你这贱人是背叛了朕,如今居然还要坏朕的好事!” 天帝彻底凌乱了司言的天道,他便是再次利用古编钟与图天卵,也进入了九界之内,是一直往九天而去。 现在他是把司言给关在了星空天桥。 因此,这也是他发动战争的最好时机! 天帝到了天庭三十六重天的最上方,他那肉身,也是在变得越来越伟岸,他脑后十道光轮重重,仿佛是十个耀眼的太阳,直接照亮了整个九天! 天帝是在用自身大法力,在令整个天庭下沉,在从九天逐渐进入九界大地之中! 而这此刻,在其余诸天万界,这些古老的存在,也都是立即感应到了。 他们都心有惊惧,纷纷抬起头往九天的方向望去了。 这一刻,无论是九幽还是九狱,即使这两尊伟岸的古神,都无法忍住自己内心的惊骇,因为天帝居然会之快就决定对人族发起这场浩大的战争! 此刻,是整个诸天万界,都开始震动了起来,无数神帝,无数大能,都从自己的领地与世界离开,开始前往九界! 从四帝,到神族诸天三十六星宿、月神、太阳星君!天庭八大天师,昊天时代的三公九卿,九天神武二卫,天帝近卫羽林军!水神与火神,诸古四方神族,也皆在赶往九界集结! 即使连冥界都在不断震动,幽君的本体,他携带着整个九狱世界的力量,在从九狱深渊之出逐渐升起! 此刻,冥河翻腾不已,这条平静河流,再次澎湃了起来。 即使是在冥河上引渡亡魂的阴差,他们的木船都很是不稳,连船头的蜡烛都掉进了冥河里熄灭了。 阴差孩童姐弟,他们是先对视了一眼,都异口同声道:“大战要开始了!” 阴差男童道:“我人族又将遭到一场浩劫!” 阴差女童道:“这场浩劫迟早要来…但我也不想它来得如此之早!” 姐弟俩一起看向了冥河深处,那在不断从深渊之中升起的九狱之主。 他们再次齐声道:“府君!我人族虽卑微,但与神族皆是生命,恳请府君手下留情!!” …… 九幽世界,整个魔海巨浪滔天! 幽君的力量,也是在相隔百万年之后,又一次从九狱魔海升起! 。 。 。 ——————分割线 求月票! 嘤嘤嘤! 章节数不多啦,求月票嘛!! 第四百三十七章 像不像爹? 当幽君本尊有了动向之后,整个魔海都在巨浪滔天,一重重越来越高的魔海之浪,淹没了无数岛屿,即使连魔海之中的魔物都因惊惧而在不断嘶啸和翻腾着。 此时此刻,在自己魔城之中的九修魔君,自然也感知到了魔海中的异动。 他本来在自家庭院里,正好是手里拿着自己女儿的画像,在那么愣愣出神地看着,大概是保持了这个模样有个三天三夜了。 毕竟他其实是最为惦记这个女儿,可惜又没脸去见她,所以也唯有如此在抒发自己的思念之情。 因此在意识到这异动以后,九修魔君是立即惊醒过来,十分愕然地看向了魔海的方向。 …… 至于魔界与其余诸天有了异动,在天炎皇宫之中的莫璃自然也感觉到了。 此刻,常安还坐在她怀里,因为他已经长了一些乳牙,是可以吃一点东西了,正两手在抓着一个椒盐小猪蹄在那里自顾自啃,他是吃得满嘴都是油水,因为还咬不动,所以是显得有点费劲,都算不上是在吃,算是在过个嘴瘾,不过他啃得很香,手上沾着孜然粉,这笑容都跃上了眉毛。两只莲藕小脚,同样在不断那么一甩一甩的,可以看得出这娃儿是有点实心胖的,那小肚子都是那么凸起的。 刚才莫璃还在说他贪吃的样子真像他爹爹。 然而诸天异象发生,连常安这孩子,他好像都感觉到了什么,这手一抖,是直接把自己手里捧着的猪蹄给掉在了地上。 莫璃随之立即起身,他抱着常安道:“走,二娘带你找你娘去,你们先暂时离开这玄升界,去你佑心师兄的界域避一避!” 在二娘怀里的常安,那是一脸委屈地在看着那掉在地上的油炸肘子,并且是在不断出声说道:“吃…吃吃!” 但莫璃也已经顾不上管这孩子的口腹之欲,因为她知道,魔界也有大异变,那场大战的时间已经被推到了眼前! 事实上,在天庭所降临九界那一瞬间,人族联合州界自然也都观测到了,这所有界域也都在行动起来,十数以上的州界,几乎同时亮起了耀眼的传送阵法! 而在莫璃打算进去找永宁之时,永宁自己也是心有所感,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 这两个在慌张的女子,先是在互相之间对视了一眼,莫璃便是道:“夫君人呢,他是在何处?” 永宁同样觉得茫然不已,在不断往左右张望。 “我…我也不知道啊,夫君是一声不吭就出去好几日了呀!” 不过很快,天炎皇宫内就亮起了上方界域传来的空间传送通道,古竹音与佑心人帝已经到了,要接他们与其余人前往另一方州界先避一避。 佑心人帝的方界域如今是被隐藏了起来,算是联合州界目前最为安全的地方。 只是如果按照目前的状况,但凡玄升界被攻破,佑心人帝的界域,恐怕也无法支持太久。 现今,哪怕是九界所处之星域,当万界都动起来之后,中央星域的星象也变得尤为奇怪,大量星辰,在降低唯独进入九界大,就连中央星域最大的那轮圆月,同样也在逐渐沉入。 那最为闪耀的太阳同样是如此,只是这太阳居然失去了光辉,在逐渐收敛自己的光华,只照亮了九界一部分领域,成了一颗蓝白色的微光球体,于一个方向稳定恒着。 那月亮与太阳的操纵者,分别是月神与太阳星君,他们与诸天星宿就在九界之上,他们的降临,同样最为前阵。 在九界中央的南方界域,青萝自然是目睹了天庭从九天之上的降临。 整个天庭一共有三十六重天,所有连绵宫殿以及是瑶池加起来,足以超过一方诸天之大小! 就算天庭只是降临了位于中心的一部分,但也足以引起整个九界之内的灵力澎湃,无数江流湖泊,水位都在短时间内暴涨,在影响的中心范围之内,有些植被大树,过于年迈的是直接枯死,但一些幼苗,却在短短几刻钟里疯长,顷刻间成了参天大树! 在它降临之际,即使奔腾了将近百万的天河河道都随之发生了变迁,失去了天庭的承托,是转而从中央星域上方落下,直接倾撒在了九界树上方,再次形成了洪荒上古天河神树的奇观。无数水花和瀑布,都是浇灌在了九界树上,这在一侧月光的照耀之下,令夜景也是无比壮丽。 整个天庭,就连瑶池,也都降临到了九界大地! 青萝见状,她自然感到了慌张。 她也知道这场大战是来临了,就立即取出了自己的书简,在上面奋笔疾书,给司言通风报信。 青萝当然觉得十分奇怪,为何天庭直接降临,她连一点消息都未曾接到。她事前所得知的消息是,天庭至少在六年之后才会讨伐人族,可如今却是那么突然! 而且她自己也清楚,她现在报信,估计也已经太迟了,天庭降临的动静实在太大,恐怕联合州界也都早已得知。 青萝的心情其实现在很是惊惧,她不仅在担心自己漏报会引起司言的猜忌,更担心司言会在这场大战中失利,会搞得万劫不复,与她再也无法相见! 同理,在南方州界驻军的博见,同样目睹了这个场景。 他也是神情十分凝重,甚至是神情产生了一丝痛苦。 但反而他身边的随从,一个他的亲信,为了讨好博见却显得尤为兴奋,出声道:“少主,如今天庭讨伐帝君了,少主你也可以报这一箭之仇了…最好那帝君死无葬身之地,这才咱们才可以出一口子恶气呀!” 然而他这亲信才说完,就当即被打了个大嘴巴子。 那亲信是愣住了好一会才发现是博见所为。 博见顿时暴怒道:“住嘴!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可…可帝君羞辱过咱们少夫人……” 博见大怒不已,又是一个耳光甩过去,打得对方连左右都分不清楚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他道,“你懂个什么?!” …… 在玄升界,司言所有天命阁的弟子,也早已是做好了准备。 在送走了永宁与后宫之中一干人等,苏桃儿与御灵是有些犹豫不决之时,凤焰舞只是与佑心人帝对视了一眼,便是纷纷先飞向了界域外围。 苏桃儿与御灵自然也是想跟出去,但事前司言就对他们有过嘱咐,在大战发生之际,他们能走就走,如果实在不愿意离开,就尽量留在城内,照顾在城邦内的百姓。 因为每一次大乱,从某种程度,在一种十分惊惧的心理环境下,人群个体往往会出现一些极端的事情。 在青云界,百凛庆和唐子虞也是站在天域最为上方,在眺望外部的情况。 现在,所有人族州界都是进入了临战状态,各个阵法也都随之激活。 他们看到初代人帝已经在最为前面了。 奕初白发苍苍,他衣衫猎猎,负剑而立,而他身后是站着他大量的门徒。 他这些弟子,很多同样是实力不俗,亦有神帝之境! 随之,奕初刚才到身边的空间也有异动,程素是破开了空间,走到了他身边。 “帝君人呢,为何我根本就未曾见到他。” 奕初同样愕然,他道:“程素前辈,你找不到师尊吗?” 程素气恼道:“找不到,他已经好几天未曾出现了!” 白蓝如今也是回到了玄升界,他在找到了御灵和苏桃儿之后,是在气得直跺脚。 “那混蛋到底是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灾变将至。 各个地方皆是有各个地方之反应。 在柏家上下都是显得有些平静之时,柏婉清却是出现了一些深深的忧虑。 玄升界有异变发生这是有过好几次了,所以与许多百姓同样,柏家其实是有些麻木了。 他们一如既往认为,这样的异象是很快会过去,毕竟上次整个天炎皇城打成那样,他们也是在地窖之中躲了一天就出来了,并未有什么大不了。 柏婉清的兄长还走过来拍拍自己胞妹的肩膀道:“婉清,你如今倒是担心了,上次可是你说没事呀,哈哈,怎么自己这次倒是忧心忡忡了。” 对此,柏婉清听了,却也只是寂寥一笑而已。 …… 在东方神族的诸天。 因为帝君的再次崛起,神族利益是被从根本之上被动摇了。 如今根本是不必东帝下命令,各类神族已经都争相发兵,都前往九界去协助天庭征讨逆贼。 东帝是在犹豫和彷徨之中。 但她知道,她自己是没有选择,她为了自己的清誉,为了与天言,与誉划清界限,为了永远埋葬秘密,她唯有那么选择而已。 不过在从自己诸天离开之际,她是先要去与女儿道别,此刻,她只想好好见自己女儿一面,对她嘱咐几句。 但随之,当青华在主庭里找到了忘忧,忘忧是自己在那里提笔作画。 青华发现,忘忧画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一个书生。一个与誉,与天言也很像的年轻书生。 “忘忧,你…你这是……” 忘忧是一脸天真飒爽,回头对东帝甜甜道:“娘你看,这是我给他画的,像不像嘞?” “像…像什么,你在说什么?”她声线忽然颤抖道。 “当然是,像不像我爹。”忘忧逐渐眯起了眼睛道,“你以为,我在说谁?” 第四百三十八章 其实我是骑墙派 忘忧与东帝青华是在互相凝视,在这一刻,在东帝心目中,这个世界的时间都仿佛已经停滞了。 青华见女儿又在对自己笑,那种笑容,是带着尤为深长的意味了,是带着一丝戏谑和挑衅之意。 青华在迟疑和彷徨之间,而等她自己是在意识到之时,忘忧那戏谑的神情,却逐渐是在变得越来越咄咄逼人。 …… 此刻,在这青丘之国中。 因为某些历史原因,作为妖族领袖之一的青丘之国,几乎没有什么人族,自然在青丘之国,也就未曾有什么压迫的现象。 青丘之国与前代帝后杨回是有着一些血缘上的关系,在杨回帝后之位被废,生死不明之后,青丘之国在本质上,早已与天庭产生了决裂,只不过他们依旧在名义上归属天庭而已。 而且天帝自己也知道有愧于青丘之国,对于青丘之国一直很优待,从未有过太多要求。 在青丘之国中,大多数妖族都是青丘之狐。尤其是在青丘之国的中央城邦,就尤为如此。 这里到处是狐狸,有些小狐狸是至今都未曾修炼成人形,野性还在,所以他们之中大多都很顽皮,十分喜欢偷盗,也有的小狐狸喜欢勾搭人,在街道上掀一下女性的裙子,稍微撩拨一下,偷一些小媳妇大姑娘的肚兜儿,同样经常是有的。 比如此刻,还有母狐狸勾搭了其中一户男主人,那母狐狸正是被其男主给摁住,在床上不断大声求饶之时,其正妻回来了,恰好是瞧见了个正着,因此这户人家正在闹腾呢。 因此在这夜幕降临的都城,也就显得格外吵闹了些。 在青丘之国主城的中央皇宫,是有着一栋极高的木楼,这木楼是古朴、奢华、宏伟与大气。 在这奢华木楼的最高处,则是坐着青丘之国如今的国主。 青丘国主是生得花容月貌,当她坐在那木榻之上,在后面偶尔舞动的九条狐尾衬托之下,即使只是透过倾撒进来的银色月光,令其露出了容颜的一角,却也足以能看出其倾国倾城之姿。 只不过,这位国主她的模样永远是那么阴郁,是那么郁郁寡欢,似乎从未有过笑颜。 因为,她在等一个人。 他们于百万年之前相识,在这之后,他们又相遇过,在一起过一段时间。 可后来,那男子又消失了,仿佛是永远离开了她,一直到今天为止。 不过随之,外面忽然是声音响起。 “国主。” 她的侍婢出声道。 “何事?” 侍婢拉开门扉道:“外面有个人族找您。” “人族?” “是的,那人族想见您。” “区区一个人族也想见孤……?” “那人族男子说,国主只要看见这柄剑,就会见他。” 那侍婢是随之递上了一柄长剑。 “嗯?” “国主,这剑上还有您的名字……” 等那侍婢反应了过来,那清亮的长剑,也早已不在她手中。而且,国主也不曾坐在那里了。 千柔是站在那木楼前,在那月光倾撒之下,那么愣愣地在盯着自己手里的清剑,那一行泪水,也是随之从脸庞滑落了。 漫长岁月的等待,那个男人,终于回来了。 …… 墨均衡在木楼下拉了拉自己的斗笠,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这么久不见,就喊她去约架,是不是不太好…应该没事吧,我穿越时间而来,其实也就几个月没见过她而已,估计是小事一桩。”看小说加微信jty8888666 …… 在此刻的天圣国。 苏太师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以及其余几个小妾都一并送往了佑心人帝的界域之后,就拍拍屁股马上来到了用永文帝面前。 而永远滴正在给自己儿子,以及诸多妃子和大臣在做最后动员和思想工作,大家正在眼泪汪汪之际。 苏太师赶到,二话不说就直接跪下道: “陛下,如今剧变将至,臣等愿意与陛下共同进退,共生死!” 永文帝见状是大为感动,一下子没忍住就热泪盈眶道:“太师与朕乃是道友,你我之间又还有桃儿和轩儿,又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 玄升界。 在一间书院之外,是坐着两个人。 这白须白发的老者,是在给对方倒茶,并且出声道:“虚道友,你如今是否还在生丘的气呢?” 虚此时早已是个完人,而且气色也与之前是大不相同,面色也尤为红润。 但他听见圣人这么问他,他却也没有回答,只是低头饮尽了茶水。 儒家圣人是随之笑道:“气是有可能再气的,毕竟当年丘未曾遵守诺言,但如今,咱们也好歹是站在一起了,丘是为当年之过,为今日之功,作出这最后一搏了。” 虚开始虽然未曾开口,不过在最后,却是他亲自给圣人倒茶了一杯,并且行了个弟子礼,朗声道:“当年第七州界覆灭,虚想随文曳而去,是圣人挡住了我,也就是才有虚如今这一命,虚当年不懂事,一直在怪罪圣人,实乃虚之无知,望圣人原谅。” …… 在人族联合州界的最为前方,此刻是已经能够看见那在靠近的天庭了。 而且各个地方,如今也都是驻满了神魔大军。 天庭几乎是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家底,不光是龙凤在天庭大军之间不断长啸,在呼风唤雨,给天庭大军凝聚灵气。 其余还有麒麟与鲲鹏,也是在这云雾之间不断奔腾与穿梭。 那些鲲鹏的背上,几乎是站满了若隐若现的神魔,他们在黑夜、在这弥漫的云雾之间,令这一声声的战鼓声在响起。 而且那些神魔都一动不动,显得尤为威严与肃穆。 在天庭所降临之地,那是在月神与太阳星君他们的日月之间。 那月亮在散发着着红光,而那九界最大的太阳,则是在发出那蔚蓝色的光芒,这两种光,似乎是令九界的黑夜都渲染成了幽冥般的紫色。 在日月的外围,还隐藏了无数九界之外的星辰,这些星辰上,自然也都有神圣在。 从天阁到四方大帝,他们也差不多都赶到了。 西帝是一如既往都藏匿到很好,即使到场了,也不第一个出来。 南帝则笑眯眯,站在在太阳星君边上,一直是在眺望前方。 玄女也赶来了。 不过玄女与帝君之间未曾有过什么矛盾。 甚至帝君在天庭之时,也对她多有照顾,她与女儿九夕,还与帝君转世身钟言关系很好,当初钟言上天庭,玄女还邀请钟言去自己的宫殿里住过几日。以至于在不久之前,玄女还为司言在天庭上争辩过。 可如此一来,这才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而已,他们双方之间已经是要爆发中央星域百万年来最为惨烈的人神之战! 玄女即使相劝,也无能为力了。 至于她的还有月神,此刻正杀气腾腾。 月神在六十多万年前有过一个女儿,可她女儿是死在了帝君的大弟子剑下,她算是与帝君人教一脉,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可今天,最为困惑的或许是与娘亲一起来到九界的冬凛。 冬凛在北帝紫薇的九龙宝辇之中。 她是未曾见过这样的娘亲。应该说,她只在画里,见过这般的北方大帝。 现在的北帝,是身披银色的战甲,并且任由那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她神情冷峻,那么直勾勾在盯着前方,这神态尤为肃穆。 而且冬凛不明白,为何娘亲这次是十分罕见把她给带在了身边。 冬凛不懂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上次娘亲出手,是替帝君解围,但这次,却又是站在了人教的对立面,她仿佛是永远搞不懂,自己娘亲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冬凛很清楚,他们北方神域,其实也有很多奴役人族的情况。 哪怕人族生态比外界要好点,但解放所有人族,毕竟是涉足了北方神族的根本利益,北方神族的意志,其实也是在左右这位女神大帝。 北帝,她虽然是一方大帝,但却也是自己种族的利益代言者。 冬凛默默心道:“娘亲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深谋远虑,否则也不会在当时如此轻率了。嗯,这还是一定的。” 不过,似乎在谁也没看到的时候,北帝是又十分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又出现了她往常那种懈怠。 她是在自言自语,和个小姑娘这样在碎碎念道:“其实我是骑墙派啊…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们自己去打个你死我活不好么,非要我站队。” …… 在前方。 初代人帝依旧是与程素站在一起。 而且逐渐地,他看见前方是有一尊真神在从黑暗中走来,这真神是九重神轮在闪耀,头顶还有一枚十分耀眼的太阳。 奕初见状道:“太阳星君。” 在太阳星君走来的地方,其实也有阵法维护,但太阳星君是自己的境界修为,在融穿这些阵法。 太阳星君背后,又是一身影出现了。 月神也悄然而至。 “奕初,你还我女儿命来!” 奕初仰天大笑一下,耸耸肩摊手便是道:“没了啊,神魂泯灭了呀。” “那就拿你和帝君的命来还!!” 月神随之喊完,就是一道神通往奕初而去。 奕初再次朗声大笑,用剑气钉灭了月神的神通,一道剑气飞向了月神与太阳星君,便是对下面道:“程素前辈,你替我守一守大阵,我杀了月神和太阳星君再回来!” ——————分割线 日常求票! 第四百三十九章 我要走了 奕初在与月神和还有太阳星君酣战不已。 他们是从九界中央,一直打到星域之外。 这日月二神功法修为本来就十分接近,是出自同源,尤其双方还掌管着诸天星宿,在功法上本就有相辅相成之意境。他们单个或许并非奕初敌手,但在联合之后,却也足以对奕初形成威胁。 奕初则是神剑在手,他那九重神轮在自己脑后不断闪耀着,他每出一剑都是气贯长虹,那纵横披靡的剑气,足以横贯万里!形成了一道道无比魏丽的七彩剑光!在星域之外打碎了无数星辰! 在这激战在持续之后,月神尤为愕然地意思到,奕初比之前更强了,这剑意,有着那尤为义无反顾之意,他那豪气与一身傲骨,也尽在用他的剑所表达出来! 剑如其人,人如其剑,奕初也早已是做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要知道,月神可是在天庭建立之初就已经存在。这修为与经历,比奕初要漫长得多,当年在月神女儿害死奕初族亲之时,月神修为早已有成。即使在府君那里,她都可以讨到一些薄面,而那年奕初,其实还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稚子而已,根本连修为都没有。 可如今六十四万年过去了,这位初代人帝的境界,已然是可以与日月二神敌之! 在天庭阵营,几位古神见状也不由在感慨。 这一幕,即使是九天十二神王见状,同样在叹为观止,都有忧虑之色在产生。 或许,大概就唯有一位女子,在谁也未曾注意之时,轻轻泛起了一丝微笑,显得有些欣慰之意。 西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在自言自语道:“帝君的弟子,果然各个都十分不凡,这初代人帝如果可以顺利活下去,他也迟早可以证道大天道,得到大造化了…人族果然不能久留,这个种族太危险了,只有先将他们这些强者都杀尽,剩下的才能当牛羊。” 也亦是在此时,当日月二神与初代激战,都感觉心有不济之时,他们所掌管的诸天星宿也都动了。 等到他们之间的大战,返回到九界上空,奕初忽然发现是有许多星辰,都悬浮在了他周围,是形成了一个日月星辰大阵。 在这些大阵的星辰之中,是又有法力强大的神祇杀出来,并且利用阵法给奕初造成的压迫,也在这个期间,月神与太阳星君亦先随之避开,他们在不断变幻自己的身形,从不同的地方凝聚神通,试图绞杀初代。 这阵法的变幻,也令奕初陷入了险境。 在这期间,他身上也逐渐开始负伤。 只不过,他那豪气却是依然未曾减少,他是在仰天大笑,即使在败境,他那身傲骨,仍旧在屹立自身元神! 奕初这些弟子,见师尊是陷入了险境,一个个早已都无法安耐住,他们的境界修为同样在往极限提升,是要从大阵中脱离,去帮助自己师尊。即使连佑心,这手也一直牢牢握住在自己的剑柄上。 尤其是那经常跟随在奕初身边的的小弟子,那小姑娘,此时是早已急得跳脚,若不是她境界实力不行,现在已经冲到前头去了。 但唯有在大阵最前面的程素,对众人提醒道:“别急,他自有脱身之法。” 等到程素这样开口,即使很多人想从大阵中离开,都无法逃开程素的空间道法了。 何况她话音才落,似乎陷入败境的奕初在大笑之时,他脑后的九道神轮是在变得越来越耀眼,就犹如九重太阳,在冲破这夜空! 月神与太阳星君以为自己抓住了机会,他们分别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月阴镜和太阳镜! 但也是在这个刹那,奕初斩出了惊鸿一剑! 他那剑域,那剑意,在同时倾爆而出! 月神与太阳星君的棱形镜子,也是当即碎裂,他们身上是出现了无数剑伤!这些剑伤的剑意爆发,令他们从肉身到神魂,都随之产生了重创! 这月神还未缓过来,就见奕初那屹立的元神,变得尤为狰狞,是要一剑将其神魂斩灭! 月神随即大惊不已,以为自己吾命休矣,可也是在这个刹那,忽然有另一个人的身影出现,他是站在了月神面前,这手上凝聚神通,挡住了奕初这一剑。 奕初的剑只是斩入了他手掌领域的一半,连皮肉都未曾触及到。 天沐神王之与奕初是对视了一下,他那神帝之上的领域,道域便是开始凝缩。 奕初也感到惊骇,正要退后,可天沐神王的一指蕴含着道威的神通,已经对他袭来了! 初代人帝身边的空间也裂开了,虚从这裂缝空间之中走出来。 九道神轮之上,是凝聚了一片天道星海的他,以七华剑之中,他的本命剑就替奕初挡住了这一指神通。 而且他其余的三十五剑,在奕初后面不断翻飞,把那些道域都统统斩灭! 天沐神王与虚是同一个时代的强者,他见来者是虚,也不由讶异道:“你的腿好了?你还拟化出了天道!” 奕初马上抓住了机会,飞身向后而去。 为了防止他再被道域所控制,程素以空间道法,在凌空之中拉了奕初一下,令其很快是回归到了他应有的位置。 而虚转而是与天沐神王大战起来。 虚的镇天七华三十六剑,除了他的本命剑以外,其余七华剑,都在这星辰之间不断穿梭,令那些星辰泯灭,甚至令在其中的星宿神祇都随之殒命。 只不过,除了虚与天沐神王在激斗之外,在联合州界的前方,是有越来越多的神祇在出现了。 这些神祇修为最低也在六御之间,而在他们最前面的,便是天庭如今的三公九卿! 而光是这些神祇与实力底蕴,就已经与如今人族联合州界,包括是复兴这个人教组织在内,已经相差无几了。 或许这大军的人数,人教这边并不少,因为人族繁衍力量一直都很强,可是比起顶尖战力,他们如今还万万比不上! 可是在三公九卿后面,还有天帝羽林军,九天十二神王,诸多魔界大能,以及四方大帝! 程素根本是已经着急坏了,因此即使是到这里,司言依然是未曾出现了! 凤焰舞也在到处用眼神找,可却连个师尊的影子都看不到。 佑心人帝道:“师妹,你要先稳住,师尊他一定会来的!” 西帝出现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未发现天帝,他心道:“陛下一直是对我们有所猜忌,他此刻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又或者说,陛下只是隐藏了起来呢?” 而且西帝也搞不懂,为何帝君也是未曾出现。 他正是唯恐帝君会忽然要其命,这才是一直没出手,毕竟谈及境界修为,他恐怕是四帝之中最弱的,就更别提是在帝君面前了。所以西帝是一直在等待出头鸟,等前面打得差不多,或者帝君与天帝开打了,那他再冲上去给帝君补刀,这才是他的设想与预谋。 包括是天阁在内,估计也是如此了。 他现在连华天妃的脸都未曾见到。 至于芸天君,甚至还在那里与愉心神王转圈儿。 不过按照今天这个态势,他敢肯定,帝君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但正好是他想到这里之时,其身边是忽然有光亮起了。 他身边又有一位神圣到场了,西帝一看,原来来者是东帝青华。 西帝默默心道:“天帝最信任的就是东帝,东帝与天言不共戴天,他们可是仇深似海,有着完全无法调和的矛盾!” 只是西帝是不曾知道,为何东帝现在是情绪显得有点激动,这两眼也一直睁得很大,是在不断喘息着,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 大概是大仇终于可以得报,所以东帝很高兴吧? 西帝是如此判断道。 …… 芸天君是站在愉心神王边上,他道:“愉心,你看此时时机还未到,等双方之间大军交错之际,等帝君出来,我们便是可以去那些州界之内杀戮了,此时时机还是差了些。” 愉心神王嫣然笑道:“确实是如此,时机确实是差了些的。” …… 在联合州界的其中一方诸天之中。 天誉是一直在看着远方的天空。 他的学生是都回去了。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唯有他年纪最小的学生,安庆仍旧是在此处。 安庆是被他家里大人托付司言照顾几日,司言也就是让他住下了。 而且安庆是睡着了,就在那里头竹榻上,在轻轻打着瞌睡,似乎那外界的大战,还未影响到他。 云薇披着衣裙出来,她虽然是穿得很少,但她是未曾有倦意,因为她也在担心大战会波及过来,毕竟那隆隆的声音是一直未曾停下。 不过云薇倒是没有怎么担心,她是神族,在人教输了之后,她也可以带着誉返回南方界域,没有谁会为难他们的。 只是她不清楚,为何天誉是站在外头。 云薇拉开门,在诡异的姿色月光倾撒下来,也照影着她那成熟又曼妙的身材。 半露的高耸酥胸,以及那妇人特有的白皙大腿,也都暴露在了这空气里。 