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御主的型月事件簿 作者：不归之乡 重回2003年，面对的不是新生，而是即将毁灭的世界。 人理烧却，魔神横行，未来危在旦夕。 赌上御主之名，定要赢下这场史无前例的圣杯战争！ 关键词：fate，fgo，fsn，型月，艾蕾。 埃尔梅罗三杰 第一章 御主候选 “公元2003年9月1日。 伦敦郊外时钟塔。 灵子转移成功。 人理保障机构迦勒底人工智能辅助系统加载中…… 警告！系统被未知病毒入侵！ 警…系统加载成功。” …… 李向听见有人在黑暗里说话。 “你的名字？” 吵什么？都高考结束了还不让睡懒觉？ 房间里忽然有了风，轻柔的吹拂。 几秒后，响起奇异、富有韵律的声音。 “光源。” 像是有人在夏天的清晨拉开了窗帘，炽热的光照汹涌猛烈填满狭小的空间。 “啊！我的眼睛！”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李向顿时发出痛苦的叫声，抬起手捂住了双眼。 怎么回事？谁的恶作剧？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躺沙发上玩手游的那一刻。 “醒了？”面前的男人拍了拍手，刺目的光芒消失不见。他审视着眼前的少年，笑眯眯道：“在入学考试中睡觉，可是会给主考官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都高考毕业了，哪来的入学考试？ 李向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 手杖、烟斗、礼帽、上世纪的绅士装，宛如电影中的福尔摩斯。 他的心里自然而然升起了一股违和感，都2020年了，还有人穿这种衣服？ “你既然醒了，那就继续考试。” 主持考试的中年男人瞧了一眼搞不清楚状况呆立在原地的李向，拿起一张A4大小的纸，重复着先前的问题：“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我又不是立花泷，你也不是三叶。 自己是在做梦？ 还是自己的老爸老妈终于不隐藏了，派人向自己吐露我其实是富二代？ 亦或是还是某个大人物看上了自己，通过考试就能继承亿万家财？ 李向胡思乱想下意识回答道：“李向。” “东方人啊？真少见。”主考官敲了敲烟斗，语气严肃起来：“接下来的问题，你都必须实话实说，不能有半点谎言，这关系到你是否能通过入学考试。” 李向被气氛感染，认真点了点头。 “性别？” “？” “现在的年轻人，男的比女的漂亮，女的比男的帅气，所以确定性别很重要。” 你好像有故事。 “男。” “年龄？” “十八。” “你对天体怎么看？”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李向的脑袋里立即浮现了太阳和月亮，他思考了一下：“天体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转，或多或少影响着我们的地球，但又觉得太遥远，不是我关心的事情。” “中规中矩的回答。”主考官神色淡淡，脸上看不出任何反馈，“你觉得地球之外的天体会有生命或神的存在吗？” 克苏鲁看多了吧。 李向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生命应该会有吧，毕竟宇宙无穷无尽。至于神...外神？古神？旧日支配者？这像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 “那么第六个问题，你觉得占星术占卜的未来，是真正存在的未来，还是人们幻想的未来？” “啊？” 李向愕然抬头，他现在确定自己在做梦。 主考官手持烟斗敲了下桌子：“不要走神。” 李向看着他的动作，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忽然用力掐向左手手腕。 嘶！ 痛！ 主考官迷惑看着疼得吸气的李向，这孩子...或许脑子有问题。 他再次敲了桌子，“李向同学，请保持理智。” 李向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意识到了一件不可能但又最合理的事情。 他穿越了！ 冷静！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作为一个起点数年的忠实读者，穿越这种事情他很有经验。 先弄清楚自己的情况。 “我不知道。”李向沉默了一会儿，“我对占星术一无所知。” “很诚实的回答。”主考官低下头，目光在写满字的纸张扫动，停顿了片刻，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录取通知书谁给你的？” 李向脸上写满了问号，“录取通知书不是你们给我的吗？” “是我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你仔细想想是谁交到你手上的？” “谁交到我手中的……” 见鬼了！ 为什么没有半点记忆？仿佛自己穿越的是一个不存在世界上的人，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找不到。 “果然是这样。按照魔术协会的规定，普通人卷入神秘事件会被消除记忆。” 照理说普通人是不可能得到这份录取通知书，但通知书上确确实实写着李向的名字。 主考官陷入了沉思，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李向紧绷甚至恐惧的神色。 魔术协会？！ 李向一阵头皮发麻的感觉。 魔术协会加上清除记忆，这种极为罕见的设定，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一个。 型月，由作家奈须蘑菇创造的世界，讲述了一群魔术师追求根源的故事，其中广为人知的是圣杯战争，围绕着能实现持有者心愿的“圣杯”而展开的争夺战。 不管这个故事如何的精彩，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世界，连男女主角都不一定活下来。 急！在线等！ 穿越型月世界，该怎么安全的活下去？ 李向烦躁不安抓着头发。 “不用再想了。这张通知书无论是从哪里得到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持有者，也就是你已经成为了魔术协会时钟塔的学生。而且作为特别生，你有资格选择你喜欢的学科加入。认识一下，温泽·克莱尔拉丁，天体科的一级讲师，如果你对占星术、天体运行和神话学等感兴趣，我推荐你加入我们天体科。” 温泽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走到李向面前：“这本书是关于时钟塔十二学科的详细介绍，你有时间来决定到底加入哪个学科。” 李向接过了书，看着书名《时钟塔十二院系介绍》，他很想问一句，我可以不选择吗？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但温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门外会有人带你去十三区宿舍休息。” 嘭。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了。 李向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 他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翻看双手，仔仔细细，没有任何的印记。 “还好还好，没有令咒，至少没有让我直接参加圣杯战争，在时钟塔安安心心，不要浪不要作死，应该没问题。” “亲爱的御主，好久不见！人理保障机构迦勒底人工智能辅助系统正式启动。主线任务生成中...第一环主线任务：请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并取得胜利。令咒发放中...恭喜御主，你已经成为圣杯战争御主候选人。” 恭喜你妹啊！你别过来啊！ 李向看着右手手背红色的令咒，心如死灰。 第二章 未知的恶意 伦敦郊外，时钟塔第八号区。 天体科一级讲师温泽·克莱尔拉丁背靠墙壁，眺望着远处在耀眼午后光芒下显得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 “考试的结果怎么样？”清脆而明亮的声音响起。 映入温泽眼帘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 银色的长发直达腰际，右边刘海遮住了睫毛，左边发带缠绕成马尾辫，一双金色的大眼睛透着端庄与高雅。 整体黑色的上衣包裹着娇小的身体，黄色条纹的裙摆到膝盖处，露出深黑色的丝袜，大腿修长笔直，踩着一双浅褐色长筒女靴。 “奥尔加玛丽小姐。”温泽站直了身体，目光越过少女。 身后的随从特莉夏·菲洛兹轻轻摇了摇头。 天体科君主，奥尔加玛丽的父亲，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又不见了吗？ 温泽拿出一张纸，递给奥尔加玛丽，说道：“这是入学考试李向的测试。” “没有魔术刻印的普通人？”奥尔加玛丽下意识鼓起腮帮子，又觉得有失身份，想起父亲教导的贵族礼仪，小脸装的很严肃，轻咳一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她才说道：“天体科不需要平民。” …… 李向在一个自称天体科热情学长的带领下，来到了独立于十二学科外的第十三个学科，法政科宿舍区。 他坐在床边，木着脸，喊道：“喂，系统你快给我出来！” “御主！我不叫喂，我叫做A…伊里伽尔，是来自于迦勒底专门为御主服务的人工智能系统。” 你这名字是现想的吧，别以为我没听见AI这个词，你怕是人工智障。 “我这个主线任务可以换一个吗？” “啊？这个任务人家想了好久，就这样放弃，好可惜的。” “……那你忍心看着本御主去送死？圣杯战争那是现在的我该去的？” “死亡或许才是新生。” “你短路了？” “啊！抱歉，自说自话说了不该说的话。既然身为御主，参加圣杯战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才当御主第一天！” “不止一天，很多…哎，困难是有很多啦，不过有伊里伽尔在，那都是小问题！” 李向的脑海浮现出一个少女叉着腰自信满满说话的样子。 谁给你的勇气说这种话？ “真的不能改？”李向揉着自己的额头，“如果不能改，失败会有什么惩罚？” “嘛，在圣杯战争中失败，大概…会死吧？”自称伊里伽尔的系统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 “我就知道。”李向头更疼了，“调出来吧。” “什么？” “我的面板！” “噢噢，哎呀，御主！人家是第一次嘛，不是很熟练。你等下，我马上给你生成属性面板。” “……” 眼前忽然展开了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光幕。 【姓名：李向 性别：男 生日：3月15日 从者：无 概念礼装：无 职介：魔术师（未激活） 阶位：无 属性：中立·善，筋力E、耐久E、敏捷E、魔力E、幸运EX（最低显示E） 魔术刻印：无 魔术回路：7 持有魔术：无 固有技能：御主资质EX，100%灵子转移适应者。】 “幸运EX？你是不是搞错了？”别的属性倒还正常，毕竟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属性不可能太高，但这拉满的幸运也太离谱了。就他目前的遭遇，那妥妥的倒霉蛋。 “没错啊，御主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我。” “……” 狗系统，你要点脸吧！ 哦，你没脸，那没事了。 继续往下看去，任务的具体信息出现。 【主线任务：参加冬木市第五次圣杯战争，取得胜利。 任务描述：由冬木市爱因兹贝伦、远坂、玛奇里三家筹划，为了到达“根源”而构造的巨大仪式系统。将会挑选七组魔术师和从者参加争夺，而你便是其中的御主候选人之一。 任务期限：半年。 任务奖励：无污染大圣杯许愿的权利。】 看完以上信息，李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幸运是EX。 没点运气确实遇不到这样的系统。 李向叹了口气，说道：“伊里伽尔，主线任务有半年限制，这段时间里难道就没有分支任务吗？” “欸？等下，御主，让我想想给你什么分支任务？”一阵手忙脚乱后，眼前的金色光幕有文字显现。 【分支任务1：加入时钟塔十二学科之一。 任务描述：作为魔术协会的总部，时钟塔拥有十二门学科，分别是全体基础、个体基础、降灵、矿石、动物、传承、植物、天体、创造、诅咒、考古学和现代魔术论，请御主选择其中的一门学科。 任务期限：一天。 任务奖励：魔术师职介激活。】 【分支任务2：未知的恶意。 任务描述：某个存在，向你投来了目光，但你的普通，又令他心生疑惑，所以他决定有所试探。提示信息，维多利亚大街。 任务期限：三天。 任务奖励：魔术师阶位晋升末子，北欧的古老诅咒阴炁弹。】 “我的幸运真的是EX？” 李向再次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刚来这个世界就被人盯上，又因为普通而被人试探。 普通到底怎么了？ 当个普通人都不行吗？ 几分钟后，李向闭上了眼睛，内心逐渐变得平静。 毫无疑问他现在处于型月的世界，根据系统的主线任务，他极有可能是在《Fate/stay night》世界线的前夕，也就是第五次圣杯战争之前。 这个时间段参加完第四次圣杯战争的韦伯·维尔维特已经接下了埃尔梅罗家的巨额负债以及君主的称号。 尽管韦伯作为魔术师资质不足，但他在魔术理论教导和发掘学生才能方面的能力十分优秀。 那么可以将现代魔术科列为第一选择。 第二个选择是天体科。天体科一级讲师温泽对他发起过邀请，而且通过《命运冠位指定》手游，他清楚的知道未来迦勒底所长就是天体科君主之女奥尔加玛丽。 迦勒底拥有的技术几乎是整个时代的巅峰，如果加入其中，可以让李向更容易存活下去，即便世界毁灭。 第三个选择是植物科，此时某个长生不老类似真祖的芥奶奶正化身为植物科魔女，跑去跟她聊聊机械，聊聊如何召唤项羽，从而顺利抱上大腿。 李向的思绪随着窗外泰晤士河上的阳光闪烁又漂浮不定，他无法想象未来的样子，但他此刻已经有了觉悟。 第三章 黑猫 当李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温暖的阳光吹拂着他身上的毛皮，黑色的光泽透着柔顺。带着懒散的神情，行走在高耸的白色阳台上，蓝宝石的眼眸不时斜视着大街上来往的人群。 有人停下来，对着他招手。 他没有理会，头也不回，跃上了另一个阳台。 就这么走了几分钟，他找了一处向阳的地方，盘坐舔舐着他肉乎乎的猫爪。 下一瞬间，他尖叫着拱立背脊，察觉到了袭来自己的巨大恶意。 戒备的姿态持续了半分钟。 异样消失。 李向很快放松身体，又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跳下阳台，准备去垃圾堆觅食。 他敏捷迅速向公路另一边跑去。 几秒后，粘稠的红色瞬间弥漫，鲜血四溅，整个身体糊成一团。 “啊！” 宛如真实的触感，李向猛然从床上惊醒，剧烈的喘息，撕裂感从喉咙延伸到了全身。 “怎么回事？” 他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大口大口灌起了水。 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做了一场噩梦。 “伊里伽尔，我睡觉期间有发生什么？” 李向心有余悸摸着额头，这个梦绝对有问题，以他对型月世界的了解，魔术师有不少邪恶的手段。 “怎么了？御主，我睡着啦。” “？” “等下啊，我把系统记录调出来。” 李向忍住动手的冲动，看向了记录。 【两点三十三分，检测到充满恶意的魔力波动，请宿主小心。】 “你这个系统也太不负责了吧？”李向没好气说道，等了片刻，却不见伊里伽尔回答，“快给我出来！别装死！” “亲爱的御主，你可爱的伊里伽尔继续去睡觉了，请勿打扰。” “？” 李向连续呼叫了几次，但宛如自动回复般一直是这句话。 “你这个狗系统！” 李向愤怒地拍向桌子，气到不行。 时间六点钟，他也睡不着了，翻开《时钟塔十二院系介绍》阅读起来。 直到秋季凉爽的风色随着阳光涌进了房间，他才抬起头，瞧见了蔚蓝的天空。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 “你是？” 穿着紧身西装的男人，扶了扶镜框，含笑说道：“法政科老师拉金·尼克，今天由我带领你办理入学手续。” 昨天那位师兄说会有天体科的老师安排他入学，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李向依旧是恭敬的行礼：“麻烦您了，拉金老师。” “跟我来。” 五分钟之后，李向跟随着拉金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在红茶的香气中，拉金问道：“李向同学，准备加入哪个学科？” “现代魔术科。”李向毫不犹豫。 拉金有些意外，现代魔术科在时钟塔内并不受魔术名门待见。它是将近百年产生的魔术汇集起来，广泛而浅显，作为更加一般性的魔术，以“便于使用”为目的院系。 不被重视，被诸多君主看作推动时钟塔经济的工具，在韦伯之前没有任何君主愿意担任学部长，教学楼规模十二科最小，只能对外宣称是某大学的附属设施。 拉金没有询问原因，接着说道：“一般情况下，加入时钟塔的魔术师会先在全体基础科学习五年，包括魔术全体的共通意识、类感魔术和感染魔术、地脉、大源学等，然后转入各个学部。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时钟塔决定专门指定一位讲师对你进行辅导。既然你选择加入现代魔术科，想必你昨天也看了《时钟塔十二院系介绍》，请选择一位讲师。” “我选择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稍等下。” 拉金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黑色文件夹，打开翻到最新页，拿起钢笔写了一行字，随即将纸张递给了李向，“一封介绍信。” 在李向看介绍信的时候，他又侧身拿起电话，老式手摇电话。 “喂，克里希麻烦你过来一下，有现代魔术科的新生……为什么突然有新生？这个不是你该了解的。” 挂掉电话，等李向阅读完毕，拉金说道：“稍等片刻，待会儿克里希，噢，就是现代魔术科宿区管理员，他会带你去见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现在是上午，君主应该在德鲁伊街租赁的公寓中。” 李向没有等太长的时间，便响起了敲门声。 他立即站了起来，向拉金道别后，与克里希离开了办公室。 克里希很热心，从法政科教学楼，经过伦敦桥，到红砖堆砌成的高架桥进入德鲁伊街后，依旧叨叨不休。 当李向回过神时，喧嚣的人群没了踪迹，一套老旧的公寓出现在眼前。 蔓延的爬山虎与横向肆意生长的杂草混在一起，依旧遮盖不住布满裂痕的红棕色砖墙，位于砖瓦碎片中的烟囱摇摇欲坠，整体呈现一副行将就木的破败面目。 真不愧是负翁君主。 克里希停止了说话，打开玄关大门。 烟雾缭绕中李向看到了斜躺在沙发上的韦伯。 过腰的黑色长发，异常眼熟的红黑色风衣，在他的迦勒底天天加班的孔明老师，第一次碰见了真人。 听到敲门的响声，韦伯支起了身体，瞥了一眼克里希，缓慢深吸一口雪茄。 “有什么事情吗？”他问道。 “君主，有新生加入现代魔术科。” “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韦伯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按照课程正常上课就行了。” “他不一样。”克里希走上前来。 韦伯接过了他给的介绍信，脸色意外变得难看，“开什么玩笑！这群麻烦的贵族！” 怒喝声让克里希不敢说话。 “你先去门外。” 韦伯按着腹部，将红茶一饮而下，又将介绍信揉成一团。 “现在来说说你的问题。” 韦伯犀利的眼光直视着李向，“能让掌握天体科的阿尼姆斯菲亚和掌握法政科的巴瑟梅罗两大贵族为你大开后门，想来你的背景也不小，为什么会选择平民魔术师聚集的现代魔术科？” 等等，李向满头都是问号，他自己忽然就变成了超级有背景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要怎么回答？ 他感到了头疼。 第四章 魔术师 “原因很简单，老师的教学水平，以及我没有魔术刻印。” 韦伯脸上有了诧异，魔术刻印是将魔术师花费一生锻炼并固定的神秘刻印化而成的东西，是形成魔术家系，最重要的遗产。 魔术师在死后将魔术刻印移植给继承者，一代又一代，以一子相传的方式延续。 古老的魔术师家系之所以能有如此势力，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魔术刻印的存在。 没有魔术刻印，意味着非魔术师家系，也就是所谓的平民。 “有个疑点。” 韦伯品味着雪茄烟，竖起一根手指，“你是平民，为什么会得到特殊对待？在介绍信中还写了天体科为你专门举办了入学考试。据我所知，君主马里斯比利近年来很少理会时钟塔的事情，天体科也交由他的大弟子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和女儿奥尔加玛丽代理。” “我不知道。” 李向苦笑摇头，他自己睁开眼就在天体科的入学考试上，加上没有继承前身的记忆，前因后果一概不知。 “莫非你是君主马里斯比利的私生子？” “？” “开个玩笑，你这东方人面孔也不可能是他的私生子。” 韦伯手指捏着额头，“真是头疼。” “那…我还能加入现代魔术科吗？” 李向有些担心，看着沉默下来的韦伯。 “啊！” 韦伯忽然烦躁抓着头发，“这群混蛋啊！为什么总是要我接手麻烦的事情？” 稳重的形象一下子就崩塌了。 “克里希！带他去斯拉街，安排好住宿，明天再来找我。” 韦伯挥了挥手，什么也不想再说。 李向放心下来，鞠躬行礼，随着克里希离开了公寓。 时钟塔拥有五大教室和七十多小教室，本身便是第一学科的学术楼，外观风格形似国会议事堂大本钟。 除此之外，十一个学科被改造成了卫星城，分布于伦敦周边的各个街区。 斯拉是现代魔术科的街区，也被称为时钟塔十二号区。因资金不足，西侧还保留着十二世纪古典风格的建筑，而靠近伦敦中心的东侧则是近现代风格。 “这是你的钥匙。” 眼前是一座占地大约三百坪的巨型宅邸，比韦伯所住的公寓简直是天差地别。 李向接过钥匙，向二楼走去。 “今天暂时没有安排，明天你自己去君主的公寓，不要下午去。那个时候君主通常会在埃尔梅罗教室讲课，但也不要太晚，上午可能还有别的事情。” “是。” “很空闲的话，可以在附近转转，或者去商店买些日常用品。” 克里希指着房间，“就这里了，207单人宿舍。我们这里没有太多的规矩，但要记住一点，未经允许，不要踏足别的院系宿舍区，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斗争。平时我待在一楼大厅，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谢谢。” 李向打开了大门，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盥洗室。 很简单的房间。 走到窗外，把帘子卷起，外面是一处宽半米的阳台，大概是没有人打理，上面摆放的六盆花都已经枯萎。 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时钟塔，而泰晤士河和伦敦桥淹没在了高楼中。 “伊里伽尔，睡醒了没有？” 李向坐在桌子边，拿起茶壶，是空的，他开始呼唤装死的系统。 “醒啦醒啦，御主想我了吗？” “你还在做梦？” 李向不快地敲着茶壶，“问你个事情，和别人组队做任务，在规则之内吗？” “看情况。” “看情况？” 李向愣了一下，神情有点不妙，“你的意思是看你的心情？” “没有啦，一切以御主为主，作为系统，是不会感情用事的。” “行了，说直接点。” “组队会根据御主的表现发放奖励。” “也就是说，如果和别人组队，奖励会有一定比例的削减。” “是哒！如果全程打酱油的话，就没有任何奖励了。” 李向沉思了起来，原本他是打算找人一起做分支任务2。 未知的东西最没有把握，他自己此时水平也低，去做任务，危险性很高。 他凝视着任务奖励。 按照时钟塔的阶位，魔术师分为末子、长子、开位、祭位、典位、色位、冠位。 他的魔术资质很平庸，魔术回路也仅七条。正常晋升成正式的魔术师，不知道要多长的时间，而现在只需要完成这个任务即可。 第二个奖励北欧的古老诅咒阴炁弹。 李向记得是远坂凛使用的魔术，经过加强后，击中要害必取人性命，在基础魔术中属于攻击性很强的一类。 他下定了决心，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伊里伽尔，我的第一个分支任务的奖励呢？” “奖励发放。职介魔术师激活，元素属性检测为地。” “只有一个元素吗？” 李向早有所料，但还是觉得可惜。真正的天才都是双重或多重属性，就像是远坂凛，地、水、火、风、空五大元素，在历代魔术协会天赋可以排进前百。 “现在试试打开魔术回路。” 李向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有力。 淡黄色的光芒开始了蔓延，他好似站在荒凉空无一处的原野上，生机在这里褪去，只有电闪雷鸣。 他伸出右手。 手臂亮起了七条闪电状的回路。 “枪？” 七条回路拉得又长又细，像是一柄长枪，围绕着他的手臂，形成了一个牢笼。 “这个闪电形状的枪笼就是我的心象，魔术回路的开关。” 李向有了这般明悟。 “什么声音？” 他朝着声源处望去。 看不到尽头的高楼，数米高的汽车，世界仿佛变得很大。 “不对！” 李向很快反应了过来，是他自己变小了，再次成了昨晚梦中的黑猫。 “御主，左侧前方。”伊里伽尔跳了出来。 李向猛然扭头。 就在喧闹的长街对面，在汽车行驶的间隙中，他看见有一辆白色甲壳虫安静停靠。 终于找到了！ 李向迅速记下周围的特征。 不远处的广告牌，长串的英文字母在闪烁。 维多利亚。 景象瞬间消失，睁开眼睛，李向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立即下楼，找到克里希：“有枪吗？” 第五章 摊上大事了 李向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戴着一顶黑色爵士帽，帽檐刻意压低，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颊。 隐藏在长袖下的手臂七条魔术回路在微微发亮。 没有任何的气息，却有无形的风浪围绕，他的身体好像变成了一个有独特吸引力的容器。 脑袋异常的冷静。 他的眼睛凝视着十几米开外的白色甲壳虫。 在询问克里希后，断绝了自己想要使用枪支的打算。 正统的魔术师向来对现代机械不屑一顾，而基本所有正统的魔术师都在时钟塔。 “伊里伽尔，你确定车里的人仅仅是末子阶位的魔术师？” “请御主放心，本系统的检测不会出问题的。” “帮我隐去身上的魔力波动可以做到吗？”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怎么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李向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理会伊里伽尔的大喊大叫，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帽檐，取下帽子，起身扔进垃圾桶，随即向着不远处在停车牌下吆喝的少年招手。 少年立马小跑过来，问道：“先生，要买报纸吗？一份只需要一便士。” “有多少份？我全买了。” “真的吗？”少年惊喜叫道：“一共有五十份。” 李向付了钱，抱起所有的报纸。 等到卖报的少年走远后，又看了四周，确定没人关注自己后，在花坛里捡起泥块，在自己脸上涂抹，随即又在衣服上，李向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卖报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来人杀自己肯定知道了自己的长相，他又没时间去整容，也没技术去化妆，只能这样简单做个伪装。 大多数的魔术师对于普通人怀有高高在上的心理，那人绝不会想到一个才加入时钟塔的魔术师学徒竟然会想到这种办法去杀他。 李向深深呼出一口气，高喊着：“卖报啦！卖报啦！新鲜出炉的大新闻！著名影星……” 几分钟后，他接近白色甲壳虫，敲了敲车门。 一个金色短发的中年男人摇下了车窗，看到像是在泥土中滚过的少年，顿时面露不快和嫌弃之色，他冷斥：“快滚！” “抱…抱歉！先生，我看你的车在这里停了很久，所以才过来询问。” 李向吓得退了半步，但还是鼓起勇气推销道：“这期报纸异常的劲爆，伊齐基尔·艾伦，这可是目前最火的明星！” 中年男人脸色黑了下来。 李向双腿发抖，被可怕的气势笼罩，磕磕碰碰说道：“先生，您…您不要生气，我马上就走。” 他颤抖迈出脚步，却是不小心一滑，手中的报纸向前飞去，好巧不巧有几份飘向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下意识抓向了飞来的报纸。 一声急促的啸鸣骤然响起。 清冷的空气中充满了杀机。 快！ 无与伦比的快！ 那份报纸才刚刚被中年男子接住，一道寒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报纸，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脑袋。 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看着李向手臂亮起了的魔术回路，张了张嘴。 但李向动作半点不停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腕向下一转，二十厘米长的短剑搅动眉心，霎那间血肉飞溅。 奇怪的是李向没有丝毫感到不适。 他迅速打开了车门，用劲推开尸体，摇上车窗，发动汽车，离开了这里。 李向在大街上连续转了好几个弯，在伊里伽尔的帮助下，拐入了一个破旧遗弃没有人的小巷子。 将车停住，李向此时才有机会细细的搜索中年男子衣服里的每一个口袋。 “穷鬼！” 李向打开了钱包，发现里面就几张纸币。 数了数，有四张五十面额的英镑。 将钱放进自己兜里，又在钱包夹层里找到了两张暗紫色的小卡片。 “伊里伽尔，这是什么？” “诅咒魔术。” “诅咒魔术？”李向若有所思。 诅咒，简单的说是通过纂改对象的名字，试图改变其本质的行为。 “我的本质是人，但他让黑猫与我建立某种联系，将我的本质与猫的本质混合，甚至同质化。我变成了猫，他可以伤害黑猫，将同等的伤害反馈给我。幸好我在魔术还未完全成型的时候找到了施术者，不然黑猫死亡，我也会死亡。” 李向捏着小卡片，冥冥中感受到了一只黑猫的模样。 “有个问题。”李向看着死去的中年男子，冷声说道：“诅咒魔术施展的前提，是要有双方的贴身之物作为媒介。黑猫的媒介很轻易可以找到，那我的呢？我与他未曾有过接触，他是如何得到我的媒介？” 他的思绪飞速的运转，可以肯定的是在自己穿越前他就得到了媒介，但前身因为卷入神秘事件被消除了记忆。 “注视自己的存在是谁？卷入的神秘事件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那张录取通知书？” 李向喃喃自语，注定没有答案。 将钱包扔在一边后，再三确认没有任何遗漏的东西，他便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看了眼后备箱，将汽油拿了出来，洒在车身和四周。 李向微抬着头，运转魔术回路中最后的魔力，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魔术屏障，没有什么用处，但刚好可以遮蔽汽车燃烧的浓烟。 他没有立即离开，站在原地，等待了几分钟，等尸体烧得面目全非后才放心。 李向转身朝着巷口走去，右手的魔术回路逐渐关闭，亮起的闪电枪笼也隐去。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 穿着有奇异长袖描绘着鲜艳花朵和服的女子。 她戴着眼镜，一头黑色长发好像梳理过的黑夜一般，直达脚踝，脸上挂着清冽的笑容，说道：“小弟弟，很厉害嘛。” “……” 伊里伽尔你这个坑爹的系统！ 有人来了都不提前通知！ 李向紧张吞了口吐沫，辩解道：“姐姐你可要明察秋毫啊，是他先动的手，我纯属自卫反击！” 女子摇头，指了指眼睛：“我只看见你在大街上暴起杀人。” “额…” 李向尴尬笑了笑，说道：“虽然是我杀了他，但确实是他先下诅咒于我。” “诅咒？” “你看。”李向连忙拿出那两张小卡片，递给了女子。 女子捏住卡片的瞬间，异变产生，一道骷髅头状的黑烟忽然冲向了女子。 “不是我！” 李向迅速退后，举起了双手，示意不是他搞鬼。 女子轻轻吹了口气，然后黑烟就消失了。 李向看得目瞪口呆，幸好自己没想着动手，不然吹一口，自己人没了。 “很低劣的诅咒符文。” 女子拍了拍手，两张小卡片变成了灰，她看着李向，问道：“你知道魔术师的第一原则吗？” “知道……” 李向苦丧着脸，“魔术师第一原则，神秘理应隐匿。不允许在普通人面前使用魔术，否则将会受到惩罚。” “你刚刚在大街上的行为可是违背了这个原则。” “姐姐你放心！我动手很快，不会有人看见的。” “哟，小弟弟，你是不是还要姐姐夸奖你很快？” 女子轻声笑起来，语气变得促狭：“男人太快了可不是好事。” “……” 李向认命说道：“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说怎么处理吧。” “跟我走一趟吧。” 女子对着他勾了勾手，优雅像是一条蛇：“自我介绍一下，时钟塔法政科化野菱理。” 完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李向喉咙变得干涩起来。 他摊上大事了！ 第六章 阶位末子 法政科第一原则执行局。 温暖的晨曦透过白纱布的窗帘，在床上的李向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呼吸平稳。 化野菱理转动着钥匙，打开了门。 李向没有任何反应。 她侧着身体，对着身后的女子，恭谨说道：“君主，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那女子看起来比化野菱理还要年轻，穿着白色的燕尾服，红色的长筒靴，银色闪烁着金属质感的手套，胸前还有领带打成的礼花。 眼睛清澈明亮，脸庞端庄高贵。 她坐在椅子上，凝视着沉睡的李向，说道：“开始吧。” “是，君主。” 化野菱理上前几步，神情严肃，语气庄重：“汝之形，蛇之意，瞳之惑，魔术为引，我为言灵。” 李向豁然起身，但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姓名。” “李向。” “你的录取通知书是谁交给你的？” “我不知道。” 女子眉头挑起，看向化野菱理，问道：“他的记忆是完整的吗？” “是完整的。”化野菱理面带不解，“如果被清除了记忆，无论如何，都会在灵魂中留下痕迹。而且清除记忆一直以来都是属于法政科的管理范围，其它学科没有权利执行。单论消除魔术，法政科是研究最深的，没有出错的可能性。除非……” 说着她瞟了一眼女子，有些不确定道：“除非是冠位魔术师。因为法政科还从未遇见有冠位魔术师亲自动手施展消除魔术，所以是否可以做到消除记忆没有任何痕迹？” “不能，因为我做不到。” 女子面无表情摇头。 化野菱理明白了，又继续问李向：“你认识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吗？” “不认识。” “你认识凯吗？” “凯？”李向语气沉顿了一下，“我认识…不，我知道这个人。” “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凯，是不列颠圆桌骑士团第三席，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的义兄，毒舌、放荡不羁的骑士。梅林将五岁的亚瑟托付给凯的父亲艾克托，他随着亚瑟长大，修行，担任卡美洛内务的职务，最后战死在卡姆兰之战前。” “不对！”女子豁然起身，“你在骗我。” “我没有。” 李向还是那副呆滞的样子。 化野菱理感受到空气中粘稠的压力，沉声道：“君主，以他的实力绝不可能抵挡魅惑魔术。” 女子沉默良久，又重新坐了下来。 “还要问吗？” 化野菱理望向女子，等待吩咐。 “算了，没必要了。” 女子手指敲着椅子扶手，“白天给他下诅咒的人查到了吗？” “下手的只是一个流浪魔术使，接受了别人的雇佣。因为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亡，没法审讯。但他属于非正常死亡，灵魂应该会停留久一些，我让降灵科的劳伦斯·雪丽帮忙了。” “天体科君主马里斯比利呢？” “依旧在研究灵子转移，时间溯行的可能性。这两年为了寻找灵子转移适应者而在大力进行试管婴儿的实验。” “无聊。” 女子冷哼一声，似乎对实验没有好感，“他对持有天体科印记录取通知书的李向没有行动？” “有。他让温泽·克莱尔拉丁进行了一场入学考试，结果很不理想，君主马里斯比利的女儿奥尔加玛丽以平庸的魔术资质为由拒绝了李向的加入。不过李向自己选择了现代魔术科，成为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弟子。” 女子走到李向面前，面无表情卷起他的袖子，露出右臂。她抬手一按，李向的魔术回路仿佛遭遇了什么天敌，争先恐后亮了起来，魔力自动响应般涌出。 “神殿……” 女子出神看着闪电状的枪笼，片刻后，她放下了李向的手臂，转头看着化野菱理，沉声说道：“虽然他并不知情，但那些事情注定会找上他。他成为了韦伯的弟子，也算是从属于贵族一派，就让他在时钟塔学习吧。” “是，君主巴瑟梅罗。” 当李向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 他打了个哈欠，看着安静的房间。 “伊里伽尔，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伊里伽尔没有回应。 狗系统！又在睡觉。 李向大声喊道：“喂喂喂，快醒醒，你身为一个系统，比我还晚起，丢不丢人呐？” “系统正在开机…自我保护状态解除。” 冰冷机器的声音很快换成了悦耳的少女声，“怎么了？御主，我没有觉得不对劲啊。” “那个女人带我到这里后，就消失不见。我在这个房间待十几个小时了，法政科都没有一个人过来。” “或许她们太忙了。” “……” 你这个解释太人工智障吧。 “还有昨天的我也很不对劲。” “没有啊，我觉得昨天的御主特别帅！” “帅倒是很帅。”李向回想起昨天的状态，说道：“我昨天实在是太冷静了，从动手杀人到毁尸灭迹，熟练地像是自己经历过很多次一般。我在之前只是一个高中生，不算胆小，但也不至于连杀人都毫不动容。” “…呃。” 伊里伽尔停顿了一下，“是元素的原因。四大元素对应着不同的特性，比如地元素的魔术师性格就偏向于沉稳。” “不，不对。” 李向连忙摇头，“你这个解释靠不住，那些双重属性或多重属性的魔术师岂不是各个都是精神病？” “那我也不知道了欸。” “……” 李向总觉得这个系统在隐瞒什么。 可惜不能拆系统。 “说起来，我的任务奖励呢？你这个系统怎么反射弧这么长？别人的系统都是任务完成当场就给奖励，你每次都要我提醒。” “我第一次当系统嘛。”伊里伽尔委屈巴巴，随即提高了音量说道：“恭喜御主晋升末子，获得阴炁弹。” 李向的脑海顿时浮现了大量关于阴炁弹的信息。 同时魔术回路中如同涓流般的魔力进一步扩大，变成了一条小溪。 魔术师阶位末子达成。 第七章 未来星 魔术，在型月的世界观中，分为神代魔术和现代魔术。 现代魔术是驱动魔术式，在短时间内欺骗世界，而神代魔术连通根源、神灵本身，借助神之权能理所当然改变世界。 但由于神秘的衰弱，神代终结，只留下了苟延残喘的神代碎片。 现代卢恩魔术，在神代被称为原初卢恩，使用者神性越高，卢恩越强，就像是影之国斯卡哈。 这位紫发美少女在原初卢恩方面造诣极高，拥有千里眼，在FGO泳装活动中甚至可以随意修改灵基。 当然李向学习的阴炁弹并非是原初卢恩，但运转的形式有些相似，都是通过文字排列组合发音，虽然只有一小节的咏唱，威力却可以随着魔力的输出而变大。 在反反复复练习阴炁弹中渡过了整个上午，李向都怀疑自己是否被遗忘了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第一个人。 韦伯·维尔维特。 怪不得他总觉得有什么遗漏。 昨天克里希让他上午去找韦伯，还特意说了可能会有别的事情。 “老师，我不是有意鸽…没去的。”李向苦着脸。 “…走吧。” 韦伯神色有些难看，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吐出了两个字。 李向疑惑看了一眼韦伯，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再不离开这里，他无聊到要发霉了。 不过那个被称为法政科之蛇的化野菱理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 我的幸运EX触发了？ 如今要走了，也没有看见她，真是奇怪。 韦伯一言不发，李向也不好开口说话，就在这样沉默的气氛中，李向回到了斯拉街。 经过宿舍区后，继续往前走。沿着上升的坡道走到十字路口，抬头看见了一栋大楼。 现代魔术科的主教学楼。 李向跟在韦伯的后面进了大厅，踏上螺旋楼梯时，喧嚣声、交谈声和吵闹声一窝蜂涌入李向的耳朵。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高三的教室，同学们在埋头写着试卷。窗外是热闹的另一个世界，但一抬头就能看见班主任偷偷靠在窗户的玻璃上，顿时被吓得不敢分心。 李向脚步逐渐放慢，穿越前虽然没看过原著小说，但看过番剧《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魔眼收集列车》，对即将成为自己同学，韦伯的弟子有一定的了解。 最有名的三位。 格蕾、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斯芬·古拉雪特。 格蕾是布拉克莫亚墓园的守墓人，拥有亚瑟王阿尔托莉雅的血脉。弗拉特和斯芬则是时钟塔年轻一代的天才，被誉为埃尔梅罗教室的双壁。 不过李向没有和天才们争来争去的心思，他的愿望是尽量提升自己的阶位，然后圣杯战争增加一点点存活率。 低调学习，苟住才是王道啊。 教室在韦伯进来后变得安静，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进而看向了李向。 李向僵硬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老师！” 居中讲台正对着的第一排座位，一头金色短发和蓝眸的少年兴奋站了起来，他指着李向，大声问道：“这就是我们埃尔梅罗教室的未来星吗？” “？” 这是什么鬼？未来星？你以为是儿童成长牛奶吗？ “弗拉特！”韦伯皱着眉头，“不要乱给别人取绰号。” 与此同时，坐在弗拉特旁边的拥有蓬松卷翘金发的俊美少年站了起来。 “老师，这不怪弗拉特，毕竟埃尔梅罗教室有史以来第一个敢缺席入学仪式的学生，而且是在各个君主和讲师面前，真是太……” 他顿了一下，似乎没有找到好的词。 “狗狗，未来星啊！” 弗拉特还是第一次看见斯芬对他取外号的事情表示认同，变得更加的兴奋。 “闭嘴，不准叫我狗狗！你这该死的脑容量能不能给我记住？！” “因为狗就是狗啊，这跟老师是伦敦之星，李向是未来之星一样啊！” “闭嘴！” 少年的怒吼化作凌厉的魔力，白色的气体像是云团漂浮在两人的中间。 韦伯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呵斥：“成何体统，都给我坐下！” “对不起！” 两人低头道歉的动作倒是整齐划一。 有人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顿时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好了！” 韦伯深吸了几口气，捂住腹部，感觉自己的胃病又要复发了，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才说道：“李向，找个座位坐下吧。” “好的。” 李向看向阶梯教室里的长条座位，有很多的空位。 热情的弗拉特对着他招手，小声说道：“未来星，坐我这里。” 李向脸色一黑，直接越过了他看向左边的格蕾。 戴着灰色兜帽的少女遮住了脸颊，双眼盯着韦伯，没有注意到他。 想了想，坐在格蕾旁边有点显眼，而且可能会得罪斯芬，他朝着阶梯中间第四排的座位走去，刚好没有人。 “这位就是李向同学，上午因为一些事情缺席了入学仪式，具体的缘由我已经向其它君主作了解释，并非李向同学的本意。如今李向同学加入了现代魔术科，大家应该团结友爱，共同进步。” 韦伯说完一段很标准的开场白，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书：“李向你这个学期的课程书都在我办公室，上完这节课你再去拿，现在先用这本书。” “是。” 李向连忙起身，走到讲台处，接过了韦伯给的课本。 “今天上的课程是《基于电流与魔术回路的现代魔术实践》。”韦伯敲了敲黑板，开始了讲课。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李向一脸懵逼听完了整节课，整个脑袋如同浆糊一样。 【韦伯·维尔维特（祭位）向你传授电流魔术，目前进度1%】 李向看向了系统记录。 【电流魔术（1/100）】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完整学习了这本书，就可以掌握电流魔术？ 这事儿他擅长啊！ 以前高三的时候昏天黑地学习背诵各种知识，那真是熟能生巧，就是肝疼。 【叮，分支任务3生成中…期末考试前三名。 任务描述：理论是实践的基础，只有真正掌握了知识，才有了学习魔术的基础。请熟悉掌握本学期知识，并在理论考试获得前三名。 任务期限：一个学期（四个月）。 任务奖励：圣遗物线索。】 第八章 录取通知书 下了课，安静的空气顿时变得沸腾，关系要好的同学收拾课本打着招呼商量晚上吃什么，勤奋的握着钢笔在梳理笔记，而沉默内向的则是一个人离开了教室。 李向刚刚站起来，就看见弗拉特身形矫健，单手撑着课桌凌空后翻稳稳落在了他的面前。 “未来星，我们一起去吃饭怎么样？顺便你给我讲讲为什么缺席入学仪式。” “……” 喂喂，后面才是你的目的吧，你就是想满足你的八卦之心。 “不要叫我未来星！”李向义正言辞说道。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出戏了！ 未来星给了你多少好处，我旺仔牛奶给你双倍好吗？ “未来星这个名字不好吗？”弗拉特一脸疑惑。 “一点都不好…”李向大概体会到斯芬的感受了，他不等弗拉特回答，继续道：“我要去老师那里了。” “哦哦，”弗拉特也想起来韦伯课前有叫李向去领取课本，他挥了挥手，道：“那拜拜，明天再找你！” “……” 您别找我了。 李向看着弗拉特风一样的飘向了走廊，很快远处响起了斯芬震耳欲聋的声音。 “你这个混蛋，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忽然撞过来？吓到了格蕾亲怎么办？” 李向无奈摇头，拿起《基于电流与魔术回路的现代魔术实践》。 “老师？” 他敲了两下韦伯办公室门，喊道。 “进来。” 李向推开大门，顿时看到了坐在办公桌面前的韦伯，以及他身后令人瞩目的巨大书柜。 粗略看过去有上千本书籍，按照类别与尺寸划分，一丝不苟，摆放得毫无空隙。 李向将韦伯借给他的课本放在了桌上，四处打探。 这真的与公寓差的太远了吧？！ 像极了穿越前的他。 自己的狗窝，衣服、小说、零食等各种东西一团乱麻；给老师或家长看的课桌或作业什么的，永远干净又整齐。再伴随着与家长的斗智斗勇，熟练在偷看手机玩游戏与认真端坐写作业两个模式间任意切换。 “这是给你单独的课程表。” 韦伯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纸，他递给了李向，又拿起右手边的双刃雪茄剪，边裁剪雪茄烟边说道：“很多魔术师在加入时钟塔之前，通过家族掌握了大量的魔术知识，得到推荐便能直接到各学科学习。另一部分没有基础的魔术师则会选择加入第一学科全体基础科学习五年后，再向心仪的学科提出志愿书。” “各学科的讲师与全体基础科不同，不再传授魔术基础，只进行专业知识的讲解和引导，培养学生形成自己的魔术体系。最后根据你的魔术水平和提交的论文，判断你是否可以毕业。” 他轻轻吐出一口烟雾，“但你不同，没有魔术基础，也没有在全体基础科学习过。为了使你能跟上进度，我特意制定了与别人不同的课程。” “…好的，老师。”李向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课程，不由得头皮发麻。 “现代魔术科的课程不多，一周大概有5-6大课，大课由四节40分钟的小课组成，剩下的时间学生自己分配，可以练习魔术，察看资料，研究课题等。对于你而言，直接上手现代魔术科的课程，肯定会非常吃力。” “全体基础科拥有五间大教室，在时钟塔的学生都有资格去听课。所以除了现代魔术科的课程外，你还要去上全体基础科的课程。” 韦伯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籍，总结道：“就这些了，如果没有问题，你可以走了。” 李向下意识了一眼书名。 《关于原子力和五大元素的魔术论文集》。 “……”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真是恐怖如斯。 不过随即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穿越这个世界以来，自己一直使用的是英语。 原本高中水平的英语，居然变得如同母语一般。 这是穿越者的福利，还是说前身的缘故？ “怎么了？还有事情吗？”大概看见李向没有离开，韦伯问道。 “没有事情了。” 李向转身，但又想起了一件东西，开口道：“老师，我的录取通知书在你那里吗？” “录取通知书？天体科确实将它给我了，不过按照规定，录取通知书要收回，不能给你。” “不是，我想看一下录取通知书。” 韦伯有些奇怪：“你没看过你的录取通知书吗？” “没仔细看过。” 韦伯没有再问，站起身在书柜的第三排拿出了通知书。 鎏金大红色，正面标着UCL三个字母，还有一个圆顶尖塔建筑的黑色剪影。 有点眼熟。 李向总觉得在哪儿看过。 他打开通知书，里面的内容居然是用中文写的： “李向同学： 你被录取到伦敦大学天体院宇宙学专业，学制九年，请于2003年9月1日凭借本通知书来校报到。 2003年6月8号。” 久违的回忆，涌上了心头。李向把通知书合上，有些呆呆看着封面。 这个通知书他确实收到了，只是年份不同。 李向是在19年6月8号高考结束后在书包里看见的这个通知书，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当时以为是某个朋友的恶作剧。 哪有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中文写的，而且九年的学制太夸张了。 他只随意看了下，就扔在了自己那堆准备卖掉的课本书里。 “噢，忘了跟你说，伦敦大学只是为了保持神秘进行的表面伪装，你输入魔力可以看到真正的录取通知书。”韦伯说道。 李向立即将魔力输入通知书里，刹那间封面变成了无尽幽深的宇宙。 星体缓慢旋转，璀璨绚烂。 他再次打开了通知书，内容有了变化，出现了一大段的英文。 “亲爱的李向先生： 我们非常荣幸得到了您的申请资料，对您的经历进行了合乎规则的考察，一致认为您达到了加入魔术协会的资格，天体科君主将为您作担保。请您在收到通知书的第一时间，持本通知书到天体科进行入学考试，如果不出意外，您将被天体科录取。倘若你有更倾心的学科，天体科也不会阻拦。 诚恳的 阿尼姆斯菲亚家族。” 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 他现在知道了天体科专门给他准备入学考试的原因，但为什么温泽会询问是谁将通知书交到他手中？ 落款写了阿尼姆斯菲亚家族，文中也提到君主，身为天体科讲师的他会不知道具体是谁吗？ 李向又仔细看了几遍，问道：“老师，我可以看下自己的申请资料吗？” “申请资料不在我这里。因为你是向天体科提出的申请，资料会保存在天体科。不过我可以问下。” 韦伯拿起电话，拨通：“喂，我是埃尔梅罗二世，想问下李向的申请资料…因为加入了现代魔术科，所以申请资料销毁了？这不符合时钟塔规则吧…你也不知道原因是君主吩咐的？好，我知道了。” 第九章 斯卡哈 李向第一次来到时钟塔这座主教学楼。 高达百米的深灰色楼身，在塔尖下是面向四个方向的巨大时钟。钟盘直径有7米，时针2.75米，分针4.27米，每隔一小时报时一次，钟声会传遍整个全体基础科。 进门右侧是蓝底的楼层图，李向找到自己上课的教室，踏上了前往三楼的螺旋阶梯。 他好奇看着过道两边的装饰，与现代魔术科极简风格，也就是空白一片的楼墙相比，挂了不少油画，名字都很熟悉。 如果能拿出去卖，李向大概会实现他从小到大的梦想。 一夜暴富。 “对不起！” 李向感觉有人撞到了他的背部。 他转身见那人低头在道歉，下意识说道：“没关系，是我走神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一张极为苍白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有一双超大的熊猫眼。 “你好，我叫弗林·伊莱。你也是全体基础学科的学生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 “我是过来听课的。” 李向说着与他一起走进了教室，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他拍了拍弗林的肩膀，语重心长：“朋友，我得给你句劝告，晚上节制点，注意时间管理啊。”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这是失眠。” “没关系，我懂。” “？” 弗林叹了一口气：“我不骗你，确实是失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睡眠质量特别差，只要我一入睡，就会有莫名其妙的噩梦。” 等下。 这句话有点熟悉。 这不是他刚来被人下了诅咒的样子吗？ “你还记得梦的内容吗？”李向有了兴趣。 “梦的内容……” 弗林有些痛苦按着脑袋，他说道：“那些梦大多数是片段式，没有完整的故事。” 这个有点像是正常的做梦。 李向也有这种感觉，以前做噩梦的时候，忽然惊醒，大口的喘气，总记得自己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情，但仔细一想，又模棱两可，没有具体。 “对了，在每个梦里几乎都可以看见一种花。” 弗林想起了什么，拿出了纸笔，“我不太敢肯定这种花具体的花名，有点像是玫瑰，我画出来给你看看。” 他的画工还不错，很快一枝黑色的花跃然纸上。 “这看起来确实像是玫瑰。” 李向沉思片刻，他想起看过的一部番剧《异度侵入》，这朵玫瑰应该是极为关键的东西，或者说是梦的坐标。 “唉，上课了。”弗林拿出课本，说道：“如果再过几天还是像这样，我打算去找降灵科的同学帮忙，看看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魔术。” 李向点了点头，毕竟是在型月的世界里，一切不可以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多半都是因为魔术。 “同学们，请拿出课本。” 讲台上穿着便装的老头用拐杖敲了下地面，清脆的声音不停回荡在宽阔的教室里。 斯特拉·杰夫。 全体基础科的一级讲师。 李向翻开《大源学》，在扉页上看到了他的介绍，正是本书的主编。 “大源学，是魔术师最基础的知识之一。大源指的是地球本身持有的魔力，与之相对的则是人本身的魔力，被称为小源。在神代，魔术师可以直接使用大气中的魔力，做到高速吟唱的同时，威力也是巨大。” “但到了现代，大源总量不停地下降，魔术师不得不研究出了叫做魔术回路的特殊神经组织，以用来释放本身的魔力，也就是消耗生命力生成魔力。相对于大源来说，小源的魔力量微不足道，它取决于自身魔术回路的质和量。” “抛开魔术刻印不谈，现代魔术师施展的魔术威力大幅度衰弱，为了挽救，加入了最长达十个字节的吟唱，使得魔力充分聚集。” “心术不正者为了走捷径，借用结界和魔术阵，将普通人的生命化作自身的魔力。在座的各位，请不要有这种念头，一旦被发现，将会受到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的双重追杀，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 塔顶的时钟敲响了三次后，斯拉特没有再说什么，极为干脆的下课。 李向找了找系统的记录，没有相应的提示。 “伊里伽尔，我上了一节课，为什么这个没有进度显示？” “因为不是魔术，或者说技能，单纯的知识没有显示。”解释后，伊里伽尔又突然问道：“御主，有个任务你要接吗？” “我还能自己接任务？” “当然可以啦。本系统专门为御主考虑，非御主相关的任务，不会强制性发放。换句话说之前的任务，就算没有系统，你也会碰上的。” “不对吧，虽然先前的任务确实都跟我有关系，但主线任务分明是你强行给我的。” “啊？这个……” 伊里伽尔像是卡壳，支支吾吾，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哎呀，来到型月，肯定要参加圣杯战争，不然你不觉得很可惜嘛。” “不可惜！” 李向毫不犹豫说道，想法是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看看第五次圣杯战争参加的御主和从者，无论是哪条线，都死了一大批人。如果不是有系统这个任务，李向真的打算在时钟塔过一辈子。 “……” 伊里伽尔有点抓狂，这个御主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想啊，你成为了御主，就可以召唤你喜欢的英灵了，比如埃列什基伽勒、阿尔托莉雅、黑贞。” “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李向并不否认，玩游戏的时候，谁都有过抽五宝的愿望和成为御主的幻想。 “但怎么说呢？可能性很小。艾蕾是冥界女神，不可能被直接召唤。阿尔托莉雅是卫宫士郎的从者，他体内有剑鞘，很难争得过他。而黑贞是元帅吉尔·雷·德利用圣杯召唤出来的，真要找圣遗物，召唤出来的多半是贞德。” “不一定哦！” 伊里伽尔似乎变得很高兴，她说道：“分线任务3的奖励，可以获得任何一个英灵的圣遗物线索，包括埃…艾蕾。所以你现在想参加圣杯战争吗？不管输赢，你都机会跟她们相处哦。” “……” 淦，你是魔鬼吗？ 他确实心动了。 “你…跟我说下这个任务吧。” “好的！” 伊里伽尔愉悦摆着手，说道：“原本是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你不接取任务，这个麻烦不久后就会被时钟塔的老师解决。” “是跟弗林有关？” 李向想了想今天能触发任务的，也只有刚刚离开的弗林。 “没错，就是他。系统根据御主的阶位，可以检测到实力相似的魔术师属性。这就是弗林的属性，你看了就明白了。” 【姓名：弗林·伊莱 性别：男 职介：魔术师 阶位：末子 元素属性：风 魔术刻印：无 魔术回路：5 状态：幽灵缠身。】 “幽灵缠身？” “是的，他被幽灵盯上了，所以御主你想要接取这个任务吗？” 李向考虑了起来，说实话他与弗林关系很浅，没必要为了他去冒险，他问道：“可以提前透露下这次任务的奖励吗？” “斯卡哈的战斗技巧锻炼。” “？？？” 第十章 见鬼了 “伊里伽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李向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一脸惊愕。 “没有，正是你认为的那个影之国女王斯卡哈。怎么样，我厉害吧？”伊里伽尔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这不可能。” 李向很理智反驳，说到底这个系统是由迦勒底建造用以协助御主的，迦勒底的技术很高超，但也是通过‘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召唤从者，如今的迦勒底还未建立，系统如名字般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伊里伽尔撇嘴，有点不甘心，“是一段记忆啦。” “原来如此。”李向点点头，还是有点惊诧，能得到斯卡哈的记忆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没了。 “其实不是真正斯卡哈的记忆，而是通过迦勒底召唤的枪阶斯卡哈。” “所以你果然是来自未来吗？” “啊……”伊里伽尔沉默了一下，说道：“准确说是来自于平行世界的迦勒底。” “平行世界？”李向眯起了眼睛，问道：“我穿越到这里，是你的原因吗？” “哎呀，人家只是一个系统啦！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 我信你就让我当场见鬼好吧！ 不过平行世界让他想到一个人。 宝石翁。 李向玩游戏特别想抽到的一张五星礼装上的老头。 原名因为太长了，所以李向也没记住，一直用宝石翁这个绰号来称呼的。 宝石翁是世界上仅有的五个魔法使之一。 所谓魔法，在型月中简单的解释就是魔术或科学无法达到的事象。 宝石翁行使用的魔法，被称为第二法，可以自由穿梭平行世界。 李向有点怀疑自己的穿越是宝石翁的缘故，但灵子转移也有类似的效果。 “御主你要接取这个任务吗？”伊里伽尔再次问道。 “接。”李向这次没有了犹豫，战斗技巧是他目前最缺的东西。 在魔术协会，大多数魔术与魔术师用于科研，少数用于战斗。只使用魔术的被称为魔术使，向来不受待见。 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惨死的君主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肯主任作为矿石科君主，是真正的天才，参加圣杯战争时阶位已经是色位。冠绝全场的实力，却没有相应的战斗经验，以为靠着魔术工坊和魔术能够在圣杯战争中取胜。 虽说时钟塔也开设了护身术课，但肯定比不上斯卡哈的教导。 【分支任务4生成中……幽灵缠身。 任务描述：你无意间发现了弗林被幽灵盯上，决定伸出援手。请御主调查其原因， 任务期限：十三天。 任务奖励：斯卡哈的战斗技巧锻炼。】 “十三天有什么说法吗？”李向拿起课本离开了座位。 “因为十三天后任务就不存在了。” “我明白了。” 出了教室，便径直回到了现代魔术科，刚好赶去食堂吃午饭。 免费的。 虽然不收钱比较良心，但味道还是让李向回想起高中的食堂。 真是不同的世界，同一个食堂。 吃过饭后，在宿舍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又赶往时钟塔，下午依旧是全体基础科的课程。 《现代魔术基础大全》。 教学的讲师叫做米尔·伊西多，是个很古板的魔术师，整整一节课都在照本宣科，而且还拖了半小时的课。 让李向觉得十分头疼，但对现代魔术有了大概的了解。 这里说的现代魔术并非是现代魔术科的魔术，是指自神代终结后的魔术。 种类繁多，数不胜数。 课本上也只是提到了常见的魔术，大多数李向都没有听过，只有少数几种比较熟悉。 投影魔术，用魔力将所想景象物质化，但投影出来的成品质量极差。不过卫宫士郎的投影魔术，从根本上有不同，是‘无限剑制’固有结界的作用导致，将内心所想之物具现化。 宝石魔术，将魔力储存在宝石中，威力很大，但也很费钱。就像是远坂凛在父亲远坂时臣死后，因为宝石魔术而破产。 魅惑魔术，对他人产生强烈吸引力的魔术。比如第四次圣杯战争中肯尼斯的从者枪阶迪卢木多“爱的黑痣”就是这种类型。 除此之外，还有混沌魔术、兽性魔术、电流魔术、死灵魔术、时间魔术等。 下了课后，李向跟着弗林去了一趟他的宿舍，但什么也没发现，后来又跟着他去了全体基础科的食堂。 看着满满当当的菜品。 “我对现代魔术科铁骨铮铮，一点都不羡慕…哎，这炸鱼薯条真香啊。” 李向很不舍的离开了全体基础科，如果不是因为别的学科吃饭要付钱，他肯定天天在这里吃饭。 回到了宿舍，将课本放在桌子上，又到盥洗室洗了澡，李向神情轻松躺在了床上。 他思考怎么着手做这个分线任务。 弗林对他自己为何做噩梦没有一点线索，自己去他宿舍看过，很正常的房间，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明天去问下弗林最近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或遇见过什么人。 这般想着李向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 许久之后，黑暗的房间里忽然多了一抹白色的亮光。 “他是不是睡着了？” 有两人在对话。 “睡着了，可以直接吃了他吗？” “你别靠近了，身上血的味道太重，容易把他惊醒。看他的魔力很少，像是才晋升不久，直接吃了他，用处不大。” “好可惜…只能用怨气先养着他一段时间。” “让我来吧。” 说话的这个人不像是另一个穿着浑身血迹衣服的幽灵，他显得更加凝实，就是一张脸少了一半，自鼻子处横剥一刀，向上没有一点血皮，只有两只光秃秃的眼睛。 他向着李向飘去。 “御主，快醒醒！” 睡梦中的李向听见了伊里伽尔的声音，透着些许的焦急。 出什么事情吗？ 平时你不是比我这个御主睡得死吗？ 今天怎么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 李向顿时汗毛直立，困意全无。 我靠！ 见鬼了！ 第十一章 原初卢恩 李向毫不犹豫张开右手，魔术回路如深夜的路灯渐次亮起，向外一推，魔力化作暗红色的魔术圆，一道黑色的光团激射而出。 迎面的风浪吹起了本来身体就有些虚幻的幽灵。 他知道来不及避开，血红色的魔力形成的雾气瞬间将他包裹起来。 李向不等结果，右手抓起床单，展开用力扔向了幽灵，同时一个鲤鱼翻身直接跳起。 先前的阴炁弹已经冲破了血雾，但也仅仅到此，幽灵吐出一口魔力，阴炁弹便消失不见，也就是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片黑暗。 床单笼罩了他。 李向动作毫不停息，在半空中，更多的魔术圆以右手为中心向外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一米左右的万花筒。 他趁机看了眼站在远处依旧没有动作的另一只幽灵。 虽然奇怪为什么没有帮忙，但在心中还是有着防备。 阴炁弹随着李向的挥动，化作一团黑色的火焰。 空气中响起了哔剥的声音。 幽灵一把掀飞了床单，他可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李向心头微颤时，一道血红的波浪忽然出现，以无以匹敌的姿态撞向了阴炁弹。 下一瞬间，黑色火焰便一声嗡响，彻底的崩解。 李向的反应已经很快，在看到的瞬间，身体借着对冲的风浪向左避开，但还是被后来居上的一股巨力砰的一下撞在了墙上。 这声音极大，在安静的宿舍中惊起了连锁反应。 过道上的灯光刷的亮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宿舍管理员克里希的声音。 眼前的两个幽灵在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很干净利落的消失了。 李向揉着背部，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没事！是我在试验魔术。” 李向高声回答，他暂时不想让克里希参与这件事情。被时钟塔接手，他自己估计帮不上忙，任务完成后的评价不高就不一定会完全得到这个丰厚的奖励。 “试验魔术有专门的地方！” 克里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他道：“念你是新生，这次就放过你。如果下次再犯，将扣除你的学分。” “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李向头疼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还好损坏的并不多，就是墙面有不少地方脱落。 他看着两只幽灵消失的地方，第一时间想起了侦测魔术。 这是最为基础的一种魔术，在各大魔术体系中都有类似的魔术存在。 这类魔术在图书馆就可以找到。 李向看向墙上的时钟。 凌晨四点整。 压下了立即去图书馆的冲动，把床单捡起，整理干净后，继续躺下睡觉。 好不容易等到了六点钟图书馆开放的时间，李向蹭的一下起身。 说实话他并没有真正的入睡，发生了这样的袭击，让他很难安心睡觉，而且还有点担心那两只幽灵杀个回马枪。 每个学科都拥有独立的图书馆，现代魔术科的图书馆在主教学楼前十字路口左边对应的那栋建筑楼。 有七层，作为普通的学员只能进入前三层。 李向走进了图书馆，内部是普通教学楼的结构，正对大门的是螺旋阶梯，两侧是第一层的过道，在深处有往第二层去的楼梯。 不过他找的地方就在第一层。 101阅览室。 基础魔术存放处。 朝着左边过道走去，在楼梯处看见了一座巨大的阅览室。 一眼很难看清尽头。 整整十列并排密密麻麻的书架延伸到了深处。 李向很快找到了阅览室的负责人。 “老师，你好，我想要找侦测魔术。” 卷着黑色长发的青年女子抬起了头，问道：“你主修的是哪种魔术？” 李向挠了挠头，“我现在还没有确定，老师，有通用的吗？” “有。混沌魔术，就在第七列第十排的书架上。” “谢谢老师。” 李向略微鞠躬后，转身进入了书架的海洋中。 青年女子提到的混沌魔术是极为典型的现代魔术科魔术，它几乎混杂了各种各样的魔术流派，你可以从混沌魔术中找到很多魔术体系的影子。 “找到了。” 《混沌魔术基础》 李向翻看书籍，在目录上找到了侦测魔术。 并不复杂，在书籍中占据的篇幅也不多，才一页。 李向先是仔细看了一遍，跳过历史记载等不必要的知识，记下了只有一个字节的魔术吟唱以及魔术运转的回路。 现代魔术的威力，由吟唱字节体现，共分为十级，一个字节就是一级。其实还有超过十个字节的魔术，但都比较罕见。 大部分的基础魔术都是一个字节，吟唱速度快，几乎达到瞬发，但威力也是一般。字节越多，威力越大，需要的魔力也就越多，单单凭借自身的魔力几乎无法施展。要借助魔术道具或结界才能施展，而且吟唱时间花费太多，大部分魔术师在战斗时几乎不会使用这样漫长的吟唱，除非你有高速神言的技巧。 如果真要使用大型的魔术，就像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肯尼斯一般，事先将某处地形，如寺庙、住宅、酒店等地改为魔术工房，只要在这个范围内战斗，你将受到极大的加成。 【分支任务5生成中……基础精通者。 任务描述：越是简单的魔术越是能够在战斗和日常生活中对你起着帮助，请御主掌握至少三十种一级魔术。 任务期限：不限。 任务奖励：第一个原初卢恩符文。 任务进度：0/30。】 李向听到伊里伽尔的声音愣了下，放下书籍看向系统文字。 “第一个原初卢恩符文这是什么意思？” “原初卢恩符文共有十八个，既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组合一起使用。如果御主你掌握了十八个符文，相当于彻底掌握了卢恩魔术体系。” 李向沉思了起来，他明白伊里伽尔的意思。 每个成熟的魔术师都会有自己主修的魔术体系，有些是家传，比如远坂凛的宝石魔术，间桐脏砚的支配魔术。有些是自己的选择，比如在时钟塔的大部分平民魔术师，除了全体基础学科外，十二学科基本上代表了十二个大的魔术体系。 李向所在的现代魔术体系下的魔术很多，最常用的便是混沌魔术，比如埃尔梅罗教室双壁之一弗拉特的魔术。 如果不出意外，李向会选择混沌魔术。 现在系统提供了另一种选择。 原初卢恩魔术的强大毋庸置疑，在斯卡哈的手中近乎是无所不能。 原初卢恩魔术使用卢恩符文，一般情况下需要媒介物。作为神之造物，需要专门的媒介物承受其威力。不过换个角度想，卢恩符文就类似于魔术道具，可以事先准备。 李向记得苍崎橙子曾经准备了夸张的十万枚卢恩符文对敌。 “这么说，我以后的任务奖励会让我集齐所有的原初卢恩符文？” “是的。” “既然如此，我以后主修卢恩魔术。”李向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第十二章 训练 因为分支任务的缘故，原本只打算学习侦测魔术的李向，又继续看向了其他的魔术。 大约看了一个多小时，李向就关上了书本，走到阅览室负责人那里，问道：“老师，我可以将这本书借回去吗？” 青年女子看了眼书名，说道：“可以外借，你是现代魔术科的学生还是外科的？” “现代魔术科。” 李向看着她打开了一台老旧的电脑，说实话，到了时钟塔后，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电子设备，虽然是近乎二十年前的。 “姓名。” “李向。” 青年女子敲着键盘，输入了李向的名字和书的名字，“你是第一次借书？” “嗯。” 青年女子从电脑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图书卡递给李向，说道：“借书卡，身为普通学生，你每个月可以借阅十本书，限时两周，如果超过期限不还，会扣你的学分。” 又是学分。 李向记得现代魔术科的课程，按照十分制计算，一个学期有五门课程，就是五十分。 虽说六分是及格，理论上他只需要取得三十分就可以学期毕业，但到了期末，会以学分的多少进行排名，他的分支任务3要求理论考试前三名。 所以学分对他来说很重要，关系到了圣遗物的线索。 李向接过了借书卡，拿着书就离开了图书馆。 先到食堂吃了饭，随后急匆匆赶向了全体基础科。 八点整。 李向踏着时钟塔的钟声跑进了教室，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他连忙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老师倒是没有说什么，他见惯了不少上课途中跑进来的学生。 “今天的课程是《魔术基盘与魔术体系》。” 李向拿出课本，认真端坐。 说起来他上午才确定自己的魔术体系，没想到今天下午就遇见了相关的课程。 魔术基盘，是为了能使用魔术，采用学问或宗教的形式预先被刻印在世界上的系统。 按照李向的理解，魔术基盘像是法则，就跟苹果会砸中牛顿的脑袋一样，是因为力。作为魔术师能施展魔术，就是因为世界存在着这样的法则，也就是魔术基盘。 现代魔术的基盘是西洋基盘，这是由学问的形式构成的。 自身魔术回路的魔术式沟通魔术基盘的大魔术式，就可以驱动魔术。 魔术体系则是根据基盘延伸出来的流派，如时钟塔的十二学科都是源于西洋基盘。 下课后，李向看见了弗林，他的脸上似乎有着笑容，不像是昨天一副空虚的感觉。 “嘿，李向，一起去吃饭吗？” 弗林也注意到了李向，挥了挥手。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遇见漂亮女孩给你表白了？” “那倒没有，只是昨天没有做噩梦，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李向叹了一口气，你倒是没事了。 他与弗林一起吃了饭后，李向来到了魔术广场。 大约是中午，人数并不多，只有寥寥的两三人。 魔术广场正是时钟塔提供给学生用来试验魔术的地方，当然还有专门的实验室、研究楼等。 不过李向只是来练习简单的一级魔术，加上他也没钱去租。 “侦测！” 李向快速念着咒语，淡淡的烟雾自他的魔术回路中升起，在眼前漂浮。 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幽灵的脸。 烟雾顿时起了变化，像是一面光滑的镜子，逐渐出现了幽灵的长相。 但很快就起了一阵阵的波纹，割裂了烟雾。 “失败了。” 李向皱眉，侦测魔术与他先前认为的不同，他以为要根据被追踪者的媒介，如气味，贴身物品等展开侦测，为了这，他的宿舍还保留着原状。 但这个侦测魔术更加简单粗暴，你只要知道被追踪者的信息，长相、住所、亲友等，越详细越容易侦测。 当然最终的成功率与被追踪者的距离和抗魔性有关。 他通过回想幽灵的长相，来追踪它现在的位置，不过却失败了。 “是魔术回路运转的原因。” 李向很快找到了元凶，与阴炁弹不同，侦测魔术并非系统灌输的知识，他自己第一次运转魔术，魔术回路运转的速度与魔力量都出现了偏差。 不过他看到系统记录，就松了一口气。 【侦测魔术（5/100）】 换句话，只要练习了二十次，就可以熟练掌握侦测魔术。 李向的魔术回路再次亮起。 一连试验了十来次，李向的脑袋变成昏昏沉沉，身体像是掏空一般，没有半点力气。 他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用手背擦着汗水。 “没注意到就透支了。真难受，看来以后要注意点。” 李向的面容都憔悴了不少，右臂更是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哀嚎。 魔术回路本质上说，与器官并没有什么不同，超负荷运转器官，自然会造成这种现象。这种感觉就跟你长时间不锻炼，却忽然被学校通知要去参加万米长跑的体测，当你跑完，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成果还是喜人的，侦探魔术的进度已经到了85。 李向休息了十几分钟后，离开了魔术广场。 再练习下去，那真的是要命了。 会消耗生命力生成魔力。 只是寻常的练习，不至于浪费自己的生命力。 想要恢复魔力，一般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用含有魔力的魔术道具，比如远坂凛的宝石项链，里面蕴藏了十年份的魔力，庞大到足以起死回生，凛用它救了卫宫士郎的性命，也因此成为了召唤红A的圣遗物。另一种方法，就是冥想，吸收外部的魔力缓慢恢复。 当然，还有一种极为少见的办法，补魔。通过身体接触的方式，将魔力传输给别人。 幸好李向只是个阶位末子的魔术师，这点魔力休息一晚上就可以补满。 再加上明天是周六，他还有时间练习一些其他的一级魔术。 以他与幽灵短暂的战斗来看，他是处于下风的，不过很大原因在于他只有一个魔术。 魔术师的战斗，在同级中，毫无疑问，谁掌握的魔术越多越容易取胜。 下午的课程是现代魔术科的《混沌魔术的起源与发展》，讲课的依旧是韦伯。 事实上作为十二君主之一，即使韦伯阶位不高，但地位毫无疑问是处在时钟塔顶尖。之所以还在上课，纯属是因为穷，付不起讲师的酬劳。 怎么说呢，韦伯的性格还是太善良，如果没有他的义妹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早就在权力争斗的时钟塔被那些老家伙连皮带骨吞了下去。 虽然莱妮丝就是导致韦伯现状的罪魁祸首。 第十三章 巨龙秘骸 伦敦，查令十字街。 君主巴瑟梅罗·罗蕾莱站在一栋充满未来感的圆柱形构造的镜面大厦面前。 巨大的玻璃门自动朝着两边退去。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大字。 都市玛吉斯菲亚。 “一股腐朽的气味。” 巴瑟梅罗脸上浮现出厌恶，忍住想要离开的冲动，朝着里面走去。 无视了看向她的惊愕眼神，熟轻熟路走进电梯，用魔力按下并不存在的负四十五楼按钮。 “欢迎您，尊敬的君主、院长辅佐，巴瑟梅罗。” “离我远点，奥格尼扬·霍查。” 来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西装，上面布满了灰尘，脸上全是污渍，像是很久未曾打理过面容。 他听到巴瑟梅罗的话，尴尬的站住了脚步。 “因为时间紧迫，还不及换洗，以这份尊容见您，实在是抱歉。” 奥格尼扬身体呈九十度鞠躬，脸上诚恳到了极致。 “你们秘骸解剖局也不属于我法政科管理的范畴，不用行此大礼。” 巴瑟梅罗皱了皱眉头，愈发无法忍受这里的味道，“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电话里不肯说，非要我亲自过来。” “正因为不关法政科的事情，所以求人的态度还是要的。” 奥格尼扬深吸一口气，下意识上前，又想到了巴瑟梅罗刚说的话，只能站在原地：“是关于灵墓阿尔比昂的事情。” “怎么？又有了不得的人物跑了？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在下层的封印指定执行局，而不是找我们第一原则执行局。” “君主您误会了。”奥格尼扬脸上挂起了苦涩的笑容。 “那是什么？有人偷卖咒体惹出了大麻烦，需要我们法政科去调节？” 奥格尼扬心头一跳，不敢再让她说下去，就直接道：“是灵墓的入口出了问题。” “出现了新的裂缝？在哪里。” “泰晤士河河底。” 巴瑟梅罗脸色凝重起来，问道：“裂缝有多大？” “长十米宽两米，我们已经暂时堵住了缺口，但由于裂缝很不稳定，我们很担心会出现变故，一旦河水倒灌，会对我们时钟塔产生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想请您，目前时钟塔唯一的冠位魔术师出手将裂缝填补。” “啧。” 巴瑟梅罗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无意义的字眼，“时钟塔院长不在的情况下，身为院长辅佐理应帮忙，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奥格尼扬身体一僵，挤出一朵干巴巴的笑容，问道：“还要…报酬？” “免费请冠位魔术师出手？” 巴瑟梅罗发出一声冷笑，“你是不是把你秘骸解剖局看的太重了些？我虽然看不上你的那点报酬，但毕竟顶着‘巴瑟梅罗’这个称号，如果不为家族谋福利，说不过去。” 奥格尼扬无奈点了点头。 也只有巴瑟梅罗能将这种事情说的理所当然，毕竟是君临时钟塔的三大贵族之一。 “您想要什么咒体？”奥格尼扬问道，这里能吸引君主目光的也只有咒体了。 “龙。” “……” 奥格尼扬表情跟快哭了一样，他丧着脸，说道：“巨龙秘骸我根本就做不了主啊！” “别装可怜。” 巴瑟梅罗毫无表情变化，看着奥格尼扬的表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别的君主暗中的交易，再怎么说我也给了你相等的代价。那条龙可以算了，但我要龙种的咒体，龙鳞或龙牙都行，我也不要多，一个。” 奥格尼扬沉默片刻，咬牙点头：“好。” 巴瑟梅罗优雅转身，金属手套的右手挥了挥。 “你先去把材料准备好，过几天再来通知我。” 走出大厦的自动门，巴瑟梅罗看着似乎等待许久的化野菱理，问道：“有消息了？” “是的，先前我让劳伦斯·雪丽的调查有了结果，她反复用降灵科的秘术审问，终于得到了一丝消息，雇请他的人很可能是天体科君主。” 巴瑟梅罗顿了顿脚步。 “怎么会是天体科？真是奇怪。” …… “真是奇怪。” 李向跟着侦测魔术一路出了现代魔术科的撕拉街区，他看了一眼方向。 居然指向了时钟塔。 按照先前的表现，这两只幽灵在时钟塔行为极为的隐秘，昨晚与自己战斗时，也尽量避免发出巨大的声响，一旦被发现，毫不犹豫掉头就走。 这老巢居然指向了时钟塔。 这可是汇集了最多学生和讲师全体基础科的主教学楼。 敢在这里，不是找死吗？ 他怀着疑惑的心情，接近了时钟塔，但最终在伦敦桥停了下来。 “这个方向是…水里？” 李向一脸懵逼，咋的啦，这年头幽灵还会游泳，深潜？ 看着浑浊看不见底的泰晤士河，作为一只旱鸭子，他感到了压力山大。 迅速回想起一种魔术。 一级避水魔术，在身体外侧形成直径两米的圆圈，里面保存着十分钟的氧气量。 “时间有点短。” 李向默默想着，泰晤士河河底并不是很深，十分钟足够一个来回，但问题是如果在水下与幽灵战斗，那根本就不够。 “买潜水服？好像也有点不行，潜水服防不了魔术。” 李向仔细想了想，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使用魔术材料搭建结界以加强避水魔术，使得达到更好的效果。 但他又面临到了另一个问题。 钱。 是的，魔术材料都要钱，除非你向时钟塔申请课题研究，如果时钟塔同意了，会拨给你经费。或者是某种新型的魔术，在时钟塔注册魔术专利，会有专利费。 但这对他来说，都是短时间内无法完成。 想了一会儿没有答案。 “算了，回去问下克里希，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向叹了一口气，散去了侦测魔术，记下周围的特征，转身离开。 “克里希。” 大概是周六的缘故，克里希搬来了一张藤椅，躺在宿舍面前的花园中。 听到李向的声音，眼睛也不睁开，问道：“你小子有什么事情？” “我想知道该怎么赚钱？你看啊，我们学了魔术又不能为普通人服务，但我实力又低下，去做魔术使还要被骂，那我们学生如果想做一些研究需要钱，该怎么办？” “去跟学校借钱呗。” 李向轻咦一声，居然还有这个路子，他问道：“那有什么手续吗？” “也没什么手续，你要先找到一位担保人，如果你以后不还钱，就会找担保人的麻烦。同时跟你说一声，借钱的事情千万不要去找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他不会为你担保的。” 李向顿时苦恼起来了，他在时钟塔认识的讲师可不多。 第十四章 第一原则执行局 伦敦九月的阳光并不刺眼，李向在现代魔术科的街区。离开宿舍后，他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天体科的温泽讲师。 因为克里希的话，李向放弃了寻求韦伯的帮助，虽然有句话叫做债多不压身，但韦伯的债实在是太多了。 李向在排除韦伯后，又排除了全体基础科遇见的三位老师，他跟别人话都没说上，更不用说是做担保了。 最大的可能就只剩下两位。 化野菱理和温泽。 李向毫不犹豫选择了温泽，要不是化野菱理他也不至于缺席入学仪式，再说温泽本身对他的态度更友好。 “…那我先走了。” 低头沉思的李向忽然听到了很小的说话声，距离有点远，但莫名有点耳熟。 “化野菱理？” 李向看着前面路口正在分别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正是穿着和服的化野菱理，而另一个人一身燕尾服，看不清楚，但感觉到了淡淡的威压。 一副上流社会贵族的气派。 李向嘴角扯了扯，这什么鬼运气。 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但很快脸色僵硬，停住了脚步。 “小弟弟，看见姐姐都不打声招呼吗？” 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化野菱理，正笑意盈盈看着她，语气温和。 “没有啦，我这不是看见姐姐正忙吗？” “真的吗？” 化野菱理走到他面前，眼镜下的瞳孔似乎在隐隐流转。 不知怎么，李向第一时间想起了蛇的眼睛，他下意识退了半步。 “真令姐姐伤心呐。” 化野菱理注意到他的动作，叹息了一声。 “……” 李向如坐针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不为难了。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 化野菱理又恢复了笑容。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大老远就看见你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 你的视力这么好吗？ 亏他还想着跑。 李向尴尬笑了笑，也没做隐瞒，说道：“我想向学校借款，需要找一个担保人，所以正打算去天体科。” 化野菱理眼睛眨了眨，“找我就行了。” “啊？” “难道姐姐不能为你做担保吗？” “可以！当然可以！”李向立即重重点头。 “不过有个条件。”化野菱理话音一转，“魔术师向来讲究等价交换，我为你担了风险，你就要回报我，你说是吧？” 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会这么好心的。 李向谨慎问道：“什么条件？” “不用紧张，是件好事情。你向学校借款，无非是没钱了。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你知道第一原则执行局吗？” “第一原则执行局？”李向一愣，他确实不知道，对于时钟塔，他只知道有个封印指定执行局，但了解也不多。 来源是巴姐，也就是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库·丘林的御主，被言峰绮礼背刺，失去右臂，陷入长时间的假死状态。 她正是魔术协会派去参加圣杯战争的封印指定执行局成员。 “你应该知道我们法政科是独立于十二学科的第十三科，虽然还保有法政科的称呼，但正式的名字是第一原则执行局。” “你的意思是要我加入法政科？”李向疑惑问道。 “准确说是加入第一原则执行局。”化野菱理解释道：“现在的法政科，有三个职能，或说三个部门，分别是守护魔术世界、监管魔术师们、以及为人类社会做出贡献。第一个和第二个职能都是字面上的意思，第三个职能，则是为了维持魔术师与普通人的平衡，以及调节与其它组织机构间的矛盾。” “我想让你加入法政科的执行部队，专门处理神秘事件，以及追捕违背第一原则在普通人面前使用魔术的魔术师们，并消除普通人的记忆。” 李向脸色微微一凝，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入学考试上，温泽就曾说他被消除了记忆。 录取通知书谁给的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在韦伯那里，他回想起通知书是忽然出现在他的书包里的。 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内容来看，最大的可能是天体科君主给他的录取通知书，不过温泽的表现让他感到有点疑惑。 其次是前身的记忆。 他看过现在自己的长相，与前世有了明显的区别，虽然有点神似，但颜值高了很多，完全可以靠脸吃饭，但魔术师的世界，没有实力，脸给你打烂。 长相不同大概率是魂穿，而且前身的记忆应该被清除了。 以李向对时钟塔的了解，执行记忆清除的神秘事件在第一原则执行局应该留有记录。 “每月三千英镑。” 化野菱理见李向没有回答，举起了三根手指。 “我答应！”李向正义凛然，“守护魔术世界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的妈耶，三千英镑！ 他曾经查过现在的汇率，一比十三，也就说三万九千人民币，这可是2003年！ 他以后可以天天去全体基础科食堂吃饭了！ 化野菱理掩嘴笑了起来：“你可真有意思。但你可要考虑好，执行局的任务可是很危险的。” 李向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的。如果换做以前，肯定不会答应，但再危险能比他明年参加的圣杯战争危险吗？ 越危险，人才能成长得越快。 不经历社会的毒打，怎么能看见彩虹？ “对了，我想预支第一个月的工资可以吗？这样我就不需要向学校借款了。”李向问道。 他只不过是要买加持一个一级魔术的材料，三千英镑足够了。虽然向学校借款，能借到更多，但李向不喜欢欠钱，用自己的钱更舒服啊。 “可以。” 化野菱理点点头，接着说道：“跟我来吧，要办理一点小手续。” 李向跟着她去了一趟法政科，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在签下一份合同后，得到了一部手机和一张证件。 手机是老式的翻盖按钮手机，一看牌子，还是诺基亚的。 毕竟质量好，防摔防打。 而证件也很简单，就一个头像，名字和第一原则执行局外编人员的字样。 以后李向可以像电影里面的007特工之类的，拿着证件，喊出威风凛凛的话： “警…哦不对，第一原则执行局，不许动，都给我举起手来！” 第十五章 河底妖精 伦敦桥右岸的小树林里。 李向先让伊里伽尔确定四周没人后，找了一处宽阔的空地，将四周的杂草野花拔掉后，拿出昨天下午买到的材料。 60克拉的欧泊，100克的银，还有一瓶矿泉水，花了他近五百多英镑。 绝大部分花费在了欧泊上，这一颗看起来五彩斑斓，像是各种颜料凝结成的宝石。 构成魔术阵的材料有两种来源，一种是简单粗暴的宝石等储存魔力的材料，一种是炼金材料，也就是炼金术的产物。 书上也记载了增幅避水魔术材料的炼金步骤，严格算起来，成本比宝石低了一半，但李向并不会炼金术，时钟塔内也很少有人去研究。 魔术协会三大组织，时钟塔、彷徨海和阿特拉斯院，只有阿特拉斯院是以炼金术为主的。 当然重要的是李向看到了书上的那句‘炼金术成功率20%’后，露出了贫穷的微笑。 将100克的银粉倒入小碗中，再加入适量的水搅拌，等到没有一丝清水后，李向拿出了一只天鹅羽毛笔。 回想起书本上的魔术阵图形，他开始在空地上画圆。 嗯，很标准的…椭圆。 幸好书上有说不是正圆也没关系，最多效果会差点，忍住给作者点赞的冲动，画技惊天动地的李向终于画好了魔术阵。 有点惨不忍赌。 圆不像圆，直线不像直线。 那些动漫里是怎么画的这么标准的？人均大画家吗？ 李向想不明白。 又将欧泊握在手里，轻轻一拍，碎成了几块。 倒不是他的力气有多大，是他去买宝石的时候，特意让店家敲出裂痕，因为这个要求，那家店的人个个看他的都是神经病的眼光。 他总不能跟普通人解释说这是做魔术阵的材料吧。 问题是这个解释在他们看来更像是神经病。 将欧泊碎片摆在五芒星的端角处。 碎片里储存着李向事先输入的一级魔术十份量的魔力，此时有了反应，发出土黄色的光芒。 银粉的线条肉眼可见有了水流。 魔力像是蚯蚓迅速凸起泥土，将银色混杂，形成了一个暗银色的五芒星阵。 李向站了起来，右手放在魔术阵的上空。 他开始吟唱书本上的咒语。 四周的空气忽然扭曲，有淡淡的银色光芒缓缓升空，在接近李向手掌时，呈圆柱形旋转，从上到下，像是一个长形的灯笼。 咒语继续。 低沉的闷哼响起，灯笼消失了，一道道无形的物质朝着四面散去，在两米外停下合拢，以李向为中心，勾勒出一层层魔术圆的轮廓，到最后逐渐隐去。 李向看了一眼化作黝黑灰烬的魔术阵，想了想，把这些收集起来，洒进了泰晤士河中，又在原地用泥土覆盖。 虽然看得出痕迹，但也绝对很难发现这原本有个魔术阵。 最后将剩下的矿泉水、银粉、碗等暂时放在小树林的一个隐蔽地方。 李向走到了河边，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河水飞溅的同时，向着四面八方挤压。 “还行，但范围有点大，浪费。” 李向控制着屏障，缩短到离自身三十厘米左右。 继续向下潜行。 李向借助有些昏暗的光线，很快就看见了河底。 河水大概有七八米深，但河底淤泥也很深。 李向跟着侦测魔术的指引，向前飘去。 过了几分钟，李向视线中有了一层朦胧的红色光芒，看起来很诡异。 “伊里伽尔起来干活了，帮我侦测下四周。” 李向神情谨慎，朝着光亮处走去。因为到了目的地，他就撤去了侦测魔术，节省魔力。 “四周没有人。”伊里伽尔说道。 “我知道没有人，但是有幽灵，你长点心吧。” 伊里伽尔撇嘴，补充道：“也没有幽灵。” 李向眯起了眼睛，红色的光芒越来越大了，终于走到了一处明显分界线的地方。 “伊里伽尔，现在呢？” “也没有。” 李向一步跨了过去，顿时看见了两只幽灵。 “伊！里！伽！尔！” “别吵，你没发现这地方不对劲吗？” “……” 确实挺不对劲的。 毕竟谁会在河底种玫瑰花？ 李向看着眼前一片红彤彤盛放的玫瑰花就觉得心慌。 “那两只幽灵在干什么？” 李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躺在玫瑰花海里面的幽灵。 “它们死了。” “它们本来就是死的。” 伊里伽尔语气有点抓狂，“我的意思是它们马上要消散了。” 李向凝神，这才注意到原本有些凝实的幽灵现在都快成了透明色。 “这些玫瑰在吸收它们的魔力，这是怎么回事？这玫瑰成精了？” “你说对了，确实成精了。你知道妖精和精灵这个说法吗？” “知道。” 李向点点头，梅林所在的阿瓦隆就是传说中的妖精之乡，精灵国度；给阿尔托莉雅圣剑的湖中仙女也是精灵。 “它应该是此地的妖精，准确说是泰晤士河的化身。” 伊里伽尔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看看它的真面目吧。” 李向感觉到了一股温凉的气息涌入了他的眼中，瞳孔有些异样，下意识眨了眼睛。 “好臭！” 李向连忙捂住口鼻。 这种味道像是将家禽内脏、粪便各种各样的一起搅拌，放置了数年。 即使捂住鼻子，臭味还是向着他喉咙和肺部钻去，他艰难忍住了呕吐感，抬头看去。 他面前的玫瑰花海顿时大变样。 污泥。 混杂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塑料袋、橡胶、皮革、电器废料、干电池等等，全都浸泡在水中，漂浮着。 李向感觉自己深入了垃圾填满场最深处。 “那是什么？” 李向凝神看去，因为玫瑰消失河底又变得昏暗，他似乎看见了不远处有一条大约十米长深不见底的裂痕。 而在裂痕的前方，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 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斑点，衣服好像是黑色的塑料，一双眼睛布满了血红，正在看着他。 李向忍不住退了一步。 “她就是河底的妖精？” “是的。” 伊里伽尔语气说不出来的怜悯，“原本她不该出生在这里的，但那道裂痕散出的以太使得她提前成型了。” 第十六章 种子 李向脸上露出戒备之色，但女孩没有动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问道：“你说的裂痕和以太是什么？” “以太，简单的说是指高浓度魔力，在神代的时候，大气里全是以太，但到了现代，除了个别罕见的地方外，已经变成了极为稀薄。那道裂痕具体我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里面确实蕴含着大量的以太。” “妖精的形成需要很多的魔力，也因为如此，现代新的自然妖精几乎是没有了，只有魔术师利用魔术工房人工养殖的妖精，但这种妖精只能称为使魔。原本此地的妖精，自然形成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也有可能永远不会形成。那道裂痕我看了下四周的空间很不稳定，极有可能是才出现的，而且在外部有结界的痕迹，现在也没有以太流出，说明这东西已经被魔术协会发现了。” “也就是说，忽然出现的裂痕，流露出以太，促使了妖精在此地形成。” 李向总结了一句话，又接着疑惑问道：“这漫天的垃圾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工业的恶果。” “这对妖精会有什么影响？” “会影响妖精的神智。正常情况下的妖精，都拥有善良美好的品性，但她被各种有害物质常年浸泡，神智已经彻底失去了，只剩下了进化的本能。那两只幽灵应是河里的怨魂，受到以太的冲击而觉醒，但它们与妖精不同，无法吸收高纯度的魔力，只能去找一些势力低下的魔术师养出怨气，以帮助它们得到晋升。但没想到此地后来形成了妖精，它们就倒霉了。” “换句话说，我现在很危险，应该赶紧跑步。” “……你现在应该净化她。” “净化？我又不是什么东京和尚、巫女、中学生啥的，不会这套。” “御主，你的奖励不想要了吗？” 伊里伽尔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我就知道那个奖励不简单。”李向叹息一声，说道：“看来只能物理净化了。” “强化！” 李向轻吐出两个字，新掌握的一级魔术顿时发动，淡淡的光芒将他的双手双脚笼罩。 “速度！” 他继续喊道。 淡黄色的气旋在他的脚跟处出现，整个人变得轻盈了起来。 “投影！” 一柄细长的中式长剑在他的面前迅速形成。 李向喘了一口气，一次性释放三个一级魔术，让他感觉到了微微的疲惫。 侦测、避水、强化、速度、投影，这就是李向几天来努力的结果，五个精挑细选的一级魔术。 侦测和避水魔术是必学的。 强化、速度、投影则是李向为自己未来的规划，他打算成为武斗派的魔术师。 就他前世看过的第四次和第五次圣杯战争而言，单纯的魔术师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抛开实力来说，一旦魔术师被近身，基本就宣告死亡。圣杯战争中也很难有展开阵地战的机会，大多数都是忽然的遭遇战。就算有，遇到卫宫切嗣这种，给你来个炸弹，你也没辙。 河水忽然一震，以李向为中心的气泡翻滚扩散，他像是一枚炮弹冲了出去。 双手握着剑柄，没有什么技巧，整个人高高跃起，一剑砍下，振开了两边的河水。 没有切入血肉的感觉，长剑被挡住了，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看了一眼正被溶解的长剑，李向立即撒手，身体下沉时，右手再次浮现了一柄长剑，直刺河底妖精的颈部。 惊人的幅度。 李向手里感到了反弹力，像是刺到了一块钻石，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只有长剑弯曲。 “伊里伽尔，她有弱点吗？” 李向脚步用力，身体退离了半米。 “眼睛和嘴巴。”伊里伽尔快速说道。 “好。” 李向再次发动了攻击。 那妖精大概是因为没有神智的缘故，显得有点呆滞，再次本能抬起了手挡住了长剑。 李向这次没有撒手，反而输入了魔力，使得溶解的速度有了减缓。 他左手扔出一道魔力，化作长剑飘在水中。 整个人以右手握住的长剑为助力，向上冲去，拨开水流一个转身，右手投影出另一把剑，毫不犹豫，集中冲力，全身的重力与魔力，插入妖精的嘴巴。 没有任何阻挡，直接贯穿。 李向松手，抓住先前左手扔出长剑，身体向后翻，左手按住妖精的额头，长剑瞬间插入左眼，再松手再凝结，另一柄长剑迅速没入右眼。 李向重重的喘气，右臂浮现撕痛的裂感，魔力消耗过度的预警。 妖精的身体从挣扎到不再动弹，逐渐变得稀薄。 她木然的表情似乎有了解脱，随着水流，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复存在。 不知为何，李向感到了一丝难过。 “如果你不动手的话，用不了几天魔术协会的人也会发现她，到时候下场可能更惨。对于野生的妖精，那些老古董可是很有兴趣进行研究的。”伊里伽尔安慰道。 “我们走吧。”李向不想多说。 “等下，她给你留了一点礼物，你不要吗？” “礼物？” “这里太昏暗了，看不清楚，你用魔力感受下，是不是有个东西？” 李向愣了愣，很快在污泥里找到了一个有魔力波动的黑色颗粒。 “这是…种子吗？” 李向在水中洗净后，问道：“妖精为什么会留下这粒种子？” “因为她本身是植物系的妖精，至于为什么化作人形，完全是幽灵的锅。” “如果种子重新种活，那她岂不是没有死？” “是的。但怎么说呢，再次化为妖精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没有足够的魔力。” 李向倒也不失望，本身这只妖精便被污染异化了，如今算是恢复了正常生长。 “这道裂痕怎么办？” “魔术协会会处理的，而且你也进不去，这外面全是结界，以你的水平，还得过个几年。不过到时候这裂痕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向朝着河面上升。 “啊。” 压抑的气氛顿时消失，李向连吸几口气，感觉舒畅了不少。 【分支任务4幽灵缠身完成，任务奖励发放完毕，请御主选择适合的时间领取。】 李向笑了笑：“伊里伽尔，这次你倒是很及时。” 第十七章 影之国 低沉的天空，太阳像是被掩埋，只透出一丝灰蒙蒙的光亮。 李向睁开眼睛，看见了远处的城堡。 它在悬崖上，林立着各种怪石，尖耸又峥嵘，在昏暗的天光下，像是魔鬼的双角。 通往城门的道路曲折不堪，各种各样灰色的石头随意散落在两旁。 这就是影之国，所在之处尽数被影子覆盖，充斥着无数的亡灵，它们试图重回人间，在高墙内攀爬挣扎，但无法逾越。 因为有个永远不会死亡，不会衰老的守门人。 战斗，杀死。 无论是人、亡灵、还是神，都被屠杀殆尽。 “死亡是它们最终的归宿。” 斯卡哈站在他的面前，拿着一柄猩红色长枪，“但你还活着。” 李向下意识接住了长枪，入手极沉，差点脱手而去。 “太弱了，御主，这样可没有办法拯救世界。” 李向顿时一愣，来不及思索斯卡哈说的话，就看见她退了几步，手中出现了另一柄猩红色长枪。 “请小心。” 李向点头，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走在铁轨上被一列火车迎面撞上。 痛！ 浑身仿佛散架了一般。 他清楚感觉到了胸前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身体嵌在石墙里，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怎么会有如此真实的痛感？ 这不是某段记忆吗？ “站起来，御主。” 冰冷的声音响起。 李向神情恍惚抬头看着静静站立的斯卡哈。 刚刚的动作他都没看清。 忍着疼痛，李向将长枪当作拐杖，接着力量勉强站了起来。 斯卡哈右手熟练转了半圈枪身，耍了个枪花，表情没有因为李向的惨状产生任何的变化。 “我从不手下留情。” 斯卡哈包裹着紫色半透明丝袜的大长腿向下一踩，纤细的柳腰爆发强劲的力量，紫色的身影在李向的眼前一晃而过，呼啸的声音还在远处，长枪已如鞭子般抽中了李向。 他失去了意识。 死了。 “伊里伽尔！” 李向从记忆中醒来，他体会到了身体四分五裂的感受，脸色苍白，全是汗水，他怒道：“这段记忆是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是像阴炁弹那样，直接将信息传输到脑海，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形式。 如果是这也就罢了，还是全真实痛感加地狱难度。 这样做成VR游戏都是没人玩的，狗系统。 “怎么了？”伊里伽尔疑惑说道。 李向按住了跳动的眼角，余怒不消，问道：“这个教学方法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斯卡哈就是这样。” “不是，售后服务呢？” “别生气嘛，想要走捷径不是那么容易的，在生死之间，身体会形成本能。即使现在御主你的身体素质稍差，但在魔术的强化下，也足以快速成长为枪术高手。” 伊里伽尔轻声解释，显得意外的温柔。 这系统的智能未免太高？ “我迟早要变成疯子……” 李向叹了口气，又进入了那段记忆。 “你回来了？” 斯卡哈好像并没有意外之色，她说道：“休息好了就拿起枪继续，这只是单纯的技巧，并非使用任何的魔力，如果你这样都没法坚持的话，也就没资格当我的徒弟了。” “我可没想当你的徒弟。” 话音落下，李向死了。 “伊里伽尔，这真的只是一段记忆？” 瞬间死亡的李向，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是记忆。但她不是单纯的数据，用你理解的话说，应该是个智能NPC。” “我不信了！” 整整一天，李向在死亡与苏醒间反复横跳，直到自己实在受不了了，一头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宛如瓷娃娃的伊里伽尔出现在房间。 她看了眼李向，用魔力将被褥盖在他的身上。 片刻后，想了想，移动到他的脸边，淡金色的魔力抚摸着他。 身体的疲惫仿佛失去了踪迹，李向的呼吸变得格外的平缓。 伊里伽尔幼小的身体坐在床头，小脚丫乱晃，盯着李向，嘴中流露出轻柔的歌谣。 【影之国女王斯卡哈向你传授魔境枪术，目前进度5%。】 第二天，李向醒来看见这条记录，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都记不清昨天死了多少次，结果才5%，也就是说，他只要再承受二十天，就可以学会了。 敲你妈！ 李向无能狂怒。 一想到自己还学了枪术，成为了枪兵。 狗系统！你把幸运EX给我去掉X吧。 然而课还是要上的，李向挣扎着起身，穿好衣服，来到了埃尔梅罗教室。 今天上午的课程是《魔术刻印与魔术回路：控制与修复》。 他来的比较早，课程还没有开始。 刚刚坐下，就看见弗拉特跑到了他面前，开口说道：“你上周五下课就不见了，我都来不及找你说话。” “我练习魔术去了。” “不愧是埃尔梅罗教室的未来星，很用功嘛。”弗拉特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向无奈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为什么缺席入学考试，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你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情？行吧，那我讲给你听……” 李向隐去了杀人的事情，把自己在街上使用了魔术，结果被政法科抓住关了禁闭说了一遍。 “你是不了解政法科那群人，听说他们在伦敦街道大小角落都安装了魔力感应器，一旦有人使用魔力，就会出动执行部门。” “原来如此。” 李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次自己动手不过短短瞬间却依旧被化野菱理发现了，他又问道：“如果真要使用魔术呢？” “一般魔术协会人员有正当理由就可以使用，外部人员不管怎样，肯定是先被抓起来。” 弗拉特见李向点头，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刚来时钟塔，不要埋头苦干，去参加一些社团，增长见识。” “社团？时钟塔还有社团？我以为……” “你以为都是一群整天在家里研究魔术的宅男吗？”弗拉特笑了笑，“都是十几岁的小屁孩，怎么可能待得住？” 你也是小屁孩! 李向吐槽。 “有远东魔法午睡结社吗？” “喂，哪有专门睡觉的社团啊？” “我有时间再去看看吧。”李向指了指讲台，“老师来了，快回座位去。” “好吧，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李向终于松了一口气。 “魔术刻印与魔术回路并非是永久的，作为魔术师的‘器官’，它们拥有自己的寿命。就算某些有着最高千年的寿命，但终究会衰老。调律师和修复师应运而生，一个是专门调节移植产生的身体排斥，一个是修复因战斗、非自然损伤产生的问题……” 韦伯站在台上开始了讲课。 第十八章 退魔家族 美好的一天，从挨打开始。 李向从记忆中醒来，深深呼吸，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他又回到人间。 他有点习惯了…才怪！ 他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习惯了？ 李向坐直了身体，虽然昨晚的时间都在影之国，但通宵却没有任何疲惫感。 如果换作以前，他肯定会很高兴。 毕竟作为一个夜猫子，经常不再当天晚上睡觉的人来说，第二天起床永远是痛苦的。 【魔境枪术35/100】 胜利就在前方！ 李向给自己暗暗打气。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什么声音？” 李向朝着来源望去，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一周了，今天第一次响起。 他自己都快忘了这部手机。 “喂。” 李向从床单下翻出了手机，按下接听键。 “李向，你在斯拉街？” “是，我在现代魔术科的宿舍，刚刚起床，怎么了，有任务了吗？” “嗯，有个任务。”化野菱理的语气有点冰冷，像是压抑了愤怒，“个体基础科的浅神静司偷取了一件珍贵的魔术材料，两个时辰前在查令十字街，现在已经不见了踪迹。法政科接到命令，展开地毯式搜索，所有人都会参加。由于该目标处于极为危险的状态，你实力稍弱，我给你安排了一个队友，你前往斯拉街的E5面包店与你的队友汇合。” “好，有暗号吗？我该怎么确实他是我的队友？” “全即是一，一即是全。” “啊？” “这是暗号。” “哦哦。” 李向迅速穿好衣服，出了宿舍。 E5面包店是一座很不起眼的砖瓦房，位于斯拉街东区的一处角落，做的面包风格粗犷，个头极大，味道不错，李向偶尔会来这里。 大概是清晨的原因，面包店的生意挺好，坐满了一大半。 李向透着玻璃观察小店的人时，忽然背部被拍了一下。 “小伙子。” 李向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又黑又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憨厚木讷。 “这么年轻就出来做这一行啊。” “？” 李向看着面前一脸感慨青年，不由得缓缓冒出了问号，“你是？” 青年甩了甩金色刘海，“我就是你的队友。” “全即是一？” “一即是全。” 青年一拍李向的肩膀，脸上笑容满满，“你也看钢炼？” 钢之炼金术师？ 这动漫是03年出来的？ 李向看过一些，但没看完，加上时间很久，所以其实不太熟悉。 “我叫路易·戈登，你呢？” “李向。” “走，我请你吃早饭。”路易搂住李向肩膀，一起走进了面包店。 “我们不先去执行任务吗？”李向有些迷惑，“你不怕那个女人吗？” “怕啊！”路易理所当然说道，“但她也不能阻止我们吃饭啊！” 李向被他的理由打败了。 “你知道浅神静司这个人吗？”路易啃着面包问道。 “看名字像是化野菱理的同胞？” “嗯，霓虹人。今天发现他偷了一件东西，从研究楼消失。根据法政科的分析，浅神静司的目的应该是想逃回霓虹。在机场、港口、火车等关键的交通点重点法政科做了防守，但他很聪明，现在都还没现身过。为了尽快将他抓捕，不得已将我们这些执行部门出动，对整个伦敦进行搜索。” 路易放下面包，用纸巾擦了擦手，从怀里拿出一张递给李向，“这就是他的照片，你记住，如果看见了他，就赶紧跑。” 李向拿着照片，一个很清秀的少年，看起来与他的年纪差不多。 “为什么要跑？” “你别以为他实力跟你差不多。他是个体基础科的天才，现在已经是开位。” “开位？也还好吧？” 李向想起弗拉特和斯芬，这两位才是真正的怪物，特别是斯芬，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年就会晋升典位。 李向还在第一阶位时，别人都在第五阶位了，距离冠位只差一阶。 “如果是这样，当然不能被称为天才。” 路易小心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四大退魔家族吗？” 李向摇头。 他其实是知道一些的，比如两仪式就是四大退魔家族之一，但他肯定不能回答，不然就解释不清楚了。 “霓虹的四大退魔家族，浅神、巫浄、两仪、七夜。他们在时钟塔都很有名气，但近年来除了两仪家族外已经全面衰败。我也是听说的，七夜被人灭门，巫净家好像还有一两个人活着，而浅神家因为将魔物当作守护神，在不断混合中，自身血脉衰退，变成了与魔物的混血。” “你的意思是浅神静司是四大退魔家族之一，而且拥有魔物的力量？” “是的，开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血脉，一旦魔物血脉失控，可能会造成比较严重的灾害。” 开位不可怕的，你怕是没见过咕哒子。 李向皱起眉头，问道：“既然如此危险，为什么还让他加入时钟塔？” “自信呗。”路易叹了口气，“大多数魔术师都是骄傲的，带着源于中世纪贵族的品性，对于魔物这种东西，第一反应不是消灭，而是研究。或许在他们看来。魔物并不危险。” 李向点了点头，他比较了解的肯尼斯确实是这样的人，好像除了冬木市那几家魔术名门外，时钟塔的魔术师或多或少都带有这样的性格。 “我记得化野菱理说浅神静司偷走了一件珍贵的魔术材料，你没说那是什么？” 路易忽然闭上了嘴，沉默片刻，他才苦笑道：“同志，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 “？” “我不跟你说，是因为这件魔术材料涉及到另一个保密机构。按照时钟塔的规则，普通的魔术师是没有资格知晓的，比如像你这种法政科外编人员。” “……你这样说话说一半很难受的。”李向心里像是猫抓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路易思索了片刻，说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毕竟你是化野菱理亲自邀请进来的。说实话，这些年你还是第一个有此殊荣的人。来之前，她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不是。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那个女人真的会关心我？ 李向挠了挠头，完全不理解化野菱理的行为。 “是龙牙。” 龙牙？这有啥保密的，他当年为了阿尔托莉雅系列从者简直刷吐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了，这里是现实。 李向一脸惊骇问道：“你是说巨龙的牙齿？这个世界上真有龙？” 第十九章 浅神静司 “我知道你问的是什么。”路易耸了耸肩，说道：“巨龙曾经存在，准确说神代的时候存在，但现代只剩下还没有完全碳化的龙之骸骨。那个保密机构，也就是秘骸解剖局称之为咒体。” “龙牙很珍贵吧。我们这么大费周章，不是浅神静司有多危险，而是因为龙牙的价值。” “没错。”路易塞下最后一块面包，抱起温暖的牛奶玻璃杯，“法政科的命令是不论浅神静司的死活，要保证把龙牙完好无损的取回。” 李向望着桌子上的瓷盘，想了想，问道：“你说他为什么要偷走龙牙？” “这还不简单，就是为了钱。” “为了钱，就敢背叛时钟塔吗？魔术协会的势力遍布世界，他从此之后将再无容身之地。” “是我，我肯定不敢，但总有鬼迷心窍的人。” 见李向还在想，他说道：“你这不像是魔术师的典型思维啊。” 李向一愣，他好像一直没有适应魔术师的身份。 “走吧。”路易站了起来，“希望我们两个没那么倒霉，刚好遇见那个家伙。” “……” 你这么一说，就像是戏台上的老将军，背上插满了旗子。 李向将牛奶一饮而尽，拉开椅子，走到了街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既然有了出逃的准备，应该会易容打扮，光凭肉眼去找，基本没有可能。” “放心，你能想到的，法政科肯定也能想到。龙牙作为咒体，本身残留着不同与现代的魔力波动，这个给你。” 路易抛过来了一张卡片。 透亮像是水晶的卡面，绣着一只西方龙。 “这是什么？” “动物科的人根据骸骨还原的龙之气息，因为出自同源，当你的附近有龙牙出现后，你的卡片就会发烫。” 李向上下翻看，实在是没有看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将它拿在了手里，问道：“接下来我们就在街上闲逛？” “答对了，这次的任务就是这么轻松，只要我们不遇见浅神静司就行。” 路易吹了吹卡片，让李向想起电影里吹硬币的桥段，只是…你不要再立Flag了。 “这样吧，你从这条街的东面开始，我从西面。记住如果遇见了浅神静司，不要搭话，更不要直接动手。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远离他，然后给化野菱理打电话。或更直接点使用一个魔术，触发街道上的魔力感应器，但这个方法现在用可能效果没那么好，毕竟法政科加秘骸解剖局这么多人追查，难免会有人使用魔术。” “我知道了。” 李向点头，与路易分离，走了几步，又听见了路易的声音。 “记住啊，一定不要动手。出了事儿，我可没办法交代啊！” 李向没有转身，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他像是普通的行人走在大街上。 花了一个小时，来回走了一圈后，李向停下了脚步。他转入一个小巷子，走到一棵橡树下。 抱起一只雪白的猫。 他先前就看见了这只猫，为了防止别人注意到自己在街上转圈，他决定暂时蹲在这个小巷子。 李向坐了下来，轻轻抚摸着流浪猫，眼睛却透过巷道口看着大街。 “这个任务真是浪费时间。” 李向叹了一口气，有这时间他都可以在影之国死上好几回了。 正想着，怀里的白猫发出了一声猫叫，然后一个纵身跳到了地面。 “怎么了？” 李向下意识站了起来，抬头看见白猫跑到了一个少年的面前。 平头正脸，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他蹲下身，手里提着的纸袋倒出了很多猫粮。 难得一见的东方人面孔。 李向很快意识到面前的人就是浅神静司。 为什么路易立下的flag会在我面前实现？ “你好。” 他走了上去，露出抱歉的神色，“你是这只猫的主人吗？我还以为他是流浪猫。” “不是，我也是看它在这里比较可怜，所以去买了猫粮给他。” 李向大腿贴身的裤袋，卡片正在散发着滚烫的气息。 他不动声色，夸赞道：“你很善良，善良在现在是很少见的品质。” 浅神静司抚摸着进食的白猫，笑了笑，“多谢你的夸奖。我叫浅神静司，你叫什么名字？” “李向。” 李向不担心浅神静司听过他的名字，从而知晓他魔术师的身份。毕竟他才加入时钟塔半个月左右，认识自己的并不多。加上浅神静司本身属于秘骸解剖局，这种部门的人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自己这种小人物？ “李向？我看过你的名字。” “？” 李向身体僵硬。 “位于地底八万米处，时钟塔最古老的教室，秘仪裁示局，收藏着这个世界最为隐秘最为恐怖的资料。” 浅神静司说着一个李向从未听过的名字，他也没无法想象地下八万米居然还有一间教室，这已经穿过了地壳，到达了地幔。 在那里真的能上课吗？ “我在那里看过你的资料。” “？” 李向身体哆嗦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喂，你在开玩笑吧。你自己都说那里的资料是最为隐秘最为恐怖的，怎么会有我的资料？” “我没有骗你，但很可惜，我没办法对你说。” “你果然是骗我的。你都叛逃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李向指出他话里的漏洞。 “任何人，即使是君主，到了秘仪裁示局，都会被种下诅咒。诅咒发动的条件，就是说出在这里看过的资料。如果我对你说了这些资料，我立马就会魂飞魄散，连灵魂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不对，就算你是秘骸解剖局的人，也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这种隐秘的资料吧。” “正常情况下，我确实没办法进入秘仪裁示局。” 浅神静司平静的说着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因为做好了叛逃的准备，所以昨天特意潜入了秘仪裁示局。” “为什么要叛逃？你应该知道你根本就不可能逃回霓虹，甚至你连伦敦都出不去。” “我知道。” 浅神静司低下头看着白猫，多么简单的幸福。他想着，笑了笑，“被人研究了这么久，总归要讨回一点利息，而且我看到了希望，家族的希望。” “希望？”李向想到了路易跟他说的事情，“是你身上的血脉？” “这些年来，我被多次人为激发血脉，过不了太久，便会彻底沦为魔物。” 浅神静司盯着李向，一字一句说道：“所以我在找你！” “？” 李向吓得退了一步。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去找时钟塔啊，找我做什么？ 第二十章 交易 “我说过我在秘仪裁示局看过你的资料，所以你今天遇见我并非是运气，而是我特意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魔术师。” 浅神静司哑然失笑，“你的资料上可不是这样写的，可惜我没有抵御诅咒的实力，不能将这些信息告诉你。” “确实可惜。” 李向失望摇了摇头，他有预感，穿越的原因就在这些资料里。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浅神静司站了起来，看向白云飘荡的天空，他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什么交易？” “我希望你有一天能进入秘仪裁示局，找到关于魔物血脉的那本书，然后交给浅神家。” “……” 李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个交易我根本就不知道能否完成，我确实想进入秘仪裁示局了解自己的资料，但短时间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我相信你。” 李向愣了一下，察觉到浅神静司话里的认真和严肃。究竟他看到了什么，才能对一个阶位末子的魔术师抱有这么大的信心？ “按照魔术师等价交换的原则，我将付给你报酬。” 浅神静司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青色刻着花纹的小盒子。 李向忽然感觉到了裤袋里的卡片愈发滚烫起来，他拿了出来，透明如同水晶般的卡片里面有着岩浆在流动。 他有些不可置信，“你拿给我的不会是龙牙吧？这东西我不可能私吞的，一定会被时钟塔收走的。” “自然不是龙牙。龙牙原本是我对血脉做的一个尝试，可惜没有太大的效果。给你的是一块龙鳞碎片，它的来历你不用担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麻烦。” “我占了你的便宜，龙鳞比未发生的事情更加珍贵，不符合等价交换的原则。” “你倒是有意思，别人看见龙鳞欣喜若狂都来不及，哪会考虑这么多？但在我看来，我占了便宜，一块龙鳞碎片就能拯救一个家族，难道还有比希望更宝贵的东西吗？” 李向没有再说什么，郑重接过盒子。 浅神静司笑了笑，重新蹲下来，手指轻轻捏着白猫的颈部，像是在按摩。等着所有的猫粮被吃完，他抱起白猫放在了橡树下。 “跟我来。” 浅神静司朝着小巷深处走去，大约离了橡树百米左右后，他停了下来，转过身体。 不知为何，李向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伦敦温暖适宜的气候也挡不住那种感觉。 他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浅神静司的面容肃穆，说道：“在这里完成交易的最后一项。” “什么？” “杀了我！” 李向顿时睁大了眼睛。 周围开始灼烧起来，明明是秋高气爽的九月，却忽然进入了盛夏。 他心里的寒意却越来越深，整个人仿佛沉入海底。 在寂静的长街尽头，一层层的热浪在李向和浅神静司短短的一米距离内升腾。 “这是…最后一次血脉激活，我将变成魔物。杀了我，作为你法政科的功绩，向上攀登，不要停下来……” 声音逐渐淹没在冲天而起的炙热气息之中。 几乎同一刻，四周的街道燃烧起来，树木、杂草，脱落的火焰在地面滚动。 “嗷！” 不似人声，完全沦为怪物的嘶鸣，没有半点的情感，听不见任何的挣扎。 浅神静司黑色的躯壳出现在李向的面前，火焰没有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光滑如冰面，也像是最尖锐的武器。 他的双手已经彻底看不出模样，化作了野兽前肢。体型偌大，高达三米，透着令人难受的压迫感，脑袋成了千疮百孔，像是一颗气球在急速扩大，外皮瞬间撕裂，鲜血凝成了暗红色，被火焰灼烧，甚至可以闻到令人作呕的味道。 大嘴张开，两颗门牙刹那间长到了十几厘米长，嘴角两边还延伸出两条黑色的缝隙。 魔术式启动。 魔力连接大魔术式，李向体内的魔力流转在魔术回路中，迅速随着血液蔓延全身。 李向抓住投影的长枪，整个人向前滑行，长枪在地面摩擦着无数的火花，空气撕裂，魔力顺着长枪，在尖锐处散开巨大的魔术圆，像是一朵绚烂的烟花。 轰隆的震响。 金属般的身躯野蛮撞开了烟花。 强大的力量形成余波，对撞迫使李向朝后滑行。 双脚涌出了魔力，身体轻盈了起来，他一个纵身，灰尘四溅时，长枪采取拍击之势，层层的枪影荡起四周的魔力，他毫不犹豫，长枪脱手而去，在贴近浅神静司时沉闷的炸开，像是在海底中悄然盛放的鱼雷。 无数细小的灰烬被风扬了起来。 李向张开手掌，层层的魔术圆一瞬间铺开。 在一瞬间与灰烬的轨迹相连，内里的魔力发生了剧烈的反应，黑色闪电状的魔力蔓延，化作一张巨网笼罩了浅神静司。 利爪与阴炁弹相交，掀起了绵延不绝的闷响，宛如哑火的鞭炮，又在刹那间轰然。 李向整个人向后倒飞。 他艰难抓住一柄形成的长枪，向后狠狠插入地面，顿时砖石破碎，满天飞起尘雾。 “动静这么大，法政科的人应该快来了……” 李向紧紧握着长枪，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 浅神静司缓慢走了过来，庞大的身躯，使得大理石的地面发出痛苦的哀嚎，裂痕在瞬间蔓延。 李向将剩下的魔力涌向了双脚，枪头没入地底的长枪在手中有了惊人的幅度，产生的弹射力推动他的身体后跳，立即就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再不到，你就要付给我抚恤金了。” “法政科从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化野菱理双手抱胸，语气似乎含着惋惜，道：“看来法政科又要省下五百英镑了。” “过分了啊，怎么才五百，我为法政科立过功流过血，我要见老大涨工资！” “小弟弟，你还很有精神嘛。” 化野菱理夸了他一句，挡在了他的面前，抬起手，说道：“不过现在还是要将麻烦解决掉。” 炙热的气息仿佛没了踪迹，突兀的雨水从天际滚落。 一条飘带飞出，雨水围绕着她在舞动，原本透明的水滴，随着魔力的侵入变得幽蓝起来，然后被拉长，变成了幼蛇。 像是蝌蚪一般，扭动着细小的身体，向前游去，围绕着飘带形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蛇。 它张开嘴巴，将浅神静司吞了下去。 在那瞬间，响起了细微的声音。 像是寂静的黑夜里，蚕啃食桑叶。 无声无息的消融，一切都像是未曾发生过一般。 浅神静司没有了存在的痕迹，他的一生画上了休止符。 李向看着化野菱理捡起了一个黄木盒子，随后拿出一张红透的水晶卡片，满意点了点头。 他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龙鳞，留在这里会有暴露的危险。 “今天累死了，要是没有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化野菱理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样子，道：“今天干得不错，姐姐记住你的功劳了，以后给你升职加薪。” 第二十一章 魔术结社 【分支任务6生成中……初代魔术刻印。 任务描述：由于御主获得了龙鳞碎片，初步获得了生成魔术刻印的条件。请御主寻找调律师和药师，完成魔术刻印的制造。 任务期限：不限 任务奖励：随机龙系魔术之一。】 当李向回到宿舍时，便响起了伊里伽尔的声音。 “魔术刻印？跟龙鳞碎片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御主你知道初代魔术刻印是怎么来的吗？” 李向愣了一下，他确实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一头倒在床上，张开双臂，疲惫的心情稍微缓解，他推测说道：“难道初代魔术刻印最初就是龙鳞碎片植入魔术师身体？” “说对了一半，准确的说初代的魔术刻印是通过将幻想种或者魔术礼装的碎片埋入身体来制造的。龙种作为幻想种的顶点，这块龙鳞碎片虽然不是真正的龙，只是拥有龙族血脉的亚龙，但依旧是制造魔术刻印的高级材料。” “原来如此。” 李向望着天花板，没什么喜悦的心情，“调律师和药师都是魔术界罕见的职业，这魔术刻印比想象中的更加麻烦。” “将不属于自己的异物埋入身体，自然会有很大的排斥，需要长时间的服药和调理，才能使得龙鳞碎片成为魔术刻印。一旦形成，御主就将拥有一个大型特殊的魔术，在关键时刻使用，足以扭转局势。” 李向点点头。 卫宫切嗣的固有时御制，正是源于卫宫家世代相传的魔术刻印，这是一种罕见的时间魔术，加速血液的流动、血红蛋白的燃烧、肌肉运动等，化为超强的速度，唯一的缺点是对身体负担极大。 除此之外，还有远坂家、间桐家等的魔术刻印，都具有独特而强大的作用。 如果自己能拥有魔术刻印，即使是初代的，也会大幅度提升战斗力。 就是调律师和药师难找。 调律师，李向第一时间想起韦伯的挚友，梅尔文·威因兹。 体弱多病的魔术师，经常说不到几句话就会吐血，时钟塔三大贵族之一特兰贝里奥的分家，非常有钱，是韦伯的债主。 本身的魔术实力比较一般，但作为调律师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拥有传说级的本领。 如果梅尔文能帮忙的话，应该是最有把握的。 但这个人有点麻烦，恶趣味比较重。 药师则完全没有印象，前世看过的几个动漫，对这个职业涉及到极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谁是药师。 想来想去，只能找韦伯帮忙。 但他很快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没钱，或者没有足够的报酬请调律师和药师。 梅尔文就不是单单金钱能打动的。 在魔眼列车上，韦伯拍卖魔眼，梅尔文短短几个电话，最终凑了一亿六千万美元。 “这个任务简直比参加圣杯战争还难以完成，至少圣杯战争打就完事儿了。” 李向叹了口气，不再去想，难以抑制的疲惫涌上心头，他往上扯了床单，盖住身体，也不换衣服，就这样沉沉睡去。 伊里伽尔挥动着小手，房间里忽然有了风，吹动着窗帘，遮住了还有亮光的天空。 她轻轻的声音在李向的耳边响起。 古老荒凉的语言。 仿佛是神代的歌谣。 李向紧绷的脸逐渐放松。 “居然第二天早上了。” 李向拉开了窗帘，远处的晨光初生，温凉的气息充斥天地，街道间人声渐起。 他拿起水壶对着阳台上的花盆浇着水。 泰晤士河的妖精种子还未发芽。 按照伊里伽尔的意思，现代的大气中的魔力太少，想要发芽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最好的方法，是去弄一些魔力液体。 然而李向是个穷鬼，法政科的工资必须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只能暂时用水了。 洗漱完毕，看了下贴在墙上的课程表，今天是周一，上午是韦伯讲的课程。 李向拿起课本，走到院里，顿时一愣。 他揉了揉眼睛，自己又穿越了？ 一夜之间在宿舍对面高大的树木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横幅。 你们魔术师都是夜猫子吗？ 晚上不睡觉搞这些东西？ “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拳镇阴阳，八极天下——八极拳魔术结社。” “消闲舒雅琴声乐韵，举酒畅谈其乐悠悠——东方文化研究魔术结社。” “免费提供帅气的社长人偶，先到先得——自动人偶魔术结社。” “这是一条迎新标语——食草系魔术结社。” “为何百花羞，怪你过分美丽——魔女魔术结社。” …… 魔术结社？ 迎新活动？ 李向带着疑问走出了宿舍。 现代魔术科的斯拉街道也变了模样，各种漂亮的摆饰在路灯和树上挂了起来，一直到主教学楼。 宛然一副过节的样子。 “噢！格蕾妹妹的气味呢？好久没闻到了，我的窈窕淑女怎么还没有来？” 刚走到教师的门口，李向就看见第一排趴着没精打采抽着鼻子不自觉说着变态之语的斯芬。 不愧是你！ 李向从心底发出惊叹。 毫不在意说着这样的话，即使异样的目光，也面不改色。 “早啊，斯芬。” 李向走到他的面前，见他一个人，问道：“弗拉特呢？” “这一周是社团招新的日子，弗拉特也去忙了。” “果然是迎新活动，怪不得一路上很热闹。” “社团招新可是一年中难得的盛事，每年九月份入学的日子，各大魔术结社都会进行一次招新，前五天是预热和宣传，后两天是社团表演。这几天你会看见不少社团的广告，在各个大街上还有摊位展示，你身为新生，记得去看看。” 斯芬指了指讲台，补充道：“而且这一周老师不会上课。” “时钟塔居然这么支持吗？”李向有点没想到。 “不仅是如此，时钟塔为每个社团提供了每人一千英镑的支持；表现优秀的学生，将有机会被讲师们收为助理或入室弟子。” “一千英镑？时钟塔真的大方。” 李向摸着怀里的两千多英镑，由衷对时钟塔的财力感到了…羡慕。 “也就这一次，不要错过机会。” 李向点了点头，反正也不上课了，他肯定要去逛一逛，才走出了大门，就听见了巨大的嗓门。 “学弟学妹过来瞧一瞧啊，创造科的至高成就，自动人偶！” 李向下意识看向了那一排人偶。 比人类身高矮了一头，暴露在空气中的丝线和骨骼的齿轮，与人体相似的结构，大约有十个，手里拿着小号、低音大提琴等。 “这是我们魔术结社的人偶乐团。” 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青年，他拿着指挥棒，站在人偶乐团的前面，微微对着人群鞠躬，面带优雅说道：“请欣赏《月光奏鸣曲》。” 第二十二章 人偶 李向听不懂古典音乐的好坏，但莫名觉得挺好听，看周遭鼓掌，大概是不差。 这自动人偶怕是比智能机器人领先了不止一个时代吧。 就是很难量产。 越高级的人偶，越接近人体，但需要材料就越珍贵。 比如特里姆玛乌。 埃尔梅罗家的至高魔术礼装，由肯尼斯在25岁时制作，后来经过韦伯的改良，在莱妮丝的手里变成了多功能的女仆人偶，可以做家务，演算，具有很高的智能，没事还能看看电影，偶尔自称是来自未来的杀人机器。 特里姆玛乌水银女仆还看得出来并非人类，而由苍崎橙子制作的人偶，已经和人类并非区别，正确说是能当做肉身使用。 苍崎橙子可以随时抛弃现有的肉身，记忆转入预备的身躯内，就可以重新复活。这种超级夸张的技能，简直比火影里大蛇丸的不尸转生术还要完美，没有任何缺陷。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复活之后，与原来有什么区别。 在《Fate/stay night》的HF线春天归来结局中，间桐樱曾卖掉间桐家的藏书，就是为了买入苍崎橙子制作的空白人偶，作为卫宫士郎的新身体。 自动人偶魔术结社的人偶自然远远比不上苍崎橙子制作的，严格地说只能算是入门级水平，暴露在空气的丝线和齿轮，更像是没有能力处理的样子。 倒不是说魔术结社的水平很差，事实上魔术界能制造出人偶的魔术师并不多，基本都在创造科，只能说苍崎橙子的才能万中无一。 李向想起先前在宿舍前看见的标语，挤进了人群，看到了魔术结社摊位上摆放的社长仿制人偶。 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倒是很精致。 但这玩意儿真的能有用吗？ “学长，这个人偶有什么功能？” “功能那就多了！” 眼前酒红色短发的青年，甩了甩刘海，拿起一个人偶，介绍道：“这可是我们社长等比例手办，你看看这体型多么修长，而且还可以动的。” “……” 这有个锤子用？ “呃，学长还有其他功能吗？” 青年话一顿，“我想想啊，噢，对了，他可以照明，你看，只需要轻轻转动我们社长的脑袋一圈，他体内的灯管就会亮起来。” 李向看着头被扭了180°，发着白炽灯光芒的人偶，不由得吐槽，大半夜这么惊悚不会吓坏小朋友吗？ “还有吗？” “还有！”青年认真说道：“这个功能绝对令学弟满意！” 他将人偶转到背部，按下了背部一个细小的突起，顿时裂开一道痕迹，一个发条转轮出现在面前。 让李向想起了一个经典的童年玩具，铁皮跳跳青蛙。 青年转动了好几圈，随即松开手，只见人偶两条腿伸直张开猛地旋转起来。 “？？？” 这特么的居然还是个小风扇？ “怎么样？学弟要加入我们自动人偶魔术结社吗？只要加入，就可以免费领取一个社长人偶。” 你们社长没有打死你们都是他仁慈了。 “我对自动人偶很感兴趣，不过我才看了一个魔术结社，我去看看其他的魔术结社后再考虑要不要加入。” “行。”青年指了指他不远处的立牌，一脸自豪，“这上面有介绍我们魔术结社的发展历史，你看了就会知道其它魔术结社根本不值一提。我们结社可是出过一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根据我的小道消息，在周末社团表演的时候，可能会来。具体是谁你去看看我们的立牌，保证让你震撼。” 李向带着好奇朝着立牌走去。 让我震撼？ 我可是看过不少人物的，迦勒底还有一堆冠位呢。 立牌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被人偶吸引了。 他跳过了一大堆创建历史，找到了杰出社友的名单，看见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苍崎橙子。 苍崎橙子曾经确实是创造科的学生，甚至还是现任君主伊诺莱·巴鲁叶雷塔·阿托洛霍姆的弟子。 “这倒是确实令人震撼。” 李向眯着眼睛，如果他看番的时候评论区科普君说的《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剧情没错的话，在2003年，苍崎橙子来过时钟塔一次，正是参加原著剧情第二卷《双貌塔伊泽卢玛》中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亮相的社交晚会，并被牵扯进黄金公主死亡的事件中。 换句话说，第二卷的剧情即将展开。 而在伊泽卢玛家，有李向想要找的药师。 作为热衷于创造最美人类的家族，黄金和白银公主，是以魔术改造肉体的典型。 从童年起就需要严格修行和移植魔术刻印，通过持续十几年甚至一辈子的服用药物，连大脑和内脏都会改造，最终才形成了不存在人间惊心动魄的美丽。 传承科迈欧·布里希桑·克莱涅尔斯，为伊泽卢玛提供药学支持的人。 “这么说第一卷《剥离城阿德拉》剧情已经结束了，那个喜欢摔跤、远坂凛远亲加宿敌、芬兰名门的千金、超级天才露维娅瑟琳塔·艾德费尔特要来埃尔梅罗教室当我的学妹？” 李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是不要去招惹露维娅。 沿着路向前走了两三米就看见了另一家魔术结社。 香气。 食物的香气。 不是面包，不是麦芽，也不是西红柿，而是…麻婆豆腐！ 李向呆呆看着东方文化研究魔术结社，感到了亲切感。 “学弟，哟，东方人呐，来尝尝。” 终于可以吃到美味的东方美食了。 李向不禁泪流满面。 伦敦的菜真的不咋样，特别是食堂的。 在尝了麻婆豆腐、小鸡炖蘑菇、白切鸡等之后，李向毫不犹豫决定加入这个东方文化研究魔术结社，在填了一张会员登记表后，李向得到一个会员证，并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同时被嘱咐在周日社团表演的时候，准备在晚上六点在全体基础科的学生广场参加活动。 拜别了热情的学长学姐后，李向继续往前走去。 来都来了，肯定要把这个魔术结社都看一遍。 “布娃娃魔术结社？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社团？” 李向看了过去，摊位异常的冷清，没有一个围观群众，魔术结社也没有前两个社团人多，仅有一个人。 一米多高的摊位遮挡了视线，只看见一束俏立的白色呆毛。 第二十三章 虞美人 李向走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精致的布娃娃，大约有二十厘米高，两指宽，穿着粉色小巧的连衣裙。 怪不得没人买。 风格太偏小女孩，在时钟塔的学生又大多数追求魔术。 “五百英镑一个，不讲价。” 小女孩没有抬头，双手握着掌机，聚精会神看着屏幕。 “什么？” 李向怀疑自己听错了？ 五百英镑？你怎么不去抢？ “左！左！下！下！这个该死的番茄怪！” 小女孩一阵惊呼后，屏幕显示Game over，努努了嘴，不甘心使劲按了几下十字方向键，这才抬起头，露出修长的脖子，语气有些不快：“不买就不要耽误我打《马里奥与路易基》。” “马里奥？” 李向看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词语。 “对啊，今年发售的新游戏，以及新出的GBA SP掌机。” 小女孩举起手中的掌机，说道：“还有，学弟你买不买布娃娃？” “学弟？” 李向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怎么看，都是我年龄更大。” “这是时钟塔，又不看年龄。你来的时候，东张西望，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很明显不是老生，是第一次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我来这里都三年了，叫你一声学弟不应该吗？” “你先前不是在打游戏吗？怎么会注意到我？” 小女孩听到李向的问话，抬起下巴，露出无懈可击的学姐笑容，教导说道：“学姐告诉你一个时钟塔生存的要诀，不要随便打听别人的秘密。” 李向吸了口气，不好意思说道：“抱歉。” 小女孩愣了下，似乎没有想到，连忙摆了摆手：“你…你这态度还不错啦，是个好学弟！” 李向轻声笑道：“麻烦学姐介绍下为什么布娃娃会这么贵？” “是我闲的没事做的魔术道具，里面蕴含了一个二级魔术，因为用了些魔术材料，所以才卖五百英镑。” 李向转眼看着布娃娃。 “魔力感应。” 黑色眼瞳闪烁着异样的波动。 眼前的世界变得绚丽多彩。 稀薄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魔力，四种基础元素透着各自的色彩，像云彩飘荡，像鱼儿潜游，在一副画卷中肆无忌惮没有规则的来回。 最强烈的光芒来自于布娃娃。 宛如火红的太阳高悬，炙热的气息驱赶着别的元素。 “二级魔术的强度。” 李向关闭了魔力感应，点点头说道：“卖五百英镑确实不贵。” 但若是让他每次打架前，朝着敌人扔粉色的布娃娃，那个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还有其他的道具吗？” “没有。”小女孩坐在独脚凳上，双手重新放在粉色裙摆上，“我要打游戏了。” 看来真是没有了。 李向四下打量了一遍，几秒后，说道：“那我去别的社团了。” 离开布娃娃魔术结社后，往前走了几步后，又看见了一个奇怪的摊位。 与其他的人不同，特意搬来了一个五层的长条阶梯，每一层都放着有七八株盆栽。 花草店？ 李向一脸好奇走了过去。 “学弟，这是我们植物科的杰作，看似是普通的花，实际上是使魔。” 一位青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笑着介绍道。 李向看见摊位深处似乎背坐着一个雪白外衣双马尾少女，听到青年的话，注意力顿时被架子上的花所吸引。 使魔，魔术师操控的某种魔物。比如远坂凛用宝石做的侦查鸟，苍崎橙子的金色人狼，女帝赛米拉米斯的鸽子，当然英灵就是最高级别的使魔。 “这有什么作用吗？” “你看这朵由我们学姐培育的虞美人，它的作用很简单，凝神。当你把它放在房间里，花朵散发的清香，将有助你凝聚精神力，稍微加快你冥想的速度。” 李向眼睛一亮，这个作用很不错，虽然效果可能并没有太明显。 “玫瑰，可以用身上的尖刺攻击敌人，强度相当于一级魔术；百合，驱赶大部分的蚊虫；还有栀子花，让你更快入睡……” 李向专注听完青年的介绍，毫无疑问，其中虞美人的效果最有用，但毕竟只是一个社团展示，植物科肯定有不少更加神奇的花朵。 他问道：“有效果比这里好的虞美人吗？” “自然是有的。”青年不快不慢说道：“但非植物科的学生，需要用金钱购买。” 李向的笑容停滞了：“多…多少钱？” “我想想啊，效果最好的那株虞美人应该是三百万英镑？” 打扰了，告辞！ 李向眼前一黑，一朵花身价都比他高几千上万倍。 “加尔特·阿切洛特，你记错了，是三千万英镑。” 忽然的声音从背坐着的少女传来。 “抱歉，学姐。”青年加尔特往后看了看，又转头，对李向再说了一遍：“是三千万。” “我…知道了。” 李向沉默了。 从三百万到三千万英镑是什么概念？ 我们一般只会用两个字来形容：离谱！ 他看了修长黑色马尾的少女，莫名有点熟悉，他勉强笑道：“加入社团能打折吗？” “不能。” “好吧。” 李向若无其事点了点头，“学长，我先去看看其他的社团。” 再次用上了这个理由，李向直接跑了。 摸了摸口袋里的钱，不由得一叹。 就算把他腿打折都没用，三千万英镑啊，他完全不敢想象的数字。 除了去食堂吃午饭外，李向基本上一天都在逛街。从现代魔术科的主教学楼一直到学生广场，大大小小差不多上百个魔术结社。 有超正规的魔术研究，比如概念武装的逆向工程魔术结社、灵魂物质化魔术结社； 有各种文化美食研究，比如李向加入的东方文化研究魔术结社； 还有稀奇古怪的，比如布娃娃魔术结社、猫语研究魔术结社、量子阅读魔术结社等。 总之让李向大开眼界，但由于囊中羞涩的缘故，他没有购买什么东西。只有在路过猫语研究魔术结社时，送给了他一本《猫语的教科书》。 很小的册子，讲的内容就是猫的每种叫声代表了什么意思。 暂时用不到，李向把它放在了书桌上后，深吸一口气，进入了影之国。 第二十四章 师匠 依旧是灰蒙的天空。 李向虽然来影之国很多次，习惯了这种阴暗的环境，但本能感觉压抑和不舒服。 生人勿进的国度。 李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斯卡哈的踪迹。 他心中感到奇怪，往常只要他一进来，不出三秒，就会迎来一杆长枪无情的毒打。 即使自己现在学习的进度已经有了一半，对上斯卡哈照常坚持不了太久，但好歹从几秒到了几分钟，算是非常大的进步。 也因为此，先前与化为魔物的浅神静司能纠缠一会儿。 虽然当时他比自己高了两三个阶位，但魔物体型巨大带来的速度慢使得李向有机会可以周旋，配合魔境枪术，如果魔力足够的话，李向有把握磨死他。 “斯……” 声音戛然而止，更远处有轰隆的响动。 李向望了过去，怪石林立笼罩的城墙上一道看不清具体，只有模糊影子快速移动的景象。 他立即动身朝着城堡走去。 说实话，这是李向第一次接近城墙。 像是中世纪的产物。 七道高耸的城门连接着城墙镶嵌在两边的高山里。 站在这里可以更清楚看见城墙内耸立的石楼。 但很快李向便被斯卡哈吸引了目光。 毫无迟疑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动作，两把贯穿死翔之枪在她的手中完全看不清痕迹，形成了一片绵延不绝的红影。 而她的对手是各种各样的亡灵生物。 骷髅、骸骨、亡者之门、黎明手腕、鬼魂、祭灵等等。 它们一窝蜂涌上了城墙，试图冲向门外的世界。 但无一例外，都消失在了斯卡哈的枪下，没有任何的漏网之鱼。 “上来吧。”斯卡哈注意到了他。 上来？ 李向估摸算了下，这座墙可能有十几米高，表面光滑，没有着脚点，两边的山壁亦是如刀割般。 “魔力之绳！” 魔术回路打开，李向用力一甩，比手腕稍粗的魔术圆直接飞出，落在了城墙上，随即从中伸出魔力，逐渐拉长落下。 李向双手抓住绳子，一双脚落错用力，再用上了漂浮术，很快就到了墙上。 “生…生人的气息…血…血肉……” 亡灵生物瞬间暴动。 “投影！” 李向的身上折出一道浓郁的元素气息，无形的风笼罩了他。 轻盈。 他一步避开了骷髅的舞动的双手，长枪上扬，击碎了他的脑袋。 骨头碎片四溅时，李向以一条纯正的直线前行，残影乍起，双手张持投影出的两柄长枪，简单粗暴推了过去。 强劲的力量，使得他面前的亡灵生物如同被撬起的地板层层飞起，撞在更后面的骷髅身上，多米诺骨牌般四面倒去。 猩红色的长枪再次挥出。 庞大的魔力涌出，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蓬血光。 “爆炸！” 在下一瞬间，两柄长枪脱手，血光环绕形成了冲击波，往外毫不留情的炸开。 一级爆炸魔术。 将原本规则中流动的魔力，迅速引乱，在狭窄的枪身中挤压，到达临界点后，以更狂暴的姿态突出。 撞上的骷髅瞬间解体，往上倒飞，变成了燃烧的火团。 火团接连。 暗红色的魔术圆在地面浮现。 李向左手抓住右手手腕，伸直张开手掌。 “火焰弹！” 火团如遇到庞大的引燃物，化作冲天而起的火弹。 破裂的碎絮犹如无数的天花飘散。 一片片烟花在空中炸开，那些被波及到的亡灵生物轻易燃烧起来。 李向方圆三米顿时成为火海。 他喘着气，对上了斯卡哈赞许的目光。 在她的身后是逐渐退去的亡灵潮水，此时李向才发现他面对的亡灵不过是斯卡特特意留给他的，没有一个阶位超过他的。 “我的眼光向来很好。” 斯卡哈站在他的面前，轻轻说道：“未来并非注定，命运降临时，你拥有决断之意。” 李向愣了下，这句话有点熟悉。 喂喂，我知道你有千里眼，能看见未来，但你这是抢了你徒弟库·丘林的台词吧。 在FGO序章库·丘林曾经对藤丸立香说：掌握命运的天运，以及天运降临时的决断力。 而且我也不是藤丸立香。 虽然玩游戏的时候，操控的是藤丸立香。 他挠了挠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每隔一段时间，影之国的亡灵就会进行一次突围。” 斯卡哈偏头看着城墙内的景象，道：“为什么已死之人向往活着，活着的人却向往着死亡？” 李向摇头。 他知道斯卡哈的愿望是有一天被人杀死，但可能永远不会有实现的一天。 有句话怎么说的。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有人追求长生不老，有人却一心求死。 “你现在枪术学习进度有五十了吧。” “嗯。” 李向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伊里伽尔。” “？” 这到底还是不是记忆了？ 李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问道：“是在未来的迦勒底认识的吗？” “是通过迦勒底认识的，我对迦勒底的系统还算比较熟悉。” “噢噢。” “御主果然不会令人失望，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拥有往前走的决断。以前没这个想法，现在倒是想收你当徒弟。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行啊。” 李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一直以来都是师匠的叫法。 师匠本身就是师父的意思。 斯卡哈露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笑容，明明像是邻家大姐姐般的气质，却让李向觉得格外的不安。 “既然你同意了，等你学会了魔境枪术，那就进行一场凯尔特战士的考验。” “啊？” “怎么了？当我的徒弟自然不能这么随便。” “……” 这记忆有毒吧。 伊里伽尔这个狗系统是不是往里面加了料？ 他绝对不相信什么单纯技巧锻炼的记忆片段。 “难吗？” “不难，很多人都能通过。” 李向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是一场拜师考验，看来不会太麻烦。 “比如上一个通过的库·丘林。” “？？？” 师匠啊，你把库·丘林跟我作对比，是太看不起他，还是太看得起我？ 李向觉得他死定了。 第二十五章 神之权能 眼睛一闭一睁，新的一天开始了。 李向站在魔术广场。 由于第一天几乎都在逛社团的摊位，后面的四天李向失去了兴趣。虽然社团每天宣传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李向更希望完成分支任务5基础精通者。 “星陨术！” 李向将手掌张开，魔力迅速出现在空气中形成标准的魔术圆。 魔术圆缓慢旋转。 天空的某处有了一闪而逝的光芒，像是夏夜里遥远璀璨的一点星光。 但在白昼里并不显眼，宛如激光般疾驰，带起淡淡的元素波动，洞穿了面前的假人。 “一级的星陨术果然威力一般，速度倒是还行。” 李向脑袋转过几个白天阴人的想法，收回了手臂。 星陨术是属于天体科基础魔术之一，名字虽然听起来很厉害，实际上只是一级魔术。 在《魔眼收集列车》中，年幼的所长奥尔加玛丽曾施展过真正的天体魔术。 铺天盖地，绚丽无比的星辰从天空中落下，宛如禁咒灭世般的场景。 他也只能想想，非天体科学生基本不可能学到这等魔术。 “伊里伽尔出来干活了。” “来啦！恭喜御主，完成分支任务5基础精通者，请问现在要领取奖励吗？” “领取。” “好的，请小心。” “什……” 庞大的信息忽然涌入了脑海，与阴炁弹那次不同，这次伴随着剧烈的眩晕，像是喝醉了酒又被人带去飙车两小时后，整个人翻江倒海，脑海强烈短路，脸上露出了呆滞的神色。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哦不对，魔术的知识增加了！ 李向捂着嘴干呕了几声，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但仍觉得地球在旋转。 “伊里伽尔！你…呕…为什么…呕…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啊！” “……” 狗系统，我迟早要死在你手里。 休息了几分钟，等眩晕感彻底退去，他才整理自己脑海中的信息。 “真不愧是神之文字。” 李向扫了一眼广场，确定自己的位置后，又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词。 “Kaunaz！” 与现代英语完全不同的发音，更加的拗口，但念出来却莫名透着一股威严，宛如教堂神圣的钟鸣，又像是深海里蓝鲸无声息的回声。 肃穆又深远。 他的手指微动，枪笼状的心象顿时开启，魔术回路以比寻常快速十倍在体内流动，李向感觉自己像是单车换摩托，内在的性能瞬间爆棚。 在某一刻超过了临界点，冰冷却刺眼的白光忽然盛开。 李向面色微变，这动静太大了。 “伊里伽尔！” “好啦。”伊里伽尔挥了挥手，急于膨胀的白光仿佛刺破的轮胎，瞬间干瘪。 “不可思议！” 李向细细体会先前白光残留的痕迹。 “开位？不，祭位，四级魔术的威力，唯一的缺点是我的魔力不足以支撑，仅仅释放一次，魔力将空空如也。” 李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自己才末子，虽然也有不少末子能使用的三级四级魔术，但那是有魔术材料辅助的前提。自己仅仅以自身魔力为代价就能施展，吟唱字节也只有一节，只能说不愧是神代的魔术，这也算变相拥有了高速神言，关键时刻绝对是超级杀招。 而且这个原初卢恩文字并不是那么简单。 Kaunaz，原初卢恩序列1-6，本意是光明，它还有更深层的意思，知识的光明。 知识就是力量啊！ 李向再次凝聚魔力，白色的光芒随着血液上涌，经过心脏，到达脑袋。 轰的一声。 他在那瞬间感觉到思绪是前所未有的清楚。 宛如开了智慧光环。 这种感觉跟大夏天吃了冰棍一样的清爽。 虽然很快那点魔力也没了。 “恭喜御主获得第一个原初卢恩文字，因此第二环主线任务开启，请御主察看。” 【第二环主线任务：集齐全部的原初卢恩文字。 任务描述：卢恩文字（Runes）又称为如尼文字，起源于日耳曼神话，原意是神秘、秘密，共有十八个字母，字母组合排列形成了用途广泛威力巨大的神代卢恩魔术。请御主完成十八个分支任务，集齐全部的原初卢恩文字，掌握神代卢恩魔术体系。 任务奖励：神之权能开启。 任务进度：1/18。】 “神之权能？”李向盯着这几个字，压下心中的猜测。 “顾名思义就是神的权力，无论在哪个神话故事中，每一位神灵都拥有自己的权力。如北欧神话，奥丁是众神之王，拥有的权能就很多，最主要的是智慧和记忆。弗丽嘉是爱神，权能就是爱情；索尔是雷神，权能是雷电和战争；洛基的权能则是欺诈、火焰和智慧。” “这个主线任务奖励的意思应该不是我能拥有这些权能吧？” “自然不是。御主你还记得现代魔术和神代魔术的区别吗？” “记得！” 李向眼睛亮了起来，语气很是激动，问道：“你的意思我可以直接连接神灵，借助他们的权能，施展神代魔术？” “没错！”伊里伽尔拍了拍手，似乎也有些兴奋。 “这么多神灵，我获得的权能是随机的吗？” “不…啊，是随机的。” 李向原地走了几圈，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忽然他问道：“我觉得不对，你这个系统不过是迦勒底制作的辅助工具，怎么会有完整的原初卢恩文字和开启神之权能的能力？” “欸？我不知道。” 伊里伽尔翘起嘴角，说道：“人家只是一个工具，哪里知道这么多？” 总觉得哪里冒出了怨气？ 李向打了个寒颤。 这个系统大有问题！ 但看着装傻的伊里伽尔又无可奈何，还能怎么办呢？这只家伙在哪儿他都不知道。 是在自己的脑海里，还是在自己身上的某处藏着？ “李向！” 李向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暮色日光下奔跑的斯芬。 金发少年挥着手，“老师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老师叫我？” 李向疑惑看着他，到这里半个月了，除了第一天单独找过他外，就再也没有管过了。 “嗯。老师在租住的公寓里。” “好，我马上就过去。” 第二十六章 转换 德鲁伊街道韦伯租住的公寓。 李向走进了大厅。 左侧管理员的区域，老妇人坐在摇椅上正抚摸着大腿上的猫，看见李向，微微点头。 这处公寓是埃尔梅罗家的产业。 老妇人虽然年纪大，但记忆确实不错，她记得李向来过这里，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学生。 李向微笑打了招呼，上了楼梯。 很安静，没有说话的声音。 上次他在大厅处见了韦伯，这次是在二楼的房间里。 走到门扉处，听到了微弱的歌声。 拘谨的轻哼。 李向没有听过这种歌，是用古老的英语，他一瞬间就猜到了是格蕾。 抬手在门上轻敲。 短促的惊呼声。 门瞬间被打开。 “老师……” 格蕾看见了李向，意识到并非韦伯回来，连忙低下头，兜帽遮住了她姣好的容貌。 少女手上还拿着一小块抹布，淡淡的鞋油味飘在空气中。 “格蕾，你好。” 李向尽量不吓到她，笑道：“是老师让我来的，你还记得我吧，李向。” “记得。” 格蕾晃动着脑袋，转身坐在了门口的小圆凳上，说道：“那个…老师出去拿资料的，他吩咐过如果你来了，就暂时等他一下。” “好。” 李向走了进来，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等待。 格蕾又继续了她的工作。 李向无意识搓着手指，有点不知道怎么与少女聊天。 他其实还蛮想看下那张与阿尔托莉雅完全相同的脸，但他清楚这是格蕾的禁忌。 略显宽大的袖口掩盖了那个毒舌的圣枪亚德，据说是模拟凯哥的人格。 除此之外，还附加各个圆桌骑士团的封印。 “刚刚那首歌谣很好听。” 李向找着话题，“语调很古老，虽然我不明白歌里的意思。” “啊？谢谢。” 少女又没有了声音。 李向挠头，这可真是难事。 他前世是一个深度宅男，论聊天这种事情，在网上阴阳怪气倒是能手，现实要找话聊，真的难为人。 “是格蕾故乡的歌谣吗？” “……是我在故乡学到的歌，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与故乡相关。” “这应该是古英语，像是七国时代的不列颠。” 格蕾擦着鞋子，没有回答，但肩膀颤了颤。 “抱歉。我无意探究你的故乡。” 李向意识到不列颠让格蕾产生了不好的联想，提到不列颠，多半都会想到那位骑士王。 “没…没事。” 再次沉默起来。 幸好没等多久，门就打开了，韦伯走了进来，脱下皮靴。 “谢谢。”韦伯对接过皮靴的格蕾说道。 “老师。”李向站了起来。 韦伯点了点头，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说道：“跟我去里面的书房。” 才坐好，李向就听到了韦伯的问话。 “听说你加入了法政科？” “是的。” “化野菱理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你要小心点。” 韦伯没有责备或劝诫，只是叮嘱道：“你在她手下，事事多用心，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需要极为谨慎才能走下去。” “啊，不是，老师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成为法政科的学生，单纯的是…缺钱。”说到最后，李向不好意思笑了笑。 大概是提到了痛楚，韦伯抬手揉着太阳穴：“按照正常的进度，在现代魔术科的弟子可以向讲师申请课题，以及必要的经费，但现在的你，去做课题确实有点难。加入法政科倒是无奈之下的办法，幸好是编外人员，跑腿任务比较多，真正的危机也轮不到你。” “嗯。” 李向没有说化野菱理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点好，毕竟这种没有来由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确定。 “今天叫你过来，是对你的魔术进行了一个梳理。” 韦伯拿起资料，说道：“我向各科讲师收集了你的资料，上课很认真，课间也特别努力，你现在在学习一些基础的魔术？” “是的，因为基础的魔术相对而言比较简单，也很实用，所以学生想多学一些傍身。” “你的想法有些问题。” 韦伯声调变得严肃，就像是在教室里上课那样，一丝不苟。 “学习基础魔术是好的出发点，但你学习的魔术太过混乱，你借阅的书籍显示你几乎涉及到了各个院系。太斑驳，正常的人是没有精力去学习这么多不同体系的魔术。你的行为有点像混沌魔术，但这个体系我不建议你去掌握。” “其实…我全都学会了。” “你说什么？”韦伯觉得自己听错了，“你才来时钟塔半个月，正常情况，能熟练掌握四五个魔术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全部学会？” “要这么久吗？”李向一怔，“我觉得没那么难啊，一级的魔术不是练习个二三十遍就会了吗？” “……” 韦伯的视线盯着李向，缓缓说道：“道理是这样的。一级魔术因为字节比较少，很容易记住，但使用又是另一回事，这跟你去考驾照一样，理论背的很熟，但操作起来完全是手忙脚乱，必须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形成肌肉记忆，才能说是掌握了。施展魔术本来就讲究高度集中精神，就练个二三十遍怎么会掌握了？” 李向沉默了片刻，他明白韦伯的意思，但他有伊里伽尔，系统以数字的形式显示他的进度，当达到一百时，其实就默认自己掌握了魔术，将常人学会魔术后需要大量练习这一时间省去了。 魔力的晦动。 他打开了魔术回路，开始向韦伯展示魔术。 整整三十个魔术。 韦伯屏住了呼吸，神色却有一丝痛苦。 又是一个天才吗？ 多么耀眼的光芒…… 他虽然接纳了自己的平庸，但还是希望成为一流的魔术师。只是看见那些天才般的学生，又难免觉得喜悦和嫉妒。 他低沉的嗓音问道：“你的元素是地？” “是的，老师。” 能一眼看穿元素属性，真不愧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当上君主，纵然是莱妮丝的缘故，但能够稳坐十年，靠的是自身的本事。 不依赖魔术看穿本质，将诸多神秘解体的魔术破坏者。 像是一眼看透露维娅家族的宝石魔术，甚至苍崎橙子这等冠位也不例外。 “你的魔术特性是转换，这种特性很适合学习矿石科的宝石魔术，能够将自己的魔力无损储存在宝石内。如果你愿意，可以向矿石科提出申请，时钟塔允许优秀的人才多学科同修。” 转换，如果没记错的话，远坂凛和露维娅的魔术特性也是转换，擅长的是宝石魔术，但…这魔术要破产啊！ 所谓特性，就是附着在四大基础元素上使之扩大适用范围的属性。魔术师可以具备多种特性，但魔术师家系一般都有各自擅长的特性。 简单来说，拥有转换特性的魔术师施展宝石魔术要比普通的魔术师速度更快威力更大。 但适合转换特性的还有一个魔术。 神代卢恩魔术。 第二十七章 魔术失控 “我想以卢恩魔术作为自己的魔术体系。” “卢恩魔术？” 一个没有想到的词语，韦伯用手指敲着桌面，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卢恩魔术？” “我看了卢恩魔术的介绍，比较感兴趣。卢恩魔术可以直接施展，也可以用媒介物承载魔力，发挥更大的威力。这一点上与宝石魔术很像，我想转换魔术特性也适用卢恩魔术。” 韦伯点了点头，他并不会阻止任何一个人的兴趣。 埃尔梅罗教室的双璧都是奇怪的家伙。 弗拉特缺乏魔术师的正常心态，各种脱线行为，魔术理念严重缺失，擅长解析和重构各类魔术，但总是做出不依靠魔术基盘的莽撞行动，导致无法再次使用完全相同的魔术的致命弱点。 斯芬乍看是冷静的少年，其实是时不时有奇异变态行为的魔术师，使用兽性魔术，某种意义上在不断重置自身，最终化为野兽。 相对于双壁而言，学习卢恩魔术实在是太正常了。 所以说你觉得他奇怪，再找个更加奇怪的人，他就不奇怪了。 “苍崎橙子重构卢恩魔术后，将完整的理论卖给了时钟塔。除了少数几个魔术外，你都能学习，既然决定了自己的魔术体系，那就努力钻研。但你现在毕竟才末子，纵然你有快速掌握魔术的天赋，但终究魔力决定了一切。” 韦伯说完，将手伸向了抽屉，拿出一张便条纸，用钢笔写下几行字。 “这是证明，你可以去现代魔术科的第四层去借阅《现代卢恩魔术基础论》这本书。” “谢谢老师！” 李向接过纸条，认真的鞠躬道谢。 在时钟塔像韦伯因材施教能力的讲师几乎是没有的，绝大部分的讲师都不会认真的授课，只是放出诱饵，吸引一些天才学生，然后收为助手，这才是常见的做法。 因此韦伯时常被其他学院邀请去讲课，在时钟塔学生中拥有超高的人气。 所以说如果没有圣杯战争，老老实实在时钟塔当学生，毕业后申请当讲师，安全度过一生才是王道啊。 李向感慨着离开了书房，经过门口时，与格蕾道别后，直接来到了图书馆，借出来那本《现代卢恩魔术基础论》。 这本书由苍崎橙子提供，但主编写的是封印指定执行局。 李向大致翻看了一下，这本书记载了苍崎橙子如何重构现代卢恩魔术的过程，其中有不少一二级的卢恩魔术，再往上就没有了。 与神代卢恩魔术相似的是，现代卢恩魔术依旧是以二十四个卢恩字母为基础而进行的各种延伸。 “幸好自己拜了韦伯为师，不然没有一两年根本无法看见这本书。” 李向关上了书，短时间内他并不准备学习太多的魔术，想了想问道：“伊里伽尔，我什么时候才能晋升长子？” “唔，快了。以御主的魔力量和魔术数量，按照时钟塔的评级，基本接近长子阶位。” 接着，伊里伽尔恶作剧的笑道：“只差一步之遥，御主你猜一猜？” “差什么？”李向无视了伊里伽尔的问话。 “差一个任务。”伊里伽尔轻哼一声。 “？” 李向觉得自己被耍了，咬牙切齿道：“那你发任务啊！” “可爱的伊里伽尔要去睡觉养颜了，御主你明天自己去街上找任务吧。” “伊里伽尔！” 没有反应。 李向怒了：“狗系统，你出来啊，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你有本事耍我，怎么没本事出来！” 喊了一会儿，伊里伽尔完全没理会他。 带着对系统的怒气，李向又进入影之国挨打。 越打越惨，越想越气。 就这样李向渡过了并不美好的一晚。 星期五。 魔术结社的氛围愈发浓烈，不仅有装饰，还有各种各样的彩灯，以及一个超级大型的结界正在构建中。 李向打听了下，这个结界将要笼罩整个时钟塔，以防止明后两天的社团表演使用魔术时惊动了普通人类。 其实平时在各个学科的街区都布置有类似障眼法等魔术。 但前几年出了一个比较严重的事故，有个魔术结社使用了超过结界上限的魔术，导致了大量的魔力波动外泄。 为了处理那次事件，法政科游说伦敦政府向大众公布说是百年难得一次的大雾。与此同时，由数位色位魔术师联合施展气候魔术，伸手不见五指的巨型迷雾笼罩了各条街道，持续了好几天。 自那以后，每次社团表演前都会构建结界。 李向打量着四周，在想着昨天伊里伽尔说的话。 任务在街上。 在哪儿呢？ 忽然他的眼光停住了。 李向看到了法政科的标志。 出事了！ 在离他四五米的巷子里，法政科拉起了标志性的警戒线。 “路易？” 李向走了过去，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他拿着手机，似乎在通话，听见李向的声音转头。 “李向，你也在这里啊。” “死人了？” 李向透过他，看见了地上躺着的人。他掀起警戒线，钻了过去，顿时惊讶道：“弗林·伊莱？” “你认识？” 李向看得直皱眉头，弗林的脸上一道道恐怖的血痕密布。他道：“弗林是全体基础科的学生，我曾经与他一起上过课，他这是怎么了？” “魔术失控。”路易叹了口气，“平庸的魔术师总是想着越级学习魔术，但一不小心，就会造成魔术失控。” “不介意我进行检查吧。” 虽然李向与弗林关系一般，但这不代表他是个漠然的人。 “这有什么好检查的，这一看就是魔术失控，每年总会有不自量力的魔术师。”路易不以为然说道：“你要检查就检查吧，反正执行部队还没来收尸。” 李向瞥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典型的魔术师思维。在魔术师看来，死亡是家常便饭，不管是自杀或他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蹲下身开始检查。 双手手臂皮肤有破裂的痕迹，与脸一样的原因，越级使用魔术，由于不熟练导致某个地方出了错，使得魔力失去控制，在魔术回路中像洪水般横冲直撞。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不仅是手臂和脸，他的身体也布满了伤痕。 弗林能留下全尸，纯粹是因为阶位低。 “我就说吧没什么好检查的。” 看见李向沉思，路易再次出声。 “魔力感应！” 流光溢彩的元素云中，大量的火红色聚集在了弗林的身边。 不，不对！ 弗林的元素属性是风！ 李向想起第一次遇见弗林时，伊里伽尔给弗林做的检测中分明是风元素，虽说风元素的魔术师是可以使用火元素类的魔术。 但一个正常的魔术师绝不会越级使用非自身元素的魔术，这不符合常理。 你是愿意使用成功率10%的火元素魔术还是愿意使用成功率50%的风元素？ 弗林又不是傻瓜。 【叮！】 系统的提示音顿时响起。 第二十八章 死灵魔术 【分支任务7生成中……弗林死亡之谜。 任务描述：弗林因魔力暴乱而死在了巷道，御主你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认定为他杀，请调查背后死亡的原因。 任务期限：三天 任务奖励：魔术师阶位晋升长子。】 李向仔细看了任务信息。 只有三天吗？ “路易，你刚刚打电话通知谁了？” “咋了？执行部队中专门处理尸体的小队，他们会收殓弗林的尸体，查明身份，通知家人。” “弗林不是自杀的，准确说他是死在魔力暴乱之下，但并非他自愿练习魔术。” “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政法科不会为了你的片面之词而浪费时间的。” “我与弗林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学，他告诉过我，他的属性是风。你不觉得一个风属性的人越级练习火元素魔术很不符合常理吗？” “你这个理由…不够具有决定性。人的思想本身就难以用常理形容，如果是因为某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导致弗林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呢？” 李向不置可否，又指了指巷道，问道：“你练习魔术会到这种地方来？” 路易看着偏僻的小巷，很安静，没有太多的行人，他点点头：“你说的对，按照时钟塔的规则，是不允许学生在这种地方练习魔术。” “在魔术广场练习魔术，就算一时不慎失控，但时钟塔的学生或老师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现，说不定还能挽救回来。如果真要到这种地方来练习，除非是…黑魔术。”他顿了顿，“但残留的元素表明，这就是一个基础的火元素魔术。” 路易被他说服了，拍了下李向的肩膀，问道：“现在该怎么做？通知队长吗？” “别忘了现在这周是什么？我怀疑这可能跟魔术结社表演有关。” 路易目瞪口呆说道：“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吗？还好我当年没去参加表演。” “……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弗林的死亡可能与这次活动有关，没说魔术结社。” “时钟塔敌对势力吗？” 李向耸耸肩：“谁知道呢？你通知收殓队的人暂时不要来了，保持现场不变。我打电话给队长，让她过来看看。” “好。” 李向与路易同时拿出了手机，他简单向化野菱理说明了情况，得到了一句命令。 “你们不让任何人接触尸体，我立即就来。” 关掉手机，没等多久，就看见了化野菱理和一个少女。 “降灵科劳伦斯·雪丽。”化野菱理介绍，随即蹲下来，检查着弗林的伤口。 李向对着劳伦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转头看向化野菱理，说道：“应该是支配魔术，弗林可能意外撞破了某人不可告人的行为，瞬间被支配。那人操控着他来到这里，再使用远超他阶位的魔术，导致失控。” “为什么那人不直接杀了弗林，而要用如此麻烦的手段？”化野菱理没有说话，说话的是劳伦斯。 “两种可能。”李向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种可能他当时没有空，没办法做到完全的毁尸灭迹。比如他在维护某种结界？第二种可能是容易被发现，弗林是全体基础科的学生，作为第一学科，课程是最多的，很容易被讲师和学生发现，问起来就知道弗林失踪。” “很缜密的分析，你很像你的老师埃尔梅罗二世。”化野菱理站了起来，说道：“我检查过了，跟你说的没有区别。如果不是你细心的话，就被当成正常的魔力失控处理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路易，而路易小声吹着口哨望着天，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现在问题是下手的人是谁？” “会支配魔术的学生并不多。” 李向沉思，支配魔术在时钟塔是比较禁忌的魔术，毕竟支配别人显得过于惊悚，他开口道：“会不会是创造科的学生？” 创造科有三大知名魔术体系，一是类感魔术，二是人偶制作，三是人偶控制。 弗林这种状态很像是提线木偶，被人用魔术控制着一举一动，甚至连内里的魔术回路都无法避免。 “不要随便怀疑任何人。” 化野菱理提醒了他一句，虽然她觉得李向说的很有道理，但在时钟塔是非对错并不是唯一的标准，她看向了劳伦斯，说道：“麻烦你了。” “交给我吧，你们退后一米。” 劳伦斯站在弗林面前，距离他只有几厘米，她闭上了眼睛，伸手放在弗林脑袋上空，低声吟唱。 死灵魔术。 无形的风围绕着劳伦斯旋转起来，阴冷的气息一瞬间充斥，李向打了个寒颤，感觉到了透彻骨髓的冷冽。仿佛有什么门打开，劳伦斯左手点向自己的眉心，一个灰白色的罩子从她的眉心扩散，形成了一个大约一米的圆圈。 一个幽白色的鬼魂从弗林身上飘荡出来。 “弗林，能听见吗？” 劳伦斯问道，但逐渐凝实的弗林面容呆滞，没有任何反应。 她神情有些失望，回头看向化野菱理，说道：“他的灵魂遭到了破坏。” “没办法了吗？”化野菱理问。 “至少问灵魂问不出来什么。” “这个凶手慎重过头了吧。”路易插了一嘴。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 化野菱理怼了他一句，路易顿时不敢再说话。 “我有个想法。”李向开口：“我记得传承科有时间魔术，通过时间回溯，可以反向追查到源头。” “时间魔术…”化野菱理眉头紧皱，“传承科有点麻烦，他们直属于院长，加上本身人最少，想要请他们帮助，恐怕要向君主布里西桑请示。” “政法科没有传承科的人吗？” 化野菱理轻哼一声：“你觉得政法科是个好地方？很多人对它讨厌又畏惧。而且传承科直接对院长负责，根本不需要搭理我们政法科。” 说完之后，她似是问李向，又似是自言自语：“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现在还未完全确定其性质，但种种迹象表明不是普通的事故，这样吧，我请示上级。这段时间本身是一年一度重大的社团活动，明后两天表演，君主都会到场，这种情况下，政法科必须保证不出任何乱子。” 第二十九章 灵脉 在化野菱理和劳伦斯离开后，路易又恢复了原样，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庆幸道：“这次多亏学弟你了，不然草草处理后出事我就惨了。” 李向靠着树身思考事情，听到路易的话之后，道：“如果我不知道弗林是风属性魔术师，我也跟你一样，会认为是普通的魔术失控事件。” “别安慰我了。” 路易叹了口气，问道：“又是支配魔术又是时间魔术，魔术知识似乎也掌握很多。你才加入时钟塔半个月，是怎么学的？” “这是常识啊。”李向奇怪看着他，说道：“这些不是在全体基础科的课上都有讲吗？” “早就还给老师了。”路易无力摆了摆手。 李向表示理解。 高考后，短短两个月多的时间，三年的知识就被抛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大约十几分钟后，化野菱理带来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青年，金色边框的眼镜，一身宽大的绅士衣，袖口露出手背和一根通体晶莹的手杖。 “安杰洛·瓦塞夫，传承科的二级讲师。” 李向和路易立即站直了身体，收敛笑意，齐声道：“安杰洛讲师。” 安杰洛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道：“开始吧。” 李向看着安杰洛拿出一个巨大的圆规，在地上画起了魔术阵。 他终于解决了一个迷惑，不是魔术师人均大画家，而是都有工具。 与上次李向所用的银粉不同，安杰洛使用的是由赤铁矿赭石研磨成的红棕色粉末。 在魔术阵画成之后，安杰洛又取出数块红宝石放在了节点上。 李向目不转睛盯着拳头大小的红宝石。 仅次于钻石珍贵的宝石，价格是他不敢想象的数字。 不过如此！ 他一点都不羡慕！ “时间魔术，使用的限制很大，不一定会如你所愿。” 安杰洛将羽毛笔放在地上，起身对化野菱理说道：“就算效果不佳，这些魔术材料的费用都必须由你们法政科承担。” “这是自然。” 化野菱理语气平淡，除开圣遗物和咒体外，在财力上十二学科远远比不上法政科。 安杰洛缓慢呼出一口气。 汹涌的风浪刹那间飞扬起来。 李向下意识后退，层层叠叠的风如同雷霆暴雨般冲向了他，让他呼吸困难，喘不过气。 低沉的声音穿透。 清晰在李向耳边响起。 浓郁的魔力一瞬间破碎为无数的雪花，急速向空中抛去。 魔术阵在微微的颤抖。 红宝石化作了粉末。 绚烂耀眼的水晶在雪花中心缓慢形成。 阳光在折射着亮丽，透明如同清澈的湖水，忽然的涟漪荡开，一副画面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李向抬眼看去。 正是弗林。 他穿着普通的便装从全体基础科的食堂走出，拿着一个捕昆虫网。 虫魔术？ 李向第一时间想起了这个魔术，但又摇头。 不一定是间桐脏砚那种虫魔术，全体基础科的《魔术基盘与魔术体系》，曾经讲到了不少昆虫类的魔术，像是蝶魔术、蚁魔术、瓢虫魔术之类的都有可能。 在课上，老师也提倡学生自己动手去尝试一些基础性的魔术。 弗林作为还未确定自己魔术体系的学生，去捕捉昆虫是很常见的事情。 全体基础科提供了不少地方。 比如在主教学楼不远处的密斯提尔花园。 然而画面到此就陷入了黑屏。 “怎么回事？”化野菱理问道。 安杰洛扬起手，水晶镜子顿时消失，他说道：“时间魔术是以弗林为视角的，当进入密斯提尔花园后，他就被控制了，魔术失效。” “预警结界。”李向说，“凶手是一个很慎重的人，他如果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定会设下预警结界，当有外人闯入时，就被他知晓。” “他进入花园前后不过短短的几秒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使用支配魔术，按照魔术师等级原则，他至少比弗林高两个阶位，也就是祭位。” 化野菱理神情严肃，丝毫不拖泥带水，说道：“不容迟缓，法政科立即组织人手行动，以密斯提尔花园为中心进行搜索。” 李向抬起了手，问道：“有个疑惑，为什么是密斯提尔花园？那里除了花草昆虫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化野菱理抬了抬眼镜，露出思索的神色，很快她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了些许的变化，但没有说什么，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叫收殓队来斯拉街，并通知执行部队到全体基础科的密斯提尔花园集合，有事情宣布。” 吩咐完她又看向安杰洛，道：“麻烦安杰洛讲师到法政科去领取报酬，我就没办法陪你去了。” “没关系。”安杰洛很干脆走了，法政科的事情他可不想参与。 “队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路易开口。 化野菱理特意让安杰洛离开，分明是不想让他知道。 “灵脉。时钟塔是建立在灵脉之上的，管理教室就是管理灵脉，全体基础科作为教室最多的学科，灵脉亦是最多，密斯提尔花园底下就有一条与时钟塔主灵脉相连的灵脉。” “这家伙不要命了吗？” 路易一脸震惊，这年头敢打灵脉主意的魔术师，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 “他做的很谨慎。”李向说，“倘若不是弗林，恐怕我们根本发现不了。全体基础科的灵脉管理者是君主特兰贝里奥，照理说灵脉有任何吹风草动都会被感知到，除非……” “李向！” 化野菱理制止了他的话，“不要太聪明，这件事我会告诉君主。” 李向沉默点头。 派系之争。 原著中多次提到的时钟塔三大派系之间的残酷争斗。 特兰贝里奥家是三大贵族之一，代表着民主派，与之相对的还有贵族派和中立派。 三大派系两千年来相互蔑视，相互牵制，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暗地里阴谋无数。 埃尔梅罗家就是一个典型，在矿石科君主肯尼斯死后，立即被中立派的梅亚斯提亚窃取，一众家产也被分割殆尽。 “你们从现在开始行动。”化野菱理下令，“路易，你去找伊莲娜·弗莱明。你们三人组成一个搜索小队，遇见凶手，第一时间通知。” 第三十章 湖心 布娃娃魔术结社。 李向远远就看见正在打游戏的小女孩，以及一如既往冷清的摊位。 “她就是伊莲娜·弗莱明？”李向不可置信问道。 “你认识？”路易点了点头，介绍道：“你别小看她，今年十五岁，第四阶位祭位，考古学科的天才。” “考古学科？”李向实在是无法将小女孩与那些老学究联系起来。 路易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说道：“考古学科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以后接触多了你就明白了。” 随着两人不加掩饰的走近，伊莲娜抬起头，顿时笑容消失了，叹气关掉了掌机。 “路易，又有什么事情？”她问。 “队长的命令，你、我、李向，三个人组成搜索小队，地点是密斯提尔花园。” “密斯提尔花园？”伊莲娜好看的柳叶眉微微一皱，道：“灵脉出了什么事？” 路易竖起大拇指，赞道：“伊莲娜你洞察力还是如此可怕，简单说有人在窥伺灵脉。” “图谋全体基础科的灵脉没有被君主特兰贝里奥发现真是厉害啊。” 伊莲娜跳下了椅子，用手在空气中一划，出现了一道蓝色的痕迹，像是电子网络，她将掌机扔在了里面，又拿起摊位上的布娃娃，一股脑全塞进去了。 “虚数魔术？” 李向深深吸了口气，极为罕见的虚数属性魔术师居然被他碰见了一个。他印象中只有间桐樱是这个属性，后来还因为间桐家的虫魔术导致转换成了水属性。 “学弟，你还挺懂的嘛。” 伊莲娜拍了拍手，道：“好了，收拾完了，我们去执行任务吧。” 密斯提尔是全体基础科的别称，密斯提尔花园这个名字简单易懂，位于时钟塔东面，占地巨大。 中央是一个人工湖，成花生壳状，中心是小花园，连接了东西岸的木桥。 湖边最内圈是一排柳树，往外是蝴蝶兰和郁金香，再往上是月季、杜鹃等灌木丛生的坡地，并不陡峭。 李向三人坐在坡上，一览无遗花园的风光。 “按照时间魔术回溯的画面来看，弗林应该是在此地，刚刚踏入灌木丛就被控制。” 李向捏着草地，一脸沉思，“这个地方并不好，视野太开阔，那人极大可能性是临时起意。” “视野开阔也没什么啊，那个人阶位不低，遮挡视线这种魔术不是很容易施展吗？”路易说。 “你也说了，这种魔术只能欺骗视觉，如果是往常，全体基础科的学生时不时出入这里，总会有人触发的，只有这周迎新社团活动，这里的人流量降低到了极点，特别是全体基础科新生最多。” 伊莲娜挽起袖口，露出一双白皙的手，她一手指着湖心，一手指着时钟塔的方向，继续说道：“我记得全体基础科这条主灵脉，源头在时钟塔，尽头在湖心处，随后分出小灵脉。如果我是那人，想要对灵脉动手，时钟塔肯定是不能选的，只能是湖心，而且还只能是本周的湖心。所以学弟说那人是临时起意，我觉得是对的。” “灵脉是自然界大源流通魔力的途径，用途并不多。那人想要灵脉做什么？” 路易再次开口，很有自知之明的担任了提问者。 李向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圣杯战争，冬木市圣杯战争本身就是依靠灵脉而展开的大型魔术阵。 时钟塔的灵脉肯定能用来打圣杯战争，但此时的魔术协会对于圣杯战争并不了解，这个可能性就去掉了。 如果能借到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的拟似环境模型，也就是迦勒底亚斯前身，就可以直接观察灵脉哪里出了问题。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天体科愿意借出这个魔术礼装，全体基础科也不愿别的学科插手自身的灵脉。 “魔术阵。”李向略带兴奋，说道：“想要利用灵脉庞大的魔力，魔术阵是必不可少的，除非是神代魔术。” “但神代魔术只有彷徨海的人才会使用，作为魔术协会三大组织之一的彷徨海，与时钟塔理念不和，他们认为现代魔术等同于儿戏，关系一直都不好，所以可以排除神代魔术。” 伊莲娜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去湖心，看看有没有残留的魔术阵。以他们瞒过君主特兰贝里奥情况来看，今天法政科的行动绝对瞒不住的。魔术阵肯定被销毁了。” “还有一种可能，我们是在今天发现弗林尸体的，那人不管利用灵脉来做什么，几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完成了。”李向补充道。 “是的，哪种可能都意味着魔术阵不复存在，希望我们能有点收获。” 伊莲娜说完，三人沿着木桥，来到了湖心。 看起来并没有异样。 李向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花园，没有任何损伤，但这是不可能的，布下魔术阵，这些花花草草是不会这么安全的。 那么…… 他望向了平静的湖面。 伊莲娜走到他旁边，问道：“你也想到了？” “在水下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 “嗯，看来弗林是倒霉遇见了最关键的时候，不然的话，不仔细注意湖面，应该不会发现。” 李向不知道该说什么，弗林确实运气不佳。以那人的实力，又在水下，平时偶尔有点动静，可能会被误解为鱼什么的，认真观察才会发现不对。 然而弗林闯入的时候，刚好是魔术阵发动，那人不得已以支配魔术控制了他。 “会避水魔术吗？” 伊莲娜问，同时从虚数空间取出了三个强光手电，扔给了李向一个。 “会，但持续不了太久，还得麻烦学姐。” 李向点头，他才不想再花五百英镑来加强避水魔术。 伊莲娜抬起手，一个魔术圆漂浮，在空中化成璀璨的蓝色光幕笼罩了三人。 “持续一个小时。” 伊莲娜一跃跳入了湖水，很快又响起两声扑通。 三人快速往下沉去。 李向打开了强光手电，光柱在湖底延伸出去，并不远，但足够他看清楚支撑湖心花园的石柱。 “没有。” “这边也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 三人都没有发现石柱上有魔术阵的痕迹。 三十米之后，李向轻轻的踩着湖底。 淤泥并不是特别厚，能依稀看见光滑的石板。 第三十一章 太阳与月亮 李向弯着身体，一手拿着强光手电，一手拨开淤泥，露出了异常平整的大理石。 “淤泥的厚度不足，如果在淤泥上布置魔术阵，无法保持平稳，稍微的水流，就可以吹动魔术阵。大型的魔术阵，对于线路、节点等都很严格，一旦产生偏移，效果就会受到影响。” “因为是人工湖的缘故，湖底都是大理石，既不凹凸，又稳定，销毁魔术阵后用淤泥遮掩，用不了太久就没有痕迹了。所以魔术阵应该是布置在湖底而不是淤泥里。” 李向分析完后，抬头看着昏暗的四周。这片湖长约百米，宽也有三四十米，实在是大的出奇，但魔术阵的大小并不固定，从几十厘米到百米甚至更大都有。 伊莲娜环顾四周，“如果我是那人，会选择湖心作为魔术阵的场所，越是往外，越是有被发现的可能。湖外的山坡距离湖心大约有四十多米，不仔细的话，是不会注意到魔术阵的波动。” “那我们从湖心向四周搜索。”路易同意了两人的观点，向外漂浮。 “等下。” 伊莲娜叫住了路易，“你们两人站在我身后，我先将淤泥处理下。” 她低声吟唱。 魔术圆无声无息张开。 像是呼吸，一长串的气泡突兀出现向湖面升去。 水流在缓慢流动，很快加速，肉眼可见在手电筒的光芒下，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几次分裂后，数十条水流宛如浅蓝色的长蛇，在围绕着伊莲娜飞舞。 她双手向外推去。 魔术圆扩大，水蛇四面八方冲去，淤泥被推动着，层层叠叠，累积在一起，化作一堆堆的泥团，不出片刻，方圆十米之类的淤泥一扫而空。 伊莲娜身体微微一震，隐约呼啸的风声，但见一道透明光幕飞速展开，笼罩住了没有淤泥的湖底。 “快点检查，湖水太重，屏障很难支撑，用不了多久，湖水就会倒灌。” 李向和路易闻言，顿时没有再说什么，分别找了一个方向。 李向朝着东方走去。 淤泥被清理的很干净，透过强光手电，清楚看见四周的情况，十米的距离很快就走光，他没有发现。 等了一会儿，李向返回与两人汇合，但都没有发现。 “会不会在十米之外的范围？”路易问道。 “有可能。”伊莲娜望着远处的一片昏暗，感到了棘手，以她的魔术水平，想清理整片湖底比较困难，而且造成的动静会非常大。 李向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卢恩符文‘光明’，白色的光芒涌上脑海，一瞬间的灵台清明。 “毫无疑问，魔术阵被那人销毁了，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绝对不会留下显眼的痕迹。” 李向睁眼，蹲下身，伸出手抚摸着大理石表面的痕迹，“这些痕迹是在多年水流之下形成的，细碎平常，如果是我，会伪装成这种痕迹。” 伊莲娜猛地转过头，小脸上露出兴奋，思绪飞转：“说得没错！按你的分析，伪装的痕迹时间上肯定更短。用时间魔术探查是最好的选择，但代价太大，更何况涉及到这种级别的魔术阵，根据魔术师等级原则，恐怕君主的时间魔术才能有作用。还有什么魔术呢？” “对了！显时魔术！矿石科的显时魔术，可以显示出矿石的年龄。但我没学过显时魔术，你们有学过吗？” “显时魔术除了矿石科的人，谁会这么无聊去学？”路易无奈摇了摇头。 “我学过。” “？” 路易一脸疑惑望着李向，“你学显时魔术干什么？” 李向笑了笑，说道：“因为自己实力低下，所以学了不少基础魔术。” 他当然不会告诉路易，自己学习显时魔术是为了以后寻找矿石类的圣遗物做准备，比如不列颠的饭桌，哦不对，圆桌骑士团的圆桌。 “好了，李向开始施展。” 伊莲娜没有问什么，只觉得这位小学弟带给自己各种惊喜，她此时终于定了某个想法。 李向上前一步，魔术回路瞬间打开，他掌心向下，两个魔术圆落在了大理石上，顿时扩展。 在魔术圆将周围十米覆盖后，夺目的光芒振的一下，从地面剥离上升七八厘米处停下，无数细微的痕迹，像是线圈的线头杂乱无章漂浮在水中。 “将最透亮的线条留下，剩下的隐去。”伊莲娜说道。 李向点头照做。 终于显得超级乱的线头清晰了起来。 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面前出现了一张星象图，像是他高中时期地理课上的太阳系图，但显得更抽象，不过依稀可以看出太阳在中心，向外依次是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 “不对，怎么多了一个？” “是月亮。”伊莲娜面露沉思，回答了李向的问题。 月亮？ 在太阳系中月亮绝对属于无关紧要的，为什么会有月亮呢？ 李向眼睛亮了起来。 双貌塔伊泽卢玛！ 创造科伊泽卢玛家族的魔术正是以太阳和月亮作为术式成立，加上苍崎橙子的到来，剧情的展开，马上就是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亮相的宴会。 这么说偷取灵脉魔力的是伊泽卢玛，作为创造科君主伊诺莱·巴鲁叶雷塔·阿托洛霍姆掌管家族的分家，得到本家帮助，瞒过全体基础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个魔术阵是用来做什么的？ 李向有点后悔当初没看原著，只凭别人的科普，有大概的剧情，但细节却一概不知。 沉思的他感到了四周水体的摇晃，是先前的屏障破裂，湖水倒灌下来，冲击下维护不住魔术，星象图消失，只剩下避水魔术的外壳护住了三人。 “调查结束。” 伊莲娜出声吸引了注意，“我们的任务到此完成，剩下的就是队长的事情，我们去外面见队长吧。” “咦，队长在外面吗？”路易诧异问道。 “你以为我们能想到的事情，队长想不到吗？”伊莲娜白了他一眼，说道：“没有队长的安排，我们哪能这么简单过来检查灵脉。” 李向摸了摸鼻子，有些没想到，看着远去的伊莲娜，便跑到路易旁边，道：“这位学姐的身份似乎很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在我们法政科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路易不假思索回道。 第三十二章 命宫 压抑的感觉被午后温暖的阳光刺破。 李向第一眼看见在望着自己的化野菱理，他点头打过招呼后，施展一个漂浮魔术，从湖水中爬出。 “怎么样？” 化野菱理踩了踩地面，一道虚幻的光幕消散。 李向才注意到周围原来被覆盖了结界。 “有了结果。”伊莲娜回答。 “也不枉费君主为你们争取到了时间。” 化野菱理松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可惜的是没有人自投罗网。可能与全体基础科的扯皮耽误了时间，消息被传递出去，我让执行部队的人假装搜查全体基础科，实际上都在监视着密斯提尔花园。” “说不定是因为那人自信不会暴露。” 伊莲娜想起一系列缜密的行为，说道：“这次多亏了学弟，不然不会这么顺利。” 李向道：“这都是队长的运筹帷幄。” “不用谦虚，法政科是个论功行赏的地方。” 化野菱理顿了顿，问道：“伊莲娜说吧，具体是什么人。” “我先前看见学弟的表情，或许已经有了答案，不如让他来说吧。” 伊莲娜指了指闻言有些错愕的李向。 那种环境，这位学姐还能注意到自己吗？ 李向忍住头皮发麻的感觉，说道：“我们在湖底发现的魔术阵，是以太阳和月亮为中心。我在图书馆曾经看过这种魔术式，最为出名的是伊泽卢玛家族，通过不存在于世间的美丽到达根源。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惊心动魄的美貌亦是名动魔术界。” “你认为元凶是伊泽卢玛家？” “是的。” 化野菱理赞许点头，看向伊莲娜，问道：“我记得四天前你跟我汇报过一个事情，在一处地下拍卖行，伊泽卢玛的家主拜隆·巴鲁叶雷塔·伊泽路玛买下了一个咒体。” “准确的说是圣遗物，一片染血的菩提叶，而且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参与竞拍。” “阿特拉姆·加里阿斯？那个重金买下冬木市第五次圣杯战争参与权的青年？” “没错，正是他。” 听着对话的李向，不动声色。 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第五次圣杯战争相关的事情。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阿特拉姆·加里阿斯正是美狄亚的御主，当然死的也很惨。 而染血的菩提叶…齐格飞的圣遗物。 血是龙血。 在《尼伯龙根之歌》中登场，英雄中的英雄，手持宝剑巴尔蒙克打倒恶龙法夫尼尔的齐格飞。据说他在沐浴龙血的时候，因为后背粘上了一片菩提树叶，而成为了不死之身唯一的致命点。 “根据协议，第五次圣杯战争时钟塔一共有两个名额，一个被阿特拉姆买下，另一个则是给了封印指定执行局的传承保菌者巴泽特。拜隆买下圣遗物决不是为了参与第五次圣杯战争，他们家族一生都在为美而奋斗，所以这个圣遗物肯定是用在了与黄金白银公主相关的地方。” 化野菱理随即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路易你去通知其他队伍收工。” 在旁边听故事津津有味的路易，立即一个激灵，回答：“是，队长！” “那我也可以走了吧？”李向看着路易急匆匆离去，问道。 “你不用急。” 化野菱理留下这句话后，问道：“伊莲娜，你的考验怎么样了？” “通过了，可以说是完美。” “嗯，剩下的事情由你交待，我需要去向君主做汇报，看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好。” 伊莲娜等化野菱理走后，转头看向处于懵逼状态的李向。 “小学弟，你知道法政科的执行部队吧？” “知道。” “除开编外人员，执行部队分为十二支队伍，每支队伍有十二个人。而刚刚你通过了考验，成为了正式人员。” “考验？”李向挠了挠头，他为什么不知道他通过了考验。 “考验从我们三人组成搜索小队开始，到现在结束，你的表现堪称完美，我很满意，所以你现在是我的部下。” “啊？”这李向倒是没有想到。 “怎么？不愿意？”伊莲娜的表情变得危险起来。 “没有，我愿意。” 这话怎么怪怪的？ 李向问道：“成为正式人员后，工资涨了吗？” 伊莲娜双手抱在胸前，啧了一声：“瞧你这点出息，就不能有点梦想吗？比如维护世界和平。” “……不了。” 李向看见中二气息爆发的伊莲娜，就怕露出她什么邪王真眼，他问道：“我们是十二支队伍的哪支？” “十二支队伍以起源巴比伦占星术的黄道十二宫为名，我们正是第一宫。” “？？？” 李向全是问号。 合着我们是十二黄金圣斗士？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所以我们是白羊座？” “星座是现代的称呼，我们自称为命宫，而我就是命宫之主，你的队长。” 命宫之主怎么这么中二？ 李向忍不住吐槽，看着浑然不觉的伊莲娜，感觉到了心累。 “每支队伍有十二个人，同样以十二宫作为代号，当然你叫我队长就行。而你是第十二个人，代号是玄秘。” “玄秘，听起来还行。”李向松了一口气。 “当然对内还是正常的称呼。” 你也知道这称呼不正常？ 李向吐槽欲望强烈起来，连忙转移话题：“成为正式人员，没有其他的手续吗？” “跟编外人员差不多，走吧，跟我去一趟法政科，十二支小队都有专门的办公室。” 李向跟着伊莲娜来到了法政科大楼，通过电梯，到了十二楼，走进挂着‘命宫’牌子的办公室。 意外的宽敞。 颇为现代化的布置，四张个人办公桌凑在一起，用网格屏风隔开，还布置有电脑。 “PowerBook G4，苹果出品，目前市面上功能最强大的轻薄宽屏笔记本。” 看见李向盯着电脑，伊莲娜随口介绍，“其余人员应该还没有回来，改天你再来认识一下。” 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靠着右边墙角的那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色证照，用钢笔写下了李向的名字。 李向接住了白色外壳的证件照。 外壳上有一双宛如在虚空中泛着蓝色光芒的羊角印记。 “恭喜你。” 伊莲娜轻声说，“成为了两千多年来法政科第一个末子阶位的正式成员。” “所以我是该骄傲吗？” 李向有些哭笑不得。 第三十三章 不要死 “大可不必。” 伊莲娜捂住小嘴，说道：“我这是激励你。” 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脸上遮不住的笑容。 “那我谢谢你了。”李向没好气说道。 “哈哈哈，学弟你真好玩。” 伊莲娜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咳咳，说正事，说正事。” “这个是我们命宫的标志。”伊莲娜指了指羊角印记，“印记的由来十分的很久远，可以追溯到五世纪。你应该知道亚瑟王传说吧。” “知道。”李向顿了顿，掩饰心中的诧异，说道：“毕竟是非常有名的传说，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在亚瑟王的故事中有位卑王伏提庚，在他的麾下有一支与圆桌骑士团相匹敌的队伍，被称为黑甲兵。黑甲兵分为两部分，一个是正规的骑士团，另一个是以黄道十二宫为名的情报部门，其首领即是命宫之主。” 李向愣住了。 这个传说不对吧。 他知道卑王伏提庚，是阿尔托莉雅的叔父，不列颠白龙化身，也是她最大的敌人，但黑甲兵和它的情报部门又是什么鬼？ “法政科命宫延续了千年传统，一直以来都是情报部门，负责监控魔术界的一举一动。” “我们不是才十二个人吗？” “准确说时钟塔内只有十二个人，而在外面，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分部。” 李向看着坐在转椅上的伊莲娜，她似乎玩的不亦乐乎，把办公室当作了溜冰场。 “任何一个魔术师的资料是不是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伊莲娜小脚一踩，顿住了身体，警惕看着李向，说道：“虽然你是正式人员，但某些资料你是没有资格看的。” “我不看其他的资料，我想看下自己的资料。” “你的资料？”伊莲娜笑容有些凝固，问道：“为什么？” “我缺失了一些记忆。” 李向选择说实话，面前的伊莲娜太敏锐了。 “缺失记忆？”伊莲娜露出奇怪的神色，摇头说道：“你没有缺失记忆。” “学姐为什么这么说？你看过我的资料？” “看过。”伊莲娜理所当然，“既然要对你进行考验，肯定要对你的资料进行了解。上面记载的很清楚，你十八岁之前一直在普通世界中念书，高考结束后，收到了来自天体科的录取通知书。” 李向眉间紧锁，伊莲娜说的确实也没有错误，但这其中的疑点是为什么天体科要给自己录取通知书，以及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时钟塔的。 “法政科有我的申请资料吗？” “没有，资料会保存在你申请的天体科。”伊莲娜摇头，“而且申请资料都是写的个人经历，与我们收集的情报应该是一致的。再说你自己写的申请资料，你忘记了？” “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确实有点奇怪，但队长曾经对你做过检查，灵魂没有半点受损，是没有被施展过记忆消除之类的魔术。” “等下！”李向听到不得了的东西，“队长什么时候对我进行过检查？” “就你第一次进入法政科。” “我第一次？”李向不可置信问道：“是我杀人被带到法政科那次？但我明明记得一直都没人…队长不会是趁我睡觉对我做了检查吧？” “答对了。”伊莲娜打了个响指，“可惜没有奖励。” “队长是不是知道什么？” “唔……”伊莲娜拖着尾音，“队长知道很多，但学弟你现在并不能接触这些。” 她拍了拍扶手，身体往前倾，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等你坐了我的位置，你就知道了。” 李向眨了下眼睛。 从伊莲娜的神州平板收回了目光。 他明白自己得不到答案，换了一个问题：“我接替这个位置的前辈是毕业了吗？” “不，他死了。” 伊莲娜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用很平淡的语气说着。 她随即走到后面的墙角，抬起手贴在墙面。 微微的一震。 些许的蓝色光线宛如水母般漂浮在空中。 “你跟我来。” 伊莲娜一双手抓住光线，将它们套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对羊角。 复杂的花纹瞬间铺展，在李向的视线中，像是有生命般蠕动，在虚空，在蓝色的光芒中，逐渐生成了一道门。 伊莲娜消失在了门里。 李向也随之进去。 入眼是一片蔚蓝的世界。 网格状闪烁着电光的弧线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无数的书籍如同天体飘荡在幽蓝色的气体中。 像是进入了未来世界。 在李向发愣的时候，穹顶上的落下了一道光芒将他笼罩。 “李向，现代魔术科学生，命宫正式人员，允许进入，权限十二级。” “这里是由灵子演算机掌握的情报室，你可以随便说出一个词语。”伊莲娜说。 “李向。” 李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一道蓝光瞬间在他的面前绽放，他定眼看去。 《李向个人资料》。 “这么智能？” 李向压住心中的诧异，快速翻看了书籍，但又感到了失望。 很详细。 从他出生到现在。 甚至连他每一次考试的成绩都有。 但太正常了，与伊莲娜说的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到十二级的权限，十二级最低，但依旧可以查阅大部分的资料。等会儿出去后，会教给你一个用来打开情报科的魔术，命宫之门。” 伊莲娜看着出神的李向，提高了音量，“学弟，以后有机会慢慢看，现在跟我来。” 李向心中一震，将书籍放下。 它顿时飞走，消失在了穹顶。 李向连忙跟上伊莲娜。 在朝着深处走了十分钟后，蓝色逐渐转为黝黑。 “光源！”伊莲娜大声喊道。 眼前亮光充斥，一排排，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木牌悬挂在空中。 “你不是想认识你的前辈吗？”伊莲娜指着一个木牌。 “詹尼·鲍维，19岁，死于2001年伦敦芬斯伯里广场。” 李向看清楚了木牌上的字，沉默了起来。 “两年前，芬斯伯里广场燃起了一场惊天的火焰。一位迷恋外神的魔术师，利用魔术阵，笼罩了广场四周的大厦，试图将数千人献祭，以沟通神灵。” 伊莲娜情绪有些低迷，惦着脚尖，看着木牌，说道：“结果死了很多人，很多…所以啊，学弟，千万不要死了。” 第三十四章 歌唱 “御主，不要死哦。”伊里伽尔忽然跳了出来。 李向一头黑线，他刚刚从法政科出来，就听见了伊里伽尔的话，“你凑什么热闹？” “因为死真的很难过，你就像永远停留在空无一人的荒野，天空是黑色的，大地是黑色的，没有光亮，没有自由，你在牢笼里沉默着远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李向停住了脚步，下意识伸出了手，像是要抚摸什么，他忽然笑道：“喂喂，你一个系统哪来的感慨？” “因为伊里伽尔是伊里伽尔，系统是系统。”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你不就是系统吗？” “不是哦，伊里伽尔是人工智能，系统是我的身体，如果哪天御主找到了更好的身体，我可以寄宿的。” 李向全身发寒，想到了一个可能，“所以我死后，身体会被你接管？” “御主，你真聪明。” “？？？” 这特么不是魔术世界吗？ 怎么忽然变成了科幻世界？ “所以啊，御主，不要死哦，会发生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情。” 伊里伽尔轻柔的说话声宛如低吟的恶魔语。 “……” 我的系统在恐吓我，该怎么办？ 李向向前走去，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万年不变的太阳，生死大概亦是。 “如果我死了，你记得找个风景漂亮的地方把我埋了。” “欸？欸欸！我开玩笑的啊！我…我…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少女的声音一下子慌乱起来，但透着不可置疑的信念。 “什么嘛，你还是有可爱的时候。”李向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冷冽的表情，道：“想让我死，哪有这么简单？” “唔…我去睡觉了，再见，御主！” 落荒而逃。 你一个系统，害羞个鬼啦。 “等一下，我的任务奖励呢？” 李向连忙喊道，没有回应，但一道屏幕跳了出来。 【你已经完成分支任务7，奖励发放。】 冷冰冰的系统记录。 魔术回路瞬间打开。 李向拳头松开，魔力从手臂涌出，像是小溪汇入河流，瞬间壮大。 阶位长子。 很是水到渠成的感觉。 心情顿时变得飞扬起来，轻轻哼着歌，回到了宿舍。 照例的一夜挨打。 “咦？” 李向看向系统记录，原本应该显示的是魔境枪术65/100，现在的数字却变成了80/100。 “伊里伽尔，这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任何技巧都是由难到易的，你的熟练度现在大幅度提高，代表你快学会了。” “就是说我可以少挨打两天了？” 李向顿时高兴起来，穿好衣服，先给阳台的妖精种子浇水，之后出门吃过早饭，前往图书馆。 今天和明天都是社团表演，但到晚上才开始。 他加入的东方文化研究魔术结社告诉他的时间，是六点。 李向熟轻熟路进入了101阅览室。 “希姿老师早。” 自从进入时钟塔以来，二十天的时间里，除了教室、宿舍外，基本都呆在图书馆，与负责老师希姿·卡拉也熟悉起来。 她是现代魔术科的助理教师，资历较浅，还未升任讲师。 笑着打了招呼后，李向走向书架。 他的目的很明确，了解课上不会讲授的知识。 比如黑魔术。 当然这种禁忌的魔术，图书馆不会提供咒语和魔术式的，但会对魔术的效果、危害、表现等进行介绍，了解这些，足够李向以后面对黑魔术，至少…遇见了死得明白点。 不过今天李向来，是想找关于亚瑟王传说的书籍。 原因自然是昨天伊莲娜讲的黑甲兵。 “这也太多了吧。” 李向看着面前的一排书架，估摸着有近百本。 亚瑟王传说在英格兰实在是太过出名，衍生的故事数不胜数。 李向头疼拿起了第一本书，开始了图书馆一天的旅程。 “哪有什么十二宫的黑甲兵情报部门？” 李向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才会傻乎乎来找这些传说故事。 虽说没一字一句的看，但大部分故事都是围绕着亚瑟称王、圆桌骑士、圣杯传奇和亚瑟之死这四个篇章，其中以托马斯·马洛礼在1485年出版的《亚瑟王之死》最为详细。 而最早出现亚瑟这两个字的，则是西元800年左右，威尔士的修士写的《不列颠人史》，描述他领导威尔士人抵抗从泰晤士河中游入侵的萨克森人。 但关于卑王伏提庚的资料特别少，更不用说什么黑甲兵的记载。 “说到底是型月的历史观不一样。” 李向叹了口气，他还真的想跑去霓虹，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叫做奈须蘑菇的家伙，问问是怎么回事。 “李向同学，社团表演要开始了。” “谢谢老师提醒！” 李向看了眼时间，距离开场只有半小时，他连忙出了图书馆，找准全体基础科学生广场的方向跑去。 天空中忽然炸开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庞大的结界。 当李向走到了人山人海的广场前，烟花散尽。 没有任何灯光，广场显得漆黑一片。 李向正疑惑时，波光粼粼的湖水从空中倾洒，宛如蓝宝石般，溅起了叮咚的声音。 “那是什么？” 在表演的高台上，宝石如雨，一个身影逐渐显出。 少女一头波浪形褐色卷发漫过腰间，清澈明亮的瞳孔闪着秋波，白皙的脸上铺着淡淡的红晕，嘴唇如花瓣娇嫩欲滴，紫色低胸晚礼服勾勒万丈光芒的完美身材。 她拿着话筒，张开了嘴。 低沉的歌声在空气中缓缓回荡，和煦的音符随着魔力在流淌，如清泉，如大海，清脆又深远，声音被赋予了难以想象的质感。 李向愣在原地，整个人仿佛变成了鸟，自由的随着旋律飞翔。 “形色匆匆的人们呀， 请将脚步停下来。 您将听到花神芙罗拉的使者， 在这盛大王廷中的自白： 绝非是仙女的羞愧， 亦不是美丽花朵不愿盛开。 横穿过格洛斯山脉的巨人， 女巫的歌声回响在波斯顿池。 那些浪漫又孤独的夜晚， 他们都将歌唱这美丽。 即使我踏遍不列颠， 即使芙罗拉曾祝福每一寸土地。 无数的人们都会追逐， 潘德拉贡家族的公主， 她的笑容是花朵， 盛开在每一双眼睛里。” 第三十五章 不老药 “好听吗？” 伊莲娜的声音忽然在李向身后响起，他从恍惚中惊醒。 “这是魅惑魔术？” 李向回想起自己不正常的状态，普通的歌曲再好听，也不会让他有这样的表现。 “你说的没错，将魅惑魔术融于歌声中，这是类感魔术的理论之一。”伊莲娜心中感到了满意，能瞬间反应的李向，真不愧是她看重的队员。 “她不是简单的偶像歌手吧。” “一点都不简单，我劝你别去招惹她。” 伊莲娜小脸严肃，眼中有忌惮，“梅·莉黛尔·阿切洛特，超级美少女、追求者甚多、粉丝过亿的魔女、举世公认魔术协会第一的偶像。” “粉丝过亿是不是太扯了？有这么多魔术师吗？” “你的关注点太奇怪了吧。” 伊莲娜紧绷的神色顿时一笑，说道：“自然是不可能的，这是那位少女的自称。” “是植物科君主阿切洛特的女儿吗？” “不，不是。她是一个超级老妖怪。” “？？？”李向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会是嫉妒她吧？” “嫉妒？开什么玩笑？！”伊莲娜像是炸毛的猫，“这个家伙活了几个世纪了，鬼才知道她现在的年龄！我这种正规的美少女才不会嫉妒她！” “几个世纪？！”李向面露震惊。 长生不老？ 他看着面容如少女，活力满满的莉黛尔，压低声音，问道：“是死徒？还是吸血种？” “你连死徒和吸血种也知道？”伊莲娜吃惊打量着他。 “书里看的。” 伊莲娜白了他一眼，说道：“小小年纪尽说鬼话，哪本书你告诉我？” “呃，忘了，我前几天在图书馆随便翻到了。”李向摸了摸鼻子，“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去图书馆找找。” “你这家伙，图书馆成千上万的书籍，找个鬼。”伊莲娜轻哼一声，说道：“她并不是死徒和吸血种。” “不是？除了这两个，还有长生不老的途径吗？” “当然有，比如冠位苍崎橙子小姐，她的人偶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不过，莉黛尔不是这种，据我们的情报分析，可能是药。” 药？ 长生不老药？ 莫非她还去找过政哥哥？ 李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你知道亨利·杰基尔吗？”伊莲娜问道。 李向诧异看着她。 他自然是认识的，原型出自《化身博士》。 这位是个猛人，通过研究药物将自己人性中恶的一面分离，导致诞生了另一个人格。 《Fate/Prototype 苍银的碎片》中的狂阶从者，但在FGO游戏中作为杀阶登场。 不过在施放宝具后，会化身为狂阶海德。 “在法政科的资料中，提到莉黛尔在几百年前曾经协助亨利·杰基尔制作灵药，而且这位外表单纯偶像使用的魔术是来自植物科最为禁忌的近代黑魔术。” 李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光凭着黑魔术还能在时钟塔相安无事就很厉害了。 就跟逃过封印指定的人一样，令时钟塔束手无策，基本都是站在魔术界顶端。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过来？”李向换了话题。 “有些事情耽误了。”伊莲娜想了想，“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们在苏格兰弗兰南群岛发现了一处遗迹。” 李向屏住了呼吸。 遗迹，一般指的是神代残留，换句话说遗迹通常都会找到不少咒体，甚至圣遗物。 “遗迹也是由法政科负责吗？” “大多数都是秘骸解剖局，但这个遗迹不一样，是由当地政府发现的。我们法政科花了不少代价，才取得了开发权。” “那…我可以去吗？” “你？你的实力去送死吗？”伊莲娜啧了一声，但随即发现了什么，小嘴张大：“你居然长子阶位了？二十天从普通人到第二阶，你不是才七条魔术回路吗？按你的资质，没个半载一年，不可能到末子。” “我也不知道，就随便练练。” 李向挠头，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有个系统吧。 伊莲娜仰着小脑袋瞪着他，表示不满，随即沉思片刻，说道：“我去问下队长，能不能就看她的意思。” “感谢！” 李向松了口气，不管成不成，总是有个希望，如果运气好获得点什么，就能大幅度增加实力。 自己的幸运EX总不是假的吧？ 不会吧？ 不会吧？ 李向这时候选择相信伊里伽尔。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欢迎来到一年一度的迎新社团表演，首先让我们感谢莉黛尔小姐的演唱，明天的这个时候依旧是莉黛尔小姐的开场，千万不要错过！” 灯光变换，照在了台上红色西装的青年主持人身上。 声音极大，充满激情。 李向想起了前世看游戏比赛的某位咆哮帝主持人。 掌声响过后，主持人高举话筒，喊道：“让我们隆重欢迎各位尊贵君主的莅临！” 灯光来到了舞台前的主席台。 “全体基础科君主特兰贝里奥！” “创造科君主巴鲁叶雷塔！” “个体基础科君主索罗尼亚！” “动物科君主盖乌斯令！” “……” 李向数了一下，只来了七位君主。 君主位于时钟塔的顶端，性格各不相同，大多数不怎么理会这样的事情。来这里的君主，都是比较看重声望和关注学生的。 说起来，李向是第一次看见除韦伯外的君主。 毕竟也只有韦伯才会去讲课。 其它君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能看见都是运气好。 “可惜法政科的君主没有来，我还没有见过我们的顶头老大呢。” 听到李向的话，伊莲娜瞥了一眼，不，你见过。 “你在法政科，肯定会见到的。” 李向点头，不再说话。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介绍第二个节目。 居然是舞台剧《卡姆兰之战》。 李向有些奇怪，最近怎么老是和亚瑟王传说扯上关系，莫非是因为自己在阿尔托莉雅故乡的缘故？ 在主持人下去后，舞台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原本梦幻的蓝宝石天幕变成了火光一片。 隔岸的江面涌起了一片船帆。 手持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的阿尔托莉雅站在船上，神情疲惫，看着在岸边的莫德雷德。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宛如真实的画面，获得了绵延不绝的掌声。 随后的节目是火焰之舞。 冲天而起的火焰在操控下于夜色中翩翩起舞。 等到东方文化研究魔术结社的时候，已经是第十六个节目，表演的东西也出人意料。 皮影戏。 用魔术投影出巨大的白色幕布，伴随着古老的曲调，讲述爱尔兰的《芬尼亚传奇》。 关于芬恩·麦克库尔的故事。 第三十六章 石中剑 【魔境枪术100/100】。 李向心上的大石终于落下，历经十五天，挨打的日子即将过去。 在昨夜观看完社团表演回到宿舍后，他一头扎进了影之国。 在死上七次，沉沉夜色散尽，太阳从东边上升到正中后，李向得到了斯卡哈技巧锻炼的全部奖励，幽灵缠身这个分支任务算是正式完成。 斯卡哈沉默看着他，眼神有些飘忽，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另一个少年。 同样的努力，同样的天赋。 她期待某一天自己的死亡会降临。 “你学会了魔境枪术，按照往常的惯例，我将送你一件礼物。” 李向诧异地抬头，然后看见了一只手。 修长雪白。 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没有温度，微微的凉，像是清晨在草地上醒来沾染的露水。 他等了一会儿，睁大眼睛，左看右看，没有任何的变化。 魔力没有增加，系统没有提示，什么概念礼装、宝具之类的通通没有。 所以…额头点一下就是礼物？ 您可是影之国女王，在凯尔特神话中分开生与死的界限，将死亡的概念带给众神的弑神者。 我记得你送给上一任师兄库·丘林的穿刺死棘之枪。 说好的小徒弟更受师父喜欢呢？ 怎么回事？ 好气哦，但还要面带微笑。 “谢谢师父。” 李向散去手中长枪的投影，呈九十度鞠躬。 斯卡哈神色不变点头。 明明是一笑倾城的美人，却整天冷冰冰的。 李向不知为何心中有了这个想法。 “接下来是凯尔特战士的考验，我会将你传送到某个记忆中。”斯卡哈开口说道。 又是记忆？ 这算什么？记忆中的记忆，梦中梦。 盗梦空间？ 在他准备开口时，就看见斯卡哈再次抬手，对着他的脑袋拍下。 完了。 莫非凯尔特战士的考验就是经受斯卡哈一巴掌不死？ 这是李向最后的想法。 眼前一片黑暗。 他在往下沉去。 声音湮灭，光亮消失，像是被抛入了某个不存在的世界。 他试图说话，但四周宛如黑洞，吸收了一切。 思绪也逐渐在融化。 漫长，失去了时间概念的旅程，在某一刻到达了终点。 熟悉的人声，恍如隔世灌入了他的耳朵。 睁开眼睛，自己像是被置身于早上八点的公交车上，左右为男，汗臭味、铁锈味、泥土味，各种各样的味道不要命的钻进鼻孔。 李向被人群携带着向前跑去。 师父，我真的是你最疼爱的小徒弟吗？ 李向陷入了人生怀疑。 “嘶！谁踩我的脚！” 李向大声喊着，却淹没在了更大的声音中。 无数道的声音呼喊着同样的话。 “是梅林！” “梅林来了！” 李向茫然望去，但视线被高大的人群遮住，只能看见脑袋挨着脑袋。 梅林？ 哪个梅林？ 四周嘈杂的声音吵得李向有些烦躁。 如果是梅林，那这段记忆，这个地方，就是…… 人群忽然停住了。 李向环顾，目光被山坡上的巨石吸引。 普通的岩石中插着一把剑。 石中剑。 李向顿时朝着人潮挤去。 “抱歉！让一让！” “开水来了！” 在裤子和鞋子被踩出各种脚印后，李向到了最前排，视野开阔的地方，他开始了寻找。 阿尔托莉雅在哪儿？ 但太多人了，根本就不可能。 李向失望的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石中剑，只要他等着，阿尔托莉雅肯定会拔起这把剑，到时候自然就能看见她。 沉默的人群，忽然传出了不知来源的声音。 “拔出此剑者，即为不列颠之王！” 无数的骑士冲了出来。 一马当先的那人穿着厚重的白色铠甲，他毫不犹豫拔出腰间巨大的骑士剑。 一道绚烂的剑芒划破空气。 追赶者纷纷大骂，下意识后撤。 重重冷哼，看起来笨重的铠甲似乎不影响他的速度，刹那间就到了石头面前，抓住剑柄一拔。 纹丝不动。 “这不可能！” 骑士大声呼喊，但不管怎样用力，都无法拔出长剑。 他失落松开剑柄。 第二个人冲了上来，完全不理会他，神情急切将手放在了剑柄。 没有用。 一个又一个骑士。 长剑在人群中沉默孤立，等待着它的主人。 李向摇了摇头，这一切都被梅林设计好了，怎么可能会让别人取走石中剑。 啧。 梅老贼布置所谓的石中剑，无非是提升阿尔托莉雅的名气，以及一个名正言顺继承王位的理由。 在阿尔托莉雅还未出生前，就已经注定的事情。 “愚昧、无知、可悲。” 李向忽然听见了奇怪的话，顺着声音看去，在他左边不远处站着一位高大的青年。 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金发下的瞳孔透着冷冽。 “不过是某个恶趣味老绅士的戏耍，一群人前仆后继像是飞蛾。” 再次的话，让李向眯起了眼睛。 恶趣味老绅士？ 这不是就是梅林吗？ 在网上装魔法少女骗医生罗马尼，乱扔芙芙，以及各种风流债。 他了解梅林？ 但这个时代的人，不是都传颂梅林是不列颠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法师吗？ 这家伙是谁？ 凯？ 李向不敢确认。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阿尔托莉雅寄养的小镇。 论了解的话，除了阿尔托莉雅，只有与她一起长大的义兄凯，才有可能清楚梅林的性格。 加上略显毒舌的话。 他不动声色走了过去，那人顿时注意到了他。 敏锐的感知。 李向露出自认为真诚的笑容，问道：“这位骑士大人，怎么不上去试试？我感觉你的实力可比那些家伙强。” “没必要。我没有心情陪着梅林做梦。” 这种风格就是凯哥了！ 李向心中有了确定，能在这个年代说梅林做梦的，也只有凯了。 “谁都拔不出来，只不过是一件碍事的东西。”凯望着远处丑态尽出的骑士，冷声说道：“既然是骑士的年代，就该由手中的剑说话，什么王之证，说得好听罢了。” 李向认同点头。 除开这场梅林导演的石中剑戏份，阿尔托莉雅从一个小镇到卡美洛称王，靠的是自身强大的实力以及近乎无敌的圆桌骑士团和梅林帮助。 只是种种难以预料的事情毁灭了难得的和平。 从桂妮薇儿与兰斯洛特偷情被阿格规文发现，导致阿格规文死在兰斯洛特剑下后，圆桌骑士团开始分崩离析，阿尔托莉雅理想的王也面临着打击。 各种各样事情累积下，莫德雷德得到了诸多贵族的支持，终究走向了破灭的结局。 “走吧，不用浪费时间了，骑士战要开始了。” 骑士战？ 李向此时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他是来进行斯卡哈的考验，骑士战莫非就是？ 第三十七章 凯 李向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石中剑。 在阳光下毫不起眼的长剑，被里一层外一层不死心的骑士们包围。 他们此时早已经忘记骑士准则，死死盯着能带来无上权力的石中剑。 甚至有人在尝试搬动岩石。 再环顾一周，没有见到男装打扮的阿尔托莉雅。 收回目光，跟着凯离开山坡。 一路上不少失败的骑士在朝外走着，看他们的方向与自己相同，大概亦是准备参加骑士战。 “你不是正式的骑士？” 凯见面的时候就注意到李向身上的衣服，粗糙的麻衣长袍。 在不列颠成为骑士后，就踏入了贵族的门槛，即使是最低级别，依旧与平民有着天差地别。 各个国王和领主很愿意为骑士们掏钱。 在效忠他们后，至少能得到一套铠甲，不说昂贵的魔法铠甲，普通锁子甲、链甲衫之类的肯定会有。 李向这种打扮一般是平民或骑士侍从。 骑士战，又称骑士选定赛，主要有两个内容，一个是平民或骑士侍从参加选定赛，通过各种比试后成为正式的骑士。 另一个则是骑士的盛宴，骑士之战；这项活动原本是由解决仇怨的骑士对决发展而来，形成了一场所有骑士的狂欢。 在和平年代，骑士战是晋升的最好途径。 但如今先王乌瑟不在，卑王伏提庚引入外敌，疯狂侵占不列颠的每一寸土地，骑士战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 此次的临时举办，是拔剑失败骑士的倡导：既然谁都无法拔出石中剑，那就以古老神圣的传统骑士之战来决定领导者。 胜者为王。 凯表情冷然，右手抚摸长剑。 可笑！ 不过是失败者的谎言，这些人心中或许还在狂喜没人拔出剑，自己亦会有机会登上王位。 就让他来打碎美梦！ “不是。” 李向缓缓摇头，注意到自己身上符合年代的衣服，这应该是斯卡哈的手笔。 考虑很周到。 如果对自己再好点，就更可爱了。 “那你应该去参加选定赛。” 凯在一块农园前停下了脚步。 农园先前种的小麦，四周尚能看见不少痕迹。中间被清理干净，留下了一大块的空地。 在凯和李向到达前，就有一大群人站在空地上，领头的几个骑士在商讨着什么。 “偏远小镇没有太多的条件，这片农园就是临时骑士战的会场。但骑士战与你这种实力低下的侍从没什么关系，你要参加的是选定赛。” 凯抬起手指了指远处。 李向顺着望去，越过农园能依稀看见另一群人，因为距离较远，只觉得像一团各色的云，一看就是杂牌那种。 “什么时候开始？”他问道。 “不少人还对石中剑心怀侥幸，总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一个，岂不知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等那些无知的人到来后，骑士战就会开始。” 李向看向了凯。 他刚刚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出自于《断头王后》的经典名言。 这本书由作家斯蒂芬·茨威格所写，内容是关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一生，从孩童时代，到嫁入王室，最后走向了断头台。 重点是凯怎么会知道这句话，是巧合吗？ “你看那个正在高声说话，仿佛谁嗓门大就听谁的家伙。” 李向微微上前，看见了凯说的那人。 一身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富贵的气息。头盔被拿在手中，露出酒红色的长发。另一只空余的手高高举起，配合极具音量的话语，像是在发号施令。 “红发是少数居住在爱尔兰地区的凯尔特人标识，但现在的爱尔兰被卑王伏提庚所占领。在无孔不入的黑甲兵命宫之下，他能来到这里，意味着他要么是卑王伏提庚的人，要么是与卑王伏提庚有所勾结。” 李向第二次听到了命宫，这么看来图书馆收藏的关于亚瑟王传说的书籍有问题，遭到了篡改。 时钟塔为什么要这么做？ “啧，什么牛鬼神蛇都跑出来了。”凯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温度，“这家伙左手边恭谨站着聆听的人来自于威尔士，也就是本地领主的人，自称先王乌瑟的旧党，以此名义招揽了不少人。右手边那位就更厉害了，来自于卡美洛，身上那股恶心的味道真是大老远都能闻到。卑王伏提庚与魔鬼做交易得来的力量，来自深渊的黑魔法。” “他为什么敢单独一个人来这里？” 李向心生疑惑，就算卑王伏提庚势力庞大，但在这里，毕竟有不少心怀正义的骑士，特别是还有凯和梅林。 “因为这个人有自信的本事。他叫艾伦贝特，被认为是黑甲兵的第一骑士，本身也擅长伪装，此地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发现他的真面目。很麻烦的一个人。” 李向闻言连忙转移视线，免得艾伦贝特注意自己，他低声问道：“就这么让他明目张胆吗？” “梅林那个家伙非要弄这一出，又不控制消息，才导致了各种有心人的到来。”凯低头看了眼腰间的佩剑，露出令人心惊的笑容，“既然他来了，想走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李向心中给凯点了个赞。 真不愧是未来圆桌骑士团的第三席。 性格很对他的胃口。 “时间差不多了。” 凯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说道：“选定赛与骑士战是同时进行，由本地的领主作为组织者，按照传统的规则，进行一场又一场的对战，赢到最后的人，将会晋级，拥有骑士的资格。无论你到哪个王国或领主的手下，都能得到贵族的待遇。如果你选择效忠他们，随着战勋的增加，你就有机会成为男爵，一路攀升，甚至取代他们。” 李向点点头，虽说眼下他处于一段记忆中，不会去效忠什么人，但目前来看，通过骑士战就能完成斯卡哈的考验。 “去吧。”凯挥了挥手，不等李向回应，就朝着空地中心走去。 李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了另一个疑惑，为什么凯会对萍水相逢的自己这么照顾？这段记忆是斯卡哈编造的，还是真实存在的历史？ 他越来越觉得随着自己接触越多，四周皆是迷雾，层层叠叠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第三十八章 选定赛 与农园空地上的骑士相比，面前这群人身着各色衣服，没有统一的铠甲。 李向随意找了一个地方站着等待选定赛的开始。 等了不久，远处一辆马车缓慢行驶到了众人的面前。 在骑士的护卫下，走下来了一个穿着纤维编织精致长袍的中年男子。 他踩在地上，没有说话。 身后的侍从搬来长凳，架起了一个十几厘米的高台。 中年男子站上去，居高临下，背负着双手抬起下巴，轻咳一声说道：“本人索伦·麦肯宁男爵，是此次骑士选定赛的主考官。管家，开始吧。” 没有任何的废话，旁边的管家习惯了自家老爷的风格。 他点了点头，脑袋稍微偏转，吩咐道：“你们十人分开站列。” 十位骑士驱动着马，向两侧走去，相隔三米，依次排开。 随即涌出不少侍从搬出十张桌椅放在骑士的前面，并拿出了纸笔。 “由于这次人数众多，请各位勇士分为十组，自行报名。侍从将会记录，骑士则是监管人和裁判，裁定胜负，维护秩序，不遵守者取消资格。” 管家话说完，杂乱的人群化为了黑色的河流，奔向不同的桌子。 李向没有急，等到大部分都报名完毕后，才做出了选择。 亚瑟王传说时代，神代的光辉还未远去，空气中充满了高浓度的魔力，以太。 骑士，或者说纯近战的魔术师应运而生。 按照李向的理解，是由于传统历史的因素，这片大陆上骑士盛行。 神代的魔术师把魔力当作斗气来修炼，融入了身体的各个部分，长时间下来变成了八块腹肌的猛男。 而现代魔术师因大源魔力下降，不得已精打细算，直接在身体表面附着魔力。 这就像一个会游泳的人与一个戴着游泳圈的人，都能在水中游泳，但使用方法不同。 李向仔细观察后，选择了第九组报名。 原因是身材魁梧的大汉比较少。 报出名字后，场地再次向外扩张，每支队伍中心都留出了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大圆。 “第一场贝兹·杰弗里斯对李向。” 听到自己的名字，李向走入空地。 说实话，李向并不畏惧现代魔术师，因为一旦近战，几乎都是胜利。但面对骑士，绝对要慎重，自己的小身板，如果没有强化魔术，怕是撞一下就碎。 他深吸一口气，可不能在这里翻车。 缓缓伸手握住凝结而成的长枪，在互相施礼打过招呼后，空气中骤然一振，气浪形成了呼啸，风声还在疾走，长枪已如蛟龙出海，迅速刺向了面前的贝兹。 宽大的骑士剑才刚抬起。 李向踏步上前，如轻盈的蝴蝶，身体翻空的时候，长枪在接触剑的前一刻改刺为挑，右手掌心快速划到枪头前一寸，左手同时伸出。 以骑士剑为支点，整个人借助俯冲的力量，细长的枪身骤然拍打在贝兹胸膛上。 啪的一声，衣服凸入血肉。 再然后是沉闷巨响，贝兹被恐怖的力道拍向地面，卷起层层灰尘之时余势不减，滑行三四米才停下。 贝兹挣扎了几下，终究没起身，目光逐渐涣散昏迷了过去。 四周围观的人群骤然一静，目光从贝兹转移到李向身上。 只是第一场就这么狠吗？ 不，我不是，我没有。 李向心中觉得委屈。 就这？ 他真的以为神代的骑士很厉害，所以一开始就全力以赴。 李向看着贝兹被人抬了下去，尴尬站在原地。等裁判宣布自己胜利后，才走回原位置。 两边的人如避猛虎般退了好几步。 李向抓了抓头，看着第二场比试。 显得很友好，两人你来我往，基本上是点到为止，处处透着骑士的准则。 李向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亚瑟王时期，这个被称为骑士最后荣光的年代。 “第十场达尔汉·博斯对李向。” 李向刚走了一步，就见达尔汉快速走到场地中心，双手紧握骑士剑，表情如临大敌。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叹了一口气，内心却一片平静。 从第一次杀人开始，每次战斗前都会变得波澜不惊。 他不知道原因，但很明显利大于弊。 李向开始突进。 手中猩红色的长枪是投影斯卡哈的贯穿死翔之枪，外表虽一样，但实际上是一把很普通的长枪，没有特殊的地方。 在李向做出标枪投掷的那一瞬，平滑的枪身亮起了裂痕，魔力仿佛水银般填充，透出厚重的白色。 他松开手，停下了脚步，但长枪咻的一声消失，化作红色的流影撕裂空气。 长枪主动撞上了骑士剑。 达尔汉刹那间觉得自己被一头牛疯狂乱顶。 握住剑柄的掌心瞬间溢出无数的血珠，又被震动得向四周喷洒。 仅相持三秒，骑士剑脱手而去，重重陷入了泥土。 他很干脆举起了撕裂的手掌，连忙说道：“认输！认输！我认输！” 怕李向未听见，连说了三遍。 裁判认可了结果，李向再次获胜。 比赛继续，在他接连战胜五个对手后，做记录的侍从站了起来，说道：“初步的筛选已经结束，第九组还剩下四人，将决出一位晋级名额。第一场李向对阿卢拉·卡托纳，请双方入场。” 李向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眼前的这人穿着白色的铠甲，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了外面。 狗大户啊。 他感慨了一句，并不畏惧。 铠甲固然带来了防御力，但在实力低下的时候，绝对会影响速度。 对不起，我是魔术师。 李向在心中说了一句。 他抬起右臂，指向严阵以待的阿卢拉。 空气中骤然响起了一道轻微的风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赶来。 阿卢拉在听到异常的声音后，已经努力注意四周。 但这是来自于天空。 完全没有意料的攻击。 星陨术。 高速的星光破空而至，与厚重的铠甲狠狠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阿卢拉头盔里的脸色一瞬间惨白，整个人宛如晕车，一时之间头昏眼花。 李向的攻击并非停止。 魔术圆在地上显现。 淡黄色的光芒随着轨迹在旋转，平坦的泥土冒出了流沙。 流沙术。 阿卢拉还未从脑震荡中清醒，便感觉自己在下陷。 他猛烈挣扎着向外爬，但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柔软，反而沉得越深，逐渐淹没他的胸口，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我认输！” 流沙顿时停止。 阿卢拉眼中带着死里逃生的惊惧，喘着粗气，看向远处平静的少年。 第三十九章 晋升 一滴雨珠落在了李向的脸上。 第二滴，第三滴，越来越多，一场朦胧的细雨飘然而至。 李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仰起头看到了依旧晴朗的天空，微微一愣，随即望向了远处。 农园的上空阴云密布，浓郁化不开的墨水涂抹着天空，无形的低气压展开，李向感觉喘不过气来。 “那是什么？！” 惊呼声彼此起伏。 风雨中一道庞大的黑影在形成。 巨大的头颅，丑陋恶心的面容，一双弯曲血红的角，身躯半隐藏在云中，但十几米高的身体给予人强大的压迫感。 “是魔鬼！” “黑甲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该死的卑王！” 沸腾的声音，群情激奋，不少人已经抽出长剑，准备向农园赶去。 “所有人给我停下！你们想去送死吗？” 索伦·麦肯宁男爵站起来了，高声说道：“那边有不少强大的骑士，黑甲兵自然会被解决，你们要做的事情是完成选定赛。” 躁动的骑士稍微冷静下来，选定赛本身亦接近了尾声，像李向在的第九组，便是最后一场比试。 “贝诺·格雷科对李向。” 李向双手握住长枪，摆出进攻的姿态。 绵延的细雨毫无阻挡落在他的身上，将长袍打湿了大半。 贝诺抬起了剑。 李向手中的长枪豁然一振，无数的雨滴被弹落时，反手向后荡起。 数道剑光被这一枪全部震成白色的雪花。 枪还未收回，贝诺的骑士剑闪烁着森冷光芒狠狠刺出。 像是疾风骤雨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不弱于他的对手。 李向深吸一口气，长枪陡然加速，魔力源源不断涌入。 枪身亮起无数的细纹，嗡的一声，闪烁出薄薄的一层气罩，以枪尖最为强烈。 当！ 金属与金属的撞击。 李向的身体微微晃动，脚下生起魔术圆，凭空借力，无形的波动震荡起了泥浆，他像是急速转动的陀螺，在半空中翻身，长枪荡开雨幕，狠狠拍下。 骑士剑如闪电般上挑，贝诺口中爆出轻喝，剑身骤然发出细微的轻鸣声，依次亮起了白色的花纹。 花纹间有魔力流动。 是符文。 围观的侍从中不乏有眼光锐利者，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在骑士的年代，由于魔术师的稀缺，能制造符文的人并不多。 符文的价值不言而喻，刻在剑上可以大幅度提高威力。 先前输给李向的人，不少都露出了幸灾乐祸。 贝诺在几场的比试里都未曾暴露，如今使用，自然是为了打个措手不及。 但李向并非传统的骑士。 在看见符文的刹那，李向毫不犹豫后退，抬手。 魔术圆勾起枪身的细纹。 平稳流动的魔力像是点燃了引线，轰然炸开。 雨珠快速的倒飞。 李向不退反进，手中的长枪再次凝成，他出枪，编织出一片绵密的红色枪影。 声音在刹那间密集起来。 随着李向的前行，骑士剑被迫化作了飞舞的流光，贝诺从一步退到了数米远，脸色憋得通红，显然是仓促之下让他感到了很难受。 观看的侍从脸色大变，笑容凝结，虽然李向的战斗与他们格格不入，但透着的凌厉与老练绝对是身经百战。 李向枪身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 想象不到的变化。 照理说李向应该乘胜追击。 但与侍从疑惑的脸相比，贝诺的脸上却是充满了惊恐，某种强大的力量锁定了他。 一声厉喝，泥浆和雨水瞬间破裂，向着四周弹射，但贝诺感觉自己的双脚在下陷。 是流沙吗？ 他看过先前李向的战斗，亦一直在防备。 下意识低头。 透着红色的紫色圆环将他固定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 贝诺不甘心怒吼，浑身的力量与长剑连接在一起，四周的人清楚看见凭空炸出一串串无形却猛烈地气团。 李向盯着贝诺的挣扎，高举长枪。 刺穿！突穿！旋转吧！ 这正是魔境枪术的至高一击。 贯穿死翔之枪！ 枪身一瞬间消失，没有丝毫的痕迹，就连雨水都曾反应过来。 众人还在看着贝诺声势浩大的动静，就听见了某种声音。 长枪毫不费劲贯穿了骑士剑宽大的剑身，因为速度太快，甚至骑士剑都未曾断裂。 死亡停留在了一厘米的距离。 贝诺眼睛上转，艰难看着自己额头上闪烁着光泽的枪尖。 嘴唇苍白，张了张，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片寂静。 说话声、讨论声、吸气声刹那间消失。 只有雨滴落在长枪上的噼里啪啦声音。 李向平静松开了手，投影来的长枪微微一震，连同雨滴融入在了空气中。 贝诺看着骑士剑上的大洞，如果不是李向及时收手，这把长枪贯穿剑后，会毫不费劲刺破他的外皮，刺穿肉和骨，从他的脑袋中飞过。 他垂下头，心甘情愿说道：“我认输。” 李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向了桌子。 “好枪术！” 身为裁判的骑士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清楚透过雨幕传递出来：“丰富的经验，熟练的技巧，你已经是一位合格的骑士。恭喜你获得了第九组的最终胜利，拥有选定赛的一名资格。如果你愿意效忠索伦·麦肯宁男爵，将立即成为骑士。” 顿时一双双羡慕的眼光看向了李向。 从选定赛脱颖而出，立即就有贵族发出邀请，这种事情其实是极为罕见的。 更多的人是在拥有资格后，寻找接纳自己的贵族，从而走上晋升的道路。 但也有不少侍从被贵族拒绝，像是一些偏远地方的选定赛，实力普遍太差，就算获得了资格也不能成为骑士。 主动被邀请，说明李向的资质和实力都是上上之选，未来是一片光明。 李向露出微笑，说道：“请容许我与家人商量再做出决定。” “这是自然，索伦·麦肯宁男爵向来很大方。” 大方有个锤子用。 你就算给我黄金，我也带不回去啊。 再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贵族的爵位，男爵分明是最低的。 哦不对，骑士是最低，男爵是倒数第二。 李向吐槽了几句。 接下来就是比较无聊的骑士授予仪式。 顾名思义，就是贵族授予效忠他们的侍从，正式骑士的爵位。 这也是贵族不遗余力推动选定赛的原因之一，有源源不断的骑士加入他们，护卫他们家族的荣耀，最终表现优异的会加入他们家族，继续添砖加瓦。 贵族与平民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李向没有留下来观看的打算，转身离去。 第四十章 遥远的梦 雨水好像停了。 李向意识到这一事实，顿时眺望着远处。 压抑的气氛烟消云散，阳光突破黑暗，将温暖洒下大地。 他加快了脚步，片刻之后，到达了农园。 眼前已经看不出任何原本的模样。 最边缘处是一道道颇有规律的沟壑，层层叠叠以相似的距离隔开，内里积攒着先前那场雨留下的水洼，从外面看，像是一个圆形的梯田，从外到内，延伸出三四米的距离后又戛然而止。 狂躁的魔力似乎还有残留。 蓝色与黑色的魔力如红眼的公牛相互角力，时不时还像是炸爆米花那样，惊起一长串令人胆战的声音。 李向小心翼翼寻找着正常的道路。 但到了这里，不规则的裂痕布满了地面，狭长又深邃。 他深吸一口气，大概可以想象到剑气纵横的场景。 李向抬起头看向场中站立的人影。 洁白的铠甲被侵蚀，东一块西一块黑色的焦痕。头盔不知道扔在哪儿，坚毅的面容充满了雨水和泥土混合的污渍与还未凝固的鲜血。只有长剑依旧透亮，像是蓝色的海洋，隐隐有水流动的声音。 他又四下看了看，近处没有任何人影，在很远的地方，东边一处森林似乎藏着一批人，阳光下反射着铠甲的光芒；西边有几个人，但隔得很开，不是一拨人；他的后面还有不少完成选定赛赶过来的侍从，但也在十米外停住了，似乎被惨烈的战场所震撼。 “选定赛怎么样了？”凯开口问道，声音说不出的疲惫。 “一共有十名侍从拥有了资格，包括我。” 李向说这话，走近了凯，伸出手想扶住他，却被拒绝。 “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凯摆了摆手，“你做的不错。让我想起了当初在王城伦迪尼乌姆参加的骑士选定赛，那也是我第一次遇见梅林的地方。他当时是先王乌瑟的宫廷大法师，整天神神秘秘做着他的实验。” 李向安静的倾听。 这种远古的秘史，除了某些老不死的人物，普通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无知无畏。 他有时候会感到羡慕，但又觉得活得明白死得明白或许更难。 王城伦迪尼乌姆是之前的卡美洛吗？ 现在的卡美洛被卑王伏提庚所占据，在后来阿尔托莉雅又重新修建，并在此称王。 王城的骑士战毫无疑问是最有分量，亦是最难的比试。 毕竟由国王举办，一旦被看上，便意味着最光明的前途。 至于梅林的实验，应该是乌瑟与梅林的计划，打造出一个天生就超脱于凡人的新王。 他们将潘德拉贡家族的王之血统、不列颠赤龙的意识形态、以及能够完美融合两者尊贵的女性血统，三者相互作用下，诞生了阿尔托莉雅。 多么可悲的一生。 还未出生就决定好了一切。 无论怎么挣扎，无论多么好听的理想，个人的意愿像是微尘，漂浮在无边的沙漠中，无人知晓，无人关心。 凯一路说着王城的事情，又重新回到了小镇外的山坡上。 昏黄的阳光下，与石头连在一起的宽大骑士剑面前站着一位少年。 凯停止了说话。 他看着孑然一身的阿尔托莉雅。 蓝色细长的丝带将她金色的头发绑了起来，衣服是廉价的粗布麻衣，除了精致清秀的面容，就是一位普通的平民少年。 理想的王真的存在吗？ 李向沉默着，或许眼前的少女是乌瑟、梅林和不列颠人民期待的理想的王。但知晓结局的他明白，哪有什么理想的王？ 他很想走到少女的面前告诉她。 这只是个梦。 李向的理智阻止了他。 阿尔托莉雅顺着阳光，走到了剑的面前。 她缓缓伸出手放在了剑柄上。 意外的契合。 体内跳动的心脏，涌出魔力。 她感觉手中的剑越来越轻，只需要随手一提，就可以拔出这把剑。 “在拿起剑之前，还是仔细想想的比较好。” 回过头来，阿尔托莉雅面前站着熟悉的人。 在十多年来每晚都会准时出现在她梦里的魔术师，梅林。 “一旦拿起那把剑，你将不是你，人类的身份远离，成为另一种意义的怪物。被所有人憎恨、厌恶，走向一条注定毁灭的道路。这不是危言耸听，是既定的未来。” 阿尔托莉雅陷入了沉默。 手中的石中剑如阳光般散发着温暖，她想起了这十五年间，与艾克托，与义兄凯，与这小镇上的人，一起生活的时光。 既然有这么多人期待，既然有这么多的笑容，那么，这一定并不会错。 即使等待她的是无可逃避，孤独的破灭。 剑被拔出。 温暖的阳光顺着剑柄，冲散了表面的伪装，露出了金黄色的长剑。 有难以想象的伟力注入了她的体内。 使得她的身体和容颜永远停留在了十五岁。 “她还是选择了这条道路。” 凯笑了笑，挺直了身体，“我亲爱的妹妹，奇迹是需要代价的啊。” 他将先前当拐杖的骑士剑，插回了剑鞘。眼光收回，拍了拍李向的肩膀。 阳光笼罩着这个孤峭的骑士。 李向想说什么，黑暗在一瞬间袭来，他没有听清楚凯的最后一句话。 “好好努力，御主。”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台。 他还在自己宿舍的房间里，就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里醒来。 “我通过了考验？” 李向回过神来，现实逐渐回归，他起身走向窗台。 妖精种子依旧没有发芽。 “最后没见到斯卡哈的一面，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过了许久，他用叹息又可惜的语气说道：“怎么会这么仓促？” 他原本以为在完成骑士战考验后，会重新回到影之国，能有时间与斯卡哈告别。 “算了…只是一段记忆。” 李向安慰自己，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到了饥饿。 看了一眼系统的时间，五点三十分。 吃完饭还赶得上今晚的社团表演。 他径直出了宿舍，在大厅遇见克里希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赶到全体基础科的食堂。 因为社团表演，食堂比以往多了不少人。 李向排了半个小时队，才打到了晚饭。 第四十一章 游艇 一碗海鲜拉面。 清楚可见的小龙虾，足足有三只在碗里。 李向拿起了筷子，搅动着拉面，浓郁的香味扑鼻，嘴角口水似乎都在流下来了。 “李向。” 声音还在远处，伊莲娜风一样出现在桌子面前，将端着盘子放下，优雅展开餐巾，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手握着刀叉缓慢细致的切着牛排，说道：“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情？” 李向咬着拉面，有些含糊不清问道。 “遗迹的事情。” 李向连忙下咽，问道：“队长允许我去了吗？” 伊莲娜叉起一小块牛肉，送入嘴中，细细咀嚼，待全部吞咽后，才说道：“遗迹很危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说，队长同意了？” “你说的哪个队长？” “当然是……” 李向看着伊莲娜重重切向了牛排，但力道控制很好，瓷器盘子没有一丝裂痕，牛排从中裂开，分为两块。 他很识相，夸道：“当然是可爱的队长，伊莲娜小姐啦！” 伊莲娜瞟了李向一眼，没有表情变化，“明天向君主请假，你可能需要缺课一周。” “遵命，队长！” 李向放下筷子，双指微微并拢，在额头一点，右手轻轻上扬。 伊莲娜终于忍不住，嘴角弯出月牙。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神代的遗迹充斥着不确定性，说不定你进入之后，就变成了另一个世界。这个遗迹本身就位于水下，更不好探查。化野菱理队长的意思，前四个队伍派人下去探查，后八个队伍负责水面工作，主要的目的是探查遗迹的位置、来历和归属。只有知道了具体的信息，才能确定里面有什么危险。” 伊莲娜咬下一块牛肉，“唔，好吃。你明天八点到办公室来，我们一起出发。” “好。” 李向点点头。 “今天一直在忙着遗迹的事情，我就不去看社团表演了。” 吃完晚饭，伊莲娜挥挥手，就离开了。 当李向来到学生广场的时候，表演刚刚开始，依旧是那位偶像莉黛尔的开场。 与昨天温柔公主风不同，今天是正常的偶像风格。 元气满满。 李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梦回前世在某站看极乐净土的舞蹈。 这种风格魔术师真的能接受吗？ 因为有了堤防，没有像别人那样陷入魅惑魔术。 李向看了眼广场上晃动的应援灯，顿时打了个寒颤。 抱歉，我小看了你们的专业性。 果然不管在哪里，怎么样的职业，追星都是一样的疯狂。 李向没有等到最后一个节目，就径直回到了宿舍。 白天是在梦里，但疲惫是不可避免的，实在是顶不住困意，躺下就睡着了。 9月22日。 星期一。 李向睁开眼睛，呆了一会儿，看向系统记录。 他有点不习惯。 魔境枪术已经没有了100进度的显示，变成了他的固有技能。 【固有技能：魔境枪术C+，得传自影之国女王斯卡哈的神秘枪术。】 固有技能？ 意思是如果有天自己死了说不定还能变成英灵进入卡池去骗氪一波？ 想到这个场面，李向连忙摇头。 我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给叶良树送一分钱的！ 李向起床，没有去食堂，随手在路边买了一个面包，啃着到了德鲁伊街道韦伯租住的公寓，跟他请了假后，迅速赶往法政科。 远远看见伊莲娜在招手。 她和一位青年站在法政科教学楼的门口。 刚刚走近，就扔来了一个粉色的东西。 耳机、收音话筒、护镜片、反光带、坚固的粉色外壳。 李向只有在电视里看过这玩意儿，直升机头盔。 “没有其它颜色吗？” 李向看了一眼伊莲娜，又看了一下带着苦涩微笑的青年。 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个粉色的头盔。 “怎么？你有意见吗？” 伊莲娜左手抱着头盔，右手叉腰，小脸板着，露出了闪着凶光的虎牙。 李向笑容与青年变得一样起来。 “你好，李向，我是来自矿石科的马克斯·费尔德曼。在小队中排名第六，代号是秘书。” 第六？那不就是室女座，当然还有另一个称呼。 代号秘书？ 不对吧。 李向成为法政科正式成员之后在图书馆了解了一下黄道十二宫，室女座在古代的称呼分明是奴仆。 有点惨啊，兄弟。 李向同情伸出手，与马克斯进行了友好的握手。 “就我们三个人去吗？” “时钟塔要留人看守，昨天已经有三位成员先到弗兰南岛，再说探查遗迹又不是人越多越好，里面的危险都是未知，一不小心团灭，那会给法政科造成巨大的损失。” 喂喂喂，说了多少遍，出门不要立flag！ 李向跟着伊莲娜和马克斯来到了距离法政科并不远的小型机场。 巨大的H字母空地上停留着一架通体粉色的直升机。 他戴上了粉色的头盔，在粉色机体反光下，像是奇怪的人偶。 马克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学弟系好安全带。” 说完坐到了驾驶座，也戴起了粉色头盔。 李向看了看坐在旁边穿着粉色裙子的伊莲娜。 你到底是有多喜欢粉色？ 害，谁还不是一个公主呢？ 直升机三片叶子的旋翼猛烈旋转。 李向感觉身体一震，向上升去，巨大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两个小时后，直升机落地。 “现在是在爱丁堡港口，我们将从福斯湾进入北海，沿着海岸线通过彭特兰湾进入大西洋北部，最后到达弗兰南岛。” 伊莲娜简单向李向解释了一下，取下头盔放在座位上，说道：“你的头盔也放在座位上，马上就有人过来处理，我们不用管，直接去港口坐船。” 李向点头。 三人步行几分钟后进入了港口，伊莲娜一马当先来到了一艘有着三层船舱的游艇面前。 “这是我们法政科的船。” 伊莲娜随口说了一句，上了船。 李向愣了下，真的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他走向了驾驶室，看见马克斯和伊莲娜两个人在操作。 “你们两个连船都会开吗？” 伊莲娜抽空回了一句：“从小开到大。” 什么样的家庭从小开游艇？ 我面前有个萝莉富婆。 要不要抱大腿？哦不对，抱小腿。 李向陷入了沉思。 第四十二章 灯塔之谜 弗兰南岛是位于苏格兰西海岸外赫布里底群岛中的一个无人居住的岛屿。 李向到达弗兰南岛的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岛屿，是巨大的游轮。 完完全全遮住了后面的岛屿。 “怎么了？”马克斯推了推站在原地的李向，顺着他的眼光，顿时笑道：“海洋魅影号，由著名的皇家加勒比游轮公司打造，长约362米，高度为72米，最大横梁为60.5米，最多可以搭载5400名乘客，里面拥有一个舞厅，带滑冰场的剧场，还有健身房。” “租这个要不少钱吧？”李向咽了咽口水。 “租？”伊莲娜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法政科订做的，全世界最大的游轮之一。” “……” 对不起，是我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李向下了游艇，踏上岛屿。 环顾四周，岛屿给人的感觉并不大，一眼可以望见尽头。 自己所在位置就是岛屿的最高处，在游轮的身后，有一座灯塔，看起来有些破旧，像是遗弃了很久。 再远处，大约几百米的距离，有三个面积大的岛屿，和一个看起来骤然缩减四分之三的小岛。 “为什么基地不放在岛上？” 李向跟伊莲娜并排走向海洋魅影号，他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使用游艇固然财大气粗，但这是一个无人岛，在岛上建造基地岂不是更省钱？ “这个岛有问题。” 伊莲娜指着最高处的灯塔，问道：“你知道这座遗迹是怎么发现的吗？” “跟这个灯塔有关？”李向试探性问道。 “在1899年，苏格兰灯塔委员会在这座无人岛建立了灯塔，为过往的船只指明方向。灯塔有四名工作人员驻守，但1900年12月26日输送物资的船只到达岛上时候，却发现空无一人。 船长约瑟夫·摩尔仔细检查了入口和大门，都关闭了，但生活区状态良好，没有任何损害的痕迹，唯一奇怪的是墙上的时钟停止了运转。 他们搜索了整个岛屿，都没有发现失踪的人。而灯塔委员会收到了12月26日早上由灯塔一名工作人员发来的电报：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其余三人消失了。” “这有点像百慕大三角消失之谜？” “起初人们是这样认为的。有些人认为是最后的一位工作人员因私仇杀害了其余三人，再跳入海中自杀，但更多的人认为是某种大自然或超能力导致。直到上周一位供职于政府的流浪魔术师在整理资料时，无意间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在约瑟夫·摩尔搜索全岛时，曾在岛屿西部发现了有暴风雨肆虐的痕迹，铁栏杆被弯曲从混泥土中拉出，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石头移动痕迹。有一块重达一吨的巨石被他们拍照，流浪魔术师发现了照片上一个微不可查的图案。 那个图案很不起眼，三个两条线的漩涡，通过三条线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特殊的三角形。考古学科有一句话，任何图案都是有象征意义的。那位流浪魔术师虽然不是出自考古学科，但显然他意识到这个图案的特殊性，之后他查阅资料，确实这个图案来自于公元前一世纪到六世纪的苏格兰。” “古代苏格兰文化有个很奇特的现象。”马克斯插话说，“他们没有任何文字记载，因此我们对于他们的了解来自于镌刻在雕像与硬币上的文字，和他们制造的胸针、马饰、兵器上的图案。我想或许是因为这个，一百年来都未曾有人发现过这个遗迹。” 伊莲娜点点头，“苏格兰，或者说凯尔特人，认为神灵在他们的身边，觉得神秘的超自然力量无所不在，他们依赖德鲁伊特的指引生活。历史学家认为德鲁伊特是凯尔特人的祭司或神官一类的职业，他们通过一生来记载神话故事和文化习俗，并延续给下一任。这也是他们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的原因。但传承两千多年的魔术协会，很明确记载了所谓的德鲁伊特其实是神代魔术师们。” 李向张大了嘴，自己是在听神话故事，还是真实的历史？ 他消化了一会儿，问道：“照你们的说法，这里的遗迹是凯尔特神话里的某处？” “没错，但根据各种铭文和作品，在凯尔特神话中有近乎400位神灵，以及各种神子、英雄，所以很难确定我们发现的遗迹是谁的，或者说与谁相关。” 伊莲娜拍了拍手，“走吧，我们到这里的目的正是为了确定遗迹的来历。” 她熟轻熟路带着李向进入了豪华的驾驶舱。 数十个人各司其职盯着各自的屏幕保持安静，即使李向他们进入，都无人回头。 化野菱理站在大得像是电影院幕布的屏幕面前。 大屏幕平均分为四块，左上角、右上角、右下角三块屏幕都是昏沉的海底画面，勉强看得清是在海底。 画面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移动，时不时看见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海洋生物。 只有左下角的屏幕是完全静止。 “队长。”伊莲娜喊道。 化野菱理从全神贯注看屏幕的状态中退出，转身看向三人，说道：“其它三队的人今早已经下海，就差你们队伍了。” “收集凯尔特的资料晚了一些。” 化野菱理微微点头，又看向李向，皱眉说道：“你真的准备让他做执行队员？” “李向在基础魔术方面很是精通，用途多样的魔术说不定可以帮助我们。” “希望如此。” 化野菱理虽然觉得李向实力有点低，但她曾经答应过君主巴瑟梅罗，不会阻止李向的个人行为，既然是他自己申请的，生死自负。 她摆了摆手，“你们穿好潜水服后，就开始吧。潜水服是由我们法政科特殊定制，可以抵御开位的魔术攻击，以及应付各种地震、火山喷发、石块撞击、海底压强等各种情况，空气压缩瓶也经过处理，足以提供两个小时的氧气，但时间到了需要浮上来更换氧气。” 李向点头，接过潜水服。 三个人浮在海面上，耳机中顿时传来声音。 “李向同学，你好，我是第一小队中排名第四的成员，名叫鹿野亚梨纱，代号是鬼星。接下来的几天，将会由我与你一对一保持联络。此次活动你的代号是112，发现任何东西，请立即汇报。” “是。” 第四十三章 海底检测 海水四面八方一窝蜂涌来。 李向下意识摒住了呼吸，头往下，消失在海面，留下一圈圈涟漪向着远方扩散，最终融于大海。 幸好自己没有深海恐惧症。 李向打开了探照灯。 “画面清楚，请保持。” 鹿野亚梨纱特有霓虹女性温柔的声线，从耳机中响起，虽然说的是英文，但给李向的感觉像是看动漫时女主角的声音。 “好。” 李向回了一句，继续向下潜。 “伊里伽尔。” 因为在头盔里说话，会被鹿野亚梨纱听见，所以他用意识呼唤着系统。 “唔，怎么了？”睡眼朦胧的伊里伽尔睁开眼睛，突然一声大叫。 李向吓了一跳，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啊，啊，额，太黑了…我…我不喜欢黑……”伊里伽尔小声支吾说着。 别人家的系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咋到了你这里就这么…… 李向叹了口气，安慰道：“有探照灯在，并不是完全的黑暗。再说你身为系统又不需要用眼睛看，你可以用精神感应。” “你说的有道理！”伊里伽尔又恢复了活泼的样子，问道：“御主，你在海里做什么？准备晚餐吗？但我不太喜欢鱼腥味哎。” 李向额头浮现黑线，“你觉得我像是会准备晚餐的人吗？” “对哦，御主你不会做饭，以前都是红A负责的厨房。啊，好怀念。” “你一个系统还吃饭？” “系统怎么了？气抖冷！”伊里伽尔大声说道：“难道人工智能就没有吃饭睡觉的权利吗？” 李向偏着头，承受了伊里伽尔的大嗓门。 “越说越偏了，办正事。”他连忙转移话题，“我在进行遗迹探测，深海里视线受到了很大的阻隔，伊里伽尔你帮我注意下四周的情况，特别是一些没有魔力的老物件。” 伊里伽尔冷哼一声，说出一个饱含怒气的‘好’字。 “112号，你现在位于水深一千米处，危险性增大，距离海底还有五百米，请随时注意周边情况。” “收到。” 近海应该有大型鱼类吗？ 李向想到了这个问题。 好像有吧。 以前用视频软件看电影的时候，就有各种关于鲨鱼的电影，什么大鲨滩大白鲨之类的。 “伊里伽尔，帮我注意下像鲨鱼这种比较危险的鱼类。” 说了一句后，又继续往下潜。 光线愈发的昏暗，除了探照灯的光柱外，四周像是深渊，任何亮度都无法存在。 随着深度，大海压力逐渐增大。 李向开始感觉到了难受，胸口稍微有点沉闷。 不过还算能够接受的范围，脚蹼缓缓站在海底。 他摸了摸潜水服，真不愧是法政科特制。 普通的潜水服下潜到三四百米，里面的人就会受不了压强的影响，而到达极限。 “我到海底了。”李向报告道。 “收到，请确定探照灯、金属检测仪、魔力感应器、碳14检测仪开启。” 李向开始了确认。 探照灯是先前就打开了，其余三个仪器都在潜水服内部，但开关设置在外部，他依次按下。 金属检测仪采用电磁感应原理进行运作，原本能检测出铁、钢、黄铜、紫铜、铝、铅等金属，后来经过处理，主要对青铜、铁器和金银检测。 魔力感应器则是对含有神代魔力波动的物品进行检测，如今可以确认的是这个遗迹来自于公元前一世纪到公元六世纪之间，属于神话年代，其内必然有不少咒体、圣遗物。 而碳14检测可以比较精准检测出该物品的年代，上千上万年都可以知晓。 “112号确实开启完毕，无遗漏。” “请开始你的检测工作。” “收到。” 李向环顾四周，他现在被红色像是枫叶般的珊瑚礁包围。 这座岛屿周遭的海域是大西洋靠近南极洲的部分。 在视线中游动的鱼群都是大西洋比较常见的，比如鲱道鱼、北鳕鱼、比目鱼、金枪鱼、鲑鱼等，当然大部分其实李向并不认识。 他调出事先设置好的等高线声呐图，屏幕上顿时显示出一条深红色线条，这就是他的路径。 按照化野菱理的命令，四个小队以游轮为中心，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行探查。 李向小队所在的位置是西方。 根据几个仪器大概的检测范围，划出三条路线。 伊莲娜、马克斯和他三个人分别选择一条。 等高线声呐图显示西面海底的状况，中间是高耸的山脊，左边挨着海岸线的是较为陡峭的山坡，右边则是最平缓的地面。 在海面上的讨论，伊莲娜一人拍板，由实力最强的她去探索山脊，马克斯负责山坡，而他则被分配到了平地。 李向踏出了脚步。 事实证明，即使有特制的潜水服，在海底行走依旧是很困难的事情。 虽然有些缓慢，但李向没有使用魔力。 法政科之所以采用潜水服，正是为了节省魔力，以应对海底瞬息万变的突发状况。 李向踩在海底，堆积的海泥下沉，边缘处则是扬起一阵烟尘。 路过的鱼群纷纷避让，借助探照灯，他看见了绝美的海洋风光。 李向第一次觉得当个魔术师还不错，至少相比以前学校、食堂、家里三点一线的生活精彩很多。 但危险也无处不在。 走了十几分钟后，金属探测仪发出刺耳的响铃声。 李向看了一眼地图，在他的右手边十三米的位置。 他没有立即通知鹿野亚梨纱，毕竟海底什么东西都有可能。 很快李向看到了那团东西。 好像是一个金属架子，浑身上下包裹着不知名陌生的海草。 李向弯下腰抓住滑溜的海草，费了好大劲，将其拔干净。 “这是船锚吧？” 李向看着熟悉生锈的铁架子。 “是船锚。”鹿野亚梨纱同样可以透过头盔观看，很快做了确定。 李向失望摇头，继续沿着路线前进。 在进行第一次更换空气压缩瓶之前，整整两个小时，李向经历了自己堪称寻找垃圾的旅程。 金属渔网、被压强挤成一团的易拉罐、大片大片的塑料、各种各样的沉船零件。 李向大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也变得畅快了很多。 短暂几分钟后，外编人员就换好了空气压缩瓶。 “谢谢。” 李向再次沉入海底，顺着声呐地图找到先前的位置，继续往前走去。 “御主，我发现了一个东西。” 走了半小时后，一直安静的伊里伽尔忽然说道。 第四十四章 神代幻术 “在哪儿？” “在你六点钟方位，你直走大约五百米，就能看见一株白色的珊瑚礁。” “这么远？”李向有些诧异。 “那当然，本系统的检测水平一流！”伊里伽尔以一种得意的语气说道。 李向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没有说什么，看了眼等高线声呐图，稍微偏移方向。 十几分钟后，伊里伽尔说的珊瑚礁映入眼帘。 在昏沉的环境下，雪白像是花椰菜的珊瑚一簇簇聚集在一起，搭建出一座拱桥。 很显眼亦很漂亮。 李向走到近处，问道：“伊里伽尔你说的东西是这白色珊瑚礁？” “不是，你在珊瑚礁周围搜索下。” “没有魔力，也不是金属吗？” 李向先是看了下各个仪器，没有任何反应，将探照灯取下，摆放在地面，灯光对准珊瑚礁。 伸出双手在底层漂浮的白色泥沙中摸索。 并不大的珊瑚礁，很快就摸到了尽头。 他右手捏住了某个硬物，放在眼前，将表面浮尘掸去。 一个海螺。 灰黄色的螺壳，表面粗糙，具有排列整齐而平的螺肋和细沟。壳口宽大呈杏红色，有珍珠光泽。 “这有什么特殊的？” “你把堵塞壳口的泥土清理掉。”伊里伽尔没有直说，神神秘秘道。 李向搜寻四周，找到了一个小的枝丫，将泥土刨出。 “没什么……”李向刚准备开口，就感觉头有点昏，并不强烈，像是蹲久了忽然起身的微微眩晕。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李向甩着脑袋。 “遭了！我忘了你现在抵御不了，快快快！御主，通知你的队友！” “112号…联系…”李向觉得头越来越昏，像是喝酒上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鹿野亚梨纱！” “怎么了？112号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回应。 “112号？” “112号！” 鹿野亚梨纱豁然起身，“队长，112号李向失去联系。” 坐在船长位上的化野菱理脸色微变，走到大屏幕面前。 在属于李向的那块小屏幕中，一颗海螺静静浮在他的掌心里。 “鹿野亚梨纱，打开外置摄像头。”化野菱理下令。 “是。” 鹿野亚梨纱重新坐了下来，连续按了几个键。 分块的大屏幕顿时发生了变化，其余的画面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李向的屏幕。 在海底，李向的潜水服后颈处忽然打开了一个开口。 一根拇指大小的机械臂迅速伸出，并快速生长。 屏幕顿时变成了外景。 在略显幽暗的画面上，李向站立在白色珊瑚礁面前，手掌平摊放在胸口处，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是雕塑凝固在了海底。 原本盯着电脑的船员也纷纷抬起头，看向大屏幕。 “这是幻术？” 说话的人在化野菱理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他转动椅子面朝屏幕，抚摸着自己下巴的络腮胡，有些不确定说道。 “帕斯卡·爱德华，你具体说说。” 化野菱理双手抱胸。 帕斯卡·爱德华，是法政科十二支队伍，第三队的队长，来自个体基础科的学生，阶位祭位，最擅长幻术。 幻术，指介入精神，并在现实世界投影虚像。 最简单的幻术是扭曲一个人精神，使其恍惚，陷入噩梦。 最高级的则是在现实世界创造出超大型虚像，宛如海市蜃楼般，欺骗人们。 当然能做到的这种地步的人极为罕见，比如某个梦魇混血的魔术师，梅林。 “好。” 帕斯卡点头，说道：“首先可以确认的是李向失联，在排除恶作剧的情况下，能使人在无意识中还保持站立姿态的魔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幻术。 其次李向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中，特别是失联前还与鹿野亚梨纱通话，说明他意识到了什么，加上他的身体状态在潜水服检测中很健康，所以他陷入幻术的可能性极大。 幻术通常以两种方式施展，一种是听觉，一种是视觉。而李向找到的是海螺，当我们随手捡起一个海螺放在耳朵，会听见大海的声音。 这是因为它的内表面适合声音反射。周围的声音，比如流水声通过海螺的共鸣腔进行了放大，让我们的听觉系统捕捉到了这种声音。 换句话说，李向听到了来自海螺里的声音，跨越两千年依旧起着效果的神代幻术。” 话音落下，驾驶室里响起了一阵吸气声。 化野菱理也皱起眉头，面容有些忧愁。 时隔两千年尚未失效，施展它的魔术师究竟是人还是神？ “帕斯卡，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化野菱理问道。 帕斯卡四指划过胡须，内心尽量保持冷静，他回答：“破解幻术的方法有很多，但我从来没有破解过神代的幻术…我没有把握，怕会出一些意料不到的变化。” “神代魔术与现代魔术虽然使用方法不同，但效果都是一样的，理论上是可以用现代魔术去破解神代魔术。” 化野菱理缓慢着说了一句全体基础科课堂上会讲的基础内容，沉思片刻，下令道：“帕斯卡带上两个人，做好隔音措施，将李向捞上来，他的空气压缩瓶也快用完了。同时用隔音盒子，将海螺装进去，一点声音都不能泄漏。” “是！” 帕斯卡立即行动，走出了驾驶室。 而此时的李向，在头昏后，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轻，越来越轻，最后他飞了起来。 睁开眼睛，大地在他的身下。 李向扇动黑色的翅膀，兴奋在高空乱窜。 飞行永远是人类的梦想，但即使成为魔术师，想要飞行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人类？ 李向意识到了不对。 他不当人了。 是一只…乌鸦。 张开嘴，想说话，却发出‘呀’的叫声。 凄凉、粗劣、嘶哑。 这是人类无法发出的声音。 “怎么回事？” 李向黑色小脑袋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记忆，努力回想却没有一丝画面。 就在他思考鸟生的时候，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古老歌谣。 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但仅仅是瞬息，他再也无法思考，眼睛变得通红，脑袋里填充着一道人影。 漆黑的魔术长袍，兜帽掩盖了长发和面容，只露出紧紧地抿着薄薄的嘴唇。 李向用尽平生力气，发出一声凄厉万分的惨叫，随即朝着某个地方飞去。 第四十五章 群鸦盛宴 海洋魅影号甲板上。 帕斯卡将李向放下平躺后，站起身，右手摊开。 隔音材质制作的透明四角小盒里装着一颗海螺。 化野菱理拿起小盒，问道：“现在该怎么做？” “破解幻术，我需要知道这个魔术吟唱音节和施展过程。” 帕斯卡指了指海螺，道：“也就是说再释放一次魔术。” “不可能！”化野菱理毫不犹豫拒绝，“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冒险。” “等下，等下。”帕斯卡连忙摆手，“我的意思不是让第二个人去承受魔术，我自己现在都没把握，怎么会再让另一个人涉险。”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录音机。”帕斯卡说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词，他道：“队长不精通幻术，所以不太了解。幻术原本是起源于类感魔术理论，简单说就是用魔力欺骗人的感官。 声音是载体，也是魔术式，而魔力则是动能，两者结合，产生了听觉幻术。 录音机是死物，不会对幻术产生反应，当我们用它录下声音后，就过滤掉了魔力。我们再去听录音机中的声音，虽然魔术式在运转，但没有了动能，就只是一段声音罢了。” “原来如此。” 化野菱理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说道：“路易，把你的那台mp3拿过来。废什么话？叫你拿过来就拿过来！” 不久之后，路易来到了甲板，看了一眼李向，没有惊讶。他是法政科第十二小队的成员，负责船舱工作，先前的事情也目睹了。 他递上mp3，恋恋不舍说道：“队长，这可是我三百英镑才买的新款mp3。” “放心，不会给你搞坏的。”帕斯卡笑着接过。 “你会操作吗？”路易问了一句，在时钟塔现代科技向来被魔术师嫌弃，很少有人会使用。 “我只是胡子多看着老成，但年龄跟你差不多，mp3当然会用。” 帕斯卡对着路易说道，又转向化野菱理，“队长，我先施展一个隔音魔术。” 他退后了几步，站在空地上，魔术圆在地上一闪而逝，无形的屏障笼罩了他。 再将隔音耳塞戴在头上，将mp3调到录音状态，机器侧面的小孔对准海螺螺口，随即打开了透明小盒。 悠扬古老的曲调顿时流出。 等了大约十分钟后，将小盒关闭。 帕斯卡撤掉魔术，说道：“应该没问题了。” 他按下了播放键，一种完全异于现代英语的语种，无法听懂，但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我听过这首歌！” 路易乍然跳了起来，化野菱理和帕斯卡顿时看向了他。 “这语言并非是现代的语种，你怎么会听过？”化野菱理问。 “不是，我听不懂这种语言，但这曲我听过。你们前天没有看社团表演吗？” “这跟社团表演有什么关系？”化野菱理摇摇头，她确实没去看。 “没看，当时忙着安排这遗迹的事情。”帕斯卡也跟着摇头。 “梅·莉黛尔·阿切洛特，唱的开场曲，跟这个简直是一模一样，但歌词是不是一样，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活了好几百年的偶像歌手？”化野菱理话音一顿，“你将歌词复述一遍。” 路易仔细回想歌词，因为并不长，他记得比较清楚。 “这是一首赞歌。内容并不复杂，就是称赞潘德拉贡家族公主的美貌。根据花神芙罗拉、巨人、女巫、不列颠等字眼可以推测是神话时代。那这个大名鼎鼎的姓氏，应该指的亚瑟·潘德拉贡，传说中的骑士王。但从来没有听说过亚瑟王有过女儿，他只有一个私生子名为莫德雷德，所以公主…” 化野菱理沉思片刻，说道：“亚瑟王我记得有个姐姐，摩根勒菲·潘德拉贡。” “所以说这个遗迹是关于摩根勒菲的吗？”路易问道。 “不，还不能确定。”化野菱理扶了扶眼镜，道：“当务之急，是找出这种古老的语言是什么，确认了内容，才可以肯定是否与摩根勒菲相关。” “这件事情交给我。”帕斯卡拍了拍胸口，“我立即联系考古学科的教授们，分析这种古老的语言，等确认内容后，我便开始破解李向的幻术。” “好，你们将李向搬到船舱里休息，我继续去驾驶室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化野菱理说完后，就响起了手机铃声。 “莉西娅·福斯特，怎么了？” “队长，我们检测到了很不妙的东西，你快到驾驶室！” 声音焦急，让化野菱理本能感到了不安，她连忙把手机揣到兜里，急匆匆赶到了驾驶室。 “这是？” 化野菱理睁大眼睛，看着巨大的屏幕。 先前李向的画面已经被替换，出现在面前的是…乌鸦。 无穷无尽遮天蔽日的乌鸦。 “经过我们雷达监测，乌鸦群长度近千米，大约三万只的数量。” 莉西娅是典型的英伦美人，金发碧眼，身材高挑，也是法政科第二小队的队长。她站在化野菱理的旁边，用尽量平静的话说道：“它们身上都有魔力波动。” “不可能！绝不可能！”化野菱理失去了淡定，大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三万只乌鸦是由某位魔术师控制的使魔？” “虽然…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莉西娅的声音透着颤抖。 驾驶室一片死寂。 “还有多久到达？”化野菱理深吸一口气，问道。 “五分钟。” “所有人…”化野菱理用上了扩音魔术，“除了第十二队，所有人，立即！马上！到甲板上布置防御魔术！第十二队的人立即赶往武器室，用最快的速度启用游轮的武器系统！” 化野菱理说完，抓起通话的耳机戴上，立即冲向甲板。 十二支队伍的正式成员和编外人员，共计三百余人，听到命令立即展开了行动。 第十二队直奔武器室。 虽然正常的游轮不会有武器，但这艘游轮是定制的，配置了作战管理系统。 甲板上，化野菱理眺望远方。 脸色愈发苍白。 无数的乌鸦组成了一朵超巨大的黑云，它们连在一起，像是龙卷风，准备登陆这座风雨飘摇的小岛。 量变引起质变。 即使是最低级使魔，但整整三万末子阶位的乌鸦一同施展魔术，那威力绝不是简单的叠加。 一场群鸦盛宴即将上演。 第四十六章 无上至尊 李向在空中翱翔。 脑海中的人影指引着他的方向。 越接近目的地，他通红的双眼逐渐恢复正常，理智也回复了一些，但依旧本能的不愿意改变路线。 他飞过金色的麦田，飞过安静的村庄，飞过车水马龙的城堡，最终到达了一处海岛。 小小的乌鸦脑袋充斥着各种想法，让他看起来有些呆滞。 李向仰首叫了一声，落在岛屿的最高处。 他眺望大海，陷入了懵懂的贤者模式。 直到更多的乌鸦聚集在了这里。 回过神，就看见了乱成一团的场景。 各种各样的乌鸦声混杂在一起，像是在黄金周旅游，人挨着人，头挤着头。 “我怎么在这里？” “谁把我们召唤过来的？” “你敢占老娘的便宜！” “闭嘴吧，丑乌鸦！” “我们应该做什么？” 李向心里感到了烦躁，宛如一团火在燃烧。 太吵了！ “都给我闭嘴！” 李向飞在空中一米处，下意识使用了魔力，巨大的声音顿时盖住了嘈杂音，所有乌鸦都望向了他。 李向毫不畏惧，昂首挺胸，小眼睛转得飞快，智商在一瞬间达到了鸦生巅峰。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具有威严：“吾乃侍奉无上至尊之人…鸦！我们乌鸦一族向来性格凶悍，极具侵略性，但又拥有高智力，高纪律。这就是无上至尊选中我们作为使魔的原因。 但你们，作为被选召的乌鸦，各个惊慌失措，比孩子还不如。这样的表现，令人失望！难道你们不想成为无上至尊的使魔，向更高层次进化吗？！” 乌鸦们面面相觑，沉默一息，不知道谁开头，很快变成了同一种叫声。 “想！” “想！” “想！” “很好！”李向落在最高处的山坡上，举起右半边翅膀，“你们有这个决心，我很满意。接下来就让我告诉你们如何让无上至尊满意。首先我们的出场一定要设计好，帅气又不失逼格，既不能丢了无上至尊的面子，又得保持我们乌鸦一族的特色。” “老大，像平时结群飞行那样可以吗？” 李向看了眼这只识趣的乌鸦，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想法是没有问题的，但太普通，全世界的乌鸦都是这样飞的。” “那应该怎么设计？” “是啊，老大给我们点思路吧。” “想什么想，就凭我们的智商，能想出来吗？这种事情还得老大来啊！” “对对对！” 附和声音绵延不绝，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凝望着李向。 “既然大家如此热情，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李向颔首，“我提供一种设计，龙卷风。” “龙卷风是什么？” “看来你们是内陆鸦。” 李向思考了一会儿，跳下山坡，用尖锐的翅膀羽毛，在泥土上画了一个层层螺旋的风柱。 “老大，我懂了。” 一只乌鸦走到了最前面，两只翅膀展开，右边翅膀挡着脸，左边翅膀放在尾羽，开始了转圈。 “像…像…这样吗？”它晕了。 “智商呢！”李向脸上有点挂不住，“我们是群栖动物，团结就是厉害，懂吗？我们个人实力太弱了，只有大家一起组成龙卷风才能有用。现在听我的命令，飞行技巧超强，求偶时，一大堆乌鸦追求的，请站上前。我不要你们以为的，我要大家都公认的，懂吧。” 李向说完后，四周的乌鸦一阵吵闹，很快就分出了阵营。 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乌鸦站在前面。 “不错！”李向满意点头，“后面的乌鸦是组成龙卷风上空的积雨云，前面的乌鸦都是精挑细选，拥有高超飞行技术的，就组成旋转的风柱。开始试验，起飞！” 乌鸦忽的盘旋升空。 按照李向的命令，大部分乌鸦旋转保持在空中，小部分缩短彼此间的距离，从巨大的乌鸦群中心向下俯冲，在接近海面时，豁然斜向上升盘旋。 顿时海天之间，黑色的龙卷风遮天蔽日。 李向发出兴奋的叫声。 自顾自飞乱窜了一会儿后，才喊道：“都回来吧！” “怎么样？老大，威风吗？” “威风！特别威风！”李向看着这些面前渴望的眼神，想了想，一拍脑袋，他吐出一个在乌鸦听起来怪异神秘的音节。 一道光幕顿时展开。 里面正是乌鸦组成的龙卷风画面。 “哇！” “太酷了！” 乌鸦群骚乱起来。 李向等了几分钟，才开口止住了它们的兴奋，他道：“光有出场还不够，无上至尊召唤我们出来是为了对付敌人的，有些鸦可能觉得奇怪，以无上至尊的实力，她的敌人我们根本无法对付。 但！我说过团结就是力量，我们已经不是普通的鸦，而是具有魔力的使魔！我们每只鸦贡献一点力量，那么将变得非常恐怖。我们可以借助飞行的优势，进行空中战，一块微小的石头从极高的天空落下，都可以砸死人。 我们将魔力护住全身，从天而降，就是天降神鸦！我们的名字将随着无上至尊而传遍人类的世界！” 乌鸦群再次沸腾。 “但是！我们不能头铁。”李向再次说道：“石头砸在铁器上只会粉身碎骨，我们的实力不强，应该学习的是大海，而不是石头。有句经典的话，上善若水，我们像是海浪碾碎敌人，也像水滴融于大海，借势而为，滑溜如鱼，才不会头破血流。现在我教你们唯一一个魔术，流水。 所有乌鸦跟着我的动作，将体内的魔力缓慢流过身体表面，就像是水流般，在羽毛的间隙中构造出圆环，再默念一个字节，‘嘎’。” 在李向教着乌鸦魔术时，他口中的无上至尊出现在海岛上，看着他。 黑色兜帽下碧绿色的眼眸露出一丝兴趣。 她听不懂乌鸦的话，却看得出乌鸦们在做什么。 “很有意思的一只乌鸦，是乌鸦种族中的王者吗？” 她在沉思时，却被齐齐起飞的乌鸦惊动，看着它们身上统一又连在一起的波动，像是融合般，某种强大的力量在酝酿。 淡然的神色终于有了惊诧。 这只乌鸦了不得。 第四十七章 苏醒 “队长，第十二小队已经就位，请下令。” 化野菱理听到耳机里干练的女声，终于回过神，捏住麦克风，凑在嘴唇边，“打开武器系统！” “是。” 随着第十二小队队长阿米莉亚·摩斯的回答，堪称巨无霸的游轮开始了颤动。 顶层的甲板忽然向两边打开，露出了透着森冷光泽的十二座四联装12.7mm防空机枪。 这是来源于英伦皇家战列厌战号的同款机枪，出产年代虽然比较早，但经过特殊处理后，绝对是大杀器。 当初在设计的时候，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加入的武器系统。 “开枪！” 化野菱理话音落下，第十二小队的十二个成员分别控制着一台机枪，扣动扳机。 十二道笔直的橙色光线向着天空疾驰。 如雷鸣。 炸开了十二团烟花。 经过改造的子弹，火药和魔力混杂在一起，毫不费劲将四周的乌鸦拖入死亡。 第十二小队没有迟疑，魔术抵御了强大的后坐力，他们在短短的时间里打光了一个弹链。 一场盛大的焰火绽放。 接二连三的轰鸣，前面的子弹还未炸开，后面已经来临，所有的叠加一起，像是夏夜的暴风雨。 伴随着电闪雷鸣，血红的雨水从天空中落下。 在接近游轮时，被魔术屏障遮挡，飞溅滑落海面。 海水顿时染红。 化野菱理神色沉静，防空机枪缓解了很大的压力，但还未到胜利的时刻。 看着远处依旧庞大的黑色龙卷风，她问道：“伊莲娜，魔术阵准备好了吗？” “好了。”伊莲娜站在空阔的前端甲板上，脚下是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魔术阵。 泛着幽深蓝色有着七个尖角的七芒星阵。 七是一个很有魔力的数字。 在很多典籍和故事中，都有着关于七的事物，比如七天创造世界、人类恶行七宗罪、地狱七君主等。 而这个七芒星阵来源于魔术之王所罗门。 传说之中神灵赐予他十枚戒指，拥有难以想象的威能。 所罗门的弟子根据他的第七枚戒指创造了这个魔术阵。 由伊莲娜牵头，联合一百位魔术师，用上了无比珍贵的宝石，将原本准备好几天的魔术阵，在短短几分钟内成功施展。 “接近冠位级别的第六阶魔术阵，七之指环。敌人攻击时会受到弱体效果，包括攻击力下降、魔力封印、眩晕等。” 伊莲娜说完，抬起手，魔力迅速连通七芒星，蓝色的光芒笼罩了百位魔术师，随即上升扩大，迅速包裹游轮，替代了先前简单的魔术屏障。 …… 李向站在海岸边，天空一群乌鸦在练习魔术，他由衷感到了喜悦。 旋即他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人捏住。 微微一愣后，就是连续几声怒吼。 “吾乃侍奉无上至尊之鸦！谁敢对我无礼？！” 然而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处。 那双手像是铁钳，精准扼住了他的命运。 “小家伙。” 李向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像是月夜里山涧中的清泉，冷冽又动听。 “是我召唤你们来的。” 李向顿时不挣扎了。 “有趣，你居然能听懂我的话。”女子低声笑，“若是以前，还有可能让你成为我真正的使魔。” 她将李向放在了肩膀上，蹲下身子，伸出白皙的纤纤玉手在海滩上摸索。 李向不敢乱动，只能转动脑袋看向女子。 但黑色的兜帽遮住了视线，看不清脸，只有颈部露出的金色长发。 “找到了。” 女子从沙子里摸出了一个海螺，在海水中洗净后，又用魔术将水渍吹干。 有点眼熟。 李向赤红的眼瞳凝视海螺，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我有段时间，在湖边生活。”女子在小乌鸦眼前晃了晃海螺，“湖里也有类似海螺的螺类生物，那时候除了我的两位妹妹外，没有其他人，有时候无聊了会用螺壳吹奏一些乐曲。” 说完她将螺壳放在了唇边。 欢快动人的歌谣。 李向想起来这是他听到的召唤之音。 用乐曲当咒语，强行驱动数万只乌鸦，并赋予它们成为使魔的魔力，这样的实力，难以想象。 曲毕，女子叹了口气，“本来决定与从前种种断绝，没想到今日又吹起了这首曲。” 她看着手中的海螺，几分钟后，随手一扔，在海面溅起水花，最终沉入了海底。 李向疑惑转了转眼睛。 “母亲。” 远处一位骑士走了过来。 宽大的体格，白色的铠甲，金色的短发，以及温柔的笑容，完美像是传奇故事里的骑士。 但李向的目光被他手中巨大的骑士剑吸引。 竖立在地上，幽蓝色的剑柄可以达到骑士的肩部。 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骑士剑。 “已经准备好了。”骑士说道。 女子转身向陆地走去，她挥了挥手，天空中的乌鸦顿时盘旋着跟在她后面。 如同龙卷风一般的阵型。 骑士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种魔术控制力，母亲不愧是三大传奇女巫之一。” 女子微微抬头，说道：“这是我肩膀上小家伙的功劳，它很聪明。”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您夸赞一只使魔。” 再之后的李向，就失去了控制。 女子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同而特殊对待，正如她所言，与过去告别，抛弃曾经软弱的性格。 使魔终究是使魔。 李向和乌鸦群跟随女子攻城略地。 所到之处，是战争，是死亡，也是胜利。 每一次都有乌鸦死去，亦有新的乌鸦加入。 终于……他死了。 永远的黑暗。 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声音，他被困在了死亡的界限。 时间像是静止在这里。 “御主，醒醒！” 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伊里伽尔？” 李向睁开了眼睛，蹭地一下起身。 看到船窗，说道：“我在船上？发生了什么？” “海螺的声音将你带入了幻术，不得已化野菱理小姐将你从海底打捞上来放在了休息室。”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李向按着额头，回忆道：“我貌似成为了一只乌鸦，嗯…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幻术从本质上说确实是做梦。这个幻术是在两千年前施展的，效果并没有太强，让你记不住梦里发生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你才被我唤醒。如果是完完全全的神代幻术，我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破解。” “谢谢。”李向向伊里伽尔说了一句，又察觉到外面的吵闹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伊里伽尔简单说明为了破解幻术，化野菱理和帕斯卡做的事情，又补充道：“虽然他们考虑得很周全，但人类与乌鸦的听觉频率范围完全不同，隔音魔术只能屏蔽人类听到的声音。” 第四十八章 危机解除 眼前是惨裂的场景。 灼烧的火光映着他的脸庞。天空在哭号，血雾在枪声中弥漫。成千上万黑色的乌鸦像是利箭从云中坠落，与绵延不绝的焰火相撞在海洋魅影号的上空，飞溅的鲜血大片大片喷洒，染红了蓝色的魔术结界。 这画面似曾相识。 李向忽然觉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呼喊，想要长出羽毛，想要飞向天空。 他想起了自己化身乌鸦站在某个女子的肩上，看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李向？” 路易站在舱门不远处，两只手臂从肩膀到手掌都闪烁着白色的闪电，每次挥动，都有绚烂的电弧如激光枪一样，笔直越过魔术结界冲向乌鸦群。 “可以啊，你小子居然可以从幻术中自然苏醒，难道是时间太久幻术失效了？” 路易散去了电流，跑到他的面前，对着他的肩膀一拍。 先前乌鸦来得急，路易将录到的歌曲传给考古学科的教授后，就和帕斯卡一同到甲板上，抵御乌鸦群。 李向的思绪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归来。 他微微一笑，“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时间太久的缘故吧。” 李向自然不会说是伊里伽尔破解了幻术，但这是一个难解释的点，他需要想一个比较合理的说法。 “先不去想那些了，你既然醒了，一起来帮忙。” 路易指了指上空的结界，说道：“化野菱理队长的命令是以这个第六级的魔术阵为阵地，配合游轮上的防空机枪，我们用魔术攻击，争取将这些乌鸦消灭。” “不用了，我有办法。”李向很平静说道。 “你说什么？”路易愕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是说你有解决乌鸦群的办法？这可不能开玩笑，你一个长子阶位的魔术师能做什么？外面这群乌鸦，就算是最低级的使魔，你现在出去，瞬间就会被撕碎。” “我知道。” “那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啊，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因为……” 因为他听懂了那些吵闹令人心烦的乌鸦声。 李向沉默抬起头，凝视着龙卷风阵型的乌鸦群。 “为了无上至尊！” “保持阵型！” “维持自己的魔力，像流水一样攻击。” “上善若水，不要硬碰硬，避开那几个大杀器。” 李向低头说了句，“你放心，我有分寸。” “喂，你不要乱来！”路易看见李向朝着甲板最前方正在指挥的化野菱理走去，意识到了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他一咬牙，跟了上去。 “队长。”李向喊道。 “你怎么醒了？” 化野菱理忽然听到李向的声音，愣了一下，不等回答，说道：“现在很危险，你去伊莲娜那里帮忙维持魔术阵。” “我有个办法解决外面的乌鸦群，但我需要你停止甲板上的防空机枪。” 化野菱理猛地看向他，眼镜下的瞳孔收缩，冷静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旦停止了我们最大火力的机枪，除开维持魔术阵的一百位魔术师，剩下的两百位魔术师根本无法阻挡数万只乌鸦的冲击。它们会撞上我们的结界，理论上结界可以抵挡色位及其以下的魔术，但我们根本就不敢尝试。如果不能抵挡，我们将会被一瞬间蚕食。” 李向深吸一口气，他没有绝对的把握。 “你犹豫了。”化野菱理说道，“我们不可能为了你去冒险。” “队长。”李向指了指远处的伊莲娜，问道：“我们的机枪子弹还剩下多少？伊莲娜和其他的学生魔力还能有多少？在场的人，除了队长之外，最高的只是祭位。要维持色位级别的魔术阵，要不断释放攻击魔术，是我们的魔力先耗尽，还是乌鸦群先死光？” 化野菱理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问道：“你的办法是什么？” “我需要相对安静的几秒钟。” “所以你要关闭声音最大的机枪？”化野菱理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沉声道：“十秒！乌鸦群从突破我们的火力，到冲击结界，十秒的时间基本不可能突破结界，属于安全的时间。” “谢谢队长！”李向认真的说道。 “这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希望你能做到。” 化野菱理按下了麦克风上的键，说道：“阿米莉亚·摩斯，停止射击十秒。” “队长？”阿米莉亚疑惑的声音传出。 “是我的命令，不要问为什么，执行！” “是！” 猛烈的炮火在瞬间停止，所有人动作都顿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机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李向在化野菱理诡异惊诧的眼光中通过扩音魔术发出了一声嘶哑的乌鸦叫。 急速下坠的乌鸦猛地回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大家停止攻击！” 李向高高举起右手，大声喊道。 声音在魔术的帮助下回荡在游轮的各个地方。 十二支小队的成员目光被李向吸引。 他站在甲板上。 头顶上空是忽然安静的乌鸦群。 嘈杂的世界在一瞬间恢复了原样。 先前的战争像是眼前的幻觉。 但这种寂静很快又被李向口中一连串‘呀-呀-呀’的声音打破。 化野菱理嘴角抽搐，面前的这一幕震撼着她的世界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是哪种心情。 她顿了顿，通过麦克风向所有人发号施令，“停止攻击。” 在外人看起来像是乌鸦对吼的情景，其实是这样的： “你们也是聆听无上至尊之鸦？”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无上至尊的名号？” “我何止是知道，在两千年前，我曾与无上至尊并肩作战，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你说谎，我们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你。” “因为当时我不是人，而是与你们同样的乌鸦。在你们的记忆中，那只传授你们阵型与魔术的乌鸦就是我……散了吧，这仅仅是两千年前的幻术，并非真实存在，就当是一场梦。从幻术中醒来，回归正常的生活。” 乌鸦群再次震动起来。 喧嚣一瞬间铺满了大西洋。 甲板上的人群脸色一变，亮起了各色的魔术圆。 “别紧张。” 李向温和笑道，对着天空挥手。 当意识到自己中了幻术后，就很容易摆脱幻术，乌鸦们恢复了原样。 所有的乌鸦与李向告别，然后向着四面八方飞去，天空重新变得蔚蓝。 这一幕或许很多年后船上的人都不会忘记。 第四十九章 摩根勒菲 李向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解决了危机。 化野菱理忽然想到了君主巴瑟梅罗说的一些话，沉默片刻后，嘴角浮现微笑。 她手指扶了扶眼镜，审视着李向，“所以你要给我们解释一下刚才那一幕吗？” 这件事情还真的难解释。 李向挠了挠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从幻术中醒来，我就可以听懂乌鸦的语言，就像是我寒窗苦读考了个专业八级鸦语。” 化野菱理瞪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我不信，那就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怎么说呢，这件事情帕斯卡比较能理解。”李向指向了人群中挨着路易站的帕斯卡，“帕斯卡，你应该看过一篇叫做《论幻术构造世界的真实性》的论文吧。” “你说的是个体基础科瑞瑟格·克莱格教授的论文？”帕斯卡诧异看了他一眼，“这篇论文一般只有学习幻术的魔术师才会去借阅，没想到你竟然也会看。” “因为我先前是个普通人，对魔术世界一无所知，所以趁着空闲时间看了不少资料。” 帕斯卡竖起了大拇指，“我佩服你！你居然连这种枯燥的学术论文都能看下去，说实话，就算是个体基础科的学生也基本很少会去看自己教授的论文，除了写学年论文。” 你们个体基础科的学生都这么真实吗？ 李向笑了笑，转向化野菱理，开始了解释：“这篇文章阐述的主要观点是幻术的等级越高，构造的世界无限趋近于真实，甚至就是真实。 这位来自于两千多前的魔术师，实力深不可测。中了幻术的人，会失去原本的常识，在没有外界因素的影响下，你会认为这是一个极为真实的世界。 我变成了乌鸦，自然而然拥有了理解鸦语并与乌鸦交流的能力。因为这是世界的规则，乌鸦就是会说鸦语。” “你的运气真好。” 帕斯卡自身就是幻术师，体会要比旁人更深。那篇文章自己也看过，但想要构造与真实无一模一样的世界，能有这种实力的魔术师，从古至今都没有几个人。 他说道：“这种事件比你中彩票的概率还要小，在现代只有让冠位魔术师出手才有可能发生。” “但这跨越了种族啊，太夸张了吧。” 路易说着怀疑的话，但心里却觉得很羡慕，虽然不知道会鸦语有什么用，但能够如此简单学会一门语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如果在幻术中是一位强大的魔术师，出来后会不会也变得很强大，这样的话，就不用天天上课了，该多好。 他不由得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中。 李向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在想什么？ 他收回心思，说道：“其实并不难理解，举一个例子，人格分裂。曾经有人分裂出七个人格，这些人格除开性格不一样外，能力也不同，有具有战斗经验的人格，会弹钢琴的人格，牛仔的人格等，奇怪的这些能力和知识都没接触过，仿佛是天生就会。” 化野菱理点头，说道：“不管怎样，都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虽然我们经历了一场恶战，但遗迹工作有了很大的进展。 在说事情前，还得问你一个问题，为了防止在接下来的探索之中有人陷入幻术中，你说下你是怎么从幻术中苏醒的。”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很迷惑。”李向苦笑，“我在里面死了后，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暗，再之后，就醒了。” “看来你运气真的不错。在幻术中死去，大部分人会认为自己真的死亡，而导致精神层面的失去知觉，变成植物人。只有一部分人会意识到自己处在幻术中，从而苏醒。” 化野菱理说完，转身看向站在四周的成员，道：“第十二小队的人关闭武器系统，其它小队的人员回到驾驶室，前四队伍的执行队员暂时先不要下海探查。” “是！” 李向跟着喊了一声，回到了驾驶室。 先前大屏幕被乌鸦填充，如今散去，显示出一望无际的海面。 船员纷纷坐在了自己的电脑面前。 李向作为执行人员，没有专门的位置，看了下四周，也没有多余的凳子，只能站在大屏幕面前。 幸好还有其他的成员陪他站着，不会显得尴尬。 化野菱理站在大屏幕面前，问道：“帕斯卡，你问下考古学科的教授，关于海螺里的歌曲是否有了结果。” “好。”帕斯卡立即拿出了手机，“教授，有查到这种语言的来历吗？……好，我知道了，谢谢教授。” “查到了，这是古代凯尔特语中的一个分支，苏格兰盖尔语。起源于公元5世纪的爱尔兰，后传入大不列颠的加勒多尼亚，也就是现在的苏格兰。” “公元5世纪。” 化野菱理沉吟，这与亚瑟王传说的时间吻合，莫非真的是摩根勒菲？ 她问道：“歌词有翻译出来吗？” “有。据教授们考证，这首歌并非我们现代意义的歌曲，而是古代盛行一时的吟游诗。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个我们很熟悉的名字，吟游诗人。 最古老的吟游诗人出自凯尔特人，时间特别早，在公元一世纪就有记载。同时吟游诗人是德鲁伊特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们守护传说与文化，亲近动物与擅长乐器。到了现代，吟游诗人这种职业基本消失，虽说不少人还在创作吟游诗体。” 帕斯卡解释完吟游诗人，郑重道：“翻译出来的歌词和偶像歌手莉黛尔的那首完全一致，所以这个遗迹是关于摩根勒菲·潘德拉贡的。” 摩根勒菲？ 听到这个名字的李向，内心颇为震动。 自己居然在幻术中成为了阿尔托莉雅姐姐摩根勒菲的使魔？ 奇怪，最近怎么老是遇见亚瑟王时期的人物。 难道是幸运EX在起作用？ 李向不动声色，意识中呼唤伊里伽尔的名字：“伊里伽尔，我有个没搞懂的地方。在幻术中教会乌鸦们的阵型和魔术，在两千年后重现，是我的精神穿越了？” “不是。你与先前那群乌鸦，都只是重新经历了两千年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并非由你主导。换句话说，你看了场VR电影。” “真的有这么聪明的乌鸦吗？” “自然是有的。比如你认识的两位宇智波家族的天才，他们的通灵兽乌鸦难道不比你这只乌鸦厉害吗？” “……”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力反驳。 李向结束了与伊里伽尔的交谈，因为是意识，其实外界并没有过去几秒。 “摩根勒菲吗？”化野菱理深吸一口气，“这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啊…伊莲娜，接下来交给你了。” “好。” 伊莲娜抬起了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虚空，撕开了一道十厘米的口子，她从中拿出了一叠纸。 “各位，接下来的内容将会涉及到最高机密。根据时钟塔的保密原则，所有人员必须签下灵魂契约，也就是冠位级别的诅咒。除非你达到了冠位，否则说出这个秘密的人将会魂飞魄散。就连最邪恶的黑魔术，都无法令你重生。现在……如果有不想签下契约的人，请暂时离开驾驶室。” 在场的人没有意外，他们作为法政科的正式成员，这种原则早已知晓。 可能不太了解的只有李向一个人。 但他想起了与浅神静司的谈话。 这个诅咒，在那个时钟塔最深处藏着各种隐秘的秘仪裁示局也有。 王姐摩根勒菲究竟牵扯到什么样的秘密？ 第五十章 时钟塔隐秘 李向伸手接过灵魂契约，很薄的一张，但材质不是纸，特别的丝滑，像是最昂贵的绸缎。 写在契约上的文字，漂亮大方，异常的工整，就是不认识。 像是他做数学题的那种感觉。 每一个阿拉伯数字都很熟悉，但连起来就仿佛是天书。 应该是某种古老的语种。 时钟塔生活着一大堆老古董，就连间桐脏砚都能活出五百年的执着，这些家伙更不用说，谁都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年龄。 李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写下最后一笔时，契约上的文字都燃烧了起来，幽蓝色的光芒并不刺眼，像是萤光，在漆黑的夏夜起舞，微微一振，全部散落在他的名字上。 冥冥中他似乎感到了寒意。 只要违背契约，这种寒意就会触发诅咒，一瞬间带走他的性命。 名字，或是说真名，在魔术世界中是很重要的媒介，很多的魔术都是依靠真名起作用。 更不用说圣杯战争。 一旦被知晓真名，从者的危险性就大幅度下降，根据过往传说，很容易找到你的致命弱点。 将灵魂契约递给了伊莲娜后，李向回到了原地。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微微一颤，心头那种寒意忽然烟消云散。 “哼！”伊里伽尔浮现在他的意识里，双手叉腰，“敢跟我抢生意，不要脸！” “……伊里伽尔，我很感谢你帮我解除了诅咒，但拜托你换个说法。我又不是货物，抢生意是什么鬼？” “那就…御主的灵魂已经被我预定了，任何人都不能抢。” 喂，你这个系统怎么回事哦？ 前不久威胁我，死后托管我的身体。现在居然连我的灵魂都不放过，你是魔鬼吗？ “你要我灵魂干什么？” “现在不能告诉你啦，这是人家的秘密。”伊里伽尔嘟哝着，“唔，等御主你死了就知道了。” “？？？” 我死了知道个鬼啊。 李向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你这个系统还化身成食肉性打野，全都要？ 伊莲娜仔细检查了灵魂契约上的文字，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放进了虚数空间。 “现在开始说正事。” 伊莲娜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她神情严肃，说道：“在说摩根勒菲前，先说说我们时钟塔的来历，这会比你们在全体基础科课上讲的更加详细，也更加显得荒谬，但你们要相信这都是真实的，存在于历史长河中的故事。 公元前960年，魔术王所罗门死亡。神代魔术师认为神代会因此终结，其中所罗门的弟子们觉得即使神代终将消逝，但理应作为知晓过去的学问而留存下来，于是创立了最初的魔术协会。简单的来说，就是个魔术师聚集在一起探讨神秘的组织。 但在公元20年，某位天才的神代魔术师用大气中存留的以太，改变魔术的形态而使得神代得以延续，直到公元500年，也就是五世纪，神代迎来了终结。 终末事件是亚瑟王败于卡姆兰之战。 亚瑟王的旧党，在这片土地上修建了时钟塔。再之后是中世纪圣堂教会的崛起，与魔术协会长达数千年，到现在依旧未曾结束的斗争。 说回公元五世纪，这时候的魔术协会还不叫魔术协会，它叫德鲁伊特。没错，凯尔特神话中负责延续文化的德鲁伊特，正是魔术协会的前身。” 伊莲娜顿了顿，满意看着四周的船员露出的震惊目光。 说实话，当初她成为法政科第一队队长后，第一次接触这些资料，亦是同样的心情。 仿佛另一道世界的大门向她打开。 而此时李向觉得屋顶都掀开了。 时钟塔的创始人居然是阿尔托莉雅的手下，就是不知道是哪位？ 这么说，格蕾某种意义还有时钟塔的继承权？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伊莲娜继续开口：“之所以讲述时钟塔的来历，是为了大家能更好的相信摩根勒菲的事情。 先讲下帕斯卡说的吟游诗，它的作者是梅林。在乌瑟时代，梅林作为宫廷大法师，在不列颠极为出名。他写这首诗，是为了庆祝他的学生，潘德拉贡家的公主摩根勒菲十六岁生日。但之后因为亚瑟的事情，摩根勒菲与梅林走向了决裂。 卑王伏提庚入侵后，梅林带着亚瑟去往了边缘小镇。 在公元488年，亚瑟在梅林的安排下拔出了石中剑，并开始王之旅途的冒险。而同年，摩根勒菲从皮尔特的邓迪城起兵，试图打败卑王伏提庚，夺回不列颠之王。 皮尔特是苏格兰旧称，邓迪则是离我们这块岛屿最近的城池。换句话说，我们脚下的遗迹确实是与摩根勒菲相关。 我们不能因此高兴，摩根勒菲的遗迹价值连城，但她从来都不是善良的。 在凯尔特神话中，她是带来死亡的战争女神摩莉甘。在亚瑟王传说中，她是心狠手辣的女巫，是湖中仙女恶的一面，是获得不列颠尼亚岛加护的公主、女王，亦是导致亚瑟覆灭的幕后黑手。 乌鸦是她的象征，凡是过往之处，必将带来死亡的预兆。” 伊莲娜说完后，驾驶室没有人说话，静得能够听清呼吸声。 “相信大家对遗迹都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化野菱理环顾四周，等众人的心神恢复，道：“先前的乌鸦，已经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我需要大家格外的谨慎，甚至要抱着死亡的心理准备，但也不能因此失去了分寸。 这里的事情，巴瑟梅罗君主已经知晓，一旦有我们无法应对的意外，她就会赶来。若非李向，对抗乌鸦群失败，就会通知君主。不过我们也需要明白，君主喜欢有才华有勇气的人。 此次遗迹结束后，你们都将拥有浓墨重彩的一笔经历，无论是对家族的威望，还是对自身的晋升，都有极大的好处。” 化野菱理很轻易勾起了大家的情绪。 作为魔术师，其实目的很简单，到达根源。 除了少数人外，都逃不开家族和自身。 在这里的成员几乎都出自于魔术名门，来到时钟塔，一是为了提高自身水平，二是在魔术界闯出莫大的声望，然后毕业回去继承家族。 第五十一章 岩石层 李向穿着潜水服，漂浮在海面。 跟他一起的还有其余十一个人，都是法政科前四个队伍的执行队员。 与前次的大规模搜索不同，这次的目的很明确，以李向发现的白色珊瑚礁为中心，展开检测。 “112号，请确认救生索是否安装成功。” 鹿野亚梨纱的声音在潜水服头盔里响起。 “是。” 李向反手抓住了扣住潜水服金属环的绳索，扯了扯，看向屏幕下面的小字，说道：“救生索正常。” “好，请下潜。” “收到。” 李向头朝下，没入海水。 带上救生索是化野菱理的命令。 据她所说，这根绳子是用软水晶萤石混入少量的魔术材料极光之钢组成的。 极光之钢，是传说之中北欧神话瓦尔基里们铠甲所用的材料。 轻便又坚固。 所以这根散发着犹如极光般摇荡光芒的漂亮缆绳价值惊人，若非是确认了遗迹与摩根勒菲相关，化野菱理也不会拿出来的。 “我已经到达海底。” 李向抬头看向直通海面的救生索，像是深夜里划过的流星。 “请到达指定位置。” 李向收回目光从眼前的屏幕中调出三维地图，也就是更加立体的3D地图。与范围广阔的等高线地形图相比，三维地图仅显示了附近一百米的情况。 并不复杂。 原本这里就是比较平缓的地形。 从三维地图显示的看，最高的反而是珊瑚礁，几乎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李向朝着西方走去，在地图边缘停下，转过身面向白色的珊瑚礁。 由于昏暗的环境，探照灯也没有那么远，他已经看不见珊瑚礁，只是靠着三维地图确定方向。 “112号已经到达指定地方。” “开始布置魔术阵。” 李向取出了红宝石，将脚下的泥土清理干净，放在石块上。 他开始缓慢念着魔术咒语。 二级的魔力感应。 平静的海水开始了流动，魔力组成一条条长蛇在围绕着李向缓缓转动，水声寂静淹没。 一抹亮丽透明的红色自宝石棱角，像是炊烟般升起。 十二个人在念着同一个咒语。 从上往下看，就会看见海底缓缓凝成的一个亮红色五角星。 片刻之后，李向停止了吟唱。 岩石上的红宝石已经没有了踪迹，化作两条鲜艳的魔术阵轨迹向着两侧延伸。 李向站的位置正是五角星的一角。 眼前的世界变了模样。 闪烁着深蓝色光点。 他像是误入夏夜里的萤火虫群。 毫无疑问，大海全是水元素。 只有地面微弱的地元素稍微的不同。 先前之所以未曾使用这样的魔术，是因为大海太辽阔了。 施展这个一百米的魔力感应加强魔术阵，都耗费了十二块珍贵的红宝石，如果范围扩大，即使是法政科也不会无缘无故浪费大量的宝石。 李向闭上了眼睛，意识驱动魔术阵，范围由地面转入了地底。 淡黄色的元素充斥着脑海。 “深度十米。” 化野菱理接管了十二个人的麦克风，看着屏幕显示的深度，说道。 李向的意识继续向下渗透。 依旧是淡黄色的世界。 “深度二十米。” 化野菱理的声音不断在他的耳边响起。 “深度三十米。” 李向猛地睁开了眼睛，意识一片黑暗，他到了一处弥漫着黑色迷雾的世界，仅仅瞬间，他连同其余十一个人的意识，被强行驱赶了出来。 “找到了！” 化野菱理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你们撤去魔术阵，暂时留在海底。帕斯卡，检测海底三十米的空间。” “好嘞！” 帕斯卡操作着键位，一圈圈的次声波沉入海底。 十分钟后，他抬头略带兴奋说道：“根据检测，在三十米处的岩石层有大概六千平方米的空间。” “将具体的方位显示在执行队员的三维地图上。” “好。” 李向眼前闪过一瞬间的花屏，地图出现。 在岩石包裹的中心，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空间，像是用量角器量过一样，十分完美的长方体，没有一丝角度的偏差。 李向盯着地图，这是什么东西？ 正在凝思时，忽然看见了一闪而逝淡绿色的光芒。 “那是什么？” 不仅是李向，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 “将屏幕放大。”化野菱理下令。 三维地图一个旋转，消失在了屏幕，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符文。 李向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卢恩文字。 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摩根勒菲也会卢恩魔术。 “卢恩符文？” 化野菱理也认了出来，她虽然不像是李向那样以卢恩魔术为体系，但她与苍崎橙子打过交道。 “不对，这是神代卢恩符文。” 她扶着眼镜，喃喃自语，“麻烦了。” 虽说苍崎橙子重构卢恩魔术后将它卖给了时钟塔，但其中神代卢恩符文几乎没有，仅有的一两个都需要君主的权限才能察看。 “你们当中有谁研究过卢恩魔术吗？” 化野菱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随口在麦克风中问了一句。 不期待回答的她，听到了李向的声音。 “我。” “李向？” 化野菱理想过其他人，就是没有想过李向，因为李向在时钟塔的时间太短。 “嗯。我在现代魔术科就是修行的卢恩魔术。” 化野菱理安静了片刻，才说道：“真是给人惊喜的一位小弟弟啊。” 喂喂喂，我哪里小了，都满十八岁了，好吧。 李向没有敢说出口，他转向了屏幕。 脸色沉默。 究竟是巧合，还是蓄谋。 这个字刚好是他唯一一个掌握的神代卢恩符文。 李向开口说道：“因为学习卢恩魔术，我的老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准许我提前观看了图书馆的相关书籍。这个字，我刚好看过，它的读音是‘光明’。” 化野菱理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了船在震动。 “发生了什么事？” 她下意识抬头，整座游轮开始了剧烈的颤抖，就像是有个巨人搅拌着海水。 “地震？” 怎么可能？这里又不是地震带。 化野菱理猛地脸色一变，船上都如此震荡，那么在海底的李向他们现在的状况会是怎样？ 第五十二章 海上神殿 很糟糕的体验。 李向在一瞬间被海水裹着向上抛去。 因震动而导致均等的海压出现了极度的不平衡，他被救生索维持着，像是乘坐一个开到最大马力的海盗船，上下摆动。 这酸爽不言而喻。 而在海底。 整块的岩石层在向上蠕动，宛如有个埋在土地的万年僵尸正在疯狂挣扎，想要爬出来重返人间。 仅仅是片刻，岩石碎片和泥土向外飞舞，惊起了一阵阵朦胧的灰尘。 “往上拉！” 耳机忽然传来了化野菱理的声音。 救生索开始往回收。 李向连忙用魔术固定住自己，眩晕减轻了不少。 他透过潜水镜看到海底亮起了雪白色的光芒。 是什么东西？ 他有时间思考。 李向本能觉得是因为自己说出了那个神代卢恩符文才导致这样的变化。 “快上来！” 李向回到了海面，顺着梯子爬上了甲板，剧烈的晃动终于消失。 他取下头盔，大口大口的喘气。 甲板上站着大部分的学员，他们向着四周的天空输送着魔力。 李向抬眼看去，在游轮外面撑起了一道魔术屏障，也正是如此，才没有了颤动。 而在屏障外，岛屿仿佛经历了一场超级大台风。 最高处的灯塔从中断裂，结束了它百年的寿命。 四周的滚石，地面的裂痕，被连根拔起的树木，让李向想起了电影2012里面的场景。 再看向海面。 水声哗哗作响。 像是烧开的水，在沸腾。 巨大的气泡接二连三的破裂，整个海面都在升高。终于凸起的部分，冲天而起，海水倾泻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一圈圈涟漪宛如惊吓的蚁群，在海面四处乱窜。 一座神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它被黑色的雾气笼罩，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白色的圆柱藏在其间，整个外形看起来就是一个黑色长方体。 神殿，亦或是魔殿？ 化野菱理深吸一口气，取下了自己的眼镜。 瞬间双眼露出浅蓝色的光芒。 蛇之魔眼。 化野家族天生的魔眼，只有少数人才会拥有的能力。 所谓魔眼，指的是将自己的眼球变成魔术回路，类似于魔术刻印，只要处在视线范围内都会受到影响。 因为外表与正常眼睛一样，很难被防备，拥有魔眼几乎是一流魔术师的证明。 不过人工的魔眼威力一般，强力的魔眼都是与生俱来，魔术无法重现的能力。 比如美杜莎的石化，两仪式的直死。 化野菱理戴着的眼镜则是能抑制魔眼之力的魔术品，魔眼杀。 依旧是迷雾。 魔眼的能力看不穿神殿的防护，她又重新戴上了眼睛。 思考了片刻，化野菱理神情严肃下令。 “将游轮开到神殿面前。” 李向脱了潜水服，交给了第一小队的编外人员。 说完谢谢，就见伊莲娜走了过来，她低声说道：“李向，等下队长肯定要派我们进入神殿，你实力最低，就替换鹿野亚梨纱，待在船上做后勤吧。” 李向愣了一下，说道：“我对摩根勒菲的神殿很有兴趣，加上出现的卢恩符文，说不定里面有用到我的地方。” 伊莲娜看了他一眼，面色上一点畏惧都没有，心想这种性格倒是适合去他们考古学科。 她微微点头，也没有再劝，说道：“你自己小心点，尽量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对了，你之后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考古学科？” 李向愕然，“为什么要我加入考古学科？” “加入考古学科，就有机会去探索各种遗迹。特别是秘骸解剖局，很欢迎考古学科的学生。” 听到这里，李向确实有点心动，如果不是要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他还真的想加入考古学科。 “等我考虑一下。” “想加入的话，可以向我们学科提出志向申请。” “好。” 游艇微微一顿，停在了与神殿只有十米左右的位置。 李向说完，看着前方，能够很清楚看见神殿里面的迷雾。 灰蒙，不可透视。 像是深渊。 说不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某种怪物正在黑暗中凝视着他，想要撕裂他，吞噬他。 “我们要怎么上去？” 神殿是漂浮在空中的，距离海面有将近二十米的距离，就算派橡皮艇之类的，到达神殿的下方，依旧不能进入神殿。 “我有办法，不过要先试探一下。” 伊莲娜上前了几步，对化野菱理点了点头，双手撕开面前的空间，很快出现了一道椭圆形的门。 她的右掌摊开，吐出一个字节。 褐色的小鸟浮现在掌心，它的额头是栗红色的，上面还有漂亮的羽冠。 “去吧。” 伊莲娜说着，自己的眼瞳也出现了变化，原本偏橙色的眼眸变得漆黑，就像是放大了的小鸟眼睛。 百灵鸟，这是她的一个使魔。 眼前的画面倏然一变。 通过与使魔共享视觉，她自己的面容庞大了起来。 百灵鸟展开优雅的褐色羽翼，飞入了虚数魔术的门里。 通道里的蓝色一闪而逝，神殿映入眼帘。 由于近距离的观看，伊莲娜看见了在船上看不见的细节。 隐藏在迷雾中的白色圆柱，虽然没有显示全貌，在露出来的部分依稀可以辨认出绘制在上面的图形。 古老的曲线形成了一架战车。 由两匹血红色的马匹拉动，车上还绘有人形，依旧是血红色的线条，水平自然是比不上现代的油画，更趋近于远古时期岩石上的简笔画，但能清楚感受到画中令人不祥的气息。 伊莲娜出身考古学科，又是掌管情报，自然认得出这是摩根勒菲。 在凯尔特神话中，摩根勒菲以女武神的形象，架着红色的战马奔驰于战场。 再次确认了遗迹确实与摩根勒菲相关后，伊莲娜先是驱动着百灵鸟在神殿边缘处徘徊，没有任何的危险发生，之后就驱动它向神殿深处飞去。 视线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伊莲娜大致估算了下，连一米的范围都不到，四周全是灰蒙蒙的迷雾，让人心生不安。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百灵鸟的惊恐，像是遇见了天敌，简单的思绪里全都是逃跑的念头，无论怎么驱动，它都不愿意再前进一步。 动物对危险的预警远超于人类。 伊莲娜退了出来。 眼睛恢复正常，她把百灵鸟遣散后，说道：“神殿边缘很安全，从大门进入后，大约三十米左右的距离，百灵鸟感受到了危险。” 第五十三章 灵魂抗拒 李向踏上白玉般的地面。 一片迷雾中，执行部门的十二个人聚集在神殿前殿的左边第一根圆柱面前。 带着特制的高科技眼镜，将看到的图案传输到游轮上的大屏幕。 “女武神出征图吗？”化野菱理低声说道。 绘制于圆柱的图案，经过技术的处理，原本弧形的柱面平整展示在屏幕面前。 摩根勒菲化作女武神形象位于最中间，在她的身后，是一望无际密密麻麻的军队。 最显眼的是战车旁边的两位骑士，一位手持阔剑宛如大猩猩体格的骑士，而另一位则是娇小像是女子的骑士。因为都是简笔的线条，无法看出长相。 而摩根勒菲的对面是一座古典城堡。充当护城池的壕沟，上方吊桥紧紧关闭。 李向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漂浮魔术。 比量着距离，到达圆柱的顶端。 柱顶盘由一个带有三个盘座面的框缘组成，盘座面上装饰着乌鸦线条状的齿饰，框缘则是刻有摩根勒菲双马战车的浮雕。 “圆柱大理石材质，高约二十米，除了乌鸦和战车图案外，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李向仔细看过后，向伊莲娜说道。 稳稳落在了地面。 李向挨着伊莲娜，准确的说，十二个人都站得很近，空荡的神殿除了所无不在的迷雾，安静的只有他们的说话声。 “需要分兵行事吗？”李向问道。 “根据外面的检测，这座神殿长约一百多米，宽六十米，高二十五米。总的来说，面积不是特别大，与一个足球场相似，没必要分开。而且我们应该是在前殿，范围就更小了，现在需要先找到神殿大门。” 伊莲娜说这话，晃着手里的强光电筒，与魔术一样，仅仅能达到半米的距离。 李向点点头，化野菱理是远程指挥，伊莲娜是现场指挥，既然她都这样说，其余的人自然不会反对。 他看着伊莲娜的动作，沉吟道：“这迷雾应该是某种光亮屏蔽的魔术。” 伊莲娜没有立即回答，她遵下身，抚摸着白色玉石的地面。 “屏蔽光亮类魔术确实是神殿的迷雾，但吸收光源的是地面的石头。它不是白玉，而是某种特殊的荧光石。一般的荧光石因体内含有磷光物质，在受日照之后，吸收光源，又在黑暗里释放光源，形成了银白色的光芒。但这种石头，只会吸收光源。” 伊莲娜重新站起来，小脸沉重，说道：“我们得小心了，建造神殿的人不会大费周章去寻找这种特殊的荧光石，除非有某种机关或生物靠地面的能源存活。” “是。” 李向全神贯注缓慢向着深处走去，他手里握着投影的长枪。 左右间隔三十厘米站着一位队员，整支队伍形成了一个相互守望的圆形闭环。 眼镜上显示着时间。 每隔十分钟，必须报到一次。 “大家小心，已经深入三十米。”伊莲娜提醒道。 李向强光手电的灯光打在旁边的圆柱上，几乎五米就出现一根，与前面发现的圆柱图案一致，没有其他的变化。 很快他就收回目光。 “啊！” 黑暗中骤然有了惨叫。 李向下意识回头，却被迷雾遮挡了视线。 一瞬间的骚乱。 四周顿时亮起了队员的魔术波动。 “别慌！不要误伤队友！大家往后退，背部靠在一起。” 伊莲娜第一时间做了正确的指挥，在视线不明确的情况下，一不小心就会造成自相残杀。 惨叫声只响起短短的几秒。 李向内心冷静的可怕。 那种陷入危机就会愈发淡漠的状态又来了。 十二个人靠在了一起。 等等，十二个人？ 李向眼睛眯了起来，既然十二个人都在这里，那先前惨叫的是谁？ 还是说有东西混进来了。 因为挨得很近，十二个人的面容都看得很清楚，没有任何的怪异之处。 寄生或是精神控制？ 如果是这样的话。 李向手指微微勾动，晦涩的魔力波动，悄悄在他的掌心形成了一个魔术圆。 “伊莲娜。”他喊道。 “啊？怎么了？李向。” 神情高度紧绷的伊莲娜差点被李向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别的队员也因为说话声竖起了耳朵。 “灵魂抗拒！” 李向的右臂爆开了一团环形气浪。 “李向，你干什么？”伊莲娜愣了一下，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灵魂抗拒，降灵科的一级魔术，效果很简单，检查灵魂是否纯净。 凭李向的聪明，绝对事出有因。 她看向了面前的队员。 除了李向，所有人身上都有淡淡的蓝色光芒。 “萨普·麦金托什！他被人控制了！” 伊莲娜看着萨普身上冒出的黑色烟雾，顿时喊道。 其余队员还在发愣时，李向长枪突进，骤然分开了空气。 当。 金属般的鳞片。 萨普的右臂像是龙一般长满青铜色的鳞片，正是它挡住了李向的枪尖。 什么鬼东西？ 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里，李向长枪猛然一震，枪身上顿时飞出了诸多橙色的火花。 火花在空气中瞬间加速，化作火焰弹，齐齐扑向萨普的脸部。 这样的变化，是寄生萨普的怪物没有想到的。 野兽般的惨叫。 他的面部仿佛重度烧伤，焦味弥漫。 因意料变化出神的队员已经回过神，但伊莲娜阻止道：“除了李向，所有人后撤聚在一起，暂时不要出手，这里的光线太暗，很容易误伤到李向。” 李向没有任何神色改变，在火焰弹出现的时候，长枪已经上挑，毫不留情刺向萨普的右眼。 但萨普的注意力一直在长枪上，虽然被烧伤，但实际上并没有表面那么严重。 叮。 又被鳞甲挡住。 萨普吃亏后，变聪明了。 不仅仅手臂，面部也覆盖鳞片，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长满鳞片的蜥蜴人。 好丑。 李向皱起眉头，但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长枪以极快的速度刺向萨普的双眼。 硬度更高，速度却变慢了。 萨普笨拙追着长枪，却始终慢了一拍，当他遮住双眼时，李向的长枪已经刺向心脏处。追向心脏时，李向已经刺到了他的下身要害。 正当李向以超高的速度试探着萨普的弱点时，不远处的队员们接二连三响起惊呼声，似乎是遇见了另外的敌人。 第五十四章 咒体 “伊莲娜？” 李向后退半步，抽空问了一句。 片刻后，耳机才传来伊莲娜的声音，有些断续，显然她不是在静止的状态。 “没事，有几个敌人，我们可能暂时帮不到你，要小心。” “好。” 李向再次看向萨普，密集的攻击并没有在鳞片上留下痕迹。 如果不想办法突破防御，到最后，失败的只会是他。 到目前为止，李向只能靠速度暂时占据上风，他的速度也不是来自于自己的身体素质，靠的是魔术强化。 看起来萨普不是魔术师，更像是一位骑士。 考虑到这个遗迹的年代，可能性很大，他不会魔术。 但论综合实力，萨普比他高。 依靠防御和力量，萨普可以拖到他魔力用尽的时候。 正在思考间，萨普有了动作，不再试图去挡住李向的长枪。 一股股水流般的魔力从他的鳞片中涌出，仅仅片刻，原本鳞片间的空隙被流动的黑色物质填充，看上去就是像是一个拥有万千裂痕的陶瓷，被黏土再次浇灌。 蜥蜴人顿时在李向面前变成了黑不溜秋的煤球。 噗的一声。 李向的枪尖第一次插入了鳞片，来不及高兴，就觉得自己手中的长枪宛如刺进了一团强力胶水，他使劲一抽，居然纹丝不动。 李向毫不犹豫弃枪而退。 萨普站在原地，没有追击。 他发出了嘿嘿的傻笑，透露着得意。 “……” 兄弟，时代变了。 李向摇了摇头，他理解萨普的得意，但现在又不是两千年前的骑士年代，失去了趁手的武器，就失去很大一部分战斗力。 那个时候还有很多威力巨大，赫赫有名的武器。 比如三把湖中圣剑。 誓约胜利之剑、轮转胜利之剑、无毁的湖光。 李向正准备散去长枪，又眯起了眼睛。 枪头依旧没入鳞片中的粘稠物质，没有遭到腐蚀。虽然失去武器，但长枪确确实实有一部分在鳞片里。 李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奔跑。 他的身体在迷雾中拖出了一道淡黄色的光线，速度远超过承受的极限，平静的面容裂开了数道细丝般的伤口，血珠被强劲的风吹散。 李向与萨普的距离大约是三米。 萨普眼睛刚眨，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插入了数十根长枪。 眼皮合拢睁开，李向已经在原地，如果长枪，他甚至以为李向没挪动过位置。 李向抬起手，啪，打了个响指。 轰然巨响。 像是引爆了大量的炸药，火光和烟尘笼罩在一起。一团诺大的烟花绽放，甚至连迷雾都稍微有了消散。 李向再次向前跑去，右手握住再次投影的长枪。 身体带起的狂风卷动烟尘，隐约露出里面的身影。 手中的长枪向前刺去。 看似毫无起眼，却有一股厚重之意在枪身行走。 魔力弥漫。 长枪仿佛变成一条巨蟒，瞬间扩大数倍。枪头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无数的元素在燃烧，枪身一刹那枯萎。 李向终于看清楚了萨普的模样。 先前的长枪在爆炸魔术的影响下，尽数在鳞片表层释放威力，厚厚的黑色物质变薄了一大半，鳞片也脱落了不少，看来内部并没有外面坚固。 但依旧挡住了爆炸的全部伤害。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尖锐声中，鳞片在重新长出，血肉在增殖填充。 按照这样的速度，甚至要不了半分钟，就会恢复原样。 但就在这时，汇集了所有魔力的枪头，毫不费劲撞在萨普心脏处，然后透体而出。 碗口大小的伤口顿时喷洒出鲜血。 居然是红色的。 李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浮现这个想法。 一般像这种怪物什么的，鲜血是绿色的才符合异界的设定嘛。 他摇了摇头，手中再次出现长枪，神情没有丝毫的放松。 怪物向来都拥有顽强的生命。 看着倒地的萨普，李向毫不犹豫又补上两枪，将脑袋捣烂后，才松了口气。 没有出声，怕影响到战斗中的伊莲娜，李向打开眼镜中的定位装置。 还未走出几步，就听见了连续的轰鸣声。 巨大而刺耳。 爆炸魔术？ 李向下意识一愣，但随即摇头，这绝不是一级的爆炸魔术，是进阶版本的祭位级别魔术，炎爆。 这次来的十二个人中，只有第一队队长伊莲娜和第四队队长沙维尔·博伊克斯是祭位。 论实力蜥蜴人只有开位，原本他以为那边的人会更轻松一点。 没想到战况这么激烈。 不过仔细一想，不难理解。魔术师中本身喜欢战斗的就少，大多数都窝在实验室里研究怎么到达根源，或者勾心斗角怎么阻止别人到达根源。 除开某些老古董，封印指定执行局和法政科几乎是时钟塔最高战力的两个部门。 就算这样，武斗派魔术师依旧稀少。 魔术师习惯依靠魔术礼装和魔术工房用魔术进行远程对战。 忽然的遭遇战是正统魔术师不愿意碰见的。 想到这里，李向连忙朝着伊莲娜的位置赶去。 因为离得不远，一会儿后，他就看见了伊莲娜。 她双手提起裙摆，小脚踢着面目全非的蜥蜴人。 “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李向哆嗦了一下。 在伊莲娜身后还有一道虚数空间裂缝，他清楚的看见堆满房间的布娃娃。 李向大概知道了先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记得在社团活动时候，他看过伊莲娜卖过的布娃娃。 “他都死了。” “李向？” 伊莲娜停止脚踢，像是没事发生一样，恢复淑女的优雅，她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这边怎么样？” “还好，没有伤亡，但有六个人受伤，其中最先受到袭击的两人受伤较重。” 这么说只有萨普遭到了夺舍？ 是什么原因？ 刚好一位蜥蜴人没有肉身，所以才占据了萨普吗？ “萨普死了。”李向声音微沉，他虽然与萨普不熟，但感到了可惜。 “我知道了。” 伊莲娜接通化野菱理的耳机，汇报道：“队长，战斗结束，缴获八具咒体，时代都很久远，是现代没有的生物，刚刚死亡，价值很大，已经远超过目前我们的付出。” “很好！”化野菱理忍不住喜悦。 神代的生物绝对是价值连城，不管是用于学术研究，或作为高级稀有的魔术材料，都很有用。 “萨普牺牲，六人受伤，其中两人需要立即治疗。” “你们暂时在原地，我派人进去将萨普遗体和受伤人员护送出来。” 第五十五章 青铜门 迷雾中一群人走进来，领头是帕斯卡。 “话不多说，先把受伤的队员护送出去。” 帕斯卡挥了挥手，六个担架顿时抬走了受伤的队员，但他和其余五位成员并没有离开。 他们留下来是为了补充执行队员，保持十二个人的编制。 “帕斯卡，这八个蜥蜴应该就是神殿的守护者。”伊莲娜说道。 “还有其它的守护者吗？” “没有了，原因很简单。”李向抬手指了指身后，“大门就在那里。” 他发现大门的位置，是因为与萨普交战时，魔力的波动扩散后被反弹回来。 打架的时候没注意，后来才想起这个疑点。 既然能被反弹，不远处肯定有阻碍物。 在神殿中如此大面积遮挡物很有可能是大门。 因为并不远，所以在等待帕斯卡这段时间里，他去确认了一下。 帕斯卡摸着胡须，沉吟道：“按照守护者的阶位来看，这座神殿的规模可能并不大。” “走吧，我们去看了就知道了。”伊莲娜猜测，“说不定是因为年代太久，导致守护者的阶位下降。” “也有可能。”帕斯卡点了点头。 十二个人走到大门的面前。 大门与圆柱同高二十米，青铜材质，左右两侧镶嵌到墙壁里。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清楚看见大门绘有四幅图。 一道缝隙从上到下，在中间是把鱼型大锁，鱼尾鱼嘴串联锁轴，但锁孔明显有一道裂痕，似乎被什么人破坏了。 “这么大的青铜门，真少见啊。” 伊莲娜感概了一句，就西方世界而言，出土的青铜器几乎都是小而轻便。 最大的青铜器是在1953年法兰西勃艮第北部的一个凯尔特公主墓中发现的漩涡双耳喷口杯，高1.64米，重208.6千克，约公元前6世纪下半叶。 她看向门上的图形，依旧是简笔画风格，但内容不是女武神出征的场景。 第一幅图是一群乌鸦围绕着岛屿，看地形，好像就是弗兰南岛。 第二幅图是一只领头的乌鸦站在高处，指挥着天上的群鸦。 第三幅图是一群乌鸦盘旋在一座城池的天空，而在底下是惊慌失措的骑士。 第四幅图则完全不同，摩根勒菲的形象再次出现，她将一只死去的乌鸦给手下的骑士，随即一座神殿拔地而起。 并不复杂的一个故事。 讲的是摩根勒菲的使魔乌鸦战斗的场景，以及死后，摩根勒菲命令手下的骑士修建了一座神殿纪念乌鸦。 李向心中叹了口气，他的感慨更深。 毕竟他在幻术中经历了乌鸦的一生。 摩根勒菲这位恶毒的女巫，将她的柔情分给了乌鸦一丝。 伊莲娜看完图形就不再关注，她看向被损坏的钥匙，说道：“我们可能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对啊。”帕斯卡摇了摇头，“如果有人先我们一步到来，守护者们为什么还存在？” 李向听到两人的谈话，顿时想到被夺舍的萨普。 八个蜥蜴。 偏偏有一只占据了萨普的身体。 如果有人进来，打伤一只就说得过去了。 伊莲娜思考了一下，没有回答。 她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漂浮术，伸手轻易取下了坏掉的鱼型钥匙。 “雾散了？” 李向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忽然变宽，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大殿，原本黑暗的空间，像是有太阳缓慢升起，逐渐变得透亮。 排列有序的大理石圆柱清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破碎的雕像？” 李向发现不远处大约五米的距离，一根圆柱的脚下有一个基座，和散落的石头。 他又环顾四周，很快找到另外七个雕像。 想及伊莲娜说的荧光石，这八座雕像应该是类似于中转站或守护者灵魂所在的地方，连接荧光石的能源而存活。 李向走到最近的一个雕像。 第一眼就看见在基座中心一个很显眼的小孔。 孔口特别像是长枪插入留下的痕迹。 他轻咦一声，迅速跑到其余的几个雕像一一查看，却没有这个孔。 “李向，你发现了什么？”伊莲娜看着他奇怪的举动，问道。 “你说的没错，有人比我们先来了。” 李向重新走到青铜门前，迎着众人的目光开始解释。 “这八座雕像，想必你们猜到了用处，是给八位守护者提供能量的转换器，更有可能是灵魂相连类似魔术礼装的存在，有点像埃尔梅罗家族的至高礼装月灵髓液。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一个守护者想夺取萨普的身体？唯一的解释是他原先的肉身损坏，只剩下灵魂。而损坏肉身的那个人，自然不可能是我们。” 伊莲娜沉默片刻，内心相信了李向的说法，她缓缓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她轻轻推了下青铜门。 两侧的石壁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大门摩擦着地面，慢慢向里打开。 “小心！”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乌鸦。 伊莲娜第一时间想到游轮上恐怖的经历，正准备动手，听到了李向的话。 “是雕像。” 伊莲娜愣了一下，拍了拍胸口，说道：“原来是雕像啊。” 殿内的空间很大，很空荡，除了乌鸦，似乎什么都没有。 十二个人散开在神殿里寻找是否有暗门或机关。 李向顺着熟悉的乌鸦群，一路走到中心的位置，看到了自己附身过的那只乌鸦。 它站的基座要比其他的乌鸦高上十厘米，从远处看就像是王者，被四周的乌鸦群簇拥。 以他对摩根勒菲的了解，王姐不会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座乌鸦神殿可能除了乌鸦雕塑真的没有其他事物。 李向懒得去找了，直接蹲了下来。 别的不说，这青铜雕塑的工艺真是一流，几乎将他梦中的乌鸦完美雕刻出来。 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乌鸦长一个样。 “等下，这里有一段铭文。” 就在乌鸦的基座上。 先前站着的时候，被乌鸦本身更大的雕塑挡住，现在蹲下来，才注意到这段铭文。 看了一眼，是李向不认识的古老语种。 “伊莲娜，我发现了一段铭文，你传给考古学科的教授们，翻译一下。” 第五十六章 荆棘神枪 伊莲娜取下眼镜，对着乌鸦基座上的铭文进行了扫描。 游轮驾驶室的化野菱理，立即将图片传给考古学科的教授们。 没有等太久，得到了消息。 “与先前的歌曲同出一种语言，这句话的意思是‘吾乃侍奉无上至尊之鸦’，没有什么特殊的。” 伊莲娜将这段话向周围的十一名成员进行了复述，语气中有点失望。 他们刚刚把神殿的各个角落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这里除了乌鸦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吾乃侍奉无上至尊之鸦？” 李向忍不住按住额头，喃喃自语。 怎么回事？！ 当初他犯中二病说的一句话居然被刻在了这里。 公开处刑两千年。 难道摩根勒菲能听懂乌鸦语言？ 不应该啊，在幻术中，摩根勒菲似乎不会鸦语，指挥它们都是简单粗暴的魔力控制。 就在这个时候，李向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 “大家小心！” 李向喊了一句，没有多大的惊慌，因为震动的幅度很小。 难道又是自己说了这段铭文导致的变化？ 李向忽然有种感觉，这个神殿的东西都像是为了他而设置的。 在他们面前的乌鸦不远处露出了长宽一米的正方形黝黑洞口，石头做的台阶绵延消失在深处。 他看向伊莲娜，等待她的决定。 “我们下去！” 伊莲娜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淡淡的魔力波动像是旋风，从脚底升起，一层一层将她整个人包裹。 元素铠甲。 她打开强光手电，走在最前面。 李向紧随其后，帕斯卡站在队伍中段，沙维尔殿后。 三个最强的祭位刚好能够辐射整个队伍。 通道里没有迷雾，借着灯光，可以看的很清楚。 墙壁是用泥土浇灌石块堆砌出来的，高有两米，每隔三米在墙壁上就会出现铁丝漏斗，里面放置着一根火把。 走了十几分钟后，阔然开朗，一座间巨大的地下室出现在李向面前。 当众人踏入这里时，蓝色的光点突兀升起。 抬眼望去，像是在幽灵之地升起的磷火。 “看天空！”有人惊呼。 李向抬起头，穹顶上刻满了古老的图案。 那是一座拥有七个城门连接墙山壁形成一道永远望不见尽头屏障的城池，在屏障内是密密麻麻的生物，有些人影飘着，有些人影巨大无比，还有一些是骷髅线条。 他心头猛震。 这是…影之国！ 怎么回事？ 外面不是摩根勒菲的神殿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斯卡哈是凯尔特神话中爱尔兰的英雄。她的许多徒弟，比如库·丘林也是爱尔兰人。 但这里是苏格兰的岛屿啊！ “影之国？” 伊莲娜有些迟疑说道，她与李向有同样的问题。 “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帕斯卡看着图案，“说不定此地原本是斯卡哈的神殿，但因为时间的缘故，沉入了地底，在这基础上，摩根勒菲又修建了她的神殿？” “你说的有点道理。”伊莲娜点了点头，“斯卡哈是活跃于公元一世纪的人物，而摩根勒菲活跃于公元五世纪。” “我觉得不对。”李向指了指通道，“如果是斯卡哈在前，这个通道就无法解释。这更像是有了摩根勒菲神殿后，有人进来，特意在神殿下方特意修建了这条通道。你们不要忘了被夺舍的萨普和损坏的大门钥匙。” “这说不通啊。”帕斯卡说，“斯卡哈确实是可以活到公元五世纪，也可以在摩根勒菲的神殿下修建自己的神殿，但按照神话传说，神灵绝不可能将神殿修在一起，这违背神灵的准则。而且她的主要传说都在爱尔兰，就连影之国所在的斯凯岛都认为在爱尔兰附近，她没必要跑到苏格兰。” 伊莲娜思索着说道：“有一种说法，斯卡哈的家乡是在苏格兰。” 正当三人讨论的时候，磷火般的蓝色光点已经接近穹顶。 它们消失了。 一瞬间蓝色的光线像是阳光直射下来。 空荡的神殿里投影出一座高台。 一柄猩红色的长枪静静悬浮在高台的兵器架上。 李向咽了咽口水，这是贯穿死翔之枪。 “Gae Bolg Alternative。” 伊莲娜很容易想到了斯卡哈最为著名的那把枪，“但可惜是投影，如果是真的枪，整个时钟塔都要发疯。” 李向下意识走上前去。 到了近处，这把荆棘神枪更加的清晰。 通体红色，枪身荆棘缠绕，枪尖宽而细长布有钩刃。 绝对的杀戮。 “李向，我记得你平时投影的枪支就是这把贯穿死翔之枪，你的枪术也很不错。可惜的是这里没有留下斯卡哈的枪术。” 伊莲娜看着李向痴迷的样子说道。 武斗派，特别是学习了投影魔术的魔术师，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投影传说中的武器。 她对这个新加入的队员很欣赏，阶位虽弱，但综合实力不差。先前单独对付开位的守护者，居然没有受伤，真是厉害啊。 伊莲娜环顾一周空荡的神殿，不由得想到。 这些神灵真是小气，摩根勒菲至少留下了八具很有价值的咒体，但斯卡哈一点东西都没有，好歹留点枪术什么的吧。 说起来李向应该挺崇拜斯卡哈的，投影荆棘神枪，又修炼了卢恩魔术，这不就是翻版的斯卡哈吗？虽然实力天差地别。 她越来越觉得可惜。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斯卡哈的遗迹，居然什么收获都没有。 要知道随着现代大源魔力的衰弱，神代的遗迹越来越珍贵。但据她所知，时钟塔找到过不少的遗迹，但都因为时代太久远，失去了价值，沦为普通的古董。 能留下的，都很珍贵。除了秘骸解剖局掌管的那个超大型遗迹，这次能有八具咒体收获，也是运气好。 李向听到了伊莲娜的话，没有回头，他内心有种渴望驱动着他伸出手抓住了贯穿死翔之枪。 微微一振，所有的投影消失。 系统里骤然响起了一句话。 【投影魔术·荆棘神枪：阶级D+，影之国女王斯卡哈对她徒弟的礼物，投影魔术得到特殊强化，可以投影具有50%威能的贯穿死翔之枪。】 他愣在原地。 第五十七章 舞会 神殿开始颤动起来，穹顶突兀裂开，一瞬间数道缝隙铺满墙面。 碎石和灰尘齐刷刷往下落去。 伊莲娜面色一变，虽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情况似乎是要坍塌了。 她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到我身边来。” 蓝色的光芒从她的掌心扬起。 它们忽的消失。 伊莲娜意识深海中，魔力像是鲸鱼，潜航在无尽的虚空。 找到了。 终点在游轮甲板上的门。 伊莲娜双手合十，魔术圆展开，在不断响起撞击声的神殿里，有了轻鸣。 魔力波动带起的微风中，一道蓝色的门形成。 短距离虚数传送。 “进去！” 她喘了口气，看到最后位置的李向似乎还在恋恋不舍望着神殿，“李向，别发呆了！” “噢噢，好的。” 李向转头，踏进了传送门，绵延不断的蓝色通道通向远方。 向前走了一会儿后，看见另一道门。 通过之后，他站在海洋魅影号的甲板上，然后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李向抬头，空中的神殿像是烂尾楼向下倾倒。 灰尘如浓烟，在下坠的狂风中向外逃逸。 浪花四面翻滚，涟漪密密麻麻。 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神殿沉入海底，很快不见了踪迹。 李向怅然若失。 “这次辛苦各位了。” 化野菱理收回目光，拍了拍手，让队员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我也不多说什么，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回去后，法政科论功行赏。” 李向心里想着事情，听完化野菱理的话，就回到休息室。 他开始呼唤伊里伽尔。 “伊里伽尔，这是怎么回事？” “御主，你说什么？”伊里伽尔似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她打了一个哈欠。 “就是贯穿死翔之枪的事情。”李向敲着桌子，“你说的斯卡哈是一段记忆，但我今天获得的特殊投影魔术，系统介绍上写的是斯卡哈给她徒弟的礼物。” “别小看神明啊！”伊里伽尔拉长语气，神情似乎很骄傲，“对于拥有高级别千里眼的斯卡哈，你觉得你现在经历的事情，她会不知道吗？” 李向愕然，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喝了口水，问道：“所以我真的成为了斯卡哈的徒弟？” “啊咧，御主你难道一直以为是假的吗？” 是个人都会认为是假的好吧！ 传说中的影之国女王会收自己当徒弟？ 这梦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李向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他站起来走了几圈，拉开窗帘，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坐在了桌子旁。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喜欢上的一个网络歌手，居然是自己的同桌。 “也就是说，斯卡哈预见到我某一天会进入这个遗迹，所以特意在神殿的地下室留下了礼物？怪不得当初我完成魔境枪术的学习后，说送我礼物，只是点了下我的额头，原来礼物是在这里。” “神灵可不会违背自己说的话哦。”伊里伽尔意味深长说道。 李向完全没有体会到伊里伽尔的言外之意，他兴奋了好久，最后忍不住连日来的疲惫，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黑暗中只有窗外的月光。 “谁啊，不让人睡觉的吗？” 李向摸索着起身按下吊灯的开关，打开房间的门。 眼前是穿着晚礼服的伊莲娜。 花色礼服，以粉色为主，缤纷亮丽。大量的立体花朵缝在一起，柔软的花瓣到了边缘处被白金饰品装点。 粉红色绸缎玫瑰手袋加遮住锁骨的珊瑚项链。 光彩夺目，优雅高贵。 就是太平太矮。 “不是做梦啊。”李向伸手掐了一下自己。 “李向！”端庄的气质顿时没了，伊莲娜踮起脚瞪着他，语气中充斥着危险的警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太漂亮像是在做梦。”李向面不改色说道。 “这还差不多。”伊莲娜笑了起来，“走吧，为了庆祝这次遗迹圆满成功，我们在今晚举办了舞会。” “舞会？”李向想起来马克斯曾经介绍海洋魅影号说过船上有个舞厅。 “对啊，我特意叫你呢。” “我就算了。”李向摇了摇头，以前是普通高中生，现在又天天研究魔术，哪有时间去学跳舞，“我不会跳舞，而且也没有跳舞的衣服。” “衣服我准备好了。”伊莲娜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套西装。 不是，你让一个宅男去跳舞，这个想法太有建设性了。 李向下意识接过西装，闪着丝光的面料，摸起来极为舒适。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是为难我。” “没事，跳舞我可以教你，再说不跳舞，你也该吃晚餐吧。” 伊莲娜拍着胸口，珊瑚项链一阵跳动，她脸上自信十足，“相信本队长，我可是时钟塔舞会交际花，什么华尔兹、伦巴、探戈、恰恰，你随便选，半小时没教会你，算我输！” 既然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李向不好拒绝，关掉门，换上西装。 伸展了一下身体，没有感到任何的别扭。 看来尺寸特意选过。 等到门打开，伊莲娜小眼睛一亮，白色正装的李向与平时截然不同，颜值再次上升，引人注目，就是刚睡醒没有打理的头发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喂，你的头发！” “没关系。”李向用手捋顺了头发。 进入舞厅，他第一眼看见了角落里长排的自助餐桌，各种美食散发着香味。 顺着轻柔的钢琴声，瞥见二楼小乐队。 一身黑色西装的马克斯坐在一架钢琴前，闭着眼睛，手指按着琴键，身体抖动，满脸陶醉，但怎么看，都有点像是抽风。 而他的身后还有七个人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似乎在调音，有点杂乱。 舞会没有开始。 李向闻着香味，饿了。 他问道：“我去吃饭？” “当然是先教你跳舞。” 伊莲娜一手提起裙摆，微微下腰，一手伸出，背部朝着李向。 “好吧，我先说明我真的不会跳舞。” “小意思！” 伊莲娜尚未意识到李向说这话的认真，她拉着李向走入舞池，开始了教学。 半小时后，她无力张了张嘴，看着自己白色的高跟鞋，说道：“我认输……” 李向尴尬笑了笑，低声道歉：“队长，我不是有意踩脏你的高跟鞋的，实在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第五十八章 伊里伽尔 李向觉得跳舞这东西比魔境枪术还要难。 脑子想的跟实际上的动作完全不一样。 抬左腿结果下意识抬了右腿。 越练身体越僵硬。 到最后连左右都分不清楚，同手同脚。 伊莲娜败北。 她很干脆的放弃。 李向只能一个人跑去自助餐桌。 拿起一杯红酒，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砸吧了一下，比不上肥宅快乐水。 放下高脚杯，李向转头对付起美食。 整个舞厅，大家都在翩翩起舞，只有他在大快朵颐。 但吃货的快乐是无穷的。 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他今天总算体会到了最顶级的西餐，与他前世家乡的川菜有的一拼。 虽然菜系的风格不同。 说起来聚会什么的，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更有氛围。 比如火锅。 “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么孤单？” 穿着一身帅气西装，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浓眉大眼的路易忽然从舞池里冒了出来。 “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这不是难得见你也有不会的事情。”路易坐在李向的旁边，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红酒晃了晃，“讲真，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仿佛无所不能。” “我又不是哆啦A梦。”李向翻了个白眼，他要是有时光机、任意门、如果电话亭啥的，那才无所不能。 “你也看过哆啦A梦？”路易眼睛微亮，“我还以为你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你想多了，我就是一个想当咸鱼又没办法的学渣。” “学渣？”路易摇摇头，“你是学渣，那我是什么？草履虫吗？” “草履虫？你会空中劈叉吗？” “哈？” “没什么。你别不信，我可是老二次元，每季热番必看。” 在未穿越前，李向除了学业外，兴趣爱好就是玩游戏和看番剧。 虽说看的番剧是近几年的新番，2003年有点远，但出名的几部，他还是知道。 “灌篮高手、全职猎人、新世纪福音战士，还有我们初次见面说的钢炼。” “太强了！”路易猛地抓住他的手，“你教教我，怎么保持学习的同时，还能看这么多番剧？你这时间管理太强了！” “你放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哎，你不知道，我有多惨！”路易叹了口气，开始诉苦，“我家呢，是才崛起的一个小家族，传承不过三四代，我又是单传。但我的天赋不行，从小到大，几乎都在努力学习家传魔术，为继承魔术刻印做准备。” “这不是魔术家族的正常操作吗？有什么惨的，是因为没时间看番剧吗？” “你知道我家魔术刻印是什么？” “什么？” “电流魔术。”路易露出悲苦的表情。 “噗哧。”李向没忍住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你笑吧。”路易举起高脚杯，吨吨吨，酒入愁肠。 魔术的修炼，向来比较残酷。 比如为了使间桐樱更好继承间桐家的魔术，间桐脏砚用刻印虫改造了樱。 为了继承电流魔术，路易大概会像是超级网瘾少年，从小电到大。 李向怀疑路易的浓眉大眼有可能是电流的作用。 不过头发居然没有卷。 “我太难了！我与老爸斗智斗勇的血泪史，可以写好几本小说。哪天你闲的没事写下我的故事，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魔术界的哈利波特。他为了锻炼我，在我看番的时候，直接把电给我断了，然后我一边化身为发电机，一边看番剧。”路易悲愤咬下一块鸡腿。 “真·为爱发电。”李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现在你到了时钟塔，你老爸没办法管你，你可以随便看。” “不！”路易含泪，“我马上要毕业，回去继承家族。” “呃，有点惨。” “我热血的青春啊！美好的少女可爱的萝莉啊！都要结束了！” “……” 李向看了他一眼，“你下贱，你分明是馋她们的身体！” “你污蔑我！”路易拍着胸膛，擦了擦口水，“我只是对美丽事物的欣赏，你懂吗？” “你这是有贼心没贼胆。” “我很有原则的，再说二次元又跟三次元不一样。” “死宅果然只喜欢纸片人。” “我三次元很受欢迎好吧，我刚刚还和学妹跳舞呢！” 李向挑了挑眉，指了指他，“你的学妹呢？” “老哥我是看你一个人孤单，过来陪你，感动吗？” “说人话。” “因为伊莲娜没有舞伴，所以她把我的舞伴抢去了。”路易幽怨看了他一眼。 李向打了个寒颤，“你就这么怕她啊。” “你不怕？”路易说，“一个掌握你所有情报的女生，你不怕？再加上实力比你强，权力比你大。万一得罪了她，今天会所，明天流放。” “……你说的有道理。” 李向嘴角微微一抽，问道：“伊莲娜怎么不和你跳？跳舞不该是一男一女吗？” “因为我太高了，说和我跳舞仰着头太累。” “噗哧。”李向又笑了起来。 路易是典型的西方人，接近两米的身高。他与伊莲娜跳舞，活生生的美女与野兽。 “想开点，跳舞又累又辛苦，你看看这牛排，这澳洲大龙虾，它不香吗？” “单身狗！”路易鄙夷说道。 “你再骂？”李向大声说道，“你懂什么？人生这么短暂，怎么能浪费时间谈恋爱呢！” “你傻了。”路易奇怪看着他，“魔术师活个两三百年不是很容易吗？再说现在不谈恋爱，等你毕业，为了延续家族，你三大姑八大婆就疯狂给你介绍对象。你不会真以为毕业后找到的女朋友会比你在时钟塔的更好吧？” “……” 魔术世界也这么真实吗？ 李向决定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你觉得凭我这张脸会当单身狗？” 路易顿时无言，败退。 一会儿后，路易又说道：“说真的，我觉得伊莲娜不错。家世好，你娶了她，说不定能得到魔术刻印分株，免去你几十年的奋斗啊。” “她太小了。” “是有点小。”路易看着舞池里的伊莲娜，不由得点了点头。 “你在想什么，我是说她年龄太小了。” “啊？”路易回过头，但很快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是年龄有点小。” 李向翻着白眼，“再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哪种类型？我在这时钟塔混了七八年，随随便便给你介绍十个八个不成问题。” “……” 当魔术师真是委屈你了。 李向打了个嗝，说道：“不聊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不等等她们？” 李向看了一眼还在跳舞的人群，跳这么久，依旧保持贵族的优雅。 自古以来，魔术师就等同于贵族，但他还未适应这种变化。 在这个时刻，清楚察觉到自己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等了，待在这里也没事做。” “行吧。” 李向与路易告别后，就径直回了房间。 “可恶的家伙！”伊里伽尔忽然出现，声音恼怒。 “怎么了？”李向疑惑挠了挠头，“你在说路易？” “哼！” “？？？” 你这系统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对御主发脾气？ 他下意识看向系统记录。 居然有一串乱码，像是脸滚键盘敲出来的。 时间就是和路易讨论伊莲娜的时候。 莫名其妙啊。 李向想不明白。 他感觉这个系统越来越奇怪。 不对。 应该是人性化。 他怀疑这系统是不是有个设定，随着他的实力增加，伊里伽尔的智能就越高？ 第五十九章 束缚 在海上航行两天后，游轮抵达伦敦港。 时间刚好是周五下午，距离李向周一请假，过去五天整。 化野菱理和伊莲娜没有交代什么话，就带着八具咒体赶往了直升机机场。 因为明后两天是周末，很多队员并没有坐直升机，自己就离开了。 李向看了一眼系统提供的时间，四点十五分。 他慢悠悠坐着双层红色公交车回到了现代魔术科的街道，正好赶上吃饭的时间。 之后，回到宿舍。 第一件事情是打开窗户通风，吹散了房间里未流动有点异味的空气。 当时走得急，忘了开窗。 给浇水壶换了干净的自来水。 妖精种子依旧毫无动静。 没有丝毫的嫩芽，完完全全隐匿于泥土中，若非知道是特殊的种子，李向都要以为被自己养死了。 以前在家里也种了一些花，老妈美其名曰陶冶情操。 在他精心照料下，一个月后化作了仙人球的养分。 没错，他最后养了三年的仙人球。 李向忽然想到了伊里伽尔，换成系统的提示，应该是： 【你使用了浇水，效果一般，妖精种子没有变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效果拔群。 李向做了一个大扫除，径直前往魔术广场。 黄昏的阳光还未完全散去，广场四周的灯光已经打开。 这个时间段，广场一眼望去，只有几个人，其中两个人似乎是情侣，没有试验魔术，在围着广场逛圈。 啧了一声。 让李向回想起高三晚自习之前，教室里、操场上各种各样的情侣。 他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这次遗迹法政科收获的八具咒体虽然价值很高，但最珍贵的在李向手中。 投影魔术·荆棘神枪，阶级D+。 按照游戏的说法，+号代表瞬间爆发的倍化。 荆棘神枪本身是D级，但最高可以爆发出两倍威能。 李向记得原版的贯穿死翔之枪，在斯卡哈的手中是B级，但她有原初卢恩，可以进行强化。 依旧是同样的咒语，但消耗的魔力增加了近三倍。 换而言之，这个投影魔术已经不属于一级末子阶位魔术的范畴，而是二级长子阶位的魔术。 入手冰凉厚重，与先前的投影魔术相比，更显得真实。 他挽了一个枪花。 风声呼啸。 李向本身的筋力属性没有改变，沉重得让他有些不适合。 他需要一定的时间。 散去长枪后，李向看向他在遗迹中的第二个收获。 【固有技能：鸦语EX，你就是乌鸦，乌鸦就是你，身为人类你可以轻易混进乌鸦群而不被发现。】 他想了很久，这个技能最大作用可能是方便他去找个乌鸦当使魔。 可他没有写轮眼啊。 别人玩乌鸦多帅气。 再说成为使魔后，五感相通，也不需要鸦语指挥。 想想使用鸦语的画面，他就摇头。 帅气没有了，只剩下逗比。 回归正题，李向开始练习现代卢恩魔术。 他已经是长子阶位，原先持有的三十个一级魔术完全够用，现在需要学习一些二级魔术。 李向根据《现代卢恩魔术基础论》选择了十个二级魔术作为他学习的目标。 首先是‘Thurisaz’，在苍崎橙子重构的卢恩魔术中第三个符文，序列号1-3，意思束缚，代表意义是积极性的防御，力量再生。 拥有攻击和防御双重属性，既是攻击的魔术，亦是防御的魔术。 他抬起右手，枪笼心象开启，流通的魔力迅速化作魔术圆嗡的一声展开。 一根垂直线和四十五度斜线勾勒出淡淡的符文，随手掌转动，如土黄色的丝带突兀飞出，旋转着像是蟒蛇将魔术广场上的草人死死缠绕。 草人瞬间挤压，稻草齐根断裂，露出里面的木桩，仅仅片刻，一道道深深的勒痕出现。 【现代卢恩魔术·束缚（5/100）】 李向估算着自己的魔力，大概能使用二十次左右。 他松了一口气，幸亏有系统，不然以他的资质，学习魔术太慢了。 在练到魔力耗尽后，李向回到了宿舍。 明后天是周末，可以继续练习。 “恭喜御主学会了第一个二级现代卢恩魔术，因此开启第二环主线任务第一个分支任务，请查看。” 【分支任务1：二级魔术精通者。 任务描述：御主达到长子阶位，为拥有与之匹配的魔术水平，请御主掌握至少二十个同阶位的现代卢恩魔术 任务期限：不限。 任务奖励：第二个原初卢恩。 任务进度：1/20。】 李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第二环主线终于来了分支任务。 再不来，他的十八个原初卢恩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集齐。 就是二十个二级现代卢恩魔术有点麻烦，他有系统的帮助，基本上一天可以学会一个，也需要二十天。如果途中因为上课或法政科的任务有所耽搁，时间会更长。 这样一想，他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之前学会所有的原初卢恩的愿望要破灭。 也别怪他如此的急迫，如今过去了一月，距离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始满打满算只剩下三个月。 看看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御主和从者。 如果更加不幸的是HF线，黑化间桐樱。 打个锤子。 他唯一觉得比较稳的办法，是找天体科君主阿尼姆斯菲亚帮忙，用所罗门戒指召唤医生。 但老所长不会给的。 李向现在的实力也不允许从一个君主手里抢圣遗物。 毕竟不是所有的君主都像是韦伯这样的奇葩，拥有君主的才能，却没有君主的实力。 都是老怪物老阴比。 李向这小胳膊小腿不够君主玩，或者说君主根本不会向他投来目光。 时间不等人。 再次投入魔术的学习中。 等到傍晚的时候，李向的手机响起。 “喂？李向，在干什么？”是伊莲娜的声音。 “练习魔术。” “挺勤奋嘛。”伊莲娜说，“跟你打电话，是有事情跟你说。队长，明天叫你去办公室。” “有什么事情吗？” 李向愣了愣，这才从遗迹回来，难道又给自己任务？ 过分了啊！ 996工作制还能休息呢，这法政科是随叫随到啊。 “具体也没说。不过肯定有一个是关于这次遗迹的奖励，你的功劳很大，这次和上一次浅神静司的事情，加到一起能换到不错的奖励，比如一些咒体什么的，或者制式魔术礼装。” “是挺不错的。” 李向惊喜点点头，看来法政科还是很大方的。但他并不打算换这些，想了想问道：“奖励可以继续累积吗？” “自然是可以的。”伊莲娜劝道，“但我得说一句，最好的不一定适合现在的你，不要想着一步登天。”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第六十章 巴泽特 第二天，一大早李向就来到了法政科。 到了一楼化野菱理的办公室，敲门，没有人应答，他转了转门把，锁住了。 这女人是不是放我鸽子？ 李向拿起手机拨通，“队长，我到你办公室门前了。” “周日你也起这么早吗？你不知道晚睡早起都是女人的天敌吗？”化野菱理打着哈欠。 李向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了电话。 这个语气更像是伊莲娜。 “你等一会儿，我赶过来。” “好。” 李向等了几分钟，就看见了一身和服的化野菱理，带着眼镜，脸色有些疲惫。 没睡好？ 他下意识想到。 跟着化野菱理走进了办公室。 化野菱理坐在办公椅上，指了指沙发，示意李向坐下。 “这次的遗迹，收获不错。你的功劳有目共睹，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可以提出来。” “我想要问下，如果我提的奖励大于功劳，是不是就无法兑换？” “这是自然。”化野菱理撑着下巴，“等价交换是魔术师的原则。” “我有个比较过分的要求，所以我希望奖励下次领取。” “过分的要求？”化野菱理眼中有了一丝好奇，连日来接触李向，对他比较了解，一个很冷静的人。 她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有多过分？对于法政科而言，很多东西都谈不上过分。” 李向没有说话。 他想要圣杯战争的名额。 但现在说这个，有点难解释，最好再等一段时间，他想的那个理由就有了用处。 “现在说了没什么用。”李向道。 化野菱理也没有再问，像是想起了什么，“既然你想要获取功劳，我这里有个任务，你想不想接取？”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队长，你在干什么啊！ 咋干起兼职系统的活来了？ 李向问道：“什么任务？” “是一个协作任务。魔术协会内有很多个部门，有些部门人数较少，或暂时太忙，就可以向其它的部门发起协作任务。当然是有报酬的。” 化野菱理双手交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她问道：“你知道封印指定执行局吗？” 李向不动声色，说道：“我有听过说封印指定执行局的大名。” “一群危险的战斗疯子。”化野菱理挑了挑眉，“即使是法政科也不愿接触他们，但这个任务奖励确实令人心动。” 原来是给的太多了吗？ 李向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是封印指定执行局，以他们的实力，需要我们协助吗？” “原本是说完成了封印指定，但中途出现了变故，导致人手不够。” “队长，你确定不是让我去送死的吗？”李向苦笑，“以我的实力，怕是完不成这个任务。” “不用担心，你不是一个人。”化野菱理揉了揉额头，“昨晚深夜封印指定执行局向我们发来急令，我已经让帕斯卡带人去了。” 深夜？ 怪不得化野菱理显得有些疲惫。 “既然帕斯卡接受了任务，那队长为什么又推荐我去做这个任务？” “因为奖励好。”化野菱理露出了狡猾的笑容，“昨天是周六，加上是深夜，帕斯卡只召集了十位队员。反正他们没说具体的人数，我多派人支援友军，显得我们法政科的情谊。” “不愧是队长！”李向倒是好奇了，“封印指定执行局给了什么奖励，让队长如此动心？” “护送药师伊莉莎·韦尔蒂。你应该明白能让封印指定执行局去保护一位魔术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具有极其罕见的才能。” “没错，而封印指定执行局给出的奖励是让她给我们炼制灵药。” 李向眼睛眯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想起了他的魔术刻印任务。 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哦不对，这个任务他做定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心动？”化野菱理继续加大筹码，“而且这次的封印指定执行者是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 巴泽特，有史以来最强的封印指定执行者，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御主，出身于被称为“传承保菌者”的魔术师家系，赤枝骑士团英雄库·丘林生前所属的骑士团的后人，拥有神代礼装，出色的魔术和体术，具备正面与英灵对决的实力，有“人间凶器”的称号。 李向深吸一口气，点头：“这个任务我接了。” “你从伦敦火车站搭乘西海岸干线，到达奥克森霍姆之后与帕斯卡联系。” “是！队长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现在就去。” “没事了。” 化野菱理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等到李向离开，她拿起了手机，态度变得恭敬。 “巴瑟梅罗君主，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护送任务交给李向。” “好。” “但君主您以前不是说让他安心在时钟塔学习吗？”化野菱理疑惑问道。 “我看过你关于摩根勒菲神殿遗迹的汇报。” “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化野菱理回想自己写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认识那个神代卢恩符文。” “李向说是得到了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准许，在图书馆看到的这个符文，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不，时钟塔没有这个原初卢恩，苍崎橙子重现的原初卢恩也没有这个。” “没有？”化野菱理提高了音量，露出惊诧的表情。 “在我们的监视下，有人传授给了他原初卢恩。” “所以您用这个任务试探李向吗？但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直接用魅惑魔术询问呢？” 手机里传来轻微的笑声，“这个任务很有意思，苍崎橙子好像也在奥克森霍姆。而且李向一直在我们法政科的护佑下，某些老鼠不敢行动。” “是不是太危险了？” 化野菱理想到一个长子阶位的魔术师竟然能卷入冠位级别的纷争中，既是不可思议，也是蜉蝣撼树。 “苍崎橙子性格虽然恶劣，但不会对弱小的人出手，加上韦伯与她算旧识，保住性命绰绰有余，只要他不犯傻。 封印指定执行局的任务，他们是主力，出了事情自然会顶在前面。你们尽量保护好伊莉莎·韦尔蒂，如果有生命危险及时撤退。 而且有巴泽特在，虽说被评定为祭位，但即使是冠位也觉得很棘手的存在。至于那些老鼠，哼！我会让他们明白躲藏千年，依旧是我魔术下的亡魂！” “毕竟是预言……” “慎言！”君主巴瑟梅罗语气中说不出的愉悦，“那群家伙自认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尽在掌握之中，但我偏偏不让他们知道。” 第六十一章 价格公道 伦敦维多利亚火车站。 李向到这里的时候，对庞大的人群感到了惊异。 他好像很少看见过伦敦有大规模的人流。 当然也有时钟塔的十二学科都位于伦敦郊外的缘故。 快速找到了售票处，很长的队伍。 李向百无聊赖等着队伍逐渐变短。 到了他的时候，火车站的时钟走向十二点整。 “9月28日奥克森霍姆票一张，最近的时刻。” “请稍等。” 穿着工作服的青年礼貌回答，在电脑查询后，露出程序化的道歉，“抱歉，先生，今天到奥克森霍姆的票已经卖完，建议你换乘明日的火车，或者另一种交通工具。” 李向摸摸鼻子，有些无奈，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 “好的，谢谢。”他说道，准备离开，换汽车或轮船，实在不行，就只能麻烦马克斯，用直升机送他一程。 “请等下，先生。” 说话声从柜台里传来，但却不是青年，而是另一位少女，她的面容带着迷人的微笑，神情显得格外的真诚。 坐在电脑面前的青年顿时站了起来，他打着招呼：“经理。” 经理？ 这么年轻吗？ 李向疑惑看着她，想了想确认自己是第一次见到。 他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对于特殊的人会有特殊的对待，请先生到贵宾室。” 少女说着，转身离开柜台，走到李向的面前，“请。” 李向打探着她。 温婉的外貌，有点不像是西方美女的面容，更加偏向于东方审美。 他垂直放置的右手，手指微微勾动，淡不可闻的风吹过。 不是魔术师。 李向露出笑容，点了点头，极为绅士，“女士优先。” 少女保持着令人赏心悦目的微笑，向前一步，但眼神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李向，走入贵宾室，将灯光打开，问道：“先生，要喝咖啡吗？” “不用了，我赶时间，我先问下你先前说的特殊对待是什么意思？” “先自我介绍一下，梅乐蒂·诺利吉。” “诺利吉？” 李向惊讶盯着她，现代魔术科的别名是诺利吉，准确的说诺利吉是现代魔术科赞助商的姓氏。 “没错。”梅乐蒂颔首，“对于我们诺利吉家族而言，先生身为现代魔术科弟子，正是我们需要特殊对待的人群。” 不给李向插话，她又问道：“先生，是想去奥克森霍姆？” “是。” “诺利吉有一趟特殊班次的火车，可以将先生送到那里。” “真的？”李向没有料想的意外之喜。 “自然……”梅乐蒂嘴角勾勒出宛如百合花的笑容，“要加钱。” “……” 李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现代魔术科没有足够的资金去将另一半中世纪的建筑改造。 “多少钱？”他问道。 “666英镑。” “哈？” 李向不可思议看着她，三个小时的火车，你居然加收666英镑？ 你是魔鬼吗？ 哦，在西方666正是魔鬼的意思。 “不能便宜点？再怎么说，诺利吉家族也是我们现代魔术科的赞助商，一家亲嘛。” “那就66英镑。”梅乐蒂微微偏头，说道。 这是什么砍价鬼才？ 李向摸不着头脑。 但66英镑还在接受范围内，于是他点了点头。 梅乐蒂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车票，递给李向。 车票写了出发地和目的地，以及班次，价格。 伦敦-奥克森霍姆，BR666，6车厢6号位，6英镑。 “6英镑？” “父亲交给我的砍价技巧，先说一个难以接受的价格，然后一下子降低，就会很容易成功。” “……” 你莫非看过鲁迅语录？ 李向叹了一口气，在梅乐蒂无懈可击的笑容中，付出了66英镑的代价。 “请跟我来。” 梅乐蒂收了英镑，走出贵宾室，带着李向来到了火车站内测的站台。 第六号站台。 李向无力吐槽，你们家族究竟是多么喜欢六这个字数？ “请进。” 梅乐蒂指了指第六号站台的圆柱。 李向皱起了眉头，伸出手摸到了光滑的石头表面，他察觉到了微微的魔力。 他看了一眼梅乐蒂。 手掌涌出魔力。 手镯大小的魔术圆一转。 李向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映入眼前的是深邃幽暗的火车通道，他站在铁轨不远处的月台。 你们是哈利波特看多了吧。 还弄个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李向等着大约六分钟，颇具年代感的绿皮火车驶入车站。 他按着车票，走到第六节车厢面前，车门在蒸汽声音中打开。 黑色修身的工作服，飒爽冷艳的妆容，略带魅惑的眼神。 看见李向，她的一双眼睛透着淡淡的水雾，冰山似的脸蛋露出了绝美的微笑。 微微半鞠躬。 眼前一阵波涛汹涌。 嘶！ 你们乘务员就不能好好穿衣服吗？ 这不是影响乘客心态吗？ 李向目光避开。 “请出示火车票。” 甜如浸蜜，让人舒适的声音。 李向觉得一阵触电的感觉闪过，他拿出火车票。 乘务员检查车票后，退了半步，说道：“请进。” 李向进入车厢，愣了一下，没有人。 空荡荡的座位。 李向找到六号位坐下。 没等多久，火车缓缓启动，向着远处疾驰。 窗外的景色逐渐明亮起来。 昏暗的甬道到了尽头，正午明媚的阳光顿时涌入车厢内。 李向一个人有些无聊。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这位先生要点什么吗？” 李向看着先前的乘务员推着卖货小车，一阵沉默。 明明能靠脸吃饭的小姐姐，却卖着零食。 “帮我拿瓶可口可乐，要冰镇的。” “好的。” 乘务员甜甜一笑，从货车底拿出了一瓶可乐。 居然还真的有冰镇。 李向满意拧开瓶盖。 “先生还有需要吗？” “没有了。” “如果有需要，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乘务员从胸前抽出一张小卡片，放在了李向的面前，“什么服务都可以哦。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 这特么怎么回事？ 李向拿着那张小卡片，看着乘务员小姐姐妙曼的身躯消失在车门后，陷入了沉思。 卡面上的内容很简洁。 只有一个电话，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几个烫金大字。 第六十二章 光辉 绿皮火车最后一节车厢。 灯火通明。 经过改造的车厢呈现出金碧辉煌的景象。 像是小型的音乐会场所。 唱针摩擦着唱片，留声机散播着悠扬的琴声。 一位浑身笼罩在黑雾中看不清模样的男子，正瘫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躺椅上，在他边上的电脑上有某种马赛克图片。 门忽然被打开。 黑雾男子吓得立即起身，抓住鼠标，异常熟练而又迅速关掉了图片。 “你每次进来能不能敲门？” 雾气散去，露出了一张猫耳面具。 红色眼纹下的金色眼瞳盯着推着小货车进来的的乘务员。 “哈哈，我忘了。”女子挺着上胸，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 “嘶！” 男子哆嗦了一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 他怒吼道：“你特么的，赶紧脱了这副皮囊！” 女子似乎习以为常，露出憨憨的笑容，全然不见任何妩媚之意，她说道：“好的，老大。” 她露出宛如霜雪般的手腕，手掌抓住黑色的长发，向外拉扯。 就像是蜕皮一般，她的全身连同衣服开裂，脱壳，化作烟雾散在了手心，露出了黑色便服的青年男子模样。 “塞布罗罗·约瑟夫，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老大。现在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你人前人后老大老大的叫，搞得我们是什么奇怪的组织。再说一遍，我们是正规公司，要叫老板！” “好的，老大！呸！”塞布罗罗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改口喊道：“老板！” “下次再犯，我让你去修光辉之塔。”男子恶狠狠说道。 听到光辉之塔四个字，塞布罗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板，我对你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好了，别皮了，说正事。”男子重新躺了下来，很舒服的挪了挪背，“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由我出马，肯定是手到擒来！”塞布罗罗语气兴奋，邀功似的说道，“自从老板交给我这个任务，我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怎么将这个任务完美完成。 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到高中去调查十八岁少年喜欢的东西，得出了美女最受欢迎，然后我再去网上搜索了最受欢迎的美女长相和身材，这才去接触李向。 您放心，我已经做到了完美的变装，并且不动声色将我们公司的宗旨和联系方式都给了他。” “很好，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男子想到塞布罗罗先前的形象，是男人喜欢的那款，由她去交谈，想必李向对我们公司的印象很好。 “对了，诺利吉那段不会有破绽吧？”