这种韵味的成熟女子,恐怕是只有生过孩子,才会有如此绝妙又有着一丝母性的身段。 “誉,你怎么还在外头…你进来吧,我一个人也挺怕的。” 天誉是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笑容之间是带着一丝寂寥,道:“云薇,我要走了。” 第四百四十章 诀别 这方诸天的风忽然是有些大了。 在吹拂着书院前面那片竹林在沙沙响。 这风,也令天誉的衣袖在风中轻轻飘扬着。 在忽然听见天誉这么说之后,站在门扉后面的云薇也是不由愣住了一下。 好像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并未理解天誉所言的意思。 这风也还在吹,令她身上披着的衣裙撩起了很多,那白皙的大腿,在其眼前更为姣好地展现着自己的存在。 直到是隔了会,当她突然理解了天誉这寂寥的表情,才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是连忙仓促地走出来了几步,出声道:“誉,你…你要去哪里?” 天誉闻言,是继续在笑着,而且这神情之中,亦有着那深深的落寞。 “去一个地方,他们在等我。” “谁…是谁在等你?”云薇是一下子拉住了天誉的手道,“你要去干嘛…你、你不要走!” 云薇经常在天誉身边左右,她是知道天誉的思想,也清楚他的为人,在如今这么一个人神大战时期,天誉是忽然说自己要走,云薇是怎能不明白天誉之意,怎能不明白他要去干什么呢! 天誉在轻轻笑着,他对云薇有着一丝怜惜,又是有着一丝内疚。 “时间到了,他们在等我,我也不能辜负他们。”天誉道,“上一次,我已经辜负了他们,但今天,我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能这么做了,我必须与他们站在一起。” 云薇在此刻,似乎连声音都在变得凝噎了起来,她的双手在紧紧拽着天誉,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如果松手,这或许就代表着双方之间的永别。 “誉,你根本不必去做这些,你只有一个人,你既然是去了,这也无法改变什么,你也做不到什么的!而且这根本没有必要,也不值得的,我是神族,如果你们人族输了,你还有我,你跟我回南方州界去,难道南方州界还容不下你我么!” 天誉听着云薇所言这些,他并没有解释,反而是一直带着那淡淡的浅笑,那是包容,是愧疚所交织之后的模样。 或许云薇也知道,当天誉下定了决心之后,她是根本完全无法左右的。 这个在外人眼中,永远是那么高傲的女子,她的眼中,却也出现了一丝哀求。 然而也是在此时,在屋子里的安庆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他是打着哈欠起来了,走到了那里,朦胧地出声道:“老师,这是怎么了…人家有点渴了呢。” 天誉来到了安庆面前,在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安庆,水在隔壁屋子里呢,等会让云薇带你去来喝。” 安庆应该是听到了些内容,问道:“老师,你要出去吗?” “是啊。”天誉拂起他的刘海。 “什么时候回来?” “会比较久。”他道,“老师不在这个期间,你和大家都要乖点,知道吗…要一直乖下去哦。” 安庆先点点头,然后这神情之中有点茫然。 他可能是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只是他太年幼,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何况他现在是还有点困倦的意思。 云薇从后面一下子抱住天誉,这火热的身体,是牢牢抱住着他,似乎是再也不愿意松开了。 她与天誉如此靠近,即使是她身上的体温,也是在随之传递过来。 但逐渐地,但天誉的道法在起作用之时,云薇的身体也逐渐软了下来,她最后只是十分朦胧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想伸手去拽住天誉,可不等声音喊出来,就已经晕厥在了地上。 “安庆,你先看一下她…记得弄条被子给你姨姨盖吧,她很快会醒来的。” 天誉把她抱起来,先放在了一边,顺便替她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安庆依旧在揉着自己的眼睛道:“老师,喝水……” “嗯…我先带你去喝水吧,也不差这点时间,估计昊兄也肯定蛰伏起来了,是试图找到我这分身,肯定不能让他如意。”天誉在如此判断道,“安庆,过会你可要照顾一下云薇姨姨,她很快会醒来,老师要走了。” 也就是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大约就是半刻钟不到,手里捧着个水杯的安庆,就看着天誉离开了,是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也不知道是去向了何处。 风,又在吹,吹得这竹林沙沙响,吹得那不远处的湖面微波粼粼,吹得这竹屋也有些冷意的呼啸之声。而此刻的安庆,或许还不明白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老师走了,或许,会走很久很久。 也是在天誉离开这书院之后,这里一下子变得尤为冷清起来了。 …… 此时此刻,当人族联合州界与天庭发生了大战之后,整个九界上,其实也已经是在逐渐混乱了。 在虚与天沐神王在大战之际,善于神王也沉不住气,同样加入了其中。 只是善于神王却是中了程素的道法,都被程素的道法给传送走了,不知道是丢进了宇宙的哪个角落里。那地方,大概就算是以这位神王的境界,从那宇宙的边角处回来,都会花很久。 又或者,只有在那角落里留下了道法印记的程素才知道,天沐神王会花多久才能回来了。 但即使是走了这一位,这天庭的势力也依然十分庞大。 而且在日月侧旁,是有两尊伟岸的神祇,在逐渐浮现了出来。 那是九狱之主府君,以及九幽之主幽君。 这两尊最为强大的鬼神与魔神,正在同时降临现世! 贺兰神王是看了看周围,便是道:“时间差不多了,幽君与府君也即将降临,我们便是从他们的大阵之中杀进去!” 为了这场大战,司言早已就做起了准备,在联合州界的前方,是有着极其庞大的阵法,这阵法本身,或许足有好几方诸天那么大,是将许多九界拉来的星辰,以及荒芜空岛和大陆联合在了一起。 不过当这场大战开始,这大阵上的空岛与星辰,已经被打碎太多了。 而且,亦是在此时,府君与幽君,他们也终于从自己世界真正降临,在这一刻,幽暗的冥界,与幽绿的魔界,在同时侵袭人族州界! 第四百四十一章 儒与佛 幽君和府君降临之时,这双神所引发的力量,是令整个九界中央都在发生剧震! 这里与无尽之海并不远,因此这广袤的大海之上早已是惊涛骇浪,在灵力的动荡之下,各种劫火与劫雷,都与乌云在一起不断交织,近乎是将整个天空都给渲染了。 幽君和府君,他们几乎是在同时,对人族联合州界伸出了手。 他们法力浩瀚,即使在天庭如此之多的神族之中,也是绝对的顶尖,在法力之浩瀚上,即使是四帝见他们,也都同样低眉! 何况他们的修道方法也与之不同,他们是依托这方世界在修炼和领悟,他们虽然对自身是有一定影响,可他们的肉身是汲取了一方世界之力,是极为强大和伟岸! 他们肉身足以比得上一方大型诸天,在他们伸出手,在二者法力的影响之下,哪怕是守界大阵,都好像是有些扭曲了起来,至于最为前方的废弃星辰和空岛,则是在顷刻间都统统爆裂了! 程素想用自己的空间道法先割裂前方,试图阻挡鬼魔二神,但在这两尊强大神圣的力量之下,她的空间道法都是随之瓦解了,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因为这两尊神祇若是认真起来,连她自己也无法轻易脱身。 然而程素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因为联合州界一部分是已经被藏匿了起来,两侧的空间在最大程度上被切割了,他们要防御的范围,已经是相当大了,在他们身后,就是亿万生命,他们早已退无可退了! 府君完全浑身漆黑,那些缭绕的黑气,就是缠绕在他身上的火焰,他太黑了,比这夜晚还黑,那猩红的瞳孔,则犹如是两个红彤彤的幽暗火球!而幽君则是四面魔神相,通体墨绿色,而且他头上还有着一对魔角,这模样是显得格外狰狞和恐怖! 他们存在的意义,是在生灵意义上,就会令生命感受到一种产生自生理的恐惧。 当这两尊魔神出现,一下子几乎是所有州界,甚至是整个九界,都已经目睹到了。 如此一来,即使是之前不再担心的一些地方,此刻也都在恐慌起来。 无数人目睹这可怕景象之后,都被吓破了胆子,在人族无数孩子也都开始啼哭了起来。 此刻,莫璃还在玄升界,她是并未离开,而且她也清楚,幽君是一定会出现的。 幽君并非是她一个人的幽君,他更是魔界的庇护者,是代表着整个种族的利益!在这关键时刻,幽君肯定不会被个体感情所左右! 莫璃现在喘息也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怎么做。 而且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是,她夫君到底去了何处,她是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至少如果司言在,那她内心还有个主心骨,可现在,其实莫璃是早已就乱了方寸了。 不过也是在这两尊神圣出手之际,在守界大阵的其余两侧,也都有身影在出现。 一个是衣衫褴褛的笑脸和尚,而另一个,则是儒衫夫子。 那和尚似乎是念了一声佛号,他随之,就浑身发出了金光,背后的元神是屹立了起来,他那肉身,也是化作了一尊顶天立地的金佛,抬手挡住了府君的手。 这尊金佛,在其身后也耸立着十道佛轮! 这十道佛法之轮,此刻还在熊熊燃烧着! 府君见之,也是迟疑一愣。 那儒衫夫子是祭出了一副水墨画,令那水墨画在瞬间是无限放大,托住幽君的手掌,令其无法再继续向下毁灭那些空岛幽君见下方之人,也不由愣住道:“圣人,是你。” 圣人是轻轻一笑,似乎在此刻,尽是自己那释然。 至于在他们中间,本来已经在激战的一些,或者是包括打算冲向人族这边的神魔,立即惊慌起来,即使连虚与天沐神王也御剑远离。 “溜了溜了!”虚在避开之时,还用控制的飞剑在捅天沐神王。 “这些真正的洪荒老怪物要动手了!圣人果然反水了,有异族血脉果然是信不得!”天沐神王一边挡住一边撤退道。 而如来化作成了金佛之后,当即与府君对了一拳。 如来这一拳是用了真力,连府君都是身躯大震,这整个破开的空间,是往后异动了不知道多少万里! 而这一拳的影响范围也极其广袤! 连在星空之外的星辰,也都被这一记之威力给震碎了。 在他那九狱空间之内,无数鬼神,无数亡魂是在咆哮和哀嚎,即使连那些阴差,也无法避免是被波及到。 阴差姐弟是站在涌动的冥河上,也是在往外在望着,阴差男童道:“有谁阻止了府君!” 阴差女童道:“好像又是那个老和尚!?” 但他们话音才落,就见府君从那深渊之中升得更高,他那九狱法力也越加旺盛了。 而且这深渊之中,也有一件天轮在逐渐上升中。 这天轮,是府君蕴养在九狱的道器! “府君动真怒了!” “我从未见过府君如此!” 如来见府君从空间里取出道器,也是未曾迟疑,也令自己的道器禅杖衍生出来,一下子就握住在了手中。 府君身躯一振,那道器天轮,就带着九狱世界的法则,对着如来袭来! 如来的禅杖,也带着他那佛法世界所凝聚的法则,与那九狱天轮迎接而去! 两件道器交错,那神通之力更为澎湃了! 九界的灵气,也处在了彻底暴乱之中。 在暗处的华天妃见状惊愕道:“秃驴这厮竟然强悍至此!上次他是让着本妃的!?” 随即,华天妃看向了圣人,并且道:“臭夫子总该很水吧……他好像当年比本妃也强不了多少?” 此刻,幽君震开儒家圣人的书卷禁锢,将其震得粉碎。 但儒家圣人是已经捏了一个法印,这法印庞大无比,从上空压制下来,是借助着天地之气,逼迫得幽君也不得不抬手抵挡。 “天妃娘娘,是什么给了你儒佛两派的缔造者很水的错觉。”恒天君忽然冒出来道,“他们只是鸡贼,之前不介入纷争,不展现实力而已…不过么,那两尊原生神祇,才是最不好惹的存在。” ——————分割线 求月票啦!! 第四百四十二章 愿意为之一战! 华天妃见来者是恒天君,她先不由哼了声,似乎显得十分轻蔑。 恒天君有些下意识讥讽道:“娘娘你躲藏得倒好呢。” “恒天君,你不也是?”华天妃对他比了个中指同样嗤之以鼻道,“如今帝君与陛下都不在,其余四帝也并未动,那就先让其余那些个去打,本妃这么快去凑热闹干嘛,若是言哥…帝君他忽然出手!要了本妃的小命怎么办,有事了,是你赔我嘛!你怎么不去前头凑热闹呢!!” 恒天君并未很快出声,因为他实际上心里自己同样和明镜一样,天帝对他们很是提防,现今他们可以安然无恙,纯粹是人教未灭,这还需要用到他们,如若不然,可能很快就会开始对他们清洗。 他可是还在等机会,最好是天帝与帝君两个打得两败俱伤,都在奄奄一息之时,他就突然冲出来,击杀了这两尊神圣,这才可以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现在叫他出去拼命,他可没有这么傻。 那些老油条四方大帝都一个都没动呢。 所以他反而转移话题道:“陛下是自己忽然消失的,但帝君却是有些不对劲呢,按照帝君的性格,现在都打成了这样,他应该是不会躲藏起来才对,这并不符合逻辑呢。” 恒天君在这期间是摸着自己下巴在思索,随之他又呢喃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本尊得靠近点去瞧一些端倪了。” 在恒天君说完这些之后,也就随之消失了,不知道是去了何处。 至于在这州界对面,如来与府君之间的大战,是从此处一直打,都已经延伸到了无尽之海上,这尊鬼神与金佛,是近乎打得整个九界之海,都几乎要倾覆了过来。 而他们之间这一战,也不知道造成了多少生灵被波及。 在冥河上不断被涌浪给波及的阴差姐弟,他们是望向那已经彻底从深渊里升起的府君,此时的心其实也战栗不已。 他们如今虽然是阴差,但他们终究生前属于人族。 他们同样记得,自己为何会进这九狱之内,为何自己会如此之早就死去。 因为这对姐弟也是出生在一个种族苦难的时代,那些儿时的记忆,终究是成为了他们永远的烙印。 所以,在天庭与人教大战开始之后,他们其实同样心急如焚。 阴差男童对那里大声道:“府君!你总说人神魔妖,在入了地府之后,你皆视作他们是一切平等,你是规律与法则的维护者,但事实上,你还是神族,你并不公允!” 阴差女童也道:“府君,你修不成九狱大道的,你失去了自己的公允公正,你的心中还有自己的神人之别,种族之争!你还在干涉现在的凡间,你永远也无法修成真正的大道,你无法化道的!” 但即使这两位阴差是如此喊着,可在外面的天崩地裂的动静,仍旧在不断传来,根本影响不到府君。 这位九狱之主,同样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至于此刻的幽君,他被儒家圣人的法印一压,同样是动了自身法力,他那撑住了法印的手,是随之化掌为拳,一记重击,就彻底打碎了法印。 儒家圣人也飞到了幽君前头,对着他身躯是当即凝结神通一指,幽君的身躯就产生了极其剧烈的连环爆炸! 幽君见状,他也终于是动了真怒,他那境界与道域是在凝聚,他是带着整个九幽世界的力量,在侵蚀儒家圣人周围的空间。 儒家圣人是先有些迟疑,正打算是以儒家武道破除幽君的空间侵蚀,而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却赫然发现自己居然是身处在一片幽绿色的世界,他是站在了一片万籁俱寂的魔海之上! “九幽世界……” 他随之抬头,看到这片宁静魔海之上,在这风和日丽的魔海上,有一尊魔神,正在缓缓升起来。 而且这方世界的力量,也是在逐渐凝聚起来,幽君那四面魔神的每一双魔眼,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魔火! “被拉进幽君的世界了,这里可是幽君的主场。”衣衫飘扬的儒家圣人自言自语地笑道,“这下有点麻烦了呢。” …… 在人族联合州界之外,现在是到处都已经打成了一片。 天庭三公九卿之中好几位都进入了战局,比起已经躲好的华皇子,奉太子是一直在前线督战,奉太子也随之下令,让大量南方州界的势力,在犹如是潮水一样扑向了程素他们所组成的大阵。 奉太子在前方是如此喊道:“我父皇有令,谁能带头破此大阵,父皇可赏赐其一座人族诸天!让他成为诸天之主,任由他处置诸天之上的人族!” 奉太子此言一出,似乎是变得令那些强大的神祇都尤为震惊。 要知道这些人族诸天是有多富裕,近乎每一座诸天之上,都有上亿数量的人族,这些人族,无论是人口质量,还是上面的各种工艺与人文,都是无价之宝!但从人族数量而言,他们神族就可以在里面找优秀的女子,找出来大量,给自己的宗族繁衍生息,壮大自己种族的机会!所以哪个神族,哪个大能不想拥有啊! 整个大阵都是已经混乱了,在贺兰神王后面的两位神王是对视了一下,也纷纷向程素杀去! 这两位神王,程素自然是可以轻易抵挡,可是随之,贺兰神王也向程素杀来! 第四位,第五位,第六位,第七位神王,都暴起了九重天婴神轮,向着程素攻来了! 本来程素身边是站着那一直跟随的小婢女,她也是一挥手,让自己的小婢女,是先往后去。 但程素还是忍不住骂道:“帝君,你到底是去了何处!如果你将我们弃之不顾,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你这懦夫!!” 当这一幕发生之时,在天庭阵营的愉心神王,她也不由是迟疑了下。 这位愉心神王的神情,也在变得凝重了起来。 …… 不过事实上,在他们大战期间,在一些地方,也有一些隐藏的视线,在注视着这场大战。 在南方界域的一个地方,也是联合州界下方一点,在一个深渊之中,就有一双空洞的眼睛是在盯着,是那么一动不动在盯着。 在玄升界的东海海底,在那座遗迹之中,同样是有许多目光在看着这场大战。 而且如今的明德大殿之内,也是有来客到访。 这来者是一男一女,是那男子先开口道:“文海前辈,你真的觉得,还可以为他一战吗?” 那女子也开口道:“我父亲当年很是推崇他,为他而战死,丢下了我与娘亲,也丢下了我弟弟这个遗腹子。如今,难道前辈还要为他赴死一战?” 这一男一女,如果司言是在场,他或许也很容易认出来。 因为尤其是这男子,实在是长得太像国延了,简直是国延年轻时候的模样。 “我们人族实力终究比不过神族,我们唯有偏安一隅,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能保证自己的一些利益。” 这对姐弟,好像是一直在发出质疑之声,是在对立面那一口口棺木的他们,在提出质问。 并且是一直在等待他们的回答,也在期望他们可以给出答案。 因为他们姐弟也在犹豫,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说服,才可以真正抛开一切,去轰轰烈烈做一件事,这也是他们之前得知人教回归,即使其母亲多有催促,他们却也一直未曾过来拜见帝君。 只是包括文海在内,他们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在沉默。 而且整个明德大殿,其实都安静下来,那些之前在动的血煞龙,什么骷髅,也都不动了,连意识也被收敛进了这些棺椁之中。 这些棺椁中的他们,似乎是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文海前辈,如果的这一战之后,你万劫不复,这样,你也在所不惜吗?我们人族再次失败,你也在所不惜吗?” 大殿之中是依旧在沉默,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过,也是在此时,他们是忽然听见了声音。 他们见到一个身材很小,头上顶着一朵花的姑娘,是走在了大殿的屋顶之上。 这小姑娘,她透过这重重大海,与在棺椁之中的他们同样,是看到了一个男子是出现在了人族大阵之中。 这书生的面目也是在逐渐变化,随之不久,就变成了天言的模样。 花儿轻轻呢喃道:“帝君…你终于来了。” …… 也是在这个同时,无论是沉睡在南方界域深渊之中的那口棺椁,还是这些明德大殿内的棺木,都纷纷有反应了。 “百万年过去了,足足百万年过去了!!” 这些厚重棺盖都纷纷掀起,整个明德大殿也都剧震了起来。 “帝君!” 在这个大殿棺椁中,忽然有声音嘶吼地喊道。 “我们虽然死了!但我们依然在追随你!” “我们虽然死了!但我们志向不灭,我们的意志不灭! “我们的种族大义不灭!我等人教不灭!!” “帝君!”他们凄厉地嘶吼道,“我们至今仍旧愿意为你,为我等种族一战!!” 第四百十三章 女儿来了 明德大殿从东海底部升起了,它是镇天神宫的最后一部分,当明德大殿与镇天神宫重合之后,百万年前的景象盛况,也终于再现九界之上。 而整个镇天神宫,也在迸发出万丈神光,这神光,甚至比起那在之前的天庭,都丝毫不弱! 文海与伍格他们的尸身,从各自之地升起,他们随之一挥动自己那枯槁漆黑的手,就令许多天庭神族天兵,都被这尸气所浸染,纷纷当场殒命,连魂魄都随之破碎。 文海他们还有着当年的肉身,经过如此多万年的蕴养,又有司言所给的圣母莲子所加持影响,他们的尸身也近乎可以发挥出当年巅峰状态的力量,不过他们自身也很清楚,这肉身并非是活着,而是早已尸化了。 这一战,也是他们的最后一战了。 这是他们的信念之战。 是他们的意志之战! 而当司言的分身,天誉出现,并且以帝君之面貌示人,又有文海等加入了其中。 人族这边的气势,同样再次旺盛了起来。 当天誉出现了之后,即使是陷入了险境之中的程素,连她的神情似乎也是有了一丝舒缓之意。 因为帝君出现,这同样代表,人教的创始者,是出现在了这战场之上。 而且在文海与明德大殿之众都参战之后,那在镇天神宫上的姐弟,也是神情迥异,在衣衫猎猎的情况之下,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但随之,他们应该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同样在一声怒喝之后,进入了九转神帝天婴境界,姐弟二人在百万年后的今天,同样追随自己父亲的步伐,加入了这场大战之中! 他们姐弟如今也有百万岁,从年岁而言,有些新晋神王这年龄都未曾有他们高,至于这修为实力,他们也根本是不比在场这些神王差,甚至犹有过之。 他们姐弟从两个方向杀去,轻易就迫开了两尊神王,逼得两尊神王是连连往后退去! 也是因为这两姐弟的入场,被八尊神王所围攻的程素,她的压力才顿然轻松了许多,她才可以空出手来,对付其余几个,而且她只要境界不被压制,她的道法就是有着足够的余裕了。 就犹如从她侧面试图偷袭的一名神王,被她困进在了空间通道之中,这空间道法一激发,而这位年轻神王的神魂和肉身就根本抵不住程素的道法之威,当即成了四分五裂的尸块,连神魂都因此被搅碎了! 在对面的四帝以及是天阁等,忽然见天誉出来,都不由是轻轻讶异了下。 只不过在这之中反应最大的,恐怕也就是东帝青华了。 她是不由睁大了自己的美眸,直勾勾愣住在那里,这瞳孔深处,似乎也是有什么在闪动着,也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整个仿佛是僵硬了,完全是成了石雕的模样。 不过,现在的战况完全是凌乱了。 其余四方神族的势力,也与人族发生了交锋,即使是东帝麾下那些神族,此时也早已是不听她的指挥。 人族,其实还是在弱势之中。 而且在那中央,在天庭瑶池深处,是又有一个身影在逐渐走出来。 华天妃见那不远处的人影,是讶异道:“陛下……” 天帝见在大阵中央的司言,出声冷哼道:“朕设下了如此之多的精神与神念,却依然是未曾找到他,想不到他这分身,居然已经到了,看来,朕的计划是还不够周密,归于草率了些。” 当天帝出现之后,四帝是皆近前恭敬道:“见过陛下!” 恒天君与华天妃同样不敢怠慢,也是随之过来了。 不过比起有些心虚的华天妃,东帝青华是显得更加紧张,额头上不时是有冷汗在渗出来。 负手而立的天帝先以那眼神看了众神一眼,才以那威严与低沉,带着一些训诫地口吻道:“诸位道友,你们差不多也该出手了吧,那天言也不算是天言了,现在这个天言不过是个分身而已。是他百万年前就留在世上的一个分身魂魄,当初朕就是用这分身才逼出天言在天道的本体,才一举击败了他,而他现在也只是个分魂而已,占据本体不多,九转神轮并不完整,如今实力也不过是神帝最多了。” 东帝青华听到此处,心头是猛地一跳,她连呼吸,都是在变得越来越急促起来了。 芸天君是赶紧道:“陛下,那帝君本体现今在何处!?” “他本体被朕困住了,根本出不来。”天帝随之笑道,“只要杀了他这分魂,他本体死期也近了。” 西帝闻言,当即是身形一振,振声道:“原来如此,原来这是帝君的分身!陛下,区区帝君何足挂齿,待臣先上前击杀了帝君,先杀了这逆贼!臣早就看不爽帝君了,帝君在臣的眼里,那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西帝才刚好这么喊完,便是离开了此处,一路往天誉之所在杀了过去。 西帝是天道境界,他那天道一开,道域随之扩张,轻易就扭曲了程素的空间,也碾杀了许多人族将士,是一直对着天誉直取而去! 西帝用道域包裹了天誉的所在,一招神掌,便是从天际压制下来,当即在大阵之中破开了一道缺口,是要将天誉给当场轰杀! 天誉只是抬头看了下,他神情微动。 随之,天誉的身边是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一个显得有点娇小和单薄的身影。 而又是这人出现之后,东帝心头开始狂跳不已,连脸色都顿时煞白一片! 忘忧是抬头看了下西帝这道域一掌,便是对天誉道:“爹爹,女儿来了。” 天誉对她浅浅地笑着,这一行泪水,似乎也是在随之流淌下来了。 西帝根本认不出是谁,当即怒声道:“简直找死!” 忘忧似乎根本不在乎西帝如何,反而又对天誉道:“爹爹,你别担心,女儿的本体也到了。” 在天誉的身边,是有着一朵洁白的莲花在逐渐盛开起来。 等到最后,一尊有着倾城容貌,绝世美颜的菩萨,从盛开的莲花中出现了。 而这尊菩萨,是继承了人与神最为强大的血脉! ——————分割线 求月票啦! 完结尾声啦,以后给这本书投票的机会就不多啦! 第四百四十四章 岁月重合 倾国倾城,或许是早已用来无法形容这尊菩萨。 甚至,它是一个非常委屈这尊神圣,有些亵渎之意的词。 这尊菩萨不仅是美貌,她还有着那不可方物的圣洁之感,一种令谁都无法产生任何冒犯之意的高贵。 若是要形容,大概也唯有绝世二字了。 而且这尊菩萨后面是一重重神境光轮在跳跃出来,在进入了神帝天婴境界之后,便是化作了一片拟化的天道星海,这天道星海又是继续拟化,与那宇宙至高处的天道相呼应,在命轮中央成就了一片银河星海! 西帝见状是随之大惊起来,他当即是失声道:“成道境界!?” 这座菩萨,她是轻轻在手里捏了一个法印,这法印,也是好似那莲花,在逐渐扩张,然后又隐入了西帝的掌印之中,大概也是在这短短刹那,西帝的掌印也随之是消失无影了,连一点痕迹都见不到了。 这还不等西帝愕然,那尊菩萨是再次出手,她再次捏了一朵法印莲花,这莲花的叶片是随之四分五裂,都蕴含着一道道无比强大的神通,对着西帝而去! 