男子又问道。 “不会。我们伪装成梅乐蒂，李向先前没见过她，不会发现她是假扮的。” “那没事了。” “老板，我们为什么要对一个长子阶位的魔术师做这些事？” “投资嘛。”男子用手抚摸面具上黑色线条构成的猫嘴，带着意义不明的语气，说道：“投资这种事情，越早入场收益最高，即使最后亏了，也无关紧要。” …… 因为没什么事情做，李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小卡片。 在乳白色的背面，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图案。 他偏转着视角。 有点像是他小时候玩的闪卡。 不同的角度看到的影像不同。 他拿起卡片，斜着对着阳光，终于看清楚了图案。 是一座白色的塔。 笔直又漂亮。 圆顶设计，透亮的材质闪着光辉。 嚯，这年头这种小卡片还玩出花样来了。 李向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自身谨慎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去无缘无故找一个陌生的人。 而且魔术界死于非命的太多，他不想某一天曝尸街头。 接下来的旅程中，火车没有任何的停息，车厢里也没有人过来。 李向喝完了一瓶可口可乐，有点希望见到那位乘务员小姐姐再买一瓶。 可惜直到下车都没有见到。 绿皮火车渐渐远离。 最后消失不见。 李向眨了眨眼睛，他似乎没有看错，火车在行驶不远后，就凭空不见了。 是专门为魔术师服务的火车吗？ 因为太远他没有察觉到魔术的波动，又或许是因为他实力不足以让他发现。 李向没有多想，走出了站台。 相较于伦敦的火车站，奥克森霍姆显得很冷清，有两三个人在窗口，有七八个人零星坐在候车室座位上。 李向找了个空位，拿出手机，“喂，帕斯卡吗？” “李向，你到奥克森霍姆了吗？” “到了。” “你等我们大概十几分钟。” “好。” 李向挂了电话，有点没想到时间这么久，他的眼光看到前方大厅圆柱脚下有个青年，像是许久未打理，杂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庞，似乎是在摆地摊卖什么小玩意儿。 一张灰布上放置着类似灰色石头的东西。 他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养神。 下一瞬间。 李向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 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这里施展魔术？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火光。 灼热的气浪从火车站大门席卷而来，火焰紧随其后，透过玻璃门，苍穹的余光尽数湮灭。 啪！ 玻璃被恐怖的力量震碎，齐齐向车站内疾射。 没有任何的留情，没有任何的隐藏。 玻璃碎片伴随着火焰，宛如一张滔天巨网，在火车站内，包裹一切，焚尽一切。 “该死！” 竟然毫不顾忌火车站里面的凡人。 看来只能事后抹除记忆。 他在一瞬间做出决定。 在惊慌失措尚不明白发生什么的人群面前，李向一个箭步，挡在了火光面前，抬起手，魔术圆展开。 淡黄色的魔力迅速向四周扩散，一息之间，形成了一道宽十厘米的痕迹，随即一个抬手，厚重的墙壁，拔地而起。 轰！ 李向双手撑着土墙，刹那间滑行半米，巨大的力量击碎了土墙，炙热之风吹到了他的面庞，汗水滚滚而下。 他眼睛一眨不眨，大量的魔力元素在聚集，风声带起层层气浪，在围绕着他旋转。 无形的魔力迅速显现出了痕迹。 是冰。 现代卢恩魔术“Isa”，序列2-3，意思是冰封，代表意义是活动力制御与封印。 第六十三章 塔罗牌 淡淡的蓝色符文在风浪中若隐若现。 勾勒的冰线逐渐蔓延，在土墙的余烬还在空中飘飞时，蓝色的魔力夹杂着符文，簌簌吹动，如落叶覆盖。 冰线刹那间似断流的瀑布，片刻凝聚，以更大的力量喷涌下落，在李向面前，形成了一道内藏莫大动力的光滑冰面，像是一道横贯天地的剑身。 绵延不断的震动。 流动的冰面向前，如同零下数十度泼出的水，在空中冻结，连同火红的魔力，一起包裹。 冰与火的相互相融，雾气滋滋，一瞬间如蒸汽机发动。 李向抽空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暂时没有人伤亡。 十几个人都躲在了售票窗口的背面，坚固的玻璃因为远离战场，还未破裂。 注意到李向的目光，不少人露出了既激动又紧张的神色，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进行拍照。 我要不要配合你们摆个剪刀手？ 都这个时候，你们居然还有心情，怪不得国外人少。 麻烦。 李向感受到自己的魔力在流失，施展魔术仅仅是开始，维持魔术才是最困难的事情。 “从表现来看，外面的人阶位应该比我更高，比拼魔力没有必要，想办法近身才是王道。” 李向眉头紧锁，一瞬间的思绪。 他头也没回，大喊：“你们所有人顺着检票口向着站台走去，远离这里！” 虽然他们站得比较远，但没有人受伤的主要原因还是李向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 往站台去，远离候车室，能让李向更加安心。 至于现在的拍照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等帕斯卡到来，都会被消除记忆。 李向支撑得有些酸麻的双臂猛然用力，魔术圆突兀出现三个，一环套一环，像是多个同心圆，将他的手臂划分三段。 强化魔术！ 第一个魔术圆猛然一振，淡黄色的元素围绕着双臂，像是贴身的纹路，力量涌起，李向一瞬间收回双手，悍然砸向了冰面。 无形气爆声散开。 面前庞大的冰墙从落拳处裂开，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一息之间，蔓延到了最前处的包裹火焰的冰柱。 如镜面的冰块炸碎。 挨着火焰的冰屑融化，地面淌水。 就在这时，第二个魔术圆往前半寸，震荡的元素化作风，扩大像是水母一般将面前的空间笼罩。 爆炸魔术！ 冰蓝色的碎片在浩大的魔力席卷下，骤然响起了无数的呼啸，风像是连绵的炮声彼此轰鸣。 火车站震动起来。 现代卢恩魔术‘冰封’在爆炸魔术的作用下，内里的水元素勾兑火元素，不相容加上暴乱的魔术式。 地面一片焦黑，席卷着大门，两侧的地基裂开，玻璃大门连同灰尘向外卷去。 第三个魔术圆如同呼啦圈一般，膨胀扩大从手臂滑落双脚。 速度魔术！ 腿部肌肉紧缩，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李向的身影顿时消失。 爆炸的冰屑中，一道淡淡的人影贴着墙壁，避开了中心混乱的元素，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天空。 看见了。 火红色的魔术圆在水雾弥漫中依稀可见。 魔力感应！ 元素混乱得像是放学后出闸学生的各色衣服，红色与蓝色交织，土黄色隐于最下层。 没有丝毫的停息，在魔术开启时，他的身体突进到了水雾。 猩红色的长枪闪烁着夺目的光泽。 长枪向前刺去。 最耀眼，像是太阳，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这就是魔术师所在。 刺耳的警笛声在远处。 李向忽然感觉世界变得很慢。 他的心神宛如与长枪相连，意识中清楚感知到了长枪的每一寸，甚至每一丝纹路。 红色的荆棘亮了起来。 长枪过处骤然有了一丝撕裂的声音，两股气浪从空气分开，像是一条鱼逆流，水花飞溅。 一声似金非金的峥嵘之声。 李向感觉自己击中了什么，但并非是魔术师的身体。 水雾被撞击的波动驱散。 是一张卡牌。 看不清背面。 正面是左手拿着玫瑰，肩挑包袱，身穿五彩缤纷，头戴桂冠的男子。 塔罗牌？ 思绪一闪而逝。 李向看着转过头来陌生的面孔，微微皱眉，他不认识，自己是运气不好卷入了什么事件吗？ 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棱角分明的长相透着阴森之意，一身白色长袍拖到地面，没有多余的图案。 他看到李向时，冷峻的脸色浮现微微的诧异，似乎没有料想到与他对战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少年，他的声音生硬：“你是谁？” 李向看了一眼塔罗牌。 在空中飘浮，玫瑰色的迷雾从卡面的男子左手蔓延，像是一块盾牌，挡住了李向的枪尖。 这明显不是魔术，而是某种魔术礼装。 距离两人十米外的距离，警车已经停靠，但打开车门的人似乎陷入了某种幻术，一直在原地打转。 看来面前的男子并非是鲁莽之人，如果他在短时间内解决掉车站的人群，完成他的某种目的，及时离开，就算是法政科的人也很难再追踪。 见李向沉默，男子语气微怒：“不知死活！” 他举起手。 塔罗牌卡面的男子仿佛活了过来，转头看向李向，嘴中吼出无声的气浪，更多的迷雾，像是疾驰的剑光，于空中划出幽深的痕迹，裂风凛冽砍向他的脑袋。 鲜血喷洒。 在暮色与四周还未散去的水雾中，男子看见李向人头滚落，四周全是红色的血滴。 “不，不对！” 男子忽然转身。 侵入骨髓，完全置身于冰天雪地，毫不遮掩的杀机，在他的面前，猩红色的长枪已经到了眼前，距离他的脑袋仅有几厘米。 在枪身后，是隐约可见呼啸而来的李向。 丰富的魔术知识，让男子一瞬间明白。 是幻术。 在他与李向交谈，情绪被跳动时，无声无息的幻术展开。 有第三个人介入了战场。 面对李向的长枪，他还有余力思考，自然是不惧。 男子的面庞忽然裂开。 并非是李向的作用。 一张塔罗牌从他的脸皮中飞出。 卡面是身穿长袍的隐士，拄着拐杖，提着灯。 一瞬间毫光大作，提灯晃动，无数的利剑直直刺向李向。 第六十四章 幸运EX 草。 一种植物。 李向不由得自主说出了这个字。 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奇诡的魔术师。 将魔术礼装埋入脸中，真有你的！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毫无疑问，他与帕斯卡的配合失败了。 先前与男子作战时，李向就一直注意着时间。 只要帕斯卡赶到此地，肯定会察觉到异常的情况。 男子虽然布下了屏障魔术，但帕斯卡身为祭位的魔术师，加上自己也在车站里，自然会有所反应。 帕斯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 李向没有接。 他确定了李向与敌人作战。 第二件事情是打开定位装置。 法政科给执行部门配置的手机都具有定位装置，帕斯卡很快锁定了李向。 他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消除气息的魔术，悄无声息接近了战场。 由于战况激烈，掩盖了魔力波动，帕斯卡比较轻松布下幻术，在砍下李向脑袋时发动，男子第一时间没有察觉，但可惜被魔术礼装挡住了。 “帕斯卡！” 李向自然不愿意与男子同归于尽，为了避开塔罗牌的利剑，他一个后撤，向上翻空。 然而男子没有追击，他冷冷看了一眼李向，说道：“我记住你了。” 抓住身前的塔罗牌，男子的身躯逐渐与迷雾融在了一起。 当李向喊出自己的名字时，帕斯卡的魔术就已经发动。 由于时间仓促，他施展了一个一级魔术。 驱散迷雾！ 低沉的嗡响，一道灰色的光环速度奇快，在空气中一闪而逝，撞在男子的身上。 某种断裂的声音。 男子身上的迷雾顿时缩减一半，露出了面色震怒的一张脸。 驱散迷雾并非是为了驱散迷雾，而是为了打断男子的魔术式。 但他来不及动作。 李向已经到了面前。 枪身摩擦着空气，一连串密集刺耳的声音接连响起，一圈又一圈的震荡，凌厉强横的魔力形成枪芒，布成了一道网，直接笼罩了男子。 惨叫声响起。 男子下意识抬起的手臂鲜血淋漓。 长袍一瞬间变得粉碎。 锋利的网轻易切入肉里，血珠还未飘远，切得异常均匀的血块齐齐落下，骨头清晰可见。 但再往前被挡住了。 男子哀嚎着，一双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李向，像是想要生吞活剐了他。 李向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了定住长枪的塔罗牌。 第三张魔术礼装。 他怀疑男子是不是有一套二十二张塔罗牌。 卡面上的齿轮转动。 突兀的风起，一道如同眼睛的缝隙张开，将男子吞噬。 速度极快，李向与帕斯卡来不及阻挡，男子就不见了踪迹，只有满地的血迹证明刚才的战斗。 “让他跑了。” 李向散去贯穿死翔之枪，揉着眉间，感到了头疼。 他信奉斩草除根。 这次男子不死，下回一定会找上自己，到时候做足准备，根本不给自己近战的机会，那铁定凉凉。 “别不高兴啊，以长子阶位重伤祭位，这简直严重违背了魔术师的等级原则，不可思议的事情。” 帕斯卡啧啧称奇，虽说先前在摩根勒菲的神殿中也有所了解，但比不上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占了他不了解我的便宜，让我近身。再说最大的功劳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想着撤退，又被你打断了魔术，我才有机会伤到他。” 李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说到这个，外面那群人怎么处理？” 李向指了指因男子消失而没有了效果的屏障，一群人正持着手枪，战战兢兢接近他们。 “简单。这个我有经验。” 帕斯卡手腕一转，魔术圆出现又消失。 远处像是按下了静止键，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双眼无神，但动作没有任何变化。 “还有车站里的人。”李向说道。 帕斯卡微笑着点头，转动另一个手腕，魔术圆如飞碟从破碎的火车站大门进入。 “且听我言，如我奴仆。” 帕斯卡轻轻吐出魔术吟唱，一个更大的魔术圆以他为中心扩散，元素在震动，从魔术圆的纹路中挣脱，如丝如缕，尽数插入了在场人的身体。 像是过电般颤抖。 帕斯卡十指张开，淡淡的元素形成了木偶的长线，并且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延伸出数十条，他双手向内合拢。 静止不动的人群有了动作，缓慢又坚定，走到帕斯卡的面前，停在一米的距离，短短几分钟，所有人共计两百余人围住了李向和帕斯卡。 “喏，你动手吧。” “什么？” “消除记忆啊。”帕斯卡耸耸肩，“没看见我忙着控制他们吗？” “这有两百多个人啊！”李向吐槽，“我施展完两百多个消除记忆魔术，都成人干了。” “那也没办法，大不了算你工伤。” “？？？” “哈哈哈哈。”帕斯卡笑了起来，大胡子一阵摆动，“好了，不开玩笑，我先前已经通知了法政科奥克森霍姆分局的人，你先消除几个，等个几分钟后，他们估计就到了，到时候将此事移交给他们。” 李向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进行记忆消除。 不久之后，有十二个人赶来，打了个招呼，就加入李向的工作中。 “搞定。” 李向擦了擦汗水，转头看向正在交待事情的帕斯卡。 “好了，李向，我们走吧。接下来他们将联系当地政府，将这次的事件定义为火车站工作人员操作失误导致的大失火。” “好。” 李向跟着帕斯卡上了车。 “这次的事情有点麻烦。”在车内，帕斯卡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想必你也清楚，拥有魔术礼装的祭位魔术师，流浪魔术师或雇佣的魔术使可能比较小，加上他那身长袍，像是某个神秘的组织人员。 如今我们正在执行护送任务，本身就与另一波组织有着正面冲突。如果是他个人的行为还好，但一旦涉及到他所在的组织，可能会给我们这次的任务带来麻烦。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李向叹了口气，“我坐在候车室等你，然后从大门外面飘来了一个魔术直接拍脸，我能怎么办？” “你这运气无话说。”帕斯卡忍不住露出笑意，拍了拍李向的肩膀，“没关系，论规模，魔术协会才是最大的组织。等到了酒店，先调查这个组织，胆敢无视魔术师第一原则就是我法政科追捕的敌人，我会向队长汇报，让她派人支援。” 第六十五章 代行者 “魔术师大酒店？” 李向下了车，抬头看见简明直接的酒店名字，愕然。 说好的魔术师第一原则呢？ 你就不掩饰一下？ “很奇怪？” 帕斯卡指着酒店玻璃自动门右侧的金属人像浮雕，说道：“这座酒店的名字是为了纪念这位魔术师在2000年入住这里而取的。” 李向走到雕塑面前，是一位中年男子，黑色短发，方正脸。 “是谁？”他问道。 “被誉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魔术师之一。” “？？？” 李向猛地转头盯着帕斯卡。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最伟大的魔术师，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梅林有过这种超高荣誉的说法。 但这个人他并不认识，也没有与之匹配的相貌特征。 “他就是大卫·科波菲尔！” “……” 李向无奈按着额头。 真是好冷的笑话。 此魔术非彼魔术，就算不是魔术爱好者，也会听过大卫·科波菲尔的名字。 西方最出名的魔术师之一。 谐音梗要扣钱的。 他径直走入大门。 “喂，李向等等我！” 帕斯卡还想说下大卫·科波菲尔让自由女神像不翼而飞的神奇魔术时，转头发现李向已经消失，他连忙跟了上去。 金碧辉煌的大厅。 奢华大气宛如巨大皇冠的吸顶吊灯在正中心。 “巴泽特她们在哪儿？”等帕斯卡到了跟前，李向问道。 “在二楼。” 帕斯卡进了电梯，按下二楼按键，低声说道：“我们将整座酒店租了下来。灯下黑的原理，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大摇大摆住在魔术师酒店。但瞒不了太久，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 “他们是谁？”李向好奇问道，先前帕斯卡没有直说，貌似对这个组织忌讳莫深。 电梯门打开。 帕斯卡深吸一口气，说道：“圣堂教会代行者。” 李向微微一怔。 怪不得连巴泽特也需要支援。 代行者，教会专属处刑人，对付吸血鬼、魔兽、魔术师异端的战斗人员；等同于魔术协会的封印指定执行者，言峰绮礼就曾是其中的一员。 李向跟着帕斯卡来到写着201门牌号的房间面前。 “小声点。”帕斯卡轻轻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一位闭目躺在床上的少女，白色的被褥盖住了身体，金色的头发在窗台的阳光下闪烁着漂亮的光泽，唯一令人惋惜的是，她的左脸处缠绕着绷带，上面有些许溢出的红色血块。 床头不远处，背压着纯棉素色窗帘靠在墙上的是巴泽特。 豆红色西装，玫红色的短发和瞳孔，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左眼下有一颗泪痣，双耳戴着耳坠。 见到帕斯卡，微微点头。 “这是李向，法政科第一队队员。” 帕斯卡做了介绍，又问道：“伊莉莎现在怎么样了？” “外伤没什么大碍，麻烦的是她伤口的诅咒。” “我们在酒店待了一个小时，按照圣堂教会的效率，用不了太久就会找上门，可能需要转移。” 巴泽特微不可闻皱眉，手腕轻轻转动，冷声道：“我们不能这么被动，你们法政科昨晚连夜赶来，行踪隐秘。我想他们应该未得到消息，可以主动出击。” 帕斯卡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我们需要再等待半个小时。” “为什么？” “因为有另外一股势力在奥克森霍姆，就在前半个小时，该势力的一位魔术师毫无顾忌在火车站出手，我怀疑他们的目的与动机，或许会对我们产生影响。” “你想怎么做？” “先调查这股势力，他们已经违背了魔术师第一原则。” 巴泽特看了一眼伊莉莎，说道：“半个小时后转移。” 帕斯卡点头，“李向，你跟我来。” 李向愣了愣，“好。” 他跟着帕斯卡出了房间，又来到了电梯，直接上升最高一层，天台。 “我们来天台干什么？” “调查。” 帕斯卡说了两个令李向迷惑的字。 在天台有什么好调查的？ 统计沉船的御主吗？ 李向站在帕斯卡的身后一米处，看着他的动作。 一个魔术圆在空中形成。 帕斯卡伸出右手，手指触碰，像是隐藏了另一道门，手掌没入魔术圆。 一阵摸索后，他抓住了一只白鸽。 “咕咕咕。” 白鸽一个展翅，飞到帕斯卡的头顶，盘旋两圈，凭空落下了一份报纸。 “阿切洛特家族创办的《魔术师日报》。” 帕斯卡挥了挥手中卷着的报纸，说道，“与其它君主不同的，植物科君主阿切洛特强调媒体与现代武器的重要性，在报刊电视等旧媒体和互联网的新媒体都具有极高的影响力，还染指过军用企业，我们法政科游轮上的防空机枪也有阿切洛特的一份功劳。 我手里的这份报纸，是专门为魔术师服务，更新神速，只要你出得起价格，就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知道的情报，包括先前发生的事情，你看头条就是它。” 李向接过报纸展开。 震惊！神秘组织现身奥克森霍姆火车站，遭遇法政科人员，上演惊天大战！ 这熟悉的感觉。 没想到在魔术师也有标题党。 然后他看了内容，一点关于神秘组织的消息都没有，整整一个版面，全是打斗的描写。 你搁这写小说呢？ “是不是觉得一点用处的情报都没有？” 帕斯卡耸了耸肩，“《魔术师日报》风格就是这样，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在暗示你向他们买消息，也就是内刊。你翻到第四版块，最后一页。” 李向将报纸翻面，在右下角找到了信息。 9月28日魔术师内刊，十万英镑。 “我有个问题……” 李向抬起头，看着帕斯卡，脸色认真问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法政科报销费用吗？” “当然报销。” 帕斯卡见李向一副守财奴的样子，不禁摇头，“李向啊，钱财乃身外之物，魔术师追求的是根源。” “不，没钱你追求不到根源。”李向叹口气，“无论哪种办法，到达根源都需要钱。” 除了生来就连通根源的那两位。 圣杯战争要土地、灵脉和圣遗物。 卫宫切嗣他老爸，绝世天才卫宫钜贤的研究。 企图在极小结界中让时间的流动无限加速，通过观测宇宙的终结到达后出现的根源。 还有一些诸如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之类的探索到达根源的途径，无一例外都需要钱。 第六十六章 狼人 白鸽站在天台，用喙整理着纯色羽毛。 帕斯卡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下蹲，对上黑色的眼睛。 “法政科购买今日内刊。” 白鸽移动小脑袋，左右晃动。 “这是什么意思？它不同意？”李向问道。 “是因为鸽子的眼睛与我们人类的眼睛不同，一边一个，看到的是两个单独成像，它必须保持视线的左右横跳，以获得完整的信息。” 帕斯卡说完，直起身，五指张开，淡淡的元素从指尖流转，它们汇集在一起，微微的波动，一道直径十厘米的通道打开，深邃的蓝色延伸到远方。 “阿切洛特家族专门开发的魔术，有点类似于虚数空间，但里面的方向感错乱，只有白鸽才能找到真正的道路。一旦在里面迷失，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白色的羽翼展开，鸽子消失在通道。 “那钱怎么给？”李向问道。 “因为购买内刊必须先办理会员卡，阿切洛特会直接在会员卡里扣钱，白鸽的眼睛是装有摄像功能的人工魔眼，它会将我的长相和声音传递到报刊总部。如果会员卡没钱，则会购买失败，但你可以去任何合法银行充钱，钱到账后，交易依旧生效。” “会员卡是怎么办理的？” 李向觉得《魔术师日报》虽然内容没什么价值，但可以给他不少的信息，如果危急时刻，购买内刊也不是不行。 “会员卡，一个月300英镑，连续包月299英镑，包年3500英镑。” 在？你是不是跟某个企鹅学的？ 李向吐槽道：“是不是还有提前点播？” “有。” “？” 李向不理解问道：“新闻这东西还能提前知道？” “自然可以。你忘了这是由魔术支配的世界，未来视，千里眼，占星术，时间魔术。当然未来并非是绝对的，他们给出的答案，只是最大的可能。如果你提前知晓，命运会发生一定的偏差。自然越精准、时间越后价格越高，但他们不保证正确性。阿切洛特称这项服务为私人订制。” 帕斯卡说完顿了一下，“噢，白鸽回来了。” 维持着通道的右手摊开，白鸽落在他的手上，吐出了一份报纸。 “缩小魔术。将报纸缩小放在白鸽的嘴里，如果有人拦截，白鸽会将它吞入胃里，被胃酸融化。” 他展开内刊报纸，脸色微沉，“七圣骑？” “怎么了？这个组织很危险吗？” “嗯。”帕斯卡点头，“关于七圣骑的由来，谁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组织拥有七件神代礼装，所以自称守护圣骑。 但行事诡秘，一直以来处在暗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也极少有人看见他们出手。根据内刊所言，之所以出现在奥克森霍姆，是因为追杀组织内的叛徒。” “也就是说当日那人悍然出手，就是因为火车站内有他们组织的叛徒？但他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追捕吗？”李向问道。 “寻常的魔术师自然会害怕，但身为一个千年组织，其内有各种各样的办法逃脱追杀。事实上这么多年来，逃过魔术协会封印指定和圣堂教会埋葬机关的魔术师并不在少数。” 帕斯卡沉思，又说道：“七圣骑这个组织有个特色，几乎每个成员对魔术礼装都有着难以想象的执着，我怀疑那个叛徒可能偷取了某一件极为重要的魔术礼装而导致七圣骑追杀。” “真是麻烦。”李向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人的塔罗牌，毫无疑问是一套攻守兼备的魔术礼装，“被我们重伤的男子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也不一定。”帕斯卡放下报纸，让白鸽离开，“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时在火车站内会有你这么一个魔术师，如果他事后调查，发现我们隶属于魔术协会，他说不定会忍气吞声。” “那也仅仅是暂时的。”李向摇摇头，魔术师都是骄傲的，以男子的水平，恐怕很少吃亏过，就算不敢与魔术协会正面交锋，但肯定也会找上自己，特别是他临走前还说了句‘我记住你了’。 …… 某处地下室。 浓郁的气味在弥漫，像是沉闷的烟雾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来回旋转。 蜡烛幽幽的燃烧，光亮映照着一只畸形的怪物。 像是一头黑色的狼，长满尖锐的荆棘钢刺，如墨水般散不开的黑色，从头到尾巴，没有一处是白色的。 它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气，风箱一般，浑浊又炙热。 每一次呼吸，都有红色的元素从鼻孔流出，在空气中溅起火花。 它的前肢血肉模糊，黑色的骨头清晰可见，内里的血肉是红色的，看起来就像是一截烧黑的碳扔进木头堆里那么显眼。 除了呼吸，它宛如死亡，一动不动。 只有漂浮在上空的二十二张塔罗牌一刻也不停息，透露出极为焦急的情绪，杂乱组合成各种奇怪的图案。 半个小时后。 烛火晃动。 一个穿着同样白色长袍的头发花白的老年男人出现在地下室。 “真是狼狈啊，杰克斯·伊顿。” 忽然的声音，惊醒了地上的黑狼。 “谁？”戒备之色一闪而逝，看清楚来人，它又放松躺下去，“圣冕阁下，请容许我不能行礼。” 老人伸出手，白皙光滑，像是人偶一般，没有任何掌纹。 红色的雾气从掌心处喷出，一阵转弯落在了黑狼的伤口。 “啊！”黑狼发出痛苦的叫声。 宛如硫酸，滋滋的气响，它的前肢，骨头和血肉开始了融化。 黑狼愈发的痛苦，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叫。红色的魔力控制不住，随着它痉挛无意识舞动的四肢，化作凌厉的气浪，无差别冲击。 老人空闲的左手向下一按，气浪宛如没有出现过一般。 黑狼再次发出嚎叫，身体宛如千斤万斤的重量，活生生的镶嵌进地面三寸。 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 在红色的雾气中，前肢彻底融化消失。 “再生。” 老人轻轻吐出两个字，身后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时钟，流光溢彩的钟盘，璀璨如水晶的时针，一格格上升，到达十二时刻停止。 黑狼顿时完好无损。 良久之后，地下室传出压抑的痛苦咆哮，刻骨铭心不可消除的仇恨。 “那个该死的高中生！我一定要生吞了他！” 第六十七章 司命之石 “高中生？” 老人顿了一下，“按照命令，你去追捕埃里尔·杜马，为什么会与高中生扯上关系？帮你治疗，不仅是手受到了伤害，体内的魔力也尽失，还有穿梭空间留在血肉里的侵蚀，看来你使用了大阿尔卡纳牌的命运之轮。若非如此，圣钟治疗，你不会如此的痛苦。” 杰克斯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问道：“圣冕阁下，下次治疗前能不能打个麻醉针？” 说着话，它自己从坑中爬了出来，大概是老人没有留手，陷入地底的那一面，黑色毛皮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但没有伤口，已经愈合。 感受着恢复健壮的身体，它甩了甩脑袋，不等老人回话，就念了一长串咒语，一阵红色的雾气笼罩，它又重新化作人形。 “不保持意志清醒，你的狼化会更严重，你真以为圣钟是那么好相与的吗？这些年为了压制它，我全身几乎都换成了人造器官，饶是如此，每次动用依旧会遭到同化，不得不定时更换。” “但实在是太痛了，比命运之轮带着我穿梭空间还要难受。” “你拥有组织专门为抵御空间侵蚀研究的狼体，自然不会太过于痛苦。但它是有极限的，一旦造成无可逆转的损伤，就算是圣钟也不能挽救。狼体的珍贵，你最为了解，说说吧，究竟是什么样的高中生，逼得你使用了命运之轮。”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杰克斯眼中流露出恨意，“我追踪埃里尔一路到奥克森霍姆，他在这里停留了远超以往的时间，我怀疑他在准备某种魔术。正是如此，我在火车站发现了他。 阁下您也知道他的魔术礼装并非偏向于战斗性的概念武装，而是辅助礼装，拥有极强的侦查能力。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在车站外简单布置了一个屏障结界，就直接动手。” “然而你没有想到在车站里还有另外的魔术师？” 老人冷冷一笑，说道：“杰克斯我看你就是太骄傲了，才会如此鲁莽行事！” “我没有！” 杰克斯觉得自己冤枉，“我明明动手前调查了这个车站的时刻表，确认了在这个时间段，不会有火车入站。由于本身人流较少，我又动用关系，调出了在火车站的监控。经过对比资料，没有发现魔术师，全是普通人。那个高中魔术师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空间魔术？”老人问道。 “不可能，空间波动这种极为特殊的异常，肯定会被我察觉，除非那人阶位高我两阶，但那个家伙可能就只有长子阶位。” “长子？” 老人语气一变，表情森然，凛冽的杀机没有半点遮掩，“没用的东西！一个长子阶位的魔术师就把你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等下！您听完我解释再惩罚我也不迟。” 杰克斯察觉到老人身上的魔力波动，知道他真的动了怒，压住心中的恐惧，他强自镇定，继续说道：“那个高中生很有问题，光是凭空出现在火车站，就显得不同寻常。他使用的是现代魔术师中比较罕见的卢恩魔术。 而且他会枪术，特别古老的枪术，这种风格绝非是近几百年能够出现的。很像是我们组织圣典上记载的另一个人的枪术风格，圆桌骑士团第七席加雷斯，拥有精湛的技巧，怒涛般的攻击以及一击必杀的果决。” “你确定你不是在编造故事？”老人明显不信。 “在您的面前，谎言无所遁形。” 老人眼神闪了闪，他的礼装圣钟没有反应，说明杰克斯没有说谎。 “但就算如此，他只是个长子。你拥有大阿尔卡纳牌魔术礼装，普通的祭位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是，如果给我时间，肯定能杀了他，但没过多久，就来了一位祭位的帮手，还是位幻术师。我怕耽误下去，埃里尔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旦他加入战场，我很难抵抗，所以我才会想着撤退，但没有想到那位高中生魔术师动作太快，加上我的隐身魔术被打断，一时不察，受了伤，不得已使用了命运之轮，进行随机传送。” “高中生暂时不用理会，等找到司命之石，自然腾出时间对付他。” 老人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冷光，“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出埃里尔，如果你说的没错，埃里尔在准备魔术的话，他可能还没有离开奥克森霍姆。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隐藏了司命之石，但隐藏自己可没那么容易。” …… 帕斯卡和李向回到酒店的房间，距离帕斯卡说的等待半小时才过去一半。 “事情查清楚了，袭击火车站的是七圣骑的人。”帕斯卡说了结论。 “七圣骑吗？以七圣骑的行事风格，不会正面与魔术协会起冲突。”巴泽特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话题一转，说道，“我已经选好了地方。萨帕塔废弃加油站，远离市中心，也是驾车去伦敦的必经路。” “真要对他们动手？” 帕斯卡心猛地一紧，虽说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暗地里争斗过无数次，但那毕竟是代行者，他不希望自己的队员出现伤亡。 “无需犹豫，这本就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就可以免除的危险。” 巴泽特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代行者那群人，都是精神有问题的疯子，难得找到一个封印指定执行者，哪会这么容易放手？就看到底谁是猎手，谁是猎物。” “帕斯卡，通知队长吧。”李向赞同巴泽特的话，“我们开始转移阵地。” “好。”帕斯卡做出了决定，“现在伊莉莎没有醒，刚好要去萨帕塔废弃加油站，我们坐轿车去。” 他说完后，帮忙将尚在沉睡的伊莉莎放在巴泽特的背上，一路到了酒店门前。 打了个电话，一分钟后，一辆加长版的九米高级轿车出现在李向的面前。 “会开车吗？”帕斯卡问。 “没驾照能开吗？”李向笑了笑，“如果你不怕死，我可以开。” “那算了，别到时候没遇见代行者，我们就团灭了。” 帕斯卡直接钻进了驾驶位，将钥匙插入锁孔，“上车吧。” “其他的队员呢？” “眼下圣堂教会未发现我们，分开走更有迷惑性。” 第六十八章 修女 “为什么不使用炸药？” 李向看着帕斯卡的队员在忙碌着布下魔术阵，不禁问道。 “小伙子，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帕斯卡语重心长说道：“这种话千万不要在正统的魔术师面前提起，免得惹怒他们。现代科技也就算了，但现代武器绝对是魔术使的标志，你说这种话，就相当于当面骂他们不是魔术师。有些魔术师尤其忌讳这些，特别是秉承着贵族主义的那群人。”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巴泽特，压低了声音，“这是协作任务，使用炸药被传开会带来麻烦。如果是法政科的任务，可以考虑使用，只要没有外人在场，就算不小心传出去，也没有证据，我们队长也不是追求根源的古板魔术师，不会在意这些。” 李向眼底带着一丝诧异，不追求根源简直在时钟塔属于罕见生物。 他问道：“那队长追求什么？” “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帕斯卡拍了拍李向，“再说打听队长，当心死得很惨哦。” 李向不再说话。 四周的魔术阵成形，微微的光芒在下午略显得炙热的阳光中几乎不能用肉眼观察，只有感知中不断飞舞的元素，在说明魔术阵的活跃。 “我们走吧。”帕斯卡对着李向说道。 两人连同其余的九个队员，全部藏身于废弃加油站中，只有巴泽特一人站在空阔的公路上等待。 李向站在油罐后，探出半个脑袋，刚好看见巴泽特戴上了两个黑色手套。 平静的时光没有等太久。 十五个身穿圣堂教会特有黑色法衣的代行者出现。 领头的一位是金发长发面容平静的中年男子，他的双手手指间各夹杂着三柄黑键。 黑键，是圣堂教会基础武装之一，投掷性的短剑，只需要携带剑柄，剑身由魔力生成，对于吸血鬼和灵体有着特殊的伤害，在物理性方面反而并不是很好用，如果配合秘术，则可以进一步提升威力。 他看着巴泽特，又偏头看了眼背后的加油站，说道：“巴泽特，这就是你选择的葬身地？” “莫姆奇尔，这是为你准备的。” 巴泽特语气平淡，黑色的手套闪烁着蓝色的弧光，那是刻着的卢恩符文发动的征兆。 不等莫姆奇尔回答，她一个箭步，破开风浪，拳头狠狠砸向他。 莫姆奇尔纵身一跳，右臂一甩，三枚黑键燃起熊熊火焰。 轰然巨响。 巴泽特的拳头正中火焰，超强的力量将火焰连同黑键尽数震成粉碎，只有特殊材质打造的剑柄，咻的一声，化作三道黑影弹射到不知道何处。 再次上前，凌空跳起，右拳再次轰向莫姆奇尔。 三柄黑键出现。 淡黄色的元素疯狂涌动。 巴泽特微微皱眉，黑色手套上出现了石化。 她左手握拳，浓郁的雷光蔓延，紧随其后，落在了黑键上。 莫姆奇尔毫不犹豫后退，站在地上，法衣下飞出六个剑柄，剑身瞬间生长。 “有些麻烦，我们小看了圣堂教会的情报系统。” 帕斯卡看着走过来的十四位代行者，脸色有点难看，即使是见习的代行者，都是难对付的狠角色。 “怎么了？”李向问。 “先前巴泽特告诉我们的消息是只有五位代行者，如今来了十五位，肯定是得到了我们支援的消息。说不定我们在酒店的时候，他们是在召集人手，所以才没有动手，毕竟短时间内增援十位代行者也不容易。” 看着压着莫姆奇尔打的巴泽特，李向冷静说道：“我们只需要拖到巴泽特解决莫姆奇尔就可以了。” “嗯，如今的情况只能这样了。” 帕斯卡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型的魔术阵需要的时间太久，仓促之下，选择了最有效的幻术阵。它会在我们战斗中启动，代行者绝对不会有防备，只要出现些许的恍惚，就能扭转战局。 而你的任务是对付代行者中唯一的一位修女。她的阶位最低，但身为代行者，而且是女性，绝对有着非常特殊的地方，不是简单的人物。毫无疑问，你在我们十二个人中，实力最为综合，基础魔术多又杂，还有一身枪术。交给你比较放心。” 李向看了过去。 在代行者格外显眼的一位少女。 银色的长发，金色的瞳孔，身材娇小，穿着连体贴身的修女制服。 有些不对劲。 李向皱起眉头。 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违和的地方。 在他的印象中，修女服宽大像是黑色连衣裙，但这位少女的却像超短裙，毫无顾忌露出了黑色连体丝袜。 “好。” 李向认真点了点头，这个少女给他的感觉确实很奇怪。 接着他笑了笑，面容说不出的冷静，“既然如此，帕斯卡你帮我一个忙，送他们一份见面礼。” “什么？” 帕斯卡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发出低声惊呼，顺着李向所指看见地面出现的符文，整整一排，二十个卢恩符文。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问道。 “就在先前等待的时间，我将符文刻在了地面。你对卢恩符文应该也有些了解，可以事先刻录，然后输入魔力就可以启用，所以要借用下你的魔力。” “你画的符文承受不了我祭位的魔力吧？” “就是要它承受不了。只要我们稍加引导，在途中引爆，就相当于一个快速启动的祭位级别炎爆魔术。” “哪有你这么施展魔术的？如果被时钟塔讲师知道了，会将你骂得狗血淋头。但…确实是天才般设想。” “没什么好天才的，只是你们习惯了正统的施展魔术。” 说完这句话，李向右手涌出魔力，一排的卢恩符文点亮，他的面前一瞬间出现了无数的冰线。 他上前一步，暴露在代行者的眼中。 “长子阶位？”有人嗤笑，“其余的人呢，怎么让一个长子阶位的魔术师出来送死？莫非你们时钟塔没有人了吗？” 五米的距离。 李向控制着冰线上前，顿时一根根蓝色拉长的魔力隐隐合成巨大的冰柱。 两米。 代行者有了动作。 有人举起了黑键。 “帕斯卡！”李向喊道。 魔力瞬间暴动。 蓝色的火焰突兀出现，瞬间铺展，如同倾盆大雨，齐刷刷炸开，无数幽蓝色的流光映照在代行者们的眼睛里。 第六十九章 圣骸布 小绵羊变成了吃人的狮子。 代行者们反应很快，但难免受到了魔术的影响。 铺面盖地的流光下，十四个代行者在后退。 浓郁的淡黄色元素，匆促之下，随着投掷的黑键展开。 接触的地方，蓝色变成淡黄色，一层层的石化，微微一顿，就直直落了下来，但被帕斯卡引爆的卢恩符文实在是太多，黑键只抵挡了一部分，大部分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闷哼声响起。 特殊制作的法衣，足够坚硬，但冲击力不可避免，让全身都感觉到了疼痛。 还有一些落在脸上的，更是激起了惨叫。 就在这时，李向已经到了近身。 先前的流光掩盖了他的魔力波动，整个人像是忽然出现在修女的面前，没有任何的犹豫，长枪摆动，荡起四周残余的元素，化作蛟龙出海，直刺她的脑袋。 有种消毒水的味道直接钻入李向的鼻中。 他一瞬间有些迷惑。 但很快对面前的一幕感到了惊异。 修女面色不喜，一根红色的丝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挡住了他的长枪。 “我不喜欢粗暴的男人。”她说这话，声音意外的楚楚可怜，没有半点威胁或生气的感觉。 红丝带穿过修女的两手间，迎风飘荡，将她整个人护卫起来。 这一幕有点眼熟。 这特么不是哪吒的混天绫吗？ 来不及吐槽，但见白色间杂着紫色，像是绚烂的地板砖的一样东西以修女的中心展开，整体看起来宛如一朵巨大的花，修女站在花心里，红色的丝带仿佛花蕊，不停地飞舞。 这是什么东西？ 李向在花朵出现的一刹那就已经后退。 如帕斯卡所言，其余的人被他们拖住，分割战场，他只需要专心对付眼前的修女。 这根红丝带应该是某种魔术礼装，但不知道是什么效果。 他停住脚步，在空中勾勒出符文，两根淡黄色的线按照特定的轨迹连接在一起，一瞬之间，化作土黄色的丝带，一个旋转，像是一条具有灵性的蛇，想要把修女包裹起来。 现代卢恩魔术·束缚。 但进入花朵的范围，走了一半，就仿佛失去了动力，蛇头不能寸进，停在半空，蛇尾撞上，乱成一团，随即消失在原地。 李向心头忽地一揪，吸收魔力的魔术礼装？ 你这是开挂！ 幸好帕斯卡没有让其他对付，要不然就是个活生生的靶子。 但就算是他也感到了棘手。 身为一个魔术师，这种魔术礼装毫无疑问是最克制他的。 “你身上的灵很强大，你看它很兴奋，比以往的范围都要大。” 什么意思？ 我身上的灵？ 李向听见了修女的话，她似乎并不急，隔壁都已经生死拼杀了，她好像与李向在进行朋友间的谈话。 灵，在型月世界的说法很多。 灵体，指的是从者，地缚灵，幽灵之类的。 灵魂，大多数指的是人的精神体。 灵障，感知恶魔的特殊体质。 灵长类，指的是人、猴子之类的。 我身上的灵很强大，难道指的是我的灵魂，看各种小说里面穿越者的灵魂大概率会产生变异。 李向的眉心蹙了蹙，便不再想这个问题，当务之急，还是如何打败面前的修女。 吸收魔力的魔术礼装肯定有着上限。 看刚刚束缚的魔术，行进到一半才完全被吸引，意味着只要自己的魔力输出比它吸收更快，就可以伤到她。 近身的一击必杀。 修女的魔术礼装，变相的让他的魔力消耗变成了两倍，一定要速战速决，不然失去了魔力，自己就仅仅是一个普通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用自身的生命力换成魔力的这种透支性质的打法。 双手握着长枪，李向摆出进攻的姿态。 一瞬间，狂暴的土黄色元素波动自冰冷的猩红色枪尖之上涌出，沿着红色的荆棘，铺满了枪身。 李向的双手也被魔力牵连，似乎与长枪融为了一体。 绝对的速度和极致的杀意化作疾行的身影。 虽然他与少女无冤无仇，但抱歉这就是残酷的魔术世界。 刚踏进灿烂的花朵范围，他就感觉到自己附着在身体表面的魔力在流失，一股凭空出现的吸力，在拉扯着元素进入地底。 但还在接受的范围中。 他的速度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两米的距离转瞬即逝。 血红色的枪影照亮了修女。 李向甚至可以看见她金色瞳孔自己的倒影，但没有半点的害怕，即使面对死亡也如此的坦然。 少女究竟经历了什么？ 当当一片清脆碎响。 那根丝带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居然与荆棘神枪相撞间毫发无损。 再怎么说，自己的长枪经过师匠斯卡哈的强化，基本相当于D级宝具的强度。 这件魔术礼装不简单，可能是圣堂教会的概念武装。 概念武装，大概与攻击性魔术礼装相似，但也有侧重点。 通过积累的历史、传说或者仪式等来为道具赋予意义，从而制造出来的。 黑键也属于概念礼装，本质上是对付无形之物，吸血种等的武器。 一瞬间的想法。 李向在柔软的泥土地猛地一踩，手腕与小臂再次涌出魔力，长枪忽然加速，毫不留情穿过飞舞的丝带，直直刺向少女的脑门。 然而莫大的危机涌上心头。 红色丝带将他缠绕起来。 魔力一瞬间不见了踪迹。 他的长枪消失了。 “没用的。” 看见李向的挣扎，少女依旧是面无表情，说着软软没有力道的话，“你身为男性，又有灵，圣骸布专门应付你这种人的。” “圣骸布？” 李向愣了愣，久远的回忆涌上心头，玩游戏的时候，他记得有件魔术礼装，经常十连保底的那种。 特么的，是你！ 抹大拉的圣骸布！ 仔细看了看，礼装卡面的少女不就是眼前的修女吗？ 因为卡面少女的头发是飞起来的，加上二次元和三次元的不同，他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张礼装。 “你是卡莲·奥尔黛西亚？”他问道。 忽然被叫破名字的少女，眼底浮现了一缕诧异，表情也有了变化，问道：“你认识我？” 果然是你，言峰绮礼的女儿。 如今的言峰绮礼应该在冬木市，而他的女儿，李向记得会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后前往冬木市，接替言峰绮礼的位置。 她是罕见的被虐灵媒体质，拥有圣痕，只要有恶魔靠近就出现灵障。 根据恶魔的不同，会显示出不同的战斗力。 等等，这样的话，卡莲的体质岂不是判断自己是恶魔吗？ 什么鬼？！ 第七十章 失踪 恶魔。 因为挨得很近，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浓厚，黑色的修女服似乎有鲜血渗透。 李向忽然不再挣扎，他看着卡莲，认真问道：“我身上的灵是什么？” “真是可悲。” “什么意思？” “你的灵很庞大，连接了某个难以探知的远方，说明有人在操控你。这样的人生，难道不可悲吗？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你有努力，你都在沿着别人设定的路途前进。他们觉得你该笑，你就得笑，他们觉得你该哭，你就得哭。” 李向微微皱眉。 这说的该不会是伊里珈尔吧？ 不过那家伙除了让自己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和关键时刻掉链子之外，说操控自己倒不至于。 卡莲蹲下身体，伸出白的不正常的小手，抚摸着李向的头发，语气温柔，说道：“我帮你净化它。” 李向抬头看着卡莲没有神采的目光，轻轻吐出两个字：“束缚。” 在他侧身倒在地上的影子中突兀有了淡黄色的光芒，随着李向的话，一条丝带直接包裹着他。 圣骸布像是失去了魔力，轻飘飘落在地上。 魔力开始恢复了一点。 但因为处在卡莲魔术的范围内，依旧在流失魔力。 他右手张开，投影出荆棘神枪，角度不调，直接用枪身照着卡莲脑门狠狠砸了下去。 “真是厉害。” 由于是仓促之下的举动，速度有失水准，卡莲双手交叉护住了脑袋，随即借助推力，向后撤去。 她揉着左臂，就算有坚固的法衣，但沉重的力量不是她病弱的身体能够完全承受的。 “你将卢恩符文藏在影子魔术里吗？” 卡莲似乎有了兴趣，“真是奇怪的想法，魔术与魔术的叠加，复合魔术的危险性想必你比我了解得更清楚，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自己。而且你对圣骸布的弱点很清楚，在它束缚别人的时候，不能受到任何攻击，不然就会失去效果。” 李向头有点晕。 体内的魔术回路像是恶鬼一般，在吸收着他的生命力，转换成魔力。 他绝不能浪费时间。 沉默着没有回话，他速度极快，双手握着枪身，高高跃起，以不可阻挡之势，刺向卡莲的脑袋。 “真是粗鲁。” 卡莲金色的瞳孔微微向上看去，她的手腕一翻，散落在地的圣骸布又飞了起来。 一道红光精准挡住了枪尖。 枪身下压，李向凌空而转，双脚踹向卡莲后脑勺。 又是圣骸布。 一端还在枪尖处，另一端忽地延伸，护住了卡莲。 就在这时，李向感觉到了眼睛有些发烫。 魔术阵启动的征兆。 因为是幻术，帕斯卡事先在李向的眼睛处埋下了一个细小的魔术，唯一的作用就是利用触感将他从幻术中脱离。 机会！ 李向松开了左手，往后一拉，长枪骤然凝成，借助圣骸布的落脚点，他宛如鱼叉一般，将长枪叉向了卡莲。 但…依旧被挡住了。 卡莲没有受到幻术的影响。 她特殊的体质，注定她在无时无刻受伤，普通的幻术对她的效果不大。 想明这一点的李向，皱了皱眉，再次准备进攻。 但卡莲却退了几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好像是输了。” 李向越过她，看到了另外的战场，或许是魔术阵的缘故，地上躺了七八位代行者，剩下的也全都有伤，而领头的莫姆奇尔最为严重，金色的长发卷成一团，东一块西一块的焦黑，像是被雷电击中，身上的法衣清楚可见的拳印，面容鼻青脸肿，想来吃亏很多。 他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果然是小看了巴泽特呢。” 但卡莲的语气却没有一点意外，如果李向没有记错的话，卡莲和巴泽特是认识的，甚至说巴泽特对她的老爸言峰绮礼很信任，这才导致了巴泽特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被言峰绮礼背刺，砍了她的左臂，夺去令咒，之后好像被卡莲救了。 李向眯起了眼睛。 他有点怀疑了。 圣堂教会代行者之所以追杀巴泽特，除了伊莉莎的原因，不会是卡莲在从中作梗吧。 “再见啦，大哥哥，期待下一次会面。” 不，不必了。 第五次圣杯战争都很难顶了，更不用说诡异的夜之圣杯战争。 那是巴泽特在遭言峰绮礼暗算后，在生与死的界限中与安哥拉曼纽结下契约，在梦中开展的四日轮回圣杯战争。 卡莲之所以去冬木市，也是因为夜之圣杯战争。 李向看着代行者远去。 巴泽特也没有追赶的意思。 “情况怎么样？” 李向回过神，走向了帕斯卡，他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受伤的队员瘫坐在地上。 “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幸运的是没有人阵亡。”帕斯卡忙着给队员施展治疗魔术，抽空回了一句。 “我来帮忙。” 李向学了简单的治疗术，对于外伤还是有点好处。 半个小时后，除了伤得最重的三位队员外，其他的都能站起来。 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汽笛。 “这里没有精通治疗魔术的魔术师，只能暂时将他们送去医院。” 帕斯卡擦着汗水，说道：“这家医院跟我们有合作，不会泄露魔术师的身份。” 说完，他又看了眼坑坑洼洼的地面，施展了一个幻术，将战斗的痕迹屏蔽，等抬着担架的医生到了面前，他才说道：“大家帮忙将他们三个抬上担架。” 随后让三位人员陪同。 “代行者应该短时间不会再来，趁这段时间，我们将伊莉莎带回时钟塔。只要到了时钟塔，圣堂教会也不敢轻易动手。”李向说道。 “伊莉莎还在轿车里。” 帕斯卡说着，走近停靠在加油站后的轿车。 他打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 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李向环顾四周，地面是坚硬的水泥，没有留下任何脚步。车门通体偏蓝色，刚刚帕斯卡还开了门，必须去做检查，才能清楚是否有别的指纹。 “你说她会不会自己醒来跑掉了？”帕斯卡略显得疲惫。 “不会。”巴泽特摇了摇头，“因为本来就是她自己联系我们封印指定执行局的，应该不会逃跑。” “自己联系？”李向紧锁眉头，“为什么她要自己联系？封印指定虽然起到了保护作用，但会失去人身自由，很少有魔术师自愿接受封印指定。” 第七十一章 真相只有一个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巴泽特摇摇头。 李向手撑着下巴，看着轿车，陷入了沉思。 帕斯卡皱了皱眉，说道：“李向，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重点是要找到伊莉莎。”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不少疑点。” 李向像是理清了思路，说道：“现在伊莉莎不知所踪，短时间想要找到很难，我们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就有找人的线索。巴特泽，我想问一件事情，伊莉莎是怎么联系你们封印指定执行局的。” “怎么联系？” 巴泽特怔了一下，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在秘仪裁示局大门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钟，每当有封印指定的时候就会响起，然后会通知我们目标是谁，再让我们行动。” “换句话说，下达封印指定的其实是秘仪裁示局的管理者。” 李向确实是第一次听说，他继续说道：“秘仪裁示局作为时钟塔最古老最神秘的教室，它的管理者，巴泽特你有办法直接联系吗？” “没有。”巴泽特沉声说道，心中已经猜到李向想说什么了。 “这就对了，既然身为最强封印指定执行者的你，都无法直接联系。那么作为一个以前并不被时钟塔知晓，又如何有办法联系秘仪裁示局管理者，又如何证明自己有足够封印指定的才能？ 毕竟空口无凭，你就算联系上了管理者，你说你有罕见的才能，然后就信了？我想身为秘仪裁示局的管理者应该不会这么草率，除非他们是旧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是旧识，为什么会下达封印指定的命令？我无意冒犯，但封印指定确实对魔术师而言，是很难接受的事情，为此有些魔术师甚至潜逃数十年躲避封印指定。” “你想到原因了吗？”帕斯卡觉得自己智商有些不足。 “很简单，保护。” 李向打了一个响指，“伊莉莎处在危险中，为了保护她，下达了封印指定的命令。除开冠位，在时钟塔封印指定无疑是最强力的手段。这也说明了伊莉莎并非自愿逃走的，既然先前她自愿受到封印指定，就说明巴泽特确实能保护她。” “你这绕了一圈，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啊。”帕斯卡说道。 “别急，我们继续说。”李向再次看向巴泽特，“我记得你先前说伊莉莎中了诅咒，是圣堂教会的吗？” “嗯。”巴泽特点头，“我遇见她的时候，代行者正在追捕她。” “巴泽特，你们长期与圣堂教会打交道，应该对他们很熟悉，我想问这些代行者是出自哪个部门？” “哪个部门？”巴泽特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以他们的实力来看，并非是埋葬机关的人；装扮来看，也并非是异端审问骑士团；所以要么是普通的代行者，要么就是第八秘迹会。” 李向点点头。 教会的三大机关。 埋葬机关是汇集了最强代行者的部门，贯彻实力至上主义，专门对付吸血鬼，尤其是被称为“死徒二十七祖”的最强最古的吸血鬼们；其中的一位成员甚至就是二十七祖之一。 异端审问骑士团，代行者的中坚力量，执行处刑的任务的异端审问官。名字有骑士团，战斗服与平常代行者的不同，是圣光的洁白。 第八秘迹会，简单的说就是回收和管理圣遗物的部门。像是言峰璃正、言峰绮礼、天草四郎时贞都是，实力有强有弱，圣杯战争监督者也基本上他们担任。 巴泽特隐藏了一点，卡莲也是第八秘迹会的。 “先不说这个。” 李向自然不会点出巴泽特的隐瞒，毕竟他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认识卡莲，他说道：“现在可以确认的是伊莉莎身上的诅咒来自于圣堂教会。那么问题来了，诅咒，在圣堂教会，准确的说应该是净化。以‘教义’作为魔术基盘，教会流派的魔术被称为洗礼咏唱。简单的说圣光魔术。” “这些我们都知道啊。”帕斯卡开口说道，作为圣堂教会的死对头，时钟塔在课程中都会很详细讲解。 “净化对正常人的作用都是良好的，只有对灵体、恶魔、吸血鬼等才有用。” 李向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伊莉莎能中诅咒，真相只有一个，她不是人！” 两人愣住。 “你……”帕斯卡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最后一个疑点！”李向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世间的巧合太多，就是必然。你们还记得七圣骑来奥克森霍姆的原因吗？追杀叛忍…哦不，叛徒。而原因是这个叛徒偷取了七圣骑的一件魔术礼装。你们说，这件魔术礼装会不会是…伊莉莎？” “不可能吧？！” 帕斯卡觉得脑袋有点宕机，不可置信说道。 倒是巴泽特若有所思，看着李向，掩饰不住的诧异。 “我们可以先大胆假设，如果她是一件魔术礼装，七圣骑的行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教会第八秘迹会的追捕，诅咒也有了原因，秘仪裁示局下达封印指定也情有可原，至于联系管理者的人我怀疑就是那位叛徒，指不定他就是我们魔术协会的卧底。七圣骑这种古老的组织，对付叛徒肯定有一套，逃脱绝对很困难。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通过某种途径了解并且联系了秘仪裁示局，透露出伊莉莎的情况。将伊莉莎暂时交给封印指定执行局，既可以保护她，说不定还能使得时钟塔与七圣骑两虎相斗。” “说不通啊。”帕斯卡指出了疑点，“既然如此，伊莉莎为什么消失了？难道是七圣骑的人发现了她？” “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叛徒带走她的可能性更大。” 李向开始了分析，“首先七圣骑的人被我们伤了，其次七圣骑已经找到了叛徒的踪迹，最优目标肯定是抓住叛徒。至于叛徒为什么要带走伊莉莎，就要思考叛徒为什么叛逃。 如果他是时钟塔卧底，就不会带走伊莉莎。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伊莉莎身为神代礼装，一定有某种莫大的威能，不管是什么，都值得他叛逃。当他好不容易出来后，又遭到了组织的追杀，这个时候伊莉莎就成为了他最大的拖累。 如果是我，会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使得神代礼装成为自己的礼装，第二个将神代礼装暂时藏起来，等避过风头，再回来取。 或者说两个选择同时进行，叛徒是先将伊莉莎交给了封印指定执行局，又在逃窜途中想办法让神代礼装认主，一旦成功，凭借神代礼装的威力，足够让他逃出生天，自然也不会畏惧时钟塔后续的追捕。 如今他带走伊莉莎，说明他的魔术布置成功了，只差最后一道程序，也就是伊莉莎。” 第七十二章 分部 当李向和巴泽特、帕斯卡来到奥克森霍姆政法科分部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 淡淡的细雨。 李向看了一眼雨中的城市，清冷寂寥。 那个冒死逃出七圣骑的叛徒，现在会在何处。 他收回目光，走近分部。很快有人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穿着黑色风衣，双鬓微白，但依旧挡不住的爽朗。 能够镇守一方的魔术师绝对不弱。 虽说在时钟塔本部拥有数以千计的高手，但执行部队大多数都是学生。毕业后，表现优秀者，如果不回去继承家族，就会被法政科分配到各个地方去负责魔术世界的治安。 阿马德·哈伯，祭位。 在魔术世界里，最高阶位是冠位，但一般将色位视为事实上的最高位，时钟塔的君主大部分都是处在这个位置。 得到冠位的魔术师，时钟塔屈指可数，平时几乎不与其余的魔术师来往，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以追寻他们的行踪。 末子、长子、开位是魔术师的前三阶，也是大部分魔术师能够抵达的位置，而到了祭位，想要被时钟塔授予这个称号，并非是简单的事情。 在你的魔术水准达到祭位的同时，会附带有特殊的条件。比如巴泽特，传承保菌者，使用神代礼装的最强代行者，比如特殊的职业，将损伤的魔术刻印再生的修复师。总的来说，就是拥有大部分魔术师无法拥有的才能。 “阿马德部长，您好。” 说话的是帕斯卡，巴泽特习惯了沉默寡言，而李向则是队员，稍微正式的场合，是需要一定的讲究的。 两人握手后，帕斯卡说明了来意。 “阿马德部长，我们需要调出奥克森霍姆车站的监控。” “是因为下午的魔术师袭击吗？”阿马德问道。 “嗯。根据我们的消息，当时滞留在车站的人里有该组织的另一名成员。” “原来如此，请跟我来。” 阿马德带路，将三人领入到了监控室。他说道：“车站是我们政法科重点监控的部门，因此与当地政府有合作，实现了监控系统的共享。” “不错，这很方便。” 帕斯卡松了一口气，他说道：“我们需要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的监控，在这段时间内，除开工作人员，大概有十位乘客在车站，这是我们重点排查的对象。” “好。”阿马德点头，操控着电脑，将时间回调。 屏幕开始播放候车室的情景。 “帕斯卡，先检查车站的工作人员，看是否会混入伪装。” 李向沉思片刻，提醒道，“与车站内的乘客一样，根据面部识别，探查他们的具体情况。被人追杀的情况下，绝对很难有时间去伪装身份，更大的可能是进行变装。” “我明白了。” 帕斯卡转动鼠标，将工作人员和乘客一一圈了起来，立即提取照片，进行资料库对比，一瞬间，跳出了无数的资料。 李向走上前，用鼠标连点，粗略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 他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漏掉了什么，问道：“所有的人都在这里的吗？” “都在。当天值班的工作人员有二十三个，上班和下班都有打卡，不会有错。至于其他的乘客，购买当天的火车票记录全部都有，身份来历也很详细。”阿马德回答道。 “少了一个人。”李向忽然斩钉截铁说道。 “不可能！” 阿马德看着他，摇了摇头，眼下的少年虽然实力最低，但三人隐隐以他为首，或许是时钟塔的大人物。 他带着客气，说道：“我们这套监控系统绝对是目前最为先进的一套，特别是火车站又属于监控的中心，不可能会漏掉任何人，即使是魔术师。” “相信科学固然是对的。”李向笑了笑，指着屏幕种火车站的圆柱，“这里有一位青年，当时他摆了地摊，是我亲眼所见。逃过监控的办法很多，更加先进的光学隐身技术，或者是某种魔术。”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白忙活一趟？”帕斯卡对于李向是相信的，几乎没有多想。 “也不算。至少我们确认了青年的大概模样。” 李向举起右手，魔术圆快速启动，飘荡的烟雾，像是气球浮在空中。 自从上次幽灵事件后，他还是第二次使用侦测魔术。 随着魔力的波动，烟雾宛如湖面的波纹，幽幽荡起，层层涟漪中，一道灰蒙蒙的身影出现。 依旧杂乱的长发。 他似乎是躺在床上。 四周是庞大的魔术阵，看不清全貌，只有白色的元素在景象中铺满，不是传统的五芒星阵，一横一竖，组成了一个特大号的‘+’。 画面一闪而逝。 烟雾出现裂痕，一滴鲜血流淌。 巴泽特抬手一拳，黑色的气体才刚飞出，就化作了粉碎。 “是诅咒。” 李向想了想，说道：“能一瞬间发现侦测魔术并给予反击，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他又看向了巴泽特，问道：“魔术向来可以反映一个人的水平，你觉得如何？” “祭位或者典位。再低不可能沿着你的魔力原路施展诅咒，再高我一拳轰不散。”巴泽特转了转手腕，言语中不见任何的波动，淡淡说道。 “很好，事情尚未脱离我们的掌控。” 李向松了一口气，寻常的典位，在巴泽特的面前根本不会是对手。 若非不是巴泽特的性格，在时钟塔不善经营，以她的实力，早就可以晋升典位。 “现在我们思考这位魔术师会藏在哪里。” 李向敲着桌子，清脆的响声回旋，他说道：“他正在准备某种大型的魔术阵，绝对不会在市中心，只能在郊外。” “那麻烦了。”阿马德插话，“我们的监控主要是在市里，也不像伦敦，足以将魔力感应器布满各个角落。” “确实。” 李向揉了揉额头，想到了什么，又使用了侦测魔术，分别对伊莉莎和那日袭击的魔术师进行侦测，但都没有反应。 “果然大部分魔术师都会很谨慎屏蔽自身的存在，先前我们能成功，很有可能他处在魔术阵的关键时刻。” 第七十三章 橙色 “车把手的指纹检测结果出来了。” 阿马德接过手下递来的报告，“确实有两个人，一个是帕斯卡，而另一个在资料库没有匹配。” “与我想得一样。” 李向叹了一口气，七圣骑作为隐秘组织，自然不会在世俗留下他们的痕迹。 “现在该怎么样？”帕斯卡看着线索断了，有些头疼。 “在逃命途中，停下来布置大型魔术阵，本就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李向走动了几步，说道：“看来我们的推测极有可能是真的，伊莉莎作为神代礼装，而且还觉醒了自身的意识，想要得到她的认可决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说不定当初正是伊莉莎诱惑魔术师逃跑的，毕竟她作为工具，在七圣骑内生活了上千年。 没觉醒意识自然无所谓，但一旦有了主观思想，想要控制她就没那么容易。魔术师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作为专精魔术礼装的组织，肯定有不少强行控制礼装的方法，如今他的魔术阵就是其中之一。 但想要布置足以控制神代礼装的大型魔术阵，以他的祭位或典位的魔力，根本就不够！” “灵脉！”帕斯卡反应过来，兴奋的说道：“他只能借助灵脉！” “等下，我立即检查奥克森霍姆的灵脉情况。” 阿马德立即说道，他迅速与管理灵脉的魔术家族取得了联系。西欧圈作为魔术协会的势力范围，几乎九成的魔术师都挂着魔术协会的名号，奥克森霍姆自然也不会例外。 但令众人诧异的是奥克森霍姆的灵脉没有任何问题。 “不会搞错了吧？”帕斯卡再次确认道。 “不会。”阿马德摇了摇头，“这只是个小城市的魔术家族，没有胆量敢欺瞒我们。” “没用灵脉……” 李向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问道：“阿马德部长，今天的天气如何？” “啊？” 奇怪的问题，让阿马德愣了愣，才说道：“我早上看了天气预报，说是晴朗。” “但外面下雨了。” “天气预报有时候不准。”阿马德笑道。 “如果是魔术呢？”李向问道。 “气候魔术？”帕斯卡愕然，“你的意思是那个魔术师使用了气候魔术形成人工降雨，但这有什么意义？” “遮掩他的途径。” 李向表现浮现出冷意，“帕斯卡，除了灵脉，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汇聚大量的魔力，不是吗？” 帕斯卡微微一怔，随即便是无法遏制的怒意，就连巴泽特脸色亦是有些变化。 “用结界笼罩普通人，提取他们的生命力，转换成庞大的魔力，以驱动魔术阵。” “该死！”帕斯卡骂道。 “这不是正是魔术师的典型思维吗？” 李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用气候魔术造成了降雨，无所不在的水元素，会干扰魔力感应器的准确度。但照理说结界这种东西，魔力波动很容易被检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避开检测的？” 他凝神思考。 窗外的秋雨在玻璃上滚落。 石头。 他当初看见青年的时候，正在摆摊卖石头。 如果有很多人购买了石头，是否可以架构起一个别致的结界？ 或许是一种魔术礼装。 “阿马德部长，请将魔力感应器调到加载模式，对准奥克森霍姆车站附近的普通人类。”李向说道。 “奥克森霍姆车站？你能确定结界在那里吗？” “这可能不是结界，是某种神奇的魔术礼装。” “好。” 阿马德直接将魔力感应器的画面转移到监控室里，顿时屏幕被淡淡的蓝色充斥。 这是雨。 随着加载模式的开启，屏幕出现了数个深蓝色的点。 “找到了！”帕斯卡激动说道。 “时间不等人。魔术阵已经开始运转，势必需要更多的魔力，到时候可能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亡。” 李向看向阿马德，说道：“阿马德部长，你手下的人最多，加上我们的六位队员，请立即根据魔力感应器，寻找在奥克森霍姆里的深蓝色的点，并将石头取下。” “石头？” “没错。那位青年应该以某种特殊的石头作为结界的支点，而那些人都曾购买过这种石头。” “好。”阿马德回答。 “而我们三个人的任务，自然是跟着魔力流动的途径，找到青年所在。” “走！”帕斯卡早就忍不住了，当先出门。 李向瞧了一眼天空，说道：“巴泽特麻烦你了。在城里的转换痕迹被消除，但天空作为汇集魔力之地，应该会留有痕迹。因为距离的缘故，街上的魔力感应器无法检测。” “好。” 巴泽特点头，玫红色的瞳孔微微收缩，魔力感应展开。 淡蓝色的世界里，天空中深邃如黑蓝色的庞大通道正向着西南方远去。 “西南方。”她说道。 帕斯卡立即坐在驾驶位，启动轿车，迅速奔向西南方。 “要到了。” 巴泽特探出车窗，看见了通道的尽头，顺着魔力向下，是一条河。 两边长满了野草和低矮的树木，弯弯曲曲不知道延伸到了何处。 三人在距离目标还有五百米处的距离下了车。 由巴泽特施展屏障魔术，之后向着河流接近。 越是接近，就觉得不对劲。 天上庞大的魔力依旧在下坠。 安静没有声息。 整个世界成为了一幅画。 画中似乎只有李向三人是活物。 “小心点。”李向压住心中的不安，提醒道。 帕斯卡和巴泽特点了点头，他们与李向一样，也觉得很不对劲。 等到了河流，几乎就看见掩盖在树丛中的低矮红砖房。 似乎是遗弃已久。 红色外壁上尽是肆意生长的藤蔓。 魔力汇集于此。 四面八方顺着魔术阵的轨迹，最终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圆。 “他应该在中心位置。” 李向低声比了一个‘+’号，谨慎贴近墙角，向着院内望去。 破旧的房间。 窗户和大门都已经损坏。 依稀见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而在他的床头，并非是伊莉莎，而是一位女子站着。 视线被遮挡了三分之一。 李向只能看见女子穿着黑色低胸礼服，腰间露出一截橙色的头发。 第七十四章 光与太阳之神 【系统检测到附近存在冠位魔术师，自我保护状态开启，陷入沉睡。】 李向回过神时，看见了系统的记录，在冰蓝色的屏幕间，这句话突兀出现，又逐渐消失。 “伊里伽尔？” 他在意识里内呼唤。 良久没有回应。 自我保护状态。 这句话他看过，最开始在街上杀那位雇佣的流浪魔术师而被化野菱理发现，之后被带到政法科关了一夜。 根据伊莲娜的说法，化野菱理在睡梦中对自己进行了检测。 恐怕不止是化野菱理。 李向眯起了眼睛，神色有些危险。再怎么脾气好的人，也绝对无法忍受别人趁着自己失去意识时做了什么。 那次睡觉绝对不正常。 有冠位魔术师的存在。 在时钟塔，除了谁也不了解的院长外，公认的冠位魔术师就是法政科的君主巴瑟梅罗。 也就是说君主巴瑟梅罗的可能性最大。 加上后面化野菱理对自己不太寻常的照顾，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君主的命令。 为什么呢？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似乎一直有人在暗中推动，无论是从天而降的系统，亦或者加入时钟塔的录取通知书，还是君主巴瑟梅罗的关注，都太不寻常。 但思考很快被打断。 就在李向看到房间里神秘出现的女子后，短短的几秒钟，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如同水晶般的蜉蝣。 漫长的身体慵懒包裹着墙头，柔软的触角，宛如蝴蝶般在空气中缓缓扇动，整体呈现出半透明晶莹色，看起来像是奇特弯曲的水母。 苍崎橙子的使魔。 机关装置，水晶蜉蝣。 本体只有乒乓球大小，但具备令任何魔术师都惊叹的高超技巧，单凭齿轮和丝线的链接，仅用水晶片，就做出这般的使魔，或说魔术礼装，冠位人偶师名不虚传。 “我们被发现了。” 李向叹了口气，没有意外。 不被发现那才是意外。 水晶蜉蝣伸出如同手臂般的触角，指了指房间。 “好，我们过去。” 李向没有犹豫，也不抵抗，从心走出墙角，顺着大门来到院落。 橙色单马尾，淡框眼镜，凸显妙曼身材的礼服，以及绣着白色花朵的蕾丝丝巾。 她转过身，看着李向三人，目光略微惊讶，“原来是巴泽特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在她的身后，李向看过的那位青年躺在床上，似乎陷入了昏迷。 巴泽特面色有些复杂，看着容貌似乎定格的苍崎橙子。 她十五岁加入时钟塔，十六岁成为封印指定执行局的一员，如今二十三岁。 在几年前，她曾经参加过对苍崎橙子的封印指定。 几乎是封印指定执行局最惨的一次战绩。 再之后秘仪裁示局发生了一件世纪末的重大事件，对时钟塔造成了巨大的震动，也因此解除了对几位魔术师的封印指定，苍崎橙子就是其中之一。 换句话说，如今的苍崎橙子不算是时钟塔的敌人，相反或许作为曾经创造科的弟子，苍崎橙子可能会手下留情。 苍崎橙子又看向了帕斯卡，最后定格在李向身上。 “你们三人为什么到此？”她问道。 “能不能请苍崎橙子小姐先将魔术阵解除？”李向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苍崎橙子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是追踪魔力的途径到此，自然知道这个魔术阵是吸取普通人的生命才得以展开。 她抬手在房间里刻下了一个符文。 是现代卢恩魔术“Fehu”，序列1-1，意思是创造，代表意义是原初世界的创造与毁灭。 与李向看似特效拉满的魔术相比，苍崎橙子显得更加平淡。 魔力量并不出众，但流淌的魔力完美无瑕，仿佛是黄金比例，用最简单的魔力发挥着最大的效果。 从天空降落的元素失去了动力，向着原路返回。 “我们三人到这里，正是因为察觉到这个魔术阵。”李向解释道。 “是吗？” 苍崎橙子微笑着动了动手指，在她的面前，似乎有另一个符文在形成，“这个理由不适合封印指定执行者。” “等下！”李向挡在摆起攻击架势的巴泽特面前，“请两位先不要动手，我们并没有利益的纷争，巴泽特到这里是为了伊莉莎。” “伊莉莎？”苍崎橙子姣好的眉头渐渐皱起，“她是谁？” “你没看见她？”李向愣了愣，“你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房间里的伊莉莎吗？” “我没看见第二个人。” “等等，那你有看见什么神代礼装吗？”李向问道。 “神代礼装？你说的是它吗？” 苍崎橙子收回了符文，摊开手，一颗拳头大小的白色石头出现在李向的面前。 温和的柔光，令他心神一震，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像是站在山峰上俯视，心旷神怡。 “凯尔特神话中太阳神鲁格·麦克·埃索伦的四件秘宝之一，司命之石。”苍崎橙子介绍道。 李向心神微微一震。 鲁格，库·丘林之父，光与太阳之神，达奴神族。 “您也是为了它吗？”李向感到了头疼，如果苍崎橙子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司命之石，那他们想要取回的可能性就降到了最低点。 “也是，毕竟是司命之石，两千年后化为人形倒是可能的，也确实有封印指定的资格。” 苍崎橙子念头一转，就猜到了事实，她笑了笑，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司命之石一直以来都是七圣骑保管的七件神代礼装之一。这么说床上这位是出自七圣骑？他是叛逃了吗？能以区区典位阶位带出神代礼装。” 李向叹了一口气，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苍崎橙子点点头。 “这位魔术师死了吗？”李向指了指床上的青年。 “没有。我比你们先到一会儿，看见他正在操控魔术阵，随手破坏了一下，他就失控陷入昏迷了。” 李向汗了一下，你这随手真是了不得。 “不用担心，我只是借用一下司命之石。虽然也有能力带走，但烦人的七圣骑，也只有时钟塔才能无视，我不想招惹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苍崎橙子耸了耸肩，很有善意的说道。 正如她所言，她不惧但怕麻烦。 她才摆脱了封印指定这个麻烦，不想陷入另一个麻烦。 再说司命之石这种辅助性质的礼装，对她来说，意义不大。 第七十五章 降临 李向顿时如释重负，他并不想与一位冠位魔术师成为敌人。 身体紧绷的巴泽特亦是如此，她虽不畏惧苍崎橙子，但与冠位魔术师作战，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不需要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就在这里吧。” 苍崎橙子并没有避讳的意思，她走出房间，来到稍微空旷一点的庭院。 她开始绘制符文。 李向站在身后，挨着门边。 他虽然只学会了两个现代卢恩魔术，但对于其余的卢恩文字都认识。 是“Nauthiz”，序列2-2，意思是命运，代表意义是越过悲伤与厄运，直面命运的现在和不得已的事物。 并非是攻击性质的卢恩符文。 仅仅是片刻，一眨眼的功夫铺天盖地的卢恩符文布满了整个院落，连同四周的空气，都显得格外的拥挤。 直径长达十米的符文魔术阵。 魔力在流动。 李向感到了毛骨悚然。 单纯的刻画符文绝不可能这么迅速。 这是以卢恩符文创造卢恩符文。 复合卢恩魔术。 到处都是闪耀着淡蓝色的文字，静谧的元素像是大海，庞大而深远，悄无声息，充斥着每一寸土地。 苍崎橙子站在魔术阵的正中心。 拇指和食指捏住司命之石，像是摘取杨梅般的动作，松开手。 司命之石悬浮在她的眼前。 微微的颤动，毫光大作。 白色的光芒蔓延覆盖魔术阵的符文。 平静的大海震荡起波纹，宛如火山喷发，变得狂躁起来。 层层的浪花，卷起数米高的元素，在狭小的空间，来回滚动，某种毁灭性的力量在滋生。 苍崎橙子取出了一片叶子。 李向睁大了眼睛。 染着血迹的叶子。 这是齐格飞的圣遗物。 难道说？ 在李向惊诧的目光中，菩提叶被放置在司命之石下方十厘米处。 “命运！” 苍崎橙子吐出两个字。 四面八方的卢恩符文以菩提叶为中心开始旋转以来。 司命之石的光芒越发浓郁，片刻后汇入符文化作的龙卷风中。 菩提叶开始颤抖。 莫大的力量冲击着它。 被龙血浸染的它本该是无坚不摧，但裂痕沿着叶脉在蔓延，很快宛如庖丁解牛般，枝叶分离，然后化作了黑色的灰。 庭院忽然恢复了平静。 李向下意识捂住胸口。 眼看着一件价值千金可以召唤齐格飞的圣遗物在自己面前变得粉碎，心情有些复杂，对于冠位魔术师的理解也更加深刻。 看来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去贸然询问当初法政科君主巴瑟梅罗对自己做了什么。 当李向以为结束的时候，苍崎橙子再次取出了一枚透明湛蓝色的珠子。 像是空心的玻璃球一般，里面装着半满的水。 她用手指敲了一下珠子，微微露出了一道缝隙。 刹那间浓郁到散不开的魔力出现在庭院中。 这是以太？！ 超高浓度的魔力。 不，准确的说，液化的魔力。 不可能！ 现代社会除了某些遗迹外，已经不存在以太。 李向心念一动，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菩提叶为什么在苍崎橙子的手里。 记得化野菱理说过，是伊泽卢玛的家主拜隆在拍卖场上购买了菩提叶。 当时还分析说并非是参加圣杯战争，而是为了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 仔细想想《双貌塔伊泽卢玛》的剧情。 莫非此时的黄金公主已经死亡？ 而苍崎橙子受拜隆委托，想要制造第二个黄金公主，以应对伊泽卢玛家的定时举行的社交晚会。 这么说剧情要开始了。 接下来就是莱妮丝和格蕾受邀前往参加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亮相的社交晚会，然后遭遇巨大的麻烦。 面前的魔力珠子，应该就是是伊泽卢玛家在全体基础科密斯提尔花园的人工湖布置以太阳和月亮为魔术式的魔术阵偷取灵脉的魔力，并进行了高度压缩。 菩提叶黑色的灰烬顺着缝隙，进入珠子，落在液化成水的魔力中，顿时湛蓝色染成漆黑。 苍崎橙子收回珠子，将司命之石随手扔给巴泽特，说道：“我的委托任务完成了，剩下来的事情与我无关，你们自己处理。” 她手指微动，水晶蜉蝣如同一条丝带包裹着她，延伸出浅蓝色的翅膀，微微一震，消失在原地。 “感谢苍崎橙子小姐！” 李向连忙喊了一句，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转过身，拍了拍手，“好了，我们的任务非常幸运的完成了。” “吓死我了！” 帕斯卡拍着胸口，急速跳动的心脏，紧张得让他差点瘫坐在地。 三个人中，巴泽特因为自身实力有逃走的把握，李向是比较了解苍崎橙子，所以都还算镇定，只有帕斯卡是真的害怕。 毕竟是传说中逃过封印指定的冠位魔术师。 万一还对时钟塔抱有怨气，那么他们三人岂不是要抛尸荒野？ 帕斯卡深深呼吸，如释重负，说道：“这次的任务真是运气好，有惊无险完成。” “但不能掉以轻心，别忘了七圣骑的人。” 李向提醒道，“袭击车站的魔术师虽然被我们重伤，但神秘的组织，总有一些疗伤的手段，指不定还会有支援。我们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赶紧离开才更安全。” 巴泽特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的城市，说道：“我们在此地分离。” “为什么？”李向有些奇怪，“和我们一起回去，相互之间也有照应。” “不用了，司命之石是最重要的，你也说过七圣骑的人随时会找到我们，而你们还有队员在医院，我跟着你们，一来一回会浪费不少时间。 我先带走司命之石，即使七圣骑的人找到你们，没有发现司命之石，想必也不敢和我时钟塔贸然开战。 如今是最好的时机，司命之石恢复了原型，由我单人带回，会方便很多。你们的协作任务到此结束，等回去后，封印指定执行局会将奖励给你们。” 李向和帕斯卡看了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圣堂教会和七圣骑的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找上门，再等一个小时，队长化野菱理就会抵达奥克森霍姆，到时候自然不会畏惧他们。” 巴泽特再次点头，没有多说，转身就走。 只有李向感觉她并非第一时间回封印指定执行局，而是去找卡莲。 “走吧，带上房间里七圣骑的魔术师，我们回奥克森霍姆法政科分部，然后等待化野菱理队长的接应。” 帕斯卡拍了拍李向肩膀，说道：“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将里面的人带出来。” “好。”李向点头，朝着房间里走去。 青年依旧昏迷。 在维持魔术阵的时候，被打断的滋味决不好受，看似表面没有伤害，但内里恐怕千疮百孔。 也算是对他的惩罚。 李向没有任何好的观感，向青年施展了一个漂浮魔术，像是气球一般，将青年带出了房间。 远处帕斯卡的身影越来越小。 五百米的距离，看着像是黑色的蚂蚁。 李向下意识看向系统时间，却发现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喂，伊里伽尔，人都走了，你该开机了。” 片刻后。 【系统正在开机…自我保护状态解除。】 “御主，小心！” 伊里伽尔焦急的话，忽然响起。 “什么？” 李向转头，顿时僵住。 他的幸运EX触发了。 你特么的！ 在李向右边一米处，袭击车站的白袍男子正狞笑着注视他。 而在旁边，还有位同样白袍的老人，透露着更加危险的气息。 青年，也就是杰克斯·伊顿，语气带着恨意和愉悦，说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不仅找到了埃里尔，还找到了你，真是双倍的快乐，这一次我要将你的血肉一块一块的切下！” “杰克斯，等下。” 老人脸色忽然有了变化，平静逐渐化作了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参杂着意外，也混淆着喜悦。 他的体内，无人看见的角落，圣钟正在疯狂撞动，仿佛是兴奋，又像是激动，它在督促，在提醒。 老人咽了咽口水，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似乎从来没有觉得过这么紧张过。 “是你！” 他说着奇怪的话，越过杰克斯，死死盯着李向。 “是你！预言者！” 老人不再压抑像是孩子般躁动的圣钟。 如同最完美的天使，羽翼缓缓展开，光辉之中，巨大的钟盘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看！它在兴奋，一千四百九十三年了，你终于出现了！” 老人的话根本无法理解。 李向完全没有听懂。 在面容痴迷似狂信徒的老人面前，他下意识向后退。 脚步掠过地面，某个符文正在形成。 “李向？” 伴随着发动机的声音，帕斯卡探出车窗，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糟糕！ 李向猛然后退，朝着帕斯卡喊道：“分开跑！你快去通知队长！” 单单是这个魔术礼装，爆发的威能就足以超过祭位。 虽然老人的话，很奇怪，但大概的意思是在他们组织里，自己或许是某个比较特殊的人。 遭不住啊！ 怎么什么事情都让他遇见了？！ 如今的局面，打是打不过的，看老人的样子，看重自己，那么帕斯卡就有机会逃出去。 就算自己被抓，以时钟塔的势力，也有机会生还，如果两人被抓，消息传不出去那才是糟糕。 先前埋下的卢恩符文顿时爆出绵延的冰柱。 如李向所料，没有任何作用。 还未触碰到老人，便被璀璨的光辉湮灭。 李向的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整个人向着反方向，如同流星般远去。 帕斯卡看到这一幕，也毫不犹豫调车就跑。 以他对李向的了解，这绝对是大敌。 “无谓的挣扎！” 老人果然如李向所料，没有理会帕斯卡。 七圣骑隐秘千年，即使是时钟塔，也并不畏惧，他不相信会为了一个长子魔术师，倾巢出动。 他看着李向，没有追捕。 举起右手，水晶时针拨到了六点。 巨大的魔术圆在圣钟后展开，老人喃喃自语：“既然是预言中必将带来毁灭之人，就这么死去吧！” 洁白的光柱化作利剑，一瞬间迸发。 光的速度。 还在奔跑的李向甚至没有察觉到利剑，直到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心脏消失，取而代之的一个大洞。 几秒后，鲜血喷涌而出。 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了地上。 鲜血打湿了地面，也浸染衣服扩大成一朵巨大的花。 李向的面容透露出不可置信和迷惘。 要死了吗？ 眼前黑暗侵蚀。 他听到血滴落的声音，就此失去了意识。 “真是便宜你了！” 杰克斯走到李向面前，狠狠踹了一脚。看了一眼掏空的心脏，又检查了鼻息，确定死亡后，才对着老人点了点头。 “就这么简单？” 老人看起来有些恍惚。 七圣骑的无上圣典，在组织里排名第二的神代礼装，开篇第一句话，就写了一则预言。 【当灭世之人携带神火降临，光辉将陷入永恒的死寂。】 被誉为七圣骑一千多年来最大的夙愿，就这么实现了？ 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现实感？ 而此刻，在李向的意识里，系统亮起了血红色的警报。 【警告！警告！御主陷入濒死状态！生命倒计时开始！ 由于御主失去意识，系统将接管身体，开启补救措施！ 第一条补救措施，根据《星海盟约》危机条款，当御主死亡时，可以暴露系统的存在，向本世界存在的冠位求助，包括以下人员：**，*，苍崎橙子，**，****，***，************等。 系统演算中…演算成功，最佳接触目标为苍崎橙子，制作完美人偶替换身体。方案确认，进行灵魂转移。 警告！警告！御主灵魂被锁定，尝试破解…破解失败，无法转移灵魂！ 第二条补救措施，开始逆向灵子转移，确认时空坐标。 警告！警告！时空被锁定，尝试破解…破解失败，无法进行逆向灵子转移！ 第三条补救措施…… 警告！警告！检测到未知冠位接近中，为防止暴露本系统存在，自我保护状态开启……】 “稍…稍微等一下！马安娜你好像飞过头了！” “喂，别那么大的怨气，我可是用宝石向那个女人换了你的使用权。” “哇！啊！太糟糕了！我忘了换礼服…难得出来一趟……”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先回去吧。跨越太远的距离，灵格的魔力撑不了太久。” 下一刻，浓郁的光芒淹没了李向。 浩大的力量从天际落下。 无形的风吹动着院落，老人和杰克斯仿佛置身于冥界，透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拼命钻进他们的骨髓里，像是要敲碎外壳，拖出灵魂。 更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这淡金色的光海。 纯净又无穷。 是他们所见最完美的魔力。 凌驾于一切魔术师之上，堪称神迹再现的伟力。 天色迅速黯淡。 李向漂浮在苍穹之下，低垂着头，胸前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愈合。 第七十六章 青 浓重的压力化作粘稠的空气。 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杰克斯感觉自己喘不过气，喉咙干涩得像是好几天未喝水一样火辣辣疼。 “圣冕阁下，发生了什么？”他问道。 老人没有说话，这还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向身为预言之人，即使是长子，但一定有特殊之处。 死亡是最直接粗暴的手段，可以逼出他的底牌。 至于观察、试探，没有必要。温水煮青蛙，七圣骑不一定会成为温水，说不定是青蛙。 第二次了。 一千多年前，七圣骑跟随卑王几乎占领了整个不列颠，但那个预言之中的骑士，正是由于卑王的自信和试探才导致他的成长。 最后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终结乱世。 七圣骑也因此转入黑暗，疯狂逃窜。 长子一跃成为冠位。 这种超级夸张的事情，他是第一次见，真不愧是预言之人。 但不可能没有代价！ 只要一而再，再而三，迫使他使用这种超规格的底牌，他一定会死！ 老人从出生到现在，一生行事，皆是为七圣骑而活，如今生死大敌就在眼前。 预言是最大可能的未来，虽说不是绝对，但他不能去赌小概率，七圣骑也经不起第二次的灭亡。 他现在的实力是色位，配合圣钟，勉强可以比肩冠位。 魔术协会那套评级并不代表直接战力，同位阶可能天差地别，但除了少部分，大多数都还算符合，加上千百年以来魔术协会的活跃，使得这套评级得到了公认。 眼前的李向气息如渊，绝对是处于现代魔术师的巅峰，冠位。 自己可能会死，但圣钟会带着自己的残魂逃回七圣骑。 现在要做的就是试探这个状态的李向。 “该怎么办？”杰克斯紧张吞咽着口水。 “死亡不是终结，无需害怕。现在该是我们回报组织的时候了。” 老人脸上的狂热感染了杰克斯。 说实话，老人不一定会死，但战斗余波就足以覆灭他。 老人戒备了起来。 原本漂浮在空中的李向抬起头。 面容变得很不一样。 硬朗的曲线柔和不少，显得更加俊美。 黑色的短发变成了淡金色和橘红色混合，暴涨了一截，下垂到了他的肩膀处。 瞳孔亦是如此，黑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透着神威的淡金色。 老人警惕注视着他，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 已经很难看出李向原本的模样。 他深吸了口气，问道：“你现在是谁？” 李向没有说话。 面无表情抬起了右手。 淡金色的光芒在闪烁。 七条魔术回路亮了起来，闪电状的条纹覆盖他的手臂，开始了延伸。 漫过手腕，溯过手指，在空气中汇聚。 魔术回路被剥离，手臂重新恢复正常的皮肤。 身前的七条回路融合在一起，淡金色逐渐转变成黑红色。 一柄散发着红色雾气般光芒的奇特长枪出现。 上半部分笔直有锋刃，下半部分弯曲似是丝带，中间留有把手位置。 李向握住长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从上往下俯视着老人，他闪电般消失，长枪荡起淡金色的锋芒。 当！ 枪尖在圣钟上带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声音。 难以想象的力量透过圣钟，涌向了老人，宛如火车撞击般，剧痛使得他发出惊惧的叫声，鲜血在体内翻滚，最终喷洒出来。 “这是什么武器？！” 老人被推着后滑。 李向右手紧握长枪，向前一推，魔力沿着枪芒在行走，猛然跃起的震荡，撞向了圣钟。 哀嚎。 老人感到了圣钟的痛苦。 绝不能这样硬碰硬的对抗。 这把枪绝对是比圣钟更加高阶级的魔术礼装。 他猛然一个后跳，时针拨到了一点钟。 绚烂的圣光，交织成朦胧的纱雾，像是月夜下的氤氲，老人的身影在模糊。 李向再次突进。 旋转的身体，枪尖击打在泥土上，尘土飞扬，雷鸣般的声响突兀响起。 如同电光，长枪闪耀起来。 不知何时，四周悄无声息有了异峰突起的淡紫色雷柱，竖立在寂寥的平原上，宛如牢笼，准确又完美捕捉到了老人的踪迹。 天空像是忽然黑了下来。 只有圣钟微弱的光芒。 长枪在旋转。 李向站在地上，脸色微白，没有多余的情绪，摊开右掌，长枪停止飞舞。 四周的空气陡然被分割，延伸，尖锐的声音一直到了老人的面前。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 但鲜血一直在流。 从上到下，从外到里，一条细细的缝隙隔绝了他的生机。 雷光将至。 淡淡的幽光从他裂开的身体里飞出。 灵魂。 扭曲的面容布满了难言的恐惧，他被控制在牢笼里。 亦在这时，更加璀璨的光芒铺天盖地。 是圣钟。 它的表盘上出现了十二根时针，对应着所有的时刻。 三点与四点之间，出现了一条裂痕，它受到损伤，但作用不减。 十二道光芒，按着特定的运行轨迹，笔直向前。 嗤嗤破开空间。 连带着牢笼，消失在了原地。 李向往前疾驰半米，又忽地跪地。 他的身体变成了半透明，就像是即将羽化登仙一般。 “糟糕，御主的身体承受不了我的灵格！” 是伊里伽尔的声音。 她跺了跺脚，很是气愤。 “被抢了…制作牢笼很辛苦的…呜…我果然……” 低沉的情绪一闪而逝，她在意识中翻看着系统的记录。 “我的灵格改变了御主，想要恢复基本不可能，最好的方法是找到苍崎橙子。我看看，她在什么地方？” 温德米尔。 英伦少有的湖区，度假胜地，彼得兔的家乡。 在山峦湖泊的风景外，是一片辽阔无边的草地。 苍崎橙子正在赶往双貌塔。 忽然她回头。 惊人的气息毫不遮掩。 她手里的皮包在微微震动，露出了一道缝隙，有两只眼睛在发光。 “是在兴奋？还是在颤抖？” 苍崎橙子皱起眉头，远处的人落在了她的面前。 “李…李向？” 她很不确定的问道，面前的人，与李向有些神似，但又很快否定，能让皮包里的怪物产生反应，绝不可能是长子阶位的李向。 面前的人分明是冠位魔术师。 很陌生。 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冠位？ 苍崎橙子谨慎的看着他，问道：“有什么事情？” “我想请你制作一名完美人偶。” 出乎意料的女性声音，以及要求。苍崎橙子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有令我感兴趣的报酬，我可以领取你的委托。” “苍崎青子的行踪。” 苍崎橙子凝视着伊里伽尔，郑重的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 “好。我答应。”苍崎橙子没有犹豫，“你要制作什么样的人偶？” “李向。这具身体的完美复刻。” “真的是李向？”苍崎橙子错愕，但又很快明白，“你占据了他的身体，因为灵格太高，无法承受而导致崩溃。但我提醒你，如果你想要救他，必须拥有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被我锁定在身体里，你可以转移。” 苍崎橙子沉默，片刻后点头：“既然如此，自然可以。好了，接下来就是你告诉我关于苍崎青子的消息。” “我不会食言。” 伊里伽尔走到她的面前，说了一句话之后，庞大的力量忽然消散，李向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苍崎橙子揉了揉额头。 看了一眼逐渐恢复原貌的李向，又歪过头：“看了这么久，该出来了。” 第七十七章 安保公司 没有任何遮挡物的草地，夕阳的余晖映照着远处沉默的湖泊。 苍崎橙子抬起了手。 “别！别！大佬！” 惊弓之鸟的声音，透着些许的浮夸，在苍崎橙子的视野中，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他像是与环境融为了一体。 面容浮现出一丝讶然。 这种气息遮断的魔术，确实罕见。 青年摆着手，脸上是苦笑，语气中带着讨好的意味，“我只是一位路过的魔术师，您看，让我走？” “你路过能待十分钟？” 青年沉默，叹了口气，自我介绍道：“塞布罗罗·约瑟夫，光辉之塔安保公司职员。” 他就是在绿皮火车上给李向小卡片的青年，在李向下车后的一个小时，他在垃圾桶找到了那张小卡片，被老板骂的狗血淋头，给出了三天期限，一定要找到李向，否则就要去修光辉之塔。 无奈之下，只能去寻找李向。 最后在法政科奥克森霍姆分部发现了李向，但由于他一直和其他人在一起，没办法单独会面。 他又一路跟到了郊外的河流边。 他的倒霉之路开始了。 先是看见李向与苍崎橙子见面，要不是那庞大的魔术阵遮掩了波动，加上对自己的遮蔽魔术比较有自信，他早就跑了。 然后看见李向死了，整颗心都哇凉哇凉的，前途一片黑暗，他要去那个鬼地方修光辉之塔了。 之后又看见死而复生的李向，大发神威，他傻了，像是一场梦，醒来全是扯淡。他总算明白了老板为什么要投资李向，换做他，肯定还要追投。 最后他跟着李向，又遇见了苍崎橙子。 太难了！ 他的人生太难了！ 就是想说两句话，怎么这么难？ “光辉之塔？”苍崎橙子仿佛笑了笑，又仿佛是讥讽，“七圣骑之后，光辉之塔的人也出来了吗？” “我们可不是那些躲藏的老鼠！”塞布罗罗指着胸前，绘制着一座塔的银白徽章，“是正规注册的安保公司。” “专门暗杀的安保公司？”苍崎橙子停顿了一下，问道：“你们保护了什么？” “把敌人全杀了不就是保护了客户吗？” “……” 苍崎橙子扶了扶眼镜，语气有点危险，“这么说你是来杀李向的？” “不不不！”塞布罗罗摇头跟打鼓一样，生怕一个卢恩魔术砸下来。 他露出在火车上对面李向时的真诚微笑，说道：“李向先生是我们最尊贵的客户。” 苍崎橙子看了一眼塞布罗罗，“这么说，你知道李向身上的特殊之处？” 塞布罗罗面容僵硬，哈哈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只是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苍崎橙子挑了眉，“我也不为难你，你告诉我先前附身在李向的人是谁？” 塞布罗罗吓得双腿一软，这叫做不为难吗？ 他哭丧着脸，“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苍崎橙子盯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道：“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吧。” “知道知道，我不敢欺骗您！” 塞布罗罗拍着胸口做着保证，在光辉之塔的情报中，苍崎橙子绝对是最为特殊的一位冠位魔术师，属于不能招惹的禁忌存在。 当你费尽心思杀了她之后，第二天又冒出一个，第三天又来，日日夜夜，无穷无尽。 苍崎橙子思考了一下，“你背上他，跟我来。” “好嘞！” 塞布罗罗高声喊道，充满了干劲，“您看我，绝对的手脚利索，随便使唤。” 生活的艰难啊。 内心在叹息。 但很迅速背起李向，跟上苍崎橙子，很自觉落后半个身位，做好了当小弟的万全准备。 这事儿他熟！ 草地到了尽头，清澈的湖泊宛如一面磨得透亮的铜镜，再沿着湖边的小路往前走，就看见了两座塔。 自然是比不上光辉之塔。 以现代建筑的标准来看，规模并不大，相当于四层楼高的大厦。 两座塔外型相似，颜色稍微不同，一座偏向橙色，一座偏向于白色。 塞布罗罗又看了四周，心中有了猜测。 他是组织内比较年轻的一代，见识虽然不多，但对于著名的双貌塔还是有些了解。 阳之塔和月之塔。 换句话说，他现在踏入了伊泽卢玛家的领地，魔术工房。 在这里，魔术式布满了整片土地。 它们是空气，是湖水，亦是阳光。 在组织中，这种魔术名门花费百年千年经营的领域，最为危险。 除非是高阶级的气息遮断。 或许只有那位从世界尽头之塔活着回来的老祖宗才能来去自如。 苍崎橙子走向东侧的阳之塔。 一路上看见她的人都恭敬行礼，对于塞布罗罗视而不见。 熟轻熟路。 像是在这里住了很久。 开门之后，苍崎橙子拉开窗帘，夕阳残留的光芒在夜空中逐渐黯淡。 她拿出画着太极图案的纸质烟盒。 Zippo打火机点燃。 烟雾升起。 “放床上吧。”她说道。 塞布罗罗小心将李向平摊在床上，虽然心脏的伤口已经愈合，但他总觉得李向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机。 目光追逐着烟雾。 苍崎橙子想到伊里伽尔说的地方，要不要去呢？ 这些年用妹妹的名义向时钟塔借了不少钱，想必会很有趣。 将烟头随手毁灭，她走到李向的面前。 抓起李向的手腕，左手一拍手背，红色盾牌形状的令咒出现。 伊里伽尔在告诉她苍崎青子行踪时，也告诉了她，李向的右手隐藏着令咒，是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的标志。 苍崎橙子微微皱眉，对于圣杯战争她也有了解，在第四次圣杯战争时，她曾经为肯尼斯制作过义肢。 先要进行令咒的剥离。 之后制作出与李向一样的人偶，然后是转移令咒和灵魂。 魔术回路依旧是七条。 伊里伽尔对她说过，七代表着很特殊的意义，不想因此改变。 客人的要求就是委托。 苍崎橙子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右手放开李向的手腕，手掌张开，在令咒的上空，双眼在微微的发光，一瞬间的解析。 令咒震动，脱离了李向的手背。 第七十八章 刺客 昏沉的黑暗中，李向感觉自己在下坠，就像是路西法从天堂掉落地狱，九天九夜。 但他没了时间的概念。 万物生长，无所无在的阳光，包裹着世界，花朵在微风中摇曳，星星闪烁着绚丽，水流明澈而温凉，这是人间。 再往下。 是冷清又寂寥的荒野，一望无际，没有尽头，亦没有光亮。 他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身体忽冷忽热，穿越了大海，亦穿过了星辰，他宛如梦中行走，一切都是恍惚，不见前路，亦没有来路。 漂浮虚无，仿佛永生永世。 黑暗的深处，李向终于有了知觉。 没有实体的灵魂撞在了某种栏杆上。 他睁开眼睛，自己在枪笼里。 思绪浑浑噩噩。 就这么发呆。 时间在这里没有了意义。 直到某一天，他看见了淡黄到明亮的大波浪花朵。 意识回转。 依稀有声音在说话，很熟悉。 花瓣包裹着暗金色的牢笼，空气里有被香气染透的风，他感觉到了温暖的怀抱。 “喂喂喂，不至于吧。” 谁的声音？ 李向猛然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位陌生的青年。 “你是谁？” “塞布罗罗。”塞布罗罗眼光动了动，说道，“能不能放开你的手呢？” “啊？” 李向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塞布罗罗的手，他连忙甩开，打了个寒颤。 “没关系，男人嘛。”塞布罗罗笑眯眯说道。 “？？？” 李向吓得身体往后缩，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死在七圣骑那个老人的手里，他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被人救了。”塞布罗罗理所当然说道。 李向摸向了自己的心脏，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痊愈？ 就算是最高级别的治疗魔术，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谁救了我？”他问道。 “苍崎橙子。” 李向愕然，居然是苍崎橙子。 也是，以苍崎橙子的人偶技术，给自己换个人造心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不过他明明记得苍崎橙子先他们一步离开了，怎么会赶来救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向的想法。 塞布罗罗说道：“是我通知的她。” 为了遮掩伊里伽尔的事情，苍崎橙子特意向他嘱咐过。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塞布罗罗并不清楚，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工具人罢了，哪有什么资格去问大佬呢？ “我先前一直在跟踪你，当看到你有危险时，就通知了苍崎橙子。本人比较擅长气息遮断与速度魔术，所以还算及时。” 等等，李向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一脸惊恐看着塞布罗罗，“你是个变态吧？尾随我？” “不是，你误会了。”塞布罗罗连忙摇头，“我性取向很正常的，我跟踪你的原因，只是想跟你聊两句我们公司的事情。你还记得你在火车上遇见的给你卡片的乘务员吗？那是我伪装的，因为你扔了我给的卡片，导致老板很生气，让我来找你。” 听完之后，李向觉得更加惊恐了。 你特么的，是不是有毛病？！ 就不能正常见面吗？ 还搞个女装，弄得这么漂亮？！ “咋啦？你脸色好像很不好？”塞布罗罗奇怪的问道，“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怪了，难道是我调查的情报不对吗？你们十八岁少年应该最喜欢那款才对啊！” “……” 李向沉默良久。 你这业务能力确实很强悍。 他无奈按着额头，问道：“所以你们公司是正规的？” “那当然，绝对的正规，我跟你说，我们公司年年获得安保行业的业绩第一。” “哈？安保行业？” “对啊，光辉之塔安保公司，业务杠杠的！”塞布罗罗一脸自豪竖起了大拇指。 “……” 你跟搞得跟卖拐的大忽悠一样。 李向再次怀疑这个公司是不是正规的。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需要安保公司的。” “怎么没有？”塞布罗罗推销道，“你这不是被七圣骑盯了吗？交给我们，绝对给你处理好！” 你还说你们不是忽悠？ 七圣骑那是什么组织？你一个安保公司还想解决他们？ 是我在做梦，还是你没睡醒。 李向怀疑的说道：“你确定没有在开玩笑？” “当然没有，七圣骑嘛，跟我们光辉之塔老姘头了，哦不对，老对手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应付一个七圣骑，我们有的是办法。” 李向皱起眉头，问道：“所以你们不是安保公司吧？” “没有啊，我们确实是安保公司，在当地政府有备案，绝对合法合规。” 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李向有些头疼。 “首先，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能够阻挡七圣骑，万一你是在忽悠我呢，其次就算如你所说，但我没有钱雇佣你们，最后我很好奇你们到底图我什么，千万设法联系我，与我打好关系。” 塞布罗罗满脸的笑容微微一滞，果然不好骗啊。 不对，他又不是在骗。 想了想，他说道：“好，我先说第一个。我们光辉之塔创建的初衷，正是为了阻止七圣骑。你知道七圣骑的创始人是谁吗？” “谁？” “卑王伏提庚。” “啊？”李向愕然，他是真的没想到。 “卑王伏提庚为了守护光辉之塔而创立七圣骑。” “等下，我有点混乱，你们不就是光辉之塔吗？” “不是。”塞布罗罗摇了摇头，“七圣骑守护的七件神代礼装，排名第一的正是光辉之塔，但这件神代礼装被我们家老祖宗偷了，之后为了给他们添堵，我们改名为光辉之塔。” 你们老祖宗是个狠人。 能从卑王和七圣骑的手里偷走神代礼装，气息遮断点满了吧。 而且那是神代。 安保公司肯定是骗鬼的。 他想了想，问道：“所以你们实际上是刺客（Assassin）？” “阿萨辛？那倒是不至于，除了我们老祖宗外，还没有达到英灵的标准。” 塞布罗罗想了想说道。 大部分魔术师对于英灵都有一定的了解。 英灵，简单的说就是具有一定的丰功伟绩，在死后化为广为流传的传说，成为信仰对象的英雄，并从时间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移动到世界外侧的英灵座。 世界召唤英灵，魔术师召唤从者。 换句话说，从者就是最高等级的使魔。 在时钟塔的降灵科，就有专门的召唤魔术，其中就包括了召唤从者。 但一般情况下魔术师召唤出的从者只是英灵的分身，不存在人格，完成任务后就会消失。 只有圣杯战争召唤的不同，借助圣杯的力量，复刻对应英灵的人格和力量。 同时败北的从者会作为启动连接根源仪式的能源。 当然无论是第四次，第五次，还是更前面几次的圣杯战争，绝大部分魔术协会的魔术师并不知晓真正的作用，只是认为能实现愿望的许愿机，甚至连这个都持有怀疑态度。 第七十九章 奸商 “你们老祖宗是谁？” 李向有些好奇，能达到英灵的标准，一定具有比较大的知名度，在亚瑟王时代应该比较出名，他想了想，没有什么印象。 那个年代广为人知的是阿尔托莉雅为首的圆桌骑士团和梅林为代表的神代魔术师。 “我不能告诉你。”塞布罗罗摇了摇头，“但如果你要是愿意签一份大的合同，我可以请示老板，看能不能给你圣遗物。” “我要你老祖宗的圣遗物干什么？” “参加圣杯战争呗。”塞布罗罗指着他右手手背的令咒，说道：“远东的圣杯战争我也有所耳闻，好像是争夺什么许愿机。我跟你说，只要你召唤了我家老祖宗，不说百分百胜利，但苟到最后绝对没问题。” 李向愣了愣，自己让伊里伽尔隐藏的令咒怎么显示出来了？ 不是说好了除非冠位魔术师认真探查，一般都不会被发现吗？ 至于塞布罗罗的话。 先不说他家老祖宗是谁，但应该比不上那堆以‘哈桑’为名的家伙吧。 回想起历次圣杯战争，杀阶的从者下场都不太美妙。 苟到最后，确实有可能，毕竟是杀阶，擅长隐匿，但想赢，有点难。 除非你给我王哈桑。 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已经确定了召唤的从者，不能召唤你家老祖宗了。再说，你这样随便卖圣遗物，真的不怕你家老祖宗出来之后当场清理门户？” “啊，这样啊，那可惜了。” 塞布罗罗内心觉得惋惜，脸上也露出了惋惜，李向看得出来他确实很真心诚意，但越是这样越觉得奇怪。 塞布罗罗继续说道：“顺便说下你的第二点，我们光辉之塔从创立到现在，涉及到钱的交易很少，几乎都是以物换物。这条规矩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如果他知道以他的遗物换来一笔价值很大的投资，他也不会说什么。再说，我家老祖宗圣遗物很多，而且我们也不能保证是否真的就能召唤。” “……” 淦！ 亏他相信了塞布罗罗的诚意。 没想到你是个奸商。 你该去和那个卖呼符的家伙聊一聊，想必很聊得来。 卖之前告诉你，这个能出五星哦，卖完之后，才说有一定的概率。 奸商，你还我绿方块！ 我刷了这么多无限池，搬空了这么多活动商店，以及卖了这么多三星，才换来的希望啊。 李向算是明白过来了，他问道：“所以你们千方百计接触我，就是觉得我很有投资价值？” “没错，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委托交给我们？” 塞布罗罗板着指头，“你现在有两件事可以委托，第一是七圣骑，你现在肯定被他们盯上了，在时钟塔可能没事，但一旦离开伦敦，就需要我们的保护了。第二是圣杯战争，你不需要圣遗物没关系，我们可以把其他的参赛者给你解决了。” “听起来很美好，但是，塞布罗罗，代价是什么？” “代价吗？自然是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 “对的。投资投的就是未来，我们光辉之塔认定你的未来前途无量，所以代价就是你未来需要加入我们。” 李向皱起了眉头。 未来的事情他不清楚。 但塞布罗罗说的两件事情确实很心动。 “你们光辉之塔的成员应该不能加入其他的组织吧。” “自然是不可能的，加入光辉之塔后，会签订契约，以防止有外人混入，或者出现叛徒。当然你如果找到类似司命之石的神代礼装，或许可以不惧契约。” 别说神代礼装了，就连普通的礼装都没有。 他真的混得惨。 李向摇了摇头，相比于来路不明的光辉之塔，他更愿意加入迦勒底。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有迦勒底。 如果老所长没有召唤所罗门，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取得巨额财富，迦勒底或许根本就无法建立。 他忽然有了个想法，假如自己侥幸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胜利，获得了第一环主线任务的奖励，无污染大圣杯，许愿巨额的财富，之后资助老所长。 老所长没有召唤所罗门的话，雷夫会不会自杀，人理烧却会不会出现。 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看来你不同意这个交易。” 塞布罗罗顿了顿，又笑道：“没关系，我们可以有另外的交易。不一定非要你加入我们光辉之塔，大家保持友好的关系就行。” 你这句话太强的即视感了。 做不出恋人，大家做朋友嘛。 李向鸡皮疙瘩有点起来了，他说道：“除了你说的两件事情，暂时我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没事，没事。” 塞布罗罗毫不在意，这种事情他很熟练，李向的态度还算不错，他遇见不少恶劣的客人，不还是凭借他独特的魅力摆平了嘛。 他再次拿出了光辉之塔的名片，问道：“这次你不会扔了吧？” 但凡上次你正常点，我就不会扔。 李向内心吐槽，接过了名片。 他想了想，其实用到光辉之塔的地方并不多，太困难的他付不起代价，太简单肯定没必要。 “好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需要回去向老板汇报。” 塞布罗罗站起身，感慨说道：“这次的任务是我人生中最刺激的一次了，这种感觉也不坏，毕竟我们是一群在刀尖上跳舞的人。再见，李先生，有事记得打电话，没事也可以常联系，增加感情嘛。” 李向欲言又止。 但塞布罗罗消失得太快。 没有任何的声响，就像是一阵风，吹一吹就不见了。 这年头，安保公司真难混，遇见了你们光辉之塔，怕是永远只能拿第二了。 这波是降维打击啊。 李向回过神，开始呼唤伊里伽尔。 这次似乎有点久。 “御主，早上好。”伊里伽尔清脆的说道。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李向皱眉想了想，没发觉，他说道：“我一直有个问题，迦勒底制作的系统，为什么会怕冠位？正常情况下，迦勒底召唤的从者，换做现代魔术师的冠位，根本就不需要畏惧。” “不是怕冠位，是有一定几率被发现。能被魔术协会评定为冠位的人，自然不简单。如果系统被发现，最大的可能是御主你被拉去切片研究。你不用担心，这个几率其实蛮小的，但制作这个系统的从者比较谨慎，所以才有了保护机制。” “是谁制作的？” “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万能的天才，达芬奇酱。” 又是你，奸商！ 第八十章 开位 “达芬奇酱啊。” 李向感慨了一下，没有过于的惊讶，想想迦勒底，能制作系统这东西的从者也不是很多。 “任务也是达芬奇酱预先设定好的吗？”他想到这个问题。 “没有，这是我设定的。” “你设定的？”李向忽然笑了笑，“你这系统水平可不怎么样。” 好像听到了龇牙的声音，良久之后，伊里伽尔才说道：“等你召唤从者后，我才懒得给你想任务。” “什么意思？” “没什么，等你召唤从者后，我的系统生涯就结束了，到时候陪伴你的就是个无情的系统。” 李向愣了愣，问道：“你要走？” “当然，在系统里面待着挺没意思的。” 李向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虽然你有时候有点智障，布置的主线任务也像是在坑我，但还是有点舍不得。” “我哪里智障了！” 伊里伽尔气得脸鼓起像是仓鼠，这能怪她吗？要怪只能怪BB酱的系统培训不过关。 说什么如果解释不过去就卖萌。 都是骗人的！ “没有任务就没有奖励，我又不能直接把奖励塞给你。” 伊里伽尔停顿一下，说道：“现在确实有个奖励要给你。” “什么奖励？”李向觉得奇怪，他最近没有完成任务。 “晋升奖励。” 伊里伽尔声音里有着由衷的喜悦，她说道：“恭喜御主，成为了开位。” “开位？” 李向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我睡一觉起来就成开位了？”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御主你连续几次战斗，得到了足够的成长，再加上你昨天濒临死亡，身体和灵魂都发生了变化。你可以看下你的魔术回路。” 李向打开了如枪笼般的心象。 右臂依次亮起七条魔术回路。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数量依旧，但质量至少翻了三倍。 评价魔术师资质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魔术回路的质和量。 一般情况下，数量越多，质量越高，天赋越好。 像远坂凛和露维娅，都是拥有一百多条魔术回路的天才。 卫宫士郎作为初代，拥有27条魔术回路，已经很厉害，但真论资质只能说一般。 数量并非是绝对，质量的重要性也很重要。 沙条爱歌只有一条魔术回路，但她连接了根源，真正的开挂之人。 苍崎橙子亦是如此，魔术回路只有二十条，但质量达到了最顶级。 李向的魔术资质相当平庸，原本就是个普通人的水平。 如今质量翻倍，虽说还是七条魔术回路，但魔术资质从平庸到了一般。 相应的魔术水平亦会提高。 确实有开位的水准。 这算是意外之喜。 李向关掉了魔术回路，心情也好了起来：“为什么开位会有奖励，先前我末子和长子你都没说过这件事情？” “唔，这怎么解释呢？” 伊里伽尔想了想，说道：“达到开位后，算是成为了正式的魔术师，这是值得纪念的事情。” “也是，正常情况下，魔术师会在时钟塔全体基础科学习五年，结业的一个标准就是开位阶位，之后才是加入各个学科。如今我才是正式的现代魔术师学生。” “嗯嗯嗯。” 伊里伽尔心里松了口气，差点就被察觉了。她咳嗽了一下，说道：“我给你准备了十个奖励，你可以选择一个。” “自己选？不是抽？” 李向还有些不敢相信，达芬奇制作的系统居然没有十连抽的功能。 “嗯。” 伊里伽尔知道他的意思，解释道：“因为现实里暂时无法获取圣晶石，那是寄宿神圣力量，用以确定无数未来的概念被结晶化后的存在，也被称为拟拟灵子结晶。这可不像游戏里充值518就可以获取的东西。” “没有抽奖也好，我这运气只能十连保底了。” “御主的幸运可是EX呢。” “我的幸运EX不拿来遇见你了吗？” “欸？欸！”伊里伽尔的声音好像有点发颤。 “咋了？” 李向感觉伊里伽尔忽然变得很奇怪，“不是你说的我遇见你就是最大的幸运吗？” 言下之意就是这幸运EX就是拿来看的。 “噢。”伊里伽尔提高了音量，“御主，我们来选奖励吧！”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李向摇了摇头，又不是你选。 “没…没事。你看看奖励吧，这十件奖励，功能都不相同，御主根据目前的情况，选择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吧。” 在李向的眼前，开展半透明的金色光幕。 【通讯用礼装：由迦勒底制作，既是机器，又是礼装，用于通讯。】 这个没什么用吧，毕竟这个世界迦勒底都不一定存在。 他看向第二个奖励。 【礼装替身术：顾名思义，用礼装替代自己，制作一个分身。】 这个魔术有点眼熟，李向记得是万圣节三期活动中，藤丸立香为了不去参加演唱会而使用了‘秉承优雅’，作为自己的替身。 但他现在一件礼装都没有。 【高速神言E：不使用符文或连接魔术回路就够发动魔术的能力。】 李向盯着E，有些犹豫，这个技能无疑是现代魔术师的神技。 美狄亚，高速神言A，无论怎样的大魔术都可以快速施法，在对战卫宫时，曾一瞬间释放出无数魔弹，虽然不是魔法使，但已经无限接近于魔法使。 但这个E阶级，肯定与A级相差甚远，具体效果怎么样，也不清楚。 先做候选，他继续看下去。 【芙芙的兽耳：达芬奇为御主制作，能让人变得可爱，带上会有‘芙’口癖。】 什么玩意儿？！ 这个奸商到底在想什么？ 李向一头黑线跳过了它。 【银钥匙：一把覆盖着密码一般的阿拉伯藤蔓花纹银色钥匙，可以打开终极之门会见犹格·索托斯。】 “？？？” 李向一头雾水，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恐怖的东西？ 犹格·索托斯，这可是外神之一，我是多么想死才会去见他？ 等下，这东西好像是阿比盖尔的圣遗物吧。 “伊里伽尔，我用这个银钥匙能召唤阿比盖尔吗？” “不一定，也有可能召唤她的父亲。因为这本来是她父亲的遗物。” “那没什么用处。” 李向又转向了下一个奖励。 【翻译护符：达芬奇制作，可以翻译任何语种。】 【滑雪板：达芬奇制作，在雪地畅行无阻。】 【桃木剑：李书文大师制作，没有什么物理伤害，但对于灵体有奇效。】 连续三个，对于李向都没有太大的作用，他看向了最后两个。 【无貌之王：达芬奇参照侠盗罗宾汉的‘无貌之王’制作出来的可携带小型结界，具有易容，隐形功能。】 【伊什塔尔的宝石切割之星：女神赠予御主的情人节礼物。】 “咦？” “拿错了。” 未等李向询问，伊里伽尔就将最后一项奖励撤掉，说道：“御主，就从九件奖励中选一件吧。” 李向盯着奖励沉思起来。 单论实用性，肯定是高速神言E和无貌之王最有用。 E级好像是普通人的十倍。 在游戏中是最低的设定。 他最初的属性，除了幸运外，全是E，实际上是达不到普通人十倍的标准的。他得到E，只是因为最低只是E。 所以这个高速神言有待商榷，如果对大型的魔术没有用处的话，也没有必要。 而无貌之王，对他现在的作用是最大的。 七圣骑肯定盯上了他，短时间内他可以不出伦敦，但第五次圣杯战争到来之前，他必须要去冬木市。 而且无貌之王也可以让他在圣杯战争中玩一点骚操作。 “我选无貌之王。” “好的。由于是实物奖励，所以需要一点时间等待。它正在赶来的路上。” 第八十一章 宴会 无貌之王是一件斗篷披风。 很轻薄，半透明。 李向套在自己的身上，身形顿时消失在房间里。 心神微动。 披风缩入到了一个黑色手链中。 李向套在左手腕上。 脑海回想路易的容貌，脸上有些痒，皮肤在蠕动，但没有任何痛感，仅仅是短短的两三秒，就完成了易容。 房间里看了下，没有找到镜子，用魔术召唤出一块冰，映照之下，与路易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破绽，光是这张脸，他父母恐怕都不能第一时间辨认。 就是身材和气质无法模仿。 但已经很不错了。 李向满意撤掉了易容的效果。 “伊里伽尔，我是被苍崎橙子救回来的吗？” 先前塞布罗罗说过了，但他想要再确认下。 “嗯。” “这样啊。” 李向从床上下来，衣服已经换了一套，走到窗台，一眼就看见对面的白塔。 “月之塔？” 联想到现在的时间，苍崎橙子应该是住在双貌塔。 “不知道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的社交宴会举办了没有？” 李向对原著中说的不存在于世间的美貌感兴趣。 倒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纯粹的好奇。 能以美接近根源，实在是很难想像。 “御主，苍崎橙子小姐来了，这个破系统又要关机，我先走了。” 未等回话，伊里伽尔已经消失。 破系统？ 你究竟有多大的怨念？ 李向笑了笑，转头看向敲门的苍崎橙子，他鞠躬道：“感谢苍崎小姐的救命之恩。” “没关系。”苍崎橙子淡淡的微笑，“只有你一个人？塞布罗罗走了？” “嗯，他说任务完成就走了。” “任务完成吗？”苍崎橙子打探着李向，也没有再问，“你还没有吃饭吧，今天有个热闹的宴会，一起去参加吧。” “宴会？”李向心中一震，不会这么巧吧。 “你应该有所耳闻，伊泽卢玛家族的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亮相的宴会。” “我听过。” 李向点点头，“既然是这个宴会，作为魔术师肯定要参加。” 苍崎橙子也不意外，毕竟是有可能到达根源的类感魔术。 是个魔术师，都有看一看的冲动。 两人出了房间，走下阳之塔。 “这次的宴会来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你要小心点。” 在路上的苍崎橙子忽然偏头，说道：“她可能是为了你来的。” “哈？” 李向挠了挠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场宴会中最不得了的不就是苍崎橙子自身吗？其次就是创造科的君主巴鲁叶雷塔，苍崎橙子的老师。 至于其他人，莱妮丝和格蕾，伊泽卢玛家的家主拜隆；哦，还有个正准备攻打双貌塔的美狄亚前御主阿特拉姆。 但这些苍崎橙子应该不会认为是了不得的人物。 而且还为了他来。 他想了想，没有人选，问道：“苍崎小姐说的是谁？” “君主巴瑟梅罗。” 苍崎橙子深吸一口气，即使是她，也感到头疼的人物。 巴瑟梅罗·罗蕾莱。 时钟塔三大贵族之一，被认为‘现代最高峰的魔术师’，君主、院长辅佐、魔导元帅，曾经正面击破死徒二十七祖中的两位，真正凭借实力登顶冠位的魔术师。 李向沉默了。 不应当，至少不应该。 他一个开位的魔术师何德何能？ 李向只是让帕斯卡通知化野菱理而已，怎么惊动了君主巴瑟梅罗？ “说不定她只是来看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的。” “或许吧。”苍崎橙子不能确定。 等到了大厅。 地面铺着绒毛地毯，一脚踩上去，陷没脚踝。 到处都是安静端着酒杯，低声交谈的魔术师。 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完全没有宴会的感觉。 李向很快就顺着众人遮遮掩掩畏惧的目光，看见了君主巴瑟梅罗。 第一眼的印象是年轻，宛如少女般的姿态。如果不是高贵的气质，很难联想到会是君主。 她身边站着化野菱理。 当看见李向时，化野菱理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随即点了点头。 只有罗蕾莱没有什么反应。 真是奇怪。 这位君主为什么要亲自前来？ 如果单单确认自己的情况，让化野菱理来就行了。 李向不再思考。 苍崎橙子也没有上前与罗蕾莱打招呼的意思。 无聊等待了一会儿，门外走进了两位少女。 是莱妮丝和格蕾。 说起来，李向是第一次看见莱妮丝。 引人注目的金色的长发，以及那双蓝色瞳孔的双眼，其后是水银女仆特里姆玛乌和戴着兜帽的格蕾。 莱妮丝打探着大厅里的人物。 低声与格蕾说着时钟塔三大门阀的事情，直到看见罗蕾莱，面色僵硬，眨着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 在整个时钟塔，罗蕾莱无疑是最不活跃的一位君主。 “莱妮丝小姐，以及格蕾。” 李向向着两人打招呼。 “你是？” 莱妮丝没有见过李向。 格蕾微微抬头，宴会生面孔太多让她感觉到了不知所措，如今看见认识的李向，有些惊喜，她小声说道：“莱妮丝小姐，他叫李向，是老师的学生。” “学生？”莱妮丝想起来了，“我听兄长说起过。” 她打探了一下，微微笑道：“看起来比弗拉特更靠谱。” 是个人都比弗拉特靠谱吧。 想起脱线的弗拉特，李向就觉得有些无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未来星’的外号已经在现代魔术科广为流传。 “初次见面，我叫苍崎橙子。” 莱妮丝转向了李向旁边的女子。 一头色泽黯淡的红发。 东方人的面孔。 莱妮丝一怔，忽然意识到苍崎橙子之名。 她的嗓音变得嘶哑起来，“您是封印指定的……” “封印指定已经取消了。” “啊，原来如此，初次见面，我叫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 莱妮丝恭敬的鞠躬，又向格蕾说道：“格蕾，这一位就是我提到的冠位。” 苍崎橙子也看向格蕾，注视着她，“你有张有趣的面容。” 灰色的少女有些颤抖。 低沉的大厅忽然像是沸水般，冲开了君主巴瑟梅罗带来的压力。 李向回头望去。 在二楼的螺旋楼梯中走出了两位女仆打扮的少女，她们弯腰提起裙摆，异口同声说道：“蒂雅德拉大人，艾丝特拉大人，请进。” 刹那间不可思议的美丽绽放，仿佛是行走沙漠之人看见绿洲，虔诚的信徒望见真神，失去任何的言语。 爱琴海蔚蓝美丽的双眸，荡着秋波；星辰雕刻的鼻梁，闪烁微光；润物无声的嘴唇，是春雨的馈赠。 心理防线的崩塌。 关机状态的伊里伽尔忽然出来，说了一句话，消失不见。 “人造的美丽，终究是虚假的。御主，你追求的并不是这种东西，不要沉溺啦。” 李向醒了过来。 低头看向又沉睡的系统。 伊里伽尔。 李向愈发觉得她并非是人工智能。 第八十二章 黄金公主 只有黄金公主露出了真面目，旁边的白银公主带着面纱，但依旧遮掩不住惊心动魄的美丽。 在她们的身后，除了两位双胞胎女仆外，还有两位青年。 一位穿着西装，脸色微白，有点病态的感觉，显得软弱。而另一位最让人瞩目的是头发，绑了大量的辫子，异常复杂，宛如一件纺织品。 这应该为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提供药物的药师，以及提供礼服的服装师。 以外貌判断，披着与众不同细发辫的这位极有可能是服装师。 这个判断标准来自于李向以前看的电视剧，那些妖娆的化妆师。 一眼就看出来，此人的职业非同一般。 周遭的宾客宛如定格。 罗蕾莱也是如此，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她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单纯的报以欣赏。 真不愧是追求完美的巴瑟梅罗，在各个地方都达到了极致，不存在任何特殊的能力，也就是说不存在短板。 再之后是李向身边的苍崎橙子，不知道什么取下了她的眼镜。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转过头，有一些惊讶。 重新戴上眼镜，点头说道：“不愧是伊泽卢玛，连我也感到了震惊，所以切换了一下性格。” 切换性格？ 李向第一时间想起了两仪式，但她是切换人格。 就在这时，苍崎橙子微微低喃说了句麻烦，她笑道：“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会儿。李向你既然没事了，就跟着莱妮丝小姐吧。” “好。” 李向大概猜到了什么事情。 他摇醒了莱妮丝和格蕾后，安静的大厅里响起一阵掌声。 清脆又通透。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清醒了过来。 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妇人，君主巴鲁叶雷塔，本名是伊诺莱·巴鲁叶雷塔·阿托洛霍姆。 三大贵族之一，民主派的代表，苍崎橙子的老师，亦是伊泽卢玛家族的本家，以追求‘究极之美’到达根源。 “了不起。”伊诺莱塔称赞着，随即转头看向罗蕾莱，问道：“您觉得呢？巴瑟梅罗阁下。” “确实了不起。”罗蕾莱说着没有表情的话，“有接近根源的可能性。” 根源两个字一出，宴会又陷入了死寂。 在魔术协会，魔术师虽然追求根源，但绝大部分情况都不会说出这两个字，而是视为禁忌。 微笑的伊诺莱，满是皱纹的面容有些僵硬，连笑容都有点无法维持。 之前，仅仅是传言，如今罗蕾莱这么一说，伊泽卢玛甚至巴鲁叶雷塔家族都有可能遭重，能到达根源的美，将会激起所有魔术师的贪欲。 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的生死在难保证。 她是民主派的代表，而巴瑟梅罗毫无疑问是贵族派的代表。 门阀争斗的残酷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她沉默片刻，问道：“巴瑟梅罗阁下，也是为此而来？” “不。我只是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或许需要我们法政科裁决。” 罗蕾莱随意说道，她确实没有撒谎，真正的魔术名门都有自己追求的方式到达根源，不会觊觎这种美丽。 就像是老所长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参加圣杯战争胜利后，拒绝用圣杯到达根源。 她原本是因为听到了七圣骑的人出现，和化野菱理一起接应帕斯卡和李向等人，没想到晚了一步，后来根据调查，才知道是苍崎橙子带走了李向。 今早赶到双貌塔，刚好遇上了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的宴会。 她想起化野菱理先前给她汇报的事情。 无论是拜隆用不知来源的大额金钱拍卖菩提叶圣遗物，还是在全体基础科人工湖发现的魔术阵，都证明了这场宴会不会平静。 如果不是她到场，最后的结果应该是巴鲁叶雷塔家内部处理，可能会损失一点名声，但势力不会削减。 时钟塔的三大门阀，贵族、民主、中立。 中立派是最不需要担心的，除了势力最弱外，还有就是内部几大家族的意见无法统一，随时有内讧的可能性。 只有以特兰贝里奥和巴鲁叶雷塔为代表的民主派势力接近贵族派，加上贵族派在前几年损失了矿石科以及天才肯尼斯，势力受到了影响。 虽说在韦伯的努力下，埃尔梅罗家族又有上升的趋势，但势力大不如从前。 而且现在的埃尔梅罗家族有些暧昧，名义上属于贵族派，但行事已经趋近于民主派。 如今有机会拿下历史悠久的伊泽卢玛家族，纵使巴瑟梅罗本身对于权力争斗兴趣缺缺，但亦不会错过。 不等君主巴鲁叶雷塔的回答，她偏头看向另一个人，道：“拜隆卿，是否允许我们暂住两天？” “自然可以。” 拜隆微微行礼，伊泽卢玛家族虽然是魔术名门，但也不敢拒绝一位君主和冠位魔术师的要求。 “那先告辞了。巴鲁叶雷塔阁下。” 罗蕾莱优雅的回礼，转身离开宴会。 再之后，伊诺莱和拜隆也一起离开。 宴会继续。 李向跟着莱妮丝四处寒暄，不由得佩服起这位少女。 埃尔梅罗家族如今一半的威势就是由她撑起。 等到落幕之后，很多魔术师直接离开，莱妮丝则没有。 因为财政的原因，少女需要等待明天的电车。 李向跟着莱妮丝和格蕾来到了专供客人居住的房间，位于阳之塔。 莱妮丝坐在床铺上，拿出了眼药水。 她蓝色瞳孔的眼睛是魔眼，会有很大的负担，使用时会变成火焰色，在平时会点眼药水平静魔眼。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女士们要休息了，绅士应该及时离开。” “我有些事情想要说。” 李向自然有理由留下，如果他不提醒的话，接下来的莱妮丝和格蕾会陷入很麻烦的事情，然而正当准备说下去的时候，房间里忽然出现了水银女仆特里姆玛乌。 “怎么了？”莱妮丝问道。 “发现两名不明对象接近。” 莱妮丝和格蕾一瞬间有些紧张，只有李向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十秒后，房间被敲响。 “我可以进去吗？” 声音有些耳熟。 房门打开，站在外面的正是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的女仆，她自我介绍道：“我叫卡莉娜。” 说完侧着身体，让另一个人露面。 是黄金公主。 “初次见面。” 直轰大脑的声音，宛如炸弹风暴，让人停止了思考。 美就是暴力。 李向第一次认可了这种说法。 第八十三章 疑点与死亡 “我想和你谈谈。”黄金公主蒂雅德拉开口。 “啊…嗯……” 莱妮丝大声回应，那股美丽风暴才逐渐消退，她问道：“和我们？” “可以单独谈一谈吗？” 配合难以言喻的声音，这简直是无法拒绝的请求。 但莱妮丝摇了摇头，今晚发生了诸多的事情，说不定会有人直接动手，格蕾可是她请的保镖，至于李向，身为义兄的弟子，多半是个天才，她已经习惯了她这位义兄时不时淘到的绝世天才。 她最近还得到了消息，那位芬兰名门天才的大小姐露维娅已经向时钟塔提出申请，准备加入现代魔术师，成为韦伯的弟子。 “格蕾和李向都是我现代魔术科的核心弟子，他们值得信任。”莱妮丝解释道。 “既然这样，卡莉娜你守在门外。” 蒂雅德拉没有过于的在意，等到卡莉娜出去后，她才开口道：“非常抱歉，占用了各位的时间。我从父亲那里听说过埃尔梅罗，那位君主简直是新世代的魔术师救世主，架构的新魔术，使得时钟塔重新走向繁荣。” 很罕见的奉承。 莱妮丝有些吃不消，李向则是皱起了眉头，看来剧情还是走向了原著。 “我有个请求，拜托你们带着我逃亡。” “逃…逃亡？” 即使以莱妮丝的老练，也感到了吃惊。 逃亡，这几乎是更换门阀的另一种说法，埃尔梅罗家族所处的贵族派的确有资格接受黄金公主的逃亡。 “是的。” 蒂雅德拉很坦白，她说道：“我和妹妹，为了接受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的称号，自小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改造和痛苦。但别误会，我们作为魔术师，自然有奉献身躯的觉悟，只是目前父亲的做法完全过火，会对我们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导致我们死亡。” “也就是说，你们认为自己有自卫的权利，而且拜隆没有听取你们的意见。” “是的。” 莱妮丝陷入了沉默，这种事情很罕见，但并非不可能发生。一个魔术世家因自己的魔术陷入瓶颈，会铤而走险，亦是可以理解。 “我有个问题。”李向忽然说道。 “请说。”蒂雅德拉说。 “为什么你不去找君主巴瑟梅罗，而来找我们呢？” 李向微笑着，“我理解你的做法。但埃尔梅罗家族身为贵族派，却远远比不上巴瑟梅罗家族，如果她们肯出手，你们逃走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这是有理由的。” 蒂雅德拉没有丝毫的惊慌，她解释道：“君主巴瑟梅罗因为太强势，所以无论是我父亲，还是君主巴鲁叶雷塔都会格外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我们一旦接近她，就会被发现。” “很好的理由。”李向不再言语。 “如李向所言我们埃尔梅罗在贵族派属于边缘，即使接受了你的提议，我也无法保证任何事情，而且有可能你们的身体会被调查。”莱妮丝说道。 “魔术师等价交换的原则，我们自然明白。” 蒂雅德拉已经有了觉悟，“只要著名的埃尔梅罗接受了我们，想必任何人都不会无视。” 莱妮丝不动声色点头。 面前的黄金公主三番两次赞美义兄。 看来事先早已经有过设想。 她沉声说道：“正因为我们埃尔梅罗家相比巴鲁叶雷塔而言，实在是过于弱小，我们不愿意造成全面冲突。” 莱妮丝冷静拒绝了蒂雅德拉的提议。 但蒂雅德拉依旧是惊心动魄的微笑，她道：“如果我愿意付出足够的报酬呢，就算是君主巴瑟梅罗亦会心动，明天早上请来我的房间，我会将报酬展示给你看，到时候再做决定如何？” 莱妮丝泛起了好奇，真有这样报酬的话…… 她答应了。 蒂雅德拉满意离开。 李向看了一眼瘫在床上没有丝毫形象的莱妮丝，似乎是在刚刚交谈中倍感疲倦。 该怎么告诉她，这是一个陷阱。 明天早上去房间只能看见死去的黄金公主，因此成为了嫌疑人。 而刚刚的黄金公主仅仅是苍崎橙子用灰姑娘魔术配合菩提叶改造出来的。 回顾原著，黄金公主邀请莱妮丝的目的绝不简单。 “我觉得有问题。”李向开口。 莱妮丝侧着身体，贝雷帽已经被取下，金色长发散落，“有什么问题？” “一个疑点。”李向举起了食指，“蒂雅德拉回答不去找君主巴瑟梅罗的原因近乎合情合理，但她为什么不让我们去联系君主巴瑟梅罗？身为时钟塔的魔术师，应该明白贵族派以巴瑟梅罗为主。” “她应该认为我们会和君主巴瑟梅罗联系，所以没有说。” “或许是这样。但蒂雅德拉多次夸奖老师，无形中拔高了我们对她的好感。最后说的报酬，也是为我们设计。说明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君主巴瑟梅罗交谈。” 莱妮丝挺直身体坐了起来，手指卷动着头发，“你说得确实有道理。” 想了想，没有头绪，她看向李向，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等！既然她让我们明天早上去，极有可能这个时间点有问题。反正她没有说具体的时间点，我们完全可以拖到接近中午再去。” “会不会不太好？魔术师作为贵族，一向都比较注意时间。如果明天早上没有事情发生，到时候我们去，会引起怀疑。” “不用担心。”李向笑了笑，他指着自己，“再怎么说，我也是法政科的正式成员，到时候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就说我一大早去找君主巴瑟梅罗，之后对我们今晚的事情进行询问，耽误了时间。” 莱妮丝愣了愣，忽然笑道：“这次义兄总算找了一个很靠谱的学生，现代魔术科几乎没有人应付门阀斗争，亦不了解，看来以后你可以帮上忙。” 不，我帮不上忙。 只不过是因为有原著千里眼，真要让他和那些老阴谋家打交道，立马露馅。 但他又不好解释。 只能微笑面对。 伊泽卢玛家安排的房间很近，李向就住在隔壁。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莱妮丝和格蕾的房间。 等到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听见不得了的消息。 黄金公主蒂雅德拉被仆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八十四章 罗蕾莱 清晨，李向第一次在英伦感觉到了寒冷的气息。 因为在湖区，昼夜温差极大。 十月的白天能达到二十度，晚间和清晨却降到零度以下。 行走在伊泽卢玛家的土地上，湿润的雾气间有着模糊的影子，那是幽灵。 这里的人们似乎格外喜欢幽灵。 没有人在意，仿佛是宠物，自由自在的生活。 只有格蕾稍微有点不舒服。 她有灵体恐惧症。 李向施展了一个幻术，屏蔽了格雷的视线。 “啊…那个…谢谢。” 格蕾压低兜帽，有些难为情。 李向没有说什么，任何人都不喜欢暴露自己的弱点。 他们来到月之塔三楼时，已经有很多人站在这里。 “小心。” 李向做了提醒，看见房间里惨烈的情景。 床铺雪白布料上盛开着一朵红色的蔷薇。 中间是蒂雅德拉的首级，四周是破碎像是花瓣的尸体。 这是难以描述的画面。 昨天看见的药师迈欧呆坐在地上，陷入某种失神状态，而服装师伊斯洛则是惋惜看着礼服。 拄着拐杖的拜隆，脸上是颤抖的悲伤。 戴着面纱的白银公主艾丝特拉则直视着黄金公主的首级。 “出了这样的事情吗？” 没有戴眼镜的苍崎橙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打探着四周的情况，用冷漠的语气说道：“我记得黄金公主的房间有魔术锁，除非是相应的个人魔力波长，否则不会打开。用侦探小说的话说，这是个密室杀人案，在场的我们都有嫌疑。” 顿了顿，她又说道：“但从魔术师的角度而言，不破坏魔术锁的情况下杀人其实并不难，比如埃尔梅罗家的魔术礼装，月灵髓液。” 莱妮丝心脏猛然一跳，如果昨晚没有听从李向的建议，第一个发现黄金公主的死亡，那嫌疑真的洗也洗不清楚。 正当她准备说话的时候，看见了李向对着她摇头，有些不解，但没有开口。 “正如苍崎小姐所说，杀人的方法有很多，月灵髓液仅仅是可能性之一。” 李向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并非是发现现场的第一人，今天早上我们一直在君主巴瑟梅罗处商讨事情，君主巴瑟梅罗可以证明，我们的不在场。” “很好的说法。”苍崎橙子笑了笑，“但你们同为贵族派，有串通的可能性，而且拜隆卿有证据。” 李向皱起眉头，昨夜蒂雅德拉来的太急，导致他根本没有时间阻止莱妮丝与她的见面，也就留下了一个疏忽。 而且苍崎橙子也不正常，难道拜隆与她的委托中，除了打造另一个黄金公主外，还包括了这些？ 拜隆拍响手指，房门口走进了两位双胞胎女仆，其中一位正是昨夜的卡莉娜。 “卡莉娜，昨夜蒂雅德拉是否与莱妮丝小姐见了面？”拜隆问道。 “是。” “你知道她们谈了什么？” “当时我并不在场。” “不过你身为蒂雅德拉贴身女仆，再怎么着，都会对她有所了解，是吧？” 卡莉娜沉默了片刻，才说出口：“蒂雅德拉小姐，希望逃亡到埃尔梅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出现了骚动，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大新闻。 作为伊泽卢玛家族一生追求的黄金公主居然要转换门户。 莱妮丝脸色变得苍白，咬住下唇，她意识到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 “希望你能说明这件事，埃尔梅罗家的小公主。” 拜隆做出生气的表情，逼问着莱妮丝。 “的确，我与蒂雅德拉谈论过这件事情。” 莱妮丝深吸一口气，有卡莉娜在，无法否认，“但我为什么要杀死准备逃亡埃尔梅罗的人？这根本没有理由。” “如果逃亡的条件没有谈拢，你是有理由的。” 莱妮丝顿时感觉自己被周遭的魔术师锁定。 格蕾右手进入斗篷摸向了亚德，传说中的圣枪。 “等下。” 李向举起了手，也制止了格蕾。 现在动手，几乎就是不打自招。 “如今并没有确定的证据，可以裁定我们埃尔梅罗是凶手。现在亦不是定罪的时候，而是寻找绝对性的证据。埃尔梅罗毕竟不是普通的魔术师，我们拥有自辨的权利。” “没错。”莱妮丝沉声说道：“赌上埃尔梅罗的声誉，一定找出凶手！” 这几乎是破釜沉舟的手段。 作为魔术师，格外看重声誉，等同于生命。 “哈哈哈。” 苍崎橙子笑了起来，并非是嘲笑，而是觉得很有趣，她说道：“拜隆卿，你觉得如何？” 拜隆依旧很绅士，他说道：“确实有道理，但需要有人监督她们，毕竟是嫌犯。” “我来当监督人，如何？”苍崎橙子说道。 “很遗憾，你也是嫌疑犯之一。” “那么由我来怎么样？” 伊诺莱走了进来，悠然问道：“诸位没有异议吧？” “自然是有的。” 忽然的声音，像是跟随伊诺莱而来，无形的威压散开，罗蕾莱似笑非笑，说道：“你身为伊泽卢玛的本家家主，不适合当这个监督。” “巴瑟梅罗阁下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是魔术师之间的凶杀案，理应由我法政科负责。” 老妇人神色不变，内心却有些头疼，如果法政科插手，这件事情就会脱离她的掌握。 “埃尔梅罗毕竟属于你贵族一派，如果你有心包庇……” “包庇？”罗蕾莱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像是一朵忽然盛开的昙花。 “巴瑟梅罗从来就没有包庇这个词。”她一字一句说道。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如果说埃尔梅罗或许不值得重视，但巴瑟梅罗谁也不敢忽视。 伊诺莱看着她，露出和睦的笑容，“既然巴瑟梅罗阁下愿意代劳，那就由您担任。” 事情尘埃落地，众人很知趣离开。 只剩下了莱妮丝，格蕾，李向，以及罗蕾莱和化野菱理。 “李向，我听伊莲娜说过，你胆大心细，那么，你打算从什么地方查起？” 伊莲娜你坑我！ 李向迎向罗蕾莱考究的眼光，不由得沉默，这件事情不该是韦伯做调查吗？ 他记得莱妮丝会通知韦伯。 好像是明天才来。 李向揉了揉额头，说道：“侦探第一步，自然是检查案发现场。莱妮丝小姐，能请你帮个忙吗？” “称呼我莱妮丝就行。”莱妮丝笑了笑，“不必恭谨，我已经习惯了弗拉特乱七八糟的称呼。有什么你直说。” “好。我希望特里姆玛乌收集尸块。” 第八十五章 等待 特里姆玛乌开始收集散落的尸块。 李向和莱妮丝则对房间进行检查。 环顾四周，里面的东西并不多。 床铺、桌子、书柜和几副挂着的画作。 一扇窗户和一道门。 李向眯起眼睛，五颜六色的元素在面前展开。 魔力感应下，尸体几乎没有任何元素停留。 他又看向其它角落，在损坏的房门处，有奇特的光芒。 李向走过去，发现木材碎片中掺杂了一些灰色的粉末。 很眼熟。 李向第一时间想起自己看见苍崎橙子炼制菩提叶的场景，最后亦是相似的灰色粉末。 “为什么没有镜子？”莱妮丝低声问道。 李向将粉末收起，起身说道：“或许蒂雅德拉不愿意看见自己的脸。” “不愿意？”莱妮丝愣了愣，“如果拥有一张完美的脸，应该会随时想看吧？” “倘若那张脸不是自己的呢？” 李向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他看向格蕾，她的脸深深陷入兜帽之中。 若是论境遇，格蕾与蒂雅德拉极为的相似。 都是从小到大被人期许，被人改造，越来越完美，但已经不是自己。 “格蕾。” 李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但可以转移话题，他温和的笑了笑，说道：“你跟着老师的时间最久，如果是老师，在这种情形下会做怎样的思考？” “啊？” 格蕾没有想到李向会问她问题，灰色兜帽少女点点头，结结巴巴说道：“如…如果是老师的话，大概会说Whoduit（谁做的）…Howdunit（犯罪手法）之类的侦探术语吧。” “但这两点对于魔术师而言，没什么意义。”莱妮丝摇头说道。 “…是……是的吧……”格蕾说道。 “话是这样，但无疑是很好的思路。” 李向看着特里姆玛乌拼凑的尸体，很完整，他说道：“我现在有两个结论，第一是这位黄金公主不是宴会上的黄金公主。” “什么？”莱妮丝吃惊望着他，就连格蕾都抬了抬头。 “你们看这位黄金公主，没有觉得不对劲吗？”李向指着蒂雅德拉，问道。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吧？”莱妮丝喃喃说道。 “是不对。” 一直没有说话的罗蕾莱忽然开口，“昨天在宴会上的黄金公主明显更美丽，更趋近于根源，但房间里的这位差了一些，虽说依旧是超脱俗世的美。” 罗蕾莱提醒后，莱妮丝和格蕾一对比，确实感觉到了问题。 先前她们是认为第一次看会格外震撼，第二次第三次就没有那么震动，但仔细想来，是房间里的黄金公主不一样了。 “第二个结论是这位黄金公主并不是今早死的，而是更早，甚至说半个月一个月之前。因为我刚刚用了魔力感应，尸体没有一点残留的元素。首先我们可以确定凶手是一位魔术师，不然也不可能打开魔术锁进行行凶。既然是魔术师，那肯定用魔术杀人。 尸体如此细碎，再怎么样，短时间内都会留有元素痕迹，除非用冷兵器。如果无法确定的话，也可以用现代科技来验证。” “那昨天宴会上的黄金公主是谁？为什么要陷害我们呢？”莱妮丝睁大了眼睛。 “莱妮丝，你还记得昨晚黄金公主来找你，说出逃亡的原因吗？” “自然记得，说是……”莱妮丝话音一顿，明白了李向的意思，“你是说拜隆使用的手段导致了原黄金公主的死亡？” “没错。伊泽卢玛家族的研究已经几百年了，如今一朝突破确实很奇怪。应该是走入死胡同的魔术式，使得原来的黄金公主产生了某种副作用，强行继续，走向死亡。 来找我们的那位黄金公主，或许是真心想要逃亡，但一定不是为了到埃尔梅罗，更大的可能，是拉我们下水，搅乱局势，让她们趁势逃走。” 莱妮丝小脸浮现出恼怒，因为这位黄金公主，埃尔梅罗家族遭到了针对，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覆灭。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位新黄金公主是谁？” “是谁现在还不敢确定，但我觉得应该与苍崎小姐有关。” “苍崎小姐？”莱妮丝再次感到了惊讶，“怎么会和苍崎小姐有关系？” “如今的魔术师中，有谁能在短时间内制作一个比肩甚至超越原黄金公主的蒂雅德拉呢？”李向问道。 莱妮丝愣住，伊泽卢玛几百年才研究出来的成果，或许只有这位冠位人偶师才能制作出另一个黄金公主。 “那我们现在找苍崎小姐对峙吗？”她问道。 “不用急。” 李向笑了笑，那位阿特拉姆还没攻打双貌塔呢。 他看向罗蕾莱，说道：“想必君主也在等待巴鲁叶雷塔阁下的动作吧。” “没错。”罗蕾莱大方承认，“如果你先前的推断不错的话，我们法政科已经有理由对伊泽卢玛进行审问，但能牵扯到本家巴鲁叶雷塔，肯定会更好。我了解伊诺莱，她来参加宴会一定有她的理由，或许她也很好奇为什么伊泽卢玛家族为什么短时间突飞猛进，以宴会的黄金公主来看，足以让魔术协会发动封印指定。” “封印指定？”李向眼前一亮，“我明白黄金公主为什么陷害埃尔梅罗家族了。她不仅仅是想逃亡，也是想避开封印指定。只有让魔术协会认为黄金公主死了，才能免去封印指定，所以她设了局，顺便把代表贵族派的埃尔梅罗也拉入其中，挑起门阀争斗，更让魔术协会无暇顾及她们。” “原来如此。”莱妮丝豁然开朗。 “如今我们要做的是等待，局势已经被挑起，无论是君主巴鲁叶雷塔，还是现在的黄金公主，都一定会有所动作。” 李向说道，他可是知道马上现在的黄金公主就会死亡，按照原著来看，莱妮丝还因此又被栽赃了一把，现在他这般运作，莱妮丝肯定不会落入陷阱。 “那我们先回去吧。”莱妮丝说道。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李向。” 罗蕾莱虽说是监督者，但也不至于每时每刻都做监督。 在她和化野菱理离开后，李向，莱妮丝和格蕾三个人回到了客人居住的阳之塔。 第八十六章 女仆 房间里。 莱妮丝一回来就躺在床上，丝毫不顾及李向。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后，拿出眼药水滴在魔眼上，这才起身，背挨着墙壁。 “格蕾，你饿了吗？” 莱妮丝话落下，就听见了可爱的咕噜声响。 “啊…抱歉……”格蕾难为情按住腹部，别过头，看向窗外。 “我叫伊泽卢玛家的仆人送来食物吧。”李向主动出来解围。 “不过这个时候吃伊泽卢玛家的食物总归有点危险，吃这个吧。” 莱妮丝很熟练从行李箱拿出了几个瓶装罐头，放在桌子上。 口粮饼干，腌菜和鹅肝酱。 “特里姆玛乌。”她喊道。 “遵命，主人。” 特里姆玛乌同样很熟练，一只手变成了水壶的模样，将带来的矿泉水煮沸，放入红茶，顿时一片芬香。 “真是方便。” 李向赞叹了一句，万能的月灵髓液。 拿起口粮饼干开始涂抹鹅肝酱，他问道：“莱妮丝，为什么会在行李箱里面准备这些东西？你不是过来参加宴会的吗？” “魔术师之间的宴会哪有这么简单？” 或许是觉得李向未来能够在权力斗争中帮上忙，莱妮丝开始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在我继承埃尔梅罗家族前，经常过着逃亡的生活，所以会有这样的习惯。嗯，魔术师之间的宴会，遭遇过不少事情，如非必要，李向你也不要去参加这些宴会。” 李向抬头看着面前这位十五岁的少女，完全无法想象那种逃亡的生活。 “那真的辛苦。”他说道。 “也还好吧。”莱妮丝洒脱笑了笑，“顶着埃尔梅罗的名头，总不能真的让它消失。” 李向也没有再说，他咬下一口饼干，说道：“好吃。” 而另一旁的格蕾则是认真在胸前划下十字，才吃下夹着鹅肝酱的饼干，漂亮的眼睛微微亮起，宛如宝石，她弱弱的说道：“确…确实好吃。” 正当李向咀嚼饼干时，显得毒舌的声音，从格蕾的斗篷下传来。 “又是凶杀案，我看你们肯定是被幽灵缠上了，一个守墓人，一个魔术师，两个身份叠加在一起，恐怕以后凶杀案一个接一个，唔咯咯咯咯咯咯！” 跟李向在梦里听到的凯哥声音一模一样，所以说亚德是以凯的人格模拟一点也没错，甚至比原版还糟糕。 格蕾面无表情拿出一个类似鸟笼的匣子，开始剧烈晃动。 “啊！救命救命！杀人啦！莱妮丝小姐快快快阻止她！” 莱妮丝优雅吃完鹅肝酱，双手捧着特里姆玛乌递过来的红茶，一口一口的吹着。 等差不多的时候才喝下，完全没有理会亚德。 “魔…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匣子里的亚德，眼珠晕晕转动，说话断断续续。 莱妮丝愉悦的点头，似乎有些享受，大概是今日过于压抑。 “李向，你还没有见过亚德吧？”她问道。 “没有。”李向笑了笑，“是和特里姆玛乌一样有趣的礼装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有趣说不上，只能说拥有恶趣味的毒舌。”莱妮丝摇了摇头。 “不要当面说别人的坏话啊。” 亚德怨恨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兄弟有点面熟。” “是上次在老师的公寓里见过吧。”格蕾说道。 “好像是…不对，总觉得在更早以前听过这个名字。” 亚德陷入沉思，但片刻抛弃这个念头，大声控诉着格蕾的罪行，很快又响起惨叫。 李向无奈地摇了摇头，等到吃完午餐后，亚德已经失去叫嚣的力气。 “我先回房间。”李向起身。 “暂时待在这里吧。”莱妮丝放下茶杯，“如今我们的处境很危险，三个人在一起会安全点，等到傍晚后再回房间。” 李向倒是觉得没那么危险。 君主巴瑟梅罗亲自当监督，谁敢对他们对手，无疑是自寻死路。 但他没有拒绝，知道莱妮丝自小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 只是还没有到傍晚。 莱妮丝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原本是等待特里姆玛乌收拾餐具坐在床边，但回头时，发现少女脑袋一歪，倒下没几秒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格蕾，我先走了。”李向指了指莱妮丝，“她就拜托你了。” “啊…好的。” 被忽然叫到的格蕾才发现莱妮丝已经入睡，点了点头，等李向走了后，喊了一声特里姆玛乌。 特里姆玛乌悄声放下餐具，将莱妮丝的外套脱下，轻轻抱起，在床上放正后，盖上柔软的床被。 第二天早晨。 依旧是同样的餐食。 李向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直到接近中午，听到了女仆卡莉娜死亡的消息。 他愣了愣，如果没记错的话，韦伯亦在这个时候登场。 “莱妮丝，有通知老师吗？”他问道。 “没有。” “啊？” 李向睁大了眼睛，这剧情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你这个兄控，不应该有事没事都请韦伯吗？ “昨天我原本在与蒂雅德拉交谈后将事情说给义兄，但你说延后时间去见黄金公主，所以当时我就想明日看看有什么事情后再通知。只是没想到会有一长串的意外，到现在都没有通知义兄。” 李向有些沉默，现在叫人好像有点晚了。 他说道：“我们去找君主巴瑟梅罗，一起去卡莉娜的凶杀现场看看吧。” “好。”莱妮丝微微点头，嘴角勾起，“我有预感，谜底要解开了。” 现在可不是立flag的时候啊。 李向打开房间。 伊泽卢玛家的客人都在阳之塔，罗蕾莱和化野菱理居住的并不远，才刚走了几步，就在螺旋楼梯处看见了两人。 “一起走吧。”罗蕾莱说道。 李向三人恭谨的行礼。 月之塔不远处的森林，郁郁苍苍，笼罩在迷雾中，像是仙境， 湿润的土壤让人觉得有些寒冷。 进入之后，原始森林的风貌展现在众人面前。 未曾处理的落叶堆满了不存在的道路。 他们穿梭在树木与树木之间的缝隙中，走入深处，阔然开朗。 在泉水边，绿色礼服的伊诺莱，苍崎橙子，拜隆，以及另一位女仆。 注意到脚步声，四人的视线看了过来。 “在等我们？”罗蕾莱问道。 “监督者不来，这场侦探剧自然无法上演。” 伊诺莱苍老的面容浮现淡淡的笑容，“想问下埃尔梅罗家的小公主是否调查到了凶手？” “我们先来处理这场凶杀案如何？”罗蕾莱没有感情的话传出，“我很好奇为什么一位女仆会被杀害，照理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第八十七章 谜底揭晓 “所以她并非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李向接着罗蕾莱的话说道。 “你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新收的徒弟？” 伊诺莱看向说话的少年，她昨天上午晚来一步，没有听到李向的发言，后来又与罗蕾莱争监督的位置，倒是没有怎么注意。 “是的” 李向鞠躬行礼，说道：“李向见过君主巴鲁叶雷塔，能否允许我检查尸体？” “李向能够代表我们埃尔梅罗。”莱妮丝适宜的补上了这句话。 “自然可以。”伊诺莱好奇的看了李向一眼，没有拒绝。 李向走到卡莉娜的面前，相比于蒂雅德拉的死状，卡莉娜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刺中心脏导致的死亡。 魔力感应！ 蓝色与绿色元素交织的世界。 森林和泉水扰乱了卡莉娜身上残留的元素。 仔细检查之后，终于发现了格外的东西。 一串项链。 刻着漩涡花纹的石头连接绳子。 凯尔特护身符。 李向拿起护身符，走到卡莉娜双胞胎女仆的面前，“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蕾吉娜。” “你认识这个护身符吗？” 蕾吉娜沉默片刻，脸上有着化不开的悲伤，“是的，这是我们出生时，祖母给予我们的护身符，我亦有同样的一串。” “抱歉。”李向叹了口气，“这是很悲伤的事情，但为了找到凶手，我不得不问你一些事情，还请你告诉我。” 蕾吉娜点点头。 “你应该知道护身符触发的条件吧。” “知…知道。”蕾吉娜轻轻抽动鼻子，眼中似乎闪烁着泪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受到攻击就会触发。” “是主动触发，还是被动触发？” 蕾吉娜愣了愣，“好…好像是主动触发。” “我的问题问完了。” 李向转过身，“两位君主，想必你们也听见了。护身符没有触发，最大的可能是卡莉娜认识凶手，甚至信任他，以至于她没有反应触发护身符。” “你的意思是什么？”拜隆的拐杖狠狠砸进泥土，“难道凶手是我们伊泽卢玛家的吗？我们根本没有理由杀害自己家的女仆！” “不要激动，拜隆家主，我并没有影射任何人的意思。” 李向礼貌的笑道，“如我们老师所言，大胆假设是一个侦探的基本素质。也有可能，凶手的实力远远超过卡莉娜，导致她没有时间触发护身符。” 拜隆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他脸色一变，恢复了绅士的平和，“抱歉啊，我只是过于看重伊泽卢玛家的声誉。” “没关系，魔术师都对于家族的声誉和魔术式很看重，昨日黄金公主的美丽真让我感到震撼，很感谢拜隆家主的宴会。” 拜隆下意识握紧拐杖，面前的少年似乎话里有话，但他露出了应有的态度，略微自傲的点头。 李向笑容不变。 微微瞟了一眼伊诺莱。 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位石油王还没有动手？ 记得原著正是伊诺莱与阿特拉姆约定自己不出手后，才有了阿特拉姆进攻伊泽卢玛家的事情。 阿特拉姆因为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想要抢夺齐格飞的圣遗物，后来知道苍崎橙子把它作为魔术材料彻底毁掉才放弃，转而使用美狄亚的圣遗物。 伊诺莱则是利用阿特拉姆，想要找出接近根源黄金公主的原因。 在时钟塔，本家与分家处于很微妙的关系。 本家担心分家可能会超过本家，而分家则担心本家可能吞并他们。 等下。 李向终于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 君主巴瑟梅罗。 就算阿特拉姆性格再自大，再作死，也不可能当着罗蕾莱动手。 看来罗蕾莱想要抓住伊诺莱把柄的愿望落空了。 那就揭晓谜底吧。 “苍崎小姐。” 李向忽然喊到站在边缘处看戏的苍崎橙子，“能不能请你为卡莉娜做个检查呢？” “哎呀呀。”苍崎橙子笑了起来，“为什么呢？” “因为您对她进行过魔术改造。” “你确定？”苍崎橙子用食指敲着脑袋，“是我老年痴呆了？我并没有任何的记忆。” “一查便知。”李向作出请的姿势。 苍崎橙子想了想，走到卡莉娜的面前。 一段时间后，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这确实是我施展的魔术，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向一直盯着拜隆，看见他脸色剧烈的变化，说道：“拜隆家主，不如将您家的药师迈欧请过来…拜隆家主？” 再次喊了一遍，拜隆才回过神，所有人都注视着他，额头的汗珠滚落，他只能点头。 片刻之后，迈欧到场，他缩着脑袋，显得很拘谨。 “迈欧，你身为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专用的药师，想必水平很高，我想问一下，你可以做出阻碍记忆的灵药吗？” “……可…可以。” “也就是我喝下了阻碍记忆的药？”苍崎橙子脸上浮现兴趣。 “苍崎小姐，对这种灰有印象吗？” 李向没有直接回答，拿出了从黄金公主房间里找到的灰色灰烬递给了苍崎橙子。 “这是？”苍崎橙子伸出手指碾磨着，“是我的魔术。” “这就是拜隆家主拍卖下的菩提叶圣遗物。” “什么？！” 拐杖从拜隆的手里倾倒，在泥土中泛起声响，拜隆不可置信的问道：“苍崎小姐，怎么会？就算是……” 几乎是不打自招。 李向看向苍崎橙子，说道：“苍崎小姐用菩提叶制作了一个黄金公主，也就是卡莉娜，昨晚在宴会上的黄金公主。而原来的黄金公主已经在拜隆家主过激的改造中死亡，为了应付即将召开的宴会，他与您做了委托交易，制作黄金公主和喝下阻碍记忆的灵药恐怕都是委托的内容。” “哈！” 苍崎橙子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是灰姑娘魔术啊。” “染了龙血的菩提叶一般的手段难以造成伤害，想必拜隆家主和苍崎小姐使用了很不一般的手段吧。但看拜隆家主的样子，似乎不清楚苍崎小姐将菩提叶烧成了灰。” “如果是我，会这样做。” 苍崎橙子很洒脱，“用菩提叶实行灰姑娘魔术，实在是太美妙的想法。齐格飞的故事是从人变成了不死不灭的英雄，灰姑娘则是通过化妆成为了最美丽的公主，重生蜕变，完美的相性，让我有点后悔，为什么没记住当时的想法。” 沉默。 拜隆大声喊道：“为什么！苍崎小姐你要做多余的事情，明明只要撑过那场宴会就可以……” “实在是抱歉啊。” 苍崎橙子露出了如阳光般绚丽的笑容，“我这个人呢，就是这样。” 第八十八章 不一样 真是恣意妄为姿态啊。 除了苦笑的伊诺莱外，其余的人都有些哑口无言。 李向倒是觉得羡慕。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达到这种境界，把齐格飞的圣遗物随随便便就当作了魔术材料。 他轻咳一声，说道：“现在第一个谜底已经解开，杀害蒂雅德拉的凶手是拜隆家主，而昨晚宴会上的黄金公主卡莉娜是由苍崎小姐打造。那么第二个谜底，究竟是谁陷害莱妮丝。” 李向看着失神的拜隆以及身后的蕾吉娜，“想必两位都有所了解吧。” “什么意思？” 拜隆退了半步，但女仆没有丝毫的慌乱。 “既然卡莉娜是黄金公主，昨晚陪同她的女仆只能是双胞胎的你，蕾吉娜。因为君主巴瑟梅罗在宴会毫无忌讳的说出的那句话，让你和白银公主艾丝特拉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封印指定。 魔术协会不会对有到达根源的可能性置之不理，加上拜隆家主继续研究的心愿，你们明白会步黄金公主的后尘，亦有可能被封印指定，永远在时钟塔中度过一生。 你们决定出逃，同时将原黄金公主死亡的消息通过陷害莱妮丝，宣扬出去，也可以顺势挑起民主派和贵族派的争斗，让你们的逃亡更加顺利。 至于拜隆家主，你在造成原黄金公主死亡后，为了从实验体获取各种数据，又将她解剖。当你看到房间里的黄金公主时，你就明白莱妮丝是被陷害的，但你也应该在犹豫是谁做的，或许你还怀疑是否是本家。” 李向说完之后，走到泉水边，找到了行李箱。 “在齐格飞的传说中，沐浴龙血和死亡都在泉水边，所以卡莉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亦很简单，解除魔术，为了逃亡。那么第三个谜底，杀害她的人是谁？” 李向将行李箱放在众人的面前，又看着蕾吉娜。 “蕾吉娜与卡莉娜是双胞胎，感情不言而喻，自然极为深厚。你们自小就在伊泽卢玛家族长大，服侍着两位公主，相互之间的信任也足够。但除此之外，还有个人，能让卡莉娜产生信任，迈欧。” “您也说过另一种可能。”蕾吉娜终于开口，“卡莉娜虽说被苍崎小姐改造，但自身的魔术水平一般，稍微厉害的魔术师都可以做到一击必杀。” “你说的没错，但这里是伊泽卢玛家族的魔术工房！” 李向看着她，“伊泽卢玛家族以太阳和月亮的魔术式闻名，尤其是阳之塔和月之塔更是组成了大杀器，但黄金公主和白银公主才是核心。 对吧，拜隆家主。数百年来，伊泽卢玛经营的这片土地，早就和你们的终极成果连为了一体，换句话说，两位公主的身体，每一处都在按照固有的魔术式运转。卡莉娜虽然是暂时取代，但效果毕竟还在。” “我……” 迈欧站直了身体，面容充满愤怒，“我这么做有什么错误？！她告诉我是黄金姬，我…很高兴，因为就算蒂雅德拉死了，黄金姬也…没有死！那份美没有丝毫的损伤！” 他大声地嘶喊，整个人宛如野兽，透露着可怕的狰狞，“但是！她居然想要逃跑！还准备带着艾丝特拉和蕾吉娜，还…还说，迈欧帮帮我…… 怎么能？！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是死，也要把她留住！那份美丽，好不容易才看到了结果，作为魔术师，这是我的梦想，绝对…绝对要这么做！” 魔术师的思维。 在场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只有李向按住了额头，冷笑说道：“什么为了实现你的梦想？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问下你的青梅竹马是否愿意为了你的梦想而牺牲呢？” “你…你在说什么？”迈欧张大了嘴巴。 “什么狗屁梦想，打着梦想的旗号，肆无忌惮伤害着别人，就连青梅竹马亦可以动手。既然你说是你的梦想，你问过卡莉娜的梦想吗？你问过她是否愿意为你牺牲吗？你什么都没问，说到底你只是贪婪而已！” 或许是李向不理解魔术师，但他欣赏任何为梦想敢作敢当的人，而不是躲在角落里毫无意义的活着。 如果迈欧敢主动站出来承认。 李向还敬他是一条汉子。 而且卡莉娜…… 他看向蕾吉娜，问道：“你为什么选择包庇他？” “作为双生子，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感应到对方的感情和意志，卡莉娜在死亡之际，传递出来的是爱慕和帮助迈欧。” “所以说…如果可能，卡莉娜愿意为迈欧牺牲……” 李向转头看着沉睡的卡莉娜，“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苍崎橙子胸前冒出了绿色的利刃。 迈欧瞬间憔悴得像是即将死亡的老人，他的指尖有着某种秘药。 “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狂笑。 骨瘦如柴像是骷髅的药师，大叫：“再来一次！重新再来一次！苍崎橙子！将白银公主和蕾吉娜都施展灰姑娘魔术…全都…全都再来一次！不然，你会死！秘药已经连通你的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你想要解除魔术，只…只能整个挖走！” “嚯！” 苍崎橙子露出爽朗的笑容，“真是了不起的秘药呢。但是呢，我本来就没什么魔术刻印。” 下一瞬间，她的身体从腹部裂开。 骇人的魔力，伴随着绝望的气息。 漆黑的门在伤口展开。 怪物。 长满荆棘般触手和钩爪的怪物。 “以前被人袭击过，所以呢，将它装在了自己的身体里，不用担心，它只会攻击加害者。” 苍崎橙子的声音顿时被迈欧的惨叫声覆盖。 触手从他的双脚开始啃食。 “格蕾。” 李向知晓原著的结局，是格蕾出手救了迈欧，但如今自己身在现实，却不想救他。 对喜欢的人出手，真是不可原谅！ 他握住格蕾的手腕，认真的说道：“格蕾，你不一样，你怎么能将他这种人与你相比较！” “我……” 格蕾甚至已经握住了变化成镰刀的亚德。 但她看见了李向的目光，就像是过去老师追寻那位征服王的脚步一样坚定。 第八十九章 凭依 阳之塔。 李向一个人在房间。 在怪物吞噬迈欧后，旋转着回到苍崎橙子的皮包里。 在短暂的沉默后，罗蕾莱立即以宴会上的欺诈，及黄金公主蒂雅德拉和卡莉娜凶杀案为理由，将伊泽卢玛家的领地冻结，白银公主、蕾吉娜、伊洛斯、拜隆都被法政科带走，接受调查。 莱妮丝和格蕾立即就回去了。 但李向被伊里伽尔制止，说是要等着苍崎橙子，与她做一场交易。 苍崎橙子身体被毁，应该在某处置换灵魂。 但皮包在双貌塔，肯定会回来。 罗蕾莱和伊诺莱都没有强行收走苍崎橙子的使魔，毕竟没必要树敌。当然如果封印指定重新执行，则是另一回事情。 罗蕾莱没有留下来，化野菱理被指派处理伊泽卢玛家的事情。 也因此，李向可以暂时保管苍崎橙子的皮包。 “伊里伽尔现在可以说原因了吧。” “好的。在说原因前，要先确定一件事情！” 伊里伽尔声音严肃，似乎有些许的期待，问道：“唔，御主，你准备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召唤谁呢？” 李向有些意外。 他以为这个问题，会在自己完成分支任务3之后，获取圣遗物线索时询问。 “这真的是一个难以取舍的问题啊。”他感慨说道。 “欸？这种事情不应该早就决定好了吗？”伊里伽尔大声说道，“快告诉我你选谁！” “这么着急？”李向挠了挠脑袋，“喂，你这系统这么想离开我吗？” “我才没有！”伊里伽尔下意识回答，“总之，你赶紧说啦！” “好吧，不逗你了。其实很早就确定了人选，当然是可爱美丽善良大方的艾蕾酱。” “你…你…你在…说…什么……” 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不是你让我说选谁吗？”李向一脸迷惑。 “对…对！很好！”伊里伽尔咳嗽了一下，“御主，你应该知道神灵不能被圣杯召唤吧？” “嗯。”李向点头。 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只是‘小型仪式’，能从英灵座召唤从者，但是仅保留其作为人类时期最强的状态。 换句话说，无法召唤非人形和神灵。 甚至他还记得有设定说，不能召唤东方从者。 红A学的是西洋魔术，佐佐木小次郎是违规召唤，不算东方从者。 “英灵座位于世界外侧，神灵位于世界内侧，一般情况下，神灵根本就看不上圣杯，更不会有愿望，自然也不会回应召唤。同时，神灵因为灵基高于英灵和守护者，无法被直接召唤。除非自降灵格、凭依、或者直接打造从者分身，除了个别外，神灵成为从者，都会极大削弱。” “也就是说，我要召唤艾蕾，只能选择这三种方法。但艾蕾自降灵格和捏分身的可能性直接排除，毕竟我不能联系她，再说她也没必要回应我…说起来，我真的能召唤成功吗？你先前都说了神灵一般没有愿望。” “没事，相信本系统！大不了到时候再给你换个圣遗物。” “行吧。” 伊里伽尔都这么说了，李向自然也就继续，“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凭依。” “是的。你心中想必明白我为什么让你联系苍崎橙子了吧。” “嗯。在这个时代，最契合艾蕾的无疑是远坂凛的身体，但我又不可能去强行绑架她，那几乎是毁灭她的存在。最好的办法是让苍崎橙子制作一具与远坂凛相同的身体，作为凭依。” “没错！” 伊里伽尔兴奋说道，“只要你有了艾蕾的圣遗物，加上远坂凛的身体，凭借羁绊，就可以召唤她。” “羁绊？” 李向有些奇怪，前面都可以理解，“我跟艾蕾有什么羁绊？” “啊咧？这个…这个…哎！等你召唤了她，自然就明白了！” “神神秘秘的。” 李向也没有追问。 说起来以前系统在对面某些问题时，要不是就直接装死，要不就卖萌装傻，现在好了不少，嗯，学会用话敷衍他了。 正当说话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没有任何变化的苍崎橙子。 李向笑了笑，递上皮包，“完好无损。” 苍崎橙子挑了挑眉，问道：“你像是在专门等我？” “我想委托您一件事情。” “哦？让我做事并不是很容易，你应该明白？” “自然。但我想这件事情您一定很感兴趣。” 李向点点头，这两天他对苍崎橙子有了大概的了解。 她是一个兴趣使然的人，接受拜隆的委托，甚至使用了齐格飞的圣遗物。真要算起来这件委托，苍崎橙子什么也没有得到，但她觉得很有趣，就这么做了。 “苍崎小姐，应该对冬木市的圣杯战争有所了解。” 李向举起右手，令咒浮现，“我正是参加下一届圣杯战争的御主，而我想召唤的从者，是神灵。” “神灵？”苍崎橙子脸色出现了震动，但立即又摇头，“我好歹也是在时钟塔学习过的魔术师，召唤神灵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有圣遗物呢？” “圣遗物？” 苍崎橙子露出了思考，“按照圣杯战争的设定，圣遗物只是确定范围，不需要圣遗物也能召唤从者，所以就算你有圣遗物，仅仅是有那么一丝联系神灵的可能性，但神灵是不会响应圣杯的召唤的。” “光有圣遗物自然不够，但如果能够准备一具与神灵相性极高，波长符合的身体呢？” “凭依吗？但依旧不可能，哪有神灵这么无聊？” 李向叹了口气，只能说出最后的办法。 “既然这样，我想以原初卢恩为报酬，委托您制作一具人偶，您觉得怎么样？” “原初卢恩？！” 苍崎橙子盯着李向，沉声问道：“你怎么会有原初卢恩？” “很意外得到的。” 李向抬起手，缓缓勾勒符文，但形成一半后，就停下，“只有一个原初卢恩，并非是您掌握的那几个，但您应该明白它的价值，这个交易您同意吗？” “好。” 苍崎橙子没有犹豫，制作人偶虽然麻烦，但原初卢恩更加的稀有，“你想要制作什么样的人偶，或者说谁的人偶？” “冬木市远坂家的大小姐远坂凛。在明年一月初我会到达冬木市，到时候苍崎小姐应该制作完成了吧？” “自然。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先赶去冬木市，见一见那位大小姐。” 第九十章 埃尔梅罗三杰 “你干的不错。” 韦伯坐在沙发上，雪茄的烟，在房间里飘荡，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没有任何隐藏的笑容浮现在嘴角。 “我听莱妮丝说了经过。巴鲁叶雷塔作为民主派最有力的家族之一，这次声名扫地。贵族派的那些家伙都在极力赞扬你，顺带着给埃尔梅罗家投资了大笔的金钱。” 怪不得这么高兴。 李向笑了笑，说道：“这是学生该做的。”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 韦伯叹了口气，“斯芬和弗拉特如果有你这般安份就好了，天天吵架打架，场地费也因此付了不少。” “以他们的性格，如果老师哪天看到了两位乖宝宝，恐怕会胆战心惊吧。” “也是。” 韦伯点了点头，脸色变得有些沉重，“你这次的表现，已经完全被君主巴鲁叶雷塔看在眼里。昨天，在创造科的学生间就有了埃尔梅罗三杰的说法。” “捧杀？”李向眯起了眼睛。 “嗯，在新世代中斯芬和弗拉特作为埃尔梅罗双壁，已经足够出名。如果再添一位天才，或许会招致更多的忌惮。不仅仅如此，宣传你的同时，亦可以增加贵族派的声势，这样可能会让中立派感受到危机，促成和民主派具有默契的一致对外。” “真是厉害。” “毕竟是时钟塔颇具声望的女杰。” 韦伯吐出一口烟雾，劝诫道：“这段时间你低调些，安心学习。” “我也是这个想法。” 李向点头，他准备苦读两个月，在理论考试上取得前三的成绩。 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毕竟高中三年不是白过的。 论学习的战斗力，简直是人生最强的时候。 “老师，我想请您让梅尔文·威因兹先生帮我一个忙。” 李向原本打算在魔眼列车的剧情中与梅尔文打好关系，但现在看来魔眼列车与第五圣杯战争在时间上可能会有重复，加上他寻找圣遗物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 现在只能让韦伯帮忙，刚好自己也做了一件有功于埃尔梅罗家族的事情。 “梅尔文？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植入咒体，形成初代魔术刻印。” “你疯了？”韦伯直起身子，沉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魔术师使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吗？先不说咒体的珍贵，就是因为太危险！ 注定强烈的抗拒反应，会像癌症一样，折磨你，侵蚀你，直到你好几代之后，才可能稳定下来。你现在有大好的前途，毕业后，肯定有不少家族愿意将魔术刻印分株于你。” “入赘？还是说成为他们的养子？”李向摇了摇头。 “你……”韦伯泄气般躺在了沙发上，他忽然想到了自己。 埃尔梅罗二世。 这个名头对他而言，或许也是沉重的魔术刻印。 “你想好了？”他问道。 “想好了。” “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九点左右，我想梅尔文先生跟我去一个地方。” “行。”韦伯有气无力挥了挥手，“你去上课吧。” “老师，我先告退。” 出了韦伯的办公室，就朝着埃尔梅罗教室走去。 他是上午从双貌塔回来。 周五下午的课程是《混沌魔术的起源与发展》。 上课的老师正是韦伯。 到教室的时候，喧闹声顿时消失，只有弗拉特兴奋的声音：“未来星，这里。” 李向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不要与小朋友计较。 他的眼光顿时被坐在后排陌生的少女吸引。 琥珀色宝石般的双眼，苍蓝色丝带装点的金色卷发，全身上下散发着黄金般的骄傲。 露维娅。 当注意到李向时，少女摆动着自己的卷发，嘴角勾起笑容。 她对最近骇人听闻的黄金公主事件很有兴趣。 李向愣了下，随即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没想到露维娅已经加入了现代魔术科。 视线微微一转，看到了挨着墙壁的另一位陌生少年。 戴着眼镜，年纪要大一些，栗色短发，蓝色瞳孔，鼻梁处有着雀斑。 白色上衣绣着金色的叶子。 结合这个时间段，这位少年的身份呼之欲出。 考列斯·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千界树的一族，肯娘，弗兰肯斯坦的御主。 他走到弗拉特的身边，先跟格蕾打了声招呼。 “快快快，给我说说双貌塔的事情。” 不出所料。 李向看着弗拉特叹了口气，又看了眼在旁边的斯芬。 他侧脸放在桌上，眼光盯着格蕾，鼻子抽动着，一脸恍惚喃喃说着：“格蕾亲亲，今天是有点忧郁的方形蓝调风味啊！” 李向无奈摇头。 他就是和这样的两个问题儿童并称为埃尔梅罗三杰。 “你上午没有问格蕾吗？” “上午？我和两位后辈亲切打好关系呢。” “后辈吗？”李向不禁对露维娅和考列斯感到哀叹，摊上这么一位前辈。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也是我后辈，再说跟后辈打招呼是做人的基本嘛！” “好好好，我跟你说双貌塔的事情。” 李向趁着韦伯还没有来的这段时间，将发生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 “哇哇哇，可怜的小莱妮丝，早知道我应该跟着你们去的，哼，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李向按着额头。 幸好没带你去，不然全乱套了。 在原著中，弗拉特与斯芬也十分乱来的对上了阿特拉姆和苍崎橙子。 如果不是自身实力强大，恐怕不容易收场。 所以问题儿童都是天才吗？ “老师来了。”斯芬吸了吸鼻子，正襟危坐起来。 “哦哦。”弗拉特也不纠缠李向了。 李向随意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开始了上课。 等到课程结束，李向还未起身，抬头就看见弗拉特。 “未来星，走走走，我们一起去吃饭，还有斯芬和格蕾，庆祝下我们埃尔梅罗三杰正式成立！” 你咋不说正式出道呢？ 李向收起了书本，建议道：“我们去吃牛排吧。” 说实话，虽然鹅肝酱的味道还可以，但跟着莱妮丝吃了两顿口粮饼干确实有点惨。 上架感言 萌新作者的第一次上架感言，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第二次。 先感谢网站和星夜责编给了我上架的机会，再感谢每一位读者大佬的收藏、追读、推荐和打赏，万分感谢，没有你们，就没有上架的这一天。 直接说重点。 明天12：10分左右连更五章。 订阅300，每超过100加一更。 万赏加一更。 打赏不敢奢求，大家觉得不错的话，赏个首订吧。 有些书友或许会转到盗版，但恳请看盗版之前花个一毛钱给个首订吧！ 因为首订真的很重要！ 关系到后面的推荐，以及本书的生死。 重点说完后，下面就是一些心里话，可以不看。 这本小说是我在二三月份的时候构思的。 其实当时构思了三本。 一本是御主穿越英灵座，一本是御主穿越不列颠，最后一本是这个。 选定这本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跟朋友聊天说到的，以艾蕾当女主角。 在写这本小说前，我是写短篇同人的，就在各种社交网站发文，三天晒网两天打渔的那种。 主要是写阿尔托莉雅的同人，黑贞和黑呆的百合文。 所以在第二卷会有御主与艾蕾的日常章节，保证写出倍儿香的狗粮。 第一卷写之前，我设定艾蕾出场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但发现要写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会导致出场太晚。 当时在看一本小说，看到一个拟人化卖萌的系统，于是萌发了伊里伽尔的想法。 在我写了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把伊里伽尔的性格写偏了。 这是我的问题，所以也成为了一些书友的毒点，对此我很抱歉。 还有个毒点是我第一卷原创内容拉得太长，进入五战稍迟了点。 最后是设定偏多，可能跟我自己的强迫症有关，导致写了很多设定，想方设法构架一个大而完善的型月世界，也是一些书友的毒点，看着太复杂。 这些问题感觉很早就应该注意到的。 但写小说后，自己的感觉完全有问题，就这样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错误。 第一卷，埃尔梅罗三杰。 基本上交代了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主角奇奇怪怪的身世，伊里伽尔大概的身份和双貌塔的情节。 第二卷，暂定为冥界女神 内容自然是第五次圣杯战争，选择的线路是ubw。 因为个人比较喜欢远坂凛和红A，这条线路也没有那么悲伤吧。 后面的内容就不剧透了，但肯定会有fgo的路线。 上架后每天早上八点或九点更两章就完事。 至于手速。 老年人手速了。 刚开始写文的时候，我两千字要写三个小时多，下班吃饭后，从六点经常码字到十二点。 现在时间减半，手速得到了提升。 但写这本同人书，我觉得比写原创还要辛苦，写文途中老是去查资料，查设定，加上构思情节，写快了就会崩，所以现在速度基本固定在一小时半，两千字。 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上班，晚上六点开始码字，到九、十点左右解决两章更新。然后太累了就睡觉，灵感还不错就继续码字一点，要不然就看下番剧或打fgo。 非常规律，但也挺难坚持的。 幸好是周五上架。 到时候统计下加更情况，大不了周六周日我码字两天，努力更个两万字应该是没问题的。 如果再多就欠着。 但我估计应该不会有欠着的机会。 最后感谢各位读者大佬的观看，求个首订哈！ 第五次圣杯战争 第九十一章 灵墓阿尔比昂（求首订） 伦敦，查令十字街。 李向打量着一栋充满着科幻感的圆柱形镜面大厦，与现代魔术科的老古董相比，这完全不像是2003年的风格，更像是在未来世界才会出现。 之所以出现是这里，是因为伊莉莎。 既然要执行初代魔术刻印的任务，就需要一位药师和调律师。 在与巴泽特联系后，被告知在此地等待。 但最先来的不是巴泽特，而是梅尔文。 即使未曾见过梅尔文，但李向很轻易认出了他。 因为实在是很有特点。 雪白的衣服，雪白的皮肤，雪白的睫毛和头发。 只有一双眼睛是淡蓝色。 他一手提着小提琴箱，一手拿着染血的白手帕。 “你就是韦伯的学生吧？可惜不是格蕾那样漂亮的美人。” 梅尔文很自来熟的打着招呼，身体有些夸张的扭动，“真不愧是韦伯的徒弟，都这么勇。修复魔术刻印有很多次，但制作魔术刻印倒是头一次，不要令我失望哦！咳咳咳呕呕！” 吐出的鲜血打断了梅尔文的话。 他捂着手帕，含糊不清问道：“不过我们为什么要来秘骸解剖局的门口，不要告诉我，你准备在这里抢个咒体？这…简直是太棒了！我们动手吧！” 除了格蕾，韦伯就不能认识一两个正常的朋友吗？ 李向有些无奈。 怪不得韦伯天天胃痛，换做他，也顶不住。 “秘骸解剖局？” 他反应过来，问道：“我要找封印指定执行局，你知道在哪儿吗？” 梅尔文有些不可思议：“别的魔术师巴不得永远都见不到封印指定执行局的人，你居然要找它？” “告诉你应该没有关系，因为我找的药师在封印指定执行局。” “有趣！” 梅尔文拍了拍李向的肩膀，愉悦说道：“果然能成为韦伯弟子的人都不正常，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封印指定级别的药师，我也算是开眼了。走吧，我带你去，封印指定执行局在秘骸解剖局的下面。” “下面？” 李向跟着梅尔文走进大厦，边打量着四周，边问道，“你的意思是封印指定执行局在地底？” 两人在左手处的前台做了登记，可能是巴泽特有过交待，没有盘问什么，就允许放行。 “你不知道？” 梅尔文按下电梯按钮，等待途中，有些惊奇，“看来韦伯不称职啊。我来告诉你吧，时钟塔之所以在伦敦建立，是因为在下面有个现代最庞大最神秘的遗迹，被称为灵墓阿尔比昂。 上千年的探索，都未曾到达尽头。传说中是神代终结时，一头真正的巨龙，长达两千米，往下潜航，但在途中力竭身亡，遗骸四分五裂，零星散布形成了这个遗迹。但随着时钟塔往下挖掘，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这里极有可能是前往星之内海的物理通道。” “星之内海？” 李向压住心中的震惊，星之内海，阿瓦隆的别名，梅林所在的妖精乡。 “是的，世界的里侧，听说是神灵、妖精、幻想种居住的地方。” 梅尔文解释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秘骸解剖局是为了探索遗迹而成立，因为有大量地上几乎无法找到的咒体，如龙的鳞和牙、海德拉幼体尸体等，而逐渐脱离君主的掌控，成为了独立的部门。除非是特许人员，这里只进不出。少数发掘出咒体，再次返回地面的人，称之为‘生还者’。 灵墓阿尔比昂经过时钟塔的经营，分为了四个区域。第一个区域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都市玛吉斯菲亚，是采掘者生活的区域。第二区域大魔术回路，据说是妖精们将妖精乡转移到世界内侧时，所使用过的魔术回路，因为无法破坏，就形成了复杂的甬道，也被称为静脉回廊欧德维那。 第三区域古老心脏，顾名思义，这是龙之心脏被挖掘的地方，因为龙之心脏的特殊，这里形成了地表最强的结界，除此之外，星之内海通道本身的防御也足够恐怖，所以这一层几乎都保持着神代的原样。再往下千米，通过特有的缝隙通道，时钟塔所能到达的最深处，地底八万米，秘仪裁示局和封印指定执行局所在。第四区域妖精域，人类无法踏足的领域。” “原来如此。” 李向深吸一口气，想到了浅神静司。 当初答应他的交易，现在看起来有了那么一丝可能。但依旧很遥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进入秘仪裁示局，顺便看下自己的资料。 顺着电梯一直往下。 四周是幽深的蓝色，普通的电梯绝对不会有这种速度。 有点类似于虚数潜航。 半小时后，电梯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时钟。 直径足有百米，镶嵌在布满刻痕的石壁上。 表盘充满着古老的气息，时针和分针在正常运行，而齿轮的轰鸣宛如夏夜里的连续不断的雷声。 撞钟之堂。 秘仪裁示局发布封印指定的地方，也是大门。 顺着右边的甬道就可以进入。 但他并不能。 只能看见左边甬道的巴泽特。 明亮的灯光高高悬挂在顶部，映照着光滑的石壁，左右两边拉得很开，三人并排走在一起，没有半点拥挤。 巴泽特没有说话。 这里的氛围庄严肃穆，连带着梅尔文也安静下来。 走了十分钟左右，李向来到了一处房间。 透亮。 没有半点地底的感觉。 冷光吊灯布满了大礼堂般的房间。 一排排方形的实验台极有规律摆放。 重新化作人形的伊莉莎正在忙碌。 他走近一看。 蒸馏器、坩埚、药碾、乳钵以及乱七八糟的魔术材料混杂在一起，让李向想起高中时学校的物理和化学课，老师在讲台上进行着各种小实验。 “伊莉莎。”李向打着招呼。 “是你？” 