西帝也随之缩紧自己的道域,当即一挡,但这些莲花叶片,却还是在他的道域之内,产生了极大的震动! 这每一片花瓣所产生的能量,都足以彻底泯灭一座空岛! 那一声声爆裂之后,还是有一片花瓣震开了道域,最后是被西帝的手掌给挡下了。 西帝看着自己手心之中这道伤痕,不由是失声道:“剑道!?” 当年天阁试图击败念儿的时候,西帝根本就不在场,而且念儿是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无论佛法还是司言当年穿越时空所传授的剑道,她都未曾真正使用过。 可她现在,却已然是菩萨之身,身上是佛光普照! 念儿张开手,她的分身忘忧也随之跳上了其手掌,她先与自己分身对视了一下,紧接着,她与这分身都一起向那僵硬在远处的东帝青华。 在此刻,东帝青华是早已成了一座石雕,只是张开着嘴儿在那里,也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念儿却无声地,以自己的口型,与她的分身忘忧一起,对东帝青华念叨了一娘亲。 东帝浑身犹如是雷击,整个娇躯都不由震动了下。 而且她现在也根本不会明白,为何忘忧会恢复记忆,又为何,忘忧是能够找到那被她已经封印的本体。 至于在那原处的天誉,他也仍旧是未曾理解,为何忘忧是他女儿的分身,但直到念儿这无声地喊了一句娘之后,天誉也是在下个刹那,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当然,天誉自己的心中,他也受到了极其受到了震撼。 他也望向了东帝,以那不可置信的口吻,同样喃喃道:“你…你……” 此刻的东帝,她早已是犹如惊弓之鸟,在发现天誉这么对其开口之后,她哪里还敢抬头看半分,唯有恨不得找个洞直接钻进去,永远也不出来了。 此时此刻,万般心绪是都随之涌上东帝的心头。 耻辱、羞愤!又是有着对天誉的愧疚,对自己女儿的愧疚,都是在这一刻,都当即从她的心灵深处泛起了,是在不断疯狂地汹涌着。 她在当年,是与齐在一起的,在后来才认识了言,她与言一直是好友,她其实也一直在支持言,但他们之间真正决裂,是在齐被言所杀之后。 东帝知道为何言要杀齐,因为齐在那时候已经有些疯魔了,他是想再次复兴图灵,成为图灵的一部分,是要与即将建立的整个昊天时代的秩序为敌。 所以言才杀他! 但东帝就是恨言,她痛恨言并未把真相告诉她,她也痛恨言是如此轻易就杀了齐,杀了他的至交好友,杀了她的挚爱之人! 但也因为这段过去,整个天庭,包括是所有古神在内,都知道东帝与天言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旦见面,就是会杀个眼红,这根本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可如今这个事实呢? 现今她这堂堂东方神族的古神大帝,竟然是给自己的死敌生下了一个骨血女儿! 他们双方之间,其实是有孩子,是有个嫡亲女儿的! 她堂堂大帝的威严,赫然是被这个事实给摧毁到体无完肤,这个秘密被曝光之后,她的所有骄傲,她的所有尊严,都是在顷刻间灰飞烟灭了! 她不仅是灵魂脏了,她的血脉,她的肚子里,甚至给这个杀害齐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的转世身,更是苦苦等着那个男人回来,直到魂魄归来之时,都依然是在无比依恋着。 而且东帝青华其实是明白,自己对言肯定是有感情的,这个感情很深沉,深沉到她根本就无法割舍。 天誉还在愣住的这个期间,这天帝也知道念儿是谁,他随即是冷哼道:“原来是你这余孽,你出来也倒是也好,省得朕去找你了。” 西帝是重新稳定了身形,便是把气息也在提升到一个高涨的境界。 至于念儿手里的忘忧,是逐渐消失在了她的手心之中,她的分身是被其藏起来了,而她的神魂,是重新回到了念儿的本体之中,与之魂魄重新融合,壮大了原本的神魂与元神!念儿也是在此时,是变得更加强大了。 在这护界大阵的很后面,白蓝和苏桃儿也是站在其中,这里面还包括了唐子虞等。 百凛庆自己在后面守护一方界域,他自己是人帝,因为之前师尊就有过安排,根本无法离开,也就唯有让自己师弟先来看看。 在这后方,穆映雪也是在此,不过她的境界同样不行,现在唯有远观而已。 至于林红英,则是带着自己的玄女门的弟子,是在下面与御灵一起稳定城邦之中的秩序。 不过在这会,苏桃儿是先愣着了下,她是看到了一朵白色带着一些粉色的大花,从天上飘落,而且它好像是会控制自己方向,就这么径直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它是缠着苏桃儿的肩膀,又好像是搂着她的脖子。 “咦…” 这昙花又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此刻是搂住着苏桃儿的脖子,在笑嘻嘻道:“主母,人家回来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小棉袄 “花…花儿。”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如此唤名道 这小女孩是轻轻一笑,是搂着苏桃儿的脖子,又随之是变成了一朵昙花,就这么围绕着苏桃儿的肩膀。 而且这枝条是紧紧缠绕着,连一根根细腻的小刺都是有些扎着她的皮肤,好像再也不肯放开了。 “主母,这次花儿一定不会丢下主母了。” 她犹如是个孩子,在苏桃儿的耳边在如此撒娇地呢喃着。 也是这一句话,令这肩膀上有着昙花的少女,是忽然回想起,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住在天宫里的神女,她经常在给庭院里的一朵花儿浇水,后来这朵花儿是修炼成了人形,一直陪伴在这位神女身边,虽然,这花儿是有些调皮,经常给她和天宫主人惹出一些麻烦来。 但无论她还是天宫之中其余的大家,都一直是将她当做是家人一样在对待,是将这调皮的小花儿,当成妹妹,当成一个女儿这样在对待。 直到后来,那场大战开始了,天宫的主人战败了,一切也都结束,都随之泯灭了。 现在,在这前方的不远处。 这场大战是在变得逐渐全面起来。 人族是一直处在劣势,他们可以维持到现在,只不过是这期间虽然有文海与古阁他们加入,又有国延的子女,以及念儿出现,才能勉强撑住。 可这形式却依然是十分不乐观,因为天帝已经出现了,天庭这方在有天帝坐镇之后,现在也已经结成了统一战线。 如果天帝不在,四方大帝根本不会听任何谁,即使是九天十二神王,也是无谁可以驾驭,但天帝在了之后,他便是能压住任何古神,所有资历再老之神族,即使是南帝长生,也会因天帝而动! 尤其刚才西帝亲自动手,西方神族是从他们自己的一座诸天之上,对这边倾巢而出,其余三方神族了,也都有一部分兵力在往这里涌入。 那些数也数不清的神族和魔族,从鲲鹏,以及他们所控制的浮岛上飞赴而来。 只不过人族终究是守方,各种阵法以及是道法,在事前都有布置,而且这其中有许多阵法是司言与程素一起亲手绘制,这即使是六御境界,在进了这些阵法中之后,都极有可能会被阵法之力给当场轰杀。 不过,即使是在后面的唐子虞,他也是很快意识到,这大阵可能撑不住太久。 这整个大阵在承受住如此之多的法力,又有十数尊神帝,以及是在这之上的存在互相斗法影响之下,整个大阵都已经是在扭曲变形,连一些重要部分的符文,也是在逐渐涣散起来了,开始影响整个大阵的完整性。 此刻,在主持着大阵以及调整大阵方向的天誉,也很快注意到了这点。 不过他依旧先稳住了心绪,即使在心中也是有着一些寄托和期望之意。 他的目光已经从东帝身上给收敛回来,是在开始指挥人族这边的阵法站位。 以及他自己也提升境界,踏入了神帝之境,开始用自身力量在试图调整州界大阵的符文顺序,令其维持在一个相当的程度。 天誉对东帝那里自然是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但此时,他身后是整个人族,他也唯有先放下这些感情。 他天命阁所有的弟子,连他女儿都在战场! 哪怕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也都身处在后面隐藏空间里面,如果他这里大阵一旦被破,他战死在此处,整个人族将会万劫不复,他的子嗣,他的妻子,他所有弟子与亲友,也会身死! 如今,他也是赌上了自己所有。 他唯有先拖延时间了。 天誉也意识到自己本体可能被困住了星空天桥,知道在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他也唯有期望,自己的本体是尽早回来。否则这里他一直是一个分身在坚持,他也迟早会死在大天尊手里。 不过随之,在振作身形之后的西帝,又再次是杀上来,与念儿是当即大战起来。 这次西帝有了准备,何况他真正的境界修为,并不比念儿弱,在道境的领悟方面,甚至更加浑厚! 西帝道法纵横,与身为持剑菩萨的念儿斗法也越来越激烈。 在此时此刻,这场大战进行到这个程度,是整个九界大地都不断在震动和轰鸣了。 在天誉释放自己气息与修为控制大阵之后,其余那些古老的神族,都很快意识到,帝君确实是个分身而已,心中也都有意念在起来。 恒天君立即跳进了其中,与西帝一起合力,在试图联手击败念儿。 念儿是先与他们斗法,又与他们拼武道,拼境界之力! 等到了最后,念儿是持剑站在天誉前面,唯有以佛法组成一个空间壁垒,试图给天誉制造时间,彻底隔绝恒天君与西帝。 念儿的佛法境界极高,她身后菩萨的法相屹立起来,即使是在九界的星域之外,都可以轻易观测到。 她那元神法相神圣又圣洁,那容貌又是极美! 这西帝是朗声道:“哈哈!如果你不是帝君的孽种,我倒是可以废掉你的境界,然后将你当成我的女人,将你豢养起来!哈哈哈!!” 这恒天君也是在与西帝身边,他的境界也进入了韵道,是凛然地走来,也用道法在侵蚀念儿的佛法领域,他是出声笑道:“西帝大人,打灭她神魂,岂不是可以了?灵魂嘛,随便捏一个放进去,便是当个器具不就成了?” 这恒天君一来,念儿的佛法道域就先矮了一分,念儿的神情,也就显得有点吃力了些。 天帝见状,神情亦是未曾动过,他是先看向了南帝,这面色之中是有着一些质疑之意。 南帝轻轻一笑,也凛然了,便是也动用了法力,往念儿那边压制而去。 随之天帝又看向了北帝。 身穿银色战甲的北帝,也就唯有效忠,也以境界法力压了过去。 念儿受到了三尊古神大帝的境界威压,她为了护住父亲,也唯有咬牙坚持而已,但她的神情,也已经很痛苦了,肉身也发出了节节爆响。 天帝随之看向东帝,眼神并未有催促,反而就随之先欣慰道:“青华道友,你该报仇了。” ——————分割线 嘤嘤嘤! 第四百四十六章 看看这法印 天帝是从头到尾都未曾动手。 他唯有用自己的目光在扫视诸神。 他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在重新塑造自己的权威,在试探诸神的心意。 在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在警告诸多九天神魔。 而且,在这其中还有另一个更加深沉的原因。 南帝长生的命轮也浮现出了一片天道星云,而他的天道,也在宇宙的至高处闪耀着! 南帝是以自己的天道道法,在压制念儿的菩萨法相,在逐渐令其法相在失去力量, 陷入逐渐消弭之中。 北帝紫薇,同样如此,不过她是在试图解析念儿的佛法领域。 她在理解其中佛法符文的构成,可以说,如果只要她找到其中的破绽,就可以轻易将之一击必杀,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她也只是在解析,在伺机寻找机会而已。事实上,她根本就没用力,完全是一直在敷衍,在完成一个仪式。北帝甚至在这个过程之中,还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好像现在是已经很困了,顺便揉了下自己的眼睛。 然而西帝西勾,此时是显得有点狰狞与猖狂了。 他还在那里大声笑着,以那奚落和嘲讽的神情,在对着那念儿与天誉。 那恒天君为了在天帝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也是在火上浇油道:“帝君,你千算万算,又怎能算过陛下呢,如今帝君你是气数也已经尽了!你们人教,将会在从此之后彻底覆灭了!你们人族又怎能与我们神族相提并论!!” 东帝是愣住在那里,整个身子仍旧是僵硬。 在她对面,是一直在痛苦的女儿,在她这骨血女儿背后,则是她的生死仇人,但却,也是她女儿的亲生父亲! 东帝现在的呼吸很是急促,她的脸色,至始至终,都是异常苍白,而那些曾经的记忆,却也犹如是在像潮水般涌来,在不断汹涌着她的心灵深处。 这是她另一个人生诗韵的记忆,她清楚记得,当年她与誉之间的生离死别,她甚至在寻找誉无果之后,试图了结的性命,她是在最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这才未曾那样做。 她为了生下自己这个女儿,是一直躲藏着,在一个很冷的雪夜,才在一个山洞里生下了念儿。 诗韵给她起名为念,是因为不希望她忘记父亲,希望她一直念着从未见过的父亲,也希望她记着娘亲,因而起名为念。 东帝是爱着念的,从心灵深处,从灵魂深处,一直爱着,之前她养育忘忧,只是过不来了自己这关而已,如今她见念在自己面前,这个她曾经在海底遗迹里等待了数万年的女儿,再次在自己不远处,在陷入着重重险境…… 天帝见东帝不动,反而又笑道:“看来青华道友你是太高兴了,朕似乎可以看出你十分兴奋!” 念儿的佛法领域是终于被破了。 西帝与南帝,这两方神族大帝是当即联手! 南帝以自身道法,在以天道的力量在压制念儿的佛法,而西帝则是在不断以自身武道,力争当场打碎念儿的道法与神魂! 本来念儿还可以与西帝之间打得有来有往,可是她的力量被南帝长生给遏制,此时是唯有以剑道在抵御而已。 在四方神族倾巢而上之后,其实人教州界也早已在受到了波及。 所有州界都是在不断轰鸣着大气,有些州界的某些地方则是在发生着十分剧烈的地震,在不断发生着伤亡。 但天誉现在也根本没空去理会这些,现在他的使命是先护住这大阵,而且他女儿,此刻也为他而在陷入着苦战。 在念儿被两帝所牵制之时,那恒天君是对司言当即杀来,企图当众击杀帝君的神魂! 华天妃也同样安奈不住了。 她本来就是个性格乖僻,却又十分势力的女子。 她同样是踏着剑气,踩着小步子冲出来,当即义正言辞地铿锵有力道:“言哥哥,看来这真命天子还是陛下,你肯定造反不成,如今顺应天命才是正道…纳命来!!” 可话虽如此,华天妃这才还没飞出多远。 就是忽然感觉到自己眼前那么一黑。 她首先是愣住了下。 随之她也看清了,自己好像是身处在一个深渊之中。 这深渊是逐渐有个人在浮现出来,那身影开始了翩翩起舞,在舞动着一种尤为仪式的舞蹈。 “萱儿妹妹,好几个月不见,最近有想本宫吗?”那脸上有着诡异纹路的金灵出来道。 “是你这贱人?!” …… 至于恒天君往在中心位置的天誉杀来之后。 他同样才在中心位置踏出了几步,却忽然困惑了下,他是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片诡异的空间。 他是看到九条尾巴在其前方不断在涌动着,这九条狐尾,在盘成一个圈,也似乎是这个圈,才形成了这个幻境。 这幻境似乎是会影响神魂,恒天君是感觉到了一丝倦意。 不过他修为高深,是立即反应了过来。 “青丘之国,九尾一族!”恒天君朗声惊道,“千柔,你可是妖族大圣!你堂堂妖族大圣居然也背叛我等天庭,简直罪不可恕!” 恒天君是一振自己的身形与领域,就随之破开了这幻境,当这空间破碎,他又是一招对着天誉而去。 可在天誉身旁,是又随之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戴着斗笠的人影,是当即出剑,那剑光在不断闪动之际,在连连对恒天君刺出!他修为虽然不如恒天君,当这剑道理解,却是极其超然!他这每一剑,都蕴含着无数剑光! 恒天君同样也认出了对方,在一边挡住这些凌厉剑光的同时,他是一边惊道:“是你!?” 也是因为墨均衡的出现,恒天君,自然也理解了千柔为何会背叛。 只因当年千柔为了追这位剑神,在天庭都闹过好几次! …… 在这天庭的另一侧,芸天君对拉着自己的愉心神王内心很是火热,但同时也好奇道:“神王,你为何一直不让我出手?若是我出手,那帝君也该死了,现在么,你反而自己在捏法印,是想让本尊看看你的道法吗?” 愉心神王浅浅地笑道:“对,我就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法印。” 说完,愉心神王一记神通,是印在了芸天君的额头上。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四十七章 按耐不住 芸天君先愣住了在了原处,随之,他见愉心神王脑后九道神轮联合着一片天道星海在闪耀,才意识到自己的额头被烙了一记印法。 而且他被偷袭的,是一记极强的印法! “你…你!?” 芸天君身上这一记在方才就酝酿已久的印法是随即就爆发出来,在他的体内起了反应,产生了节节爆响! 芸天君在大怒之下,立即踏入了天道境界,虽然他的肉身早已在神帝之上,不必修为提升,也有足够法力。可他毕竟是连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一记印法威力从他的眉心开始,就一直在往他的命轮深处在产生着剧烈的能量! 芸天君在盛怒之下,却也唯有立即往后退去,可这一记印法之力是仍旧在爆发,在这其中,不仅蕴含了纯粹的力量,还有被凝聚的剑意、刀法、空间道法、佛法、儒家神通、武道、甚至连幻术都被凝结在里面! 这印法之中所蕴含的每一招神通,都足以泯灭九界之上任何一个星辰和空岛,令其成为齑粉! 因此芸天君的衣衫也都被这力量撕碎,大量皮肤,也随即炸裂,神血是到处在弥漫,连身体都有一个个血窟窿在不断炸出来。 连大气也因为他肉身在发生的剧烈变化而在巨响不断! 而且这印法之中,连幻术都在发挥其作用,他也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倦意在侵袭自己。好像是一个漆黑的深渊,在逐渐将其拉入里面,令他的意识也陷入一片漆黑与消融! 他在怒吼一声,是用自己的道境先抗住这印法力量对他的身体撕裂。 又不断用修为和力量在冲击着自己的神识! 芸天君也是立即意识到, 可在这个刹那,愉心神王是已经近前,她随之以自身武道,连续打出了好几道拳式,除了前面两招是被芸天君给挡住了,可其余几拳却都印在了芸天君的胸口,甚至是将他的上半身都打凹了一部分,胸口的肋骨也都统统粉碎! 而且正因这几拳,芸天君才看出了这武道拳法的来历,这武道拳法,是属于文海的武道,当年是他杀了文海,因此他怎能不知! 本来以愉心神王的修为,哪怕偷袭其一记印法,也无法令芸天君如此不堪,可芸天君很快意识到,这印法之中,竟然还有着儒佛二者的道法融合! 芸天君不过在这短短片刻之间,就身负重伤,吐血不已,为了保住自己姓名,他唯有狼狈不堪地一路溃逃而去,在这一路上,神血也飞溅了一路! 但愉心是当即踏出一步,以神通制造出了一个空间,这空间是将芸天君包裹在其中,无论芸天君怎么飞,也无法飞出她的道法之内! 而且在这个期间,愉心是不断在以武道神通,企图当场令芸天君殒命! 芸天君在最后,唯有燃烧起自己的元神,在一声凄厉的长啸以后,才从这空间中脱离,随之才真正逃走! 芸天君是自己很清楚,在受到印法重创,以及愉心神王的武道拳式之后,他别提有什么一战之力,此刻哪怕是自保都成了问题,连修为与神魂也必然会有极大的折损!如今唯有遁逃,这才是他唯有的选择,否则,必然小命休矣! 愉心神王见状,随之也不再追击,因为即使双方之间的仇恨再重,她也知道轻重,知道如今的大敌是谁,也清楚知道现在人族现在的处境。 她那境界提升稳固之后,是一个转身,就加入了墨均衡与千柔的阵列,与恒天君之间开始的斗法。 千柔与墨均衡他们双方境界到底是差了些,可愉心神王是可以拟化出天道,有她加入,这自然是立即令局势在扭转过来! 而在愉心神王出现之后,那程素也随之往下一看,心中是凛然不已。 在那不远处的文海,他固然已经死了,连元神也不再完整,肉身整个都处在尸化状态,但在看到那熟悉的道法,那他曾经一直守望的身影之后,他也在逐渐反应过来。 他知道,这是文曳,是他自己的妹妹,现今她终于回来了。 于阵法中央的天誉,在看到了那谋生却又熟悉女子的身影之后,也不由是会心一笑,脸上也浮现着那欣慰之意思。 在天庭坐镇的天帝见状,他是心中凛然不已。 连他也未曾想到,当年他自己亲自册封的愉心神王,居然会是帝君的潜伏在天庭的内鬼。而且这道法,与人族那边的默契,天帝似乎也多少有些认出愉心神王到底是谁了。 不过,其实天帝现在很是凛然不已。 他是一直未曾动手,因为天帝自己是心中多少有些数的,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要的就是,把所有潜伏的内鬼,都给一个个给逼迫出来! 从刚才到现在,有圣人老佛,有千柔和愉心神王,甚至还有金灵帝后。 天帝见此,心中是有些得意了。 因为如果他们不主动冒出来,那他才会感觉到头疼,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找,可现在嘛,他们是一个个都跳出来了。 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 天帝如果现在想杀帝君分身,事实上也不过是几招之敌,轻而易举可以做到,但天帝现在还就是愿意等等了。 北帝虽然是一直在敷衍,但天帝了解北帝性格,知道这战争古神其实本性一点都不好斗,也就随北帝去了,而且四帝的领地之内,也都有奴役人族,北帝同样被这些利益所绑架,肯定不会有背叛的可能。 在墨均衡与千柔对战恒天君稍微有点缓解之后,与两尊大帝在斗法的念儿,是处在了绝对的劣势! 而且四方神族与魔界,还有一大部分妖族都随之倾巢而上之后,人族这边终究是陷入了岌岌可危之中。 念儿的菩萨法相被南帝天道彻底压制,她身上自然也是在不断受创,那西帝似乎是在此刻是陷入了一种近乎报复的**之中,他那神通在不断使用出来,并且还在那里出言侮辱念儿。 西帝在很早之前就一直与帝君不合,在当年帝君杀上天庭与诸神一战之时,还用太虚剑重伤过他,令他修为都为此停滞了十数万年,弄得他现今在四帝之中,实力都唯恐要到末尾去了。如今他能够报得大仇,他自然是大喜过望,这心中自然是有着那畅快之意。 并且,他还不停在出声刺激天誉。 西勾道:“你这女人,也不过是个杂种而已!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你这皮囊最多也就只能成为一件藏品!” 西帝是在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天言,你的女儿是只能成为我们神族的一个藏品了!!” 念儿无论是肉身与神魂,均是有着损伤。 她的抵抗也越来越无力,在南帝的压制之下,她的法力气息,同样是有了很大程度的锐减。 而东帝在见念儿如此之后,她是不由都想要发出声音来,但最终,她也只是向前走了两步。 东帝现在的思绪早已是一团乱麻,根本是想不好,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她是如此高傲…… 要知道,现在是整个万界人神魔妖,还有其余万族在场,如果她在这个情况之下暴露,那她根本就是万劫不复了! 她东帝青华无论如何,都毕竟被整个宇宙万族,给记住永远她的尊严…尤其是当年对齐的承诺……她是如此深爱着齐,但她最后,是有了言的孩子, 有了一个嫡亲的骨血女儿。 这不仅仅是个污名,可是个耻辱又可怕的事实。 她也早已背叛了整个东方神族! 而他们底下这片界域,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在上面那方诸天之内,永宁也抱着常安在界域边缘看。 他们虽然是被隐藏在一个界域背面,神通影响并不会波及过来,可见那尊女菩萨受伤,刚才还没有什么反应的常安,却忽然是鼻子一酸,居然就当场大哭了起来,而且是嚎啕大哭,是在不断像那个菩萨小姐姐在伸出手,似乎自己这个人都要扑出去了,不管永宁怎么哄也都哄不好了。 但当然了,永宁也肯定不会知道,自己儿子为何会哭,而且他们也听不见那下方的声音,她现在也不会知道,在下面那尊女菩萨,其实自己夫君的亲生女儿。 此刻,在与府君大战,在无尽之海上的如来,同样也意识到自己徒儿的险境,此刻早已化作大佛的他,是又取出了一件道器钵盂,令这钵盂是化作了一道金光,往联合州界这方而来。 可如来法力果然通天,却被天帝所察觉,天帝手里一握,出现了他那昊天道枪! 他连头也没回,就直接掷出,与如来的钵盂迎去! 两件道器相撞,当即产生了极其震撼的神通效果。 亦在这个时候,南帝与西帝终于是压住了念儿,而西帝的天道也骤然亮起,他那庞大的法力,也是在随之压下来,要当场将念儿的神魂打碎! 而也在此时此刻,念儿是回头了, 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念儿那模样,是有着彷徨,有着困惑,有着委屈,有着那所有的未尽之意。 东帝的心,也终于在这个刹那,再也承受不住任何压力,她再也安奈不住了…… 她是早已浑身在发抖了。 那是念儿,是她的女儿,是她在一个雪夜里,拼死生下,是她用自己的青春,用自己所有的爱,去抚养的嫡亲女儿……如果谁要伤害她所爱的女儿,她就要谁的命! “呵呵,东帝终于动手了。”天帝满意道。 第四百四十八章 有点耻辱 事实上,西帝在要给念儿一记重创之时,也不由感觉奇怪起来。 他见念儿在负伤之时,这身上是有着许多青气,这些青气在不断围绕着,而且西帝仿佛隐约意识到,这青气是蕴含着一丝血脉之力。 这是她血脉的气息,是她倾撒出来的血液,与她那神魂之力呼应,所产生的共鸣与反应。 而且这血脉之力,并非是纯粹的人族,而也有神族的血脉气息。 青气血脉之力的影响,它散发在大气里的气味,即使连南帝长生也不禁是眯起了眼睛来。 这是最为纯正的东方神族的血脉,如果是飞溅在一些花草之上,所有植被花草,都会在瞬间疯长,即使是再小的树苗,都能在顷刻间成为参天大树。 “你是混血神族,这是东方神族的血脉感觉。”他不由是呢喃道,“而且这感觉还十分纯粹…!?” 正在此刻,那念儿忽然抬起了头。 是看向了一个方向,而且那神情之中是带着一些茫然之意。 西帝虽然没有转头,却也知道是谁了,毕竟这法力感觉是十分浓厚和熟悉,他也知道对方是东帝。 东帝青华此时是一脸狠戾的杀气,她也踏入了自己的成道境界。 而且东帝青华还十分罕见地祭出了自己的道器! 这道器一条青白色的水袖。 东方神族是起源于九界树的中央附近,而青华这水袖,是以九界树中央部分所祭炼而成,这青白色水袖,是可以有着无穷的变幻,可以犹如是剑锋般锋利,也可以成为防御之法,也可以变化出任何武器的形状! 天帝见青华是陷入了极怒,便是道:“好…好啊,青华果然是朕最为放心的道友之一,想当年,他与天言之间是水火不容呢,能杀天言女儿,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呵呵。” 但随之,无论是要一记打碎念儿神魂的西帝,还是昊天,他们却都愣住了。 因为青华的水袖一穿,是混着神通,以那极其尖锐的角度,从侧面一记贯穿了西帝的成道肉身! 