金色头发的少女记得李向，她身为神代礼装，在原型时亦有记忆，她脸上露出了笑容，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希望你帮我制作溶血灵药。” 李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也是封印指定执行局协作任务的奖励。 溶血，顾名思义，就是将咒体融入自己的血肉中，可以大大减少排斥。 “好。” 伊莉莎自然也知道，点了点头，开始摆弄坩埚。 灵药的材料原本是自备。 但听说伊莉莎的技术让秘仪裁示局的管理者很是满意，高兴之下就免去了材料费用。 这让李向松了口气，不然他就会过上如韦伯一般负翁生活。 火焰升腾。 伊莉莎站在坩埚面前，难以想象的高温，形成了阵阵气浪。 李向下意识后退。 极光般的火焰，绚烂着绽放，一圈一圈围绕着伊莉莎。 她的动作快速娴熟，将李向各种不认识的材料投入坩埚。 逐渐的，银色液体形成。 伊莉莎原地等待了十五分钟后，抬起手，四周的火焰突兀卷起，像是回笼的鸟儿，尽数没入坩埚。 亮白色的光芒向外扩散。 仅仅是一秒，尽数消失。 李向偏着头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 看着坩埚里的一小团似是珍珠透亮的液体，咽下了口水。 真香啊。 李向接过盛着灵药的白瓷碗，唾液止不住分泌。 “我们开始吧。” 他看向梅尔文，有些急不可耐。 “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 梅尔文看了眼各个繁忙的实验台，实在是有些吵闹。 巴泽特点点头，没有多说，将他们带到专供休息的房间，说了句你们完事儿自行离去就行。 “咒体给我。” 李向将浅神静司当初给他的龙鳞碎片交给了梅尔文。 “把衣服脱了。” 李向开始脱衣服。 “你想把魔术刻印放在什么地方？”梅尔文问。 “背部吧。” “转过身，会很痛，你忍着点。” 梅尔文取出了小提琴、手术刀以及数个音叉。 拿着手术刀在李向右肩膀下缓缓划出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口子。 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会有异物感，然后你喝下液体。” 梅尔文将龙鳞碎片塞了进去。 李向顿时一口饮尽溶血灵药。 难吃。 李向皱着眉头，味道像是大杂烩的中药，又苦又涩，真是白浪费了这美妙的香气。 但很快又被痛楚掩埋。 人畜无害的龙鳞，此刻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宛如一块烧红的碳。 “你这咒体似乎不太简单，排斥比我想象中要大。” 梅尔文面色微变，拿出一瓶药液洒在了李向的伤口处，随即四支银色的音叉悬浮在他的面前，右手握住琴弓，小提琴架在脖子上，开始了演奏。 李向的魔术回路瞬间连通，魔力开始乱窜。 抗拒的力量从他的背部侵蚀。 “啊！” 李向感觉自己置身于火炉，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肉，都在燃烧。 “保持清醒！” 梅尔文的声音随着小提琴的乐曲，晃晃悠悠覆盖在他的身上。 似乎有一些效果。 但李向不得而知，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抵抗剧痛。 汗水不要命似的往下流。 “御主！” 迷迷糊糊中，一股清凉涌入心头。 刚刚那是伊里伽尔的声音？ 李向有些不确认，但他体内所有的魔力都随着那股气息的安抚恢复了平静，仿佛无事发生。 “这…不可思议！” 梅尔文停下了小提琴，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你这比传承数百年的魔术刻印移植结束的还快。怎么这么快？奇怪，真是奇怪，忽然间就没了排斥。” 第九十二章 冥界护佑（求首订） 打发了怀疑人生的梅尔文后，李向来到了法政科。 “队长。” 他敲门，等到化野菱理的声音，才走进办公室。 “坐吧，君主巴瑟梅罗对你这次的表现感觉很满意。” 化野菱理难得露出了笑容，停下手中的钢笔，说道：“这两天一直在处理伊泽卢玛的封地，没有多余的时间顾及你。我看看，从你加入法政科以来，功劳积累得足够多，我记得上次问你的时候，说过你有个比较过分的要求，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我正是为了这个而来。” 李向收敛笑容，严肃而认真的说道：“我想要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名额。” “为什么？你也相信远东的什么万能许愿机？时钟塔之所以派两个人去参赛，只是因为原矿石科君主埃尔梅罗死在那里而已。” 说着，化野菱理又失笑，“你是不是被你老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影响了，而执着去参加圣杯战争？” “是有这个原因。” 李向稍微提高了一些声音，“身为学生，我想替老师完成这个心愿。” 化野菱理很好奇：“他的心愿？我记得他是希望自己去参加，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名额让给他？” “原因很简单，我怕他会死。”李向无奈耸耸肩。 “你真是诚实啊。” 化野菱理眼神古怪，掩嘴笑了起来，“但你应该了解他，就算没有这个名额，也会偷偷去参加。” “那就不要给他参加的机会。” “你想怎么做？” “提前去冬木市，想办法埋伏他一手。” 李向开玩笑说道：“到时候等他到了，我就直接绑架他。” “你确定你们的师生关系不会走到尽头？”化野菱理饶有兴趣问道。 “到时候再看吧。就算他真的参加了，我可以帮助他取得胜利。” 李向说着自己的想法，但他知道韦伯会在魔眼列车的时候遇见伊斯坎达尔的影武者赫费斯提翁，而后放下圣杯战争的执念。 “现在时钟塔的两个名额已经分配下去，你想获取其中一个并不容易。” 化野菱理扶了扶眼镜，思考说道：“阿特拉姆是新兴家族的魔术师，用钱买下了在时钟塔的地位，并不牢靠，法政科完全有能力让他退出。” “不，我想要巴泽特的名额。” “巴泽特？” 化野菱理有些诧异，看着李向，“她得罪你了？” “没有。但我不喜欢圣堂教会。” 李向挑眉说道：“巴泽特是由圣堂教会的言峰绮礼举荐，为什么我们时钟塔要给圣堂教会的面子？” “言峰绮礼有段时间被教会以‘被派遣’的形式转业到了魔术协会。” 化野菱理说出了李向不知道的信息，“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但巴泽特是封印指定执行局的人，想要得到她的名额，有点困难。” “这里是时钟塔。” 李向意有所指，“即使是君主，亦会陷入漩涡的时钟塔。” “小弟弟，看来你长大了啊。” 化野菱理有些感慨看着他，再难看见当初杀人被抓的窘迫了，“我会上报君主巴瑟梅罗，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都长大了，为什么你还叫我小弟弟？ 之所以想要巴泽特的名额，自然是想救巴姐，顺带着免除他师兄库·丘林枪兵幸运E的诅咒。 而且他已经决定召唤艾蕾。 虽说身为神灵应该适合任何职介，但他更熟悉艾蕾枪阶的形态。 在fgo第七章以枪兵降世，想必也有其道理。 “谢谢队长，但最好隐藏我的信息。” 言峰绮礼既然在魔术协会待过一阵子，自然有人脉可以查到他。 李向可不愿意被一个自称监督者，实际上是作弊的家伙盯上。 晚一点被注意，就少一分危险。 “好。”化野菱理答应。 “那我先告辞了。” 李向微微鞠躬，离开了法政科。 他有些迫不及待。 “伊里伽尔。” 【分支任务6初代魔术刻印完成，根据龙鳞所属巨龙，将选择一项龙语魔术作为魔术刻印的核心。奖励发放中，御主获得龙语魔术，龙之铠甲。】 “是防御魔术吗？” 李向先是觉得可惜，但随后想了想，这个魔术很适合他。 他现在的主要手段是魔境枪术，武斗派的魔术师，但防御完全靠强化魔术。 如今有了龙之铠甲，相当于弥补了他最脆弱的一环。 “这是彻底成了骑士啊。” 李向接着在魔术刻印中加入了强化与轻便两个魔术。 这也是初代魔术刻印的好处，能够自己添加魔术。 继承的魔术刻印，都是固定的，很难更改其中的魔术。 但并不是所有的魔术都往里面加，太浪费魔力。 李向深吸一口气，魔术回路打开，魔力顺着脉络涌入魔术刻印。 奇异的语言。 透着远古的神秘。 来自神代的咒文。 魔术刻印成为了中心，一片一片白色自它向身体扩散。 瞬间，铠甲覆盖。 他敲了敲铠甲，很沉闷的声音，并非是金属。 应该是龙鳞，比金属更加的坚硬。 李向活动着筋骨，关节间没有任何的不适，轻飘飘像是纸壳。 很快他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他的属性涨了不少。 这个魔术不仅仅是外表的铠甲。 李向顿时看向自己的面板。 【姓名：李向 性别：男 生日：3月15日 从者：无 概念礼装：无貌之王 职介：魔术师 阶位：开位 属性：中立·善，筋力E、耐久E、敏捷E、魔力D、幸运EX 魔术刻印：龙之铠甲（筋力D、耐久E、敏捷D、魔力D、幸运EX，目前仅持续一个小时。） 魔术回路：7 职介技能（被动）：对魔力D（龙之铠甲下，能够无效化咏唱一节的魔术。） 固有技能： 御主资质EX，100%灵子转移适应者。 魔境枪术C+，得传自影之国女王斯卡哈的神秘枪术。 投影魔术·荆棘神枪：阶级D+，影之国女王斯卡哈对她徒弟的礼物，投影魔术得到特殊强化，你可以投影具有50%威能的贯穿死翔之枪。 鸦语EX，你就是乌鸦，乌鸦就是你，身为人类你可以轻易混进乌鸦群而不被发现。】 “勉强算是最末流的从者。” 李向大概估计了下，在龙之铠甲的状态下，自己的实力确实得到了很大的增强。 可惜没有宝具，不然的话，真有可能伪装成一个从者。 等下。 荆棘神枪，配合魔境枪术的最终杀招，能够勉强模拟师匠的宝具。 李向想到这点，笑了笑，自己在时钟塔也算有了名声，或许死后，能混个英灵？ “不止哦！” 伊里伽尔脆生生讲道，“你忘记艾蕾的技能了吗？冥界佑护，它一直保护着御主呢。” “自然记得。”李向点头。 FGO第七章巴比伦尼亚绝对魔兽战线，艾蕾为了藤丸立香顺利打败提亚马特，连破两个女神禁忌，给人类加持冥界护佑buff，导致自己消失。 他印象很深刻，包括艾蕾的那句话。 “如果他能够记得我，我们一定会再相逢。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我才能在这里付出我的一切哦。” “等御主召唤了艾蕾，冥界护佑就会生效，带来属性的永久提升。”伊里伽尔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到时候我能当个从者。” 李向摸着下巴，沉吟说道。 毕竟谁都知道解决了御主，从者失去魔力供应，会很快消失。 一旦有人把艾蕾认为是他御主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第九十三章 英灵召唤系统（求首订） “伊里伽尔，我想到一个问题。” 李向坐在宿舍的床上，有些严肃，问道：“艾蕾身为神灵从者，维持她现界是不是需要很多的魔力？而且我资质一般，可能会对艾蕾的属性造成削弱。” 圣杯战争中，从者的属性与御主相关。 比如阿尔托莉雅，在卫宫士郎和远坂凛分别作为御主时，属性截然不同，而伊莉雅甚至可以对赫拉克勒斯进行反向强化。 他先前的想法虽然好，但自身战斗就需要大量魔力，更不用说维持艾蕾。 “这个啊……” 伊里伽尔有些犹豫，正准备开口时，就听见了李向的话。 “到时候可以补魔吗？” “补魔？！”伊里伽尔像是短路，全身滚烫，“不行…那种事情……” “你一个系统反应这么大？” 李向挠了挠头，“提前准备一些储存魔力的宝石之类的吧。” “啊…你说这个…当然是可以的！好啦好啦，事情说完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在理论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唔，我先走啦！” 不等李向回答，伊里伽尔直接跑了。 “喂，你这系统都快准备离开我了，居然不在最后一段时间内努力留下好印象，当心我给你差评哦。” 李向耸了耸肩，没人回答。 接下来的日子，就如伊里伽尔而言，课程学习和练习魔术。 在一个月后完成了第二环主线的分支任务1，二级魔术精通者，获得第二个原初卢恩。 “Isa”，序列2-3，意思是冰封，代表意义是活动力制御与封印。 李向现在基本掌握了二十四个现代卢恩符文。 无论是原初卢恩和现代卢恩，每一个字都是由垂直线和四十五度斜线构成，十分适合雕刻的设计。 正是因为如此，除了直接使用外，每一位卢恩魔术师，都会掌握镂刻，在木材、石材或金属上进行雕刻。 就涵义与形状而言，卢恩符文不适合超长字节的魔术，所以使用卢恩符文必须灵活，在对的地方，使用对的符文，即使是一个，亦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相对于原初卢恩，苍崎橙子构筑的现代卢恩魔术，虽然字体一样，但威力截然不同。 单个的符文难以适应高阶位的战斗，因此有了现代复合卢恩魔术。 简单地说是长字节的魔术。 苍崎橙子将超过一个符文，两个以上符文排列组合的符咒，称为符谱。 常见的符谱是以三个为一组，与命运三女神相似，代表着开始、历程、结束。 第一个符文是魔术的开端，代表着启动。 第二符文是魔术的主题，代表着你的愿望，想要达成的魔术效果，是符谱核心。 第三个符文是魔术的收尾，代表着结束。 除了三以外，有个五、七、九常用的符谱。 排列组合几乎无穷无尽，这也是卢恩魔术万能的原因。 在完成分支任务1后，系统立即发布分支任务2。 【分支任务2：三级魔术精通者。 任务描述：御主达到开位阶位，为拥有与之匹配的魔术水平，请御主掌握至少十五个三符谱的现代卢恩魔术 任务期限：不限。 任务奖励：第三个原初卢恩。 任务进度：0/15。】 李向并不意外，按照系统的惯例，应该每个阶位会有相应的任务。但原初卢恩有十八个，肯定还有其他的任务。 进入十一月后，李向开始构思学年论文。 与大学有些相似，除了各课程的理论考试外，每位学生必须上交一篇五千字的学年论文，美其名曰提前体验毕业论文。 李向在纠结数天后，选择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课题。 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 这个世界老所长并没有参加圣杯战争，现在迦勒底应该处于设想或雏形阶段，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自然也没有，再结合冬木市圣杯战争的魔术仪式，将连通根源的可能性去掉，仅仅讨论英灵召唤。 题目是《论大规模从者召唤的可能性和扩大化》。 其实在《Fate/Apocrypha》就已经有类似的事情。 因为圣杯战争信息公开，导致亚种圣杯战争频发。 时钟塔降灵科专门设立副学部召唤科进行管理。 部长是洛克·贝尔费邦，地位相当于君主代理，正是他将参加圣杯战争的使命交给了狮子劫界离。 虽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但也代表了可能性。 李向就这样花了一周的时间，将论文交给了韦伯。 看完之后，韦伯说道：“你设计的这套系统有个致命的缺点，维持大规模从者召唤和现界需要超大量的魔力。” 李向点头。 除非是像迦勒底那样拥有将电力转换魔力的技术，否则的话这个设想就是空谈。 “你如果对英灵感兴趣，数百年前有位玛奇里·佐尔根的魔术师写过不少关于英灵的论文。虽然其中有些观点天方夜谭，但亦可以开阔你的思路。” 韦伯又仔细看了一下，迟疑问道：“你在其中的地方，似乎用到了冬木市圣杯战争的魔术仪式？” “是的。因为我在法政科情报部门有见到过相关的资料，所以就引用了一些。” 李向没有说谎，在法政科确实有，但隐去了根源的关键信息，仅仅是简单介绍了魔术阵，以及肯尼斯死亡的事情。 韦伯自然也知道。 他没有再问，说道：“这篇论文写得很不错，虽说没提出解决魔力的问题，但系统设计相对合理，说不定能够实现。” 在完成学年论文后，就是十二月的理论考试。 李向由于是半路加入，韦伯给予了特殊的课程表，因此有一些课程并没有上。 他询问过伊里伽尔，并非是要求总学分第三，而是参加考试的课程中获取前三即可。 最后的时间里，李向暂时停止了魔术练习，全力学习知识。 与高考试卷相似，都是分为选择、填空、判断、问答等题型。 在经历过半个月疯狂的题海战术后，李向超额完成任务，达成全课程第一的成就。 【恭喜御主完成第一环主线中的分支任务3，获得艾蕾圣遗物的线索，请前往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库撒城埃列什基伽勒冥界女神神殿。】 嚯，直接跳过询问步骤，给了艾蕾的圣遗物线索。 挺智能嘛。 不过库撒城是苏美尔神话里的旧称，按照吉尔迦美什在位时期算，距离现在有四五千年，早就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第九十四章 藤丸立香（求首订） 公元前3500年左右，最早的城邦文明在两河流域下游苏美尔产生，代表城市为乌鲁克。吉尔伽美什就是乌鲁克之王。 人与神共存的年代。 每个城邦都有自己的守护神，其中乌鲁克守护神是美与丰收，以及战争女神伊什塔尔，而库撒城则是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 在向韦伯请假后，李向坐着飞机来到了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形成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相比于有迹可循的乌鲁克，库撒城早已淹没在历史的尘埃。 伊啦氪（谐音）境内。 在李向的面前，半透明金色光幕中浮现了一副地图。 “这里是乌鲁克。” 伊里伽尔介绍道，“往上的城邦是尼普尔、巴比伦、马里等，往下是乌尔，再远就是波斯湾。而库撒城应该在乌鲁克往右的位置，大概是这里。” 随着她说的话，地图河流两岸逐渐亮了起来。 “好。” 李向顺着地图所指的方向，穿过城市的高楼大厦，来到一处荒凉的平原。 “是这里吗？” “嗯。”伊里伽尔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神殿在正中心。” 李向没有察觉。 圣遗物就在眼前，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弄个挖掘机过来？” 伊里伽尔被他的说法逗笑，“你好歹是魔术师，用什么挖掘机，再说你会开吗？” “这倒也是。” 李向看着光秃秃的土地，重重踩了一脚，没有想象中的柔软，他皱起眉头，“想要用魔术打穿有点难。” “你不要学那个暴力女神用宝具轰开冥界啊。” “你有办法吗？” “神殿并非是因为沧海桑田沉入地底，而是被艾蕾主动隐藏。在神代，祭祀神灵需要祭品和祭文。冥界女神需要的祭品，自然是你死后的灵魂，而祭文通常是赞美诗歌。你跟着我念： 到那不归之乡， 埃列什基伽勒的领地。 到那黑暗的死寂， 进入无人生还的幽室。 到那无法回头的路， 进入一个没有光亮的屋子。 此处即是冥界， 此地即是神殿， 只有女神浇灌的葡萄树在等待， 等待重逢在没有开花的日子。” 这真的是赞美歌吗？ 李向叹息了一声，在跟着念完后，他的眼前宛如时光倒流，一座雄伟的神殿出现。 由晒干的泥板和泥砖建成，整体呈淡金色，外观是典型的庙塔状，主体是梯形，顶上是神龛。 沿着泥梯进入大殿。 空旷，除了支撑神殿的圆柱外，没有任何的东西。 在尽头，是一处王座。 “御主，伸出你的右手。”伊里伽尔说道。 “好。” 李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 魔术回路瞬间自行打开。 七道闪电状的条纹浮现。 “伊里伽尔，怎么回事？” “你看王座。”伊里伽尔没有解释。 “那是？” 在李向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魔术回路时，空无一物的王座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枪笼。 很熟悉。 像是艾蕾随身携带的那个。 金色小巧，传说中用来囚禁灵魂的牢笼。 但有些不同。 原本的枪笼，实际上看起来并不像枪，只能说是长条牢笼，但眼前的枪笼，确实以长枪编织，而且与他的魔术回路一模一样。 李向沉默走到王座的面前，拿起枪笼。 “伊里伽尔，能告诉我理由吗？” 抱着试探的心理，他问道。 其实很早以前，他就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绝非是那么简单。 且不说自己如何穿越。 从时钟塔内的天体科、法政科，到七圣骑、光辉之塔，最后是神秘的伊里伽尔，以及眼前的情景。 正如卡莲而言，他似乎沿着一条设定好的道路在前进。 “御主。” 伊里伽尔斟酌着语言，“现在确实有很多事情不能说明，但你要相信艾蕾不会害你。” “艾蕾……” 李向轻声笑了笑，“怎么搞得你像是艾蕾一样？” 微不可闻的叹息。 伊里珈尔说道：“枪笼是艾蕾的圣遗物，同时储存着庞大的魔力。” “所以说艾蕾也拥有千里眼？” 李向挠了挠头，怎么感觉什么都给他准备好了，“她是看见自己会参加圣杯战争，专门留下了枪笼？” “唔，毕竟是神代，有千里眼的家伙不少，艾蕾提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伊里伽尔停顿了一下，“你现在拥有了艾蕾的圣遗物，把她召唤出来后，很多事情可以去问她。” 李向点点头，不再去想未知的事情。 他握紧枪笼，深吸一口气，说道：“伊里伽尔，送我出去吧。” 一转眼，他又回到了一望无际的原野。 李向马不停蹄赶回伦敦，在法政科的帮助下，迅速办好护照。 申请入境的理由是转学。 总不能真的写参加圣杯战争吧。 会被人当作精神病的。 而且以圣堂教会的势力，这样写，可能刚下飞机，就看见言峰绮礼手持黑键欢迎他。 毕竟李向取代巴泽特，又被法政科遮掩了真实的资料，想必言峰绮礼对他很在意。 “伊里伽尔，你说我该伪装成什么身份？” “御主，你有什么想法？” “参加圣杯战争，肯定要隐藏真实信息。所以说需要一个假名，以及伪造让人察觉不出来的真实身世。” “御主，你可以让法政科给你伪造，应该可以做到天衣无缝。至于假名，不如就叫藤丸立香吧。” “咦？藤丸立香？” 李向眯起了眼睛，说起来伊里伽尔这个想法很有趣。 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线，藤丸立香不一定会存在。 就算真的存在，现在肯定是个普通人，借用他的名字参加圣杯战争，不会有人察觉出什么问题。 “但以后迦勒底建立，遇见藤丸立香岂不是很尴尬？” 李向摇头，“还是换一个名字吧。” “欸？藤丸立香可是天命之人，御主你不是经常抱怨你的运气吗？换个名字说不定能改善。” “所以说我的幸运EX果然是假的吗？”李向迅速抓住了言外之意。 “啊？重点不是这个！” 像是被人撞破，伊里伽尔熟练转移起话题，“我的意思是换个名字，说不定能增加幸运，毕竟御主你现在是枪兵，在圣杯战争里很危险的。” 真是狗哥流泪。 连你一个系统都知道了。 “那你还安排我成为斯卡哈的徒弟，给我来个武藏啊，阿尔托莉雅什么的，当个剑士不好吗？” “因为艾蕾是枪阶啊。” 伊里伽尔理所当然说道：“你也知道，御主与从者相性越高，越容易发挥从者的实力。你的幸运E，加上艾蕾，就是EX啦。” 李向欲言又止。 你这系统到今天终于说了实话。 他是幸运E。 果然跟狗哥是师兄弟啊。 “而且御主你的名字，跟藤丸立香很像呢。” 伊里伽尔笑着说道，“在中文读音中，李向就是立香，你看是不是很有缘分？” 第九十五章 冬木市 太阳才刚刚升起。 并不温暖。 冬木港口的喧嚣一瞬间朝着李向涌来，熟悉又陌生的霓虹语。 “伊里伽尔，切换翻译模式。” “好的。” 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顿时转换成了英语。 他穿越后只会两种语言，英语与中文，哦，还有鸦语。 至于霓虹语，会的不多，比如无路赛、口你急哇、八嘎之类的。 幸好迦勒底自带的语言系统中有霓虹语的翻译，准确的说常用的几种语言都有翻译，至于更稀有的则需要达芬奇制作的翻译护符。 但他当时换了无貌之王。 李向看着巴士车窗映照出的面容，普通毫不起眼。 只要不是死死盯着他的脸，就不会注意到结界的存在。 但这东西对英灵的效果不佳，跟阿尔托莉雅的风王结界一样，面临上限的攻击会显出原形。 他的无貌之王比风王结界差远了，基本上一击就露馅。 在巴士站牌密密麻麻的地方中找到了穗群原学园。 17路。 看了下时间表。 现在是2004年1月10日上午9：10分。 在时钟塔完成考试后，在12月25日就开始了放假。原本打算早点过来，但伊莲娜帮着伪造身份花费了时间。 他现在的名字是藤丸立香，18岁，穗群原学园高二学生，自小跟随父母在伦敦长大，因老家冬木市的奶奶挂念，决定转学。 总之很详细。 伊莲娜甚至连这位奶奶都准备好了。 五分钟后，白色的巴士停靠在站台。 在投币箱放入三百日元后，李向找了个空位坐下。 “前方到站冬木中央公园，请下车的旅客注意。” 开着巴士的司机大声提醒道。 李向透过窗户看见一排排崭新的建筑。 十年前，冬木市发生了一场席卷新都的火灾，有近十万人丧生。 政府给出的解释是瓦斯爆炸。 在火海的废墟上，修筑了一座中央公园，准确的说是公墓。 到了冬木中央公园后，巴士缓缓从冬木大桥上驶过。 韦伯与伊斯坎达尔诀别的地方。 想起韦伯，他原本打算走之前与韦伯请假，但没有找到人。 按照事件簿的时间线，韦伯应该登上了魔眼列车。 虽然有点可惜，李向也没有执着，给他留言后，就离开了伦敦。 当然还拜托路易照顾下宿舍里的妖精种子。 不过路易很兴奋。 作为交换，让他购买一些霓虹的蓝光DVD，更过分的是居然想要钉宫的签名照。 喂，兄弟，你严肃点，我打圣杯战争呢！ 又不是去旅游。 最后李向只答应了蓝光DVD。 钢炼的。 远处被映照得通红的江面逐渐远去。 巴士进入深山町。 沿着商业大街，经过一处交叉点，最终来到了穗群原学园。 如果李向记得不错的话，远坂家和间桐家基本就在学园右下角的位置。 其中远坂家距离学园，走路大概有个一小时。 伊莲娜安排的老奶奶是在学园不远处，只有十分钟路程，街上的一处三层和氏建筑，所谓的榻榻米风格。 自然比不上远坂家。 他高声喊道：“奶奶！我是藤丸立香。” 系统牌翻译器同声翻译成霓虹语。 不久之后，玄关处走出了一位穿着和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她的名字很有意思，山上飞鸟。 儿子长期在国外，有个未从回家的孙子。 正是如此，伊莲娜加以改造成藤丸立香的身世，并且联系了老人的儿子，做到了天衣无缝。 不过她儿子对她说的是，藤丸立香是他的一位好朋友儿子，回霓虹上学，暂住到她家。 除非是有人千方百计查询，否则的话，不会露馅。 当然只是暂时的。 等到二月份后，李向就会搬离，单独居住，免得因为圣杯战争波及到老人。 “来了啊。” 山上飞鸟握住李向的手，一点也没有生疏的感觉，搭话道：“把这里当做你家就行。” “嗯。” 李向点头，在高一台阶的板地上脱掉鞋子。 鞋尖对齐朝着门外。 “孩子，饿了没？” 山上飞鸟推开障子门，问道。 很传统的房间。 和室。 正中是低矮的桌子，地面铺满叠席，再靠里是暖色的拉窗。 两壁是淡黄色，整体呈现出朴素典雅的视觉感受。 “不饿，我早上吃过了。” 李向赤脚走在灯芯草做成的叠席上，盘腿坐下。 桌子上有茶具。 李向拿起茶壶，给山上飞鸟先倒了一杯。 “一木在伦敦怎么样？” 老人大概是想问很久了，连茶水都不喝，神情活泛，“听前段日子他说最近经济不景气，生意难做，我怕他压力太大没敢问他。孩子你从伦敦来，给我说说吧。” 李向点点头。 在来之前，伊莲娜给了他相关的资料。 老人的儿子在伦敦从事游戏行业，前些年因为母公司雅达利而不景气，但经过法政科的帮助，和霓虹的任地狱搭上了线，现在混得风生水起。 说着说着，山上飞鸟眼睛就放光起来，心情明显的愉快，她说道：“中午我给你做刺身和寿司。” “谢谢奶奶。我早就想尝尝了。” 李向有些期待说道，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来到霓虹，虽说以前在学校吃过号称正宗的寿司，但肯定是假的。 老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这么久没回来，不知道一木还记得家乡的味道吗？听他说，你也是第一次到霓虹，难得趁此机会，到处去转转，等到三月份，可以去郊外看樱花，很漂亮的。” 或许是勾起了话头，山上飞鸟开始说道起冬木市的各个景点，从柳洞寺、教会，说到了海滨公园。 李向没法插嘴。 喝着茶，听老人介绍。 慢慢转到了自家的美食。 可能是很久没人陪她唠嗑。 她的声音在和室里来回流转。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山上飞鸟敲了敲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聊起天来什么都忘了，藤丸，奶奶先去做饭。” “好的。” 李向乖乖回答道。 等山上飞鸟走后，他来到门边。 在视线的尽头，是一处仓库，准确说是车库，但已经很久没用，据老人说，只有她儿子一木回来的时候才会使用。 沿着过道。 李向打开了仓库大门。 大约有五六米宽。 “就在这里召唤艾蕾吧。” 李向环顾四周，满意点点头。 跟阿尔托莉雅召唤的地方很像，就当是蹭蹭主角光环吧。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联系苍崎橙子。” 第九十六章 埃列什基伽勒 冬季的夜里。 李向戴着山上飞鸟奶奶给的围巾，站在仓库里。 没有开灯。 黑暗中流露出鲜红色的色彩，直径两米左右的召唤阵在他的脚下成型。 呼了口气，白雾升腾。 魔术阵是用的自己的血勾画。 原本他也想像韦伯那样用鸡血，但伊里伽尔死活不同意，说是对神灵的大不敬。 换种动物也不行，宝石倒是可以，但李向没有准备。 先前是说过准备宝石储存魔力，但有枪笼后就不需要了。 伊里伽尔最后说可以用他的血，效果是最好的。 李向有点不懂。 照理说从者是圣杯召唤而来，魔术阵什么的也就做个样子，没必要用大规模的降灵。 御主的作用就是与从者建立联系，并提供使他们实体化的魔力。 不过他也没问什么，靠在门口等待苍崎橙子。 在另一边，老人的房间，灯光已经关闭。 异样的风从眼前吹过。 苍崎橙子从天而降，抱着一具人偶。 “苍崎小姐。”李向打着招呼。 “按你的要求做好了。” 苍崎橙子将人偶递给李向，“把你知道的原初卢恩告诉我。” “好。” 李向详细说明了‘光明’原初卢恩的吟唱字节与运转魔术式后，又亲自演示一遍。 苍崎橙子沉思了一会儿，就完美再现李向所教符文。 不愧是重构现代卢恩魔术的冠位。 “这项委托算我占你便宜。” 她爽朗的笑道，“下次你缺胳膊短腿可以来找我。” 说完，挥挥手很潇洒的离开。 这波反向Flag很完美。 李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将人偶和枪笼放在魔术阵中。 “伊里伽尔，召唤咒语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没有。按照正常的来就行，只有召唤杀阶与狂阶才会有特殊关键词。” “好。” “对了。” 伊里伽尔提醒道，“召唤的时候，可能会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但不用理会。” “奇怪的声音？” 这玩意儿不是召唤邪神的标配吗？ 李向记得从者召唤没这种情况啊。 “都是些抢占位置的家伙！” 伊里伽尔轻哼一声，解释道：“御主你知道的，就算没有圣遗物也能召唤出与自己相性符合的从者，但是如果有很多个这样的从者呢？” 李向愣了愣，“这不就是欧皇吗？别人千方百计弄到圣遗物才召唤出来，而他不要圣遗物，都有一堆英灵垂青他。不过你觉得我的运气，除了艾蕾，还能召唤谁？” “召唤艾蕾难道运气还不好吗？” “也是啊。毕竟这可是冥界女神呢。” 李向开玩笑说道：“可能是我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才有机会召唤艾蕾。” “说不定是真的。” 伊里伽尔随口回了一句，又很快拉回正题，“好啦好啦，跟着我念咒语。” “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然，破弃即为守望之时。 在此宣告， 汝身听吾令，吾命与汝枪。 遵圣杯之寄，若顺此意此理，应所召。 在此起誓， 吾愿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行， 吾愿诛尽世间一切之恶行。 吾即手握其锁链之人，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之守护者。” 心象打开。 无形的开关，牵动着魔力的运转，从指尖开始溢出。 魔术阵泛起了冷光。 暗红色在仓库中扩大上升，围绕着李向。 身体内部的神经宛如替换。 魔术回路浮现枪笼的形状。 大气里纯粹的魔力覆盖，连通自身的魔力，与魔术基盘构成了召唤的回路。 发热。 从右臂开始，像是毫无遮挡暴露在烈阳下。 汗水渗透。 体内已经没有了空隙，充沛的魔力宛如洪水般疯狂涌出。 四周暗红色的魔术圆瞬间启动回转，形成一圈圈如同涟漪般的波纹。 视觉消失，但他的听觉在此刻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提升。 远处房间里的闹钟在嘀嗒。 门外有风在呼啸。 仓库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御主。” 男女老少各色声音混杂在一起，情绪似乎很激动。 怎么回事？ 视线因为召唤阵而被暂时阻挡的李向，忍不住想睁开眼睛。 更多的声音。 更多的喧闹。 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本御主居然这么受欢迎？ 李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欧皇，但问题是他要召唤艾蕾，现在该怎么办？ “伊里伽尔。” 他下意识喊道，没人回答。 “伊里伽尔！” 李向提高了音量，回荡在仓库里的其它声音忽然消失。 仿佛是知道他已经选定。 召唤仪式恢复了正常。 “伊里伽尔？” 依旧是没有回复。 这家伙怎么搞的，招呼也不打。 你布置的任务都没有做完，居然真的直接离开。 李向心底有些舍不得，最后说了一句，“狗系统，我会想念你的。” 视觉在恢复。 “哼哼！” 是伊里伽尔不满的声音。 这家伙真是白白浪费他的感情啊。 然后—— “从者，Lancer。冥界女主人，埃列什基伽勒。应召唤前来。尽管我不怎么愿意将力量借给一个人，但既然被你召唤，我还是会帮你的。好好感谢我吧！” 艾蕾的召唤词。 但说话的声音是伊里伽尔。 “伊里伽尔，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万一你吓到艾蕾怎么办？” 李向连忙睁开了眼睛。 元素还在飞舞，但浓郁的魔力已经散尽，仓库恢复原样。 唯一不同的是召唤阵中站着的一位少女。 黑色的裙摆如星空般深邃，点点繁星装饰的边缘下露出单只黑色过膝袜。 右手拿着宽大如同滑雪橇的长枪，腰间有红色的花朵，连接着亮银色锁链，一直到淡金色的枪笼。 头戴着暗红色的王冠。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李向，轻轻把头发挽在耳后，露出金色的耳环，眨了眨眼睛，红色的瞳孔里全是笑意和促狭。 “御主，好久不见。” 李向听到极为熟悉的声音。 双倍的目瞪口呆。 一动不动待在原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艾蕾偏了偏头，大波浪金色长发披肩而下，精致的脸蛋微红，“话说你干嘛一声不吭啦！？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神啊！” 第九十七章 冥界女神 “什么啊……” 良久之后，李向脑袋空空发出呻吟。 为什么会变这样呢…… 第一次召唤从者，还召唤出艾蕾，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 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 得到的……还真是梦境一般的时光！ 李向抬头瞧见艾蕾的笑容。 骗了自己这么久。 不过也怪自己没有察觉。 现在想想很多时刻，都在暗示自己。 但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怎么会联想到？ 李向心情复杂，对着少女招了招手。 “艾蕾酱，你过来一点点。” “怎么了，御主？” 少女收起长枪，站在他的面前。 这身礼服是游戏卡面三破立绘。 李向记得是艾蕾专门到地面时穿的衣服。 少女正盯着自己，长长的睫毛眨动间像是夜空里的星光，漂亮暗红色的瞳孔，很容易想到宝石。 大约比他矮了十厘米的身高，让李向几乎不费劲轻轻捏住了她的脸。 “啊……” 没有想到的举动，艾蕾呆了呆才意识到。 她的脸颊迅速发烫，害羞移开视线，不敢对视；手指不安的扯着裙角，但她没有逃开，声音发颤，“御…御主，你…你…干什么？” “哼，对你骗我的惩罚。”李向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了少女的娇润丹唇上。 太近了！ 艾蕾很明显感觉到李向说话时的呼吸。 微微的热量打在她的脸颊。 身体僵硬向后边挪了挪，拉开了距离，她半低着头，气势有些不足，说道：“什么啊，御主你也不是经常骂我狗系统，我们两个算持平了。” “说起这个。” 李向上前一步，抓住艾蕾的手，“你告诉我，哪个家伙给你做的系统训练，我去打她！” 少女身体一颤，右手下意识往回缩，“是BB酱。” “不是吧，她的话你也信？”李向叹了口气，“怪不得会变成这样。” 他又看了一眼仓库，说道：“我们去房间吧。” “房…房…房间？”声音有些磕磕碰碰。 “怎么了？” 李向疑惑看着她，“这里毕竟是仓库，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噢。”艾蕾莫名舒了一口气。 “我先把召唤阵的痕迹清理掉。” 由于是用他的血勾画的，所以清洁起来并不困难，他去提了一桶水，用拖把打扫干净。 “进来吧。” 李向推开障子门，把灯光打开，顿时黑暗被暖色光调充斥。 “我记得英灵化为实体后，是可以吃东西的。喏，喝下茶吧。” “好。” 艾蕾微微提起裙摆，避开压到礼服，在李向的对面坐下。 她双手捧起茶杯，优雅抿了一口，“好喝。” “嗯，老奶奶家的东西都挺不错。” 想到今天吃的午餐和晚餐，李向赞同着点头，他想了想说道：“虽然可以灵体化，不过平时保持实体更好。奶奶人挺好的，我跟她说下，应该可以同意你住下。我想这么好看的女神不会有人能拒绝的。” “欸？我…我听你的。”艾蕾脸色透着红晕。 “我这么可怕吗？感觉你有些慌乱。” 李向嘴角不由自主浮现出笑容，他晃了晃手，“别家的从者一个个出来都拽得不行，只有我家的艾蕾像是乖乖女。” “我…我才不是乖乖女！” 艾蕾抬头用力瞪着他，强调道，“女神哦，可怕的冥界女神哦！” “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确实挺可怕的。” 李向摊着手，明显一副不信的样子。 “御主，你好烦呐！”艾蕾有些恼羞成怒。 “这像是我认识的伊里伽尔了。说起这个，伊里伽尔也是你的名字吗？” “嗯，伊里伽尔是冥世女主宰的意思，是我的别名。” “这样啊。” 李向有些恍然大悟，说实话他以前确实不清楚，甚至刚开始还记不住埃列什基伽勒这个名字，直到后来艾蕾这名字流传。 如果没记错的话，艾蕾酱是对她的昵称。 她似乎是更喜欢这个名字。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附在系统上面的吗？” “啊…唔。” 这个问题在艾蕾的预料之中，但全部告诉李向，又会违背条约。 重要的是到时候别人就发现她作弊了。 那些家伙也不好惹。 “我先前也说过，这个系统是由达芬奇制作，是为了辅助御主，但没有智能，我怕它会搞砸，就拜托BB酱帮忙，让我的意识可以远程控制它。” 虽然李向觉得少女附在它身上似乎是搞得更砸，但看她认真的神色，也没有再说这个。 “你们世界的迦勒底为什么要做个系统帮助我？” “这个问题就有点复杂了。” 艾蕾思考着，最终俏皮一笑，“是个秘密，等你阶位高了之后自然就知道。” “看来是有难言之隐。” 李向点点头，以艾蕾的性格能说的肯定会说，他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我做的事情，从一开始的主线任务，到圣遗物，其实都是为了你能召唤我到这个世界上。至于原因，你是我的御主嘛。” 李向虽然知道这个理由并不靠谱，但看见可爱的艾蕾。 啊，不行了，快要失去思考能力。 “我想想，神灵应该是居住在世界里侧，你经常说睡觉，是去干什么？” “这个啊，其实去串门。” “串门？”李向思绪有点转不过来。 “哎呀！女孩子出去串门不是很正常吗？就算是神灵，也不能天天宅在家里嘛。不过我出去的少，基本都是因为伊什塔尔闯祸。你也知道，我与她是表里一体的关系，不管管她，总觉得会牵扯到自己。” “也是。” 李向笑了笑，毕竟是一年能闯一次世界级祸事的女神，“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想知道我穿越的事情是你们迦勒底做的吗？” “嗯，一次比较特殊的灵子转移。” “灵子转移？所以说我原来是你们世界的人吗？” 李向露出了惊讶，对于迦勒底的灵子转移他是有所了解的。在游戏里藤丸立香正是靠着这个，穿梭在各个特异点。 既然是进行灵子转移，那他原来是在迦勒底所在的平行世界。 生活了十八年，居然不知道原来的世界，竟然是FGO游戏里。 这么说蘑菇他们都不正常啊。 他思绪不知道怎么就飘远了。 联想起黑客帝国，楚门的世界等等类似的情况。 第九十八章 吉尔迦美什 “奶奶，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班上的女……” “女朋友是吧，哎，这女娃子真好看。” “……同学。” 李向的话被打断了。 一脸通红的艾蕾不知所措。 老人抓着她的手，拉着坐在叠席上，开始家常家短问着艾蕾的情况。 艾蕾向他投来了求助性的目光。 喂喂喂，奶奶啊，你这是什么问题，都开始问父母的工作了。 李向连忙上前，说道：“奶奶，您误会了，她是我同学。” “同学？”山上飞鸟‘噢’了一声，“我明白，高中生谈恋爱确实有些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对一木说的，这样你父母也不知晓。” 李向怔怔地看着山上飞鸟慈祥的笑容，只能回艾蕾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好在没说几句话，山上飞鸟想起了她的目的。 “哎呦，藤丸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只做了两人份的早餐。” 山上飞鸟松开艾蕾的手，连忙起身，“你们先等会儿，我再去做一份。” “奶奶不用……” 艾蕾没说完，就被老人的话打断，“你们现在是长身体的阶段，早饭一定要吃。” “御主，你还笑！” 目送老人离开的艾蕾转头就看见李向在偷笑。 过了好几秒。 李向才收拢了笑意，见少女的脸色，便说道：“这就是冥界女神的魅力嘛。” 猝不及防。 艾蕾嘴角忍不住勾起，但声音依旧有些恼怒，“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被御主搞得如此复杂。” “对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李向忽然想到了原因，摇头叹息道，“任谁一大早见我们两个在同一房间都会想岔吧。” 沉默。 仿佛可以听见心跳声，少女的脸颊像是一团火烧云。 “啊啊！” 艾蕾双手抱住脑袋，头发散落在地，完全是一副无措的模样，“都怪你啊！” 李向又笑了起来，“安啦，不是什么大的误会，走吧，我们去吃饭。” 发梢间露出的漂亮眼眸瞪着他。 几秒后，艾蕾哼地一声，站起身，整理好刘海，转过脸走了出去。 大厅。 电视机正在播报天气情况。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三人份的早餐。 一碗鲷鱼和红萝卜混杂的味增汤，一小碟咸菜，三块烤鱼，还有米饭、豆腐，以及一个鸡蛋。 很有霓虹特色的早餐。 在山上飞鸟的招呼下，李向席地而坐，双手合十，“感谢奶奶的款待，我开动了！” 拿起筷子，先是尝了一下咸菜，味道还可以。 是普通的腌菜，而非是纳豆。 李向早就听说纳豆的大名，虽说源于华夏，但却在霓虹异常盛行，甚至还有专门的纳豆节。 一般人很难忍受的味道。 他也没吃过。 等吃完早餐后，李向开口说道：“奶奶，我今天跟艾蕾去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再去学园报到。” “好，你们年轻人去逛吧，年老走不太动路咯。” 山上飞鸟看着收拾着餐具的两人，“刚好你们出去，买点新餐具和一套被褥。” “被褥？” 李向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奶奶，我昨天不是见家里有好几套被褥吗？” “你是男孩子倒是无所谓，艾蕾是女孩子，旧的被褥怎么能给她用呢？” 您这太真实了吧。 这待遇差别肉眼可见啊。 对面的艾蕾以得意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李向像是被击中，他顿时理解了，确实是该这样。 “给我吧。” 山上飞鸟起身，将要接过餐具，“你们出门，我来洗。” “没关系。” 李向端起餐盘，“我在家里都是洗碗的。” 不等山上飞鸟说话，就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他说得没错，在前世的时候，家里分工很明确，老妈买菜，老爸烧菜，他洗碗。 这事儿他熟，都快成肌肉记忆了。 “御主，要我帮忙吗？”艾蕾靠在门边问道。 “不用。” 李向戴上白色的围裙，打开水龙头，笑道：“厨房也是男人战斗的地方嘛。” “这话应该是红A说的。”艾蕾眼睛有着光亮，看着李向。 “红A啊，说起这个，艾蕾你对第五次圣杯战争应该很熟悉吧。” “大概知道一些，都是听红A和阿尔托莉雅他们说的。” “嚯，你们那个迦勒底可以嘛，连红A和阿尔托莉雅都有召唤。” 李向刷着碗，问道，“那吉尔迦美什呢？” “也有，是个啰嗦的家伙，很麻烦。” 艾蕾叹了口气，“如果是稳重时代的吉尔迦美什就好了，他欠我好几个人情呢，反正他参加圣杯战争可能只是为了找乐子，让他帮我们也是可以的。但偏偏是这个暴君，不是出类拔萃的勇者或天真的家伙，很难跟他交谈。” 李向点点头，愉悦时期与贤王时期，性格确实不一样。 但无论是早年还是晚年，都与艾蕾打过交道。 早年下冥界寻找仙草，晚年在Fgo第七章的交集就更多。 “吉尔迦美什拥有全知全能之星，变相拥有高级的真名识破，虽然平时如他的千里眼不怎么使用，但你跟我的身份应该瞒不过他。” 李向关掉水龙头，把餐具整齐摆放橱柜，“现在不知道是哪条线路，但不管是哪条，肯定剧情发展都完全不同，毕竟我们取代了库·丘林。” “嗯。先不说线路的事情，最麻烦的恐怕依旧是吉尔迦美什。” 艾蕾皱着眉头，“我虽然做了很多准备，对上认真的吉尔迦美什，胜利依然难说。他跟我现在同属于从者灵基，我失去了冥界主场优势，但他有巴比伦宝库和EA天地乖离开辟之星，还有恩奇都的天之锁。” “这样的话，找点帮手吧。” 李向关掉橱门，说道：“圣杯战争又不是靠一个人就能横推的，吉尔迦美什他不是希望有些乐趣吗？想必他会感兴趣的。” 哦，不对，卫宫巨侠说不定能，认真的吉尔迦美什应该也能，只要不遇见神灵从者和他的好朋友恩奇都。 “走吧，我们去冬木市逛一逛，顺便看一下主角们的住所，了解周围的地形和街道。” 李向将围裙脱掉，他衣服很普通，就是艾蕾身上的礼服有些扎眼，他补充道：“艾蕾，你换成常服吧，免得引起怀疑。” 第九十九章 少年少女 红色的大蝴蝶结卷起两束金发套在王冠两边。 淡金色格子围巾，大红色上衣，黑色格子短裙，以及纯黑长筒过膝袜。 “怎…怎么了？” 艾蕾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展示着衣服，“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太好看了。” “啊？” 艾蕾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李向在大门处招手，“走啦。” 冬木市。 李向来之前专门了解过。 以横贯全市的未远川河流为界，分为深山町与新都。 深山町是过去的街道，新都是现代化的城市。 深山町又分为两部分，以中心的分叉点，往下是远坂家、间桐家等偏向洋风的街道，这里大多数是外国移民；往上是卫宫家等古老和风住宅区。 李向居住的地方正是位于穗群原学园与间桐家的中间，对直往下是远坂家，左上是柳洞寺，右上是商业街，连通冬木大桥。 “这是远坂凛家吧。” 李向远远站在街道的另一边，看着几乎和动画一模一样的洋房，说道。 “要进去看看吗？”艾蕾问道。 “不用，现在远坂凛应该没有召唤出红A。” “嗯。” 艾蕾挽起头发，低头看着地面，“我说，御主好像你很喜欢远坂凛吧。” “啊？啊，这件事情啊，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欣赏吧。” “欣赏？”艾蕾抬起头，正好看见李向的眼睛，黑色瞳孔充满认真。 “是啊，永远向前。” 李向转头瞥了一眼安静的房间，说道：“我们去下个地方吧。” “嗯！”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雀跃起来。 同样是在远处，没有惊动人的情况下，看了卫宫家和间桐家，之后两人坐着巴士，来到新都。 在新都最高的大厦上，体验了一把红A视角。 从这里看过去，高楼林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现代城市，在后世随处可见。 “我还是比较喜欢深山町，至少能看得出特色。” “我也是。”艾蕾应和道。 “我从这里跳下去，艾蕾能接住我吗？” 李向忽然想到动画里的场景，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御主？！” 艾蕾话没说完，就看见李向纵身一跃，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灵体化消失。 风呼啸在耳边。 魔力连接刻印，白色的铠甲覆盖，头盔下只有一双深藏的眼睛。 接近地面时，一个翻身，双脚稳稳落下。 “不愧是龙之铠甲的状态，能轻易做到魔术师做不到的事情。” 倒不是说魔术师从高空坠落会死亡，但维持漂浮类的魔术，需要稳定的魔力输出，以及较多的魔力。 有些得不偿失。 李向满意散去铠甲，然后看到了艾蕾的手。 “怎…嘶，痛痛痛！你这是跟谁学坏了？” 李向倒吸一口冷气。 腰间软肉被捏着扭了一圈。 “我是你的从者！” 艾蕾嘟着嘴，有些生气，“下次不准做这种忽然的事情！” “因为有艾蕾酱在啊！” 李向握住她柔软的右手，笑着说道，“就算我有危险，你也一定会驾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救我。” “哼，就你会说话！” 艾蕾别过头，怒气不知不觉散去。 “地形看完了，我们去购物吧。” 现在的位置在大厦背面，没有人烟的小巷，走了几分钟后，一条宽阔大街出现在两人面前。 左边就是冬木中央公园。 李向牵着艾蕾进入了街上最著名的时髦商店。 只是一看见人，艾蕾终于反应过来，缩回了手。 “这个餐盘怎么样？” 李向指了指绣着红色玛瑙的瓷盘，“很漂亮，就跟你的眼睛一样。” 艾蕾愣了愣，俏脸微红，“别以为你夸了我，就会原谅你！” “我在夸玛瑙。” 李向认真说道，然后被咬着牙的艾蕾踩了一脚。 “那就买这个吧。” 艾蕾微微仰着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有嘴角微翘。 李向拿了十个瓷盘，抱在手上，问道：“被褥想要哪种？” 艾蕾踮着脚在货架上看了一圈，最终选定了一套淡红色的被褥。 “是玫瑰花呢。” 李向看了一眼，走到柜台付账。 回到深山町时，时间才过十点。 “这么早就回来了？” 山上飞鸟在大厅看着电视，听到门锁响动，不由得问道。 开门的是李向，他一手撑着瓷盘，一手拿着钥匙。 “藤丸，小心点。” 山上飞鸟连忙起身接过瓷盘，又对艾蕾说道，“你的房间在藤丸旁边。” 说完，就朝着厨房走去。 电视在播放新闻。 “近日新都出现一起瓦斯泄漏事件，造成两人身亡。” 李向提着茶壶的右手微微一顿，眼睛眯了起来。 冬木市的瓦斯泄漏从来都不正常。 是其他御主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剧情开始，二月初时，就只有剑阶与弓阶没有召唤，也就是说其余五阶在一月份就召唤完毕。 不知道是谁做的。 “奶奶，院里种植的是什么树？”李向问道。 “是云杉，怎么了？” “噢，没事，长得挺不错的，我去看看。” 李向打了声招呼，走到庭院。 笔直像是一座塔。 他观察了一下，折断两根指姆宽的树枝，把针一般的叶子去掉。 回到房间，用水果刀切成短短的一截，像是加厚的硬币。 心象打开。 淡黄色的魔力连同神经，空气中的大源被沟通。 双指并拢勾勒出两根线条。 李向掌握的第二个原初卢恩，冰封。 符文缓缓落在云杉木上。 纹理瞬间发亮，连带着整个云杉木看起来宛如一颗扁形的宝石。 “呼！没想到真的能成，卢恩魔术比宝石魔术省钱太多了。” 李向捏着完成魔术式的云杉木，“不过宝石对魔力的适应和导性更强，威力也更大。体内魔力少了十分之一，比第一次使用原初卢恩好了很多，至少不会用一个原初卢恩，魔力就消耗殆尽。 而且威力的话，应该接近典位魔术，也就是第五级，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应该对从者也有些作用吧。趁着半个月研究一下原初卢恩的复合魔术，希望试验的时候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艾蕾不知不觉出现，她凑过头，看着诧异的李向，晃了晃手，说道：“少年啊，我这里有全套的原初卢恩，要学吗？” 第一百章 大冰爆 “要。” 李向直勾勾点头，原初卢恩不学就是王八蛋。 然后艾蕾开心笑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轻轻一记手刀，“御主，不要做梦哦。” “哈？” 李向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艾蕾在逗他，“你什么时候学坏了？” “我一直都是坏女神。” 艾蕾坐在叠席上，眨着眼睛，俏皮说道，“冥界主宰哦，只想要人类灵魂的女神。” “不过你那里确实有全套原初卢恩吧，以迦勒底制作的系统，怎么会有这些奖励？它不扣我圣晶石都算是好系统了。” “自然是有的。你的任务是我定制的，但奖励几乎都是迦勒底从者准备的。原初卢恩正是你师父斯卡哈给的。” “是这样的吗？” 李向想起先前自己开位时候，伊里伽尔给予的奖励，基本是由达芬奇制作，除了被艾蕾撤掉的伊什塔尔的礼物。 “斯卡哈的技巧锻炼，是真的记忆吗？” “严格上说是类似于分身的真实存在。” “怪不得。那斯卡哈的出师试炼呢？将我送到阿尔托莉雅拔出石中剑的那段时间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是凯的记忆。” “凯？阿尔托莉雅的义兄，但我记得凯哥没有实装吧。” “游戏没有实装而已，实际上是可以召唤的，而且很多事情跟传说都不一样，凯或许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 “这个倒是，毕竟是型月的世界，就会变成凯姐，我好像也不会太意外。” 艾蕾怔了怔，“你这话可不要当着那些从者面前说。” “怎么了？” “说不定你哪天起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不仅容貌换了，性别也改了。” 李向忍不住打了寒颤，这个场景太恐怖了。 不是说不定，从者里就有这种恶劣的家伙，比如那个骚气的老头，莫里亚蒂。 “不过没关系，我会把你变回来的。” 艾蕾握起小拳头，自信满满说道，“毕竟我是无所不能的女神。” “好啦，无所不能的女神帮我个忙。” “你说！”少女跃跃欲试。 “到院里给我弄几根云杉树枝。” “就这？” 艾蕾指着自己，“神哎，没有高难度的任务吗？” “有啊。” 李向眼中是促狭的笑意，“既然是无所不能，那你自己能喜欢一个凡人吗？” “啊…啊？” 艾蕾一手捂着脸，有些发烫，注意到李向的眼神，羞怒道：“冥界女神只喜欢死去的人类！好了！我出去了！” “死去的人类吗？” 李向看着艾蕾小跑出去，转头看着桌子上的九块云杉木，开始了继续铭刻。 右臂有些胀痛。 全部魔术式完成。 “没魔力了啊。” 李向揉着手臂，有些感慨，如果在战斗中使用，恐怕会消耗得更快，幸好自己的魔术特性是转换，能学到原初卢恩。 如果是现代卢恩魔术，对魔力的浪费其实更多。 毕竟你刻一个原初卢恩能达到的威力，现代卢恩魔术可能需要七个，十个，或许更多。 “啊？” 进来的艾蕾听到了这句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颊忽然一片通红，她将一捆云杉树枝扔在桌子，“我去帮奶奶做饭！” 逃似的离开。 “发生了什么？” 李向一脸疑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既然没魔力，他也没有强行继续。 将艾蕾出去时没有关掉的门拉拢，走到大厅。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在霓虹，午餐是最简单的，因为大多数工作单位没有午休，时间很短，多是便当、拉面、咖喱饭等。 不过山上飞鸟的儿子一木在国外，午餐并不着急的情况下，相对而言，比较丰富。 米饭、玉米、青菜、炸鱼。 李向坐下，双手合十，照例的开饭礼节。 长条形的炸鱼，看起来像是天妇罗中的炸虾，面糊炸得金黄璀璨，香味已经溢出。 吃完午饭后，李向来到院落，准备他的复合原初卢恩的练习。 “御主，我们还是换个地方。” 艾蕾阻止了他，“奶奶看见庭院里的大坑，怕是误以为哥斯拉入侵。” “也是。” 李向赞同的颔首，单个原初卢恩就已经接近典位，复合的话，应该就是典位或者更高的色位。 万一失控，这庭院就毁了。 他可没有复原魔术。 好在不远处就是圆藏山。 往前就是四丁目的柳洞寺。 “艾蕾，帮我戒备下。” “好的。”艾蕾回答。 李向深吸一口气，他目前只有两个原初卢恩，一个光明，一个冰封。 光明在表现形式上有点像爆炸魔术，将手中的大光球以光圈的形式而非是光波，向着四周进攻。 冰封，则有点不同，形成一道如同瀑布一般的冰面墙，但这个冰是可以控制流动的，并非是土墙魔术那种，纯粹防御魔术。 两个原初卢恩组成的符谱，有些难以分出高下。 有句话怎么说的，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当然三角恋除外，那是修罗场。 他摸着下巴，很快思考出两个符谱。 第一个，以冰封为中心，两边是光明，表现出来就是绝对的攻击，将光明融于冰封，使得所有的冰面墙成为了真正倾泻的瀑布，在瞬间迸发最强大的力量。 第二个，以光明为中心，两边是冰封。表现出来就是超大范围的防御，光本身就是无影无踪，光明炸开的攻击，被冰封覆盖，会形成一个圆盾，挡在他面前。 但一个字节变成了三个字节。 魔术吟唱会加长时间。 在激烈的战斗中，使用的机会比较少，远程对轰倒是有机会。 但细数第五次圣杯战争，给你对轰机会的从者可能就两个半，吉尔迦美什、美狄亚以及偶尔使用弓的红A。 李向立即摇头。 跟一个王之财宝直接扔宝具或礼装的金皮卡、一个特殊投影魔术加无限剑制的红A和一个高速神言瞬发大魔术的美狄亚对轰，真的是想死也不找个正常点的方式。 三个小时后，李向靠着树木，大口的喘气。 “太消耗魔力了，先不说试验途中，没控制好爆炸的魔术，到最后只有一次成功，还抽取了不少生命力转换。” 【未命名复合原初（1/100），请宿主命名。】 李向看见系统提示，不由得摇头，看这情况，想要彻底掌握，可能需要一两个月。 “既然是攻击向的，就叫做大冰爆术吧。” 【命名成功。】 第一百零一章 卫宫士郎 穗群原学园。 2年级c班。 当没有穿校服的李向进来时，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同学，你是哪个班级的，怎么没有穿校服？” 略带严厉的声音。 通体土黄色的学院制服，紫色的短发，带着眼镜，秀气的容貌，让人一眼想到了书生。 “抱歉，我是今天转过来的学生。” “转校生？” 柳洞一成意外看了他一眼，“你没有先去班主任藤村老师那里吗？” “藤村老师没有来。” “真是的。” 柳洞一成没有再说什么，看了下墙上的挂钟，“那你先找个空位置坐下，过五分钟她就会来了。” “好的，还未请教？” “柳洞一成，学生会会长。念你是第一次入学，可以不穿校服，但明天开始必须穿校服，其他的校规也要严格遵守。” “真是负责的会长呢。我叫藤丸立香，那…这位同学呢？” 忽然被提到的棕红色短发少年反应过来，“哦哦，我叫卫宫士郎，藤丸同学，以后多多指教。” “你才是，希望多多帮助我这个新生。”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 “自然。” “八点了。” 柳洞一成打断了两人的寒暄，“藤丸同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吧，藤村老师差不多该要飞进来了。” 飞进来可还行。 李向对着两人点头，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置，左边是玻璃窗，清晰的看见底下的操场。 上课铃响了起来。 当当当当…… “迟到了！迟到了！要迟到了！” 教室外传来焦急的惊呼，伴随着哒哒哒哒的冲击，一阵淡绿色的旋风飞进了教室。 铃声截止。 “好，赶上了！” 藤村大河以夸张又优美的姿态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像是花样溜冰登场，右手夹着书本，左手优雅帅气摊开，“大家，早上好！” 威风凛凛雄立在黑板面前。 真不愧是你。 李向目瞪口呆。 然后被叫到了名字，“你，就是你，最后那位同学，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 “藤村老师，我是新来的转校生。” “哦哦，是你啊。” 藤村大河走到讲台上，将书本拍下，“既然是新来的同学，就上来做个自我介绍，顺便把名字在黑板上写一遍。” “好的。” 李向到了黑板面前，写下藤丸立香四个大字，将粉笔放回粉盒，笑着说道：“我的名字叫做藤丸立香，18岁，住在深山町和风街道一带，未婚，在伦敦长大，不抽烟不喝酒，愿望嘛，是希望世界和平。” 教室里安静了一下，纷纷发出会心的笑容。 又是个被动漫毒害的中二少年。 李向看了一圈，只有左手边挨着墙壁的海带头发型的少年没有笑。 间桐慎二。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歪头不爽啧了一声。 看来是自己先前与柳洞一成和卫宫士郎聊天得罪了他。 李向对着藤村大河微微鞠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好的，介绍完毕，等下课后，一成带着他去领校服和校规介绍吧。” “老师，这是你的事情吧。”柳洞一成说道。 “你是学生会会长嘛。” 藤村大河阻止了他的再次说话，“今天早上的教学时间开始了，大家乖乖听话，保持安静。” 是英语课。 李向翻着书籍，有点没想到当初高中学得死去活来的英语，如今却得心应手，连带着藤村大河的上课也变得简单。 临下课时，藤村大河说道：“最近冬木市有不少事情发生，学校有了规定，六点之后必须离开。” “老师，六点一下子就没了，运动系社团可以放开限制吗？” “不能哦，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藤村大河严肃的摇头，“学校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好了，大家下节英语课再见。” 霓虹的社团活动占据了比较大的部分。 分为文学社和运动社两种类型。 文学社还好，但运动社相当的疯狂，基本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在学校。 所有的球类运动、街舞、啦啦队什么的。 而且很多都比较有影响力，比如棒球甲子园，全民狂热的赛事。 “藤丸同学。” 柳洞一成的声音，将李向从沉思中惊醒，他起身：“来了。” “卫宫一起去吗？” 柳洞一成又看向了卫宫士郎。 “不了，一成不是说美术社的暖炉出了问题吗？我去看看吧。” “啊，抱歉，卫宫。实在是文化社团的预算太少，我这个学生会会长也没有办法。” “没关系。”卫宫士郎完全如他所言，脸上没有任何不满。 “真是太感谢了。” 柳洞一成与卫宫士郎在教室门口分别，带着李向来到了学生会室。 “藤丸同学，身高体重多少？” “1.72米，59千克。” “我看看，这里应该有不少新校服，找到了。” 柳洞一成拿出两套校服，“这个尺寸应该差不多。” “谢谢会长。” “穗群原学园校规并不多。” 柳洞一成介绍道，“最基本的是穿校服，然后是走廊里不准乱跑，不准打架，不准欺负同学，不准迟到，早上八点上课下午四点放学。嗯，大概就这些。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向在试着衣服，基本上合适，听到柳洞一成的问话，说道：“我对社团比较感兴趣，会长能帮忙推荐吗？” “加入社团不失为快速融入学校的好办法，你想加入什么社团？首先要说下，运动系社团要占用你大量的课外时间，文学系社团相对轻松，茶道、英语比较受欢迎。藤丸同学从国外回来，很适合加入英语社。” “弓道社。” “弓道社啊。” 柳洞一成有些诧异，“在国外弓道很受欢迎吗？” “没有，是我个人对弓道比较感兴趣，意外觉得很帅气，就像是巫女桔梗一样。” “看来藤丸同学真是一个动漫迷。” 柳洞一成思考了下，“卫宫是弓道社的前主将，藤村老师也是弓道社顾问，他们两个都可以帮上你的忙。” “好的，那我等放学后，邀请卫宫同学一起回去，顺便聊聊这件事情。” “也是，你也住深山町，有一段同路，不过卫宫修理暖炉，可能会比较晚。” “没关系，初来乍到我也不太懂，趁等待的时间可以跟卫宫同学聊聊天。怎么说，卫宫同学给人相当靠谱的感觉。” “你的感觉确实没有问题。” 柳洞一成感慨着说道，“那家伙就是一个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好人啊。” 第一百零二章 月下美人 李向换好校服，将原本的衣服装在书包里，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霓虹的高中课程与前世相似。 国语、数学、物理、化学、保健体育等。 既熟悉又陌生的高中生活。 午休出人意料的短，只有四十分钟。 李向拿出山上飞鸟准备好的便当盒，跑到了教学楼的天台。 “艾蕾，要吃吗？” 他看着现身的艾蕾，问道。 “不用，从者并不需要靠食物获取能量，更多的是靠御主的魔力维持。” “当初倒是疏忽了，应该也为你准备一个学生身份。” “不了不了。”艾蕾坐在他身边，摇头，“我什么都不懂，会搞砸的。” “圣杯不是会为你们准备好常识吗？” “但它不会为作弊者准备。” 艾蕾将头发捋到耳后，“毕竟它召唤我都不怎么情愿。” 李向笑着点头，他大概能明白圣杯的无奈，超脱规则的艾蕾不受它控制。 说起来这个圣杯也不大方啊。 反正这届作弊的人又不止艾蕾一个人。 “要吃吗？” 李向用筷子夹起一块天妇罗炸虾，问道，“我喂你？” “不…不用了！” “灵体化真方便啊。” 看着艾蕾消失不见，李向不禁感慨。 “没…没有的话，奶奶也为我准备了一份。” 声音通过契约传递在李向的心里。 李向也想起了这个，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了不让山上飞鸟怀疑，也让艾蕾背了书包，装了一份便当。 但刚刚没有看见。 从者的灵体化，连附带的东西也可以吗？ 他说道：“那出来一起吃吧。” “我才不……”艾蕾下意识回答。 李向嘴角露出微笑，没有说话。 片刻后，艾蕾出现了他的身边。 看着她低头对付便当的样子，李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 “艾蕾，有发现学校有魔术阵吗？” “你说的是Rider美杜莎的那个吗？暂时没有，想来是还没有成为间桐慎二的从者。御主，你想先解决他吗？” “嗯。但要等他夺取了间桐樱的令咒，然后第一时间将他解决，樱黑化的几率会降到最低。” “那个人确实令人讨厌，但解决他会不会与卫宫士郎、间桐樱他们产生一定的冲突？” “没关系，只要让他们知道间桐慎二的恶行。” 李向咬着炸虾，说道，“还有间桐脏砚，也得尽快处理。在时钟塔的记录中，出自于植物科和诅咒科的典位魔术师，手段比较多。但经过这几百年的疯狂续命，本身阶位肯定有所下降，就是可能不好找到他。” 其余的从者，比如赫拉克勒斯和美狄亚都知道具体的位置，如果要处理的话也可以，但李向更想尽量不改变原著的情况下，让卫宫士郎觉醒，将吉尔迦美什解决。 这位最古英雄王才是最麻烦的。 当然HF线也可以解决，但想想那条线太惨，他喜欢的角色都死光了。 现实可不是游戏，能够重来。 在这里死了就没了。 而且黑樱的危险性并不亚于任何从者。 “我吃好了。” 李向收拾好便当盒，放入书包，又陪艾蕾闲聊了一会儿，午休结束。 “会长和卫宫同学，午好啊。” 回到教室，经过两人的座位，李向熟络打着招呼，“卫宫同学，放学后一起回去吧，我想跟你请假一下弓道社的事情。” “弓道社……” 卫宫士郎愣了一下，他才被间桐慎二赶出了弓道社，不过能为弓道社加入新生，他也很乐意，“美缀绫子部长应该会很高兴，如果藤丸同学是个高手就更好了。” “卫宫同学才是高手吧，听说你以前是弓道社主将。至于我可能会让你失望，我对弓道一窍不通。” “没关系，只有是感兴趣都可以加入。” 卫宫士郎想起什么，“放学后可能要修视听教室的暖炉，到时候会太晚，不如明天吧。” “没事，我刚好在学校逛一下，或者跟卫宫同学了解下。” 上课铃声响起，李向道：“放学见。” 回到教室，又开始了下午的课程。 “卫宫同学，上午的美术社暖炉是修好了吗？”李向跟着卫宫士郎来到视听教室。 “其实纯粹是零件老化。” “是预算不足购买新的吗？” “嗯，一成一直想改变穗群原学园社团费用分配问题，但很难，而且运动系社团很不满，弄得与学生会的关系紧张。一成也感到很棘手。” 卫宫士郎看着老旧的老暖炉，“抱歉，藤丸同学，我需要一定安静的时间来修理。” “没关系，趁着天色未黑，我去看一下学校。” 李向知道他其实是要施展魔术来修理暖炉。 走到门外，没有到处闲逛。 要说看的话，其实学校没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大学，占地宽广，高中什么的，基本上构造相似，面积也不大。 冬季的黑夜总是来得很早。 等到月亮爬上枝头，卫宫士郎才从教室里走出来，看到门口等待的李向，“久等了。” 李向笑着道：“走吧。” 出了校门，卫宫士郎开始介绍弓道社的情况。 走到交叉路时，基本已经说明白。 “卫宫同学，我们在这里分别吧。” 他指了指在路灯下延伸到远处的公路，“我家在那边，好像不同路。” “好，明天我带藤丸同学去弓道社吧。” 看着卫宫士郎远去，李向抬头，在天上的月亮下，高处的大厦上站着一位穿着红色风衣的少女。 “确定了吗？艾蕾。” “是从者反应，应该是红A，他已经锁定了我们，要我出手吗？” “让我来吧。” “好，我给御主上冥界护佑。” 铠甲在覆盖，右手握住荆棘神枪，看了眼系统记录。 【由于受冥界护佑和龙之铠甲的影响，宿主属性上升，筋力C、耐久C、敏捷C、魔力C、幸运EX。】 这个效果…自己反而变成了被供魔的一方吗？ 光从属性上说，已经具备三流从者的水准。 有风穿行于月夜间，呼啸长鸣，像是速度达到了极致。 绚烂的光芒拖出长长的流星。 血红的点映入眼帘。 是箭。 第一百零三章 初战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爆炸，烟雾升腾间，一道身影从炮弹般弹射而起。 面容尽数隐藏，眼眸冷静没有感情。 手中的长枪泛起了血红色的光芒。 狠狠砸向了飞来的箭矢。 轰的一声再次炸开。 波动被铠甲阻挡，李向的速度丝毫不减，快速在大厦玻璃上向前奔跑。 接二连三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从大厦的最高处落下，嗖嗖作响，无数白光与红光交织，构成了一场华丽的流星。 玻璃飞裂。 李向护住自己的眼睛，感受到四周无形的压力，长枪一个回荡，滴滴咚咚的箭羽向外弹开，然后瞬间膨胀，化作狂风卷向他。 咻！ 一根箭矢突破枪影，在他十厘米的狭小空间中绽放。 整个人向后滑去。 “没有用的，这些箭！” 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迸发，脚踩在宽大落地窗的骨架上，肌肉发力，身体化作白色的流光，直冲天际。 眼前的红衣男子拿着一柄黑色长弓瞄准他。 右臂用力，远超人类的强劲力道使得弓弦如同满月，一声惊鸣，箭羽直直飞出，如闪电般穿梭空气，到了李向的面门。 夜色间有光亮一闪而逝。 李向长枪挥舞，箭羽化作微微的震动消失在手中。 他纵身冲下，红色的元素笼罩全身，长枪宛如烧红的铁汁，流露出惊人的气势。 毫不留情刺向红A。 当！ 巨大的力量从他手中忽然出现的双剑中传来。 干将莫邪。 像是海浪般的层层撞击，两人瞬间交手数次。 “你是枪兵？”红A白色的眉头蹙起，本能觉得不对劲。 “自然。”特意压低声音的李向回答。 不等红A再问，李向长枪下压，铠甲下的魔术回路快速运转，大厦上凭空有了飓风。 腰部和腿部骤然发力，如同弹簧，他整个人化作了突进的风。 短短的距离，顿时掠过。 双手握住的长枪涌起淡淡的火焰。 红A退后半步，身体却前倾，巨大的力量迫使他身体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但没有移动，他双剑瞬间回抽，如同鸟儿般滑行轻巧，双腿向高处飞去，双剑视作匕首，直刺李向的眼睛。 他在先前的试探中，已然明白龙之铠甲的弱点。 就在这时，德语。 李向眼光中三块宝石落在了他的脚下，炫目的绿光像是闪光弹爆发。 配合真是默契啊。 远坂凛，这位大小姐蓝色眼眸里异常平静专注，魔术圆在她的手中亮起。 强光下微微眯起眼睛，但速度已经慢了半秒。 双剑落在了额头上，没有躲开，但偏移了。 淡淡的痕迹出现在铠甲上，一瞬又复原。 红A沉静将双剑再次下刺。 但李向的长枪更快，自胸下的位置往上，红色的枪影像是暴风雨般挥洒，骤然刺出一连串的碰撞声。 是红A双剑的回挡。 刺目的火花在月夜下清晰可见，劲风吹拂中，两人再次分开。 “以你的枪术，应该不是无名之人。” 红A在试探，李向给了他很不协调的因素，记忆告诉他，这个枪兵有问题。 李向没有说话，红A是未来的英灵，参加过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另一条线，这会是除了吉尔迦美什第二个觉得他身份不对的人。 “穿着铠甲的枪兵很少见。”红A又一次说道。 “用双剑的弓兵也很少见。”李向淡淡回答。 试探不出什么，红A极速的移动。 “凛，找出对方的御主。” 手上的双剑，宛如子弹般，放出高速的一击。 李向挑起的长枪架住了双剑，毫不犹豫缩短距离，所有的魔力汇集，一瞬间高速的穿刺。 弹开。 红A在后撤与前进般挪转，但以同样的速度接住了长枪。 李向瞬间调转。 突刺换成横扫。 当！ 剑刃飞起。 落在远处缓缓消失。 红A一个后跳，再次握住投影的短剑架住长枪。 …… “Es ist gros，Es ist klein（轻量，重压）！” 远坂凛在奔跑，左手的魔术回路完成一小节的魔术，一瞬之间，身体宛如轻羽，从大厦跳下。 风声在呼啸。 距离地面还有十米，缓冲魔术再次施展，蓝色的回路覆盖双脚，灰尘扬起间，安全落下。 蓝色的瞳孔被魔力点亮。 四周的风景尽数落入眼帘。 “在那里！” 远坂凛红色风衣随着晃动，她按住栏杆敏捷越下，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戴着红色兜帽的少女。 魔术师的感应，让她抬起左手，五指并拢，红黑色的阴炁弹毫不犹豫释放。 宛如子弹连发，数道光团直扑少女。 并不着急。 远坂凛看着敌方不慌不忙转过身，巨大的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但露出的面容让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是认识的人？ 她迅速回想，认识的人，具有魔术水平的人只有寥寥数人，是谁。 但她很快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拥有子弹威力的阴炁弹像是遭遇了某种无形的怪物，刚到少女身前半米，就尽数被吞噬，没有半点残留。 这是什么魔术？ 她的左手手指间出现了三颗黑曜石，深吸一口气，没有惧色，问道：“你是枪兵的御主？”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你不敢说话，是我认识的人？”她再次追问。 “不是。” 这次说了话，但远坂凛没有任何匹配的声音。 这个人太奇怪了。 没有丝毫的攻击欲望。 从者有隐藏身份的必要，但很少见御主做好保密措施的。 远坂凛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取下兜帽？” “没必要。” “真令人火大的态度啊，瞧不起人吗？” 远坂凛一边说着，手中的三颗黑曜石抛出，优秀的魔力瞬间覆盖，天空宛如下起了暴雨，黑色的雨点连成一片，袭向少女。 戴着兜帽的少女是同样的动作。 是宝石吗？ 不，不对，是木块。 远坂凛看清的瞬间，月夜之下，爆出璀璨的光明，无数的流光宛如拉长的细针，冲破了雨幕。 她矫健的向后撤，左手再次挥洒出宝石。 绿色的光芒绽放。 长方形构架的盾挡住了攻击。 远坂凛的魔术圆瞬间张开，数道阴炁弹以弯曲的轨道，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弧线，冲向少女。 少女摊开手。 云杉木飞出。 淡淡的蓝色符文勾勒细长的冰线，如奔跑的银色剑鱼，在瞬间蔓延出一道巨大的镜面。 第一百零四章 炽天覆七重圆环 大厦的远处。 穿着黑袍常服的言峰绮礼神情沉静看着高楼上的战斗。 宽大的体格带来粘稠的压迫感。 黑夜中突兀有了光芒。 白得炫目。 像是忽然联通的白炽灯，无形的波纹从他的脚底扩散。 欺骗视觉的结界。 为圣杯战争处理可能引起的轰动是圣堂教会监督者的责任。 “是Lancer吗？” 言峰绮礼低声说着，“第六位从者，他的御主应该是来自于时钟塔，取代巴泽特的魔术师。” 沉默片刻，他又说道：“这次不能用瓦斯爆炸的理由了。” 月光之下。 卫宫士郎像是感应到什么，停下脚步，朝着身后望去。 一如往常平静的深山町。 极为少见的现代大厦沉默在边缘区伫立。 他伸出手按住自己的右肩。 莫名有些酸痛。 是最近打工太累了？ “嗯？” 一瞬间，卫宫士郎真的觉得自己是太累而出现了幻觉，在通往自家的坡道上忽然有了人影。 随着她的走近。 他不由得屏息。 宛如人偶般完美的银色少女开心笑了一下，错身而过时，说道：“不赶快叫出来会死掉的哦，大哥哥。” 很奇怪的话。 肩膀似乎在发烫。 得赶快回家看看是怎么回事。 卫宫士郎加快脚步，爬上山坡，就看见了自己的家。 灯是开的。 他进到客厅，伴随着美味的香气，是温柔的少女声。 “学长你回来啦，不好意思我们先吃了。” …… “你不担心吗？” 红A抬起嘴角，“光论御主而言，凛几乎是最优秀的魔术师。” 李向挑起了眉头，这家伙是在炫耀吗？ 其实红A说的确实没有问题。 以远坂凛的资质在魔术协会的历史上也足以排进前百，是真正的天才。 但她面对的不是魔术师啊。 当然艾蕾并不会下死手，不然远坂凛不会发现她。 从者与从者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准确的说是对超乎寻常的魔力感应，除了善于隐匿的杀阶外。 但艾蕾不在此列。 原本红A感应到的是自己。 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失误。 在伦敦习惯了，出门就能遇见魔术师，没有隐藏的必要，但在冬木市，出现一位陌生的魔术师，基本都是参加圣杯战争的。 遇见了落单的御主，这种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虽然红A没有想到御主会拥有从者般的实力，使得他产生了误判。 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李向当时与卫宫士郎走在一起。 以红A的鹰之瞳自然早就发现。 “说这些并没有意义，你相信你的御主，我也相信我家的御主。” 李向长枪陡然一横，化作一道血红色的枪影，卷着夜色下的月光，凛冽直刺红A。 一连串密集的撞击。 低沉风声化作了风雷般的咆哮。 两道身影速度奇快，携带的威势直接震碎冬夜的侵骨之寒。 连视线都无法追及的红白之间。 李向举起左手。 一瞬间，握住另一柄血红色的长枪。 “第二把？” 红A一碰即退，“在我印象中使用双枪的枪兵几乎没有。” 两把长枪微微交叉。 李向看着他没有说话。 魔术回路运转。 庞大的魔力涌去长枪。 血红的火焰在燃烧。 周遭的空气扭曲，化作层层的气浪。 呼啸风声中，李向一跃而起，身上的白色铠甲被火焰映照着通红，在夜色中宛如一颗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 红A抬起头，红色风衣在猎猎作响。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李向上半身后仰，借助腰部和手部力量，将右手的长枪猛地投掷。 一黑一白的干将莫邪如闪电般疾驰，骤然响起一道刺耳的撞声。 长枪偏移方向，直直插入了红A面前不远的地板上。 亦在这时，红色的血线自李向处蔓延。 他高举着唯一的长枪。 一手握住枪尾，一手抬起架住枪尖。 “这是？” 红A睁大了眼睛，作势后退，但一股莫大的力量定住了他。 他低头看去，以长枪为中心，地面出现了一个暗紫色雷光状的庞大光圈。 挣脱需要时间。 但漫天的血线已经洒落，宛如一张红色的雨幕，尽数将他笼罩。 在淹没的深处，李向全身都在发力，以骇人的气势，将长枪脱手而去。 凄厉的风声在迫近。 红A毫不犹豫放弃双剑，右手张开。 一朵淡紫色的花朵。 无法掩盖，细微又清脆的声音，如优美的乐曲，穿行在红A的附近，瞬间编织出一张绚烂的光盾。 四周的夜色宛如被切割，显出道道淡紫色的线条。 长枪临身。 锐利的锋芒，呲呲破开空气，高速旋转下，惊起阵阵轰鸣。 紧贴着的撞击。 清脆与刺耳交错响起，仿佛没有尽头。 红A周遭的地板宛如玻璃，层层断裂，飞舞的烟尘顿时将大厦笼罩。 刹那间，长枪再次突进。 在深入光盾一寸时，忽然像是到了极限，从枪尖开始裂开。 红A微微一怔，“投影？” 李向静静的落下，听到他的话，说道：“你不也是？” “你刚刚用的宝具是贯穿死翔之枪。” 红A盯着他，冷静分析道，“但你的枪是投影，所以你并非是影之国女王斯卡哈或光之子库·丘林，而是被教导过的凯尔特战士。” “你说的没错。” “斯卡哈教导的人很多，看来你不是出名的英灵，所以你的实力到此为止。” 李向没有回答，红A不愧是身经百战之人，一战几乎看穿了他的所有虚实。在面对不使用弓的红A，他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你的御主好像要输了。” “什么？” “如果我家御主在你打倒我之前，将你的御主击杀，那你的胜利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你也察觉到了吧，有另外的从者在看着我们。” 红A皱了皱眉，毫不犹豫消失在天台。 另一边。 远坂凛在剧烈的喘气。 魔术回路在超负荷运转下，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但面前的少女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凛，退开。” 是箭。 数目为三，聚在一起，从天空降落，暗红色的光芒划破夜空，成了最为闪亮的星星。 少女再次扔出了木块。 两朵璀璨如同洁白的百合花绽放，然后是冻结。 相对于大冰爆术而言的，防御性质的复合原初，被命名为冰焰盾。 柔软白皙的手指拨动着魔力。 那片散开的冰蓝色花朵骤然间化作一柄枪，撞上了箭。 一刹间，雪花飞舞。 第一百零五章 宝具 远坂凛在后退。 她的魔力消耗太严重，待在原地，没有什么帮助。 红A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线中，他平静的拉满弓弦，一支箭羽化作了惊鸿射向冰屑笼罩下的少女。 弓弦嗡嗡作响。 那支箭羽已经越过漫长的距离，即将抵达目标。 他纵身从树梢越下，红色风衣飘舞时，手中黑色金属长弓在身前再次张开。 转瞬之间，两只箭羽刺破空气，燃起暗红色的光辉，飞速穿过距离中的树枝，留下一闪而逝的火焰。 少女的金色长发被风吹动，宛如琥珀色的湖面荡起美丽的轨迹。 她抬起手。 四周弥漫着淡金色的光芒。 悄无声息。 急速呼啸的箭羽宛如失去了概念，停在她的面前，成为一件死物，诡异的漂浮。 少女泛着些许月光的嘴唇微微张开。 静止的箭羽逐渐浮现出黑斑，像是没了灵魂，在快速腐朽。 就在一念之间。 红A的双剑出现。 落在地上的身形变成一只飞燕，飘向少女。 冷漠的神色之下，双剑切开面前的魔力，强大的力量往深处涌去。 咔嚓的声音。 少女身上的红衣被劲风吹的作响，尚未放下的右手，两指并拢为枪，淡金色的锋芒撞向双剑，在夜色中骤然出现了一场风雨。 红A不由得后退。 双剑在空中交织成一片黑白相间的图案。 枪芒击碎，但回神看去，少女已经消失在原地。 “Archer？” 远坂凛从斜坡冲下，来到红A面前，“没事吧？” “没事。”红A散去双剑。 “刚刚那个魔术师总感觉怪怪的。” 远坂凛回想起刚刚的战斗，“以她的水平，明明可以快速解决战斗，但却拖着没有杀我。” “从者也很奇怪。”红A点头。 “是吧。” 远坂凛赞同点头，声音忽然变得恼怒，“啊！那个家伙浪费了我太多宝石，真是可恶啊！” 严肃的战斗氛围顿时消失。 “等一下，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原本还有点担心你，但看到你这副样子，似乎也不需要有什么担心。” 少女别过头轻哼一声。 “这么有活力，看来自己走回家没什么问题。” “那是当然！” 远坂凛转头向着家的道路走去。 红A看了一眼远处磅礴的魔力，脑海中闪过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他连忙追上远坂凛。 “御主。”是艾蕾的声音。 “撤吧，打下去没有意义。” 李向站在天台上，头盔下的眼睛在发亮，宛如星辰般夺目。 他之所以跟红A一战，是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实力到底如何。 现在看来中规中矩。 真要拼命，估计谁都打不过。 但这也在预料之中，御主与从者之间的距离并非好跨越，特别是从者的宝具。 所谓宝具，即是在英灵的传说里被称颂的最终武装。 拥有现代魔术师望尘莫及的强大力量，一旦使用就会发挥出如传说那般的效果。 宝具大概可以分为三种。 对单人或少数个体的对人宝具。 对大数量目标的对军宝具。 类似对军宝具，但破坏力更强，线性攻击的对城宝具。 除此之外，还有比较特殊的宝具。 像美狄亚的可破万法之符是针对魔术的宝具，吉尔迦美什切开世界的天地乖离开辟之星是对界宝具，以及阿尔托莉雅的最强守护宝具，圣剑的剑鞘，遥远的理想乡是结界宝具。 李向只有一个伪宝具。 50%威能的贯穿死翔之枪，确实比不上他的师兄。 库·丘林的一柄枪能贯穿红A的炽天覆七重圆环，而另一枪具有破坏心脏的因果，只要幸运太低，中之就是即死。 如李向三流从者水平，红A是最适合的，倒不是说他实力低。 就他目前所知，术阶美狄亚在柳洞寺，问题是还有位剑术超然的守门大爷，以及暴打从者的御主葛木宗一郎。 狂阶赫拉克勒斯在爱因兹贝伦城堡，但只有没有b数的人才敢打这个主意。 骑阶美杜莎现在是在间桐樱身边，也不好去，至于热心市民吉尔迦美什就更不用说了。 “找到了。” 思绪之间，施展了魔力感应的双眼终于看见那股庞大又狂暴的魔力。 在大厦东面七八百米的坡道上，巨大的身型若隐若现。 相较之下，穿着紫色洋装银发赤瞳幼小的少女几乎不容易注意到。 “是因为卫宫士郎吗？” 他先前就有所感应，但伊莉雅并没有任何参战的举动，“那条路是卫宫士郎回家的必经之地，是去提醒他了吗？” 纯真与残酷为一身的少女。 因认为卫宫切嗣背叛而转为对卫宫士郎的兴趣。 单论御主的能力，是历届圣杯战争中最高，全身刻着令咒，甚至说魔术回路就是令咒也不为过。 本身就是爱因兹贝伦准备的小圣杯，负责回收被打倒，或失去御主无法维持的从者灵魂，在冬木的土地，也就是大圣杯之上，她就是最为顶级的魔术师。 李向沉默片刻，转身跳下大厦。 没有必要的战斗还是避免。 现在卫宫士郎未觉醒，阿尔托莉雅也没有召唤。 纵然拥有艾蕾，也绝非是无敌，先苟一波。 “我回来啦。” 李向在玄关脱鞋，走进来看见山上飞鸟坐在饭桌前，“抱歉，回来晚了。” “没关系，第一天嘛，很正常。” 山上飞鸟说着，对艾蕾招招手，“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啊，真是受欢迎呢。 李向笑着将书包挂起，坐了下来，晚餐很丰盛，今天打了一架，早就饿了。 他说道：“我开动了”。 “今天和藤丸君去参观弓道社，与一位学长进行了切磋。”艾蕾说。 李向诧异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你这个女神也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不过红A确实是前弓道社的学长。 “奶奶。” 李向插话道，“最近冬木市很不安宁，没事就不要出去，如果要买菜什么的，让艾蕾陪你去吧。” 像是配合李向的话，电视里的新闻报道播放着一条新闻。 “昨日深山町出现命案，一家四口尽数丧命。” “你们也是，放学之后就早点回家，不要逗留。” 山上飞鸟也是知道一些，嘱咐道。 第一百零六章 结界 沉睡中的少年听见了闹钟的震动。 迷迷糊糊中伸出手，但冬日过于寒冷的气息让他重新缩了回来。 沾染了温暖的床铺实在是令人不舍。 然后闹钟没有了声音。 有些许的疑惑，李向再次伸出手，但他没有触碰到闹钟。 比床铺更加柔软的东西。 下意识睁开眼睛。 看见了面带笑意的女神。 “是艾蕾啊。” 李向重新闭上眼睛，含糊问道：“现在几点了，怎么感觉这么困？” “才六点，御主可以再睡一会儿。” “噢。” 李向终于想起昨晚的事情，他的身体尚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却以高魔力的状态下进行战斗，疲惫是无法避免。 至于六点的闹钟，他依稀记得是准备早点去弓道社。 但实在是太累，想着想着又失去了意识。 艾蕾抬起手，轻轻贴在他的脸上。 她看了眼闹钟，以极温柔的声音哼唱着歌谣。 冬日的寒冷仿佛一瞬间消失，淡金色的光点宛如初春升起的一缕阳光，和煦在覆盖。 身体内部的酸痛感消散。 李向抓住少女的手，像是抱住了枕头，脸上露出安心又舒适的表情。 半个小时后，他醒来。 感觉睡了一个极为漫长的觉，所有的不舒服都烟消云散。 “艾蕾，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歌谣？” 艾蕾不动神色早先一步收回了右手，上面的温暖似乎尚未消失。 “是苏美尔的歌谣。” “苏美尔啊。” 李向想到动漫中的场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看一看。” “会有的。” 艾蕾拿起闹钟，“六点半了，御主起床吧。” “我睡觉的时候不用守着我，我记得从者是可以通过睡眠来减少魔力消耗的。” “魔力充足的话，就不用。” 艾蕾摇摇头，“再说保护御主的安全是从者的责任，特别是睡觉的时候，御主更是处于危险的境地。”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啦。” 艾蕾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才说道：“既然是御主要求，那我就遵守吧。” 似乎莫名有了一丝失望。 李向把奇怪的感觉驱散，起身穿好学园的校服。 今天确实有些早。 来到大厅打开电视，是早间新闻。 “昨晚我市深山町某烟花厂出现事故，导致部分烟花意外燃放，不少市民在六点左右有所看见，但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李向看了一眼画面，正是他与红A战斗的大厦。 远远看起来，确实宛如不断绽放的红白交替形成绚烂撞击火星的烟花。 “奶奶，你不用起这么早，我自己随便弄点面包当早餐就行。” 看见厨房的灯光，李向连忙说道，“我加入弓道社后，会每天早上七点开始晨练，奶奶，你得注意身体。” “没什么大不了的，奶奶我身体可硬朗呢，实在不行做完早餐后再回去补觉。”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 李向有些无奈。 “奶奶，让我来做吧。” 艾蕾挽起袖口，走进厨房。 “咦？” 李向诧异看着她。 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什么时候艾蕾会做菜了？ 他思考了一下，站起身，“我也来帮忙吧。” “不用了。” 艾蕾转过他的身体，推着他出了房门，“三个人太拥挤了，你等着就好。” “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太没用了。”李向嘀咕了一句。 艾蕾微微回头，卷起遮挡帘，小嘴翘起，有些得意，“这样才能显示出女神的无所不能。” 卖萌是犯法的。 李向不由自主勾起笑容。 没等多久，桌子上摆满了饭菜。 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 他原本打算搬出老人的宅邸，但现在看来搬出去说不定老人更有可能遇见危险，有自己和艾蕾在的话，至少能处理不少事情。 “奶奶，我前段时间用云杉木做了一个护符，送给你吧。” 李向拿出了一串刻意雕刻成圆润木色的手链。 “哎呀，藤丸你有心了。” 山上飞鸟露出发出内心的笑容，将手链戴上，手腕转了几圈，“艾蕾，你觉得怎么样？” “很适合奶奶。”艾蕾夸赞道。 “你懂了吧，藤丸。”山上飞鸟看向李向。 “哎？” “怎么能光送奶奶一个人呢？” “啊？” 李向终于反应过来，看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艾蕾。 现在叫他拿礼物怎么可能有。 那串手链是特意给山上飞鸟做的原初卢恩防护道具。 “藤丸君有给我准备礼物哦。”艾蕾很适当的解围。 “是吗？” 山上飞鸟笑呵呵的说，“看来藤丸也不是很笨。” 李向暗自舒了一口气，不敢纠缠这个话题。 将准备的便当放入书包，他说道：“奶奶，我和艾蕾先去学校了。” 时间是七点。 李向在街道的分叉点，十字路口看见了卫宫士郎。 “早，卫宫同学，久等了。” 他打着招呼。 卫宫士郎很有礼貌的点头，“也没有久等，以前也总是这个时间去弓道社。” 李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住宅区，说道：“真是泾渭分明的深山町，听说卫宫同学家有很大的武道馆，有空我可以去看看吗？” “欢迎。” “卫宫同学，你以前是弓道社的主将，为什么现在退出了？” 李向并排走在卫宫士郎的身旁，与他闲聊。 “也不是太复杂的理由。大约在一年半前，打工的时候不小心伤了右肩。在弓道社会有礼射的仪式，必须要露出右肩，加上那段时间打工很忙，就退出了弓道社。” “原来如此。” 又走了一段路。 李向微不可闻皱起了眉头，空气中有残留的魔力。 视线中一户三层的住宅面前停了几台巡逻车，气氛看起来很凝重，围观的人面色慌张。 “人太多了。” 卫宫士郎也有些好奇，但现在已经七点，再耽误一会儿，弓道社的晨练就会结束。 “嗯，这里会有政府处理，我们去学校吧。”李向说道。 其实离学校已经不远，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后，就看见了校门。 因为来得早，看起来十分空荡，只有零星的一两个人。 “这个时间点，弓道社的晨练刚刚开始，我带你去见美缀吧。”卫宫士郎边走边说。 李向随之踏进校门。 寒意四起。 从脊髓扩散到身体的各个部分。 魔术回路下意识启动，又瞬间关闭。 啧。 真是不加掩饰的魔术结界。 那个家伙就这么肆无忌惮吗？ “怎么了？藤丸同学。”卫宫士郎停下脚步看向落后于他的李向。 “没事。”李向若无其事，几步快速追上了他。 第一百零七章 鲜血神殿 “呀，卫宫，真是稀客。” 面前的少女一头及肩又清爽的褐色短发，容貌秀丽，语气飒爽。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弓道社了。” “怎么可能？” “啊哈，卫宫你不就是这么无情的人吗？” 美缀绫子像是男生一般，拍了一下他的右肩，“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准备回弓道社？” “这个啊……” “真是令人不爽，你啊，加入弓道社就展示出惊人的技术，但你总是漫不经心，好像在说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弓，能命中靶心都是弓箭自己的功劳。” “哪有这么夸张？” “你对弓道社的冷淡不能否认吧，把间桐慎二这种大麻烦单独留给了我，再怎么样，也要考虑下我的心情啊。” “慎二那家伙又做了什么？” 卫宫士郎没有意外的开口。 “那家伙天天都这样，昨天又逼退了一位一年级的新生。” 美缀绫子叹息，“再这么下去，弓道社的未来堪忧。” “社员退社？” 即使知道间桐慎二的性格，卫宫士郎依旧觉得有点过分，“是什么原因？” “听说是被远坂凛过分的拒绝了。” “远坂凛？” 卫宫士郎不得自主点头，如果是远坂凛的话，会拒绝受女生欢迎的慎二是很正常的事情。 “嗯，2年级A班的优等生，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经常来我们道场。” “我记得远坂凛好像从来不参加社团吧？” “谁知道呢？” 美缀绫子不再聊这个话题，转而注意到李向，“这位同学是新生吗？” “是我们班的转校生，藤丸立香，他想加入弓道社，所以我特意带他过来。”卫宫士郎解释道。 “啊，看来卫宫你也不是这么无情嘛。” 美缀绫子脸上露出笑容，伸出手，“美缀绫子，欢迎你加入。” “没有什么入社考验？” 李向握住她的手，一触即分，有些惊讶。 “高中社团不需要这个，你先前是在国外吗？我们这里的社团只要有兴趣都可以参加，不过你既然是卫宫推荐的，想来也不差。” 说着，她有些兴奋一偏头，“走，去道场试试！” 很干脆。 李向跟着她进入道场。 “会用吗？” 美缀绫子递过来一把弓。 李向戴上黄色的手套，握住细长黑色的弓柄，有模有样搭上箭羽，缓缓拉满。 他看着远处的靶子。 由于没有使用魔术，只能看个大概。 在普通视线下松开手，弓弦如弹簧晃动时，箭羽疾驰而出。 沉闷的响声。 箭簇命中，但偏离了靶心。 “是第一次吧？” 美缀绫子先前就注意到了李向不标准的动作，“还不错，第一次用弓箭没有脱靶，而且你的动作很稳，说明力量很足，只要提高准头，想来不会太差。” “看来我可以加入弓道社。” “自然。” 美缀绫子点头，“从明天开始，七点钟到道场来，开始晨练。” “好。” “那拜拜。我得去监督他们晨练。” 美缀绫子离去后，李向和卫宫士郎也没有停留，顺着弓道社的小路进入学园。 在八点正式上课前，是班主任的教导时间。 踩点飞进来的藤村大河下达了学校的命令，原本昨天说的是放学后能待到六点，但现在说必须立即离校。 顿时教室里响起了哀嚎。 “大河老师！我们的社团活动怎么办？” “说了多少遍，叫我藤村老师。社团活动没办法，只能暂时减缓。” 午休。 李向再次来到了天台。 “艾蕾，有找到从者吗？” “没有，这个结界遮住了她的气息。” “间桐慎二这个家伙才得到伪臣之书，就飘得不行。” 所谓伪臣之书，是间桐樱消耗令咒制作，将美杜莎控制权转移给间桐慎二的道具。 但实际上魔力供应依旧是间桐樱，伪臣之书某种意义上也成为魔术礼装，能让没有魔术回路的间桐慎二使用一定的魔术。 李向双眼浮现出淡淡的光芒，魔力感应下，整个学校变成了一片血色。 就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庞大而邪恶的元素汇集在上空。 来自于美杜莎宝具之一的他者封印·鲜血神殿与之配对的结界术。 功能是吸取结界内人类的鲜血。 对于具有吸血种特性的美杜莎而言，补充魔力最有效也是最甜美的方法就是吸血。 但这个结界对于魔术师难以见效，因为不是用于战斗，只是单纯为了更有效率获取鲜血。 “应该是刚刚展开，现在仅仅是吸取稍微的体力，未曾威胁到生命。但元素太浓，根本无法确定美杜莎的位置。” 李向想起今天间桐慎二的请假，不由得微微眯眼，“要不要直接去他家？不过这家伙肯定不在家，作为一个没有魔术资质的御主，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肯定会进行炫耀。原著中是对美缀绫子下手，自己加入弓道社倒是一举两得，原本是打算注意下樱的情况。 但等着事情的发生总有变数，如今卫宫士郎连阿尔托莉雅都未曾召唤，剧情恐怕不一定会按照原著。现在我取代了库·丘林，总不能自己去当这个恶人吧。” 他偏了偏头，撤掉魔力感应，仔细思考起来。 要说恶人，还有比间桐慎二更适合的吗？ 不过想要达成这个目的，需要一些办法。 一直到放学时间，李向都在考虑这件事。 由于学校的规定，已经很少有人逗留。 李向没有跟卫宫士郎同行，因为他说要去邻町打工。 “御主，是红A。” 艾蕾的话，让李向回头。 在午休时刻待过的天台此时正站着两个人影，但没有注意到他。 因为艾蕾连同李向的魔力一起屏蔽了。 如果不是刻意观察的情况下，很难注意到他们。 “应该是检查结界。” 李向摇摇头，“对于远坂凛这种优秀的魔术师而言，这个结界几乎是明晃晃在告诉其存在，更不用说来自未来的红A。” 他没有去招惹的打算，径直向着住宅区走去。 当昨天的大厦映入眼帘时，一道浓烟冲天而起，伴随着轰鸣的爆炸声。 咋又是你？ 瓦斯爆炸？ 不。 李向深吸一口气，快速走入没有人的小路，直奔大厦而去。 在他的感知中，四周已经被庞大的魔力覆盖。 这些家伙明目张胆得足以进法政科囚牢千百次了。 完全没有把魔术师第一原则当回事儿。 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波及到山上飞鸟。 第一百零八章 死寂 大厦的电力系统还在运行。 李向通过自动旋转门进去时，立即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是魔药。 对魔术师没什么影响，但足以让普通人类陷入昏迷。 越往上走，空气中的淡紫色烟雾就越浓，香味亦是如同栀子花般扑鼻。 有些刺激性过头的感觉。 李向随手施展了一个屏蔽魔术，将香味过滤。 “这里的人全部昏迷了，没有失去生命，但身体被掏空，绝大部分都转为了魔力。” 艾蕾出现在李向的身边，她已经将楼层的情况检查了一遍。 “从者惯用的手段。” 李向没有意外，维持从者现界和战斗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如果遇见非魔术师或半吊子的御主，从者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个手段比美杜莎高超很多，应该是术阶美狄亚，神代魔术师。” 说着，李向手腕一转，出现的荆棘神枪挽起一个枪花，将面前的烟雾驱散不少。 “魔力最聚集的地方在大厦的第十五层。” 艾蕾的感应比李向更远，她说道，“但美狄亚没有踪迹，有可能是离开了，也有可能是隐藏了踪迹。以她神代魔术师的造诣，很容易做到这点。” “她的宝具很危险，如果发现她，不用留手。” 李向快速奔跑在楼梯间，龙之铠甲和冥界护佑的加持下，比电梯更加迅疾。 美狄亚的宝具是万符必应破戒，是把时间持续的所有魔术，回归到被施行之前状态的解咒短刀。 简单的来说，她的宝具可以斩断李向与艾蕾之间的契约，将从者变成野生状态，如果再夺取令咒的话，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艾蕾的御主。 简直是所有御主的天敌啊。 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召唤的艾蕾被解除，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好。”艾蕾也知道美狄亚的宝具效果。 “到了！” 李向敏捷翻过护栏，双手握住荆棘神枪做出攻击的姿势。 在他的视线中是歪歪倒倒在电脑桌，地板上的上班族，很显然这是某个公司的办公场所。 异样的声响，让李向立即注意到了天花板上的通风管。 “骷髅？” 伴随着通风口铁丝格网落地的声音，大约有五只骷髅出现在楼层的中央。 “龙牙兵啊。” 李向眼神骤变，脚底踩在瓷砖上，纵身一跳，半空中长枪用作棍棒，直直落下，敲响了骷髅的头。 清脆。 哗啦。 从上到下裂开。 左肘一挫，枪尖向前突进，猩红色的锋刃破开白色的骨头表面，毫不费劲穿胸而过。 随即右手手腕一转，魔力呼啸着，迫使长枪枪身旋出一圈圈红晕。 骨头碎片向四周飘飞，落在地板，电脑桌，落地窗，楼层的各处，传来一连串密集的响动。 李向没有停息，右脚一抬，白色的腿鞭狠狠落在了右手边的龙牙兵胸前。 与此同时，紧握着长枪的双手发力，血红色一闪而逝，从下到上跳起，从小腹直直贯穿至后脑。 右手边的龙牙兵没有半点滞留，宛如炮弹般轰入墙壁，陷在其中无力的挣扎。 而被顶起的龙牙兵则直接破碎。 李向右手一松，身体重心后移，抬起的右脚退后半步猛然发力，长枪重新握住，如同棒球一般，借势一拧，枪芒绽放，血色之下，最后一只龙牙兵直接炸裂，无数的碎片散落四周。 “艾蕾，怎么样？” “没有人死亡。” 在李向战斗的时候，艾蕾已经将昏迷的人用魔力搬到了楼层的角落里，用魔力做了检查后，说道：“与先前的人一样，都是失去了生命力，如果放置不管的话，终究会死去。我暂时用魔力应付了下，将他们交给医院吧，好生调养慢慢会恢复的。” “好。” 李向松了口气，美狄亚只是为了吸取魔力，而非杀人，虽然这种做法几乎等同于杀人。 “有发现美狄亚的踪迹吗？”他又问道。 “没有，但这里的魔力流向看样子是柳洞寺。” “柳洞寺吗？果然是美狄亚啊。” 从魔术师和从者的角度而言，做法很合理。 她现在的御主葛木宗一郎，并非是魔术师，想要获取大规模的魔力，只有这种办法。 楼层外的落地窗忽然有了亮光。 暗紫色的魔力充斥着视线。 李向抬眼望去，黑夜之下，数个巨大的魔术圆铺天盖地，完全对准了他们。 在光芒之中是一位穿着紫色长袍的青年女子。 兜帽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了蓝色头发和涂抹着紫色口红的嘴唇。 一眼看去是位艳丽的美女。 “御主！” “你护住他们，我出去，这里不适合与她作战。” 高速神言下瞬间释放的大魔术在说话间宛如拉长的黑色箭羽，齐刷刷突破楼层外的玻璃，被肆虐的落地窗发出砰砰的裂响。 李向长枪一抖，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像是一颗流星，泛起白色的微光。 身后是持续不断炸开的地板，飘飞的细碎溅射在铠甲上，又被瞬间弹飞。 没有丝毫的停留，长枪脱手而去，天地之间的魔力迅速波动，在李向的牵引下，顺着枪身快速缠绕，长枪陡然成为了一条血龙。 紫色兜帽下的美狄亚看不见表情。 她抬起右手，黑色的魔杖呼啸一记重击，空气中的魔力哗啦啦的如同水流般飞起。 魔术圆在她的面前张开，层层的魔力下，一道暗紫色的魔力弹以前所未来的速度，瞬间飞越，撞上了长枪。 耳膜中有雷鸣。 李向已经到了美狄亚的面前，投影而来的长枪握在手中。 凄厉的啸鸣，如长剑如鞘，枪身极快化作一道流光，刺向了美狄亚。 “投影？” 美狄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李向皱眉停住了长枪，转过身看着美狄亚。 空间魔术。 真是麻烦。 “呵呵呵，使用魔术师的手段的枪兵？” 李向没有回答，他轻轻说道：“艾蕾。” 美狄亚忽然觉得有点冷，身体连同灵魂都像是陷入了泥泽，时间和空间尽数停滞。 呼啸的风声，远处的警笛声，魔力的跃动，瞬间消失，只有一片死寂。 她的心中无端生出强烈的警兆。 美狄亚看着面前沉默的骑士，又迅速环顾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察觉。 但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想到寡言的御主。 不，她不能死在这里。 美狄亚握紧了魔杖，这根由女神赫卡忒赐予的锡杖。 第一百零九章 杂修 美狄亚深吸一口气，伸出握着魔杖的右手。 庞大的魔力瞬间吹拂着连接兜帽的斗篷，宛如蝴蝶一般张开，魔术圆就此静静的漂浮。 但忽然像是没了电的路灯，闪烁两下，淡紫色的光辉熄灭。 她右手猛然挥动，空气荡起，一枚魔术弹朝着李向冲去，然后毫无意外在半路中割裂，变成了普通的元素，消散在天地之间。 美狄亚终于有了感知。 在李向的四周，宛如有一道屏障，将他包裹，任何攻击都会被察觉，分解。 而且这种消失并不简单。 没有任何魔术启动的痕迹。 不，准确说她和李向陷入了某种结界。 想到这种可能，美狄亚握着魔杖的手不由得用力，咬住紫色的嘴唇。 能在她的面前悄无声息布下结界的人并不存在，她已经是神代最出色的魔术师之一，师承于希腊神话中的魔术女神赫卡忒。 片刻后，冷酷的魔女恢复了平静。 再一次魔术的启动。 滔天的魔力汹涌宛如大海啸，淡紫色的光芒自海面升起，在她的双手间叠起数米的浪花。 瞬间，她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缝隙。 知道事不可为，美狄亚毫不犹豫施展空间魔术想要逃回柳洞寺。 柳洞寺经过她的改造，已经成为一个魔术工房。 只要在那里，她就拥有极大的加成。 美狄亚警惕着后退。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体被冻结，灵魂在瞬间有了震动，就像是有人在拉扯。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谓从者，是由圣杯召唤出来的灵体，是由以太构成的存在。 怎么可能会被撼动灵魂？ 她抬头看去。 整座城市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她的魔力引发了巨大的潮汐。 淡金色的光芒从地面升起，欢呼跳跃，宛如出笼的小鹿。 冬木市的钢铁森林间皆是阴冷森然的气息。 而上空的夜色变得更加的黝黑，没有半点星光，亦看不见任何的灯光，恍然间坠入了冥界，生机全无。 美狄亚身旁骤然出现了无数的魔术圆，组成一道暗紫色的光盾。 但眼前的变化还未结束。 淡金色的光芒逐渐抵达夜空，然后坠下。 一缕缕，像是圆润的珍珠串，又像是绵延的春雨，在片刻间凝成了金黄色的枪。 “枪？怎么会是枪？” 美狄亚艰难低头望向身前沉默不语的骑士，“这种魔力怎么可能是枪兵！你到底是谁？！” 言语中有些崩溃。 然而无数长枪组成的雨幕没有任何的停息，它们毫不费劲跨越了万千的距离，在夜幕之下，亮起千米的杀机。 美狄亚身上的光盾开始破裂，无声无息的消融。 魔力与魔力的对撞，宛如乌鲁克人民热情的舞蹈，疯狂又绚烂。 一柄，一柄，长枪排列着落下，前前后后，所有的亮光绽放。 从李向的视角看去，那是一个金色的牢笼，宛如长枪。 他想起这是什么了。 艾蕾的技能，魔力放出（槛），A+。 是这样描述的： 埃列什基伽勒是个勤恳认真，却又有些消极的女神。 她平时只要一有空，就会将魔力积蓄在枪槛中。 并在战斗时使用。 但李向压根没有想到这个技能是这样的。 这种动静，恐怕会被所有的英灵感知到，也希望言峰绮礼事后不要累趴下。 处理这么夸张的魔力事件，真是辛苦他了。 刺眼的金色光辉逐渐消失。 李向眯起了眼睛。 美狄亚不见了。 是死了？ 不，好像是逃走了。 “啊！可恶！” 是艾蕾的声音，她有些懊恼，“被她跑了，明明就差一点的！” “是御主使用了令咒吗？” 李向问道，在艾蕾全方位锁定的技能下逃走，似乎只有御主的令咒。 在冬木市都可以将从者瞬间转移到御主身边。 “是金羊毛。” “金羊毛？这东西不是用来召唤龙的吗？她因为职介，没有召唤幻兽的能力无法把龙唤出来，只能是个装饰品。” “毕竟是EX级别的宝物，拥有治愈的能力，特别是对于精神。而且它很坚固，用来作为防御是可以抵消刚刚的攻击的。但即使如此，她应该也会受重伤，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 “有点麻烦。” 李向想了想摇头，“她是神代魔术师，足以将魔术工房升为神殿，柳洞寺更是冬木市灵脉所在，其下就是大圣杯。 而且还有她召唤的杀阶佐佐木小次郎，实际上是拥有剑豪水平的家伙，光凭剑术就能成为宝具。阿尔托莉雅短时间内都无法突破，艾蕾你虽然魔力比他强，但单论技巧肯定要更差，毕竟你先前是神灵，不需要技巧。加上如今是傍晚，她那位杀手御主应该也在。 最重要的是经此一役，我们被盯上了，恐怕有不少御主会将我们视为最大的威胁。得尽快找个盟友，走吧，趁那些家伙尚在远处。” 李向往下落去。 先前的攻击，艾蕾尽量避开了大厦，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最主要的伤害是往美狄亚去的。 听到远处疯狂的警笛声，他笑了笑，应该没有必要打电话叫人了。 希望言峰绮礼能撑住，不要把圣杯战争暴露。 艾蕾随之出现在他的身边。 其实她一直没有现身，就算是刚刚剧烈的攻击，也都处在隐匿状态。 毕竟是冥界女神。 “嚯，我道是谁，大老远就感觉到了这熟悉又阴冷的魔力。” 李向前进的脚步顿时停住，他望向了前方路灯下的人影。 黑色的机车服，金发红瞳，体格修长的青年。 吉尔迦美什。 “真是有意思，埃列什基伽勒。” 他精准说出了艾蕾的真名，愉快的低声笑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愿意屈尊成为一名从者呢？真是太有意思了！连我都忍不住想要用千里眼了。” “你不需要知道。”艾蕾神情严肃。 “这确实不重要。” 吉尔迦美什毫无顾忌的赤色双瞳看向她旁边的李向，就像是在看着一件有趣的物品。 艾蕾立即挡住了他的视线。 “放心，不会杀他的。鸡犬之流的魔术师能召唤出你，想必有他特殊的地方。” 吉尔迦美什举起单手按住刘海，嘴角勾起笑容，“杂修，庆幸吧，你会活到最后的。至于埃列什基伽勒，你既然参加圣杯战争，那我们就慢慢来，将最大的乐趣留在最后揭晓。” 第一百一十章 艾蕾 “真是符合他的性格。” 李向看了一眼吉尔迦美什远去的背影，他并非是放过，只是觉得很有趣，想把最大的乐趣留在圣杯战争的最后。 对吉尔迦美什而言，参加圣杯战争，赢了就是回收自己的所有物圣杯，输了就是寻找乐趣，当然他自己认为自己绝不会输的，才有这么大的自信。 “这家伙还是这么令人讨厌啊。” 艾蕾叹了口气，一个性格恶劣，却实力顶级的人，真是麻烦。 李向端详着刚刚毫不犹豫挡在自己面前的艾蕾，上前一步，轻轻按住她的脑袋，如丝绸般的触感，他揉了揉，“我们回家吧。” “欸？”艾蕾抓住他的手，抱怨道，“真是的，不要随便弄乱女孩子的发型啊！” “啊，抱歉，抱歉。” 李向反手握住她，大步朝前走去。 “没诚意的道歉。” 艾蕾鼓起嘴，脸色微红，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挣脱手。 到家后，明亮的灯光映照在庭院，小路也清晰可见。 艾蕾小跑进了大厅，站在屋檐下，回头看着李向。 牵了这么久，她好像到达了极限。 漂亮的眼睛闪烁着暖黄色的光芒，她红晕的脸蛋有着不好意思，逃似说道：“我先去帮奶奶做饭。” 李向挥了挥手，走进大厅。 电视在播放晚间新闻。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深山町某处大厦发生了瓦斯爆炸，周遭的居民会有震动感，但幸运的是暂时没有人员伤亡。” “言峰绮礼的动作很快嘛。” 李向拿起茶壶倒着红茶，眼光瞟着电视，画面上显示的是一场大火，“看来他做了记忆消除，连画面都是伪造的。毕竟艾蕾释放技能的动静太大，单纯的瓦斯爆炸很难圆过去，但配合记忆消除就行了。 说起来圣堂教会的人貌似只有大规模的时候才会使用记忆消除，一两个人都是直接杀掉，就像是原著中库·丘林杀卫宫士郎一样。当时卫宫士郎撞到库·丘林与红A的战斗，因为魔力太少被认为普通人，为了保密，库·丘林直接刺穿他的心脏，濒临死亡。” 说话间，厨房的遮帘掀起，穿着白色围裙的艾蕾端着菜走了出来。 “我来吧。” 李向立即起身，接过盘子放在桌子上，随后进入厨房，与艾蕾一起，将所有的饭菜上齐。 “开动！” 他早就饿了，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慢点！” 山上飞鸟瞧见他狼吐虎咽的样子，不由得摇头提醒。 “因为奶奶做的超好吃！” 李向趁着吞咽的空闲，略有些含糊，夸奖说道。 “你刚刚吃的什锦天妇罗是艾蕾做的哦。”山上飞鸟说道。 李向微微一怔，“怪不得这么好吃！那我就要多吃点了。” “行行行，这道菜都让给你。” 山上飞鸟看着两人，眉开眼笑说道。 吃完饭陪着老人看了一会儿电视剧，九点左右就被赶去睡觉。 李向看着闹钟，前世能九点钟睡觉简直是奇迹，不拖到十二点一点，都不是当代好少年。不过考虑到明天六点起床，他还是决定睡觉。 “御主，真的不需要我守着你吗？” 艾蕾站在门口，询问道。 “不需要。”李向闭上单眼，嘴角露出微笑，“如果艾蕾跟我一起睡的话，那我倒是不介意。” “你…你…你……” 艾蕾猛地转身，砰的一声，障子门关闭。 她蹲在地上，双手捂住发烫的脸色。 “真是的……” 良久之后，她抬起手，淡淡的金色光芒涌入房间，落在了入睡李向的额头上，那股疲惫顿时散去。 艾蕾起身，搓了搓脸蛋，这才感觉恢复正常，走入相邻的房间。 金色的光芒在跳跃，连带着李向朝着梦境深处坠去。 “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一股脑涌入冥界，只会给我找麻烦啊。” “你，就是你，自己去牢狱。” 李向飘飘荡荡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辛苦制作的哦，大概…不，肯定会让你们感到舒适的住所。” 灰蒙蒙的天际下，唯一的光辉，就像是盛开的花朵，在低声说话。 再之后，李向听到了敲门声。 他睁开了眼睛。 握了握手，感觉到了实体。 先前是做梦？ 艾蕾的记忆？ “御主，我进来了哦。” 艾蕾拉开门，看见发呆的李向，问道：“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没有。” 李向摇了摇头，起身穿着校服，“是做了一个美梦。” “美梦？梦见了什么？”艾蕾好奇的问道。 李向拉上校服的拉链，整理了一下，走到门口，“你。” “什么？” “走啦，该吃饭了。” “啊咧？”艾蕾连忙追上李向。 山上飞鸟没有起床，早餐是艾蕾做的，与往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味增汤，米饭，烤鱼，咸菜。 “下次嫌麻烦准备面包牛奶就行。” 李向边吃边说道，“我没什么好挑食的，做些简单的就行。” “没关系。” 艾蕾单手撑起下巴，头发散落披肩，看着吃饭的御主，笑意盈盈，像是清澈泉水泛起的微微的月光。 李向将碗筷洗干净后，提着书包，出了门。 晨练时分，并没有人。 一路上都很冷清。 卫宫士郎早就退出了弓道社，所以也不会在路上碰见。 到了弓道社，已经有不少人。 美缀绫子简单的做了介绍后，就开始晨练，先是跑步，然后是弓箭练习。 但在此期间，李向一直没有看见间桐慎二。 晨练结束后，才在教室里看见了他，正在和卫宫士郎说话。 准确的说，是间桐慎二在一脸得意的嘲讽。 “你已经是外人了，不要随便接近道馆，更不要多管闲事！” 看见李向后，抬起手指着他，“特别是不要随便介绍阿猫阿狗进我们弓道社拉后腿啊！” “慎二！” 卫宫士郎脸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间桐慎二瞪着他。 “你这家伙！” 卫宫士郎先前与他也算是朋友，自从因为间桐樱揍了他一顿后，关系才恶化。 今天更是格外觉得他狂躁。 是因为被远坂凛拒绝的原因吗？ 发起火来就停不住的家伙。 卫宫士郎正准备说话，铃声响起。 间桐慎二冷哼一声，回到了座位，他比较怕生气的藤村大河。 “抱歉，藤丸同学。” “这不关你的事情。” 没有说话的李向开口，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这种人不值你为他道歉。” 嗯，很快你就没机会为他道歉了。 他看了一眼卫宫士郎，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敲了敲桌子。 就今晚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美杜莎 午休时分。 李向并没有在天台，而是与柳洞一成、卫宫士郎在学生会室。 没有说什么话。 三人吃着便当。 然后柳洞一成被藤村大河叫去。 李向看了一眼远去的两人，藤村大河像是少女般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有些激动。 “是葛木宗一郎老师请假了。” 卫宫士郎似乎知道事情的缘由，“早上就听藤姐说过这件事情。葛木宗一郎老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他请假后就拜托藤姐帮他照看下学生，所以藤姐现在很忙，找一成应该是想让他帮忙。 毕竟作为学生会会长，一成的能力是极为出色的。不过…那位葛木老师会请假，总觉得是堪比世界末日的大事件呢。” “有这么夸张吗？” 李向翻着便当盒里的豆腐块，嘴角有些失笑。 “葛木宗一郎老师怎么说，是一个很认真很耿直的人，与一成一样，非常注意规律。你不知道曾经有场全校考试，因为葛木老师发现了错别字，就跑过来强行停止了考试，说是后天再重新考。真是超级夸张，连学校的老师都被他吓到了。” “看来是一位很负责的老师。” 李向咀嚼着食物，心中却想到美狄亚的伤势，以葛木宗一郎的表现来看，或许很严重。 “对，葛木老师是那种站在教学的角度上，绝不允许有任何错误的人。平时给人的感觉，也像是一块磐石，坚不可摧，脸上的表情永远是严肃，根本不会像藤姐。” “你这是在黑藤村老师吗？” “当然不是。” 卫宫士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话，“这是事实。” 李向笑了起来，问道：“卫宫同学放学后准备做什么？最近冬木市发生了不少事情，你还要去打工吗？” “今天的话，直接回去。因为藤姐说今晚她可能要晚些回家，如果不准备好晚餐的话，她会生气的。你现在加入弓道社了，你以后会看见她生气的样子，真是超可怕！” “毕竟是‘冬木之虎’嘛。” “说是这么说，但不要称呼她老虎，免得发生不太美妙的事情。” 卫宫士郎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深受其害的他，是最明白的。 “我懂。” 李向点了点头，收起吃完的便当盒，看了一眼剩下一半的柳洞一成便当，“柳洞会长可能回不来了，这个便当盒帮他收起来吧。” “我来好了。” 卫宫士郎盖好自己的便当盒，站起身将柳洞一成的便当盒收到挂在一旁的书包里，再提上自己的书包，朝着教室走去。 李向跟在他身后。 直到上课铃声响，柳洞一成才和藤村大河一起从教室外走进来。 下午的课程开始。 四小时后，李向拉开书包的拉链，将教科书一本本放好。 “我去弓道社一趟。” 李向对着卫宫士郎说道。 “弓道社现在还有任务吗？不是说了不准逗留，美缀不会私自给你加训练吧？” “不，你误会了，我是有事去请教。” 李向没有多说，挥了挥手，走出教室，顺着楼梯，来到楼底。 “艾蕾，间桐慎二那家伙去了弓道社？” “嗯。” “好。” 李向微不可闻点头，没有着急去弓道社，等到学生走得差不多的时候，问道，“他还在弓道社？” “对。”艾蕾回答。 李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加速，灰尘在脚边扬起，人已经到了道场。 “你在干什么？间桐慎二！” 冷冽的魔力尚有残留。 美缀绫子倒在间桐慎二的脚边，看不出有什么伤势，应该只是昏迷。 “哟？是你这个一直讨好卫宫士郎的跟屁虫啊，被你看见了，真是不走运啊。” “你确实不走运。”李向点头。 间桐慎二脸色阴沉了下来，片刻后，嘴角露出残酷的冷笑，“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可别搞错了！我跟你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希望接下来你还能有这种令人讨厌的语气！” 他伸出手。 漆黑，幽静的女人如雾般出现。 手指触摸着黑色的从者，从侧腹到大腿，他舔舐着嘴唇，“害怕吧，你这个什么不懂的凡人！根本就不明白这个世界，魔术师是如此的高贵！而我们间桐家是冬木市三大魔术名门之一，你以为你是谁？” Rider美杜莎一动不动。 过膝的紫色长发，额头上的蛇形印记，眼睛隐藏着暗紫色的眼罩下，身材高挑丰满，包裹在外的黑色衣服，有血的味道，亦有妖艳的轮廓。 像雕塑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气，但李向能感觉她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 “说完了？”李向平静的问道。 “你？！” 间桐慎二得意的表情似乎僵硬住了，他生气的跺脚，双手夸张的扭动，像是气急败坏。 “杀了他！Rider给我杀了他！” 美杜莎有了动静，两只手浮现出灰色的短剑，锁链宛如她的紫色长发在魔力的波动下飘飞，身体以腰间向前倾，微微的下压，做出攻击的姿势。 “我真是搞不懂啊，为什么你不害怕？你难道蠢到无法察觉面前的女人是有多可怕吗？” “是吗？” 李向轻轻笑了笑，“其实我忍受你很久了，间桐慎二。” 他摊开手。 在间桐慎二收缩的目光中，一柄猩红色的长枪出现。 “你？！”间桐慎二不可置信看着他。 李向没有再说话，他上前一步。 风声。 美杜莎右手中的短剑猛地投掷。 在残留的夕阳下，金属的光泽闪烁着冰冷的魔力在空气中泛起嗡鸣，化作一道纯黑的轨迹，直刺李向脑门。 顿时一种针刺的痛感。 但李向的眉眼间没有任何慌乱。 双脚发力，身体后仰时，白色的铠甲从背部的魔术刻印处蔓延。 在他斜着后滑半步时，左脚再重重一踩，整个人撞向右边的墙壁，未贴近，右手连同长枪按在墙壁上。 断裂的砖块间簌簌落下水泥，李向已如闪电般跃起，轻松避开短剑时，龙之铠甲完全覆盖。 他在离地面三米左右的高空，膝盖微微一震，右脚借着高墙，疾驰向前，双手握住长枪，从天而降，魔力绚烂间形成血红色的烟花棒。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召唤前奏 美杜莎右手一拉锁链，远处的短剑受力回转，化作一抹灰色的乌鸦。 同时左手一抬，另一把短剑架住李向的长枪。 她闷哼一声，腰腹发力抵住强大的力量，饶是如此，身体亦是不由自主退了两步。 对撞的魔力，夹杂着地上的灰尘，卷起一阵阵的风浪，扑向四面。 没有丝毫防备的间桐慎二被吹得坐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 “别…别过来！” 说话间，间桐慎二没有任何形象连滚带爬，转身向着道场逃去。 “Rider这家伙就随便你了…别…别客气，杀了他！” 没有人理会他。 无论是美杜莎，还是李向都对间桐慎二的表现没有任何意外。 李向身后风声已近，短剑的锋芒透过铠甲。 他双手重重下压，长枪与短剑骤然分离，借助其反弹力，扭身挥动长枪。 当的一声清脆。 飞来的短剑，向来路回弹，美杜莎右手再次拉动锁链，短剑没入手中。 李向在半空中落下，右手长枪一抖，说道：“你的御主已经逃了，你不去保护他？你不怕半路中遇见其他的御主，将他杀了。以他的实力，可没有办法再逃了。” 美杜莎不言不语握着双剑，柔韧的身体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灰色的剑光后跟着紫色的光影。 李向往前踏了一步，长枪甩动，准确击中双剑。 左手握住枪身，魔力喷涌，惊动了两旁的落叶飞旋起时，暗紫色的美杜莎借势如猫般连跳两米，在空中发力，然后两道灰暗剑影再次疾掠。 李向双手转动长枪，枪尾往地面一杵，人似是飞鸟般轻巧，躲开了双剑。 在空中，长枪直刺美杜莎。 没有后退，锁链在她的手里化作两条长鞭，闪电般缠绕着枪尖，随即向着枪身蔓延，短短几秒就固定住了长枪，让李向再难寸进。 亦在这时，双剑被锁链拉扯，宛如两条弯曲的蛇，旋转着回归。 李向做了最明智的选择，弃枪。 身体后撤落在地面，抬眼看去长枪被两道剑影切割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口子，淹没在叮叮叮叮的声音中。 他同情收回目光，手中出现了另一柄长枪。 “投影？”美杜莎第一次开口，没有感情的声音。 李向点了点头，他发现投影魔术真的某种意义上说挺好用的，还能骗骗对手。 美杜莎又不再说话，虽然被骗了一次，但也知道面前这位枪兵失去枪不会失去战斗力。 她的双腿在地面一踩，身体展现出惊人的幅度，超长的头发散落，双手握住短剑半撑着地，携带着全身的力量，宛如一只纵身跳出的野猫，快到极致。 只有一道淡淡的残影，以及迎面扑来的劲风。 李向毫不畏惧。 间桐慎二对美杜莎的削弱太大，某些属性比自己还差。 弓道社道馆与学园的小巷里，风声大作。 越过高墙，阳光尽数淹没在夜色。 再往外，路灯一排排亮起。 间桐慎二一口气跑了十几分钟，终于受不了疲惫，剧烈的喘息。 “该死！该死！” 他不甘心的大骂，英俊的面孔扭曲的像是恶鬼。 为什么？！ 明明出生于魔术世家。 为什么自己没有魔术回路，只能当个普通人？！ “谁？！” 间桐慎二如惊弓之鸟般蹭地起身，看见了身后的人影。 一位穿着红色连帽风衣的少女。 他还未来得及松一口，就看见少女扔出一块亮晶晶的物品，瞬间眼前被光明覆盖。 “啊！” 痛苦的哀嚎。 间桐慎二下意识抬起阻挡的右手上全是细密的小孔，连在一起，鲜血直流。 逃！ 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间桐慎二身体里再次涌出力量，转身向着远处跑去。 “唔，差点没控制力道。” 艾蕾拍了拍胸口，幸好收了些魔力，不然将间桐慎二重伤，就完不成任务了。 她不慌不忙朝着间桐慎二追去。 一旦看见他偏离了方向，就扔过去一块云杉木，在魔力的推动下，他宛如一头野兽被驱赶着，往卫宫家逃窜。 连续几次，再蠢就会有所察觉。 实在没有力气的间桐慎二停住了脚步，跌坐在地面，“你…你在耍我？” “哦，你发现了。” 艾蕾语气平淡像是在说‘早啊’之类的话。 “你这该死的家伙！” 间桐慎二咬牙切齿的说道，连续遭遇的挫败，使得难受到了极致。但更难受的他失去了力气，只能任人宰割。 “你不是御主吗？怎么不用令咒让Rider瞬移到你的面前？” 间桐慎二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有这个能力，伪臣之书只能让他行使除令咒使用外的作为御主的权利。 艾蕾察觉到了。 “御主，赶紧让美杜莎过来，我快要演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我立即撤走，你在撑一会儿。” 艾蕾再次看见间桐慎二，轻咳一声，“我家御主呢，不喜欢杀手无寸铁之人，你将你的从者叫过来吧。就算你没有令咒，但依靠契约通话的能力总该有吧。” 间桐慎二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不加任何掩饰，惶惶大喊：“Rider，你在干什么？！连你的御主都保护不了还要你有什么用，赶紧滚过来！” 说完就松了一口气，随即揉了揉眼睛，面前的少女没有了踪迹。 “什…什么啊…我还蛮厉害的……” 在弓道社。 李向收起了长枪，转头看向身后，“观察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灯光下，逐渐走出两个人。 远坂凛与她的从者红A。 她原本一路破坏着美杜莎布下的结界，没想到看到了李向与美杜莎的战斗。 为了更好的了解这对奇怪的从者与御主，就没有现身，但还是被发现了。 “藤丸立香同学。” 远坂凛开口说出了李向的名字，“这两天我调查过你，毕竟是这个时候转来的学生，实在是可疑。” 李向敲了敲头盔，露出自己的脑袋，最初那场战斗，长相已经被知晓，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 “远坂凛同学，认识一下，2年级C班的转校生，请多指教。” “你的御主呢？” 远坂凛环顾四周，没有感知到任何的魔力。 “她去追间桐慎二了。” 李向看着她，认真说道：“学园的结界是由间桐慎二的从者所布置，凭你的魔术知识，应该可以猜到这个结界的作用。这家伙完全没有把我们当作同学。” “你想杀了他？” 远坂凛脸色微变，再怎么着间桐慎二也是樱的哥哥，如果他死了的话…… “且不说他做的这些事情足以他死上好几回，你作为魔术师参与圣杯战争，难道没有做好死亡的觉悟吗？” 李向大概也猜到了远坂凛的想法。 就算是为了间桐樱，光凭她从小到大受到的待遇，间桐慎二也不应该活着。 见远坂凛不说话，他又道：“既然如此，我们暂且休战，你跟我来，就让你看看他究竟能作恶到何种程度吧。” 说完，李向一个纵身，向着远处而去。 以间桐慎二的性格，在遭遇如此巨大的打击后，死里逃生，又遇见了卫宫士郎，会做什么事情，简直是不言而喻。 在艾蕾的暗中操控下，让卫宫士郎召唤出阿尔托莉雅，与之结盟。 不管是御主还是从者，卫宫士郎和阿尔托莉雅都是最可靠的盟友，几乎不会遭到背刺，也是对付吉尔迦美什最大的帮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骑士王参上 挂在房屋天花板的铃铛响了。 虽然是半吊子的魔术师，但也是魔术师的家，基础的预警结界亦会设置。 “是小偷吗？” 在厨房的卫宫士郎关掉火，拿起藤村大河不知道从哪个超市顺回来的商品打折海报卷成一根纸棍。 “Trase On（投影开始）！ 构成材质，解明！ 构成材质，补强！” 蓝色宛如神经般的条路从纸棍把手处向上蔓延。 黑暗中有杀机在弥漫，一步步接近，宛如某种怪物般的气息，让卫宫士郎全身生寒，他忍住僵硬，努力走出了大厅。 “慎二？”卫宫士郎看见了熟悉的人，顿时发出惊讶。 “唷，原来这里真的是你家啊，与樱说的一模一样，我先前还以为看错了呢。” 与往常相似的语气，但隐藏着压抑与残忍。 卫宫士郎的心像是被攥住，喉咙干涩，“樱已经回去了，你没看见吗？” 眼光不由自主看向间桐慎二身后的暗紫色女人。 一切恐惧的源头都来自于此。 “注意到了？” 间桐慎二心中涌起难以言说的快感，嘴角裂开笑容，“很好！就是这种表情！” “慎二？” 卫宫士郎按下内心的恐惧，尽量不发出颤抖的声音，眼前的女人气势越来越浓烈，像是冬日里的寒风不断吹拂着他。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间桐慎二歪着头，说出恐怖的话，“自然是让你这个烂好人感受下世界的美妙！” “什…什么？！” 卫宫士郎感觉到了一道灰暗的影子。 右手下意识抬起。 “啊！啊！啊！” 有刃物刺穿了他的手背。 纸棍无力垂下。 鲜血仿佛泉眼一样喷洒出来。 会死。 死亡的气息近在眼前，卫宫士郎左手护住要害，拼命地向右逃窜。 他的身后是大厅和住宅，且不说破坏自己的家，但墙壁更厚，撞破反而更浪费时间。而右边是低矮的仓库，他借势冲上去，就可以逃到院外。 疼痛使得他冷静了很多。 “啊！” 美杜莎短剑发出刺耳的声响，刃身迅速又精准切开他的衣服，背部喷出血雾。 是手下留情？ 不，是玩弄。 卫宫士郎确定了间桐慎二这个家伙就是想让他死亡。 再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过多，注定活不下去。 然而在思考的瞬间，那个不似人类的暗紫色女人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冲到他的面前，双剑宛如庖丁解牛，每一次都会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卫宫士郎没有放弃，经过锻炼的身体在躲避，虽然没有用处，但他不停地后退到了仓库边。 积攒已久的魔力，简单的运用，他整个人一踩墙壁，翻上了仓库房顶。 “想要逃走？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你不愿意乖乖等死呢。” 似乎是这种态度激怒了他。 间桐慎二再次下了命令，“Rider，杀了他！” 美杜莎举起了短剑，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杀机。 要死了…… 大口喘气的卫宫士郎，衣服已经破碎，手臂上全是伤痕和鲜血。 但即使如此，惊人的意志促使他举起右手，想要抵挡这朝向头部的一击。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往下落去。 坚固的房顶忽然破开了一个洞。 卫宫士郎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破开，落地的他连滚带爬起身，向外跑去。 然后是从天而降的一记飞踢。 咔嚓。 宛如沙包一般荡起，又落在了仓库的墙壁上。 双臂骨折了。 但护住了头部。 卫宫士郎依旧没有死亡。 他双臂下垂，整个人半蹲着站起。 鲜血在他与美杜莎的距离间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血路，都是在被踢飞途中喷洒的。 “为什么？！” 月光映照出脸色扭曲的间桐慎二，他大声地咆哮，“为什么还不肯去死？！该死的，你们都是这样，Rider，你是废物吗？！赶紧杀了他啊！”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被你这种家伙给杀掉啊！” 卫宫士郎冲了上来。 对面的美杜莎缓慢抬起双剑，然后消失，锋利的剑刃仿佛就要毫不费劲刺破他的表面的皮肤，从后脑勺钻出。 “什么？！” 宛如奇迹。 令人目眩的白光中，在他的面前，有了一道蓝色的风，再往前是同样刺眼的少女。 视线朝前的侧脸， 湖水般平静的碧绿眼瞳。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月光澄亮照着这仓库， 华丽的铠甲随着她的青衣在风中摆动。 用划破夜空黑暗的声音， 她说道：“试问，汝是我的Master吗？” 火花爆开。 在卫宫士郎不知所措该怎么回答时，少女挥动着某种无形的武器，毫不费劲将美杜莎弹飞。 灰尘遮蔽视线。 骑士般的少女从容不迫往前走去，平静又坚定地声音仿佛从天边而来，遥远梦幻得像是梦。 “从者Saber遵从您的召唤而来。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完成。” …… “Saber？！” 在围墙上的远坂凛视线盯着仓库里的骑士，用恼怒，一丝羡慕的语气，说道，“真是的，为什么是这家伙啊？！” 收起铠甲的李向端坐，晃动着右脚，“你家Archer可是能听到哦。” “啊！” 远坂凛双手抓了抓头发，压住了不甘心。 既然是Saber，卫宫士郎的安全就不用再担心，倒是面前这家伙。 “喂，你到底是谁？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卫宫能召唤出Saber吧？还有你家御主从头到尾都不露面，到底是哪个家伙？” “这个嘛……” 李向站起身，手中长枪出现，“等下再告诉你，现在要把间桐慎二解决。” “等一下！” 远坂凛连忙喊道，“能不能不要杀他？只需要逼他交出令咒就行了。” “我说大小姐啊，樱是你的妹妹，而不是间桐慎二的，你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心理，才会相信间桐慎二这种人啊？” 远坂凛愣在原地。 李向没有停留，看着仓皇逃出的间桐慎二，嘴角勾起冷笑，一踩院墙，双手紧握长枪，全身力量汇集，如一条长龙，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李向轻啧一声，抬脚踢向他的腹部。 间桐慎二被抛起，身体迅速抽离长枪，鲜血还未喷洒，整个人已经撞在了墙壁上，盛放出一朵血红色的鲜花。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卫宫家的饭 疾驰的剑光，比月色还要耀眼，也比任何时分还要凶险。 凄厉难听的啸声，是钢铁与钢铁的相撞。 李向感受到了生死之间的危机，魔术回路连通，龙之铠甲覆盖。 恐怖的速度间，所能感知的魔力尽数汇集在长枪。 劲风吹动着少女金色如同初生朝阳的长发，每一次挥剑，李向就后退半步。 难以想象的霸道锋芒，透过长枪传递到双手。 震动与酸麻。 骨头在颤抖，铠甲在作响。 李向紧紧咬着牙，视线与感知一同追逐着那柄看不见的剑，回击都用上了全力，但饶是如此，依旧是他处于全面的下风。 “等下！Saber！” 是卫宫士郎的声音。 原本他受了重伤，但阿尔托莉雅的出现，体内的剑鞘开始有了作用，进行恢复。 在阿尔托莉雅解决美杜莎后，出门就看见了疑似从者的存在杀了美杜莎的御主，毫不犹豫出手。 她已经参加过一次圣杯战争，自然明白残酷性。 而另一边，远坂凛偷偷跑进了仓库，看见倒地的卫宫士郎，连忙用宝石进行治疗，和剑鞘的双重作用下，卫宫士郎终于清醒。 远坂凛快速解释了一下事情。 卫宫士郎立即就跑出来做了制止。 在阿尔托莉雅因为卫宫士郎的喊话而迟疑片刻时，李向立即后撤，迅速拉开一段距离，大声说道：“Saber，我们没有恶意！” 阿尔托莉雅依旧紧握着施展了风王结界隐藏的无形长剑，只是忽然看见了李向的铠甲。 “Lancer，你是谁？”她问道。 见阿尔托莉雅有停手的打算，李向不禁松了一口气，原著中卫宫士郎使用了令咒才让阿尔托莉雅停手。 他散去龙之铠甲，指了指一脸呆滞的卫宫士郎，说道：“你御主的同班同学，藤丸立香。” “你说什么？” 阿尔托莉雅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了反应，“藤丸立香？”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 阿尔托莉雅像是想起了什么，没有再说这个问题，“你先前的铠甲是来自不列颠？” “铠甲？” 李向联想到刚刚阿尔托莉雅的停手。 说起这副铠甲，是在形成时自然而然出现在脑海里的。 因为名字叫做龙之铠甲，他就在想是什么铠甲。 但好像魔术刻印受到了他思绪的影响，最后形成的与他想的大概相似。 而他想的铠甲样式，正是当初参加骑士战，看见凯身上的铠甲。 原因很简单，是他见过的最帅的一副铠甲。 李向先前没有想太多，但如今阴差阳错下造成了这种结果。 现在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去不列颠参加过骑士战，并和凯哥见证了她拔出石中剑。 这…误会怕是更深。 再说这玩意儿只是斯卡哈弄出来的记忆，是假的。 李向看着这张略带稚气的少女完美面容，没有头盔的情况下，谁也不会想到是传说中的骑士王。 “是我以前在时钟塔参加的一场遗迹挖掘，有看见类似的铠甲，所以才把自己的铠甲设计成这个样式。” “等一下，你刚刚说的是时钟塔吧？” 远坂凛指着西方的位置，“是我理解的时钟塔吗？你不是从者吗？怎么会知道时钟塔？” “时钟塔存在了数千年，知道它不过分吧。”李向说道。 远坂凛呆了呆，好像是这个道理。 “这么说你是偏近代的英雄？” “不错嘛，真是聪明的大小姐。” “那是当然！”远坂凛双手抱胸。 “那个…能不能解释下？” 懵圈的卫宫士郎终于开口。 今晚的事情实在是太魔幻。 先是被间桐慎二和美杜莎追杀，又无意间召唤出一个自称Saber的少女，救了自己。 还未询问情况，就和变身为Lancer的藤丸立香打了一架后，开始聊天，之后连远坂凛也加入话题。 就只有他什么都没听懂。 一个词不能理解。 而且他没听错的话，这位Saber是和自己缔结了契约吧，怎么感觉没人管他。 “既然要说事情，我们就不要在院落了吧。” 李向散去长枪，“卫宫同学虽然成为了最后一名御主，但他毕竟了解的不多。刚好我也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同学，今晚就暂时不要打打杀杀，就当是卫宫同学招待我和远坂同学吧。” “啊？” 卫宫士郎有些不明白状况。 李向笑着上前，搭上他的肩膀，带着他朝着屋里走去，夸奖道：“很早就听说了卫宫同学厨艺精湛，身为主人，你一定要好好招待。” 又转头看了眼站在院落的远坂凛和阿尔托莉雅，至于红A则在暗处没有现身。 “今晚还有两位美少女，卫宫同学你表现的机会来了，而且你的那位从者食量很大，记得多做一些饭菜。” “从…从者？” 卫宫士郎再次听到这个词，他的脑袋已经超负荷运转，就算是一位是他憧憬的学校偶像，一位是忽然出现的金发美少女，也难以处理这些乱糟糟的信息。 就连身上沉重的伤势不知不觉痊愈了也没有发觉。 “从者是使魔。” “使魔？” 卫宫士郎虽然是菜鸟魔术师，但对使魔也有一定的了解。 “我听说，使魔是帮助魔术师的东西，更像是被当做分身，大多数都是小动物什么的。束缚人类的话，需要维持大量的魔力，那岂不是本末颠倒了？而且Saber与我签订了契约，但我没有感觉到魔力的大量流失。” “从者是最高级别的使魔，所以有些不一样。你看看你的左手。” “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卫宫士郎看着自己左手忽然出现的红色刺青般的奇怪纹章，问道。 “这是被称为令咒的东西，拥有约束从者的三道命令，是很重要的东西，关乎你的性命，不要随便使用。” 到了厨房，李向看见了散发热量的灶具，“我记得你说藤村老师要晚些回来，所以你正在做晚餐吧？” “是啊，没做完就遇见了忽然跑来的间桐慎二。” 李向松开卫宫士郎的肩膀，打量了一遍厨房，问道：“今晚多了三个蹭饭的，饭菜足够吗？我可以去买。” 说起熟悉的东西，卫宫士郎恢复了些许冷静，他打开冰箱，说道：“平时藤姐买的菜有很多，足够了。” “那就麻烦卫宫同学了。” 李向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样子，笑着道：“你疑惑的事情，我会在饭桌做简单的阐述。想要知道前因后果的话，远坂同学会带你去见那位神父，到时候你会得到你要的答案。”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合作 卫宫家的客厅。 当李向走出厨房时，看见的是一幅这样的画面。 远坂凛和阿尔托莉雅两人坐在桌子的两边。 远坂凛一直盯着阿尔托莉雅，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可惜。 花了大价钱不出货，别人一发就出货。 远坂凛与卫宫士郎的真实写照。 她原本的第一目标是Saber。 甚至为了召唤出最强的Saber而放弃了父亲远坂时臣留下的圣遗物，使用大量宝石，试图凭借自身优秀的魔术资质，召唤出相性良好的Saber。 但她搞错了时间。 当然这不是重点。 她并不知道远坂家传承的宝石项链，或者说自己，是召唤红A的圣遗物。 所以说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召唤出Saber。 李向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不等她们开口，便说：“我去处理下外面的场地。” 到了院落，先将间桐慎二的尸体销毁，然后是用魔术填坑。 “艾蕾，你要来吗？” 李向一边用着魔术凝结泥土，一边通过契约问着艾蕾。 “没必要。交给你处理就行，如果有应付不了的危险，直接用令咒召唤我。” “不来也行，免得远坂凛看见一个神似她的人，怕是会怀疑自己父亲。” “唔……”艾蕾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强调了一句，“你们说的话，我能听见哦。” “怎么？怕我们谈崩吗？” 李向笑了笑，将最后的墙壁恢复原样，说道，“红A不在这里，谈崩的可能性比较小。” 艾蕾沉默了一下，无意识卷动耳垂的金发，“总之，御主你好好跟她们谈吧。” “放心吧，相信你家御主。” 李向拍着手，看了一眼月色，藤村大河应该快回来了，处理一下不会被发现。 他有些惋惜说道：“这次你没办法尝到卫宫士郎做的饭菜了。” “御主，你忘了在迦勒底是红A做的饭。” “噢噢，这个倒是。不过现在的红A真是麻烦啊。” 回到客厅，远坂凛和阿尔托莉雅在聊着天，甚至阿尔托莉雅身上的衣服都换成了白色修身上衣和蓝色过膝长裙的日常服。 不是，这才出去十分钟。 你们女孩子的友谊来得这么快吗？ 李向挠了挠头，疑惑的看着她们，最后找了地坐下，等待着卫宫士郎的饭菜。 说起来只有卫宫士郎一个人在厨房，会不会太惨了。 不过他自己并不会做菜，只能帮倒忙。 阿尔托莉雅也不会。 只有远坂凛从小独居的缘故，料理十分厉害，擅长中华料理，但缺乏和食的知识，甚至连味增汤都不会。 “藤丸同学。” 远坂凛结束了与阿尔托莉雅的交谈，转而看向他。 如果说对阿尔托莉雅是一种没得到的失望，那对李向则是处处透着神秘的好奇。 “怎么了？远坂同学有什么想问的吗？” “虽说圣杯会给予从者知识，能有伪装学生的必要条件，但像你这样，没有丝毫违和感，仿佛就是一名学生的从者，几乎是不存在的。” 远坂凛双手交叉撑起下巴，青蓝色的瞳孔全是认真，“先前你与Saber的聊天也有提到，你出身时钟塔，但我想不到时钟塔有哪位枪术出色的骑士。而且你的御主…为什么不来？如果要商讨事情，也要以御主为准吧。” “你这么直接问，我怎么会回答你。从者保持神秘，在圣杯战争中可是必须的。” “那御主呢？我大概也猜到你的意图，应该是想合作吧，不然也不会接近卫宫。既然如此，那么御主总该要知道吧，什么都不了解，没有合作的基础。” “真是聪明的大小姐。” “不要小看远坂家啊！” 远坂凛以一种自豪的语气说道，“虽然远东比不上时钟塔，但我们家族亦是秉持着优雅，从小到大都会接受最正统魔术师教养的名门。” “说到这个，有没有考虑过圣杯战争结束后到时钟塔去学习？” “欸？”远坂凛大概没有想到话题会突然跳这么远。 “你家的大师父就是在时钟塔哦。” “你连大师父都知道？” 远坂凛皱起眉头。 大师父，宝石翁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是远坂家祖先远坂永人的老师，也是远坂凛使用德语作为咒语的原因。 “毕竟是时钟塔著名的人物，自然也知晓。” 李向解释了一句，又问道：“你是不是对我家御主特别好奇？” “没…没有的事情！” 远坂凛轻哼一声，“我不是说过了知道御主的信息，才是合作的基础。” “这样吧，我告诉你御主的信息，你和我们结盟。至少在其余从者解决前，我们互不出手，你看如何？” 远坂凛没有立即回答，沉思起来。 她确实对那位莫名有熟悉感的少女很感兴趣，但并不意味着要与李向合作。 “我姑且问一下，你有什么值得我们合作的？” “哎呀，真是冷静呢。” 李向不感到意外，说实话，除了卫宫士郎外，其余御主想要合作都有些困难。 毕竟是圣杯战争，很难去相信一个人。 远坂凛的意思也很明确，她认为自己的实力不足。 不管是与红A，还是与阿尔托莉雅的两战都处于下风。 “自然有值得合作的理由。” 李向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一我出自时钟塔，魔术协会的势力想必你很清楚，就算在冬木市稍微弱些，但依旧有强大的情报系统。 就像我之所以知道你家的情况，甚至知道卫宫同学会召唤出Saber，都是时钟塔提供的信息。第二Lancer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实力嘛，甚至不比Saber差。” “骗人的吧？” 远坂凛明显不信，“先前你与Saber短短的交锋，分明是处在全面的下风。你说是吧，Saber？” 阿尔托莉雅点评说道：“三流的枪兵。” 这么直接吗？ 李向叹了口气。 “喂，藤丸同学你这样很不诚实，怎么能进行合作？” 远坂凛敲了敲桌子，有些生气说道。 “我确实比不上Saber。” 李向耸耸肩，嘴角露出微笑，抬起右手，隐藏的红色盾形令咒出现。 “但谁告诉你，我是从者呢？” “令…令…令咒？！” 远坂凛蹭地站起，指着李向，一脸不可置信。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凛与樱 “所以我遇见的少女才是真正的枪兵？怪不得实力这么强。但……” 远坂凛重新坐了下来，实力是说得通，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会有与我们远坂家有渊源的英灵吗？ “但怎么了？” “但…你的实力是怎么回事？” 远坂凛很快恢复了冷静，打量着李向，“魔术师的实力怎么会与从者相当？” 这句话你应该去问你家红A。 李向挑了挑眉，说道：“其实是因为Lancer的宝具，让我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原来如此。” 远坂凛叹了口气，别家的从者对比自己家的从者，别说宝具，就连名字都忘了。 “你觉得怎么样？现在我们有合作的基础了吗？” “这么说你确实是来自时钟塔的魔术师？”远坂凛没有直接回答，问道。 “时钟塔现代魔术科。” 李向无声笑了笑，“我们老师可是时钟塔十二位君主之一，最喜欢你这种天才弟子，如果在圣杯战争结束后，你有兴趣加入，我可以帮你引荐。” “君主……” 远坂凛对时钟塔也有些了解，毕竟大师父和祖先远坂永人都出自于时钟塔，而且远坂家在时钟塔持有许多魔术专利权，固定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但可惜的是随着时代，魔术式衰弱，再加上某神父的不管不问，所以远坂家的经济日益困窘。 大师父神出鬼没，基本不可能找到。如果能拜得一位君主为师，应该会有所改善。 “甚至卫宫和樱都可以。” 李向补了一句，嘴角忍住大笑。 他大概能想象到埃尔梅罗教室今后该如何的热闹，自己加弗拉特、斯芬、格蕾、露维娅、远坂凛、卫宫士郎和间桐樱。 啧，这场面，韦伯每天不吃胃药算他赢。 “真的？我记得时钟塔入学并不容易吧。” 时钟塔的入学，需要进行考试并支付高额的学费，但受到协会邀请入学者可以免除考试，并拥有带一名随从免费入学的优待。 在原著中，远坂凛因为自身优秀的资质，加上远坂家的家系以及父亲远坂时臣对于魔术协会的贡献和名望，得以获得时钟塔的邀请，并且带卫宫士郎，一起去时钟塔入学。 也是成为韦伯的学生，并在入学当天与露维娅发生冲突，成为一生的宿敌，后又因为争夺首席，每次见面必定发生战斗，成为了时钟塔的‘美谈’之一。 韦伯老师，抱歉了。 李向再次为韦伯默哀。 “郑重向你介绍，现代魔术科埃尔梅罗二世的亲传弟子，法政科执行部队第十二队的正式成员。你先前应该也知道这次时钟塔参加圣杯战争的名额有两个，而事实上最先选定的人员并非是我…所以入学邀请对我来说，只是小事。 而且樱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现在间桐慎二已经死了，你该对她说出真相，到时候与你们一起远离冬木市，在时钟塔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 远坂凛迟疑着开口。 她很早就想与最重要的妹妹相认，但一直碍于当年远坂时臣与间桐脏砚的契约而无法实现。 远坂凛曾经送给樱的发带，约定了发带的价值是祖母绿3克拉及年利息3%。这是因为她对越重要的人就会放越重的债务。 这些年一直努力修行魔术，也有认为自己辛苦到不能辛苦的话，或许能分担樱忍受的痛苦的理由在里面。 “没有可是，樱交给你，间桐脏砚交给我。”李向斩钉截铁说道。 “你想干什么？”远坂凛微微一惊。 “间桐脏砚，远坂同学或许不了解，但我们时钟塔的记录却很完整。以他做的事情，早就可以死上几十回。 而我们法政科执行部队专门处理的就是魔术师的败类，只要他死了，你父亲的契约就失去效果，樱也能重回远坂家。怎么，你难道一直想听她叫你学姐，而非是姐姐吗？” “但樱的性格我有点担心……” “喂喂喂，这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远坂凛啊！” 李向见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到时候你将卫宫同学也带去。” “卫宫？” “你不是早就注意了？” 在原著剧情开始前，卫宫士郎被库·丘林刺穿心脏，远坂凛之所以耗尽家传宝石项链的魔力救他，并非是喜欢他，而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樱喜欢他。 远坂凛喜欢卫宫士郎是后来一系列事情导致的，甚至一直觉得对不起樱。不过现在经过李向这么一搅合，可能不会有这一出了。 李向也懒得管这些事情。 虽然前世他对远坂凛、阿尔托莉雅都很喜欢，但现在他敢喜欢，就有某位女神敢直接敲碎他脑袋，把灵魂锁起来。 “好。”远坂凛点头，终究下定了决心。 “士郎，我回来啦！” 藤村大河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伴随着狂飙的电瓶车轮胎刺耳的哀嚎。 “咦？” 藤村大河拉开门，看到了三个不属于卫宫家的人。 她愣了愣，又环顾了下四周，没错啊，是士郎家啊。 “藤丸立香？还有远坂凛，以及这位陌生的美少女，你们怎么在这里？” “藤村老师，晚好。” 李向打着招呼，说道，“是卫宫同学请我们来做客的。” “是吗？” 好像有些奇怪，不过想到今晚能吃到大餐，藤村大河又快乐的跑到厨房，“士郎，今晚做什么菜？哇哦，金枪鱼刺身，还有呢！” 听到厨房的报菜名，李向也感觉到肚子在叫。 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说起最后一件事情，这也是他来的目的之一。 看了一眼一直在安静听他们谈话的阿尔托莉雅，即使在得知他是御主之后，也未曾吃惊，仿佛早就知晓般淡定。 只能说真不愧是骑士王。 “远坂同学，吃完饭后，你带卫宫同学去圣堂教会见监督者，让他明白圣杯战争真正的残酷性。” “啊…好。” 下意识应下后，远坂凛回神过来，说道：“你为什么不带他去？” 我这不是怕他被我带歪吗？ 万一变成了其它形态的卫宫士郎，咋办？ “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向来不对付，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由你带他去吧。而且那位神父不是你监护人兼师兄吗？” “啧，一个冒牌神父罢了。” 远坂凛有些不爽别过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列颠剑术 “远坂，小心点哦。” 李向站在圣堂教会的铁门处，对着远坂凛挥手。 “远…远坂？我什么时候跟你关系这么好了？” “不是合作关系了吗？再喊同学，就很生疏，你也叫我藤丸就行。” “什么啊。” 远坂凛苦恼甩了甩头发，“算了，随便你。卫宫，我们进去吧。不过，Saber你真的不跟着去吗？” 穿着雨衣遮掩铠甲的阿尔托莉雅摇头，“我只是为了保护御主而来，并非要进去教会，既然目的是教会，也不会太远，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我知道了。” 远坂凛和卫宫士郎朝着礼拜堂走去。 李向打探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新都的圣堂教会。 在吃过晚饭后，由于深夜，没有公交车，四人花了一个小时，走到教会。 非常豪华。 位于冬木市郊外的山上。 最高处全是教会占地，礼堂前面还有平整的广场。 顺着长长的坡道往山脚看去。 山丘斜对面建有外国墓地。 再往下有观海的高台，可以看见未远川，冬木大桥以及最远处的入海口。 李向下意识看到系统的时间，如今与原著相差了好几天，应该不会忽然有个伊莉雅冒出来吧？ “藤丸君在想什么？” 咦？ 这个称呼。 李向从沉思中惊醒，迎头看见阿尔托莉雅平静的目光。 “没什么，担心有敌对从者出现。” “你的从者呢？不管是谁，不保护御主的从者都是不合格的。” 莫名的有点严肃呢。 下一刻他的耳边出现了有些气急败坏艾蕾的声音。 李向安慰了她一句，这才说道：“这是策略，保持从者神秘更容易获得胜利。而且我身上有她加持的状态，拥有三流从者水平，只要不被秒杀，就来得及。再说还有令咒，能让她瞬间到我的面前。” “这样啊，倒确实像是藤丸君的风格。” 嗯？ 这只骑士王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们不是才见面吗？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风格？ “藤丸君可以告诉我，你去过的遗迹是谁的吗？”阿尔托莉雅再次问道。 “这个告诉你没什么关系。” 李向点点头，虽然他实际上去的遗迹是摩根勒菲的，不过遇见凯的那次，勉强也能算是遗迹吧。 “时钟塔给出的信息，那个遗迹是关于古不列颠骑士王年代，圆桌骑士团第三席，凯。” “果然……” 阿尔托莉雅静静凝视着李向，“他确实爱做一些未来的事情。” 等下。 这种强烈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李向看到阿尔托莉雅安稳的视线，不禁怀疑是他的记忆出错，还是她的有问题。 “呃…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阿尔托莉雅微微回头，眺望着夜色中宛如沉睡的圣堂教会。 “士郎，作为御主的知识太少，参加圣杯战争很难取胜。藤丸君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 “你出身于时钟塔，具有完整的魔术系统知识，我想请你教士郎一些魔术知识。” “什么？” 李向完全没有想到，阿尔托莉雅会让自己去教卫宫士郎。 “作为交换，我传授你不列颠剑术。” “？？？” 李向惊讶的退了半步，沉声问道，“Saber，你认真的？这两者的价值天差地别，完全不能划等号。而且就算我不教，远坂也会教卫宫基础的魔术知识。” “顺便的话，保住士郎的性命。我现在的状态是不完全召唤。士郎的魔力，并不足以让我变回灵体或回复魔力。” “你就这么直接暴露弱点，真的好吗？” “虽然说让敌人看出弱点不是我本意，但这骗不过你的眼睛，既然如此那就坦诚一些。” “真是完美的骑士啊。不过我很好奇，你似乎对我很看好？” “毕竟是藤丸立香，召唤出怎么样过分的从者都不意外。” 李向眯起了眼睛，再怎么愚笨，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认识我？” “听别人说起过。” “谁？”李向问道。 阿尔托莉雅似是皱眉了一下，不愿意谈这个问题，“他们出来了。” 李向看着转身的阿尔托莉雅，只有雨衣面对他。 “艾蕾，你们那边的迦勒底有阿尔托莉雅吗？”在心里问道。 “没有哦。经历过的特异点什么的，你不也很清楚吗？只有那位黑色的骑士王。” “这样吗？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藤丸立香这个拯救过人理的御主不会真的存在这个世界吧，阿尔托莉雅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有那个七圣骑的家伙，说什么预言者，我现在怀疑是藤丸立香。 毕竟预言不就是千里眼吗？你看各种动漫中的预言者，要么是救世主，要么就是灭世魔王，在型月世界里，藤丸立香才能当得起这个称呼吧？” “我也不知道哎，毕竟没有千里眼，这个世界未来是怎么样的，或许只有时间知道。” “总感觉自己背了黑锅。” 李向结束了与艾蕾的谈话。 远坂凛和卫宫士郎已经打开大门。 与先前的状态相比，卫宫士郎显然多了一份坚定。 见言峰绮礼前，他是刚入学的高中生，见完后，就是忽然发现十天后要高考的高中生。 从一只咸鱼直接化身为鲨鱼。 很不错的气势。 “卫宫。”李向喊道。 “啊？怎么了？”回过神的卫宫士郎看着李向。 “我刚刚跟你的从者达成了一项交易，从明天开始，由我来传授你魔术知识。” 卫宫士郎诧异转移视线。 阿尔托莉雅点头，“士郎，你的实力确实需要提高。” “为什么？远坂也可以教我。” “远坂作为魔术师自然很优秀，不过他们家传的宝石魔术不适合你。你或许不了解时钟塔，你可以认为时钟塔是魔术世界里的最高学府，拥有最完善的魔术知识。学习适合你的魔术，才能事半功倍，不是吗？” 卫宫士郎沉默几秒最终点头同意。 “还有一件事情，卫宫，需要你帮忙。” 李向说话间越过卫宫士郎对上远坂凛的眼神，“是关于间桐樱同学的，希望你明天邀请她到你家，具体的事情，远坂会跟你说明。你放心，并非什么坏事。” “你明天就要？”远坂凛接过话头，有些吃惊，今天才说起间桐脏砚，明天就要动手吗？ “迟则生变。” 卫宫士郎疑惑看着远坂凛和李向，怎么感觉自己还是个局外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间桐脏砚 李向奔跑在夜色里。 没人的大街上一晃而过的白色影子。 呼吸在寒冷的冬季中形成团团热气。 他停住脚步。 铠甲屏蔽了无孔不入的侵骨寒气，只有露在外面的双眼能明白冬天的降临。 此时尚未飘雪。 但令人厌憎的冰寒已经有了预兆。 在呼吸之间的烟雾中，远处的房屋清晰可见。 极为暗淡的星光之下，就像是一只静静埋伏的野兽。 握住长枪，他缓慢走近。 间桐脏砚在户籍上是间桐慎二和间桐樱的爷爷，但实际上却是间桐家的初代祖先。 原名玛奇里·佐尔根，于西历1800年造访爱因兹贝伦，并与远坂永人、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在冬木市构建了名为天之杯的魔术仪式，也就是最初的圣杯战争。 玛奇里是擅长于创造使魔的魔术名家，间桐脏砚为圣杯战争提供了从者系统，以及制作了令咒。 因为离开本土，导致间桐家的魔术师血脉衰弱，到间桐慎二一代，已经完全沦为普通人，无奈之下，收养了间桐樱。 当然并不怀有好意，只是想控制间桐樱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自身的魔术亦出现了问题。 早在很久以前，为了活下去，而失去了人的形态，身体是由虫子组成的拟态。但这样的身体是有极限的，每隔五十年左右，当前的肉体就会崩溃，必须食用他人的肉体作为消耗品。 但悠久的时间侵蚀了他的灵魂，现在肉体无法维持五十年，必须几个月更换一次。 对不死的执念，加上注意到圣杯里面的安哥拉曼纽，让他选择改造间桐樱，成为黑圣杯。 通过黑樱将自己转生到“此世全部之恶”上，达到真正长生不死。 在时钟塔的记载中，全盛时期是典位，拥有与从者战斗的水平。 “魔力感应！” 淡淡的结界出现在李向的面前，虽说间桐家的土地比不上时钟塔的大家族，但依旧被打理成了魔术工房。 “艾蕾，你能感应到他的人在哪儿吗？” “在地下室。” “因为是虫子的身体，间桐脏砚并不喜欢阳光，而待在阴暗的地方。间桐慎二是昨晚死的，加上最近很活跃地布置结界什么的，可能间桐脏砚不知道孙子的死讯。不然也不会让间桐樱这么轻易的到卫宫家。” “嗯。” “这家伙的灵魂不知道藏在哪儿，艾蕾你是冥界女神，对灵魂最为敏感，他现在的实力下滑，我应该就可以解决。你就待在外面，防止他的灵魂逃脱。我可不想这家伙哪天又以虫子复活出现在我面前。” “好。” 艾蕾乖巧的回答，同时身形也显现在李向的身边。 依旧是戴着兜帽的红色上衣常服。 她摊开右手，说道：“有危险用令咒。” “知道啦。” 李向在她的手心挠了挠。 在黑暗之中，白色的影子毫无顾忌撞破结界，以极快的速度直奔地下室。 灯光开始亮了下来。 阴冷的魔力在缓缓地流动。 间桐脏砚的魔术属性是水。 李向看了一眼甬道墙壁上渗出的水渍，不为所动。 速度减缓，宛如钢铁般坚硬的鞋底踩在地上的积水，在空荡安静昏暗的环境下发出清晰的嗒嗒轻响。 回声向深处而去。 李向知晓间桐脏砚已经发现了自己，但现在都未曾攻击，是想把自己引到魔术工房的中心，展开最有利的战斗。 如果他是魔术师自然不敢轻易深入别人的魔术工房，但可惜他现在并不是，而是从者，纵然只有三流，对付颠峰时期的他也不成问题。 前方有了绿色的光芒。 一瞬间李向想起游戏里见过的刻印虫。 啧，真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 他微微低头看着地上宛如暴雨后形成的一滩滩水坑，向前一步，无数细碎的声音传来，仿佛黑夜里啃食桑叶的蚕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间占地面积极宽的地下室。 看不见任何地板，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汇集在一起，挤满了李向的视线。 不舒服的感觉顿时从神经端扩散，有鸡皮疙瘩在皮肤表面生起。 而在虫池的中央是手拿木头拐杖，穿着群青色与深灰色搭配和服的间桐脏砚。 秃头，四肢如木乃伊般干瘦，深陷的眼窝，驼背的矮个儿，怎么看都是一位长相奇特的怪老头。 “你是谁的从者？” 间桐脏砚丝毫不见慌乱，冷冷说道，“真是废物，居然让人找上门！” 他以为李向是间桐慎二引来的。 李向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枪尖朝下。 脚下的积水受力飞溅，水珠尚未接触他的靴时，人如离弦的箭羽，直接从高台上越下。 长枪枪身闪电般一抖，魔力触发表面的荆棘条纹。 血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轻易刺破空气，带着绝然的杀机，直刺间桐脏砚的额头。 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是虫。 在李向即将临近之刻，间桐脏砚无风而动，脚下宛如安了齿轮，被无数的虫子簇拥，以极快的速度避开枪尖。 “蠢货！” 间桐脏砚在一米外的地方，手中的木头拐杖向下一杵。 绿色的魔力喷涌而出，覆盖了四周的虫子，宛如打了激素一般，虫子瞬间膨胀，化作一条长龙，张开血口大嘴，尽数向李向而来。 真是恶心至极。 幸好没让艾蕾进来。 地面根本无从下脚，李向漂浮在半空中，双脚魔力暴涨，他不进反退，长枪在他的手中旋转起来。 水流撞击的声音。 绿色的粘液在魔力的带动下，纷纷宛如雨水滴滴弹射而出。 隐藏在头盔下的李向，面无表情，长枪像是开了最大档的风扇，斩首割腹，搅动着绿色的雨幕。 在嘈杂中，夹着陌生的声音。 李向微微一瞟，又是熟悉的虫子。 翅刃虫。 号称能瞬间啃光一头牛。 但他的铠甲是龙鳞。 不过也不需要去试验。 看了一眼远处控制虫群的间桐脏砚，得想办法近身才行。 鬼知道这些虫有多少，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他迅速退后一米，拉开距离。 看着不依不饶向他撕咬的虫群，他的手里出现了两块云杉木。 得用魔术对付魔术。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灭虫 轻便的木头在呼啸，魔力的加持下，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块，泛起扑通的浪花。 云杉木表面裂开，简洁的条纹中蕴含着惊天的寒意，然后隆起，炸开。 仿佛飘落的雪花，纷纷扬扬。 地下室湿润的环境给了它极大的助力。 转瞬之间，四周的魔力宛如一滩烂泥轰然溅起，泥土和水珠混杂，拉成形成一道道绚烂的曲线，冰蓝色的符文下，盛开一朵鼓荡不已的花。 仅仅片刻，就被渲染成绿色。 无数的虫群像是夜风过境，一卷又一卷冲击着庞大的花。 李向如履平地，双手握着长枪，摆出攻击的姿态。 而在他的前方，另一块云杉木正在快速精确坠入花中。 积攒到了极致，鼓荡的花朵刹那间膨胀，如同被灌入大量空气的气球，啪的一声破裂。 炫目的光明。 仿佛夜里的广场上，瞬间亮起数盏大灯。 绿色的虫体接二连三被光线穿透，然后齐齐炸开。 在视线被遮蔽，间桐脏砚的身形消失时，李向的双膝一弹，长枪横向一扫，破开血幕，眼前骤然一亮。 距离被瞬间拉近，左手连弹，云杉木在两边再次爆开冰蓝色的瀑布，并向四处涌去，连成一片坚固又纯净的湖泊，遮挡了冲上来的虫群。 右手手腕转动，细长的枪身往前，抖落锋刃上的血渍，准确又无误刺向间桐脏砚。 当！ 是拐杖。 李向默不作声，手中的力量再次增大，伴随着令人不适的响动，拐杖裂开。 紧接着，他的手腕再次转动，正准备撤离的间桐脏砚，未离开半米，就被更长的枪身拦腰撞击。 透着腐烂气息的黑雾，从间桐脏砚的伤口处冒出。 这并非是李向的作用，而是他自身的问题。 没有半点手软。 李向脚步向前一踏，双手迅速持枪，在空中挽起一个枪花，腰腹骤然发力，长枪当作斧头直直落下。 先前的攻击已经让李向明白，单纯的枪刺用处不大。 毕竟严格意义上说间桐脏砚没有了人类的器官，自然不存在心脏、脑袋之类的致命点。 阻力。 青灰色的和服被绿色的魔力笼罩，形成了一道月牙形状的防护罩，正好挡住长枪。 李向面无表情加大魔力的输出。 远超间桐脏砚的魔力瞬间发动，一声落入泥浆般的声音。 长枪深深陷进间桐脏砚肩膀十厘米。 黑雾混合绿色的血液在飘荡。 李向不予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双脚牢牢踩着魔力固定的无形地面，右手松开，左手用力一转，枪身狠狠撞向他的脖子，遏制了他想要说话的喉咙。 再之后，右手握回枪身，全身发力，用力向下压，再无阻挡，一分为二。 黑雾陡然浓郁起来，自然而然向上飘去。 李向一甩手，云杉木中的冰封原初卢恩骤然绽开，化作一道冰柱冻结了黑雾。 “是普通的黑雾。” 李向不再理会地下室的虫子，迅速跑出间桐家。 顿时松了一口气，压抑的环境让他有些难受。 “艾蕾，有灵魂跑出来吗？” “没有。” “没有吗？” 李向皱起眉头，间桐脏砚死得太平静。 从一见面开始似乎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是他不知道从者的强大？ 不，不是，他绝对知道，因为圣杯战争的从者系统就是由他建造，不可能不知道。 只有一个可能，他有办法逃过真正的死亡。 但艾蕾说的也不可能有错。 论灵魂的了解，间桐脏砚就算再修炼千年，也比不上冥界女神。 “间桐樱！那家伙绝对在间桐樱身上做了手脚，把自己的本体藏在樱的体内。” 李向结合原著，想到了关键处。 间桐脏砚既然敢把间桐樱做成小圣杯，就绝对有控制她的手段，不然的话，也没有意义。 从小到大被刻印虫改造的间桐樱，自然会留有命门，怕不仅仅是控制的作用。 “先把这个恶心的地方毁掉吧。” 李向抬起手，魔术圆运转，数道火红色的元气弹落在间桐家的房屋上，开始了猛烈燃烧。 再随手设立结界，以防止外人知晓。 火焰逐渐扩大，精美的洋房淹没在浓烟。 “艾蕾，注意下。” “好。” 艾蕾很认真的点头，强大的感知惊起神灵的威严，宛如大海最深处的压力，一层层席卷。 原本就在火焰中摇摇欲坠的房屋终于轰塌。 “没有。” 艾蕾收回了感知，“没有任何的灵魂存在，虫子也在火焰中尽数死去。” 李向拿出手机，拨通卫宫家的电话。 “喂，卫宫，樱的情况怎么样？” “有点不好。” “嗯？发生了什么？” “我和远坂将真相告诉了她，情绪现在很不稳定。” “噢噢，原来是这个。” 李向松了口气，还以为是间桐脏砚用了什么手段。 也是，现在的他暂时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毕竟阿尔托莉雅在那里。 “啊？” 卫宫士郎摸不着头脑，“你以为我说的什么？呃…等下，远坂你别抢。” “喂，藤丸，情况怎么样了？”远坂凛的声音。 “自然是搞定了。” “那就好。” 远坂凛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樱从小到大受过的苦，我也听她说了…现在有个问题，她的身体……” “远坂？”电话里忽然没了声音。 “抱歉，我情绪有点不好。”有些许的哽咽。 “没关系，具体的事情我了解了。不用担心，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人偶师。你等我回来，先将樱身上间桐脏砚的灵魂去除。” “怎…怎么会？间桐脏砚的灵魂？！”远坂凛显然吓了一跳。 “魔术师啊，像你和卫宫士郎这样正义的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是邪恶不堪，为了自身的目的不择手段。所以说，加入时钟塔的好处也在这里，可以了解那些奇怪又恶毒的魔术。” “好。我答应你，在事情结束后随你一起去时钟塔。但你有把握去除间桐脏砚的灵魂吗？会不会影响到樱？” “不会。” 李向看了一眼旁边的艾蕾，冥界女神亲自动手，间桐脏砚也算是死得其所。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家从者吗？你马上就能见识到了。” 第一百二十章 远坂樱 火焰逐渐消失在寒冷的冬夜里。 在冬木市盘踞多年的间桐家只剩下一片荒凉。 李向撤去结界，用不了太久这里的情况就会被发现，但火焰掩盖一切，普通人再怎么调查也很难发现真相。 “走吧。” 李向恢复了常服，与艾蕾一起朝着卫宫家走去。 空荡无人的街道在两旁渐行渐远。 “御主，远坂凛看见我的脸，会有麻烦吧？而且你打算请苍崎小姐为间桐樱更换一具身体，那样的话，远坂凛可能会猜到真相。很多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确实是个问题。” 李向停下了脚步，凝视着艾蕾那张与远坂凛相似的脸。 “眼睛、头发和气质都不一样。” “欸？” 艾蕾被他转过身，背对着。 李向解开她王冠两边的蝴蝶结，柔顺闪烁着晨光的金发散落，随后被他束在一起。 将红色的兜帽戴上，李向拍拍手，“好了，就这样吧。远坂凛顶多会认为有些熟悉感，反正以你的实力，她想要出其不意强行掀开兜帽是不可能的。” 艾蕾拉了拉帽边，又伸出右手将头发理顺，语气温和，说道：“御主，你这扎头发的水平真差。” 李向尴尬一笑，摸了下后脑勺，打着哈哈，“因为以前没跟女孩子扎过头发。” 艾蕾微微低头，金色耳环晃动着光泽，薄而红的嘴唇抿着，声音仿佛听不见，“以后御主就只为我扎头发吧。” “嗯？艾蕾你刚刚说什么？” 李向下意识贴近她。 “没…没什么，我们快走吧，免得他们等急了。” 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睫毛，慌乱眨着。 李向看着她，少女的鼻尖微红，小脸亦有红晕，想到这终究是凡人的身躯。 “太冷了吧，我们回去吧。” “唔……是有点冷。” 听到艾蕾的话，李向也没有深夜逛街的心情，加快脚步。 很快到了卫宫家。 拉开门，走进客厅，就感受到了暖气。 映入眼帘的四个人。 远坂凛、卫宫士郎和阿尔托莉雅是比较熟悉，而间桐樱则是第一次见。 出众的外貌，紫色的长发和眼睛，穿着朴素的白色连衣裙，发梢别着远坂凛赠送的红色发带。 “不用起来。” 李向阻止了四人想要起身的动作，看向间桐樱，自我介绍道：“藤丸立香，是卫宫的同学。” “你好，藤丸学长。”间桐樱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温柔的性格和称呼，让李向想到了另一位学妹。 “藤丸，这就是你的从者吧？” 从进来到现在，目光一直在艾蕾身上的远坂凛插话说道，“为什么不取下兜帽？” “从者保持神秘度不是很正常吗？” “再怎么保持，也不需要隐藏相貌吧？” 远坂凛瞪了李向一眼，她心里确实很好奇，而且随着接近，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浓烈。 “不，这是需要的。” 李向拉了一下艾蕾，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离远坂凛保持一段距离。 “有些特殊的从者在相貌具有显著的特征，比如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首席勇士迪卢木多·奥迪那，就有辨识度极高的光辉之貌和爱之黑痣。” 远坂凛身体前倾，眉头皱起，看了一眼李向，最终又把视线落在艾蕾的兜帽上。 虽然李向说得有道理，但她总觉得自己被骗了。 “好了。” 李向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目光，“现在重点是解决樱的事情。” “喂！你怎么都叫上名字了？” 远坂凛挡在间桐樱的面前，一脸警觉盯着李向。 李向无奈笑了笑。 好像是前世的影响。 “那我叫樱学妹…樱同学吧。” 李向顿了一下，学妹这个称呼总感觉是属于玛修的，叫间桐也不太对。 “樱同学，下面就让艾蕾为你将身上的刻印虫去除。” “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远坂凛有些紧张，不过也将艾蕾这个没有印象的名字记住。 艾蕾在游戏中其实是藤丸立香的简称和昵称，很难联想到冥界女神的真名。 间桐樱看起来则平静很多，对她而言，或许再难有令她波动的事情。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艾蕾伸出了手。 刻印虫是间桐脏砚的秘术，是一种寄宿的使魔。 植入人体后，经过培育，刻印虫会和本来的神经相结合，而布满全身，并凝成魔术刻印，被间桐脏砚控制。 一旦违背间桐脏砚的意志，刻印虫就会活动，侵蚀宿主神经，甚至拟态成脊髓操纵宿主。 除此之外，还具有模拟魔术回路，改变魔术属性等作用。 间桐樱原本的虚属性，就是被刻印虫改造成了水属性。 在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后，将阿尔托莉雅砍掉的圣杯破片作为触媒，培育特殊的刻印虫埋入樱的体内，把她转变为不完全的小圣杯。 如果说间桐脏砚藏匿本体，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只刻印虫。 “不要抗拒。” 艾蕾将手轻轻放在间桐樱的额头。 淡淡的金色光芒从头顶扩散，片刻后，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会有点冷。” 随着艾蕾的话落下，刺骨的寒冷从她的手心爆发，连灵魂都可以冻结的凛冽，毫无阻挡顺着皮肤，混入血液，最终到达神经。 一瞬之间，间桐樱觉得自己置身于无穷无尽的黑夜，时空停滞，思绪和灵魂都动弹不得。 但在她周围的远坂凛等人却没有任何影响，只能看见她在金色光照中平静的闭上眼。 唯有最远处的阿尔托莉雅，白皙的脸颊微不可闻有了一丝恍然。 在艾蕾看来，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特的。 而间桐樱的灵魂上趴着一个宛如吸血鬼般的丑陋虫子。 眼神微冷。 无形的神威轻轻一碾，连带着间桐樱体内的所有虫子纷纷粉碎，在淡金色的光芒中燃烧殆尽，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仿佛冬夜里打开的暖炉。 间桐樱的思绪骤然活络，刚刚的刹那就像是午夜梦回时微微的噩梦，消失不见。 但拥有绝佳天赋的她，深刻体会到眼前少女的威势。 “谢谢。”她认真的说道。 “结束了？” 远坂凛眨了眨眼睛，“这才几秒，就搞定了？” 你们的从者都强得过分了吧。 想起闹别扭般不愿意现身的红A，她深深为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特性感到后悔。 要不然就可以召唤最强的Saber。 然而如果让李向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肯定只能说这事儿你得怪某只菌类生物，而且就算不掉链子，你也没办法召唤Saber。 只有红A。 或许有那么亿点可能性是千子村正？ “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艾蕾收回了手，重新端坐。 灵魂确实是很难处理，再加上刻印虫与间桐樱的神经相连，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但对于冥界女神而言，轻而易举宛如呼吸。 远坂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口。 “樱同学，有件事情想问你，可以吗？”李向说道。 “嗯？是什么？” “你认识苍崎橙子吗？” “苍崎橙子？” 间桐樱偏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不认识。” “不认识吗？” 李向记得在第五次圣杯战争的HF线春天归来结局中，间桐樱为卫宫士郎卖掉了间桐家的藏书，买入苍崎橙子留下的空白人偶，当作卫宫士郎的新身体。 毕竟不是HF线，不一样也是肯定的。 藏书？ 说起来他是不是刚刚一把火把藏书烧掉了？ 不是吧，阿sir，就冲动一次，结果反而忘了这个事情。 自己是和艾蕾待久了，染上了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毛病？ 他有些沉重，严肃的问道，“你想换一具身体吗？” “什…什么意思？”间桐樱低下头，神情有些黯淡。 “身为魔术师，你们应该了解时钟塔的阶位。而苍崎小姐即是魔术师的最高位，冠位，原因在于拥有制作与自己完全相同人偶之技术。换句话说，苍崎小姐可以为樱制作一具完美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身躯。” “真的有这样的魔术师？” 远坂凛露出了吃惊的反应，瞄了一眼间桐樱，很激动的问道。 “自然不会骗你。樱同学因为间桐家的魔术，魔术回路、属性、刻印都已经面目全非，与其重新修补，不如彻底换一具身体。”李向说道。 “樱……” 远坂凛伸出手，握住她，“藤丸说得没错，你觉得怎么样？” 很温暖的触感。 间桐樱抬起头，对上远坂凛关切的眼神。 这种眼神，好久远。 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阴暗的地下室，逐渐失去情感，唯有对远坂凛和卫宫士郎才有别样的反应。 有时看见完美优雅大小姐姿态的远坂凛，她的心情很复杂。 既是憧憬又是嫉妒。 但是现在。 她空余的右手抚摸着发结，一如既往的温柔，说道：“它的债务我一直没有还你，这次我听你的。” 远坂凛沉默下，忽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像是刺破昏沉黑暗的绝美光芒。 她对间桐樱说道：“这下你的债务全清，它永远永远属于你了。” 然后转头，“藤丸，需要我们做什么？” 李向摇头，“没什么需要的。” 既然自己无意间烧了间桐家的藏书，委托的代价就由自己承担。 上次苍崎橙子也对他说过，换取原初卢恩占了便宜，有事情可以找她。 一个原初卢恩，换两具人偶不过分吧？ “没有？” 远坂凛疑惑的问道，“难道冠位魔术师的人偶不需要付出报酬吗？没关系，我们远坂家还有些积蓄，你不用担心。” 你都沦落到去打工，居然有积蓄？ 你不是说你家的洋房吧？ 不过土地什么的，苍崎橙子也不在乎。 “苍崎小姐欠我一个人情。” 说实话，能弥补下前世自己看原著的遗憾，这波不亏。 见远坂凛似乎还想说什么，李向打断道：“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如我先前所言，你、樱同学，还有卫宫，在圣杯战争结束后，加入现代魔术科。” “这个交换不对等。”远坂凛不解看着他。 “在时钟塔，天才是很重要的人脉以及助力，提前得到人情，算得上公平。” 这句话似乎有很深的涵义。 远坂凛想了想，没有太多的犹豫，神色认真地点头。 李向笑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们一个小忙。以法政科的势力，修改姓氏是很简单的事情。比如将间桐改为远坂。” “真的？” 远坂凛眼睛一亮，“樱你觉得呢？” “啊…好，没问题。”樱带着笑容说道。 “嗯，交给我处理就行。” 李向拍了拍胸口，即使在冬木市，法政科也不容小觑，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有个事情得跟你们说下，间桐家的住宅已经被我烧毁，樱同学恐怕得住在远坂家。 刚好最近冬木市事件频发，我会和法政科的人联系，将间桐家定性为同样的恶意杀人案。然后作为冬木市的大财主远坂家收养了幸免的樱，这个理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不错不错，没什么破绽的理由，在学校什么的也能名正言顺。” 远坂凛掩盖不住的笑容。 李向心情也变得很好。 “因为制作人偶需要一定的时间，我先通知苍崎小姐，估计等圣杯战争结束后，就可以替换新的身体。改姓氏的事情，明天就能完成。这两天樱同学就暂时不去上课，稍微等下间桐家的风波，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好。” 远坂凛和间桐樱一起点头。 “事情结束，那我先回去了。卫宫，明天下午放学后，我会开始传授你魔术的。” “噢噢，好。”聆听了一晚上的卫宫士郎终于说了话。 李向起身，走到门口，穿好鞋子，离开了卫宫家。 他很期待明天的不列颠剑术。 梅林这个家伙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他传授给阿尔托莉雅的剑术确实非同一般。 说起来他拥有千里眼。 不会和斯卡哈一样，也料到了今天的这一幕吧。 所以说啊，这些能剧透的家伙真是太烦了。 幸好圣杯战争里面的吉尔迦美什没有使用千里眼的习惯。 不然李向还真的没有办法。 传授卫宫士郎魔术的知识，在潜意识引导他学习红A的剑术，应该缩短他成长的时间吧。 想到今后的几次关键战役。 李向就觉得有些头疼，不知道是否会如原著那般发生。 第一百二十一章 错误方法 极早的清晨，天光尚未明亮，阳光躲在昏沉的乌云后不见踪迹。 李向在吃完早饭后，径直赶到弓道社的道场。 美缀绫子在忙着检查弓弦。 与往常没有区别。 前夜美缀绫子昏迷后，李向做了检查，大概是发现得及时，间桐慎二没有做什么恶事。 在间桐慎二慌忙间叫走美杜莎后，李向联系了学校的老师。 现在看来确实没有什么大碍。 李向放下书包，开始更换白色的弓道服。 道场是一片混乱。 他第一次在道场看见弓道社的顾问老师藤村大河。 “藤村老师，流血了！北子同学被弓弦割到脸了！” “那点小伤不用激动，去后山弄点芦荟涂一涂。” “老虎老虎！道馆的角落太冷了，能不能把暖炉移过来！” “冷是吧，给我卷起裤脚，跑道馆三圈就暖和了！” “老师！没有止滑粉了！手很滑哎！” “咦，去个人到储物室去拿啊！” “老师，没有库存了，我想是因为前几天老师忘记申报了！” “那你们去把棒球社的止滑粉抢过来。” “哇，老师太乱来了吧！” 热闹得完全不像是晨练的弓道社。 “啊，藤丸同学，你也是弓道社的？” 藤村大河看见藤丸立香一脸惊讶的问道。 “我加入弓道社，美缀部长应该跟你汇报过吧。” “噢？噢噢！我忘记了。” 李向无奈笑了笑，不愧是你。 “老师，那我去练习了。” “去吧去吧，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问我。” 李向拿起木制的长弓对准草靶。 因为是初学者，在了解理论知识后，做的最多的就是定点练习。 移动靶子什么的比较遥远。 箭啸声响起，箭羽稳稳落在了靶心。 【初段弓道（10/100）】。 这是三天来的成果。 按照弓道的段位，初段到十段，路途很遥远。 不过对他而言，并不需要这么高的弓道段位。 他现在没有魔力的加持，纯靠自身的素质，在定点靶位基本能够命中。 只要稍加练习。 用龙之铠甲和冥界护佑的状态，足以成为一位弓兵。 虽然用处不是很大。 毕竟他没有特殊的弓箭。 直接用魔术反而更方便。 李向加入弓道社的目的其实已经完成，但才几天就退社也不好交待，至少在圣杯战争结束前不会离开，既然如此，多学一门技术也是不错的。 毕竟技多不压身。 到八点后，就就结束了晨练。 回到教室，听见不少人在讨论昨晚间桐家的事情。 不得不说队长伊莲娜做事的速度真的快，深夜打的电话，第二天凌晨就搞定。 “卫宫早啊，不过柳洞会长这是昨天没有睡好吗？” 李向奇怪看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柳洞一成，问道。 “他说这两天没什么精神，我也不清楚。”卫宫士郎回答。 “原来如此。” 李向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低声问道：“Saber居然放心你一个人上学？” 他记得原著中阿尔托莉雅跟着他来了学校，造成不小的轰动。 “没有，一开始是准备来的，但跟她说了藤丸在班上，并且会和我一起放学后，她就同意没来。说起来，藤丸同学是不是跟Saber认识？” “没，我跟她是第一次见面。她这么放心，是因为我的实力和从者可以保护卫宫吧。” “这样啊，那下午就请多多指教。” “自然。” 李向结束了闲聊，踏着响起的铃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一节课是世界历史。 老师是葛木宗一郎，美狄亚的御主。 前段时间因为美狄亚被艾蕾打伤的缘故而请了两天假，现在回来，应该是美狄亚的伤势有所好转。 毕竟当初艾蕾的技能没有实际命中美狄亚，被金羊毛所挡。 面色冰冷，沉默寡言的葛木宗一郎什么也没说，开始了上课。 不得不说除口才一般外，教学水平极为高超。 非常认真和详细的一堂课。 怪不得在学生中拥有极高的声望。 当然也有那宛如冷血杀手般令人畏惧的气势。 一天的时光流逝。 穗群原学园的广播在说着不准留校的事情，也因此柳洞一成减少了拜托卫宫士郎修理物件的次数。 在与柳洞一成打过招呼后，李向和卫宫士郎离开了学园。 一路上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卫宫家，李向脱掉鞋子，走入客厅。 只有藤村大河与阿尔托莉雅。 卫宫士郎以阿尔托莉雅是卫宫切嗣的朋友为由，让藤村大河同意了阿尔托莉雅住下。 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藤村大河也从今天开始在卫宫家住宿。 她以前都只是蹭饭，并不会过夜。 “咦，为什么藤丸同学会来？” “我听说卫宫是前弓道社的主将，就拜托他对我进行特训。最近无法在学校逗留，只能来卫宫家的道场练习。藤村老师不会不欢迎我吧？” “什么啊，我是那种凶巴巴的老师吗？勤奋好学的学生是永远受欢迎的。反正是男生，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句话有问题。 李向意外看了眼藤村大河，没心没肺的表面下对卫宫士郎和樱的关心不言而喻。 连藤村大河都能察觉樱对卫宫士郎的好感，居然他自己不知道。 真是在某一方面敏锐，在另一方面则会很迟钝。 “士郎，快去做晚饭哦。藤姐今天想吃炸肉排盖浇饭，肉排已经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 卫宫士郎熟练戴起围裙，打开厨房煤气，开始了做晚饭。 李向坐下来。 与阿尔托莉雅一样，安心等待着开饭。 今日份卫宫家的饭开播！ 下次得想个办法把艾蕾也带过来。 反正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卫宫士郎来说，不打紧吧。 很快就端出了四大碗米饭，上面覆盖着炸肉排，特制酱汁的气味扑鼻。 料理很简单，但味道很好。 愉快的用餐时间结束后，藤村大河很没有形象躺在叠席上，看起了电视剧。 卫宫士郎则收了碗筷，在水龙头冲洗干净后，和李向到了道场。 “卫宫，在教你魔术之前，你先演示下你学会的魔术。” 李向站在卫宫的面前，开口说道。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卫宫切嗣教给卫宫士郎魔术回路的使用方法是错的，也因此导致他的魔术效率很低。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练剑 心象开启。 卫宫士郎的右臂亮起绿色的条纹，宛如规则的电路，瞬间连通。 掌心握住魔力。 “投影开始！” 一团明黄色的光亮绽放，拉成的魔力线随着他的手臂微微颤动。 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掌中逐渐形成一柄普通的双手大剑。 “给我看看。” 李向从卫宫士郎的手中拿起大剑，感知迅速渗入剑身。 真是惊人。 寻常的投影魔术，仅仅是复制其表面，而卫宫士郎的投影，则是近乎完美重现内在的材质。 换句话说，投影魔术原本是徒有虚表的赝品，但卫宫士郎却试图重现无限接近真品，甚至超越原有的威力。 也正是如此，配合他的奇特‘剑’魔术属性和无限剑制，在卫宫士郎的手里，投影出的武器能够立即上手，具现其使用技巧。 当然也有限制，比如乖离剑之类的神造武器就无法复制。 “还有一个强化魔术。” 卫宫士郎看了一眼道馆，拿起一把竹刀，握在手里。 魔术回路连接神经，开始运转。 双手再次浮现出绿色的神经状条纹，迅速蔓延至竹刀。 平滑的刀面上透出锐利的锋芒。 但李向看着他咬紧牙齿似乎维持极为艰难的样子，摇摇头，果然是错误的魔术回路使用。 “好，我明白了。”他说道。 卫宫士郎松了口气，撤销掉魔力。 “你现在有个问题，将神经当作魔术回路使用。” “啊？难道不是吗？” “不，并不是。魔术回路是模拟神经，但神经不是魔术回路。” 李向卷起袖口，枪笼状的七根魔术回路亮起，“正确的用法是这样的，它仅仅是个转换器，是为了吸取外界的魔力，化作自身的魔力；或者将自身生命力转换成魔力，并且与魔术基盘相连。” 先前卫宫士郎投影的大剑迅速染上寒光，平添了几分锐利。 “你的魔术回路有二十七条，虽说魔力量也有影响，但不至于使用强化魔术会这么费劲。你将神经与魔术回路完全画了等号，使用时就相当于负担了整个身体内的神经运转。换而言之，你每次使用魔力，都在重新开通魔术回路。 简单的比喻，别人只需要远程按下开关，就可以一次性打开广场的路灯，而你每次都要跑去广场，一盏一盏的打开，所以消耗的魔力和体能都比别人大。现在你只使用二十七条魔术回路试试。” 卫宫士郎愣了愣，深吸一口气，再次使用强化魔术。 比以往更快的速度，竹刀瞬间强化完成。 他内心震动抬头看着李向。 “是不是完全不一样？” 卫宫士郎挥动竹刀，感觉体内的魔力几乎没有什么流失，不由得点头。 “至于投影魔术，你的很不错，就这样就行。不过我给你的建议是投影剑类武器，是不是感觉投影别的武器或盾牌之类的，魔力消耗加倍？” “对…对！你怎么知道？” “这涉及到魔术属性。” 李向学着韦伯的语气，就是差根雪茄，“所谓魔术属性，即是魔术师对应大源的元素而言。基本有地水火风空五大元素，如果你的魔术属性是火，那你是用火元素魔术会有更好的相性，威力也更大。而你的魔术属性是极为特殊的剑。” “剑？”卫宫士郎皱起眉头，“这个属性该怎么理解？” “很简单，你不适合五大元素的魔术，换而言之，你想成为远坂凛这种正统魔术师可能性比较小，只能是武斗派魔术师，也就是用剑的近战魔术师。” 李向顿了顿，等卫宫士郎消化后，说道，“所以我并不会教你太多的魔术，更多的传授你诸如速度、防御、轻重等基础类的魔术。” “噢噢，我明白了，那麻烦你了。” “这些都是很简单的知识，并不麻烦。” 李向微微一笑，好意提醒道，“等学完后，Saber会教你剑术。” “什…什么？！” 卫宫士郎睁大眼睛，“这不是开玩笑吧，那可是从者哎，我能学习吗？” “自然是能的，不过我觉得另一位从者的剑术或许更适合你。” “另一位？” 卫宫士郎迷惘看着他，“单论剑术而言，Saber应该是最强的从者吧？” “确实是这样，但她的剑术不一定适合你。远坂凛的从者Archer，我与他交过手。他跟你相似，使用的是投影双剑，如清流般飞舞的剑术，很适合你。有机会遇见的话，你自己看一下就明白了。” “好。” 卫宫士郎现在未曾见过红A，仅仅是对剑术有着好奇。 在他的眼里，李向和远坂凛一样都是属于魔术师的天才，自然对他们的话下意识比较相信。 将魔术传授完毕后，李向说道：“魔术吟唱和魔术式都讲解清楚，剩下的就是熟能生巧的事情。你拥有极为特殊的魔术属性，我也不敢多教你什么，免得让你误入歧途。等你加入现代魔术科后，会有一位名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或许你不了解这个名字的意义，但你只需要知道时钟塔新世代的天才皆是他的弟子，你就应该明白。他最擅长的就是因材施教，挖掘学生的魔术才能。” “我很期待那一天。”卫宫士郎点点头。 “你还是期待…哦不，准备接下来的毒打吧。” “？？？” 李向看着他满脸问号的样子，笑了起来，走到门口，喊道：“Saber，我这边教学完了。” 啪！ 阿尔托莉雅的竹刀轻易劈在了李向的手上，顿时红通一片。 李向觉得自己高兴早了。 在没有魔力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反而比不上坚持每天锻炼的卫宫士郎。 纵然有学魔境枪术的经验，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 真是毫不留情啊。 李向退后一步，用魔力治疗手上的浮肿。 阿尔托莉雅目光平淡，“你的身体很差，以后和士郎一起进行锻炼。” “好。” 李向点头，没有拒绝，一直以来他都是以魔力强化身体，确实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 “凝神。” 阿尔托莉雅双手紧握着竹刀，赤足踩在光滑的地板上。 在提醒李向后，猛然前倾，幼小的身体宛如狮子般，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长刀似剑，破风之声大作，卷起的气流轻易荡开李向的竹刀。 “啊！” 李向手背吃痛，竹刀哐当落在地上。 “捡起来。”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宛如最严厉的老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十二试炼 李向捡起了竹刀。 与斯卡哈不一样的地方，阿尔托莉雅没有用尽全力。 毕竟斯卡哈是将自己的精神拉入记忆中进行传授，无需考虑他的死活。 这种方式其实很粗暴，一不小心就会导致神经衰弱什么的。 但李向的战斗自动冷静状态帮助了他，才没有崩溃。 或许正是这种教育方式，他师兄库·丘林的技能各个职介都是点满了保命，求生欲望强烈。 阿尔托莉雅的性格与斯卡哈则完全不同，虽然很严格，但讲究循序渐进，不会一上来就下死手。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纠正后，李向终于习惯了竹刀，或者说剑的使用。 所谓十八般武器十八般武艺，枪与剑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今天到这里吧。” 阿尔托莉雅收起竹刀，紧绷的脸色恢复平时的模样。 “谢谢。” 李向看了一眼系统的时间，晚上十点整，确实有些晚。 对于要早起的学生而言，再拖下去，明日又是一个没精打采的一天。 再往下，看到系统记录。 【阿尔托莉雅向你传授不列颠剑术，目前进度1%。】 相比学习魔境枪术时，明显更慢。 但这也是正常，生死之间人的成长会很快。 “那我先回去了。” 李向将竹刀交给卫宫士郎，出了道场，便觉得异常的寒冷。 夜空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雪。 借助卫宫家的灯光，可以看见透亮的雪花。 前世他是南方人，每逢下雪，必像是小孩子般兴奋。 任凭雪花落肩，在卫宫家的大门口他忽然向远处望去。 纷纷扬扬的风雪下，宛如站着一位雪精灵。 再之后，就是异样的气息。 足以让任何人感到胆寒的气息，庞大如山峦的气息牵扯着天地间的魔力，牵扯着如鹅毛般的风雪，缓缓在长街的尽头，浮现出一道两米高的人影。 Berserker赫拉克勒斯。 感受到那惊人的压迫感，李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有半点的迟疑，龙之铠甲瞬间覆盖全身，紧紧握住了荆棘神枪。 随着他的动作，院落内阿尔托莉雅奔驰而出，手中无形的长剑吹动着雪花。 在她凝神屏息之间，山坡上逐渐有少女的声音。 “大哥哥呢？睡觉了吗？” 天真的笑容，在暖黄的灯光下，宛若无暇的水晶。 没有人回答。 伊莉雅不满地说道：“怎么能睡觉呢？伊莉雅可是专门过来的。” 危险的气息在流转。 “卫宫呢？” 李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以卫宫士郎的性格，绝不会因为害怕而躲起来，这么久没出来，恐怕是有变故。 阿尔托莉雅猛地回头，直奔卫宫士郎的房间。 空空如也。 敏锐的眼睛注意到空气中无形的魔力之线。 很微弱。 刚刚的注意力被赫拉克勒斯吸引，反而没有注意到这巧妙的魔术。 Caster。 只有她能有如此的魔术。 阿尔托莉雅毫不犹豫后退，一个腾转，落在街道上。 “士郎被Caster带走了。” “挑这个时候吗？倒不愧是Caster。” 以美狄亚的性格，不会因为敌人强大就会放弃，现在赫拉克勒斯的出现，给了她最好的机会。 趁乱将卫宫士郎带走，进行令咒转移，如果得到阿尔托莉雅，势力大增，就算面对艾蕾亦有胜机。 “Saber，你去柳洞寺。这里交给我和艾蕾。” “藤丸君，小心！” 阿尔托莉雅很是果断离开。 “啊咧？大哥哥和他的从者都走了，真无聊啊。” 伊莉雅看了一眼消失的阿尔托莉雅，现在追上去不一定能追上，而且还有一个人。 她摇了摇头，像是失去兴趣，“Berserker，杀掉他。” 赫拉克勒斯飞了起来，像是一块巨石，从山坡上一口气朝着李向的头顶落下。 漫天的风雪宛如洪水遭遇到闸门，被撞得四碎，分出一条干净的通道。 李向的身影在后退，飞快掠过长街，直奔郊外。 伴随着惊人的轰鸣，气浪滚滚，赫拉克勒斯再次一跃而起，宽大的手掌握住宛如斧头的短剑。 纯粹的力气震开夜空，无言的身影举起高高的斧剑，轰然落下。 李向豁然回首。 他身前飘舞的雪花被忽然而来的魔力牵引，淡金色的光芒在黑夜中如此的耀眼，连带着飞旋的雪花都染成同样的颜色，瞬间凝成了无数根又细又长的枪。 每一根枪，都在燃烧，都在爆发，喷涌的雪流，在李向的背部不远处结成了一柄宽大的长枪。 李向仅仅是惊鸿一瞥，再次以极快的速度远离。 在他的后面，斧剑与巨枪相撞。 剑不像是剑，枪不像是枪。 但却发出金铁震鸣的巨响。 正在疾驰的李向不由自主的身体微震，他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在晃动。 他落在郊外杂木林之前，回头看去。 闪烁着冷漠又惊人杀意的赫拉克勒斯迅捷挥动着斧剑，几下斩碎长枪，目光追寻着李向，宛如弹簧般直直弹向他。 李向站立不动。 实体化的艾蕾出现在他的身边。 小脸紧绷，抬起右手。 无数股阴寒的气息从她的体内缓慢释放。 在这一刻，宛如畏惧般，周遭的风雪争先恐后般四散，而不远处的杂木林瞬间燃上了灰色，内里像是渗入死气，失去了生命。 李向身为契约者，本能感觉到了不舒服，但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看着严肃的艾蕾。 严格意义上说她并非是近战的枪阶，不像是库·丘林，攻击方式更偏向于远程。 这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 在更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声音，黑色的魔力形成一条看不清楚的蛇，宽大的身躯隐匿于黑夜，惊悚的嘶鸣由远及近，竟然赶上了赫拉克勒斯的速度。 在李向的眼中，蛇嘴张大，毫不费劲吞下赫拉克勒斯。 然后是断裂。 不是赫拉克勒斯，是黑蛇。 仿佛高楼大厦外巨大的玻璃窗遭遇声波攻击，一瞬间化为了粉碎。 黑雾散去时，赫拉克勒斯落在了李向的面前。 他的冲力被黑蛇散去，没有余力，只能放弃攻击李向。 即使处在狂化状态，失去理性，失去技能，单纯凭借着本能，依旧有凌驾于所有从者的白刃战能力。 更何况有‘十二试炼’化作的防御宝具。 贮存着复生十一次生命的量，无效化全部等级B及其以下的攻击，无论是魔术或物理。 虽然红A有过六杀赫拉克勒斯的战绩，但至于怎么杀的，是一个未解之谜，不能当做参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发热神殿 李向作为三流从者，在面对十二试炼时，能够造成伤害的手段不多，除了魔境枪术的杀招贯穿死翔之枪外，就只有符合原初卢恩会有一定的作用。 但十二试炼还有第三个效果，让受过一次的攻击第二次就不管用。 虽说不是绝对的无效，但赫拉克勒斯会增加对该攻击的抗性。 换而言之，就是个被动削弱技能。 拥有单一手段的从者，对上赫拉克勒斯是难言的噩梦。如果没有超过A级的多种宝具或攻击，很难打败他。 纵观第五次圣杯战争，稳胜的只有吉尔迦美什。 李向看着又有动作的赫拉克勒斯，缓缓呼出一口气，长枪抖落雪花，护卫在艾蕾的身边。 原本作为御主，能做的事情就是支援从者。 单纯靠自身能比肩一流从者的御主，可能就只有开挂的卫宫士郎。 艾蕾没有说话。 淡金色的光芒围绕在她的身边，天地的魔力在旋转，右臂在头顶伸展，呼啸之间，整齐的金色长枪，化作扁平的宽条，以她为中心，像是金色的牢笼。 红色的衣服在猎猎而舞，兜帽掀开，露出艾蕾绝美的面容和大波浪般的金发。 地面在震动。 庞然大物在奔跑。 散落的雪花再次飘荡而起，卷起高高的浪朵。 风雪间，赫拉克勒斯裸露的上身覆盖着魔力的光辉，连带着宽大的斧剑都如同山岳般沉重。 金色透明像是宝石闪耀的长枪随着艾蕾右臂的落下，似是轻盈的羽毛般飞舞起来，一根根重叠，编织着枪网，随即急剧的颤抖，加速，连成一片，纷纷落下。 连绵不绝的震动。 赫拉克勒斯本能间挥动斧剑，尽数挡下长枪。 吹面而来的劲风，使得李向手中的荆棘神枪有些晃动。 下一刻，他的眼前被淡金色的光芒充斥。 准确的说，是整个世界。 夜空瞬间通明。 李向抬起头，呼吸几乎停顿。 数不清，无穷无尽的长枪充满了他的视线，直至目光的尽头，都是金色的光芒。 它们交错重叠在一起，仿佛是被空间凝固的流星，黑暗被彻底驱散，世界变得虚幻起来。 难以想象的画面惊醒了冬木市。 在另一边的郊外，圣堂教会宽敞的广场前，言峰绮礼和吉尔迦美什在眺望。 “这种庞大魔力的从者，居然会被圣杯召唤？” 言峰绮礼觉得这次的圣杯战争过于陌生和疯狂。 只有吉尔迦美什毫不意外，那柄枪毕竟是拥有神权真正的神造武器。 再沿着山脉朝着北边而去，伫立在灵脉上的柳洞寺。 巨大的魔术圆在展开。 宛如蝴蝶般飞舞在空中的美狄亚，以及躲避魔术的卫宫士郎和红A。 在一墙之隔外，守门的佐佐木小次郎正在与阿尔托莉雅进行一场剑术的比试。 在居高临下的地势加成下，阿尔托莉雅处在了下风。 再转回冬木市最北边的山脉。 空气中无数柄金色的长枪悬浮着，形成了一张无边无际的巨大光幕。 中心就是赫拉克勒斯。 在下一瞬间，长枪有了动作，齐刷刷坠落，金色的光线瞬间拉长，拖出彗星的尾巴。 倾盆大雨般的枪雨遮蔽了天空，也遮蔽了飞雪，自然也淹没了赫拉克勒斯。 李向的眼中除了金色再无其它。 耳边的怒吼声逐渐消失。 “他死了五次，但被他逃走了。” 艾蕾看着依旧在下落的长枪，她招了招手，世界停滞，万千金色璀璨的枪芒瞬间融合在一起，一个倒旋，插在了她的面前。 宽大得不像是常用的枪。 两侧是白色部分的锋刃，中间是围绕着圆环的枪柄，上半部分呈现淡金色，绘制着一条黑色的长蛇和一个太阳，下半部分呈现深黑色，绘制菱形金色方块图案。 再往外有黑白两色的半环连接上下部分，环上有尖锐的枪尖。 不管怎么看，就不是近战使用的枪。 “这把枪叫做发热神殿美斯拉姆忒亚。” 艾蕾见李向盯着它，解释道。 “很奇怪的名字。” 李向也没有再问。 随着金色光芒尽数散去，眼前的世界又恢复了正常，只有面前看不见尽头的大坑在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是宝具就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吗？”李向惊讶的问道。 “宝具并非唯一，动用发热神殿也是宝具效果。不过真正的宝具，还要更厉害哦。” 声音忽然欢快了几分，像是炫耀的少女。 艾蕾说道：“灵峰踏抱冥府之鞴（bèi），会将地形化作冥界，届时御主的冥界护佑将再次提升你的属性，我也可以行使冥界之主的神权。但这个宝具耗费的魔力非常大，就算我事先在枪槛储存了不少魔力，依旧使用不到一两次。” “那也非常厉害！” 李向伸手整理着她的刘海和被风吹乱的金色长发，随后将兜帽戴上遮住了雪花。 “嗯…可惜赫拉克勒斯被令咒瞬移走了，我们要去追吗？” 艾蕾低着头，脸色被冻得有些发红，任凭李向的动作。 “伊莉雅短时间比较难解决，身上全是令咒，现在也不一定会回爱因兹贝伦城堡。如果逼到了绝路，我怀疑吉尔迦美什会为了小圣杯提前与我们交手。 当务之急，先去柳洞寺。万一被美狄亚夺取了阿尔托莉雅的控制权，就会很麻烦，而且红A那家伙对卫宫士郎的态度复杂，这不是动漫，稍有变动，卫宫士郎就会失去性命。还是赶紧赶过去吧。” “嗯。” “说起来先前被赫拉克勒斯吸引了目光，又怕你受到伤害，没有去找伊莉雅，真是失策。” 李向叹了口气，毕竟是赫拉克勒斯，艾蕾又不擅长近战，虽然对她有信心，但依旧比较担心。 他固然打不过赫拉克勒斯，当个近卫还是合格的。只要稍微干扰他，就能让艾蕾有出手的机会。不过艾蕾的实力太出乎意料，导致他没有任何用处。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神哦。” 艾蕾牵起他的手，“不要小看我，为了圣杯战争，做了很多准备的，这种程度的战斗还难不倒我。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更加艰难的战斗，御主，一起努力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踏光 雪花随着鲜血在飞舞，寒风呼啸。 柳洞寺的山门。 卫宫士郎在摇摇晃晃的后退。 白色的短剑映入他的眼帘。 就连那道沉默杀机的红色身影缓缓走近都毫不知觉。 意识逐渐远去。 卫宫士郎回过神时，已经到了台阶处。 “结束了，没有战斗意义的卫宫士郎将在这里死去。” 红A举起白色的阴剑，如同宣判，“永别了，抱着理想溺死吧。” 充满憎恶的声音。 如果再被劈上一剑，会死。 先前的背部一剑，已经是极好的运气，偏了一点，若非如此一定会劈成两半。 逃不开。 山门下阿尔托莉雅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远。 划破天空的短剑。 当！ “什么？！” 翻动的阴剑莫邪出现在卫宫士郎的手里，在挡住红A的短剑后，瞬间消散，他的身体被强大的力量击飞，往后跃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 卫宫士郎从石阶上滚落下去。 “士郎！” 阿尔托莉雅着急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Sa…ber？” 卫宫士郎支撑起染满鲜血的身体。 “士郎，振作点！” 阿尔托莉雅扶住他，“以士郎的恢复速度，只要及时回去就没事儿的……” 她的话顿了顿，回头看着身后的Assassin，“为何不攻击我？” 佐佐木小次郎挥舞着称为“物干焯”的长刀，斩落一片雪花。 “那才是不解风情，谁也不会去摘取只绽放一瞬的花朵。没什么，只是见你的侧脸入迷，此刻风情已不亚于先前。今日风花雪夜，已然尽兴，现在的你没有分出胜负之心，于我而言，实在是可惜。你走吧。” 阿尔托莉雅盯着长衫和服的武士，认真说道：“我明白了。” “期待下次的交手，不要令人失望，骑士之王。” 阿尔托莉雅抱着卫宫士郎朝外跑去，但空气中骤然有了凛冽的杀机。 赤红色的身影毫不犹豫挥剑。 如闪电般的迎击。 猩红色的长枪从天边落下，弹开了红A的短剑，枪尖没入石阶，扬起灰尘。 “藤丸立香！” 红A抬起头，看见出现在不远处的李向。 他冷哼了一声，说了意义不明的天命两个字。 赫拉克勒斯都无法阻拦，如今他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处，没有丝毫犹豫，化为了灵体消失。 “看来我来得还算及时。” 李向对阿尔托莉雅说这话，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佐佐木小次郎的身上。 “士郎的身体需要休息，我们先离开柳洞寺。” “好。” 李向和阿尔托莉雅带着卫宫士郎下了石梯。 在这时间段内，佐佐木小次郎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三人远去。 “Caster的情况怎么样？”李向问道。 “不清楚，我未进入寺内，被Assassin阻挡。应该是Archer救了士郎，但最后却不知为何忽下杀手。” “这么说Caster可能受了伤，不然不会轻易放过卫宫。” 李向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圆藏山上的柳洞寺，“Saber，这是解决Caster的好机会。” “现在吗？” 阿尔托莉雅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卫宫士郎。 “将卫宫交给远坂。” 李向不是临时起意，按照目前的剧情发展，后面就是美狄亚夺取令咒成为阿尔托莉雅的御主，到时候会更麻烦。 将佐佐木小次郎让给阿尔托莉雅处理，他和艾蕾去对付美狄亚和葛木宗一郎。 虽说葛木宗一郎的毒蛇百艺很厉害，但毕竟是偷袭类的杀人技巧，只要顶住初战，适应节奏后，就没有那么可怕。 “好。” 阿尔托莉雅没有多想，抱起卫宫士郎几个闪烁消失在远处。 “奇怪，总觉得阿尔托莉雅对于自己很信任，是我的错觉吗？” 李向自言自语，站在风雪中。 他的目光落在柳洞寺，眼睛闪烁着光芒，在感知之中，眼前的世界撑起了一个巨大的结界。 层层的魔力围绕着柳洞寺，在它的上空，还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在流动。 来源正是山下的冬木市。 看来在美狄亚被艾蕾打伤后，亦没有放弃吸收魔力。 纵然对那些人留有一命，但这样下去，终究会废掉。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阿尔托莉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李向的面前。 “走吧。”李向平静的说道。 万朵白花汇聚成为了大雪，奔腾的淡金色光芒在呼啸，最终冲破夜色，响彻在柳洞寺的上空。 佐佐木小次郎抬眼，看着惊人的枪芒，长刀抬起。 阿尔托莉雅逐渐走上台阶，无形的风王结界吹开飘落的雪花。 在更远处，李向踏入了柳洞寺。 地面震动。 无声飘起淡紫色的光点，宛如山坡上被风吹起的蒲公英，在一瞬间交织成一片透明的网格。 便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了红色的身影。 艾蕾的右手手心生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没有多余的颜色，淡金色的长枪在形成，被她轻轻投掷而出，连带着身后早已经将夜色淹没的魔力，一同落下。 她的眼前，是没有边境的光幕。数不清的长枪，将夜空照亮，风雪下的柳洞寺映照着流光溢彩，凭生几分不真实感，就像是一副色彩浓艳的油画。 然而很快，暗紫色的魔力破坏了美感。 它们在长枪未接近时，网格状扩大，填充，和本身存在的无形结界结合，化为一道葡萄色的光幕，遮住了柳洞寺。 金色湮灭视线。 李向感受到身体的摇晃，像是不断有人在撞击他，眼前的寺庙也在簌簌落下灰尘。 美狄亚站在房顶。 她的瞳孔剧烈地收缩，即使身处于被打造成神殿的魔术工房，面对如此夸张的魔力，依旧感觉到了不可置信。 深深呼出一口气，手里的魔杖微微举起，一股强大的魔力分开风雪，淡紫色的魔术圆覆盖整片夜空。 更多的震动从圆藏山传来。 无形的魔力如狂风骤雨，翻滚着涌出，散落的气息牵引着魔术圆，剧烈的波动在柳洞寺的上空散开，耀眼的闪光一瞬间铺满。 这是以高速神言施展的大魔术。 而无人注意的角落，李向的身体化作一道白色的弧线，宛如一枚箭羽自山门处抛射，撕裂风雪，踏光而行。 枪身荡起气浪，枪尖沿着设定好的路线，闪烁着寒光，直刺走出房间的葛木宗一郎。 第一百二十六章 烈焰 冷冽流转在空气。 葛木宗一郎淡然而处，“原来还有一个。” 疾走。 伴随着沉闷的声音，李向的长枪停住。 膝盖与手肘夹住了它。 一瞬间。 难以想象的速度，以魔力加持的视力仅仅捕捉到淡淡的痕迹，陡然炸裂在他的后颈部。 坚硬的龙鳞挡住大部分的冲击，但饶是如此，依旧让他感受到了那如同蛇般的诡异技巧。 有点像是全力施展的斯卡哈。 手中的长枪猛然回抽，魔术回路连接神经，魔力全开，身体突兀后退，但长枪在前进。 葛木宗一郎的拳头向下，剧烈的撞击枪尖荡起无形的气浪，另一条手臂宛如长鞭般甩出，却是直角的变动。 毫无阻挡落在了李向的脑袋上。 痛觉穿过头盔。 眼冒金星。 长枪有瞬间的松动，迎面而来的是无数的打击，以肘为支点，各种奇异的轨道，完全不同的角落纷纷落在了人体的弱点。 头、太阳穴、心脏、关节。 如绵延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难以还击。 意识痛感失神，一瞬之间，葛木宗一郎的右臂穿过空气，发出致命的一击。 后头部遭到重创。 李向向外跌去。 葛木宗一郎从寺庙的二楼纵身跃下，落在半跪倒的李向面前。 “真是坚硬的铠甲。” 他的身体摆出架势，拳头如同岩石般沉重又稳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有了动作。 “还能动吗？” 长枪挡住了落下的拳头。 李向抬起头，眼中是火焰，他的右臂在燃烧，魔术回路仿佛泡在了岩浆之中。 葛木宗一郎退转了半身。 被魔力强化的双拳在夜色中微微发光。 眼前的人忽然变得危险起来。 那双露在外面的瞳孔，如鲜血般赤红。 他微微停顿，从容平静挥出拳头。 然后闪电般收回。 他低头一看，手背一片焦黑。 即使有美狄亚的加持魔术也一破就碎。 葛木宗一郎皱起了眉头。 而李向则是感觉到了难受。 他的魔术回路在脱落，字面意义上的脱落，连带着身上的铠甲都在消失，然而令他惊讶的是葛木宗一郎的攻击全然被莫名出现的火焰挡下，以至于他能安心注意到自身的变化。 李向卷起衣袖。 灼热的气浪排开两边的空气。 火焰蔓延在枪笼状的魔术回路上。 七条亮起的线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 滚烫似是太阳的滔天气息在符号中冲击，火星四溅时，升腾起阵阵烟雾。 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魔术回路着火了？ 就在他微微愣神的刹那，魔术回路已然离开了他的手臂，凝结在空中。 更大的热浪。 让人感觉由深冬到了盛夏。 但李向意外的不再难受。 一柄红色雾气笼罩的长枪出现在他的面前。 像是闪电。 像是星火。 李向握住了长枪，意外的合适，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体内，幽幽的雾气从手心蔓延，形成了一层几乎看不见的铠甲，将他覆盖。 刷的一声，手腕和手臂骤然用力，长枪以烈火燎原之势异常精准刺中葛木宗一郎。 极速。 比龙之铠甲状态的速度还要快。 鲜血飙升，红色的血珠自手背处四溅。 “宗一郎？！” 伴随着美狄亚焦急的声音，李向感觉眼前骤然黯淡，风雪似乎停滞，只有狂暴的魔术弹从天而降。 李向后退。 原本站立的地板轰然炸开数团烟花。 同样有着血迹的美狄亚出现在葛木宗一郎的身边，魔力迅速治愈他的伤，抬眼看着李向和艾蕾。 “我们可以合作。” 她说的第一句话，让李向眯起了眼睛。 真是稀罕。 能让美狄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在与艾蕾的魔力对轰中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也是，就连兜帽都不知所踪，露出了面色略有焦黑的少女容貌。 “合作的基础是什么？” “以我神代魔术师的能力足以解析圣杯系统，不需要其他的英灵，只需要你的从者那庞大的魔力，就可以提前启用圣杯。” 美狄亚快速说道。 李向没有怀疑，美狄亚的能力确实可以做到这点，但这个圣杯已经被污染，就算启动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带来灾难。 他之所以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纯粹是因为主线任务，准确说是因为艾蕾。 以艾蕾布置的主线任务来看，奖励是无污染大圣杯许愿权利，说明她早已明白这一切。 结合艾蕾的表现，这个任务最大的目的是召唤出她，然后就有办法处理圣杯。 换句话说，美狄亚说的这个合作根本没有必要。 “我拒绝。” “为什么？”美狄亚不明白。 “没有为什么。” 美狄亚沉默了下来。 她看着神情永远不会改变的葛木宗一郎，忽然一笑，宛如少女般美丽的容颜。 魔杖被高高举起。 柳洞寺的天空缓缓出现了一道入口，结界里轰然涌入无数的魔力，让空气产生了扭曲。 “你？！” 李向面色一冷，这已经不单单是居住在镇上市民的生命力问题，而是灵魂。 淡淡幽白色光团混杂在魔力中，闪烁着灵魂独有的光泽。 灵魂？ 为什么能看见灵魂？ 他的疑惑一闪而逝，没时间去思考这些。 这位魔女终于下死手。 随着魔力的汇集，空气中淡紫色的光芒化作了一道道明亮的波纹，往地面而去。 地板裂开，突起。 白色的骨头，狰狞的面容。 龙牙兵。 一具具的骷髅站立，挤满了柳洞寺。 李向不知为何想起了影之国，那些奇形怪状的死灵生物不知道是否又再次发动冲击。 “这些没有任何用处。” 李向摇了摇头，长枪荡起，淡红色的雾气形成枪芒，斩断了在他前方的龙牙兵，碎骨两边散去，立即空了半米的面积。 然而瞬间散落的骨头再次合拢。 “只要魔力不散，龙牙兵就不会死去。” 美狄亚平静的说道，“就算我死去，也有很多人会为我陪葬。” 李向眉头紧锁。 这是没有任何掩饰的威胁。 现在确实有些棘手。 美狄亚以柳洞寺为中心，凭借自身魔术水平，将整个冬木市化为了她的魔力来源。 正如她而言，消灭龙牙兵，就意味着魔力消失，也代表着居民的生命力和灵魂消失。 至于直接杀了她。 短短的两三米距离间堆满了龙牙兵。 配合她自身的空间转移，比较困难。 当然她也不会逃出柳洞寺，因为她明白即使有空间转移，但没了魔术工房的加成，在外面绝对会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女神神权 “御主，让我来吧。” 龙牙兵越来越密集，艾蕾与李向也逐渐挨近，声音就像是在耳边传来。 李向没有回头，问道：“你有办法不危及镇上的居民吗？” 他虽然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但也不会坐视无谓的伤亡，与美狄亚这位魔女拼到魔力耗尽，不值当。 艾蕾魔力还需要留着足够的量，应付后面的战斗。 “嗯，很简单。” “呵，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的枪兵，但在我面前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不等李向回话，美狄亚就用饱含讽刺的话说道。 艾蕾鼻子微微一抽，小脸上有点不悦。 这个魔女打断了御主的话。 她走到李向的身前，缓缓伸出手。 美狄亚立即有了戒备。 然而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只有天空的洪流依旧，闪烁着灵魂的光芒。 “退下！” 艾蕾冷冷的声音在柳洞寺回荡，神灵的不怒自威，滔天的气势围绕着她。 一瞬间，四周的龙牙兵在退去。 如潮水而来如潮水而去。 这是冥界女神的神权，凡是死去的生物，皆是她的臣下，无视任何魔术，无视任何契约，因为这就是规则，这就是她的权力。 从四面八方汇集的魔力，没有受到影响，掀起阵阵的嘶鸣，在往柳洞寺赶来。 然而再往下，魔术的死寂。 宛如一片死去的海，庞大的量，无法流动，亦无法施展。 死灵魔术完全失效。 美狄亚双手牢牢抓住魔杖，才没有跌倒。 看着那名穿着普通衣服的少女，她眼神复杂、震撼、不解、恐惧。 身为神代魔术师的她，已然明白面前的少女是神灵。 美狄亚无声的惨笑。 她的一生，就是这样被神灵支配。 为了帮助被神选定的英雄伊阿宋，年幼的她被那些所谓的女神施展诅咒爱上了她不认识的男人。 因此背叛了自己的父王，自己的国家，甚至将自己的亲弟弟撕裂，扔进海里。 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曾是王女的她身处异国成为了魔女。 而希望她这么做的男人伊阿宋，为了光明正大得到王位，以无法以魔女为妻这个理由而抛弃了她。 在被操控的状态下爱上陌生的男人，被人强加魔女的烙印，并被唯一依靠的男人所抛弃。 这就是她的故事。 “为什么？” 美狄亚声音有些发颤，她不明白，为什么圣杯战争可以召唤出神灵。 即使从第四次圣杯战争开始就不同，能召唤反英雄的从者，但神灵再怎么样就不该被召唤。 她厌恶女神，却又畏惧女神。 “不管是神灵，或者是魔女，当她找到最终的理由时，就不再需要任何理由。” 艾蕾看了一眼葛木宗一郎，意有所指。 “……” 换做旁人称呼魔女，美狄亚早就魔术砸过去了。 沉默中她牵住了葛木宗一郎的手。 男人感受到微微的颤抖。 依旧是沉默，似乎永远不会畏惧的他，反手握住。 “Caster！” 葛木宗一郎宛如课堂上的简洁，没有任何的废话。 美狄亚微笑道：“我明白了。” 精灵般略尖的耳朵被飞舞的蓝色长发覆盖，魔力在激荡，沉闷的夜空，魔术圆张开，无数条暗紫色的洪流将艾蕾和李向的身影全部覆盖。 既然召唤的使魔无法再起作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堂堂正正的魔术师手段。 李向没有动作，虽说他新得到的长枪看起来很厉害，但眼前的魔力更加的恐怖，没必要去试试。 而且有艾蕾在这里。 面色恬静的少女，宽大的长枪从一道金色的光芒中凝结，旋转着插入了地底。 整座圆藏山猛然震动，她的脚下漂浮出幽蓝色的一团团火焰。 临面的魔术弹铺天盖地，与往天空飘去像是幽灵般的火焰相撞，时间和空间骤然有了扭曲，一切变得平缓而沉重，压力发生了改变，空气中真的有了山，黑色宛如枪笼般的山。 “冥界女神。” 美狄亚的脸色微白，她猜到了身份。 或许早就该知晓，从当初的相遇，灵魂的颤动，到刚刚的神威，消失的龙牙兵，很容易猜到这是一位拥有冥界神权的神灵。 英灵座和神之座或许有交集，但她并非本体，不能推断具体是哪一位冥界女神。 以太构成的身躯，表面出现细微的缝隙，溢出露水般的血珠。 空气中的那条线消失了。 她控制镇上居民的魔术线。 山峰遮挡了夜色的空洞，没有任何魔力从远处而来。 但她仍然保持着强大魔力的输出，右手举起魔杖，一道巨影从天而降。 暗紫色的魔术弹之上，突兀有了一条巨龙。 周围天地的魔力不断浇灌，虚幻的形状凝结成乌黑庞大的身躯。 这并非是真实的巨龙。 仅仅是最后的挣扎。 艾蕾抬起手臂。 遮天蔽日的龙翼，饱含戾气的双眼，正当距离艾蕾十米时，黑色的山峰从它双肋穿透，再从背部突破，远远看去，就像是两把交叉的剑架住了龙躯。 伴随着巨龙的哀嚎，更多的鲜血从美狄亚的嘴角流下，她的身体变得有些透明，那是魔力透支的表现。 葛木宗一郎并非是魔术师，不能给她提供任何的魔力。 在断绝魔力来源之后，美狄亚知道自己注定会消散。 魔术弹终于无法维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仿佛那个雨夜里彷徨无措的少女，对他发出的请求。 她失去御主阿特拉姆，即将消散之际。 名为葛木宗一郎的男人，看到了单纯的美丽，所以他伸出了手。 很早以前，失去情感的他，就隐约抱着想要为了谁而活着。 不，道歉是他。 明明想要抛弃过去，成为她的助力。 只是他已经无法再说出口。 魔女在他眼前消失。 在紫色的光辉围绕着他时，毫不犹豫的男人，如蛇般的拳头砸向艾蕾的长枪。 再失去魔力的强化后，他仅仅是拥有高超技巧的普通人。 葛木宗一郎很清楚这一点。 咔嚓的声音。 笼罩着柳洞寺的结界终于破裂。 风雪之下，血红色的鲜花绽放。 枯朽的杀人鬼与魔女的故事就此结束。 寂静无声中，唯有雪落。 越来越多的雪花堆积，一场没有征兆的大雪飘然而至。 第一百二十八章 约会 “等一下。” 艾蕾阻止了李向的动作。 在风雪飘荡的柳洞寺山脚下，李向正准备撤去身上淡淡红色铠甲。 “怎么了？” 艾蕾没有说话，抓住长枪，像是柔软的棉花糖般，揉成了一团，轻轻在李向的右臂上一抹，魔术回路再次出现。 “果然是你。” 李向看着艾蕾认真的脸蛋，这世界上能有如此用心拯救自己的，或许只有面前的这位女神。 “这个铠甲等回家再让它消失吧。” “这有什么讲究吗？” 李向有些奇怪，长枪与红铠甲一眼就能看出来同出一辙，为什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讲究。 “嗯，为了改掉我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毛病。” “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如果你想现在散去铠甲，我也不会阻止。” “不了不了。” 突然出现的小恶魔艾蕾，让李向本能感觉到了危险，他很用力点头。 艾蕾心情微柔，抓住他的手，“我带你回去。” 风声瞬间出现，又刹那消失。 回过神时，已经在没有灯光的院落。 “奶奶应该已经睡了。” 李向看了一眼房间，先前他就跟山上飞鸟说过去卫宫家的事情，叫她不要等。 艾蕾拉开门，“好了，御主你现在把维持铠甲的魔力散去吧。” “好。” 李向照做。 难以想象的疲劳袭来，没有丝毫的预警，全身失去力气，就这样沉沉睡去。 艾蕾扶住了倒下的李向。 她自己坐在叠席上，肩膀靠着睡着的李向。 窗外是呼啸的大雪。 星光没了踪迹。 让她想起久远前的时光。 “御主啊，你还记得库撒城吗？不是上个月去的地方，而是很早以前。你来到死之城，我借助伊什塔尔的身体苏醒。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为了钱财的邪恶女神，只有你认为她的本性不坏。 那时候啊，我跟你聊了很多。你提到了尼托，我就说会珍稀死灵的英灵肯定是个是非分明的英灵，还跟你说过我叫伊里伽尔。什么嘛，结果你好像忘了这个名字。你这家伙是不是总喜欢这样，明明认出我不是伊什塔尔，导致后面相认，完全失去了女神的威严，真是可恶呢！还有后面的圣诞节，真是的，太蠢了。” 少女的声音整夜在和室里低声回旋。 呼出的气息，吹散了寂静的寒冷。 她在遇见御主前，只是一位与幽灵聊天的孤独灵感少女。 她低下头。 两人相互依靠进入了梦乡。 李向再次沉入了冥界。 他成为了幽灵。 面前的冥界女神在说着话，像是在聊天，但没有人回应，说到底只是极为普通的幽灵。 李向没有不耐烦，听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能听见呼吸声。 咦，呼吸声。 意识回归，他睁开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金色的长发搭在他的肩上，精致的侧脸靠在他的脖子处。 只要他稍微向下几厘米，就能触碰嘴唇。 呼吸吹着他。 李向咽了下口水，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发生了什么。 他仔细回想起昨夜的事情。 那个铠甲大有问题。 副作用很离谱。 不对，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他脑袋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眼睛的余光看着艾蕾。 熟睡的模样，怎么也看不见神灵的威严，仅仅是很普通的少女。 不对，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李向的思绪混乱得像是飞舞的鹅毛大雪。 犯规的啊。 怎么看都是犯规啊。 少女的呼吸，毫无戒备的信任，完美的容颜。 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啊。 良久之后，看见了艾蕾睁开的眼睛。 “早啊，御主。”她像是往常一样打招呼。 “早……” “嗯，怎么了？” 艾蕾抬起了头，“你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 “啊，没有的事情啦，你肯定感觉错了。”李向连忙说道。 “是吗？” 艾蕾的两个字似乎蕴藏着别样的促狭。 “当然。”来不及思考的李向回答。 “御主，我头发乱了。” 艾蕾指了指额头有些凌乱的发丝。 忽然间有一种暧昧的情绪。 李向愣了愣。 不不不，肯定是他感觉错了。 明明是很平淡的话。 他伸出手，凭借着往前记忆，整理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我们去吃早饭吧。” “今天是星期天，不需要这么早。” “星期天吗？” 李向确实忘记了，这些天的事情太多，导致他没注意日期。在霓虹，高中是星期一到星期六上学，星期日休息。 如果不上学，自然不用这么早。 “对了，艾蕾，昨天我的魔术回路是怎么回事？” “是发热神殿美斯拉姆忒亚。” 艾蕾握住李向的右手，轻声说道：“你的魔术回路是枪笼的形状，后来我将发热神殿一分为二，一部分埋入了你的魔术回路中，代表太阳的神权。但你现在的实力太弱，使用它，会很麻烦的副作用。昨天也是恰好我在你身边，这个神权才会动用。如果单独一个人，不到生死一刻，它不会触发。” 她没有告诉李向的是，这个神权是在遭遇七圣骑死后，由她降临灵格而给他的，也是为了防止死亡的事件再次发生。 至于七条回路，其实特别简单的意义。 代表着他们的相遇。 在第七特异点绝对魔兽战线巴比伦尼亚。 “原来是这样啊。” 李向有些感慨，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所有金手指，所有外挂，其实全是艾蕾给的。 所以说他并非是天命眷顾之人，而是冥界女神眷顾之人。 “御主，今天是星期天，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嗯，不如去看下卫宫的伤势，然后继续练习剑术吧。” “难得的休息欸。” 艾蕾忽然贴近他，“卫宫有剑鞘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出去玩吧。” “出去玩？” 李向有些没有想到，“既然是女神的命令，自然要遵从。” “你很识相，人类，本女神很中意你哦。” 艾蕾站起身，挽起耳边的金发，说道：“那开始约会吧！” “咦？咦？！” 李向觉得自己听错了，面前的少女真的是那个害羞的艾蕾吗？ “约会啊。两个人出去玩，就是约会。” 艾蕾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怎么，你不愿意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女友力 七点的晨光斜落在她的脸上，披肩的金色长发泛起光泽，晕开了一片令人目眩的美丽。 今天会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李向想到。 “喂，你在发呆什么啦？” 艾蕾脸色微红，语气有些羞怒。昨晚积攒的勇气，仿佛一瞬间用尽。 想到刚刚说的约会，脸颊越来越发烫，连手指尖都要麻痹。 李向直起身，看着她清秀的眉眼，说不出的认真，“自然是愿意。” “反射弧太长，会令女孩子生气的哦。” 艾蕾强自镇定，心脏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你不生气就行，其他人并不重要。” “唔……” 艾蕾别过头，“我去做早饭。” 嗯。 恢复正常。 李向托着下巴，嘴角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将房间进行收拾，随手打开窗户进行通风，之后走到客厅。 山上飞鸟依旧在睡觉。 厨房已经有了淡淡的香气。 是鸡蛋卷吗？ 李向打开电视，将声音降低，以免吵到山上飞鸟。 是昨晚的新闻。 美狄亚动用太多的魔力，导致冬木市的居民或多或少都出现了身体的问题。 医院爆满。 理由给的是某化工厂的有害物质流入未远川，造成了大规模的用水中毒。 真就变着花样瞎编。 言峰绮礼的工作也不容易啊。 不出所料。 今天的早餐是煎鸡蛋卷。 有点像面包。 艾蕾将装有牛奶的玻璃杯放在他的面前，随即坐下。 “今天想去哪儿？”李向问道。 “唔，先去新都吧。” 艾蕾拿起鸡蛋卷，咬了一口，咀嚼着说道：“水族馆，商业街，体育馆，海滨公园，中华料理店，然后登山，暂时就这些。” 李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说起来，新都你不是去过了吗？” “那只是视察，这次是去玩的。” 艾蕾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约会？” 意外在这一点很认真呢。 “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 艾蕾满意地笑了笑。 早餐结束。 李向留了便利条给山上飞鸟，免得她担心自己和艾蕾的安危。 昨夜下了一晚的大雪，意外的停了。 在微弱的阳光下，世界一片白色。 路上有铲雪车在工作。 索性没有等太久，巴士车到来，除了司机，只有李向和艾蕾两人。 随意找了并排的座位。 沿着铲雪车清理的道路，经过冬木大桥，放眼望去，江面并没有冻结，流淌的水流带着冰块往远处而去。 进入新都后，两边的建筑逐渐变得现代化起来。 最后在车站公园下车。 依旧是没有太多的行人。 毕竟是星期天，加上刚刚下了大雪。 “好冷。” 李向下了车，就感觉到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微微的刺痛。 “给你。” 艾蕾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灰色围巾，她笑眯眯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带围巾。” 李向愣了愣。 艾蕾踮起脚，将围巾给他戴上。 “还有这个。” 她满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又拿出一副手套，同样是灰色。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李向伸出手，艾蕾仔仔细细套上。 温暖驱散了寒冷。 “昨晚上你在卫宫家的时候。” 呼出的热气在升腾。 艾蕾说着话，双手在李向的面前伸展，“好看吗？” 毛绒的红格子手套。 一看就很温暖。 “好看。”李向说道 “不够真诚。”艾蕾皱起眉头，嘴角微翘。 “很好看。” 李向加重了语气，又补充道，“不过没你好看。” “啊…放过你了。” 艾蕾右手手指勾了勾，“手给我。” “咋了？” 艾蕾没有说话，牵住他的手，虽然有手套隔绝，但温暖依旧传递她的心头。 她哼着歌，轻快向前走去。 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多么美好的事情。 先到的是商业街，与深山町的不同，新都的商业街处处透着现代化的气息。 流光溢彩的灯光，各色的店铺。 有漫画、动画、音乐等周边店，也有服装、饮食店，甚至还有滑冰场。 李向忽然想起路易说的钢炼蓝光DVD，至于钉宫的签名照，他在做梦。 “艾蕾，我们先去周边店吧。” “好。” 李向环顾四周，随意找了一家周边店。 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动画、轻。 最醒目的地方放着钢炼。 毕竟是今年的爆款，再之后还有灌篮高手，高达什么的。 嚯，他还看见了一骑当千。 封面真是……格外吸引人啊。 然后被艾蕾踩了一脚。 李向轻咳一声，眼神无辜看着她。 艾蕾轻哼，牵着他，买了蓝光DVD后，就离开周边店。 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李向很可惜摇了摇头。 说起来以前他对周边店还蛮向往的，毕竟每次看霓虹那边fgo的直播，都有个官方购物环节，各种周边，勾得人心痒痒。 但是没钱啊。 如今到了霓虹，反而没什么需要购买的东西。 毕竟艾蕾都在他的身边。 自己从宅男变成现充？ 思索间来到了体育馆。 这地方是宅男大敌。 李向警觉起来，除了上体育课，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运动，真正的宅。 “艾蕾，到这里做什么？” “嗯，御主有什么喜欢的运动项目吗？” “我的话，羽毛球和乒乓球吧。” 李向想了想说道，体育课的时候，被朋友拉去打过羽毛球和乒乓球，但都是极为业余的水平。 “要去暖暖身体吗？” “咦，艾蕾你不会想趁此机会教训我吧？” 且不论艾蕾会不会羽毛球和乒乓球，光是神灵的身体素质就远超运动员，更何况是他。 如果用魔术，那就更危险了。 “你说对了！” 艾蕾举起小拳头，威胁道，“哼，一定把御主打得满地找牙。” “？？？” 李向吓得退了半步，“我可以拒绝吗？我先说明，家暴是犯法的！” “欸？欸！” 艾蕾怔了怔，连忙走了几步，脸色红得像是苹果。 “你还不跟上来？” “噢噢。” 李向垂头丧气走上台阶，完了，这波怕是避不开了。 想到跟神灵打球，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得想个办法认输才行。 “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艾蕾偏着头，看着他说道。 脸蛋有着红晕。 动人的模样让李向笑了起来。 “没有啦，这是我的荣幸。” 第一百三十章 喜欢 体育馆。 艾蕾最终选择了羽毛球。 李向将手套脱掉，放好，握住球拍，一股冰冷。 所以说冬天，应该宅在家里喝着肥宅快乐水，来点薯片、鸡排、汉堡什么的，吹着空调，看着番剧。 “我要发球咯。” 艾蕾甩了甩球拍，大声提醒道。 “好的。” 李向回应。 羽毛球划过一道弧形轨迹越过球网，他一个箭步上前，接住球的同时往回拍。 嗯，很正常的力道。 甚至为了李向，刻意控制了力道。 先前的狠话自然是为了吓唬他。 两人虽说都不太懂羽毛球的规则，但由于身体素质不错，打起来还有模有样。 你来我往打了一个小时后，李向就停了下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 李向喘着气，坐在椅子上，汗水顺着发丝和脸颊往下流。 艾蕾接过他的羽毛球拍，和她的一起装在羽毛球袋里。 “唔，休息会儿再走吧。” 艾蕾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将头发捋在耳后，很大气说道，“借给你靠一下。” “好啊。” 李向眼中都是笑意，很自然靠在了艾蕾的肩上。 “欸？” 艾蕾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呼出的热气可以很清晰感知，她的脸色变得很红。 她用余光瞟了一眼李向，发现他闭上了眼睛。 下意识松口气。 艾蕾抬起下巴，看着空旷的体育馆，心情意外很畅快。 她是第一次打羽毛球，自然谈不上喜欢。 但怎么说呢，你不喜欢一个人时，他无论做什么你都无动于衷。 你喜欢一个人，他喜欢羽毛球，于是你每次看见羽毛球，就会觉得它很有趣。 球拍与羽毛球撞击的声音，让你产生一种由衷的欢喜。 呼吸逐渐平稳。 短暂的时间内没人说话。 气氛就像是春日里的晨光，风清云静。 李向睁开眼睛，就看见艾蕾脸上淡淡的笑容，他直起身，“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啊？” 艾蕾回过神，说道，“噢噢，我们去海滨公园吧。” 海滨公园在深山町最北部，挨着入海口的位置。 李向和艾蕾离开体育馆后，又坐着巴士，经过冬木大桥，一路向北，在海滨公园下车。 说是海滨公园，其实与一般的公园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不同的是水族馆。 艾蕾很兴奋拉着他进去水族馆。 “我跟你说目前已知最早的养鱼者是苏美尔人哦。” “这样吗？” 李向确实不知道，不过你这个神灵这么关心人类，真是口是心非的称职啊。 映入眼帘的是在昏暗灯光下透着蓝色的透明亚克力玻璃窗。 巨大的水族箱内有着各式各样的海洋生物。 最大的一头是虎鲨。 还有红鲷鱼、黑尾蛇鲭、荧虾之类罕见的鱼类。 一二楼是深海水族馆，三楼是珊瑚大厅，波光粼粼的珊瑚之海下，生活着海星、海参等生物。 在得知允许触摸的情况下，艾蕾立即报名。 穿着潜水服进入到珊瑚礁内。 说起来上次李向在探索摩根勒菲的遗迹时，已经有了一次经历。 “艾蕾，你不是怕黑吗？” “谁…谁怕了？！” 嗯，如果你能放开我的手，说这话还有可信度。 李向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到了海底。 毕竟是人工修筑的，并不显得黑。 艾蕾兴致勃勃伸出手去触摸各种珊瑚，以及珊瑚礁的生物。 直到出海后，才将李向的手放开。 在珊瑚大厅往上走，进入四楼，也就是顶楼。 眼前是一望无际辽阔的蔚蓝海洋。 按照李向学的高中地理推测，应该是太平洋。 就在他思考的一会儿，少女已经冲上前，看着海面发出惊叹。 “总有一天，我要建造一座不输于地面的城市！” 冥界女神这般信誓旦旦说着。 李向走到她的身边。 艾蕾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待在冥界，直至神代终结。 在她看来，地表的一切都是充满了鲜艳的活力。 无论是花、风、星、还是水。 看了一会儿后，艾蕾牵着他朝着另一边走去。 在水族馆不远的海区，还有海豚剧场、海豚湖、海牛馆、海龟馆等景点。 李向跟着逛了一圈，比较有趣的就是海豚的表演。 就是没有企鹅。 “去吃饭。” 离开海滨公园后，艾蕾很有目标带着李向来到了一处料理店。 典型的日式风格。 红色的灯笼，墙上的浮世绘。 暖黄色的灯光下，艾蕾开始点餐。 “唔，麻婆豆腐、煎饺和蛋炒饭。” 很简单的菜。 “艾蕾，早就知道这家店吗？” “也不是啦。” 艾蕾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顺便查了一下。” “嗯，真是认真。” “这种事情当然得认真。” 艾蕾理所当然的说道。 没等多久，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来。 以霓虹人的性格，就算是最简单的煎饺，都摆放着异常美观。 李向逛了一上午早就饿了，拿起筷子开动。 虽说与前世家乡的味道不同，但也意外的不错。 麻婆豆腐也很够味。 “唔，好吃。” 艾蕾一边说着，腮帮圆圆鼓鼓，像是一只仓鼠。 吃完午餐后，就是登山。 李向记得艾蕾很喜欢登山。 毕竟是守护山峦的女神。 而冬木市的山，就是圆藏山，从冬木市东面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延伸到西面。 柳洞寺和圣堂教会刚好一东一西位于山脉的两边。 艾蕾先是让李向等待了一下，回家拿来了一个登山包。 她选择正南处的山脉。 大概也没有人想过要从这里登山，没有一条很明显的道路。 艾蕾走在前面选择路，李向背着登山包跟着她。 两人边说着话，边登山。 由于圆藏山并不是特别高，在半小时后，就到了山顶。 阳光仿佛在眼前，白色的云朵围绕着他们。 按照惯例，到山顶应该吼几句。 不过两个人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李向愣了愣，就看见艾蕾从登山包取出一个帐篷和两个睡袋。 “咦？今晚在这里过夜吗？明天赶去上学来得及吗？” “明天不用上学。” 艾蕾搭好帐篷，笑着说道，“我刚刚回去，听奶奶说，因为冬木市最近的治安，家长们不愿意再让孩子上学，学校也同意暂时休学一周。” 不用上学，真是学生们最愿意听见的一句话啊。 李向心情变得更加的愉快。 第一百三十一章 睡前故事 晚餐是烤鱼。 现抓现烤的。 横贯冬木市的未远川就是南北流向，他们在山脉正南处，走个十几分钟，就能看见河流。 在山上找了不少枯枝堆在一起，用火焰弹点燃，然后用投影魔术弄出烤架。 安全又无污染。 火光映照着面前的少女。 认真到几乎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李向坐在草地上，冬季的天色总是暗得很快。 上次的野外烧烤好像还是学校的春游。 三年就那么两回。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那群老同学。 不过很多人应该都忘记他了。 人生嘛，就是这样，有人来有人走，有人再也不见。 “吃吧。” 艾蕾将一串烤鱼递给了李向，问道，“刚刚在想什么？” 烤鱼透着诱人的香气。 “嘶，有点烫。” 李向立即松开咬下的牙齿，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他连忙吹了几口。 “慢点。” 艾蕾忍不住笑了笑，“又没有跟你抢。再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呢。” “没什么。” 李向拿着烤鱼挥了挥，说道，“刚刚想的是冥界女神亲自给我烤鱼，这肯定是在做梦。希望我永远不会醒来。” “瞎说什么，不醒来那就是成了植物人。” “也有可能是死了。”李向贫嘴，“反正死了，也会和你在一起。” 艾蕾哦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危险，“人都会有一死，御主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哦豁，小恶魔性格的艾蕾又来了。 李向咬下一块鱼肉，很自然转移话题，“艾蕾的烤鱼手法真的一绝。” 艾蕾微微一怔，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多吃点吧，免得你又以为在做梦。” 李向含糊着点头。 一顿晚餐就这样结束。 山顶的火堆依旧燃烧。 “现在睡觉好像太早了。” 李向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左右，但在这山顶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连夜空都是无月无星，黑沉的没有丝毫亮光，只有极远处的新都，才散布着朦胧的霓虹灯。 “你想干什么呢？” 艾蕾微微撅着嘴巴，一双眼睛似有光彩流动。 “也…没有什么事情。” 李向底气不足说着话。 “那就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艾蕾挨着他坐下，说道。 “啊？这？” 李向挠了挠头，讲故事这不是为难他吗？ “怎么了？” 艾蕾仰起脸，看着他。 “没什么，很多睡前故事你应该也听过吧。像什么白雪公主，睡美人，丑小鸭。” “真是的，睡前故事又不光是童话故事。” 李向认真想了想，捏了一下她柔软的脸颊，说道：“那我讲一个故事，关于黑色骑士王和黑色圣女的故事。” “咦？” 艾蕾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是在迦勒底的吗？” “算是吧。” 李向轻轻咳了两声，“黑色骑士王阿尔托莉雅·Alter在某天早晨起床发现自己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急忙联系御主，在迦勒底展开搜索，但只有一个要求，任何人都不准看里面的内容。 福尔摩斯是最有兴趣的，圆桌骑士团是最用心，而与她不对付的黑色圣女贞德·Alter自然是最不上心的。 阿尔托莉雅对她产生了怀疑，她说了句，‘你要帮忙吗？’，而贞德小姐说着什么既然你都请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帮你之类的话。 最后，这个东西在贞德的房间里找到了。” “没了吗？” 见李向停止了说话，艾蕾疑惑，“那个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是信，黑色骑士王写给黑色圣女的一封信，而且这封信是高文放在贞德房间里的。” “信？没想到那位酷酷的黑色骑士王还会写信。” 李向忽然大笑起来，在艾蕾茫然的眼神中说道：“睡前故事自然是瞎编的。” “啊？！” 艾蕾回过神，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右手落在他的腰间。 “喂喂喂，怎么又来这招？” 李向忍住疼痛，无奈的说道，“睡前故事怎么会有真的？” “哼！” 艾蕾松开手，站起身，“走去睡觉。” 李向钻进帐篷。 艾蕾裹着睡袋，像是一只蚕宝宝。 “要不我出去睡吧？” 李向躺在狭窄的帐篷里，耳边是艾蕾的呼吸。 真是的，能睡着他才是佩服自己。 艾蕾睁着眼睛，看着他，问道：“失眠吗？” 两个人的距离不超过三十厘米。 李向叹了口气，“可能还是太早了，有点不习惯。” “那你给我讲下黑色骑士王信的内容吧，我比较好奇。” “啊？你这不是难为人吗？我都说了是瞎编的，如果是真的，我也不可能看见信的内容啊。” “我不管，你既然说了这个故事，那就要讲完整。” “喂，你是冥界女神，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呢？” “女神不讲理不是很正常吗？” “好吧，我想想。” 李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现想。 “那位黑色骑士王与黑色圣女虽然经常吵架，但其实感情很不错。贞德看似性格恶劣，其实很想融入迦勒底，与御主好好相处。阿尔托莉雅看到这一点，想写信告诉她，但因为实际上自己也是一个不肯服输和不肯放下面子的人，这封信自然没办法到贞德的手里。幸好高文偷偷做了这件事情，才有了这个故事。” “噢噢，我还以为是情书呢。”艾蕾忍不住笑道。 “换成情书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不过她们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很好，在新宿特异点就可以看出一二。” 艾蕾忽然眨了眨眼睛，“我还记得有御主女装的情节。” “不，我游戏用的是立香（女），那个情节是正装，只有用藤丸（男）的时候，才会有女装。” “那可惜了，我还蛮期待的。” “你期待个鬼啦？！” “如果这个世界未来也有迦勒底和特异点呢？” “那也不关我的事情啊。喂喂喂，别笑了，你一直都没停过，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快睡觉吧。” 艾蕾伸出手，遮住他的眼睛，像是哄小孩的语气，“乖，快闭眼。” “我又不是……” 略有冰凉的触感，堵住了他的嘴。 挨在一起的鼻息。 以及心跳声。 唇分。 良久之后，黑暗里才传来艾蕾的话。 “唔…睡前故事讲得不错…晚安，御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外挂到账 灰青色的刀影，在清冷的晨光中，准确无误的撞上了双剑。 李向沉着脸，鞋底踩在道馆平滑的木板上，劲道使得小腿肌肉紧绷，紧握竹刀的双手往后撤，竹刀力道一泻千里，连带着卫宫士郎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 身体瞬间启动，小腿骤然发力，以斜向角度平移，转到卫宫士郎的身后。 竹刀也随之荡起大弧度，跟着手腕的转动而快速上升，到了头顶的高度，化作青色的寒光，刀身的影子映照着李向，竹刀重重的落下。 卫宫士郎感到了危险。 头皮在提醒着他。 寒风临身之际，他手中的明显比正常竹刀短了一半的剑，以掌心旋转一周，反握剑柄，如飞燕折返，当的一声挡住了竹刀。 身体加速前倾，就地一滚。 他此刻的眼神极具锋芒，在拉开距离的瞬间，就蹭地起身，虽然没有魔力，但良好的身体素质，使得将这一米瞬间跨越，双剑如急雨，一端先至，另一端高高举起。 李向的眼睛捕捉着两剑不同的轨迹，陷入战斗情绪就会冷静的特性，让他有了正确的判断。 竹刀斜着迎了上去。 右手往前偏移。 刀柄上的三厘米处撞击到了第一柄短剑。 而另一柄短剑不出意外会落在刀尖处。 在剑势用老，新力未生，想要改变剑的轨迹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以往的卫宫士郎绝不可能做到。 但今日的他又有些不同。 身体的本能，那些莫名出现的战斗经验，使得他的左手稍微按下了剑柄。 细微的力量不足。 但短剑的角度发生了错位，险而又险避开了刀尖。 短剑临面。 李向上半身向后仰去。 竹刀再起变化。 他与卫宫士郎不同，竹刀本身是主动撞击到短剑，在另一柄短剑发生改变时，他借助相撞的地方为支点，右手握住刀柄往上抬。 杠杆原理下刀尖自然往下落。 同时右手松开，左手瞬间接力，握住刀柄。 刀尖此时已经到了另一边。 青色的刀光一闪而逝。 短剑距离李向的面部不足十厘米，甚至可以清楚看见表情严肃的卫宫士郎。 但随着声响，竹刀后发先至，准确无比斩在了他的手背。 剧痛之下，脆弱的皮肤浮起红肿。 短剑脱手而去。 顺着李向的完全下腰，斜飞落在了地板上。 他的左手握着竹刀击中了卫宫士郎的左手手背，而右手正撑着地面，以免自己因下腰而跌倒。 在卫宫士郎因疼痛失神的片刻，腰部和右臂同时用力。 身体往回往前，刚过正常线，右脚后撤，全力的力道都在往上。 闪电般拉出左臂，竹刀在短剑上划过一段，带出令人刺耳的摩擦声，即刻停止，上挑，巨大的力量迫使没有反应的卫宫士郎左手短剑也往上带去。 亦在这时，左手紧握竹刀，右手也到了刀柄处，两相用力，猛然向前一推。 青色的刀锋携带着庞大的力量，拍打在卫宫士郎的胸前。 身体一个交错。 李向往前，卫宫士郎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板上。 “是我输了。” 卫宫士郎甩甩手，尚能感觉到些许的疼痛，输给李向，他也不意外，毕竟是能和从者打得难分难解的人。 而李向则是有些无语。 自己给自己开挂真的是恐怖。 这才几天。 从前夜的柳洞寺一战，到现在，卫宫士郎的双剑已经有了几分红A的味道。 相比于以前，更加的简洁，更加的迅速。 “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超过我了。” 李向认真的说道，抛开魔力而言，以卫宫士郎的进度，用不了几天，就能在剑法上超过他。 毕竟是红A经过千锤百炼而习得剑术。 倘若他能将不列颠剑术完全学会，倒也不比红A差，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看了一眼系统记录。 【不列颠剑术（3/100）】 “你不用安慰我，想要追上藤丸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卫宫士郎摇头说道。 不，那是你不了解你的挂。 朋友，你的外挂已经到账，请查收。 “早上的晨练到此结束吧，先去吃饭，话说藤村老师真的会做饭？” 李向收起竹刀，怀疑的问道。 “只是简单地蟹肉炒蛋盖浇饭，再怎么说，都不会太难吃吧。” 卫宫士郎也有不确定说道。 “你说这话如果能再坚定点就好了，盖浇饭对你来说很简单，但对某些人来说真是难如登天，即使是最简单的蛋炒饭，也有很多人不会的。” 李向耸耸肩，将竹刀挂在武器架上，说道。 “不会吧？”卫宫士郎有些难以理解。 “那是因为你认识的人都是大厨，才会让你产生错觉。” 李向叹了口气，像远坂凛和远坂樱都是擅长料理的人，至于藤村大河天天蹭吃蹭喝的人，厨艺自然不敢期待。 两人出了道场，到达客厅。 阿尔托莉雅在看电视，等待着早饭。 从山顶下来后，李向就直奔卫宫家。 刚好遇见从道场出来的卫宫士郎和阿尔托莉雅，可能是感觉到了卫宫士郎的进步，阿尔托莉雅提议他们两人对决一场，早餐就她通知藤村大河做。 “怎么样？” 阿尔托莉雅偏头看着李向。 “进步特别大。” “我说是吧，早上士郎还说我放水。” “啊，抱歉，Saber。”卫宫士郎连忙说道。 李向低头笑了笑，坐下桌子旁，问道：“卫宫，远坂今天没有来吗？” “没有，我昨天在她家醒来，就看见她与Archer在争吵什么。注意到我就停止了，又检查了一遍，便让我离开，说什么留下来会妨碍她和她的从者交流什么。” 卫宫士郎脸上带着回忆，“我觉得可能是她知道了前夜柳洞寺的事情，所以显得很生气。” “以远坂的性格，知晓自己的从者偷袭了盟友，自然会生气，看来Archer又要倒霉了。”李向说道。 “不过，前夜Archer做的事情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阿尔托莉雅转过身体，不再看电话，脸色带着疑惑，说道。 “确实。” 李向附和道。 亦在这时，客厅的大门被人拉开。 神色焦急的樱跑了进来。 甚至连门都没关上。 “姐…姐姐失踪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守护者 “等下，你先慢点说，不要着急。” 李向是比较冷静的，连忙起身，将大门拉上。 “樱，是不是你搞错了？” 卫宫士郎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远坂樱，意外的不是很慌乱。 远坂樱也跟着平静了不少，她抿了一口，深呼吸几下，平缓了因奔跑而紊乱的气息，她说道：“就在今早，我醒来就没有看见姐姐。” “会不会去买早餐了？”李向问道。 “不会的，这两天的早餐是由我做的，冰箱里也不缺少菜，不需要出去。昨天学校也发了通知不上课，姐姐本身就有赖床的习惯，早上很难醒来，通常都是我叫醒她的。” “确实有些异常。” 李向低头沉思，努力回想着原著的剧情。 因为自己的搅和，剧情已经大变样，后续的发展，他也难以把握。 依稀记得确实有个远坂凛失踪被抓的情节。 但那个情节是在美狄亚未死，控制阿尔托莉雅，红A反水，外加间桐慎二成为吉尔迦美什御主的情况下发生的。 如今这些前提全都不成立，怎么会还有这个情节。 “樱，远坂应该给你说过圣杯战争的事情吧？” 李向看着樱眉目间藏不住的焦急，两人的感情自然很好。 和解的时候，他没有在场，但想要完全解释清楚，远坂凛应该会从圣杯战争开始说起，加上樱本身也是美杜莎的御主。 虽然远坂凛不清楚樱的身份。 “说过。” “那Archer呢？” “我不知道。” 樱摇摇头，“昨天姐姐很生气，对他进行了教训，甚至还用了令咒。” “用了令咒，倒是远坂的性格。” 李向沉默了片刻，先前他就看过远坂凛的令咒少了一划，加上昨天的一划，就剩下最后的一划。 如今没了美狄亚，红A想要挣脱远坂凛的控制…… 吉尔迦美什那家伙肯定有类似万符必应破戒的宝具。 但红A应该很讨厌他才对。 另外一种办法，让远坂凛使用完最后一划令咒即可。 那时候远坂凛对他再无束缚，红A就能对卫宫士郎下手，用不顾一切去搏一个几乎不能实现的可能性。 不过在拥有一个令咒的情况下，就算是红A也不敢做出绑架远坂凛的事情。 “怎么了？藤丸学长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远坂樱见李向沉思良久，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跟远坂是一起睡的吗？” “嗯。” “她失踪没有惊动你……” 李向敲着桌子，“远坂作为一名优秀的魔术师，除非遇到如同Caster一般魔术水平的魔术师，才可能无声被带走。至于其他从者也有这个实力，但不会这么悄无声息。” “她是自己离开的？” 聪明的远坂樱很快明白了李向的言外之意，她自己也是魔术师，知晓这样的难度，除非是魔术水平碾压，否则体内的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都会对魔术的攻击产生自然的反应。 而且远坂家的结界并不弱，想要无声无息带走远坂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姐姐要离开？”她不解的问道。 “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Archer也不在，多半是被她带出去。想必是有很重要的原因。” 李向顿了顿，沉吟道，“既然先前与你睡觉，你也没有发现什么声响，肯定是Archer通过契约通知的她。” “Archer应该不会害她吧？” 远坂樱明显松了口气。 李向知道红A是未来的卫宫士郎，害远坂凛自然不会，但想要脱离控制是真的。 所谓守护者，是世界的意志将其当作维持人类历史的道具来使唤类似英灵的存在。 红A经历了另一条线的第五次圣杯战争，召唤出阿尔托莉雅，与她战斗在最后，无法理解她的心，却和她一起砍掉了圣杯。 再之后和远坂凛成为了协力关系，进入时钟塔学习，毕业后，与远坂凛分离，在中东等地活动，因此容貌大变。 彻底奉行正义的伙伴梦想，在一次发电站事故中，为了拯救五百人而卖身于抑制力，此后为之驱使，维护人类而不断杀戮。 在无尽轮回中梦想被磨耗殆尽，只剩下后悔。 先前在柳洞寺对卫宫士郎动手，肯定已经下了决定，想要消灭过去的他，改变时间线，试图脱离守护者，也就是抑制力打工仔的身份，以免再次重复不断的杀戮。 因为令咒的关系，红A再怎么也难对远坂凛做出什么。 这家伙不会真的去找吉尔迦美什了吧？ 按照红A的性格，还真有发生的可能性。 但也不对，吉尔迦美什根本就不会同意这种交易。 “远坂和Archer一起失踪，肯定是为了圣杯战争。” 在李向沉默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开口，“现在七骑从者，只剩下Saber、Archer、Lancer、Berserker。我和藤丸君都不会对远坂下手，或许是Berserker。” “Berserker吗？” 李向愣了愣，他确实没有想到Berserker，下意识是觉得伊莉雅不会和红A合作对付远坂。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远坂或许有生命危险。 伊莉雅说是纯真，但更像是仅凭自己喜好行事的少女。 爱因兹贝伦并没有人教导她善与恶的区别，也就没有正确的三观，并不认为随便杀人是错误的。 生气时会微笑杀人。 在游戏里，尽管称呼卫宫士郎为大哥哥，但多次毫不犹豫杀害他。 想到这里，李向起身，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先去爱因兹贝伦城堡。” “啊咧，樱也来了吗？我少做了一份。” 藤村大河终于从厨房走了出来，一手拿着一个盘子。 厨房距离客厅有段距离，加上本身亦有水流什么的响动，她做菜认真没有注意到樱的到来。 “樱留下来吃饭吧。” 卫宫士郎也站了起来，“藤姐，我和藤丸有事情，就不吃饭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藤姐难得下厨一次，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啦，藤姐，真的有事情。午餐就麻烦你了，到时候我再回来品尝。” “午…午餐？”藤村大河睁大了眼睛。 然而卫宫士郎没有回答，和李向，阿尔托莉雅走出客厅。 她顿时把可怜的眼神落在樱的身上，做简单的早餐还行，午餐就是在为难她。 “樱……” 藤村大河双手合十，委屈说道：“拜托拜托，午餐就由樱来做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王之财宝 爱因兹贝伦城堡在冬木市南部的郊外。 远离城市，人烟罕见的原始森林。 李向、卫宫士郎和阿尔托莉雅坐上出租车，大约一个小时后，在国道上不断奔驰，穿越几个小山丘后，到达森林的入口。 看不见边际的树海。 昨夜的大雪尚未融化殆尽，在树冠能看见偶尔的白色。 再往前，则被绿色覆盖。 此时时间是八点。 天色近乎大亮，但森林里却如同黑夜，宽大的树木相互连接，树枝树桠遮蔽了光亮，落在地上的大片大片落叶腐朽而无人打扫。 进入森林后，几乎失去了方向。 前后左右尽是树木，阴森得像是要蹦出一位千年树妖。 “Saber，找得到路吗？” 李向走在最前面，虽然方向感还不错，但基本上没用，毕竟他也没来过爱因兹贝伦城堡。 卫宫士郎一怔，Saber也找不到路吧。 但却看见阿尔托莉雅点头，“我来带路吧。” 她越过李向，金色的瞳孔环顾四周，回忆起十年前的场景，找准一个方向走入森林。 卫宫士郎压下心中的疑惑。 他越来越觉得奇怪，自己不断梦见Archer的回忆。 在梦里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跟那个红色骑士很像。 而现在Saber的表现也令人怀疑，与藤丸立香很熟，又似乎不是第一次来爱因兹贝伦城堡。 突然。 李向停住了脚步。 在他的感知中，眼前有了一层保护结界。 “是预警。” 阿尔托莉雅也停下脚步，看向李向，“要怎么做？” “这个结界大的出奇，想要破坏太浪费时间，而且仅仅是预警的功能，反正都会被伊莉雅发现，不用管。” 李向的感知几乎到了极限，都未曾探知结界的界限，真不愧是爱因兹贝伦家。 起源于西历元年，是第三魔法使的弟子，想要追求第三法，却因为自身才能的限制，退而求其次，通过制造出具有高资质的人造人，以此实现第三法，灵魂物质化（天之杯）。 这个努力的结果就是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但这个诞生并非魔术师努力的结果，而是各种巧合造成的奇迹，根本无法复刻。 绝望的一部分爱因兹贝伦魔术师经过间桐脏砚的游说，来到冬木市，展开圣杯战争，以期待到达第三法。 将冬之圣女的魔术回路化作大圣杯，人造人作为小圣杯。 但唯一的缺点是寿命极短。 按照原著中的说法，即使伊莉雅安全度过第五次圣杯战争，也基本上只能活一年。 而且作为小圣杯，随着回收死去的从者，将彻底失去人类的机能。 换而言之，伊莉雅在正常的圣杯战争中几乎是必死。 至于吉尔迦美什杀死伊莉雅掏出心脏多半是出于愉悦的恶趣味。 最后又将间桐慎二做成了小圣杯补上伊莉雅的位置。 “走吧。” 李向经过结界，体内的魔术回路发出触电般的麻痹。 很微弱，像是静电。 再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入目是烧焦的树叶。 “这是对我们的警告吗？” 卫宫士郎看了一眼远处缝隙间露出巨大的城墙，有点担心的问道。 “有点奇怪，伊莉雅的性格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李向下意识摇头。 “藤丸，你似乎很了解她。”卫宫士郎问道。 “啊，这个，先前跟她交手过，她的性格不复杂，做事很直接，不会搞这些无聊的警告。” 李向说着，心里有些不安。 他不再说话，迅速离开了森林。 眼前顿时变得开阔，圆形的空间下，一座雪白的孤城，在这寂寥的森林中，宛如童话故事的场景。 穿着便服的阿尔托莉雅露出铠甲，无形的长剑握在手里。 “有另外的从者。”她神色警惕。 “是Archer吗？” 卫宫士郎关心的问道，如果是Archer自然证明远坂凛在这里。 “不是。” “不是？” 卫宫士郎迷惑看着她，“怎么还会有其它的从者？” “自然是有的。” 都到了这里，李向也没有想着隐瞒卫宫士郎，他说道，“上一次圣杯战争结束得并不正常，有从者遗留了下来。” 他说话时，艾蕾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既然吉尔迦美什在这里，艾蕾自然不敢让李向去面对。 “十年前？”卫宫士郎睁大眼睛，他已经并非是当初的魔术师小白，对于圣杯战争有比较深入的了解，能维持从者十年的魔力，他觉得不可思议。 “跟你想得有些不同。这位从者因圣杯获得肉身从而不被回收，本身拥有很高的单独行动技能，所以才能维持十年。” 李向解释了一下，当然关于吉尔迦美什供魔的事情，也有言峰绮礼提供圣堂教会地下室的人类灵魂作为魔力的说法。 这个做法与美狄亚并无两样。 他是觉得这个说法可能性很大，但没必要告诉卫宫士郎影响他的情绪。 “艾蕾，帮我们隐藏下身影。” 李向听见了刀剑相撞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吉尔迦美什与赫拉克勒斯的交战。 他忽然萌发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今阿尔托莉雅、卫宫士郎和艾蕾都在这里，如果再配合赫拉克勒斯，能不能将吉尔迦美什送回圣杯？ 李向深吸一口气，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只有未曾见过吉尔迦美什的卫宫士郎觉得不可思议，居然用三位从者去对战他，甚至还不能稳赢？ “你很快就明白为什么我这么谨慎了。” 李向看了一眼卫宫士郎的表情，不再浪费时间解释，纵身一跃，爬过城墙，悄声打开二楼的玻璃窗，来到走廊。 不断回响的战斗声愈发清楚。 他对着三人挥了挥手。 阿尔托莉雅和艾蕾直接落入城堡内，而卫宫士郎则爬上树，跳进二楼。 四人继续奔跑在走廊中。 巨大的魔力波动和声音掩盖了他们的动静，很顺利到达大厅。 楼梯在下。 李向稍微压低身体，走到走廊的尽头，探出头。 黑色庞大如同巨人的身影，赫拉克勒斯，发出惊人的咆哮，横扫着的斧剑掀起阵阵灰尘。 在他的身后，是脸色苍白，身体颤抖的伊莉雅。 她绝望的眼神望着不断受伤的Berserker。 而在对面是狂暴的旋风。 大厅的中央。 金黄色的光芒下，无数的剑在飞舞，以极快的速度，轻易贯穿赫拉克勒斯的身躯。 无论怎么前进，无论怎么努力，赫拉克勒斯甚至无法接近青年，就会在路途中死去。 这正是王之财宝。 连接宝库的钥匙。 而宝库里拥有所有宝具的原型，或人类发明的的雏形与古往今来的财宝或珍品。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之锁 没有办法。 成为Berserker的赫拉克勒斯失去了原本的武装和剑技，就连感情都没有保留，只剩下保护伊莉雅的意志。 虽说这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本意，不想要一位英雄，只想要能够服从指令的从者。 但引以为傲的十二试炼和白刃战能力在吉尔迦美什面前遭到了严重的克制。 在面对着拥有近乎无穷的A级宝具原型武器，以及近战远程皆擅长的吉尔迦美什，赫拉克勒斯没有半点的办法。 每一次挥动的斧剑都会被宝具弹开，以及更多无法阻挡的刀剑落在他庞大的身躯上。 单方面的压制。 遍体鳞伤。 鲜血随着刀剑在飞溅，然后毫无意外的贯穿，死亡。 又一次复活。 赫拉克勒斯没有任何的犹豫，顶着剑雨在缓慢前进。 不曾后退，也不曾闪避。 这样的姿态，让吉尔迦美什轻蔑笑了起来。 “哼，到底是像狗一般的畜生Berserker，就只懂得莽夫的战斗。同为半神我居然会对你有所期待，真是浪费本王时间。” 他失去兴趣，抬起手。 黑色的机车服因为狂暴的魔力在飞舞。 而在他的头顶宛如从另一个世界凭空出现的数十把刀剑状的宝具在漂浮，没有解封真名，但凭借自身的锐利，就轻易可以刺穿十二试炼的防御。 倘若配合全知全能之星，就能获取真名，释放刀剑的真正威力。 但那样的话，对于魔力的消耗太过庞大。 更多的时候，吉尔迦美什只是把这些原型武器当作箭羽。 他保持着惯有的微笑，向背后的武器下达了指令。 “差不多该结束了，再让你靠近，只会脏了本王的衣服。” 数十柄的刀剑随着他清淡又极具杀机的话语一瞬间齐刷刷飞出。 破空声在宽阔的大厅回旋。 赫拉克勒斯依旧没有闪避。 他的身后是瞪大眼睛恐惧的伊莉雅。 淡金色的光芒突兀般出现，没有任何的征兆，但也像是预谋已久，在极短的时间内，撞开浓烈的魔力，撕开剑雨，隐约间有同样数量的金色长枪与之相撞。 当当当不绝于耳。 虽说身为原型宝具的刀剑近乎坚不可摧，但面对着由巨大魔力加持的金枪，同样有惊人的硬度，两两相碰之下，刀剑纷纷弹飞，将沿途的障碍物穿透，最终陷入深深的城墙内。 王之财宝具有自动回收功能，吉尔迦美什自然不会注意这些散落的刀剑。 他更在意这异样又熟悉的魔力。 不需要猜，就能知晓是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 在吉尔迦美什微微一怔的瞬间，准确的说是淡金色光芒出现的同时，一道青色的剑光无声无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宛如蛟龙出海，迅速又猛烈，从天而降。 “嚯，Saber，真是好久不见。怎么，看你这个模样，十年过去，还没有归顺本王之意？” 吉尔迦美什丝毫没有在意临身的圣剑，他随意取出一柄赤黑色长剑。 “如你这般从者，早就应该明白被本王选中，是你的荣幸。” 看起来普通的长剑，轻飘飘被他递出，在话语未落下时，骤然拍打在无形的圣剑上。 一声沉闷巨响。 吉尔迦美什身体前倾，近距离看着阿尔托莉雅完美的容貌。 “何必挣扎，成为本王之物，自然会赋予你这世间的一切。以此自傲吧，本王认定你的价值。” “我拒绝，即使心智失常，也绝不会与你一同活下去。” 阿尔托莉雅没有丝毫的犹豫，青色的风浪围绕着圣剑。 因为曾与他进行过交锋，自然明白其实力。 右脚后撤，双手握剑，直直刺了出去。 青色的铠甲向外飘去，宽大的骑士剑嗡嗡作响，像是风暴，极尽肆虐狂放之态，呼啸喷涌的魔力，包裹着剑身，宛如一柄铁锤。 吉尔迦美什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如果单单是面前的风王铁锤也就罢了，在几秒的交手间，赫拉克勒斯趁着艾蕾阻挡王之财宝的间隙，再度上前，拉近了往先战斗的三倍距离。 看不见的门再次打开。 细长的锁链，裹着无形的空气，将奔驰而来的黑色公牛捕获。 赤黑色长剑被无形的长剑替代，卷起的风刃带起冰雪。 在Saber惊诧的目光，那柄透明的水晶剑高速振动，化作一道看不见的风，吹向了铁锤。 头顶之上，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亦同时出现。 艾蕾出现在赫拉克勒斯的上空。 而在底下，李向抱起发呆的伊莉雅，向后退去。 “不，放开我！” 伊莉雅挣脱李向，抬起右臂，“我命令你，回来，Berserker！” 但是没有任何用处。 在大厅里，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锁链绑住赫拉克勒斯，那如同蟒蛇般的强大力量，使得锁链深深嵌入他的身体，似乎想要绞断他的双手，脖子，以及任何一处。 “为什么？！” 伊莉雅看着手上少了一道的令咒，再次喊道，“回来啊！我说了让你回来！Berserker！” 赫拉克勒斯依旧被束缚，无法移动半步。 “没有用的。” 李向摇摇头，“这是为了规则众神而制作的天之锁，令咒的空间转移不会有任何作用。被束缚之人，神性越高越会被吞噬。” “呵，你这御主倒也不是废物，不过认出天之锁，自然就该知晓本王乃是尔等望尘莫及，最强的从者。” 即使在这个时候，吉尔迦美什依旧有空点评李向。 但下一瞬间淡金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空间。 长枪悬浮。 布满黑色的纹路，阴冷的气息在排斥周遭热烈的魔力，在疾驰时，外表的纹路开裂，骤然爆开一圈圈的气浪。 宛如乌贼在危险时喷出的黑色墨汁，瞬间化作一团。 滋滋的声音。 在黑雾中的武器表面出现了或多或少的融化。 “啧，瘟疫神权。” 吉尔迦美什看了一眼，手中无形的长剑迎向阿尔托莉雅同样无形的圣剑。 火花在瞬间起爆。 他的眼睛微眯，左手出现了猩红色长枪，手腕用力，飞向艾蕾。 右手往下压。 湛蓝色的雪花被他手中的长剑震碎，汹涌的魔力轰然炸开，冰屑像是块块飞舞的巨石，全部一股脑砸向了阿尔托莉雅。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赫拉克勒斯 抛出的猩红色长枪，异常的眼熟。 刺穿死棘之枪，Gáe Bolg。 斯卡哈赠与李向师兄库·丘林的长枪。 不，不对，刺穿死棘之枪是库·丘林死后升华的宝具，具有独一无二性。 吉尔迦美什拥有的是魔枪的原型，大神宣言。 出自《沃尔松格传说》，由主神奥丁持有的命运之枪。 古今中外，各类神话都具有极大的相似性，比如罗马神话和希腊神话，几乎是同根同源。 在很多故事里都有作为模版的本源。 故而英灵有本土加成的说法。 所谓传说，正是将信仰对象融入本地之物而形成的故事。 简单的说大神宣言是原型宝具，Gáe Bolg是演化宝具。 至于谁强谁弱，则很难进行说明。 就像誓约胜利之剑的原型螺旋剑。 出自爱尔兰《夺牛征战记》中。 既是赤枝骑士团的一员，也是作为英雄库·丘林的朋友兼养父弗格斯·马克·罗伊持有的魔剑。 被红A投影改造成箭矢，同时也是库·丘林的天敌之剑，当遇到与故土阿尔斯特有缘渊的人持有此剑时，他必须背负一败的命运。 按照型月后面给誓约胜利之剑加的设定，毫无疑问威力是超过原型宝具的。 而且它的原型还有另一把，威尔士传说里的卡里德福洛斯剑。 李向叹了口气，自己千辛万苦只有一把50%威力的荆棘神枪，而吉尔迦美什跟不要钱似往外扔宝具。 真是…不过如此！ 他撑起结界，护住心神有些不正常的伊莉雅。 Berserker是最强的，这句话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 如今有些破灭的情况下，怎么有些不对劲，到底只是个小孩心智。 如果是弓阶的赫拉克勒斯或许能称得上最强的从者之一，但奈何爱因兹贝伦家自己作死，非要整个狂化的出来。 倒也不是说真的没有道理，毕竟谁也不会预料到赫拉克勒斯与伊莉雅的相性这么好。 赫拉克勒斯因为当年亲手杀死自己孩子而充满遗憾和绝望，对伊莉雅当作女儿看待。 而伊莉雅自幼失去母亲，卫宫切嗣又因爱因兹贝伦家拒绝而无法探望她，导致从小到大就一座孤城陪伴。 不愿意示弱，又因维持赫拉克勒斯现界而遭受巨大痛苦的她，在几次生死危机后，真正认可了他。 对她而言，无论如何都守护着她的巨大身影就宛如父亲。 或许更简单的说法是失去妻女的英雄和失去父母的孩子。 在片刻的思绪间，大神宣言如同流星般掠过黑雾，穿梭于淡金色的魔力间，带着一击必杀的凌然，轰然坠向艾蕾。 发热神殿宽大的枪身悬空而立。 沉重的撞击声。 大神宣言枪尖骤然燃起火花，仅仅瞬间就被反弹。 艾蕾旋转枪身，前方出现了数道金色的长枪，扁平着飞出，发出阵阵的嗡鸣，顷刻间急速行走，合拢排列，飞出一段距离后，无声裂开，一道又一道尽数坠落。 吉尔迦美什感受到了左侧传来的压力。 右手的长剑脱手而出。 原本在躲避冰屑的阿尔托莉雅眼神骤然一凝。 冰晶随着飞出的长剑蔓延。 狂风骤起，空荡的大厅出现了数道蓝色的线，以长剑为中心，迸发出恐怖的力量，远远看去，就像是绽放的雪莲花，铺天盖地，遮蔽了阿尔托莉雅的视线。 吉尔迦美什转身面向艾蕾。 随意看了一眼被天之锁困住的赫拉克勒斯，他抬起手，金色的光圈里涌出数十道闪烁着凛冽杀机的宝具，化作倾盆大雨，朝着空中的艾蕾席卷而去。 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陨石坠落，魔力的余波混杂着空气，冲散了周围的瓦砾，像是烟花绽放，燃起接二连三的金色光波。 亦在这时，更多的宝具不断从宝库中涌出，仿佛是无数弓箭手的齐射。 在整齐划一的轨迹中，从中分出的宝具，陡然下坠。 像是失去前进的动力，但坠下的力量却不减分毫。 无法做出反抗的赫拉克勒斯瞬间死亡，又立即复活，再次死亡。 短短的一秒，就已经失去四条性命。 艾蕾皱起眉头，因为要对抗这些原型宝具，她不得不凝聚更多的魔力，以方便长枪拥有抗衡的资本。 在宝具再次落下，金色的长枪幻化挡在赫拉克勒斯的面前。 不管怎样，赫拉克勒斯对于吉尔迦美什都是极大的干扰，不能让他死去，否则天之锁将落在艾蕾的身上。 纵然身躯是人类，但内在的神性依旧存在。 天之锁对她而言，是极大的克制。 虽说她也不会傻乎乎让天之锁捆上，但对她的限制会很大，无法放开手脚战斗。 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吉尔迦美什在面对三人围攻时，将天之锁用在了不太灵活的赫拉克勒斯身上。 而另一边的阿尔托莉雅在后退。 但雪莲花的范围极大，几乎是无路可逃。 她的手腕翻转，长剑往上递去，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浮现。 青色风王结界笼罩的剑身，在瞬间不知道刺出多少剑，连绵织就成了一片云。 密不透风又坚不可摧。 笼罩在四周的魔力高速飞舞，身遭的空间被风力充满，向外席卷，吹动着云朵，瞬间有了低沉尖锐的铿锵之声。 咔嚓。 白色的花瓣上割出道道深刻的剑痕，瞬间从中间断裂，露出了与艾蕾对轰的吉尔迦美什。 “倒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但你的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即使到现在，吉尔迦美什依旧保持着应有的从容。 他的魔力量整体与阿尔托莉雅相当，但使用王之财宝几乎不会消耗太多的魔力。 而且原型宝具弥补了伤害的不足，这也是他与艾蕾战斗不落下风的原因。 天之锁又完美克制赫拉克勒斯。 至于阿尔托莉雅，近身的剑术比他高超，但不会超过太多，所以才悠哉陪着她玩耍。 如果真要认真的话，就应该瞬间解决赫拉克勒斯，再用天之锁对付艾蕾，一旦被束缚，就是失败的结局。 当然这也是理论上的设想。 吉尔迦美什觉得这样会失去乐趣，而李向却知晓决定胜负的是宝具。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卫宫士郎觉醒无限剑制，拥有最大的把握才去面对吉尔迦美什。 李向看了一眼身后的卫宫士郎，最后的保险，就是他体内的剑鞘。 但阿尔托莉雅的魔力是否能释放这个宝具是个问题。 第一百三十七章 枪笼 阿尔托莉雅完全没有回话的打算，神情沉着，双手握住剑柄，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在她的前方，刮起了青色的风。 接着响起无数狂躁的声音，宛如夏夜里暴雨之时猛烈的吹拂。 地面的灰尘瞬间被吹散，肉眼可见的形成了一片圆形的空地。 而在中心的阿尔托莉雅一剑砍下。 许多风纷纷断裂，变成了更多的风，发出凄厉的鸣叫，仿佛是悬崖峭壁下低沉徘徊的回声，深邃又遥远，刹那间窜出无数的剑光。 风即是剑。 城堡的空隙间尽数充满。 吉尔迦美什微微偏头，身前的宝具与金枪相撞，荡起的魔力波动使得他的金发飘动。 他空余的右手张开，五指微颤。 头顶的金色大门伴随着轻鸣飞出一柄长剑。 “这把剑你应该认识吧。” 与一般的骑士剑完全不同，白色螺旋的剑身简直是没有道理魔剑般的设定。 自然就很轻易明白，这把剑的真名。 螺旋剑，或者说虹霓剑。 誓约胜利之剑的原型。 下一刻，吉尔迦美什笑着松开了手。 螺旋剑成了飞剑，猛烈回旋，狂暴似是箭羽，独特的设计，在螺旋纹的沟壑中萦绕着一股轻盈的气息。 表面是浓烈如火，内里却是盈盈如水，完全相反的特性，使得魔力以诡异的姿态汇集。 只是瞬间，整座大厅宛如铺满了金色的宝石般明亮。 风在哀嚎，地面在裂开，灰尘不升反降，沉重的压力在瞬间剥开地板，露出狼藉的泥土。 螺旋剑毫无意外落在了圣剑上。 依旧没有停止旋转的剑身，一片片青色像是鳞片般的魔力从圣剑上落下。 阿尔托莉雅手中的圣剑牢牢抵住异常的冲击。 面色疑惑一闪而逝。 吉尔迦美什的攻击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手中的剑。 “剑的光辉被结界挡住，正如你的美丽被铠甲遮住，身为女人，接受本王才是至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风剑到了极致，宛如静止的波涛，在一瞬间砸下，破碎，化作了片片的瓦砾消失。 而阿尔托莉雅的圣剑亦恢复了原型。 风王结界消失。 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又称断钢剑、王者之剑、湖中剑。 传说中阿尔托莉雅在石中剑折断后，在梅林的引导下来到阿瓦隆，由湖中仙女所赠圣剑。 并非人造的武器，而是以人类信仰为原料，在星球内部结晶化究极神造兵器之一。 长约93.3厘米，剑格宽约12.3厘米，剑身宽约5.5厘米，是在圣剑范畴类型中立于顶点的宝具，但拥有真正强大力量是剑鞘，而非剑本身。 螺旋剑回到吉尔迦美什的手中。 阿尔托莉雅的沉默让他觉得有些无趣。 “倒也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也对，这世上总得有一两件事物敢于违抗本王才行。” 随即他挥剑。 一汪金色的泉水挥洒而出。 阿尔托莉雅一甩圣剑，向前跃出，如闪电般飞驰，圣剑带着魔力砍向泉水。 片刻之间，螺旋剑与圣剑相碰数下，炸裂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火花。 犹如雷海中翻腾的电光，肉眼难见的速度，围绕着两人，一团团烟火盛放。 而在他的上空，金色的光芒展开绚丽的光幕，无数道灰尘色流光，越过短短的距离，来到艾蕾的身前。 未等她有任何的动作，流光开始分解。 没有激烈的魔力波动，只有无声无息的消融。 这世间武器千千万万，有坚不可摧的神器，亦有一触即碎的刀剑。 这些薄薄的长剑长刀在瞬间崩解，化作难以看见的无形之刃，几乎将面前的空气全部挤满。 目的自然很简单。 想要顺手解决赫拉克勒斯。 艾蕾眉头微皱，但是没有说什么话，这种时候，也不需要多说。 她握住长枪。 被压抑的大厅亮起无数的光明，好像是世界的燃烧，异响冲开墙壁，百年的城堡由此到了终点，齐齐向外掀开。 她的脚边有淡金色的光芒升起，一团一团，如森林里的小鹿，在奔跑，在跳跃。 短短的一个呼吸，阴冷的气息充斥。 吉尔迦美什有趣看了她一眼。 而李向身旁的伊莉雅和卫宫士郎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感觉到灵魂的凝固。 艾蕾抬手。 城堡在晃动，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伴随着尘土飞扬，巨大黑色的枪笼拔地而起，交叉着密密麻麻如同堆叠在一起的钢材，厚重的阴影遮住她的上空。 恐怖的声音。 细密如同夏夜里的暴雨落在窗外，没有丝毫的喘息机会。 拥有绝强气息的微尘洞穿了枪笼。 但也仅仅如此。 艾蕾再次一拍，指尖流出金色的水滴，飘飘洒洒落在周围。 在接近枪笼，炸裂化作了雨水，纷纷融入枪笼。 金色的光芒掩盖了表面的黑色，填充着空洞，片刻间连成一片，形成金色的墙壁，将那无形之刃全部挡下。 她的身前因为魔力撞击得实在剧烈，竟然变成了一道不断回旋的金色漩涡。 此时吉尔迦美什的声音响起。 脸色都映照成金色，宛如一座小金人的英雄王语气透着探究。 “你的魔力远超正常的从者，竟然舍得将你的枪笼带出神之座，但我更加好奇你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 他看着艾蕾，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对，这个污浊的圣杯也无法实现你什么愿望，这么说更大的可能性还是你这位御主。我想想，一位凡人是怎么召唤出冥界女神的。” 说话的声音没有阻挡。 与他交锋的阿尔托莉雅都下意识停住了攻击，将视线移向李向。 伊莉雅的反应还好，她自己的从者就是半神，加上魔术师知识并不丰富。 而卫宫士郎脑袋有刹那的懵。 说实话吉尔迦美什已经让他足够惊骇，因为无限剑制，他很清楚知晓那些宝具全是真实，甚至比阿尔托莉雅更早猜到他真实的身份。 吉尔迦美什，人类史上最古老的英雄王。 但冥界女神什么的，未免也太犯规。 “这真是有趣的事情。” 吉尔迦美什没有再想，除非是开千里眼，但他并不想这么早揭晓答案，而且很浪费他的魔力。 想到言峰绮礼做的事情。 他轻轻笑了起来。 空荡的大厅中突然闪过一道极为眩目的剑光，震颤不已的气浪层层旋转，直扑李向。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正义的伙伴 吉尔迦美什右手的螺旋剑不见了踪迹。 “御主！” “藤丸君！” 艾蕾和阿尔托莉雅同时往回赶，但剑光占了先机，已经到李向的面前。 幸好在很早以前就覆盖了龙之铠甲。 他右手一转，握住猩红色的长枪。 空气中响起了巨大的撞击声。 荆棘神枪精准挡住螺旋剑的剑尖。 他的脚下炸开无数裂痕，鞋底重重陷入地板，强劲的风浪将卫宫士郎和伊莉雅吹开一段距离后，回旋化作铁锤，随着螺旋剑，层层撞击。 李向在后退。 全身的肌肉刹那间酸麻，受力最大的手臂宛如陶瓷裂开，渗出鲜红色的血。 身前的长枪亦出现了伤痕。 荆棘纹路的表面四分五裂，化作纵横交错的叶脉，似乎下一刻就要断开。 李向抬起右手，握拳狠狠砸向长枪。 全身的魔力汹涌而出，形成最为浓烈的冲击力。 荆棘神枪顿时粉粹。 螺旋剑还在疾行，但比它更快的是反弹的冲击力，撞在李向的身上，他如同飘飞的蝴蝶远离地面，避开螺旋剑的同时，落在了不远处的右侧地面。 阿尔托莉雅和艾蕾也到了身前。 螺旋剑消失在城堡外的森林，荡起巨大的旋风，泥土和破坏的枝干飞舞。 吉尔迦美什没有召回螺旋剑。 他的眼神有些好奇，说道：“埃列什基伽勒我可以理解，但骑士王你又是为何要护住他？” 意料之中没有回答。 他扫兴般摇摇头，“今天就到这里，最终战场在柳洞寺，本王等着你们。” 吉尔迦美什手指微动，天之锁快速松开赫拉克勒斯。 他的身影在消散。 阿尔托莉雅和艾蕾没有动手，这是令咒的传送。 除非艾蕾使用宝具，否则无法隔断。 而且今天的目的是找到远坂凛，现在她生命难料。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很久，万一耽误下去，使得远坂凛受伤或死亡，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所以李向也没有说话。 然而就在天之锁脱离赫拉克勒斯的瞬间，再度延伸，在众人想不到的目光下，绑住伊莉雅，拖入空间内，与吉尔迦美什一同消失不见。 李向、艾蕾和阿尔托莉雅在另一侧，根本赶不及。 而最近的卫宫士郎，却是扑了个空。 赫拉克勒斯纵身一跃，直接跳出城堡，急速奔驰，几下就没了踪迹。 “抱歉……”卫宫士郎脸色苍白，懊悔的说道。 “这不怪你。” 李向摇头，没有丝毫的停顿，“我们赶去柳洞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吉尔迦美什将在那里召唤出圣杯。” “但不是还有好几位从者没被打倒吗？”卫宫士郎问道。 筑造在柳洞寺下的大圣杯，即从冬木市的灵脉中汲取仪式必要的魔力的大规模魔术阵。 将死去的六名从者灵魂注入小圣杯，利用他们回归位于世界外侧英灵座的力量将世界穿孔，并以大圣杯中积累的磅礴魔力来固定这个孔，从而制造出前往根源的门。 这就是圣杯战争的真相。 “所以他跟我们说最终战场在柳洞寺，自然是为了将我们一网打尽。”李向说道。 “那远坂呢？” “也在柳洞寺。” 说话的并非是李向，众人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在城堡顶部消失后，还顽强残留的楼梯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 红A。 “你这混蛋，远坂呢？！” 卫宫士郎不知怎么涌起一股怒气，看着红色外套飘荡的弓兵，大声问道。 “哦？看来你没有被那个家伙吓到。” 红A淡淡的说道，“至于远坂凛，我刚刚已经说了在柳洞寺。” “你断掉了契约？” 随着红A的走近，李向发现了他的身影近乎呈半透明色。 既然远坂凛在柳洞寺，则证明未死去，那就是断掉契约。 失去供魔，无法维持现界，即使弓阶有单独行动的技能，但也不会坚持太久。 “断掉了。” 红A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转头看着李向三人，说道，“我与言峰绮礼做了交易，将远坂凛交给他，他为我断去契约，所以你们不快点的话，或许她会被言峰绮礼做成小圣杯的容器。” “什么？！你这家伙！” 卫宫士郎忽然冲了上去，投影的干将莫邪直直往前刺出。 红A手腕一转，黑色的干将划过一道轨迹，轻易斩断卫宫士郎的双剑，随即抬腿，一团气浪爆开。 卫宫士郎的身体往后倒飞两米之远。 “藤丸。” 卫宫士郎忍着疼痛支起身体，缓慢又坚定，说道，“这家伙交给我，你们去救远坂。” 李向皱起眉头，刚刚的交锋他看得很清楚，很明显卫宫士郎的投影魔术远未到达红A的层次，质量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他有些担心会与原著产生偏差。 “如果你们插手的话，我断去与远坂凛的契约则毫无意义。” 红A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与卫宫士郎单独一战，正是他所求，因此不惜和言峰绮礼合作，同时将远坂凛置于险地，营造决战的条件。 “不过就算我失去魔力供应，但你们想要打败我，也需要耗费时间，到时候远坂凛会怎么样我不敢保证。” “藤丸？”卫宫士郎催促道。 “好。” 李向没有再说什么，偏头看向阿尔托莉雅，“Saber你呢？” 阿尔托莉雅犹豫了一下，“我跟着你去，吉尔迦美什的实力过强，不能分散我们的力量。” 李向点点头，卫宫士郎也没有说话，默认了阿尔托莉雅的选择。 “卫宫，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的魔术属性，那是你的起源，你的根本。你所学投影魔术只不过是附带的。” 说完不再留念，急速一跃，白色的流光冲出森林。 红A与卫宫士郎，现在的自己对战未来的自己，本质上是梦想和理念的不同，旁人无法插手。 红A在经历一系列事情后，认为正义的伙伴只是不成熟的理想，不伤害任何人，拯救所有人终究是个幻想。 而卫宫士郎则不同，依旧纯粹坚信着正义的伙伴，从不后退，从不后悔，因为他为此而活着。 怎么说呢，李向个人更倾向于红A的想法，但坚持梦想，本身也很难说谁对谁错。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佐佐木小次郎 明明是接近中午的阳光，却不见半点温暖。 遥望柳洞寺，那庞然大物如同卧虎的魔力盘旋在圆藏山，不需要魔力感知，就能清楚体会到那骇人的压迫感。 由大圣杯积累十年的魔力，在缓缓释放，汪洋大海般遮蔽天空。 “Saber和艾蕾对付吉尔迦美什，我去确定圣杯和远坂的位置。优先救出远坂，再解决吉尔迦美什后，破坏圣杯。” 李向说着路上商量好的策略。 虽然圣杯仪式启动，但并没有凑齐六位从者，不会真正的展开魔术阵，所以就会有一段空余的时间。 此时柳洞寺上除了吉尔迦美什外，肯定会有言峰绮礼。 作为圣堂教会的代行者，言峰绮礼相比十年前稍弱，但也不容小觑。 李向寻找圣杯和远坂凛时，说不定会遇到他，希望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至于吉尔迦美什的话，先前的一战，在除开宝具的情况下，确实显得比较强横。 但艾蕾和阿尔托莉雅都在划水。 阿尔托莉雅因为节省魔力一直没使用宝具，而艾蕾倒是没有节省魔力，跟吉尔迦美什不要钱似的对扔武器，但压根就没有用其他手段。 倒也不是艾蕾不尽心，主要是当时远坂凛下落不明，加上吉尔迦美什也没有使用他的天之锁和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多种因素考虑下，才导致了先前的结果。 “艾蕾，我还是得问你一句，你确定有办法对付吉尔迦美什？” “放心，提前知道要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自然会做准备。” 艾蕾神秘地笑了笑，“而且我还专门咨询了一位专业人士。” “什么？” 李向一愣，这玩意儿还有专业人士？ “一个你想不到的人，吉尔迦美什。” “？？？” 李向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位贤王欠了我好几个人情。而且他看过年轻的自己在圣杯战争中的表现，完全不认可，觉得简直是黑历史。” 李向嘴角动了动，“对贤王来说，确实算得上黑历史。” “嗯，所以我问过他怎么处理天之锁和天地乖离开辟之星，虽说不能完美应对，但有阿尔托莉雅的帮助，把握还是很大的。” 李向点点头，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卫宫会在半途中赶来，凭借他的无限剑制，也差不多能赢下吉尔迦美什……” 咦，他忽然意识到艾蕾直接说出了阿尔托莉雅的名字，而阿尔托莉雅也没什么反应。 果然你们两个不对劲。 “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 阿尔托莉雅没有给李向多余的思考时间，说道，“吉尔迦美什带走了伊莉雅后，Berserker也追了上去，不能耽误时间，免得失去Berserker的助力。” 李向顿时想起了这点。 以天之锁的能力，单打独斗的赫拉克勒斯基本属于白给。 “走。” 他简洁说道，迅速沿着石梯往上走去。 随着接近，原来山里清澈的空气变得充满腥味，像是腐烂的鱼肉在烈日下暴晒许久，令人作呕。 被污染的圣杯。 黑泥。 李向一时间想起了这个。 再往前，空气愈发湿润，表面的皮肤有种黏糊糊的感觉，宛如流动的血液。 溢出的魔力实在是太多，柳洞寺连同圆藏山都宛若在呼吸，恍然间觉得自己行走在巨人的身躯，磅礴的生命力在围绕。 这无疑是有利于魔术师的天然阵地。 空气里的大源充足，便更容易施放魔术式，也更节省自己的魔力。 阿尔托莉雅在远离卫宫士郎的情况下，魔力窘迫的境地或许能有所缓解。 但相对的，也利于吉尔迦美什和言峰绮礼。 山门已经近在眼前。 透过入口，清楚看见诡异的情况。 污秽的魔力，宛如黑色浑浊的泥土，渗出侵入骨髓的恶寒。 “嗯？小心！” 阿尔托莉雅踏前一步，圣剑迎向忽然出现的超过五尺的长刀。 “Assassin？” 她看着佐佐木小次郎，语气有些凝重，“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在美狄亚死去的那晚，原本与她对战的佐佐木小次郎就离开了。 她原本是以为美狄亚的死亡，导致佐佐木小次郎无力维持现界，因此消失，但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佐佐木小次郎看了一眼艾蕾，叹气道：“那只母狐狸死的太过干脆，以我实力无法阻挡Lancer，就直接撤走，留着这残躯，看有没有机会与你进行最后一战。” 他卷起袖口，露出几乎透明的身体。 “我与一般的从者不一样，束缚我的并非母狐狸，而是山门，此为我的凭依物，所以即使召唤我的Caster死亡，我也不会消失。不过嘛，这是有时间限制的，能坚持到此刻已经是很不容易。” 佐佐木小次郎的长刀对准阿尔托莉雅。 没有杀气没有敌意，仅仅是想战斗。 “为什么？既然Caster消失，你没有了继续战斗的理由。” 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她并不想与佐佐木小次郎战斗。 “没有为什么，本身我被召唤出来就是一种错误，我也并非是真正的佐佐木小次郎。” 佐佐木小次郎用平静的话说道，“所谓的佐佐木小次郎，本就是没有真身的虚构剑士，有关他的记录也仅仅是为了捏造某位剑豪的宿敌罢了。我并非佐佐木小次郎，只是一个恰好适合披着这个名字的剑士。 确实没有战斗的理由，无论我在此地成就怎么样的伟业，最终只会加持到佐佐木小次郎的身上，对于我，没有任何的用处。 但是作为无名剑士的我，如果有所期待，即是与上等剑士的邂逅，见证那至高无上的剑道，这是本该化作凋零的我，所希望的最后一幕。” “藤丸君？” 阿尔托莉雅举起了长剑，意思不言而喻。 “我明白了。” 李向点点头，“我和艾蕾先走，等你过来。” 虚构的剑士，在没有宝具的情况下，与从者不相上下的剑豪。 她知晓，此战只有生死。 长刀化作飘零的樱花，银白色的光辉在极速之下，宛如闪光一击。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唯有细密的冷冽穿行于石阶之间。 第一百四十章 言峰绮礼 恶心的肉块在蠕动。 柳洞寺内的水池中央，流淌着黑色血液的肉块，在魔力的滋养下，在不断扩充。 原本清澈见底的池水，已经完全如同石油般粘稠。 这种东西即是圣杯。 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家试图违规召唤第八职介复仇者安哥拉·曼纽。 原本以为是此世之恶，能完美屠杀其它从者，结果只是召唤了一个背负这个名号的普通青年。 导致安哥拉·曼纽在圣杯战争中第一个死亡，被吸进小圣杯，造成了圣杯的扭曲和污染。 纵然依旧有实现愿望的能力，但其方向是恶意的。 比如正常情况下，你许愿成为首富，就会给你数不尽的财富。 但在污染的情况下许愿，会将除你之外的人类灭亡，只有你一个人自然也就是首富。 在不断增殖的肉块旁边站着吉尔迦美什。 他似乎在盯着肉块。 注意到李向的视线后，才转过身。 李向皱着眉头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伊莉雅和赫拉克勒斯的身影。 心中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 如果吉尔迦美什在得到伊莉雅就掏出心脏，那赫拉克勒斯根本没有魔力维持，自然就消失。 面前的柳洞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恐怕事情就如他所料。 伊莉雅没有作为小圣杯，那就是远坂凛成为了容器。 他的眼光在肉块间搜寻，微微一凝，注意到一个人形。 “嚯，配角登场，好戏开演。” 吉尔迦美什看向艾蕾，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只要饮尽圣杯里的力量，就不必充当从者，你就可以获得肉身，与你的这位御主永远在一起。” “……” 艾蕾眉眼间全是拒绝，这种恶心的东西，她才不要。 再说这位吉尔迦美什提出这个说法，只是想看见女神的堕落罢了，她才不会平添他的恶趣味。 “也罢，那就以实力说话，等我入手圣杯后，将里面之物倒在你身上就可以了。” 他说着顿了顿，“包括那位骑士王，不过她为什么没有来，是逃跑了？” 艾蕾依旧没有说话。 吉尔迦美什感到了无趣，声音冷了下来，“那就先收拾你！” 李向朝着肉块奔跑。 身后庞大的魔力在对撞。 片刻后，脚步一停，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挡在面前的神父。 “你就是魔术协会派来参加圣杯战争，取代巴泽特的那位魔术师吧？” 轻轻的话，透着沉重的威压。 “没错。”李向说道。 言峰绮礼笑了起来，“说起来我还要向你道谢，虽然打断了我的计划，但似乎那位英雄王难得的愉悦。” “这种道谢大可不必。” “不过有点可惜，几次动荡的战斗都未曾有太多的人死去，那位魔术师还是太善良。” 这家伙。 李向失去了交谈的兴趣。 言峰绮礼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被吉尔迦美什觉醒了本质，以事物的破坏为乐，在毁灭新都后，第一次感到了由衷的愉悦，因此想要完全打开圣杯。 刺杀远坂时臣，将远坂凛作为小圣杯，都是出于他的乐趣。 就连作为监护人每年生日送给远坂凛一套同样的蓝白洋装，本意也是想让凛收到与自己不搭的衣服，感到纠结，然后自己愉悦。 总而言之，这个人完完全全不正常。 “怎么？不愿意多说吗？” 言峰绮礼摇了摇头，“我还想与你谈谈，究竟是怎么样取代了巴泽特的名额呢。再怎么说，她身为最强的封印指定执行者，想要取代她并不容易。” “你倒是对魔术协会很了解。” “自然，因为我也是魔术协会的一员。” “那刚好就由我来清理门户。” 李向投影出圣剑，宽大的剑身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先前与葛木宗一郎的战斗，让他明白长枪不适合近身战。 在HF线，言峰绮礼的八极拳配合圣堂教会的洗礼咏唱消灭了间桐脏砚的肉身，并且逼退咒腕之哈桑。 近战实力绝对远超未强化的葛木宗一郎。 “清理门户？看来你是法政科的。” 言峰绮礼摆起了架势，右手成刀，猛然冲出。 强劲的风浪席卷着四周的魔力。 李向双眼微微凝神，魔力感知瞬间展开，剑身狠狠砸出，就像是铁锤。 一声闷响。 言峰绮礼的身影显现，法衣被往后吹拂，拳头撞击在宽大的剑身。 当一团气浪以落点散开时，他再度向前半步，澎湃的魔力在地面踏出凹痕，左手以极快的速度落在了李向的脖颈。 白色的光芒骤然自铠甲爆开。 李向不为所动，抵消的巨力消失，他双脚站立地面，长剑略微后撤，以斜轨的角度砍向言峰绮礼伸出的左手。 特制的法衣固然有防弹的硬度，但相对于龙之铠甲却是差上不少。 言峰绮礼也不会去试验能否挡住长剑。 身体以左脚为支柱，向后倾去，左手瞬间收回避过长剑，随即矫健侧身，右脚闪电般弹出。 脚上包裹的魔力绽开白色火焰。 剧烈的震荡，扭曲了视线，让李向感知到危险。 他的身体急速后掠，长剑却向前递出，魔力瞬间贯通，正中白色火焰。 气浪爆开，层层如涟漪扩散。 李向飘飞了起来。 魔力向外泛起，冷漠的剑光再次挥出。 从天而降的长剑还未接近，就让言峰绮礼感受到了锋芒。 周遭的空气纷纷如同野草般切割，裂开，化作更多的剑光。 言峰绮礼双臂护住脑袋，六根黑键却落在了他的两旁。 火光连绵。 灼热的气息陡然升腾。 长剑与包裹着魔力的法衣长袖一触即分。 没有缝隙的火焰，顺着长剑和铠甲，直接蔓延，想要钻进李向的双眼。 他没有后退。 飞出的云杉木喷涌出冰蓝色的水流，无数的魔力汇集成宽大的瀑布，最终凝结火焰，形成了一根巨大的冰柱，不断延伸，冲向言峰绮礼。 “卢恩符文？” 言峰绮礼之所以会认出，是因为他多次与巴泽特合作，看见过她使用卢恩符文。 但面前的卢恩符文威力却很不寻常。 仅仅的一刹那，他双拳砸在冰柱上，身体猛然一震，巨大的力量让他连退数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弑师剑 冰柱并没有因为言峰绮礼的阻挡而停止，宛如一朵又一朵的浪花，在魔力的驱使下，不断向他发动攻击。 李向再次握住了云杉木。 先前的仅仅是刻印了一个冰封原初卢恩，而这个则不同，是被命名为大冰爆术的复合原初卢恩。 站在原地看着有些被压制但依旧没什么大影响的言峰绮礼，李向扔出了云杉木。 划过的灰黄色轨迹，闪烁着明晃晃的光芒，高速之下，宛如一颗忽然亮起又突兀熄灭的星辰。 仅仅是片刻。 内里的魔力开始沸腾，并在一息间达到顶点，磅礴又骇人的气息向外喷洒。 光明降临。 言峰绮礼下意识眯起眼睛。 右手如棍，淡白色的光芒笼罩下，重重落在冰柱之上。 咔嚓。 冰柱终于断裂，尘屑飘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因为冰柱的咄咄逼人，而退了近十米的距离。 此时看着大冰爆术在水池中央的肉块上空绽放，已经来不及阻挡。 “原来你的目的是想救出远坂凛。” 言峰绮礼八极拳的架势不变，面色却有些不好。 他是远坂凛的监护人，自然知晓远坂凛的天赋。 原本李向就很难对付，再加一个天才魔术师，他想要拖时间的打算有可能无法实现。 远坂凛被救，对圣杯仪式也会有影响。 而且吉尔迦美什似乎短时间内很难拿下那位枪兵。 真是棘手的场面。 绚烂的光明在白昼里炸开，无数的魔力汇集成一团，然后是绵延的冰。 在言峰绮礼话音落下时，肉块的四周形成细长如针密密麻麻白色的冰刺，一瞬间像是突然的暴雨，完完全全倾盆而下，将肉块包裹。 滋滋的声音。 表面覆盖的黑色血液，在接触时，冰刺出现了融化，冒出黑色的气雾。 但冰刺实在是太多，肉块还未达到巅峰，根本无法溶解这么快。 烟雾刹那间扩散。 视线被阻挡，难以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李向没有多余的动作，站在离肉块大约三米左右的地方。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前方的言峰绮礼身上。 一旦他有任何的动作，就会遭到李向的攻击。 加上先前冰柱的缘故，李向会比他能更快速度接近肉块。 言峰绮礼自然也知晓这样的情况，所以他很干脆没有动。 “你做再多也是无用。” 言峰绮礼转了转手腕，说道，“等你的从者落败，你的努力将毫无意义。” “你倒是信心很大。” “若是知晓他的名字，你也会如此。” “你是说吉尔迦美什？” 言峰绮礼平淡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疑惑，他说道：“你应该明白这个名字代表什么。虽然你的从者魔力惊人，但在他的面前，并没有任何优势。” “我家的从者不会比其他从者弱。”李向说道。 “原来又是个不明白形势的蠢货。” “？” 李向皱起眉头，这家伙怎么回事。 现在的形势不是你处于下风吗？ 你真以为吉尔迦美什能赢吗？ 他懒得跟言峰绮礼理论，将视线落在了黑雾中出现的人影。 远坂凛，以及她身后漂浮的心脏。 圣杯仪式没有达到彻底启动的条件，所以远坂凛还未融入心脏成为小圣杯。 少女的四周围绕着淡淡的宝石光辉。 “藤丸。” 远坂凛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激烈的情感，“我要杀了他。” 李向愣了愣，这是知道了自己父亲死亡的真相。 “好。” 李向回答。 空气中有剑行走，体内的魔力轰然爆发，沿着剑身，层层亮光迅速蔓延。 他瞬间跨越了十米的距离，一剑刺出。 言峰绮礼抬起手臂，身体一震，往后退去，法衣上留下了一道痕迹，透过的力量使得他的右臂接触点有着如针刺般的疼痛。 来不及多想。 在他的眼光中，三颗黄玉随着魔力的颤动，而化作了一张网，从头顶落下。 在这之后，是黑色的阴炁弹，发出低沉的风声，各自占据了他的四处方向，弧线汇集交叉，宛如四根拉长的彗星尾巴，配合黄玉，将他的全身方位锁死。 言峰绮礼空余的左手抓住宽大的法衣边角，露出内衬的两排黑键，一抖之下飞出。 魔力蔓延，大约十几个黑色剑柄现出，剑片飞舞时，冲天而起滔天的火焰。 然而李向此时毫不手软，单脚后退半步，全身的力量汇聚双手，长剑改刺为砍，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言峰绮礼头顶劈下。 临头的一剑，言峰绮礼迅速做出了反应。 手臂向下一转，黑色的法衣包裹着拳头，猛然砸在剑身上。 长剑骤然发生偏移。 李向借势身体向外倾去，双手的力度再次发生改变，在言峰绮礼诧异的眼光下，长剑脱手而去。 因为方向，整个长剑是斜飞出去，宽大的剑身狠狠砸中言峰绮礼的脑袋。 伴随着巨大的力量，言峰绮礼的身体不由自主倒飞出去。 在平坦的柳洞寺地板上划出数米。 他下意识直起身，但脑袋在嗡嗡作响，剧痛之下有片刻的失神。 危险的气息再度凝结。 言峰绮礼勉力睁大眼睛，看到的不是李向，而是远坂凛。 穿着红色长袖套衫卫衣的少女，举起手中的短剑。 那是远坂时臣送给他的弟子礼，而他用此剑将远坂时臣杀死后，又将此剑送给了远坂凛。 Azoth剑，又称水银剑，是魔术协会中颇受欢迎的一种礼装，主要是在成人仪式中给弟子或者孩子的礼物。 作为魔术礼装的作用并不明显，只有轻度增幅魔力的效果。 但伴随着远坂凛不断将魔力注入其中，水银剑散发着惊人的气息，死亡仿佛近在眼前。 血花飞溅。 水银剑毫无阻碍刺穿了言峰绮礼的心脏。 在十年前，他获得了黑泥的心脏而重生。 十年后，被过量魔力充斥的水银剑毁掉了他的第二颗心脏。 此刻圣杯在他的身边，却未到达启动的地步，自然无法赋予他第三颗心脏。 远坂凛抽出水银剑。 一言不发，站起身。 看着言峰绮礼在她的面前死去，微微抬起头，温暖的阳光在柳洞寺外流转。 在红A将她交给言峰绮礼后，她得知了真相。 幼年时，她最喜欢父亲对她的褒奖，现在，她还是喜欢。 但是没有机会了。 沉默中的远坂凛抹去泪水，转身看向李向。 第一百四十二章 灵峰踏抱冥府之鞴 “没事吧？”李向问道。 “没事。” 远坂凛收起水银剑，这把剑虽说是言峰绮礼所送，但实际上是属于远坂时臣。 她看了一眼远处战斗的情况，问道：“Archer那家伙没给你们造成什么麻烦吧？言峰绮礼从那位金闪闪的从者手里拿到一把魔术短剑，将我和Archer契约斩断。Archer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麻烦是有。” 艾蕾和吉尔迦美什的战斗，李向没法插手，所以才有心情与远坂凛聊天。 他问道：“你猜到Archer的身份了吗？” “有点思绪，但不敢确定。”远坂凛说。 因为李向，远坂凛并没有向原著那样用宝石项链救助卫宫士郎，从而遗失。 红A将自己的宝石项链给远坂凛，造成了最大的破绽，她也因此得以确定红A的身份。 现在的情况下，远坂凛凭借自身的聪明，隐隐约约觉得红A与卫宫士郎有很深的联系，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针对卫宫士郎。 但她想不明白究竟什么英灵会跟卫宫士郎扯上关系。 加上红A一直以召唤仪式的失误为由，表示自己的记忆混乱，无法回忆起真名。 “远坂，你有想过英灵除了来自过去的历史，也有一些极少数从未来响应召唤而来。” “未来的英灵？”远坂凛一怔。 “人生是一条线，而在分岔路上，会延伸出多个路口，像一颗巨大无比的树，无数的枝桠，无数的选择，构成无数条线。我们处在这条时间线上，而在另一条时间线上，也发生过类似的圣杯战争。 这就是你的大师父第二法涉及到的平行世界，我相信你对此也有所耳闻。你的从者，经历过同样的圣杯战争，但他当时是以御主的身份参加。他就是卫宫士郎。” “什么？” 远坂凛露出吃惊的表情，这种理论上的事情居然都能碰到，“但他既然是未来的卫宫士郎，为什么会对现在的卫宫表现出如此大的敌意？” “因为他想修正过去。” 李向叹了口气，将原因一一向远坂凛说明。 “原来如此，那个家伙……” 远坂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被出卖的怒气也减少了些。 这条线上，她与卫宫士郎仅限于同学关系，加上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他，自然不会对他有多余的感情。 相对而言，那个常常惹她生气，却又处处表现出体贴的家伙，在她的心中的分量更重。 “樱现在怎么样？言峰绮礼通过Archer向我传信说知道我父亲死亡的真相，因此我没有惊动樱就离开了，不知道她醒来会不会很担心。” “你放心，她在藤村老师那里，不会有问题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吉尔迦美什，我们基本帮不上忙，强行参战反而会妨碍艾蕾。” “你忘了你的令咒。”远坂凛提醒道。 咦。 李向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令咒。 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拥有令咒。 因为长期没有使用，加上艾蕾也不需要令咒强行去做出什么命令，就连最实用的空间转移，都未曾用过。 令咒本质上是魔术结晶，是大圣杯将它的魔力注入御主的魔术回路中，自动生成。 令咒的形状是根据魔术回路的特性决定，如卫宫士郎的令咒以剑和鞘为主题，暗示了他的无限剑制。 他的令咒形状是盾牌，代表着守护。 李向至今为止都有些没明白。 他的魔术回路和回路开关都是枪笼。 难道说守护就代表牢笼？ 或许是冥界女神对他的守护吧。 令咒的位置通常在手背，也有手腕，背部，或者一些奇怪的地方。 令咒由三划组成，代表着三次对从者的绝对命令权。 当然对从者的命令，越具体越有效果，命令时限太长或范围太广，都没什么作用。 比如上次圣杯战争，韦伯对大帝使用的三发令咒，基本没什么效果。 你一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你一定要夺取圣杯。你一定要夺取全世界，不允许失败。 这种话也是在为难令咒啊。 很有效果的就像是言峰绮礼对库·丘林下达的自杀命令。 有一些很特殊的令咒，尺阶Ruler的贞德，拥有的神明裁决令咒，必要情况下，可以使暴走的从者直接死亡。 除此之外，令咒还有强化作用，比如补充状态什么的，但也有限度，比如从者重伤或即将死亡，令咒只能稍微延长下时间。 复活自然是不可能的，就算用三个令咒也没有用。 李向想了想，最好用的就是空间转移和补充状态。 在危急时刻，可以用空间转移避开攻击，但唯一的问题是天之锁下，并不能使用。 柳洞寺的上空。 魔力在激荡，如潮起潮落的大海，宽阔无边，又动乱不停。 “御主。” 艾蕾的手指微微勾动，淡金色的长枪撞上疾驰的刀剑，两两相撞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 吉尔迦美什在等待她使用宝具。 “怎么了？艾蕾，需要我做什么？令咒应该可以帮助你。”李向回道。 “不需要令咒，你身上有冥界护佑状态加持，等下我使用宝具，你的实力会再度上涨，现在阿尔托莉雅和卫宫士郎都未赶到，我想御主在关键时刻应该会懂得怎么做。” 说完，宽大的长枪握在手里。 她的神情充满了威严。 体内的气息宛如冲天而起的巨龙，吹开四周的魔力，骤然间响起了无数声细密的响动，像是蛇爬行，又像是雷电。 长枪的表面浮现出蓝色的纹路，黑色的斑点与滚烫的灼热混杂在一起。 枪身开始旋转。 魔力连成圆形的闪电。 天地仿佛一瞬间有了停滞。 近乎凝固的世界里，只有旋转的长枪，然后停止落下。 地面瞬间炸裂。 无数幽蓝色的光线喷涌而出，急速朝着天空而去，黑夜降临。 正午的阳光被遮蔽，留下淡淡的血红色。 星光消失，月亮亦不见了踪迹。 只有阴冷暗沉的气息在无边无际的荒野中蔓延。 “灵峰踏抱冥府之鞴！” 地底出现了山脉。 它们拔地而起，包裹着荒野。 剧烈的晃动，开裂的大地，神灵的威严，伴随着冲天的雷罚，充斥着整个冥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女神之冠 幽暗的冥界，大地一片焦黑，没有任何的生机。 吉尔迦美什的四周出现了暗红色的光线，它们围绕着旋转，宛如风暴，肆意的飞舞，切割空气。 圆柱之剑。 漂浮在他的面前，猩红色的剑身上骤然蔓延了暗红色的条纹，三枚剑刃急速划过三道圆弧，像是忠心的守卫。 伴随着魔力的光线，吉尔迦美什身体向上攀升。 绚烂的光芒，化作铺天盖地的星辰，在夜空中飘洒。 暗红色充斥着视线，天上地下皆是反射着光泽，割裂的扭曲感，迫使空间产生了重重叠叠的错觉感。 吉尔迦美什高举着乖离剑。 冥界女神的雷罚被惊人的魔力挡在外面。 耳边的声音在呼啸。 “未免失礼，本王也不得不拿出应有之物。该上场了。醒来吧，EA。” 他看着艾蕾，缓缓将乖离剑落下。 无尽的高空下，魔力在疾驰，乖离剑在风暴中发出咆哮。 一点剑光变成了无边的银河。 血红色的光柱似乎要撕裂世界。 恐怖的轰鸣撞击地面。 如同水浪般抖动，裂开，露出了柳洞寺的一角。 冥界像是积木，在崩解，没有尽头的艾比夫山四分五裂，带起浓浓烟尘。 空气中强大的冲击波，重重叠叠跃过紫色的雷电，跃过绵延不绝的山脉，跃过不断开裂的地面，宛如一颗彗星，撞向艾蕾。 “哼！哈哈哈哈！所谓的冥界也不过如此，冥界女神就只有这等程度？” 在远处，吉尔迦美什发出狂笑。 他已经看到了结局。 崩塌的冥界中，艾蕾一动不动。 破碎的冥界碎片和奔流的天地魔力形成深邃的河流，挤压着四周的空气，变得格外的密闭，如同高度凝练的钢铁，没有任何空隙。 阴寒的气息越来越凝重，穿行于冥界的天地乖离开辟之星，受到的压力更为纯粹，空间仿佛变得很慢。 “什么？！” 吉尔迦美什愉悦的笑容凝固，这完全不合道理的一幕让他皱起眉头。 “你真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艾蕾说着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一直戴在她头上的暗红色王冠发出比黑暗还要深沉的光芒。 从伊什塔尔处没收的宝物制成的女神之冠。 里面有伊什塔尔的神权。 一道道翠绿色的气流围绕着她，绝不可能出现在冥界的盎然的生机，在下一瞬间化作了阴冷的幽绿色。 “你这家伙，竟然把真的王冠带了出来。” 吉尔迦美什不爽的一声冷哼，“但你也就一次有效果。” 他再次举起了乖离剑。 艾蕾摇摇头，指了指身后。 吉尔迦美什下意识回头，“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他的身后，那些原本破碎消失的冥界，全然汇集在一起，在他不知不觉间，沉默的漂浮。 “乖离剑将空间切割，让世界连带着敌人一起粉碎。我的冥界，自然被你的乖离剑完美克制。但我不需要正面挡住你的天地乖离开辟之星，只要冥界碎片不一瞬间消失，就足以让它们发挥作用。 女神之冠可以保护住我一次，但无法保护冥界。然而让冥界的碎片挡住余波，则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得知这个情况后，我专门对冥界做了修订，将魔力大幅度用在边缘处，而我所在的中心，其实格外的脆弱。” 艾蕾微微一笑，金色的长发在女神之冠的护佑下，猎猎起舞。 她的手指勾动，瞬间引动天地间的魔力，破碎的冥界彻底消失，在接下来的一瞬间，猛烈的炸开，整个世界都淹没在无穷无尽的暗红色光芒中。 嘀嗒嘀嗒。 鲜血流下的声音。 吉尔迦美什的身上布满了伤口。 黑色的机车服被染成了红色，有数处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完全止不住的流淌。 “这还真是让人吃惊啊，埃列什基伽勒。” 吉尔迦美什嘴角一歪，露出像是要杀人的笑容。 “今天很尽兴，但也到此为止了。” 他左臂一挥，天之锁也随着飞出。 艾蕾站着没有动作，天之锁一个转向，缠上了女神之冠。 “嗯？”吉尔迦美什露出疑惑的神情。 天之锁是罕见的对神宝具，捕缚的对象神性越高，强度就会越大。 即使是提亚马特，七大人类恶之一，持有回归之理的兽，也被停止行动一小时。 埃列什基伽勒身为冥界女神，绝无挣脱的道理。 而对于没有神性的从者而言，仅仅是坚固的锁链。 “我将女神之冠做过改造，里面有伊什塔尔的神权，和我转移的神性。或许你会奇怪，我的神性为什么可以转移，因为说到底我并非是以太构成的从者，而是凭依的人类。” 艾蕾淡淡的说道。 至于天之锁为什么没有攻击她，而去攻击女神之冠。 在贤王吉尔迦美什的指导下，做到这件事情很简单。 毕竟她还试验过好几次，甚至去找了恩奇都。 “凭依的人类吗？不过你的女神之冠现在彻底没用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吉尔迦美什缓慢举起乖离剑。 然后右臂停留在了空中。 沉重的魔力拉扯着他的身体，四周的空间仿佛停滞。 吉尔迦美什朝着来源望去。 穿着白色铠甲的李向，双手握住长枪，举过头顶，摆出进攻的架势。 “原来是你这个杂修，这种劣质的伎俩，也就这个时候敢使用，丑陋的小丑。” 嘲笑的声音。 这样的强度毫不在意。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了艾蕾的身上。 “我说啊，我家御主才不是什么杂修。” 艾蕾看着他，神情极为认真，说道：“他可是本女神的御主，轮不到你来小看他！” 无数道璀璨的阳光从李向的魔术回路中透射。 火焰蔓延。 神经连通。 燃烧的魔力形成了无数耀眼的纹路，随着长枪布满。 空气向上。 一道深沉如凝血的暗红色光芒从暖黄色的阳光中飞出，跨越距离，破开凛冽的冬季，直指天空中的吉尔迦美什。 龙之铠甲、冥界护佑、太阳神权、弑神之枪。 数道加持下，李向至今为止最强力的一击。 鲜血飞洒。 一刹那降临的长枪轻易穿过了他没有防备的心脏。 也几乎同时，另一种火焰在疾驰。 “你这杂修？！” 他抬头看着突然出现握住黑色短剑的卫宫士郎砍下他的右臂。 乖离剑在跌落。 在更远处，庞大的魔力形成暴风，一道寒光一闪而逝。 吉尔迦美什睁大眼睛。 他转头，看见了绚烂的箭羽，以及远处的红色身影。 弓弦在微微颤抖。 鲜血如玫瑰盛放。 失去头颅的尸体往下掉落，沉闷的响声，没有保护的肉身化作一堆烂泥。 第一百四十四章 离别与归途 “看来我来晚了一步。” 阿尔托莉雅的身形冲上柳洞寺，就看见了跌落的吉尔迦美什。 没有惊讶的说出这句话。 在知晓藤丸立香之名后，后面的发展再怎么离奇，似乎都是可以接受的。 何况眼前的一幕并非超过她的意料。 就是时间有点快。 她和佐佐木小次郎一战的速度，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拉快，但吉尔迦美什没有坚持到看见她的最后一面。 就一个惨字形容。 她的心情也变得很不错。 这次的圣杯战争完美落幕。 哦不对，还差最后一项事情。 “士郎，用你的令咒。” 阿尔托莉雅走到肉块的面前，举起誓约胜利之剑。 金黄色的魔力在蔓延。 卫宫士郎已经明白阿尔托莉雅的意思，正好，他也是这个想法。 眼前的圣杯吸收了太多的人类恶意，已经无法正常许愿。 无论是他，还是阿尔托莉雅都非常清楚。 “Saber，我命令你，将这个恶心的圣杯破坏！” 左手的令咒发出眩目的暗红色。 阿尔托莉雅最后的魔力，化为了澎湃的剑光，浩浩荡荡的气息，直冲天穹。 “集结的星之吐息，闪耀的生命奔流——接下吧，誓约胜利之剑！” 肉块如同融化的冰雪，在灿烂的阳光下灰飞烟灭。 世界变得透亮，魔力的波浪冲散了四周的结界，天边的风吹走了腥味。 “Saber？” 卫宫士郎下意识抬起手，却穿过了阿尔托莉雅的身体。 “我的魔力已经全部耗尽，纵然你的令咒还在，但我们从者的肉身皆是由魔力构成，你补充的魔力比不上消失的速度。不过没什么好悲伤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回我该回的地方才对。” 阿尔托莉雅看了一眼李向，说道，“士郎，你今后就跟着藤丸君去时钟塔吧。在那里你会得到更完整的魔术学习，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变强总会没错的。” “好。” 卫宫士郎沉默着点头，从者并非英灵本体，它的消失并不代表死去。虽然机会很小，但未来仍有相遇的可能性。 “再见了。御主。” 阿尔托莉雅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魔力化作细微的气流喷吐，美丽的蓝色点点如星辰，向着天空飘舞。 “混蛋！Archer，你给我站住！” 远坂凛飞速跃上柳洞寺的房顶，“你这家伙又想这样默默消失吗？” 红A一脸无奈盯着她举起的宝石，摊了摊手，“本来消失还有一段时间，你用了宝石，我立马就没了。” 远坂凛连忙把宝石放下，“和我重新签订契约！” “我的大小姐哎，这怎么可能？” 红A愁眉苦脸说道。 “怎么不可能？就算没有了圣杯，凭我的魔力难道不能维持你现界吗？” 远坂凛板起脸，“你这是看不起本御主吗？” “凛你的魔术资质自然是万中无一，但我失去了自己的目的，我的战斗，到此结束。” 回答得很迅速，没有犹豫。 “但是…但是这样的话，你无论……” 少女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救赎，但即使红A留在这个世界，也得不到什么东西。 红A的嘴角，微微浮现了笑容。 这个积极向上的少女，在他的生命中，究竟给过他多少鼓励呢。 “凛，那个不可靠的家伙，以后你看着他一点。” 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 远坂凛抬起头，眼睛如同晶莹的宝石，有淡淡的水流。 “我明白了，我一定不会让那家伙成为像你这样的人。” “哎呀，这个说法真是令我伤心呢。” 红A开着玩笑。 看着马上要哭出来的少女，他收敛了笑容，说道：“我们还会见面的。” “真的吗？” “嗯。” 红A眼神落在藤丸立香的身上，“很快就会再见。” “A…Archer？” 远坂凛仰望着即将消失的红A。 “没事的，凛。” 轻柔的话还在空气中回荡。 她无力的跌坐，抹着泪水，但越来越多。 “别骗我，千万别骗我，不然你会知道我的厉害的，Archer……” 李向叹了口气，走出柳洞寺。 他不会安慰人，也见不得别人伤心。 回头看着破坏的山门，生出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艾蕾，我们回去吧。” “那他们怎么办？” “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吧。” 李向说完，下了台阶。 身上的龙之铠甲逐渐褪去。 艾蕾连忙走上前，握住他的左手，温暖的感觉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回到家。 看见了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 “你就是藤丸立香吧？” 男子很热情，“感谢这段时间对我母亲的照顾。” “你是一木先生？” 李向回忆起伊莲娜给的资料，“你从伦敦回来了？” “嗯。” 一木谨慎看了一眼屋内，这才感慨开口，“这得感谢贵集团的帮助，我现在和任地狱搭上线，准备转移回国内。” “这是好事啊。” 李向眼睛微亮，现在一木回来，山上飞鸟也就有人照顾，他和艾蕾可以安心离开。 所谓集团，是法政科对外的伪装。 作为魔术协会与外界最为紧密联系的部门，法政科拥有多重的身份，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就是跨国集团。 上层负责联系各国政府，下层负责和各种公司、个人打交道。 除了法政科外，其余的十二学科也有类似的身份。 当然也有个别超级集团知晓时钟塔的真实情况，其中就包括了赞助商。 比如现代政法科的赞助商诺利吉家族。 “藤丸和艾蕾回来了啊。” 山上飞鸟可能是听到了响动，拉开大厅的门，探出头，“你们别在院里说话了。” “吃饭没有？” 她抓住艾蕾的手，关切的问道。 “还没有。” “赶巧了，一木也刚刚到家，可以一起吃。我看你们回来得有点晚，还以为你们吃过了。” 山上飞鸟站起身，又压下艾蕾的肩膀，“不用你帮忙，我热下菜就行。” “一木先生，你家儿子不回来吗？” 李向等到山上飞鸟进入厨房后，问道。 “要的，不过他那里转学手续需要一段时间，他妈陪着他，不要紧。我这边先回来把工作处理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原来是这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愿望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环主线任务，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并取得胜利。本任务奖励由埃列什基伽勒发放。】 “？” 李向发出了疑问，自从艾蕾脱离后，这系统大概只剩下个记录任务和看时间的功能。 他纵览近十年的网络，也难找到一个比它更废的系统。 有一说一，他现在觉得以前的伊里伽尔也很不错。 “怎么了？御主在想什么？” 艾蕾偏过头，视线从电视剧中转移，看见李向一脸沉思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在想你。” 李向下意识说道。 “啊？” 艾蕾先是脸色微红，随即又有些怒气。 我就在你的面前，你想我做什么？ 而且李向很明显在发呆。 她轻哼一声。 由于就在他身旁坐着，她的身体微微倾斜，伸出小手，准确落在了他的腰间。 “嘶！” 李向回过神，若无其事抓住她的手，脱离了可怜的腰，反手握住，举到面前，问道：“发生了什么？” 艾蕾笑眯眯看着他，也不说话。 李向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他仔细回想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什么也没干啊，他就发了个呆。 是时候使用转移话题大法。 “刚刚那个系统说我完成了主线任务，然后奖励由你发。” “噢，你是说圣杯许愿的权利。” 艾蕾拉了他一下，“坐过来。” “啊，好。” 李向稍微挪了一下位置，挨着她。 “你知道圣杯的许愿机制吗？”艾蕾问道。 “不知道。” 李向老老实实说道。 圣杯系统在诸如韦伯、美狄亚之类大佬看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透析其本质。 迦勒底的英灵召唤系统，也是君主阿尼姆斯菲亚，老所长参加另一条线路圣杯战争后，根据其圣杯仪式的魔术阵而制作。 但对李向而言，知道表面的东西和作用，真正运转的原理并不是很懂。 “圣杯之所以能够实现愿望的本质在于其巨大近乎无穷的魔力，而且愿望不能太抽象，比如拯救世界，圣杯是无法实现的，因为它不提供方法。” “这么说万能的许愿机其实是假的？” “毕竟圣杯战争根本目的不在于许愿，而是到达根源。所谓万能的许愿机，不过是吸引从者和御主参加的骗局。” “不过就算是骗局，也让人趋之若鹜啊。不管生前是如何的荣华富贵，如何的位高权重，如何的武功谋略，都会存在着或多或少的遗憾。如果有弥补的机会，谁会不心动呢？” “所以说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尽量不让自己留有遗憾。” 艾蕾稍微用力，握紧他的手。 “嗯，继续说圣杯的事情。” 李向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切到新闻频道，看见在讲柳洞寺的事情就没有再换。 他说道：“现在冬木市的大圣杯受到了污染，按照系统的意思，是艾蕾有办法清除污染吗？” “没有。” “啊？”李向露出了疑惑。 “我不是说了吗？圣杯其实是个魔力源，既然这里的圣杯不行，那再去找一个。” “？” 李向内心受到了震撼，“这么随意的吗？” “圣杯又不是很珍贵的东西。” 艾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就是因为现在魔力缺失，才显得比较有价值。” “好像说得有道理。” 说到底是所处的环境不同，在神代，这种单纯的魔力源用处的确不是很大。 艾蕾身为神灵，更看不上这类东西。 倘若是在神之座，怕是能实现的愿望比圣杯更广。 “圣杯的话，有个家伙应该很愿意给你一个。” “谁？” “伊丽莎白·巴托里，没事就能捡到圣杯。” “……” 李向沉默了下，龙娘的幸运才是真的EX吧。 “我先问下，看她是否还在迦勒底吧。” 艾蕾左手手指点在李向的额头上，“现在脱离了系统，只能这样了。” 几分钟后，她点头说道：“搞定。不过代价是御主必须完整听完她和尼禄的一场演唱会。” “？？？” 李向咽了咽口水，“这个代价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 艾蕾露出了笑容。 “行吧。” 李向无奈答应了这个要求，但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没有迦勒底的话，这个代价不能实现吧。” “如果有的话，御主你就要遵从条件。” “照理说，每次召唤从者，记忆都是不同的，这个条件感觉没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大不了以后我带你去英灵座。” “哈？” 李向睁大眼睛，看着艾蕾。 喂喂喂，不对劲吧，你这是要把你家御主推入火坑吧。 不过看到她脸上逐渐忍不住的得意，他又松了口气。 “艾蕾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 李向再次运用话题转移大法。 “没有。” 艾蕾偏着头认真想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就算有，也已经实现了，不需要圣杯。”她补了一句。 “实现了？” 李向愣了愣，大概知道艾蕾说的是什么愿望。 “嗯。御主呢，有什么愿望？” “我的愿望那就多了。” 李向笑了笑，“你说我许愿再许愿七个愿望，会怎么样？” 艾蕾白了他一眼，被暖气吹得红扑扑的脸蛋透着别样的可爱。 “正经点。” “行吧。” 李向收回目光，沉思起来。 换作以前，他肯定会许愿什么巨额的财富，漂亮的女朋友，永远年轻帅气，无灾无难什么的。 现在嘛，好像能许愿就更多。 比如回到原世界，快速增强实力，成为冠位，成为英灵之类的。 但怎么说，真要找到一个，一时之间很难确定。 简直是选择困难症患者的绝望。 “这个奖励可以延后领取吗？现在没有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 “当然可以，不过不要拖太久。”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拖太久的话，说不定更难选择。” 艾蕾顿了一下，说道。 李向有些疑惑，本能觉得似乎不是这个理由。 “哎呀，年轻真好啊。” 在两人对视时，山上飞鸟从外面走了进来。 艾蕾顿时挣脱了李向的手，连忙起身摇头，说道：“奶奶，这个…这个你误会了……” “哟，丫头还害羞了。” 山上飞鸟摆摆手，“我不打扰你们了。” 转身又离开了客厅。 李向拉着她的手，让艾蕾重新坐下。 得到了一个白眼，但没说什么。 电视台在分析柳洞寺所处圆藏山轻微地震的原因。 说不上幸运，还是不幸。 因为葛木宗一郎的死亡，柳洞一成忙着葬礼的事情，这两天都没有回柳洞寺，因此逃过了一劫。 重建迦勒底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玛修·基列莱特 宽大的落地窗外，是永远不会停息的大雪。 入目尽是白色的世界，没有其它对照物，山脉被掩埋，前后无边无际。 这是人类尚未踏足的大陆。 南极洲文森峰，海拔5140米。 “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您在这里啊，我在管制室找了您半个小时呢。” 身穿绿色大衣的青年，笑眯眯走到玻璃窗前，“真是漂亮的雪景啊。” “再漂亮的东西，看久了也无聊。雷夫，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保持动作不变，似乎眼前的雪景格外的吸引人。 “根据您的要求，天体科筛选了一些魔术师作为御主候选。我刚好有其他事情向您汇报，撞见了他们，就干脆由我一起来说吧。” “是哪些人？” “因为这项工作才展开不久，目前有三位人选。第一位是您的大弟子，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天体科的首席，出自千年名门，在魔术方面具有超规格的才能，一直以来都奉行您的占星术理论。毫无疑问是最为合格也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基尔什塔利亚吗？” 马里斯比利难得露出满意的笑容，的确是世所罕见的天才，“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在时钟塔开辟第十三个学科，成为另一位君主。只是占星术，想要真正的实现，在现代是行不通的。” “虽说不太现实，但他毋庸置疑是你的簇拥者。以他的综合实力和地位，担任御主候选组的首领绰绰有余。” “你说的很对，对于分组，是怎么打算的？” “以七人为一组，基尔什塔利亚提议为A组，作为执行组，之后以字母依次往下排。” 雷夫看了一眼马里斯比利白色的头发，看不清表情，“吉尔什塔利亚为A组队长。” “可以。A组也称为隐匿者。” “隐匿者？” 雷夫有些不明白这个称呼，但见马里斯比利没有解释的意思，继续说道：“第二位是芥雏子，出身于植物科，她本来是迦勒底的技术人员，但最近发现她的才能，足以担任御主候选。” 马里斯比利点头，没有说话。 什么才能只是报告书上的明面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他知晓。 “第三位是奥菲莉娅·法姆索罗涅，降灵科的天才，拥有很特殊的魔眼。我们在一次意外中，知晓魔眼的真正用处。 迁延之魔眼，是罕见的未来视分类宝石级别的魔眼，可以将观测到一次的事物固定住，实际上的作用是拖延不妙的可能性发生。在某些时刻，具有特殊的作用，而且她似乎与吉尔什塔利亚的关系不错，加入A组，至少能帮助吉尔什塔利亚镇住这些所谓的天才。” “这三人我没有意见。但加入A组的人，必须植入大令咒。” “好。”雷夫正色回答。 “还有什么事情？” 雷夫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阿特拉斯院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给我们做的灵子演算装置进度陷入了停滞状态。” “有契约书在，阿特拉斯院不会为难我们。” 马里斯比利说得风轻云淡，雷夫也松了口气，既然君主都如此镇定，肯定是有把握。 “玛修·基列莱特已经四岁，可以进行亚从者实验。但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尚不完善，也缺乏召唤从者的巨量魔力，而君主你的核电站面临着经费不足的问题，再这样下去，或许阿尼姆斯菲亚计划将会被迫中止。” “我知道了。油田那边的实验，如果成功，会缓解一部分资金压力。” 马里斯比利沉默了一下，问道，“玛修现在怎么样？” “玛修……” 雷夫叹了口气，“没什么问题，作为试管婴儿，一直在无菌室里面，受到迦勒底工作人员的全天候监控。唯一的问题可能是虽说不是人造人，但因为考虑御主资质和魔术回路，寿命很短。”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马里斯比利低声说着，言语中有种急迫感。 因为对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调查，断绝了他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以获取资金的途径。 他现在的处境很窘迫。 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女儿。 “奥尔加玛丽呢。”他忽然问道。 “从魔眼列车回来后，变得更加勤奋努力。在天体科认真学习魔术，但由于自身资质，被您的弟子吉尔什塔利亚全面压制，甚至有不少人说，相对于小姐，吉尔什塔利亚更适合成为天体科下一任君主。” “这倒是不意外。” 马里斯比利像是谈论陌生人般，说道，“将她送去法政科学习。” 所有的君主候选人都会在法政科学习。 雷夫也不吃惊，点点头，说道：“我这就是通知小姐。” 汇报完毕正准确离开，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又说道：“君主，有个人想跟你说下，负责制作守护英灵召唤系统的工作人员想要现代魔术科的一名学生。” “现代魔术科？” 马里斯比利惊异的想了想，能对英灵召唤系统有帮助的，好像就只有那位埃尔梅罗二世君主，但他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 “嗯，现代魔术科的李向。他去年的论文是《论大规模从者召唤的可能性和扩大化》，很是契合守护英灵召唤系统，而且他去参加了冬木市的第五次圣杯战争，或许对我们的系统制作会有很大的帮忙。” “他去参加了第五次圣杯战争？” 马里斯比利愣了愣，有些没想到。他这几年都在迦勒底，很久没有过问时钟塔的事情。 上次还是李向的入学考试，因为那封奇怪的录取通知书。 至今为止都不知道那封录取通知书到底是阿尼姆斯菲亚家族谁给的。 为此，他随意让人去试探了下，根据事后的回溯画面来看，李向行事完全是一位魔术使。 入学考试的结果也不佳，后来又加入了现代魔术科和法政科，加上自己忙于迦勒底的事情，就完全忘记了李向的存在。 “根据法政科那边传来的消息看，圣杯战争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也没有所谓的万能许愿。” 雷夫嗤之以鼻说道，“不过也有点可取之处，对于我们的系统有借鉴意义，李向又亲自参加过，想来印象更加深刻。” “好，跟他接触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可以让他加入迦勒底。” 马里斯比利没有思考太久，就同意了雷夫的提议。 纵然李向身上有些神秘的地方，但终究实力太差，他有把握控制住局面。 而且守护英灵召唤系统更加重要。 “对了，既然邀请他，顺便让他做个测试，看有没有御主资质。” 不知为什么君主马里斯比利补了这么一句话。 第一百四十七章 搬家 不知为何，当回到时钟塔时，李向由衷感到了一种喜悦。 或许从来到这个世界，时钟塔这个看起来并不温暖的地方，成为了他的另一个归宿。 现代魔术科的街道上没有什么学生走动，现在已经开学，正好是上课时间。 “你这小子好久没看见你了。” 宿舍管理员克里希，瞧见了他，不由得问道，“这么久去哪儿了？不会又去执行法政科的任务吧？” 理由你都给出来了。 李向当然只能点头。 “不过，你这家伙交女朋友了？” 克里希语重心长提醒道，“我们是单人宿舍，而且隔音效果不太好，安分点。” “哈？” 李向连忙看了一眼艾蕾，见她脸色绯红，说道：“克里希你不要乱说，我不是那种人。” “嚯，年轻人嘛，脸皮薄，我懂。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不少荒唐的事情。” 你懂个泡泡茶壶啊！ “克里希……” 李向按住额头，有种被打败的感觉，“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克里希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无奈，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可以考虑搬出去哦。毕竟只是单人宿舍，如果你们两个睡一张那当我没说。” 李向愣了愣，不得不说克里希说得很有道理。 艾蕾现在伪装成一位普通的魔术师，将作为他的侍从入学。 虽说时钟塔有不少大佬级别的人物，但艾蕾几乎可以说是位于魔术界顶端的人物，除了宝石翁极为少数的几人外，想要看破她的伪装几乎不可能。 这些老古董，全部都在暗处，遇见的可能性也近乎没有。 成为现代魔术科弟子后，可以选择一处宿舍，但终究觉得不太保险。 咳，当然内心也希望艾蕾和自己住一起。 “如果要租房的话，我推荐德鲁伊街道的公寓。” “咦？那不是老师居住的地方吗？” “没错，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租赁的公寓，虽然很破旧，但胜在便宜，而且本身也是埃尔梅罗家的财产，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埃尔梅罗家的君主租赁自家的公寓，还缴纳房租。 倒是韦伯的风格。 挨着韦伯住，也不错。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李向认真说道。 “哈哈，你这个人确实不错。” 克里希叹了口气，“能为君主偿还一点债务就是一点吧。” 李向意外看了他一眼，心想韦伯在时钟塔的人缘真是不错，男女老少通吃。 怪不得被评为时钟塔最想与之OOXX的男人第一名。 说起来他现在还真有一个偿还债务的可能性。 圣杯许愿。 不过再想想，不用这么急着做决定。 他和艾蕾来到了宿舍。 打开门，没有任何的异味，干净得像是经常打扫。 “路易这家伙很靠谱嘛。” 李向怔怔看着房间，随即失笑出声，“倒是不辜负自己给他买的蓝光DVD。” “艾蕾，艾蕾？艾蕾！” 李向连喊了三次，艾蕾才回过神，依旧低着头，兜帽遮住脸庞。 她小声问道：“怎么了？” 声音似乎有些发颤。 嗯？ 李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克里希为这家伙说话很不着调，你不要往心里去。” “嗯……” 艾蕾有些僵硬点头。 李向取下她的兜帽。 “欸？” 艾蕾没有想到，露出了红得像是烧开的脸蛋。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李向捏着她滚烫的脸颊，有些好笑的问道。 “没…我才没有想呢！” 艾蕾退后一步，又把兜帽戴上。 口是心非啊。 李向也没有再继续撩拨她。 走到窗外，看着没有发芽的妖精种子。 “你这是要跟我比命长啊。” 他发出了感慨，得到这粒种子已经半年。 别的花花草草怕是都长了一圈，开花结果又是一个轮回，而它呢，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可比他前世养的仙人球还要安分。 李向想了想，现在就搬家，毕竟晚上他也不愿意艾蕾化为灵体。 再说灵体这东西，指不定被时钟塔的一些奇怪的家伙发现。 他收拾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只有换洗的衣服和上学期的课本。 虽说下学期的内容不一样，但魔术师的知识，不管什么时候都用得上，还是留着吧。 “艾蕾，你抱着这盆……” 李向顿了下，不知道该说花还是草，说实话，他也不清楚妖精种子最后会长成啥样。 他提起行李箱，将房间锁住。 “这么快？” 克里希下意识接住李向扔过来的钥匙，这才过去半小时，居然就搬家了。 “老师是在埃尔梅罗教室上课吧，那莱妮丝呢？” 李向下意识想去找韦伯，但又来一想，埃尔梅罗家的财产实际上是莱妮丝管理的，租房的事情，最好还得去找莱妮丝，而且刚好他也有事情。 是关于卫宫士郎、远坂凛和樱三人入学的事情。 他们没有跟李向一同到伦敦，而是留在冬木市处理转学和自家宅子的问题。 间桐家被自己烧了，但土地还在，樱打算直接卖掉，作为三人的学费。 而卫宫家和远坂家的府邸，则交给藤村大河看管。 藤村家在冬木市的势力很大，真正的大财主。 有藤村大河看着，自然不会有问题。 唯一的麻烦就是藤村大河也嚷嚷着想来。 李向怀疑藤村大河只是不想失去自己的长期饭票。 原本李向是打算将三人入学的事情交给伊莲娜，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太妥当。 以三人的天赋，说不定很快就能拥有巨大的名声。 到时候说不定伊莲娜会怪自己没让他们加入法政科。 干脆直接找莱妮丝。 她肯定会同意的。 说实话，眼下的埃尔梅罗之所以还保有名声，绝大部分的原因都是韦伯和他的天才弟子。 如果新世代再添加几名天才，用不了太久，现代魔术科就会势力大增。 一直苦苦周旋在几大门阀间的莱妮丝，也会更有底气。 当然现代魔术科现在缺少的还是顶级魔术师。 如果不是艾蕾的身份太敏感，容易引起其它学科的注意，倒是可以补上这个缺点。 不过再等一段时间，也就能弥补。 天才的成长很快。 比如斯芬，现在是典位。 到了这个阶位，已经是魔术师的绝对中坚力量。 第一百四十八章 莱妮丝 李向的目光越过爬上紫荆花的红色砖墙，在伦敦一月厚重的天光下，看见弥漫着花香的小院，落在那座面积不大却格外精致的府邸。 在距离现代魔术科斯拉街道十分钟脚程的莱妮丝住宅。 “特里姆玛乌，别紧张。” 李向举起双手，看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水银女仆。 没有表情的魔术礼装，微微点头，转身打开大门。 极为安静的院落。 沿着碎石的小道，进入大厅。 看见端着红茶的莱妮丝。 “好久不见啊，莱妮丝。” 李向打着招呼，不客气坐在她的对面。 莱妮丝瞟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艾蕾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兜帽。 “你怎么跟我那位义兄一样，出去一趟，回来身后跟着一位带兜帽的害羞少女。” 李向眨了眨眼睛。 这还真的跟韦伯有点像。 不等他说话，莱妮丝继续说道：“你将她带过来不会是想让她加入现代魔术科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省事。 李向点头，说道：“我记得时钟塔有个规定，被邀请之人，拥有一名随从免费入学的优待。” “确实有这个规定，不过你是被天体科邀请的。” “啊？” 看到李向错愕的表情，莱妮丝顿时笑了起来，贵族大小姐般的优雅，她抿了一口红茶。 “毕竟是埃尔梅罗三杰之一的你提出来的，自然是可以加入现代魔术科。” 李向这才明白是被莱妮丝开了玩笑。 你也学坏了。 哦不对，莱妮丝好像一直都这样，对此，韦伯深有体会。 她能这么说，是将李向当作了自己人。 “能让你看重的，想必这位少女应该有不凡之处吧。” 莱妮丝好奇看着站着的艾蕾，反应过来，说道，“你也坐下吧。” “好的。” 艾蕾没有拒绝，坐在沙发上，挨着李向。 “哎呀，真是漂亮的脸蛋。” 因为平视，莱妮丝得以看清楚艾蕾的面容，不由得夸赞。 只是李向觉得她打量的红色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想到莱妮丝对格蕾的态度，他的感觉说不定是真的。 不过嘛，艾蕾不像是格蕾的性格，希望莱妮丝以后吃亏的时候不要太伤心。 “你叫什么名字？”莱妮丝问道。 “莱妮丝小姐，叫我艾蕾就行。” “艾蕾？” 莱妮丝脸上的笑容更甚，“艾蕾，格蕾，嗯，倒是很像，可能你们会谈得来。” 在回伦敦之前，李向就跟艾蕾说过现代魔术科的情况，自然也知晓格蕾是谁。 “嗯，我也很有兴趣。” 艾蕾不假思索说道，她才和阿尔托莉雅并肩作战过，没想到又马上能接触到她的后代，某种意义上说很有缘分。 莱妮丝轻咦了一下，光是这两句的表现，就与格蕾完全不同。 没有多想。 她的眼光又落在了李向身上，“听说你去参加了圣杯战争？” 当初李向走的时候，正好是假期，忘了跟她说，只给韦伯请了假。 等开学后，看见李向没来，询问了韦伯后，才知道的。 “嗯。”李向回答。 “感觉怎么样？没给你老师丢脸吧。” 莱妮丝可能是想到了上次圣杯战争中狼狈的韦伯，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自然不会丢脸。” “想来也是，你毕竟不像是我那位半吊子的义兄脑子一热就去参加了圣杯战争。” 莱妮丝不经意说着很可怕的话。 李向也不在这个话题纠缠。 除了韦伯，还有肯尼斯。 免得引起莱妮丝的心情不好。 “对了，除了艾蕾外，还有三位魔术师，希望莱妮丝你同意让他们加入现代魔术科，而且我建议老师收他们当弟子。” “当弟子？” 莱妮丝惊异看着李向。 在她的印象中，李向并非是无的放矢之人。 学生与弟子有不同。 作为一名讲师，拥有很多学生，但弟子是可以继承衣钵的。 魔术师选择弟子通常比较谨慎，除了不怀好意的。 埃尔梅罗教室里真正算得上韦伯弟子的人并不多。 除了格蕾是钦定的入室弟子外，就只有斯芬和弗拉特。 当然现在得加一个李向。 “他们都是不亚于斯芬和弗拉特的魔术师天才，加入现代魔术科，将会再次壮大埃尔梅罗一派的威势。” “哦呀。” 莱妮丝耸了耸肩，“能被你如此看重，想必非凡，可以说下吗？” “当然可以。单从魔术属性而言，远坂凛拥有地、水、火、风、空五大元素资质，而远坂樱是罕见的虚数，卫宫士郎是特殊的剑。远坂凛和远坂樱有七十条左右的魔术回路，卫宫士郎作为初代，具有二十七条。” 莱妮丝有些震惊说不出话。 良久之后，才说道：“我觉得可以把现代魔术科招生办的位置让给你，多出去几趟，我埃尔梅罗家就可以大幅度缩短恢复的时间。” “你还是饶了我吧。这次就是运气好。”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莱妮丝满意说道。 “我…呃……” 李向低头看见了自己鞋子上的脚印。 好嘛，被艾蕾踩了一脚。 我冤枉啊。 “怎么了？”莱妮丝问道。 “没什么，他们三人入学就麻烦你了。” 李向面不改色说道。 “小事一桩，等会儿我就以埃尔梅罗家的名义向他们三人发出邀请。” 莱妮丝顿了一下，“他们现在在哪儿？” “噢噢，这样吧，你把录取通知书给我。等过两天，他们就会来到伦敦，到时候我再带他们去见老师。” 正常情况下，是将录取通知书寄过来。但指不定未到冬木市，他们人已经到伦敦。 “好。明天上课的时候我给你带去。说起这个，你缺课两周，得赶紧补上才是。”莱妮丝提醒道。 “我知道了。” 时钟塔的学期制度跟一般的大学没什么两样，一年分为三期，9月到12月，1月到3月，4月到6月。 三个或四个月的上课时间，前两个学期放假一个月，第三学期，暑假最长，两个月。 1月初就开学。 今天是1月15日，刚好缺课两周。 “对了，莱妮丝我想在德鲁伊街租一间公寓。”李向想起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公寓？是想单独的吗？还是合租的？” 莱妮丝露出笑容，“你在法政科，想来也不缺钱，干脆租个单独的公寓吧，怎么样？” “多…多少钱？” 李向总觉得莱妮丝的笑容可怕至极。 “一千五英镑一个月。” “？？？” 李向瞪大眼睛，“莱妮丝，你这价格过分了啊。我们的情谊呢？” “这可是在伦敦啊。” 莱妮丝单手撑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那套说是公寓，其实是个三层小别墅。这样吧，算你一千英镑一个月，其他的水电煤气什么的也不用你出。” “也行。” 李向考虑下，莱妮丝倒不至于坑自己。 何况来到这里五个月，他还是有点积蓄，负担起房租。 “没有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李向站起身，说道，“现在时间差不多该下课了，我去老师的办公室一趟，顺便领取本学期的课本。”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女主人 将莱妮丝给的钥匙装进兜里，李向出了小院。 原本打算直接去教室，但想到在上课不适合打扰他们。 更何况如果弗拉特那家伙看见了，肯定又要被纠缠很久。 他来到韦伯的办公室。 门是锁着的。 李向也不急，站着等了差不多半小时，就看见楼梯口从上到下冒出的身影。 “李向？” 韦伯愣了一下，随即板起脸，有些生气，说道，“圣杯战争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参加？” 李向心中微暖，“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你这家伙！” 韦伯皱起眉头，将办公室门打开。 因为刚上完课，没有抽雪茄，如今坐在沙发上，就拿出了雪茄。 “别人不知道圣杯战争的凶险，难道我不知道吗？” 韦伯怒气不减。 在李向去冬木市这段时间，他因大帝圣遗物遗失前往魔眼列车，遭遇了现代魔术科前学部长Dr.哈特雷斯和从者赫费斯提翁，九死一生下才得以逃脱。 而圣杯战争更是危险。 七位从者明面上的实力足以扫平时钟塔。 “老师，您消气。” 李向很自觉地拿起茶壶给韦伯倒了杯茶。 “我自己来。” 韦伯拒绝了李向给自己点烟的行为，看着他的笑脸，知道说什么也没用。 他叹了口气，“下次不要这么鲁莽，斯芬和弗拉特已经足够让我头疼了，也就你比较冷静。” “好的，老师。” 李向见他不再追究，松了口气，说道：“这次出去我给您找了三个天才弟子哦。” “咳！” 韦伯猝不及防被雪茄烟雾呛了一下，他最听不得天才两个字，“你说什么？” “我说我给您找了三个弟子，而且莱妮丝已经同意了。” 李向把远坂凛三人的情况复述了一遍，韦伯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你…就这么随便出去一趟，就拐了三个人？” 韦伯自然知道这件事对埃尔梅罗家是有极大好处的，但李向的运气未免太好。 不过这三个人的姓氏，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将你的经历，跟我详细说一下。” “好。” 李向也没有隐瞒，韦伯自然是值得信任的，而且他有君主身份，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就连艾蕾的事情也一一告知。 当然真名并未说。 “你…真的好运。” 韦伯按住额头，这人比人，要气死。 算了，毕竟是自己的弟子，有出息也算是欣慰。 “艾蕾的身份要尽量隐藏，不要告诉任何人。” 韦伯小心叮嘱道，他如李向一样，很快想到了现代魔术科的现状。 但艾蕾的身份不宜曝光，如果被知道，肯定会有心怀不轨的魔术师想要复刻圣杯战争。 之所以魔术协会对圣杯战争不在意，只是因为完全不了解罢了。 “我明白，目前只有老师你一个人知道，而且艾蕾会伪装成普通的学生，只要不追根究底，谁都不会察觉。” 李向回答。 他可是知道在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后的第十年，韦伯会去冬木市，将大圣杯彻底瓦解。 “嗯，不仅是艾蕾，远坂凛三人也最好在时钟塔低调点，免得引起过多的怀疑。至于名气什么的，暂时有埃尔梅罗三杰就行了，再多可能会适得其反。等到过两年后，实力增长，再曝光也来得及。” 韦伯吐出一口烟雾，认真说道。 李向点头。 希望能如韦伯那样吧。 远坂樱和卫宫士郎低调是完全有可能的，但远坂凛遇上了露维娅，就是彗星撞地球，到时候现代魔术科都会鸡犬不宁。 “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上课。” 韦伯站起身，在背后的书柜里取下十本书，分为两摞，说道，“这学期的课本，你和艾蕾一人五本。噢，还有这课程表。”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放在书本的最上面。 李向连忙上前，抱起十本书，问道：“老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回去将前两周落下的课程看一看。” 韦伯挥了挥手。 “对了，那三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到？” 走到门口的李向顿时回头，说道：“周六周日吧。” “到时候带他们到我公寓来见我。” “好。” 李向走出办公室，想起一件事，说道，“老师，我搬到了德鲁伊街，有空常来玩啊。” 韦伯愣了一下，却是不见了李向身影。 他的胃隐隐约约又开始疼了。 德鲁伊街距离斯拉街并不远。 斯拉是现代魔术科的街道。 埃尔梅罗原本家产很多，但如今负债累累，剩下的屈指可数。 范围远的基本都被瓜分，距离现代魔术科近的还能保留。 “不错嘛。” 李向打开大门，大概一直有人打理，显得很整洁。 三角形的房顶，白色的外墙，剪得工整的草地，两米长的花海，以及背后的郁郁苍苍的一排树木。 李向和艾蕾在住宅里里外外都看了一圈，最终选择二楼的两个房间。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 三楼也是房间，但只能空着。 看完之后，艾蕾说道：“我们出去买些被褥，家具什么的倒很齐全，不需要再额外购买。厨房里没什么东西，买个冰箱不错，然后菜的话，今晚就简单点吧，吃炸鱼和薯条。买一些面包、蛋品、肉类、蛋糕之类的，还有果酱、油、盐等调料品。 我想想，御主你想喝什么，牛奶肯定是要买的，比较健康。然后的话，咖啡，红茶都可以买点，你要是想，碳酸饮料也可以备一些。最后是餐具，两人需要的不多，不过如果有客人上门的话，可能是不足的，要买一些。 御主？御主！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没…没什么……” 李向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看见艾蕾如女主人般的姿态，他终于感觉到了家的味道。 他说道：“不知怎么，就有了烟火味。” 艾蕾怔了怔。 “走吧。” 李向锁好门。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德鲁伊街道上。 几分钟后，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住宅。 韦伯租赁的公寓。 再往前，到了尽头的街道口。 迎面走来一位老人。 李向下意识看了一眼。 真是时髦啊。 带着粉色的运动耳机，亮黄色的西装，以及大红色的鞋子。 头发尽白，但精神劲很好，哼着歌，跑着步，经过了李向。 “有点奇怪。”艾蕾说道。 “还好吧。” 前世见多识广的李向，倒是觉得能接受。 毕竟高考结束后穿着印着刑部姬头像衬衫接受采访说加强妖刀姬的家伙都见过。 在？为什么不加强我刑部姬？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身上的气息有点奇怪，像是有什么东西遮掩了他的真实情况。” 李向顿时眯起了眼睛。 艾蕾可不是一般人。 能屏蔽她感知的东西怕是了不得。 第一百五十章 埃尔梅罗的天才们 李向想了一会儿，就没有再想。 只是路过的老人，或许身份特殊，但毕竟与自己无关。 到了街道口，就脱离了现代魔术科布置的结界。 汽笛声混合人声一股脑儿的涌来。 很是热闹。 现在临近夜晚，正是黄昏的好时辰，不少人在街上闲逛。 李向不觉得什么，艾蕾倒是很兴奋，眼神左顾右盼，对一切都感到好奇。 这是与霓虹完全不同的风格。 “饿了没？” 李向问道，一说话吐出来的都是白气。 虽说没有霓虹冬天冷，但伦敦也不是很暖和，偶尔还会下点雪什么的，不过比较少，毕竟所属温带海洋性气候。 “没有，我是从者哎。” 艾蕾摇摇头，指了指他，“是你饿了吧，我看看，三明治怎么样？感觉这家还不错。” 不等李向回答，便拉着他进入了店里。 片刻之后，拿走一块很有特色的三明治。 煎得焦脆金黄的扇贝，轻薄如雪花的猪颈肉，绕成圈的鱿鱼丝，以及柠檬蛋黄酱。 “等下。” 艾蕾阻止了李向的动作，“我先帮你尝一下。” “干嘛不多买一块？” 李向有些不明白她的想法，难道怕会长胖吗？ 不过看阿尔托莉雅天天都在吃，也没什么变化。 从者应该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体型才对。 就像是凯撒，故意胖成球。 “啊，不用浪费。” 艾蕾轻哼一声，咬了口三明治，递给他，“唔，味道蛮不错的，好像做法也不难，有空的时候可以尝试下。” “我发现你最近对美食有很大的兴趣。” 李向吃着三明治，说出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什么啊。” 艾蕾脸色微红，支吾了一下，才说道：“因为御主你不会啊，再说女神做什么事情，肯定要做到最完美的状态。” 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有些嫌弃，“你的嘴巴全是油，擦一下吧。” “噢噢。” 李向看着艾蕾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纸巾，愣了一下。 “好了，去超市吧。” 隔了一会儿，艾蕾将三明治盒什么扔进垃圾桶，就近走入一家大型超市。 蔬菜肉类就直接买。 冰箱的话不方便携带，给超市留下地址，到时候会直接送到德鲁伊街。 由于结界的影响，超市是看不见现代魔术科的建筑，但不用担心，诺利吉家族会处理。 作为赞助商的诺利吉，亦是魔术师与普通人类的纽带。 “我去做饭啦，御主乖乖等我哦。” 艾蕾眨了眨眼睛，可爱与俏皮并存。 没用太久。 晚餐完成，是炸鱼和薯条。 并不复杂的西式美食，但艾蕾仍然颇有兴趣对他说了一遍做法。 第二天，星期五。 李向看了一眼今天的课程表。 上午有一节《混沌魔术的运用与危害》，下午则是没有。 对于确定了魔术体系的他而言，大部分课程其实用处都不大。 就像是混沌魔术，他也只能做了解，没什么精力去学习。 他的第二环主线任务的分支任务2，掌握十五个开位级别的现代卢恩魔术还未完成呢。 说起来，系统很久没给他任务了。 现在他的第一环主线任务和分支任务都已经全部完成，目前没有完成的就只有一个主线任务和一个分支任务。 李向和艾蕾来到教室。 “未来星！” 弗拉特在挥手。 李向叹了口气，见教室里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就微笑打了招呼。 “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我觉得这个称呼蛮好的，你说呢，狗狗。” 弗拉特像是小孩子般抗议。 “真是美丽的香气，像是葡萄花，透着哀怨与幽冷。” 斯芬直起身，吟游诗人般微闭着眼睛，双手仿佛握着指挥棒，优雅的挥舞。 如果忽略掉他不断抽动的鼻子外。 任谁都会说一句，好一个英俊的美少年。 “狗狗，你在说谁？” 神经大条的弗拉特才注意到艾蕾，发出哇哦的声音，“又是学妹吗？！” 他连忙凑了上去，“你好你好，我是弗拉特！” 李向额头全是黑线，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往后拖。 “怎么了怎么了？” 弗拉特疑惑转头。 “弗拉特！” 斯芬也跑了过来，把他拖走，充满恼怒的说道，“你能不能好好跟后辈打招呼！” “我有在好好打招呼啊。” 弗拉特完全没自觉说道。 艾蕾倒是笑出了声。 刚刚某人的表现让她很满意，总之看着弗拉特和斯芬都顺眼了不少。 其实两人本质都不坏，就是性格嘛，都很奇怪。 “先自我介绍下，我叫艾蕾。” “美丽的小姐，你好，我叫斯芬。” 斯芬很绅士地伸出手，另一只压着蠢蠢欲动的弗拉特。 “好了，她那边不讲究这些礼节。” 李向阻止了斯芬的手。 “这样啊。” 斯芬也没在意，反手拍掉了弗拉特的诅咒弹。 真是熟悉的场景。 李向摇了摇头，这两个家伙基本上每天都会打架，也幸好埃尔梅罗教室内的施设都有魔力覆盖，要不然韦伯怕是想卖了他们两。 “我去找格蕾聊聊天。” 艾蕾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绕开魔力飞舞的两人，走到格蕾面前。 不知道在谈什么，但感觉氛围好像还不错。 李向随手将一团魔力熄灭，瞧了一眼打得欢乐的两人，转身就看见门口脸色黑成碳的韦伯。 有人要倒霉了。 他双手堵住耳朵。 “你们两个家伙！” 韦伯的怒吼声回荡在教室里。 弗拉特和斯芬顿时吓了一跳，魔术式运转一半直接中断。 换做普通魔术师怕是要当场魔术失控走火入魔。 但对于他们而言，跟吃饭喝水般简单。 “坐下，上课！” 韦伯将课本重重摔在讲台上，教室终于安静下来。 或许是因为昨天与李向的交谈，韦伯没有介绍艾蕾，翻开课本，开始了讲课。 混沌魔术。 大杂烩的魔术。 也是弗拉特的魔术体系，但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混沌魔术，因为过于天才的他，每次使用魔术，都在肆意妄为，凭自己的喜好添加魔术式。 将各类魔术式随意组合，在形式上确实接近混沌魔术，但本质上没有归类，根据情况使用魔术式。 但混沌魔术的缺点很明显，魔术基盘很脆弱，威力会稍差。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芙芙 “李向，有老师找！” 刚下课，李向就听见挨着门口的同学在喊他的名字。 下意识看过去。 温泽？ 虽然很久未见，但李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 正是当初穿越过来对他进行入学考试的天体科一级讲师。 就是有点奇怪，怎么会忽然找自己？ 他走到门口，“温泽讲师，有事情吗？” “你小子当初我看走了眼啊。” 温泽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有些感慨说道。 以入学考试的结果来看，李向属于平平无奇的那类魔术师。 当时他和奥尔加玛丽都没在意，倒是没想到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使得李向名声暴涨。 如今想来，要是自己更加重视些，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他谨慎看了一眼四周，见有不少好奇的目光，拉着他退到了走廊中央，问道：“最近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大事？” “大事？” 李向想了下，他才从冬木市回来，要说大事，就只有圣杯战争。 但魔术协会内知道圣杯战争的人都很保密，温泽又是疑问语气，肯定不是这个。 “没有啊。”他说道。 “没有吗？” 温泽皱了下眉头，随即笑道，“不用在意，是我有点好奇。今天过来找你，是天体科的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想要见你。” “？？？” 李向瞪大了眼睛。 “吃惊吧。” 温泽不意外李向的表情，“我也很吃惊，就算是天体科的事情，他不管不问也很久了，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想见你。” “我也想不到。” 李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 他犹豫了一下，君主邀请自己，自然没法拒绝。 换做以前，肯定要通知韦伯，以防不测。 他对老所长可没有半点好感，这是一位典型的魔术师，连女儿也仅仅是工具人。 现在有艾蕾在，没什么好怕的。 圣杯虽然没了，但契约还在，令咒因为有艾蕾魔力供应，也能使用。 “温泽讲师，知道什么事情吗？” “我哪里知道君主的事情。” 温泽摆了摆手，不问李向同不同意，就说道，“我看过课程，你下午没课。一点钟我在斯拉街的E5面包店等你，记得准时到。” “好。” 李向点头。 等到温泽走后，艾蕾到他的面前，问道：“御主，怎么了？” “君主阿尼姆斯菲亚下午要见我。” “老所长？” 艾蕾安静了一下，似乎也没有想到。 “很莫名其妙。” 李向摇了摇头，“我从未跟他打过交道，为什么会想着见我呢？” “没事，我陪你去看下。” “嗯。” 李向没有再想，抬头看见了从教室里出来的披着金色纵卷发的露维娅。 他打着招呼，“露维娅，你好。” 露维娅的视线在他和艾蕾身上来回转动，嘴角勾起微笑，“我听莱妮丝说起过你，很有趣的一个人，不过现在没时间，下次再聊。” 走廊外，一位莫西干头穿着执事服的管家由远及近，接过她的书包。 “御主，意外的受女孩子欢迎呢。” 艾蕾幽幽的声音响起。 “啊？” 李向低头看见艾蕾的表情，揽住她的肩膀，左手用力揉了揉头发，迎来了她的怒目而视。 “我饿了。” 他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再吃不到女神的饭我就要死了。” 艾蕾扑哧笑了起来，宠溺的说道：“好啦好啦，你中午想吃什么？” “说起这个那就有得聊了。” 李向顿时来了精神，“我想想啊，烤牛排？” 声音在走廊越来越远。 午餐后，李向赶到面包店。 说起来这个面包店是不是在时钟塔很出名？ 当初和路易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面，然后一起去执行任务。 温泽比他来得更早。 “跟我来。” 在李向疑惑的目光中，温泽与面包店的老板打着招呼，随即进入地下室。 一个黑色的魔术阵映入眼帘。 “这家店是时钟塔据点之一，而魔术阵的功能是传送。”温泽解释道。 “空间魔术？” 李向有些惊讶，据点什么的倒是能理解，毕竟是魔术协会。 但空间传送这涉及到很高深的魔术，就跟你发现一位乞丐是武状元那样的感觉，小小的地下室居然有传送阵。 “不是。” 温泽摇了摇头，“严格意义是说这是黑魔术，由冠位魔术师苍崎橙子所创立的‘橙子之旅’，本质上是长途飞行魔术。与空间魔术不同，它并非瞬间跨越空间，而且必须事先设定目的地，配合魔女软膏，会像是骑着扫把的魔女一样飞行。” 橙子之旅吗？ 李向对这个魔术也有所耳闻。 说起来苍崎橙子貌似对童话很感兴趣，无论是上次双貌塔的灰姑娘魔术，还是这个魔女飞行魔术，都是根据童话延伸而来。 他接过魔女软膏，黑色的物质像是墨水，涂抹在额头，有淡淡的清凉。 身体似乎变轻了不少。 未来得及体验，就听见温泽，说道：“因为君主指定见你一个人，所以我就不去了。站到魔术阵的中央，我来启动。” “好。” 李向站好后，黑色的光芒顿时笼罩着视线。 下一瞬间，他的身体仿佛被超长的橡皮筋拉着飞了起来。 强烈的眩晕涌上心头。 这是个锤子的飞行术！ 更像是被人扯住衣领在风中飘荡。 李向露出苦笑。 果然不能相信苍崎橙子啊。 良久之后，李向感觉自己的身体停住，像是从空中落下的坠物，抛出一个弧形，跌坐在地。 又痛又晕。 李向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脑袋一直在旋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难受的感觉才慢慢褪去。 什么东西？ 李向感觉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舔着。 仿佛是前世他养的狗。 狗？ 天体科居然会有狗吗？ 李向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光芒从巨大的落地窗透射。 让他下意识抬起手遮挡。 “芙！啾——啾呜！” 有奇怪的声音。 李向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他支起身子，目光落在这条狗……？ 更像是松鼠。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到底是狗还是松鼠的问题。 而是……这居然是芙芙！ 李向使劲锤了自己脑袋两下，很痛，自己没在做梦。 这确实是那只迦勒底的芙芙。 在李向怀疑人生的时候，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啊，你在这里啊。看来是第一次进行橙子之旅，看见我你好像很震惊。我是雷夫·莱诺尔，欢迎来到迦勒底。不过我从来没看见芙芙靠近除玛修之外的人呢，似乎很喜欢你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御主资质 李向抱起芙芙，抚摸着它柔软的白色毛发，逐渐压下心中的震惊。 “它叫芙芙吗？真是一只不可思议的生物。” 他缓缓露出微笑，除了某种意义上神似梅林外，确实挺可爱的。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芙芙从哪儿冒出来的，但它很受迦勒底工作人员的欢迎，所以就留了下来。对了，你还不知道迦勒底是什么地方吧？” 雷夫说到一半，脸上带着抱歉的神色。 “我给你介绍下，迦勒底全称是人理续存保障机构·迦勒底，各国共同建立的特殊机构。不分魔术和科学，集聚了各领域顶级人才的研究所兼观测所。 简单的说就是观测未来，保证人类延续。 由于其中七成资金由天体科的阿尼姆斯菲亚家提供，所以迦勒底负责人，即第一任所长是君主阿尼姆斯菲亚。” “原来如此，按雷夫…教授？” 李向顿了一下，他虽然知道雷夫是教授，但直接喊就露馅了。 得到雷夫点头后，他才继续说道：“雷夫教授说的迦勒底应该是极为隐秘的机构，而工作人员都是高端的技术人员，我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现代魔术科学生，为什么会让我知道迦勒底的存在？” “这是一个直接的好问题。” 雷夫笑眯眯赞道，他喜欢不浪费时间的人，“原因很简单，你的学年论文。” “我那篇学年论文算不得什么吧，如果是涉及到从者召唤的内容，降灵科的同学比我厉害得多。” 李向疑惑地说道，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选择写那篇论文。 “你说的不错。降灵科每年关于从者召唤的论文都不少，但大规模召唤从者这个观点很有意思，跟我们迦勒底的一个系统不谋而合，负责该系统的工作人员认为你或许能对我们起到作用。” 李向微微一怔。 这个世界未曾出现过大规模召唤从者的事情。 隔壁的《Fate/Apocrypha》倒是有过。 要这么想，似乎邀请自己也说得过去。 “这会不会太草率？我不了解这个系统，以迦勒底的水平来看，我怕是很难帮上忙。” 他慎重的问道，现在的迦勒底应该有不少问题。 现在的时间线明显是《Fate stay night》，换句话说老所长没有参加圣杯战争，也没有足够的资金，迦勒底能否运营下去都是未知数。 “没关系，说不定你的奇思妙想刚好对上了工作人员的脑电波。” 雷夫哦了一声，“忘了告诉你，那位负责人本身就出自降灵科。” 李向皱起眉头，雷夫说得很清楚，就是希望自己加入迦勒底。 先不说拒绝君主阿尼姆斯菲亚会产生多大的恶果，如果没记错的话，雷夫在2015年自杀，就不会有FGO线路，而现在是2004年1月。 还有十一年的时间。 加入迦勒底的好处是近距离观察雷夫，以便及时把握未来的变化。 仔细想想也不错。 不是成为御主候选，而是研究人员。 你这总不能给我整个冠位炸弹的吧？ 再说2016年剧情才正式开始，大不了自己提前一两年跑了就是。 “好，我加入。”李向说道。 “很高兴你能同意，你会喜欢这里的。” 雷夫露出爽朗的大笑，“按照流程，新入职的员工要进行体检，你不会在意吧。” “不会。” 体检很正常。 李向记得迦勒底体检医生是罗玛尼·阿其曼，也就是医疗部门的负责人，不过现在应该不会有这个人。 “跟我来。” 雷夫在前面带路，说道，“你现在的位置是正门通往中央管制室的过道，之所以采取橙子之旅的魔术，是因为迦勒底距离伦敦非常远，不得已而为之。” 在走了大概十米的距离，一道颇具未来科幻风格的白色大门出现。 “身份核对…欢迎您，雷夫教授。” 冰冷又熟悉的声音。 李向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身上的系统，几乎没有差别。 “在迦勒底每个区域之间都设定有通行权限，等你通过体检后，会给你录入身份。”雷夫解释道。 李向没有回话，望着门后巨大的蓝色球体。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雷夫并不意外，将星球定义为生命，复制其灵魂，根据高度魔术理论制作的地球模型。 迦勒底亚斯。 某种意义上说是活物。 “但可惜的是因为资金不足，这个模型没法启动。” 雷夫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回过神的李向，说道，“走吧。” 或许是为了介绍，雷夫特意绕了不少远路。 图书馆、健身房、厨房、宿舍、观测室、会议室、医务室。 但令李向奇怪的是经过医务室时，雷夫没有停下脚步。 难道体检不在医务室吗？ “到了。原本这套检测应该是在大门处完成的，但你是直接进入迦勒底，又带你转了一圈，最后就在这里检测吧。” 雷夫指着远处的拱形金属门，说道，“从门下经过就行。” 李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没有理由拒绝。 他走过金属大门。 迦勒底的系统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碱基序列，确认为人类基因组。 ——灵器属性，确认为善良中立。 指纹认证，声纹认证，遗传因子认证，已完成。 检测魔术回路……已完成。 确认为灵长类生物。 御主资质检测……已完成。 灵子转移适应性100%。 李向沉默了片刻。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具有灵力转移适应性的人特别稀少，迦勒底在1950年设立，到2016年，也仅仅勉强凑齐了48位御主候选。 藤丸立香正是由于这种特性，作为普通人被迦勒底看重。 而现在的他，不是普通人。 身为时钟塔新世代最有名的埃尔梅罗三杰之一，天才之名早已流传，只会更加让君主阿尼姆斯菲亚看重。 看看御主候选中的A组，各个都是天才，除了卡多克·泽姆露普斯稍显平凡，但适应性非常高。 对比卡多克，李向几乎能想象到自己的待遇。 如果被选进A组，那就麻烦了。 他可不想被异星之神看重，去经营异闻带，然后被天命之选的藤丸立香暴锤。 “雷…” “李向！” 异常兴奋的雷夫打断了李向的话，他说道，“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 这话给人一种‘快让我康康’强烈的即视感。 我能不听吗？ 李向感觉到很疲惫。 第一百五十三章 灵基召唤室 现在的雷夫，还是位直率爽朗的魔术师，在迦勒底的建立中做出极大的贡献，所以人缘很不错。 李向暂时不会担心雷夫会对自己不利。 “李向，你拥有罕见的灵子转移适应性，而且是100%，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雷夫惊叹着说道，随即反应过来。 “啊，抱歉，因为太高兴，忘了你不了解灵子转移。灵子转移，又称灵子潜入，简单的理解是穿梭时空。 将具有专门素质的魔术师在框体内进行拟似灵子分解，在计算历史、因果的情况下，将灵子投影到位于过去或者未来设定好的目的地。具体的步骤，你以后会了解，大概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吧？” “明白了……” “好的，李向，我想邀请你成为御主候选人，你觉得怎么样？” 雷夫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罢了，都到了这种地步。 反正十年后，李向自信并不畏惧天体科，大不了到时候再撤。 前提是人理烧却没有发生。 “不用担心，现在的御主候选只是个挂名，实际上没有什么工作。等人齐一点，会进行灵子潜入的模拟战斗，但这对你只有好处。” 见李向在思忖，雷夫又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迦勒底还为你们提供五险一金，以及不错的工资。” 