西帝也怔住了,他见这水袖,又见一脸极怒的东帝青华在那里,那神情是有多么不可置信。 西帝迟疑的时间很长,他是一直与青华在对视。 但随之,西帝见念儿身上所缠绕的青气,却又随之恍然大悟了过来,一下子是明白了些什么,可即使是如此,西帝却依然是不敢确认,因为这个事实,也未免是太过于惊骇了。 直到念儿见青华替自己解围,也在惊喜交加之下,是喊出了那一声,道:“娘,你来帮念儿了!” 此言一出,在附近的所有神族,包括是天帝在内,也全都为之一愣,这瞳孔都不由放大了些。有些本来是打得十分激烈,在听见这声响起之后,反而都停滞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懵然的心情。连本来与恒天君在斗的愉心神王,都随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了,不过她好在没有破绽出现,因为恒天君也几乎是如此。 “东帝…你…你!她是你与帝君的女儿!?”西帝随之骇然道。 虚是在与天沐神王一起斗法,他也正好从上面经过,是听到了这些,随即道:“帝君,这菩萨居然是你与东帝的女儿,你与东帝不是死仇吗!?你们怎么有女儿,你是狗吧!” 天誉低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最为震撼的,恐怕是天帝,即使是强大如这尊缔造了整个昊天时代的古神,他也是微微张大着嘴巴,连声音也吭不出来。 北帝是打了个哈欠道:“活久见,真是活久见,青华居然给那他生了个女儿…不过这血脉之力确实是十分强大,是强得有点过分了。” 即使连在北帝背后,在九龙宝辇之中的冬凛,都是扑出来,张大着嘴巴愕然道:“青华姨姨居然给他生了个女儿……” 南帝捋着胡子道:“他们本来就是至交好友,后来才交恶,可现在,是我不懂他们了,青华应该与他早有猫腻,怕是我们不知道内情而已。” 程素与以贺兰神王为首的个交手,也是从天誉头上飞过,出声骂道:“你下贱!” 天誉又低头,他也无脸面对程素。 至于在苏桃儿那边,他们是处在大后方,也根本听不见前头是出了什么事儿。 而且现在穆映雪在这里要死要活,到处蹦跶,在不断指着墨均衡和千柔在骂道:“那个骚狐狸是怎么回事,为何她在对均衡眉来眼去,为何她刚才搂住了均衡!我要杀了她!!” 苏桃儿肩膀上的昙花又化作了一个小女孩,先望了下千柔头上九转神轮,就随之上下扫视了还没三道境界穆映雪,随之做了鬼脸,神情十分轻蔑地嘴臭道:“蛐蛐真神,也想杀神帝?” 穆映雪语塞,就愣住在原地了。 但此时,最为震惊的应该是东方神族她那些族亲了。 或许也是到了此时,他们才明白过来,为何这些年东帝是对人族的态度大为转变了。 东帝本来是盛怒的状态,但在听见了这么多声音之后,她那面色是一下子煞白,一下子通红,又随之,是一下子很青,还变得有点黑,她是在不断变幻着。 她堂堂古神大帝,先不提是给人族生下了一个女儿,更是给她的死敌生下的…… 不过随之,念儿又指着西帝立即道:“娘!他打我,我们母女打死他!!” 东帝是突然抬起头,对西帝道:“西勾,你打我女儿,我也打死你!!” 青华催动自己的太清凌云九头水袖缎带,与喘息过来的念儿一起,向那西帝当即杀去! 此刻,天帝脸色自然也不好看,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跳出来反水的,居然会是东帝,这个他最信任的道友,他又看向了北帝。 北帝打了个哈欠,指了指九龙宝辇道:“陛下,我带孩子来了,我得护着她,没工夫,您自己动手吧。” 天帝闻言,是当即气急而笑道:“好,那朕就亲自动手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佛法世界 此刻的人族联合州界之外,这范围足足有方圆十万里,几乎到处都有战场。 九界,乃至于是中央星域的外围,也早已打成了一锅粥,即使从星域之外俯览,都可以发现这宇宙最大界域之中是一片神通璀璨与七彩绽放的景象。 如今是四帝齐动,这个纪元的天庭,在经历了一百三十万积累之后,对人族所发动的一场全面的浩瀚战争。 此刻,其实也不止是这个九界中心而已,而是整个界域都在震动,大气在不断发出那隆隆声。 在宇宙的至高处,也起码是亮起着十几条烙印天道,甚至是将这宇宙的至高处,全都是烧得通红。 或许连当年万族与图灵之间的大战,也不过如此了。 但当年是他们一起反对图灵,可现今,则是他们在争夺这方宇宙的主宰权了。 可人族终究是在劣势。 如今除了他们自己之外,他们要面对的,其实是整个这方宇宙的力量。 因为其余万族,都多多少少是奴役人族,从中得到资源与各类产品,也从中得到了大量粮食和抚养后代的女人。因为人族即使生而羸弱,但外貌与神族几乎没有区别,他们终究是秉着天地灵气而被孕育出来的,是属于这方世界的智慧生灵,在某些先天条件上,是要优于妖族的。 毕竟妖族强如青丘之国,也唯有血统最为纯正的九尾一族,才能够生下来就直接化作人形。 而人族现今要做的,是动摇他们百万年来的根基,是要解放所有人族! 从大势而言,人族这里显然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但凡他们有一个方向的防线出现问题,这个大阵如果破碎,那随便一道神帝神通过去,一方诸天上,就会出现无数的死伤! 不过念儿他们这里倒是逐渐从颓势在回来,西帝因为被青华所伤,并且是用神通影响了其神魂,西帝连修为也跌落了不少。而且固然东帝现在是被南帝长生所牵制,他们两位洪荒古神开始斗法,但剩下的一个念儿而已足够他吃亏了。 念的佛法超然,而且是又精通剑道和武道,哪怕连神通也是擅长,基本就没有缺陷,在之前是有南帝所压制,可没了南帝,西勾就要被她压着打了。 加上西帝自己对佛法并不了解,连压制念儿的菩萨法相也做不到,他此时也只有陷入了绝对的被动。 只不过很快,当天帝调动法力之时,天帝他那天罡天道亮起,这天罡之风吹起之时,念儿是立即意识到了,她知道天帝终于安耐不住,是要出手了。 她与西帝对了一掌,将他神魂都震得颤了几下,随之立即就返回到了天誉的前面。 当念儿坐在天誉面前,她的身下,又有一朵圣洁的白莲在盛开。 她是开始了诵经,她以自己的境界,以她自身之领悟,在自己父亲身前,是张开了一个佛界领域。 也是在她佛界领域所张开的同时,在她手心是出现了一个白玉般的瓶子,这白玉瓶子是通体晶莹洁白,圣光缭绕,而且在周围还有一朵朵不断的灵气莲花在盛开着。 这是念儿的道器,是她在很久之前就开始炼制,是直到最近,她以忘忧之载体想起了所有之后,才真正祭炼完成的。 而这道器的炼成,也令她如今的实力大涨。 若是没有这白玉瓶子,只凭借她自己,恐怕还无法令这个佛法世界被制造出来。 她坐在这佛界领域的中央,那法相也是越来越高耸。 她是制造了一个佛光世界,这个佛光世界里面,是出现了一尊尊的古佛,一尊尊与她同样的菩萨、罗汉、金刚,也有护法使者,她的佛法世界,仿佛是制造出来的一个全新的灵山大雷音寺。 而且这些佛门子弟,包括是古佛在内,每一个都是惟妙惟肖,显得十分生动。 最为有趣的是,在念儿本人身旁,是多了两个童子,这是用灵气拟化出来的童男童女,这其中一个,与念儿本人很像,至于另一个,则是在眉宇之间,与她弟弟常安很像,似乎常安长大几岁之后,大概就是这么个模子。 在佑心人帝他们那方界域的常安,现在同样也看到了,不过他是怔了下,倒是不哭了,反而奇怪起来的人,是成了在那里的永宁。 而且在当她开始诵经之时,其余佛界灵山诸佛,也都开始了诵念,一时之间,佛法与佛光大盛,似乎大半个九界,都弥漫着佛经的声音了。 并且连灵山的钟声,都同样在不断响起着。 在与南帝斗法的青华,顿时心惊道:“好强的佛法世界!?这孩子刚才没用真正的实力,她是一直在逼我出手!” 即使是天誉见状,似乎也不由在发出感慨。 他知道,念儿当年是被老佛关上过很久,老佛那时候也是为了保护她,但如果没有被关这么久,在这属于她自己的时间之中,念儿到底会成长到哪一步,即使连天誉也不敢多想。 当佛界升起,在与府君过招的如来,他是不由笑了笑,哪怕连府君,他同样那么不可置信。 何况归根究底,当年念儿出声之时,府君同样是去帮过忙。 天帝看着这佛法世界,当他走进了里面之时,这些灵山诸佛也都起身了,这一尊尊佛家弟子,古佛、菩萨、罗汉和金刚,都是逐渐,十分机械地来到了天帝面前。 天帝的视线先看了这些诸佛一眼,又随之盯着念儿道:“凭你,也想挡住朕?” 他随之念头一动,念儿的佛法世界就起了罡风。 天帝的手轻轻一指,一尊菩萨,就被他的罡风所泯灭了。 他又继续走,并且是一直在张开自己的天罡道域。 “你挡不住朕的。”天帝道,“除非你师尊如来愿意舍命与朕一战,他还能挡一挡朕,你,也就只能死在朕的手里……你是帝君的女儿,你成长得有些过分了,你也必须死。” 最后,天帝的目光,又与天誉交错,他道:“道友,你也命不久矣,你现在不过是个分身,这一次,你又输了。” 第四百五十章 要护短了 天帝天罡天道的烙印也在宇宙的最高处熊熊燃起了。 而当这烙印亮起,整个九界范围内的罡风也顿起了。 并且天帝还凝结了成道星云,令其在自己的命轮中央。 天道境界极其高深,甚至比之前从真神到神帝九个境界加起来还要复杂,从韵道到成道,这个跨度便是让芸天君这等天才也停步将近百年,从成道到化道,哪怕犹如天帝和帝君、府君、儒家圣人和老佛这些纪元的开创者,他们也是一直在成道境界徘徊,虽然他们在成道境界都有各自的攀登,但却至今都未曾可以化道,到达真正的大超脱。 他们可是昊天纪元的开创者,是这方宇宙最为强大的存在。 因此可想而知,成道境界到底又有多少深奥。 不过如今,天帝与化道境界也唯有这最后半枚符文了。 能够理解这最后半枚符文,他就可以彻底化道,修成真正的天道。 而且天帝自己也有信心,在不久之后,可以成就化道这个境界。 可哪怕如此,他的实力也已经是这方宇宙最为巅峰了! 即使连幽君与府君也比不上他。 幽君与府君所走之道路,是属于神族最为古老的修炼方式,他们也唯有化道,才能从自己那方世界得到解脱,他们非常受制于自身理解道的方式。 当天帝是以成道境界踏入念儿所创造的佛法界域之时,这些一尊尊的古佛,这些灵气与法力所凝结的法相,也都在一尊尊被泯灭之中。 天罡天道力量在逐渐增强之时,念儿也首次感觉到了这股莫大的压力。 天帝在自身天道的加持,以及自身命轮中心拟化的星云加持之下,他在这佛法世界,仿佛是如入无人之境,连他那步伐,也都根本没有任何减缓,是一直在向念儿走去。 念儿柳眉一动,又随之催化自己的玉瓶道器,她是在凝聚灵气,在试图强化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佛法世界。 但她才这么做,昊天的神力也随之是增加了一分。 昊天的神情,依然有着那傲然,而且他的注意力,仿佛至始至终,都是在天誉身上,好似并未如何将念儿放在眼里,反而从头到尾,都对天誉有着一种挑衅的意味。 “道友啊,你确实很厉害。”天帝在感慨道,“这才过了多少年,你居然是拿到了如此之多的牌,就连圣人与老佛都愿意站在你这里,如果不是他们挡住了幽君和府君,恐怕这次大战,都不必朕来出手。” 天誉与天帝也在对视,但他神情冷峻,是一直都未曾出声。 他的本体一直没有出现,而且人族的情况也根本不容乐观。 神魔的数量太多了,人族联合州界是随时有被攻破的迹象,这个大阵的符文,也早已溃散到岌岌可危的程度了。 念儿开始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她为了减缓天帝的步伐,为了维持这个佛法世界,她那额头上,也早已都是冷汗。 然而,似乎也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西帝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固然身负伤势,可现在念儿被天帝所压制,他可以得到喘息,而且这个足够的空余,别提是与昊天联合击溃念儿的佛法界域,他甚至是可以腾出手来,先击杀天誉。何况可能现在也不必他先出手,这大阵如果溃败,身为分身的天誉,可能连一尊神王都挡不住! 只不过,逐渐地,又是有钟声在响起了。 这钟声很高远,但却似乎又很近。 这钟声尤为空灵,它是在大气之中传播,从很远的地方,令他们能够听见,而在听见之时,却又是这般清楚,仿佛连这钟声的每一个颤音,每一个回响的余韵,都同样是清晰入耳的。 这钟声,好像也是在得到反馈,念儿的玉净瓶周围,是有更多的灵气莲花在绽放出来。 念儿自然是随之抬起头,因为这声音很是熟悉,她听过,她是在灵山修行,在如来身边修行,是一共听了七万八千年! “雷音寺……”念儿是轻轻呢喃了声。 这钟声是再次响起了,这回,是越加清脆了了些。 而念儿身后的空间壁垒,也是在随着这一下下的钟声,在逐渐打开了。 在产生钟声的世界,好似是镜中世界,又好似是个湖面,还在空间壁垒上荡漾着一道道波纹。 慢慢地,念儿她是看到了佛界,一个真正莲叶盛开的佛界,而漫天诸佛,则也犹如她这创造出来的世界这样,在大盛的佛光之下,一尊尊,从真正的大雷音寺里走了出来。 佛祖如来坐下的几位佛陀,也皆是走在前面。 此刻,整个空域,仿佛都是盛大的佛光在普照着。 从摩诃、尼律、以及须菩提,他们都随之近前一步,对念儿齐声道:“师妹,好久不见了。” 不过在这之中,尼律佛陀的声音最小,他好似是至今依旧是对念儿有着很大的不满。 毕竟尼律是曾经戒律院出身,对这方面最为在乎。 但摩诃总是显得有点大方,他也是最为大气,他又对念儿道:“师妹,佛祖道友很想你,我们送它来了。” 念儿是先愣住了下,随着三位佛陀催化法力,轻轻一推,将一株菩提树送到了念儿的身后。 这是菩提树,是当年佛祖如来在其之下悟道的那株菩提树。 而这菩提树见到念儿,似乎很是开心,在随风摆动着,也在轻轻底下树梢,在抚摸着念儿的额头。 也是当摩诃出现之时,在上方界域的常安,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整个人一蹦,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但永宁就比较困惑了,也不知道自己儿子这是怎么的。 摩诃对天帝施了个佛礼道:“天帝陛下,我师妹念,也算是修成了菩萨之身, 她当年虽然顽劣,烧毁我藏经阁,也打伤我们几位师兄,但我佛门未曾将她除名,她还是我师妹,还是我佛如来的亲传弟子之一,还望陛下谅解。” “谅解什么?”天帝怔然道。 摩诃又是施了一礼,正色道:“我们佛门要护短了。” ——————分割线 求月票啦!! 第四百五十一章 理念 天帝在与摩诃结束了短暂的对视之后,他那神情之中,似乎这讥讽之意又多了一分。 因为在天帝眼里,除非佛祖如来在此,这才可以与他在短时间势均力敌过几招,但即使是如来自己,却也无法在他的天罡全力之下支撑太久。 不过倒是念儿身后的菩提树,却是忽然给天帝有些意外之感。 有这菩提树之后,念的天道与道韵,是在产生着微妙的变化。念虽然对天道的理解,是没有那层质的变化,但她的天道,是对她更加温柔和顺和了,仿佛是令其处在了一个更能够令她理解的一个范围之内。 而且在这期间,正是有些想法的西帝面前,摩诃与尼律和须菩提,便是来到了西帝面前,随之拦住他道:“西帝陛下,我们还请你赐教了。” 西帝先一愣,随之冷笑道:“凭你们几个也想拦我?” 摩诃低头一笑,道:“般弱诸佛,西帝陛下,这有何不可?” 一向喜欢沉默的须菩提也出声道:“大罗法咒。” 掌管戒律院的尼律,一脸正色地近前道:“西帝陛下,你也不要高估自己…大威天龙!” 在三位佛陀与西帝开始交手之后,其余的灵山诸多佛门弟子,则是纷纷在念儿的身后坐下来,也开始了诵经,他们的法相也是在随之屹立起来。 也在有了他们之后,加上灵山钟声在不断响起,念儿的佛法世界再次得到了塑造,这个佛法世界,此时其实是有了真正的灵山诸佛,那些灵气法相,也已然成了这些诸佛的衍生,好似是成了他们意念的本体。 如来所创造之佛界,里面是佛国无数。 而且佛门一直是倡导众生平等,他们自己是有这个意念在此。 但佛门是与圣人的理念有着根本性的不同,佛门是只有你进了个门,是受到自己信仰本质上的理解,是一种顺从,是一种最为自然的释,这是对自我的一种理解,是一种觉悟。 如果没有这觉悟,自然无法领悟,也入不得佛门,而且即使是入了佛门,也可能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失去这根本的觉悟。因此,佛也是觉悟者的意思。 即使是如今的念儿,她因为是处于自己的执着,她也只是修成了菩萨金身,未曾踏入佛陀觉悟境,可如今她愿意,也只是在一念之间,就可以成就佛陀,与自己几位师兄同样了。 在诸多灵山弟子都坐下来诵经,这场面也是尤为壮观了。 而且在达摩佛子身边,此刻也是坐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与念儿同样,都是带发修行,而且她那目光,也是一直在凝视着天誉。 欣令月何曾会想到,在曾几何时,她与那人之间还有着很深的交集,可现在,他俨然是另一个身份,而且这身份,也早已是令她高不可攀了。 他们也恍若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徒儿,你切勿不可分心。”达摩佛子出声提醒道,“现在很重要呢!” 欣令月随即称是,也跟着达摩继续诵经。 而天帝他见这佛法世界又有着一重上升之后,那神情也仍旧未曾变过,还是那坦然。 并且从头到尾,昊天也只动用了自己的道器一次,那也不过是为了抵消如来的道法而已。 但事实上,现在整个九界都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如来与府君还在打得整个无尽之海都在翻腾。 如来见府君如此,又见自己的灵山弟子也都来了,他是以道音道:“道兄,你又何苦拦我,你也不愿意生灵涂炭,你也在故意避开不伤及无辜,可你却依然在挡住我的去路。” 府君闻言,他是继续沉默着,并未有任何回应,他那举起的九狱天轮,同样没有停下的意思。 因为后土府君,他即使是想去顺应自身大道,他也对天帝有着诸多不满,可他也唯有如此选择。 因为后土欠着昊天很大的情,当年是昊天找到了他,是昊天挽救了他的部族,也是因为昊天,他才成为了九狱的主宰。 如果没有昊天,他可能与自己的部族,是永远在漆黑的九狱,是永远作为图灵的奴隶存在。 因此,昊天也是他无法跨越过去的一道坎。 …… 但比起,双方之间都有些克制的如来与府君,儒家圣人与幽君之间的大战就显得十分剧烈了。 这两位神圣是根本就没有丝毫顾忌之意,他们在九幽魔海是打得天翻地覆,这能量在不断穿透,即使是现在的九界,都能从已经被法力冲得很淡的空间壁垒之中,见他们在互相斗法的情景。 儒家圣人是在大风之中衣衫猎猎,衣衫也有很多地方破碎,他的肩胛骨位置,似乎也缺少了一块,嘴角是有着一丝鲜血。 至于幽君,他同样是好不到哪里去。 幽君的魔角,也有一部分被圣人打断了,他现在是缺了一些,连棱角也并非很全,那巨大的肉身之上,是到处有着圣人的神通痕迹。 圣人往外界看了看,又瞧见着幽君道:“幽君,你没有理想,没有理念,你的眼里只有种族利益,你也是个被利益绑架的俗人而已,你不解放自己陈旧的观念,是无法化道的。” 顶天立地的幽君是在凝视着儒家圣人,好似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在质问他。 “我吗?”儒家圣人捋着胡子笑道,“丘还是能的,以前丘也十分狭义,丘感觉自己不能化道了,但现今,丘应该还是能的。” 幽君先沉默,直到过了良久,他才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宏伟,很庞大,仿佛整个九幽都能听见。 这是一句道语,儒家圣人听了,道:“要死便死,书生,只惧名,只为义,不惧生死。” …… 在九界星域之外。 儒家圣人与幽君之间的大战,也被那些弟子所目睹了。 圣人的两位弟子,清鸣和泉文,他们同样都愣住在原处。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为何,圣人会突然背叛天庭,如今和天庭站在了对立面,在与幽君斗法。 一面是纪元开创者的帝皇,是他们神族的领袖,一面是他们的授业恩师……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如何选择了。 只不过,在他们犹豫期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忽然飘来了一座墨门城邦,就在人族界域之上。 而那墨门城邦上,也早已站满了人,他们也皆是穿着儒衫。 “同学们,跟师兄我一起上,跟我一起,去追随先生的步伐与理念!” 随着那一声嘶吼长啸之后,那些儒衫弟子,也都从城邦之中跳了出来,都义无反顾地参加进了这场决定日后宇宙秩序的大战之中。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一个孤独的灵魂 那座城邦是图天城。 是儒家圣人在当年图灵覆灭,墨祖陨落之后,以自己之理念所缔造的一座城邦。 在这座城邦之内,被儒家圣人的理念所影响,在这里面,无论图灵、人族、神族、妖族,几乎是所有种族,他们都可以在礼教的影响之下和平共处,可以互相友爱,甚至连跨种族的婚姻也十分常见,并且会被奉为美谈,这是礼教最完美的世界,是德治的理想之地。 而如今,儒家圣人本体所创造的儒家世界,如此之多的弟子并未跟随他的脚步,至今都依然是在观望,反而是他以图天先生这身份所缔造的图天城,他以分身所收纳的弟子,居然也都来跟随他的脚步。 儒家圣人为了今日这一战,是收回了他在图天城的分魂,所以如今图天城也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是他境界最高的几位弟子,擅自将这城邦给移动了出来,也是他们擅自,将图天先生座下,修为不错的一些弟子给带出来,参加今日之大战了。 而且这些弟子在见到圣人老师在隔界与幽君斗法之后,每个人都是异常振奋,这些各种种族,从图灵到人族都有的学生,都是在高呼着,与天庭的神魔厮杀而去! 他们是有理念,有抱负之辈,如今,他们也因这理念,而是在此处燃烧自己了。 儒家圣人在隔界看着这个景象,他也是有些木讷,他其实是不愿意见到的这样的。他是有私心的,他是可以为这天下大义一战,甚至可以为大义而死,完全可以义无反顾,可图天城是他的心血,是他已经实现的理想,他是并不愿意这些弟子来跟随自己搏命。 他是一位师长,他自然也心疼自己的弟子。 只因为,如今这场大战,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回头路的,他们但凡失败了,在他们前面,可能就犹如是一片万丈深渊,是一个无底洞。 而且天帝为了否定他,极有可能会让礼乐崩坏,覆灭他所创造的礼教,这个本就不完善的昊天纪元,也极有可能会回到图灵时代那个莽荒与血腥的样子。 随之,儒家圣人又拿着自己这卷道器书画,抬头看了一眼幽君,这神情之中的决绝之意,又多了一分。 “道兄。”他开口道,“在这之后,可是我们真正的生死之战了,丘的那些愚蠢的弟子也来了,丘无法扔下他们不管,必须快些去维护这些愚蠢的弟子。” …… 在星空天桥,当司言的符文都彻底被天帝打乱之后,他也是一直沉浸到现在了。 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根本不知道,是根本不曾有过对外面有任何反应,即使是他的分身天誉,在试图与他取得联系,这也完全徒劳。 星空天桥本就十分神秘,在这里是藏匿着整个宇宙起源的秘密,哪怕强如天帝,他也只是听过传说,在以前,也一直未曾进入过里面。 而且即使有缘可以入这空间,但如果修为不足者,哪怕是神帝,也无法在这天桥上走出太远,估计没几步,就会直接被这些无序的能量泯灭了。 如今,整个宇宙也就唯有得到了图天卵的天帝,可以自由进出这天桥了。 而等到天帝解决完外面的战事,再带着诸神返回星空天桥之时,那也只怕是司言的死期了。 司言现在的思绪很乱,他领悟的符文错乱之后,他好似是陷入了一场梦魇之中。 他一直在这梦境里面徘徊,一直在一个梦里,似乎再也出不去了。 他梦见自己是在儿时,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才被常,他的养母给捡到没多久。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远古夜晚,常捡到了他,常是在轻轻地安抚他,呢喃地说着,一个灵魂,来到了这方世界。 这些事情,他其实记得并不是十分清楚。 不过,他知道,常经常抱他,放在怀里轻轻地逗着他,对他笑,也会唱一些歌谣给他听,这些他却是一直有着记忆的。 不过那还是个莽荒的时代。 他儿时,身上还披着兽皮,等到了夜里,屋子里也经常是一片漆黑。 每次到了黑夜,常也只是搂着他,好像也经常是在对他诉说着什么。 常在养育他的过程里,是一直在人族部落里,常是一个部落很有权势的人,只不过当年人族弱小,这部落也唯有她这守护者而已。 常很爱他,将其当做自己亲生的儿子在对待。 司言记得很清楚,他断奶其实很晚。而常没生过孩子,这自然也无法亲自供养他,因此唯有部落里才生育过的女人来喂养他才行。司言他长得很大,大概是十来岁的时候,都还没断奶,还经常会有人送来,这些,也是常的授意。 常对他,其实是带着一些溺爱的。 他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成长,常教导他神通道法,教导他如何为人处世。 在养育言的时间里,她近乎是耗费了自己的所有精力和心血。 司言在最初认识齐与青华之时,还带两位朋友回过家,记得常还尤为高兴地招待了他们。 但就是这样待他的养母,他们最后却因为理念不同而发生了分歧。 也是因为他,常才会死在了那个时代。 常为他而死。 常是天道境界,她一部分灵魂被泯灭,但还有一部分,司言知道,也许还会存在于天道之中。 但即使,是在天道中的常,她也是在最后,为自己的养子奉献出了所有。 司言战败了。 败在了九天诸神手里。 但在那时候,一条天道也从宇宙的至高处垂挂下来,护住了他。 那是常的天道,常在最后,也以自己仅存的力量,保护了他。 与帝君大战之后同样身负重伤的天帝,也无法在这天道之下击杀他。 天帝最后也唯有流放他,废掉了他所有修为,截取了镇天神宫的一部分,流放到无尽虚空之中。 司言就是在做着这样的梦,一个在不断反复的梦魇。 一个灵魂,来到了这方世界。 也是因为这方世界有了这灵魂降生,才有之后这么多的故事。 …… 也是在司言继续沉浸期间。 这星空天桥,也依旧有许多烙印记忆在不断出现。 在司言身处的上方,有着一些曾经的烙印在产生和浮现。 这些,连司言自己也不清楚,因为他此刻根本毫无知觉。 不过,这些烙印景象的浮现,也与其主观有着很大的原因,如果司言不在,这些直观之下客观会产生的东西,也并不会存在和浮现着。 而浮现出来的景象,未免令人产生短暂的愕然。 因为这是一枚灵魂,一枚迷失了方向的灵魂,在这星空天桥在徘徊着。 这枚灵魂为何会在此,谁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或许很近,或许很远,或许它是从星空天桥的另一个分支而来? 但总之,它会出现在此处,却是冥冥之中被注定。 这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景象,这是天火天道的一部分。 