买了五险一金，被你炸了，能报销吗？ 不知为何，李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严格意义上说这算是…工伤？ “工资多少？”李向问道。 “现在的话，给你开五千英镑一个月吧。”雷夫想了片刻，回答道。 意外的高。 就算在十年后都是不错的工资，在2004年自然就更不错。 而且工作量几乎没有。 李向有点心动。 他笑着说道：“我同意成为御主候选人。” “这是相当英明的决定！”雷夫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中全是满意。 “对了，雷夫教授，现在御主候选有几个人了？” “加上你有四个人，是相当的不容易啊。不过随着工作的展开，很快就能凑齐A组人员。” “A组？” “对啊，目前就只有一个组。你是100%的灵子转移适应者，不用请示君主，就有资格加入A组。” 雷夫理所当然回答，“而你还是现代魔术科的埃尔梅罗三杰之一，即使在天才云集的A组也可以立足。” “……” 李向大概第一次体会到了名声带来的累赘。 他很想说自己是个普通的魔术师啊。 “按教授您的意思是以后还会有其他的组别？” “嗯，计划是49名御主候选，分为7组。” 雷夫没有隐瞒，说道，“以字母作为组名。” “那我能否加入B组？” 李向有些迟疑问道，他对A组的一些人比较忌惮，特别是队长，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 而且A组的人，肯定是众矢之的，恐怕君主阿尼姆斯菲亚会有相应的控制手段。 李向可不认为老所长会这么听之任之这些天才。 “为什么？” 雷夫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你现在就做好了争权夺势的准备？也是，A组汇集了各学科的天才，想要掌权是很不容易的。如果从资质较差的其他组入手，通过人数的优势，也足以跟A组抗衡。倒不愧是埃尔梅罗三杰之一，这么早就有了竞争意识。” 这是什么鬼啊？ 你在脑补什么？ 我只是怕你一个炸弹把A组弄没了。 “不，教授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没必要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考虑的很周全，御主候选中肯定会出现派别之争，这是魔术师的天性。A组在未来会很强势，其他的组别需要个聪明的领导者，以维持平衡。我会向君主阿尼姆斯菲亚说明，将你调任B组。” “我……” 李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能说道，“谢谢…雷夫教授。” “没关系，这不值得道谢，我带你去以后的工作场所吧。” 雷夫带着李向又重新返回过道，在经过数道自动门后，来到了一处巨大的房间。 “灵基召唤室，用以召唤从者的地方，但很可惜的是目前为止没有成功。” “雷夫教授？” 从电脑桌面前站起了一位中年男子，穿着黑色大衣，表情严肃，说道，“随便带外人参观是不被允许的。” “阿尔维斯·哈特尔，我自然是知道规矩的，这位就是你要求的人，现代魔术科的李向。” 雷夫笑着说道，又转头对李向，道，“降灵科的教授，负责研发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 “阿尔维斯教授，您好。”李向抢先打着招呼。 阿尔维斯微微颔首，说道：“你的论文写得不错，可以考虑加入降灵科。” “啊？” 李向没想到阿尔维斯这么直接。 说起降灵科，他了解得不多。 最出名的魔术体系自然是降灵魔术，简单的说降下死者的灵魂，使之服从的魔术。 死灵魔术就是其中的一种，也涉及到召唤魔术，包括借助极小部分英灵和神灵之力的魔术式。 君主尤利菲斯。 他的女儿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正是肯尼斯的未婚妻。 在时钟塔，从全体基础科毕业后，是可以向多个学科提出申请。 也就是说如果你有时间和精力，甚至可以成为十二学科的学生。 当然这样的人基本不存在。 像是露维娅和远坂凛等，也不过是兼修矿石科和现代魔术科两门学科。 贪多并不是好事。 很多魔术师终其一生研究一门学科，少部分天才会选择两门到三门学科。 在摩根勒菲遗迹时，伊莲娜曾邀请他加入考古学科。 说实话，李向更倾向于考古学科。 能接触到很多遗迹和圣遗物，也存在发家致富的机会。 而降灵科有价值的应该是英灵召唤，但这对他最没用，毕竟他有艾蕾。 “没事，这仅仅是我的建议。” 阿尔维斯看出他的犹豫，不再谈论这个，说道，“我向你简单说明下我们系统存在的问题。你能写出那篇论文，证明你对英灵召唤比较了解。我们这套系统大方向是相同的，细节的话，你待久了自然会了解。现在面临的问题，一是魔力浪费严重，二是无法召唤从者。” “无法召唤从者？” 李向疑惑的抬头，第一个问题能理解，但第二个问题…… 《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中，老所长是因为调查了冬木市圣杯战争，得知大圣杯被污染，加上自身陷入财政危机而不得不中止迦勒底的建设。 换句话说，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实际上与冬木市的圣杯召唤，原理上是一样的。 圣遗物加魔力，就能召唤从者才对。 像是达芬奇什么的就是这样召唤的。 “没有因缘。” 阿尔维斯叹了口气，“有圣遗物，有充沛的魔力前提下，能沟通英灵，但绝大部分英灵都不会对我们感兴趣。简单的说，没有吸引他们降下灵基的理由。” 第一百五十四章 芥雏子 在排除抑制力的情况下，是否回应召唤全看英灵的心情。 冬木圣杯战争是以所谓的万能许愿机为噱头，而迦勒底的守护英灵召唤系统，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对于这个问题，迦勒底目前有好的解决办法吗？”李向问道。 “没有。” 阿尔维斯无奈的摇头，“如果有办法，就不会到现在都未曾成功召唤出一位从者。” 李向想了想，这个问题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也困难。 所谓因缘，就是要找到一位英灵回应召唤的理由。 如果有足够的魔力，或许能仿照圣杯战争。 但大圣杯不好再造，迦勒底的魔力也出现了问题。 除了许愿机外，与英灵相关的人或事亦是有可能打动他们。 比如英灵的后代。 但这就需要配合迦勒底搜集的圣遗物，一个个去试验，恐怕会很缓慢，魔力的负担也极大。 本身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就未完善，如果李向没记错的话，这个系统是在召唤达·芬奇后，在她的协助下得以投入实际使用。 但问题来了，没有罗玛尼·阿其曼，达·芬奇会留下来吗？ 在雷夫说去向君主汇报情况后，阿尔维斯带着李向，参观了灵基召唤室。 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堆圣遗物。 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家族数千年的积累。 没有所罗门的戒指，但有圆桌骑士团的圆桌碎片。 狮子劫界离召唤莫德雷德用的圆桌碎片亦是来自于时钟塔，所以说当年到底谁把圆桌打碎了？ 相比于狮子劫界离的那块，这块几乎有一人高，毫无疑问正是玛修后来的十字大盾。 但现在是作为守护英灵召唤系统的触媒而使用，即‘英雄们集结的场所’这个概念。 现在是2004年，玛修的融合英灵实验还未开始。 不，不对，应该早就开始了。 玛修是第六号实验品，最完美的素体。 因为这些实验，李向一直以来对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没有一点好感。 虽然作为魔术师，是正常的。 “阿尔维斯教授，又来了新人？” 在李向看着圆桌碎片沉思时，听见了意外的声音。 黑色的长发漫过娇小的身体，与灰黑色的裙摆齐平，带着知性的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橙色小书，给人的感觉是文艺美少女。 “A组成员芥雏子，植物科的学生，也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 阿尔维斯对发愣的李向介绍了一句，又指着他说道，“李向，新加入灵基召唤室的成员，现代魔术科的学生，与你一样，是御主候选。” “我见过你。” 芥雏子回忆起自己对李向的印象，食指和中指敲了敲太阳穴，“很早以前，社团招新的时候，你问过虞美人多少钱一株。” “原来是学姐，我也记得那三千万英镑的虞美人。” 李向脸上露出应有的诧异，掩饰内心的震惊，说道，“没想到这么巧啊。” “是挺巧的。” 芥雏子合起手里的书籍，问道，“打游戏吗？” “啊？” 李向这次是真的诧异。 “不打吗？” 芥雏子看起来有些失望，“想找几个会玩游戏的魔术师真难啊。” “打！” 李向立即说道，不管怎么样，这是搞好关系的机会。 “真的？那行，你现在没有拿到迦勒底特制的手机，这样吧，下次我再来找你。” 芥雏子挥挥手，“期待你的表现，不要令学姐失望哦。” 等她走远后，阿尔维斯用有些严肃的语气说道：“打游戏可以，但不能耽误工作。” 李向点头：“自然。” “走吧，我带你去领取迦勒底的工作证和通讯装置。” 阿尔维斯和李向来到一处办公室。 “坐吧，喝点红茶。” 他熟轻熟路拿起茶壶给李向倒了一杯，又起身坐在办公桌前，看来这就是他自己的办公场所。 “谢谢！”李向说道。 等了大概十分钟后，才有一位穿着工作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将一块工作证，一个手环，以及一部智能触屏手机给了李向。 工作证没什么出奇，就是写了灵基召唤室工作人员李向字样。 但手环和触屏手机科技量有点高啊。 触屏手机在这两年已经出现，不过性能很差，远不如现在主流的翻盖手机。 而李向手中的这块触屏手机，单从外表上说不亚于他穿越前。 他欣喜地开机，熟练操作起来。 竟然真的跟2020年的手机差不多。 界面上的软件倒是很少。 只有个迦勒底智能辅助语音、博客、时钟塔购物、以及游戏中心。 “看来你确实对现代科技很熟悉。” 阿尔维斯笑着说道，“不用担心，在迦勒底不存在对科技的歧视。但如果在时钟塔，这类东西最好还是藏起来。便携式手环正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它是科技与魔术的产物，本质上是魔术礼装，换而言之，在时钟塔使用手环通讯，不会被认为是科技产品。” 李向将手环戴在左手手腕，魔术回路开启，手环亮起。 “迦勒底人工智能辅助系统加载成功，请命名。” 手环和手机同时传出声音。 李向差点以为是自己体内的系统在搞事。 “无论是手环，还是手机，亦或者迦勒底，都使用的同一个系统，基于现象记录电脑使魔·拉普拉斯产生的人工智能。如果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研制成功，还会更加的智能。” 阿尔维斯指了指自己的手环，“每位工作人员都会携带子系统，为了便于区分，需要命名。比如我的智能辅助系统叫做月季，因为我的妻子喜欢月季。” 莫名其妙吃了波狗粮。 李向将注意力转回手环，蓝色光幕下露出空白的文本框。 “艾比夫山。” 他想了想，决定以艾蕾宝具中的山脉为名。 “命名成功，迦勒底人工智能辅助系统艾比夫山为您服务。” 见李向完成了命名，阿尔维斯说道：“你作为灵基召唤室的工作人员，拥有大部分区域的权限，艾比夫山会提醒你是否有权限进入该区，若没有就及时离开。你应该知道在魔术世界中，好奇心很重会死人的。 基本的事情你都了解了，你的工作并不多，上课就照常，有紧急情况，向你的老师请假，君主是知道迦勒底的，不会阻拦你。” 第一百五十五章 魔法少女梅莉 离开阿尔维斯办公室后，李向准备回时钟塔。 “咦，你这家伙怎么又出现了？” 他弯腰抱起芙芙。 李向和雷夫在迦勒底闲逛的时候，芙芙就半路跳出他的怀里，消失在走道。 当时雷夫说，这是正常的，芙芙向来行踪诡秘。 “芙呜！” 芙芙挣扎着落地，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回头看着他。 “你这是让我跟着你走？” 李向愣了愣，“是去哪儿？我先说好，如果我没有权限是不能进入该区域的。” 也不知道芙芙听懂了没有，一个劲儿在前面带路。 大约半个小时后，李向来到了一处四面是透明玻璃的房间。 芙芙从玻璃门下的十厘米高的洞口钻了进去。 看来是专门为它准备的。 而李向上前一步，就听见手环的提示： 权限不足。 他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位穿着白色病服，粉色短发的小女孩。 无菌室，或说禁闭室。 几乎不用猜，就能肯定小女孩的身份。 玛修·基列莱特。 “你…你好。” 声音稚嫩。 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他。 没有丝毫的杂质。 芙芙在她的脚边蹭着。 “你好，我叫李向。” 李向露出微笑，声音轻柔的说道。 “啊，除了银色头发和绿色衣服那两位叔叔，你是第三个和我交谈的人呢。” 玛修脸上全是笑容，“其他人都不想和我说话，平时只有芙芙。” 李向沉默了一下，说道：“那我以后没事过来陪你聊天。” “真的吗？谢谢你，叔叔！” 玛修举起双手，宽大的病服随着她的跑动而挥舞，像是一只小鸟在狭小的房间里转了一圈。 “叔…叔？” 李向石化在原地。 “叔叔，可以告诉我外面的事情吗？他们不允许我出去。” 高兴完后的玛修，回到玻璃门前，忽闪忽闪的眼睛里透着渴望。 “可以，不过你得换一个称呼，叔叔什么的太显老了！” 李向抗议着说道。 “唔，那叫你前辈吧。所谓前辈和后辈应该是教导和学习的关系，我被示巴灌输的知识告诉我，要不断向周围的人学习。” 示巴，全称是是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由雷夫·莱诺尔制作。 配合迦勒底亚斯，可以观测人类未来百年的历史。配合现象记录电脑使魔·拉普拉斯的系统，则是遍布迦勒底的监控。 “你想知道什么？” 李向干脆直接席地而坐，而对面的玛修也照模照样。 “前辈，跟我讲讲外面的天空吧。” “天空吗？”李向叹了口气，该怎么讲呢。 “怎么了？前辈。”玛修抬起头，小脸露出疑惑。 “噢，我想到了！” 李向一锤掌心，略带兴奋的说道，“我用幻术为你模拟天空的情况，玛修你尽量控制你的魔术回路，不要抗拒。” “好的！” 玛修乖乖点头，就连李向直呼她的名字都没有感到奇怪。 她从见面起就未曾介绍过自己。 李向抬起手，淡淡的白色光芒从指尖流出，如梦如幻，像是一团水墨画，忽然晕开了天空。 玛修的眼神骤然变得呆滞。 这是陷入幻术的表现。 李向松了口气，玛修虽然被改造得魔术资质超群，但毕竟没有阶位，故而幻术能很容易成功。 “天空一般看起来是蓝色，这跟光的工作原理有关。好像说这个太复杂，没关系，反正通常的天空是这样的。根据不同的情况，会有变化的，晴天、雨天、雪天、阴天……” 李向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幻术居然是这种情况，但也幸好他学了幻术，不然解释起来很麻烦。 至少玛修看起来很高兴。 不知道说了多久，李向看出了她的疲惫，毕竟是个小女孩，而且幻术本身就加剧了精神的消耗。 “玛修，今天就到这里，我下次再来找你。” “再见，前辈。”玛修很懂事没有纠缠，挥挥手站起身，爬上了宽大的病床。 可能是太累，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芙芙瞧了一眼李向，也跳上床，钻进被子，靠在玛修的肩膀处休息。 “这个家伙……” 李向站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无菌室。 又一次头昏目眩的橙子之旅。 在迦勒底不觉得，但到了斯拉街，外面已经天黑。 温泽讲师不知道何时离开。 他跟面包店的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德鲁伊街的住宅。 艾蕾在厨房忙碌。 李向挠了挠头，他一下午都震惊于迦勒底的事情，没注意到艾蕾的离开。 “艾蕾，我回来啦！”他喊了一声。 “欸？你先别进厨房。”艾蕾有些神秘的说道。 “好。” 李向自然是同意，他拿出手机，摆弄着久违的科技产品。 “我看看，先打开博客吧，说起来这玩意儿在2020年都快绝迹了。不过就‘Blog’四个字母，是哪家公司出的？” 李向带着疑问点击‘Blog’标志。 映入眼帘的一句话。 “哈喽，大家最喜欢的梅莉酱又来哦，欢迎跟我聊天，让魔法少女治愈你们的心灵！” 李向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 他用颤抖的右手点开了评论。 【梅莉酱是世界第一可爱idol：最近工作不顺利，梅莉酱能不能给我施展幸运魔法呢？】 【魔法☆梅莉：唔，你的幸运太低免疫了幸运魔法，建议你重新投胎。】 李向关掉了博客，皮肤上全是鸡皮疙瘩。 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点开游戏中心。 《Fate/Grand Order》。 只有这一款。 “？？？” 李向一脸问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到底穿越了没有。 怀着颤抖的心情，他点开了游戏。 【本格斗游戏由迦勒底制作，目前只是初版，仅供工作人员使用。你将成为御主候选，召唤从者，指挥他们作战。】 迦勒底的标志一闪而逝。 进入幽蓝色页面后，正中心是迦勒底亚斯地球模型。 下方菜单栏依次是编队、召唤、个人空间。 “格斗游戏？” 李向根据提示进入了序章，迦勒底模拟战斗。 【启动英灵召唤系统·命运，根据新手福利，您将随机抽取一位英灵作为您的从者，祝您能有个好运气。】 熟悉的圆桌出现。 李向用手指点击，圆桌旋转起来。 随着光芒，一位从者出现在屏幕。 【三星枪阶罗穆路斯：古代罗马建国神话中登场的建国英雄，为罗马帝国的永恒荣光。奠定了基础的建国王，赤红的神祖。】 “……真实。” 李向操作着神祖，打通了序章。 嗯，基本上就是手机的横版格斗游戏。 退回主页面，看了一眼召唤池子。 【SSR五星尼禄·克劳狄乌斯出现概率UP！】 “一发十连51.8英镑？” 李向大概能明白迦勒底为什么制作这个游戏，妥妥的回收工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冥界风味 序章的场景是在迦勒底。 会经历三场模拟战斗，成为正式的御主候选。 通关奖励是经验。 李向的三星枪阶罗穆路斯升级到十级。 他看了一下说明，所有从者满级都是九十。 三个固有技能和一个宝具，在屏幕上的表现就是普攻键和四个分键，于右下角形成了一个圆盘释放区；左下角则是上下左右方向键位。 目前由于是初级版本，角色和功能都比较少。 个人空间的灵基一览仅有三十位从者。 按照角色定位大概分为三类，攻击、防御、辅助。 当然并不绝对。 就他的三星罗穆路斯而言，定位是偏防御性质的攻击角色。 三个固有技能都挺苟的，但宝具是全体攻击。 御主有指令卡，切换从者状态，分别是红、蓝、绿三色卡，在左上角处。 红卡代表攻击，蓝卡代表格挡，绿卡代表闪避。 序章后，第一章章节名为时钟塔动荡。 开头是选择十三学科之一。 李向直接是现代魔术科。 屏幕顿时暗了下来，出现一句话。 【现代魔术科学部长意外身亡，你作为现代魔术科的一名学生，应该怎么做？选项1：拜拜了您嘞，选择投身于敌对门阀。选项2：魔术名侦探，选择调查学部长死因。选项3：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选择争夺学部长职位。】 “？？？” 李向有种不知道怎么吐槽的感觉。 这到底谁写的文案，你不怕半夜君主埃尔梅罗敲门吗？ 或者被莱妮丝盯上，第二天《魔术师日报》报道，某魔术师遭到沉江，法政科组织人手在泰晤士河捞人。 不过这个文案也很聪明。 学部长没有名字。 再说现代魔术科的前学部长Dr.哈特雷斯目前已经失踪。 “作为埃尔梅罗三杰之一，自然是要调查死因咯。” 李向点击选项2。 之后的剧情就是作为现代魔术科的弟子，协助法政科调查死因。 再经历数次模拟战斗后，成功抓捕凶手，居然是学部长的大弟子。 而且理由不是觊觎学部长位置，而是一场情杀案。 这很不魔术。 “文案有东西啊。” 李向有些感慨，点向下一章。 【第二章暂未实装，敬请期待！您可以再次体验第一章，每一次选项都会触发不同的情节。】 第一章除了最开始的选择题外，在途中还有六个分叉点。 李向的数学不太好，反应不过来有多少条线路。 但第一个选择是十三个学科，这分支又分支，想想第一章的内容挺丰富的。 “这运营抠门到家了，序章和第一章打完只有经验的奖励。现在严重怀疑游戏的负责人是君主阿尼姆斯菲亚，处处透着缺钱的气息。” 李向摇摇头，退回主界面。 发现在菜单栏上多了一个选项。 匹配战斗。 没有人机对战，只有在线玩家实时竞技。 分为单人匹配和多人匹配。 看了下介绍，每位御主只能选择一位从者进场，随机场景，七人对七人的大混战。 按照击杀人数作为排名，奖励是不记名灵基，凑齐100个可兑换保底四星的从者。 这时，艾蕾端着菜过来，李向关掉游戏，把手机放进兜里。 “今天的晚餐是冥界风味沙拉。” 李向睁大眼睛，看着盘子上装点的骷髅，陷入了沉思。 他不动声色瞧了一眼艾蕾脸上的笑容。 又在想自己今天有没有做错事情。 好像跟玛修聊了很久的天，但艾蕾不至于对一个四岁小女孩吃醋。 说实话无论前世今生，对玛修的感觉，谈不上男女之间的喜欢，更多的是觉得同情。 下午的情况，反而像是老父亲的心态。 “怎么了？御主。” 艾蕾双手撑起脑袋，严肃又认真说道，“蔬菜沙拉很有营养的，不可以挑食哦。” 这是挑食的问题吗？ 李向拿起刀叉，顿了顿，问道：“艾蕾，这沙拉是怎么做的？” “欸？你说的是迦鲁拉灵吗？其实主体是圆白菜、番茄和黄瓜。” “迦鲁拉灵？” 李向听到这个略显耳熟的名字，不由得出声。 “冥界使者迦鲁拉灵，御主你应该见过。” 艾蕾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在FGO圣诞活动的时候。” “噢噢。” 李向确实见过，模型貌似和大流士三世有点像，但不管怎样，是真的惨。 希望迦鲁拉灵见到这一幕不会太伤心。 “这表面的白色是什么？” “鲜奶油蛋黄沙拉酱。” “原来是这样。” 不知怎么，李向松了口气，刀叉犹豫了下，拆掉迦鲁拉灵的一根肋骨，露出里面的番茄片。 黄瓜切丝浇灌沙拉酱扮作的肋骨。 意外的不错。 “怎么样？怎么样？”艾蕾向前倾，赤红色的眼瞳里面充满了期待。 “非常的美味。” “真…真的吗？！”艾蕾十分的开心。 “自然是真的。” 李向笑了笑，心想自己是胡思乱想，有些疑神疑鬼了。 “对了，芥雏子很漂亮吧，我记得御主以前挺喜欢她的吧。” 不经意间说出的话。 李向身体一僵。 “啊？你在想什么？我怎么都不可能喜欢她啊。” 李向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波。 他伸出手捏住艾蕾的脸蛋，轻声说道，“我的冥界女神，吃醋是没用的，吃饭才能填饱肚子。” “哼，谁吃醋啦，我这是履行从者的职责，关心下御主的安危。” 艾蕾一脸嫌弃拍开他的手，“好了，我去拿刀叉，本女神确实饿了！” 我的安危？ 这个问题居然能关系到安危。 李向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逃过了一劫。 第二天是周六。 没有课程。 但迦勒底周六周日是上班的，除了节假日外，几乎无休。 毕竟有一部分是未毕业的学生，总不能又上课又放假，那岂不是白拿工资？ 至于另一部分人，则是时钟塔的教授。 本身就不需要上课，是科研型魔术师，宅个十年半载都不成问题，放假与不放假没什么区别。 不过李向还有事情，就特意请了假。 吃过早饭，和艾蕾一起坐着车来到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 很快从登机口方向走出远坂凛、远坂樱和卫宫士郎三人。 一阵寒暄后，李向带着他们去找了韦伯。 由于事先已经谈好，韦伯简单做了安排，远坂凛和远坂樱直接进入现代魔术科，而卫宫士郎则与当初的李向一样，兼修全体基础科和现代魔术科。 同时远坂凛也向矿石科提出了申请。 矿石科的别称是基修亚，是宝石翁的名字。 远坂凛又是修行宝石魔术，矿石科其实比现代魔术科更加适合她。 以自身的魔术资质，远坂时臣在时钟塔的声望，配合宝石翁弟子后代的名头，想来加入矿石科很轻松。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亚瑟王容器 三人决定住宿舍。 远坂樱由于卖了间桐家的地产，钱暂时不缺，想租一间公寓，三人住在一起。 但远坂凛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财政，又觉得不好当电灯泡，便住在宿舍。 结果远坂樱也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卫宫士郎没什么意见，住宿舍也挺好。 李向原本打算陪他们在时钟塔逛一逛，但莱妮丝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事情让他来一趟府邸。 与上次一样，水银女仆特里姆玛乌为他带路。 浓郁的红茶气息。 以及两位优雅品茶的大小姐。 莱妮丝和奥尔加玛丽。 李向是第一次见到奥尔加玛丽，但那标志的银色马尾辫，金色眼睛，黄色条纹裙子，加上这个年龄，又与莱妮丝相关的，只能是同为君主继承人的奥尔加玛丽。 在魔眼列车的时候，莱妮丝与奥尔加玛丽达成了合作关系，又因为两人年纪相仿，性格相似，而成为了朋友。 “奥尔加玛丽，我给你介绍一下。” 莱妮丝放下茶杯，准备开口。 “不用了。” 奥尔加玛丽一边摆弄着柔软的银发，一边说道，“很早之前，李向曾经在我们天体科进行过入学考试。” “哦？” 莱妮丝惊讶抬起头，体会着奥尔加玛丽的语气，她的眼睛闪烁着愉悦的红色光芒。 “我想想，你拒绝了李向的申请？” 莱妮丝扬起嘴角。 而奥尔加玛丽轻轻叹了口气，撇开视线，“李向，现在加入天体科也来得及。” 眼睛的余光偷偷转向李向，却对上了他的目光，脸色顿时染上淡淡的红晕。 “如…如果不愿意，也没有任何关系！” “喂喂喂，当着我这个埃尔梅罗下任当家的面抢人，是不是有失你们天体科的风度？” 莱妮丝说着这样的话，但表情却没有任何焦急，反而饶有兴趣盯着失态的少女。 “阿尼姆斯菲亚不会欠别人的人情。” 事关阿尼姆斯菲亚的名誉，奥尔加玛丽重新浮现了自信的笑容，“自然不会跟你抢人，不过李向自愿的话，也不关你埃尔梅罗的事情，不是吗？” “哦呦？” 莱妮丝眨了眨眼睛，说道，“不愧是我中意的对手，不错不错。” 为什么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李向微微皱眉。 这种感觉，橘里橘气的。 “莱妮丝，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李向轻咳一声，暂时打断两人的争吵，问道。 “坐下说吧。” 莱妮丝指了指丰富的茶点，“在一家不错的店里买的下午茶点心。” 李向也不推脱，品尝起这面相极佳的甜点。 “事情要从现代魔术科前学部长Dr.哈特雷斯偷走兄长的圣遗物说起……” 莱妮丝揉着太阳穴，将魔眼列车上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所谓魔眼列车，简单的说就是贩卖魔眼的地方。 哈特雷斯盗取韦伯圣遗物后，邀请他前往魔眼列车，因此卷入了一系列的事情。 包括竞拍虹之魔眼、特莉夏·菲洛兹死亡、腑海林之子袭击、Dr.哈特雷斯和从者赫费斯提翁等。 总而言之，最终的结果是韦伯因为自称大帝伊斯坎达尔第一心腹的赫费斯提翁，决定放弃参加第五次战争，而去调查哈特雷斯和他的从者。 也因为韦伯解决了奥尔加玛丽的随从特莉夏·菲洛兹死亡之谜，使得奥尔加玛丽自认为欠了埃尔梅罗的人情，以及和莱妮丝达成共识。 莱妮丝拿起一块马卡龙，喝了一口红茶，润润嗓子，说道：“以前的学部长在暗中准备着什么，作为现代魔术科的当家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而且从很早以前，哈特雷斯似乎就一直在与我们作对。李向，你还记得伊泽卢玛购买的圣遗物吗？” “记得。” “在那次拍卖会上，为伊泽卢玛提供资金的正是哈特雷斯。” “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参加圣杯战争吗？”李向疑惑问道。 “不是。” 奥尔加玛丽插话，说道，“七年前，我父亲委托他调查第四次圣杯战争，得出的结果是冬木的大圣杯是残次品。也就是说，他是没有必要去参加圣杯战争的。” “不错，哈特雷斯正是清楚这点，才制造了魔眼列车事件。” 莱妮丝深深吸了口气，言语中透出忌惮，“根据兄长的推测，哈特雷斯利用腑海林之子，袭击魔眼列车，以此改造魔眼列车的灵脉，将其与之冬木灵脉链接，利用偷取的圣遗物，召唤出从者。” “真是…天才。” 在穿越前，李向对哈特雷斯的印象并不深，只记得有个大帝相关的从者。但如今身为魔术师，就能切身体会到他的天才之处。 光是从这另辟蹊径复杂的召唤过程，就能知晓哈特雷斯不管是谋虑还是魔术水平都是顶尖。 “这样的人物自称我那兄长的敌人，毫无疑问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莱妮丝头疼的说道，“而我的兄长想要主动出击，事关他的圣遗物，总是执着的不知死活。李向叫你来，一方面是想让你过几天跟着他去一个地方，而另一方面是想你注意下化野菱理。” “化野菱理？” 李向愣了愣，他记得在原著中化野菱理不是和韦伯有过默契的合作，将哈特雷斯引出。 “没错。这是那个女人亲口说的，哈特雷斯是她的义兄。” 莱妮丝耸耸肩，哼了一声，“我也没想到化野菱理居然曾经是现代魔术科的一员，不过幸好她去了法政科，不然会给埃尔梅罗惹出多少麻烦。” “好，我知道了，但我不确定能发现什么。” “不强求，一切以你的安全为主。” 莱妮丝叹了口气，“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埃尔梅罗能用的人才实在是太少，在法政科的，职位最高的反而是你这时间最短的学生。” 李向点点头，又问道：“莱妮丝你说的跟着老师是去什么地方？” “格蕾的家乡。”莱妮丝说道。 李向微微一怔。 格蕾的家乡，著名的布拉克莫亚墓园。 作为守墓人的她，守望着阿尔托莉雅名义上的墓地。 这是王姐摩根勒菲的复活计划。 将阿尔托莉雅的因子埋入某个家系，代代相传，直到出现一位足以复活亚瑟王的容器。 而格蕾是有史以来最完美的亚瑟王容器。 拥有和阿尔托莉雅一模一样的容貌。 第一百五十八章 达·芬奇 回到现代魔术科的斯拉街道，迎面遇见了先前在德鲁伊街的时髦老人。 “早啊，两位同学。”老人取下粉色的耳机打着招呼。 李向抬头望了一眼正午的太阳，“早……请问您是？” “噢噢，忘了自我介绍，乔尔吉·施密茨，现代魔术科新任的二级讲师，来自于苏格兰。你们两个是现代魔术科的学生吗？怎么我上课的时候没见过你们？” “原来是讲师。” 李向没有感到意外，在时钟塔成为讲师的途径很多，从助教上升，从地方魔术协会调任，或者某些大佬体验生活。 乔尔吉是从苏格兰来的，应该是在分会积累功劳而调入时钟塔。 “我们是现代魔术科的学生，不过因为前段时间请了假，才回来，所以没上过您的课。”李向解释道。 “请假？” 乔尔吉恍然大悟，“你就是李向吧。” “您知道我？”李向被叫破名字，有些诧异。 “埃尔梅罗三杰的名头，肯定是听过的。再说开学的时候，也只有你请假。” 乔尔吉没说什么，请假这种事情在时钟塔很常见，他挥了挥手，说道，“我去跑步了，下次课堂见。” “好。” 李向回应着挥手。 等到乔尔吉走远，他才问道：“艾蕾，跟上次一样吗？” “嗯。” 艾蕾狐疑看着老人消失的背影，说道，“他的身上可能有一件神代礼装。” “神代礼装？” 李向瞬间就想到了七圣骑。 虽说当初遇见老人后，昏迷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被苍崎橙子救出。 他先前与那位七圣骑青年杰克斯结下仇怨，而那位老人说什么预言者的疯狂神态，想想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在圣杯战争期间，是靠无貌之王躲过了追踪。 如今时钟塔，正常情况下，七圣骑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勇跑到魔术协会的大本营。 但这个组织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礼装，万一混了进来，想悄咪咪干掉自己是有很大可能的。 “我现在是从者状态，比不上本体，但能屏蔽自己的感知，只有同等级的从者或是神代礼装。他的身体并不是以太构成，神代礼装的可能性很大。” 听到艾蕾的分析，李向顿时警觉起来。 苏格兰的魔术师，带着神代礼装，千里迢迢来到时钟塔当个二级讲师。 怎么想都不对劲。 如果不是艾蕾的话，恐怕谁都会认为他只是一位普通的魔术师。 想了想，李向觉得七圣骑的嫌疑最大。 但幸好今时不同往日，他的身边有艾蕾。 抱歉啊，有艾蕾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将这件事暂时放在心里，李向看到艾蕾，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这要是在以前，你该让我领取任务了。” 艾蕾白了他一眼，轻哼说道：“以前都是狗系统狗系统的叫，现在说得这么亲切。” “咳咳。” 李向掩饰着尴尬，说道，“这不是不知道伊里伽尔是你嘛，不然我早就老…咳，早就换了另一种称呼啦，而且给的任务奖励其实都挺好的。” “算你识相。” 艾蕾似笑非笑盯着他，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 在李向顶不住视线，心虚转过头时，又听到她疑惑的话。 “我离开前给系统设定了任务触发机制，你现在还没有接到过任务吗？” “没有，在圣杯战争后就再也没出现新任务。”李向回答。 艾蕾沉默了下，“可能是系统短路了。” “啊？” “给我看下。” 艾蕾将手掌放在李向的额头，闭上眼睛。 李向愕然。 一位美少女在你的面前毫无防备。 近在咫尺的脸蛋。 以及某种淡淡的香味。 他咽了咽口水。 “好了，咦，御主，你为什么也闭上了眼睛？” 艾蕾退后半步，发现李向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你刚刚是想了什么？” “没…没什么。” 李向连忙说道，“艾蕾，你刚刚说的好了是什么意思？” 不等艾蕾回答，李向的脑袋里就出现了叮叮叮的声音。 【叮！因宿主加入迦勒底，第三环主线任务开启，请察看。】 【第三环主线任务：重建迦勒底。 任务描述：作为迦勒底的工作人员，你有责任使得它变得更加完美，请协助研发运行迦勒底亚斯、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等，最终重建迦勒底。 任务奖励：宿主的真实身份。】 “……” 这个主线任务是什么鬼啊！ 重建迦勒底？ 你这重建两个字就很有问题。 迦勒底不是才建立吗？ 而且这个东西是他能搞定的吗？就算是协助，能协助啥，这就仿佛是叫一个小学生去研发癌症，还得让他成功。 任务奖励也有槽点。 真实身份？ 除了李向，自己还有什么身份？难不成你还告诉我，我是藤丸立香吧。 再怎么说自己有前世生活的记忆，时钟塔的资料也显示了自己在种花家小学高中成长的经历。 从FGO来看，藤丸立香应该是在霓虹进入伪装成献血车的迦勒底，被发现有灵子转移适应性，才选中成为迦勒底的御主候选。 完全对不上。 “艾蕾，这个主线任务是你设定的吗？” “不是。” 艾蕾摇摇头，“第一环和第二环主线任务是我设定的，我离开后，虽然设定了任务触发机制，但系统已经不受我控制，应该是达·芬奇酱设计的。” “有些奇怪。建立迦勒底，达·芬奇有什么目的？她是另一个迦勒底的从者，就算这个迦勒底召唤她，也不是原身，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复制从者。” 李向沉吟说道。 从者，简单的说只不过是英灵座本体的分身。 每次召唤，都会重塑记忆，一般来讲不会记得上次召唤的事情。 在FGO的第二部中，达·芬奇之所以制作达·芬奇lily也有这个原因。 迦勒底就算再召唤她，能否保留原有的记忆是个问题。 剧情上好像也有说她当时灵基不稳定，暂时无法召唤。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在另一个迦勒底，没必要跳槽啊。 “我也不知道，达·芬奇酱的想法向来都很难懂。”艾蕾说道。 “这倒是。想要完成这个主线任务，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用圣杯许愿无尽的财富。” 李向停顿了一下，总感觉自己被达·芬奇套路了。 钱是迦勒底建立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他严重怀疑达·芬奇是看他有一次圣杯许愿的机会没用才设计了这个任务。 而任务奖励也是他无法拒绝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打游戏像芥雏子 李向不再纠结主线任务的事情。 他和艾蕾回到住所吃过午餐后，就一个人前往迦勒底。 艾蕾没有像昨天那样跟来，说是想去找格蕾。 在两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的疑惑中，李向通过面包店的橙子之旅，出现在富有科技感的走廊。 “艾比夫山，确定路线。” “好的。” 李向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位置，沿着艾比夫山指出的线路来到灵基召唤室。 他现在对迦勒底这复杂的过道尚不了解，需要靠系统的辅助。 房间里的工作人员都在各司其职做着事情。 李向在原地愣了半天都没人搭理他。 怀着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工作的疑问，李向去见了阿尔维斯。 “什么工作？” 阿尔维斯抬起头，他的手握着钢笔，似乎在写什么，“你现在能有什么工作，先把我们这个系统的情况熟悉了再说。” 实习期的意思吗？ 那他不就是…摸鱼？ “教授，那有人带我吗？” 李向想了想，问道。 作为一个大概知道理论的新人，没人带，想要熟悉这套系统恐怕有点难。 阿尔维斯也想到这一点，沉思片刻，说道：“让芥雏子带你吧。她被选为了御主候选后，原本的工作就换成了别人，现在没什么事情，比较适合。” 嚯，摸鱼变摸虞？ 李向等阿尔维斯给芥雏子打完电话后，离开办公室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芥雏子。 不等他说话，芥雏子就急匆匆拉着他，到办公桌面前，说道：“游戏玩了吗？” “玩了。” 李向被按在了办公椅上。 “现在有什么从者？” 芥雏子拿出手机，转了个方向，打开游戏，问道。 “呃，目前只有一个初始的三星。” “这么菜？” 芥雏子抬起头，语气有些不满，“你没怎么玩？” “打完了第一章的一条线。” “是哪条线的内容？” 芥雏子颇为熟练的说起游戏，“第一章有不少隐藏奖励，最好的是现代魔术科的一条线路，会奖励随机一名四星从者。虽说在匹配中有等级和数值修订，但四星五星从者的技能和宝具明显要强盛些。这样吧，你先把这条线打完，我们再匹配上分。” 李向怔怔看着从文艺美少女变成网瘾少女的芥雏子，忍不住说道：“学姐，你不带我先去熟悉下系统吗？” “系统？什么系统？你都玩了一天了，游戏系统该熟悉了吧……哦，你说的守护英灵召唤系统，这有什么好熟悉的，反正你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帮学姐上分呢。” 芥雏子晃了晃手机，催促道：“赶紧赶紧，把第一章通关了。” “……好吧。” 李向有些无奈点头，点开游戏，跳出了一个更新提示。 也没有太大，下载完成后，屏幕跳出弹窗。 【限时！唠唠叨叨本能寺活动！ 这一次作为御主，你将来到群雄割据的战国时代。在本能寺，织田信长遭遇最大危机。隐藏在暗中的阴谋诡计，熟悉的历史名人悉数登场，究竟数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你将一一揭晓命运的答案。 SSR五星织田信长，SR四星长尾景虎已经加入卡池，第一天限时九折优惠哦！同时使用两位从者通关章节和匹配战斗，会得到双倍经验，另外SSR五星尼禄·克劳狄乌斯卡池将会再两天后关闭，请未抽到的御主抓紧时间。】 “这游戏怎么这么抠门？新活动居然不送抽卡次数的吗？” 李向看完活动介绍后，一脸震惊，你这比盐川还狠啊！ “对！” 芥雏子猛然一拍桌子，把李向吓了一跳，“不仅抠门，掉率也坑，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制作的，哼哼哼！” “学姐，你也不知道制作人是谁吗？” “那家伙可能也知道自己黑心，从来不暴露名字，就连雷夫都不知道，可能就所长知道，但问他就不说。” 芥雏子暴躁抓了抓头发，又将视线投入游戏中，“你赶紧通关，我先刷刷等级，有选项的记得问我，免得你走错了路线。” “好。” 李向进入第一章。 依旧是现代魔术科的三个选项。 在芥雏子的提示下，选择了第三个，争夺学部长的职位。 之后的剧情就是在从者的帮助下，打败了其他的竞争者，获得了足够的名声，最终对战的就是前学部长的大弟子。 【面前的大弟子，似乎有话要跟你说，你是否愿意倾听他的话？选项1：不听，不听，我不听！直接开打。选项2：我很宽容大量，决定听一下。选项3：听可以，但得先把他绑起来。】 “学姐，选什么？” “选项2。” 李向点击选项2，然后听到了大弟子杀害学部长的内情。 原来他是学部长收养的孤儿，从小与学部长的女儿青梅竹马，但是学部长却死活不同意两人在一起。 经过调查才发现，学部长的女儿不是亲生的，而是他喜欢的人出轨，学部长杀了他们后收养了他们的女儿，谁知长大后越来越像她母亲，学部长似乎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感情。 大弟子无奈之下做出了杀害学部长的举动。 “……” 妈耶，这什么神仙文案，爱了爱了。 李向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剧情。 【你听了大弟子的故事，大受感动，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呢？选项1：当然是选择原谅他。选项2：跟我没有一毛线的关系，照打不误。选项3：有情人终成眷属，帮助他们逃离时钟塔。】 “选项3。” 李向点头，经过千辛万苦终于逃出了时钟塔，临别之时，大弟子送了一份圣遗物。 【恭喜御主获得圣遗物，将随机召唤一位从者。】 屏幕中金光一闪。 【四星术阶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十九世纪的女性神秘学者，神智学的创始人。为魔术世界带来繁荣，俗称布拉瓦茨基夫人。】 “哦！可以可以，辅助我！” 芥雏子眼睛亮了起来，兴奋的点进匹配界面，“你的ID，也就是分系统的名字。” “艾比夫山。” “我申请了，你点同意。” 【玩家虞美人邀请你进行匹配战斗，是否同意？】 同意。 【匹配中……成功，随机场景为：沙尘暴中的金字塔。】 “学姐，我该做什么？” 进入游戏中，视线灰蒙蒙一片，可见度比较低，大概只能看见四五米远。 “我看下阵容啊，哦！还可以，三个输出，两个防御，两个辅助，很平均，这把稳了。做什么？辅助当然是给输出加buff啦。” 说完，芥雏子操控着她的从者，五星尼禄冲了上去。 “哈？” 李向目瞪口呆，看着最前面的芥雏子。 你一个输出，干嘛呢？ 这么暴躁的吗？ 果不其然，十把输了八把，赢的两把也是别人带飞。 “我明白了。” 李向顿悟了，玩海伦娜这种加NP加攻击这种辅助是救不了这位学姐的。 他换成了罗穆路斯，直接开着技能，冲在芥雏子的前面，给她挡技能。 “学姐，你不要急，对面在闪避啊，放宝具是没用的！” “他在防御，你换另一个人！” “快快快，宝具了，先跑出它的范围！” 在他又当肉盾，又当辅助，还当指挥的情况下，连赢了三把。 然后果断拒绝了再来一把的邀请，瘫在椅子上，摆摆手，说道：“我不行了，学姐，今天就到这里吧。” 第一百六十章 阿特拉斯院 “这才十三把就不行了？” 芥雏子的兴致被打断，挑了挑眉，看着李向，说道，“倒不愧是脆弱的人类。” 听到这话，李向瞄了她一眼。 喂喂喂，你有没有点保密意识啊。 轻易就说出会透露出身份的话，战术水平有待提高啊。 想到刚刚游戏中莽的一批的操作，他叹了口气，不是身体累，是精神累啊。 “不过你小子玩游戏水平还不错哈。” 芥雏子难得赢了这么多把，心情也不错，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从文件栏中取出厚厚的一本书。 “你先看下守护英灵召唤系统的介绍，然后过几天带你去实地观察。用不了太久，你就能熟悉这个召唤系统。但你是御主候选，不需要实际操作这些东西，最多有好的想法跟阿尔维斯说下就行。” 说着，又看了一眼外面忙碌的工作人员，“真不知道，这个迦勒底能维持多久。” 言语中有些许的可惜。 她之所以答应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成为御主候选，只不过是想召唤某人。 李向欲言又止，起身关掉手机，接过那本说明书。 详细地跟牛津词典一样。 密密麻麻的英文。 在他阅读说明书时，旁边的芥雏子继续打着游戏，隔个十几分钟，就会听见极其暴躁的发言。 过了三个小时后，芥雏子终于放弃了挣扎。 关掉游戏。 坐在椅子上发呆了一会儿，才叹息说道：“学弟，你觉得你的实力能打到这赛季的第一名？” 看书的李向抬起头。 在这游戏里，按照时钟塔魔术师阶位分段位，他的角色现在是末子阶位，想要升阶需要100积分。 而匹配，每胜利一场10分，输一场扣3分。 一个赛季一个月，想要达成第一名的成就，至少都需要到冠位。 不过这游戏玩的人并不多，大约有一百人，排行榜上的冠位阶位有十四个。 但他只玩了两天，就让他去混个第一，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我觉得有点难。” 李向想了想说道，虽说这游戏像是LOL和DNF的结合体，前世也玩过几年，但毕竟是不同。 “那就是有希望咯。” 芥雏子眼睛微亮，做出保证，“你只要打到第一，学姐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 你不对劲！ 李向下意识后仰。 “你这是什么反应？” 芥雏子白了他一眼，说道，“每个赛季的第一名都有资格向游戏指定下月的五星从者，只要是历史上留名的英雄都可以。学姐有个比较喜欢的英灵，但遇见的队友都太坑了，想要达成第一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你不要小看学姐哦，打游戏可能比不上你，但魔术水平可是超强的。以后罩着你，保你性命很轻松的。” 李向沉默了一下。 有点不知道怎么吐槽这段话。 遇见的队友太坑可还行。 至于魔术水平，你确定你那是魔术，不是拿着两把剑上去砍？ 不过实力确实很强。 毕竟是堪比真祖的精灵，能在圣堂教会代行者这么多年的追捕下安然无恙。 自己也没付出什么。 虽说打到第一，有点令人秃然。 “行，我努力下。”李向说道。 “很好，我期待学弟你的表现。” 芥雏子拍了拍手，说道，“好了，下班，明天再见。” 李向看了下时间，下午五点整。 将说明书放在办公桌上，起身说道：“学姐，要回植物科吗？” “是啊。怎么了？想去我们植物科转转吗？” 芥雏子扶了扶眼镜，嘴角勾起笑容，说道：“植物科可是有不少美艳的魔女，要不要学姐给你介绍几个？” “？？？” 你是谁？ 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人，哦不对，不是芥雏子。 等等她确实不是人。 还有你真的不是在害我？ 植物科的魔女，是指修行黑魔术的魔术师。 “不，算了。”李向连忙摇头。 “那真是可惜。”芥雏子挥了挥手，离开了灵基召唤室。 李向也跟着离开。 回到德鲁伊街，又遇见了乔尔吉。 他看了一眼李向，笑眯眯问道：“你一个人啊？”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惊悚。 “嗯，乔尔吉讲师又出来跑步？”李向回答。 “那倒是没有，只是从食堂吃完饭回来。” 乔尔吉指了指前方的一处公寓，说道，“我暂时租住在那里。” “我们还算是邻居。” 李向说道，再往前走个几分钟就是他的住宅。 “真是巧。” 乔尔吉打量了一下李向，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回到家。 艾蕾居然没在。 真是少见啊。 她跟格蕾这么谈得来吗？ 说起来两人某种意义上是有些神似。 不过讨厌灵的格蕾，如果知晓她面前的艾蕾是冥界女神，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李向等了一会儿，就听见了手机响动。 “喂，李向，过来一趟。” 居然是韦伯。 李向连忙起身，穿好鞋子出门，没太久就到了韦伯破旧的公寓前。 上了二楼，敲门进去，发现艾蕾和格蕾都在，愣了一下，有些没明白眼前的状况。 “是我叫格蕾过来的，然后艾蕾和她在一起也跟着过来了。” 韦伯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形象半瘫着，手指抵在眉间，说道，“莱妮丝跟你说过了吧，去格蕾的家乡。” “嗯，说过了。” 李向有些明悟韦伯的意思了，真是谨慎啊，专门叫上他和艾蕾。 “那个村子可能有哈特雷斯的线索。” 韦伯说着原因，他对大帝相关的事情一直很上心，从放弃参加圣杯战争来说就能看出一二，他的决心。 “之所以叫上你和艾蕾……” 韦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是因为茨比亚·艾尔特纳姆·阿特拉西亚，阿特拉斯院的院长。” 猝不及防听到了阿特拉斯院。 怪不得就连韦伯都这么慎重。 就算带着拥有圣枪的格蕾依旧不觉得保险。 作为玩过FGO的人来说，对于阿特拉斯院印象更加深刻。 真·掌握核心科技。 时钟塔除了宝石翁外，感觉在逼格上略微不如啊。 “什么时候出发？”李向问道。 “明天，到时候斯芬和弗拉特也会跟着我们去。” 李向眨了眨眼睛，有些吃惊，没想到韦伯会这么重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布拉克莫亚墓园 2004年1月18日，周日。 李向一大早跟阿尔维斯打了电话，说请假一周。 结果被调侃入职才两天就请假七天。 想了想，又跟芥雏子说了这件事情。 她表示就算有事出差也要抽空上分。 在李向答应后，才满意挂掉电话。 由于出差一周，艾蕾准备了一个行李箱，装几套换洗的衣服。 再吃过早饭后，来到韦伯的公寓，六人一同出发，坐上火车前往威尔士的首府加的夫，然后一路坐着巴士，在一处无人的车站下车。 之后就是一段漫长的山路。 韦伯走在最后面。 因为体力不支。 说实话要不是韦伯，早就到格蕾的村庄了。 几乎隔一段时间，韦伯都会停下来休息。 弗拉特终于抓到了时间，缠着李向嚷嚷着说出圣杯战争的事情。 斯芬也好奇凑到跟前。 他们两个因为听到韦伯提起过，又经历了魔眼列车，亲自与从者打过交道，对此好奇心十分旺盛，但问韦伯，得到的往往是黑脸，久而久之也就不敢再问。 如今李向经历了圣杯战争，他们压抑已久的好奇又上来。 反正路途上也没什么事情，李向就大概说了一下，因为绕不开艾蕾，导致他们两个顿时抛弃他，跑去找艾蕾，得到两个拳头后，才消停。 在韦伯靠在树上进行不知道第几次的休息时，弗拉特和斯芬又闲聊起来。 这次是关于人工智能的事情。 “我觉得距离人工智能统治世界的时间不远了，说不定未来已经被天网统治了呢。”弗拉特右手举起，摆出手枪的姿势。 “虽然说魔术师不该谈论这些东西，但我很想说你这一点儿也不像是机器人。”斯芬吐槽道。 “你说机器人和魔术师对战会发生什么？” 弗拉特收起姿势，“你看啊，科技的发展，到最后肯定会对魔术师产生很大威胁的，像什么歼星舰。” “你能不能少看点这些乱七八糟的电影？” 斯芬瞪了他一眼，“等有了歼星舰，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两人说着说着开始了魔术战。 李向无奈摇了摇头，就是两个问题儿童。 “李向。” 听到韦伯的声音，他转过头。 “能不能施展幻术，将格蕾的脸改变一些？” 韦伯这样说着。 未等李向回答，耳尖的斯芬推开弗拉特，跑到韦伯面前，说道：“老师，让我来！” “兽性魔术是用来干这个的吗？” 弗拉特一脸得意，说道：“老师，我比李向更适合。” 韦伯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弗拉特的天才之处，就在于熟练重构各类魔术。 “好。” “好的，交给我吧！” 弗拉特兴奋地点头，一旁的斯芬则是悔恨耸拉着肩膀。 他毫不犹豫摸了摸格蕾的脸。 “干涉开始！” 轻微的声音，柔和的魔力似是水流吹过格蕾的脸，短短的一瞬间就变成了陌生的相貌。 “好了。” 弗拉特掏出一面镜子递给格蕾。 “幻术对镜子是没用的。” 韦伯皱起眉头，说道。 幻术本质上是对人的视觉欺骗，但镜子是死物，原则上是不对它起作用的，然而看到镜子上浮现的脸。 无论是韦伯，还是李向，都惊了一下。 “因为我扭曲了周围的光线，你想啊，镜子是对光线起作用的。” 韦伯目光有些茫然看着他。 “真不愧是你，弗拉特。就连镜子的成像原理都知道。” 李向笑了笑，他虽然在高中物理学过，但弗拉特可不一样，出身于历史悠久的魔术家系，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接触这些的。 应该说，魔术师都不会去了解学习这些。 “格蕾？” 弗拉特没有理会李向，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发呆的格蕾上，“怎么了？不喜欢这张脸的话，我可以再换一张哦。” “没有，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格蕾触摸着自己的脸蛋，声音抑制不住颤抖，“真的…是不一样的脸。” 韦伯轻轻按住了格蕾的兜帽。 眼泪在悄无声息处流下。 李向转头看着远处，冬日的阴沉的天空下，隐隐约约看见了山峰。 先前就听韦伯说过，格雷的村子就在山顶方向。 “啊，下雪了。” 弗拉特指着天空。 像是白色爆米花，一瞬间从空中喷洒。 斯芬抽动着鼻子，似乎是闻到了雪花的气味。 韦伯将格蕾的兜帽摘下。 她今天穿着莱妮丝准备的裙子，相貌也大变，村里的人不会认出。 “在这之前，我先给你们说下，我上次能带出格蕾的原因。” 韦伯眉头紧皱，事情其实有很多疑点，但那时他的目的完成就直接离开。 “我们在村子里的圣堂教会发现了格蕾的尸体，准确说是替身尸体，在那之后，格蕾的老师，也是上一代守墓人贝尔萨克·布拉克莫亚，将格蕾带到我的面前，说是让我立即离开村子，再也不回来。” 以侦探的眼光来看，这件事情后面透露出的全是问题。 韦伯继续说道：“村子里的有四条规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还是尽量遵守。第一，向圣母像礼拜。第二，深夜不要外出。第三，不要独自一人靠近墓地。第四，多人能进入墓地，但不要接近沼泽。” 再往前就是森林。 李向听到了乌鸦的声音。 再之后，就是数只黑色的鸟一起腾飞。 “在不列颠流传的凯尔特神话中，乌鸦占据了很大的戏份。” 像是上课一样，韦伯盯着远去的乌鸦，用平常的语气说道，“乌鸦会搬运灵魂，它们是死者的引导者，守墓人之鸟。” 李向点了点头。 到现在，韦伯都未猜到乌鸦与摩根勒菲相关。 也正常，他没有了解过这个村子，只是凭借这张与阿尔托莉雅相似的脸，猜到与亚瑟王相关，或者说此地是亚瑟王真正的墓地。 当然李向知道这也不是亚瑟王墓地，毕竟阿尔托莉雅没有死亡，更像是摩根勒菲的一个实验基地。 通过森林后，就是陡峭的山岳。 村子就是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 狭窄的山道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古老的石屋，让李向误以为回到了中世纪。 然而没有人。 村子里空无一人。 集体失踪。 杂货店、酒铺、格蕾的家、墓地、圣堂教会所有的地方都只剩下空荡。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一样的FGO 圣堂教会礼拜圣母像后，几人聚集在接待室。 依旧空荡。 桌子上摆放着茶杯和饼干，没有收拾，证明之前的某段时间，有人在这里喝下午茶。 或许是圣堂教会的司祭费尔南德和修女伊尔米娅。 “凉透了。” 韦伯摸了摸茶杯，又用手指从桌面上划过，留下了一道淡薄的痕迹。 “有灰，看来是离开了一段时间。看情况，要么是忽然消失，要么就是从容的离开。倘若是天灾或人祸，再怎么样，都会留下一定的痕迹，但房屋什么的，完好无损。” 斯芬抽了抽鼻子，说道：“没有人的气息，只有魔术的香味。” 弗拉特用手指画着圆圈，接着说道：“魔力的流向很奇怪，在一个地方不断兜着圈子，跟螺旋状一样。” 格蕾的目光下意识看向李向。 他耸耸肩，表示没什么补充的。 “分头行动吧。” 韦伯沉思了片刻，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村民集体失踪，分头行动的效率更高。弗拉特和斯芬一组，调查一下这一带的魔术要素。李向和艾蕾跟着我去山丘的风车小屋。” 李向和艾蕾自然没有意见，倒是弗拉特意见很多，不过被兽化成熊爪的斯芬拎了起来，两只腿来回乱蹬。 山丘在村子的南边。 巨大的风车在寒风中尽忠职守转动着。 李向走上前，打开了小屋的门。 古怪的水晶机器，像是炼金术和科技的集合体，用水晶作为材质，用魔力贯通光作为通信媒介。 “没想到还会有人到访这里。” 突兀出现的声音。 端着葡萄酒，穿着华丽披风的阿特拉斯院院长，茨比亚·艾尔特纳姆·阿特拉西亚。 “原来是守墓人和君主。” 茨比亚轻轻笑着，说道，“似乎你们很震惊，也是，在没有人的村庄里看见一个人确实有违和感。” “茨比亚先生，能请您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或许是事关自己的村庄，平时安静的格蕾率先开口。 “发生了什么吗？” 茨比亚似乎没有隐瞒的打算，说道，“这里发生的，不过是古老的契约。” “契约？” “没错，阿特拉斯的契约书，在我没有成为院长前，就流落世界。七份契约书，持有此契约书者，阿特拉斯院必将给予协助。” 茨比亚说完看向韦伯，说道，“君主你看起来似乎有想问的。” “您认识Dr.哈特雷斯吗？”韦伯很直接的问道。 茨比亚的指尖划过水晶，发出优美的撞击声。 “我确实和他做过交易。” “那您为什么会和哈特雷斯接触？”韦伯问道。 “哦，真是直接啊。” 茨比亚叹了口气，水晶的响动越来越大，激起了连锁反应，从屋内到屋外，声浪重重叠叠，像是森林的树冠，齐齐包裹着小屋。 “这是什么？”韦伯睁大了眼睛。 李向和艾蕾亦是警戒起来。 “阿特拉斯院的七大兵器之一，其性质为再演。没有正式的名称，你可以称呼它Logos React。” 茨比亚深吸一口气，在他的嘴中如潺潺流水吐出一长串的机械音。 “旋转旋转旋转旋转……” 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世界枯燥的鸣叫。 面前的一切开始扭曲。 视线连同思绪，都宛如一团乱麻。 李向下意识想开口说话，但连嘴唇都扭曲。 他像是进入黑洞的尘埃，不断分解，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Logos React，再输入。 ——歪曲固定值：B ——提取期间：******* ——程序启动，开始更换对象。 ——全行程，完成。 李向睁开眼睛。 灼热的气息让人感觉到极为不舒服，汗水打湿了额头，刘海黏在一起。 盛夏。 蝉鸣。 樟树。 以及充斥在教室里的读书声。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同桌在激情四射背诵着李白的《将进酒》。 距离高考还有十天。 李向看着黑板上的字样愣愣发呆。 “哟，李向你睡醒了。幸好今天早读语文老师安排自由复习，不然你被老班抓到就麻烦了。” 背完诗的吴彦铭关掉语文，转头看着出神的李向说道，“昨天干什么去了？熬夜刷魔神柱？” “魔神柱？”李向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对啊，七大魔神柱，现在打终章呢。” 吴彦铭一脸奇怪，“怎么了？睡一觉起来都不记得了？” “终章不是早就打完了吗？你难道去玩小号了？” “你真的睡傻了。终章前几天才开的，怎么就打完了？看这进度，魔神柱刷不完啊，希望运营商下场，别到时候搞得人理毁灭，这剧情就没法发展了。” 吴彦铭重重一拍李向的肩膀，说道，“清醒点了吗？李向？李向！” “你说得真的？” 李向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问道。 “你咋了？刷魔神柱魔怔了？”吴彦铭有点担忧问道。 “没事。” 李向深吸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不是迦勒底的，是他去年买的国产牌子，打开FGO游戏，顿时跳出弹窗。 【终章特异点·冠位时间神殿·所罗门，最终决战开幕！】 “喂喂喂，现在可不是玩手机的时候。” 吴彦铭吓得赶紧环顾四周，连忙说道，“快关掉，被发现就完了。” “看书吧。” 李向关掉手机，翻开语文书，双眼流转着沉思。 这不是他原先的世界。 他高考那年，FGO的第二部都开了三个章节，怎么可能还是在打第一部的终章。 仔细回想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阿特拉斯院的七大兵器之一。 毕竟是传说中能毁灭世界的兵器，拥有难以想象的威能。 将自己置身于某个幻境之中是极为可能的。 李向抬头看了一下跟他记忆没有半点偏差，完美无瑕的教室和同学。 这无疑是最高层次的幻术。 他的手指微微勾动，魔力的气息在流转，像是一阵风吹过。 魔术的能力依旧，但实力被压制，从开位降低到几乎是才入门的魔术师。 不过这也证明了自己不是穿越回去，而是处在幻术中。 唯一奇怪的是保留了自己微弱的魔力。 既然已经压制到这种地步，何不干脆让他变成普通人？ “艾蕾？”李向深吸一口气，轻轻试探性喊道。 “在的。”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顿时，他所有的紧张都烟消云散。 第一百六十三章 墓地入口 山丘的风车小屋。 茨比亚瞪着艾蕾，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没有进入幻境？” “我为什么一定要进去？”艾蕾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啊，这是阿特拉斯院的七大兵器，你怎么能够抵挡它的再演？” 他十分的怀疑人生，“你到底是谁？我的精算领域无法确认你的身份，仿佛你是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 身为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执着于思考分割、高速思考这样将人体作为演算装置使用的技术。 简单的说将人开发成计算机，拥有堪比人工智能的思考能力。 因此他拥有极为可怕的知识量、观察力和认知力。 几乎能一瞬间演算出一个人的来历、性格、以及内心。 每任院长也因此有了发疯的诅咒。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从者？” 茨比亚恢复了平静，慢慢眯上眼，“李向参加过第五次圣杯战争，那你是从者的可能性很大。能抵御再演的魔力，你是Caster？” 艾蕾不再回答，她看着茨比亚身后漂浮的两个水晶球。 左边的那个浮现出的场景是格蕾和韦伯在村口相遇后，正在赶往圣堂教会的路上。 右边的水晶球则是漆黑一片。 茨比亚自认为猜中了艾蕾的身份，将水晶球移到面前。 “戏剧总会有想象不到的变化，多一个观众亦是有……嗯？这个水晶球故障了？” 他站起身抱住水晶球进行检查，但没发现问题。 “是…你弄的？” 茨比亚迟疑的问道。 照理说不是阿特拉斯院的魔术师，不可能暗中操控灭世兵器。 而且还得是身份极高的魔术师才能接触。 比如院长或院长候补。 “我换了一下幻境内容。” 几乎等同于承认的话，艾蕾神情平静，“不用担心，我不会影响到你。我的一个朋友亦是出自阿特拉斯院，是她的帮助，我才得以操控Logos React。” “是谁？” 茨比亚脸色难看，问道。 阿特拉斯院唯一而绝对的戒律，自己的研究成果只公开给自己。 除了持有契约之人。 “我自然不会告诉你。”艾蕾摇头，她也很清楚这条戒律。 …… 李向下意识顺着声音来源回头望去。 没有人。 他僵硬地愣住。 “艾蕾？” 他再次喊道，但没有人应答。 倒是吴彦铭听见了他的喊话，伸出手放在额头上：“你脑子烧坏了？” “没事。” 李向没有心情理会他。 刚刚那道声音明明是艾蕾的，难道会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没道理啊。 自从成为魔术师后，在魔力的长期强化之下，耳目什么的都比普通人更加敏锐。 而且艾蕾的声音，他不会认错的。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在他思考间，下课铃声响起。 旁边的吴彦铭顿时关掉语文书，拿起手机刷起了魔神柱。 “现在情况不乐观啊，这才十分之一，大佬们努力啊。” 他边打边念叨。 让李向觉得更加违和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终章上线，还炸服了老久，但即使如此，魔神柱掉得飞快，前期运营甚至进行过锁血的操作。 说起来如果拯救人理失败，会发生什么？ 运营商强行逆转时空，回档重打？ 延长活动时间，直到打完为止？ 或者直接下场修改数据，魔神柱瞬间暴毙？ 李向摇摇头，不再思考这种不存在的问题。 黑板的课程表，第一节是数学。 扫了一眼桌子，没有发现数学书，就从抽屉里拉出书包打开，顿时一愣。 伦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怎么回事？ 他捏住通知书，随着微弱的魔力输入，大红色的封面变成了无尽幽深的宇宙。 打开，内容正是他最初在韦伯那里看到的录取通知书。 来自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 时间有点不对。 李向皱起眉头，现实中的那张录取通知书是在高考之后收到的，但现在的时间是高考前。 到底是谁给的？ 他忽然想起刚刚听到的艾蕾声音。 不知道为何，内心觉得有些寒冷。 回顾了一天的高三知识，又再次经历了晚自习。 莫名觉得有些怀念。 在星辰闪烁的夏夜里离开学校。 他是走读生。 回到租住的家中，按照以往的情况，应该是复习知识或打会儿游戏就睡觉，但如今怎么能睡得着？ “该怎么离开这个幻境呢？” 李向有些愁眉苦脸，他纵然意识到身陷幻境，但由于魔力稀薄，几乎无法破开幻术。 甚至他怀疑就算没有失去实力，恐怕也不能破解幻境。 毕竟这个不是单纯的幻术。 他很快想到了FGO。 这个世界里唯二不同的东西，就是FGO和录取通知书。 打开游戏，进入终章。 嚯，巴巴托斯，久违了。 能掉心脏和书页的魔神柱居然还没有死。 真是奇怪啊，这个世界的大佬们。 李向点进编队界面。 他久远的记忆依稀记得当时是用的梅林孔明黑贞队伍爆破的。 说起来他以前是真喜欢黑贞啊，高难本和普通本都是用的她，也是第一个满羁绊的从者。 咳。 后来艾蕾实装后，就喜欢用艾蕾。 当然他的一千个石头抽卡也是很惨痛。 李向将外放的声音打开，点进艾蕾的语音界面。 忽然一个激灵。 现在才终章，艾蕾怎么会实装的？ 在第七章结束后一年，圣诞活动才会有艾蕾池子。 这或许是关键之处。 李向想到这里，将语音一条条点开，好像没什么区别。 直到生日语音。 “你…你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过来看看你而已。话…话说，御主，你该走了。” 眼前的一切瞬间破碎。 他的身体往下掉去。 “谁？！” 在圣堂教会储藏室的格蕾和韦伯顿时戒备起来。 随着烟尘散开，李向映入他们的眼帘。 “格蕾？” “李向？” 三人俱是吃惊看着对方。 “你怎么从圣堂教会掉了下来？”韦伯抬头看着储藏室的天花板，疑惑问道。 “圣堂教会？” 李向有些没搞清楚状态，站起身拍掉灰尘，身上的魔力也恢复原样，他打量了一圈环境。 “没什么，我也是被传入这里，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圣堂教会。” 李向自然无法告知他所遭遇的事情，“老师，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韦伯没有多想，蹲下身抚摸着地板，说道：“那尊圣母像被人移动过，根据探索术，我们一路来到了储藏室。” 说完，他用力按了下去。 地板倾斜，歪在旁边，露出空荡荡的洞口和布满灰尘的楼梯。 第一百六十四章 苏醒的骑士 冗长的甬道，昏沉看不见尽头。 李向抬起手，魔术回路开启，淡淡的魔力形成一盏白炽灯。 他确认着周围的环境。 左右宽不过一米，没有经过塑型的土墙，表面凹凸不平，透着潮湿的水露。 “是卢恩符文？” 韦伯看着李向手中的符文，语气中似乎蕴含着别样的情绪。 “以防万一，保持空气的流动。” 他转过头，手指动了动，魔力伴随着吟唱回荡在逼仄的过道。 轻柔的风从外面涌入，内在的空气循环开始，些许的烦闷亦消失不见。 “难得见师父有点魔术师的样子。”格蕾露出笑容。 “好歹我也是魔术师！”韦伯忿忿不平说着话。 李向笑了笑，格蕾和莱妮丝待久了，性格貌似也有不少转变。 他走在最前面。 在泥土的地面中清楚看见不少脚印，久远地积满了时间的尘埃。 “这里才是教会的本体吗？” 格蕾深吸一口气，过于压抑的环境让她感觉不安，而且从进入这里开始，亚德没有了声音。 “在很多地方将地下视为冥界，阴曹地府、影之国、阿普斯，在神话中死去的世界与现实接壤，只要愿意就能到达的地方。” 韦伯顿了顿，说道，“恐怕这里不是教会，而是真正的墓地。” “阿普斯是哪里的冥界？”李向听到了陌生的词，下意识问道。 “苏美尔冥界。”韦伯回答。 李向轻咦了一声，没想到居然是艾蕾的冥界。 “阿普斯，原意是流淌着清冽泉水的地下湖，冥府的象征，同时是一位神祗，在苏美尔神话中是淡水和深渊之神，在古巴比伦神话中是万物源初之神，他与提亚马特相结合生下美索不达米亚众神。” 像是在教室的授课，韦伯再次扩展了李向的知识面。 说着话，地道到了尽头。 眼前骤然宽阔。 大得惊人的空间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地坑，散落着堆积的骸骨，密密麻麻，多达上百具。 “布拉克莫亚墓地……” 韦伯喃喃自语，“不对，这不是单纯的墓地。就像是时钟塔的地下墓地是特别的遗迹，那么能够容纳传说中的亚瑟王的墓地怕是……” 随着他的话，骸骨动了起来。 一个一个的拼凑。 古老破旧的盔甲，锈迹斑斑的刀剑，在魔力的光辉下，逐渐复苏。 “这是？” 李向觉得面前的铠甲有点眼熟，像是当初参加骑士战所见。 他投影出长枪。 “师父，小心！” 格蕾推开韦伯，与李向并排，她拿出固定器，旋转中化作了死神的镰刀。 “不对劲，这些根本就不是灵。” 她对灵的惊人感知，瞬间就察觉到了问题。 所谓灵，指的是死灵或者幽灵，几乎都是因为死后对现世有着强烈的执念。 也正是如此，格蕾才会害怕这些死去却依旧鲜活的灵。 “是灵基。” 虽说被两位徒弟护住的师父有些尴尬，但他那看破本质的眼睛起了作用。 “他们并非是普通的灵，而是魔力记录于此地空间，以骸骨为媒介获得行走之力的生物，简单的说是不完整的从者。” 有点像从者之影或者说灵基之影。 李向听了韦伯的解释，第一时间联想到迦勒底的从者之影。 根据迦勒底记录的从者灵基，在战斗时临时召唤出的“虚拟从者”，也就是复制品的复制品。 “有人！” 格蕾忽然出声。 李向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在骸骨士兵的尽头有位带着金属面具的少女，但身形几乎与格蕾一样。 “永恒之王沉睡于此，她未曾苏醒，你为何会来？” 没有感情的声音，在质问。 李向感觉她在对格蕾说话。 “离开。” 面具少女清冷的说着，转身向更远的地方走去。 “等等！” 格蕾大声地喊道。 但面前只有骨兵在阻拦。 “亚德，解除第一阶段！” 格蕾将镰刀形态的武器高举过头。 “对不起呀……格蕾……” 熟悉又虚弱的声音。 “亚德？！” 格蕾内心被不安充斥，然而没有回应。 “格蕾！退开！” 李向来不及思索亚德的变化，骨兵已经到了眼前。 他上前一步，力量从手中喷涌，横着的长枪，如铁棍一般，狠狠砸向两位骨兵。 枪身震颤不已。 他感觉自己仿佛撞到了石头。 真是硬啊。 这骨头。 再怎么说都与从者挨边。 他的身体晃了一晃。 魔力如泉水一股脑从背部散开，白色的铠甲顿时覆盖。 “这是什么？” 韦伯原本在格蕾身上的视线，被庞大的魔力吸引，他瞪大眼睛，不知为何，内心有种无力的感觉。 这些徒弟，真的一个比一个难懂了。 “魔术刻印吗？” 想到刚刚魔力流动的轨迹，韦伯顿时说道。 李向没有时间回答，空荡的地坑，昏暗的光芒中撕开一角，荆棘神枪泛起血红色的长虹，恐怖的气息骤然凝实。 血光突进，旋转。 最前面的骸骨骤然裂开，四分五裂向两边飞去。 再踏步，双手握住长枪，空气燃烧，荆棘变得焦黑，迅速红透，像是灼热透明的琉璃。 内里无数魔力在躁动，顺着李向的脱手，长枪悬浮在骨兵的上空。 轰的一声。 红通通的光芒骤然照亮了宽敞的大厅。 韦伯眯起眼睛，长发随风乱舞，在火焰的映照下一片赤红。 “不对。” 他说道，“很奇怪，以地坑淡薄的魔力，骸骨为什么能再生？” 李向亦是皱起眉头。 看着再次聚拢在一起的骨兵。 “真是蠢啊！” 突兀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李向顿时转头，看见了白银色的骑士。 相似的铠甲，让他愣住。 “不要发呆啊，蠢货！” 骑士举起了剑。 寒光从李向的脸侧闪过，将骷髅头砍得粉碎。 朦胧似是雾气般的铠甲和面容，看不到真实的面目。 “其它骑士也就罢了，但把我这种认为英灵该吃翔的家伙召唤成从者，是闹哪样啊！我不是好的打工仔，也不是那些追求梦想单纯的笨蛋们啊！” 碎碎念的骑士，轻易间就打倒了相同数量的骨兵。 高超以及似曾相识的剑术。 这是多次纵横于战场的决然才会养成的风格。 凯。 李向已然猜到了骑士的身份。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亚瑟王义兄 连绵不绝重生的骨兵。 凯在最前面，开辟出一条道路。 在不知道往深处走了多久，骨兵终于没了踪影。 韦伯瘫坐在地，气喘吁吁，整理着呼吸。 “真是脆弱的魔术师啊。” 凯拿着长剑，眼睛掠过韦伯，看到身后褪去铠甲的李向，他说道，“姑且称呼我为凯吧。” “凯爵士？”韦伯开口。 “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魔术师。” “因为你先前说是从者，又自称凯，而这里是亚瑟王的墓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凯爵士，亚瑟王的义兄。” “啧。” 凯似乎很不悦，“传说什么的，以讹传讹罢了。天上的星星都不过石头疙瘩，真相往往或许出乎意料。” “不被圣杯召唤的从者，也会被世界赋予现代的知识吗？”韦伯问道。 “或许吧。不过我不是英灵，也不是从那啥座来的，世界管不到我。” 凯说着与刚出现的碎碎念矛盾的话，他耸耸肩，“实际上我是被亚德召唤的。怎么了？慢性子的格蕾，你这震惊的神情，转头就忘了吗？真是悲伤啊。” “你？” 格蕾握住镰刀，小脸充满了紧张，“亚德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暂时停止了机能。说到底它只是我的人格模型。” 凯显得有些烦躁，“为了封印你的那把枪，在关系者中选中了我。哼，要不是那个家伙，我才懒得理会这些事情。什么理想的王啊，什么复活计划，这蠢到家的人，就让她永远待在那里不要出来的好。” 听不懂。 后面完全不明白。 格蕾想到了圣枪的‘十三拘束’的誓约片段。 此为生存而战——凯。 “这张脸到底被弄出来了。” 凯叹了口气，“别紧张，一张脸决定不了一个人，你就算再过一千年也不会和那家伙像的。” 他视线转一圈，落在李向的身上。 “你参加了第五次圣杯战争吧？” 凯夸张耸了耸肩，“说起来这算什么？变相破坏了这个复活计划？亚瑟王的容器，亚瑟王的精神都达到了条件，就差亚瑟王的灵魂。原本韦伯带着格蕾去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计划就很完美啊。” 悚然的话。 在阴沉的地下甬道让人不寒而栗。 李向终于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复活计划。 在魔术师看来，人的三要素是肉体、精神和灵魂。 肉体的制造是最容易的，而精神则神代的技术，在现代无法达成，至于灵魂，那是魔法的领域，而恰好圣杯战争就能勉强实现，将阿尔托莉雅的灵魂化为从者现世。 “真是无聊又麻烦，复活那家伙的想法竟然被一族的人簇拥了上千年。喂，你这小家伙，叫来什么来着，LiXīng？哦，李向，圣杯战争的结果怎么样了？那家伙砍了圣杯没有？” “什…什么？” 李向茫然抬头，世界赋予的知识连圣杯战争发生的事情都会有吗？ 他怎么会知道阿尔托莉雅砍了圣杯？ “我说，你的耳朵得灵光点啊。”凯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 “砍…砍了。” “噢噢，那挺好的，她的愿望完成了，我也放心了呢。” 凯笑了起来，隐藏在雾里的面容能清楚感受到那股喜悦。 “你到底……” 违和感向着他袭来。 李向看着面前的骑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什么，都怪我平时给她讲的故事。” 凯说着李向不理解的话。 故事跟第五次圣杯战争会有什么联系？ 但意外的，银色骑士变得温柔起来。 所以说凯真的是妹控啊。 在李向胡思乱想的时候，正准备开口再问。 凯把耳朵贴在墙上，说道：“不过咱得回头再聊，铠甲相互摩擦的声音接二连三。虽然我很想忘掉，但那个存在感太强烂透了的宫廷魔术师说过，如果情况允许，最好的战术就是撤退。” 他迅速转身，向着蜿蜒曲折的分岔道跑去。 “走吧，空气再往这个方向流动。” …… 村口异常热闹。 大部分村民都聚集在这里。 因为远离俗世，只有每月一次的行商到来，才会令这个偏僻的村庄重新活过来。 即使这是阿特拉斯院的七大兵器之一再演的景象。 盛夏。 茨比亚将格蕾和韦伯送回了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间，让他们去调查格蕾替身尸体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 他只是遵从契约而做的事情。 所谓行商不过是两辆卡车和连同司机在内的六个人。 在被包围的人群中，其中有个人来到伊尔米娅面前。 圣堂教会的修女。 以及身后胖成球圆滚滚的司祭费尔南德。 伊尔米娅接过一封信，眉目间浮现出阴霾。 没有打开，在费尔南德面前晃了晃。 “你应该明白吧，司祭。”她问道。 “明白。从赴任开始时就会被告知的事情，那个女孩产生变化之后，我早就该明白，就是完全没想到会在自己任期内实现。” 费尔南德叹了口气，圣堂教会从久远的时刻就在这个村庄存在，正是为了眼前这种情况。 本以为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但如今却有了可能。 “那么就由我杀死这位神子。” 伊尔米娅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就像是曾经的前辈，将那位名为布拉克莫亚的死徒引领至天堂一样。” “格蕾她现在在哪儿？”费尔南德问道。 “先前我看见她与那位现代魔术科的君主在一起，看方向可能是圣堂教会。” “那我们去看看吧。” 在两人离开后的另一边，被尊称为大奶奶的老妪。 “复苏的声音。” “您是说？”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听见过遥远的声音，神圣悠长。只有一次，但我不会忘记。” 老妪的话，仿佛从地底传来，沉闷又低垂，“格蕾完成得不错。” “是啊。属于她的日子终于来了呢。” 格蕾的母亲，玛格妲蕾娜回答，她的脸上充满了狂热与期待。 “走吧，去迎接吾等的王，从幻想彼岸归来的永恒之王。” 老妪看了一眼天色，“等行商走了后，将村民汇集举行仪式。以黑之圣母起誓，教会即是吾等的敌人，让另一个格蕾动手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湖中仙女 “有人来了，速度很快。” 狭窄的通道中，凯忽然停下了脚步，凝视着前方。 他身后的三人亦戒备起来。 李向投影出一柄骑士剑。 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长枪根本无法展开。 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后，他一直没有放松对不列颠剑术的练习。 进度已经三分之一。 “在这里吗？” 苍老的声音响起。 在李向的魔术光照下映出一位手持巨大斧头的健硕老者。 “贝尔萨克…先生？” 格蕾面带紧张与无措说出了他的名字，上一任的守墓人。 “好像有不少出乎意料的人。” 贝尔萨克看着凯和李向，问道：“这两位是谁？我记得君主到村庄的时候，只有令妹莱妮丝，后来她离开，应该剩下君主和格蕾两个人才对。” 若是说当初的事情是游戏一周目，现在阿特拉斯院再演的情景则是二周目。 凯和李向无疑是不存在的人。 “你叫我凯就行，不用自我介绍，我对你熟得很。”凯耸了耸肩。 “李向，我的学生，先前一直在村外没有进来。” 韦伯抢先介绍，他并没有向贝尔萨克说出阿特拉斯院兵器的打算。 现在仿佛游戏的幻境，如果NPC知道真相，说不定会产生难以预估的灾难。 “凯爵士？” 贝尔萨克没有在意李向，他的注意力都在传说中的亚瑟王义兄身上，“是从亚德身上出现的吗？” “不愧是亚德的上一任主人，真是知根知底啊。这家伙机能停止，强行塞给我灵基，没办法出来带孩子。我的双手虽说是用来拥抱妹子，但格蕾小屁孩儿还得长几年。啊，真是麻烦啊。” 凯发出一声叹息，说着坦荡的话。 格蕾难为情别过脸。 韦伯走上前，谨慎问道：“贝尔萨克先生，您是敌人还是朋友？” 沉默了几秒，贝尔萨克开口道：“你们现在知道了村民的目的吗？” “凯爵士跟我们说过了这件事情。那您作为守墓人，目的是一样的吗？” “一样。但我想推迟亚瑟王复活的时间，至少不是在格蕾的身上。” “原来如此。” 韦伯忽然明白先前格蕾替身尸体的原因，是贝尔萨克所为，自己带走格蕾后，亚瑟王复活计划自然搁浅。 “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村民想把格蕾献祭，而圣堂教会的人想杀死格蕾。从很早开始，教会就一直监视着我们，如今村民的异动，使得他们下定决心。你们跟我来，我知道有条道路可以逃离村庄。”贝尔萨克说道。 “不。” 韦伯摇头，他在一周目接受过贝尔萨克的手段，但现在却不想。 上次和莱妮丝，这次和埃尔梅罗三杰，配合凯、艾蕾，未必没有改变历史的可能。 虽说弗拉特和斯芬这两个家伙现在不知道在哪儿。 “那你想怎么办？”贝尔萨克皱起眉头，在另一个格蕾，也就是亚瑟王精神，骸王，以及圣堂教会的双重压力之下，想要破局很难。 “去…去见另一个我。” 格蕾忽然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微弱，但语气很坚定。 那是她一周目逃避的对象，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这么难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的师父，她的朋友。 再也不是孤单一人。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知道所持的真相，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我都会面对。” “真没想到。” 贝尔萨克低声说道，“半天不见，你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是君主的魔力吗？”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的意味。 “没办法，格蕾，我教你一个亚德的用法。将它放在额头上，用自己的精神连通，去感受骸王所在。” 格蕾点点头凝神静气。 光芒在闪耀。 仿佛星海深处的银河，以她为中心蔓延。 “走。” 一行人沿着光芒的指引向着深处而去。 隔了半小时，视线陡然开阔。 李向举起手中的卢恩符文，刺目的光芒驱逐着黑暗。 “这是…神殿？” 一座地下的建筑物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墓地。”韦伯低声说道。 “我也是听说过，亲眼见倒是第一次。”贝尔萨克说道。 走到入口处，出现在一座黑色圣母像，与圣堂教会的一样。 “在以前造访村子时，我就觉得有个猜想。” 韦伯看着圣母像，说道，“黑色圣母很少见，其中大部分是和大地母神融合的产物。传教都具有一定的变通性，这种正是避免和当地起冲突的做法。而在大地母神中，有一位由多位人物融合的神灵，摩根勒菲。凯爵士应该很了解这个人吧，在凯尔特神话中，她正是与乌鸦相关的魔女。” “哈？我不了解这个女人。”凯冷冷否认说道。 李向看了凯一眼，因为韦伯的点出，他才发现这座圣母像，很神似化身乌鸦遇见的摩根勒菲。 “不管怎么样，摩根勒菲留下了某个火种，代代相传，产生了格蕾这个结果。”韦伯说道。 “真是蠢透了！教唆莫德雷德也就算了，这么多年来还耿耿于怀？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什么化身于湖中仙女，接走她？” 凯毫不客气的话，回荡在神殿前，“想在这里拯救这个女人也没有必要，就这样吧。” 神代的终结。 李向自然是知道的。 卡姆兰之战后，阿尔托莉雅身负重伤，将圣剑交给贝狄威尔，让他去还给湖中仙女。 在Fate中，阿尔托莉雅与抑制力签订契约而去参加圣杯战争。 而亚瑟王传说中有一个版本，则是阿尔托莉雅垂危时，出现了三位湖中仙女，将她接入阿瓦隆，其中一位就是摩根勒菲。 真是奇怪。 李向揉着眉心，怎么会从凯口中说出这个传说版本？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凯在莫德雷德背叛之前就脱离了圆桌骑士团，等听到阿尔托莉雅身陷囹圄的消息时，赶过去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骸王就在里面，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韦伯将视线缓缓移向了大门，上前一步推了推，没有用，他轻咳一声，说道，“李向，你来打开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圣枪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 露出里面的情况。 戴着面具的少女站在数十只骨兵后面，她的手里握着枪。 “黑…黑色的伦戈米尼亚德？” 格蕾声音在颤抖。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看见另一把圣枪。 “蠢，你自己的圣枪也不过是影子，既然如此，出现另一道影子不是很正常吗？” 凯不着调的声音响起，“圣枪本体是连接世界里侧和外侧的光之柱，是世界尽头之塔，是光辉之塔，自然不可能出现在你们的手中。” 李向下意识看向了他。 光辉之塔。 一个熟悉又意外的词语。 七圣骑排名第一的神代礼装就叫做光辉之塔。 而七圣骑的创始人是卑王伏提庚。 在亚瑟王传说中，有一点从未说明，当初梅林是怎么得到圣枪，并把它交给阿尔托莉雅的。 那个所谓光辉之塔安保公司的老祖宗，从七圣骑和卑王伏提庚手中偷取了光辉之塔。 据塞布罗罗而言，他家老祖宗达到了英灵的标准。 不会是……阿格规文吧？ 在圆桌骑士团里，唯一能和Assassin有关系的就是阿格规文，他是摩根勒菲派去刺杀阿尔托莉雅的刺客。 似乎说得通。 他的思考被打断。 在骸王的对面，一个身着漆黑修女服的女人，站在昏沉的神殿中。 伊尔米娅。 “居然主动送上门来。” 她艳丽的嘴角微微上扬，四肢被灰色的铠甲覆盖，此为灰锁，圣堂教会代行者使用的概念武装之一。 伊尔米娅勾了勾手指。 拳头握紧，落在骨兵的胸前，伴随着清脆的震响，以落点为中心四裂。 修长的左腿随即横扫，魔力激荡，三位骨兵瞬间炸碎，再上前，右手一记上勾拳，骨兵顿时仰头往空中飞去，撞在天花板，化作零零碎碎的白色骨片，在飞舞的尘土中掉在地面。 “真是没完没了！” 伊尔米娅不耐烦的掸去修女服的灰尘，冷冷说道，“这里的大源稀薄，魔力应该来自地面上的村民。” 疾风一般的步伐再现。 双拳在空气中发动猛烈的攻势，魔力混杂之下，波动在骨兵群中轰然炸开。 “司祭大人，别光看着！” “好…好，我知道。” 几乎是球体的费尔南德站在她的身边。 四周有了光，黑暗尽数融化，在猛然一震间，冲天而起无数的魔力。 距离最近的骨兵像是没有分量的纸片一样，向外翻滚燃烧。 然后是雪后的阳光，一切白色都在消失。 “我就知道，光靠这个没用。” 伊尔米娅看了一眼远处再生的骨兵，将视线转向格蕾，“干掉亚瑟王的精神比较麻烦，但毁掉肉体也是一样的。” 撞击着拳甲的修女，跳了起来，风声在远处，人已经到了近处。 无视其他人，拳头在快速的疾驰下，在昏暗的空间中，仿佛是升起了一片云。 “格蕾，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李向上前一步，手中的长剑陡然变成淡金色。 碰撞的声音响起。 “你又是谁？” 带着恼怒的声音，伊尔米娅的身体向前倾倒，双拳如同铁锤，携着所有的力量，重重落下。 凛冽的风浪压迫着李向。 他的身体斜侧，避开攻击后，长剑卷起金色的气流，从上至下，砍向她的手腕。 伊尔米娅立即反手抵住长剑。 左手上勾拳向着李向的脖颈，狠狠砸了过去。 长剑被巨大的力量遏制。 看着近在眼前的拳头，李向动了动嘴唇。 空气中有了白色的魔力，它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迅速凝成一线，宛如夜空里划过的慧尾。 后发先至。 越过拳头，沿着手臂上溯。 伊尔米娅毫不犹豫后撤，松开长剑，脑袋微偏，双手张开，将那抹疾驰的毫光拍灭。 …… 格蕾在奔跑。 李向和伊尔米娅交手的时候，贝尔萨克扬起巨斧为少女开道，使得她到了骸王的面前。 “我有话想问你。” 格蕾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真的是亚瑟王的精神吗？” “是。” 看不见面容的少女清楚传达她的意思，“我正是过去王的指向性，亦是未来的可能。” 仿佛没有任何情感的理智。 真的那位亚瑟王吗？ 简直像是某种神灵的存在方式。 “你自己本身真的希望亚瑟王复活吗？” “当然，我为此而生，为此而化作形体，我的身体是曾经的王正确精神数值化的结果。” 冷淡的话，她说道，“你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开，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被我拘禁。” “我说啊。” 凯挡在了两人的中间，“你不是所谓的王之精神吗？那听取自己民众的意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现在这种情况，民众的作用不过是浪费时间。” “果然不像啊，骸王。” 凯像是愤怒，又像是悲伤的话在神殿里响起。 “你这幅摸样真让我看不下去，也不知道设计你的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是不明白啊，什么精神，什么理想之王，真是最差劲的冷笑话。” “住口。” 伴随着骸王低沉的声音，黑色的圣枪切开虚空。 “漂亮过头的枪技…” 凯从容躲开骸王的攻击。 骸王明明在魔力量处于绝对的领先，但却无法逼近他。 “哎呀，让我想起了很久的事情，但你这样子，想必没什么记忆吧。也好，免得我下不去手。” 凯退后一些，敲了敲剑身。 “请你…听我说。” 格蕾再次出声，“说出来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已经见过了外面的世界，短短的几个月，那是我过去以为永远不会接触的事物。但…很快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战斗中的面具少女忽然愣住，“等等，你刚刚说在外面几个月？” “是…是啊。” “也就是说……” 面具少女的声音宛如悲鸣，混杂着绝望，“现在是再演？！” 她抬起了手。 “茨比亚……原来是这样吗？太滑稽了，根本是可悲至极，这算什么，剧本的幻境，这场闹剧……” 黑色的圣枪。 在这一刻浮现出黑色的洪流，向着四周扩散，在空气中冲出一朵朵偌大无比的浪花。 “圣枪，起锚。” 听到熟悉的单词，格蕾顿时涌起难以想象的恐惧。 浪花形成了无形之海。 阴冷的魔力几乎要冻结整个神殿。 第一百六十八章 侵刃黄金 即使不是本体，但作为影子的圣枪威力足以惊天动地。 随着骸王释放宝具的吟唱，空荡的神殿里有了无数的黑色光点，它们被瞬间抛出，如潮汐涌起的海水铺满整个空间。 李向瞬间回转，银色的铠甲抵挡着四周粘稠的魔力，白色的光影在格蕾和韦伯面前停住。 手中投影的长剑上扬。 淡金色的水流从纯白剑身一跃而起，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谢谢你，李向。” 庞大的压力骤然一扫而空。 韦伯得以缓了口气，看着似是发狂的骸王，喃喃说道：“果然搞砸了。” 李向耸耸肩。 话疗失败。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游戏boss得知世界真相，大肆杀害玩家。 “现在该怎么办？” 李向眯起眼睛，问着韦伯。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动用自己魔术回路中的太阳神权。但艾蕾不在身边，他怕会出事。 说起来，艾蕾去哪儿了？ 他在这个幻境里没有遇见她，契约虽然依旧存在，但无法联系。 “让我来吧。” 格蕾站了出来，她手中的圣枪微微有了白色的光芒。 亦在这时，震耳欲聋的滔天巨响响起。 真正的洪流从神殿外部突破结界的封锁，一股脑的涌入。 李向抬起左手，口中迅速念出避水魔术。 魔术回路连通神经，在他的面前出现了纵横交错的透明线条，如同层层不绝的涟漪，瞬间扩散，将几人笼罩。 然而下一刻他脸色微变。 难以想象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填充着屏障外的空间，仅仅是成型的刹那，魔术的透明外壳向内凹陷。 “凯爵士？！” 格蕾的声音。 她被凯拎了起来。 “抓好了，先不说剑术什么的，单论游泳，我可是傲视圆桌，喂，那边的废柴魔术师赶紧过来。李向和贝尔萨克，你们自求多福吧。” 凯抓起韦伯，带着两人进入水中，以奇异的姿势，飞速向外游去。 李向深吸口气，在魔术刻印和冥界护佑的情况下，他其实没有什么损伤。 等贝尔萨克离开后，他看了一眼，远处无尽的黑色光团，宛如最不能直视的深渊，令人惊惧的力量开始爆发。 他维持着避水魔术，身体有被推动的趋势，手中的长剑消失，一道灰色的影子弹射而出。 原初卢恩，冰封。 冰是特殊的水。 在魔术世界里，环境是很重要的影响因素。 在大源稀薄和大源丰富的地方，施法效果截然不同。 就像是队长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在现代和在异闻带使用的天体魔术，威力根本完全不一样。 除了大源外，另一个影响则是自然。 在火山口施展火元素魔术，在大海之上施展水元素魔术，毫无疑问会得到加强。 李向的眼前，爆发出比以往更加剧烈的魔力反应。 在浓郁的水元素加持下，耀眼的冰流如倾盆大雨，喷洒笼罩着面前的空间，蔓延出长长的银色轨迹。 一面几乎将李向和他所处神殿完全覆盖的冰盾。 李向毫不犹豫往后撤。 避水魔术形成的屏障瞬间缩小到衣服表面。 他进入水中。 漂浮魔术施展，以极快的速度远离神殿。 在气泡咕噜咕噜冒起时，李向手中出现了剑，悍然脱手砸向身后。 水浪分开。 淡金色的剑身骤然生出了无数的剑，重重叠叠之下，宛如卷起的千堆雪，在即将破碎的冰盾前，炸开。 水底在沸腾。 神殿在粉碎。 狂暴的魔力产生了层层飞舞的气浪。 李向转身。 抬起右手，魔术圆张开，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与气浪相撞。 向外的冲力，让他的速度再次加快。 很快眼前一亮，灰蓝色的天空出现。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吗？ 他的身影避开水浪，落在了地面。 森林？ 李向茫然看着面前遮天蔽日的绿色，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迷路了。 他此时也很想和凯一样吐槽，王姐摩根勒菲究竟是多无聊在地下建立了神殿以及宛如迷宫般的地道。 看情况，恐怕这地道连通了村子的各个地方。 如果没记错的话，韦伯说过村里有沼泽。 那么洪水的来源只能是沼泽。 茨比亚不会破坏自己的剧本。 只有艾蕾或斯芬和弗拉特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对，准确说斯芬和弗拉特。 以艾蕾的实力，不需要大费周章引发山洪。 所以这小妮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韦伯他们。 李向回想起凯离开的方向。 以那夸张的游泳速度，不会受到他后来魔术的影响，方向应该不会太偏。 李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冒出来的那汪水潭。 应该就在附近。 他给自己施展了漂浮魔术，立于半空中，找准方向离开。 …… 地面的教会中，响起了困惑的声音。 “精神之王的联络断绝了。” 老妪握紧了枯枝般的手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确定什么，说道，“王不会有事，但格蕾逃了，这绝不允许！” “请交给我吧，毕竟我是与亚瑟王肉体相处最久之人。” 格雷的母亲，玛格妲蕾娜一脸虔诚的低语。 老妪眼睛闪烁着精光，死死盯着玛格妲蕾娜，良久之后，对面不改色的她说道：“去吧。我们没有时间了。” 说完，她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 古老的短剑。 金属的纹样已经磨损，但表面被保养的很好，透着干净的闪光。 侵刃黄金。 由摩根勒菲所赐，为了亚瑟王的复活，秘密传承至今的神代礼装。 它最大的作用是分离肉身、精神和灵魂。 在传说之中，献上祭品后，摩根勒菲正是挥舞着此剑解体祭品。 将它刺入格蕾的身体，分离出她的灵魂和精神，只保留肉体，和骸王相融合。 再去圣杯战争，肉体和精神齐聚之下，召唤出亚瑟王，然后三者合一，即可复活传说中的亚瑟王。 老妪一脸陶醉的看着它，如视神灵。 “很快很快，就能完成千百年的计划。” 玛格妲蕾娜亦是露出同样的神色，而原本支援骸王魔力的村民则是一个个伏倒在地，像是在礼拜那闪耀着黄金光泽的弯刃短剑。 第一百六十九章 干涉魔术 在破晓的黎明下，李向看到了三个人影，从空中落下。 “别紧张，是我。” 李向连忙说道。 正欲起身的凯，又重新坐在地面上，丝毫不在意是否会弄脏铠甲。 格蕾蹲在昏倒的韦伯面前。 “老师怎么样了？” 他走到面前，看到担忧握住韦伯手的格蕾，笑了笑，说道，“让我看看。” 李向伸出手，五指微微张开，淡绿色的光芒从手掌缝隙间流露，在飞出后，又变成了阵阵烟雾，将韦伯笼罩起来。 最简单的治疗魔术。 “没什么事情，就是体力太差而导致的昏迷。” 李向不禁摇摇头，虽说大部分魔术师的身体都很一般，但像韦伯这样的也算是稀有，简直比普通人还不如。 格蕾顿时松了气。 “慢性子格蕾。” 凯对她招了招手，等她过来，将亚德递给她，说道，“好好保管，这玩儿姑且算是我现在的本体。” 模糊不清的铠甲依稀能看见湿漉漉的头发。 “非常感谢！” 格蕾认真的说道。 “那个大叔好像游到另一条地道了，至于骸王没有注意到。” 凯伸出手，在格蕾的脑袋上抚摸着她的头发。 “啊，头发会乱的，请不要这样！” “哈哈，你果然不像是那家伙啊。” 凯收回了手，不知怎么，显得很高兴，“说不定和加雷斯合得来，真要说你和她也有一点血缘关系。” “加雷斯，我记得也是圆桌骑士。”格蕾说道。 就在这时，韦伯传出了一个微弱的呻吟声。 格蕾立即起身，跑到他的面前。 “真是的，我的魅力难道还不如这个病恹恹的韦伯？”凯嘟囔着说道。 “不是不如，只是情感的多少吧。” 李向笑道，他站在凯的身旁，没有去打扰格蕾和韦伯。 “哦，你小子先前干得不错啊。” 难得没有毒舌的凯，“那是原初卢恩吧？” “是的。” 李向回答道，对于凯认出原初卢恩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是神代的骑士，见识过原初卢恩是有可能的。 “成长得倒是很快。” 凯站起身，甩甩了头发，魔力烘干水渍，走到韦伯面前，“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温存，但现在的打算是什么？我们巧合捡了条命，我劝你们离开比较好。” “格蕾，你怎么想？” 韦伯看向格蕾，“这是你的案件，由你做决定。” “我…我的吗？” 格蕾陷入了沉思。 按照以前师父的性子，这么危险的事情，或许会直接放弃。 但面对着自己存在的真相。 “如果师父允许，我想试着再次去找骸王。”格蕾最终这样说道。 “既然是弟子的要求，自然不能拒绝。” 韦伯挣扎着起身，“再说先前也是我让你说了多余的话，但骸王的反应有点过激。而且她为什么会知道茨比亚和再演的事情？” 他思考起来。 “我们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哈特雷斯，而他与茨比亚有过交易，是什么交易呢？茨比亚说他做的事情是因为契约，施行契约之人是骸王吗？” “可以打断下吗？” 凯指着地面，“从一开始我就很在意，这些是不是脚印？” 韦伯回过神，走到凯说的地方，蹲下身，淡淡的魔力点亮了地面些微的痕迹。 “是人的脚印。” 他微微抬头，顺着逐渐亮起的线路看向森林深处，“这里应该是沼泽附近，根据村里的规矩，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的。或许是……” “我们去看看。” 李向直接走在最前面，他的铠甲未散去，警惕着四周。 大约十分钟后，在树荫下出现了一座小屋。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些没有想到。 到了近处，很普通的木屋。 他施展一个探测魔术，光环从手里扩散。 “没有人。” 李向说着探测的结果，推开门。 “这是？” 他看着并不宽敞的屋内，以及满满一面墙的笔记和照片。 照片是村庄的各个角落，而笔记像是某种解析。 韦伯手指轻轻划过墙壁上的纹路，他的面色沉重，说道：“制作图解的人，研究的也是人的三要素，肉体、精神和灵魂。不可思议的是很详细，简直是在解析着村子里的魔术式。” 他迅速翻开文件的内容，脑海中在不断重组。 “是哈特雷斯，我曾经在现代魔术科见过他的论文，从眼前的文件来看，写作风格几乎是一模一样。原来如此，哈特雷斯与茨比亚做过交易，但村民都好像未曾见过，这么说他一直在沼泽里观察，试图干涉有关亚瑟王的术式。” 说到这里，韦伯痛苦闭上了眼睛，“不行，我解读不了。” “怎么会？”李向吃惊的问道，在他的印象中，韦伯几乎能一眼看出魔术的本质。 “只能解读出大致的方向，原术式是源于凯尔特神代黑魔术，极有可能是摩根勒菲的魔术式。而解析的魔术式，也是以现代魔术和黑魔术为基础，混合了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但构成的术式实在是太多，太过纤细，我没有茨比亚如同计算机的头脑，也没有露维娅那样一流的魔术回路，无法完成这种级别的计算。” 毫不掩饰的干涩。 他早已就意识到自己平庸的资质。 韦伯扶着墙壁，低语道：“李向，你来吧。” 李向点点头。 干涉魔术他也学过，这是基础魔术之一。 当然弗拉特的干涉是完全不同，乱来的魔术。 李向可没有那种干涉魔术，又填充魔术，使其变成新魔术的才能。 他如同绝大部分魔术师一样，只会自己最为擅长的魔术体系。 幸好面前是哈特雷斯的解析式，而非真正摩根勒菲的魔术式。 说起这个，他忽然想起化身乌鸦时，曾经见过摩根勒菲施展魔术，虽说不是面前的魔术式，但也是同属于一个体系。 “干涉开始！” 魔术圆开展。 在墙面与李向之间骤然漂浮着无数的数字和记号。 李向别的不说，魔力很多。 至于解析什么的，自然是交给韦伯。 他要做的事情，则是利用干涉魔术，分解哈特雷斯的每一个魔术式。 图案开始有了变化，天秤、山羊、星星、太阳等，顺序和大小都不一样。 第一百七十章 比拟同调 魔术的成立，从开启魔术回路开始，连通全身神经，小源魔力通过魔术式沟通大源魔力，最终在魔术基盘的作用下，完成一个魔术。 其中魔术式是最为关键的环节。 能促使亚瑟王复活的魔术式自然是复合型，而解析用到的魔术式更是重重叠叠。 李向虽然按照图解将魔术式解析，但很多地方都是一知半解。 唯一全部明白的是韦伯，或许还有一旁的凯。 “我懂了。” 韦伯微微点头，眼神示意李向撤去魔术式，说道，“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先赶到沼泽。” “你确定你的体力能撑住？” 凯耸了耸肩，走出小屋，顿时哦了一声，“漫山遍野的杀气，看来村里的态度很明确。” 李向顺着嘈杂的人声方向看去，只有郁郁苍苍的树木，望不见踪迹。 “他们在搜山。” 他的手捂住耳朵，强化魔术施展，清晰可闻的声音。 “我们走这边。” 李向在前面带路，中间是韦伯和格蕾，凯负责殿后。 “有个问题，哈特雷斯好像是匆匆离开的，他的图解称得上绝对珍贵的材料，任何魔术师都无法忽略。”李向问道。 “可能原因在我……” 韦伯用魔术赶路，身体的负担让他说话大喘气，“再怎么说我也是君主，圣堂教会和哈特雷斯自然会有所判断，圣堂教会有所行动的话，而哈特雷斯不想跟我们相见，因此立即离开。” “他是没想到老师会这么鲁莽吧。”李向笑了笑说道。 “嗯，我的造访绝对是在他意料之外，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觉得有所阴谋。” 韦伯没有计较李向‘鲁莽’的评价，因为沼泽到了。 在森林东面的边缘，清晨的阳光挥洒着盛夏的温暖，附着浑浊水流的沼泽一望无际。 “这是格蕾一周目死亡的时间。” 韦伯盯着沼泽。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影子破开水面，从沼泽里漂浮起来。 是神殿。 原本完整的神殿，在李向的魔力轰炸下，上半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只有石制圆柱还残留。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凯被薄雾笼罩的面容很明显透出不爽，“连阿瓦隆都比拟出来了。” 阿瓦隆。 传说中亚瑟王会从阿瓦隆归来。 “原来是比拟吗？” 韦伯声音有点莫名，“根据图解，精神、肉体、灵魂将在神殿一统，亚瑟王便会复活。” 比拟，在魔术中非常重要。 所谓的仪式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模仿阿瓦隆，以传说为源头，加深神秘与联系，便能延伸出正确的魔术。 就跟苍崎橙子在双貌塔使用的灰姑娘魔术是一样的原理。 “走吧。” 李向向神殿延伸出来的桥梁走去，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拿着锄头斧头的村民，领头的是一位老妪。 “大奶奶，妈妈……” 格蕾忍不住发出低语。 “怎么…会这样？” 老妪失魂落魄喃喃自语，而玛格妲蕾娜则是一脸冷漠，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来得这么慢？” 另一边的伊尔米娅修女似是责备，又似是毫无所谓，说道，“原本是打算第一个到来，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指了指黑色圣母像脚下，“先说好，不是我干的。” 骨兵的身后，倒下的面具少女颈部一片血红。 无法挽救的致命伤。 连鲜血都已经干涸。 这即是当初一周目发生的事情，韦伯第一次造访村庄，想寻找一位守墓人，与他一起去参加圣杯战争。 在第二天早上发生了格蕾替身死亡事件，然后贝尔萨克让格蕾跟着韦伯离开。 如今再演回到这个时刻，依旧没有改变的结局。 “贝尔萨克先生。” 韦伯瞧着桥边出现的人，问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我也是才赶到。” 韦伯沉思着点头。 在这以前他认为是贝尔萨克为了帮助格蕾想出的办法，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李向和凯，麻烦你们将骨兵解决。” 韦伯朝着骸王走去。 “你要做什么？埃尔梅罗二世。”老妪问道。 “你们见过骸王的真面目吗？” “没有必要。”老妪沉默一会儿摇头。 “说得没错，确实没有必要。因为你们无论对格蕾或骸王，都怀有崇拜心理，所以在死后不会去刻意观察真面目，些许的差异自然会忽视。” 韦伯已经到了骸王面前，“让我们看看她的真面目。” 他取下了面具。 一张与格蕾几乎相似的脸。 之所以几乎，是因为这张脸和格蕾的母亲一样。 “玛格妲蕾娜，在身为被害人的同时，你也是凶手。” 韦伯如侦探般说出了最后的真相。 格蕾呆呆看着母亲：“为什么？” “对不起啊，格蕾。” 玛格妲蕾娜在老妪无法理解的目光中走到格蕾的面前，“只有这件事情我不能接受。” 她轻轻抚摸着格蕾，像是抚摸着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 “我期待王的复活，但绝不能允许失去我的女儿。” “我……”格蕾张了张嘴。 “请放心吧。” 韦伯的声音变得非常温柔，说道，“你已经成功达成了你的目的，你付出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玛格妲蕾娜露出了微笑，捂住嘴：“太好了…是这样啊……” 然后她消失了，只有一把古老的弯刃短剑留在了原地。 “妈妈！” 格蕾跪倒在玛格妲蕾娜消失的地方。 “埃尔梅罗二世，你究竟做了什么？！” 老妪的吼声盖过了格蕾的抽泣。 韦伯从怀里取出了雪茄，烟雾缭绕下，神色有些悲伤。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按照线索给出了答案，做出这一切的是玛格妲蕾娜。你们准备了千年的仪式，在格蕾出现变化后，就有人介入扭曲了仪式。” 他弯腰捡起了短剑。 韦伯眯起眼睛，继续道：“有个了解肉体、精神、灵魂的魔术师，也就是哈特雷斯，但解析这样的仪式需要漫长的时间，而且村子里有非常多的魔术性警报，他需要个协助者。 正常情况下，村民都是狂热者，不可能为他提供协助。但玛格妲蕾娜提供了情报，甚至使得他获得介入亚瑟王复活仪式的手段。” “不可能！玛格妲蕾娜根本就不是魔术师，单靠魔术式怎么能介入仪式？”老妪大声说道。 “怎么不可能？她本身就拥有仪式的核心，即格蕾。 从十年前开始，玛格妲蕾娜就对格蕾的饮食起居严格管理，甚至吃的东西和穿衣服的方式都进行了规定。你以为她是对亚瑟王肉体的崇拜吗？不，她是在比拟同调，使得自己更加接近格蕾。 比拟本身就是魔术仪式，玛格妲蕾娜也拥有亚瑟王因子，更是格蕾的母亲，所以说是最有可能趋近于格蕾的。她通过进食、睡眠和生活息息相关的一切，将身体波长同调，使得她能够介入仪式。”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演落幕 “这种方法看起来很单纯很简单，但实践起来很困难，就连魔术师都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去完成，没有极大毅力的人根本无法坚持。” 韦伯吐出一口烟雾，用敬佩的语气，说道，“为了使得格蕾与自己同调，不允许任何失误，比如进食，咀嚼的时间和次数都会进行细致的管理。 十年，整整十年，每一天每一刻，这位母亲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而且是在格蕾不能得知的情况下，因为格蕾知道的话，会有被村民察觉的可能。 玛格妲蕾娜因此伪装成热衷崇拜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必须成为最虔诚的那个人，才能得到这个魔术礼装，也才能骗过大奶奶。 这实在是太过于漫长，究竟要怎么样的觉悟和决心，才能穿越十年的沉重。 最后她成功了，竟然成功了，简直是奇迹。接下来就很简单，玛格妲蕾娜提前抵达了神殿，代替女儿将这柄仪式的短剑用在了自己身上，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魔术礼装的效果是分离。 玛格妲蕾娜的肉体和精神得以分离，因为她同调自己的肉体缘故，使得亚瑟王精神按照仪式顺利进入，然后造成了死亡。 即使是亚瑟王的精神，在进入一具死亡的肉体里，也只能束手无策死去。是的，在插入短剑之前，几乎同时，她用普通的匕首结束了生命。” “什……” 老妪的声音被刺耳的杂音笼罩。 世界开始燃烧起来。 “再演出现了崩坏。” 韦伯没有意外，早在林中小屋知晓那些解析魔术式时，他就有猜测。 谜底解开，茨比亚的再演也达到了目的。 “但我一直有个疑惑，骸王为什么没有消失？归根到底，在现实世界中，精神是无法长时间维持原型的，凯爵士之所以能维持，是因为本体是亚德。而骸王是十年前与格蕾一起苏醒，那么你是靠什么维持了十年？” 不知道何时，骸王的尸体站了起来。 “骸王？玛格妲蕾娜？不，你是Logos ReAct，阿特拉斯院的七大兵器之一。” 韦伯深吸一口气，说道，“正常情况下，骸王是需要沉睡以缓解魔力的消耗，而在十年前，Logos ReAct对亚瑟王精神进行了融合，换句话说，骸王其实是它的化身。” 他抬起头，高声喊道：“谜底已经解开，夏天该结束了，现身吧，茨比亚！” 顿时一切都消失。 人群与天光尽数被灰暗笼罩。 茨比亚伴随着漂浮的水晶球出现。 “恭喜你抵达真相。” “我的答案是正确的吗？”韦伯问道。 “是的。” 茨比亚点点头，“在现代，应该叫做游戏通关。” “教授！” “老师！” 韦伯未还得及说话，远处就跑来了两位少年。 斯芬和弗拉特。 “你的学生真不错呢，让人羡慕。” 茨比亚难得带着惊叹的语气，“难以言说的天才，竟然能通过魔术干涉Logos ReAct，引发山洪。” “毕竟是我的学生。”韦伯不以为然说道。 站在最后的李向，转头看到了艾蕾。 “有什么要说的吗？”他问道。 “我一直在外面看着哦，原本打算出手的，不过嘛，因为那两个天才小朋友，我失去了机会。” 艾蕾笑了笑，上前握住他的手，“在生气？” “啊，倒也不是。” 李向拍了拍她的头，轻声说道，“就是忽然发现，我好像有点离不开你。” 是的，在再演开头，回到原来世界的那瞬间，他就明白了。 他恐怕无法再去适应学生的身份，以及离开他的冥界女神。 艾蕾脸色微红。 她凑上前，挽起他的手臂，轻哼一声说道：“想离开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的灵魂早就属于我。” “那么，作为解开谜底的奖励，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你想知道什么？” 茨比亚的声音响起，也打断了李向想要说的话。 “不，谜底并没有解开。” “没有？” 闻言，茨比亚看向韦伯的眼神有些复杂。 “是的，没有。像您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留在村里？您说过是因为契约，但您也说过以阿特拉斯院的技术，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能下达指令，既然如此，您为何亲自到来？ 而且这契约应该是很早以前，甚至几百，上千年前就开始实行，但根据村民的说法，您以前似乎并没有造访。那么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十年前Logos ReAct出了问题。恐怕将我们送往二周目再演的，也不是您。 据说七大兵器每一件都足以毁灭世界，Logos ReAct的故障会产生怎么样的结果呢？村里的人因此消失，牵扯进入再演，而我们到来时，亦是被迫卷入再演。 那么您在这里就说得通了，你得确定其他人不会陷入Logos ReAct，换句话说，您在独自一人守护着世界。” “不错…你真的很有趣，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正如你的推测，阿特拉斯院基于契约借出Logos ReAct，在亚瑟王成功复活前，无法插手，即使发生故障亦是如此。我守护于此，是出于阿特拉斯院的义务，维持人类，存续人类，几千年来，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正是为此不断献出生命。” 茨比亚的话语中充满了真挚。 “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韦伯问道。 “我们会判断契约彻底无法达成的条件下出手，而这种条件，我想现在未曾达成，也就是说灾难的范围需要更广一点。” 茨比亚恢复了平静，“至少，卷入大半个威尔士。不过不用担心，不会触发抑制力。” 真是…魔术师的思维啊。 韦伯看着茨比亚，说道：“我们有阻止Logos ReAct的自由，希望您答应我们。” “我不知道该做怎么样的评价，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你可想好？这实在是很愚蠢的决定。” 茨比亚顿了顿，说道，“不过你说得对，这是你的自由，基于契约，我无法协助你们……那么，再演落幕时刻已至！” 他的手指微微勾动。 响起了破碎的声音。 世界扭曲，一切视线所见皆是乱麻。 时钟塔的魔术师们身影消失。 ——Logos React，违规启动。 ——歪曲固定值：B ——提取期间：******* ——程序启动，开始更换对象。 ——全行程，完成。 阿特拉斯院的人理延续第五实验开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凯的赠礼 风在呢喃。 灰色浸润了林立的石柱和杂草。 这里是村庄的墓地。 孤立在山谷，沉睡于宁静的墓地，于此刻迎来了喧嚣。 在暮色下，消失的村民，并列的骨兵，以及贝尔萨克和伊尔米娅。 “Logos ReAct原来可以再现被再演吸收的人吗？” 韦伯冷静的分析，没有在意被包围的事实，看着远处的骸王，说道，“各位，我们需要用这柄魔术短剑插入Logos ReAct的身体里，将亚瑟王的精神分离，如此就能将Logos ReAct恢复原样。” “这样就行了吗？”格蕾问道。 “嗯。Logos ReAct本身是兵器，不存在死亡或感情。之所以产生现在的故障，是因为融入了亚瑟王的精神。” “要是…没用呢？” “那只能破坏掉了。”韦伯盯着骸王，一字一顿，说道。 “既然如此，骸王交给我和艾蕾，怎么样？”李向建议道。 “喂喂喂，未来星，哪能让一个女孩去面对这么凶恶的东西啊！” 弗拉特顿时抗议道，“你先一个人顶住，给我和斯芬几分钟，就完全可以搞定村民啦，是吧，狗狗？” “说了不要叫我狗狗！” 斯芬抽了抽鼻子，“不过弗拉特说得对，怎么能让后辈去做这件事？” “？？？” 李向睁大眼睛，你们两个咋回事儿啊，难道我就不是你们的后辈吗？ 艾蕾笑了起来。 弗拉特和斯芬不清楚她的身份。 但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她出手。 Logos ReAct身为阿特拉斯院七大兵器之一，又融合了亚瑟王精神，拥有不亚于从者的实力。 倒不是说她不出手就打不过，凯、格蕾、弗拉特和斯芬综合实力也不差，但肯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没必要的牺牲自然需要避免。 “老师，将侵刃黄金交给李向吧。”艾蕾说道。 “好。”韦伯点头。 “欸？”斯芬和弗拉特两人异口同声发出不能理解的惊叹。 艾蕾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这段时间在埃尔梅罗教室，使得她对眼前的两位少年感观很好，即使暴露也没什么要紧。 她微微眯眼。 淡金色的光芒很自然充斥着空间。 没有丝毫的征兆，就瞬间铺满天光，让所有人都感觉换了个世界。 她的四周是波澜不惊。 韦伯、李向等人没有察觉到任何魔力的波动，但再往外三米，波涛汹涌流通的大源，宛如置身于潮起潮落的海岸，每一刻每一时都在疾驰，都在翻滚，看不见尽头。 Logos ReAct，戴着面具的少女架起了黑色的枪。 仿佛机械一般的声音流露。 “来自三尖赫尔墨斯的初始值确认，阿特拉斯院院长的认证确认，灵长的规模与变迁确认，人理的存续与范围确认。延误障碍确定，演算申请扩大确定，设定确定，使用许可确定。” 一抹黑色的云，笼罩了她，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丝毫动荡之上，连绵不断的强横气息从圣枪解封。 艾蕾只是右手一挥。 因为红色的衣袖所以有了一道红色的轨迹。 很淡，却在下一瞬喷涌出无穷无尽的金色光芒。 它们向前突进，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洪流，将所有的空间挤压，途中的村民和骨兵仿佛落叶般融于泥土中悄无声息腐烂。 骸王的黑色魔力宛如夏夜里的烛火，微弱且摇摇欲坠。 “骗人的吧……”弗拉特忍不住呻吟道，他的脸色，头发，衣服都尽数被映照成金灿灿的颜色，但依旧遮掩不住脸上的不可置信。 也就在此时，金色中亮起了白色，李向在疾驰，因速度太快，风声还在原地，人已经到了骸王的面前。 几乎没有任何的费劲。 暗淡无光的侵刃黄金仿佛融于这漫天的金光中，顺着设定的轨迹，插入了骸王的胸口。 呼吸消失。 骸王的身体里剥离出透明的灵魂。 是阿尔托莉雅相似的容貌。 在久远的时光之前，摩根勒菲究竟是以怎么样的心情，用神代魔术复刻了阿尔托莉雅的精神。 但不管怎么样，一切都结束了。 事件最主要的起因是Logos ReAct获得了亚瑟王的精神，由此产生了不应该的情感。 用弗拉特的话说，就是天网觉醒。 空间在破碎。 李向又回到了山丘的风车小屋里。 “就这样结束了？” 格蕾有些恍惚，她的脑袋里还想着骸王的事情，本以为是一场艰苦的战斗，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结束。 她看着一脸平静的艾蕾，想着前两天还和她进行聊天，一来一回像是变了一个人。 “哎呀，真不愧是艾蕾啊。” 凯揉着眉心，言语中没有任何的意外，反倒是有着一丝淡淡的羡慕。 “本以为最后会动用到我的手段呢。” 他自卖自夸，耸了耸肩，“别的不说，圆桌骑士团的宝具我都能模拟，还想着给Logos ReAct来个缥缈然铭心之城（Camelot Image），我很期待圣枪轰碎那座白垩之城，不过没机会了。” 言语间有些遗憾。 “好了，慢性子格蕾，我知道你想念亚德，但也给我说几句话的时间不是吗？” “不…凯爵士，我没有…那个意思。”格蕾连忙摇头。 “没关系。本来我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很久很久以前就不属于。” 凯了句众人听不懂的话，没有解释，说道，“李向，你知道凯尔盖小镇吗？” “不知道。” “那巴拉湖呢？” “也不知道。”李向摇头。 “你是说威尔士的巴拉湖吗？”韦伯插话。 “嗯。李向，我留了一样东西给你，去巴拉湖吧。” 正当李向疑惑不解时，凯已经消失在风中。 “嘻嘻嘻嘻，睡了这么久，脑袋都要成木头了。” “亚德？！”格蕾惊喜喊道。 “没错，正是我啊，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想我嘛。” 格蕾没有回答，但明显松了口气，晃了晃镰刀，魔力旋转下恢复成鸟笼般的形状。 李向思考着凯的用意，自然是徒劳的行为。 巴拉湖吗？ 只能去看一看了。 刚好他一直觉得这位凯很奇怪，说不定能了解原因。 【第三环主线任务，分支任务1生成中……凯尔盖的秘密。 任务描述：来自千年前的凯爵士为你遗留了一件东西，请宿主前往巴拉湖寻找凯尔盖小镇，解开历史的秘密。 任务期限：无。 任务奖励：凯的赠礼。】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七个问题的魔术锁 威尔士雪墩山国家公园。 以雪墩山为中心，845平方英里，围绕着山脉、湖泊、森林、峡谷和海湾。 其中的湖泊指的是巴拉湖。 在告别韦伯一行人后，李向和艾蕾来到了雪墩山国家公园。 远处是白色的雪山，近处是一望无际的湖泊。 作为英伦最富盛名的国家公园，即使在冬季，亦是有来自世界各地成群结队的人们。 这里有爱德华一世修建的王储城堡，有特殊的山路蒸汽火车，有传说中的亚瑟王迷宫，有中世纪保存最完整的城镇，但就是没有叫做凯尔盖的地方。 李向租了一艘木舟，在湖上泛游，荡开红色的芦苇，在清澈见底的湖面上，望着蔚蓝的天空。 “凯哥也不说清楚凯尔盖小镇到底在哪儿呢？” 李向忍不住吐槽，这个国家公园大得可怕，怎么找一个不存在的小镇。 “凯的记忆毕竟停留在了五世纪，完全忘了沧海桑田，早已经不一样。” 艾蕾站在他的身边，说道。 李向点点头。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难找。 “原本我以为是在所谓的亚瑟王迷宫，但距离巴拉湖太远，而且那迷宫更像是后面的人根据传说修建，完全看不到半点五世纪的风光。” 他沉思片刻，又将目光落在了湖面。 凯接受过世界的知识，对现代很熟悉，没道理不会了解时间的变化。 既然如此，提到的巴拉湖就很有问题。 这里为什么会有亚瑟王迷宫？ 想到这里，他拿出了手机，进入搜索界面。 【巴拉湖关于亚瑟王的事迹】 很快就有了答案。 根据其中的一个说法，巴拉湖的凯尔盖小镇正是当年亚瑟王拔出石中剑的地方。 他放下手机，有些沉默。 在斯卡哈的考验中，李向曾经来到凯尔盖小镇，参加骑士战，并且遇见了凯，见证阿尔托莉雅拔出石中剑。 巧合太多。 聚在一起，就像是必然。 李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下意识回忆起当时所见场景。 但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巴拉湖。 不，不对，既然凯提到了巴拉湖，说明当时就存在。 这么说凯尔盖小镇在巴拉湖的附近。 至于为什么没有凯尔盖小镇的名字，很有可能是代代相传之下，名字发生了变化，或者干脆就是直接消失。 “走，艾蕾我们去四周看看。” 李向将木舟停靠，其他的记不清楚，但那个石中剑的山坡记忆犹新。 相对于小镇，山坡的改变明显更不容易。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山坡上已经没有了巨石。 他站在梦中的位置，一时之间有着穿越时空的错愕感。 等了一会儿，无事发生。 “现在凯尔盖小镇也找到了，该做什么？” 李向有些茫然。 “御主。” 艾蕾喊了他一声，“似乎有魔术的痕迹。” “魔术的痕迹？有吗？” 李向完全没有察觉，甚至开了魔力感知，也没有发现。 “很淡的痕迹，像是神代的时间魔术。” 艾蕾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山坡顶上，将右手伸出，淡淡的金色魔力如清泉般涌出一股细流，在她的四周，跳跃欢呼。 左右摇晃间，勾勒出更多的痕迹。 不一会儿，出现了一头金色的雄狮。 “在神代时间魔术中，有一种极为特殊的魔术式，被称为延时魔术。” 艾蕾眼眸映照着金色，神色极为认真，“所谓延时魔术，即设定后在未来的某一刻启动。” “这不就是相当于定时炸弹？” 李向愣了愣说道，这种魔术从某种意义上说很阴险，也很有用处。 他对时间魔术了解的不多。 准确的说，作为魔术体系中最困难的时间和空间，了解的魔术师都很少。 “嗯，御主你说得没错，延时魔术又经常被人称作定时魔术，这是时间魔术中最高超的魔术式之一，几乎仅次于最难获取的千里眼。” 艾蕾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魔术设定于公元488年，启动于2004年，也就是现在。”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金色的雄狮微微一震。 仿佛蒲公英飘扬在山坡之上。 时间流转。 李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镇。 “幻境？” 他看着熟悉的小镇，不由得问道。 远处的天光笼罩在云色之间，若隐若现的原野上，金黄色的麦田发出丰硕的响动。 “是回溯，公元488年的场景再现，你看这些村民根本看不见我们。” 艾蕾一边解释，一边向着小镇走去。 很普通。 李向瞧着忙碌的人们，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如果是凯尔盖小镇，那么凯的父亲艾克托是唯一的爵士，他的住所应该是不同的。” 他施展了漂浮魔术，身体升高三米，环顾小镇，在最后的山坡上发现了一处风格稍微不同的建筑。 赶到地方，并没有人。 小院外的大门上了锁。 李向直接翻身进入，里面的门窗也是紧闭。 地面上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有打扫过。 这个时间段，凯和阿尔托莉雅应该已经离开了凯尔盖小镇，开始统一不列颠之旅。 他走到门前。 “是魔术锁，麻烦了，如果没有特定的魔术式根本就无法打开。” 李向试图直接破坏大门，但发现根本无法触碰。 “那就用最笨的方法。” 他食指抵在魔术锁上，魔力缓缓流入其中。 配锁。 用魔力模拟钥匙。 但这个方法有个问题，极为耗费时间。 魔术式的构成，是靠着字节体现的。 每个字节代表着每一段不同的魔术式。 模仿魔术式，理论上能达到原魔术式一模一样的程度，但这其中稍微有错漏，甚至更为严格的魔力轨迹有一丁点偏差，都无法起到作用。 这种行为就跟现代的数字密码锁一样。 进行无数次的排列组合，直到找到正确的答案。 不过李向的魔力刚刚充满钥匙孔，就响起了凯的话。 “回答七个问题，即可进入。” 李向皱了皱眉，这个魔术锁居然是更为罕见的进阶形态。 凯的魔术水平真的有这么高吗？ “第一个问题，你来自哪年？” “第二个问题，梅林囚禁于何处？” “第三个问题，第五次圣杯战争胜利者是谁？” “第四个问题，人类最后的御主是谁？” “第五个问题，你是否为魔术协会之人？” “第六个问题，你是否有勇气面对世界的毁灭？” “第七个问题，你是否愿意承担起天命？” 第一百七十四章 穿越者日记 李向眼神凝固在魔术锁上。 这几个问题，先不说答案，本身就有极大的违和感。 凯，是圆桌骑士团的成员，怎么会知道御主、圣杯战争以及梅林囚禁的事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向沉默片刻，思考起这些明显像是大坑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有点废话。 既然这个延时魔术定为2004年启动，自然是来自2004年。 说回来为什么是2004年？ 难道凯知道自己会在今年被格蕾召唤？ “2004年。”他说道。 “回答正确。” “梅林囚禁于阿瓦隆。” “回答正确。” 第三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按照正常的历史，第五次圣杯战争没有胜利者，毕竟圣杯都被砍了，真要说起来那就是卫宫士郎、远坂凛和阿尔托莉雅。 但他参加后，结果又不一样了。 从遗留的从者而言，胜利者是他和艾蕾。 先试一下。 “卫宫士郎、远坂凛和阿尔托莉雅。” “回答错误。” “李向和埃列什基伽勒。” “回答正确。” 李向听到回答，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自己。 莫非这魔术在凯被格蕾召唤后进行了修改？ 如果是这样，倒是说得通。 但唯一的问题是，凯是他亲眼所见召唤出来，直到消失，都没有离开过墓园，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修改魔术？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能隔这么远操控魔术的。 也不对，空间或虚数魔术，是有可能的。 凯只有在地下神殿出现山洪那段时间离开过李向的视线。 他想了想，总觉得可能性不大。 精通时间和空间两大魔术体系，再怎么想都很难。 “藤丸立香。”李向继续回答问题。 “回答正确。” “我是魔术协会之人。” “回答正确。” 第六个问题，是否有勇气面对世界毁灭？ 都世界毁灭了，这无关勇气的问题吧。 就算再害怕，也不能阻止的事情。 “我有勇气面对世界毁灭。” “回答正确。” 第七个问题，是李向认为最坑的。 承担起起天命？ 这其中的意味太大，让他犹豫不决。 天命的解释有很多。 在型月，天命恐怕是指的抑制力，阿赖耶和盖亚，一个保护人类，一个保护地球。 难道是让人成为守护者或英灵？ 李向深呼吸一口气，沉默了良久，说道：“不愿意。” “回答错误。” 我就知道。 这个答案其实早已经注定，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 自己穿越至此，绝非是偶然。 一大堆的巧合自然也不是巧合。 怎么说？ 他都明白啊。 “我愿意。” “回答正确。” 然后没有事情发生，只有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长方形的桌子。 我是不是被坑了？ 李向冒出了这个想法。 他打量着四周，真的啥都没有，就是一间很普通的大厅。 “御主，去其它房间看看吧。” 艾蕾猜测说道，“凯既然如此大费周章，就不会什么东西不留下。” 李向一怔，沿着狭窄的走廊到了第一处房间。 依旧简陋的装扮。 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他在床头发现了一个木雕，模样是幼狮。 蕴含着很微弱的魔力。 微微闭眼，魔术回路开启，模拟起其内的魔术式。 是沉睡。 所以说是类似于安眠药的作用吗？ 李向放下木雕，转身走进第二处房间。 同样的装扮。 仔细检查后，到达最后一处房间。 这次有了不同。 在桌子有一本书。 材质是莎草纸。 带着期待，李向翻开了书。 《凯的日记》 日记？ 正经人儿谁写日记啊！ 不对，他此时才注意到这是中文，没错，正儿八经的中文。 不是什么远古的文字，是简体中文。 简直是活见鬼！ 李向意识到这后面的内容恐怕极为劲爆。 有句话怎么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多。 但他实在是太好奇，为什么会是中文。 翻页。 “今天是儒略历523年6月23日，我穿越到不列颠的第一年，没错，我正是那千万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也不知道我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变成婴儿，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 但真的太难过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娱乐，只有一天天的练习剑术。前世是个历史系的大学生，没想到现在成为了一个中世纪的骑士。 中世纪是公元476年到公元1453年，准确的说现在是刚开始。儒略历是古罗马日历，由凯撒设定的，从公元前45年实行，换作熟悉的公历，现在是公元478年，中世纪开始的第二年。 这个时候西罗马帝国刚刚灭亡，拜占庭帝国也就是东罗马帝国才建立，当然凯撒已经死了近五百年，我多方打听下，此时的罗马皇帝叫做弗拉维·芝诺·奥古斯都。 好吧，不认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不是罗马，而是不列颠人。 简直是地狱级别的开局，此时的不列颠内忧外患，前有罗马帝国因内乱抛弃不列颠后脚萨克逊渡海而来，而内乱则是诸侯林立，各自间乱成一团，更有北方皮尔特外族入侵。 历史上将这段时期称为不列颠的七国之乱，会持续四百年左右。 打个锤子啊！我现在的爹是骑士，勉强算是贵族阶级，但授予他骑士称号的贵族已经在战乱中死亡，所以他才带着我在这个偏远小镇定居。 得，出身差，历史乱。好歹穿越一场，总不能死得这么憋屈吧，在一年的思考中，我想到目前最好的出路是凭借自己的历史知识去投靠一位国王，唯一有点麻烦的是我不列颠原生居民的身份。 七国之乱，说的是萨克逊入侵不列颠建立的七个主要国家，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小国自然也有很多。等到四百年后，就有第二波的维京人入侵，统一英格兰，结束这混乱的七国时代。 选择哪个国家是很重要的事情，自己也就最多活到一百岁，也就是说七个国家都能选择。 说实话，这段历史更为详细地我了解得不多，只是知道大方向的走向，所以我更倾向于希腊和罗马。去当个学者，它不香吗？就是太远了，更有海洋阻隔，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时间。 6月26日，天气大雨。明明早上是晴空万里，但下午就倾盆大雨。在吃饭时，我听见有人敲门，看见了一位孤身很可爱的小女孩。 不知道是哪家的，居然放任在暴雨中乱跑，但她那白色的小裙子很干净。我没有想太多，就把她带入屋内。她说她叫做阿尔托莉雅。 没听错，我也没写错，真的是阿尔托莉雅。在那一瞬间，我居然想的是我前几天写的日记，我这一年来思考的事情都白费了，这压根不是正常的历史，而是传说中的亚瑟王时代。”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代礼装 “7月20日，阿尔托莉雅已经在我家差不多一个月，期间没有人过问，我爹艾克托决定收养她，因此我成为了她的义兄。 看着艾克托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真的感叹他的演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养她的真正原因。 刚来几天后，艾克托让阿尔托莉雅承担起喂马的工作。这实在过分，我帮了她几次后，反而受到了艾克托的毒打，人生真的太难了。 而出身于王族的阿尔托莉雅，没有半点公主的样子，倘若不是那异于常人的气质，只会认为是早当家的平民村姑。 我学的是正宗的历史，亚瑟王传说是融合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野史汇编成的一本神话书。大概的脉络是清楚的，但这结局谁受得了啊！ 我抛弃了先前的计划，开始准备新的计划。知道了未来，就能拥有改变的权利，就算是注定的破灭，我也有把握进行延迟，至少不能这么惨。 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阿尔托莉雅的性格，不说彻底，但至少不能那么死脑筋。其次是提高自身的实力，我未来能加入圆桌骑士团，说明天赋不差。 然后是组建势力，当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但先记着。 圆桌骑士团肯定是要建立的，但光是这一个，会出问题。回顾亚瑟王的一生，圆桌骑士团分裂始于兰斯洛特与桂妮薇儿的恋情，从根源上阻止阿尔托莉雅迎娶桂妮薇儿或许是个好办法。 除了圆桌骑士团，至少得有个情报组织，有个魔术协会。不管什么时候，情报肯定是最重要的，莫德雷德背叛一事，本质上亦是缺少情报，才会在出征时，将不列颠交予莫德雷德管理。 魔术协会，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存在，在这个年代，虽说骑士占了主流，但魔术师依旧是足以扭转战局的关键。 最后是把梅林拖下水，这家伙打得好算盘，只想看着不列颠走向毁灭，不能让他这么潇洒。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神秘的衰减。这东西对国家最严重的表现，其实是饥荒。我记得阿尔托莉雅之所以对兰斯洛特如此宽容的其中一点原因就是他在法兰西有很大的威望，能对不列颠进行粮食援助。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也很困难，大搞农业，想办法开发新型的粮食，或者去南美搞土豆什么的。 7月21日，我开始带着阿尔托莉雅出去玩，整天练习剑术和干农活，肯定是不能改变性格的。特别当我得知她晚上做梦会遇见某个家伙跟她讲课后，我明白光是玩并没有用处，得从思想上进行改变。 巧了，作为红旗下成长的四有青年，这些老旧的思想，怎么比得上开放的现代社会。当然我不能这么明显，会被梅林盯上的。到了晚上，我找了个理由，给阿尔托莉雅讲睡前故事。 我决定先讲童话故事，树立起我的形象，让阿尔托莉雅产生习惯。太黑暗的肯定不行，想了一会儿，从冰雪奇缘开始，刚好穿越前自己看过这动画。而且背景也是奇幻，贴近现实，很有代入感，本身故事极佳。 8月3日，第一次在剑术比试中打败艾克托后，我终于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现在没有途径学习更加高级的剑术，单凭普通的骑士剑术根本无法支撑起未来。梅林，我得想办法接触梅林。但要怎么解释我一个十岁小孩知道他的存在？ 8月10日，思考了一周后，我想到了个办法。艾克托肯定是能接触梅林，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收养阿尔托莉雅，更不会对她如此严厉。在多次打败艾克托后，我开始在他面前时不时提起我的剑术问题，更是透露出实力不够，以后不能保护阿尔托莉雅之类的。 8月12日，我见到了梅林，他在我额头点了一下，然后带着我去布置魔术阵。在和他的交谈中，我才明白卑王伏提庚的黑甲兵一直在追踪他们。 晚上，我做了梦，到了一处陌生的城池，成为守城兵。没有活到一小时，就死在了漫天的魔术中。 8月13日，梅林开始教我魔术和剑术，晚上继续做同样的梦。 8月20日，我终于搞清楚那个梦，竟然是阿尔托莉雅父王乌瑟的最后一战，即是卑王伏提庚攻破王城伦迪尼乌姆，梅林带着年幼阿尔托莉雅离开的战斗。” ……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 不是说后面没有了，而是李向根本就不能翻开。 在他放弃后，日记化作了一抹光线投入他的脑海。 【恭喜宿主完成分支任务1，获得凯的赠礼，神代礼装凯的日记本。】 【凯的日记本：神代礼装，圆桌骑士团凯的日记本，记录了他十岁到二十岁的生活。】 【根据宿主回答问题的意愿，分支任务2生成中……成为迦勒底赞助商。 任务描述：避免人理灭亡，延续人类历史，迦勒底是必不可少的。作为承担起天命之人，你有义务保证迦勒底的建立。 任务期限：三个月。 任务奖励：指定召唤迦勒底第一位从者。】 【分支任务3生成中……协助迦勒底召唤第一位从者。 任务描述：你的一小步，是拯救人理的一大步，召唤出从者，正式激活守护英灵召唤系统。 任务期限：无。 任务奖励：随机魔术礼装。】 【分支任务4生成中……王城伦迪尼乌姆保卫之战。 任务描述：作为神代礼装，凯的日记本拥有极为神秘的力量，能让宿主进入它记载的重大事件，第一个即是王城伦迪尼乌姆保卫之战，你将成为乌瑟王圆桌骑士团的普通一员，活下去是你唯一的目的。 任务期限：无。 任务奖励：完整的不列颠剑术和晋升祭位。】 我果然被坑了。 李向苦笑着想到。 一切都是从那七个问题开始。 没想到凯哥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会这么设局。 虽说同为穿越者，让他感到了震惊。 但仔细想想，既然自己都能穿越，再出现第二位也是有可能的。 目前的两页日记，提供的信息已经爆炸。 第一，完美解释了凯和阿尔托莉雅与原著不同的违和感。 第二，魔术协会与凯有关。 第三，配合凯的七个问题，证明他对迦勒底做过手脚。 第四，记忆中的亚瑟王传说会出现严重偏差。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向也只能想办法将任务完成。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光明的未来 命运给予你馈赠，亦给予你伤痛。 站在先知先觉的肩头，其实也并未能完全明白，自己所处在一个什么时代。 就算是游戏，第二次通关时，回头总不免感概，错过了很多正确的机会。 如果那一刻，选择了其它，会更好。 但人生不会重来。 李向忽然间有种走钢丝的感觉。 人理烧却啊。 他想着事情往阳台上的妖精种子浇水的时候，艾蕾端着个玫瑰花碗，敲了敲筷子，在门口道：“该吃饭了。” 在上午拿到凯的日记本后，时间魔术失效，又出现在巴拉湖边，然后坐着火车，回到了伦敦。 虽说是周三上课的日子，但反正韦伯不知道他回来，就明天再去。 李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他将水壶放在窗台边，忽然有了个想法，或许能将这妖精种子送给芥雏子。 作为植物科的魔术师，很是擅长养殖各种花花草草。 妖精在现代并不适合生存，但能跟着芥雏子去异闻带。 “今天下午准备去做什么？”艾蕾等到他走在面前，才扭身往大厅。 “我打算去找奥尔加玛丽。” 李向不假思索的回答，得到艾蕾一个危险的眼神：“你找她做什么？” “没什么，我用圣杯战争许愿财富后，总需要理由接触天体科。但直接去找老所长，有些危险，我打算从奥尔加玛丽处入手，不会太吸引目光。” 李向拿起筷子，杵了杵桌面，道：“真是可口的菜肴。” “每次吃饭前都说同一句话，你也不嫌烦。”艾蕾将白色瓷盘推了推，“既然这么喜欢，就把它全部吃了。” “我都快胖成猪了。” 李向心想，幸好魔术师能用魔力消耗体力，不然的话，自己真的会胖。 “你的意思是我做的饭菜是猪食哦？” “？？？” 李向愣住，手里的炸虾都不香了。 “噗。”艾蕾展颜一笑，“瞧把你吓得，快吃吧。” 李向松了口气，再这样下去，他的情商都不够用了，急需一位青春猪头少年传授几招。 等离开住处，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有奥尔加玛丽的联系方式。 问莱妮丝？ 不行，总感觉她会脑补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 李向决定去法政科。 说起来他很久没去见伊莲娜了。 再不去，恐怕要被分尸。 李向单独一人，离开了德鲁伊街。 艾蕾说她要保持普通魔术师的人设，就不每时每刻跟着他，免得让人看见引起过多的误会。 当然走之前，说了句‘我能听见你和奥尔加玛丽说的话’作为告别语。 法政科的主教学楼，上了十二层，找到命宫的办公室。 因为上课，办公室没什么人，他一眼就看到在玩游戏的伊莲娜。 听到响动的她，抽空从屏风间瞧了一下，说道：“等我打完这一关。” 言语中没有多余的感情，比如生气什么的。 真是幸运啊。 李向点点头，笑着说：“没关系，伊莲娜你慢慢打。” 他难得坐了一次自己的办公桌。 打开电脑玩了一会儿，实在是不习惯这久远的系统，又关闭了电脑。 “怎么了？舍得回来了？”伊莲娜放下游戏机，声音略有些冷淡。 李向面色一僵。 该来的还是得来，怎么也不会躲掉。 “不用想理由。” 伊莲娜双手抱胸，魔力催动着转椅，滑到他的面前，一双眼睛透着看穿心底的锐利。 “队长，我这也算正当理由嘛，圣杯战争你是知道的，之后回来又陪着老师出去办事，今天才有空过来法政科。” “直接说吧，有什么事情？”伊莲娜轻哼一声，神情倒没什么变化，她本身的性格就远超年龄的成熟。 “我想知道奥尔加玛丽的联系方式。” “哦？那真是巧了。” 伊莲娜忽然笑了笑，让李向感觉到了不妙。 “怎…怎么了？” “也没什么，你应该知道君主的继承者会在法政科学习，刚好奥尔加玛丽前几天向法政科提出了申请，君主巴瑟梅罗已经同意。考虑到阿斯米尔·佩顿毕业退出命宫的情况，奥尔加玛丽将成为第一小队的成员，代号财帛。” 李向回想了一下，这确实很巧。 这条规定他是知道的。 不仅是奥尔加玛丽，后面莱妮丝也在法政科进修了两年。 但加入执行部门是不是有些不对？ 法政科三个部门，执行部门主要是履行监管魔术师的职能。 而身为君主继承人，需要学习的是第三个职能，处理魔术师与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协调各种机构的矛盾。 “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伊莲娜知道他在想什么，“实际上加入执行部门，是为了保护她。换句话说，我们得负责她的安全。” “原来如此。”李向点头，虽说身为君主继承人肯定会有自己的手段，但事无绝对，法政科本身就有保护魔术师的职责，多一个人，也正常。 “既然是自身小队的成员，自然需要保持互通有无。” 伊莲娜抬起下巴，示意了下方向。 李向起身，从文件栏中抽出了一本通讯录，迅速翻到命宫，将奥尔加玛丽的手机号保存。 “感谢队长。” “没事，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说的。” 伊莲娜滑动转椅，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游戏机，说道，“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不要耽误我打游戏。” “好。” 李向没有逗留。 说起来伊莲娜对游戏真是异常的痴迷，如同路易对番剧的痴迷。 想到路易，他打了个电话。 “喂，路易，是我李向。” “噢，李向啊，我原本打算给你说呢，正好，你过来吧。” “你在哪儿？”李向觉得他话里有话，就连忙问道。 “法政科。” “我也在法政科，等我片刻。” 他挂了电话，直接赶往下一楼，打开门，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收拾行礼，准备滚蛋。”路易耸了耸肩。 “你要回家了？”李向想到了上次在游艇的交谈，知道他不久会毕业。 “是啊。实在是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得回去了。” 路易看起来没什么悲伤的样子，只能说是人生的选择。 向左向右，都有光明的未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投资迦勒底 李向得到了奥尔加玛丽的联系方式，本来是打算直接打电话，但后来想到了一个问题。 直接给钱，太容易引起怀疑，到时候解释不清就麻烦了。 他想了想，翻出光辉之塔安保公司那张名片，接通电话。 “喔，小兄弟，难得给我们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塞布罗罗的声音。 “嗯，想委托你们帮我开设一个公司。”李向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 “不是，就这？”塞布罗罗音量陡然大了起来，“喂喂喂，虽然说我们公司什么都能做，但你这简单地离谱吧？” “呃……” 李向偏了偏脑袋，将手机重新凑在耳前，说道，“你先听我把要求说完，这是一家投资公司，我希望你们伪造至少十年的经历，不能让人查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包括魔术协会。” “瞒过魔术协会？那确实有点意思。” 塞布罗罗嘀咕了两句，陷入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我有个建议，为什么不考虑买一个真实存在的投资公司？在保持人员不变的情况下，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公司法人换成你的名字。当然保证合法合规的前提。” 李向微微一怔，到底是专业人士，他没想到这一点，伪造公司确实倒不如真的去买一个公司。 “嗯，可以，但公司法人保持不变，总而言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魔术协会知晓这家公司与我有直接的关系。” “没问题，保证如你所愿。”塞布罗罗充满自信的回答。 “行，那需要多少钱？”李向自从用圣杯许愿后，终于不怕缺钱了。 “谈钱多俗啊。你看着给吧，就当做个朋友。” 不等李向回答，塞布罗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向无奈收好手机。 之后就是例行的魔术练习。 等到第二天，他起床穿好衣服看着墙上挂着的课程表。 上午没有课，下午是《魔术礼装导论：类型，作用，制作》，授课老师正是新来的乔尔吉。 虽说有点疑神疑鬼，但这位老师确实给了他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跟艾蕾说了声，李向来到迦勒底。 进入灵基召唤室，第一眼就看见芥雏子在玩游戏。 他没有打扰，找到自己的座位，看起了守护英灵召唤系统的说明书。 这本书又厚又难懂，他现在十分之一都没看完。 “啊！又输了！” 芥雏子的怒骂，随即是砰的一声。 李向吓了一跳，有些同情看着她的办公桌，不知道这是第几张了。 “咦？学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芥雏子注意到李向，先是问了一句，但随即抛之脑后，“快，学姐带你上分！” 李向叹了口气。 到底谁带谁上分啊。 还有这是迦勒底啊，怎么搞得跟游戏俱乐部一样，画风完全歪了啊。 “学姐，我得看说明书呢。” “哎呀，这破书有什么看的，你又不能去搞研发。” “话是这么说……” 芥雏子一把夺过了说明书，说道：“别说了，陪学姐打几把，然后我带你去实地看一圈。” 李向点头，打开游戏，接受她的匹配邀请。 玩了三把，其中赢了两把，总体来说，战绩过得去。 虽说芥雏子对于李向这几天出去没打游戏的事情很怨念，但在三把后，就领着李向去了灵基召唤室。 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在二楼，从栏杆往下看，就能被那巨大的机器所吸引。 芥雏子大概介绍了一圈。 说复杂也不复杂，最主要的部分是从者召唤魔术阵。 说明书因为涉及到原理，运行机制之类的，写得特别的繁琐。 离开灵基召唤室后，就前往隔离室，跟玛修聊了一会儿天，回到时钟塔上课。 “魔术礼装，是魔术师用以支援自己的道具，种类千奇百怪，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辅助礼装，基本就是增幅和补充魔力的礼装。作为魔术师，至少得随身携带一件补充魔力的礼装，以防不时之需。而这类礼装，一般是比较趁手的道具，比如宝石、手杖、短剑等。 另一种是限定机能礼装，即本身礼装设定好某种效果，以较小的代价，发挥出该效果。比如从者的宝具，亦是一种限定机能礼装。这类礼装的特点是复杂的程序和单种的效果，顾名思义，制作这种礼装要比辅助礼装更为复杂，效果往往也只有一种……” 李向听完了课，就接到了塞布罗罗的电话。 “搞定了。” 真是超高效的组织啊。 李向记下了他说的公司名字，感谢了他一番，才拔打奥尔加玛丽的手机。 “喂，我是李向。”他抢先说道。 “噢，是李向啊，有什么事情吗？”优雅的声音响起。 “我听莱妮丝说，你现在主管着阿尼姆斯菲亚家的财产？” “是的，你问这个，是要借钱吗？” “不，不是。是我有个朋友，想要投资天体科。” “投资？”奥尔加玛丽的语气略微变得有些不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代魔术科现在很缺钱吧，为什么不投资埃尔梅罗家？” “你知道我加入了迦勒底吧？” “我听雷夫说起过，你的意思是你的朋友看中了迦勒底的技术？”奥尔加玛丽反应过来。 “没错，虽然我也想让他投资现代魔术科，但他对迦勒底更感兴趣。” “啊，这样啊。” 奥尔加玛丽能理解，她对迦勒底也有一定的了解，“嗯，这件事我得请示下父亲，毕竟迦勒底一直都是他在管理，而且涉及到各个国家，我不能立即给你回复。” “等下，我想你理解错了，我那个朋友是投资阿尼姆斯菲亚。”李向微笑着说道。 奥尔加玛丽沉默下，以她的聪明才智自然明白李向的意思。 投资迦勒底，自然手续很复杂，但投资阿尼姆斯菲亚其实并不难。 在时钟塔，每个学科，甚至每个项目都拥有投资人。 “那你将你朋友公司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奥尔加玛丽没有拒绝，投资阿尼姆斯菲亚，会变成她的功劳。而且现在确实缺钱，若是能拉到一笔不菲的投资，想必父亲会对她另眼相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所罗门召唤 李向一大早就看见一群学生聚集在现代魔术科主教楼外的公告板前，热闹非凡。 他怀着好奇，挤进围观的人群中，抬头望向张贴的大红色A3纸。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于今日起中止课程一个月，期间所负责的课程，由二级讲师夏尔丹翁代劳。” 李向愣了下，有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不过斯芬他们肯定知道。 他离开公告板，进入教室，罕见的没有看见斯芬和弗拉特。 格蕾也不在座位上，要知道平时这三人是最积极的。 李向想了想，没有着急，听完课后，给莱妮丝打了个电话，得知是冠位决议的事情。 所谓冠位决议，简单的说，就是十二君主聚在一起开会。 在时钟塔，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 上次召开，是因为肯尼斯死亡。 在会议上肯尼斯失去了矿石科学部长的职位，埃尔梅罗也几乎一蹶不振。 韦伯专门停课，亦是可以理解。 李向暂时帮不上忙，他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 除了君主外，只有君主指定的代理人能参加，一般也就一个。 埃尔梅罗一派，估计就韦伯和莱妮丝。 没了韦伯上课后，李向反而不太习惯，夏尔丹翁讲师的水平确实比不上韦伯。 在周日的时候，完成了第二环主线任务，分支任务2：三级魔术精通者，获得第三个原初卢恩。 Algiz，序列2-7，意思是防护，代表意义是构建防御与强大。 李向试验了下效果。 用魔力构建出一道防护屏障，形状能自选。 既可以形成全方位的球形，也能单独生成一块盾形，总而言之，是相当好用的魔术。 正当他考虑复合原初卢恩组合时，被芥雏子的电话打断，匆匆赶到了迦勒底。 灵基召唤室，难得的拥挤。 除了本部门的工作人员外，他看见了不少陌生人。 雷夫站在一位白色青年后，迦勒底能让他如此尊敬只有君主阿尼姆斯菲亚。 而在不远处的三人，年轻的少年，自然不言而喻，正是A组的三位成员，包括天体科的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降灵科的奥菲莉娅·法姆索罗涅和植物科的芥雏子。 李向是第一次见吉尔什塔利亚和奥菲莉娅，关于他们的信息，是从雷夫和芥雏子口中了解。 当然也有一部分认知来自于游戏。 现在并非是异闻带，以他的实力，倒也不惧。 “君主，到齐了。”雷夫看了一眼最后的李向，对马里斯比利说道。 马里斯比利点了点头，上前几步，转身站在最前面环视一圈，说道：“就在前天，天体科得到了一笔赞助，因此迦勒底得以开展第一次试行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 显然大部分人不清楚这件事情，气氛因此显得有些躁动。 而李向的耳边响起了系统没有情感的合成声。 【分支任务2：成为迦勒底赞助商完成，请领取奖励，你有权选择一位从者进行召唤，请在十分钟内做出决定。】 十分钟？ 李向微微一惊，一边听着马里斯比利安排启动魔术阵，一边考虑该做什么选择。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大范围的奖励。 英灵座上究竟有多少位英灵，他无从得知，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周年庆的福袋，还是定向福袋，不是随机的。 真是幸福的烦恼。 “李向？李向！” 听到马里斯比利的声音，李向顿时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是目前御主候选中适应性最高的一位，就由你来进行召唤。” “我？”李向不可置信指着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交给他。 “没错，怎么不愿意吗？”马里斯比利拍了拍手，四周的工作人员散开，一台台个人显示器露了出来。 “自然是愿意。” 李向点点头，他忽然明白分支任务2的奖励，原来是要借助眼前的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怪不得只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但是他没有想好啊！ 太难了！ 他走到召唤魔术阵的面前。 淡淡的蓝色光芒从地面升腾，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水光天光混合在一起，梦幻般的场景。 “李向，给你。” 站在二楼的马里斯比利忽然扔下了一样东西，在魔力的作用下，漂浮于李向的眼前。 一枚金色的戒指。 他干涩咽下口水，对上马里斯比利平静的眼光。 “用它当作圣遗物。” “是…君主。” 李向心头震动，握住这枚看起来异常普通的戒指。 与圣杯战争的召唤不同，这个系统不需要任何的咒语。 他站在召唤阵的中央，魔术回路开启，代表自身属性地元素的土黄色光芒从地面延伸，瞬间勾通魔术阵。 肉眼可见，十字架重叠之下网格状的蓝色光柱冲天而起，撞上天花板外无形的屏障，产生了微微的颤动。 李向看着四周的光柱，隐隐约约似乎一座神殿，但里面朦胧着层层迷雾，看不清具体。 声音。 说话的声音。 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完全成了乱糟糟的噪音，根本就听不见到底在说什么。 与上次召唤艾蕾的情况很像，他当时是喊的‘伊里伽尔’，因此声音消失。 李向眼神微微飘向二楼，马里斯比利、雷夫和其它A组成员都没什么反应，看来声音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他摊开手掌。 传说中的所罗门戒指静静躺在中心。 这几乎不是选择的选择。 “所罗门。” 李向轻声说道。 喧嚣在瞬间没了踪迹，魔力在欢腾，他的身体仿佛在云端之上，若隐若现。 屏障外的工作人员声音有点发颤，说道：“机器超负荷运转，魔力供应不足！” “加大功率。”马里斯比利淡淡的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能召唤出从者，这个系统就算毁灭了，亦能重新建立一个。” “是！” 长方形的屏障，护卫着召唤室，而在其内，如泄洪般喷涌出无穷无尽的魔力。 一瞬间，迦勒底的灯光齐齐熄灭。 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悸，黑暗中宛若一头巨大无比的巨兽在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寂寥无声。 只有残破的召唤阵，偶尔冒出的火花，带起惊雷。 第一百七十九章 罗曼 “啊，被召唤了……” 有些轻飘飘的语气。 李向手中浮现出一团光亮，将面前的黑暗驱散。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男子。 所罗门。 他看着白色的长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是我的戒指吧。” 所罗门微微一笑，戒指自动飞入他的左手中指，“先自我介绍下，叫我罗玛尼·阿其曼吧。” 这个名字不是所罗门向圣杯许愿成为普通人后所取的吗？ 但他没有参加圣杯战争，为什么会用？ 唯一的解释是千里眼。 所罗门早就知道这一切。 李向点点头，说道：“你好，我叫李向。” 房间里的灯光又重新接通。 “好！”马里斯比利掩饰不住的激动，从二楼小跑下来。 李向退后几步，将空间交给马里斯比利。 “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他转头看见身后的芥雏子在喃喃自语，镜片映照着那位充满威压的从者，脸色缓缓有了沉思。 李向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已经完全损坏，想要修复，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幸好有了充足的资金，能够再建，不然马里斯比利也不会这么鲁莽进行召唤。 “学弟，不错嘛。” 芥雏子将眼光放在李向的身上，拉了拉他的衣袖，踮起脚悄声问道，“下次召唤的时候，能不能考虑帮学姐一把？” 李向稍微拉开了距离，按照正常不被怀疑的逻辑，问道：“学姐说的是？” “我先前打游戏的时候也跟你说过，我不是有位比较喜欢的英灵嘛。”芥雏子没在意李向的动作，一颗心似乎要跳了出来。 问题是项羽没在英灵座啊。 他想召唤也无法召唤。 但李向没有解释，点点头，说道：“我可以试一试，但不保证成功。” “谢谢学弟。”芥雏子松了口气，真诚的说道。 就在这时，马里斯比利停止了与罗曼的交谈，转身说道：“从今天起，罗玛尼·阿其曼就是我们迦勒底的员工，任何人不得泄露他从者的身份。” 之后，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签订了一份魔术契约。 李向大概能明白眼前的发展。 恐怕是罗玛尼·阿其曼主动要求的。 虽说不能成为普通人，但能伪装成普通的工作人员。 今天是2004年1月25日。 或许是历史的惯性，世界线的修订，罗玛尼·阿其曼比游戏里早一年赴任迦勒底。 由于他的特殊性，马里斯比利安排他成为了灵基召唤室的成员。 李向来不及跟新同事打招呼，就被雷夫叫去，在一处房间内刻下了迦勒底的令咒。 按照他的意思，既然从者召唤成功，那么御主候选从现在起就正式启用。 换句话说，要激活迦勒底亚斯，进行灵子潜入的模拟战斗。 迦勒底亚斯原本因为魔力不足而搁浅，如今钱到位，不久将正式运行。 等阿特拉斯院的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完成，迦勒底这个机构才算完全发挥作用。 李向看着左手的令咒，才发现和右手的令咒是一样的。 都是盾形。 也是，迦勒底的令咒系统本身就是仿制的冬木市圣杯战争。 是根据他的魔术回路特性而决定的。 李向轻叹一声，事到如今，似乎某些猜想成为了事实。 他找到迦勒底的外勤部门，让他们搜寻御主候选时，注意一位叫做藤丸立香的人。 如果有相关的线索，请立即通知他。 由于他是B组的队长，外加埃尔梅罗三杰的名头，意外得好用，得到了保证。 离开外勤部后，李向在门口发现了芙芙。 它趴在地上，像是在休息，也像是在等他。 “芙！” 李向抱起它，朝着无菌室走去。 软趴趴的身体，让他有种撸猫的感觉。 芙芙尾巴在空中摆来摆去。 眼睛闭上，似乎在享受。 经过数道关卡后，李向看见了玛修以及…罗玛尼·阿其曼？ 此时的他已经换成了白色的工作制服，在与玛修聊天。 什么时候？ 明明才过去一个小时，怎么就交谈上了？ 而且罗玛尼·阿其曼的权限比他还高，居然能直接进入无菌室。 李向等了片刻。 玛修注意到了他，招手喊道：“前辈，这里！” 她跳下病床，跑了过来。 可能是第一次直接接触。 她的小脸有些兴奋。 李向拍了拍她的脑袋，将芙芙递给她。 “咦？这是什么奇特的生物？能让我看看吗？” 罗玛尼·阿其曼眼中带着好奇，蹲下身，伸出手，然后被芙芙华丽的无视。 “哎？我好像看见了它非常怜悯的目光。” 罗玛尼·阿其曼伤心的摇头，完全看不出魔术王的影子。 “没事的，前辈，芙芙对其他人都是这样的。”玛修安慰了他一句。 “罗曼…噢，抱歉。”李向下意识喊出了他名字的简称。 “罗曼，这个词挺好听的，又帅气，又有种甘甜而随意的感觉。你要这么叫我也没关系。” “好。”李向点点头，问道，“罗曼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虽然在召唤后，获得了一定的现代知识，但并不完全，我想学习所有人类的知识。根据马里斯比利的建议，我有了最高级别的权限，能随意使用现象记录电脑使魔·拉普拉斯。” 罗曼顿了顿，笑道，“至于为什么在这里，是在电脑的资料中看见的，所以过来看看这位同样是学习者的小朋友。” “原来如此。”李向心想，我要是信你，我就枉为穿越者。 “人类的知识可是无穷，就算是从者，也很难学完吧。”他补充说道。 “确实很难，因为每时每刻都有信息和知识在生产，不过我只需要学习主脉络知识就行，虽说依旧很庞大，但我目前的时间还有很多，不是吗？” 李向点头。 总感觉罗曼话里有话。 不过他也不敢多问。 “罗曼，有领到迦勒底的手机吗？”李向找着话题，“可以存个手机号，方便联系。” “啊，有的。非常有意思的机器，我们的年代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东西，特别是那位魔法少女梅莉，我跟她很聊得来。” “……” 李向看着他宛如找到知己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想了想，还是不要打破他美好的想象吧。 第一百八十章 灵基图谱 李向以不打扰罗曼和玛修学习为理由，离开了无菌室。 玛修可能是找到新朋友，这次难得没有表现出不舍的情绪。 到底是小孩子。 他直接来到了迦勒底的宿舍里。 没错，每位工作人员都有自己的房间。 李向是第一次进入。 用手机屏幕对准卡槽，白色的大门打开。 简单到极点的住所。 李向坐在床边，系统冰冷的合成声在脑海浮现。 【恭喜宿主完成分支任务3：召唤出第一位从者，奖励随机魔术礼装。】 他有些期待。 作为魔术师，拥有一两件魔术礼装几乎是标配。 目前为止，他只有无貌之王这件辅助性魔术礼装。 他等了一会儿，终于疑惑的问道：“系统，东西呢？” 没有回应。 “？” 怎么肥事？ 你这系统难道要赖账不成？ 敲门声。 李向咽回了口中的话，打开门，是雷夫。 “我听罗曼说你在这里，所以过来瞧瞧。”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灰色手提箱。 这么快就叫上罗曼这个称呼了？ 李向侧开身，示意他进来，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就不进去了，给你。”雷夫将灰色手提箱放在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 李向下意识翻了翻，外表是磨砂色泽，中间有个三格蓝色锁孔，看起来有些高科技的意味。 “灵基图谱。用来记录契约英灵的灵基情报，以前一直闲置，现在有了罗曼，这个装置也算有了用处。”雷夫解释说道。 “这个是很重要的道具吧，为什么给我？” “是罗曼建议的。灵基图谱最重要的作用其实是保存与英灵的缘，换句话说，在迦勒底的从者因为灾难什么的消失遣送回英灵座，凭借灵基图谱就能再次召唤他。” 李向点点头。 现在罗曼在迦勒底的地位很高，毕竟是唯一的一位英灵。 他拒绝也显得不太合理。 “但这个灵基图谱你不能带出迦勒底。”雷夫最后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好嘛，我就知道不会有这么简单。” 李向拎着手提箱回到床边。 这灵基图谱不是达·芬奇制作的吗？ 他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没有头绪。 李向尝试着打开手提箱，但很明显没有钥匙是无法打开的。 他沉思片刻，将手机的屏幕对准锁孔。 啪啦一声，居然真的开了。 灰黑色的箱内有一张闪着金黄色的卡片。 让他第一时间联想到FGO街机游戏的闪卡。 正面是所罗门的立绘，背面是迦勒底灵基编号001。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李向关掉手提箱。 貌似自己是一个保管员？ 确定之后，反而松了口气。 “喂，系统这么久了，我的魔术礼装呢？” 他将手提箱放在床头柜里，没什么好担心，迦勒底拥有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到底都是监控。除非有人黑进系统，不然手提箱很安全。 不过能黑进迦勒底系统的技术，保不住手提箱不是很正常吗？ 【御主已经获得奖励，魔术礼装灵基图谱。】 “哈？”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这什么破系统啊！ 这明明是雷夫给我的，关你系统什么事情？ 果然是人工智能。 李向叹了口气，打开手机。 因为是周末，他难得放松一下。 点进博客，有些热闹。 热门的动态是魔法少女梅莉。 【魔法☆梅莉：新出的红阎魔太可爱了，赶紧上线啊！】 【梅莉酱是世界第一可爱idol：哪有梅莉酱可爱？！】 【罗曼：强烈建议FGO和梅莉酱联动，只要策划敢出我就敢抽五宝！】 没救了，你们。 李向忍不住吐槽，梅林这个家伙是怎么混进迦勒底博客的？ 他继续往下看。 【Fate/Grand Order：根据去年12月赛季排名第一的玩家要求定制的英灵，将于1月30日正式上线。红阎魔.jpg】 【在非洲挖矿：你们制作组真是怠情啊，最后一天才出。】 【迦勒底社畜：氪金！氪金！氪金！】 【抽到尼禄再改名：狗策划，敢不敢告诉我到底是谁制定的卡池概率？！】 李向扫了一遍评论，一部人在喊老婆，一部人在大骂运营抠门，而另一部人在充钱预订五宝。 这就是有钱人朴实无华的生活吗？ 他撑着下巴，思考要不要氪金抽卡呢？ 再怎么说，现在因为圣杯，也实现了从小到大的梦想，一夜暴富。 不过最后放弃了。 都能现实中召唤从者，玩什么游戏？ 门外又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 “进来，没关。” 李向抬起头，看见芥雏子站在门口，问道，“学姐，怎么了？” “没什么，通知你一件事情。” “干嘛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都行。” “刚好路过，就接到了队长的通知，迦勒底定于下周六进行灵子潜入的模拟战斗。” “这么快？” 李向有些吃惊，灵子潜入这等大事，一周时间就能开展？不应该先试验吗？ “因为实际上很早就测试完了。” 芥雏子扶了扶眼镜，“你来得晚，不清楚以前的事情。在迦勒底亚斯制作完成后，就有过一次灵子潜入，但最终只成功了一半。原因想必你猜到了，没错，就是没有足够的魔力供应。” “原来如此，灵子潜入大概是怎么样的模式？”李向问道。 “跟游戏差不多吧。” “这能差不多吗？” 李向抽了抽嘴角，那是灵子潜入哎。 “就是虚拟现实游戏而已。” 芥雏子不以为然，“按照雷夫的安排，我们将进入一个场景，开展模拟战斗，这不跟游戏的匹配很像吗？” “……你说的有道理。” 真要这么说，确实十分相似。 迦勒底的模拟战斗是为了培养御主和从者之间的默契，以及御主支援从者的战术水平。 魔术师亲自上阵，反而不是迦勒底的目的。 换句话说，如果李向在模拟战斗中直接用枪术或剑术上去砍，估计评价会非常低。 哪有御主去和从者近身搏斗的？ “具体的你也了解了，下周六早上八点到迦勒底集合。” 说完，芥雏子就直接离开。 真是罕见，居然没找他打游戏。 李向在逛了会儿博客后，也起身回到时钟塔。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连环失控 中午十二点。 李向适应橙子之旅的眩晕后，动身朝着德鲁伊街而去。 几米距离后，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下名字，他预感自己的午餐会泡汤。 是化野菱理。 他接通电话，片刻后，叹了口气，果不其然。 转身向着另一条大街走去。 穿过伦敦桥，挨近法政科的一座大厦屋顶。 当李向推开门后，顿时感觉到了浓浓的违和感。 明明先前还是富有现代气息的大厦，骤然间变成了充满花草的庭院。 宽敞的空间里，布满典雅优美的茶具、细圆木、花瓶、浮世绘等。 很明显的霓虹风格。 伴随着香浓的热气，一个茶碗轻轻放在李向的面前。 身着鲜艳和服的化野菱理，朱唇轻启，以柔和的声音说道：“请坐。” “好。” 李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依照她的意思坐下。 “你去过霓虹，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李向实话实说，或许是因为艾蕾，在霓虹的那段时间感觉上并不差。 “嗯，叫你过来，是有事情询问你。” 化野菱理轻轻吹着茶碗上萦绕的热气，“听说你跟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去了威尔士？” 终究是来了，他还以为化野菱理会更早见他。 李向点头。 “哈特雷斯是我的义兄，我希望你能详细跟我说明一下。在你之前，我也见过了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但很遗憾他对我有很深的戒备。”化野菱理轻轻笑了起来。 听到化野菱理的话，李向心头微微一紧。 但很快就说道：“自然。” 说实话，作为命宫的成员，他很了解法政科的情报能力，恐怕除了具体的细节外，大部分都已经调查清楚。 圣堂教会都知道亚瑟王复活计划，没道理法政科不知道。 所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只是为了解析相关的魔术式吗？” 化野菱理凝视着茶碗，陷入了沉思。 “我觉得他可能会利用这个魔术式做些什么。” 李向说着自己的猜想，能根据利用圣杯战争信息，构建魔眼列车事件，并成功召唤出从者的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去解析魔术式。 难道只是为了格蕾母亲？ 哈特雷斯不可能这么好心肠。 化野菱理抬起头，开口道：“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最近一直在调查家兄徒弟的事情，如果有什么发现，你通知我。” 李向苦笑起来。 这是什么？ 双面间谍？ “放心，我对现代魔术科没有恶意，再怎么说，我原本就是出自现代魔术科，没有诺利吉，也不会有我。”化野菱理宽慰道。 诺利吉，现代魔术科的赞助商，被称为长腿叔叔的当代家主最喜欢的就是凭喜好投资年轻的魔术师。 李向是知道这个传闻的。 不少魔术师能在埃尔梅罗家失势后选择留在现代魔术科，诺利吉功不可没。 但化野菱理这种带刺的玫瑰，他不敢肯定是否如他所言。 “我最近加入了迦勒底，可能不会经常跟着老师。” “没事，我就提上一提。” 化野菱理打量了他一眼，迦勒底的建立法政科在各国间出力不少，她自然是清楚的。 “我们来说正事，法政科的任务。” 她饮下三分之一茶水，润润嗓子，说道，“最近时钟塔发生了不少魔术失控的事情。” “魔术失控？这不是很正常吗？” 李向不解看向她。 除了魔术天才和有系统的他外，任何魔术师在施展魔术的过程中都会出现一定概率的魔术失控，但大部分都是小事故，不会危及生命，最多会破坏花花草草，设备设施什么的。 “先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从上周开始，死于魔术失控的魔术师已经累积到了九人。” 这个频率确实不对劲。 “有调查出什么吗？”李向问道。 “一切正常。” “正常？” “没错，全都是死于魔术失控，没有发现他杀的迹象。” “会不会只是偶尔性事件？刚好这段时间很巧合堆积在一起？” “你说的也有一点可能，但不能这样置之不理。”化野菱理伸手指向了他，“我希望你去调查。” “为什么是我？” “法政科的执行部门主要是调解魔术师之间的冲突，但这种宛如侦探般的案件，力有不逮。其实最好的人选是你的老师，不过他现在忙于冠位决议和调查家兄，不会帮忙。” 化野菱理顿了顿，说道，“你前几次的任务，都表现出了很敏锐的观察能力和看破真相的眼力，所以我想把这件事情交给你。” 合情合理的说法……才怪！ 前几次有些误打误撞，双貌塔更是因为熟悉原著而已，真要说破案，他看的几百集柯南可能会有用？ “我去调查，但不能保证结果。”李向很谨慎回答。 “自然，这并非是强制性的任务，如果实在无法调查出什么，只是我的疑神疑鬼吧。” 说着，化野菱理从袖口取出一封信，递给李向，“死人的九次魔术失控案件，详情都在里面。” “行，我知道了。” 李向收起信封，在大厦顶层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才回到住宅。 跟艾蕾解释后，终于吃上了饭。 “艾蕾，一起来看看这封信。” 李向取出一张折叠的信纸，摊开放在桌子上。 艾蕾好奇凑了上前。 “好像都差不多。” 李向皱起眉头，九个人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死因，练习魔术导致失控，进而引发悲剧。 因为并非是同一学科的学生，魔术种类也无迹可寻，有降灵魔术、电流魔术、死灵魔术、黑魔术、现代卢恩魔术等。 地点同样没有规律，遍布伦敦的七个学区。 “光看资料是没用的，我们下午去现场看看吧。” 艾蕾意外的有些兴奋？ 可能是想着能出去玩吧。 李向没有拒绝，确实从资料上看，完全是正常的魔术失控。 “等我下。” 艾蕾转身回到房间，片刻后换了身衣服。 长款针织衫搭吊带连衣短裙，露出半截大腿。 幸好是从者，不然真就美丽冻人。 李向打开手机地图，说实话，他大部分学科都没去过。 规划下路线，从最近的现代魔术科开始查起，最后到最远的动物科。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冠位指定 冬季的下午依旧寒冷。 最近的一位死者在现代魔术科。 自主教学楼沿着斯拉街向北，到达一处只有七层的实验楼。 随着韦伯就任君主，为现代魔术科带来了久违的生机，比较罕见的实验楼也建立起来。 准确的说是重新启用。 实验楼，是研究咒体和新型魔术的地方。 死去的魔术师叫做洛伦·艾略特，开位阶位，是实验楼的助理学生。 在一个魔术项目中，吸纳学生作为助手是很常见的事情，表现好的，甚至能被教授收为徒弟，继承衣钵，所以很受一些小家族和平民魔术师的欢迎。 李向没有进入实验楼，在不远处的广场内停下脚步。 虽说大部分搞项目的魔术师属于非战斗型，但练习魔术是必须的。 因为项目涉及的魔术很多，不熟练依旧没用。 比如研究咒体的，会涉及到很多检测魔术。 不过随着科学的进步，某些开明的教授开始尝试使用机器。 但毕竟不是主流。 广场里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 洛伦·艾略特是前四天上午死在这里，因为被确定为魔术失控，法政科的执行人员没有过多保护现场。 简直是没有检查的必要。 李向看到干净的水泥地，不禁摇头。 在报告中提到，化野菱理后来察觉不对后，使用死灵魔术进行过唤灵。但由于是正常死亡，没有留下强烈的灵，最后只成功了一例。 没有询问出什么。 据他所说，自己是使用魔术不当而导致魔力冲突，产生爆炸。 再之后，用时间魔术回溯案发现场，更是正常，甚至都没什么目击人员。 画面统一的平常，就是在某段时间内练习魔术。 李向有些怀疑是不是化野菱理过于疑神疑鬼？ 仔细打量一圈后，他和艾蕾朝着下一个地方走去。 全体基础科。 虽说没有上课，但人气比现代魔术科高了不少，时不时能在教学楼间的走廊上望见奔跑的学生。 往东面去，看见宽阔的人工湖，在冬日的阳光下映照出火红的颜色。 德兹内特·史丹尼，长子阶位，按照报告所说，她在此地练习蝶魔术。 李向看着蝴蝶兰丛中的大坑，不由得微微皱眉，这个威力有些超过长子阶位。 在时钟塔，总有很多魔术师想着一飞冲天。 越级练习魔术，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稍微有自知之明的，都会练习杀伤力比较小的。 就像是蝶魔术，有蝶化和破茧，前者属于温和的速度型魔术，后者是如同爆炸魔术般的攻击型魔术。 很显然。 这位魔术师使用的是破茧。 模仿的是蛹破茧成蝶那瞬间迸发的生命力。 是非常暴烈的魔术。 “唯一有些疑点的地方是为什么来这里？” 李向沉思着开口说道，人工湖位于密斯提尔花园，虽说这本来是为学生服务的，练习魔术倒无可厚非，但破茧更加适合开阔地练习，比如魔术广场。 在这里练习蝶化，确实不错。 毕竟蝶化的本意是像蝴蝶一样飞舞于花丛中，不追求速度讲究技巧的魔术。 在一些地形复杂的场所很好用。 “蝶魔术是水元素性质，在人工湖边能得到加成，而且我感觉这里的魔力比平常要充足些。” 艾蕾敲了一下脑袋，像是想起什么，说道，“不仅是这里，先前在实验楼的魔力亦是比较浓郁。” 李向怔了怔。 他忽然想到很早以前与路易一起调查的魔术失控事件，也是在这座人工湖发现了双貌塔的伊泽卢玛窃取灵脉的魔术阵。 艾蕾身为从者，感知力比他强。 她说的魔力充足，其实是因为地下的灵脉。 难道又是为了灵脉魔力？ 有点不太对。 如果是这样，像伊泽卢玛家的做法才是最聪明的。 涉及到七个学科的死亡事件，那已经不是聪明的问题，纯粹是想死。 “我们去其它的地方看看，是不是也在灵脉附近。” 李向为了确认艾蕾的说法，到剩下的七处案发现场一一进行了探查。 “虽说魔力量有不同，但地下确确实实都埋藏着灵脉。”艾蕾总结说道。 “排除巧合的话，这一点是最奇怪的，因为很多学科的魔术广场没有在灵脉之上。” 李向坐在动物科的花园中，望着远处手拉手的情侣出神。 周六周日无疑是现充的好时间。 各种情侣在时钟塔的各位风景秀丽之处。 也只有醉心于魔术和研究的魔术师才在双休日宅在家里。 魔术师抛开魔术，也就是普通人。 当然得除开那些魔术名门。 他们从小到大被灌输的理念就是追求根源。 而十二学科的君主家系更是有着名曰冠位指定的使命。 魔术世界中最为崇高的血之戒律。 FGO就是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的冠位指定。 思绪回转，李向叹了口气：“如果有迦勒底亚斯这种模型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转头一想，虽然没有迦勒底亚斯，但他能模拟出灵脉的情况。 李向打电话让化野菱理传给自己一副时钟塔的灵脉图。 在保证不外传后，才得以观看。 用魔力的绘制，淡金色的图案在他的面前展开。 复杂的像是水系。 最粗大搅成一团的地方在时钟塔，之后分出十几根分支如蜘蛛网般布满伦敦。 回忆起九个案发地点，分支顿时减少了大部分，只留下了九条和一根横跨欧洲大陆的主干线。 宛如一片金色的树叶。 李向思考了一下，将脉络去掉，最终只有九个圆点。 “半圆？” 从以时钟塔的中心，往上到伦敦的边缘，再往右拉出一道弧线，直到下面的边缘结束。 一个还算工整的半圆形。 李向不禁回头，在视线中，白色闪烁着光辉的时钟塔正在沉默的伫立。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有个巨大无比的魔术阵笼罩着伦敦。 如果魔术失控的案件不停止，补上另一半的圆形，那不就是这个魔术阵的范围吗？ 而且魔术阵的建立大多数依托于灵脉。 作为时钟塔的终极防护魔术阵，几乎串联起整个伦敦的灵脉。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奇美拉 这个想法过于惊人。 李向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谋取时钟塔的魔术阵，意味着与魔术协会为敌，自神代结束以来，近乎不存在。 唯一的一位是苍崎青子。 世间仅有的几位魔法使之一。 李向实在想不出到底谁有这么大的勇气敢再次做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冠位魔术师也不会自讨苦吃。 他端详了一眼艾蕾，由她出手倒是可以。 难道会有其它的从者？ 在这个时间线，第五次圣杯战争已经结束，目前仅知的从者是哈特雷斯召唤的赫费斯提翁。 最多算上刚刚被召唤的所罗门。 嗯，若是魔术王，自然是手到擒来。 即使宝石翁在，恐怕都保不住时钟塔。 莫非是阿特拉斯院和彷徨海？ 但如果真的是，就不必大费周章，直接打就是。论实力，这两处并不亚于时钟塔。 艾蕾凑近过来，能看见她眨动的睫毛，眼中带着探究：“刚刚怎么一直看着我？” 李向回过神，摸了摸她的金色头发，然后被她抛出一个白眼，但没有躲开，反而靠在了他的肩上。 微风吹拂下，任谁都只会认为是一对情侣。 “我大概有些思绪了。” 李向握住艾蕾的小手，温暖的触感让人十分舒适。 “是关于灵脉的吗？” “嗯，灵脉之上的魔术阵，但我这个想法，化野菱理可能短时间不会相信。” 李向轻叹一口气，别说化野菱理，他自己都半信半疑。 “艾蕾，在神代有没有能不知不觉控制人的魔术？中术之人，即使解开或死亡，都不会察觉，而是潜意识认为确实是自己做的。” 近在咫尺的艾蕾脸蛋上绽放出笑容，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自然是有的，神灵就能做到。” 她抽出一只手，放在李向的额头，说道，“比如我现在能控制你喜欢我，然后立即解除，你都不会觉得自己中了魔术，而是真正的从心底喜欢我。” “这个还需要魔术吗？” “欸？举例啦！” 艾蕾别过头，恬静的侧脸沁染了几分红晕。 李向伸手摸到了她的脖颈，将一缕头发拨到耳后。 艾蕾身体顿时有点僵硬，耳垂通红。 “发丝把脖子遮住了。” 李向解释了一下，又将话题转回魔术，问道：“你们神灵这种魔术是属于支配魔术吗？” 过了好一会儿，艾蕾不自在轻哼一声，说道：“在神代，这都是属于魔法范畴，真要与现代魔术对应上的话，可能说是类感魔术更恰当。” “类感魔术？”李向有些诧异。 “支配魔术，并不能做到解开后依旧起效，或者死后对灵魂有用。而类感魔术，是情感作为媒介。人类的情感在很多时候都是相通的，比如看见玫瑰，会想到爱情。” “比如魔术失控带来的恐惧？” “没错。”艾蕾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九位因魔术失控死去的魔术师就有了解释，现在的问题是谁对他们种下的魔术？而且这九人分布于不同的学科，阶位从末子到开位都有，凶手是怎么接近他们的？” 再精妙的魔术，施展都有一定的距离。 隔着千万里，能使得魔术生效的那是神灵。 正常的魔术师施展魔术，一定会遵守魔术回路开启到魔术式沟通魔术基盘的途径。 换句话说，要将魔术作用在人的身上，基本会在视线范围内。 除了个别外，这个距离并不会太远。 但以报告里时间魔术回溯的调查来看，没有什么目击者。 李向想到这里，问道：“类感魔术既然在解除后依旧有效，如果我是施术者，一定不会在案发现场使用，而是在这之前。能同时接触九位不同学科魔术师而不被怀疑，他可能是一位老师。” 他拿起手机再次向化野菱理打了个电话。 如果要对老师进行调查，他需要化野菱理的命令。 虽然身为法政科执行部门的队员，但老师毕竟才是学校的中高层，可能会牵扯到各个魔术名门，甚至是十二君主。 “你说的是真的？”即使是化野菱理，在听到如此惊人的推断亦有些恍惚。 “我也不能确认，但好歹是一条思路，需要继续探查下去。” 李向深吸口气，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队长你给出九位魔术师一周内接触过的人，筛选出同时接触九人的魔术师。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好。”化野菱理停顿了两秒，“工作量有点大，不过只调查学生和老师的话，倒是比较快，你稍微等下。” 电话挂断。 一周时间内，九位魔术师的足迹有可能遍布整个伦敦。 不过在街道上都有魔力感应器，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有魔术师在大街上施展。 作为特殊的仪器，蕴含着极高的科技量，即使是冠位魔术师也很难逃过检测。 而且当年苍崎青子大闹时钟塔后，又经过了一次升级。 只有在时钟塔内部是没有魔力感应器的。 因为没必要。 除开那笼罩伦敦的神秘大魔术阵外，内部各种结界各种魔术师都在，如果有外来魔术师，一旦动手，就立即有所反应。 当然你实力实在是太强，那也没得办法。 在等待两个小时后，李向得到了一个人名。 诺贝特·比安奇，典位魔术师，创造科的教授，出身于传承‘类感魔术’的古老家系。 今年54岁，10岁时进入时钟塔学习，20岁毕业留任全体基础科担任助教，三年后进入创造科，28岁成为讲师，直到十年后成为教授。 根据化野菱理的资料显示，他最近获得了一具幼体奇美拉，正在招聘助手进行研究，而这死去的九人，都和他有过接触。 只有一位叫做夏皮罗·阿兹米的植物科学生被他看重，选为了助手，但也在前天死亡。 真是惊人的资料。 化野菱理再三叮嘱，去询问时，不要起冲突，并且带上伊莲娜作为接应。 有虚数魔术在，至少不存在什么生命危险。 不过这毕竟是时钟塔，除非是撕破脸，诺贝特不敢动手。 而且李向根本不惧。 先不说艾蕾，他的龙之铠甲和冥界护佑状态加持，不需要怕一位典位魔术师。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诺贝特教授 今天是周末，创造科没有上课，显得很冷清，在随意找了位同学询问后，来到诺贝特·比安奇教授的研究楼。 被铁栅栏围起来的独立住宅。 相比于时钟塔的实验楼，自然逊色很多，但能在伦敦拥有私人研究楼，在魔术师群体中已经属于中上层。 李向按下门铃。 一会儿后，就出来位黑色卷发的中年男子。 “诺贝特·比安奇教授，您好。” 李向打着招呼，微笑说道，“我们是法政科执行小队的正式成员。” “法政科？”诺贝特露出微不可闻的厌恶，声音有些冷淡，“法政科找我有什么事情？” 法政科在魔术师中的名声真的不好啊。 李向心底感叹，面不改色，说道：“是关于您的助手夏皮罗·阿兹米的事情。” “夏皮罗，前天因为魔术失控而不幸死亡，你来晚了。” “您误会了，我不是为了找他，而是想找您了解下死亡前的一些信息。” “那你找错人了，他出事的时候，我一直在我的研究楼，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第二天见他迟迟不来，询问下才知晓的。” 诺贝特淡淡摇头，“夏皮罗在生命魔术上很有见地，或许对我解剖奇美拉有帮助，所以我才邀请他做我的助手，但可惜的是遇到魔术失控这种难以预测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夏皮罗死亡的那天，您没有跟他有过接触？” “没有。” 诺贝特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如果没有其它要问的，就离开吧，不要打扰我的研究。” 言语中没有太多的客气。 以他教授的身份，本无需理会一位学生，他只是看在法政科的名头上，不愿意招惹。 “夏皮罗在周五下午三点左右被发现死在植物科，而上午植物科是没有课程的，您知道他上午在哪里吗？” “我怎么知道？”诺贝特冷哼一声，“他仅仅是我的一个助手罢了，我没必要关心他的行踪。” 