属于尤为久远之前的景象。 这枚灵魂得到了还未在这方宇宙烙印的天火天道庇护,所以才不至于被这些在星空天桥上无序的能量泯灭。 这枚灵魂它孤独,它害怕,它是在恐惧和孤独着。 它在天火的庇护之下,或许是存在了很久,在这天道上待了很久很久。 开始,它应该也是在沉睡着的,也是处在一个迷离的状态。 直到,它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听见了什么声音,它像是听到了什么呼唤,才终于醒了,也才终于动了。 它轻轻地跳跃出了这星空天桥,带着天火天道的庇护,前往了前方的宇宙。 在不久之后,它在进入了一方新的世界,它也会成为一道流光,降生在这个世上。 因此,当这些景象都结束之后。 司言的身体,也好像动了下。 因为,他又听见了什么。 这种感觉很熟悉。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被一种声音吵醒过。 那是人的声音,是很多人的声音,是一方世界之中,人在呼唤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很痛苦,好像是在祈求帮助。 所以,在那时候,他才会醒来。 如今,他又听见了。 因此,司言也才清醒过来。 他,好似生来就是因为这种声音,好似生来,就是为了拯救这种声音的人们。 这也是他,降生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使命。 他是逐渐张开了眼睛。 他听见了。 他也理解了。 司言看了看周围,又看了下浮现在他上面的符文,也忽然明白了什么。 末了,司言伸出手,以他自己之理解,以他之感悟,破开了他前方的空间,他并未借助图天卵,以现今之自己,也就顺利破开了星空天桥空间壁垒。 …… 天帝此刻提振天罡,以自己的天罡道法,不久就破开了佛法领域。 也因天帝的天罡之威,念儿身后的同门,也有诸多陨落,被天罡撕碎。 天帝缩地成寸,他轻轻一走无数佛光破碎,他也随之要来到了念儿的面前。 念儿当即大惊不已,连忙试图用神通隔绝与天帝之间的距离,但天帝,他只是当即用手一拦,整个大气,整个联合州界都在澎湃,整个护界大阵都在拉纤!都在被他牵扯过去,连念儿也无法抵抗! 而念儿,她惊愕之中,也是怔住了,呆住了。 因为,天帝竟是如此强大! 她也是成道境界,可是在天帝面前,在这浩瀚法力面前,她却是显得如此渺小! 不过,亦是在此刻,念儿侧旁的空间融化了,被一股天火彻底烧红了,这融化的空间里,伸出手一只手,那手轻轻一拍,就打断了天帝的道法。 “昊兄,她是我女儿,是小辈,你欺负她,算不得什么。”司言从融化的空间之中出来道,“你还是与我来过过招吧。” ——————分割线 求月票啊! 第四百五十三章 归位 在九界一个极远,一个被阵法结界所包裹的庭院里。 柳絮也正是在此。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似乎只是这样站着,就需要用手在承托,显得很累,连双脚都有些浮肿。 而柳絮,她虽然看不见那景象,但这不断在传来的震动,以及九界灵气的紊乱,她也知道,今日是有大事在发生着。 她是被吴昕安置在此处的,而本来,吴昕也是在这里,但吴昕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在微笑着告诉柳絮,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会之后,她就显得十分不安了,她是一直在眺望着远方,试图是看到什么。 …… 与人族州界之外。 当司言从这融穿的壁垒之中走出来,站在念儿身边,在与天帝对视之时,这天帝同样是在那迟疑之中带着那愕然之意。 而且亦是在这个瞬间,身为本体的司言,他的神念也与分身天誉所接触,也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知道了外界在这些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言心念微动,他在讶异的同时,是不由抬起头,看了一下在上方与南帝斗法的青华。 在此刻,他内心也自然都是这感慨之意。 他何曾知道,他与青华之间从最初的好友走向了反目,又是在如今,双方之间又是有着这样一段姻缘,甚至有了女儿念。 青华其实也是在往下看,但她那视线与司言交汇之际,她是又产生了那种惊恐,是慌忙回头,再也不敢看司言半分了。 不过此刻身为菩萨之身的念儿,是捧着自己手里的玉净瓶,这神情之间是有着那很深的笑意,她站在司言身边道:“爹爹,你以为娘亲是连一点数都没有吗?娘亲现在神魂是完整的,她或许也早已知道了自己的选择,之前我们出来,她也未曾阻拦我,反而落荒而逃,其实她心里是一直有底的,只需要有谁逼迫她作出选择就是了。” 司言听着,似乎感觉出了自己女儿的一些意思,可他也顾忌到什么,就未曾开口了。 而当司言出现之后,这战场似乎是在逐渐安静下来。 许多在场者,他们的目光都逐渐放在了身为帝君的他身上,以及是天帝身上。 程素见司言回来,她也不由眼前一亮,在一声娇喝,先隔绝了他们双方之间的距离,先回到了阵法的中央。 虚是与天沐神王在斗法,但他修为不如天沐,是负了一些伤,不过在见到他回来之后,虚也当即是精神大振! “帝君!”他当即大喊道。 天沐神王也不由是一愣,是迟疑在了原处。 事实上,当这个司言出来,法相巍峨起来之后。 在上方诸天所观战的永宁等,也是真正清晰地见到了他。 常安在看清了自己爹爹之后,终于破涕为笑,尤其见到爹爹与念儿在一起,他好像是显得尤为高兴,这身子都差不多要从永宁手里扑出去了,像是在游泳一样,在不断向前挥着手。 “爹…嗲!” 常安在兴奋之下,连音节都喊错了,嘴里还吹着一个口水的小泡泡。 至于永宁,她现在是控制自己儿子都很忙了。 而且她是在出声呢喃道:“那尊女菩萨好像与夫君很亲昵…算了,这算不得什么,她是菩萨,是佛门之人,我吃什么醋,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 莫璃从城邦之内离开,此时是很靠近战场了。 她是与苏桃儿还有白蓝他们站在一起,她其实刚才一直在奇怪为何桃儿肩膀上会多了一朵昙花。 不过她也不清楚,自己夫君身边站着的菩萨到底是谁。 哪怕连在金灵所创造出来的空间里,与之缠斗的华天妃,都是立即惊道:“言哥哥出来了!?陛下说他本体不是被关起来了嘛……而且言哥哥现在看起来好强啊!” 金灵同样是若有所思道:“他是一点东西都没有,连开天斧也在我这里,为何他反而能从星空天桥里面脱身呢…他的气息,确实是十分不凡呢,与昊天倒是也可以争一争了。” 不过比起金灵,其实华萱的心思更多,鬼精鬼精的她眼睛一转,在这一个刹那之间,是不知道闪现过了多少思绪,是不知道思考过了多少种方案了。 随之,华萱是先拿起自己的剑,对金灵出声建议道:“贱婢,咱们之间好歹当过姐妹,你今日有必要出死手吗?如今他们之间胜负未分,咱们也不好都把自己往死里打,在他们两个打出个生死胜负之前,咱们就你掐本妃一下,本妃拧你一把,稍微意思一下得了,何必杀个眼红呢,若是咱们两败俱伤,这才是真正便宜了那些臭男人!” 金灵也笑道:“萱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天帝赢了,你就会打死我,帝君胜了,你又屁颠屁颠跑去当他的女人,甚至可以出卖自己任何东西,连的肚子都可以给他生孩子,然后你又要打死我!你这权宜之计,最后都是我倒霉,不是吗?” 华萱是当即原地一跳,小脚一踮起,尖声嘶喊道:“好个贱婢!你…你竟然是将本妃是想得如此龌龊!?本妃是那样恬不知耻的女子吗!本妃的肚子岂是说有孩子就能有孩子的!!” …… 至于是愉心神王,她在这期间也随之收敛了神通,先来到了帝君身后。 那些天庭神魔见状,似乎是有些不解。 念儿她先是有些不解,但见所有人都站好了位置,她也像是有了兴趣,随之一跳跃,也到了一个似乎是给她所留下的位置之中。 司言天命阁所有弟子,从初代人帝到佑心,以及凤焰舞,都好像是听见了什么示意,几乎都是如此,很快就脱离争斗,他们依次是在司言身后站好,绽放着自己的境界神轮,是几乎形成了一副人族天图。 眼前一幕,连那些佛家都怔然了下,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即使是在后方,但在苏桃儿身上才化形,穿着一身女童衣裳的花儿,是连忙拉了下她道:“主母,我们趁现在快过去,这可是个重要的仪式!” 白蓝此时正在拱手,故意小声,但周围却都能听见的声音对穆映雪耳语道:“那狐女是他姘头…那狐女让我转告你,说你男人真棒…什么,我们去哪里?” 花儿也一拉白蓝道:“很重要的!” 天帝与司言是在对视,他们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对方,是那么一动不动。 而在他们所停滞的此刻,整个大气中的灵力,也是在往他们身上凝聚起来。 司言与天帝的境界气息,也都走向巅峰。 大气也在被撼动了。 他们双方之间还未出手,但这大气仿佛是在被一股尤为恐怖的力量在压缩,因此这隆隆声,也在不断响起着了。 即使连他们附近的空间,都仿佛是在被压缩,是在产生着一些诡异的姿态。 双方的道域同样铺张了,在互相交织着。 等到是最后,司言与天帝身后,都是有人影在向他们走来。 司言这方是天誉,而在天帝那方,则是吴昕。 他们的身影几乎是在同一刻消失,融入了各自的本体之中。 而他们双方的力量,也是在分魂融合,达成一个完整之时,到了一个巅峰完全的状态。 在他们道韵凝聚到一定时刻,他们几乎是双方一起出手,以极其强烈的神通,猛然对了一掌! 在这一掌之下,在他们界域之上的所有星辰、所有碎片和陨星,也皆爆裂,是成了齑粉, 而且在这力量的动荡之下,连司言身后的人族州界,都是在不断摇晃着。 这股力量的产生,也令在大阵周围,所有人神魔,都脱离的战斗,皆是一个个身形十分不稳。 司言与天帝也是一齐退开,来到了各自的天宫之前。 天帝是在日月同辉的九重天庭之前,他身边也是遍布神魔。 而司言则是在他已经下降,连天命阁都归位的镇天神宫之前,他身后,则是他所有人教弟子,是他所有的追随者。 此刻,当年的帝君座下六圣君,也唯有国延未曾在场。 只不过,代替国延的是,或许连国延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一双儿女。 司言意识到自己身后是谁,他回头,与如今的愉心神王对望了一言,双方只是一笑,即使未曾言语,却好似是早已明白了对方的所有心意。 末了,身为文曳兄长的文海,他是忽然近前一步,以那苍茫又空洞的声音道:“请帝君归位!” 从虚和程素,还有古伍格,以及是在程素身旁的愉心神王,国延的一双儿女,皆是躬身道:“请帝君归位!” 其余天命阁弟子先一愣,但他们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次他们以念儿为首,除了镇守在青云界的百凛庆,从奕初、佑心人帝、古竹音、凤焰舞、唐子虞、墨均衡、以及之后赶过来的御灵、白蓝和苏桃儿,带着如此之多的人教弟子,都同样异口同声,以响彻九界的声音齐道:“请帝君归位!!” 在这个过程里,连花儿都站在苏桃儿的肩膀上如此地恭敬道。 到这里,司言也往后了几步。 回归了属于他的位置。 这是人教始祖的位置。 这一刻,七彩之光迸发,仿佛照耀着整个九界。 时光与岁月,也仿佛已然在这方宇宙烙印了至关重要的这一刻。 而象征着人族的人教,也彻底从寂静的废墟之中再次崛起了。 “昊兄,我曾经说过的,如果我从那方世界回来。”司言从隔界握住了太虚陨焰剑,“我要再次杀上你的九重天,终结属于你们神族的昊天纪元。” ——————分割线 吼吼吼!求月票! 第四百五十四章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此时此刻,司言这里所形成的人族天图,光辉同样显得极其耀眼。 这方宇宙,又或许从星空天桥所衍生的诸多大道,大概也已然烙印了今日的这个瞬间。 因为今日之场景,极有可能是象征着一个时代的崛起,又是旧时代的终结。 至于在九界的另一侧。 在太虚之地屹立了百万年的那座城邦,他们眼睁睁看着整个太虚的火海在收缩,以极快的速度,都回归到了那太虚陨焰剑之中。 事实上,当年的太虚之地,整个火海早已消失了,太虚的火焰,都被这陨焰剑彻底炼化殆尽。至今这火海依然会存在的原因,也仅仅因为帝君的道剑在此,是帝君的道剑一直在燃烧,所以它的道火才会一直存在着。 在那百万年来,都在这太虚火海里面铸造的林戬,他见着这个场景,他也是知道,在隔界之外,那场真正的大战,也终究要开始了。 这场大战,同样会决定,这方宇宙最终的命运,它到底是会走向何处。 而他林戬在以后,又到底是该效忠谁。 在司言握着太虚陨焰剑的同时,昊天的道器神枪也是随之飞来了,来到了他的手里。 司言随之向前走出了几步,天帝也亦如此,他们脑后的十道神轮,也在变得越来越高耸,越来越庞大,无论是他们的肉身还是元神,几乎都是如此。 北帝见状,立即回到自己女儿的九龙宝辇前,她也随之提升了自己的气息,是以警戒的姿态护住了这宝辇。 冬凛出声道:“娘…这感觉好像不是很好。” “这是最后一战了。”北帝依旧在打着哈欠道,“大概也算决定历史的一战。” 冬凛闻言便是心念微动。 她看着自己娘亲的视线,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好像十分不理解自己的娘亲。 北帝虽然一直都未曾参与在其中,但冬凛知道,北方神族也奴役了很多人族,她觉得,自己娘亲的立场,应该会站在神族这边才对,因为天帝如果落败,这也代表着神权的终结。 可她娘亲就是至始至终都未曾怎么出手过,所以冬凛都猜不透她究竟是怎么个意图。 冬凛与北帝之间似乎十分微妙,北帝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才忽然像在解释了起来。 “凛儿,你要记住,娘是个享乐主义,有些事情,娘亲真的无所谓,只要娘能一直享乐,其余都不是很要紧。”北帝在此时回头凝视她之时似乎严肃了许多,“而且你千万要知道,权利有着很深的欲望,这权利也会摧毁任何至强者,如今连天帝与天言都不例外…咱们只要能保证自己,反正自己也不老不死了,其余就随他们去了,多喝点美酒,多睡点美女,只要咱们自己没事,是管他天塌地陷的。” 在提及此处,北帝的神情又慵懒了起来,而且她的目光也不在司言和天帝身上,反而穿过了重重,是在凝视着人族那边的谁,神情之中还有着一丝贪婪。 冬凛闻言是有点怔然,但她意识到,事实确实是如此,并且她娘亲也一直对神族这方面的争权夺利都不感兴趣。 司言与昊天的法相在屹立起来之时,他们那伟岸的法相,即使是在九界的很远处,都是可以瞭望到。 司言与昊天之间的法相之巍峨,甚至都超过了府君和老佛他们,他们仿佛是从这个九界衍生出去,从中央星域在俯览九界大地。 他们的气息同样在走向巅峰,他们之间法力与境界,仿佛已然超过了所有在场的人神魔,就连其余两位三界主宰之一,都同样不及。 因为他们法力的变化,整个九界上方所有的诸天,都像是在被风所吹拂,都在以极快的方式移动。 在这南方界域的中心地带。 青萝现在是来到了巨浪滔天,雷暴密布的无尽之海边缘。 在无尽之海上,府君与如来在大打出手,即使她确实是有些修为,也根本无法横渡这片海域。 不过她是十分忧愁地在看着那远方,在此时此刻,她所有的心思,也是被一个人所牵挂了。 青萝到了此刻,她仿佛才真正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并且作为她自己而言,她也早已是抛开了什么种族之见。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如何,也不在乎神族以后会如何,更不在乎自己被非议,青萝只希望那个曾经占有过她的男人,能够相安无事,只要他可以平安,其余好像什么都不要紧了。 此刻的她,看着那远方伟岸,几乎是在俯览整个九界的法相,她就犹如是一名少女,唯有剩下了等待其归来的期望。 …… 在司言与昊天在相对之间。 天帝握着道器神枪,以尤为冷峻的神情道:“天言,你想终结朕的昊天纪元,那正好,朕这次也想终结属于你们人教的文明,这一次,朕要彻底掐灭你们人族可以复兴的火苗!” 司言握住自己的太虚陨焰剑,此刻,他也是感觉这股感觉很奇妙,他恢复到完整的境界了,时隔百万年,他的灵魂是终于完整了,而且,他的力量比当年更甚,他是比当年更强。 而当他看着天帝之时,司言眼前所浮现的,是在百万年之前的场景,他看到了养母惨死,他看到了自己的人族州界覆灭,无数人族成为了只能够作为产生的奴隶,即使是命最好的女子,也只能成为神族繁衍的温床而已! 在宇宙至高处的两条天道烙印都燃烧了,都是在绽放着十分剧烈的耀光! 司言随之是举起自己的道剑,往天帝是一剑而去! 这一剑所伴随的,当即就是漫天的陨火! 而且他一出手,便可以牵动天道的天火八剑式之一! 天帝是以天罡之力相抵挡,他那神枪一挥,是随即挡住了司言的剑式,将其都凌空拂去,但这些陨火,看似是被天帝所挡住,当它那神通还未完全泯灭,天帝的道器神枪之上,是不断有神通在产生着,他手里的神枪将之压制的能量,犹如是一个个红莲般的火点是在不断绽放,像是在盛开着的花朵。 这些火点,其实也是这世上最为强大的神通之一,即使范围很小,但如果不是被那神枪所压制,即使只是擦点一点点,也足以击杀一尊强大的神祇,泯灭一座巨大的空岛星辰,给一座诸天带来毁灭级别的天灾! 天帝随之是以自身领悟,一振自己的神枪,将这些剩下的神通残余都随之泯灭,他那神枪也是在这看似不经意之间,是突然一枪刺出! 司言提剑挡住,他这陨焰剑,也是在时隔如此之久之后,与其昊天枪再次交锋! 当他们开始了正式交手,他们身上所缠绕的符文,也是在变得越来越多。 这些是他们各自的天道符文,是属于他们各自力量的体现。 一面是天火,一面是天罡。 整个大气都仿佛是在沸腾。 司言与天帝之间,他们的道境太高了,他们双方都是站在这方宇宙的顶尖强者! 他们之间也早已不是限制于什么招式,而是单纯在以境界,在以大道理解所能理解的力量,所能调动的力量,在互相斗法。 他们任何一方,只需要以天道之力挥斩出一剑或者一枪,这一剑或者一枪之中,都包含着无尽的招式,即使只是一道光,这道寸光之中,也有着无数神通在爆发! 整个九界在发出轰鸣! 司言与天帝一直在激战,从九界,一直打出到了中央星域之中! 他们双方神通所波及之处,所有星辰都是在崩坏,都是在碎裂! 哪怕是中央星域的那些日月,都在他们的法力之下,瞬间成了齑粉!! 他与昊天之间的大战之激烈,甚至连在斗法的几方大能,都随之是停止下来,是在纷纷抬头望着这景象。 身处在魔界,与儒家圣人大战的幽君,也忽然是停下来,缓缓抬起头,是在那么愕然地看着上方。 幽君他也是在追求力量,是希望一直可以突破,他在成道境界,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自负。 他甚至认为,如果是在九幽魔界,他也足以有实力可以与天帝一战。 但如今,别提是天帝,他连帝君或许也是不如。 儒家圣人在嘴边是有着血沫,身上的儒衫很多也都破烂了。 “陛下与天言道兄到底是比我们强些。天言道兄被囚禁如此之久,如今却是可以与陛下争锋了呢。”儒家圣人转向幽君道,“道兄,你有把握可以与他们之间任何一方战平吗?” 幽君不出声,依然是在沉默,也依然像是在思考着。 儒家圣人见幽君不出声,他是随之从魔界脱身,他以极快的速度,返回到了图天城附近。 也是在这里,他可以看住自己的学生,也能更好观摩这场纪元之争! “天言!!你要为自己的种族而战,朕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种族而战!!”昊天振声道,“昊天纪元是神族纪元,是朕推翻了图灵的残暴统治,才为种族缔造的纪元!!凭你们人族,也想夺走我等种族的气运不成!” 司言的陨焰道剑凝聚了九转神轮的三十六重领域,这领域又化作七彩之光,凝成道域,它还有着司言的无穷剑意,有着他意志的延伸,皆是被聚在一起。 “昊兄,我不想覆灭你们神族,也不想奴役你们神族!”司言回声道,“而且昊兄,你们神族存不存在,对我不重要,但是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第四百五十五章 利益的代表 “没有朕对你很重要?”天帝随之仰天大笑道,“天言,那对朕来说,没有你,对朕也同样很重要!” 此话才说完,他们双方之间便是再次开始了交锋! “天言,你如今并没有修炼成化道,你没有到天道的最高境界,你也必然不是朕的敌手!” 司言与天帝他们都在成道的巅峰境界。 他们大战的地方即使身处在中央星域,然而这些神通的余波,却还在不断传回九界之中,在这一声声空间剧震之下,在九界上诸多在场者,甚至还都看到了两条天道在宇宙至高处垂挂下来,就犹如是两条倾泻的天道星海瀑布! 而且他们所在的中央星域周围,一面是十分恐怖的火海,而在对方,则是一股无形的凌冽罡风! 在司言这边,所有星辰都在被道火所溶解,在天帝那边,则是所有陨星,都在被他的罡风所碾成了齑粉。 他们是在九界上方的中央星域如此激战,因此是整个九界,都能看到这两尊神圣对决之时的浩瀚与伟岸。 他们的法力之强,甚至是在某种程度上形成了一股引力,中央星域的许多日月星辰都在被他们所吸引过去,并且在这天道力量之下,被随之毁灭。 哪怕是在下方,属于月神与太阳星君那最大的日月,也在被他们的力量所逐渐牵引了过去。 月神和太阳星君见状随之大惊,也脱离了与奕初的争斗,是赶紧过去,镇压自己的本命日月。 月神即使是身上负伤,这手指都被斩断了几根,却也顾不得体面,唯有先稳住那月亮。 可奕初这次没有给她机会,是又连连追杀了过去。 此刻,连南帝与青华也都是随之停止了下来,在看着眼前这极其壮阔的一幕。 青华的道境并没南帝高,南帝在四帝之中,也应该是最强者,因此东帝之前是被动的,她见长生停下,她反而得到了一些喘息。 因为即使南帝也未曾想到,如今司言之修为居然是如此之深厚。 而且哪怕是南帝,哪怕他的城府再深,他也开始着急了。 南帝从没想到,帝君在失去了一百万年之后的今天,不但是复兴了人族,就连修为境界,也是比当年更甚了! “东帝,你知道如今自己在做什么吗?” 南帝长生忽然回过来对青华呵斥道。 “你哪怕是与帝君有着一个女儿,却也万万不该站在我们自己种族的对立面,之前天阁若是代替陛下,这并没有什么,他们毕竟是同族!但如今若是我们神族失去大统,陛下如果战败,我们的种族会被人族欺压,我们所奴役的所有人族,都会被释放,我们神族的生产力,将会彻底毁于一旦,我们的种族,或许也会遭遇大劫!你是在背叛自己的种族,背叛自己身体里的血脉,在背叛我们种族的历史与骄傲!” 人族几乎代替了所有神族的生产力,当年从帝君陨落之后,神族开始占领这方宇宙大部分资源,如今所有的工艺、畜牧、农耕,占据九成以上的基础生产方式,都是人族,神族是只凭借力量在维系自己的权威,是以自己的权威,把人族当成奴隶,如果他们失去了如今力量权威,所有人族得到解放,这也必然是一场泼天大祸,必将撕裂和颠覆他们这个统治宇宙一百三十万年的所谓高等种族! 东帝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她是洪荒古神,属于神族的代表之一,也自然是知道自己理亏,她也一时半会,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与北帝的享乐心态不同,她对权利也是有着掌控欲的,而且她本来也是不在乎人族死活,任由东方神族奴役人族,也是在为自己的种族利益着想。 可是她又有了诗韵的人生,诗韵的记忆,她的出生,她对人族的一些感情,也全都融入了灵魂之中。 更为重要的是,她爱着的女儿,也有着人族的血统,她女儿,也是人族。 隔了会,青华才似乎是想着为自己辩驳道:“长生,当年人族与我们一起反抗图灵,这才终结了图灵的历史,我们难道不是在做着当年图灵会做的那些事情么?我们甚至比图灵更加残暴,图灵还未曾如此奴役我们!这难道是被道义所允许的吗!?” 南帝长生向来都十分温和的眼神,是在变得越来越锐利,南帝是如此道:“我们神族当年反抗图灵,不是因为我们排斥他们的作为,而是在行使这项作为的,不是我们神魔,而是图灵!我们要的是他们的权利,是他们的统治权,是我们绝对的繁衍权利,而不是与人族一样的待遇,你是古神,你如今难道连这个都糊涂了吗!?” 青华闻言,她是随之一愣,只因为,这是她似乎知道,但却未曾怎样去深入思考过的问题。 司言与天帝是在中央星域大战,他们身边,甚至是连星云都在凝结,但这些凝结的星云,很快又成了碎片,被他们的天道之力是随之压碎。 这恐怖的场景,就算是当年万族与图灵决战,都不曾有过! 他们大战令空间都在不断扭曲,有着许许多多的畸形空间在产生。 此时此刻,司言与天帝,他们都背负着自己的种族,都是背负着这方宇宙的历史! 不过与之相对,在守望着他们的那些见证者,却是又有着不同的心态。 神族这边是尔虞我诈,即使连满口父皇的奉太子,他如今并非是在担心父皇安危如何,而是父皇如果战败,他会如何。所以父皇一定不能输。 其余的神族,都同样是如此。 他们是在担心,如果天帝输了,他们会如何,他们如果失去了这位陛下,先不提自己奴役的人族,那些有智慧的牛羊,就连自己的命可能都保不住了。 天帝是他们的帝皇,是他们的共主,都在利益之中,天帝也是他们神魔的工具,是他们神魔利益的代表,是权威与力量的代表! ——————分割线 求月票! 第四百五十六章 寻求突破 神族,都在担心属于自己的利益,也都是在为了自己的利益。 因此他们才会全力支持天帝,从根本上而言,他们的利益本就与天帝捆绑在一起的,这也是天帝有着如此庞大号召力的原因之一。 现在,因为天庭降临九界,哪怕后宫之中的诸多天妃,她们都十分担忧现在的情况,也唯恐天帝会战败。 她们倒不是在担心天帝会如何,而在担心失去天帝之后的结果。 这些天妃,虽然在天庭不见得有多大的权势和影响,但这方宇宙可是有诸天万界!她们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她们间接,又或者是外戚家族在经营,她们如果返回到那些诸天之上,这权势也同样无两滔天。 但如果天帝战败,连神族统治都覆灭,她们自然就失去了这些。 不过比起她们这些担心被清算的,还在与金灵争斗的华萱,想得就更多了,她是拼了命在权衡之间的利弊。 华萱了解司言性格的,她肯定知道,自己稍微撒个娇,稍微是说几句甜言蜜语,这言哥哥也不会如何为难她,至少保住小命是肯定没问题。 再这之后,她虽然会失去一些权势,也失去了奴隶制度之下的大量利益,但这些权势,她依然能够想办法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再重新夺回来的。 而这个关键,是如何与言哥哥弄好关系了。 那既然是要弄好关系,现在必然不能把互相之间搞得太僵硬了。 至于北帝是仍旧在自己女儿身边,都没怎么走开过,几乎是从头到尾都是在观战而已。 “大天尊其实挺孤独的。”北帝忽然对冬凛道,“他那个位置也注定了要孤独,他确实掌权,不过也没谁真正在担心他的安危,没有谁愿意豁出去性命为他去奉献,即使是大天尊的子女,都是如此。” 冬凛听着,她起先有点迷茫,但随之,又好像是理解了什么。 “他不比天言,天言是个感性的人,他那里的思想也最为统一。” 事实上,这同样确实如同北帝所言,司言这些弟子,几乎都是他所养育长大的,这些弟子,这些曾经的同伴,他们也都有着相同的理念! 即使是在天炎皇国之内,以高居正他们为首的一干大臣,也还未曾离开,是直勾勾在关注着这场大战走向。 钟怡在高居正边上,也是一直在关心着兄长与天帝的这场大战。 而柳田志神情有些呆滞,他看着上头,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田志对司言的第一印象,永远是当年,司言在抚摸着他的头在对他笑之时,以及,把他给领到了柳氏的面前,要柳氏认他当养子,这一幕幕,永远是柳田志最初,也是印象最深的记忆。 可要知道,想当年义父收留他之时,他确实就觉得自己义父很厉害,出生在农家,最后却是开创了一个皇国,是他一直所崇拜的对象,是他所憧憬和可以奉献所有之人。 但他现在有何曾想到过,他义父钟言的真正身份,也何曾会想到过,自己的义父,是在与天帝争锋,如今是在争夺这方宇宙的统治权! “娘,你若是当初能给义父留下一儿半女就好了。”柳田志是在如此呢喃着,“如果你们有孩子,他就可以和我一样,替你见证今日之历史了。” 在他身边,钟怡是看了他一下,这情绪也很是微妙。 钟怡其实至今都觉得很虚幻,曾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兄长,其实是人教始祖,现今正是与天帝在争夺这方宇宙的至高位。 “哥哥……” 但是比起柳田志与其余之人,钟怡只是轻轻呢喃了声而已。 在界域上方的永宁是早已把心给吊起来了。 反倒常安,他在见到这么个状况之后,似乎也知道爹爹在和别人争斗,毕竟这法相实在庞大,哪怕他也看得很清楚。 他现在是张着嘴巴,在挥舞着自己捏紧的小拳头,好像是在呐喊助威一样。 不过他本来就不太会说话,这一激动,整个身子都绷紧,就更加咿咿呀呀了。 至于是此刻陪伴他们母子身边的秀儿,是在不断回头张望着,因为才一个刹那,她见就不到叶叶的人影了。 但常安实在闹腾得太厉害,她是干脆从永宁手里接过常安,然后让他站着,先让他自己挥舞着拳头,在原地蹦跶几下。 不过随之,在这纷乱的联合州界下方,秀儿是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是在灵山诸佛之中,她的衣袖也是在跟着风飘扬着,而且她也与秀儿之前所熟悉的不同了。 在那时候,她是有些傲气,有些蛮横,可是在如今,秀儿却似乎是从欣令月身上看到了许多柔和。 司言与天帝之间,已然是道境的对弈,此刻,当他们各自把力量提升到极限,而是在今日,他们是比曾经任何时候都要接近道! 他与天帝都是在成道境界的巅峰,他们也是燃烧自己元神,他们是希望这一战,可以令自己摸到化道门槛,可以突破自身的禁锢! 在他们力量的牵引之下,他们的天道几乎是在呈现出一种对冲的状态。 而且在这个期间,天帝甚至是用元神之力拍响了太乙六合古编钟,试图对司言产生影响,但司言的元神实在太过于太强大,这古编钟甚至连动摇纹丝都做不到。 不过这太乙六合古编钟,却令图天卵产生了应激反应,竟然打开了星空天桥的空间,他们又是随之一路激战,是打上了星空天桥。但还不等诸神反应过来,那充满了诡异道韵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他们就又从星空天桥杀出来了,那空间也很快就闭合了。 但是在此刻,无论司言还是天帝,他们身上是都有着伤势。 可他们的道血,也已经被激战的无序能量摧毁了。 等到最后,司言太虚一剑过去,被天帝所挡住,天帝一手神枪,反过来一压,是先控制了司言的道剑,当即就是又以燃烧元神的状态,和司言对上了一掌! 而司言,他也同样与天帝硬撼! 不过,司言前方的空间也随之开裂了,那在九幽世界的幽君,他是伸出手,在天魔天道释放力量的状况之下,携带着整个九幽世界的力量,一掌向司言拍来! 第四百五十七章 至强者们 司言右手是被天帝所压住,左手也同样被他牵制。 当幽君一掌对他而来之时,司言的眉头自然是先动了下。 幽君的修为实力同样属于成道境界顶尖,他在九幽修行,借助三界之一感悟天道,因此这一招也是带着九幽世界的力量! 司言的天火道域,随即被幽君所毁,这股浩瀚的魔力,亦对他扑面而来了。 不过他紧紧一咬牙,右手先松开了道剑,转而是住了天帝握住神枪的腕部,将其先摁住,在另一面,他又以自身道域,控制太虚陨焰剑迎向了幽君这一击。 太虚陨焰剑也随即释放起了自身天火,往幽君焚烧而去,幽君是身躯往前一倾斜,又以九幽魔力往下一压,将大量天火都抑制,或是被其泯灭,他在抓住了这道剑的剑刃之后,就往侧边一移,幽君不顾天火烧上了自身的手掌,便是要再次动用九幽魔力。 只是在此刻,司言身后也随之有人影在出现。 念儿以菩萨之身,捏了一个莲花法印,往那幽君而去,这莲花法相是形成了一层结界,似乎是开始隔绝起了幽君与其父司言之间的力量。 并且这层隔绝的结界,竟然还不断有一朵朵莲花在产生着,这些灵气法印莲花,是在抑制九幽天道的魔力! 而幽君的目光,也是随着这莲花,在往念儿看去,而幽君的目光,比起两位天君和四帝,他少了那些讶异和惊叹,他在见到念儿之时,是唯有那漠然而已。 幽君是三界主宰之一,他的实力也是洪荒古神之中的顶尖,念儿固然修为同样在成道境界,但成道境界同样有三十六道领悟,所以幽君的修为,依然要远远超过念儿,或许连四帝之中最为年长的南帝都比不上他,因此,他才会有着这漠然。 宇宙的至高处又再次开裂了,整个中央星域都随之产生了剧震! 一条幽绿色的天道,从那至高处,在一声声雷暴和魔光之下,也同样倾泻了下来了! 在远处的莫璃见状,随即惊愕地呢喃道:“幽君要出全力了……” 幽君的肉身为了融合九幽天道,因此是极其伟岸,他在魔海中心之时,肉身足以比肩一座大型诸天,但现在,当他的力量凝聚,他的肉身反而是在缩小,是在令自己的力量集中,而且他那些在九幽魔海之中的分身,也早已在之前,就是消失无影了。 而且幽君为了在修为上与帝君和天帝相等,连他也与这两位同样,都开始燃烧起了自己的元神,都是在逼迫自身的极限! 此时,莫璃心里其实是很清楚了。 她知道幽君十分疼爱自己,是她的至亲。但幽君是魔族共主,三界主宰之一,不可能为她一个后裔,就与自己的血脉,与整个魔界这么多子嗣为敌决裂,幽君为了神魔的利益,如今他也唯有作出选择了,事实上,这些莫璃也早已是料到了。 而在九幽之力强盛之后,哪怕是被他给握住在手掌之中的太虚道剑,这火焰也是在被逐渐消弭下去,念儿的莲花法印结界,也被他给毁灭,这些灵气莲花就好像是一层层水雾,被他的力量所消弭。 事实上,当幽君介入司言与天帝之间的争斗之时,包括恒天君在内,甚至连华天妃都在愕然不已。 这些洪荒古神,极少会出手,他们这些曾经的天阁成员,会自认与古神实力相差无几,早已十分接近,但等到他们见识到这上个世代的力量,才被真正震撼到了。 天沐神王见状,不由在呢喃道:“他们是上个纪元的开创者,也比当年更强了,他们仍旧是当今纪元的至强者,他们之中随便一位,弹指之间就足以覆灭我们天阁……” 在与此同时,念儿才看清了幽君的手掌,他那手掌中心是有着一个诡异的八卦,这八卦是在不断旋转着,揉合着滚滚的九幽魔气。 而这八卦,便是幽君所炼化的九幽之气,是属于他炼化的道器! 也正因有着这八卦之力,幽君才可以握住司言的太虚陨焰剑! 这八卦之力的影响下,念儿的道域竟然都被幽君所化解,她的佛法领域,竟然在此刻被幽君拟化成了九幽魔气,就令这浩瀚,这仿佛是一个世界的力量,向她镇压下来! 念儿也随之是很快预见到,自己根本无法抗住这浩瀚的三界之力,玉净瓶的法力也被遏制,她甚至是感觉的神魂,都在受到了极大的压迫之感! 幽君这一击是用了真力,是想一次性就令念儿失去战力! 司言当即怒喝一声,令自己的陨焰剑,道火再次旺盛起来,可他被天帝压制,这力量十分有限。 在下方的东帝大怒道:“幽君,你敢动我女儿!!” 东帝是踩在自己的道器云袖缎带上,她咬紧牙关,也是同样开始燃烧元神! 但青华才向前而去,未曾抵达,却再次被南帝长生给拦下来了。 “南帝你给老娘滚开!!” 南帝冷哼一声,道:“种族之争,大统之争。青华,我岂能让你半分?” 不过,幽君的手掌似乎要真正的落下之时,儒家圣人从念儿的背后出现了。 “道兄,司念也算是我的弟子,当年她也在我图天城听课很久呢。” 这儒衫破裂,是露出自己那精壮身子的南帝如是说道。 并且他也屹立起自己的元神,替念儿挡住了这一击。 也因此,当他们交手,这附近的空间也震了下。 念儿也是得以喘息,她此时被幽君所震荡,整个人神魂都有些不稳。 但西帝似乎找到了空子,他讥笑了下,身形一振,便是凝聚了一道神通在自己的道器棱刀上,向念儿偷袭了过去。 而这一招,其实也是极其毒辣,要将念儿一击必杀。 “杀帝君比先杀其道心,要毁其道心,必先诛杀帝君之女!” 一尊佛光普照的金佛,以大法力,从九界无尽之海跨出了几步,一下子来到了中央星域上方,他那禅杖一挥,就打掉了西帝的道器。 “徒儿。”如来笑道,“为师来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对弈 念儿见来者是如来,是先不由怔了下。 如来是随之笑眯眯出声道:“徒儿,咱们好久不见了,是不是很想念为师…一定很想念吧!” 念儿听闻,她随即哼了声,然后才呲牙了下,道:“秃驴!” 念儿如今是菩萨之身,这佛法之光也很盛,但在此刻,她却似乎作了个鬼脸,对如来是产生着一些她很少见的娇气。 “哈哈哈!”如来仰天大笑道,“徒儿你果然很想念为师,毕竟你是在为师身边修炼了七万八千年呢,你可是为师最为得意的弟子呐!” “没人想你的!你当年骗我,又关了我七万八千年,让我见不到娘亲,让我见不到父亲,让我饱受相思之苦,你害了我一生,谁会想你这臭和尚!!你也不是我师父!!” “哈哈哈!” 如来不答,反而是继续大笑着,仿佛心情很是开怀。 不过在这期间,在如来身后,黑暗的力量也同样在升起,一道幽暗而漆黑的天道,同样是令宇宙的至高处开裂了,府君的本体,也在从九狱世界逐渐升起,他那握着的天轮,再次向如来袭来。 如来微微眯起眼睛,他的佛法也在持续扩张着,他那金光,是比念儿还要强盛,他所创造出来的佛法领域,比之前念儿所凝聚的佛法世界,都要强盛许多! 如来的佛法世界也张开了,但他的佛法世界,是比念儿的更加宏伟,他这道域的形成, 也比念儿更加完善! 最为重要的是,在这佛法世界的中央,并非是谁,而是释迦本尊! 如来的佛法天道,也是从宇宙至高处犹如金色的瀑布,随即倾泄下来了。 梵音阵阵,尤其当如来从自身诸佛中央起身,在握住自己禅杖之时,那灵山钟声,也是在这空域里不断回响着! “铛!!” 如来再次以禅杖,与府君的漆黑天轮相交,绽放出了极其震撼的神通余波! 这一幕,是震撼许多在场者。 至于在诸天上方,常安在看到了如此壮观的佛法世界之后,他也是显得有点呆滞起来,神情也有点惊讶,因为张大着小嘴,还有口水从唇边流淌下来呢。 念儿的神情是有些愣住,她确实知道如来修为比自己高,但等如来以真力出手,她也好像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与师尊的差距。 但念儿是先迟疑了下,在见到那不远处的西帝之后,她随即反应了过来,马上道:“西勾,我要打死你!” 西勾听闻,他大惊不已,加上身上有伤,想随之先推开这战场,但这念头才冒出来,就很快被念儿给缠住了,念儿从佛门和儒门,以及剑道都无所不通,上去就怼了西勾一大堆各类神通。 而司言与天帝也从互相压制中脱离,然后才转而又激战起来。 司言的天火八剑式,是从剑一直到剑八,是早已用了个遍,天帝是以神枪挡住,又转而以自己的枪式回击,天帝的功法招式,同样在倾尽所有! 他们是在比肩自己的耐力,在比肩自己的意志,以及自己最后的领悟! 他们心里谁都很清楚,如今这场人神之战,根本不能输,因为他们双方都是压上了自己所有的赌注! 在中央星域上空,在他们的乱战之下,这中央星域的空间,也经不住他们的力量,连空间也都破裂了,在被能量所席卷和吹拂,在周围近乎是形成了一片绝域! 司言与天帝的元神,都已经在熊熊燃烧着,他们之间的领悟和修为,也极其接近,似乎也是在最后差这临门一脚,就可以修成真正的大造化,修成化道之力! 司言与天帝的大战,他是故意留出了一个破绽,令天帝的神枪贯穿了自己的右胸,而他也是不顾自身伤势,试图一剑将其枭首,但这一剑,才斩入了天帝肩膀的一部分,才偏移进入锁骨位置便已经停止,被他的手给挡住。他们几乎是在同时,都被双方的道兵所困住,是以元神与修为之力,在以燃烧的形态,试图泯灭对方的神魂! 他们各自的天道是越加剧烈了,在天道的影响之下,中央星域的星图,都是在已然改变了,因为许多星辰,是早已在这场大战之中泯灭,被打成了齑粉,而在这最后,司言与天帝是以燃烧的元神虚影,从背后屹立起来,形成了一个互相之间的对峙状态! 在此刻,圣人与幽君是正好分开,幽君意识到他们之间元神的对决与角力,是当即反应,那一掌挥动之下,带动着一股天魔之力,就给天帝去助力了。 有他的修为加上天帝,就可以顺利泯灭帝君的元神! 但圣人同样是惊觉了过来,他纵身飞赴,儒家圣人也以全力,是一掌用道法撑住了司言后面,他在一声怒喝之下,才勉强顶住了幽君的力量。 不过幽君在修为上,仍旧是稍微浑厚一点,毕竟幽君是三界之一的主宰,他是可以从九幽世界借力,在双方的气息上,仍旧是司言矮了一分。 念儿放弃了追打西帝,连忙过来道:“爹爹,女儿来帮你!” 她以境界跨步,也来到了司言身后,并且是祭起自己的玉净瓶,令自身之修为提升到极限,为其父助力! 但此时,府君也是硬撼如来一下,他那九狱之力澎湃,在他那天轮高升的同时,他的九狱之力,也都凝聚在了天帝身后! 与府君分开的老佛轻轻一笑,他也带着自己的佛法世界,走到了司言身后,为司言的力量来增添一分。 西帝冷笑一下,他是看着司言,看着刚才把自己打得很惨的司念,也来到了天帝身后,运用自己的天道。 短短的刹那之间,在这里是诸多天道交织在了一起,在瞬间,当即是各类神光在骤然绽放之中! 整个宇宙,都好似在被他们撼动,在不断发出剧震! 墨均衡先怔了下,他抬头见状之后,也很快反应过来,便是当即化作了一道剑光,也站到了司言的身后。 第四百五十九章 各方心计 在中央星域上方,以司言与天帝为中心,总共有八条天道在倾泻和交织下来。 这神通的影响,莫提是九界,整个星域,甚至这方宇宙,都已经被震撼到了。 十分强烈的能量紊乱与波动,就连一些在宇宙角落处的地方,也同样可以感觉到这异样。 而且从纯粹的法力境界修为,因为幽君与府君是可以从自身界域借力,因此是天帝他们这里高一些,即使有墨均衡的加入,这双方之间也未见有多少平衡。 南帝长生见司言与天帝的元神斗在了一起,在互相之间角力,他随即意识到这个机会,他随之避开青华,试图先从侧面用道法先令司言这边失衡。 司言与天帝他们固然是有八条天道互相交织在一起,如果是想从中去强硬打破平衡,即使连神帝境界也做不到,因为在这平衡忽然失去之时,这一方至少是要遭受如此之多紊乱天道的能量影响,哪怕是神帝天婴境界,也会性命不保。 可南帝至少还是有着这一身浑厚的天道修为,如果是他,在打破这平衡之时,即使会被反噬,却也依然可以保护自身! 青华很快就识破了南帝的意向,她以自己所有的修为,在燃烧自己元神的状态之下,拼死拦住南帝,她虽然修为不如南帝,但南帝也无法轻易摆脱她,她是在令南帝处在一种状态之下,令南帝哪怕打破这个平衡,也会令其付出巨大的代价。 南帝终于大怒道:“青华!你果然是我们神族的叛徒,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女儿,如今是我们要杀帝君,你又为何要帮帝君!你别忘了,是帝君杀了你的未婚夫,你与他生下一个女儿,你对得起齐,对得起我们的种族吗!你不仅是与你的杀夫仇人苟合,更是有着这么大的女儿,齐的坟墓都冒青烟了!!” 青华被提起齐是司言,就好似是被打中了什么死穴,不仅是满脸通红,又变得十分苍白, 连说话声音都是在变得结巴起来了。 “我…我!我是帮女儿,如果他输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女儿,我是在帮自己女儿,而不是背叛神族,也不是在帮他!我青华与他的大仇不共戴天,是他杀了我未婚夫!!” “狡辩!也不看看你女儿在干嘛,她是在帮自己的父亲,是在帮人族!”南帝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青华身上有她的道器水云袖护体,南帝又与青华颤抖几招,便是意识到在短时间拿她没办法,南帝唯有趁青华稍远的空隙,也是以天道之力往天帝那边推去,为天帝助力! 天帝那边实力大增,他那伟岸的元神,往下一压,司言的神魂本体,都已经从肉身之内被逼迫出来。 “天言,这次朕杀了你之后,朕会覆灭你们人教所有神通者,所有成神者,要诛杀你们人族所有的灵根者,让你们种族,永远成为我等神魔的牛羊,我们私有化的奴隶!” 司言的元神也有些离体,他是一句话都无法吭声,唯有以自己全力的修为在抵抗。 青华在大惊之余,也连忙是一把推住了人族这边,而且她鬼使神差,就往司言背后一站, 与女儿站在了一起,她们母女二人,正好把司言给围住在中间。 有她的天道加持,司言才勉强顶了回去,他本体元神,咆哮了一声,抗住对方的诸多天道之力,又走回了肉身之中。 但因为司言与天帝的道兵都互相嵌入在对方的肉身之中,仅仅是司言元神离开了肉身那么几步,天帝的神枪,就往他心口方向移动了一些。 天帝道兵,在之中自然是带着神通,即使是神枪的中间枪声部分,也宛如是刀锋般,如果不是司言的元神之力在硬抗,恐怕他的肉身都已经被撕碎了。 同样,司言的道剑是在天帝的锁骨位置,他的天火也在被压制着。如若不是如此,恐怕天帝也已经被这道火给焚烧殆尽了。 至于在下面,仍旧是陷入大战之间诸多神魔与人族,他们则都是见到了这一幕,见到了几方洪荒神魔与帝君人教之间的对弈。 恒天君很快发现,他们各方之间交错的天道实在太厉害。 九幽世界、九狱世界、如来与圣人,四帝之中的三位,他们的力量也都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极其绚烂的道法领域! 如果他以自身天道去强行打断,也会被诸多天道反噬,何况他的实力也不如南帝! 但如果,如果他们之中任何一方输了,输了的那一方,必然是很难全身而退!即使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没事,何况他在刚才还已经被打伤,这修为气息也未曾到巅峰之境。 “恒天君!”西帝怒喝道,“还不快上来为陛下助一臂之力!” 在被如此吼了一声,被点出名字之后,恒天君才幡然醒悟过来。 他唯有脱离了联合州界这边,也以完全状态,站在了天帝这一方。 不过恒天君一动,司言他们这边的动作更快,程素的神通翻飞,把虚和古伍格还有文海全在瞬间就送到了上面,愉心神王与程素对视了一眼。 程素随之反问了一句道:“你还要我送?” 愉心神王轻轻一笑,也施展自己神通,在凌空踏出几步之后,就以空间神通来到了帝君身后,她也与其余众人同样,是为帝君助力,这境界是提升到了极限! 程素本来是想控制大阵,但她知道,帝君现在是在成败之间,帝君若是胜了,这大阵也不必顾忌了,帝君若是输了,那是整个人族都覆灭了,就更加不必关心这大阵了。如今,胜负也不过是在转瞬之间而已,她现在顾着大阵,那纯粹是自己蠢了! 她也踏出了两步,顷刻间就来到了人族阵营之中。 那在下方的奉太子,同样发现了这点,他在振臂一呼之后,是马上道:“诸位!且快快与陛下去助阵,先助陛下赢下此役,陛下在之后定然是重重有赏!” 其余那些神魔先是有些犹豫和困惑,但听见奉太子那么一喊,天庭这边日月二神,以及其余的神王,那些三公九卿,都是在飞向那高处,这也才醒悟过来,大量神魔,也是纷纷前往了天帝的阵营。 不过在这之中同样有刁钻者,比如是躲藏在暗处的华皇子,他就十分敏锐地意识到,这气氛和情况是有点不对劲。 “皇兄自己还在那边犹豫,而且现在双方势头都差不多,我境界如此地位,即使父皇可以赢,估计我也会被道法反噬,多一个我不多,少一个本殿下不少,让他们去吧!” 华皇子在这样呢喃了几句以后,又是继续躲藏好了,他是藏在天庭深处,一个谁也无法发现他的地方。 而且如同华皇子所想的神魔,其实也不在少数。 他们之中的境界有高有低,境界高者是看出了门道,境界低者是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他们都以自身的方式,在避之不及。 尤其是那帮妖族,都溜走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妖族在见到九尾大圣千柔出现的时候,早已都有点心有余悸,开头就逃走了一部分,现在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但司言的人教,他们在奔赴帝君身后之时,一个个都几乎义无反顾。 原本被司言勒令在皇城之内的白蓝和御灵,也都按耐不住,都去往了上面,就连穆映雪和林红英都不例外。 相隔如此漫长岁月,从死亡之境再次修成肉身完好的花儿,根本就没有顾忌自己,她也是在扯着苏桃儿的头发,一个劲在嚷道:“主母主母!咱们快去帮帝君,咱们当年败了,而今不能再败了,咱们去帮帝君呀!” 苏桃儿一个激灵,在突然之间反应过来,随之也飞了上去。 司言所有人教之众,但是当机立断! 灵山以摩诃为首的诸佛,同样来到了如来身后诵经,令如来佛光更甚! 不过天帝仍旧是有忠于他的,那些天庭羽林军,以及效忠一些四方神族,一些只要是在诸天之上有大量利益者,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敢于付出任何代价,哪怕在魔族之中,在见幽君出手,这些一尊尊的魔神,也都出现在天帝身后! 但当然了,在这之中其实也有躲好的魔族。 比如在某座空岛之上,九修魔君在回头看着跟随自己出征的几个儿子。 魔君的几个儿子也看看他。 他们之间面面相觑,好像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而且说是出征,其实出来到现在,九修魔君其实连人族州界的地方都没踏进去过。 “父亲,我们动不动手?如今魔界除了咱们家,都已经跟随幽君冲上去了。” 九修魔君眼眸稍微动了下,似乎是联想到什么,他又随之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默。 “不管吧,否则璃儿一辈子不会原谅为父,儿子就算了,但女儿…咱们也先学学北帝大人,骑骑墙吧,天帝胜了,咱们照旧,幽君可保璃儿,帝君胜了,咱们……嘿嘿,咱们是外戚。” …… 一直站着,但未曾对人族用兵的博见,他也是在目睹这一幕,大概,也就只有他身边的亲信才能听见他怅然若失的呢喃了。 “言兄,你千万不能输啊…” 第四百六十章 道 博见的低语是只有他身边的亲信才听见了。 而且不等这亲信反应过来,博见又嘟囔了一句道:“言兄,如果你要是败了,那我与萝儿该怎么办啊,谁又能,谁又配来抚慰萝儿……” 博见在提及这些之时,他甚至是紧紧揣着自己的拳头,就连情绪都非常激动。 只是他的亲信听了之后便随即感觉到不寒而栗,逐渐张大着嘴巴的时候就连脸色都煞白了,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开始十分避忌博见,再也不敢靠近了。 但在中央星域上方,人族与神魔这方的数量,确实是在不断增加之中。 除了苏桃儿他们这些人教弟子的加入,此刻,哪怕在青云界上所镇守的百凛庆等人,也都按耐不住了。 百凛庆是司言一个时代的大弟子,他在发现事态的关键,当然知道师尊那边发生着什么。何况连唐子虞和苏桃儿也都已经上去了,他本来还有些犹豫,只因师尊命他守护青云界。但反过来随之一想,如果他的师尊输了,他还有什么镇守州界的意义,他一个人还能守住整个青云界不成吗? 百凛庆是赶紧唤上自己的天域之中的众人,从陆夫子、陆巧、火皇、洛阳城的洛乐与洛安姐妹花,立即一起奔赴那中央星域上方。 只是他们之中哪怕是修为最高的百凛庆,也无法很快赶赴。 他们是在九界之外的很高处了,哪怕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抵达,何况又是青云界其余的人。 不过已经在上方的程素,她是精通空间道法,她似乎是早已有准备,在百凛庆等人才飞出九界,就已经被程素的神通所传送过来,在人族这方阵营之中。 百凛庆他立即反应了过来,赶忙对陆夫子和火皇道:“快快提升境界,助我师尊一臂之力!” 火皇和洛家姐妹,自然也同样立即踏入了神境。 而且除此之外,青云界也还有很多其余的人在飞来,在玄升界,这更是不必多言,从高居正所带领的文武百官,以及白林之,皆慌忙往上赶去。 连白蓝的姐姐都是跟随在后面,白林之回头一看,本想让这丫头回去,但转念一想,反而拉了她一把,一起前往上头。 钟怡在与柳田志对视了一下之后,也都纷纷如此。 “田志,咱们去帮你义父!” “好!” 程素在这之间还见到了自己那个当年收养的小侍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过来了,似乎这嘴巴里还在咬嚼着东西,连腮帮子都鼓鼓的,不知道是从哪里偷吃来的,但反正这丫头摇摇晃晃,就站在了她身旁,也屹立起修为境界。 程素见此,她当然有着一些讶异。这小姑娘一直都很听话,程素叫她去保护永宁,其实也是她寄托的最后希望。叶叶熟悉空间道法,在空间道法的领悟天赋,甚至不比愉心神王差,有她在,永宁和常安随时可以脱身。这是如果今日战败,他们可以留下一些星火的唯一希望了。 程素让叶叶去做,同样是她对这丫头的偏爱。叶叶是她养育长大,她待叶叶又何尝不是至亲之情胜过任何人? 可如今叶叶偏偏是过来与她一起生死一搏了。 叶叶注意到程素的视线,她也随之腼腆一笑,咽下了腮帮子里的食物,好像心情是十分高兴呢。 莫璃是与叶叶一起过来,她是来到了自己夫君身后,因为司言的缘故,她靠得十分近, 正好就在念儿与青华的中间。 只不过,莫璃连声音都没吭,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身边这尊菩萨,在眉宇之间竟然对着她有着一些敌意。 莫璃随之是感觉有点古怪,尤其这尊菩萨还十分轻蔑,又带着一些讥讽地看了她一眼。 念儿虽然不出声,但她是先指了指自己爹爹,再指了指自己和东帝青华,然后又对莫璃作了个鬼脸,吐了吐小舌尖。 不过,在莫璃陷入懵然和困惑之时,在天帝阵营的幽君产生了一些迟疑,因为他看见了莫璃,他一直最为宠爱的孙辈。 莫璃与他妻子极像,这模样有时候连幽君都会认错,她们偶尔的脾性,也都有几分接近,而这也是幽君对莫璃尤为迁就和宠爱的根本原因。 可现在,令幽君不由觉得恍惚的是,与其妻长得如此之像的莫璃,此刻是在他对面,而且莫璃在与他对视之时,这眼眸之中还有着一丝决绝。 但当然了,在这么多人之中,国延这对儿女,其实是最为陌生了,他们之前与人教接触不多,这里也就是与文海他们相认识而已。 可为了其父的遗愿,为了种族的复兴,他们早已将自己的身死是置之度外。 而且他们姐弟还意识到,虽然之前文海在遗迹里不曾理会过他们,但文海与古伍格,站位却都是在靠前的位置,他们挡住在其前头,在尽量抗住道法之力。 哪怕在下方,那些图天城的学生们,在见到圣人是加入在其中以后,也各个都义无反顾。 那为首最为年长的学生,当即道:“我等快快去帮先生!这是先生的选择,也是我等的选择,先生的思想永远是我等的道路,属于我等的正道!” 这些图天城的学生们,各个都满脸肃然地齐声道:“是,我等愿意追随先生的理念!” 