李向看了艾蕾一眼，说道：“诺贝特教授，根据我们法政科的情报，您于周五上午六点左右在植物科与夏皮罗见过一面，交谈大约三分钟，是吗？” “你们法政科倒是无孔不入。” 诺贝特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这种小事我自己都忘记了，不过是去植物科办事，遇见了他，便吩咐了他几句。” “能冒昧问一句，您当时去办什么事情？” 诺贝特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向，才回答：“魔术师的研究向来是绝密，在未形成结果之前，即使是时钟塔也需要遵守条约。怎么，你身为法政科执行小队，不应该更加清楚吗？” 李向点点头。 时钟塔很注重魔术的版权，这也是为了激励魔术师研究新式的魔术。 远坂家就靠着远坂时臣的魔术版权每年从时钟塔取得不菲的收入。 李向出入迦勒底使用的橙子之旅，时钟塔亦是向苍崎橙子支付了版权费。 因此就有了一条规定：未公布前的魔术属于魔术师的私人财产，如果魔术师不犯事的情况下，时钟塔不能强迫该魔术师献出魔术。 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诺贝特绝佳的挡箭牌。 就算他真的和夏皮罗见面并非是为了他的研究，而是种下魔术，但李向没有证据。 法政科能提供这条信息，本身就比较侥幸。 诺贝特选在上午六点，便是为了避开人群。 “还有问题吗？”诺贝特冷冷问道。 听着语气，毫无疑问，李向被他惦记上了。 直接动手没什么可能，但有机会暗中下绊子怕是很愿意。 魔术师嘛，本身就是一群不正常的人类。 李向摇摇头，说道：“没了，诺贝特教授回答得很完美。”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哦？ 李向眨了眨眼，自己不会成为了下一个魔术失控死亡的目标吧？ “李向。”他回答。 “李向？”诺贝特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埃尔梅罗三杰之一的李向？” 当初埃尔梅罗三杰的名声正是由创造科的君主散布出来的，诺贝特知道自然很正常。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学生。”他补充了一句。 “恐怕你马上会更加深刻。”李向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诺贝特皱起了眉头。 李向没有回答，向左右两边看去，或许是因为周末，又或许是因为私人研究楼，四周没有一个人经过。 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化野菱理的电话。 “喂？队长我能自卫反击吗？” “自卫反击？诺贝特攻击了你？” 化野菱理语气中透着惊讶，完全没有想到会有魔术师敢在时钟塔向法政科动手。 “嗯，队长，我不跟你说了哈，等我擒住他，再跟你汇报情报。” “擒住？李向，你别冲动，他是典位魔术师，你等我过来支……” 化野菱理话没说完，就听见了嘟嘟的声音，电话已经挂断。 诺贝特气笑了。 他听见了什么？ 一个现代魔术科的学生，开位阶位，竟然当着他的面，胡说八道。 “看来我要替你的老师好好给你上一课。” 诺贝特抬起手，惊人的魔术陡然形成。 青白色的雾气，绵延不绝，寥寥升起，像是汇入海洋的溪流，在李向的面前幻化出一只奇美拉。 狮头，羊身，蛇尾的怪物。 巨大的血口张开。 咆哮声冲天而起。 李向的头发尽数上后飘去，身体僵冷，如坠冰窟。 音律或说声波魔术。 斯芬身化野兽后经常使用的魔术之一。 他叹了口气，耸耸肩，说道：“艾蕾，拍下来了吗？” “好了。” 艾蕾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个相机，俏皮眨了眨眼，“一切搞定，是他先攻击的，御主和我纯粹是自卫反击。” “混蛋！”诺贝特忍不住出口，看着两人在奇美拉下镇定自若的聊天，真是让人火大。 艾蕾眉头轻皱，似乎在说他打断聊天很不识好歹。 诺贝特再次施展魔术。 当念出第一个字节时，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寒毛乍起。魔力带来的感知，在提醒着他，死亡降临。 下一瞬间，他失去了意识。 身体却没有倒下，依旧站立在原地。 第一百八十五章 降灵封锁 支配魔术。 以艾蕾一流从者的水平施展的魔术，根据魔术阶位原则，能在瞬间成功。 李向走入研究楼，打开大门，映入眼帘是一个小型的客厅。 没有太多琐碎的装饰。 大部分魔术师对于生活要求不高，但若是魔术名门出身则是一大堆规矩。 像是莱妮丝和奥尔加玛丽这种君主继承人，从小到大就是以公主礼仪要求。 按照魔术师的标准，也确实是公主。 李向曾经听过一些魔术师称呼莱妮丝为现代魔术科的公主。 在他的对面，诺贝特一脸木然坐在沙发上。 陷入支配魔术的人，意识会暂时失去，只剩下身体的本能。 李向想了想，开始问问题：“死去的九位魔术师是否是你做了手脚？” “是。”呆滞的话响起。 “果然是你吗？” 李向忍不住摇头，魔术师的思维，他真的无法适应，为了自己的研究，随意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等下，诺贝特研究奇美拉，跟魔术失控好像没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要做手脚？”他问道。 “造成魔术失控的假象。”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纯粹的杀人？” “是为了试探时钟塔的预警机制。” 李向愣住了。 所谓预警机制，指的就是时钟塔的结界和魔术阵。 没想到他大胆的想法居然猜对了。 真的有人想不开对魔术协会动手。 “怎么试探？利用魔术失控造成攻击以激活结界？” “是的，用不同阶位的魔术师，试探时钟塔结界会如何进行防御，特别是那个神秘的大魔术阵，除了君主外，根本无法知晓具体的细节，只能使用笨方法。” 听到诺贝特口中的大魔术阵，李向敲起了桌面，他暂时想不到会有谁对时钟塔下手。 如果是各个学科的魔术阵，虽说并不弱，但还在接受的范围内。 “是谁指使你做这件事情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李向微微转头。 艾蕾在他的耳边说道：“以我的实力，他不可能抵挡的，说明他是真的不知道。” “很谨慎的组织。” 李向又将视线落在诺贝特的身上，问道，“如果你不知道是谁，那你是怎么接收他的命令的？” “虚数通讯。” “你们组织倒真是厉害，虚数通讯都有。” 李向有些感慨，与现代科技相比，魔术师之间的联系其实很古老，信封或飞鸽类的使魔。 因为并不方便，所以即使对科技很排斥的时钟塔，也安装了座机。 虚数通讯，顾名思义就是用虚数魔术开辟用以通讯的空间隧道。 跟《魔术师日报》很像，不过一个是专门用信鸽，另一个则是纯粹的魔力传输。 “告诉我，你的组织名字。” 诺贝特张开嘴巴，忽然，喷出鲜血，整个人宛如破裂的气球，变得干瘪起来。 李向急忙抬起手，魔力生成屏障，淡金色的外壳顿时被大红色挥洒成一副艳丽的油画。 他皱着眉头，说道：“是诅咒。一旦说出组织名字，就会生效。” 言语中倒是没有意外，他的心底已经有了预料，这么谨慎的组织，自然留有后手。 就连普通人的世界里都存在着死士，拥有各种奇诡手段的魔术师操作起来更加便利。 艾蕾张开五指，魔力缓缓溢出，在诺贝特的四周转了一圈，最终消失不见。 “有降灵封锁。” 李向长叹一口气，背靠着沙发。 降灵封锁，是降灵科中非常有名的魔术，是为了防止灵魂泄露而研究出来的魔术。 换句话说，中了此术的人，在死亡的瞬间，灵就会消散，无法用降灵魔术或死灵魔术，将其召出。 说是魂飞魄散，也不为过。 “我去他的研究室看一看。” 李向站起身，虽然得到了一些答案，但也只是验证他先前的猜想，真正有用的信息并没有。 他准备检查一遍诺贝特遗留的资料。 如今的状况绝非是诺贝特能预料的，自然不可能提前将重要的东西藏好。 “我也去。” 艾蕾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大厅，本能感到不舒服，连忙追上去。 嗯，和御主待着心情自然而然就很好。 “全是奇美拉的资料？” 李向觉得有些不妙，照理说奇美拉的研究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好接触各学科的学生，以便种下类感魔术，诱导魔术失控。 “也就是说他对于自己会出事，很早就有了防备，提前将其他资料销毁或转移。” 李向将资料放在实验台上，眼光搜寻，发现了那具奇美拉咒体。 由于是幼年期，体型不是很大，跟一头雄性狮子相仿。 “咒体应该很贵吧。” 他想起齐格飞圣遗物的价格，不由得摇头。 即使不是圣遗物，但奇美拉毕竟是传说中的怪物，在现代神秘衰弱的背景下，也只有遗迹能产出。 如果说哪处遗迹产出的咒体最多，无疑是秘骸解剖局管理的灵墓阿尔比昂。 而魔术协会本部魔术师购买途径最安全的自然也是秘骸解剖局。 想到这里，李向拨通了化野菱理的电话。 “我已经搞定了，队长不用过来。现在有个情报需要你调查下。” “这么快？”化野菱理松了口气，说道，“说吧，要调查什么？” 李向先把审问的情况说了下，当然省去艾蕾的出手，只是说自己用言语和推理试探出来的，之后才询问诺贝特购买咒体的来源和他的金钱问题。 灵墓阿尔比昂走私咒体的情况极为常见，几乎每年都会出那么几个。 利润带来的铤而走险。 一般情况，法政科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这并不违背魔术师的第一原则。 没等太久，化野菱理就传来了消息。 “诺贝特向秘骸解剖局·管理部门成员加尔格·伊斯雷德购买的私人咒体。” “私人咒体？” “嗯，作为秘骸解剖局的成员，接触咒体获得咒体相对而言比较容易，也算是福利之一。毕竟他们永远不能离开灵墓阿尔比昂。” 化野菱理顿了顿，说道，“加尔格是个例外，他是生还者。时钟塔把那些发掘出咒体，并能再次回到地面上的人称为生还者。他原本是经过不合规的手段返还地面，但被现代魔术科的前学部长，也就是我的义兄哈特雷斯收为徒弟，从而避免了惩罚。”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秘骸解剖局 “有查到资金来源吗？”李向问道。 “没有，具体的交易内容很难探查，但诺贝特的账上不存在大量资金外流的情况。两种可能，一种是以物换物，这也是高价值魔术材料交易的常用手段之一，对于魔术师而言，金钱不是最重要的，反而是稀缺的材料或礼装，更加珍贵。 一种是诺贝特有其它的我们不知道的账户，但可能性比较小，如果大额的资金流动，想要避开法政科的耳目几乎是不可能的，特别是现代科技发展的情况下。” “我们法政科能对秘骸解剖局的人进行调查吗？我听说这个部门独立于十三学科外，即使是君主，也很难直接命令他们。” “话是这么说，但在时钟塔哪能真正不受君主影响呢？加尔格·伊斯雷德，现在只是一位秘骸解剖局的普通员工，他的靠山老师哈特雷斯早已经失踪，不需要卖他面子。” 化野菱理提到哈特雷斯，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继续说道，“到底是秘骸解剖局，我陪你走一趟吧，顺便处理下诺贝特。” 电话挂断。 李向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化野菱理推门而进。 “没想到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她看着诺贝特的惨状，沉思道，“他是典位魔术师，造成这种伤害的诅咒估计并不少见，想来这个组织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李向点点头。 其实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七圣骑，但又觉得没必要为了他而直接与时钟塔为敌吧。 以各种奇奇怪怪能力的礼装为例，说不定有很多悄无声息杀人的方法。 “等会儿让法政科的人处理现场，看能否找到诅咒的蛛丝马迹，推测是哪种魔术式。” 化野菱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组织。 在魔术协会存在的数千年来，记录的组织成千上万，其中有很多都曾与魔术协会有过摩擦和冲突。 说不定是哪位脑袋有问题的魔术师想要自寻死路。 她见过太多因为研究黑魔术或神代魔术而把自己搞得疯疯癫癫的魔术师。 “我们去秘骸解剖局吧。” 化野菱理停顿了一下，视线转移到艾蕾的身上，说道，“不过你这位同学并非是我法政科的人员，恐怕不能跟着我们去秘骸解剖局。” 说实话，艾蕾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让她怀疑，不过看在李向的面子上，以及急于追踪哈特雷斯的线索，化野菱理暂时没有追究。 再一次来到查令十字街。 这位充满未来科幻感的大厦既是封印指定局所在，亦是秘骸解剖局的位置，同时是灵墓阿尔比昂的四个入口之一。 化野菱理在大厅的前台上报来意后，得到了一张磁卡钥匙。 “走吧。” 她用磁卡在电梯按钮处一划，按下四十五层。 微微的震荡，身体往下沉去。 片刻后，大门打开，一间宽敞的圆形房间出现，在天花板上安放着一块巨大的水晶灯，在幽幽的散发着白色的微光，营造出一种清澈又神秘的氛围。 真是……狗大户。 李向羡慕的眼光盯着水晶，在想着这么大的宝石究竟能卖多少钱。 “是辉石。” 化野菱理瞥了一眼他，介绍道，“在外面不可能看见这种体积的辉石，里面蕴含着海量的魔力，作为照明，可能会持续到人类毁灭的那一天才能用尽。” “不愧是秘骸解剖局。” 李向收回目光，握了握右拳，他的魔术回路有些活跃，即使没有启动，都能感到它的不安分。 是因为空气中的魔力。 他上次就有所察觉，越往下，魔力的浓郁越高。如果进入那传说中的灵墓，将回溯至神代的真以太状态。 但以太对现代魔术师其实是有害的。 就跟人类一样，氧气是必须的，但只有氧气可能会适应不了。 “加尔格·伊斯雷德在研究室。” 化野菱理抬头在不远处的曲面墙壁寻找着正确的门。 灵墓阿尔比昂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如果不熟悉的魔术师进入其中，很容易迷失。 虽然秘骸解剖局仅仅位于遗迹的第一区域，但也连通了第二区域的大魔术回路，时不时会有神代的怪物逃窜出。 沿着走廊，走进了研究室。 然后是恶臭。 研究室里，大片大片蓝色和绿色液体覆盖了各种各样不知道用途的设备。 李向在诺贝特处看见的奇美拉，有好几头倒在了地面。 全都都死亡。 蓝色和绿色正是它们四碎肢体间喷洒的鲜血。 “不是自然死亡。” 李向捂住鼻子，蹲下身查看了奇美拉身上的伤口。 单单是研究，不会这么明显破坏素材。 “有魔术的痕迹，而且威力很大。这些奇美拉在灵墓阿尔比昂以太环境下成长，神秘度很高，身体趋近于真正的神代怪物。应该是大魔术，不然也不会对奇美拉造成伤害。” 李向第一时间想到了哈特雷斯的从者。 赫费斯提翁。 除了神秘不见踪迹的彷徨海外，能使用神代魔术的只有从者。 化野菱理也想到了。 她在魔眼列车的时候，见识过那非人的力量。 利用高速神言瞬间释放的大魔术。 在深处，地面的颜色变成了血红，这自然是人的液体。 加尔格的尸体。 准确说是破碎的尸体，让李向想起了双貌塔黄金公主的死状。 “为什么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李向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明白，“好歹也是他的徒弟。” 在魔术世界里，残杀徒弟的情况极为罕见。 徒弟不同于学生，是用来继承衣钵的人选。 魔术师很讲究传承。 有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前半生研究魔术，下半生传承魔术。 跟魔术名门很类似的情况，准确的说很多魔术师的徒弟其实就是自己的子嗣。 但毕竟存在着意外，倘若后代没有魔术才能，就会寻找徒弟。 这无关感情的问题，是魔术师的传统。 因为魔术师本就是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的生物，他们将自己无法实现的夙愿，一代代托付下去。 “你认为是家兄吗？”化野菱理微微的叹息。 “能匹敌这么数量的奇美拉，恐怕不会有太多人做到。而这些人中能屈尊对付一位普通魔术师的可能只有与他相关的老师哈特雷斯。” “你说得对，他的从者，即使不用宝具也能办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冠位决议 李向站在尸体的面前，轻轻吟唱起死灵魔术。 大概是因为大源充足，导致魔力波动以往常更为剧烈，但可惜的是被中断了。 “是降灵封锁。” 他忍不住摇头，如果说诺贝特设置降灵封锁他是能理解的，加尔格在秘骸解剖局并不特殊，根本没必要进行降灵封锁。 “这应该是哈特雷斯设置的。” 李向说出自己的猜想，沉吟道，“是不是加尔格在跟随哈特雷斯阶段知晓了他的秘密，所以才被种下降灵封锁？就是有一处很奇怪，加尔格成为他徒弟这么多年，为什么到今天下手？” 化野菱理扶了扶眼镜，面色冷静，说道：“只有一个可能，家兄最近要做什么事情，容不得半点疏漏，对他的徒弟进行了清理。遭了！” 她的语调一变，急忙拿出电话。 “喂，秘骸解剖局的辛康·高尔文吗？请到加尔格的研究室来一趟，这里出了事情。” “怎么了？”李向等她说完话，问道。 “等他过来，你就知道了。” 化野菱理捏住手机，有些焦急。 过了几分钟，就走进了一位穿着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他面带震惊，问道：“请问，化野小姐，加尔格他……” “如你所见，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我现在要问你一件事情，他的队友爱茜拉·密斯特拉斯呢？” “爱茜拉？您等下，我立即叫她过来。” 辛康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就急忙跑出去，没等太久，一脸难看回来，说道，“失踪了！” “看来是晚了。” 化野菱理无奈摇头，对上李向不解的目光，说道，“秘骸解剖局的采掘小队通常是以五人为单位，爱茜拉来自资材部门，是加尔格的队友，也是家兄的另一个徒弟。” “也就是说，哈特雷斯的徒弟都被他解决了？” “恐怕是这样的。” 化野菱理叹了口气，困扰地蹙起眉头，“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我这位家兄如此狠心？再怎么样说，他以前都对学生极好，就像是现代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一样。短短几年，就性格大变吗？” 听到她的话，李向感到略微的意外。 韦伯对学生的好是出了名的。 他也很好奇哈特雷斯这到底经历了什么？ “哈特雷斯只有这两个徒弟吗？” “不止，一共有五位，刚好是加尔格的采掘小队，但恐怕下场都不怎么好。我记得你老师正在追查这件事情，叫他来，或许能有所发现。” 化野菱理建议说道，那位君主魔术水平虽然不行，但眼光一流。 “您说的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吧？”辛康忽然开口，“在两个月前，加尔格就曾跟我说过如果自己死亡，就把君主叫来。” “两个月前？”化野菱理抬起头，“你确定没说错？” “没错。” “这太不合理了，君主以前跟加尔格有见过面吗？” “前两天吧，君主来过秘骸解剖局跟加尔格和爱茜拉见过面。还遇见了奇美拉袭击呢，但君主的几位弟子真是厉害，面对这种怪物也能应付。” 辛康的回答，让化野菱理和李向对视一眼。 不算是很意外，他们两人都知道韦伯最近在调查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就在两天前。 “他们当时是第一次见面吗？”化野菱理问道。 “应该是第一次。因为奇美拉的袭击，我特意过来看了下情况，在控制情况下，我亲耳听见他们在互相介绍，我想如果认识的话，不会有这个环节吧？” “既然是才认识，怎么会两个月前就说这话？” 化野菱理沉思了一下，说道，“只有一个可能，他知道自己成为了家兄的目标。” “奇美拉的袭击很普遍吗？”李向忽然问道。 “自然不普遍，在我们这层有辉石驱动的结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怪物跑出来的。”辛康说道。 “队长，在魔眼列车的时候，我记得老师和弗拉特他们与哈特雷斯交手过，你说奇美拉是不是加尔格准备的手段，就是为了防备哈特雷斯的？” 化野菱理面色一怔，不由得点头：“你的意思是之所以放出奇美拉，不是意外，而是为了试验奇美拉是否能拥有与弗拉特几人交战的能力，以便估算家兄从者？” “应该是这样。”李向下了结论，他可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叫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过来吧。”化野菱理沉默，看向了辛康，他顿时朝着门外走去。 “会不会跟冠位决议有关？”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化野菱理诧异问道，“家兄早就不是现代魔术科的学部长，根本无法参加冠位决议。” “最近能称得上大事的只有冠位决议，哈特雷斯选择的这个时间很敏感，让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向皱起眉头。 哈特雷斯虽然已经远离现代魔术科，但无论是双貌塔出资购买齐格飞圣遗物，还是魔眼列车召唤从者，亦或是墓园解析摩根勒菲的魔术式，几乎每件事情都很有深意。 等等，他的钱从哪里来的。 离开时钟塔想要获得巨额的资金并不容易。 购买齐格飞圣遗物，可是用了不少的钱。 他的五个徒弟全都出自于秘骸解剖局采掘小队，更是所谓的生还者。 而咒体毫无疑问价值千金，但凡利用他的徒弟走私几件，就能转圈足够的资金。 或许他的徒弟之所以死亡，也是因为这个？ 毕竟走私咒体一旦被发现，罪责极大。 “你的直觉吗？” 化野菱理笑了笑，有些不相信。 说到底她心底下意识认为，数位君主参加的冠位决议，即使是从者也很难破坏。 何况还有君主巴瑟梅罗，凭一己之力和真祖正面对抗的冠位魔术师。 “大胆提出猜想是侦探的能力。” 李向回了一句，但没有说出他后面的假设。 主要是觉得化野菱理不太值得真正信任。 既然韦伯在调查这件事，与他交流情报才是正确的选择。 还有诺贝特的神秘组织，让他本能感觉有问题。 两人沉默了下来，直到韦伯和格蕾的到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书库 韦伯在检查一番后，沉思起来。 “您有什么发现吗？”化野菱理等待了一会儿后，问道。 “我有个荒唐无礼的问题，哈特雷斯应该不是魔术使吧？” “自然不是，时钟塔不可能让一位魔术使担任学部长。” “这样的话，哈特雷斯的行为有点让人难以理解。如果是古老的家系，可能是出于冠位指定，但哈特雷斯不符合这种情况，那他残杀徒弟就很没有道理。” 韦伯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目前我也没什么发现，等我回去有思路后再向你说明吧，我暂且告辞。” 格蕾慌忙行了一礼，然后跟上他。 化野菱理看着两人远去，微微的摇头：“看来君主确实不太相信我，李向你去吧，如果有关于家兄的关键信息，可以告诉我。” 李向正有离开的意思，所以很自然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他跑了出去，追上韦伯。 “老师，有些信息我想跟你说下。” “信息？”韦伯看了他一眼，问道，“先前为什么没有说明？” 李向耸耸肩：“你知道的，化野菱理很难令我相信他，只有老师是值得信任的。” 韦伯怔了怔，笑道：“说吧，是什么信息？” 李向先说了魔术失控的事情，然后说加尔格的防护手段，包括与诺贝特的交易和奇美拉袭击韦伯等人，最后说出自己的猜想，哈特雷斯杀徒弟有可能是掩盖走私咒体的事情。 “真是惊人的信息。” 韦伯沉默了下，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先前和弗拉特他们去追查了哈特雷斯的五个徒弟，前两天见过加尔格和爱茜拉，但其余三人都已经失踪，而今天加尔格又遭了毒手。换句话说，哈特雷斯已经完成了目标，将五个徒弟处理。” 说着，他掏出了藏在大衣口袋的东西。 “这是在加尔格尸体里找到的。” 一块很薄的金属片，上面刻着数字和字母。 李向有点惊异，他先前和化野菱理居然都没发现这块金属片，该怎么说，真不愧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吗？ 不，不对，或许只有韦伯才会仔细去摆弄尸体吧。 正常的魔术师只会用魔术，诸如降灵魔术、时间魔术等检查尸体，而不会亲手触碰这些尸体。 “这是地址。” 韦伯盯着金属片，说道，“在伦敦的地址都是用七位邮政编码来表示的，每栋建筑都不同。” “您准备去这里吧，那我陪老师去吧。”李向说道。 “不，格蕾陪我去就行，你赶去现代魔术科的书库，和弗拉特他们一起调查有关咒体走私的记录。如果是涉及到学部长，书库一定会有所痕迹。” “真的没问题吗？”李向有些担忧，“万一您去的地址遇见了哈特雷斯的话，恐怕光凭着格蕾一个人，会有些问题。” “咦嘻嘻嘻，李向，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格蕾右肩固定器传来了亚德的声音。 “如果有圣枪的话……” 李向皱了皱眉头，虽说不一定能打赢，但短时间内肯定没问题。 他说道：“请保持联系，有问题及时通知我。您也知道艾蕾是从者，她能瞬间赶到。” 在大厦门前，李向与两人告别，赶到了现代魔术科。 现在没有上课，他想了想，先去了莱妮丝的住宅，在说明来意后，她叫来了弗拉特和斯芬，四人一起赶到了书库。 “斯拉的书库不同于图书馆，尽是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包括老师的简历，学生的学籍，咒体的购入消费，以及教室灵脉的活性记录等。” 莱妮丝拍了拍大门，惊起飞扬的灰尘，她解释道，“这里一般情况下，只有君主、君主继承人以及学部长才会来，所以有些发霉。” “解谜游戏现在开始！”弗拉特斗志盎然冲进了书库。 “这可不是游戏啊！” 斯芬说着话，走进大门，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修行兽性魔术，鼻子格外的灵敏，空气中充斥着的气味，让他很不习惯。 “喂，你干什么？！”他一抬头，就看见弗拉特向他扔来一本书。 “当然是调查资料啊。”弗拉特理所当然的回答。 李向叹了口气，看着两人把文件抛来抛去。 他和莱妮丝对视一眼，都看出了无奈。 “好了，我先说下我们调查的事情，根据李向的说法，我们是着重注意哈特雷斯的相关资料。尤其是咒体的记录，最好是能确定出更加详细的时间和资金流动。” 莱妮丝大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才吩咐道，“弗拉特的直觉很管用，斯芬对数字很敏感，希望你们能查出有用的信息。” “我明白了，尽管依靠我吧，小莱妮丝！”弗拉特摆出毫无意义的标志性动作。 斯芬则是皱起眉头，他抽了抽鼻子，说道：“是我的错觉吗？感觉外面刚刚有奇怪的气味，但一瞬间就消失。” 李向听到了这句话，他对斯芬的鼻子很信任。 原著中几乎没有出错过。 他看了一眼莱妮丝，说道：“保险起见，我把艾蕾叫来。” “好。”莱妮丝也没有拒绝，她经历过一段漂泊的时期，本身性格就很谨慎。 等李向联系完艾蕾后，她说道：“李向，你也一起去找资料吧，将相关的书籍交给特里姆玛乌处理就行。” 李向点头。 水银女仆除了是一件魔术礼装外，也是埃尔梅罗家的演算装置，换句话是台高性能的电脑。 真是万能啊。 李向感慨着走向了书架。 没有现代化分类方法确实很麻烦。 如果按照前世的图书馆，不管找什么，只需要在电脑上进行查询就行，哪像现在得一本本查找。 将一本相关的书籍递给特里姆玛乌。 水银顿时覆盖了书本。 她的眼睛流露出各种数据，片刻后摇头，说道：“这本没问题。” 李向将书籍放回原位，继续寻找。 连续几次后，艾蕾赶了过来。 她就在德鲁伊街道，距离这里不远，加上情况不紧急，没必要用令咒。 但饶是如此，似乎有点慢。 “我遇见了苍崎橙子。”艾蕾说出了她耽误的原因。 第一百八十九章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时隔许久，乍然听见苍崎橙子这个名字，李向有些愕然。 将目光从书架脱离，看见身旁的艾蕾，问道：“苍崎橙子，在这里做什么？” “感觉是在调查什么。” 艾蕾不确定的说道，“我到这里的时候，正好遇见苍崎橙子和她的使魔水晶蜉蝣，我怀疑她可能是一直在跟着弗拉特他们。” 李向顿时抬头望向正在书架旁上蹿下跳的弗拉特，喊道：“弗拉特，你们先前有遇见苍崎小姐吗？” “有哦，在和老师调查哈特雷斯的徒弟工房时，见过她。她还告诉了我们不少信息呢，包括生还者什么的。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找吧。” 李向迈开步伐，走到莱妮丝的身旁，轻声说道，“从离开工房之后，苍崎橙子恐怕一直在跟踪弗拉特他们。” “怎么会？她一个冠位魔术师没必要做这种事情吧？”莱妮丝骤然失神，睁大眼睛，不理解说道。 李向沉思起来，如莱妮丝所言，跟踪弗拉特的意义何在？她是想知道什么吗？ “或许跟冠位决议有点关系。”他斟酌着语言，说道。 “冠位决议吗？”莱妮丝沉默。 冠位决议毫不疑问关乎到现代魔术科的生死，在现役的十二位君主中，韦伯是最弱的一位，埃尔梅罗家也是最弱的魔术名门。 弱小就代表生死操于他手。 上次冠位决议，埃尔梅罗家失去了矿石科，被赶到了现代魔术科。 这次的冠位决议，她和韦伯又该如何保持住自己的权益呢？ “先找出哈特雷斯走私咒体的证据吧。”她叹了口气，冠位魔术师不是她现在能招惹的。 李向又回到了书架，不过这次多了艾蕾的帮忙，效率高了不少。 不过书库里的书本实在是太多。 纵然现代魔术科是十二学科中最年轻的学科，甚至至今都没有得到一些魔术师的认可。但饶是如此，自工业革命后，现代魔术科已经存在了近两百余年。 只能说年轻是相对的。 不少魔术师就能凭借自己的手段活个两三百年，在他们的眼中，现代魔术科确实太年轻。 “御主。” 艾蕾忽然抬起头，眼光似乎要看穿厚重的天花板。 她说道：“在高空，几乎是脱离普通魔术师感知的距离，汇集了海量的魔力。” 李向骤然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使用魔术，对准我们？” “不是魔术。” 艾蕾摇头，更正说道，“是宝具，这种魔力量已经远超了现代魔术的极限，只能是从者的宝具。” “哈特雷斯？” 李向只能想到这里，连忙向外跑去，“你们三个赶紧出来！” 等到了街道上，抬头看去。 在黯淡的天光下，闪烁着紫色的雷电，天边看起来格外的魔幻。 他的眼睛骤然浮现魔力，在远视魔术的帮助下，他看清楚了闪电中狰狞的战车。 神威车轮。 准确的说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影子赫费斯提翁借由神威车轮而衍生出来的宝具。 魔天车轮。 …… 同一时间，韦伯和格蕾坐上出租车，前往伦敦北部的摄政公园。 这一带远离中心，显得格外的冷清。 “是结界。” 当韦伯回头时，发现周围除了格蕾，已经没有了行人。 “什么？”格蕾有些惊讶，“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魔力的流动？” “因为这个结界没有动用任何的魔力，是心理学的现代魔术性质的结界。” 韦伯点燃一根雪茄，香气飘荡出来，让人心神一震。 “类感魔术的高级运用，利用感觉的欺骗，来设置的结界，对魔术师也能起作用，因为没有魔力，很难被魔术师察觉。” 这真的是魔术？ 格蕾有些难以理解，这种结界超乎了她的想象。 不过老师是不会出错的，说到底是她的魔术知识有限。 在心底定下要更加努力学习魔术后，听到了韦伯的声音。 “一般人不会具备这种知识的，这个结界更像是专门为我设置的。” 韦伯脸上出现了很不好的表情，他推开了木屋。 十分杂乱的客厅。 仿佛许久未整理过的沙发，桌子和衣柜，以及过时的杂志报刊散落一地。 然后像是故意露出来的地下室通道。 韦伯走向地下室，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他看见了图解，和当初在墓园的图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形式。 毫无疑问这是哈特雷斯留下的。 他深吸一口气雪茄烟，打探着四周，烧瓶、试管、金属天秤、五芒星、生物标本等。 “这不会是哈特雷斯的魔术工房吧？” 韦伯绝不会想到加尔格留下的地址，竟然指向了哈特雷斯的实验室。 说到底这个金属片是加尔格死前所留，还是哈特雷斯杀死加尔格特意留给他的呢？ 真是不寒而栗。 他觉得自己像是提线木偶，一直以来都在跟着哈特雷斯的指示行事。 “师父？” 格蕾的话，惊醒了韦伯的沉思。 “我来看下这个图解。” 韦伯凑到墙壁面前，从怀里拿出了笔记本和钢笔。 因为不具备超强的魔术回路和堪比计算机的头脑，他只能采用最笨的方法解读。 “这是封印指定的术式。” 韦伯皱起了眉头，在一页纸上发现了一个秘仪裁示局的标志，这正是发布封印指定的部门。 “术式发明者是…Emiya？” 他沉默了一下，又继续看向下一张纸。 “这次是和墓园摩根勒菲相似的术式，先前我就有所见过，这次应该能很快推理出来。” 韦伯松了口气，再次计算起来。 很快，他就像是看见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呻吟起来，一瞬间的虚弱，精气神全然消失。 “师父，到底怎么了？”格蕾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极为担忧的问道。 “这是…利用从者Faker这一影子，建立魔术式，召唤真正的英灵……” 韦伯仿佛完全没有听见格蕾的声音，自言自语，说道，“就像是召唤亚瑟王的仪式，哈特雷斯和他的从者，想要召唤…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我明白了，哈特雷斯之所以让我看见这个术式，是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再妨碍他……” 第一百九十章 斯芬 “怎么了？怎么了？” 弗拉特第一时间问道，但没有人回答。 他完全没搞清楚状态，因为魔力感知不是他的强项。 修行兽性魔术拥有野兽般本能的斯芬则是一瞬间感知到那令人战栗的魔力。 白色的魔力顿时覆盖，他的四肢变得透着狼一样的利爪，进入战斗状态。 莱妮丝的魔眼骤然变成了火焰色。 高空的场景映入眼帘。 她不禁惊呼：“哈特雷斯？” “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莱妮丝赶紧去组织现代魔术科的学生和老师们避难。” 李向提醒道，看赫费斯提翁的宝具方向，分明就是斯拉街。 纵然艾蕾能够阻挡，但泄漏的魔力余波也足够恐怖。 “我明白了，李向，这里交给你们！” 莱妮丝立即反应过来，教学楼能够再建，但人却不能复活。 现代魔术科好不容易在她和韦伯的努力恢复了生机，如果人员再遭到重创，本来就是最末的学部，恐怕会雪上加霜，在下次的冠位决议也会有极大的信任危机。 “特里姆玛乌，变为自律防御姿态。” 在说完这句话后，特里姆玛乌抱起莱妮丝，极为迅速离开。 “艾蕾。”李向喊道。 艾蕾点点头，迈出一步，位于三人的最前方。 凄厉的风声响起。 这是大量魔力在极短时间内被聚集。 不同于赫费斯提翁的充足时间，艾蕾只有几息。 也幸好为了避开感知，赫费斯提翁选择了非常高的位置，而留给了艾蕾一定的时间。 从四面八方来的魔力，在接近她的时候，从透明无色逐渐染成了淡金，然后以一个弧形向上冲去。 已经是黑夜的斯拉街顿时金光大作。 光照中，四人的头顶，竖立起无数漫长的长枪。 它们无限的延伸，如同疾射的激光，在夜色中上溯。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被赫费斯提翁和哈特雷斯感知。 在他们的前方，魔天车轮疾驰如雷，带着漫天的威势坠向只有一条长街的现代魔术科。 “是从者。” 赫费斯提翁不解看向哈特雷斯，“为什么会出现从者？” “第五次圣杯战争。” 哈特雷斯一瞬间想到这点，想要像他那样召唤从者，是一种很难复制的行为，而第五次圣杯战争是有可能遗留从者的。 “李向，他参加过圣杯战争。假设他不是和他老师那样灰溜溜回来，而是真正获得了胜利。根据我调查的结果，大圣杯已经被污染，他有可能会放弃许愿，而是用自身魔力维持从者现界。唯一的问题是他哪来这么多魔力？” “不管怎么样，我们遇见了麻烦。”赫费斯提翁将视线望向她的宝具。 “计划有变，我们等会儿趁机进入灵墓阿尔比昂，不与现代魔术科的人过于纠缠。” 哈特雷斯毫不拖泥带水，更换了策略。 原意是打算连同斯拉街一起毁掉，但如今明显不能。 光看那金光闪烁的长枪就不比赫费斯提翁弱，一旦被拖住，法政科或是其他学科的魔术师就会赶来，到时候将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 宛如彗星的紫色雷电从高空坠落。 在距离地面有五十米的时候，撞上了长枪。 轰！ 一声巨大的爆响。 滔天的气浪，一层层从相撞的地方喷涌，宛如涨潮的江水，向外不断爆开。 刹那间，一朵金色和紫色的烟花绽放在伦敦的高空。 现代魔术科的结界受到气浪冲击，撕扯间仿佛气泡裂开。 地面在颤动。 李向握住了长枪，反手一插，固定住身体。 斯芬因为提前施展了兽性魔术，纹丝不动。 倒是弗拉特一个倾斜，在接近地面时，生出了一股风，将他吹起。 “啊！啊！真的好险！”他兴奋地说着。 “真是麻烦。”李向看着远处倒下的一座座教学楼，没有想到余波会有这么大。 “弗拉特，你去帮助莱妮丝，斯芬和我去对付哈特雷斯。” “诶诶！我也想打他！”弗拉特抗议说道。 “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弗拉特你的魔术体系适用性最广，在如今混乱的场面，去和莱妮丝稳住军心最为重要。而斯芬的兽性魔术在近战方面得天独厚，简直是正统魔术师的克星，对付哈特雷斯是最好的。” “好啦好啦，在末世电影里不听话会死人的，我可不想现代魔术科的大家死去，我这就去找小莱妮丝！”举着手臂的弗拉特转身跑了出去。 “他们下来了。”艾蕾说道。 “不对，他们的方向好像不是这里。” 李向在远视魔术的帮助下，看见两人的踪迹并非直线落下，“斯芬，那个地方是什么？” “是旧学舍。” 斯芬眼睛眯起来，鼻子微微抽动，“气味确实朝着那边去的。在埃尔梅罗家掌握现代魔术科时，那个地方就已经被封印，听说是灵脉的扭曲造成的死地。若是随意使用魔术，可能会产生恶灵。” “也就是说，这可能是哈特雷斯担任现代魔术科学部长的时候搞的鬼了？恐怕袭击斯拉是假，趁乱进入这个旧学舍倒是真的。” 李向说话间，魔术回路已经开启，轻盈的风萦绕在脚间，他一个纵身，飞跃出去。 其后的斯芬，被青白色火焰笼罩，身上透着惊人的气势，在街道上的速度反而要比李向更快几分。 “有些奇怪。”斯芬问道，“杀害徒弟时小心翼翼，想要避开时钟塔的耳目，但现在他为什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在这里使用宝具？” 李向一边奔跑，一边听着斯芬宛如低声咆哮的话。 并非是刻意这么大声说话，而是兽性魔术带来的影响。 “说明他觉得现在不需要遮遮掩掩，就算被时钟塔知道也没有关系。”李向回答道。 “这个旧学舍有问题，在冠位决议这个特殊的时间点，他在这里施展宝具一定有不同凡响的意义。” 斯芬表现出格外的警觉，让李向都对他刮目相看起来，相比神经大条的弗拉特，面前的少年拥有与兽性魔术截然不同的理智。 可惜的是穿越前李向对原著冠位决议这最后一卷的内容了解得最少，不如前几卷熟悉。 “到了。” 李向看到原本是学舍大厅的场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是刚刚破坏的，速度真是快呢，该说不愧是大帝的牛车吗？” 他瞧了一眼破坏的痕迹，跳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代的环境 漆黑笼罩的地下空间，透着一种发霉的气味，像是许久以前的墓地。 李向随手点亮火光，魔力燃烧之下，让这巨大的空间清晰展示在三人的面前。 “这显然不是赫费斯提翁刚刚打通的空间，而是本身就存在。” 李向最先下了结论，然后看见了一具虫骸。 绝对不是现代能存在的虫类。 远超十米的体型，让人很难相信这是虫，但它的外貌无一不在说着它的种族。 “不止一具。” 斯芬扔出数道光团，彻底将漆黑的地下大厅照亮，除了眼前这具外，大大小小的数具虫骸布满四周。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无论是怎么样的结界掩盖，但以这种规模的东西都不可能避开现代魔术科的耳目，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解的摇头。 “如果是真的，那现代魔术科的老师和学生都成为了聋子。” 李向说着话，眼睛跃过虫骸，瞧向深处，看不见尽头。 “这个范围已经超过了现代魔术科的结界。” “如此巨大的空间不可能不被我们察觉。”斯芬一脸肯定说道。 “这具虫骸的历史很久。”艾蕾站在虫骸的面前，眼光环视一圈，说道，“是神代的生物。” “灵墓阿尔比昂。” 李向收回目光，和斯芬几乎异口同声说出这个名字，“在现代，只有灵墓阿尔比昂才会存在如此古老如此数量的生物。” “原本以为是哈特雷斯走私几件咒体的事情，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斯芬说道。 “是缝隙。” 李向想起自己得到妖精种子时看见的缝隙，再了解灵墓阿尔比昂后，就明白那道泄漏以太的缝隙是它的通道。 他说道：“斯芬，你记得老师所讲的吗？灵墓阿尔比昂只有四个固定的通道，其中一个就是秘骸解剖局所在的大厦。但除了这四个外，因为灵墓处在不断变化的过程中，偶尔会有和地表接触，形成缝隙的时候。” “这一切就说得通了，这已经不是走私的问题，而是哈特雷斯掌握了一条灵墓阿尔比昂的通道。” “这道缝隙应该是固定在某个时刻出现的，否则的话，早就被现代魔术科察觉。” 李向忽然感到了违和感，他按住胸口，发出轻咳。 “御主。” 艾蕾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淡金色的魔力蔓延，顺着皮肤表层进入血液，护住了他的内脏。 “这是？” “是以太。”艾蕾回答，“灵墓阿尔比昂处于接近神代的环境，浓郁的以太会破坏现代魔术师的内脏。斯芬，你也用兽性魔术覆盖器官，免得出现问题。” “好的。”斯芬的魔力重新循环。 “你呢？”李向看着艾蕾，她的面容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我的身体在适应，所以有点异常。” “原来如此。” 艾蕾的身体是仿制的人偶，不像是寻常从者，用以太构成，故而在面对高精度的以太，呈现出一定的异样。 但她的内里毕竟是神灵，不需要李向和斯芬那样拥有漫长的适应期。 “我的枪槛能补充魔力了呢。”艾蕾高兴说道。 一直以来她都未曾使用过李向的任何一点儿魔力，枪槛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用了大半，虽说一直在补充，但现代的魔力稀薄，实在是有点慢。 李向点点头。 先前因为没机会进入灵墓阿尔比昂，如今有了这个意外的通道，倒是可以让艾蕾多待一会儿补充完魔力再说，就是不知道这个缝隙能维持多久。 李向绕开虫骸，向着深处的通道走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哈特雷斯的目的。 随着三人的快速赶路，终于缝隙的真面目出现。 摇曳着魔力的空间，似是黑暗的奇异状态，被朦胧遮掩的巨大缝隙。 哈特雷斯转过头。 “来得真是快啊。” 在他的旁边，与之并排的是赫费斯提翁，她握着战车的缰绳，四周是流淌着鲜血的怪物。 极为坚硬的外壳被斩裂。 如果说以太对现代魔术师是毒药，那对从者来说，就是恢复神秘的绝佳手段。 在这里，赫费斯提翁恐怕会更加接近她生前的实力。 或许是如此，她看向艾蕾的目光透着自信。 因为在神代，她是赫赫有名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魔术替身，但她的近战能力也丝毫不逊色。 除了个别外，她不会畏惧任何神代的战士或魔术师。 更何况她对圣杯战争也比较了解，召唤出近现代的从者可能性更大，因为越往前，遗留下的圣遗物就越少。 她生活于公元前三四世纪，光从时间产生的神秘度而言，超过她的不多。 “来了吗？” 赫费斯提翁嘴角露出狰狞又美丽的笑容，整个人战意十足。 “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前学部长。”李向开口说道。 “我倒是听了你不少的传闻，能成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想来能力非凡。” 李向微微一怔，没想到哈特雷斯已经猜到了自己胜利者的身份。 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何况回到时钟塔的时候，特意隐藏了艾蕾，造成孤身一人逃走的假象，就像是十年前的韦伯。 “这位就是你的从者吧，不知道怎么称呼？” 他的视线从一开始就落在艾蕾的身上，在说话间一直猜测她的真实身份，然而信息实在是太少，这位少女无论是容貌或穿着，都过于现代化，没有很特殊的标志。 “好歹你也算是御主，应该明白从者的真名是极为重要的情报，怎么会告诉你呢？”李向代替艾蕾回答。 “既然如此，只能让Faker试一试了。” Faker是哈特雷斯称呼赫费斯提翁的职介，是特殊职介之一，意思是是召唤从者被冒名顶替或者是替身、影武者一面的职阶，即伪物的从者。 “原来你特意等在这里是为了这个吗？” 李向先前还在想为什么不直接进入灵墓阿尔比昂。 哈特雷斯是想确定意外的因素，预防破坏他计划的可能性。 当然也有以太的加成，让赫费斯提翁觉得有资本探查一番。 “不错。”哈特雷斯大方的承认，“不得不说现在的现代魔术科让我感到很惊讶，不管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还是他的学生，都拥有改变局势的能力。”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神威 “让我来试试从者的分量吧。” 赫费斯提翁的眼睛里闪烁着火焰，因为是非正常召唤，至今为止都未和其它从者进行过交战。 作为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替身，即使是魔术上的，但内在的战士之魂是无法遮盖的。 在她的嘴角咧起笑容时，眼中的炙热真的变成了绵延的火焰，照亮这昏暗空间的刹那，如狂风过境般卷起浓烈的灰尘，涌向艾蕾。 神代魔术的试探。 和美狄亚一样的高速神言。 将堪比现代魔术中的大魔术轻易地释放。 但比之美狄亚要稍微差了些。 想到先前那位魔女带来的压力，艾蕾轻轻勾动手指，四周洒出许多淡金色的水气，宛如海上日出时裹着薄薄阳光的浪花，一朵朵的盛开。 猛烈的火焰骤然熄灭，只剩下飞舞的浪流在突进。 “神代魔术师？” 她握住短剑，红色的风衣在魔力的余波中猎猎飞舞。 能如此简单轻松打破她的试探，很容易判定对面这位少女也会高速神言的技巧。 她一剑挥出。 在前方涌出数十道透明的蓝色光带，似她中长微卷的黑发在飘舞。 空气中的水元素凝固。 那些淡金色的浪花宛如置入最寒冷冬季的冰窟而一瞬间结成冰。 下一刻，褪去金色染上蓝色的冰块在光带的牵引下，将四周照耀如同辉石。 然后轰然炸开，但不是圆形，而是一面弧形，像是短短几息打空的子弹链，形成一排蓝色的魔术弹。 光是魔术能力而言，赫费斯提翁确实不错。 魔术控制魔术，已经算得上一流。 神代魔术师借助神之权能碎片施展魔术，在不考虑魔力的情况下，变成了权能的相互克制。 毫无疑问赫费斯提翁在水元素上使用的权能更强。 但这不是说艾蕾比她弱，仅仅是因为她的权能不是关于水元素的。 刚刚的施展魔术时，艾蕾清楚听见了赫费斯提翁口中念叨的名字，是希腊神话中的水之女神。 思索是瞬间的事情，在魔术弹来临之时，一道黑色的光芒笔直的从她的指尖飞出。 在越过了短短的距离后，撞上漫天的魔术弹。 空间似乎停滞了一下。 黑色的斑点从指甲大小，快速膨胀，沿着近乎三四米的魔术弹道将所有的蓝色覆盖。 融化。 大雪后的春暖花开。 但却是黑色的痕迹，一滴滴水落在地面，升腾起硫酸般的气雾。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东西。 在赫费斯提翁正欲再次使用魔术时，面前有了轰鸣的水声。 一条黑色的巨蛇凭空而出，长约十米的身体将空间填满，压迫感随之溢出。 “神威？！” 赫费斯提翁停住手中的动作，为感知到的东西错愕。 她紧紧握住了短剑，刚刚形成的魔术围绕在身边，是青色的风。 念出的咒语是Aello（阿耶罗），希腊神话中的鹰身女妖，代表着疾驰的风。 然而她感觉不到任何的安全感。 在这瞬间，赫费斯提翁抓住胸前的护符。 生前的她为守护伊斯坎达尔而制作的护符。 巨蛇还未至身前，最外围青色的风已经被浸染成黑色，并且在扩散。 她捏碎了护符。 恐怖的魔力悍然降临，撞开了她面前的巨蛇。 在连绵不绝的风声中，仿佛大海倾泻般的青色光芒淹没了空间。 黑暗被填充驱散 李向微微眯起眼睛，在他和斯芬的一米外撑起了金色的光罩，但艾蕾的身影尽数被青色遮盖。 他原本的打算是让艾蕾对付赫费斯提翁，他和斯芬想办法留下哈特雷斯，但两位神代魔术师的对轰，让他的愿望落空。 不说自己，光是斯芬的兽性魔术就无法在这种庞大的魔力中穿梭。 为了护住他，李向也不得不留下。 而且哈特雷斯很聪明，一直站在骨龙牵引的战车上，距离缝隙特别近，几乎一个跨步就能进入灵墓阿尔比昂，想来他早就考虑到赫费斯提翁可能会输的情况。 “逃走了。”随着艾蕾的身影出现，她的声音响起。 李向抬头看着消失的缝隙，以及震动起的空间，这是灵墓阿尔比昂在移动。 灰尘和碎石从天花板处簌簌落下。 “时间这么短吗？” 他招呼着斯芬，朝着旧学舍跑去。 再待在这里，就要被掩埋了。 在月光挥洒的街面，李向一冒头就看见了韦伯和莱妮丝。 “哈特雷斯呢？”韦伯的表情格外的难看，想必是对破坏的现代魔术科感到愤怒。 “他进入了灵墓阿尔比昂。” 李向将地底的事情跟韦伯讲了一遍。 “缝隙吗？” 韦伯按住额头呻吟着，就在先前他和格蕾看见了哈特雷斯的魔术式图解，明白他的目的。 他死死盯着宛如深渊的旧学舍底下入口。 心情复杂像是变幻的云朵。 哈特雷斯想要做的事情，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他一直追求的东西。 十年。 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但总觉得尚在昨天，一切清晰得毫发毕现。 “兄长。” 莱妮丝的声音似乎难得的温柔，她抬起下巴示意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有人员的伤亡吗？”韦伯转过头。 “没有，毕竟事先你也吩咐过要强化防备，在避难设施里的人几乎没有受到伤害。” 莱妮丝言语中有些庆幸，“不得不说兄长你的先见之明。” 韦伯没有丝毫喜悦的意思，冷着脸说道：“将现代魔术科的重建交给夏尔丹翁，我们要继续调查哈特雷斯，我已经得到消息，二月二日，冠位决议将举行，如果不在之前弄清楚哈特雷斯要做的事情，恐怕对我们很不利。” 还有一周吗？ 李向瞧着天外的星光，不由得摇头。就目前而言，这位哈特雷斯做事很是谨慎，短时间内不一定有重大的突破。 在回到莱妮丝住宅后，水银女仆举起茶壶，魔力的催动下，几片茶叶在沸腾的水中翻滚着。 “都没有吃饭吧？”莱妮丝疲惫坐在沙发上，没有讲究什么公主的风度。 “没有！”弗拉特举起手，精神奕奕说道。 明明是和莱妮丝一起，但他丝毫没有疲倦的感觉。 而韦伯则是熟轻熟路找到书桌，从记事簿撕下一页纸，拿起一只钢笔，在摆满点心的茶几上清理出一片空间。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斯达特金币 在红茶的香气中，用点心当作晚饭，填饱了肚子。 虽说甜甜的东西，容易让人腻，不适合成为正餐，但现在几人也没什么心情注意这些。 “我们先从冠位决议的参加者开始吧。” 韦伯摊开纸张，写下了几个名字。 首先是民主派的两位君主，全体基础科君主·特兰贝利奥和创造科君主·巴鲁叶雷塔。 接着是贵族派的降灵科君主·尤里菲斯和天体科的代理人奥尔加玛丽，以及目前身处这一派系的埃尔梅罗。 “根据这几天从梅尔文、化野菱理以及昨天和君主·尤里菲斯和奥尔加玛丽小姐见面后的交谈，得到的消息，此次冠位决议，除了君主巴瑟梅罗和中立派外，共有五家要出席。” 韦伯敲了敲茶几，说道，“这次会议比上次更加麻烦，君主特兰贝利奥提出的议题是再次开发灵墓阿尔比昂。” “再开发？”李向不解，“灵墓阿尔比昂不是一直都在开发吗？” “但近年来，咒体的价格越来越高，意味着开发的进度很慢。君主特兰贝利奥的意思是全面开发，在神秘消失前，试图进行最后一次的努力，抵达根源，而作为现代存在的最大遗迹，增加咒体的产出是绝对不可或缺的条件。” 韦伯叹了口气，“或许是这种认真，以至于贵族派的君主尤里菲斯亲自出面，单是代理人，很有可能被他的气势压倒而陷入不利的局面。 中立派的几个学科，连代理人都不派遣，是想彻底不被波及。说不定民主派和贵族派因此而起了冲突，对他们反而是乐意看到的事情。 至于天体科，在君主不管事的情况下，奥尔加玛丽能做出的选择不多，肯定会和君主尤里菲斯保持一致。” “这么说贵族派的意见是阻止？”李向问道。 “嗯。据化野菱理说，这是君主巴瑟梅罗的意思，即使不出面，在时钟塔谁也不敢忽视的最强君主。” 韦伯顿了顿，说道，“目前的情况来说，冠位决议很明确分为两个阵营，对于我们现代魔术科，姑且是属于贵族派，但要尽量保持中立。所以哈特雷斯的行为，就必须弄清楚，再怎么说他都是前部长，在现代魔术科经营多年，或许埋下了很多隐患。” 他再次写下几个名字。 加尔格、爱茜拉、盖塞尔兹、乔雷克、克罗。 哈特雷斯的五个徒弟。 “加尔格死亡，四人失踪。” 韦伯手指不由自主按住钢笔，沉吟道，“究竟是为什么呢？” “现在我们能确定的是哈特雷斯的资金来源，他掌握着一条通往灵墓阿尔比昂的道路，在他担任学部长的这段时间内，恐怕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李向整理思路开口，“目前的疑点是他为什么会杀害自己的徒弟，以及为什么命令Faker释放宝具？如果没有艾蕾的话，斯拉街将不复存在。” 韦伯点点头，说道：“先前他的行为其实很隐秘，双貌塔、魔眼列车、布拉克莫亚墓园，包括他徒弟的失踪，都尽可能不被时钟塔察觉，也就我们运气不错，意外撞破他的阴谋。但这一次让Faker释放宝具，如此浩大的声势，肯定会让其他学科注意到其所作所为。” “是有格外的意义吗？”莱妮丝问道。 “若是哈特雷斯的话，自然不会无聊做出用宝具彰显武力的行为。” 韦伯视线投向窗外，是旧学舍的方向，“或许他认为到了灵墓阿尔比昂，暴露这些不关紧要，只要进入最深层，即使时钟塔也无法触及。” “最深处真的是人类能踏足的领域吗？”莱妮丝摇头说道。 “他不是人。”李向忽然说道。 “你是说那个传闻？”韦伯一愣，很快想起来关于哈特雷斯的传闻，他曾经接触过妖精。 “灵墓阿尔比昂的第四区域被称为妖精域，人类无法踏足，但他获得过妖精的祝福。” 李向感觉自己接触到了什么，阿尔托莉雅也曾经获得妖精的祝福，而获得水上行走的能力。 根据接触的妖精不同，祝福的效果自然也不同。 哈特雷斯既然进入灵墓阿尔比昂，他获得能力可能是有关妖精域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倒是说得通他为什么选择妖精域。” 韦伯沉吟说道，昔日哈特雷斯的传闻绝非是空穴来风。 正是因为此，他才会被诺利吉的长腿叔叔收养，进入现代魔术科。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莱妮丝端起茶杯，陷入回忆，“在兄长担任君主之前，时钟塔的派阀曾经将数十人或许更多，作为一次性间谍送入了灵墓阿尔比昂。” 李向皱起眉头，说道：“也就说哈特雷斯的徒弟有可能是间谍？” “没错，为了得到秘骸解剖局的资料，那些君主从很早以前就在策划这件事，耗费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 莱妮丝回荡在客厅。 冷酷无情正是魔术师的思维，通往根源的道路上的一切阻碍，不管是谁，都是敌人。 分家的悲哀啊。 李向叹了口气，作为十二君主家系的分家是最为可悲的，明明是为了生存而依附，却像是道具一般被消耗。 “哈特雷斯残忍杀害加尔格就有了理由，不是想隐藏走私咒体，而是对付背叛者。” 韦伯拿出雪茄点燃，烟雾中是他一直皱着的眉头，“在尸体处找到的金属片自然是哈特雷斯留给我的，是想让我知道他的目的，不再妨碍他。” “他在斯拉街释放宝具，应该也有警告他弟子们背后势力的意思。”李向补充道。 “对了，有个东西。” 一直没有说话的艾蕾开口，取出了一枚硬币，递给韦伯，“是从Faker的车上落下来的。” “这是…斯达特金币。” 韦伯略微有些炫耀的口气响起，“在古希腊近邻，有以当时的王或英雄为头像制作货币的风俗，伊斯坎达尔的人气相当的高，这样的金币颇具价值。” “不愧是兄长，不过Faker携带这枚金币的理由是什么？” “唔，暂时不清楚，就由我保管吧。”韦伯小心用手帕包起，放在了衣服口袋里。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成为神灵 二月二日。 在李向空闲的一周里，韦伯和莱妮丝忙得像是陀螺，仿佛永远不会停下。 在经历上一次夜晚会议后，他们就四处搜集确定的证据，以便使得猜想成真。 但不管准备得怎么样，这一天终于到来。 冠位决议。 一大早，李向和艾蕾就赶到韦伯的公寓。 “我知道哈特雷斯的目的了。” 韦伯开门见山说道，在他的旁边是格蕾，但莱妮丝、斯芬和弗拉特没有出现。 来不及思索，就被韦伯的话所惊讶。 在先前，李向就从他的口中得知哈特雷斯想要召唤伊斯坎达尔，怎么才两天就变了？ “哈特雷斯想要完全改变现代魔术师的生存方式。” “哈？”李向没有听懂韦伯的话。 “我们以根源为目标，这是自神代终结以来，现代魔术师所追求的执着，也是我们的生存方式。但如果失去了这个目标呢？” “怎么会失去？除非是魔术师毁灭。” 李向摇摇头，只要神秘没有彻底衰减，就一定会有魔术师想法设法抵达根源。 再说没有神秘的世界，各种侍奉神灵，试图沟通神灵的人也大有所在。 “神代的魔术师不会以根源为目标，因为根源就在他们的身边，自然没有必要。现代的魔术师是驱动魔术式欺骗世界利用规则，而神代魔术师连接根源的神灵直接改变世界的规则。” 韦伯说着在课堂上讲过的话。 这是大源学的内容。 李向不解的看着他，说这些关哈特雷斯什么事情。 “哈特雷斯不是想召唤伊斯坎达尔，而是要召唤名为伊斯坎达尔的神灵。” 韦伯的面容上出现了深深的皱眉，言语中充满踌躇，“伊斯坎达尔本身就有继承宙斯血脉的传说，甚至在历史上有过将他加入希腊十二神的举措。在埃及，还被传为阿蒙神的转世。再说，不管哪种神话，都有英雄被提拔为新神的记录。以伊斯坎达尔的伟大，完全是符合的。” 李向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 他想了想，问道：“但从英灵转为神灵，是不可能的吧？” 以他前世看过的设定而言，伊斯坎达尔是在英灵座的，想要晋升至神之座，哈特雷斯怎么可能做得到？ “Faker是伊斯坎达尔的影子，通过哈特雷斯改造的魔术式，在灵墓阿尔比昂的魔力支持下，足以连接到英灵座上的伊斯坎达尔，使得他的真身降临。” 根源是王姐摩根勒菲的魔术式。 哈特雷斯潜伏于布拉克莫亚墓园，正是为了这个亚瑟王复活的仪式。 死与再生的通过仪式。 “将Faker作为容器而进行延长，剥离出更接近本质的灵基。然后不断重复再临，就能接近作为英灵的原初之力。” “灵基再临？”李向有些惊讶说道。 “没错，这能称为灵基再临。” 韦伯似乎觉得这个词很恰当，点点头，继续道，“通常来说，灵基再临终究只是在英灵的范畴，无法抵达神灵的领域。” “既然如此，老师为什么会说哈特雷斯想要召唤神灵？” 韦伯取出了斯达特金币，问道：“成为神灵的一个必要条件是什么？” 李向摇摇头。 “信仰，英灵和神灵都有着这个条件，而唯一不同的是时间。当时间足够长的时候，信仰传播的范围就会越大，得到的神秘加成会越多。” “卫宫？”李向问道。 韦伯沉默点点头，取出雪茄，说道：“你也看过哈特雷斯工房的图解，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封印指定的魔术式，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卫宫，指的是卫宫矩贤，卫宫切嗣之父，真正的绝世天才，研究的魔术是在不受外界干扰的固有结界中让时间的流动加速或减缓。 “普通的人类无法承受时间的加速，但没有时间概念的英灵却不会。通过卫宫的时间魔术，承担近乎无限的时间负担，以步入神灵的领域。” 李向有些瞠目结舌，不禁发出感慨：“真是不切实际又合情合理的想法。” “除此之外，时间点的选择也很重要。” 韦伯盯着空气中的烟雾，说道，“冠位决议会在灵墓阿尔比昂第三区域，古老心脏处举行。届时封印的结界会开启，无尽的魔力充斥，将不亚于真正的神代。” “所以这是哈特雷斯为什么进入灵墓阿尔比昂的原因吗？” “嗯，而这枚金币会成为信仰的关键，借由货币产生的经济，本就是最强大的信仰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李向很想吐槽，又觉得很有道理。 果然钱是几乎万能的吗？ “如果伊斯坎达尔成为神灵，斯达特金币就是连接神灵与魔术师的纽带，换而言之，这就是根源，既然如此现代魔术师为什么还要追求根源？” 韦伯的表情很复杂。 自从上一次圣杯战争后，支撑他这十年时光的愿景是与他的王相遇。 参加圣杯战争的执念因此产生。 但现在有人代替他，实现了他的愿望，将伊斯坎达尔召唤出来。 只是这一次，他或许再也不能像年少时肆意妄为，偷走老师的圣遗物去参战；他现在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他的现代魔术科，他的学生，很多人的未来都在他的选择中。 “必须去追他。”韦伯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要怎么做？”李向没有犹豫。 “你…没必要跟我去冒险。”韦伯迟疑着摇头，“莱妮丝去参加冠位决议，弗拉特和斯芬，我不打算带他们去，这是现代魔术科的未来，不能毁在里面。” “老师，你带我去是因为艾蕾吧。不过嘛，教了我这么多东西，这次就当是我交的学费。” “……谢谢。” “没关系。” 李向笑了笑，神灵？他家艾蕾就是伟大的冥界女神。再说哈特雷斯的计划是很美好，但能不能实现就不是他能决定的。 “我们要怎么进入古老心脏？从冠位决议？” “不，冠位决议在结束前处于谁都不能离开的场所，一旦我去参加，就不能中途退场。我和莱妮丝在之前就有了商讨，我们五个人将会乘坐魔眼列车前往采掘都市，之后再想办法进入古老心脏。” 第一百九十五章 虚无之穴 在晨雾中，李向听见蒸汽火车的声音。 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空荡悠扬，宛如钢琴在寂静的大礼堂响起。 伦敦郊外废弃的车站里，李向朝着远处望去，原本充斥着野草的平原，在这一刻似笼罩于朦胧月光之下，看不真切。 只有缓缓驶出的火车，诉说着梦幻的一幕。 魔眼收集列车。 传说中幕后的主人是强大的死徒。 它运行在现世与异界之间。 灵墓阿尔比昂自然属于异界的概念，不存在通常的坐标。 “久违了，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列车长罗丹从缓缓打开的车门中走出，端正的弯下身，低声说道。 “感谢您的帮助。”韦伯回敬道。 “没什么，哈特雷斯与我们魔眼收集列车有一笔账要算，在上次不仅破坏了我们的拍卖会，更是陷入无意义的战斗而消耗不菲的魔眼，最重要的是主人的颜面有损。” 罗丹冷冷说着理由，忽然微微侧身，说道，“自然也感谢露维娅小姐的慷慨。” “露维娅？” 李向看到出现的露维娅，不由得恍惚。怪不得先前韦伯说的五个人，原来是指的露维娅。 “能有机会接触灵墓阿尔比昂，正常的魔术师都不会拒绝吧。” 露维娅望向韦伯，说道，“我姑且也是现代魔术科的学生，不过在事情结束后，老师能不能收我当徒弟呢？” 韦伯顿时露出苦笑。 “再怎么说，我的拜师礼您已经收了呢。”露维娅扬起嘴角，意有所指。 “原来是这里吗？真是糟糕啊……”韦伯单手遮住面庞，发出长长的叹息。 “啊啦，我就当您同意咯？”露维娅满意让开了车道。 车厢里。 韦伯严肃的开口：“不管怎么样，人都到齐。这次的任务内容很简单，但难度却不简单。我们需要潜入灵墓阿尔比昂的古老心脏，破坏哈特雷斯的计划。” 在场的人点头。 既然来到这里，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就连露维娅亦是如此。 “那么，请各位入座，魔眼收集列车启动。” 罗丹关掉车门，早就遭到时代抛弃的蒸汽火车扬起汽笛。 李向瞧着车窗外的黑暗，意外的没有任何景色。 或许他现在正处于某种奇特的境地。 “在灵墓阿尔比昂的小队通常是由五个人组成，包括采掘人员、警备人员和战斗人员。” 韦伯坐在李向的对面，开始说话，“这次不需要采掘人员，所以大概除了我都是战斗人员。” 真是自觉。 完全没有君主的骄傲。 “在来之前，我和弗利乌联系过。李向可能不认识，我在剥离城认识的自由魔术师，曾经是生还者。” 韦伯简单地介绍了一句。 剥离城是原著的第一个案件，李向没有参与。 “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一条危险的近路，或许能让我们在冠位决议结束前解决哈特雷斯。” 韦伯顿了顿，缓缓说道，“自然也有可能在见面哈特雷斯之前就殒命。” “好歹相信你的徒弟啊，虽然充满了不同于现代的危机，但再怎么说，这里汇集了新世代的天才。”露维娅打断了悲观的情绪。 “抱歉。”韦伯说道。 “各位，列车到站了，很可惜，只能到达灵墓阿尔比昂的最顶层。” 伴随着罗丹严肃的宣告，火车逐渐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窗外的黑暗被突如其来的蓝色光芒填满，不是阳光，是澎湃的魔力。 采掘都市。 顾名思义是采掘者居住的城市。 巨大宽阔的穹顶下，山川河流肆意连接起复杂的街道。 “首先是穿着。” 韦伯眺望着微弱光芒中的都市，拿出一张老旧的照片，内容是一件灰色的制服。 他说道：“就由艾蕾施展幻术吧，将我们伪装成这样。” “好。” 艾蕾在时钟塔上课的这段时间，学习了不少现代魔术。 在做好伪装后，五人进入都市。 没有任何现代感，像是蚂蚁的巢穴，建筑之间是泥块隔开。 而街道上全是奇怪的生物。 在现代已然消失，类似犀牛、乌龟、天马之类的幻想种。 “这泥土似乎不是简单的泥土。” 李向伸出手，魔力形成一柄利刃，划开泥土的表面，然后几秒后愈合。 “欸！”格蕾惊讶出声。 “采掘都市是位于巨大龙种的尾部，但在不知道岁月的沾染下，就算是泥土也因为龙之属性而变质。”韦伯解释道。 “真是不一样的世界。”格蕾感概说道。 “接下来我们要去下一区域，大魔术回路，也就是静脉走廊。” 韦伯说完，走在最前方。 四周来来往往穿着相似灰色衣服的魔术师偶尔会将视线看过来，但又很快离开。 “不说魔术师，这里的魔术使要比地面多很多。” 露维娅皱着眉头，说道，“因为咒体的缘故，魔术师很容易成为魔术使，加之本身趋近神代的环境，更是衍生出与地面截然不同的习性。” 和韦伯一样，她也做了很多的调查。 毕竟是丝毫不亚于现代魔术科的魔术名门。 韦伯在一处丘陵前的杂石林前停下脚步。 林立的石柱勾勒出各种奇形怪状，宛如超现实主义的绘画，透着酣畅淋漓的意味。 “洞口在这里。” 韦伯钻进石林，在深处出现了一道望不见尽头的黑色隧道。 五彩缤纷的颜色。 在通道间生活着奇异的生物。 它们驱散着黑暗，宛如珊瑚丛中的游鱼，梦幻飘荡。 露维娅抛出五枚颜色不一的宝石，在小队的周围漂浮。 “警备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韦伯默然点头。 所以说啊，天才的弟子就是这样……省心。 “五大元素的侦测魔术吗？”李向看着五颗宝石散发的魔力波动，问道。 “没错……小心！左前方的通道。” 露维娅勾动魔术式，蓝色的宝石惊起一阵阵水声，无形的利箭疾射，将窜出来的一条小蛇斩断。 有神话中的怪物，自然也有弱小的生物。 经过千百年的发展，灵墓阿尔比昂已经形成一套独有的生态系统。 或许是因为韦伯特意选择的道路，直到一处巨大的坑穴前，很幸运没有遇见传说中的幻想种。 但潜入半天，遇见的事情也足以称奇。 郁郁葱葱的丛林、弥漫雪雾的岩浆、电闪雷鸣的山丘等。 每到一处节点，每往下一层，所见的风景均是不同，颇有种十八层地狱的感觉。 “虚无之穴，连接着古老心脏的近路。” 韦伯深吸口气，说道，“几乎没有人会走这条路，所以一切都是未知的。” “好像特别深。”李向眼睛沾染着淡金色的光芒，在远视魔术的帮助，居然看不见尽头。 “粗略计算有数十公里。”韦伯回答。 第一百九十六章 地狱三头犬 漫长似乎没有尽头的下落。 在虚空与虚空之间，除了陡峭的山壁，再也不会有其它的东西。 数个小时的持续昏暗。 在精准控制伊卡洛斯礼装后，李向感觉到了疲惫。 虽说这种礼装是只需要很少魔力就能操控的滑翔伞，但虚无之穴并非是平直的管道，而是如同弯曲的山路，因此需要耗费极大的心思去观察四周以及操控礼装。 他抬头转向艾蕾的方向，借由魔术看见平静的侧脸。 说起来这里意外的像是冥界。 在魔术世界里，也有墓地是冥界的说法。 “大源产生了变化。” 最前面的露维亚指着她的宝石说道，“我们应该到了古老心脏。” 李向眼光投向黑暗深处，完全看不清楚，但他能感受到汹涌澎湃的魔力，几乎凝结成液体。 “封印…打开了。”韦伯透着苦恼的声音响起，“我用魔术连接上了莱妮丝，冠位决议比预先提前了四个小时。” 封印。 在进入古老心脏的通道前有着封印，隔绝了外部的魔术。 但此刻溢出的魔力就证明封印暂时解除，冠位决议将会召开。 韦伯开始走神。 在下落的最后路段，他通过通讯魔术和莱妮丝进行交谈，以指导她在冠位决议上拖延时间。 “苍崎小姐居然是中立派的代表？”韦伯压抑不住惊讶，脱口而出。 李向和其他人同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虽说苍崎橙子是冠位魔术师，但在权力上仅仅是曾经的创造科弟子而已。 李向大概猜到是中立派的学科对苍崎橙子下了委托。 中立派，怎么能真正做到中立呢？ 独善其身的人要不是强得过分，要么就是力量不够。 显然时钟塔的中立派是后一种，在完全无法和贵族派、民主派交锋的情况下，暂且退下坐看两虎相争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小心！” 露维娅面前的五颗宝石散发出绝然的光芒，在一瞬间像是耗尽所有的魔力，于黑暗中闪烁着层层的光弧。 “龙？” 李向借助光亮看清楚和宝石魔术相撞的东西。 用骨头做成的龙。 更准确的说是Faker的魔天车轮。 汹涌而带着磅礴气势的紫色雷光宛如洪水冲走了光弧。 “没有人驾驶。” 韦伯思绪瞬间回转，和莱妮丝聊天暂时中断，“是Faker的魔术，宝具的自动制御。” 自动驾驶？ 这么先进吗？ 李向落在地面，召出荆棘神枪，看着在空中奔驰的战车。 “交给我。” 露维娅静静地站立，空气中有着异样的声音，在这宽大无际的洞穴中忽然闪烁着五颜六色的星光。 那是数以千计的宝石。 新世代绝对的天才少女。 体内一百条魔术回路奔跑着强烈的魔力，和宝石在呼应，宛如万华镜一般，巨大的光芒硬生生驱散着黑暗，以恐怖的速度扩张，短短瞬间，其魔力量已经超越了刚刚战车的一击。 “你们去找哈特雷斯吧，现在一秒钟也不能浪费。” 露维娅在宝石的光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她微笑着说道，“从知道哈特雷斯的目标后，我就一直很火大啊！或许在神代魔术师看来很愚蠢，但追求根源是我们两千年来，几十代人的血液和梦想，耗费无数的才华和资源，试图描述的心中景象。所以让这位前学部长见鬼去吧！” 少女的身影在宝石的光华中淹没。 美丽绽放于虚无之穴。 韦伯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朝前迈去。 穿过狭窄的空间，依旧能依稀感受到那爆炸的余波。 李向忽然想到了远坂凛。 怪不得两人能成为一生之敌及朋友，在某方面出奇的相似。 在龙的魔术回路之间行走。 “哈特雷斯在虚无之穴设下陷阱，是不是意味着他和我们其实走得同一条捷径？”李向停下了脚步，问道。 “你说什么？”正在和莱妮丝聊天的韦伯，没有注意到李向，差点撞上。 “为什么哈特雷斯走这条路？”李向再次问道。 韦伯一瞬间僵住，在微弱的石壁闪烁的光芒中，他的表情有些难看。 “虚无之穴终点真的是古老心脏吗？哈特雷斯是要去妖精域，所以他走这条路的意义就不言而喻。”李向道。 “也就是说…我们即将到达比神代更危险的妖精域。”韦伯嘶哑开口。 沉默中，洞穴底部出现了光。 像是手电筒条形的光道。 “那是眼睛。” 艾蕾脸上露出意外之色，说道，“冥界的看门狗。” “不…不对，是和刻耳柏洛斯同源的…神兽…”韦伯断断续续的声音，充斥着低沉以及小心翼翼。 “这恐怕才是灵墓阿尔比昂真正的主人。” 李向深吸口气，如韦伯般刻意压低呼吸，生怕惊扰到远处这头庞然大物。 三头六眼，单单是一颗眼球就有数十米。 简直是妖精域最佳的断龙石。 “师…师父，我们…该怎么办？”格蕾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 “它在沉睡，我们闭住呼吸绕过去。” 韦伯说出办法。 很危险。 一旦被察觉，或许除了艾蕾，这里的人瞬间就会融化。 甚至说李向怀疑艾蕾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它。 毕竟现在的她仅仅是一位从者。 五个人听从韦伯的话，从很远的地方，几乎间隔千米，通过纵横交错的甬道在前进。 然而就在这时，韦伯口袋中的斯达特金币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难以形容庞大的地狱三头犬将目光注视过来。 “该死，是哈特雷斯的魔术，他在金币上动了手脚。” 李向瞬间明白，斯达特金币是哈特雷斯重要的一环，不管是数量有多少，恐怕他都能有所影响。 龙之铠甲覆盖。 炙热的光芒和蒸汽拍开了所有的空气。 融化。 李向的铠甲仿佛置身于火炉，白色的鳞片在冒出气泡。 下一刻，一道淡金色的屏障护住了五人。 韦伯和格蕾宛如死里逃生，大口的喘气。 “艾蕾？”李向担忧地看着最前方的艾蕾。 “这里让我来吧，你们进去吧。” 艾蕾转过头，眼神落在他的身上，那张美丽的面容露出笑意，“不用担心啦，墓地即冥界，我即是冥界女神，区区一头看门犬，怎么会伤到我？” 第一百九十七章 Rider 眼前的穹顶，卷成漩涡的星光连绵不绝。 在灵墓阿尔比昂的最深处妖精域，看见的却是这一副绚丽的光景。 周围是被金币包裹的魔术环阵。 “冠位决议怎么样了？”哈特雷斯转过身来，像是朋友的交谈。 “说了你的事情后，大概演变成我能不能阻止你来决定是否继续会议。” “哦，了不起的发展。” “只剩下十五分钟。”韦伯苦笑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为何而来？” “自然是为了阻止你。”没有丝毫犹豫，韦伯掷地有声。 “为什么？以你的聪明，在看过我的图解后，应该我明白我要做的事情。你没有理由阻止我才对。”哈特雷斯观察着韦伯，摇头说道。 “我要亲眼确定。” “确定吗？”哈特雷斯喃喃，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早在很久以前就觉得门口的那头怪物无法阻挡你。” “四十年前你被这个怪物吞噬了吧。” 韦伯忽然的话，让李向和格蕾很不解，但哈特雷斯沉默起来。 “你的术式已经进入自动阶段，无法停止了吧。既然如此，何不让我说说我的猜想？” “请。”哈特雷斯不在意说道。 “你的五个徒弟中有个名为克洛的魔术师，我始终无法找到他的半点资料，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样。在得知你的徒弟是间谍，特别是爱茜拉出现在冠位决议中，为君主特兰贝里奥提供了秘骸解剖局的资料，这也是民主派提出再开发灵墓的决定性理由。 在会上她说了件有趣的事情，四人联合杀了你，并且克洛重伤。 我刚开始以为现在的哈特雷斯是克洛假扮，但短短几年的学习，不可能做到如同真正的学部长那样老练，不管是行事或是魔术。 同时化野菱理也提供了一个信息，克洛的另一个名字，化野九郎。很奇怪，她先前一直认为她的家兄是你，怎么会变成克洛？ 这个问题暂且放下，你在接触妖精后获得了异能吧？” “是。”哈特雷斯没有否认。 “化野家有种家传的魔眼，蛇之魔眼，能寻找失物，你发现的灵墓阿尔比昂缝隙正是因为这种魔眼。但刚刚我们遇见那头怪物时，它的视线被篡夺了。我以为是什么魔术，但现代，甚至神代的魔术都很难做到这一点，只有妖精的异能。它和你原来的魔眼融合，产生了一种新的魔眼，姑且称为篡夺之魔眼吧。” 韦伯眯着眼睛，说出了结论，“你就是克洛，也是化野九郎。” 他见哈特雷斯不说话，又道：“十年前，被野兽吞噬的克洛通过你的异能在这妖精域实现了不可思议的魔术，穿越回三十年前。” “真亏你能想到。”哈特雷斯感慨说道。 “时间溯行是魔法的领域，但作为神秘它是存在的。时钟塔传授的时间魔术理论上的顶点，更不用说五大魔法中本身就有这方面的作用。而且我自己也经历了Logos React。” “阿特拉斯院的兵器不是单纯的过去再演吗？”哈特雷斯发出疑问。 “是单纯的再演，但理论上观测过去被称之为灵子转移的时间溯行是可行的。不过是要实现，必须阿特拉斯院的全面协助，君主家系的秘术，同时要考虑要新型设施和实验，几乎是天文般的数字，恐怕只有圣杯战争才有可能汇集这么庞大的财富。 但你也知道，甚至本身你就接受过君主阿尼姆斯菲亚的委托调查过冬木市的大圣杯，已经被污染。就算真的全部实现，具备灵子转移的人屈指可数。” “……原来如此。” 哈特雷斯抬头仰望着穹顶，那里有道光柱，模糊的人影在其中。 “一切都晚了，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我的神灵已经完成。” 话音落下，一切置换。 他们从妖精域转移到了另一个世界。 红色的荒野，以及目之所及密密麻麻的士兵。 “王之军势……”韦伯发出呻吟。 李向打了个哆嗦。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究极宝具，固有结界，召唤出与自己有羁绊的数万士兵。 他望向人群中散发着神光骑着战马魁梧的身影。 随即微微眯起眼睛，无法直视那过于恐怖的光芒。 “啊啊，这就是神灵降临啊！”哈特雷斯遮掩不住的喜悦。 “我想问一下，神灵亦是向从者一样，由御主提供现界的证明吗？”不知道为什么，韦伯冷静得可怕。 “你想说杀了我，他就会消失吗？没用的，纽带已经下分到现代魔术科中，即使我在这里死亡，他依旧会存在。”哈特雷斯摇摇头说道。 “纽带？”韦伯拿出了斯达特金币，“这么说我也是他的御主之一？” “没错，怎么说，你可以感谢我帮你实现了你的愿望。” “这么我就放心了。”韦伯松了口气。 “什么意思？”哈特雷斯不解问道。 “Rider……” 韦伯不理会哈特雷斯的问题，朝着伊斯坎达尔走去。 “没有用的，你应该明白再次召唤的他可没有和你在第四次圣杯战争并肩作战的记忆。” 韦伯的脚步没有因为哈特雷斯的话而停下。 不是幻影。 不是在梦里。 他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王，然后抬起了右手，取下手套，露出了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令咒。 “怎么可能？埃尔梅罗二世，你这东西……” “第三次圣杯战争。” 没错，来自于露维娅的拜师礼。 她家族的某位血亲参加过第三次圣杯战争，并保存这一划令咒至今。 “哈特雷斯，你刚刚说我也是御主吧。” “住手！” 体会到话里的含义，哈特雷斯发出了惊恐的呼喊。 被渲染成淡红色的空间出现了无数道黑色的魔术弹，不断延伸跳跃，直击韦伯。 极致的速度。 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韦伯的面前。 李向扔出一块云杉木。 很多的线，在蓝色亮光的冰河中流淌，然后散发出来，如狂风扫落叶的飞舞，瞬间形成了一道宽大无比的冰墙。 “住手！快住手！” 哈特雷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你以前说过想要得到肉身吧。” 李向看不见韦伯的脸，但能听见他沉重的话。 “我真的想实现你的愿望。” 韦伯声音似乎有了笑意，“哎呀，你这人总是这么性急，在我没有准备的时候到来。啊，所以啊，这次你就好好等着我，你也该好好听我一次话了吧。和你做个约定，就算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成为英灵，但我会拼尽全力，直到燃尽我的生命，向你靠拢，总有一天会到达那里（英灵座）。” “因为我是你的御主，你的臣下，你是我的君王，我的朋友啊。” 韦伯手背的纹路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我以令咒之名下令，退去吧，Rider。” 第一百九十八章 恋爱得主动 李向重新来到洞穴底部时，艾蕾站在庞然巨兽面前，似乎在和它聊天。 地面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 事态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但又有些在情理之中。 地狱三头犬是希腊神话中冥界守门者，魔术世界里有概念互通的说法，艾蕾是来自于苏美尔神话，但是冥界女神。 从冥界这个概念而言，艾蕾地位自然是高于地狱三头犬的，而且不是一星半点。 说不定在神代，这些不同地方的神灵能够相互串门进行交流呢。 “在想什么？”艾蕾察觉到他的到来，主动走到他的身边。 “没什么。” “其他人呢？” “韦伯用令咒让伊斯坎达尔退场后，哈特雷斯和他的从者离开，但依我看，两人都活不了太久。他们为了召唤伊斯坎达尔耗费了过量的魔力，几乎濒临死亡。而韦伯和格蕾在处理遗留魔术阵的问题，我担心你，就先过来看一下。” 艾蕾从心底释放出甜甜的笑容，往前靠了半步，抿嘴说道：“难得御主你直接说出担心两个字。” “我真的很少说吗？” 李向脸色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啊，谁叫我家从者太强了呢，总是让你担心我，我都没有机会说这些。” 因为靠得太近，气息扑到脸上。 艾蕾突然有些脸红，不自然别过头，但小手悄悄伸到李向的袖子那里，紧紧地抓住手。 她声音略轻，像是睡前甜美的歌谣：“御主，我给你介绍下新朋友。” 拉着来到地狱三头犬的面前。 李向不由得屏住呼吸。 庞大的体积带来难以想象的压迫感，他在一个头的面前，就渺小得如同蚂蚁。 “我跟你说，这家伙是我认识的刻耳柏洛斯的一位后代，当年迁移世界内侧的时候，因为意外而没有赶上，没办法才留在这里。” “这么巧吗？”李向看着这超大的眼珠。 “也不能说巧合吧，毕竟刻耳柏洛斯这种神兽本身就数量稀少，能遇见的肯定都有点关系。” 艾蕾举起李向的手，调皮的眨了眨眼，“我先前还在和它商量，需不需要一个御主呢？” “啊？”李向听懂了她的话，有点动心，但随即摇头，这么恐怖的使魔，它的魔力供应是个天文数字。 也只有在这妖精域，才能养得起一位神兽。 “不过它觉得你有冥界女神作为从者，没资格当你的使魔。” “喂，你这话夸张得过头了吧。” 如果不是供魔问题，李向真的想收个这么拉风的使魔。 倒也不是不能解决，地狱三头犬本身是储存着魔力的，只要不过量使用，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 艾蕾的枪槛同样具有庞大的魔力，但李向还没有无耻到这种地步，本身就没供魔，还用从者的魔力，太过分了。 虽然艾蕾不会在意。 好像关于自己的事情，总是很好处理的样子。 他有时候也在想，莫非自己前世真的拯救过世界？ 不然怎么会得到冥界女神的垂青？ 看看别人家的从者，个个都是坑御主的好手。 当然很多御主也很坑。 相性极好的终究是少数。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艾蕾居然点了点头。 “是你膨胀了，还是我膨胀了？” 李向另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的脑袋上，笑着说道。 “别敲头，会长不高的。”艾蕾一脸嫌弃。 “这是什么过时的说法，再说你不是能控制身高吗？”李向变本加厉揉了揉她丝滑的金发。 “我这具身体是高中生欸！”艾蕾抗议道。 李向心底有一丝微妙的感觉。 高中生，咳咳咳，还好要成年了。 他犹豫了一下，不舍拿开了手，说道：“我觉得不用太高。” 艾蕾狐疑盯着他：“你在想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李向摇着头。 “真的吗？”艾蕾手上稍微用力。 “自然是真的。”李向视线瞧着地狱三头犬的眼睛，大义凛然说道。 艾蕾望着他的侧脸，嘀咕了一句。 “什么？”李向没有听清，将目光转回，正好对上视线。 “哟，你心虚了。” 艾蕾促狭的笑了，她伸手捏住李向的鼻子，“说谎会变长的哦。” 淡淡的香气。 李向在这瞬间居然有些走神。 等察觉到更大的劲道时，才苦笑说道：“变长倒是没有，你再用力就会变得通红。” “行吧，放过你。”艾蕾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下。 李向莫名松了口气，但又反应过来，我好像没做什么事情吧？ 失策了…哦不对，亏了。 他若无其事挠了挠头。 “你又在想什么了。” 艾蕾晃了晃手，说道，“每次你眯眼的时候就是在想一些很困难的事情，挠头呢，就是在想一些不正经或者谎话。” “？？？” 李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自己真的有这习惯？ 不对，是个人都有一点不同的习惯。 比如说谎视线乱晃什么的。 除了某些身经百战的家伙。 “你是不是想说很多人都有这个动作？” 艾蕾像是看穿他的想法，问道。 李向就只能点头。 “但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在我这里就更不一样。” 艾蕾说着微微低下头，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右手下意识挽起耳边的秀发。 李向再迟钝也注意到。 好像被撩了？ 现在该说什么？ 他有点后悔没多看几本恋爱，尽看些玄幻科幻去了。 “嗯…我们走吧……” 李向迟疑了下，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哇，真是连禽兽都不如。 太失败了。 他微笑着，掩饰内心的懊恼。 艾蕾噗嗤一声变得开心起来。 在李向即将维持不住笑容的时候，才收敛了几分，饶是如此，嘴角依旧勾勒起弯弯如月牙的弧度。 “我家御主啊……” 艾蕾拉长了语气，顿了顿，说道，“那走吧，去看看老师和格蕾怎么样了。” “这家伙不管了吗？” 李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它似乎打了个哈欠，连头都转移了角度，不在对着他。 不知道怎么，他感觉到了淡淡的嘲讽。 不，肯定是错觉！ “最适合它生存的就是这里，不用管。” “好。” 两人进入妖精域后，发现魔术阵几乎上已经拆除。 虽说在先前召唤伊斯坎达尔时破损了大半，但以韦伯的魔术水平想必也很艰难，没想到这么迅速。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迦勒底战斗服 返回时钟塔自然不需要再走一次虚无之穴。 经过正规的渠道离开灵墓阿尔比昂后，得到一个令人意料的消息。 虽然冠位决议因为韦伯和莱妮丝的搅局而取消，但民主派并没有彻底的放弃，而转求于扩大采掘队伍。 以十二学科的名义组织一定数量的采掘队伍，但会控制在合理的范畴。 提案过于平均，以至于十二君主都同意了此事。 秘骸解剖局表达过反对的意见，但无法对抗十二学科的命令，再考虑到间谍资料的泄漏，不得不同意。 唯一的要求是进入灵墓阿尔比昂的采掘小队必须接受秘骸解剖局的管理。 此次事件中得到最大益处的自然是现代魔术科。 毕竟是最穷的学科。 得到采掘小队名额后，就有资格进行咒体的交易，而不用像哈特雷斯那样偷摸摸的走私。 一旦发现会对脆弱的现代魔术科造成严重的打击。 本来就有不少君主眼红于埃尔梅罗三杰的名声和天赋。 据莱妮丝所言，在冠位决议之前，创造科的君主旧事重提，希望现代魔术科加入民主派，这次特意说到了李向、弗拉特、斯芬三人。 随着神秘的衰弱，现代魔术科的地位在未来将会不断增加。 斯拉街先前在宝具的余波下遭到了毁坏，才过去一天，没有修缮完毕。 韦伯因大帝的事情也无心上课，就干脆给现代魔术科所有学生放假一周。 李向倒是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去迦勒底上班，和芥雏子打游戏。 竟然在二月初冲上了匹配排名。 虽然只有一百，但也足以证明…李向的工作到底有多么摸鱼。 不过五天后，摸鱼时光就结束了。 要进行第一次灵子转移模拟战斗。 在这几天里，远坂凛和露维娅倒是搞出了一次巨大的风波。 听说两人在矿石科的课堂上大打出手，导致全班同学受伤不少，而受到了通报批评，然后第二天在魔术广场上因为破坏公物遭到巨额赔偿。 结果就是远坂凛成为了露维娅家中的打工仔。 她没钱支付时钟塔，露维娅全部赔偿后，提出了让她打工的要求。 远坂凛自然不愿意给露维娅当女仆，但奈何工资远远高于市面，只能咬牙切齿接受。 听到这里的时候，李向简直是哭笑不得。 露维娅具有魔术名门和天才名头的加持，而远坂凛因为和她不相上下的水平，在时钟塔声名远播。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现代魔术科再次出了一位新世代的天才。 幸好冠位决议才刚过，暂时没有引起其它君主的动作。 除了韦伯头疼得要死外。 周六。 从早晨七点钟开始，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就在中央管制室忙碌起来。 因为资金的到位，地球环境模型·迦勒底亚斯得以顺利运转。 灵子转移成为可能。 李向在八点的时候到场，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罗曼身穿白色大褂在检查进行灵子转移人员的身体状况。 加上李向，总共四人。 不过芥雏子和罗曼貌似起了一点小小的冲突，她拒绝身体的检查。 最终在雷夫的调解下，罗曼放弃。 “李向，过来。”罗曼对他招了招手。 “说起来罗曼你怎么变成医疗部门的负责人了？” 李向这几天一直在召唤部门和芥雏子打游戏，没怎么关注罗曼。 “是我要求的，学习了知识肯定要进行运用。” “？”李向被他的笑容吓得退了一步。 “不用担心，我现在很熟练，不会出错的。” “你这样说才让人担心啊。”李向无奈的摇头。 不过检查身体倒不用太复杂。 “不错，身体很棒。”罗曼拍了拍他的肩膀，收起仪器，“我的任务完成了，你是最后一个。” “你不留下来观看吗？”听出他要走的意思，李向问道。 “不了，难得有个偷懒的机会，我去找个地方吃点蛋糕去。”罗曼眨了眨眼睛，说道。 “好。”李向点头。 在罗曼离开后，他发现了外勤部门的负责人休·克拉默，就过去和他打了招呼。 “休部长，上次拜托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噢，是李向啊。你说的藤丸立香，没有这个人，连同名的都没有。” “怎么可能？不会有遗漏吧？”李向有点不信。 “除非他是黑户，不然的话，凭借魔术协会和各国的情报，没有人能逃过的搜查。” 李向沉默起来，按照游戏的介绍，藤丸立香是普通人，基本不可能是黑户。 这么说这个世界真的没有？ “哦，对了。” 休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下手，说道，“唯一一次出现藤丸立香的名字记录是你参加圣杯战争时伪造的。” 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 这个都查到了。 李向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休部长的帮忙。” “没关系，本来就是我们的业务。”休回答道。 得到答案后，李向告别休，来到宛如救生舱的筐体面前。 芥雏子、基尔什塔利亚、奥菲莉娅已经换好了迦勒底的战斗服。 李向接过黑白双色的战斗服。 “战斗服是迦勒底的技术部门为了让御主承受更加剧烈战斗而制作的魔术礼装，主要有三个功能，或说魔术。” 芥雏子竖起白皙的手指，介绍道，“第一是给从者提高攻击力，理论上最大的幅度有20%，根据实际情况可能会有偏差。第二是给予敌方一定的眩晕时间，时间取决于敌方的魔术抗性。第三是更换战斗中的从者，当然现在迦勒底只有一位从者，这个功能暂时没用。三个功能，具有间隔性，无法连续使用，所以请谨慎合理的运用。” “我知道了。” 李向套好了战斗服，因为具有自动调节功能，所以合身。 “我们目前能选择的从者只有一位，演算装置会根据他的灵基模拟生成从者属性，但只有基本的智能，所以一切得靠我们去指挥，这也是模拟战斗的目的之一。” “我们都使用同样的从者啊。” “不是，演算装置按照七个职介都生成了一个，由我们自由选择。” “那技能和宝具是一样的吗？”李向问道。 “学弟，你真的是玩游戏玩入迷了，技能这种说法都出来了。” 芥雏子失笑的摇头，“游戏里从者只有三个固有技能，是因为选取了最具代表性的魔术而已。从者生前会的魔术或技巧并不在少数，宝具因为职介亦会产生变化。如何正确使用，就是考量御主的能力。” 第两百章 灵子转移 李向站在筐体面前。 二楼的司令室，透过玻璃墙壁投下目光的君主阿尼姆斯菲亚说道：“开始吧。” 声音清晰传递在每个人的耳边。 四周的工作人员操控着仪器。 李向四人躺在机舱内。 【检查御主全参数并定义，数据正常，允许执行灵子转移。】 【制定生死界限，御主生命活动变为未知状态。】 【拟似灵子分解开始，现象记录电脑使魔·拉普拉斯分析御主的天命、所处的历史和因果，代入假设补正历史。】 【迦勒底亚斯确定灵子转移目的地，公元1452年，阿尔诺河流。】 【灵子投影开始，筐体与外界隔离。】 【到达目的地，御主灵子实体化。】 李向感觉到了风。 他在下落。 睁开眼睛，看见了身边的云朵，以及下面宽阔的河流。 魔术回路开启。 地元素的魔力从指间溢出，迅速化作轻浮的气流，速度陡然减缓。 安全着陆后，李向迅速扫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是山谷。 两边是低矮的山，铺满绿色的野草和鲜花。 中间是一条流淌的河水，前后望不见尽头，但并不是很宽大，可能是分支。 回忆起系统说的话，此地是公元1452年，阿尔诺河流。 好吧，时间和地点都不知道。 在时钟塔虽说有历史和地理课程，但讲的大多数是比较著名的神话和历史人物。 实在没想起什么相关的东西。 李向放弃了思考。 正常情况下，灵子转移后就需要找到该地方的灵脉搭建魔术阵，从迦勒底召唤从者。 但现在是模拟灵子转移，就不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艾比夫山。” 他呼唤着自己的迦勒底辅助系统。 【启动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命运，请御主选择职介，剑阶、枪阶、狂阶已被选定。】 “都这么快吗？原本我打算选枪阶的，既然如此，就选择术阶吧。” 李向想了想，说道。 因为罗曼的要求，所罗门的名字被隐去，只有少数人知晓。 但是魔术王自然是术阶最适合。 选枪阶，只是因为艾蕾的独有情钟。 【召唤从者：术阶。】 绚烂的光芒在他的面前勾勒出以十字大盾为核心的召唤阵。 蓝色飞舞。 魔力中形成一道朦胧的人影。 看不清面容和穿着。 毕竟是模拟的灵基，距离真正的从者是有差距的。 称呼为影从者或许更为合适。 这个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魔力感知。” 李向的眼睛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魔力，世界变得五彩斑斓，而眼前的影从者宛如太阳般闪耀。 “实力还不错，对比下圣杯战争遇见的从者，单纯从魔力量来说，基本和二流从者相似。” 他收起魔术，眼光四处搜索。 既然是模拟战斗，自然就有敌人。 此时是上午时分，天气很是温暖，初步判定不是冬天，以青草的状态而言，夏末秋初的时候最有可能。 在近乎无云的天气下，李向将最终看向了河流。 他沿着山坡往下走去。 河面宽有五六米，表面漂浮着黑色的灰尘，并不清澈，看不见底部的情况。 当他准备探查这些灰尘时，听到了异样的声音。 细微像是鱼儿流动，在空气之中出现，随之而来的是震荡的魔力。 河水激起层层涟漪，静静流淌的黑色灰尘卷着河水，宛如一条弯曲的蛇，一跃而起，向他袭来。 李向下意识想用投影魔术，但想到是在模拟战斗中，一举一动都在君主阿尼姆斯菲亚监视之下，御主动手也不符合考察的目的。 他的身体后仰，双脚浮现青色的光芒，是风，在推力之下，整个人向后飘去。 原本站在李向身后的影从者，转而在了前面。 在遇见攻击时，他抬起了手，黑色的魔力形成一片片的阴影，像是黑暗吞噬光芒，在一米的范围内构建起视线的黑洞。 黑蛇融入，便有难听凄厉的声音响起，宛如活物死亡前的挣扎。 片刻后，恢复了平静。 但河面在凸起，魔力与水流混杂一团，扬起数米高的浪花，一头红色的巨蛇出现在李向的眼前 “原来是水中之蛇吗？看魔力量，似乎不弱。” 李向在沉思时，他召唤的影从者率先发起进攻。 低沉的咒语。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黑色魔力，像是一群群乌鸦，往影从者的头顶汇集，形成了散发疯狂气息的潮汐。 也在这瞬间，无数红色的光点，在巨蛇的细长的牙齿间凝聚，喷涌出凶悍的气息，然后化作了一道磅礴的光波，直冲影从者。 黑色浪潮中的影从者，念起又一个咒语。 魔力如漫天的雪花向前飘去。 在接触光波后，远处从河流间升腾起无数股细流，它们呈两边扩散，一个折返，和黑色魔力融合，骤然生出了一块块冰蓝色的透明色水晶，然后破碎蔓延。 惨叫声响起。 蛇皮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从中流出大红色的鲜血，几乎将河流染红。 不等李向有所反应，影从者的面前再次有了黑色的潮水，一瞬间如同万箭齐发，呼啸中尽数落在了巨蛇的身上。 血肉飞舞。 天空中仿佛下起了血雨。 “似乎术阶太强了？” 李向看着解决完敌人站在原地等待命令的从者，有些迟疑说道。 他不知道其他职介的情况，但术阶的影从者表现出来的实力很惊人，特别是近乎完美的魔力控制。 现在战斗结束了？ 李向不确定看着四周，没有任何的敌人。 再次来到河边，由于巨蛇鲜血的缘故，附近的一片都成了红色，但随着河水的流动，河面又逐渐变得清澈起来。 但显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毕竟巨蛇体型过于庞大，倒下的尸体还在不断咕噜咕噜冒着血水。 李向注意力在河流时，他旁边的影从者有了抬头的动作。 他立即警觉，目光也迅速转向高空。 映入眼帘是某种幽白色的火焰，它们似乎是忽然出现，宛如磷火在缓缓飘落。 远视魔术开启，眼睛被魔力覆盖，距离陡然拉近。 李向呼吸微顿，在温暖的阳光下，飞舞着一群极为漂亮的蝴蝶。 每一只有巴掌大小，翅膀在扇动间震落一层灰尘，宛如飘荡的火星。 第两百零一章 模拟战斗 河面微微的颤抖，被水流冲散的血液在魔力的牵引下，化作一颗颗红色的水珠，飞向了高空。 李向来不及思索，就见幽白色火焰和血液融合在一起，如同沸腾的水，气泡接二连三的冒出，在漂浮半米后裂开，似是蚕蛹，从中飞出一只蝴蝶。 以血肉进行繁殖？ 很容易理解眼前的一幕。 他转头看了一下巨蛇的尸体，几乎占据了七八米长的河道。 不能等下去。 透过契约传递的命令，使得影从者四周开始涌出了黑色的斑点，宛如宇宙深处的星辰，泛起点点黝黑的亮泽。 随着咒语的吐出，他的头顶，骤然炸开一团气浪，随即旋转，形成一道黑色的龙卷风。 蝴蝶顿时搅碎。 一圈圈的细碎被甩了出来。 化作无情绞肉机的裂风在上升，然而血肉中的蝴蝶不断重生。 生与死的循环？ 死去的蝴蝶为新生的蝴蝶提供血肉。 配合巨蛇的血肉，几乎是无穷无尽。 如果只有影从者的话，肯定会力拼到底，在最后看谁的魔力量更多来决定胜负。 这时候就要发挥御主的作用。 对其它魔术师来说，可能会比较麻烦，但主修卢恩魔术的李向，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是以血肉作为基础，那就将血肉冻结。 李向下意识握住云杉木，但立马想到君主在外监视，原初卢恩没必要曝光，现在也不是所谓争分夺秒的生死危机。 “先用下战斗服。” 说着，他将魔力注入迦勒底的战斗服，瞬间一道淡黄色的光环以极快的速度扩展，最后在接触影从者后消失。 全体强化！ 说起来迦勒底战斗服几乎是FGO游戏里最常用的御主礼装，因为替换在场从者和备用从者的技能实在是好用。 李向仔细观察了下影从者，要比先前的攻势更加迅猛，就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游戏里是一回合。 但现实不是回合制，时间应该有所不同。 李向收拢心思，开始念起现代卢恩魔术的咒语，魔术回路的魔力涌出，迅速连通大源，气温骤然下降。 冰雪凝结。 蓝色符文在空气中不断蔓延，像是一朵绽放的水晶花。 与以往不同，李向没有任由它形成冰面，反而把它当作攻击性的魔术。 跟弗拉特好像学坏了。 “干涉开始！” 他勾动手指，魔力延展成线，强烈的干涉接管了卢恩符文。 随着微微的颤抖，覆盖蓝色符文的透明色冰层出现裂痕，如万物破土生长，无数的冰刺冒出。 “去！” 魔术线上的元素牵引着冰刺，沿着特定的轨迹，在李向的身边四溢散开。 远处影从者和蝴蝶魔力对轰形成血肉模糊的战圈里，当一只蝴蝶死亡的瞬间，就有一枚冰刺丛它的胸口插入，然后瞬间融化。 冰蓝色的水渍混合血液，骤然间冻结成拳头大小的冰块。 李向全身心控制着魔术线，手指像是在弹钢琴，上下按动时，天地间的魔力也随之汹涌。 那些蓝色的符文里，有更多更密集的冰刺飞出，围绕着蝴蝶旋转。 冰块不断落下。 十几分钟后，地面上堆积了一座数米高的山。 蝴蝶全然凝固在透明色的冰晶中，就像是千万年前的琥珀，栩栩如生。 李向长长松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这么复杂的魔术。 不仅要控制现代卢恩魔术·冰封，还要使用干涉魔术改变魔术的途径，比想象中的更为艰难。 所以说直接拿剑上去砍不好吗？ 【御主李向，模拟战斗结束。】 【评价：优秀。】 【即将退出模拟环境。】 眼前的世界在变化，和灵子转移时的不同，回去显然没有遵守麻烦的步骤，直接意识回归。 李向睁开眼睛。 旁边的工作人员上前解开舱上的扣带。 “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感觉挺好的。” 李向起身，活动着略微有些僵硬的身体。 和他先前所看到的灵子转移注意事项不同，上面说会对身体和精神造成一定的负担，结束后人将会陷入很疲惫的状态。 但他确实没什么感觉，只有体内的魔力消耗大半。 “那就好。”工作人员看他精神不错，就放心点头回答。 在二楼宽大的玻璃墙上显露出四块蓝色光幕，分别代表着参加灵子转移的御主画面。 第一块是基尔什塔利亚的，他选择的是枪阶，遇见的怪物很出名，许德拉，也就是传说中的九头蛇。 九个蛇头冒出不一样的魔术。 枪阶从者近身搏斗。 而吉尔什塔利亚站在后方，用远程魔术支援，仅一人就完全拦截。 这组给人的感觉像是他和九头蛇进行魔术对抗，枪阶保护他，不让怪物接近。 第二块是奥菲莉娅，影从者是剑阶。 这组的表现则是完全的御主和从者，自身周围是用降灵科魔术召唤而来的恶灵，远处是在战斗的剑阶从者。 奥菲莉娅在保护自己的情况下，以她的未来视魔眼援助从者，做到了处处压制，看情况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决。 第三块是芥雏子，和她的影从者狂阶。 情况和吉尔什塔利亚很像，但又有点不同，她是直接近身上前和影从者并肩作战。 第四块是李向。 “不愧是灵子转移适用性百分之百的御主，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雷夫笑眯眯看着屏幕上的李向，赞叹道，“即使是吉尔什塔利亚在灵子转移时，也表现出来不适感，而他则是完全的适应，给人的感觉不像是第一次。” “但这确实是第一次。” 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摇摇头，“我能肯定世界上除了迦勒底，不可能有第二处进行灵子转移的地方。” “当然。” 雷夫是全程参与迦勒底建设的，他也不会相信会有第二个地方。 他说道：“李向的表现也很优秀，思路很清楚，和从者的配合没什么差错，到底是参加过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御主。” “嗯，倒是有些可惜没让他成为A组成员，不过也没什么，单论实力而言，他是四人中最差的一位。” 马里斯比利微微转头，视线落在雷夫身上，“守护英灵召唤系统修复得怎么样？” “技术部门和召唤部门加班加点重新构造了魔术阵，已经能用。但还是老问题，魔力消耗太多，上次的那位从者需要的魔力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估，导致系统直接报废。” “下一位从者我已经有了人选，范围是近现代的科学家，或许能对我们的召唤系统进行改进。” 马里斯比利顿了顿，面无表情说道，“前提是我们能召唤成功。” 第两百零二章 万能的美少女天才 李向没有去司令室看不见其余三人模拟战斗的情况，原本打算离开，又被工作人员告知等下还有事情，只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拿出手机打开FGO，清理体力。 在他玩了几分钟后，就听见芥雏子的声音。 “学弟很努力嘛。” 李向抬头看见她满意的表情。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也没说。 他操作着角色，问道：“学姐，你知道等下是什么事情吗？” 芥雏子挨着他坐下，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说道：“召唤第二位从者。” 李向轻咦一声，道：“这么快吗？” “也不算快吧，投入这么多年，再看不到成果，马里斯比利要着急死了。” 芥雏子偏了下头，见没人注意这边，压低声音说道，“如果这次再叫学弟主持召唤，你先试试能不能召唤出项羽。” “项羽？就是学姐先前说的喜欢的英灵？” 李向握紧手机，大指姆疯狂按着屏幕，不动声色问道。 “嗯。” 芥雏子脸色有瞬间的恍然，她笑了笑，低声说道，“我很喜欢他的故事，在我心里就是我的英雄。” “我也挺喜欢他的。” 李向说完又觉得有点歧义，解释道，“不要误会，不是那种喜欢。我蛮佩服他的，就是可惜棋差一筹吧。” 这句话倒不是奉承。 以前高中历史课的时候就比较喜欢项羽，之后又看了《秦时明月》，印象更好。 当然……咳咳……他也喜欢虞姬。 在前世异闻带2.3章的卡池，抽虞姬费了不少钱。 “真的？” 芥雏子侧头看向他，挑了挑眉，说道，“你不要骗学姐？” “自然是真的，我没必要说谎。”李向点头。 芥雏子微微一怔，有些没想到，不过心情不由得变得很不错，看李向也觉得更加顺眼。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能找我，前提是帮我召唤出项羽。” 李向动作顿了顿。 召唤项羽这个很麻烦啊，得去异闻带才行。 “我试试。”他只能这样回答。 “李向、芥雏子来集合。”远处雷夫在对他们招手。 “走吧。”芥雏子起身，提醒道，“记得召唤前，喊下项羽的名字。” 李向收起手机，想起上一次召唤，问道：“如果君主给了我圣遗物怎么办？” “没关系，守护英灵召唤系统有没有圣遗物都能召唤，他就算给你圣遗物，沟通了那位英灵，你暂时不要理会，先试试能不能召唤项羽。” “行。”李向想了想，这个操作也没什么问题。 再次来到灵基召唤室，全新的召唤阵正在接受工作人员运行前的检查。 李向自从上了芥雏子的贼船，就天天摸鱼打游戏，对于重建的魔术阵进度不太了解。 虽说每次能看见工作人员忙碌，但对于这么快投入使用还是感到了惊讶。 和上次相比，就没有太多的围观者。 君主阿尼姆斯菲亚依旧站在二楼负责全局。 而雷夫则是递给李向一幅画。 蒙娜丽莎的微笑。 李向的手都有点抖，他问道：“真迹？” “自然是真迹。”雷夫大概猜到他的想法，笑道，“这可是无价之宝，别损害了，不然没办法向卢浮宫博物馆交待。” 你们真是神通广大。 李向呆了呆，看着雷夫的背影消失在电梯，然后出现在二楼。 君主阿尼姆斯菲亚选择第二位的从者是达·芬奇，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在FGO中达·芬奇就是最早留在迦勒底的从者之一，但没有人告诉他，圣遗物是《蒙娜丽莎》这幅画作啊。 不过也说得通。 提起达·芬奇，大部分人的印象就是《蒙娜丽莎》吧。 李向回过神走入召唤阵。 先给画作施展了一个保护魔术，以免魔力的波动破坏它。 就算自己因为圣杯变得很有钱，但也没必要这样浪费。 他深呼吸几次，右臂的魔术回路开启。 淡金色的魔力伴随着厚重的气息在他的四周漂浮，勾动着魔术阵，惊起数道蓝色光柱。 房间里无形的屏障被魔力填充。 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中，开始出现说话的声音。 李向已经有了两次经验，这次没有理会。 “项羽。”他喊道。 声音停滞了片刻，又恢复原有的喧嚣，而魔术阵中没有任何人影。 李向无奈摇摇头。 学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的项羽在政哥哥手里，只能靠你去异闻带了。 他吐出了第二个名字：“达·芬奇。” 半透明的十字盾作为根基的召唤阵展开。 如银河般飞扬起蓝色的星光，在李向的周围旋转跳跃，然后汇集在一起，于他的面前凝结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强烈的光芒让李向眯起眼睛。 这次好像没有和上次一样魔力透支。 可能是和召唤从者的强度有关？ 他猜测第一次是由于术阶所罗门实力太过逆天，需要的魔力也格外多。 达·芬奇虽说是万能的天才，但给人的感觉是科技型人才而非正统魔术师。 不过召唤阵还是出现损坏，不如上次严重，但也故障了三分之一。 看来召唤部门和技术部门的同事又得忙了。 在李向思绪流转间，面前的人影逐渐凝实。 是不是有点矮？ 他看了眼光芒中的从者，感觉到了违和，身高貌似只有一米四左右。 不科学啊！ 不管是本人，还是借由蒙娜丽莎现身，都不可能是这个小孩子身高。 “御主君？”很甜美的少女音。 李向脸色骤然僵硬。 这个该不会是？ “从者，Rider，基于各种原因成为第二代的达·芬奇亲。混合天真可爱，为御主提供支援的天下第一秘书型美少女！虽说不如之前可靠，但请合理使用我吧，御主君！” 达·芬奇lily？！ 李向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女，脑袋里全是问号。 有问题。 不对劲。 出大事。 李向一波三连陷入沉默。 “怎么了？御主君？” 达·芬奇眨了眨眼睛，问道，“是不喜欢我这个造型吗？我可以换成女仆装哦。” “不是，这套蓝色的衣服挺好的。” 李向连忙阻止了她，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会出问题的好嘛！ 指不定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议论呢。 到时候造成他的风评被害，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第两百零三章 达·芬奇lily “君主，是个女孩儿。” 雷夫感觉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也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你确实你拿给李向的是真迹《蒙娜丽莎》？” 马里斯比利琥珀色的眼睛充满怀疑，“会不会搞错了？” “不可能弄错的，是我亲手去办的，拿到手之后进行过检测，时代完全吻合。又找了不少教授鉴定过，确确实实是真迹。”雷夫摇摇头，很肯定说道。 “达·芬奇也不可能是女孩儿啊。”马里斯比利带着疑问，走了过去。 达·芬奇顿时停止了和李向的交谈，转头看向马里斯比利。 “请问是达·芬奇…先生吗？”率先开口道马里斯比利犹豫了下，还是采用了先生这种称呼。 “是的，我正是万能的天才莱昂纳多·达·芬奇。” “那…您怎么会是现在这幅摸样？”马里斯比利沉默了一下，问道。 “在真正的天才面前，性别和年龄都没有关系。这具身体改造成了蒙娜丽莎的小时候模样。” “……”马里斯比利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他暂时有点不能接受，“我该如何称呼您？” “叫我达·芬奇就行。” 马里斯比利无奈点头，这实在是和他印象中的达·芬奇差的太远，以至于有种异世界的错觉。 “以后我就是御主的秘书兼老师。”达·芬奇补充了一句。 “御主？您说的是李向？” “没错。” 马里斯比利好奇打量着李向，似乎他有种和从者相处的神奇魅力。 照理说迦勒底召唤的从者，实际上不是和御主结成的契约，毕竟魔术师不可能供应这么庞大的魔力，所以才有49御主候选的计划。 但目前的四位御主中，唯独李向，不管是所罗门，还是面前的达·芬奇，对他的态度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 因为李向是所见的第一人吗？ “好。”马里斯比利自然不会拒绝，他说道，“您以后加入召唤部门，负责守护英灵召唤系统怎么样？” “哦？你说的是这个破烂的召唤阵？”达·芬奇指着身后的魔术阵说道。 马里斯比利露出苦笑，带着请求的意味说道：“这个系统集合了全世界目前最顶级的科学家和魔术师才制作出来，但依旧有很多不足，还请您加以完善。” “没问题。”达·芬奇点头答应。 “感谢您。”马里斯比利微微鞠躬，松了口气，虽然和预想中有些不一样，但目的已经达到，而且罕见的很好说话。 在君主阿尼姆斯菲亚离开后，李向以带她参观灵基召唤室为理由，来到了办公室。 “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他直接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达·芬奇东张西望打量着四周，脸上浮现出某种怀念的神色。 “为什么出现的是你，不是达·芬奇？” “我就是达·芬奇，不要因为我的性别而怀疑我。” “……”李向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是说的这个？你这个形态明明是达·芬奇制作的灵基。” “被你发现了。”达·芬奇淡定的出奇。 这不发现才奇怪吧？ 李向忍住吐槽的欲望，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艾蕾呢？”达·芬奇没有直接回答。 “你果然是来自于另一个迦勒底。” 李向听到这个问话，确实了自己的猜想，“但你为什么会回应我的召唤？” “御主君的召唤，自然要回应。”达·芬奇理所当然说道。 “不是，那你就不管另一个迦勒底了？” “迦勒底啊……” 达·芬奇歪着头端详着李向的脸，“你的主线任务没有完成，我不能告诉你真相。” “？？？” 说话说一半很要命好嘛！ 李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记得艾蕾说过，重建迦勒底这个主线任务是你制定的，现在你人都被召唤现界，提前透露下又没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达·芬奇撑起小脑袋，蓝色的手套抚摸着下巴沉思。 “怎么样？”李向期待看着她，距离真相只差一步，他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不怎么样，等你任务完成再告诉你。”达·芬奇摇了摇头，最终拒绝道。 李向的笑容凝固，嘴角抽了抽。 想到自己的第三环主线任务，目前为止差个分支任务4没有完成，是关于凯日记的王城伦迪尼乌姆守卫之战。 这个任务其实他已经做了几次，但没有坚持两三分钟就死亡退出。 目前进度几乎为零。 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摸索出攻略。 “好吧。”李向没办法强迫她，自己也打不过。 “没事，用不了太久你就能知道真相。” 达·芬奇神秘一笑，“其实真相往往很简单，只是你暂时没想到而已。或许你听了之后，就觉得不过如此。” “没想到吗？” 李向摇摇头。 他确实没想到很多事情，比如为什么会召唤出达·芬奇lily。 按照达·芬奇的重要性，迦勒底绝不可能让她离开。 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用想了，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达·芬奇看了一眼四周，问道，“艾蕾不在这里吗？我好久没见过她了。” “不在，她现在不是迦勒底的成员。” “噢，我忘了她不是在迦勒底召唤，而是在第五次圣杯战争。” 达·芬奇轻哼一声，“居然被她钻了空子，真是失败，早知道我就……” “钻了空子？”李向有些不明白。 “按照正常的情况，她不会成为你的系统，你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召唤的从者几乎不可能是她，这难道不是钻了空子吗？” 李向愣愣看着莫名气愤的达·芬奇。 忽然笑了笑。 艾蕾这家伙真是让人喜欢啊。 如达·芬奇所言，没有艾蕾的指引，他不会想到召唤她的。 因为看过动漫的他知道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召唤神灵，自然会选择另外的人选。 比如为了胜利，他选择迦尔纳、奥斯曼狄斯之类的可能性反而更高。 “我觉得挺好的。”他回答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达·芬奇叹了口气，“你想办法让艾蕾加入迦勒底吧，嗯，我想想，干脆让她成为御主候选得了。反正她现在是凭依的人类，不会有人发现她是从者。至于灵子转移适用性则更简单，不管是她自己，或者我也能做到添加这个特性。” 第两百零四章 死亡试炼 回到德鲁伊街的住宅，李向莫名呼了口气。 今天上午遇见的事情信息量很大，但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御主，欢迎回来。” 艾蕾坐在沙发上，对他微笑着说道。 一瞬间的春暖开花。 “今天有点晚，你吃午饭没有？” 李向走过去，问道。 他在迦勒底吃的午餐，因为和达·芬奇聊了很久，之后又带着她去认识了玛修和罗曼。 对罗曼态度好像一般，但异常喜欢玛修，当场就宣布成为她的第二位主治医生。 玛修看起来也挺高兴的。 先前跟她聊天的人极少，现在又有了达·芬奇后，无菌室热闹非凡。 由于达·芬奇是人造从者，性格设定的是美少女，要比原版达·芬奇更加活泼可爱。 见达·芬奇和玛修滔滔不绝的聊天，插不上话的李向选择离开。 “没有，从者不需要吃饭。”艾蕾侧头看了他一眼，“除了和御主一起。” 啊，真是有种撩拨的感觉。 李向握住她软软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很舒服的触感。 他说道：“今天迦勒底召唤了达·芬奇。” “是小达·芬奇酱吗？”艾蕾的脸色露出一丝惊喜。 “嗯。你早就知道会是小达·芬奇吗？” “知道吧。”艾蕾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很平静，放心下来，“达·芬奇没告诉你真相？” “没有，说是等我完成主线任务才告诉我。” “那就再等会儿吧。”艾蕾在他的掌心用指甲挠了一下，嘴角轻轻弯起来，“虽然我觉得无所谓，但达·芬奇这么说就听她的吧。她不会做出害你的事情。” 李向点点头。 达·芬奇对他的态度确实很好，没什么恶意。 就他个人而言，是更喜欢达·芬奇lily的。 李向拿出凯的日记本，得知真相的唯一途径就是赶紧完成任务。 下午不需要再去迦勒底，有大把的空余时间。 “艾蕾，帮我看着下，有事情可以提前叫醒我。” “好的。”艾蕾说道，她先前见过几次，知道他要做什么。 李向闭上眼睛。 宛如火炉般的阳光，灼烧着大地。 在伦敦绝不可能出现的气候。 但这并非简单的大热天，而是魔术。 他现在站在宽大的城墙上，远处的天空下，翻滚气浪间浮现出一条黑色的线条，以极快的速度前行，很快到了面前。 入目尽是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漫天遍野，如黑云压城，带着难以想象的气势在迫近。 卑王伏提庚的黑甲兵。 借助远视魔术，李向很清楚瞧见黑甲兵的模样。 全身是黑色的铠甲，面甲同样是黑色，但雕刻着图案分割成两部分，看起来有些莫名诡异。 左边是透着光辉的高塔，右边是吐着舌头的毒蛇。 在往下。 肩膀处是绣着血红色暗纹的灰色斗篷，用黑蛇形状的扣子连接在领口。 最后是一双黑色长筒铁靴。 李向之所以前几次活不过几分钟，并非是因为黑甲兵，而是魔术。 在他观察的一分钟后，从黑甲兵中走出了一群穿着魔术师长袍的人。 他们举起法杖。 红色的光芒化作层层气浪，于地面上冲天而起，构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魔术圆。 它们透着光泽的纹理并不复杂，在短短的一息，就朝着外面扩散，形成了绵延千里的魔术圆。 下一刹那，漫天的火雨，宛如千军万马齐射的箭羽，遮掩蔚蓝的苍穹，在接近城墙时，火光闪耀，爆发出强烈的光团。 李向下意识眯起眼睛。 在他的视线中，外面的空气都在燃烧，每一处空间都充满火焰，天上地下，无所遁形，只有焚烧一切的灼热。 整座城池像是遭遇降落的太阳。 李向的皮肤出现了炭黑。 他忍住疼痛，开始施展魔术，冰蓝色的光芒在红透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微弱，但好歹起了作用，表面覆盖了薄薄的冰层。 不断融化，又不断生成。 李向遭遇的第一个生存危机，就是抵挡这大魔术的余波。 大约十几秒后，庞大城池成为了风暴中心。 无数的风声中，魔力在急速疾驰和空气摩擦出嘶鸣。 它们从远处而来，仿佛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在缓缓落下。 距离李向七八米的中心，一位穿着白色魔术袍的老头抬起了手。 秘银制作的魔术杖杖身亮起精致又漂亮的符文，顶端的水晶球，散发夺目的光华。 冰寒又骇人的气息扩散，就连地面都出现了微微的颤动。 魔力在变化。 无形化作有形。 无数粗大的蓝色线条彻底凝实，它们快速纠缠在一起，由于数量太多，成为了一道横贯天地的瀑布。 鹅毛大雪。 从极高的天空飘落，速度不可思议，一瞬间跨越空间，覆盖了瀑布。 就像是偶尔飞溅的浪花，盛开在凝固的水面。 要来了。 他的第二个生存危机。 李向神色紧张。 刚刚发生的事情时间仅仅是十几秒，随着火焰和冰花的相撞，哐当的巨响。 他的耳朵有片刻的失聪，之后就是连绵不绝的震动。 仿佛超大型的地震。 而他处在震中。 身体被抛飞，远离了地面。 早有准备的他连忙在前方施展出一个屏障魔术，瞬间撞上，有种散架的感觉，但在先前施展的冰封魔术下，还能接受。 身体从飘向城墙外，瞬间折返，又重新跌落至城墙。 起身站稳后，魔力迅速涌向脚底，固定好身体。 在前几次，准确的说是前四次的试炼中，第一次他死于黑甲兵魔术师的这个火雨中，当时他刚过来，正在了解情况，就发现自己燃烧起来。 而且这个并非是单纯的火焰魔术，其中还混有黑魔术，如果不在第一时间进行防御，后面是没有用的，它会侵蚀你的血液，由内而外的燃烧。 第二次是在对撞后，直接飞向城墙外摔死了。 第三次飞起来后自己施展漂浮魔术，没摔死但在魔力的余波中发现没办法控制漂浮魔术，最终落在黑甲兵中，直接捅了个透心凉。 第四次有了经验，施展屏障魔术，改变落向，结果在地面没站稳，一个歪倒撞到了城墙，头破血流。 现在是第五次，终于安全度过了前几分钟。 第两百零五章 七圣骑 乔尔吉·施密茨。 来自苏格兰魔术协会，在一个月前向时钟塔提出申请，担任现代魔术科的讲师。 因为在地方耕耘数十年，没做什么大事，但积累的功劳足够。 就任期间产出的论文有数十篇被时钟塔收录，学术水平不低。 所以在看到申请后，时钟塔同意了他的要求。 上次来伦敦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看到各种高楼大厦，乔尔吉有种落后于时代的错觉。 为了更好融入这个现代化的大都市，乔尔吉变得时髦起来。 在现代魔术科的讲师中也属于很另类的存在。 但魔术师向来是异于常人的，加上他本身性格极好，在学生间颇受欢迎。 乔尔吉穿好亮黄色的西装，戴着粉红色耳机，离开了公寓。 由于是周六缘故，街上的人很少，看见他，都友好的打着招呼，他回以微笑。 渐渐地他离开了德鲁伊街。 公交车的喇叭声，行人的交谈声。 世界变得热闹起来。 乔尔吉不受干扰，继续往前跑步，人群又再次减少，最终消失。 他来到了一片古老的街区。 砖头和石块构造的建筑，让人误以为回到十二世纪。 这里是伦敦郊外十一号区，考古学科所在的学园都市，被称为罗克斯洛特。 作为最弱的学科之一，和现代魔术科一样，在时钟塔很出名。 但不同的是现代魔术科给人的感觉是蓬勃生机的少年，考古学科则是死气沉沉的暮年。 任谁都能看出现代魔术科的光明未来。 考古学科汇集了一群热爱考古的专家学者，论赚钱能力，比莱妮丝经营的现代魔术科差得很远。 如果不是有一群实力不错的讲师和教授，早就摘掉了之一，变成最弱的学科。 乔尔吉在一处研究楼停下，按下门铃。 很快就出来一位中年男子。 穿着灰色的魔术袍，胡子和头发像是许久未打理，乱糟糟纠缠在一起。 脸上有很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研究狂人。 “西里洛·约翰逊教授，您好。”乔尔吉露出和善的微笑，等待着大门打开。 “乔尔吉讲师，您来了。” 西里洛精神一震，变得很有礼貌，他不动声色瞧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将乔尔吉迎进大厅。 “圣冕阁下。” 他的语气充满了敬重，说话时深深的鞠躬，呈九十度的最虔诚礼节。 乔尔吉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保持着笑容，他说道：“不用拘礼，坐吧。” “是。”西里洛坐在沙发上。 “上次在奥克森霍姆，我们失去了一位伟大的圣冕，一位七圣骑的天才以及两件神代礼装。司命之石被时钟塔带走，圣钟遭到严重损伤陷入漫长的恢复期。” 乔尔吉神色骤然沉重起来，“这是自神代被窃贼偷取光辉之塔后，最大的一次打击。虽说令人痛惜，但卡森圣冕阁下用生命换取了足够的代价。传说中会覆灭七圣骑的预言者，李向。” “圣冕阁下，今天来找我，是到了执行计划的时机吗？”西里洛一脸郑重的问道。 “嗯。根据卡森死前传送回来的画面，李向本身的实力不足为惧，他的身体里应该隐藏着一位实力强大的灵。” 说着，乔尔吉叹了口气，“原本在李向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的途中动手是最好的选择，但这个消息得到得太晚，他已经离开时钟塔。 霓虹不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想要搜寻一个人比较麻烦，而且他似乎有一件屏蔽气息的魔术礼装，加上光辉之塔的暗中阻拦，等到他重新回来后，我们才后知后觉。 但总归现在有了好转，在前段时间购买奇美拉咒体意外和哈特雷斯徒弟加尔格搭上线后，顺藤摸瓜牵扯出现代魔术科的前部长哈特雷斯。立即就意识到是很好的机会，不需要在诱导学生造成魔术失控的假象去试探大魔术阵。 唯一可惜的是哈特雷斯的谋划没有成功，但他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信息。 首先是笼罩伦敦的大魔术阵，主要的效果是封锁时空。一旦检测到强敌，就会自行启动，将敌人困住，需要远超冠位级别的大魔术才能强行破开。 其次为我们吸引了君主们的注意力，虽说由于地狱三头犬的缘故没有深入妖精域，但让我们有时间在灵墓阿尔比昂的古老心脏区域布下魔术阵。 最后是哈特雷斯的从者，那难以形容的实力让我想到一件事情，在李向身上的灵有可能变成他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召唤的从者，也就是他身边的艾蕾。 在预言中，他会毁灭七圣骑，但即使他成为冠位魔术师，也很难做到这件事。但从者则完全不同，根据七圣骑记载的资料，最顶级的从者拥有毁天灭地的可能性。”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西里洛听完乔尔吉的话后，问道。 他作为七圣骑安插在魔术协会的间谍，在前段时间接受命令后就开始按照吩咐做事。 他的主要任务是诱导学生，在不知不觉导致魔术失控。 但在前几天就停止了行动，他先前不明白，现在乔尔吉全盘托出后，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了解。 “下周一现代魔术科会正式上课，届时你让考古学科的采掘小队去启动魔术阵，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 身体随着城墙摇晃，让李向觉得稍微有些恶心。 大约过了半分钟之后，震动停止。 在冰与火的世界里，雾气大量的升腾。 李向第一时间茫然四顾，只能依稀看见远处的朦胧红色，像是大雾天气清晨的太阳。 风声再临。 很密集，跟上一次的攻击很像。 难道又是同样的魔术？ 然后一道箭羽从墙外飞来，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鲜血喷洒间，他失去了意识。 李向睁开眼睛，看见艾蕾的脸，距离他很近。 她的双手在他的额头上按摩。 吐息。 他的脸上感觉到湿热的气体。 “我看你在睡梦里依旧眉头紧锁，就给你按摩了一会儿。” 艾蕾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但你的脸好像有点红哦。” “啊？”李向下意识想起身，但被艾蕾按住。 “别动。”她说道，俯下头。 嘴唇感到香香软软的，有温暖的触感，又似乎被舔了一下，淡淡的甜味散开。 第两百零六章 阿尔托莉雅lily 吃过晚饭后，李向再次进入了王城伦迪尼乌姆。 在抗住第一波和第二波生死危机后，在第三波齐射的箭羽前再次倒下。 不知道是由什么打造，箭羽具有破魔的功效。 仓促之下施展的防御魔术根本无法阻挡。 第七次试炼开始。 在迷雾升起的瞬间，他开始念起原初卢恩·防护的咒语。 由于试炼中没办法将现实中的道具代入其中，使用刻有符文的云杉木的想法自然落空。 魔术回路开启。 淡金色的毫光，四面八方散开，驱赶雾气后，形成了一道半米宽的屏障。 流光溢彩。 像是璀璨阳光凝结而成。 根据他的心意，屏障收缩，紧贴身体，顿时整个人宛如涂满金粉。 箭羽飞来。 金属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箭头倒转，弹飞数米，落在迷雾中不见踪迹。 李向摸了摸胸口，有些许的疼痛，但基本没什么影响。 这一波算是完美度过。 “现在该怎么做？” 李向打量，微微皱眉，雾气在缓慢消散，城墙外的利箭不停，在他沉思的片刻，就有不下于十支。 他回想起分支任务4的描述，是说让自己活下去，而并非真的要守住王城。 第一个选择自然不可能是城墙外。 一排排看不到尽头的黑甲兵，就算他是冠位魔术师，也不可能杀出去。 等等，魔术师。 梅林这家伙在哪儿？ 虽说他站得有点远，但在魔术的帮助下，能清楚看见出来对抗黑甲魔术师的宫廷魔术师并不是梅林。 按照正常的历史，此时他是乌瑟王的首席宫廷魔术师。 在攻城这样紧急的事态下，居然没看见他人。 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有一个可能，梅林带着阿尔托莉雅正准备离开王城，前往凯尔盖小镇，将她寄养。” 李向眼角跳了跳，看向城池，雾气之下只能看见纵横交错的街道和隐隐约约的建筑。 他毫不犹豫纵身跳下城墙，朝着正中心奔跑而去。 身后是呼啸的利箭和时不时响起的哀嚎。 李向收起心里的怜悯，在无人的街道上，快速在房顶跳跃，很快就到了一处白色的城堡。 即使外面在热火朝天的战斗，这里依旧显得颇具条理性。 守卫的骑士没有半点惊慌。 李向眼睛升起淡淡的薄雾，世界变得缤纷起来，在宫殿外是一层白色的魔术屏障。 再往前就无法看清。 这道魔术屏障有屏蔽感知的能力，一般的魔力感知没有用处。 龙之铠甲。 魔术刻印立即延伸无数的鳞片，沿着特定的轨迹，迅速覆盖。 “冥界护佑居然还在？” 李向有些惊喜。 龙之铠甲来源自己的魔术刻印，能起作用是自然的，但没想到冥界护佑的技能没有失效。 照理说这个buff属于外界的道具，没道理会存在。 不过这样的话，他的实力不会有衰减。 在很久以前参加骑士战后，他对不列颠骑士的实力就有了大概的估算。 排除梅林、凯这种圆桌骑士团的成员，大部分骑士的水平其实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早知道他就在第一次进来就直接开无双。 不对，黑甲兵这么多，他的实力也不够。 想了想，李向还是决定按照计划来，潜入王宫。 有机会看下幼年的阿尔托莉雅，这波也不亏。 李向观察了一段时间后，选择王宫后殿的一个角落。 刚好有一段防守的空隙。 但并不长，稍有动静就会被察觉。 隐匿魔术。 李向的身影在空气中消失。 他走到结界的面前。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弗拉特了。 跟着他混了这么久，干涉魔术倒是精进不少。 能用来护卫王国的魔术结界自然不弱，而且十分复杂。 短时间根本无法解析，只能选用暴力。 但布下结界的魔术师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来自现代的魔术师。 倒不是说干涉魔术能破解结界，而是打开个口子。 弗拉特的干涉魔术是介入魔术改变魔术，从而生成新的魔术式。 但李向不需要如此，他要做的是介入魔术，让自己的魔术式和结界融合，不是试图改变它，而是被它改变。 “干涉开始！” 魔力从神经末梢流出，缓缓贴近结界，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乱麻交错又仿佛有着某种规矩的魔术式。 不愧是神代魔术。 难以想象哈特雷斯当初到底是怎么能解析摩根勒菲魔术式的。 那可是摩根勒菲啊。 虽说在亚瑟王传说中总是以搞阴谋诡计的形象出现，但她的魔术水平绝对不低。 光凭湖中仙女能做出困住梅林的高塔就能看出一二。 就算梅林是自愿的，但也证明湖中仙女的不凡。 龙之铠甲和冥界护佑给李向带来了三流从者的水平和魔力量，让他有耐心去融合结界。 一个小时后，李向进入王宫。 小心翼翼躲避着巡逻的守卫，先是找到了正殿，但没有人。 “这样找有点太笨了。” 李向沉思了一下，直接用魅惑魔术控制了一位宫女。 在询问后，朝着东边的房间走去。 刚到这里，就看见大门打开。 熟悉的面貌。 梅林。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小女孩。 亮丽的金色长发很自然向后，被黑色大蝴蝶结挽起。 垂落的刘海遮住眉毛，露出一双浅绿像是深潭清澈的眼眸。 白色连衫长裙，胸前是温婉的百合花图案。 裙摆长度止于膝盖，边缘处是一朵朵白色小花。 阿尔托莉雅lily。 李向想到一个问题，该怎么接触他们不被怀疑？ 这恐怕有点难。 不知道在这虚幻的秘境中，梅林的千里眼是否依旧有效。 他能看见现在发生的一切，进而推算出事实。 自己再怎么想办法，都很容易被看破。 那就跟着他们出城。 李向做了决定后，就远远在他们的后面。 和黑甲兵的方向完全相反的路，从后殿离开王宫，梅林带着阿尔托莉雅不慌不忙走在错综复杂的小路上。 直到出了王城，映入眼帘的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此时李向才知道这座城池居然是临山修建。 眼前已经没有了道路，看样子梅林准备直接用魔术逃走。 “这样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虽然是偷工减料的做法。就是不知道当年凯哥是怎么通关的？” 李向想到这里，退出了试炼。 第两百零七章 灵子演算装置 【恭喜宿主完成第三环主线任务分支任务4，在王城伦迪尼乌姆保卫之战中存活，获得奖励完整的不列颠剑术和晋升祭位。】 听到系统的话，李向顿时放下心。 先前还担心自己取巧完成任务，系统会不承认。 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 自第五次圣杯战争后李向就一直在练习不列颠剑术，不久前进度已经抵达一百，但一直未向魔境枪术跳出固有技能的界面。 李向现在明白了。 是缺少一部分魔术的运用。 在神代，剑术不是单纯的技巧，可以理解为魔武技能。 阿尔托莉雅当初由于时间的缘故，没来得及传授。 【固有技能：不列颠剑术B+，得传自骑士王阿尔托莉雅的剑术。】 又得到一个固有技能。 说不定以后真的能成为英灵。 不过缺把剑。 李向思考了会儿，现代社会打造一把剑并不难，但普通的剑可能还比不上投影的魔术剑。 真羡慕卫宫士郎啊。 他感慨看向第二项奖励。 祭位。 严格意义上说李向现在的阶位都不作数，他一直没去找时钟塔进行评测。 斯芬能凭借兽性魔术抵达典位，他的原初卢恩更是远超。 评个祭位是绰绰有余。 但解释原初卢恩比较麻烦，没必要为了个虚名。 李向感受下体内的魔力，变化不是特别大。 不是说和开位时候一样，是因为这段时间高强度的战斗，他早就接近祭位。 如今水到渠成。 “分支任务全部完成，但主线任务很麻烦。其他的迦勒底设备和系统，我能有点用，唯独这个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是由阿特拉斯院协助，我想帮忙都没办法。” 李向叹了口气，见窗外已经有了月光，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周日。 “艾蕾，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下。” 在吃早餐的李向开口，“是达·芬奇的意思，她想让你加入迦勒底，成为御主候选。” “好啊。”艾蕾微眯着眼睛，拿起刀叉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不过你就没办法去勾搭别的从者了。” “欸？”李向睁大了眼，“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你可要想好哦，随着迦勒底不断召唤从者，阿尔托莉雅、黑贞、尼禄、莉莉丝、葛饰北斋、阿比盖尔、斯卡哈等等，都有可能。你不心动吗？” 艾蕾轻轻咬着下唇，装作不在意问道。 李向笑了起来。如果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或许会心动。 “怎么了？你现在都学会看着我发呆了吗？”见他不回答，艾蕾轻哼一声，说道。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秀色可餐。” “那你吃饱了去洗碗吧。”艾蕾将餐盘推到他的面前，嘴角慢慢浮现笑意。 “行。”李向乖乖跑去厨房洗碗。 “这种事情你倒是很积极。”艾蕾小声说完，轻轻跺了一脚。 片刻后，她站起身，走到厨房。 李向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快洗完了。” 艾蕾点点头，没有回话，一双红色的眼眸温柔看着他。 等待他把碗碟放在橱柜后，伸出手，说道：“走吧，我家御主。” 李向愣了愣，总觉得最近她有些不对劲。 他犹豫了一下，艾蕾已经走上前，牵住他的手。 “我们直接去迦勒底吗？”艾蕾凑上前，问道。 “不太好。”李向回过神，说道，“虽说我是迦勒底的工作人员，但贸然带你去见雷夫，他总会感到奇怪的。这样吧，我们先去外勤部门的献血车。” “好，听你的。” “我记得在伦敦就固定有几辆。” 李向看过部门介绍，有些印象，但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没什么关系，手机里有写。 按照地图的指引，两人来到最近的一处。 完完全全普通的献血车。 “我一个人去吧。” 艾蕾松开他的手，朝着车里走去。 没有等太久。 李向就见她出来。 艾蕾举起证件照，说道：“灵子转移适应性50%。” “是你自己设定的？”李向想起达·芬奇的话，问道。 “嗯，御主资质一般，被分配到B组。” “你啊，你。”李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去迦勒底吧，达·芬奇一直嚷着要见你。” 到了迦勒底后，达·芬奇飞奔扑在艾蕾的怀里。 “艾蕾酱，好久不见。” 李向看得眉头直皱。 “好久不见。”艾蕾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偏着头看向李向，“御主，我跟她聊一会儿天。” “行吧。” “感觉御主你的语气有点不情愿啊。”艾蕾嘴角勾起笑容。 “啊，青春真是美好啊。” 罗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看到这一幕，发出感慨。 李向转过身，不好意思咳嗽了一下，问道：“罗曼医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刚接到雷夫的电话，说又多位御主候选人，让我给她做个身体检查。” 罗曼指了指艾蕾消失的背影，“应该就是她吧。” 李向点头。 他其实很好奇，但不好开口。 他很想问罗曼，是否通过千里眼知道自己和艾蕾的事情，或者说知道未来的人理烧却。 “现在看来不太方便，等改天吧。” 罗曼低头看了一眼手环，“哦哦，九点啦，梅莉酱的日记应该更新了，我得去看看。” 说完，挥了挥手，就连忙离开。 李向摇了摇头。 梅林这家伙害人不浅啊。 他没有去灵基召唤室，在中央管制室找到雷夫。 “我在找芙芙的踪迹，雷夫教授有看见它吗？” “没有。” “对了，我听达·芬奇说过，现在迦勒底的灵子演算装置是不是不太够用？”李向装作忽然想起的样子。 “嗯，机能不足。我们使用的演算机是来自于天体科制作的现象记录电脑使魔·拉普拉斯，但想要计算人类过去两千年的历史和真正的灵子转移数据，远远达不到要求，实际上目前根本无法进行真正的灵子转移和迦勒底亚斯的运行。” 雷夫解释完后，又露出笑容，“不过最近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有了好消息，听说是在外漂泊的阿特拉斯院院长茨比亚回归，进度将会大大的提高，或许用不了太久就能成功。” 李向愣住。 如果没记错的话，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在FGO的世界里是2015年完成。 如今提前近十年完成，将会产生完全不同的结果。 第两百零八章 死去的皆是臣民 新的一周，现代魔术科恢复了上课。 李向和艾蕾从住宅出门，朝着斯拉街道走去。 听说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重建斯拉街，是因为创造科的援助。 在冠位决议中，莱妮丝针对哈特雷斯事件的调查，放弃寻找他在时钟塔的同谋，因此得到了那位时钟塔女杰君主巴鲁叶雷塔的回赠。 不得不说莱妮丝在这一方面很懂得取舍。 揭穿真相，现代魔术科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得罪民主派。 “有问题。” 艾蕾看向了街道，晨光下一排排建筑安静的在沉睡，营造出恐怕电影里寂寥无人的氛围。 “没有魔力的结界。” 思考片刻，李向说出这个在课堂上几乎不会讲解到的内容。 因为没有魔力，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察觉，但也因为没有魔力，这个结界没有什么用处。 “真是难得，有学生会一眼看出这个结界。”有人在李向的背后淡淡的说。 李向一回头，在德鲁伊街和斯拉街接壤之地，延伸出的小巷口。 现代魔术科的新任二级讲师，乔尔吉。 他双手插兜，靠在一根电线杆上，眼睛看着李向，充满好奇。 “乔尔吉讲师？”李向挑了挑眉，“有什么事情吗？我记得今天不是您的课程吧？” “不是。”乔尔吉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道，“我是来杀你的。” “七圣骑？”李向听到这个回答，意外的不是很惊讶，七圣骑的人此时才找上门，已经算是很晚。 “没错。”乔尔吉有些惊异，“看来你早就做好了准备。” “准备倒是没有，不过你真的敢在时钟塔动手？一旦你的气息显露，魔术阵就会启动，即使冠位魔术师也无法短时间脱身。” “我们七圣骑在你身上折损了一位圣冕、一位天才和两件神代礼装，敢来找你，自然是做好了准备。” 李向下意识看向艾蕾。 乔尔吉说的跟他记忆有些偏差。 “是我做的。”艾蕾点头。 不等他说话，乔尔吉像是确定了什么，呼出口气。 他说道：“果然是你，不愧是神通广大的从者。但我有点不太明白，在李向未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前，是怎么把你提前召唤出来的？” 作为光辉之塔的死对头，七圣骑的情报能力自然是不弱。 原先圣杯战争的信息在时钟塔被哈特雷斯和法政科遮掩，如今经过冠位决议一事，不少君主已经暗中盯上，下一次圣杯战争不知道会惹出多少事端。 正常情况下，想要在非圣杯战争期间召唤从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起来话长，乔尔吉讲师应该不会有时间跟我们叙旧吧。” 李向代替艾蕾回答，他隐隐约约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当时还是系统的伊里伽尔，肯定留有后手，救了他的性命，顺便解决乔尔吉口中的圣冕。 以他说损失两件神代礼装来看，圣冕应该就是七圣骑的首领，专门守护七件神代礼装。 “你这么有自信，是因为神代礼装吗？” “我身上确实有一件神代礼装，但我的自信来源不是在这，而是灵墓阿尔比昂。” “什么意思？”李向脸上露出迷惑。 “你听说过梅林的预言吗？”乔尔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是说亚瑟必将打败卑王，统一不列颠，成就永恒之王的预言？” 李向想起七圣骑创始人是卑王伏提庚，不由得说道。 在提及亚瑟王传说时，梅林的预言是必定不能绕过的。 似乎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乔尔吉脸色微微一沉。 “不是这个预言，是更前面的一个，在梅林七岁时，他为当时的不列颠国王预言了艾利尔山脉下沉睡的白龙和红龙。” “原来是这个。” 李向曾经在图书馆翻阅过亚瑟王相关的传说，看到过这则预言。 在公认的说法中，红龙代表不列颠人，白龙代表入侵的萨克逊人。最终红龙击败白龙，预言不列颠人终将驱散强敌。 单从亚瑟王传说而言，阿尔托莉雅自然是预言中的红龙，她确实如预言打败萨克逊，将其完全的驱逐。 “那条白龙埋葬在灵墓阿尔比昂。”乔尔吉说道。 李向惊讶睁大眼睛。 阿尔比昂确实是龙墓，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则预言中的白龙。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李向意识到不对，问道。 “这则预言有另一个版本，红龙是亚瑟王，白龙是卑王。”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控制白龙？”李向愣了愣，忽然觉得不太妙。 “很聪明。”乔尔吉露出胜券在握的神色，“白龙死于此地，尸骨埋葬在前往世界里侧的物理通道中，但它的灵魂尚未完全散去。 我在七圣骑中修行的是降灵魔术，能够沟通它，做到降灵。不说完全复原生前的实力，但仅仅恢复个几层，就不是你这位从者或是时钟塔能够抵挡的。 而且从者本质上是灵，我可是有不少手段对付她。召唤白龙，是为了破开时钟塔的大魔术阵。” 说完，他皱起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很怜悯的表情。”李向耸耸肩，“我姑且问你一句，除了降灵魔术，你还会其它的魔术吗？” “莫名其妙！”乔尔吉冷哼，“莫非你被吓傻了胡言乱语？” “你先前说得什么都对，但这世间不会有真正完美的筹划。” “什么意思？”乔尔吉不解。 “死去的皆是臣民。” 李向侧头抬了抬下巴，不再理会乔尔吉，“艾蕾，交给你了。” 在他的背后，冬日暖阳中升起无尽的迷雾，天空暗了下来。 龙形的阴影正要脱困而出。 艾蕾抬起手轻轻按了下。 阳光再次覆盖，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什…什么？” 乔尔吉惊出一身冷汗，面色僵硬，望着天空，一瞬间失神。 李向看着他呆滞的表情摇了摇头。 既然是来杀自己的，自然不会心软。 但有一说一，这家伙是真的倒霉。 本身修行的是降灵魔术体系，而所谓的杀手锏居然是操控白龙的灵魂。 但他遇见了冥界女神。 正如李向所说，凡是死去的皆是她的臣民。 第两百零九章 天岩剑 “换个地方怎么样？” 李向看着远处现代魔术科新修的教学楼，建议说道。 如果乔尔吉和艾蕾在这里开战，毫不疑问斯拉街将再次毁灭。 韦伯知道的话，怕是要追着他打。 虽然他现在打不过自己，但也没必要破坏教学楼，而且此时临近上课，一不小心就会伤到学生。 “你说什么？你不怕我逃走吗？” 乔尔吉按捺住内心的不解，问道。 在时钟塔动手，大魔术阵就会开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只能死在此地。 李向没有回答。 逃走？ 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 如果你能在艾蕾面前逃走，那我也认了。 思绪间，李向看了一眼方向，沿着小巷离开。 斯拉街本身就位于伦敦郊外，再往外就是原野和溪流，以及乡村。 乔尔吉犹豫了一下，跟上李向。 在离开结界的瞬间，他的魔术回路打开，身体像是漂浮的羽毛腾空而起。 他不是要攻击李向，而是要逃。 然而一阵奇异的震鸣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低头看见无数的淡金色光点似是一条银河流淌在四周。 阴冷又锐利的气息散开。 光点凝成枪刃，尽数向他涌来。 乔尔吉身前黑色的魔力陡然向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向了这密集的枪头。 他的左手笼罩在一团黑雾中。 隐隐约约的嘶鸣，宛如野兽低沉的咆哮。 在前方魔力的余波化作气浪爆开时，他的周围出现了五头体型巨大的阴影。 降灵术。 艾蕾望向漆黑的灵，修长俏丽的身影骤然散发出难言的神威。 天空的巨兽消失。 乔尔吉下意识握紧拳头，发现全是冷汗。 这位从者给他的感觉实在太过惊悚。 他的降灵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就仿佛所有的灵皆是她的臣下。 历史上哪有这样的英雄？ 乔尔吉深吸一口气，手中出现了一把剑。 透着极为古老的气息。 他的神代礼装。 除了一手降灵魔术外，他拥有得传自亚瑟王时期的剑术。 想了想，乔尔吉落在地面。 短时间内他无法摆脱艾蕾，只能试试剑术。 他举起长剑，土黄色的元素一瞬间沸腾，身上的气息仿佛和大地相连，整个人显得极为厚重。 “这把剑有点眼熟。” 艾蕾的眉头不可查觉的微微一皱。 以目前的情况下来看，这把剑和大地有关。 她决定试探下。 淡金色的光芒自她的手中飞出，在空气中化作万千，一根又一根的长枪，富有规律的排列，然后瞬间落下。 乔尔吉的长剑已经亮起。 土黄色纹路布满剑身，形成一道山峰。 于是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山。 金色长枪落在了宽大的剑光上。 持续不断的震动。 迫使乔尔吉微微退了半步。 “你这是天岩剑。”艾蕾笃定的开口，“在凯尔特神话中，大英雄索斯鲁克出生时，由于母亲大地母神胡查乌的加护所获得的一把神剑。” “你到底是谁？” 乔尔吉蓝色的瞳孔骤然剧烈收缩，心里不可遏制冒出恐惧。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快就被叫破他神代礼装名字的情况，除非是面前这人曾经见过。 而这是有可能的，她是从者，倘若是出自凯尔特神话的英雄的话。 七圣骑起源于公元五世纪的亚瑟王传说，几乎和凯尔特神话同源同期，根据组织的记载，他深深的明白这些著名的英雄究竟有多么恐怖。 特别是圆桌骑士团的资料格外详细。 但哪有远程的枪兵？ 乔尔吉印象中使用枪的女英雄本身就没几个。 在凯尔特神话时期，斯卡哈是最出名的女性用枪英雄，其次是圆桌骑士团的加雷斯。 “你很快就能知道。” 艾蕾轻轻笑了笑，天岩剑在神话中最大的威能就是改变地貌，以及借助大地的力量。 她握住长枪。 体内的气息似是神灵般高远，魔力在疾驰，紫色的惊雷一闪而逝。 黑色的斑点和蓝色的符文在枪身蔓延。 地面出现了晃动。 有什么东西在钻出来。 在乔尔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温暖的阳光迅速黯淡，幽蓝色纵横交错，布满天际，下一刻黑夜降临。 远处的山脉忽然出现，在无边无际的荒野中包裹着大地。 顿时乔尔吉失去了对大地的感应。 天岩剑仿佛成为了一柄普通的剑，只剩下锋利。 “固…固有结界？” 乔尔吉的声音在颤抖，“这就是从者的宝具吗？” 他知道此刻没有了任何胜算。 降灵魔术失效，天岩剑失效。 他所学，皆被人完美克制。 简直令他吐血。 艾蕾退后一步。 地面无声的开裂。 紫色雷电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迅速扩展，短短的片刻，天上地下尽是电闪雷鸣。 焦黑。 乔尔吉的身体在融化。 变成了一堆炭黑色的灰烬。 在幽暗的空气中，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光明。 是乔尔吉的灵魂。 但小人脸上全是惊骇。 没用。 七圣骑以死亡换取的灵魂传送没有任何用处，在这里他根本无法感应现界。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上次卡森在圣钟的帮助下，保留灵魂逃脱。 “我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艾蕾猜到他在想什么，挽起被吹乱的刘海，说出令乔尔吉沉入深渊的话，“而且这里是冥界。” 冥界？ 乔尔吉心如死灰。 他先前所想皆是错误，圣杯战争为什么会召唤神灵？ 完全是犯规的行为！ 艾蕾取出枪笼。 他的灵魂顿时被囚禁。 天空逐渐恢复原样。 阴森的冥界在出现不到一分钟后消失。 艾蕾招起天岩剑，一个流光停在李向的面前。 她之所以使用宝具，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不想损伤这把剑，而且她的宝具确实克制天岩剑的威能，除了耗费魔力外，很轻松就打赢。 “给我的？” 李向握住天岩剑，在那瞬间他似乎能听见大地的呼吸，绵长又深远，充斥着磅礴的力量。 “这把剑很适合你。” 艾蕾走到他的面前，“御主你的魔术元素是地，很契合，刚刚学会不列颠剑术，也缺把剑。” 感情乔尔吉是给自己送剑来的吗？ 李向觉得有点巧。 自从召唤艾蕾后，他的幸运EX终于发挥了作用。 第两百一十章 并非是穿越 时间进入三月。 伦敦的气候逐渐湿热起来。 自从上次七圣骑乔尔吉来袭后，多灾多难的现代魔术科终于消停一段时间。 李向在迦勒底、住宅、教学楼三点来回。 日子过得比较充足。 上课、练习魔术、模拟战斗。 祭位后再次得到一个分支任务。 【第二环主线任务分支任务3：四级魔术精通者。 任务描述：御主达到祭位阶位，为拥有与之匹配的魔术水平，请御主掌握至少十个同阶位的现代卢恩魔术 任务期限：不限。 任务奖励：第四个原初卢恩。 任务进度：0/10。】 毫无疑问，阶位越高，学习的难度就越高。 幸好自己的系统发挥着作用。 只需要时间和次数的积累，就能完全掌握。 在考完试后，李向的第二学期就正式宣告结束。 除了日常的魔术练习，绝大部分都待在迦勒底。 模拟战斗的次数逐渐增加。 灵子转移的地点也是越发奇怪。 最开始是正常的山谷、平原，之后就是沙漠、海洋，最后是大裂谷、神殿遗迹之类。 遇见的敌人从幻想种到神灵。 总而言之，几乎所有的御主候选都得到了提升。 随着外勤部门的努力，A组成员终于凑齐七个。 除了先前的三人外，又添加了四个天赋极佳的魔术师。 第一个是卡多克·泽姆露普斯，出生波兰，略显平凡的魔术师，但因为自身灵子转移适应性极高而被分到A组，境遇跟藤丸立香很像。性格来说，挺不错的，经常能看见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第二个是斯堪的纳维亚·佩佩隆奇诺，自由魔术师，被马里斯比利邀请至A组。擅长恋爱占卜，曾经想为李向和艾蕾占卜，但被艾蕾无情拒绝。直爽幽默，喜欢讲笑话，是目前最年长的御主候选，对印度神话格外的了解。 第三个是贝里尔·伽特，信息比较少的一位魔术师。在时钟塔有着‘狼男’的外号，似乎对卡多克很好，试图和他称兄道弟。同时对玛修也很感兴趣，曾经闯入无菌室，但被罗曼发现并立即赶出。 第四个是戴比特·泽姆·沃伊德，曾经传承科的天才魔术师，因不明原因被开除。性格孤僻，缺乏人性的冷彻青年，异常不合群，所以存在感很低，但实力在御主候选中属于顶尖，就连达·芬奇也称赞他为天才。 原本A组成员还有位玛修，但现在她年龄尚小，不足以参与灵子转移模拟战斗。 而B组至今为止只有李向和艾蕾。 外勤部门的负责人休保证，会尽快配齐B组人员。 【御主李向，模拟战斗结束。】 【评价：优秀。】 结束今天的模拟战斗后，李向舒展身体，脱下战斗服。 “李向。”达·芬奇站在玻璃门口，元气满满的挥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和保持神秘的所罗门不同，达·芬奇不在意自己的名字暴露，因此工作人员都知道她的存在。 何况这样的美少女也无法令人忽视。 到来一个月，就使得迦勒底的效率提高了数倍。 迦勒底技术部门的人员一个个看她的眼光充满了崇敬。 “怎么了？”李向走到她的面前。 “你要的好消息。”达·芬奇说道。 “我要的？” 李向偏着脑袋看向躺在筐体里面的艾蕾，眼神忽然一凝，语气有些严肃，问道，“你说的是阿特拉斯院？” “没错。阿特拉斯院送来了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 “这么快？”李向惊诧问道，他以为会有个一两年的时间，毕竟按照正常的进度，要十年后才会完成。 “你不要小看阿特拉斯院的院长。”达·芬奇加重语气。 李向自然不会小看，在FGO里，阿特拉斯院的存在感不要太强。 “除了灵子演算装置，还带来了虚数观测机以及虚数潜航艇。虚数观测机是为观测并证明虚数空间的罗盘，是除了灵子转移的另一种备用转移手段，通过虚数潜航艇潜入虚数空间，然后在特定的目的上浮。” 李向点点头。 很熟悉的仪器。 在游戏FGO第一部，由于灵子转移的缘故，而遭到弃用。后来解决人理危机后，灵子转移这项技术因为可能篡改过去被冻结。 藤丸立香职务解除，从者遣送回英灵座，被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人联合调查，关在禁闭室。 迦勒底随后被伊凡雷帝和皇女阿纳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摧毁，为躲避追兵，新所长和藤丸立香进入虚数空间并潜航。 靠的正是这两件仪器。 毫不夸张的说没有阿特拉斯院就没有FGO。 【恭喜宿主完成第三环主线任务：重建迦勒底，奖励即将发放，请接收。】 “你的任务完成了吧。”达·芬奇看见李向愣神的表情说道，她对自己设置的主线任务很了解。 “没错，这么说你准备告诉我穿越的真相了？”李向难得产生了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自然。”达·芬奇指了指艾蕾，“等她一起吧。” “好。”李向点点头。 艾蕾作为御主，选择的是弓阶。 非常正统的魔术师做法。 两个远程的火力压制，完全不近身作战，所以每次模拟战斗的时间稍微久一点。 “出来了。”达·芬奇蹦蹦跳跳向着她挥手，“这里！这里！” 艾蕾坐直身体，从筐体跳下来。先是看向旁边李向的筐体，没有人，视线转向四周，发现他和达·芬奇站在一起。微微一怔，朝着他们走去。 “李向的主线任务完成了。”达·芬奇看了下四周，“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去B组的休息室吧。”李向建议道。 迦勒底为A组和B组配备有专门的休息室。 现在B组只有李向和艾蕾。 休息室显得很空荡。 “咳！” 达·芬奇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踢掉鞋子，跳上沙发，直接盘腿坐下。 “在说之前，我要纠正李向的一个错误，你并不是穿越另一个平行世界，而是从未来回到过去。也就是说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亦或者是未来，你都是藤丸立香。” 第两百一十一章 史上最大的圣杯战争开幕 李向有一瞬间的恍惚。 感觉世界的不真切。 他究竟是活在种花家的普通高中生，还是活在魔术世界里的天命之人？ 他曾经有想过自己是藤丸立香。 莫名被冥界女神垂青，能轻易召唤任何从者。 但又觉得和藤丸立香的经历完全对不上号。 “先说下未来迦勒底的情况。” 达·芬奇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说话，“世界会因为微小的变动而产生巨大的结果，我们即将在冠位时间神殿输给盖提亚，从而导致人理烧却。” “会输？为什么会输？”李向听到这句话，顿时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能？”达·芬奇反问道。 李向愣住。 从设定上说，人理烧却确实是有可能完成的。 世界分为无数条线。 或许是他一直想岔了。 他这条世界线并非是游戏里成功阻止人理烧却的线路。 “所以你们将藤丸立香送回过去，准备重新再来一遍？”李向嘴角抽了抽。 不得不说藤丸立香是真的惨。 这是大号打不过，存档之后开小号再来？ 让他想起刚开始玩游戏时，大号因为太非而被放弃，后来就用小号，又把剧情过了一遍。 “没错。”达·芬奇说道。 李向抓抓头。 哈特雷斯都能把自己送回三十年前，从者，比如梅林之流，甚至说抑制力，让藤丸立香穿越回2003年，是很简单的事情。 听起来非常的合理。 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我是藤丸立香，为什么我会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李向问道。 “可能是世界的错位。回到过去会产生时间悖论，自己和自己相遇，世界错位，另一个世界藤丸立香的记忆融入了你原来的记忆。” 李向感觉有点短路，他捋了捋思路。 大概的意思是在他原来的世界里，他是如同藤丸立香一般的普通人。 因为回溯时间导致的BUG，让他的记忆和藤丸立香的记忆融合。 有句话，怎么说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藤丸立香，或者说，人人都是藤丸立香。 莫名有种游戏即视感。 凡是玩家皆是主角吗？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魂穿到了游戏角色身上。 “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李向很快接受现实，穿越了这么久，再离奇的真相都能淡然对待。 “和未来一样，再次解决七个主要的特异点，在冠位时间神殿决战盖提亚。”达·芬奇说得很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李向心想你们倒是真的经历过一次，但我是在游戏里。 他对于自己能否阻止人理烧却持怀疑态度。 但事已至此，想要逃避是不可能的，一旦人理烧却，自己也会死亡。 不管是为了人类，还是为了自己，赌上一切，赢回未来。 李向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FGO宣传的台词。 “率领众多英灵，夺回人类的未来， 前所未有的盛大战斗故事，拉开帷幕！ 史上最大的圣杯战争，开幕！” 建议型月打钱，给广告费。 “我们阻止了人理烧却，未来的那边会怎么样？”李向想到这个问题，以达·芬奇所言，在未来迦勒底即将失败。 “会被修正。就像你打游戏存档，新存档就能覆盖原存档。” “这么简单吗？”李向有种不真实感。 “自然不是这么简单。能做到这点的或许只有地球的管理员抑制力。”达·芬奇摇摇头。 “这样啊。”李向想了想，好像说得通。在隔壁的某大佬都能做到干涉平行世界，进行事象剪定。 “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达·芬奇小脸严肃，“我们需要提前进入特异点。” “提前？”李向微微皱眉。 “阿特拉斯院的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研制成功，就能进行真正的灵子转移。盖提亚并非是在2016年才正式布局，实际上现在早已开始。换句话说，在过往的历史中已经存在特异点。” “但迦勒底亚斯观测到的人类文明没有熄灭，所长不会同意开展灵子转移吧？” “这个不是很好处理吗？”达·芬奇眨了眨眼，“使用点手段就能使得它熄灭。” 所长直呼二五仔。 李向笑了笑，赞道：“不愧是万能的天才。” “那是自然！”达·芬奇扬起下巴，略带得意，“刚好是寒假，我们来拯救世界吧！” 你严肃点啊。 李向看着她欢脱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大达·芬奇的影子。 “玛修怎么办？”他想起这个事情。 对付盖提亚，玛修绝对是不可缺少的人物，但距离她的成长还有好几年。 达·芬奇一愣，小脸纠结成了圆圆的包子，“啊，不要紧，我们先把前几个特异点搞定再说。” “……” 难道盖提亚还会等我们十年吗？ 等第七章打完，跑到盖提亚面前说，你不要急，我们先中场休息？ 李向叹了口气，这到底是贼船呢，还是贼船呢。 “A组的御主和雷夫会照着上次的轨迹发展吗？” “不好说。”达·芬奇摇摇头，“世界早已发生了变动，不可能一模一样，但历史的惯性，会保留大部分事件。” “那还好。”李向心里稍微有点把握。回到过去，最大的优势自然是知晓未来。 “事情说完，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达·芬奇伸了个懒腰，套着蓝色长筒丝袜的大腿悬空晃悠。 “没有。”李向回答。 “好的。”达·芬奇穿上鞋子，蹦了两下，“我去找技术部门的人员，给迦勒底亚斯做点手脚。立香，你要做好准备。” “你还是叫我李向吧。”李向连忙说道，立香指的是咕哒子，这么叫他怪害怕的。 “我知道了！”声音回荡在门外。 “这家伙……”李向转头看着艾蕾。 “怎么了？”先前一直安静没开口的艾蕾注意到他。 “没什么，今后要一起并肩作战了。” 李向忽然笑了起来，“我这也算是欧皇吧，开局抽到冥界女神。” “你以为我给你标的幸运EX是假的吗？”艾蕾白了他一眼。 李向仔细想了想，真正说起来，他的运气确实很好。 除了刚来的那会儿外，几乎都是顺风顺水。 龙之魔女 第两百一十二章 所长死亡 “最后一击！”芥雏子死命按着手机屏幕。 “来了。”李向选中宝具，蓝色的光芒蔓延。 铃声响起，网络连接断开。 李向愣了一下。 “搞什么啊！”芥雏子的声音充满了暴躁。 “你也接到了？”李向抬起头，问道。 “干嘛？”芥雏子似乎没注意到状况，还在懊悔。 在游戏中接到电话，大概是游戏党最烦的事情之一。 李向摇了摇头，按下接听键。 “请所有御主候选到中央管制室。”是雷夫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焦急和不可置信。 达·芬奇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不进行广播通知？ 是怕引起慌乱？ 李向挂断电话，手机跳出失败。 原本这场游戏就在伯仲之间，在关键时刻忽然失去两位队友，结果可想而知。 “学姐，走吧。” “啊，雷夫这家伙，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哼哼！”芥雏子冷哼着说道。 两人迅速离开灵基召唤室，经过数道阀门，抵达中央管制室。 在正中心的形似蓝色地球仪的迦勒底亚斯呈现出血红色。 芥雏子脸色变了，和在场所有人一样。 系统广播的语音在这里回荡，告诉到来的人们事情缘由。 【警告！ 迦勒底亚斯的状态发生变化。 示巴的近未来观测数据已改写。 在近未来百年后的地球上， 无法发现人类的痕迹。 无法确认人类的生存。 无法保证人类的未来。】 代表最高警戒的红色照亮了中央管制室。 李向的表情也凝重起来，眼光搜寻一圈，在二楼的司令室看见了达·芬奇，她和所长马里斯比利、雷夫并排站在一起。 似乎是注意到李向的目光，露出了个调皮的微笑。 李向顿时懂了。 这一切确实是达·芬奇的手笔。 真正的人理烧却要在2016年才启动。 “在场的人都是迦勒底的骨干成员，充分了解迦勒底亚斯的作用，知道红色警戒意味着什么。” 马里斯比利的话透过玻璃窗清晰在管制室里响起，“虽然我没有想到会来得如此的快，但我们迦勒底的存在正是为了现在的这种情况。明天，A组和B组的御主候选将进行真正的灵子转移，请所有人做好准备。诸位，人类的未来在你们的手里。” “演讲不够热血啊。” “罗曼？”李向转过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罗曼。 “对过去2000年的历史进行筛选，发现了一个被正常时间轴分离的异常世界，称为特异点F。根据示巴的资料，地点正是2004年的冬木。” 罗曼看着他，说道，“也就是你才去过的2004年霓虹冬木市。” 李向握了握拳头，问道：“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吗？” “谁知道呢。”罗曼耸耸肩。 李向盯着他。 “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啊？”罗曼神色紧张退了一步。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一下，我们会赢吗？” “会的。”罗曼愣了一下，回答。 “我要去做准备工作了。真正的灵子转移和模拟的不同，对于大脑和身体的负担更重，希望到时候不要出问题才好。” 罗曼说完，就对李向和艾蕾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迦勒底完全的运转起来。 中央管制室的红色警戒像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每一位工作人员都看起来格外的凝重和繁忙。 李向有些无所事事。 作为御主候选，虽说在召唤部门，但自从达·芬奇接手后，他基本上就是挂名。 灵子转移的相关注意事项几乎都能倒背如流。 导致他在迦勒底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员。 芥雏子被A组队长基尔什塔利亚叫去，说是要召开作战会议。 在凑齐人数后，A组就一直是以七人为团体进行模拟战斗，相互之间默契很足。 这次的灵子转移，按照所长马里斯比利的意思，以A组七人为先锋，B组的李向和艾蕾为后备人员。 如果A组发生意外，B组才会进行灵子转移。 若是在2016年，会有雷夫炸掉管制室的意外。 但现在是2004年，会有意外吗？ 李向不敢肯定。 没有意外也好，从设定上说，A组的七人通过特异点F应该是不成问题。 给自己省去时间，挺不错的。 进入夜晚后，迦勒底大部分的灯光依旧通明。 虽说南极的昼夜和伦敦的完全不同，但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基本上来自于伦敦，时间也是照常。 个人房间区域。 只有走廊两侧底部的安全通道灯光牌在闪烁。 寂寥无声中一道门打开。 白色的灯光透露出来，形成锥形的亮色阴影。 穿着黑色风衣的戴比特站在门口。 他面无表情瞧了一眼监视器。 片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大门合拢时，从他的影子里落下一团淡泊的灰色，在昏暗的走廊上，完全无法看见。 戴比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晚上十点钟。 在墙角的阴影处有冷淡的声音响起。 轻轻的魔力波动在回旋，像是一缕青烟，升腾。 透明的风掠过走廊。 在马里斯比利的房间前停下。 些许的灯光从底下的门缝里映照出来。 即使在深夜，所长依旧没有休息。 敲门声响起。 在书桌前整理资料的马里斯比利抬起头，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门前。 打开，没有人。 他微微一皱，恶作剧？ 马里斯比利关上门，回到房间。 “戴比特？” 他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顿时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回答。 “不错的魔术。” 马里斯比利不由得赞道，在他开门的时候溜进来，这么近的距离而不被察觉，确实值得夸奖。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问道。 “我希望你终止迦勒底的运行。” “这不可能。”马里斯比利毫不犹豫回绝他。 迦勒底不仅仅是为了拯救人理，更是关乎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冠位指定。耗费他毕生的心血，怎么可能关闭。 戴比特沉默。 凛冽的杀机在房间里弥漫。 马里斯比利失笑：“你的实力确实算得上顶尖，但你想杀一位君主是不是过于异想天开？” 戴比特缓缓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他。 第两百一十三章 想要摸鱼的医生 李向第一次在迦勒底过夜。 平时都会返回时钟塔，但这次因为灵子转移在早上六点开始，时间紧张，就没有回去。 吃过一碗拉面后，李向和艾蕾来到中央管制室。 在筐体面前，A组的七位人员已经在做身体检查。 除了芥雏子。 罗曼习惯了这位少女的拒绝。 确定没有身体上的问题后，他点点头，说道：“进入筐体吧。” 旁边的工作人员开始矫正机器。 “学姐，又没有检查啊。”李向来到罗曼的身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罗曼叹气。 “可能是因为女孩子吧，她对你不放心。” “你这话真是伤人心啊。”罗曼精神顿时萎靡下来，摆摆手，“你们两个也做下检查吧。” “拿出点干劲来，这可是重大的日子。”李向笑了笑，上前一步。 “我就是个医生，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们这种小伙子吧。” 罗曼用仪器检测后，说道，“没什么问题，艾蕾你过来吧。” 很快，又说道：“你身体素质比李向可好太多了。” 这个倒不是意外。 艾蕾作为从者，调整身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向自穿越后，这几个月一直保持着锻炼，但肯定是比不上艾蕾的。 “你们两个作为后备人员，在这里等着吧，如果出了问题，就由你们顶上。” 罗曼收好了仪器，抬头看了一眼空荡的司令室，“奇怪，所长怎么还没来？” “雷夫教授呢？”李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 “雷夫？没注意到。”罗曼摇头，随即一怔，“雷夫来了。” 李向顿时看向二楼。 雷夫和几位部门的负责人进入了司令室。 “雷夫教授，灵子转移要中止吗？”阿尔维斯一脸沉重，问道。 “不。人理危在旦夕，即使所长死亡，但也不能停止。” 雷夫悲伤的语气透着难以言说的坚定，“这是所长的愿望，也是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心血。” 沉默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阿尔维斯部长，麻烦你主持灵子转移，我去时钟塔通知奥尔加玛丽。她作为下一任君主，即使年龄尚小，但此刻到了她承担责任的时候。” 站在筐体旁边的李向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在看见雷夫离开后，不解的问道：“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罗曼摇头。 就在这时，阿尔维斯的声音通过魔术传递出来。 “请工作人员做最后检查，确定无误后，将开始灵子转移。” “我觉得可能是出事了。”李向环顾一周，没看见达·芬奇，不安愈发强烈。 万一灵子转移的时候，雷夫来个炸弹怎么办？ “我能离开吗？”他问道。 “恐怕是不能。”罗曼说，“在这个节骨眼，他们不会同意你离开的。” “麻烦。”李向皱眉，偏头看向艾蕾，微微眨眼。 关键时刻，只能靠万能的冥界女神。 艾蕾点头。 “喂，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罗曼抗议的说道，“好歹我就在你们面前，不能无视啊！” “没什么，我让艾蕾检查下有没有危险？”李向说道。 “这有什么危险？”罗曼指了指自己，“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也是从者啊，有危险肯定能察觉的。” “你不说我还真是忘了。” 李向耸耸肩，“谁让你平时一点儿也看不出从者的模样。再说天天只想着摸鱼的你，是不是在给从者丢脸？” “难道从者就不能摸鱼吗？！”罗曼义正言辞说道。 “行倒是行。” “别说但是。”罗曼堵住了他想要说的话。 “对了，我有个问题，A组的人到了冬木市，会寻找灵脉搭建召唤阵。我们迦勒底的从者现在就只有你和达·芬奇，这个特异点谁去？” 罗曼面色顿时僵硬。 “你不会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吧？”李向有点不可思议猜测道。 “谁…谁说我没有，肯定是达·芬奇去啊！” 罗曼发出咸鱼的宣言，随后扭头四顾，“咳咳，我去找达·芬奇，看她做好准备没。” “喂喂，她只是个科研从者，你忍心让她去吗？” “我也只是个医生啊，再说你确定她是个科研从者？”罗曼的话从远处传来，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溜得真快。 李向愣了愣。 从游戏的设定来说，骑阶的达·芬奇确实属于输出从者，还是蓝卡群攻的天花板之一。 论打架，这个暴力少女不输于其它从者。 “启动灵子转移。”阿尔维斯的话打断了李向的思绪，他望向在中央的七个筐体。 迦勒底的系统广播语音顿时回荡。 【灵子转移进入最终阶段。 坐标：公元2004年1月30日霓虹冬木市。 拉普拉斯进行传送保障，已成立。 为特异点追加……】 声音戛然而止。 迦勒底的灯光一瞬间熄灭。 工作人员的骚乱和惊慌声此起彼伏。 “安静！” 一团海蓝色的光芒自阿尔维斯手里升起，他迅速下令，“召唤部门检查筐体情况，技术部门立即恢复电力。” 更多的魔术光团亮起。 一时之间中央管制室像是偶像演唱会的现场，各色荧光棒在挥舞。 “出事了。”李向的眼前浮现出淡金色的光辉，映照出艾蕾美丽的脸蛋。 “现在怎么办？”艾蕾凭借着从者的眼力，观察了一圈，“没有人离开，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不在的雷夫和马里斯比利。” “雷夫的嫌疑更大，他毕竟有过前科。”李向猜测说道。 “但断电这种事情有什么用？”艾蕾问道，“阻止灵子转移？” “好像只有这个可能。” 李向想了想，说道，“难道是因为我们提前观测到人理烧却，打乱了雷夫的计划，无奈之下采用了这个笨方法？” “这办法确实有够笨的，断电最多阻止今天，等电力恢复，就能进行下一次灵子转移。除非把御主候选全部弄没。” 说完，艾蕾微微一呆，对上李向的目光，迟疑说道，“A组的人恐怕会出事。” 灯光忽然亮了起来。 “中央发电厂遭到了烧毁，已经启动地下发电厂，目前勉强维持管制室的运行。”技术人员报告道。 “部长，A组全员失去联系。”这是来自于召唤部门的人员。 “什么意思？！”阿尔维斯又急又怒，问道。 “他们在断电前进入了灵体化阶段，但可能迷失在了途中。” “完了……”阿尔维斯眼前一黑，几乎晕厥。在灵子转移途中迷失，基本可以宣告着死亡。 第两百一十四章 燃烧的冬木市 迦勒底的第一次灵子转移遭到了严重破坏。 A组七名御主候选失联。 所长马里斯比利在房间里死亡。 雷夫教授离开迦勒底不知所踪。 这就是达·芬奇带来的消息。 “你容我缓缓。”李向下意识抓了抓头，信息量太大，让他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 “所长是谁杀的？”他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不知道，根据调查，所长是死于昨天晚上。”达·芬奇扶了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眼镜，说道。 “我记得迦勒底有监控吧。” “我看了监控，一切都很正常，当天夜里根本没人去找过所长。” 达·芬奇小脑袋偏着做思考状，手指竖起，“对了，有件事情，在十点钟的时候，所长曾经莫名其妙打开过门，但又很快关掉。” “难道是类似隐身的魔术？”李向问道。 “有可能，但可惜的是所长的房间没有装监控，无法得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是怎么死的？所长作为君主，魔术水平不低，想要不知不觉解决他，恐怕很难。” 李向想起在游戏里提到过所长是因为被胁迫停止迦勒底而自杀，但是谁没有直接说明。 结合第二部的剧情来看，所长的死亡充满蹊跷。 “是手枪。”达·芬奇说道。 “魔术使吗？”李向不禁摇头，“没想到会有魔术使混了进来。” “不好说，迦勒底本身就是科技和魔术相结合的机构。” “也是。那雷夫呢？他去哪儿了？” “按照未来的剧情，此刻或许在特异点F，也有可能不在。世界线发生变动，我也无法确定。” 达·芬奇扭头看了一眼司令室，“我们得继续灵子转移。” “问题是现在还能继续吗？”李向叹了口气。 没有了负责人，又发生如此糟糕的事情，现在的管制室乱成一团。 “我叫罗曼过来。他是医疗部门的负责人，名义上和那几位部长是目前迦勒底职位最高的，加上他因为从者而被赋予了最高的权限。” 达·芬奇拿出手机，“喂，别偷懒了，快来管制室。” 不一会儿，就见小跑过来的罗曼。 “真是的，怎么离开就出事。”他抱怨说道。 “好了，跟我去司令室吧。”达·芬奇上了电梯，罗曼、李向和艾蕾陆续走进。 “阿尔维斯。”达·芬奇没有多余的废话，“现在的情况已经明了，按照魔术名门的传统，将由奥尔加玛丽继承，成为新的所长。这点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没有。”阿尔维斯等人点头。很早以前，奥尔加玛丽就被马里斯比利宣布为继任者。 “奥尔加玛丽要处理老所长的事情，可能需要几天才能上任。在此期间，就由罗曼和我担任迦勒底代所长的职务，怎么样？” 这一次有了迟疑，没有立即回答。 罗曼虽说职务上和他们相当，但毕竟时间太短，完全没有积累起威望。 至于眼前的少女，实力和技术都没话说，但她到迦勒底的时间更短，而且是从者。 气氛有点凝固。 “我觉得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达·芬奇打破沉默，“灵子转移你们都很了解，如今A组的七位魔术师失踪，想必大家都无法承担这个责任吧？” 阿尔维斯等人面色一滞。 七位魔术师，其他的也就罢了，但基尔什塔利亚、奥菲莉娅、芥雏子都是各科的天才学生。 特别是基尔什塔利亚，更是出自千年名门。 如果他们不幸死亡，恐怕在场的人都很难逃脱干系，说不定性命难保。 “现在还有个补救措施，让李向和艾蕾进行灵子转移。” 达·芬奇淡淡的说道，“他们七人迷失在途中，如果运气好，能活着到目的地。为今之计，只能试试运气。” “好！”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说道。 达·芬奇满意点点头，虽说用了点心理手段，但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这七人失踪的话，后续的处理恐怕会令奥尔加玛丽头疼万分。 “李向，艾蕾，去筐体吧。”她转头，说道。 “好。”两人下楼到达筐体面前，换上特有的战斗服，进入舱里。 “罗曼，如果我被召唤进特异点F，这里就由你负责联络。”达·芬奇说道。 “好吧好吧，交给我。”罗曼点点头。 迦勒底广播语音到了最后。 【反召唤系统，已配置。 请御主进行最终调整。】 火焰在燃烧。 李向睁开眼睛。 灼热的气浪充斥着视线。 入目是连绵不绝的深红，就像是一场永不熄灭的火灾。 这里是冬木市。 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轮廓，陌生的是相貌。 李向现在位于一处街道上，两边都是烧得焦黑的建筑。 他环绕四周，没有发现艾蕾。 错开了吗？ 第一次灵子转移出点错误，倒是能够理解，加上本身电力系统就有问题。 他抬起手环，呼道：“医生，医生，听到请回话。”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复。 “连通讯都没办法维持吗？看来电力的影响很大。” 李向小声嘀咕，“要不要使用令咒将艾蕾移动过来？” 他有些犹豫。 迦勒底的令咒是做不到空间移动的，只有圣杯战争的令咒才能做到，但不能补充，在这里使用过于浪费了点。 “好歹我也算是个三流从者，等遇见生命危险，再召唤艾蕾吧。说不定过一会儿，通讯恢复，就能联系迦勒底建立召唤阵。”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怔，建立召唤阵，就得寻找灵脉。 而冬木市的灵脉，最大的一处自然是圆藏山的柳洞寺，但此时那位黑色的骑士王应该盘踞在那里，自己过去就纯粹白给。 “去教会吧。” 李向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漂浮魔术，缓缓升入空中。 因为烧毁得太厉害，他完全分不清现在在冬木市的哪里，只能居高临下，先找到最具有标志性的冬木大桥。 重新落在地上。 李向触动魔术刻印，白色的铠甲覆盖，改名为碧落的天岩剑握在手里。 没记错的话，一路上会有不少怪物。 希望不会遇见影从者。 说实话，因为他参加了圣杯战争，现在他不敢确定在冬木市的影从者是否和游戏里的一样，还是那几位。 如果不是的话，又平添了不少变数。 第两百一十五章 库·丘林 李向走在冬木郊外的长长坡道上。 血红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异常。 站在观海的高台，远处的未远川也在燃烧，水光混合火光，仿佛太阳从河底升起。一直到视线的尽头，都不见熄灭。 往上走，山丘对面是外国墓地，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 怀着警戒，李向最终抵达圣堂教会的大门处。 白色的礼堂蒙上了一层黑色灰烬。 李向站在广场前。 冬木市灵脉之一，就在圣堂教会的地下。 “罗曼？”他擦拭着手环的屏幕，蓝色微光中依旧是空白。 好在身为御主候选，学习召唤阵是必修课程之一。 李向观察了下环境，平坦宽阔的广场无疑是最佳的地点。 没什么材料。 他用的是魔力。 严格意义上说这个召唤阵并非真正召唤从者的魔术阵，而是守护英灵召唤系统的一部分。 忽然，李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在圣堂教会铁门之上站立着一位身材妙曼的人影。 黑色的魔力在弥漫。 吹起的细柔风声中，紫色的长发猎猎飞舞。 兜帽隐藏了她的上半张脸，嘴唇轻抿，手里拿着一柄长枪，但枪头是弯刀。 “一位从来没有见过的从者。”冷然又透着诱惑的声音，“啊，多么鲜嫩美妙。” 她跳了下来。 血红色纹路在风衣中若隐若现，蔓延至大腿。 如蛇般的瞳孔打量着李向。 她舔了舔舌头。 李向握住碧落，长剑表面的魔力燃烧起来，不断涌出土黄色的气浪，就像是一朵朵山花在他的四周绽放。 虽然跟他参加的圣杯战争遇见的骑阶有所不同，但这副熟悉的面容无疑是美杜莎。 “剑阶？”美杜莎偏了偏头，“奇怪，怎么会有两个剑阶从者？” 她抬起手，矫健的身影瞬间跃起突破短短的距离。 闪烁着寒光的弯刀临面。 铛的一声。 厚重的长剑撞击着枪身。 美杜莎稍稍后退。 双手握住长枪，腿部微微弯曲，超快的速度造成视觉的消失。 下一刻，李向的上空，黑色魔力喷涌，长枪落下。 震颤。 美杜莎的长发和风衣尽数向后飘去。 露出那张绝美的脸蛋。 她觉得自己碰上了一座山，沉重无尽的魔力从长剑中传递出来，宛如海浪，一层又一层，冲击着她。 “你的武器真不错。” 美杜莎俯低身体，丝毫不在意泄漏的风光，她微微一笑，透出的却全是杀意。 紫色的头发宛如海带般弯曲，在一个折返后，尽数往李向飞来，元素飞舞，化作一个个蛇头。 嘶鸣。 寒气弥漫。 李向下意识后撤。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布下的锁链仿佛蜘蛛网一般，将他的双脚锁住。 “我的枪是消灭不死之枪，被这柄枪刺中，伤口将永远不会痊愈。让我看看你的铠甲是否如你的长剑一样坚硬。” 无数的蛇头围绕着李向，形成一幅恐怖的画面。 而在前方，美杜莎高高扬起死神镰刀，砍向他的脑袋。 “哟，小师弟。”轻飘飘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 “谁？”美杜莎转头，看见的是无数的火焰。 它们连成一片，隐隐约约能看见某种符文在内里燃烧，随即全然爆炸，铺天盖地汹涌的魔力瞬间降临。 焰火中，完好无损的美杜莎浮了起来。 她抬头看去，在不远处的高楼上逐渐显露出一道人影。 蓝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瞳，眼泪状的耳坠，某种木质的魔术杖。 “你这家伙…Caster！”美杜莎不爽的低呼。 李向眨了眨眼睛，不用多说，这鲜明的特征正是爱尔兰光之子，库·丘林。 “怎么了？见到师兄，没有点表示。” 库·丘林来到李向的身边，看见他的剑，“啧，如果被师父知道，你改用了剑，恐怕会被扔进影之国好好锻炼个几年吧。” 几年？ 李向不禁打了个寒颤。 “咳，不至于吧。” “你节哀吧。”库·丘林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不过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叙旧。” 原先布满地面的锁链，一跃而起，在空中纠缠，凝成两根灰银色的蛇，飘舞着坠落。 库·丘林和李向分别向两边跳去。 地面破裂，灰尘飞扬。 李向在未落地前，似是飞燕，双脚用魔力借力，长剑充斥着厚重的气息，映照在美杜莎的瞳孔中。 “师兄。”他喊道。 “来了。”库·丘林迈出半步，右手握住魔术杖，左手往前一划，亮黄色的符文出现。 灼热的气浪扩散。 在静静悬浮的原初卢恩骤然间喷涌出无尽的光芒。 李向用剑身架住长枪，他的脚微微用力，云杉木抖落，冰蓝色的元素突兀出现在火焰的世界。 淡淡的气雾在脚边生成。 随即是一层层的冰，围绕着气雾，沿着早已填充满的光明，以难以想象的恐怖速度，冻结一切。 美杜莎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成为了冰雕美人。 “合作愉快。”库·丘林吹了个口哨，“这么看，倒不愧是风情万种的美杜莎。” “你来，还是我来？”李向无视了他的话，问道。 “我来吧。”库·丘林魔术杖当作长枪，直接砸在了冰块上，裂缝出现并迅速扩散，如同玻璃般，化作细碎，美杜莎也消失不见。 “她的状态很不正常。” “你觉得这燃烧的世界里有哪点正常吗？”库·丘林反问了句。 “也是。”李向看了他一眼，按照正常的情况，你不该介绍一下吗？ “原本我们在举办正常的圣杯战争，但谁知道一瞬间的大火夺去了我们御主的生命。”大概是领悟了李向的意思，库·丘林说道。 “能让火焰弥漫整个冬木市，只有圣杯能做到。” “没错。”库·丘林脸色凝重，“剑士那家伙打倒的从者成为她的走狗，而现在正常的从者只有我。若不是师弟到来，恐怕冬木市会永远处在这个奇怪的境地。” “我先问下，剑士你知道真实身份吗？” “看到那把剑，谁都能猜到她的身份。传说中的骑士王，亚瑟。”库·丘林低沉说道。 李向沉默了下。 看来剧情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圣杯支援下的黑色骑士王，能尽情使用宝具的大麻烦。 第两百一十六章 来自师匠的阴影 “你现在是从者还是御主？”库·丘林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是从者，就介绍你的御主给我。如果你是御主，就和我结成临时契约，不然我可能维持不了现界。如果你两个都不是……” 库·丘林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那我们就去投奔骑士王吧。” “不要破罐子破摔啊。”李向轻轻笑了起来，露出左手的令咒，“幸好我们的运气还行。” “契约魔术会吧？”库·丘林呼出口气，看来职介改变后，幸运也跟着不同。 “自然。”李向表情严肃，念出一长串咒语。 库·丘林作为特异点圣杯战争召唤出来的从者，是不可能和他结成正式的契约，更不可能跟随灵子转移回到迦勒底。 “搞定。”库·丘林眼睛微亮，“不错嘛，魔力很充足。” “对了，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 “忍不住了吗？”库·丘林似乎早就猜到这个问题，“原因很简单啊，这是我的记忆。” “不对吧，你怎么会有关于我的记忆？被圣杯战争召唤的从者虽说会保持生前的记忆，但你根本就不会认识我吧。” 说完，李向忽然想起FGO里面的从者是有些不同的。 通常，从者被召唤时不会保留其它被召唤场合的记忆，除非是极为特殊的情况，比如没有死亡的阿尔托莉雅。 按照这个说法，在人理烧却的特殊情况下保持记忆很正常。 当然李向觉得这玩意儿完全是为了骗氪。 难道库·丘林拥有一周目的记忆？ 英灵座脱离了时间而存在，本体会像看书一样知晓分身的事情。 