此言才落下,这些图天城邦的学生们,无关种族,无论人神图灵妖族,但凡从图天城之内出来的,皆飞赴,一个都没有落下。 可反观在天帝那边,却是有着许多儒家弟子。 至于儒家圣人的三名大弟子,他们是未曾加入在其中,可却是一直在旁观。 那清鸣和泉文神帝很是痛苦,清鸣激奋道:“老师啊!你总是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如今老师你却是在反抗天帝陛下,老师,你是在忤逆你自己的学说啊!你是在背叛我等神族,老师啊!” 但清鸣与泉文情绪激动比起来,陆子文在如此见状,却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那神情呆滞得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在下面与华萱在缠斗的金灵,她猛地往上一瞧,在打了华天妃一掌,也来到了司言这方,释放起了自身天道! 金灵此时脸上也有着图灵与生俱来的纹路,她是与图天城那些图灵学生站在一起。 这些图灵学生,也从未想过,会突然蹦出这么个法力高强的图灵古族的大前辈来! 而且金灵也是在与天帝对视,她的眼眸里,同样有着这决绝之意。 天帝往下一看,即刻道:“爱妃,你还不快上来助朕!?” 华萱闻言,她便心知自己逃不掉,而且目前也没有其余的强者,北帝早就不知道藏匿到哪里去了,她唯有硬着头皮近前,进入了天帝阵营。 司言这里,人族能到的,几乎也是到齐了。 在天帝那里,哪怕有很多强者遁走,并未参加在其中,但天庭实力本就比人族强大太多,从羽林军,到天庭如此之多的大臣,日月二神,水神和火神,加上诸天三十六星宿,以及许多龙族和凤族,龙族施云布雨,凤凰仰天长啸,乃至于是麒麟古族和鲲鹏一族,也都是很多都来到了天帝身后。 天庭的实力,是比当年更为强大! 他们虽然生育比不过人族,但他们之中还有大量混血神族,这些混血神族,根本不认可人族身份,他们只是把自己当做纯粹的神族! 在这些神兽神族之中,尤其鲲鹏最为踊跃,一个个都是在发出长吟,在呼唤实力强大的同伴来此。 这些鲲鹏之中,那实力尤为强大的一只神帝天婴鲲鹏大笑道:“当年帝君欺负我等兄弟,在我等背上打球跳舞,这乃是我等之屈辱,今日,是时候报仇啦!” 而且在这个空隙,就连芸天君也回来了,他虽然负伤,可他还知道这个一边倒的机会。 他看了愉心神王与司言一眼之后,对着文海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也进入了天帝的行列。 司言这方再次是抗拒到了莫大的压力! 尤其是司言,他已经燃烧元神到达了极限! 那天火天道也是燃烧到了极限,那无尽的火海,也笼罩着他! 他的成道境界,也提升到了极限,可哪怕如此,对方力量还是大太多。 他的元神再次被逐渐逼迫出肉身,天帝的神枪,也还在逐渐动了! “天言,这次还是你输了,你们人族在此战之后,再也没有翻身之地!” 司言如此闻言,他也是在咬牙硬撑,他是在不计代价地忍受着。 在他身后,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弟子,是他许许多多的弟子。 在他身后那些界域,还有他的种族!还有亿万人族生命! 因此司言知道,他不能输,他还有要守护的人,他也必须记住,当初来到这方宇宙的使命,以及养母对他的寄托与希望…他再也禁不起一次失败了!! 他开始仰天长啸起来,就连他的元神,也是在如此咆哮着! 司言命轮中央的成道星海,它是在逐渐化解了,它开始了涣散。 天帝轻轻一笑道:“你输了……” 但,这些涣散的星海,却并没有减少,它是在逐渐增加,令司言肉身与元神的每一个角落,即使连眼眸,都充满了这种天道星海! 宇宙的至高处,再次发出了剧震。 ——————分割线 应该在这两天完结~ 第四百六十一章 我族的英雄 宇宙的至高处,正在产生着剧烈的震动。 这好像是这方宇宙所产生的某种反应,仿佛属于宇宙的某种本源,在响应着什么,又多了一些什么。 这种变化,犹如是对这方宇宙的一种填充,一种天道与法则的补完。 第十八天道,它的力量也在迅速扩张,它甚至在吞噬一些好似不属于它的力量,它是在以这些力量在完善自我,而这完善第十八天道的力量,最终是反馈在司言身上,在逐渐融入他的肉身、元神之中。 他整个身躯,甚至神魂的每个角落里,都充斥着这些天道星海,都在成为他能够掌握力量的一部分。 天帝见状,他那神情自然感到极其惊骇。 司言的气息是在不断提升,即使强大如天帝,在这一瞬间,他都感觉到其身上所蕴含着的修为,是有多么浩瀚,这浩瀚之感,哪怕与他都有着犹如那云泥之别,是有着极其明显的断层之感觉! 而且一直在成道境界巅峰的天帝,他很快意思到,这就是化道,正就是真正掌握道,是他一直以来所期望的一个境界! 不光是天帝,其余这些洪荒神族,府君和幽君,也是在看着眼前这一幕。 府君在出声呢喃道:“道…是在产生着变化了。” 天帝大惊之下,想趁着司言元神还未彻底回归,实力未曾统一,先毁灭其肉身! 此刻在单纯的压制上,依然是昊天这边更有着优势,何况司言的元神是还在外面! 现在他神族数量足够多,他可以趁现在一鼓作气先诛杀司言,令其境界反馈的力量先得不到任何补充! 但天帝,他是在此时,却已然感觉自己的道法无法在司言的肉身之中施展。 他的天罡,似乎是被彻底压制了,在司言身上根本释放不了。 司言的元神,也几乎是此刻,就顶住了对方的道威,他依旧是以燃烧的方式,在踏出几步之后,走回到了自身的肉身之中。 这些大量的道火,都是随着天火天道在拟化,在逐渐拟化成一些符文,一些肉眼可见的法则,在司言身上越来越巩固,在司言身上越来越集中与融合。 此时,无论是他们这些天道的至强者,还是其余的修炼成神的修士,乃至于在人神几大境界之辈,他们都不约而同听见了一种声音。 这是道韵,是道音,是大道在共鸣和觉醒之时,所产生的一种尤为特殊的声音。 这道音很是悦耳又很特殊,他们都能听见,但即使是他们这些神帝之上的强者,即使府君与幽君,也听懂这其中之意。 天帝骇然的神情仿佛都在变得逐渐木讷,他愕然道:“化道境界……” 当司言真正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他的存在是形成了一股道的力量,他手中所握住的太虚陨焰剑,也再次开始燃烧了,就连天帝的天罡再也无法压制它。 它是开始燃烧天帝的元神,他的本魂! 而司言的眼眸之中,也都是那天道星海的缩影,是犹如着一片宇宙! 司言的天火之力在澎湃,轻易就将他们的力量给反噬了回去。 甚至是司言体内这些星海在不断扩张,从他元神之中弥漫了出来,令他们之中所有人,是都深处在了这片星海之中。 这星海是有着一团团的星云组成,就犹如在星空天桥之中的特殊环境。 而且令人感觉最为古怪的是,双方这些在对弈的力量,是忽然消失了,在这星海出现之时,仿佛犹如是被湮灭了一样,完全凭空不见了。 金灵见状,在后面不由是呢喃了声道:“化道…这就是化道境界么,难怪他可以从那里自行逃脱,他应该领悟了最后的符文,才离开了星空天桥。” 苏桃儿他们也见到了这个场景,她是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她肩膀上的少女,却犹如个孩子一样高兴道:“帝君身上好多星星,帝君突然变得好厉害哦,棒棒哒!” 花儿双脚踩在苏桃儿肩膀上拍手叫好着,而且还是颇为调皮地在一跳一跳着呢。 不过花儿是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条裙子来穿穿,在她跳起来的时候,裙子都盖住在了苏桃儿的身上,苏桃儿是发现这丫头里面是什么都没穿的。 天帝怒喝一声,是当即从司言这里脱离。 而司言是连声音都没有,就随之要踏步追上。 天帝现在被这股才诞生的道威所压制,身上又是燃烧着天道火焰,在负伤之下是连连后退。 “昊兄,我说过的。”司言沉声道,“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幽,后土!两位道友速速救朕,待朕先压制这道火!” 司言轻轻一皱眉。 这话音才落下。 府君与幽君,他们亦是在同时出手了。 幽君也是以至强之力,不惜代价,竟然将司言拖入了自己的九幽世界,令司言置身在一片魔海之中! 司言轻轻抬头,是与幽君产生了对视,幽君那手掌道威再次对他压迫而来,掌心的八卦道器也被催化到了极致。 他是在与这尊魔神产生着对视。 他们之间相识很久,或许只是一个眼神,就已经知道对方之决意了。 司言与这几位古神不是在为自己而战,他们都是在为种族而战! 但随之,幽君的九幽世界瓦解了,他与司言再次回到了这片诡异的星海之中,而幽君的手掌是在燃烧,他那炼化了道器八卦的手掌,也被这一剑贯穿了。 念儿就在司言后面,她不由出声道:“爹爹……” 当她这一声响起,同样在后面的莫璃这次是清晰地听见了,她随即吃了一惊,是那么愕然地在盯着念儿看。 “你喊我夫君爹爹……” 念儿是随之反应了过来了,她盯着莫璃,产生了一丝戏谑的微笑。 “是啊。”她道,“我娘也在这里。” “诶……” 在侧旁,府君的力量也升起了,后土府君同样以整个九狱世界的力量,举起了自己的九狱天轮,对着司言砸下来! 司言轻哼了声,他那星海是随之凝缩,仿佛是将道威与法则都凝结在了太虚剑之中,他往上一剑斩出,就与府君的九狱天轮产生了碰撞,在顷刻间,这漆黑的九狱天轮,也产生了大火,那天轮是不断在产生着天火神通,在府君手里产生巨响,那些黑气,也全都被火焰所取代了。 司言从南帝身边经过,南帝的胸口,也燃烧起了道火。 南帝长生是那么惊愕地在看着自己胸口。 他又从芸天君与西帝身边经过,此时修为很弱的芸天君与西帝,甚至连元神都已经在燃烧,可芸天君与西帝还未发出声音,就被司言又一剑,直接斩断了他们各自一条臂膀!这道火往他们神魂深处焚烧而去,当即废掉了他的大半修为! 华萱见之,是先飞快退后数百里,在惊慌之中连连尖声道:“言哥哥,不要杀人家,去杀昊天,人家最讨厌他了,当年他逼迫人家委身与他!” 墙头草恒天君,赶忙退后到一边,不顾及身上伤势如何,是连忙躬身道:“天不生帝君,三界万古如长夜!” 天沐神王本来的位置就在后头,他虽然不如恒天君这么会见风使舵,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是赶紧退开,意思这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最为关键的是,他根本不想让帝君发现自己。 随之,挡住在司言面前的是天庭羽林军,天庭十二神王,以及三公九卿,还有其余一干日月之神。 但他们见到天阁至强者也才帝君一招之敌,他们又哪里还敢放肆! 哪怕是奉太子,都惊骇在当场,根本是愣住了。 天帝身后的神魔之多,纵横了足足有几千里,从各族,以及龙凤、麒麟、还有洪荒鲲鹏,也皆是在此。 这些龙凤见司言,是各个都长啸不止飞去。 那凤族生怕司言动怒,还在唳啸之下喊道:“帝君勿要伤吾辈性命,我族凤焰舞乃是帝君之亲传弟子,我与焰舞乃是族亲,凤舞亦是我族之骄傲,我族与帝君也有些亲缘的!” 他往上看了一眼,那弥漫的星海之中,见那些凤凰慌不择路。 司言又是向前走,这些麒麟也统统遁走,唯有留下一路的冉冉火苗而已。 至于到了鲲鹏这边,那最为年长的神帝天婴鲲鹏道:“帝君帝君!当年我们一起在征讨图灵古族之时见过,当年帝君对吾辈可好啦,与吾辈可亲昵了,帝君在吾辈的背上打球跳舞哩!如今回想起来,甚是怀念!” 如此说完,那肥大的几只鲲鹏,也是随之遁逃,连同背上的神魔大军一起,根本是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随之,司言在踏出了最后一步,他也终于来到了天帝面前。 天帝也压制住了自身道火,他是握着道器神枪,在与司言对视着。 而这随着司言一路走来,天帝也看到了九天主神的反应。 尤其是在之后,包括是他的妃子和儿子在内,每个人都避之不及,未曾有一个人敢去阻拦。 “昊兄。” 司言的诡异星海道域在收缩了,在逐渐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在把他们包裹,在把他们隔绝在这之外。 “咱们该了一下了。” 昊天神情冷峻,在这诡异星空缩拢,将他们彻底包裹之际,昊天是猛然一枪,以自己所有的修为,对着司言而去! 此刻,天罡天道,也产生了极强的耀光。 但这耀光,却是显得有些暗淡的,当念儿他们,当府君与幽君,这些古神在抬头看着那天罡之时,他们都知道一个事实。 “他要陨落了。”南帝在幽君身边喃喃自语道,“他从洪荒岁月之中崛起,带领我族有着如今之地位……他是我族的英雄,天生的帝皇,他一心为了我们种族的繁衍与生息,但他…要陨落了。” ——————分割线 吼!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一个纪元的落幕 在司言所创造出来的道域之中。 此刻,在这道域内,到处都是神通的痕迹。 是天罡的风在不断凌冽,是天火之力,在不断在焚烧和弥漫着,也令这空间内是显得尤为恐怖了。 天帝早已被逼入绝境了。 他们之间的斗法,也不过才持续了半刻钟而已。 可也正是这半刻钟,司言已经与天帝是怎么对立地站着了。 天罡天道是在衰竭,是在逐渐黯淡了。 至于司言的太虚陨焰剑,则是在天帝的胸膛之中。 而且司言手里还拿着图天卵。 在这个最后,天帝试图用昊天枪在这里一记劈开图天卵,试图是以图天卵的力量,用一方宇宙爆发的力量,不惜与他玉石俱焚! 不过这处在司言所创造的道域之中,司言不过是一个意念,就压制了他的昊天枪神通,又以化道之境界,给予了天帝这致命的一剑。 天帝本仍旧是想挣脱,但司言的道域是在扩张,是在压制他的神魂,在压制他的道,在吞噬着他的神魂,在溶解他那强大的元神! 天帝是与司言在对视,他们一直是在如此互相看着。 在这一刻,天帝的眼中,似乎是有着太多东西,而司言,他也同样如此。 “昊兄,你输了。” 昊天先不语,他那神情,是依然那么地冷峻,即使他知道,自己确实输了。 他们都是这方宇宙的顶尖存在,属于这方宇宙里,最为强大的两尊神圣。 天帝知道司言之意,因此他才会有着如此的肃然与冷静。 只不过,他至今还是不明白,为何司言会修成化道境界,这个他自己认为唾手可得的境界。 但无疑,天帝他是在如今输的一败涂地了。 因为在最后,他神族就连心也不齐,也就尤为古神之中的几位,愿意为他一战。 天帝不由想着,他为三界共主,也是为了自己种族繁荣昌盛,但这些神魔却都有各自的心思,如恒天君等,在刚才更是见风使舵。 哪怕是三界其余两位,南帝与西帝,也并非如何真心,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象征,是在维神族的地位而已。就算他的儿子和妃子,都同样是如此。 到头来,就唯有他一个人了而已。 此时此刻,在他心中的似乎也唯有剩下一股沧桑的孤独之感。 “是朕输了。”他开口道,“朕的昊天时代要结束了。” “嗯。一百三十万年了,昊兄,你的纪元已经给你的种族带来了如此漫长岁月的福报,但你们的福报,是建立在对我人族的奴隶制上,是建立在对我种族和同胞的剥削上。” 司言继续用道火在焚烧天帝的神魂。 “昊兄,不是我天言要与你争,当年我们一起推翻了图灵,要建立一个新的秩序,我为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为了我们共同缔造的纪元,我甚至封印了自己的母亲,她之后也被你所害,而然,你却背叛了我们人教与你们之间的誓言,反而将我们压迫了百万年之久,如今,你也该来偿还了,我也将要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种族的所有。” 才说完,司言是逐渐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且天帝,他那神情之中,似乎也产生了一些落寞。 他想解释,他又也许是想辩驳。 不过在最后,他像是忽然回想起了什么。 “天言,朕要去一个地方。”他忽然道。 在那诡异星空的道域,彻底吞噬了天帝之后,那天罡的道威,就在逐渐减少了。 而南帝,他也是一直在盯着前方。 他与其余的洪荒神族同样,都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也许是只有几刻钟,又或许,这时间是很长。 好似这所有结束了。 天罡天道,是在逐渐塌陷了,是在变得黯淡起来。 因为烙印了这方天道的至强者,已经陨落了。 南帝是如此仰望着,他那么不可置信地说道:“结束了…都结束了。” 府君和幽君,也是在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们之间的神情,也不无是有着那动容。 至于在另一边,神族与人族之间的大战也已经停止了,即使有争斗,这也不过是零星而已。 但愉心神王,是已经从此处消失了。 她与芸天君同样,都是在同一刻不见的。 愉心神王的神通是脱胎自镇天神宫,如今她最为得意的道法之一,便是空间神通。 在芸天君遁逃之后,也正好是天罡黯淡,令一条天道,也是在随之陷落了。 这是芸天君的天道,他的道法与北帝有着一些渊源,因此连烙印天道的地方,也是与北帝天道有些相近。 不过愉心神王并未消失多久,她就又从空间之中出现了。 当着所有人教弟子,所有天庭万千神魔的面,愉心神王手中是拎着一颗头颅,这头颅面相俊美,有些男生女相之意,不过他此时的神情,是显得尤为惊恐,只是他这模样,也是在此刻永远被定格了。 愉心神王拎着芸天君的透露,来到了文海面前。 亦在此刻,那镇天神宫是又有神光迸发,一口冰棺从明德大殿之中飞来,来到了愉心神王身旁。 愉心神王是在与冰棺之中的女子产生着对视,逐渐地,冰棺之中的女子,也慢慢睁开了那双杏眼美眸,身穿着嫁衣的她,从长达百万年的沉睡着醒来了。 文曳从里面走了出来,随之,她又与愉心神王对视了下,她们都产生了同一个表情,都是那浅浅的微笑,有着那不约而同的欣然,又有着那同样的寂寥。 “哥哥。” 愉心神王在如此出声之际,与文曳一起单膝对着文海、古伍格,以及一直在明德大殿沉睡的众人,这些曾经的同伴下跪道。 “当年文曳未曾守住人族第七州界,让我人族遭难,让我种族在黑暗中前行了百万年之久!而当年,是芸天君毁我第七州界,是他害死了哥哥!如今,文曳以他之鲜血,祭奠我等种族同胞,祭奠我等先烈!” 文海看着眼前归来的胞妹,哪怕他的力量已经是在涣散了,哪怕他那表情也早已僵硬,在如此闻言之后,他也产生了极大的动容。 前方,那诡异的星空道域消失了,司言从里面走了出来。 ——————分割线 虽然是最后几章节,但还是要无耻得求个月票!哈哈哈!! 第四百六十三章 情 (四千字大章节!) 司言从他自己的诡异星空道域里面走出来了,他依然是在全盛状态,脑后十道神轮在熊熊燃烧,那天道星海,也仍旧在他元神和眼眸深处泛起着。 一声声道威之音,同样在不断响起着。 他是以自身道法,在虚空跨出了几步,就已经来到了众人面前,至于天帝,却不见了,犹如凭空消失,根本就看不到其在哪里。 但无论人教还是那些神魔都明白,如今天罡在衰竭,是在失去天道光辉,天帝必然已经陨落了。 府君也好像很是无法置信。 当年,在他还年少之时,在冥河上遇到了同样年轻的天帝。 那时候,是天帝救赎了他,是天帝给了他种族生的希望,是天帝助他成为了九狱之主人。 这也是为何,即使府君对天帝之后的作为有着很大的意见,却仍旧愿意在最后,是放弃自己对道的承诺,愿意为他一战。 可如今,这也都结束了。 儒家圣人见状,不禁低声道:“新的纪元要开了…天帝不在了。” “错了,道友。”如来开口,“天帝还会在,天帝以后便是他,他会建立新的秩序,而这也是我们希望见到的。” 儒家圣人显得木讷,因为这所有,都来得这么突然。 “他会成为新的天帝,但我不希望他会变成下一个昊天,下一个东皇。”儒家圣人道。 “百万年一个轮回。”如来道,“时间与历史自然会有结果。” 东帝神情很是失措,她像是有些慌张,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有点想从这里离开,可又被念儿是一把给拽住了。 而司言来到了他们面前,这些人教弟子,一个个都无不动容,而这些在场神族,一个个,也都无不惊惧。 在苏桃儿肩膀上的花儿却是一直在笑,在这上头蹦蹦跳跳的,她是在嚷道:“帝君赢啦,帝君赢啦!大家和镇天神宫回来啦!” 在这样鼓掌着,花儿从主母的肩膀上脱离,在空中是轻轻踩了几步,从大家中间飞过,一下子来到了文曳背上,这模样很是高兴。 文曳见是花儿,她同样尤为亲昵,伸手抚摸了她好一会。 至于司言,他在此刻是转头了,在凝视着幽君和府君,以及在那里的南帝。 莫璃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随之近前,往司言与幽君中间站着道:“夫君…” 府君前方,也有着人影出现了。 冥河是随之打开,那阴差姐弟,就浮现在了府君面前,这对姐弟,亦是在凝视着司言。 他们好像都是在表达自己的立场。 不过,哪怕有着他们介入,从司言到三界两位共主,他们却是依然在互相之间凝望。 “两位道友,我赢了。”司言又看向了南帝等道,“你们可以回去准备一下了,三界之内所有的秩序,都要恢复到百万年前,而且,也会有革新,不久之后,我会派人来三界宣旨。” 府君与幽君之间是一直在沉默。 南帝与诸多南方神族在一起,他也已经用自身道法压制了胸口的道火,他同样在选择沉默。 府君身边是已经漂浮着许多九狱阴差,不光是这对姐弟,其余地府阴差,也已经都出来了。 在这些阴差之中,也有着一些年长者,他们同样都沉默不语,是漂浮在府君左右,好似如果有什么情况,他们随时愿意与府君共同进退。 但司言才说完,便是也没有管了。 不过司言倒是未曾看到西帝,是不知道西帝去了何处。 就连奉太子也消失无影了。 在这之前,只要是与司言有过节者,都比谁都逃得快。 而且此时,在他面前是忽然有身影出现了。 固然身上是有着伤势,不过恒天君居然眉开眼笑道:“恭喜帝君,贺喜帝君,终于得到大统,如今三界共主便是帝君了,帝君乃是新一代天帝,在不久之后,臣一定选个好日子,恭请帝君去九天登基!” 天沐神王是一直在外围,他未曾走开,也没有如何作态。 华天妃同样飞快过来,而且她那神情还有着无法言喻的慌张,尤其是在低头,在单膝下跪之时,这表情中还有着一丝献媚。她根本没有为天帝的死,感到任何心理负担。 “言…言哥哥,之前都是人家错了,人家也是逼不得已的啊!言哥哥在之后可一定不能伤害人家呢!在之后,华萱任由言哥哥使唤,愿意鞍前马后伺候哥哥!” 华萱这么做其实挺没下限的,比起神情有点凝重的金灵,华萱连一点里子都不顾了。只不过她性格一直如此,所以看了也不会感觉到太多膈应,好像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司言见了他们这样,神情并未有太多起伏,反而对恒天君与过来华萱道:“天君,你与娘娘先把这些神魔都带走,先将天庭推回九天去,我过些日子再上九天来,先将天庭处置妥当了。” 恒天君见司言未曾对其有伤心,当即大喜道:“多谢帝君,臣一定处理妥当!” 接着,他又对奕初嘱咐和虚嘱咐道:“阿虚,阿初,你们先带一批人去天庭,先接管天庭一些事务,准备些事儿。” 司言的目光看向了天沐神王,这位神王也随之一振,赶紧躬身拜下。 他的视线这次是带着许多威严,是那么横扫过去。 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神族都是在单膝跪拜下来。 贺兰神王带着其余几位神王,月神与太阳星君、诸天三十六星宿、水神与火神、天庭的三公九卿、天帝近卫羽林军,均是如此在表达着自己的忠诚。 有些神族或许犹豫,或许是因血脉骄傲而毅然不动,不过随着司言一道神通意念过去,他们也当即成了一摊血渍。 其余神族无不惊骇,这些龙凤祥瑞,更不必多言。洪荒鲲鹏更是在那里躺平,翘着尾巴在表达自己的忠诚。 南帝往这里望去,这心中是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这些神族都是在恒天君的号召之下,在逐渐散去了,至于北帝那边的北方神族,是早就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随之,司言是来到了古伍格与文海他们一众面前。 司言感觉到他们的力量在涣散,肉身在逐渐消失了。 “帝君,我等遵守了当年之承诺,如今人族得到大统,我与伍格也可以瞑目了。” 司言点着头,从国延这对儿女身边走过,又亲自来到了古伍格面前,与他在低声交谈。 也许是听了一些感慨,又或许是抱怨,他才有点苦涩地笑起来。 末了,司言向那对阴差姐弟招了招手。 阴差姐弟在也有点彷徨之中,召唤来了冥河,将他们牵引往九狱冥都。 而在这之后,府君与幽君,他们的本体也是在逐渐消失了他们都在各自隐入自己的世界之中。 莫璃抬头看了下幽君,幽君也是如此,而且幽君是对南帝呢喃了声道语,才消失了。 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一个时代,一个纪元已经落幕了。 南帝的声音,是有着一些无法言喻的悲怆。 “是啊。”他道,“结束了,都结束了…我们没有挽回的力量了,他陨落了。” 莫璃在有些愕然之余,又见那尊菩萨,犹如像是个小姑娘一样跑过来近前道:“爹爹,今日之后你可是三界的共主了,嘿嘿…还有,那秃驴以前欺负我,你帮我打秃驴!” 司言轻轻咳嗽了声,对莫璃招招手,让她站在自己边上,柔声道:“璃儿,等会和你解释…先别告诉永宁。” “她…她娘是谁?” “小姘头你看好了,我娘在那里!”念儿当即一指道,“我娘法力高强,打不死你个小姘头!我娘不打你,我也要打你,我不光是要打你,连大拼头也要打,连臭弟弟的屁股也要打!” 莫璃猛地回头,却是谁也未曾见到,那里早已是没人影了,她也只是在恍惚之间,看见一抹青影而已。 “别闹…别闹,按辈分你也要喊娘。”司言又对莫璃道,“璃儿,过会我再解释,现在先忙。” 莫璃人是有点傻了,不过,她也唯有那么愣住在原处而已。 但在这时候,花儿又从文曳身上离开,是一个劲撒谎,扑到了司言的脖子上,笑道:“帝君帝君!花儿好久~好久都没这样和在帝君背上了!” 他笑着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完,司言又转而对佑心以及凤焰舞,还有墨均衡道:“你们过来,为师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办。” “师尊,所为何事?”凤焰舞道。 “去解放所有被奴役的人族,有任何异族阻拦者,杀无赦!” …… 此刻,于九界的一个地方。 当这场大战结束之后不久,忽然是有一道光,从一个幽闭的空间之中闪过。 这光是从一栋宅邸上头掠过而去的,因此就格外清楚了。 而且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守护这栋宅邸那些强大的神魔,也都消失不见了。 如今,也只有柳絮自己在这里,她是在慌张之下,挺着自己怀孕的肚子,往那光芒的地方追了过去。 她是在一条奔腾的大江,就看见了靠在那树下的吴昕。 此刻,是白昼了。 风在吹拂着,好似有些和煦,而这大江是属于天河支流,是在不断翻滚和咆哮着,在吴昕所在之地,有着一排杨柳树,这些柳枝,也恰好在迎风飘扬着。 吴昕是在看着这江面,这神情很是,他是听见了脚步声,才回过头对柳絮微笑道:“絮儿,你来了啊。” “夫…夫君!” 柳絮是有些慌张,她是向前走了几步,有点踉跄地来到了他身边。 “你…你!” “嗯,我回来了。” 倚靠在树上的吴昕,是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你…你回来就好。” 但柳絮也才这么说完,她却发现吴昕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吴昕的脸色苍白,在咳嗽了几声之后,身体各处包括他的嘴角,都有鲜血在渗出来。 “夫君?!”她随即大惊道。 “絮儿。”吴昕依然以平和的口吻道,“我把你安置在此处,因为这里是我种族的起源地,当年,在洪荒时代,我们一族的就是在此处兴起的,这里也是我神族的龙兴之地,他们有很多都不记得了,或许长生记得…可我是一直记着的,也经常会回来,我们神族发源于此,我小时候,经常和胞妹一起来此处玩耍,捕鱼,所以我才想让你在这里。” 吴昕现在的状态是十分虚弱,这喘息之间,都好像是十分吃力。 “当年,也是在这里,我是从这里出去的…咳咳,因为我知道,自己必须去做什么,为自己的种族做什么,图灵太原始了,也太残暴了…我与胞妹一起相依为命,但他们却掳走了我的胞妹,将她当做祭品,是将她血祭了,我永远记得她那痛苦又狰狞的神情。” 柳絮是想将他拉起来,想至少先找谁来给他疗伤,不过吴昕是一直在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他实在是虚弱,柳絮甚至感觉到他元神都消失了,他只是凭借着一股意识在支撑而已,因此柳絮也就唯有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 “我胞妹才那么小,他们就会下手……从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推翻他们,我可以隐忍,可以屈辱,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我缔造了昊天纪元,一个属于我们神族的纪元,一个我们神族骄傲的纪元。” 也唯有吴昕自己知道。 他为这天下和大统,付出了多少代价。 在百万年的历史长河里,他有过许多儿子。 但他是天帝,他不死不灭,寿元无限。 这些儿子为了帝位,也有过不同的作为。 而他为了帝位,不得不连儿女都痛下杀手。 即使是他曾经所爱的妻子,也因其子之死,与之反目,他身为天帝,他甚至连当年的所爱的女子都失去了。 “夫君…你、你别说话了!” 柳絮此时已经在哭泣了,这泪水根本忍不住,在不断流淌下来。 “絮儿。”吴昕在抚摸着她的脸,“你与他们不同,我转世之时,不过是个普通人,你与我在一起,与我一起相爱、厮守,给予我理解,你甚至不希望我是天帝,你希望我依然是个普通人…絮儿,他们都不担心我,也就只有你…我妹妹和她死后,也只有你在关心我,只有你了,是真正爱我的。” 柳絮在此时,只是已然哭得沙哑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似乎知道,吴昕的时间不多了。 “我的纪元结束了…絮儿,我死后,你要将我埋葬在那边的江滩下。”他道,“我胞妹也是在那里,她在等我了……这么久了,这么久了呀…吟,兄长来陪你了, 当年,是兄长没有保护好你,是兄长的错……” “夫君,你没错…你没错!你先别说话了…先别……” 在最后,吴昕好似用尽了唯有的一丝力气,摸了下柳絮的孕肚道:“絮儿,好好抚养他长大,他是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抚养他长大……” 话音才落,吴昕的气息也断了,他是面带着微笑,在柳絮的怀里,逐渐闭上了双眼。 至于柳絮,抱着心爱之人的她,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下,此刻也已然是成了一个泪人。 风,还在吹。 大江也依然在奔腾。 夕阳西下。 一个时代落幕了。 。 。 。 ——————分割线 嘤嘤嘤! 大章节求月票! 第四百六十四章 历史的抉择 从大战结束之后大概过了大半年。 永宁现在也终于有点空闲下来了。 她一直在修士日报上连载的小说,是在逐渐接近尾声了,写稿压力并没有很大,而且故事的结局也早已想好,所以才有时间可以空余下来,在皇宫庭院里面赏赏花,陪儿子玩一玩。 只不过,她虽然很闲,但皇宫却是显得稍微有点闹腾,她这几天就要去天庭,因此从天庭还有许多宫女过来,忙着给她量身做衣裳,说是什么天帝陛下登基之时,她也需得接受 天帝册封,多少得庄重些。 至于那套华服的材料,也远远超出了永宁的想象,连凤凰羽和麒麟须都有。 而且天炎皇宫,其实也并非没有一点事儿,等永宁闲下来,才知道皇宫里事情其实挺多的,比如某某地方有什么东西失窃。又比如在后宫之中,有几个女人之间有矛盾,结果是各种明争暗斗,闹成了约架事件,参与群架的包括侍婢在内,共有有七八个人受伤了,也在等待去处理。 这些平时都是莫璃在管,她永宁连问都不问的,唯有等到她闲下来了,才知道事儿会有这么多。 可如今问题的关键,现今她夫君是突然多出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来。 这女儿不仅性格强势,连法力也是尤为高强,根据凤焰舞的描述,即使天命阁所有弟子都上,大概也不是她的敌手,这可是修成菩萨之身的天道大能,是西天如来最为得意的亲传弟子! 就说大家平常吃个饭吧,肯定是她自己坐在夫君的左侧,这肯定是没人会去抢的,都会主动让出。可如今念儿在,永宁就唯有坐在右边了。 关键她丈夫这大女儿长得也未免太好看了,感觉整个人就是无可挑剔地完美,永宁甚至是有点小嫉妒。 而且更让永宁赶到无语的是,自己儿子很亲这个从未见过的姐姐,一看见,居然是挣扎着从她怀里出来,自己一路跌跌撞撞,跑着这小步伐,朝着同父异母的姐姐跑过去,抱着人家大腿根本就不放,还一个劲在那里笑,嘴里又吹着他那口水小泡泡,即使现在,常安也依旧是粘着他姐姐,正在庭院的一侧玩耍呢。 哪怕永宁喊他,常安都不愿意回来。 常安现在又大了点,都已经会喊念姐姐了。 以及,念儿在这期间还在不断回头看看她,这神情之中是一直有着挑衅的意味。 事实上,自己夫君可能在以前有过别的女人,永宁心里多少有点数的,而且永宁也会对自己夫君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她夫君偶尔会调戏一下后宫的宫女,有个别长得特别水灵的,他偶尔路过看到,这手就不老实了,希望往人家裙子底下撩,捏捏人家的屁股蛋子,这些秀儿都是告诉过她了,秀儿的耳目,可是遍布整个后宫。 不过永宁是没有深究的意愿,她是大户人家出身,有些事情很容易给予理解,而且司言顶多是骚扰,其余越界行为是没有的。所以即使秀儿吃醋,会稍微挑唆几句,永宁也不会去管的。 所以就这样的夫君,以前要是不和谁有过一点瓜葛,永宁也不相信。 只是永宁感觉到最为无奈的是,念儿一天之中必然有时间要诵经来巩固自己的修为,而常安见姐姐坐下来,他居然也有模有样,同样盘膝下来,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点什么,总之就是听起来有点像是经文,但实际上是什么都不是,他只是管自己在吧唧嘴巴而已。 永宁在凉亭里看着自己儿子走着那摇摇晃晃的步伐,屁颠颠跟在念儿后面,也唯有感慨,到底他们是姐弟,不然怎么会如此合得来呢。 而且常安和姐姐在一起地时候,秀儿也不敢近前,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永宁身边,喝喝茶,或者给永宁捶捶背之类。 不过此时,那些天庭的宫女又来了。 “娘娘。”这些天庭神女先下跪请安道,“到时间去天庭了,登基大典就在两天之后,娘娘也该启程了,帝君已在九天之上等您了。” 永宁听到这里,她是又感觉了一阵恍惚。 在不久之前,她还是天圣国宁亲王府邸的庶女郡主,可现今,她却要去九天之上的天庭了。 而且永宁知道,自己夫君要册封她当帝后…… 她从一个庶女,到成为三界帝后,整个宇宙之内,权利最大的女人。 …… 九天之上。 司言是站在天河之上,在俯览万界。 现在人族解放已经开始了。 他也准备了许多方案。 但凡是人族多的地方,就驱逐那些神族。而如果是神族与人族数量相当,或者比例是比较微妙,司言他们是选择迁徙人族到他们的各方州界,又或者是迁徙往九界大地。 九界大地的地域十分广阔,从适合耕种的农田到适合放牧的,几乎应有尽有,现今司言已经是实质上的天下共主,他想让人族迁往哪里,那些肥沃的土地自然也会有安全的保障。 而且人族从神族那里迁徙出来,还会带走大量的粮食和财富,因为他们是几乎要在一块荒地上打造一座座城邦和州界,只有人口是远远不够的。 司言也开放了许多粮食储备,打算在口粮短缺之时,可以往那边运送粮食。 他看到,这些诸天,已经有人族在迁徙了。 如此大规模的迁徙,司言记得那还是在洪荒时代,他们为了躲避异族,从九界迁往第七州界。 如今芸天君已死,第七州界上的道法也早已消融,那片土地上,也该再次有人烟了,而且最为关键是,第七州界长年被冰封,上面的建筑和各种设施很多都依然完好,这些人族迁入之后,很快就可以得到分配。 不过当然了,奴隶得到解放,在底下那些神族自然会有一些反弹,甚至有大规模反抗,有些神族疯魔了,都开始惨死自己所拥有的大量人族。 只是,司言这边的人教大军,其实也早已开赴,这些零星的抵抗,很快就就被镇压下去了。 而且人族这边镇压的手段更加凶狠,但凡是反抗的神族,都会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 何况司言早已下达了诏书,在人族得到解放之后,再有任何伤害行为,只要事后查出来,皆杀无赦。 现今,天地大统是人教在掌管。 一条普通的人命,就足以让一尊神付出应有的代价! 司言只是担心之后人族的教化。 因为这些人,经历了太长时间的奴隶制,一直是在被剥削,或许是有途径可以学习到知识,但这些知识也十分有局限性,因此在迁徙工作完成之后,司言还要教化人族,这也是个稍显漫长的过程,何况,现今因为迁徙人族,整个三界整体都在动荡,每天都有厮杀在发生。 就在不久之前,西帝被人教诛灭。 西方神族就发生了大规模动乱,各方势力为了抢夺权利和财富,是早已争抢得头破血流。 哪怕连天庭,都闹腾了好一阵子。 首先是天庭这些天妃逃走,有些还带走了好多宫女。 如今厚着脸皮留下来的,也唯有华萱而已,连奉太子也唯恐被清算,已经携带家眷逃走,去了南方界域。 程素与虚走来了,他们出现在了司言的身后。 虚先道:“帝君,那些神魔都已经在赶赴天庭,来参加你的登基大典了。” “好。”司言点头道,“你辛苦了…青华愿意吗?” “我去请过了,但东方界域的神族说,东帝出去云游了,至今未曾归来,他们也找不到。” 司言听了,也唯有沉吟道:“好吧,她如今还不想见我,就先随她去了,念儿说是会替我解决,不过现在她只是喜欢陪着弟弟玩……完了,我感觉将来这九天太子得出家了。” “帝君,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嗯?” “他们奴役我们种族如此之久,我们却只杀了他们一些穷凶极恶之徒,难道不该趁机,屠戮得更加彻底一些么?” 程素在如此提及之时,眼眸之中是有着很浓重的杀意。 “神族会付出代价的,他们如今就是在付出代价,而且他们内部也会争斗很久。”司言诚然道,“他们会落魄很久的。” 但程素那杀意却依然未曾减少,甚至产生了一些对司言的不满。 随之,司言又道:“素素,我说过,我是想要分而治之,如果我们反过来又对神族做那些他们对我们做过的事情,我们就又陷入了那个轮回之中,不是吗?屠龙者终将变成恶龙…这并非是我所想的。” “全部杀光不是好了吗?帝君,如今我们做得到!” 司言摇头道:“素素,焰舞是神族,璃儿也是……你看到那边底下路过的小女孩吗,她才出生不到三年,她也是神族,你要将他们都杀光么?素素,你自己也是半神,不是吗?历史的周期,不能重复了。” 但说到这里,司言是忽然皱了皱眉。 他在底下,似乎看到了一大片祥云。 那祥云,多达上万里,而且仍旧是在不断凝结起来! “有谁要出生了。”司言道,“好大的气运。” 第四百六十五章 终章 全书完 这底下的祥云是足够厚与广阔,凝结成了厚厚一团。 而那即将出世的孩子,他此时所散发出来的异象,便是已经令这片大地在白昼与黑夜之间不断交替着了。 并且因为他的气运所凝结的灵力实在是太强烈,也有许多神魔,甚至是人族修士被吸引过去,似乎都是对这孩子有着某种不轨的意图。 司言见之,他轻轻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道:“我知道是谁了…是他的孩子,她与昊兄的孩子出世了。” 虚与程素先对视了下,接着近前道:“帝君,这孩子有着如此气运,以后留着也是个隐患,要不……” 司言轻轻抬起了下手,询问道:“你们现在感觉到了么。” 虚和程素是有些迟疑。 “那孩子除了有道的祝福,其余几方界域的存在在注视着他,从幽君到府君,他们都不例外…可能圣人和老佛也是在注意着。” 底下,那些祥云也因为是有妖物在作祟,也起了风,大雨和雷暴也即将来临了。 “即使我想要取他性命,府君和幽君也会来出面阻止,估计其余几方,也只是想要我一个态度而已,那些妖魔鬼怪应该也伤不到他,他即将是有着如此气运,这也不该会轻易送命才对。” 虚道:“帝君,这孩子长大之后,是否会反抗我们所缔造的秩序?” “就算会,那也是他的命运,也随便他去吧。”司言诚然道,“我们总要给这方宇宙添一些变数,如果没有变数,或许率先从内部瓦解的会是我们自己。” 司言在提及此处之时,反而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好像在他的神情之中尽是那释然。 虚与程素都有些无法理解,不过,自从他修成了化道境界之后,无论虚还是程素,都觉得司言身上有着一股高深莫测到无法言喻的感觉。 司言已经不看下界了,转而是望向了天河的另一边。 在这天河之上,才上天庭不久的念儿与常安,正在从那里过来。 常安是在姐姐的怀里,不过很久没看见父亲,他是显得很高兴,在笑着对这边招手,耸着个身子,是要从念儿姐姐身上下来。 念儿轻轻一抿嘴,就用道法凝结了这段天河,把常安给放下,让他自己在天河上跑过去。 常安迈开着自己这两天小莲藕腿,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司言冲过来,最后是扑进了他的怀里。 “爹!” 司言摸着他的头道:“安安乖。” 虚见到司言的这对儿女,才好像是意识到,为何帝君对下界那孩子出生,是如此淡然了。 “糕糕!” 这胖嘟嘟的小家伙,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块糕点,是递到了司言面前。 司言笑道:“好好,安安给爹爹吃,爹爹自然是要吃了。” 不过常安似乎并非全都给司言的意思,司言才咬了一口,这孩子就随之是往自己嘴里塞了,而且因为心情很好,这动作幅度大了点,吃得满嘴都是糖糕粉末。 不过他自己咬了一口,最后还有一部分没吃完,常安又憨憨地笑着,探出身子,去给念儿姐姐吃,因为在吃东西,还口齿不清地嘟囔道:“姐…姐!糕!” 念儿心情似乎也很是高兴,是俯身过来,先摸摸常安的头,这才吃掉了他送过来的糖糕。 这是她弟弟和父亲,虽然要过,但也自然没有任何嫌弃之意。 司言与念儿见状,随之欣慰道:“安安真懂事,哈哈,这么小就会分享了。” 不过常安吃完,马上发现自己面前还站着虚和程素,尤其是程素,常安好似是有点怕程素的,他先一愣,随之摸了摸身子道:“莓…莓了,虾呲!” 而且这孩子在这么说的时候,腮帮子还在动,但双手却在对他们做摆手的动作。 程素其实也有点忍俊不禁,但她为了顾及形象,也就强忍住了,才转而轻轻哼了声,道:“那就下次。” 虚也爽快朗声道:“太子殿下,那我也等下次了。” 司言对程素道:“给你抱抱?” “不要。”她当即道,“我讨厌小孩子!” 司言随之大笑道:“哈哈,我以后还想让安安拜为师呢!” “才不要呢,让他找虚去!” “弟弟不是已经拜摩诃师兄为师了吗?”念儿过来忽然好奇道,“刚才摩诃师兄来天庭我们遇到过,摩诃还在喊弟弟徒儿,弟弟好像也和他很熟悉呢,而且摩诃师兄说,爹爹你也已经同意了。” 司言闻言,神情就又随之古怪了起来。 …… 两天之后,在天庭上的人族、神魔、其余种族也是越来越多了。 今日是帝君之登基大典,因此他们自然会大量涌来。 这观礼十分隆重,而且这如此重要之日,是属于人族,因此从下界而来的人族,同样就显得格外多些了。 而且为了天庭这套系统十分有效地运行起来,司言还从人族州界调遣人教大军守卫,文官来治理。 包括在观礼这方面,司言从玄升界和青云界邀请的人最多。 青云界是由百凛庆和唐子虞带着,百凛庆的妻女,火皇与馨皇后,陆夫子,以及洛家姐妹也都到场了。 永文帝带着苏太师等大臣是一起前来。 洛家姐妹拉着才认识不久的一个女子道:“紫姑娘,你看你看,那是瑶池,是王母的瑶瑶池耶!咱们先去看看吧!!” 至于苏桃儿他们,是早已就来到了天庭,如今的状态和出来游玩没什么区别。等几位师兄到的时候,苏桃儿与花儿,加上正把自己可爱的脚丫子浸在瑶池里的陆巧一起,在里面划船呢。 就是苏桃儿搞不明白,陆巧居然比她更早到天庭,而且是早已对天庭很熟悉的模样,在天庭上到处跑来跑去,甚至光着脚丫子在后宫里各种畅行无阻。 哪怕连国子监的学生,司言同样是邀请了不少。 柏婉清自然是在其中了。 柏婉清是与墨均衡他们一起上来的。 不过柏婉清发现这位年轻的剑神,好像正在头疼,这位剑神左右都有女子在拉着其胳膊,正在较劲呢。 而且明显那人族姑娘,是斗不过那九尾大圣,被那九尾大圣瞪一眼,她就随之低下头,只是她依然是拉着墨均衡的手不肯放掉了,并且是在一直嘟囔道:“均衡,你看看,你看看…她凶我呢!” “啊…啊。”墨均衡轻轻拉了拉斗笠。 随之,墨均衡身边是忽然走过了一个人影。 “剑神啊,哈哈哈!那天我见你们这边与神族不敌,我可是比玄城他们早到啊,他们连末尾都没赶上,我可算帮了把忙哩,话说你如今境界居然如此之强,当时老夫站在你边上,可是被你的实力给惊到了呢!”古湖近前道。 “啊…古湖原来你当时有…啊啊,是、是么。”墨均衡又拉了拉自己的斗笠。 柏婉清还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过那人影随之一闪,是又见不到了。 “金灵道友。”不过她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哦?圣人老师,有何见教。”柏婉清用食指抵着自己下巴依然是有着这俏皮道,“其实你该唤我婉清的。” “道友,你未曾过问,就突然带走了丘在图天城的这么多学生,怕是不太合适吧?” 柏婉清眨眨自己那水灵的大眼睛,似乎是显得有些无辜,随之,她才道:“那些孩子都是自愿的哦,何况他们与我是同族,我又不会亏待他们,我在九界之外也有自己的一方小诸天,他们会在那方小诸天里面得到应有的发展,为何会不愿意呢?” “倒不是怕道友你亏待他们,只是道友你心机太深,丘并非是很放心,也唯恐那几个学生会误入歧途。”丘无奈地笑道,“当年天帝陛下与帝后之间感情是如何之好,但正是道友你出现,促使帝后之子谋反,让他们之间反目,你才上位,是你先毁了天帝最大的一块基石,让丘如何能不防呢?” 柏婉清的眼神是有些躲闪,但很快,她似乎是不打算理会圣人,转而是一路小跑,走向了自己那些同学中间。 丘见状,也唯有长叹一声了。 “看来这三界也不会这么快太平下来,在这之中,变数还是太多了。” 不过在此时,这天是忽然黑了下来,而在这漆黑天空的另一侧,则又是有滚滚魔气在泛起。 “府君和幽君也都来了么。” 在圣人身边,同样有人在交谈。 而在出声的,正是九界南方界域的少夫人。 “少夫人,帝君不是也请了少主么,为何少主不来?”樱樱出声问道。 “他…我也搞不懂他,他明明有时间,却只让我来,且还让我在天庭多住上几日…哼,他可能偷偷来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呢。”青萝的声音之中是有着有些不满。 “不过少夫人,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哦!” 青萝是穿着一套华服,只是她生得就有点幼颜,看起来也不过是名十多岁的少女,因此穿得如此端庄,倒是令人在觉得美丽的同时,却也还有另一番韵味了。这是在青涩中带着成熟,在端庄中带着那充满活力的青春。 青萝看到那凌霄宝殿,是有很多人族和神魔了,她也赶紧是拉了侍婢一把道:“咱们还是快点去吧,怎么也得找个地方站站!” 正在神人犹豫之际,佑心人帝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他自言自语道:“樱樱姑娘也来了,先去打个招呼,毕竟我与她也算是有缘了。” …… 此刻,是在那凌霄宝殿之中。 站在上面的永宁至今都觉得有点恍惚。 现在许多神位上都站满了许多大能。 她是在诸多神位的很前面,莫璃也是在诸多神位的最前面。 而在永宁边上,则是一群洪荒古神。 永宁至今都未曾修炼成神,可在她身旁的却是魔族之祖幽君。 幽君固然是来了分身,可这分身的魄力,也远远超过任何一尊神帝的。 莫璃是在她对面,而在莫璃的身旁,则是后土府君。 四帝也到场了,如来与圣人也皆是在此列。 其余的神王,九耀、日月和星宿,都未曾缺席。 但司言这些人教弟子的数量,同样十分多。 从程素和虚身边排列下去,国延的一双儿女,奕初、佑心、古竹音、百凛庆、唐子虞、凤焰舞、 墨均衡、白蓝、御灵、苏桃儿和花儿。 花儿在到处张望,她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的钟怡和柳田志,而钟怡也在看着她,对着她浅浅一笑。 白林之带着一群文官也赫然在列,不过他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如果不是超强的定力,恐怕是已经开始发抖了。 而除了幽君和四帝他们可以排在人教弟子前面,其余神族,实力再高超,修为再高深,也得往后站。 永宁觉得恍惚,是因为她觉得至今都很虚幻,她有点质疑,是想捏一捏自己的脸颊,看看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臆想。她还真捏了下,很疼…关键是在对面,她儿子还拉着念姐姐的手,在对自己笑,一个劲在打招呼呢。 不过永宁很快又发现了一些端倪,念儿身边是站着一名模样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 这少女看起来是有点冷傲,而且那女子站位极高!就是在北方大帝身边! 而且永宁发现,念儿对这女子的到来不仅很意外,而且还有些献媚,在一个劲试图与她低声交谈,女子听了,似乎有点动容,但脸上的表情,又很是僵硬。 念儿抱起自己常安,试图与这女子搭上关系,常安似乎也是个好性子,不怎么陌生人,用手拍拍人家的肩膀,算是在打招呼了。 而且,在这个过程里,那女子是看向了永宁,永宁与她一对视,心中是不由一惊,忍不住想退后一步。 在这凌霄宝殿之中,到处皆是强大的人族修士和神魔。 但很快,似乎在听见了什么动静之后,这些凌霄宝殿上的所有人族和神魔,皆当即肃然了起来。 他们的境界也立即全开,一道道神轮,从脑后跳跃出来,一时间,整个凌霄宝殿,都是神光璀璨! 而在大殿门口,是有着一对金童玉女,这对金童玉女当即唱道:“东华弥罗至真!无上道法、无上神通、诸天人教道祖、言天帝到!” 而司言,身穿着帝袍的他,也从凌霄宝殿的大门处进来了。 此刻,他脑后跳跃着十道神轮,那些天道星海,更是拟化在肉身与其眼眸之中。 透着这高深莫测的境界,即使连府君他们见之,也同样望尘不及!那一股股的道韵,仿佛在空气里凝结成了道音,是在不断响起着! 司言就是如此走着,一直来到那帝座之上。 由幽君和府君带头,都躬身拜下道:“拜见言天帝。” 其余诸神齐声道:“臣等拜见言天帝!” 人教弟子,也皆是单膝下跪齐声道:“弟子拜见师尊,臣等,拜见言天帝!” 司言轻轻一挥手,也涵盖着他天帝纵横披靡的气场道:“众爱卿平身。” 九天诸神与人教弟子皆道:“谢陛下!” 此刻,在凌霄宝殿之外,神光万丈,似乎都从九天,一直传递到了万界之外。 之前在门口的金童玉女,此刻是再次走上前,他们拿起一封圣旨,是随即唱道:“昊天纪元已终结,言天帝陛下将颁布新的纪元与历法。” 他们异口同声道: “从今日起,便是天言纪元!” …… 这一声声洪亮的声音,是在九天之上响起了。 而且在册封结束之后,在九天之上,还有着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是一个属于人族开创的纪元。 旧的秩序结束了,新的秩序,又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不仅是九天之上的道音,甚至连九天之上那欢闹,那些优美的歌舞,都在不断传往下界,似乎在下界的人们,都可以听见这些欢庆的声儿。 现在的九界是冬季,是在下着鹅毛大雪。 在九界一个地方,才生下孩子没多久的柳絮,就抱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是在院子里看着那天空。 她怀里的孩子,是闭着眼睛,而且因为有点冷,这孩子还缩着个身子。 柳絮似乎也能听见九天之上那些歌舞声,只是如今,这些声音听起来,却仿佛是对她在奚落,是在嘲讽,对她是显得尤为刺耳。 脸色有些苍白的她,轻轻抚摸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柔声道:“孩子,你要快点长大…一定要好好地长大,你长大了,你的父亲一定会为你骄傲,要记住,你有着这世上最为高贵的血脉。” 她是如此在呢喃着。 …… 至于在九界的另一方诸天之内。 在一栋竹屋书院之内,同样是下着鹅毛大雪,这雪在书院门口堆积得很厚实,看起来是一片银装素裹。 只是这地方的主人却不在了。 因此,这地方似乎也早已失去了生气。 在这里,有一个女子,是黯然,有些是失魂落魄地坐在这竹屋里。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誉从大半年前,那场大战之中消失了,就再也不见了,即使她出去找过,也同样找不到。 而那些学生,在得知天誉老师走了之后,是个个都伤心大哭了好久。 现在,这书院里除了她,也只有几个学生是经常过来看看。 年龄最大的几个学生,是在整理这竹屋之内的东西。 安庆是想拿一杯茶水给云薇,因为外头的风雪,也实在是太大,都有些飘进来,在堆积起来,他有点怕云薇姨姨会冻着。 不过才捧着一杯茶过去,安庆忽然听见了一些声音。 是鞋子踩在雪地上,那吱嘎吱嘎的声儿。 而此时,云薇的身子也忽然颤动了下。 安庆手里的热茶,更是撒在了地上。 “怎么了,好像没几个人呢?” 说着,站在大雪中的天誉笑道: “云薇,安庆,我回来了…明天上课?哈哈,要不先把大家叫过来吧!” 大雪依旧。 整个九界都在进入冬季。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 而全新的历史纪元,也在这个凛冬,进入了滚滚的岁月长河之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