当再次被召唤的情况下，从者库·丘林说不定被本体塞了记忆。 毕竟抑制力对藤丸立香一直很照顾。 换成别的人，去攻略特异点，路上会无缘无故冒出一大堆从者来？ “你的荆棘神枪。”库·丘林说。 “荆棘神枪？你说的是在摩根勒菲神殿下的神殿。”李向愣了愣，说道。 “没错，师父为你准备的礼物，功劳也有我一份。” “什么功劳？”李向迟疑了下，问道。 “神殿是我修的。”库·丘林叹了口气。 “辛苦师兄了。”李向忍住笑意，说道。 “没什么，修神殿比在师父门下学习更简单。”似是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库·丘林一脸感慨。 “确实。”李向无比的赞同。 师兄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大笑起来，真是同病相怜。 “可惜不能用枪阶现界，魔术什么的用起来真不习惯。”库·丘林停止笑意，“下次有机会，你再召唤枪阶的我吧。” “但我觉得师兄你的原初卢恩挺不错的。”李向真诚的说道。 在和美杜莎的战斗中，虽然时间不长，但也看出他的魔术水平。 李向是用的事先刻好原初卢恩·冰封的云杉木，而库·丘林则是瞬间施展的原初卢恩·光明。 “因为学不好的都死了。”库丘林看着他，“所以说师父对你格外的温柔。” “那种温柔……”李向摸了摸脑袋，似乎还能感受到在记忆中不断死亡的痛苦，“难以消受啊。” “好了，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库·丘林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的从者呢？是不是一位美丽的少女？” “我劝你安分点吧。”李向语重心长的说道。 “怎么了？”库·丘林笑道，“放心，我不会对你的从者感兴趣的。” “不。”李向摇摇头，对着这位颇有风流事迹的师兄说道，“你会被打死的。” “不会吧？！”库·丘林吓得退了一步，脸色惨白，“你…你难道把师父召唤出来了？！” “你到底对她有多大的阴影啊……”李向吐槽说道。 “不是师父，有什么好怕的？”库·丘林毫不在意说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李向耸耸肩，“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向我求救。” “这么夸张？”库·丘林狐疑问道。 “你可以试试。”李向建议道。 “算了，等我结束这异常的圣杯战争之后再说吧。” 库·丘林显然信了几分，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从者在哪儿？” “我和她分散了。”李向无奈回答。 “哦？”库·丘林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没关系，从者和御主经常会出毛病。你要对她好一点，免得哪天她杀了你。” 喂，你果然保留了记忆吧。 李向连忙说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来自于迦勒底，为了消除此地的异常情况而来，在转移过程中出现了差错，没有在一起。” “原来如此。”库·丘林没有过问。 不过多干涉与自己时代无关的事情，只是作为兵器协助，是从者的铁律。 “那我们的目的相同，悠闲的师兄弟闲聊时光结束了，接下来得拯救世界。” 库·丘林抬起两根手指，分析道，“我先前解决了骑阶，你和我又处理了枪阶。现在还有剑阶、弓阶、杀阶、狂阶。 剑阶亚瑟王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心脏，也就是大圣杯。 狂阶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应该不会阻止我们，毕竟是个没有理智的家伙。 弓阶应该在亚瑟王的身边，而杀阶在外面猎杀人类，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解决杀阶，然后直奔大圣杯处。” “不过在面对亚瑟王前，需要找到我的从者才行。”李向说道。 没有玛修的十字盾，能接住黑色骑士王宝具的只有艾蕾。 如果通讯恢复，他希望将达·芬奇召唤过来，才有更把握。 此时就要吐槽某位魔术王，明明能轻易搞定的事情。 李向忽然想起在序章的时候，因为库·丘林奇怪的锻炼，而使得玛修觉醒宝具。 看来得找时间好好教导下玛修。 虽说没经历特异点可能造成玛修的成长轨迹不同，但没关系，大不了召唤几个老师型的从者出来。 “你对你的从者很有自信啊。”库·丘林产生了兴趣，“有些期待和她的见面。现在杀阶从者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我们从头到尾找一遍，应该能遇见你的从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原初卢恩中不是有用于搜索的符文吗？” “噢噢！”库·丘林如梦初醒。 “你真的有认真掌握原初卢恩吗？”李向怀疑看着他。 “喂，你不要乱说啊！被师父知道了，我就完了。我可是很认真的，只是不常用魔术。”库·丘林紧张的辩解道。 第两百一十七章 黑色骑士王 库·丘林的面前浮现出火红色的符文。 魔力像是流沙四散，勾勒出数条漫长的绳索，从他的手心流出，无限向外延伸，在满目火焰的世界里，很快就没了踪迹。 “没问题吧？”李向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库·丘林盯着魔力的轨迹看，“本师兄出马，当然是手到擒来！” “我没有怀疑师兄的意思。”李向连忙摇头，“我是想问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没错的话，很快就能有反馈。” “不会出错的。”李向笃定，关于艾蕾的信息他自认为是比较了解的。 “再等会儿。”库·丘林张望着四周，“就算是原初卢恩，也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过了大概半小时。 “找到了。”库·丘林得意看向李向，但随即一哆嗦，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师兄，出什么事情了？” “别急，她没有问题，是我有问题。” 库·丘林揉着脑袋，“你这从者是谁啊？居然能一瞬间发现我的原初卢恩，并给予破坏。” “原来如此。”李向松了口气。 “喂喂，你怎么回事啊，关心下你师兄啊！” “呃…师兄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库·丘林拍了拍胸口。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去找艾蕾吧。”李向说道。 “艾蕾？这个名字很陌生啊。”库·丘林疑惑问道，“能这么干脆利落发现原初卢恩，在瞬间破解，应该是很有名气的英雄才对。” “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李向没有隐瞒。 库·丘林毫无疑问是属于非常可靠的从者。 就算不是善阵营的，但也和恶阵营相差较远，属于中间层次的秩序阵营，除了特殊的库·丘林（Alter）外。 本身和李向的关系就不错。 何况还有斯卡哈。 对师弟出手的话，想必以后不好和师父见面。 而且从游戏看，库·丘林一直是帮助藤丸立香的。 “她的名字是埃列什基伽勒。” “埃列什基伽勒？听起来有点耳熟，让我想想。”库·丘林念了一遍名字，陷入短暂的沉思。 “苏美尔。”李向提示道。 凯尔特神话和苏美尔神话在时间和地域上都有不少的间隔，但作为神代的英雄，库·丘林肯定是听过艾蕾的名字。 而且库·丘林还有个称呼‘森林贤者’，来自他德鲁伊特的身份。 在凯尔特文化中，德鲁伊特或者德鲁伊，除了修习魔术外，最主要的工作是记录神话故事和文化习俗，类似于祭司和神官。 “冥界女神？！”库·丘林瞪大眼睛。 “是的。”李向有些自豪笑了笑。 “不愧是你。”库·丘林抓了抓头，苦恼的说道，“女神真的是麻烦啊。” 李向知道他不是在说艾蕾，而是说摩莉甘，凯尔特神话中的战争、破坏、司法、生育与死亡的女神之一。 库·丘林曾经和她有过一段异常著名的爱恨情仇。 是和梅芙并列，他最不想见的人。 两人边聊边走。 几分钟后，库·丘林停下脚步，耸耸肩：“看来我们不用去找了。” 艾蕾出现在李向面前，她警惕看向库·丘林。 库·丘林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艾蕾才收回目光，问道：“御主，没事吧。” “没事。”李向摇头，“这个你应该是认识的，术阶库·丘林，算得上是我师兄。” “认识。”当初还是系统的时候，就是艾蕾将所谓的斯卡哈记忆作为任务奖励给李向的。 “咳咳，现在我们人到齐，就正式出发吧。” 库·丘林明显更有自信，现在有了冥界女神，那位黑色骑士王也并非无法打败。 “我和御主分散后，去了深山町。在远坂家发现杀阶，就顺便解决了。”艾蕾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错不错，我们就只剩下最后的目标。”库·丘林露出笑容，抬起魔术杖，指着远处。 那是圆藏山。 冬木市东面的山脉。 大圣杯的所在。 三人从圣堂教会出发，穿过破损的街道，经过冬木大桥，到达空无一人的穗群原学园，随后通过焦黑的森林里在一处巨大的洞窟前停下。 “这是构建大圣杯时打造的魔术工房，光靠自然是无法形成的。”李向透过洞口望见宽阔的内部空间，说道。 “走吧。”库·丘林领头进入洞窟。 山体几乎被掏空。 平坦的地面依稀能看见人工的痕迹。 “信奉者登场了。” 库·丘林猛地停住脚步，嘴角泛起冷笑，“这位家伙就交给我，我要跟他做个了结。” 李向视线往上，在山壁突出的高台上，站着一位麦色皮肤的从者。 红A。 “我不记得我有说过我是信奉者。”红A拉动弓弦，“我的任务是驱逐进入这里的人。” “那不就是看门狗吗？”库·丘林嘲讽说道。 李向侧过头。 这句话你不觉得你说出来很奇怪吗？ 他忍不住吐槽。 但来不及说，红色的魔力包裹着旋转的箭羽，掠过空气，自上而下，爆出数道气浪。 目标是李向。 李向疑惑看了一眼红A，怎么对准了自己？ 难道你也没有失去记忆？ 他整个人往后退去：“艾蕾，我们走。” 在箭羽被库·丘林的原初卢恩挡住后，李向和艾蕾沿着通道继续往深处走去。 庞大的魔力，仿佛一头盘踞在山间的猛兽，视线还未看到，感知已经在预警。 “来了两位有趣的人。” 手持黑色圣剑，穿着黑色铠甲，脸颊有黑色纹路的阿尔托莉雅站在大圣杯前看着两人。 魔力几乎凝成了肉眼可见的气体。 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在扩散。 李向轻轻呼出口气，魔术回路开启，温暖的魔力缓解了有些僵硬的身体，他握住了碧落。 “御主。”艾蕾挡在他的面前，宽大的枪身闪烁着淡金色的光泽，同样庞大的魔力喷涌。 “没事。”李向微眯着眼，从游戏里的剧情来看，面前的阿尔托莉雅似乎知道不少内幕。 “真是不错的从者。”阿尔托莉雅举起了剑，“但我更想确认你。” “什么意思？”李向不解的问道。 “想要承担天命，光靠从者是不够的，让我看看你的长进。” 第两百一十八章 Grand Order 阿尔托莉雅摆好了架势，黑色的魔力如潮水般涌出，令人刺疼的剑锋正对着李向。 不列颠剑术的初始剑式。 配合她的句话，意思不言而喻。 李向拍了拍艾蕾的肩膀，说道：“让我来吧。不用担心，对你的御主有点信心啊。” 艾蕾盯了他会儿。 总觉得有别的意思在这里。 李向微微一怔，没有多想，走到阿尔托莉雅的对面。 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庞大的压迫感。 和平和的骑士王相比，阿尔托莉雅·Alter更具危险性，是那种能一眼就看出来很不好招惹的从者。 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即使堕落，依旧是高贵的骑士王。 李向踌躇了下，开口说道：“一定要打吗？要不我们去找个汉堡店一起吃个饭？” 阿尔托莉雅身上的气息似乎更浓郁了些，她抬眼，说道：“只要你敢在迦勒底召唤我，我倒是能奉陪你。但是现在，如果不努力挣扎，会死的。” 试图投食失败。 李向拿出了碧落，长剑一振，轰的一声爆响，他的身前涌出一团土黄色的魔力，瞬间迸射出数米的剑气。 阿尔托莉雅因为大圣杯而获得了无穷的魔力。 但李向因为碧落的威能，和大地相连，从而抽取灵脉的魔力。 换句话说，这个地方，对于阿尔托莉雅和他都是同样的有利。 阿尔托莉雅沉静地抬起圣剑，举过头顶，迅速的向前砍下。 圣剑两侧飞舞着浓郁的黑雾，重重叠叠旋转。 土黄色的剑气出现了侵蚀，仿佛硫酸，滋滋的声音。 但下一刻，就被宽大的圣剑砍爆。 气浪忽的散开，吹动着阿尔托莉雅的金发。 她继续向前。 魔力似是大江大河，涌起无数的浪花。 她握住圣剑，狠狠朝着前方的李向刺了出去。 浪花破碎成风。 黑色交织旋转，宛如一张巨大的网，将李向覆盖。 李向的呼吸微微停顿。 迎面的风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但他已经做好准备。 一闪而逝的符文。 在他的面前架构出一面近乎透明的盾。 李向站立在其后，土黄色和大地一般的颜色，凝聚在他的四周，厚重的气息随着他的出剑而释放。 速度带来风。 重量加速旋转。 一座圆锥般的大山，破土而出，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撞向黑色的网。 刹那间，魔力呼啸四溢。 似是齐射的箭羽纷纷向外散去。 原初卢恩形成的盾在晃动，但很忠实的将魔力的余波左右弹开。 但很快就崩碎成风。 完好无损的阿尔托莉雅一跃而出，圣剑毫不停息。 李向长剑回防。 挡住圣剑。 通过剑身传递出来的力量，使得他的身体像是秋风里的落叶吹了起来。 他飘向了远处。 圣剑跟随着他。 无数道的剑光在昏暗的地窟中像是黑洞吸收了所有的光芒，只剩下冷冽的杀意。 剑和剑的交织。 李向几乎全程处在了被压制的状态。 虽说他已经学会了不列颠剑术，但在经验上远远比不上身经百战的骑士王。 而且这个黑色的骑士王相比正常的更加狂暴。 不在控制魔力的情况下，每一击都仿佛山岳般沉重。 也幸好李向得了把碧落，才得以在和阿尔托莉雅的对战中坚持。 “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能将剑术完全学会，真是不错的天赋。”保持着圣剑的挥舞，阿尔托莉雅忽然开口。 “承蒙夸奖。”李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手中的长剑经受打击而不断在颤抖，让他有种下一秒会断裂的错觉。 虽说是神代武器，但比起圣剑，在很多地方都不如。 “但你的实力是虚幻的，靠的并非你自己。”阿尔托莉雅轻声说，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别样的瑰丽。 她本就是个极美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美丽格外的惊心动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向一跃向后。 “意思很简单，增强你的实力。”阿尔托莉雅眼帘低垂，看着手中的圣剑。 无形的气浪，黑色的火焰明灭如灯，吞噬着所见光芒。 只有阿尔托莉雅精致的容颜清晰可见。 “你有考虑过成为从者吗？”她问道，稍微的停顿，“誓约胜利之剑！” 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 入目是黑洞般的滔天剑光。 淡金色的枪芒后发先至。 在李向的面前叠满空间，空气中就充斥着密密麻麻的长枪。 剑光稍微停息了下。 李向得以将手中的剑递出。 脚下在晃动。 深埋地底的灵脉像是长龙一样游出，在空气中张开大嘴，亮蓝色的魔力喷涌。 光凭自己的实力绝不可能挡下这宝具。 但在艾蕾和灵脉的双重帮助下，第一道剑光消失了。 没错，是第一道。 在它的后面，第二道宝具已经降临。 几乎只间隔了三四秒。 而且阿尔托莉雅的圣剑依旧高高举起，过于强烈的光芒，在提醒着第三道宝具。 天光在迅速黯淡，妖异的血色弥漫。 雷电和枪芒争相飞出。 金色的碎屑，包括着灭世雷罚，化作无数的长枪，迎向了圣剑。 大地开裂。 相撞的中心，宛如纸片，轻易的撕毁，但露出的不是地底，而是荒野。 比黑色魔力更加阴冷的气息。 冥界在上溯。 沿着裂开的通道，反向侵蚀着洞窟。 灵脉化作山脉。 四面八方都是高耸的山峰。 战场一瞬间发生了变换。 李向身上气息浓郁了几分。 现在是艾蕾的宝具。 在冥界中他得到的护佑会加强。 他手中的剑同样如此。 大地和山脉的力量，使得碧落散发着庞大的气息，随着他的刺出，细碎的亮光出现在昏沉的世界里，就像是春天山峰上开遍的无数花朵。 它们迎风而涨。 在艾蕾长枪之后，尽数释放。 爆炸声连绵不绝。 李向下意识抬手，长剑一转，最后的魔力隔绝开了余波。 他朝前看去。 此时黑色和金色混杂揉成一团，不分彼此，亦看不清状况。 咔嚓的声音。 李向微微一愣，抬头望见冥界的破碎。 尚未散去的荒野上有了柔和的风，从外界卷起深黄色的土砾，在四处抛洒。 绚烂的光芒于正中心突如其来的散开。 就像是在没有星光的夜里，有人打开了聚光灯。 李向的目光被吸引。 那是一道菱形的魔力晶块。 序章的圣杯？ 一闪而逝的想法。 目光下一刻就落在了正在消散的阿尔托莉雅身上。 “Grand Order。迦勒底的御主啊，围绕圣杯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两百一十九章 七个特异点 嘀嘀嘀。 声音在寂静的洞窟中响起。 李向左手手环亮起四点蓝色的光芒，往上升腾，虚幻的屏幕中出现罗曼的身影。 “终于连接上了。” 罗曼长长呼出一口气，透过手环看见环境，“你们这是传送到什么地方了？立即启动灵脉搜索，欸？就在脚下，你们的运气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李向微笑起来，用魔力将那块菱形结晶牵引过来，“我们一来就看见圣杯在我们脚下。” “咦？”罗曼愣了一下，好像明白过来，打着哈哈，“啊，真不错，第一次灵子转移圆满结束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 罗曼使劲的鼓掌。 “让我看看。”达·芬奇推开罗曼，跳上板凳，探出头。 “怎么这么久才联络上？”李向问道。 “这个倒是不怪罗曼。” 达·芬奇小脑袋在屏幕上摇晃，“事先没有想到光是维持你们两人的灵子转移就消耗了地下发电厂一大半的电力，剩下的根本没办法和你们联络。只能让技术部门抢修中央发电厂，用了大概半天的时间，不算慢，但没想到你们两人更快。” “原来如此。”李向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 他抓住菱形结晶，问道：“这是圣杯吧？” “我看看。根据检测，这块是高浓度的魔力结晶，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这种东西，毫无疑问只能是圣杯。”达·芬奇扶了扶眼镜，拨动面前的屏幕，顿时冒出一大串数字。 “那这个特异点…算是恢复成功了？” 李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目光搜寻，看到没人的高台，恍然大悟，“怎么没有看见雷夫？” “你们的四周没有生命反应，雷夫不在。”达·芬奇说道。 “怪了。”李向想起在游戏序章里，雷夫出来嘴炮了一波，当着罗曼的面说了什么你们失去了王的宠爱之类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罗曼挤进了屏幕，和达·芬奇一大一小的脑袋占据满大部分空间。 李向想了想，现在的情况和游戏里的完全不同。 所长奥尔加玛丽和玛修不在，自己和他也不熟悉，不出来是能理解的。 “有个麻烦的事情，A组的七位御主一个都没有发现，恐怕……” 李向顿了顿，没有说出后半句话。不是死了，而是恐怕被异星神劫走了。 屏幕后除了达·芬奇和罗曼，还有不少工作人员，这种话自然不会说。 但达·芬奇肯定是明白的。 至于罗曼就不好说了。 “幸好人理烧却没有蔓延，但也是因此如此，迦勒底会迎来魔术协会的谴责甚至调查。” 达·芬奇面色有些凝重，“新所长有麻烦了。” “法政科和现代魔术科应该能帮上忙。” 李向稍微有点庆幸，终究和游戏中不一样，至少自己不是个真正的普通人。 “等你们回来再说吧。”达芬奇问道，“你们现在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们会启动灵子转移。” “没…噢，给我一点时间。”李向对艾蕾点点头，就跑出了洞窟，但可惜的是只剩下战斗的痕迹，没看见库·丘林。 看来是因为阿尔托莉雅消散，异常的圣杯战争结束，连带着其他的从者也跟着回归英灵座。 既然没办法见到师兄的最后一面，李向也不停留，和艾蕾通过灵子转移离开了特异点F。 温度恢复正常。 李向从筐体出来，脱下战斗服，走到迦勒底亚斯的面前。 “你们两个感觉怎么样？”穿着白大褂的罗曼从司令室跑了下来，“要不做个检查？” “看起来很健康，但毕竟是第一次的灵子转移，让罗曼做个全身检查比较保险。”跟在罗曼身后的达·芬奇说道。 “直接用仪器检测比较快。”李向说道。 “我跟你说，机器虽然快，但没有我仔细。” 罗曼据理力争，但还是拿出了仪器，从头到脚晃了一圈，“没问题。” “那么，艾蕾你做个汇报吧。”达·芬奇扭头看了一眼逐渐聚拢的各部门负责人，说道。 “好。”艾蕾对她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她省去自身的能力，将主要功劳推到了库·丘林身上。 “居然是爱尔兰光之子，这样鼎鼎大名的英灵！” 达·芬奇发出惊叹的棒读，“不过对手是传说中的骑士王，能赢下来也很不容易，你们两人做得很好。” “不管怎么样，第一关总算安全度过。” 罗曼接过话头，有些严肃，说道，“但人类的灾难远没有结束。” 他抬头看向迦勒底亚斯，红通的一片，代表的是毁灭的未来。 示意工作人员将迦勒底亚斯翻转。 根据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观测过去的历史，而显示出来的特异点。 一共是七个巨大的光点。 “这是冬木市远远比不上的特异点，位于人类历史的决定性转折点，能对未来造成严重的影响。没有这些转折点，就没有现在。一旦被烧却，意味着未来终结，堪称是人类史的根基。” 罗曼深深的呼吸，这个时刻，少见的没有咸鱼气息，很像是一个真正的负责人。 “在七位御主失联后，魔术协会可能不会允许我们继续大规模寻找御主。换句话说，短时间内迦勒底的御主候选，只有李向和艾蕾。” 罗曼看向他们，问道，“你们现在的任务很简单，也很困难。对特异点进行修正，但由于特异点和正常的历史不同，其中的变故，是需要你们去调查，所以危险性也无法预测。你们是否愿意前往各个特异点拯救人理？” “愿意。”李向和艾蕾同时回答。 “怎么有种婚庆主持人的感觉？”罗曼嘟哝，拍了拍手，“好了，事情说完，我们散伙去吃饭吧。” 前半句声音很小，但依旧逃不过从者的听觉。 艾蕾猝不及防啊了一声，下意识想躲在李向的背后，但想到这么多人在这里，就低垂着头，耳朵几乎红透。 “那我们先走了。” 李向看了一眼艾蕾，朝外面走去。 艾蕾微微一怔，小跑跟上他。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罗曼迷茫挠头。 “看来你没有蠢到家。”达·芬奇鄙夷的说道。 “啊？”罗曼说，“你为什么骂我？” “蠢到家了。”达·芬奇收回了前一句话。 第两百二十章 亚从者 第二天，李向在中央管制室看见了奥尔加玛丽。 她沉默站在二楼的司令室，听着各部门负责人的汇报。 虽说以前知道迦勒底的存在，但真正接触是第一次。 李向有点恍惚。 提前十年成为迦勒底所长，那道瘦弱又坚强的身影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的孤独。 他叹了口气，某种意义上是由于他的缘故。 “奥尔加玛丽，不，所长。”李向改了称呼，“她怎么今天就来了？” “因为是老所长的心血。”达·芬奇停下操作电脑的动作，回过头说道。 “天体科现在怎么样？” “很乱。” 达·芬奇无意识敲着键盘，一排乱码生成，似是她的心情，“家族一些人质疑她的能力，但好歹是老所长亲自定下的，暂时没有动她的君主之位。但更多的指责是来自于A组七位魔术师的失踪，特别是沃戴姆家失去了他们年轻的家主。如果不是天体科实力强盛，恐怕会引起事端。” “能不能对他们说出事情的真相？”李向问道。 “不能，如果不小心泄漏出去，会引起极大的恐慌。”达·芬奇无奈地摇摇头，“会有些蠢货做蠢事。” “也是。”李向想起在末日电影里的情节，到时候混乱的场景，对迦勒底和所长会更加不利。 “可以告诉法政科。”李向沉吟，“法政科的职责其实和迦勒底有相同之处，如果人理烧却，就不用说什么维护魔术世界的秩序的话。倘若法政科的君主巴瑟梅罗给予支持，几乎相当于贵族派站在迦勒底的一边，即使外人指责，也不敢做出过于出格的事情。” “我想起一件事情。”达·芬奇拍了下脑袋，“在一周目，也就是未来将你送回2003年时，迦勒底找到现存的冠位魔术师签订了《星海盟约》。” “《星海盟约》？”李向完全没听过这东西。 “没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当你面临死亡时，能暴露你的系统，向冠位魔术师求救。” “咦？”李向愣了愣，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条约。 怪不得当初他遇见七圣骑的圣冕，直接重伤后，醒来却是在双貌塔，被苍崎橙子所救。 或许正是艾蕾所做的。 “除了这个危机条款外，还有不少条款，比如对迦勒底伸以援手什么的。”达·芬奇说，“君主巴瑟梅罗也签了字，虽说是未来的她，但以她的性格，不会赖账的。” “居然有这种操作吗？”李向哭笑不得说道。 “不过她应该隐隐约约有察觉吧，不然法政科不会对你这么优待。” “毕竟是当代魔术师之最高峰。”李向说着她在时钟塔的称号。本身作为院长辅佐，指不定和宝石翁也有交情。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达·芬奇说，“也只能是你去，《星海盟约》的内容只有未来的迦勒底系统才有收录。” “好。”李向微微抬头，看见罗曼从电梯中走出，“罗曼，事情说完了吗？” “嗯，所长想要了解迦勒底现在的状况，真的是口水都说干了。”他拿起达·芬奇电脑桌前的纸杯，接满了矿泉水。 “但是很能干啊。”罗曼喝完一杯水，感慨道，“不愧是君主继承人，虽说年纪小，但能力却不小。” “所以你该反省了下自己。”达·芬奇说道。 “我又不是所长。”罗曼耸耸肩。 “改天我建议所长，给你弄个副所长。”李向笑道。 “喂，李向我平时对你不错的吧，怎么能恩将仇报？”罗曼立即嚷道。 “到头来，还得靠本少女。”达·芬奇叹息。 李向有些明白为什么大达·芬奇给达芬奇设定的是秘书型美少女。 真是太可靠了啊。 “下次进行灵子转移是什么时候？”李向问道。 “等个两天吧，让所长熟悉情况后，下次就由她主持。”罗曼回答。 “正好，我去找法政科的君主巴瑟梅罗说下这件事，至少让所长不必担忧外部的纷争。” “对了，你还记得昨天骑士王跟你说的话吗？”罗曼忽然问道。 “话？”李向想了想，“你说的是她问我有考虑过成为从者？” 说完，他狐疑看着罗曼。 你不对劲。 明明是在战斗结束后才修好中央发电厂恢复通讯，你怎么会知道阿尔托莉雅对我说了什么？ “咳。”罗曼视线微移，问道，“那你有考虑过吗？” “有是有，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没有成为英灵的条件。”李向摇头。 “不，不是英灵，是从者。” “这有什么区别吗？不先成为英灵，怎么能作为从者召唤？” “你忘了艾蕾吗？”罗曼指向他身边的艾蕾，“或者说玛修。” “亚从者？”李向惊讶说道。 “没错，就是前所长的实验，和凭依有所不同。亚从者是指的人类和从者的融合，以人类作为主导，获取英灵的力量和宝具，存在一定的缺陷。因为一般来说，没有从者愿意把力量交给一位人类，成功率极低。 而拟似从者，基本上以从者为主导，除非从者自愿退居幕后，而且和亚从者有点不同，凭依需要人类非常合拍，波长相似才行。” “你觉得我有可能成为这极低概率的一员吗？” 李向摇摇头，纵观型月，也只有玛修一例成功。 拟似从者倒是有不少，但除了韦伯外，人类能占据主导的几乎没有，他可不愿意自己的意志不受自己控制。 而韦伯就是属于从者自愿退居幕后的特殊情况。 诸葛孔明认为韦伯能使用自己的计策和能力，因而没有现身的必要。 “这取决于你想要召唤的从者。”罗曼意有所指说道。 喂，你怎么回事？ 你在暗示我什么？ 难道是要我召唤加拉哈德，成为学弟？ 李向皱起眉头，看着罗曼。 就目前而言，亚从者成功的一个最重要前提，就是召唤的从者属于那种极度善良的性格才行。 你要是召唤个吉尔迦美什、莫里亚蒂、陈宫之类的，保证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我觉得这个想法确实不错。”达·芬奇说道，“我可以改进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在融合前，先和英灵进行沟通，假如有愿意借给你灵基和力量的，就能成功，风险比原有的实验更低。” 她有句话没有说，这种方法也就藤丸立香能使用，换做别人，恐怕没有英灵会搭理他。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一个人走到你面前，说要你的力量而且不付出任何代价，你多半当场回个爬字。 第两百二十一章 未知的英灵 一周时间过去。 在法政科的调停下，天体科的纷争落下帷幕，虽说暗地里尚有些风波，但已经不影响大局。 奥尔加玛丽得以全身心投入迦勒底的工作中。 灵基召唤室。 达·芬奇指着魔术阵，小脸掩饰不住的得意，问道：“怎么样？” “太强了！”李向挑起大拇指，短短几天就将守护英灵召唤系统改造成功，对技术部门的人员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这可能就是天才吧。 “看来你是决定好了。”罗曼将手放在按钮上，“现在就开始？” “好。”李向也不迟疑，走到召唤阵的中央。 罗曼按下，机器开始运转，淡淡的蓝色流光四溢，从召唤室的天花板喷涌出巨量的魔力，就像是洪水，肆意汹涌。 李向深吸口气。 魔术回路开启。 魔力再起变化，无形之物在他的面前，凝结成数道蓝色光柱。 如果配上BGM，就是抽卡现场。 思绪流转，蓝色朦胧之中，将想法传递出去。 原本应该热闹的场面，安静异常。 这种感觉仿佛是说我以为你叫我出去玩，没想到你是馋我身体。 李向不是很意外。 怎么说。 玛修之所以得到加拉哈德的灵基和宝具，是因为各种意外和因素叠加而产生的结果。 像是他这样，未免太过于赤裸裸。 就算是英灵，也和人类一样，有着基本的感观。 李向转过头，看向达·芬奇和罗曼，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作为召唤阵基础的十字大盾忽然震颤起来，低低的吟诵，宛如有人在念起咒语。 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魔力，在静谧的房间飘荡起粉色的花瓣雨。 蓝色被驱散。 一瞬间仿佛将人们带到了樱花的世界。 “有英灵回应了。”罗曼兴奋地说道。 李向看向四周，过于梦幻的一幕，让他忽然想到这不会是一位女性英灵吧？ 他仔细回忆玛修得到灵基后的改变，好像是没有身体的改变。 在他暗自松了口气时，金色的光芒宛如刺破黑夜的太阳，在灵基召唤阵中照耀，在他下意识闭眼时，一股脑灌入他的体内。 仿佛是泡温泉般的舒适。 令人不由得发出感叹。 超过他理解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凝结，它们沿着奇异的轨迹，如同点亮的星辰，连通了神经。 李向忽然觉得像是打通了任通二脉。 身体轻松地在云里，四周是柔软的丝绸。 感觉来得很快，又去得很快。 随着樱花花瓣雨的逐渐消散，蓝色的光芒再度覆盖。 罗曼停止了魔力的供应。 李向下意识打量着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奇怪。”他喃喃地说，“玛修在成为亚从者后，和人类的姿态截然不同。” “怎么样？”罗曼和达·芬奇赶到他的面前，其余的工作人员也好奇望着他，他们作为负责英灵融合的项目，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成功。 “好像没什么变化。”达·芬奇摸着下巴，沉思说道，“难道没成功？” “应该是成功了，刚刚这么大的阵仗，明显是有英灵做了回应。”罗曼摇头。 “我知道了。”达·芬奇锤了下手，“亚从者和拟似从者有个最大的区别，拟似从者只要附身基本就能发挥从者的最大实力，但亚从者不同，属于不完善的召唤，现在李向的模样，分明是因为不知晓从者的状态而无法发挥实力。” “原来如此。”李向点点头，玛修其实就有这个问题，不知道英灵真名，一开始不能使用宝具。 但现在看来，自己的问题比玛修更加的严重。 至少玛修成为亚从者后，实力瞬间暴涨，还送了一套很能体现她身材的衣服。 “看下你的系统。”达·芬奇说道，“迦勒底的系统能检测到你的身体状态。” “好。”李向打开了界面，眼前浮现出数据。 【姓名：李向 性别：男 生日：3月15日 从者：埃列什基伽勒 概念礼装：无貌之王、灵基图谱、碧落（天岩剑） 职介：未知 阶位：祭位 属性：中立·善，筋力C、耐久C+、敏捷D、魔力D、幸运EX（暂时·亚从者状态） 特性：未知 宝具：未知 职介技能（被动）：未知 固有技能： 未知。 未知。 未知。】 好家伙，整整七个未知。 但从属性上来说，已经比得上有龙之铠甲和冥界护佑加持的数值。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罗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反正七个特异点，总能搞清楚你的能力。” “不仅哦，除了这主要的七个特异点，还有不少亚种特异点。”达·芬奇补充道。 你们这安慰完全没必要好嘛！ 李向心里吐槽。 但正如罗曼所说，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我成为从者后，会影响我的御主身份吗？”李向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的令咒。 “没什么影响。”达·芬奇说，“从者召唤从者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李向愣了愣。 这不是无限套娃吗？ 但理论上是可行的。 从者，特别是术阶，本身就是魔术师，有御主的资质。 “不仅没影响，你的实力增强，对艾蕾其实是一件好事情。” 达·芬奇继续说道，“你现在成为亚从者，有了自保能力，艾蕾就能收回她的冥界护佑，恢复自己原本的实力。毕竟这个技能对她自己也有作用，但她一直赋予了你，并且得花费不少的魔力维持。长期下来，会加重她的负担。” “没关系。我的魔力储备还是比较充足的。”艾蕾连忙说道。 李向心里一暖。 艾蕾真的是最完美的从者之一。 “达·芬奇，有没有办法，让迦勒底供魔给艾蕾？” 李向忽然想到了这个，在游戏里，迦勒底利用电力转换魔力的技术，对大量的从者供魔。 但有个前提，必须是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召唤的从者才行。 而艾蕾在这里是由自己召唤的，无法享受到迦勒底供魔。 之所以李向这么问，自然是寄希望于万能的天才达·芬奇。 简直跟哆啦A梦一样，总能满足你的需求。 “从理论上说，是可能的。”达·芬奇思考了下，“等我试试。” “谢谢达·芬奇亲。”艾蕾有些惊喜，弯下腰，摸了摸达·芬奇的小脑袋。 第两百二十二章 贞德·Alter 迦勒底的食堂和天体科的几乎同出一辙。 四人坐在小餐桌上。 李向和艾蕾选择了南瓜盖饭，罗曼的是芝麻包子，达·芬奇的是夏威夷米饭汉堡。 “和现代魔术科的差不多。”李向拿起饭勺，说道。 在现代魔术科，南瓜盖饭几乎是排名第一的美食，因为量大便宜，味道也不差。 “不过罗曼你真的喜欢吃甜食啊。”李向说，“当心你的牙。” “这没什么，我牙口好。”罗曼得意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你们两个说点正事。”达·芬奇看不下去了。 “最近没什么事情吧。”罗曼吞咽着包子，黑色芝麻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不慌不忙用纸巾擦掉。 “得召唤个战斗型的从者。”达·芬奇白了他一眼，“指望你是没救了。” “我是医生，提供后勤就行。”罗曼笑呵呵，“我同意达·芬奇的话。” “但我们迦勒底现在前所长刚去世，经不起折腾，最好召唤一位比较安分，性格不错的从者。”达·芬奇说。 “符合这两点的其实还挺多的。”李向面露沉思。 “红A怎么样？”艾蕾眼睛微亮，“红A属于战斗型的管家，我觉得迦勒底就缺这么一位。” “咦？”李向面色一怔，他忽然想起现在远坂凛、远坂樱和卫宫士郎是现代魔术科的弟子。 “红A确实不错。”达·芬奇神色也明朗起来，“而且做的饭菜特别好吃！” “你这后面的才是重点吧？”李向摇摇头，“既然如此，不如让远坂凛、远坂樱和卫宫士郎，甚至说韦伯、莱妮丝、露维娅加入迦勒底呢？” 他越说越觉得很合适。 这几个人在游戏里全是拟似从者，说不定本体加入迦勒底会有不一样的化学反应。 “可以考虑。”达·芬奇拿着汉堡，“不过不能一起让他们加入，会引起时钟塔的注意。那些老家伙恐怕会误认为现代魔术科准备插手迦勒底呢。就先让远坂凛加入吧，我想她一定会很愿意召唤红A的。” 不知道红A会作何想法。 肯定特别有趣。 红A，不用感谢我。 李向不禁笑了起来。 吃过午饭后，罗曼和达·芬奇继续去工作。 李向和艾蕾没什么事情。 就陪着玛修玩了一下午。 奥尔加玛丽接手迦勒底后，玛修就不用每天关在无菌室。 李向前两天还带着她去时钟塔逛了一圈。 很明显的笑容要比以往多了很多。 李向成为亚从者后，无论是他，还是罗曼、达·芬奇都没有再说过让玛修融合英灵的事情。 这样挺好。 让玛修作为迦勒底的工作人员成长吧。 原本李向考虑传授她一些魔术作为防身什么的，但罗曼已经在做这件事情。 由罗曼当老师，想必未来的成就也不低吧。 真不知道十年后，玛修会成长得怎么样？ “玛修再见。”李向挥着手，又蹲下来摸了一把芙芙，这才满意离开。 现在他和艾蕾基本上都住在迦勒底，没有回时钟塔。 课程也没有再上。 但韦伯说依旧要考核。 和艾蕾分别后，回到个人房间，李向拿出课本看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打开游戏，清理体力。 可惜的是芥雏子不在，没人催他玩游戏。 匹配的排名早就掉了下来。 十点后，系统设定的黑夜覆盖了窗户。 毕竟现在南极处于极昼。 将外衣脱掉，李向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睡梦。 魔力在升腾。 在李向毫无察觉的时候，黝黑的房间里出现了点点星光。 璀璨的飞扬，宛如萤火虫漫过夏夜的小山坡，无序又有序，围绕着他。 “于此宣告： 汝之身躯居吾麾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 汝乃囚于狂乱牢笼之人，吾乃手握其锁链之主。 …… 自抑制之轮而来，天平的守护者啊！” 迷迷糊糊有人在说话。 有点耳熟。 李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 但能不能让人睡觉啊！ 到底是谁。 “别念了！” 他下意识喊道。 下一瞬间就感觉到了疼痛。 他被人踹了一脚。 “喂，你怎么回事？”女人的声音里透着怒火，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李向燃烧。 “你还问我……”李向愣在原地，天花板不是白色的，而是金碧辉煌的大殿。 他的视线下移，看见了一位瞪着他的少女。 极为熟悉的黑色面甲，琥珀色的眼瞳，白色的短发，以及黑色的旗子。 嗯，加上那张明明白白写着阴沉的漂亮脸蛋。 李向头疼得揉着额头，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这迷茫的表情是在开玩笑吗？！”少女大声说道，“难道圣杯没有告诉你吗？” “圣杯？”李向没搞清楚状态，但听到圣杯这两个字，本能觉得不妙。 他这是成为亚从者后，然而被面前的少女用圣杯召唤出来了？ 这不科学啊！ 自己虽说是个无主的从者，但圣遗物呢？羁绊呢？ 莫名其妙就跑到这里了。 难道说这是在梦里？ 藤丸立香有不少梦里到处乱跑的经历，比如去各种亚种特异点，甚至在梦里拜访结识了两仪式（根源式）。 “吉尔，这个从者是不是召唤过程中出了问题，属于劣质品，能重新换一个吗？”少女看着李向发呆的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 “不应该啊。”吉尔扭动大大的眼珠，黑红色宽大得像是八爪鱼的肩饰随着他的歪头而晃动。 “愚蠢总得适可而止！”少女很不满意，“明明是上三骑的剑阶，怎么呆头呆脑的？” “哎呀，都召唤出来了，先将就用吧。等他死了再换一个。”吉尔微笑着建议道。 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说真的好吗？ 李向觉得自己该做什么，总不能真的当炮灰吧。 “咳，先前有点混乱，但现在我已经明白情况。”李向站起身，认真的看着吉尔和少女，也就是贞德·Alter（黑贞）。 “哦？你不犯蠢看起来有点从者的样子。”黑贞眼神低沉，“既然如此，就保持这样，免得我忍不住会杀了你。” “好。”初来乍到，李向觉得先不用急，弄清楚情况再说。 毫无疑问，目前能确定的是自己作为从者，被圣杯召唤到了第一特异点，邪龙百年战争·奥尔良。 第两百二十三章 你也是龙 李向从未想过自己的从者生涯会这么早开启。 他的御主还是如此特殊的一位少女。 他乖巧站在大厅里，古老的照明方式，在烛光下，映照充斥着大厅的黄铜色。 或许只有面前的少女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黑色的迷雾似乎下一刻就要在她的头顶升起，发出魔鬼的狞笑。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黑贞手持旗杆，白底黑边的旗帜穿过纤细的腰间静静的漂浮。 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 “我是你们的御主。”她开口说道，“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去吞噬整个世界吧，尽情破坏，尽情杀戮，化作火焰的修罗，在飞龙的咆哮声中完成你们的使命。即使最终神明降下天罚，但也没有关系，因为这就是证明神明存在和爱的手段啊。” 李向眼睛飘向四周的从者。 一共有七骑。 某种意义上说，都是熟悉的角色。 虽说二次元和三次元有些差别，但显眼的特征不会改变。 第一位，绿色的裙子，绿色的长发，绿色的眼瞳，像猫一样的耳朵和尾巴，手里拿着黑色弓箭。 弓阶阿塔兰忒。 出自希腊神话，在狩猎卡吕冬野猪的过程中最先射中野猪而扬名，同时是伊阿宋率领的阿尔戈号的成员之一。 第二位，一头飘逸的银发，宛如王族优雅的姿态，手握长枪，仿佛下一秒就能响起二胡的声音。 枪阶弗拉德三世。 在游戏中是狂阶的姿态，但剧情中以枪阶现世，被御主亲切称呼为大公，一曲二泉映月肝肠寸断。 罗马尼亚的国王和大英雄，因恶名德古拉，而成为使用吸血鬼之力的灾祸化身。 第三位，全身被漆黑的铠甲覆盖，无时无刻不被黑雾笼罩，只有双眼处留有颇具科幻感的红色V型亮光。 狂阶兰斯洛特。 亚瑟王传说不列颠圆桌骑士团之一，被称为湖上骑士，骑士之花，因和王后桂妮薇儿的不伦之恋而深陷悔恨。 第四位，吸血鬼的装扮，以及锁链包裹着的黄铜色人形刑具。 杀阶卡米拉。 原型出自于匈牙利护国望族的血腥伯爵夫人，是伊丽莎白完全成长为怪物的姿态。 第五位，身穿修女服，蓝色的长发，宛如长枪的十字架武器。 骑阶玛尔达。 传说中是一位绝世美貌，魅力四射的圣女，就连恶龙塔拉斯克也为之神魂颠倒。 虽然从游戏里的表现来看，以拳头驯服的可能性更大。 第六位，是术阶的吉尔·德·雷，法兰西的元帅，因对圣女贞德的过于执着而走上歧路。 第七位，自然是李向。 他忽然反应过来。 自己是剑阶。 李向下意识打开系统面板，在原本未知的职介，悄然换成了剑阶。 剑阶的话，从者很多。 除了游戏里实装的，更有一大堆未曾实装。 光凭剑阶，是无法猜测从者的真名。 “我将赐予你们狂化的属性。”黑贞继续说道，“无论是圣女，亦或者英雄，皆在狂乱中起舞吧。” 李向皱起眉头，一旦自己成为狂战士，失去理智，那他在这个特异点可能会毫无作为。 【贞德·Alter赋予你狂化特性，现更新职介技能。】 【狂化E：失去一部分理智，你的攻击将得到短暂的提升。由于你另一职介技能的抵消，效果大幅度削弱，并且能控制其技能。】 咦？ 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原本是被动技能的狂化变成了主动技能。 就是等级太低，可能用处不是特别大。 他对另外一个职介技能倒是很感兴趣。 用魔术世界的阐述，黑贞刚刚的行为其实是在施展诅咒。 抵消魔术，指的是对魔力？ 但系统没有更新状态，李向也不敢肯定。 “噢噢，多么纯粹又强大的力量！” 吉尔双手高举，脸上露出狂热，“这才是我的光，我的贞德，追随神明的救国圣女啊！作为元帅，我要重新担任起责任。首先请您为我们军团挑选新的旗帜，是用恶魔吗？” “用龙。”黑贞的眼神落在李向等人身上，“这里的英灵大部分和龙都有点关系，就以邪龙为名，将世界燃烧殆尽，成为新的地狱。对了，还有一个命令，由衷愉快的笑吧，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在黑贞的笑容中，作为反派从者的第一次作战会议结束。 李向和其它从者离开了大厅。 他在想龙的事情。 听黑贞的语气，自己被召唤是和龙有关系。 但怎么说。 这个范围也很广，在各类神话和传说中，龙是必不可少的生物。 屠龙的英灵就有不少。 和龙沾边的则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从游戏中看，第一章确实称得上龙的主场。 除了控制龙的魔女黑贞外，还有最终大boss，超越从者力量的邪龙法夫纳。 仿佛从地里长出来和藤丸立香相遇的从者也是各个和龙相关。 屠龙的齐格飞，你也是龙的乔尔乔斯，龙种的清姬什么的。 中世纪风格的建筑随处可见。 李向假意在城池里行走，逐渐离开奥尔良。 但很快又折返。 确认其余六骑从者都出门后，他悄悄地回到了大厅。 李向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但他明白阻止他们是没有用的而且根本就做不到，所以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圣杯。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结束这个特异点。 大厅安静地像是地下宫殿，轻轻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在成为从者后，李向的耳目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几乎不需要使用魔力强化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他很肯定大厅里没有人。 沿着走廊朝前走。 幽幽的蜡烛在两侧点亮了昏暗的空间。 明明外面还是白天，但这里阳光仿佛照不进来，属于阴暗滋生的角落。 李向微微抬头。 在走廊不远处出现了亮光。 仿佛阳光从房间里穿过薄薄的门板门抵达到另一个世界。 也不知道是谁修建的。 完全和太阳反着来。 李向深吸口气，脚步声完全的消失，猫着身体蹲在门边。 通过狭窄的门缝能看见一道美丽的背影。 黑贞。 旗帜被搁置在一边，露出她穿着黑色长筒袜的大腿和腰间的黑色长剑。 她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目光越过充满阳光的窗台，看向那蔚蓝无边的天空。 李向有些疑惑。 黑贞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很久。 在观望一会儿，他的目光看向另一边。 塞满一面墙的书架。 都是现在不太常见的线装书，一本又一本，整齐的排列。 书架前是一张大书桌，上面摆着羽毛笔和墨水。 看起来就像是西方的贵族所有的书房。 或许是奥尔良之前的城主什么的。 但黑贞的话，李向记得她应该是不识字的，出现在书房里就显得格外的不正常。 在获得圣杯召唤后，他学会了法语。 多来几次，总觉得能成为最具有学问的人。 李向仔细看了一圈书架上的书名，除了个别因为角度问题无法看见外，基本都是很正常的书籍。 所以说就很奇怪。 他想了想，决定先离开。 如果被黑贞发现的话，他会有危险。 虽说被圣杯召唤后，成为了从者，死亡大概率会回归迦勒底，但既然到了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归。 他小心翼翼离开这个房间，继续往深处去。 第两百二十四章 法夫纳 愈发黑暗的空间，让李向误以为走在巨龙的巢穴里。 途中遇见了不少的房间，但都很普通，没有发现异样，也没有看见人。 这里仿佛是一座空荡荡城池。 莫名有着末世的感觉。 李向沿着楼梯往下，空气开始燥热起来。 他看向四周。 两边是延续走廊风格的墙壁，他从大厅进入城堡，向右到了尽头后，调转方向，在左边尽头发现了楼梯。 一眼看到尽头。 估摸着有个十米高。 在最底下应该就类似于地下室的所在。 照理说应该很潮湿才对。 李向继续下楼，几分钟后，到了最深处。 用魔术点亮。 在前方有一道门，周围是巨大的空间，填满了新鲜的肉类。 但意外的没什么腥味，似乎已经经过处理。 李向挑起眉头，是宝石。 在一排排的肉类下，摆放着数十颗宝石。 暗红色的光芒按照某种魔术阵仿佛火焰在燃烧。 “怪不得空气这么干燥，不过用宝石让肉类保持新鲜也真是奢侈。” 李向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如果远坂凛在这里，恐怕会大喊大叫说浪费吧。 他转身走到大门面前。 严丝合缝，居然没有任何一点空隙。 李向也没办法透过门缝看下外面的情况。 他环视一圈，没有发现锁，将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 意外的没有阻拦。 大门缓缓打开。 黑色的光点仿佛蝴蝶，在他的面前飞舞。 “魔术阵？” 李向默默地抬起头，这个黑色光幕的范围很广，几乎形成了一个超大型的堡垒，而他就在某个细小的缺口面前。 他的表情逐渐凝重。 结合游戏里的情节，这可能是双足飞龙的巢穴，也是圣杯的所在。 因为只有圣杯才能在1431年的法兰西召唤出不存在的幻想龙兽。 而且李向先前在奥尔良城池行走时，发现了天空里巨大的魔术式，它像是卫星，环绕着地球，大得惊人。 现在该怎么办？ 李向犹豫片刻，决定进入魔术阵。 要他和其它从者一样去杀戮破坏，自然是不可能的。 短期的摸鱼能瞒过去，但过个几天几周，肯定会被黑贞发现。 换句话说，留给他的时间不是很多。 李向四下找了块石头，扔进去听见了声响。 貌似没什么危险。 他一咬牙就踏进魔术阵。 澎湃的魔力形成狂风吹向了他，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在远处，一头身体庞大的西方龙正闭眼卧在地上。 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有海量的魔力在跳跃，由此造就了无处不在的风。 李向不敢使用魔术，只能勉力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这应该是城堡的后方，专门为法夫纳开辟的场所。 很宽阔的广场。 除了这头巨龙外，还有无数的双足飞龙，在中心不断飞出。 它们挥动着翅膀迅速远离奥尔良，消失在天际。 李向盯着中心的魔术阵。 以圣杯为核心建造的召唤阵。 几乎无穷的魔力，召唤出无尽的双足飞龙，它们会和从者一起，肆意破坏法兰西，直到将其变为死亡之国。 他找到了圣杯，但明显不可能带走。 先不说跟蚁后一样不断生出的双足飞龙，光是法夫纳的一关就没办法通过。 得到圣杯加持的法夫纳，明显不是一两个从者能敌过的。 何况李向的从者属性基本上是三流。 得找到齐格飞啊。 李向下意识靠着墙壁，露出沉思。 他压根不知道齐格飞现在在哪儿。 游戏剧情以前看过，但太深的细节是记不住的。 他依稀想起藤丸立香是在某个城池找到的齐格飞。 至于城池名字，这个真不怪他。 一般情况下，法兰西能记住的城池大概就是巴黎和奥尔良。 一个是首都，过于出名。 另一个则是奥尔良烤翅，虽然跟奥尔良没啥关系，它实际上应该是美利坚的新奥尔良。 再加上地名基本都是音译，有些是真的拗口。 好像和藤丸立香相遇的时候，齐格飞因为守城而受到了诅咒，因此找到了圣人乔尔乔斯，用圣堂教会的魔术，洗礼咏唱予以驱除。 看来得和那几位从者演演戏。 短暂的思考后，李向确定了策略。 能给齐格飞下诅咒的，自然是自己方的从者。 特别是大公和卡米拉对诅咒格外的擅长，不出意外，就是他们两个。 李向往后退去。 法夫纳依旧在沉睡。 自己对它而言仿佛是一只蚂蚁，只要不动用魔力应该不会被察觉。 距离门边很近，就在他要离开魔术阵时，狂风骤然而起。 这不是法夫纳苏醒，而是它睡梦中抬起脑袋换了个地方，落地时掀起的风浪。 那团浪花围绕着广场旋转一圈，然后从天而降，扑向了李向的方位。 你妈的，为什么？ 偏偏是自己这方向。 噢，我这该死的幸运值。 李向忍住用魔术的冲动，凭借从者的身体应该能够抵挡。 在撞上后，他飞了起来。 飞快跃过魔术阵，如同一颗炮弹完美入洞，在门后激起巨大的响动。 不好！ 李向立即就意识到声音太大，他连忙爬起，迅速上楼。 很快未关闭的门就涌出大量的魔力，将储藏室弄得一片狼藉。 隐身术。 李向双手双脚贴在走廊的天花板上，像一只巨大的蜘蛛。 而在他之下，黑贞匆匆赶向楼梯口。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踪迹。 一方面是魔术的缘故，一方面是法夫纳造成的魔力波动太大，影响了感知。 同时黑贞也没有在意他，或者说压根不会想到她召唤的从者，敢去撩拨法夫纳。 李向逃过一劫。 擦了擦因为紧张而溢出冷汗的额头，他一个翻身落地，朝外跑去。 但在经过黑贞的书房时，停了下来。 他很好奇黑贞先前在书房干什么。 如今有了机会，不去看一看有些可惜。 好奇心害死猫啊。 李向心里纠结着。 但他又本能觉得或许有很重要的线索，不然的话，黑贞不会待在书房这么长的时间。 不能浪费时间。 李向迅速做了选择。 他打开大门，偷摸着进去。 先是检查了一遍书架，依旧没什么奇怪的书籍。 他想了想，来到黑贞站立的位置，顺着窗户向外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在卫星轨道上的巨大魔术式。 视线下移， 是一座教堂。 第两百二十五章 有的人表面是魔女 天空安静的连只鸟儿都没有。 即使有魔术阵的阻挡，但鸟兽飞禽自带的生死危机感让它们避开了这座城池。 李向站在窗台，淡淡的木香萦绕在鼻间，没有人的空荡街道，白色教堂静默的伫立。 按照自己刚被召唤的时间推断，就在几天前真正的圣女贞德在教堂前被焚烧，几天后携带复仇之火的贞德·Alter得以诞生。 奇怪的是圣堂教会依旧有魔术在运转。 说明里面不是空的。 以黑贞的势力，在现在的特异点，不可能有教会能存活。 原因只能是黑贞没有动手。 所以她在这里眺望教堂是在考虑怎么处理吗？ 至于放过是不可能的。 黑贞是吉尔因圣女贞德死亡向圣杯许下愿望，混合他的执念而形成的复仇魔女。 从另外的一个方面说，黑贞现在是人造从者，不在英灵座，后来在赝作活动中，经过一系列程序才勉强成为被召唤的从者。 某位社长露出神秘的微笑。 大家氪，大家氪。 在赝作活动实装的黑贞，无疑是游戏里人气最高、赚钱最多的角色之一。 当时戏称人手一只黑贞。 自然沉船的人也多如繁星，就像他。 李向叹了口气。 不再想惨痛的往事。 他将教堂的事情记下，说不定会有些作用。 回头走到书桌面前。 最显眼的自然是看起来极为精致的鹅毛笔，在很小的时候，他看电影，曾经想过要拥有一支鹅毛笔。 那时候觉得很有逼格。 不过拿到手，玩了两天就失去兴趣，一直放在家里，蒙上厚厚的灰尘，再后来就直接扔了。 人好像总是这样，得不到的觉得很美好，得到了又觉得就那样。 所以最美好的永远是下一个。 除了鹅毛笔，桌子上左上角放着法兰西的一幅地图，他看了一会儿。 中间是一叠纸，杂乱纷呈，占据了大半的面积。 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全是空白，没有任何字迹。 李向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去挪动位置，免得黑贞回来看见会有所怀疑。 但这样看来，书房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准备离开。 刚走几步，眼睛看到了那叠纸的厚度，察觉到异常。 他微微蹲下身，视线和桌面保持平行，在纸张覆盖下，似乎藏着一本书。 李向花了几秒，将桌面上物品的位置记住，这才移开书本面上的纸。 他愣了一下。 是本法语书，翻译过来就是《法兰西语言和文字基础入门》。 黑贞在学习法语？ 这倒是像她。 怎么说呢。 有的人表面上是恶毒的魔女，暗地里却是认真勤奋努力的傲娇女友。 别看黑贞对藤丸立香尖酸刻薄，但在新宿章节和他跳舞亦是格外的羞涩。 李向翻开书，大概看了一下，确确实实是正常的法语教学。 探秘结束。 他关上书，将它放回原位，按照脑海的记忆，再将纸张摆设一点点恢复原样。 窗外已经有了黄昏的模样，橘红色的云朵挂在天边。 也不知道现在是哪个月。 但气候并不炎热，像是秋末。 砰！ 大门被推开。 李向和黑贞面对面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见鬼。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从者感知竟然没起任何作用，是因为这个特异点黑贞的实力太强，但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御主？ “你……”李向露出笑容，但打招呼的话被黑贞打断。 “你为什么在这里？”黑贞的眼瞳里似乎有火焰。 “我发现了这个书房，所以进来看看。”李向绞尽脑汁想着理由，“我对这个时代的书籍很感兴趣。” “你的狂化没有起作用？”黑贞无视了他的理由，有些疑惑问道。 正常情况下，受到狂化的影响，本就是反英雄的从者应该不会逗留在城堡，而是听从她的命令去破坏法兰西。 “啊，你发现了，真是聪明的御主。”李向不动声色说道，“因为我自身特性，狂化对我不起作用。” “当然，没有什么能瞒过我！”黑贞冷哼一声，她的视线下移，面色有些不自然，“你在这里多久了？” “刚到。”李向说，“你看这里的摆设都是原样。” “别骗我，不然你会死得很惨。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你身为从者，该去执行御主的命令。”黑贞瞥了他一眼，说道。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离开。”李向心底松了口气，离开书桌，朝着门外走去。 在经过黑贞面前，她侧过身。李向点头示意，终于出了书房。 “等下！”黑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怎么了？”李向转过有些僵硬的身体，故作疑惑问道。 黑贞不说话，大步走到书桌面前，扒开白纸，拿起那本书。 “你翻过这本书？”她头也不抬问道。 “没有啊。”李向回答。 “你说谎。”黑贞停在某页，眼睛看着他，“为了记录我看的页数，我特意用魔力做了书签，但现在它遭到了破坏。” 李向这下身体真的僵硬起来，冷汗和心跳齐齐滚落。 什么时候黑贞也变得这么聪明？ “你犹豫了，说明你真的看过。”黑贞阴沉的脸色上透着恼怒，“你是想上火刑架吗？” “不想。”李向说。 黑贞脸色一怔，似乎没有料想到李向的这种反应。 她的心底愈加烦躁。 这个完全不同的从者，让一直顺风顺水的她感到了一些不爽。 “但我知道有个人会上火刑架。”李向指了指被城墙遮蔽的天空，“跟我来吗？” “哈？我说你是在开什么玩笑？你分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吗？”黑贞气恼拍向桌子，“你难道不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美丽的事物只会让人感到喜欢。”李向说道。 “恶心！”黑贞毫不犹豫说道，“我怎么会召唤出你这种从者？再这样下去，你是想被我烧死吗？” “咳，我也觉得这种话挺恶心的。”李向耸耸肩，看了黑贞一眼，“说真的，我发现了一个人，上火刑架绰绰有余。” “人？奥尔良除了龙就不存在任何一个人。”黑贞摇摇头，但随即又想到什么，眼睛里露出危险的目光。 看来是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李向面不改色迎上她的目光。 琥珀色的眼瞳，让他不由自主想到了另一位从者，阿尔托莉雅·Alter。 这两位的关系相当的恶劣，也相当的好。 第两百二十六章 来自未来 “谁允许你一直盯着我看的？！”黑贞微微偏头，声音带着些许的怒火。 果然是不讲道理的魔女。 李向也没有计较。 这一次的怒气听起来好像没那么浓？ 说到底她的灵基是源于老好人圣女贞德，某种意义上说，和阿尔托莉雅·Alter有些相似。 “等会儿就天黑了。”李向转身走了几步，扭头，“你要跟着来吗？” “呵，你是我的从者，我自然是看看你想做什么。”黑贞大步迈出书房，反而到了李向的前面，头也不回，冷冷说道，“别跟丢了！” 李向摆了摆手，这性格真的和小孩一样。 他赶紧追了上去，但每当他有越过的势头，黑贞就会悄悄加快几分脚步。 李向自觉落后半个身位，就这样，到了教会。 在大门前是一层金光璀璨的魔术屏障。 看起来很坚固，但实际上对于从者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 李向随手就破除了魔术阵。 通过大门看见宽大的广场，两边尚有花朵绽放。 而中心则是一处火刑架。 大概是才用过，四周都是炭黑色的灰烬。 没有人打理。 李向看向黑贞，她的侧脸被银色的短发遮盖，而她的眼睛一直望着火刑架。 圣女贞德，是除了圣书上的祈祷文以外什么都不懂的一介村姑，她十七岁离开故乡，十九岁被处以火刑。 在两年里，她率领法兰西奇迹般打败英格兰侵略者，解放奥尔良，并拥戴查理七世加冕为王，扭转了百年战争的局面，是拯救法兰西的圣女和英雄。 但她一生信奉教会，却最后死在了教会的火刑架上，并被斥责为异端、魔女。 除开结局，简直是无脑爽文的标准模板。 毫无疑问贞德是一个绝世的天才统帅，说是真正的生而神圣也不为过。 李向走进教会。 如他所料，只有一个人，握着十字架在瑟瑟发抖的祈祷。 “别…别杀我！”一个身材圆滚滚的中年肥胖主教面带惊惧的说道。 “我不会杀你。”李向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能将贞德送上火架的主教死有余辜，“跟我来，有个人想见你。” “谁…谁？”主教宛如惊弓之鸟哦。 “你的一个熟人。”李向皱起眉头，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没了当初重拳出击的威风？ 他抬起手，五指间蔓延出五根透明的细丝。 魔术线缠上主教的四肢。 “怎么回事？！”主教惊恐的大叫，“我…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人终有一死，而有的人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李向转身，在魔术线的操纵下，主教以相同的速度跟着他。 “魔鬼！你这个魔鬼！” “好啦，我听见了。”李向用手掏了掏耳朵，“现在的反派都是这样的吗？拿出你焚烧圣女贞德的勇气来。” “什…什么……”主教在天光之下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连说了三遍，以表达他的震惊。 “皮埃尔主教，我可一直期盼着再次见到您呢。即使在地狱中，我也忘不了您这副嘴脸。” “不可能！我明明杀了你！”皮埃尔抱住脑袋，喃喃说道，“这一定是梦，对，是噩梦。” 李向挥了挥手，魔术线向上一转，将皮埃尔的身体拔高，然后落在了火刑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像是绳索一样，魔术线一圈圈的围绕，将他固定在柱子上。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主教大人。”黑贞嘴角流露出冷意，“您不该代表您的神明行使天罚吗？拿起十字架，向邪恶的贞德发出异端的审判啊！” “饶…命！饶了我啊！”皮埃尔在火架上挣扎，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请饶了我这条命吧！” “哈？”黑贞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听见了吗？这是何等的搞笑啊，就像是最夸张的默剧，真是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李向默默在主教的脚下添柴，直到快漫过他的膝盖，才微微退后几步。 他看向了黑贞。 此时，她停止了大笑。 “不求助神，而向魔女乞讨，现在您不就是位异端吗？” 黑贞握住了旗帜，“身为主教，您应该很了解是什么惩罚。就从脚下开始吧，此为吾的愤怒，被来自地狱的复活之火焚尽吧！” 惨叫声顿时响起。 几乎是瞬间化作了灰烬。 “高兴吗？”李向和她并排站着，眼睛看着又黑了一圈的火刑架。 “自然是高兴，第一次这么高兴。”黑贞说道。 “但我感觉不出来。” “我说高兴就是高兴！”黑贞一愣，不爽的回答。 李向没有说话。 “你这是什么表情？”黑贞扬起了旗帜，“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只是从者，是我的工具。真是的，为什么会召唤你这种家伙？” “说明我们相性好。”李向毫不在意她的威胁，“你没有我的圣遗物，利用圣杯召唤从者时，会优先召唤相性好的，这是你应该知道吧？” “哼，我当然知道。”黑贞的脸生动地表露出怒气，面甲下修长的眉毛纠结的皱起，“你真是太烦人了，是想被我掐死吗！” “不想。”李向摇摇头。 “……你是哪里的英灵？”黑贞问道。 这倒是难住了。 该怎么回答。 李向想了下，说道：“我是来自于未来的英灵。” “未来？”黑贞小脸呆了一下。 “没错，英灵座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既然有过去的英灵，自然也会有未来的英灵。”李向解释道。 这个说法真的是没有半点虚假，他也确实来自未来，虽然说他自己不能算英灵，但附身的这位算。 “未来吗？”黑贞有圣杯的知识，很快相信了李向的说法，“你是未来什么时候的英灵？” “唔，大概现在这个时代往后推六百年吧。” “那…未来是怎么样的？”黑贞难得露出一丝好奇，即使是龙之魔女，但在能知道未来的情况下，也显得和常人相似。 “这个就说来话长。”李向看了眼天色，“我们去吃晚饭吧，到时候我讲给你听。” “吃饭？从者不需要吃饭。” “不，吃饭是一种享受。”李向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 虽说做饭很为难他，但好歹听艾蕾讲过很多，何况他准备做另一个东西，简单又美味的火锅。 作为一个川蜀长大的人，火锅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相对而言，并不难。 就是火锅底料稍微麻烦点。 不过好歹现在是1431年，很多调料基本具备。 第两百二十七章 醉贞 天色黯淡。 李向升起了篝火。 铁架挂着一口锅，辣椒、胡椒、生姜、油等在汤水中翻滚。 作为法兰西最大的城市之一，奥尔良有丰富的调味品。 李向凭借记忆统统混入锅里。 “你确定这能吃？”黑贞怀疑看着他。 “没问题。”李向开始倒入鹿肉、猪肉、萝卜、白菜等，不一会儿就溢出香味。 “好像也还行？”黑贞下意识吞咽口水，但随即看了李向一眼，确定没被注意到，继续保持严肃的神情。 “给你。”李向递给黑贞一个碗和一双筷子。 碗是现成有的，筷子则是临时制作的。 因为奥尔良没有了人，某种意义说各种东西都能搜寻。 “会用筷子吗？”李向示范了一下，问道。 “当然！”黑贞声音大了几分，照模照样。 但第一次没有成功，一根筷子从指间飞了出来，虽然被及时抓住，但面子上挂不住。 她阴沉着脸，再试了次，才成功，但依旧显得有些笨拙。 “开动开动！”李向说，“想吃什么自己在锅里夹取。” “你也用这个锅？”黑贞微微皱眉，在西方的传统，都是分餐而食，各拿各，各吃各的。 “吃火锅是这样的，能体现出吃饭人的感情，更有氛围。”李向笑了笑。 “谁跟你感情好了？要不是看你是我的从者，我才不会和你一起吃饭！”黑贞怒气冲冲说道。 “那快吃吧。”李向敲了敲碗，“按照餐桌礼仪，吃饭就不要说话了。” “这不需要你教，我当然知道！”黑贞拿起筷子往锅里落去。 篝火照亮广场。 在寂寥无人的夜晚，只有星光散落在这座城市。 沉默中，两人不再说话。 李向眼睛望着黑暗的街道，颇有种末世逃亡的感觉，两个人孤单在一座空城，燃起火焰取暖，吃着火锅像是人生最后的一顿饱餐。 “要喝麝香葡萄酒吗？听说只有教会的高层才能喝到。”李向翻出从教会厨房找到的酒。 “不喝。”黑贞从锅里抬起视线，或许是听到教会的名字，说话的声音有点冷。 “噢，可惜。”李向扭开瓶盖，极为浓郁的香气散开。 他以前参加酒席，喝过葡萄酒，但都是劣质的便宜货，难得第一次看见真正的高端红酒。 “要尝尝吗？”李向看到黑贞的眼神飘了过来。 “不。”黑贞生硬的回答。 “作为从者没什么好感谢的，就敬上一杯酒吧。”李向将银色酒杯停在她的面前，真诚的说道。 “哼，既然是你的供奉，那我就勉强尝一尝吧。”黑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色微亮，记忆中的麦酒极为难喝，但这个貌似还不错。 李向笑了笑，开始讲起六百年后的故事。 那是和中世纪完全不同的世界。 漂亮多样的华裳、呼啸疾驰的火车、天空翱翔的飞机、车水马龙的街道、美轮美奂的不夜城。 不知不觉中夜色渐深。 黑贞喝了好几杯酒，阴沉的脸上被红晕覆盖，说着奇奇怪怪的话，最终在篝火旁沉沉睡去。 李向想起一张礼装。 圣夜晚餐。 这种酒量怪不得被黑呆骗得团团转。 花光QP购买礼服。 李向缓缓地从地面起身，遥望着远处的城堡，目光逐渐锐利起来。 这个特异点的关键不在于黑贞，而是法夫纳和吉尔。 从某种意义说，黑贞的记忆、仇恨、喜好等，她的一切都是伪造的。 她只是活在吉尔的执念下。 “美好的时光结束了。”李向指尖流露出魔力，将周围覆盖起来。 原本打算留个言，但一想到黑贞可能不认识字，就又用魔术保存了一段语音。 意思很简单。 就是说自己去履行她的命令，破坏法兰西。 李向大步迈入夜色，身后的篝火被魔术屏障遮掩而融入黑暗。 他在书房看过地图。 奥尔良东北方是巴黎。 齐格飞应该不在这里，如果是巴黎的话，他是不会忘记的。 “奥尔良笔直向北是蒂耶尔，先去这里吧。” 成为从者后，即使在夜色中行走，视线也丝毫不受到影响。 在路上，李向时不时看见从头顶飞掠过去的双足飞龙和在山村荒野间的活尸。 但奇怪的是没有受到攻击。 李向只能归根于自己是被圣杯召唤，本质上和这些双足飞龙和活尸是一样的。 在天色灰蒙，即使破晓之际，李向赶到了蒂耶尔。 和奥尔良的雄城相比，蒂耶尔更像是小镇。 处处透着委婉和精妙的建筑。 但和奥尔良一样，街道上没有人，是一座空城。 李向感知散开。 从正门往后门，穿过宽阔的大街，将蒂耶尔检查了一遍。 他有些失望的摇头。 另一道城门已经近在眼前。 “你这狂妄自大的乡巴佬涡虫！”意外的声音从临街的小巷中传来，透着浓浓的嘲讽。 “到底谁更狂妄自大，半吊子的锦蛇。” “嚯，嗜好血腥拷问的变态有资格说这话吗？” “混蛋，在收拾卡米拉之前，我一定要把你炖了！”气急败坏的少女声。 “哼，伞蜥蜴。” 李向顺着声音看过去，迎面走来两位少女。 左边的那位。 披肩的蓝色长发，修身的蓝色和服，白色的长筒袜，手里拿着一把扇子。 右边的那位。 一对巨大的角，红色的长发，白色套裙后露出细长的尾巴。 清姬和伊丽莎白。 落单的从者出现了。 李向只想赶紧离开。 然而晚了一步。 “等下。”伊丽莎白说道。 “怎么？想认输。” “不是，有个人。” “别岔开话题，这里除了飞龙和活尸外，哪有…确实有。”清姬终于注意到李向。 “喂，你是谁？”伊丽莎白不客气的问道。 “不对，他身上的气息跟我们先前遇见的卡米拉是一样的。”清姬露出危险的目光，“嚯嚯嚯，胃里要喷出火焰了。” “蠢蛇，他明显和卡米拉不一样，那些从者跟疯了一样，但他很冷静。”伊丽莎白抬起头，“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免得这条蛇又要变成喷火龙。” “我叫李向，和卡米拉不是一伙的。”李向回答，他可不想和这两位麻烦人物为敌，而且在剧情里，她们算是属于帮助藤丸立香的一方。 “李向？立香？”伊丽莎白顿时跳到他的面前，问道，“你是不是答应过我，要听我的演唱会？” “？？？” 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件事？ 说好的召唤从者记忆会不一样呢？ 第两百二十八章 清姬和伊丽莎白 当伊丽莎白问你，是否愿意参加她演唱会的时候该怎么回答？ 危！ 李向当初为了获得圣杯，而让艾蕾和伊丽莎白做了交易，代价是必须完整听完她和尼禄的一场演唱会。 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如此快的到来。 这到底是谁坑了他。 最大的问题是抑制力召唤的伊丽莎白有记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勉强露出笑容。 “不会的，你的从者是艾蕾吧。”伊丽莎白说道。 “……是。”李向脸色有些苍白，内心大呼抑制力你坑我，为什么要保留记忆。 “噢，果然是你，小狗狗。”伊丽莎白笑了起来。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李向想起了斯芬。 “咳咳，换个称呼吧，你好歹是偶像，不能这样说的。” “这样吗？”伊丽莎白愣了下，“专属经纪人不行，做我的随身助理倒是可以。” “行。”李向连忙答应，助理总比小狗崽好。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迦勒底被圣杯召唤过来的，现在是想找到一位屠龙者，解决这次的特殊事情。” “啊哇哇，迦勒底现在有了吗？我是不是能去迦勒底了？” 伊丽莎白惊喜说道，“既然如此，我得帮你。只要你将卡米拉交给我解决就行。” “可以。”李向点头，黑贞一方毕竟有七位从者，他想要得到圣杯，就得找到足够多的队友才行。 “那我呢？”清姬问道，她似乎没有过多的记忆，眼睛眯成线，“和我结成临时契约吧。” 难道这就是偶像的恐怖？ 让伊丽莎白有了记忆。 李向看了眼伊丽莎白，又看向清姬，幸好她没有记忆。 “伸出小拇指就行了哦。”清姬说。 “这个我是知道的。”李向念起咒语，和序章临时契约库·丘林是一样的状况。 和黑贞一方的从者不同，这些落单的从者应该是抑制力的手笔，是没有御主的，或者说他们在等待和藤丸立香签订契约。 “拉钩上吊，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清姬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笑吟吟说道。 李向莫名感觉一冷。 “御主契约是不能违反的。”清姬松手。 “这只是临时的。”李向说道。 “哎呀，我当真了。”清姬展开扇子，橘红色的火焰图案铺满了扇面。 “我们办正事吧。”李向转移话题，再谈下去就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你们有看到过别的从者吗？” “我们先前有遇见过卡米拉，但让她跑了。”伊丽莎白语气有些莫名，“然后的话，貌似有位黑漆漆的从者往里昂城去了。” “黑漆漆的从者？”李向缓缓得说，“应该是兰斯洛特。” “没想到是这位骑士。”伊丽莎白惊讶的说道。 李向闻言有些疑惑，你都认识我，没道理不认识兰斯洛特吧？ 他没有再想这个问题，沉思了几秒。 在黑贞召唤的从者中，兰斯洛特无疑是最没有理智的。 出现在里昂，或许有点问题。 “我们去里昂。”李向说道。 “好。”伊丽莎白点头。 “御主大人去哪儿，清姬就去哪儿。” 喂喂，不要笑眯眯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李向叹气，带着捡到的两位从者，前往里昂。 里昂在蒂耶尔的东面，河流入海形成的冲积平原上，再往外就是海边城市马赛。 “有魔力的波动。”李向停下脚步，在他的感知中，两团极为阴森的魔力在和一团灼热的魔力在交锋。 “看来运气不错。”他说道。 结合剧情，几乎能肯定他找的齐格飞就在前方。 李向朝前走，在白色城墙前，看见了一位手持巨剑的青年。 最引人瞩目的不是他的铠甲和银发，而是他胸前蓝白色宛如毒蝎的图案。 齐格飞。 《尼伯龙根之歌》中手持圣剑巴鲁姆克，打倒邪龙法夫纳的屠龙者。 和他对战的则是兰斯洛特和弗拉德三世。 说起来齐格飞和大公在《Fate/Apocrypha》中还有一段队友情，但现在看双方激战的情况，多半是没有记忆。 “或许能在这里，将兰斯洛特和弗拉德三世消灭。”李向眼睛一亮，对比双方的实力，是完全有可能的。 “伊丽莎白和清姬，你们两人去对付那位枪阶，我和齐格飞解决兰斯洛特，可以吗？”他问道。 “自然没问题。”伊丽莎白拿出长枪，“交给我吧。” “我的火焰会毁灭他的，呵呵呵，或许还能烤熟一只蜥蜴呢。”清姬露出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李向怀疑将她们两人分为一组是否正确。 但伊丽莎白已经冲了出去。 她的脚下出现一个血红色的魔术圆。 身体骤然展开一双黑色的羽翼。 她仿佛成了一头幼龙，飞了起来。 长枪往上涌出层层血浪，呼啸的魔力顿时引起了交战三人的注意力。 特别是大公弗拉德三世。 因为那攻击是直直冲向他的。 弗拉德三世掉转长枪，黯淡的幽蓝色光芒吹起魔力，往外席卷。 红色和蓝色相撞。 在魔力散尽时，两柄长枪已经响起一长串激烈的乐声。 清姬姗姗来迟。 她扬起手中的扇子。 在她的前侧，飞出一道蓝色的火焰，像是蛇，又像是龙，扭曲地在空气中滑行，在到达战场时，又分裂出数道焰火，组成一朵盛大的烟花。 “喂喂，蠢蛇，你到底在干什么？”伊丽莎白大喊大叫，跳着避开了火焰。 “当然是在为御主杀敌，至于途中有什么东西我才不管。”清姬冷冽的笑道。 李向揉着额头，他有些担心这两位会不会半路相互打起来。 但只能这样。 他看向仿佛没有受影响，依旧和齐格飞作战的兰斯洛特，轻轻说道：“龙之铠甲。” 背部的魔术刻印激发。 层层鳞片蔓延成铠甲。 李向取出碧落，大地的力量和手中的长剑相连，顿时涌起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奔跑起来，长剑飞掠过空气，响起厉啸，土黄色的剑气喷涌出数十道。 预感到危险的兰斯洛特本能后退，拉开和齐格飞的距离后，黑色的长剑直接砍下，迅速极快，连绵成暗紫色的剑雨。 魔力在消散。 穿越余波出现在他面前的李向长剑高高扬起，已然临身。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齐格飞。”他说道。 第两百二十九章 齐格飞 齐格飞的圣剑巴鲁姆克，比一般的双手骑士剑显得更为狭长，大约有两米。 在听到李向的话，他没有回答，将圣剑平举，在剑身上，出现了淡黄晶莹的光亮，像是宝玉，剔透又美轮美奂。 这些亮光往外延伸，连接了空气中的大源，激荡的风在他面前扬起。 李向的剑从上到下，是一把大砍刀，劈开风浪，携带着万钧之力，落在兰斯洛特的头上。 而齐格飞的剑，在他的手中显示出不同于巨大剑身的轻盈，淡黄色的魔力包裹着急速的剑，从侧边直刺兰斯洛特的腰部。 兰斯洛特虽说没什么理智，但战斗的本能还在。 他的黑色长剑涌出魔力的层层气浪，像是连绵不断的海洋，接二连三撞上李向的剑。 接触处的气浪裂开，但碧落难以寸进。 宛如喷泉，持续的递出磅礴的力量，前面一层消失，后面一层立即补上，魔力的碎片化作风，在兰斯洛特的头顶形成漩涡。 他空余戴着黑色铠甲手套的左手握住空气。 无数道浓郁如墨的光丝，在他的面前凝聚，在齐格飞圣剑来临之前，瞬间凝成阴冷的火焰。 滋滋的声音响起。 圣剑尽数没入火焰。 流淌着晶莹流光的剑身表面变得黝黑起来，魔力与魔力的交织，陡然生出淡薄的气体。 齐格飞脸色呆了呆。 圣剑作为他从者而一起现界的宝具，和他心神相连。 他清楚感知到某种强大的力量从黑色焰火中蔓延，疯狂吞噬着他的魔力，从剑尖开始，似乎要将这把剑同化。 “这是他的能力，将抓到的武器什么的赋予宝具的属性并加以驱使。”李向提醒道。 来自兰斯洛特的宝具，骑士不徒手而亡。 红A能否投影核弹，兰斯洛特能否将地球化为宝具，堪称型月两大经典的论题。 红A因此有了核弹剑仙之称。 在齐格飞回身抽剑之时，李向的碧落绽放出夺目的光辉，但并不刺眼，像是夏夜里的月华，清冷又厚重。 他和兰斯洛特是站在城墙之前。 地面是柔软的泥土。 在无差别的光辉之下，泥土悄然变得坚硬起来，宛如大理石般，透着别样的光泽。 李向的长剑逐渐沉重。 没有任何技巧，碧落压着黑色的长剑持续下沉。 兰斯洛特的身体像是在燃烧，澎湃的魔力化作黑色的火焰往上飘去。 就在他和碧落对抗时，四周出现了不正常的声音，是地面在隆起。 和石头一样的泥土开裂，缝隙中飘扬出一道道灰色的白圈，然后泥土延展，在灰蒙蒙的雾气中，冒出一根根如同长枪的小山峰。 莫名有艾蕾黑色枪笼攻击的即视感。 齐格飞的眼睛有些亮。 他的圣剑再次挥洒出晶莹的亮光，在李向枪峰出现时，直刺面前的兰斯洛特。 一瞬间爆发出的攻击，天上地下尽数涌向面前的黑色骑士。 巨大的危机。 头顶的黑色长剑无法撤回，空余的一只手完全不能抵挡这密密麻麻充斥着他周遭空气的杀机。 整个天地，无所遁形。 剧烈的响动在下一刻绽放。 似是鞭炮，在极短时间内，全部燃尽。 “王啊……” 兰斯洛特的声音随着他的身体一起消散。 李向不禁摇摇头。 即使是狂阶，兰斯洛特对王的执念依旧。 让他想到了第六章的贝德维尔。 所以伊丽莎白能记得他，也是因为演唱会的执念吗？ 或许最根源的问题在英灵座本体。 有些人不管经历什么事情，无论多么漫长的时间，都不会遗忘那些深处的记忆。 就像当了社畜后，才惊觉最美好最无忧无虑的时光都在学生年代。 这或许是一种悖论。 小时候渴望赶快长大，长大后希望时光倒流。 “蠢蛇，能不能来点作用啊！”伊丽莎白气急败坏的声音让李向看了过去。 若是说他和齐格飞的配合堪称默契，但伊丽莎白和清姬两个人就在互相拖后腿。 二打一的情况下，反而没有占据上风。 李向无奈笑了笑。 “齐格飞，你看情况进攻。”他举起长剑，魔力在脚底迸发，整个人如同炮弹疾射出去。 和清姬、伊丽莎白不同，齐格飞是纯正的英雄，从年少起就身经百战。 除了著名的和巨龙搏斗外，他加入勃艮第军，在战场上获得大量的功勋，最终和勃艮第王的妹妹克里姆希尔德结婚，继承了尼德兰的王位。 李向很相信齐格飞的战斗水平。 “清姬你稍微退后，伊丽莎白用长枪从正面缠住他。” 随着话音，碧落在他手中越来越亮。 体内的魔术回路也越发璀璨，在神经中的魔力尽数涌出。 长剑一瞬间展开无数道剑光，就像是一团炸开的烟火，四溅飞开，化作倾盆的大雨，从高空坠下，向着弗拉德三世覆盖。 齐格飞也在刹那间大步迈出，距离瞬间拉近，双手握住巨大的圣剑，像是一把斧头，平直砍出。 剑锋萦绕着白色的光芒，透出难以想象的锐利。 弗拉德三世无处可退。 他的长枪被伊丽莎白死死纠缠。 即使伊丽莎白枪术上略有不如，但有句话怎么说，穿得越粉，打架越狠，在她发狠的情况下，弗拉德三世根本没法脱离。 战场瞬间万变。 就那么拖延片刻，碧落和圣剑全部落在了身上。 “呼呼！”伊丽莎白松了一大口气，她本质上是一位十四岁的少女，要不是不想在清姬和御主面前丢脸，她可能会产生逃跑的念头。 李向收起长剑。 他觉得可能是狂化的影响，弗拉德三世的表现远不如在《Fate/Apocrypha》中。 虽说黑贞是为了让他们更为彻底变成反英雄，但也影响了他们的理智。 不过应该也有己方人多的缘故。 除非是类似吉尔迦美什、迦尔纳这种顶级从者，不然的话，在四位从者的围攻下，都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齐格飞也算是一流的从者。 “自我介绍下，我叫李向，这位是伊丽莎白，然后她是清姬。”李向说道。 “齐格飞。”齐格飞说，“感谢几位的出手，要不然这座城市也会变成一座死城。” 第两百三十章 玛尔达 “原来如此。”齐格飞听完了李向的解释，“怪不得我会召唤。” “法夫纳是你的老朋友了。”李向说，“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责无旁贷，既然那头邪龙再度苏醒，就让我再次毁灭它。”齐格飞自信非凡地点头，充满了英雄的气概。 “真不愧是屠龙勇士。”李向放心下来，在游戏中正是由齐格飞击溃法夫纳。 而且因为他及时救援，齐格飞没有受到诅咒，状态良好得简直能直捣黄龙。 但不行，还缺一位重要的从者，圣女贞德。 有些麻烦。 李向不知道她在哪儿。 齐格飞至少有一条线索，而贞德是完全没有踪迹。 “现在你能跟我们一起行动吗？”李向看了眼城池，问道。 “好。”齐格飞没有太多的犹豫，“我能守住他们一时，无法守住一世，只有从根本上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 “不错。”李向想了下，“我们进城休息下吧，可以为他们搭建一个魔术阵，只要不遇见从者，则没有问题。” “这样就麻烦你了。”齐格飞点头，他对魔术什么的不是特别擅长。 回到城中，四人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李向倒没什么。 伊丽莎白高兴的挥手，就像是在演唱会上一样，让李向担心她会掏出话筒，高歌一曲。 幸好她没有这个打算。 他们暂住于里昂的伯爵城堡里。 李向来到城墙，开始布置魔术阵。 他选择不是防御，而是隐匿魔术阵。 由于城市实在是大得惊人，李向采取的是无魔力魔术阵。 在遭遇过哈特雷斯的无魔力魔术阵后，他特意去学习过，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对于双足飞龙和活尸，正常的魔术阵或许更容易被察觉，但没有魔力的话，会下意识忽略。 本来也没有脑子，自然不会认出这种魔术阵。 事实上即使是神代魔术师，也没有概念。 因为这是现代心理学发展的情况下而研发出来的，是典型的现代魔术。 李向花费数个小时，绕了城墙一圈，将魔术阵布下。 从外界看，这座城市忽然消失在平原上。 只有河水在山谷中流淌。 搞定后，李向回到城堡。 没过多久，里昂的怀亚特伯爵就带来了一个消息。 在里昂向北的森林里，发现了法兰西军队的踪迹，他们似乎在和双足飞龙搏斗，希望李向等人前去援助。 李向脑海立即就浮现出吉尔的模样。 不是术阶从者，而是真正活在这个时代的法兰西元帅。 此时他还没有沉溺于炼金术，也没有折磨三百儿童的劣迹。 总而言之，目前是一位具有出色指挥才能的元帅。 换句话说，能帮助李向对付奥尔良那无穷的双足飞龙群。 “吉尔元帅在那里吗？”李向问道。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在汝拉森林的法兰西军队是先遣部队。” 怀亚特伯爵一怔，缓缓说道，“吉尔元帅是在后面的大军里，不出意外，也会进行救援。” “我们立即赶去。”李向说道。 在拜别伯爵后，李向四人迅速朝着汝拉而去。 茂密古老的森林，在雪山之下，仿佛是一块绵延不绝的绿色幕布。 进入其中，就感觉到了阴冷的气息。 李向的感知蔓延。 广阔的森林让他浪费了不少时间才找到目标。 一团团魔力在空中聚集，不断的上下浮动。 不出意外，正是那群双足飞龙。 作为幻想种之一，即使并非是真正的巨龙，但在圣杯的加持下，实力依旧不容小觑，至少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堪称毁灭性的打击。 大概是少有人深入这太古之森的缘故。 曲曲折折强行走出的道路，在森林和落叶的铺垫下，像是盘山公路。 李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军队会跑到这种鬼地方。 那些穿着铠甲的士兵在森林里会格外的麻烦和拥挤，更不用说和双足飞龙作战，几乎是自陷险境。 不过当他赶到的时候，就完全明白了原因。 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原本茂密的森林被人开拓出一片巨大的空地，在其中是歪歪斜斜的树木，宛如暴风过境纷纷伏地。 大约三四百位法兰西士兵聚集在一起。 他们面色彷徨，看着面前的巨龙。 像是狮子，又像是乌龟的恶龙塔拉斯克。 在它的背上，坐着圣女玛尔达。 毫无疑问，这片空地是塔拉斯克的手笔。 几乎不需要猜，就能知道军队之所以来这里，恐怕是受到玛尔达的驱使。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李向看着玛尔达，在剧情中，他记得玛尔达因为圣女的身份而保持着一丝善意，曾经对藤丸立香放水过。 和他自己有点像。 证明圣杯并非是万能。 倘若从者有克制其特性，就不会彻底失去理智。 李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连圣女玛尔达最终也成为了圣杯的俘虏，但自己丝毫没有影响。 他究竟是得到哪位从者的灵基？ 现在只有两个线索。 一个是剑阶，但没什么用。 作为英灵，拥有多种职介是很正常的事情，例如阿尔托莉雅，在游戏中达成了全职介制霸的成就。 或许在某个平行世界，会出现七个阿尔托莉雅的圣杯战争。 他们的御主大概会崩溃吧。 另一个是和龙相关，同样没什么作用。 除了真正的龙种外，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亚龙，比如伊丽莎白就是亚龙，而清姬更加特殊，本身和龙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依靠着执念而化身成龙。 “双足飞龙交给伊丽莎白和清姬处理，你们拥有群攻的手段，比较适合。塔拉斯克就让齐格飞对付，它虽然比不上法夫纳，但也是恶名远扬的巨龙，请小心。” 李向做出了分工。 玛尔达自然就是他的对手。 从实力上看，李向是比不上玛尔达，不过撑一段时间没有问题。 等他们三人解决掉目标，就能腾出手帮助他。 “御主，没有问题吗？”清姬看了眼他，有点担忧。 “没事。”李向握住碧落，自从成为从者后，碧落似乎成为了他的宝具，能够像是投影魔术那样随意具现。 “你和伊丽莎白速度快点就能帮到我。”他补充说道。 “呵呵，那我要认真了。”清姬说道。 第两百三十一章 圣女与恶龙 蓝色的符文在古老的森林间漂浮，它们整齐的排列，在空气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当双足飞龙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天空不断回旋时，一道异样的杂音微不可闻在茂密的树荫下响起，冰蓝色的流光像是夜里的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 魔力带起锋利的气浪，途径的绿色树叶碎末向着慧尾两边散射，宛如疾行的蟒蛇，一瞬间到达阳光之所。 “谁？”玛尔达反应过来，扭头看去，眼睛骤然出现了冰蓝色的瀑布。 座下的恶龙塔拉斯克躁动起来。 它察觉到了危险和不安。 面前的天空被层层的薄冰覆盖，大源已经尽数替换，温顺的小猫变成噬人的老虎。 在下一瞬间有团小型的太阳爆裂。 无数道光芒如流星一般狠狠地坠落。 玛尔达的宝具是召唤恶龙。 塔拉斯克是旧约记载的海怪利维坦之子。 巨大的头部、遍布锐刺的甲壳、六肢脚、有毒刺的长尾巴。 半鱼半龙的怪物。 它先于玛尔达动手，扬起巨首，大嘴张开。 灼热的气息在生成。 地面的倒伏的树木表面水分迅速蒸发，进而产生焦黑，燃烧起来。 塔拉斯克在火海中，玛尔达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的眼神越过面前的冰面，想要寻找背后的人。 龙吼。 无形的气浪掀翻四周的火焰。 刺耳的声音响彻这片森林。 然后狂暴的暗紫色火焰伴随着从它的嘴里喷涌。 天地大源骤然分为冰与火的世界。 在中间一蓬蓬魔力在生成。 雾气弥漫。 李向站在森林的边缘，跟空地的间隔只是一棵树，所以他是在树后。 手中的长剑已经不见了踪迹。 在他的脚底泥土间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薄薄剑痕。 作为能调动大地威能的碧落，还有一个另外的用法。 它可以在地底畅行无阻，就像是鱼儿在海洋。 他的眼睛和剑相连。 十米的距离外。 一柄长剑破土而出。 李向的手臂骤然抬起，手指极为快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符。 原本遥望森林的玛尔达顿时低头。 她站在恶龙塔拉斯克的背上，距离地面大约三四米。 从长剑出现到映入眼帘，时间不超过一秒，但漫天的冰屑似是鹅毛大雪般飘洒。 结冰的声音。 一柄柄细长的冰蓝色长剑瞬间凝成，并以极快的速度，如天女散花，纷纷从下方疾射。 而碧落就隐藏其中。 天地间响起沉重的撞击声。 玛尔达的铁拳狠狠砸向了长剑。 她的身前荡起连绵不绝的涟漪。 那是冰蓝色长剑破碎的瞬间向四周飞溅产生。 玛尔达的眼中映照出一片剑光，但她没有忘记真正的杀招，是碧落，这把消失的剑。 她挑眉，拳头急剧的加速，逐渐看不清，只剩下一大团白色的影子。 再多的冰剑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骤然一声爆响。 在交战处绽开了一团气浪。 玛尔达感觉到了疼痛，她双手化拳为掌，掌心处正是碧落。 过于锋利的长剑，夹杂着魔力，像条跳上岸的鱼儿在奋力挣扎。 红色的鲜血流了下来。 但长剑没有摆脱掉，被她牢牢夹在双掌之中。 就在这时，危机感袭来。 背部如刺锋芒。 玛尔达一跃而起，矫健的身子落在五米之外的空地上，转头看见正凌空刺来的长枪。 颇具特色的猩红色长枪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心中闪过一丝这到底是枪阶还是剑阶的想法。 她直接放弃了长剑，虽然没有使用魔力，但依旧使得碧落飞出十几米之远。 李向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神操控长剑，任由它没入地底。 荆棘神枪宛如蛟龙出海，燃起血红色的气浪，轰然落下。 在他的身后，正要有所动作的恶龙塔拉斯克被齐格飞阻挡。 而更远处，一阵阵的悲鸣响起。 清姬幽蓝色的火焰，化作长龙呼啸吞噬着双足飞龙。 玛尔达眼睛微微收缩，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但一双铁拳毫无畏惧。 异常响亮的锤击声。 李向感觉自己的长枪被人用大锤狠狠砸了两下。 身体下意识后退半步。 长枪却往前，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玛尔达脚下激荡起魔力的圆圈，身影宛如移形换影，瞬间出现在数米之远。 长枪嗖的一声插入她面前的地面。 枪尾颤动不已。 “你是哪里的从者？” 玛尔达双拳摆在胸前，她感觉到面前的这位从者身上的气息略微有些熟悉，像是曾经见过。 “就算不认识我的铠甲，那么声音能知道吧。”李向站在原地，双手自然下垂。 “Saber？”玛尔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向是和她一起被召唤，当时是没有铠甲的，但声音一听就明白。 问题是为什么李向会袭击她？ “你没有受到狂化的影响？”玛尔达想到了唯一的可能，问道。 “没有。”李向说，“你不也没有吗？” “不。”玛尔达苦笑摇头，“我迟早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如此也好，在我作恶前杀了我吧。” 李向点点头，举起了长枪，说道：“原本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现在给了我时间。” “又一把长枪？你……”玛尔达下意识看向她身前插着的长枪，疑惑的表情才浮现下一秒就变成了惊诧。 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得无比沉重，就像是有一座大山突兀压在她的背部。 她的话被迫中断，身体也无法动弹。 玛尔达抬头看见了一道深沉如血的暗红色光芒由远及近，最终没入眼帘。 “贯穿死翔之枪。” 这是她最后听见的声音。 逐渐消散的脸上露出恍然。 玛尔达最终不见了身影。 同时在远处和恶龙塔拉斯克打得很欢乐的齐格飞发现战斗中的它出现了失神，他抓住机会，圣剑直接插入它的身体里，鲜血直飙。 但下一刻塔拉斯克就化作了光点，就连他铠甲和脸上腥热的龙血也一起消失。 齐格飞愣了愣，有点搞不懂状况。 不过当他看见李向那边时，就明白原来是恶龙的主人被打败。 他收起长剑，走了过去：“要帮她们吗？” “不用，很快就搞定了。”李向看了眼玩得很嗨的伊丽莎白和清姬，为双足飞龙默哀了一秒钟。 “我们去和法兰西的军队接触下。” 说完，李向朝着一脸懵逼的士兵们走去。 在正常的历史中，百年战争不可能看见这种奇幻大战，所以他们显得懵逼了些。 第两百三十二章 龙特性 当李向接近时，三百人的军队出现了刹那的骚乱。 他们先前看得很清楚。 眼前的人有能力让他们尽数埋骨于此。 虽说看起来很友善，但再怎么友善，都是一只凶猛的老虎。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李向在树干叠起来的临时防护前停下脚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安静！”人群中走出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似乎是负责人，在他下了命令后，声音逐渐消失。 “您说的共同敌人是指的复活的贞德吗？”男子跃过树干，直接来到李向的跟前，面色有些苍白，但表现得比较镇定。 他的铠甲上布满了痕迹，深深浅浅，不是兵器，而是爪印。 李向点点头，没有说明此贞德非彼贞德。 倒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对一位普通人说圣杯什么的过于神话。 就算说了真相，恐怕也很难令他相信。 “太好了！有各位英雄的加入，对抗魔女更有把握！”男子一脸兴奋。 “我想见你们的元帅，可以引见吗？”李向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男子点头，“不过您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他从拉沙里泰赶过来，没那么快。” “没事。你们先修整下吧。” “好的。”男子回到军队，顿时发出一阵欢呼，看向李向的目光也没有了先前的恐惧和警惕。 李向露出和善的微笑，微微示意后，转身在和玛尔达的战场中找到了被遗忘的碧落。 魔力牵引下，从地底飞驰上来，随即消失。 他看向远处。 双足飞龙群在清姬和伊丽莎白的努力下，一只不剩，全部消灭。 “嘿嘿，小狗狗。”伊丽莎白看到他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玩的好像太尽兴了。” “不是说好了别叫我小狗狗吗？”李向吐槽道。 “噢噢，忘了忘了。”伊丽莎白吐了吐舌头。 “你这才像是小狗吧。”清姬讥讽，“反正你也有尾巴，当狗不委屈你。” “啊！”伊丽莎白扬起长枪，恼怒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吃烤蛇啊？” “就凭你？我觉得今天的晚餐应该是烤蜥蜴。你说呢，御主大人。”清姬忽然转了说话对象。 李向呆了呆。 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回答啊？ 他叹气道：“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 “行，既然御主都这么说了，我就暂时放过你。”清姬嘴角勾起笑容。 “明明是我放过你才对，你这条蠢蛇！”伊丽莎白立即反击道。 李向不动声色的后退。 “有时候从者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对吧？”齐格飞看着退到他身前的李向，问道。 “确实很危险。”李向拍了拍胸口。 现实和游戏中不同，FGO里只要你够肝，能和所有从者刷满羁绊，但现实里想要获得羁绊，难度直线上升，稍微不注意就是诚哥的下场。 不，应该说更惨，连你的灵魂都无法逃脱。 生前死后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李向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和从者建立正常的关系是必须的，但一定不能过分。 咳，最重要是要抵挡住诱惑。 李向自嘲笑了起来，真是过于想桃子。 刘关张直接在嘴里三结义啊。 自己纵然是藤丸立香，但他一直觉得今世和前生已经截然不同。 每一个人重来一次，都会和原来产生差别。 不同的轨迹积累起来，其实本质上已经是另一个人。 所以他和藤丸立香的行事风格会完全不一样，想要像游戏里达成和各个从者好感度基本上不可能。 “她们两个不会打起来吗？”齐格飞注意到两人的骂战升级，不由得问道。 “应该不至于。”李向回过神，有些不确定说道，“不过没关系，你在这里，到时候真打起来，你去劝架，效果绝对很好。” “呃，你是说我屠龙的传说？”齐格飞挠头，“其实具体怎么杀的我也忘了，就这么稀里糊涂。” “？”李向瞪大眼睛。 “我觉得可能是召唤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召唤的，所以记忆产生了点问题吧。”齐格飞猜测道。 李向想起圣女贞德的情况也相似，甚至失去了真名识破的能力。 这真·是世界的错。 毕竟抑制力的锅。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李向看着齐格飞，“你是屠龙的专家，对龙应该很了解吧？” “略懂。”齐格飞有些奇怪，“你是想知道一些龙的知识吗？” “不是。”李向摇头，“我跟你一样，召唤的时候出了问题。依稀记得我和龙也有点关系，所以想请你帮我看看。” “龙？”齐格飞打量了他一下，“好像没有龙的特征。” “内在呢？”李向问道，“你有没有办法探查身体内部龙的能力？就像你沐浴龙血，饮下龙血而获得不死之身，这也是龙的能力。” “我看看。”齐格飞退后一步，拿出圣剑巴鲁姆克，“这柄剑的剑柄镶嵌的蓝色宝石里面蕴藏着真以太，在我发动宝具时会启动，对于龙会造成特攻。” “所以你想用宝具来判定？”李向狐疑看着他，你确定不是想灭了我？你的宝具，这谁顶得住啊！ “你误会了。”齐格飞摆手，“不是真的要使用宝具，而是通过圣剑来探查你的身体。” “噢噢，那你来吧。”李向说道。 齐格飞点点头。 魔力从他的手里涌入圣剑之中，淡黄色晶莹的光芒逐渐覆盖。 下一刻，光芒一震。 一层薄薄的光幕笼罩在李向的身上。 李向好奇看了看，没有任何不适。 “好了。”没一会儿，齐格飞收起了圣剑，“确实跟龙有关。” “是什么能力？或者是什么龙，知道吗？”李向期待问道。 “哪有这么准确。”齐格飞摇头，“通过圣剑，能知道的就是你拥有龙的特性，属于这把剑的特攻范围。” 李向有些失望点点头。 系统里个人界面浮现出一行字。 【特性：龙。】 不知道为何他第一时间居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永远打不过齐格飞？ 好吧。 不过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有句话怎么说，打不过就加入。 大不了把齐格飞召唤到迦勒底。 第两百三十三章 法兰西元帅 整齐的脚步声，从森林的外围传来，伴随着树叶沙沙。 李向抬头看向经由恶龙塔拉斯克开辟出来的通道。 等待几分钟后，在暖阳之下，反射着白色粼粼波光的一支军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三百人的先遣队发出欢呼，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两只队伍汇合。 不一会儿，就走出一位消瘦的美男子。 他穿着白色的银甲，手里的长剑异常精美，不是宽大的骑士剑，更像是观赏性质的单手剑，但其上浓郁的鲜血，不会有人认为会是一把观赏剑。 吉尔·德·雷。 法兰西元帅。 元帅是法兰西军人最高的荣誉，也正是由于他的信任，一位从农村走出的少女能迅速掌握兵权，走上救国圣女的道路。 因为见过术阶的吉尔，所以对剑阶的吉尔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和小眼睛，和术阶完全是相反的。 “感谢各位的援手。”吉尔开口说话，听不出有什么情感，就像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这是我们该做的。”李向笑了笑，“现在这个情况就不需要说太多的客套。” “你说得对。”吉尔点头，“我听卡格的简单汇报，你们是想和我们合作对付复活的贞德，是吧？” “没错。”李向说，“不过元帅你真的相信那位是圣女贞德吗？” “不相信。”吉尔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变得格外坚定，“纵然有一天我会堕入地狱，但她永远不会，因为她就是神明存在的证明。” “不得不说元帅你真是对她有着难以言说的信任。”李向直视他，一时之间有点难以将他和术阶的吉尔联系起来，但正如他自己所言，圣女贞德不存在黑贞的一面。 “不说这个。”吉尔再次恢复那种没有兴致的脸，抬起手，“我们的士兵很多，但对双足飞龙造不成太大的威胁，只有炮弹才勉强有用。” “炮弹吗？”李向顺着他所指看到了火炮车。 以现代的眼光来看，很简陋，就是火药版本的投石车。 造成的伤害，估计相当于一些火元素魔术，威力比较有限。 而人海战术在面对会飞的双足飞龙时，作用也很勉强。更不用说法夫纳和从者，基本上是没有用处的。 “我们需要智取。”李向沉吟道，“双足飞龙是低智慧的龙种，完全没什么头脑。我们直接布下陷阱，将它们全部吸引过来。” “全部？”吉尔问，“我们的实力恐怕无法做到全部消灭它们。” “这就要看什么陷阱。”李向退后一步，转身抬起手。 魔术回路开启。 大量的魔力迅速汇集，空气中显出一枚蓝色的符文。 原初卢恩·冰封。 无数的冰线在蔓延，一块巨大的平面就此形成，就像是一汪碧蓝色的湖面，透着阳光的艳丽。 阵阵吸气声响起。 是远处法兰西士兵的震撼。 李向收起魔术，看向同样有些震撼的吉尔，说道：“魔术师，想必元帅有所耳闻。我的陷阱正是来自于这种符文，我们将它埋入地面，从而形成杀招。不仅如此，还可以为每一枚炮弹绘制符文，会极大提高它们的威力。” “你的符文短时间能提供多少？”吉尔冷静的问道，他没有因为李向的描述而过于乐观。既然符文的威力这么大，想必制作也不容易。 “我一个人不能提供太多，但我们不是一个人。” 李向指了指齐格飞三人，“他们实力不亚于我，我可以传授给他们一个符文，就算不能完全学会，但半吊子的符文也足够。何况群聚效应，符文与符文的叠加，会使得威力更加恐怖，其中掺杂一些劣质品，也不关紧要。” “四个人会不会有点少？”吉尔问道，“毕竟双足飞龙的数量很多，而且敌方还有几个和你们相当的人物。” “元帅你提醒了我，我们不止四个人，但寻找他们需要点时间。” 李向有些担忧，问道，“你是行军打仗之人，最了解现在我们的情况，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黑色圣女在奥尔良，而她的手下，应该还有三位带领着双足飞龙四处作恶。” 吉尔沉默了一下，“如果是我，可能会选择提前出击，不会给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那这个时间就很难估算。”李向沉思起来，黑贞召唤的从者除了自己，现在还有阿塔兰忒、卡米拉和吉尔。 准备的说，吉尔并非是黑贞召唤的从者。 这样的话，黑贞恐怕会再次召唤出一些从者。 毕竟拥有圣杯。 事实上游戏剧情就不仅仅是七骑。 “我将他们三人留给你。”李向抬起头，看着吉尔，“希望元帅你能坚持一段时间，或许能考虑放弃固守，带着这群双足飞龙兜圈子。” “兜圈子吗？”吉尔眉头皱起，“这很有难度，因为我们在速度上完全比不上双足飞龙。” “这就要考验元帅你的指挥能力。”李向缓慢说道，“化整为零，将军队藏于森林山谷之中，依靠复杂的地形，和他们周旋，不正面接触，只侧面骚扰。” 他就差说出那位大佬的十六字诀了。 “原来如此。不过我担心他们会对剩下的城池动手，这样的话，我们的作战也没有了意义。” “不会的。我们的对手并非是聪明的人类。” 李向摇摇头，“只要由他们三人出面吸引了敌方三人的注意力，剩下的就全是双足飞龙。当然也要留些人手在城里，一旦发现苗头，就通知你们。我会制作一些风元素的符文，能大幅度提高通讯兵的速度。同时，城池也会布下遮掩视线的魔术阵。” “好。”吉尔点头。身为元帅，他自然明白行军打仗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率，相对于以前，这已经能看得到希望。 李向点头转身，走到齐格飞三人面前，给他们说明了情况。 齐格飞自然一口答应。 倒是清姬和伊丽莎白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让她们两个不会跟着李向去寻找其他的从者。 接着就是传授原初卢恩符文。 只有一个。 原初卢恩·光明。 意外的齐格飞看了一眼就会。 让李向想起了齐格鲁德，他和齐格飞是否为同一人存疑，但齐格鲁德是会原初卢恩的。 其次是伊丽莎白。 她学得也很快，毕竟是有多个职介的英灵。 最后是清姬，最慢，但好歹也学会了。 第两百三十四章 玛丽王后 目前的情况，法兰西北部和西部，以巴黎和奥尔良为代表，已经尽数沦陷。 只有南部和东部仅有的几个城池尚在苦苦挣扎。 李向花费一个小时，制作了千枚风符。 成为亚从者后的一个好处，大概是使用现代魔术极为得心应手。 毕竟从者的实力比得上神代魔术师。 虽然没有高速神言的技巧，但也近乎是本能地简单。 千枚风符都不是原初卢恩，而仅仅是级别很低的速度强化的魔术。 法兰西军队的士兵虽说是训练有素的普通人，但骤然使用魔术产品，会很不习惯。 就跟一个取得汽车驾照的人让他去开飞机一样，铁定出事。 如果给他们整个原初卢恩，恐怕到了目的地，就是一具尸体。 无法承受过快速度带来的压力。 “怎么样？很简单吧。”李向演示了一遍。 制成魔术符文的原因在于能够不需要魔力的激发。 他提前将魔术式和魔力埋入木块之中，在使用时，捏碎木块即可。 也幸好法兰西的面积不是特别大，城与城之间的距离在接受范围内，足以让一枚风符支撑到目的。 换作种花家就麻烦了，得靠空间魔术才行。 “没问题。”吉尔说。 “好，风符就交给你分配，接下来我去其他的城市，再找人的同时，为它们布下魔术阵。” 李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两个人？很有特点，我相信只要你或者你的士兵如果见过的话，绝不会忘记。” 他要找的从者，一位是骑阶玛丽·安托瓦内特，十八世纪法兰西王后；一位术阶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同样是十八世纪的人物，被音乐之神眷顾的奇迹天才，世界上屈指可数的作曲家、演奏家。 这样的两个人，任谁都不会遗忘。 特别是玛丽，如梦幻般的少女。 李向想了想，用魔术模拟出两个人的大概容貌，因为没有见过三次元的长相，肖像显得稍微有些失真。 “我没有见过，但我的士兵里或许有人见过。”吉尔沉思片刻，摇摇头。 “我将图片放大。”李向加大魔力的输出，两个人的头像瞬间扩张，悬浮于众人的面前。 吉尔简单作了说明后，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说曾经在拉沙里泰见过他们。 “那不就是元帅你们来之前所在的城市吗？”李向想起先前先遣队的队长说的。 “不错。”吉尔说道。 “正好，我去一趟，布下魔术阵和找人两不误。”李向笑了笑，果然是人多力量大，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就是圣女贞德很麻烦。 由于黑贞和术阶吉尔的宣传误导，法兰西的民众和士兵都将圣女贞德认为是魔女，所以现在圣女贞德的处境会很不好，恐怕会特意避开人群，这就很难找。 “元帅你先前说黑色圣女在奥尔良，但之前有没有在其他城市见过她？” “有过。沃库勒尔。”吉尔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直接说出口。 “我知道了。”李向点头。 沃库勒尔在拉沙里泰的东北方，本身就是未沦陷的城市，是他布阵的目标之一。 这位贞德应该就是真正的圣女。 不然的话，沃库勒尔早就遭殃。 而且据他所知，黑贞应该没有时间出现在沃库勒尔。 从她被吉尔捏造，到她召唤七骑从者，前后的时间不超过太久。 在拜托齐格飞三人照看后，李向独自离开森林。 一路向北疾行。 很快一座城市出现在眼前。 沿着城墙爬进去后，到达安静的街道。 李向毫不犹豫展开魔力感知。 除非是杀阶，不然的话从者再怎么隐藏，气息都会不同。 就跟圣杯战争中，从者能感应从者，是一样的道理。 因为本质上的不同，很难在从者面前彻底得失去踪迹。 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从者这般鲁莽。 毕竟你能感知别人，别人也能感知你。 换做圣杯战争，你这样就是斗地主明牌，赤裸裸透着四个字。 你过来啊！ 除非你手握数个王炸，否则就是很找死的行为。 李向敢使用，自然是因为知晓情况。 既然这里未被黑贞占领，出现敌人的概率就很小。 庞大的魔力如潮水般涌向四周。 无数的信息回馈在脑海。 街道上是空无一人，但屋里的民众不少，都是没有魔力的普通人。 再往外，李向睁开眼睛，魔力回荡在脚下，整个人毫无忌惮纵身一跃，在房顶上快速移动。 “等下，玛丽小姐！”李向远远看见两个人在疾跑，就高声喊道。 白色的长发少女停下脚步，她的眼睛似是宝石在闪闪发亮。 “你刚刚居然称呼我玛丽小姐？”她语气似乎有点兴奋。 “啊？”李向挠了挠头，“那怎么称呼？” “不不不，你叫我玛丽小姐就好。真是可爱到令人心花怒放的称呼！” 玛丽满意得点头，“那么帅气的骑士，想必你应该不会那位魔女的帮凶吧？虽然你的气息跟她一模一样。” “怪不得你们见我就跑。”李向摇摇头，“我不是，恰恰相反，我是她的敌对面，想要拯救这个国家。” “这就是所谓正义伙伴隆重登场的戏码吧！”玛丽笑道，“啊，好开心，终于不是孤身奋战，只要是侵犯这个国家的敌人，不惜放下体面，我也要与他战斗。” 李向立即松了口气。 果然如他所料，玛丽是最好说服，甚至不需要说服的一位从者。 至于她旁边的阿马德乌斯，太过神经性质，李向觉得跟他很难谈拢，但搞定玛丽就行。 他和两人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太好了！”玛丽说道。 “现在时间紧迫，我也不多说，你们立即前往汝拉森林找到他们。”李向说道。 玛丽和阿马德乌斯的加入，会极大提高法兰西军队的士气。 玛丽是王后，天生的偶像，具有亲和力和领袖力，能安抚和团结士兵。 而阿马德乌斯的音乐魔术，也有同样的效果，当然更重要的是对敌效果，这可是群体buff。 李向留给两人联络元帅吉尔的方式后，前往城墙布下魔术阵，随即朝沃库勒尔而去。 第两百三十五章 龙之魔女 在还未到沃库勒尔，李向就遇见了贞德。 距离城市不远的平原，一队士兵在对抗骸骨兵。 作为魔女而扬名的黑贞，不止是召唤出双足飞龙，还有活尸，骸骨兵之类的死灵使魔。 当李向正准备出手时，白色的旗帜展开，像是一阵风包裹着骸骨兵，轻烟升腾，敌人消失不见。 但圣女贞德没有现身，只剩下相互懵逼的人群。 李向往后撤去，悄无声息跟着贞德。 因为先前出手留下的魔力痕迹，让贞德暴露。 普通人或许不会察觉，但对从者而言，如同夏夜萤火，明晃晃在眼里。 贞德走的路径围绕着城市。 看起来似乎是在暗中守护着沃库勒尔。 同时，她的实力衰减比较严重，居然没有发现李向。 “贞德。”李向见她停下休息，现出身。 “你是？”贞德立即警惕起来，手握紧旗帜，“你的气息跟双足飞龙是一模一样，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不是。”李向露出微笑，表示自己的善意。他已经习惯被怀疑，毕竟也没有错。 他将现在的情况一一对贞德说明，包括自己的来历。 “原来如此。”贞德有些沮丧摇头，“我现在虽然是裁定者，但赋予我有关的知识大部分都没有，不仅如此，自己的能力也消失。对从者的令咒无法使用，看破真名也做不到。我对你们的帮助极为有限。” “圣女贞德从来都不是以武力出名，不是吗？”李向说。 “你说得对。”贞德表情变得坚定起来，“即使没有主的启示，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我不能坐视不管，得朝着奥尔良去，铲除黑贞，夺回城市。” “这是我认识的救国圣女了。”李向说。 “多亏了你，让我现在很有信心。”贞德感激道。 “不止是我，吉尔元帅和法兰西士兵们都希望重新在你旗帜的领导下，拯救法兰西。”李向说，“不用担心拖后腿，战斗的事情交给我们，指挥就麻烦你了。” “啊，真是可靠。”贞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到麻烦，我这个不称职的从者才要麻烦你们。可能是召唤的不完整，我现在的感觉简直就像是生前第一次上战场。” “这不是你的错。”李向心里补了句，世界的错。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和吉尔汇合。”贞德雷厉风行说道，“黑贞德和我是同样的职介，但她的能力未受到削弱，能够探查从者的位置。你们连续解决了三位从者，恐怕不会再坐以待毙。” “你的意思是？”李向睁大眼睛，他确实忘了剧情里的黑贞其实是裁定者。 “说不定现在已经交战。”贞德说。 “走。” 李向先去沃库勒尔布下魔术阵后，和贞德一路疾驰，连夜赶路，终于回到森林。 此时是清晨，但浓烟的味道充斥着每寸空间。 是树木的燃烧。 橘红色的火焰在肆无忌惮的蔓延，将天空映得通红。 森林的中央是庞大的阴影，法夫纳的翅膀遮蔽视线，火光恍惚，狂风吹拂，像是一幅剪影画。 “来得不晚。”贞德说道，丰富的战场经验让她瞬间有了判断，“我想是你先前的策略起了效果，黑贞德找不到吉尔他们，才采取了最笨的方法，放火烧林。” “不过还是出了问题，黑贞德和法夫纳提前来了。” “问题不大，我们找到吉尔，可以考虑在此地展开决战。”贞德说道。 “但陷阱来不及布置。”李向迟疑说道，“时间太短。” “没办法，到时候我和吉尔指挥军队对付双足飞龙，黑贞德就交给你们处理。” “好。”李向点头，目前的情况只能这样，“跟我来，清姬是我的临时从者，不需要魔力感知，我就能找到她的位置。” 李向和贞德作为从者，自然不会畏惧这火焰。 两人穿行在森林之中。 天上的黑贞面色微微一愣，低头看去，在火焰中浮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 贞德和李向。 她顿时涌起怒意，自己的从者居然跟那位恶心的圣女在一起行动。 “法夫纳！” 巨龙往下俯冲。 空气中响起海啸般的声响。 李向顿时抬头。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他是黑贞的从者，意味着黑贞对他有着特殊的感应，一旦出现就会被感知。 “放！” 声音从远处传来。 连绵不断的机括和破风声。 在火光中齐刷刷冲出来一排炮弹。 它们在急速中撕扯开空气，像是黑色的雨，溅落在法夫纳的身上。 没有丝毫的作用。 纷纷炸裂的铁片甚至在龙鳞上都无法留下痕迹，更不用说造成伤害。 法夫纳速度不减。 但下一刻，四周被明亮的光芒充斥，隐隐约约能看见白色的符文，沿着特意的线路爆开。 出现在空中的是数以百计的原初卢恩。 愤怒的龙吼。 法夫纳全身弥漫着黑色的魔力，但仓促之下完全不能阻挡，血红色的鲜血飙洒，落在地面，使得火焰愈发沸腾。 李向和贞德停住脚步。 齐格飞、清姬、伊丽莎白、吉尔、玛丽、阿马德乌斯全员到齐。 “很好，讨厌的人都在这里。”黑贞冰冷的声音响起，“但Saber，你为什么会背叛我？” 法夫纳挥舞的翅膀带起狂风，李向有些睁不开眼睛。 在遭受原初卢恩的袭击后，法夫纳也受了伤，原本威风凛凛的龙鳞显得有些破烂，一双龙眼充满怒火，但在黑贞的命令下，暂时没有攻击。 “龙之魔女！”贞德大喊，“我有事情想问你。” “哼，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问的？”黑贞没听到李向的回答，很不爽，连这位圣女都不想理会。 “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贞德问。 “哎？”黑贞一愣。 “不管是怎样的我，一定会记得在乡下的那段美好时光。” 贞德直视着她，言语如刀剑锋利，“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过去的记忆。” “那…那又如何？！”黑贞咬紧牙齿，“这跟你没有关系。” “你不是我。”贞德摇头，“现在确实没什么关系了，来吧，龙之魔女，决战的时刻到了！” “该死！”黑贞恼羞成怒，“法夫纳，给我杀了他们！” 第两百三十六章 泡影之梦 黑云在天空堆积，火焰汹涌，泛起浊浪。 光线由昏暗变得明亮。 然后龙焰齐刷刷落下。 魔力混乱，撕裂着沿途的一切。 地面残留的树林瞬间化作飞灰。 下一瞬，即使以李向从者的体质都感觉到了炎热。 他甚至看见吉尔身上的铠甲都出现了融化。 “吾主在此！” 贞德高举着旗杆，紧裹的旗帜展开。 耀眼的圣光直冲天际。 “齐格飞！” 李向呼喊着齐格飞的名字，整个人在圣光的沐浴下，以迅雷般的速度冲出地面。 “幻想大剑·天魔失坠！” 齐格飞第一时间有了反应，此时正是解决法夫纳的最好时机。 因为李向的介入，黑贞根本就不知道齐格飞的存在，所以让法夫纳暴露在他的剑下。 “黑贞。” 李向长剑破空。 笔直向前的剑光准确落向黑贞。 “混蛋！”黑贞扬起旗杆，轻松击散，“你这家伙别跑！” 她没有犹豫，纵身一跃，身影已经出现在李向的身前。 然后下一刻，她愣住。 磅礴的剑光从她的身后掠过。 她转身看见蓝色旋转的光柱从地面连通天际，而法夫纳在其中痛苦的嘶鸣。 黑贞眼瞳剧烈的收缩，呼吸几乎停滞。 强大的力量在撕裂巨龙。 “法夫纳？”黑贞不可置信喊道，“怎么会这样？” “这是它的宿命，注定死在齐格飞的剑下。”李向说道。 “齐格飞？”黑贞有些失神，圣杯赋予她的知识，自然让她明白齐格飞是谁。 李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刚刚是故意的？”黑贞略微沉默问道。 “虽然可能杀不了你，但估计也不好受。”李向说道，“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嗯，你是我的御主。” “你觉得这种鬼话我会相信吗？”黑贞瞪了他一眼，讽刺道，“你这从者当得可真是称职啊！”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消失的话，我应该也会消失。”李向耸耸肩，他是由黑贞召唤，御主没了的话，他也维持不了太久。 特意引走黑贞，这也是原因之一。 法夫纳解决后，他们自然会优先处理黑贞。 现在自己把黑贞带走，出于先前的策略，贞德应该会带领其他人前往奥尔良。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帮助我？”黑贞不解问道。 “其实你也明白你所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吧。” 李向看着她瞬间冷下去的表情，说道，“先不要生气，我跟你说过我来自未来，如果我帮助你，就不会有未来，自然也不会有我。” 黑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而且你们会注定失败的，因为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他们在拼尽全力阻止你们，赢回未来。” “混蛋！混蛋！恶心我也要有限度吧！”黑贞怒道，“你这一副神圣像是主教的模样，是想上火刑架吗？！” 李向笑了起来，在黑贞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中笑意不止。 “我们去吃东西吧。”他说道。 “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是吃东西的时候吗？” “哪有从者和御主打架的？”李向看了一眼狼藉的森林，“跟我来。” 黑贞跺了跺脚，最终选择跟上他。 李向在一处山谷停下。 溪流在脚边，温柔地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你不是说要吃东西吗？”黑贞冷冷问道。 “这里有鱼。”李向毫不在意坐在河提上，拍了拍地面。 “干嘛。”黑贞别过头。 “一起坐。” “这里又没鱼。”黑贞选了一块空地，清澈的河水倒映着她黑色的丝袜。 因为清澈，所以很容易看到河底，完全没有鱼。 “那就聊聊天。”李向遥望着远处的雪山，正是溪流的源头。 “我哪有时间跟你聊天啊！”黑贞收回垂悬的脚，准备起身，却又被李向按住。 “你真的觉得你赶去会有什么用处吗？”李向问道。 在游戏里正是圣女贞德打败了她和吉尔。 要说藤丸立香的作用，大概就和他一样，将散落的从者聚集在一起吧。 所以结局已经注定。 “你到底想干什么？”黑贞僵在原地，没有挣扎。 “你觉得这个法兰西怎么样？” “令我感到恶心，想要毁灭它。”黑贞毫不犹豫说道。 “我有个问题，当你完成你的目的后呢，你想要做什么？” “……”黑贞沉默，她没有想过这个。 “有没有想过到另一个世界，那里不存在现在的法兰西。”李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拿着棒棒糖诱拐的怪蜀黍。 “什么意思？”黑贞低头看着河面，里面的自己在水流下显得模糊不定，如同梦幻的泡影。 “这个世界不过是虚幻的梦境。”李向叹了口气，“我来自迦勒底，来到这里，是为了修订错误的历史，所以需要回收圣杯。” “梦吗？”黑贞沉默，在和贞德的对话中她其实就有所怀疑，她是否真的是贞德？ “圣杯拥有很神奇的魔力，但它不能完全复活一个人，只能再造一个人。”李向说。 在型月的世界里，人彻底死后再复活，即使是单个的魔法也很难做到。 不然的话，吉尔也不会捏造一个圣女。 就像是游戏里终章学妹玛修的完全复活，居然是芙芙以它的知性理性为代价。 要知道芙芙可不是简单的动物。 不得不说，相对其他作品里动不动就死而复生的操作，型月里关于复活的设定其实很离谱。 所以苍崎橙子才凭借高超的人偶技术成为冠位。 但她的人偶严格意义上说也不是复活，而是灵魂转移。 在未死去的情况下，才能更换身体。 若是已经死亡，苍崎橙子也没有办法。 说起这个，李向拜托迦勒底的工作人员满世界在找她。 在游戏剧情里，因为人理烧却，迦勒底已经联系不上任何人。 苍崎橙子等人在FGO是不是还活着，也不清楚。 但现在肯定是活着的。 找她是为了玛修。 玛修由于自身的改造，不仅时常忍受痛苦，而且本身寿命也所剩不多。 她的灵魂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在目前的情况下，苍崎橙子是最好的选择。 更换一具健康的身体。 “好了，我们不要想这些沉重的事情。” 李向抬起手拍向她的肩膀，“就让我们待在这个世界的尽头，最终消失吧。” “难道这个就不沉重吗？”黑贞躲过他的手，吐槽道。 “因为我们还会相见的。”李向笑着说道。 远处，天光乍破。 温暖的阳光升起，映照大地。 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第两百三十七章 达·芬奇假期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白得过分耀眼，但让李向感到很安心。 他又重新回到了迦勒底。 虽说有预料到这一幕，但先前属于猜测，直到现在，才彻底松气。 没有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真是怕了藤丸立香这主角般的天命，什么事情都能遇见。 李向准备起床。 迦勒底不是英灵座，时间是流动的。 这几天不知道艾蕾他们会怎么的担心。 “嗯？” 李向微微侧头，看见闭眼睡觉的艾蕾。 她的呼吸平稳，吐出的气息清晰可闻。 这个情况，莫不是她在这里等自己然后太累睡着了？ 想到艾蕾的性格，她确实会做这样的傻事。 李向往下看去，衣服和鞋子都穿在身上，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想。 正常人睡觉鞋子总会脱的。 如果换做其他人，倒是有可能是因为躺着玩手机睡着。 李向看着她。 散落的金发遮住了她的眉毛，嘴唇轻抿，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睡得很安稳。 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等待十分钟后，艾蕾睁开眼睛。 “醒了？”李向低声问道。按照她的实力，如果旁边多一个人自然会察觉，唯一的可能是在装睡。 艾蕾轻哼了一下。 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御主。 哦不对，没有恋爱头脑的御主。 这种情况居然什么都没做。 “怎么了？”李向不明所以。 “没什么，你回来就好。”艾蕾笑道，“再不回来，会出大事的。” “我也没想到成为亚从者后，能被人召唤。”李向说，“这是突发事件” “我知道，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艾蕾用手敲了敲他的额头。 “这几天迦勒底什么情况？”李向问。 “你消失后，我们通过示巴的监控，分析当时的魔力波动，得出的结果是召唤阵，而且不是普通的召唤，是和我们的守护英灵召唤系统相似的魔术式。” 艾蕾无奈摇摇头，“我和达·芬奇在以前见过这种情况，虽然这次你是以从者的身份被召唤，比较特殊，但也因此没有危险。” “真是可靠。”李向赞道，原以为自己的消失会导致迦勒底大乱。 “知道原因，自然不会太过于的担心。一般的从者是源于英灵座，当他死亡或完成御主的任务后，就会回归英灵座。而特殊的从者，比如你、斯卡哈、阿尔托莉雅等会回到被召唤之前所在地。换句话说，你肯定是能回到迦勒底的。” “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 “难道你是自杀回来的？”艾蕾眨了眨眼，“确实才几天的时间，有点过快，正常情况下的圣杯战争都得打个一两个月吧。” “你对你家御主太没有自信了吧？我又不是我师兄库·丘林那种鬼运气。” 李向二话不说迫害了一波师兄，“我是被召唤到了第一特异点·邪龙百年战争，回收圣杯，修正时代后才回归的哦。” “居然是特异点？”艾蕾露出惊诧的表情，“我和达·芬奇原本以为你可能去参加某个时间线的圣杯战争，没想到会是特异点。” “我也没有想到。”李向说，更加确切的是他连被召唤这件事也没有想到。在游戏剧情里，玛修从来没有被召唤过。 “那你在特异点发生了什么事情？”艾蕾好奇问道。 “我是被圣杯召唤的。”李向把这几天的经过说了个大概。 “原来是这样。”艾蕾似有所悟，“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被召唤，因为你和黑贞的缘。” “我和她有什么缘分？”李向说，“我这是第一次见她。” “你忘了英灵座是没有时间概念的？黑贞能成为英灵的主要原因在于圣女贞德的慈悲和御主你啊。” “这也行？”李向真的想吐槽这英灵座。 艾蕾说的是游戏里的剧情，问题是重来一次，居然缘分还在。 明明现在黑贞都不在座上。 “这是缘分的奇妙。”艾蕾笑吟吟说道，“这次遇见了这么多漂亮的从者，感觉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李向一本正经，“因为漂亮和可爱都比不过你。” “出去一趟倒是学会油腔滑调了。” 艾蕾的脸上悄然浮现红晕，她立即起身，“我们去找达·芬奇他们，这几天也挺担心你的。” 李向活动着身体。 没什么不适感。 “去达·芬奇的魔术工房吧。”艾蕾打量他，确实没事后，说道。 “魔术工房？”李向诧异。 “嗯，昨天才完成的。”艾蕾说，“毕竟是达·芬奇，万能的天才，有了工房后，方便她研究各种魔术道具。” “这个倒是。”李向想起在游戏里她制作的东西，基本都很实用，除了个别奇怪的癖好。 比如他开位时的奖励，其中就有一项‘芙芙的兽耳’。 但大多数魔术道具很黑科技。 他选择的无貌之王，还有以后玛修的外骨骼灵衣。 “哇哇哇，李向你终于回来了！” 达·芬奇一脸疲惫，声音透着悲愤，“三天，你知道这三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刻都没合过眼！” “啊？怎么了？”李向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虐待童工！”达·芬奇跳了起来，情绪异常激动，“你的从者，为了找到你，让我几天内做好一个反召唤系统。这是人干的吗？！” 李向扭头，看见的是一张精致的侧脸。 艾蕾不好意思偏着头。 “哼，我要去跟所长请假，休息一周。”达·芬奇怒道。 “咳咳，我支持你。”李向笑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来烦我。”达·芬奇挥挥手，“终于能消停了，你们去找所长汇报情况吧。这段时间她比我还要担心，毕竟你再出事，迦勒底可能就真的到头了。” “好。”李向点头。 迦勒底前段时间才失踪了七位御主，他利用《星海盟约》让君主巴瑟梅罗给予帮助，但如果他消失，君主巴瑟梅罗也没有理由再支持天体科。 李向和艾蕾离开达·芬奇的魔术工房后，前往中央管制室，见到奥尔加玛丽，和她说了情况。 再之后就是联络医生罗曼，到迦勒底亚斯面前商量下特异点的事情。 第两百三十八章 红A 李向站在迦勒底亚斯的面前。 猩红表面，原本七个硕大的光点，已经消失了一颗。 他想起一件事情。 他是和黑贞在河边等待着一起消失的，没有见到圣女贞德等人的最后一面。 不清楚在奥尔良具体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圣杯最后去了哪里。 但好在第一特异点顺利修正。 “好久不见啊，李向。” 接到艾蕾电话的罗曼姗姗来迟，“我在房间里休息，所以慢了些。” “你分明是偷懒。”李向不客气指出。 “哪有？”罗曼说，“怎么是偷懒呢，我的工作完成，这叫做合理的休息时间。” “摸鱼说得这么堂而皇之。” “咳，不说这个，恭喜你完成第一个特异点，距离我们的胜利又近了一步。”罗曼鼓掌道。 “那么有什么奖励呢？” “奖励的话，洗个热水澡吧。”罗曼挑了挑眉。 “这算什么奖励啊？” “我只是个医生，要奖励得去找所长。”罗曼耸耸肩，“你去见过所长了吗？” “见过了。” “达·芬奇想来你也见过了，这几天为了你的事情她一直没休息过。”罗曼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认真。” “什么时候能见你认真？”李向问道。 “会见到的。”罗曼笑呵呵摸着后脑勺，“现在迦勒底空下来，就能进行从者召唤。” “从者召唤？想召唤谁？” “御主，你忘了，远坂凛的事情。”艾蕾提醒道，“她现在已经加入了迦勒底，是我们B组的第三位成员。” “咦，这么迅速吗？”李向诧异道。 “在你成为亚从者的当天，就向她发出了邀请，但之后你失踪，所以你不知道这件事情。”艾蕾解释道。 “那她岂不是知道你的相貌？”李向好奇的问道。 “嗯。”艾蕾笑眯眯地说，“我和她成为了好姐妹呢。” 不知道为何，李向总觉得这笑容有点冷。 想来艾蕾也不会吃亏，毕竟远坂凛打不过她。 “所长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召唤？”李向问。 “就今天吧。”罗曼随口说道，“反正对于远坂凛而言，也不陌生。” “迦勒底的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召唤的从者，职介是随机的，你说会不会有其他的卫宫呢？”李向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道。 “有点可能，一切都看远坂凛和他的缘分。”罗曼说，“我去通知所长正式开始，艾蕾你们去找远坂凛吧。” 艾蕾熟轻熟路到了御主候选的个人房间区。 “凛，起床啦！”她大喊道。 “烦死啦！”片刻之后，房门轰的打开，身穿睡衣，神情迷离的远坂凛探出头。 “都几点了，还在睡？”艾蕾皱起眉头。 “要你管？！”起床气很大的远坂凛怒视着她。 “哦？”艾蕾露出危险的表情，手掌按在她的额头。 空气瞬间结霜。 远坂凛清醒了，连退几步，冷得牙齿都在打颤：“混…混蛋！” “看来你舍得起床了，真是的，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赖床？”艾蕾不满说道。 “我才不想被你说呢！”远坂凛砰关起门。 “你跟她的关系似乎……”李向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是不是挺好的？”艾蕾笑道。 “谁给你关系好啊，自作多情！”穿好外套的远坂凛出现在两人面前，“到底有什么事情？干嘛每天都这么早叫我起床。” “作为御主不能偷懒，得每天保持训练。”艾蕾说。 “那是训练吗？” 远坂凛吐槽道，“你就是想借机教训我，该死的，你明明是从者，为什么会被认为是御主候选？还有我的从者什么时候才能召唤？我已经忍不住想要暴打你一顿。” “你这发言很危险。”艾蕾嘴角勾起弧度，“不过你的愿望今天就能实现。” “你的意思是？”远坂凛愣了愣。 “今天就让你召唤从者。” “耶！”远坂凛不顾形象跳了起来，“我一定能召唤出最强的Saber！” “为什么你还在执着这个啊？”李向问道，“你难道不想召唤红A？” “对哦，我还想着教训他来着。” 远坂凛有些纠结，片刻后，她举起拳头，“红A这家伙竟然在圣杯战争中绑架我，我要召唤他，给我做一辈子的家务！” “好想法，你的房间确实乱的不行。”艾蕾道。 “不要加后面一句。”远坂凛怒道。 “每次都是我给你收拾的，你这样的态度真令姐姐伤心啊。”艾蕾故作叹息。 “谁是你妹妹啊！混蛋，别乱攀关系！”远坂凛急道。 “咳咳，我们该去灵基召唤室了，别让所长他们等久。”李向制止了两姐妹的聊天，再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 他当先走在前面。 艾蕾和远坂凛并排，两双眼神杀机四溢。 这种感觉好像是艾蕾和伊什塔尔。 说起来两位女神凭依的是远坂凛，但从性格上说伊什塔尔更接近远坂凛的本性。 嚯，假如哪天伊什塔尔也被召唤。 迦勒底就更加热闹。 不过恐怕得为迦勒底布下跟固有结界一样强度的防御魔术才行。 到达灵基召唤室后，远坂凛走向魔术阵的中心。 在短短的几天里，她对这一套流程已经很熟悉。 李向和艾蕾停留在魔术阵的边缘，以免不小心影响到召唤。 司令室的奥尔加玛丽下了命令：“开始！” 天花板涌出大量的魔力，波涛形成浪花，在透明的玻璃墙壁来回荡漾。 以十字盾为中心的魔术阵，弥漫出蓝色的光芒，就像是宇宙深处的星辰，熠熠生辉。 远坂凛神情严肃，从怀里取出宝石项链，她在上次圣杯战争中已经明白红A的真实身份。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伸直，手指勾住项链。 愈发明亮的灵基召唤室。 数道璀璨光柱直冲天花板，随后又折返，将她的身影彻底淹没。 “从者Archer。回应召唤前来报到。” 伴随着没有感情的话，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在魔术阵。 “耍帅得有限度啊，Archer！”远坂凛晃动着宝石项链，一脸期待看着红A。 “……” 红A酷酷的表情逐渐凝固。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两百三十九章 绿方块 红A闭上眼睛又睁开，站在面前的依旧是笑意盈盈的远坂凛。 “啊，是凛啊。”他认命似的打着招呼。 “你这不情愿太明显了啊，就差在脸上写明。对我这么不满意？”远坂凛收起宝石项链，眉宇间全是极为危险的气息。 “没有，挺好的。”红A瞧着她，“只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视线在远坂凛身上停留会儿后，他看见站在两三米外的李向和艾蕾。 又是两位熟人。 抑制力赋予的知识，迅速涌入脑海。 “对。”远坂凛耸耸肩，“我原本就想在时钟塔当个好学生，谁知道被人拉过来拯救世界。所以这次还是得麻烦你，嘿，不过我的令咒现在一天恢复一划，你小心呐，不要被我抓住尾巴。” “一天恢复一划…到底谁设计的，有没有考虑过从者的人权啊！”红A吐槽道。 “嘿嘿。”远坂凛看着他笑，一双美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让他感觉整个人凉飕飕的。 李向等两人聊完后，才走上前，说道：“又见面了，红A。噢，称呼你为红A不介意吧？” “不介意。”红A不在意摇头。先前注意力全在远坂凛身上，加上蓝色魔力光辉没有散尽，这才看见艾蕾的相貌，一个咯噔，压住心头的震惊，问道，“你的从者难道是未来的远坂凛？” “不是。”艾蕾露出笑容，“我是她姐姐。” “她不是！”远坂凛顿时大喊，斩钉截铁说道，“谁知道这家伙是哪里蹦出来的从者？但绝不可能是我！”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有的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艾蕾说道，“令姐姐很伤心呐。” “喂，你恶魔尾巴露出来了啊！”远坂凛躲在红A的身后，说道。 “咳咳。”李向酝酿了一下，“迦勒底又来了一位从者，做顿丰盛的午餐为他接风洗尘吧。” 他用眼睛示意红A。 红A露出迷惑的神情，没有领悟。 “红A，是这样的，迦勒底不会养吃闲饭的从者，所以你今后的工作就是厨房负责人，你看怎么样？”李向一本正经的说道。 “？”红A整个人一愣，“我可以去参加战斗啊。” “战斗自然是会有的，但平时嘛，就麻烦你了。”李向笑道。 “我……”红A看见远坂凛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行吧，但我不保证你们会喜欢。” “放心，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菜。”李向说得比他还要有自信。 “希望如此。”红A本身就喜欢厨艺，很快就接受了工作。 “先给我做早饭！”远坂凛激动起来，拉着他就往厨房跑。 李向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情意外的不错。 重活一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接着他去和奥尔加玛丽说了几句，主要是关于下次特异点的事情。 她现在已经从老所长死亡的阴影走出，整个人显得干练。 没有太多的废话，就定在下周。 李向与艾蕾一起离开了灵基召唤室。 达·芬奇休了假期，将自己关在魔术工房里，谁也不见。 中午的时候，李向去敲门。 看见她咸鱼躺在魔术工房的沙发上，仰着头，完全没有形象。 四周是完全不认识的器具。 大多数都是炼金术的装置。 李向对炼金术了解得不多，这门魔术算得上技术活，没有点头脑很难精通。 “你怎么把《蒙娜丽莎》偷来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墙角的桌子上，那副世界名画就这么随意的靠在墙壁，连个架子都没有。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怎么说是偷呢？” 达·芬奇睁开眼睛，蓝色的眼瞳斜视着他，“再说，这幅画不是卢浮宫的原作，是我的新作。” “哦？那能卖不少钱吧？”李向条件反射问道。 “你怎么这么俗？”达·芬奇不满说道，“这是艺术品，怎么能轻易卖钱？” 李向没有再说什么，他也只是随口一提，真要拿出去卖，凭白惹出风波没必要。 “不过……”达·芬奇坐了起来，裹着蓝色丝袜悬空的双脚晃动，“你要是付给我一千块魔力棱镜，我倒是可以考虑卖给你。” 奸商，你开始了？ 李向想起惨痛的回忆，不禁咬牙切齿。 “你要魔力棱镜有什么用？”他问道。 “魔力棱镜是魔力浓缩的绿色方块，在炼金术上的用处很多，你可以理解为电池。” 达·芬奇用了比较通俗易懂的说法，“我打算以后开个魔术商店，金钱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但魔力棱镜还不错。” “那魔力棱镜要怎么获得？”李向有些心动。 “很简单，将大量魔力浓缩到方块里。”达·芬奇看了他一眼，“以你现在的实力，一天不吃不喝大概能弄三十个吧。” 你真是个天才。 “这幅画有什么作用？”李向走到桌子面前，在FGO里，这是一张魔术礼装，效果是增加QP获取。 QP的作用相当于其它游戏的金币，用以从者的相关养成。 “凭它的名字叫做蒙娜丽莎，就足够，不需要什么作用。”达·芬奇一脸自豪说道。 你开心就好。 李向重新回到沙发边，说道：“虽说你要休假，但总得吃饭吧。” “嗯，怎么了？你今天居然会专门为了吃饭来找我。”达·芬奇不可思议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以为除了艾蕾，你不会去叫另一个人。” “哪有？”李向笑道，“你不是说想吃红A做的饭吗？所以我才来叫你。” “红A？”达·芬奇蹦下沙发，“我好久没吃到他做的饭了。” 李向转过头，她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走到门口。 艾蕾靠了上来。 她是和李向一同过来的，但达·芬奇眼里只有美食，成功忽略了她。 李向牵起她的手，没说什么，穿过走廊，径直到了食堂。 达·芬奇、罗曼、远坂凛、奥尔加玛丽，围在一张桌子面前，留有两个空位，是给他和艾蕾的。 “红A一个人在厨房？”李向坐下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远坂凛拿着一双筷子，不断摆弄，“他说既然是第一次到来迦勒底，就让我展示下厨艺。” 第两百四十章 赝作 难得吃了一个气氛很不错的午饭。 让李向想起在冬木市的日子，不管怎样的凶险，但某种意义上说是他整个人生的转折。 他知道了他的从者。 茫茫时光中，遇见正确的人，向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李向有此幸运，因此会格外珍惜。 远坂凛在召唤从者后，明显活跃起来。 连续几天，拉着艾蕾进行模拟对战。 红A的实力虽然不错，但相较于艾蕾要相差一段。 远坂凛越打越气。 幸好灵子转移模拟战斗消耗的宝石不是真的，不然的话，远坂家会提前破产。 到了后面，李向干脆不再动手。 艾蕾暗自放水，才让远坂凛体会到了赢的滋味。 不过经过两天的模拟战斗，远坂凛是提升最快的。 她本来就是难得一见的魔术天才，再经过艾蕾的传授，实力大幅度增长。 特别是艾蕾最近让她学习苏美尔语。 这门最古老的已知的人类文字。 书面表现形式为楔形文字。 音系由4个元音和16个辅音组成，和现代的语法结构完全不同，特别难学。 在历史上，后来被阿卡德语所取代。 即使留下了大量的文字，但现在的语言专家也很难读懂苏美尔语。 远坂凛快被搞疯。 后来见到艾蕾就跑，但可惜是徒劳的挣扎。 苏美尔语属于神代的语言，自然是为了让远坂凛掌握高速神言。 原本也打算教给李向的，但现在他成为亚从者，还是剑阶，没必要舍近求远。 他主要训练内容是剑术，以及搞清楚他身上的英灵到底是谁。 “请李向、艾蕾、远坂凛到达·芬奇的魔术工房。” 在管制室筐体面前进行模拟战斗三人的手环同时冒出这句话。 “出了什么事情？”远坂凛问道，她的身边，红A显现。召唤从者后，根据契约，能在模拟战斗中使用。 “没什么事吧。”李向指了指手环，猜测道，“如果真的出事，就会使用迦勒底广播。” “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小型的特异点。”艾蕾经历得多，比较淡然，“我们走吧。” “这个可能性确实比较大。”李向听到这一句，不自觉想到游戏里的剧情，所有的活动都算是特异点。 到了魔术工房，就看见达·芬奇拿着一副画，眉头紧锁，小脸看起来有些不爽。 “《蒙娜丽莎》？”李向看了过去，“怎么了？画得不好？” “劣质品！”达·芬奇怒道。 “哎？好歹是你自己画的，而且我觉得真的挺好的啊。”李向认真说道，以他普通的眼光来看，根本分不清和原作的区别，但美是相通的，丝毫不差。 “这不是我画的。”达芬奇摇头，语气不太好，“今天我发现有从者在贩卖赝作，价格居然才十分之一。” “赝作？”李向愣了愣，这熟悉的字眼，以及陌生的从者，“难道是？” “没错。”达·芬奇轻哼一声，“刚好，远坂凛作为御主，没有进行过真正的灵子转移，这次是人为搞出来的特异点，难度较低。” “交给我吧！”远坂凛握紧拳头，迫不及待。她这几天训练实在是太惨了，早就想逃离。 “李向，你也去吧。”达·芬奇犹豫了一下，“既然是那个家伙搞出来的，你去收场。” “哪个家伙？”远坂凛好奇问道，“是从者吗？” “对，一个有些危险的从者，要小心点。” 李向叮嘱，“灵子转移后，不一定会和我在同一个地方，如果分散不要急，先找到灵脉建立魔术阵，召唤红A，然后再和我汇合。” “知道了。”远坂凛言简意赅，她对这一套其实早就熟悉，但实战是第一次。 “开始吧。”达·芬奇拿着画，到了中央管制室，将它放在仪器的中心。 她后退一步，这副赝作就漂浮起来。 【拉普拉斯正在分析数据，完成。】 【迦勒底亚斯确定目的地，完成。】 【允许执行灵子转移，请御主做好准备。】 听到广播语音，达·芬奇略有得意笑道：“这家伙肯定没有想到她在画上残留了灵子的痕迹，能让我们追踪到她的位置。” “这次你指挥，还是说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李向躺在筐体里，工作人员开始检查。 “我当你的联络人，所长当远坂凛的联络人。”达·芬奇说。 李向这才注意到奥尔加玛丽，她站在玻璃墙壁后的司令室里，看起来很严肃，她和远坂凛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新手。 达·芬奇有锻炼她们两人的意思。 李向自然同意。 说起来黑贞经常干这种事情。 在阿尔托莉雅·Alter的幕间，被拉来当作反派锻炼藤丸立香。 实惨。 “御主，小心点。”艾蕾嘱咐道，她原本是打算跟着一起去的，但达·芬奇没有同意，说假如你去了，就起不了锻炼的意义，最后她只能暂时放弃。 “遇见危险的话，我会灵子转移过来的，到时候麻烦御主使用令咒。”艾蕾不放心的补充说道，即使她知道赝作的剧情，但依旧免不了担忧。 李向点点头，闭上眼睛。 耳边响起广播最后的语音。 晨色清冷，带着寂寥，完全安静的街道，看不见任何人影。 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帘。 白色斑驳的泥墙，排列在街道两边，透着浓郁的中世纪风格。 没有任何疑问，这是法兰西。 但这个城市，很陌生，不是他在第一特异点去过的地方。 “达·芬奇，能听见吗？”李向打开手环，在他的面前漂浮升起一块光幕，很快出现达·芬奇的身影。 “通讯没有问题。不过你和远坂凛走散了，距离有点远，暂时不好汇合。她现在按照所长的指示前往灵脉之地准备建立召唤阵，你先探查下情况吧。” “嗯。”李向边走边打量四周，说道，“没有发现人或从者的踪迹。” “根据资料显示，你现在在法兰西的海边城市马赛，但年份无法分析，极有可能不是正常存在的历史。” “光凭黑贞想制造一个特异点是不可能的，难道说第一特异点的圣杯是在她身上？”李向猜测道。 “有这个可能。”达·芬奇说道。 第两百四十一章 红颜美少年 李向有种回到第一特异点的错觉。 实在是过于冷清，仿佛下一秒就会冒出一群双足飞龙或是狰狞活尸。 “我看下啊。”手环显示的达·芬奇影像已经消失，但通讯没有断，声音清楚传出。 “空气中残留着灵子的痕迹，很微弱。”达·芬奇说，“这种情况在灵子转移的过程中比较常见，如果没有筐体的固定，会造成灵子的逃逸。” “会有什么影响吗？”李向问。 “没什么影响，除了迦勒底，不会有人察觉到灵子。” “所以我们能沿着灵子的痕迹追踪到黑贞吗？” “自然可以。” 李向的手环泛起幽蓝色的光芒，像是海底的水母，化作一团团气体悬浮在他的面前。 “跟着它。”达·芬奇说道。 水母速度很快，它仿佛是在进食，不断吞噬着灵子，蔓延至远方。 较为漫长的路途。 李向原本是在城市的西方，穿越过数条街道，到达一处三层楼的白色建筑。 外部有金属光泽的栏杆围绕，里面是修整平直的草坪，在接近房屋的墙角排列着盛放的黄色小花。 “检测到魔力的反应。”达·芬奇说，“很像是从者，但又不是。” “这么说是赝作从者？”李向眺望着小院，很安静。 赝作是他印象比较深刻的活动之一，在剧情里，黑贞召唤出七个赝作从者，也就是圣杯捏造出来的虚假从者。 从实力上说，要比真正的从者差一些，但毕竟是圣杯，不会差很远。 而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人设的不同，就像是原作和同人，相貌上是一样的，但故事却完全不同。 “没错，看来黑贞本人不在这里。”达·芬奇语气有些失望。 “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说着，李向推开铁门，他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没有出现什么陷阱之类的。 踏过草坪，抵达了一扇花花绿绿的大门。 半透明的玻璃材质，其上绣满了鲜艳的图案，和教会五彩斑斓的玻璃彩色花窗风格几乎一样。 屋里亮着灯光，烛台中心是一颗魔力宝石，暖黄色不带温度。 寂静没有声音。 进门后，达·芬奇响起惊呼。 “居然和我的魔术工房一模一样！”她说道。 李向大概能想到她在跳脚。 他打量着房间的布置，完全照抄达·芬奇的魔术工房。 “这是《最后的晚餐》？”李向拿起桌上的画。 “太过分了！”达·芬奇情绪激昂，“《蒙娜丽莎》、《圣母领报》、《维特鲁威人》，哇，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全都是赝作吗？”李向忽然想起游戏里实装的泳装狂阶黑贞，怪不得会有喜欢漫画的设定，他怀疑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赶紧找到她。”达·芬奇催促，“不然的话，影响我商店的生意。” “？”李向一愣，你居然是在想这个，“检查到什么线索没？先前不是说有位赝作从者？” “对哦，我都给气糊涂了。”达·芬奇沉吟了一下，“不在魔术工房，难道在地下室？” “居然连地下室都有。”李向惊了下。 “当然，有些发明在公布前是需要保密的。” “地下室在哪儿？”李向转头，视线下意识看到墙壁，一般来说，会有机关什么的。 “那盏灯。” “灯？”李向有点没想到，走到圆台面前。 “我教给你一个小的魔术式。”随着光亮的延伸，达·芬奇出现在手环展开的屏幕中。 李向看了一遍。 右手摊开，放置在灯的上空。 淡黄色的魔术圆显示。 它溜溜的旋转，左三圈，右三圈，最后再上下震动三次。 微微的响动。 在房间的中央露出一个仅供一人大小通过的洞口。 冷风呼啸，深不见底，楼梯消失在黑暗中，有种恐怖片的感觉。 “会不会有贞子冒出来？”达·芬奇问道。 “贞子是从电视里出来的。”李向吐槽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看过？” “无聊的时候看看恐怖片可以感受人生的意义。” “感受人生的美好吗？”李向说着下了楼梯。 地底有些潮湿，但不是很宽阔，像是一个地窖。 布置和上面有些相似，零零散散有不少炼金装置。 在最深处的实验前，李向看见了那位赝作从者。 一头红发的少年。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也就是亚历山大的少年形态。 “哇哦，我原谅她了。这么美丽的少年，激起了我的创作欲望。”达·芬奇说，“很适合全luo素描呢。” “……” 喂，你这是什么变态发言啊！ 我报警了！ 李向看了一眼亚历山大，意外的没有生气。 什么情况？ 美少年站起身，脸上有着温暖的笑容。 “咳，你好，请忽略刚刚那位的发言。”李向说，“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的御主在哪儿吗？” “大姐姐很可爱哦，我不会介意的。” “大姐姐？”李向卡壳了。 “这是我被赋予的设定。”亚历山大说，“是超级喜欢同居的姐姐的优秀义弟哦！” “？” 什么鬼玩意儿？ 黑贞你是在写女频吗？ 这奇怪的设定。 “非常浪漫！”亚历山大脸色有点红，“虽然我有点不太明白，但这是很女孩的心愿吧？” 李向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理解出问题，还是黑贞理解有问题，他叹了口气，再次问道：“你的御主呢？” “这是个秘密。”亚历山大拿起了剑，“身为王子就该守护女孩儿的秘密，不是吗？” “在这里打？”李向看了眼四周，“你的御主不要这个魔术工房了？” “她说她不需要。”亚历山大说，“所以请小心哦，大哥哥。” 肆无忌惮的魔力涌入阔剑中，这柄单手短剑在昏暗的地下室里亮起橙黄色的光华。 他极速前进，阔剑带起微微弯曲的弧度，空气被强大的力量撕裂，化作刺骨的寒风，直扑李向。 在阔剑还未来临，他的身体往上跃去，像一只矫健的飞燕，右脚抬起如燕尾。 微弱的淡黄色一闪而逝。 碧落剑架住阔剑。 李向左手张开，五指流露出五颗土黄色的气团。 出现后就加速，旋转着爆裂，组成一团更大的气浪。 亚历山大的右脚顿时踢在了揉成一面墙的气团上。 第两百四十二章 Stella 气团是仓促之下的魔术式，在接触亚历山大右腿的一秒后破碎。 然而时间已经足够。 李向身体微微拱起，避开腿风，碧落在局促的空间中，准确无误刺向少年的心脏。 亚历山大穿着红色的铠甲，但明显不可能阻挡长剑。 在剑尖，忽然多出了一股气浪。 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从他的身上冒出，细如毛发的魔术线挥舞着缠绕长剑，不停地被斩断。 但长剑的速度已经被影响，慢上了一分。 亚历山大抬起头，手中的阔剑如吹拂过森林的风流，卷起绿色的浪波。 轰轰作响的魔力震荡。 李向长剑不再向前，直接落下。 当的一声。 金属交织，声音清脆。 亚历山大抵住长剑。 身上突然亮起梦幻般的幽蓝色光华，像是一颗人形宝石，晶莹透亮，将地下室映得通蓝。 李向朝后退去。 长剑和阔剑分离。 他清楚亚历山大在做什么。 宝具。 但以他的感知来看，比正统的从者少了几分压迫感。 即使如此，若是让他释放，这座魔术工房就毁于一旦。 眼前的幽蓝色光芒越来越浓郁。 李向握住长剑。 一股浩大又厚重的气息在地下室形成，就像是一座山从天外压下来。 无形的淡黄色魔力在旋转。 似是一阵又一阵的春风，绵延不绝。 嗤的一声。 一剑刺出。 仿佛一场风暴。 亚历山大下意识眯起眼睛，在他的身后浮现出黑色的骏马，在狭小的空间奔驰。 “乌云啊！雷电啊！父亲啊！见证吧！初始的蹂躏制霸！” 狂暴的魔力如泄洪的江流涌出。 李向呼吸有些不畅，他面前的风已经达到了极致。 源于阿尔托莉雅的风王铁锤。 但他的杀招不在于此。 他踩了下地面，在亚历山大的四周数道璀璨的光芒浮现。 是符文。 闪耀着光明错综复杂的魔术式，微微一顿，变成细长如同箭羽的光芒，纷纷疾驰。 在宝具和风王铁锤相持的几秒中，密密麻麻的箭羽再度起了变化，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化作肉眼难见的白色细丝，尽数刺出亚历山大的身体里。 “大哥哥是个骗子啊。” 亚历山大的魔力消散，宝具成了轻烟，他垂下剑，露出可惜的表情，最终缓缓不见。 “啊，大姐姐真是心痛。”达·芬奇的声音响起。 “你够了啊！”李向说，“你的年龄说不定比他还小。” “但你不觉得这样的美少年叫你姐姐是多么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达·芬奇感慨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有经验啊？”李向吐槽，“老实说，你是不是在迦勒底祸害过？” “哪有？作为艺术家，最多是为他们画下美丽的相貌。” “我看你是自愿中了‘红颜美少年’的魅惑技能吧？”李向踏上楼梯，他想起以前打高难本，遇见的事情。 好像是酒吞吧，一个魅惑下来，全员自闭。 特别是梅林，每次魅惑都必中。 “奇怪，你居然完全没反应？”达·芬奇说道。 “我又不是高桥李依这个正太控！”李向说，“我只喜欢我家冥界女神。” “啧。”达·芬奇说，“不过高桥李依是谁？” “没什么，一个很喜欢正太的大姐姐。”李向耸耸肩，“好了，说正事，这个魔术工房你打算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达·芬奇露出影像，眼睛转了一圈，“等下，那堆是不是我的手稿？” “手稿？”李向顺着看过去，“这么多？是假的吧？” “不一定。”达·芬奇摇头，“我留下的手稿很多，说不定有些是真的，你将它搬回去吧。” “还能搬回去？”李向扒拉着手稿，“特异点的东西带回迦勒底，时空岂不是乱套了？” “没关系，这点影响不大，甚至还能拐从者回迦勒底呢。”达·芬奇不在意说道，“虽说难度比较大。” 说起这个，在游戏里通过特异点确实会赠送礼装和从者。 不过现实肯定跟游戏不一样。 比如原本通关序章会赠送术阶库·丘林，但实际上库·丘林和红A一起消失，没有到迦勒底。 看来得满足什么条件才行。 李向把手稿收起来装在虚数空间里。 成为亚从者后，他特意学习过一个虚数魔术。 主要是这个宛如玄幻里的空间戒指实在是好用。 “现在该去哪儿？”李向问道。 “继续探测灵子痕迹。” “行。”李向施展魔术式，一团团水母浮现，往远处飞去。 他跟着一直到了海边。 在阳光之下，海面呈现出波光粼粼。 遥远的风吹拂，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泛起。 “又见面了，齐格飞。”李向叹了口气，看着海边的从者。 “看来你认识真正的齐格飞。”齐格飞好奇问道，“不知道他的性格是怎么样的？” “品格高洁，对人格外谦逊，并且会飞快的道歉。”李向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我不会说对不起。”齐格飞举起大剑，“幻想大剑·天魔失坠！” “？” 上来就放大招是跟谁学的啊！ 李向睁大眼睛。 下一刻他的体内响起一连串的声音，那是魔力在魔术回路中急速的奔跑。 手中的碧落亮起无尽的毫光。 地面涌出土黄色的山峰，一块又一块，不断隆起，短短的瞬间，天空中多了一面超大的土墙。 剑光形成的圆柱狠狠冲击着土墙。 断裂分溅的泥土，覆盖海边的空间，海浪飞滚，形成泥石流，往上飞去。 狂风和剑气交织飞舞。 泥石流化为一柄磅礴的巨剑，刺向齐格飞。 李向在后撤。 不是直直的路线，而是上后悬浮。 齐格飞的宝具穿透墙壁，抵达他的位置，从脚下掠过，而齐格飞则是被泥石流淹没，生死不明。 李向握紧长剑，碧落自带的威能，勉强阻挡了冒牌的宝具。 浑浊的气浪向着两边翻滚，露出里面的身影。 齐格飞浑身上下皆是剑痕，已经变得半透明。 他对着李向潇洒一笑，逐渐化作光点。 李向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 “Stella！！” 海面上倒映出无数血色的箭羽。 它们齐刷刷从天边落下。 血色的火焰燃烧。 世界杀机四溢。 第两百四十三章 阿周那 阿拉什。 古代波斯传说中的大英雄。 西亚神代的战士，结束了波斯和图尔库长达六十年的战争，带来和平的救世勇者。 宝具名为流星一条，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终极一箭，威力足以撕裂大地，但代价是失去性命。 是刻在御主DNA里的宝具。 李向一个翻身落地。 双脚陷入海滩。 这样看来，先前的齐格飞明显是个诱饵，为了掩盖阿拉什的宝具。 没想到黑贞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御主。 他的身上生成白色的铠甲。 箭羽几乎在瞬间释放。 狂暴又透着决绝。 李向来不及施展多余的魔术或手段，只有一块云杉木飞起。 滋生的冰蓝色线条才出现在空气中，就迅速崩毁。 李向疯狂后退。 但最前面的箭羽已经撞击在他的胸前铠甲。 巨大的力量迫使他吐出一口血。 就在这时，意外清晰的声音钻入耳朵。 淡紫色的光芒穿插在他的四周，动听的吟唱回荡，一张如同菊花的透明大盾护住了他。 李向呆了一息，才反应过来。 这是红A的炽天覆七重圆环。 “愣着干嘛？”红A的声音若有若无，似乎不在这附近。 天空划过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从遥远的城市疾驰，风声呼啸，魔力勾勒出冰冷的弧度。 李向艰难的呼吸。 阿拉什的宝具在光盾上形成绚烂的烟花。 层层气浪重重叠叠冲向他。 龙之铠甲的表明出现了轻微的声音，是裂痕。 他长剑扬起。 在本来就充满风的空间里再次刮起一道飓风。 青色的轨迹，脱手而出，从斜上方，碧落蛮横带起旋转的狂风，越过光盾，和红A的箭羽，一前一后闯入轰鸣的中心。 漫天的火焰蔓延。 晨光之中燃起数米高的血红色云团。 李向被大风刮起，直接陷入海滩之中，一阵头晕目眩。 “真是狼狈啊。”远坂凛站在沙坑口，居高临下，嘴角带起一丝微笑说道。 “是你来得太晚。”李向摇摇头，一跃而出。 他没有受伤，炽天覆七重圆环挡了一部分的威力，碧落和红A的箭又抵消了部分，自己身上的龙之铠甲护住了最后的余波。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大英雄是盗版的，如果是原版，恐怕不会这么好过。 “红A呢？”李向见她一个人，不由得问道。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敌人。”远坂凛抬起头，手指着远处的建筑。 “刚刚的宝具也是从这个方向来的。”李向凝神想了想，“我们过去。” 但他们还未动身，就有蓝色的星光在白昼里亮起，一道道旋转的魔力围绕着天空，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绚烂，似是漫舞的樱花。 李向瞧着这样的画面，想到了一位从者。 阿周那。 出自印度古代叙事诗《摩诃婆罗多》。 天授的英雄。 般度族五兄弟之一，雷神因陀罗的儿子，印度神话的中心人物。 在型月里他最有名的大概是和迦尔纳的宿命。 远坂凛当先飞起。 她的脚边浮现蓝色的魔术圆，整个人化作了风。 李向有些没想到。 他立即紧跟其后。 随即听见了古老的语言。 远坂凛身上顿时充满了神圣的威严，更大的魔术圆生成，红色弥漫，在旋转中轰然炸开，滔天的赤红箭雨从上至下，穿梭于风中，隔着数十米的距离，陡然出现在远处。 不绝于耳的爆炸。 白色的建筑飞了起来，箭雨围绕着它飞舞，寸寸化为灰烬。 阿周那的身影显现。 他站在已经消失的建筑面前，手里拿着火神阿耆尼赠与他的神弓。 洁白的衣袖飘起优美的幅度。 隔着十几米外的房顶上，是表情淡然的红A，他的箭对准阿周那，悬而未发。 远坂凛依旧在奔跑。 整个人像是风一样。 赤红色的宝石宛如最忠实的护卫在她的身边紧贴。 李向微微挑眉。 自从远坂凛学习苏美尔语言后，就显得格外不一样。 他握紧长剑，暂时没有进攻，眼神四顾。 就目前来看，从者应该少了一位。 远坂凛和阿周那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已经能清楚看见那把白色神弓上的花纹，以及拉满的弦。 弓弦似是挥洒的蓝色墨水，飘起大片大片的星光。 在下一刻迸发。 远坂凛不为所动。 她的背后亮起暗红色的箭。 红A的及时援助。 她在瞬间爆发出无以伦比的速度，身体微微向后，右脚踢出。 赤色的气流从脚边涌出。 宝石似是跳跃的鱼儿纷纷向上溯游。 鞭腿如红色的闪电击向阿周那的胸前。 远坂凛的头顶是两箭相撞魔力卷起的风浪，身前是轰隆巨响。 庞大的力量撞击在阿周那的弓上。 他的身体两侧出现了深深的痕迹，仿佛狂风过境的摧残，石头堆砌的街道留下了千疮百孔。 阿周那没有受伤。 不等他有所反应，远坂凛迅速后退半个身位，右腿高高扬起当头砸下。 宝石的光辉尽情挥洒。 阿周那长弓当作武器，速度不慢，挡住。 但紧接着远坂凛的拳头已经临面。 他身体往后弯，拳头落空。 想也不想，双脚浮现气流，滑行欲拉开距离。 但远坂凛一个踏步向前，双手化刀，如疾风骤雨般降临。 阿周那躲避不及，被惊人的力道轰的飞出数米，在空中一个转身正要稳稳落下。 赤色的腿影已然加身。 远坂凛单脚撑地，另外一只脚狠狠轰向阿周那。 下一秒，阿周那抬起手臂挡住，却感觉到阵阵酸麻。 远坂凛向后一仰，借力，整个人飞了起来，稍微跃过阿周那，另一只脚如影随风再次踹中他。 双重的打击。 阿周那站立的地面陡然下沉，两只脚没入石路，尘土飞扬。 在神代魔术的加持下，远坂凛用八极拳竟然在短时间内完全压制了阿周那。 虽说不是正牌的从者，也不是以近战闻名，但也足以令人惊讶。 不过李向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 长剑一震。 一道淡黄色的剑光以极快的速度贴着地面，直直的撞在了远坂凛右边的空气上。 “被发现了啊。” 手持黑色枪矛的中年大叔出现。 赫克托耳。 特洛伊战争中，特洛伊的英雄和军团长，出类拔萃的统帅。 假如没有阿喀琉斯，或许战争的结局就是以特洛伊的胜利告终。 “这位大叔，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战斗吧。”李向笑道。 “真是麻烦的事情。”赫克托耳叹气说道，“大叔我最讨厌体力活了。” “那不如就此放弃？” “不行哦，我的设定是从海外归国性格直率可能有血缘关系也有可能没血缘关系的自由主义的大叔。”赫克托耳摇摇头。 “这什么…奇怪的设定啊！”李向忍不住吐槽，“而且这跟你放弃不放弃有关系吗？” “因为我被要求撒娇和言听计从，御主没有让我放弃就不能放弃。”赫克托耳用慵懒的语气说着话，手中的长枪已经抬起。 第两百四十四章 布伦希尔德 李向眼前骤然一片金光。 赫克托耳长枪的枪刃在空气中响起凄厉的声音。 传说中他喜欢将剑柄加长，改造成枪。 换句话说他手里的长枪不是枪，而是加长版的剑。 李向长剑架住枪身。 迈步向前，龙之铠甲无视了荡起的魔力余波。 他出现在赫克托耳的右侧，长剑没有回撤，依旧卡在十字枪刃处。 空闲的左手抓向他的肩膀。 赫克托耳后退拧腰，长枪直接放弃和长剑的角力，旋身飞踢，右脚带起惊人的风声。 李向左手瞬间握拢，铁拳撞向右脚。 身体被强大的力量滑行出半米。 他微微皱眉，长剑一转，淡金色的魔力从魔术回路中飞出落入剑身，骤然出现了一片剑雨。 下一刻，就到了赫克托耳的上方。 长枪飞舞起来。 一团团尘土混杂对撞的魔力，充斥着两人的视线。 李向凝神看到那道略显有些模糊的身影，再次出剑。 纷乱的空间中一道疾行的剑光，带起旋转的风浪，精准无误刺向赫克托耳的太阳穴。 当！ 李向的长剑击中了他的右臂。 其上覆满黑色的铠甲。 难以想象的坚硬抵挡住了神代礼装碧落。 细小的微沉瞬间被爆发的气浪驱除，露出赫克托耳那张淡定的大叔脸。 李向面容没有任何变化。 长剑翻身而上。 凄厉的声音代表速度不减，斜向如同枝桠的轨迹，折返向右直戳脑门。 长枪破空。 狭窄的枪身挡住了更为轻薄的剑片。 赫克托耳趁此拉开一段距离，叮的一声，长枪撞开碧落，然后高高扬起。 说不清的铁血意味。 他的身上魔力在沸腾，赤红色的气浪围绕着枪身。 “不会损坏不会折断不会弯曲，吾枪射穿万物。被击破吧！不毁的极枪！” 李向在他扬起长枪时就反应过来。 宝具。 赫克托耳的宝具和斯卡哈的宝具用法几乎是一样的，都是将长枪投掷而出。 他全力出剑。 一股土黄色的气流出现在他的四周，然后不断从地面涌出，在他的前方凝聚。 来自碧落的威能。 但对面的长枪号称能贯穿万物，不一定能阻挡。 气流四碎，飞溅起无数的泥土，于是一座山拔地而起。 李向左手缓缓握住凝实的长枪。 猩红色的光芒在山峰的阴影下显得暗淡，但又不至于完全消失。 他高高扬起，长枪化作暗红色的一击。 李向脚尖一点地面，身体似是气球，飘然升空。 他的面前山峰炸裂，赫克托耳的长枪洞穿，显出身影。 但时间足以让李向远离。 长枪直直的远去，最终落在建筑物上，发出明亮的火焰。 而李向的长枪则是没有停顿穿过赫克托耳。 “看来大叔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啦。”赫克托耳挠着头消失在空气中。 李向收起长剑，看向另一边的战场。 神代魔术配合八极拳，使得远坂凛的战力大幅度提升。 阿周那又是弓阶。 若是一对一，自然是不惧。 但红A果断放弃用弓箭驰援，投影出干将莫邪加入战场，在和远坂凛的混合双打下，阿周那已经独木难支。 甚至于没有机会放出宝具。 他完全是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用神弓应战，但怎么可能比得上真正的近战兵器。 败亡是注定的。 本身也非是真正的阿周那，在抵御几分钟后，失误下被红A找到机会，干将莫邪齐刷刷刺入心脏。 “配合真不错。”李向说道。 “这是自然。”远坂凛散去魔力，宝石如有灵性，一颗颗落在她的掌心。 “没有其它从者了。”红A眺望着四周，他的鹰之瞳能清楚探查到情况。 “看来这三位从者是专门为了阻击你的。”远坂凛说，“你是不是对他们的御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李向无奈摇头，唤起手环里的系统，“达·芬奇，现在该去哪儿？” “有个地方。”达·芬奇娇小的身体浮现，“《蒙娜丽莎》收藏在卢浮宫，如果赝作想要超越真品，自然要比照真品，所以黑贞或许在卢浮宫。” “卢浮宫啊，那就是在巴黎，距离我们位置有点远。”李向说，“我们赶紧出发。” 马赛在地中海海边，位于法兰西最东边，而巴黎则在西北方向，几乎是跨越大半个国家。 幸好三人的速度不慢。 按照达·芬奇给出的地图来到了卢浮宫。 作为世界四大博物馆之首，始建于1204年，以收藏丰富的古典绘画和雕刻而闻名。 宫前是金字塔形状的琉璃入口。 金碧辉煌映照着一位从者。 术阶吉尔。 真是不出所料的从者。 李向瞧了一眼他背后的白色通道，说道：“他交给你们吧。” “你一个人进去？”远坂凛皱着眉头，“你行不行？” “没问题。”李向看向卢浮宫的二楼窗户，纵身一跃，直接撞破玻璃落在走廊里。 略带昏黄的空间，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绘画作品。 “达·芬奇。”李向喊道。 “沿着这条走廊直走，进入大厅，就能看到《蒙娜丽莎》。”达·芬奇的声音。 “好。”李向跑动起来，很快就看见一道门，在门前还立着一副指示牌，提醒着游客《蒙娜丽莎》的方位。 “啊啊啊，别拽着我啊！”黑贞的怒吼，“你这个变态的女人。” “啊，我的主人，心爱之人，请继续责备我吧。” “……” “居然叫我变态，真是太热情了呢，姐姐。” “……” “痛痛痛！姐姐的爱是这么炙热又痛苦啊。” “究竟是出了问题才让圣杯召唤出这个女人的？”黑贞充满厌恶的声音。 “因为这是爱，我全身心感受姐姐的爱，有什么问题吗？” 李向进来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黑贞被一位银色长发眼神痴态的女子抱住大腿。 她的表情是不耐烦的恼怒。 旗帜无情拍打在女子的身上，但依旧没有摆脱。 “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李向摊开手。 黑贞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变得一阵白一阵红。 “是谁？”女子站起身，她身上的铠甲像是羽毛，格外的精美。 布伦希尔德。 北欧主神奥丁的女儿，女武神瓦尔基里中的一人。 当然现在的她是赝作，人设大概是个疯狂的姐控。 第两百四十五章 新宿 “你这幅表情真令人生厌。”黑贞脸上浮现出不爽，从第一特异点开始，她就很看不惯李向仿佛知晓一切的神情。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有秘密。 “既然是姐姐憎恨的人，那就不需要知道名字。”布伦希尔德握住水晶般的长枪，刚想冲出去，就被黑贞抓住。 “等下，这不是你要战斗的对象。”黑贞眉眼间全是怒火，“我一定要将他踩在我的脚下！” “？”李向满脸问号。 “哼，你出去帮助吉尔，他面对两个人的进攻有些力有不逮。”黑贞支走了布伦希尔德后，看见李向。 “不错，就是这种疑惑的表情。”黑贞握住旗杆，得意带着炫耀的语气，“你肯定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成为从者吧。” “不想。”李向没有犹豫摇头。 “……”黑贞表情凝固，恼羞成怒，大吼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那你说吧。”李向忍住笑意。 “啊，真是的！”黑贞抓狂杵了几下旗杆，回音在大厅回荡。 她恶狠狠瞪着李向，片刻后，才阴沉开口：“原本我是不能被召唤的，因为我是被捏造的邪恶从者，不会有人希望我复活。所以要逆转思维，憎恨我的人，也被我憎恨的人，无疑是那个没有紧张感的笨女人，强行拽出她的愿望，我得以重生。” “我希望你复活哦。”李向认真说道，“和上次的一样，有没有兴趣来迦勒底？” “……你难道是个草履虫，没有脑子吗？”黑贞看着他，“我不明白…不明白你这个家伙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召唤一个知道复仇的反英雄？我只有一个毫无魅力，扭曲到无可救药的丑丫头而已！” “不是的。”李向说，“人总会对自己的认知出现偏差，你觉得自己不可爱不漂亮，但有的人会认为你过于可爱过于漂亮。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你也没必要妄自菲薄。” “……你会后悔的。”黑贞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低低的声音，坚定又别扭，“跟被诅咒的魔女扯上关系，你一定会火焰烧死。” 被火焰烧死吗？ 如果是自己的前世，确实是这个结局，人理烧却，一切都被火焰覆盖。 “诅咒跟幸运有关。” “你在说什么？”黑贞问。 “我的意思是我的幸运EX，完全不惧怕任何诅咒。”李向露出笑容，“欢迎来到迦勒底。” “你认真的吗？”黑贞抬起头，“我承认我听到这句话很高兴，但我也承认我是内心充满憎恶的复仇者，无论拯救多少条人命，无论铸造多少成就，依旧是那个无法改变的魔女。如果你想要这份力量，我…回应你的召唤。” “那你现在跟我回迦勒底？”李向想想心里还有点小激动，不费吹灰之力拐到一位五星从者。 “但你这样搞得我很丢人现眼。”黑贞说，“跟你回去，显得我很没有骨气。” “？”李向有点搞不懂黑贞的想法，试探问道，“让你打一顿？” “虽然我觉得这样做确实不错，但又觉得太便宜你。”黑贞翘起嘴角，“既然你敢让我认你为御主，那么肯定有勇气陪我下地狱。” “地狱？”李向眨眨眼，这个说法怎么搞得像是要双双殉情，问题是地狱归艾蕾管啊，你确定要下地狱？ “没错。”黑贞的面前浮现出一个金光璀璨的圣杯。 “这是上次特异点的圣杯？”李向不是很意外，他早就有所猜测，“你想做什么？” “去地狱啊。”黑贞露出凶恶的表情，潜藏着些许的得意，“伸出手来。” “利用圣杯进行空间转移？”李向问道，将手伸了出去。 “你马上就知道！”黑贞脸色一滞，似是被猜中，随即是胡搅蛮缠的万金油回答。 她抓住李向的手腕，放在圣杯面前，说道：“张开手贴在圣杯的表面。” 李向照做。 冰凉的触感，像是玻璃，或许能用来装葡萄酒。 奇怪的想法涌起。 地面震颤起来，整座宫殿都在摇晃，灯光在头顶不安的来回。 “发生了什么？”李向下意识看向黑贞，却发现人已经不见，再抬头，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价值连城的画作，没有金碧辉煌的吊灯，只有浓郁的墨色，将他吞噬。 身体急速的下降，仿佛乘坐坠落的电梯。 他反应极快，用魔术固定双脚，虽然依旧晃荡不停，但好歹没有那种在悬崖边上的恐高感。 李向四下张望，是无法散开的黑暗。 视线受阻。 让他感觉自己像薛定谔的猫，生死难料。 再往下，出现了风声。 所有的风从脚下往头顶四溢。 光亮骤然降临。 李向完全没有反应，就从黑暗进入光明。 眼睛没来及适应，出现了些微的刺痛。 幸好现在是亚从者状态，身体素质被调整到最巅峰。 昏暗的天空，黑色的云朵漂浮在他的周围。 他正在往地面下坠。 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位颇为现代化的城市。 灯光闪烁，霓虹连成片，高楼大厦像是一座座灯塔，在夜色里指引着他的方向。 魔术回路开启。 在极速的风声中，出现了淡金色的魔力波动，将他包裹起来。 落下的趋势陡然放缓。 他像是鹅毛，飘飘然着地。 璀璨的灯光似是蔓延的多角星辰，明晃晃将黑夜中的街道照得透亮。 李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21世纪？” 他先前听黑贞说地狱，还以为会到一处荒凉无边的地方。没有奈何桥，彼岸花，也得有个三头犬，摆渡人吧。 但现在来到一个现代化城市，怎么看也跟地狱挨不上边。 “等下。” 李向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霓虹的语言。 街道两边的大厦上的文字不是英文也不是法文，而是日文。 他朝前走去。 一般来说，这些商标都会透露出地名。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字。 新宿。 东京都内二十三个特别区之一，与涩谷、池袋并列为东京都的3大副都，乃是东京甚至霓虹最著名的繁华商业区。 “这跨度有点大。”李向有些意外，但在情理之中，游戏里的新宿确实是黑贞的主场之一，大型骗氪特异点。 第两百四十六章 幻灵 李向到了这条街的尽头。 高耸入云的长方形大厦映入眼帘，几乎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视线范围。 白色的灯光从落地窗透露出来，长长的向外延伸，就像是一条银河。 夜幕下的街道安静得仿佛在沉睡，没有呼啸的喇叭，没有鼎沸的人声，被誉为最繁华街区的新宿一片死寂。 远处隐约看见一处枪形尖塔，原本李向以为这方形大厦是庞然大物，但相对于这尖塔，更像是蚂蚁。 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建筑。 即使再往后二十年，依旧很难修建如此高大的尖塔。 “达·芬奇。”李向打开手环，传来电流声，滋滋的，似乎通讯很不好。 他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回应。 “李向，没事吧。”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但勉强能听得清楚。 “没事，现在你们什么情况？”李向问。 “情况还行。”达·芬奇松了口气，“在你和黑贞消失后，那处特异点开始了崩溃，我们及时将远坂凛灵子转移回来。” “没受伤吧？” “没有受伤，只是有点疲惫。远坂凛是第一次进行真正的灵子转移，呈现出稍微的不适应。幸好你这次不是作为从者被召唤到特异点，所以手环还能发挥作用。虽然先前你在转移过程中一直联系不上，但现在资料已经链接，灵子演算装置分析出你所处为1999年的东京新宿。” “果然是亚种特异点恶性隔绝魔境·新宿。”李向说，“这个特异点原本是在修复七个主特异点后才会出现，达·芬奇你应该不知道吧？” “嗯，确实不清楚。我被制作出来是为了预防突发状况。大达·芬奇现在依旧在未来迦勒底维持着现状，所以你召唤的是我。” 达·芬奇解释道，在游戏里她是在第二部大达·芬奇死亡后才取代她的，但提前过来的话，是不知道亚种特异点的剧情。 不仅是她，艾蕾应该也不知道。她是在人理修复完成后，就被遣送回去。 前面的剧情，可能是达·芬奇告诉她的。 “你现在到了特异点，只能选择修订历史，不然的话，很难再回来。”达·芬奇说，“在得到你的位置后，艾蕾已经进行灵子转移，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处理啦。” 李向点点头，没过太久，他的手环就响起艾蕾的声音：“御主，我已经到了新宿。” 依靠契约的力量，他感觉到艾蕾就在不远处。 毕竟只是新宿一个区，就算在两端，也能很快赶到。 过了几分钟后，艾蕾出现，直到李向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仔仔细细端详，确实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哼，黑贞那家伙到了迦勒底，我一直要好好修理她。”艾蕾举起拳头，恶狠狠说道。 “行，到时候随便你。”李向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先把大概的剧情告诉你们两个吧。” 说实话，他的记忆也不是特别清楚。时间太久远，当初他游戏看过剧情，但现在回忆起来只有大概。 “这么说那座尖塔是这个特异点的关键场所，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直接去尖塔吗？”艾蕾问。 “新宿的话，我们先找帮手吧。光靠我们两人，想要解决好几位从者并不容易。”李向说。 艾蕾点头，转过身，手心泛起微微的金色光芒，“但首先要将这些打扰我和御主谈话的家伙解决。” 街道的左边，缓缓走出五位神情嚣张的青年。 他们戴着深黄色的鸭舌帽，手里挥舞着白色棒球棍，虎虎生威，隐隐约约有着魔力在流转。 证明这些不是普通的混混，而是魔术使。 “哟，发现两个新鲜货色，卖给死灵魔术师就能大赚一笔。” 说话的那人，用棒球棍微微顶起帽子，露出凶悍的眼神，看着两人，完全是一副看商品的眼光。 在新宿，只有特级的恶人才能存活。 “怎么，害怕得不敢说话？”青年吐出一口唾沫，双手握住棒球棍，直接冲向艾蕾和李向。 随着他的动手，身后的四位青年亦是同样的动作。 他们的跑步速度明显比普通人更快，魔力似是呼吸，体现在一举一动之间。 但对魔术的运用相当的劣质，几乎可以说是不懂魔术，只会简单的强化身体。 李向摇摇头。 说是魔术使，算得上抬举他们。 艾蕾右手摊开，光芒流溢，一根金色的长枪形成，瞬间飞出，直直穿过最前的混混，再数次弯曲，依次洞穿。 鲜血从五人的伤口飙飞，片刻之后，将街道染红。 “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寻找他们？”李向环顾，他以前从未来过新宿，游戏和现实根本就对不上，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我想想，黑贞跟你的契约，在你离开特异点后就已经自然取消，没办法通过契约找到她。这家伙想必也不会主动出来见我们，但有个人会。” “你说的是阿尔托莉雅？”李向问。 “没错，就是她。”艾蕾拍了拍手，“我们可能要制作出一些热闹，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但也能引来其它从者。”李向有些担忧，“如果太多的话，就有点麻烦。” “这倒是个问题。”艾蕾陷入沉思。 “达·芬奇，有没有办法找到附近的汉堡店？”李向忽然想到阿尔托莉雅·Alter在游戏里是住在汉堡店的地下室里。 “有很多。”达·芬奇在两人面前召出一副地图，密密麻麻亮起不少光点。如果要一个个寻找的话，恐怕会需要不少时间。 “等下，国道20号。”李向指到地图中的一条公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在这里遇见阿尔托莉雅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去国道。”艾蕾下了决定，“待在原地也没有用处。” 根据地图，国道纵横贯穿了新宿的东西两侧，从李向所在的方形大厦，也就是舞会会所前经过，往右边尽头是新宿站，而20号则位于中间。 为了避免生出多余的事端，李向和艾蕾施展魔术掩盖了行踪。 一路走来，除了混混外，遇见了不少的人偶和手持枪械的装扮得像是军队的人。 但都没有发现两人，直到上了国道。 李向抬头看去。 平坦干净的国道朝着两边蔓延，路边不是树木，而是一排排的住宅。 很快他听见了脚步声。 和人类的完全不同，是四脚，轻重不一，但速度极快，所以声音很密集。 东面的国道，人没有见到，但汹涌的杀机在空气里翻动，没有丝毫的掩饰。 嗷嗷呜！ 短促有力的狼吼。 一头威风凛凛的蓝色巨狼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超过三米的高度，背上是一位无头骑士，双手拿着灰色的弯刀。 这是狼王罗伯、无头骑士，以及被创作出的角色透明人，三个幻灵相融合，所产生的极为特别的复合型从者。 第两百四十七章 阿尔托莉雅·Alter 野兽的气味，充满狂暴。 李向缓缓握住碧落，狭长的剑身在路灯的光照下熠熠生辉。 这是一个很难进行交谈的从者。 蓝色白色相间的毛皮覆盖它的身体，狰狞的牙齿闪烁着寒光，眼睛充满了暴虐，似乎下一刻就要撕裂眼前的猎物。 而它背上没有头的骑士，更是诡异得像是都市传说。 魔术回路开启。 李向的身影在夜色中仿佛成为一道黑色的墨团，只有他手里璀璨的剑光。 惊雷炸响。 凝聚着魔力的长剑，切出一段美妙的弧线。 与此同时，宛如有金色的阳光升起，在他的身后，艾蕾抬起手。 于是李向挥出的那一剑，变得更加透亮。 火花一连串。 这是无头骑士黑森的弯刀和李向的剑相撞并滑行产生的。 而他坐下的狼王罗伯则是张开嘴，腥臭的气味弥漫，但它没有咬向李向，而是从天而降的金色长枪。 它惊人的咬合力轻松咬断长枪，金色消散。 李向是从下往上进攻的，对高达三米的狼王罗伯而言，他现在的位置刚好是它最方便下口的，它再次张开巨口，咬向李向的腰部，意图很明显，想要把他拦腰截断。 李向拔剑回防。 长剑直接被罗伯咬住，一时之间难以挣脱。 而黑森的弯刀顺势劈下。 双手并用，两刀齐刷刷毫无留情朝着李向的脑袋招呼。 金色的光芒再度浮现。 在李向和黑森之间，骤然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双刀落在上面，发出铿锵之声。 李向翻转长剑，浓郁的魔力在剑身上爆发。 嗷嗷的声音响起。 罗伯的牙齿很坚硬，但口腔没有那么坚硬，在魔力的刺痛下，它松开嘴，李向踢在它的脑袋上，借力拉开距离。 罗伯一甩脑袋，先前的一踢，让它的头有点昏沉。 但鲜血随之甩出。 它的口腔受了伤。 罗伯愤怒的低吼，一柄银灰色的弯刀出现，被它咬住。 它纵身一跃，暴起的弯刀随着它的脑袋扬起落下，空气中出现一道凛冽的寒光。 李向抬剑格挡。 巨大的力量迫使他后退。 淡金色的光芒涌入他的体内，后退的趋势顿时止住。 但罗伯的前肢抬起，尖锐的兽甲从软肉中露出，像是五柄利刃。 没有丝毫停顿的挥出。 风声呼啸。 杀机临身。 瞬间有宽大的长枪凝成，几乎像是一块滑雪板，将李向护住。 不仅如此，在无头骑士黑森的弯刀面前，亦有数道排列整齐的金色长枪旋转着落下。 刀光顿起。 黑森连续斩出数十刀，才堪堪抵住艾蕾的攻击。 “有从者的反应，正在高速接近。”达·芬奇的声音在严肃的战斗中响起。 “是阿尔托莉雅吗？”李向低声问道。他正在和狼王罗伯比拼气力，这实在是一种不明智的做法，但得以抽空和达·芬奇说话。 “灵基检索完毕，和在冬木市遇见的黑色骑士王是同样的灵基。”达·芬奇说。 “那应该就是她。”李向身体翻飞起来，长剑和弯刀分离，顿时弯刀按照惯性向下，而他在半空中，长剑扬起斩下。 没有摧枯拉朽之感。 罗伯的毛皮坚硬得像是钢铁，长剑仅仅陷入几厘米，连它的皮肤都没有刺穿。 它顿时仰头。 嘴里的弯刀斜上砍向他。 李向只能收回长剑，挡住弯刀。 但由于在空中，力道降了几分，他也不和它多做纠缠，仅仅是一撞后，身体如蝴蝶般落在远处的艾蕾旁边。 艾蕾正在远程和黑森交战，但随着摩托车的轮胎摩擦国道的刺耳声响起。 罗伯居然掉头就跑。 在李向一愣中，就消失在夜色中。 “看来它不是单纯的野兽。”艾蕾说道，她先前一直在支援李向，仿佛是他的御主般。 “嗯。这倒是我的疏忽。”李向摇头，他原本是打算等阿尔托莉雅·Alter现身后，将罗伯·黑森解决，但没想到会跑。 它作为狼王，速度很快，李向和艾蕾不擅长追踪，更何况刚来新宿，不熟悉地势，也不清楚它是不是会跑回大本营，追上去风险太大。 李向扭头看向另一边。 在国道上一架黑色机车停在两人的面前。 穿着黑色便服外套的阿尔托莉雅·Alter取下头盔，金色长发迎风飘舞。 “好久不见，迦勒底的御主。”她的声音透着特有的冷冽，但又和冬木市的黑色骑士王有稍微的不同，似乎态度更加友好了些。 “确实很久没见。”李向说。 “虽然你现在就到来，令人有些想不到。”阿尔托莉雅·Alter拍了拍机车的后座，“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过你的从者就只能麻烦她跟着了。” “骑士王的车我有点不敢上啊。”李向想起什么不禁摇头，“我现在也是从者，能跟上机车的速度。” “从者？”阿尔托莉雅·Alter眯着眼睛，打量李向片刻露出些许的惊讶，“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存在。” “是人类和从者的融合体。”李向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她收回目光，跨坐上机车，放下护目镜，微微回头，“跟上我。” 机车骤然发动，如同黑色的闪电疾驰在国道。 李向瞪大眼睛，幸好没有上车。这速度简直就像是在玩云霄飞车。 阿尔托莉雅·Alter从国道转入街道，十几分钟后抵达一处汉堡店。 李向站在店门口，里面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 汉堡店的装饰跟他以前去的KFC很像。 阿尔托莉雅·Alter在门口前的空地停好机车后，就有一条白色的狗从角落中冒出，看起来像萨摩耶犬。 “流浪狗？”艾蕾瞧着它从外面的街道走到阿尔托莉雅·Alter的跟前，问道。 “是。”阿尔托莉雅·Alter皱眉，“这家伙总是在这四周徘徊，我有时候会喂它一点狗粮。” “阿尔托莉雅小姐，在喂养它？”艾蕾问。 “没有。”阿尔托莉雅·Alter摇头，打开店门，白色的流浪狗率先冲了进去，极为熟悉，直接到了后厨，进入地下室。 有些混乱的房间。 入口处有两台自动售货机，房间里是一张床，沙发，桌子，椅子，随意的分布。 “过来。”阿尔托莉雅·Alter从桌子上拿起一袋狗粮。 李向还以为是叫他，结果抬头就看见一道白色的狗飞奔到阿尔托莉雅·Alter的面前。 “趴下。”流浪狗乖乖坐下。 “伸手。”流浪狗伸出爪子。 “不错。”阿尔托莉雅·Alter倒出狗粮，将碗放在它的面前，“卡瓦斯二世，先说好，下次如果再敢趁着我出门就跑出去，我就不管你了。” 流浪狗低头嗅了两下。 第两百四十八章 歌舞伎町 卡瓦斯二世。 在亚瑟王传说中阿尔托莉雅的猎犬就叫做卡瓦斯。 而二世的意思不言而喻。 话说连名字都取好了，你还说没有收养它？ 李向露出笑意，阿尔托莉雅·Alter某种意义上说跟黑贞有点像。 不过这狗挺聪明。 新宿经过特异化，魔力虽说比不上神代，但也远超正常。 连混混都在这样的环境下，无师自通，学会使用粗浅的魔术。而动物长期在魔力的浸染下，脑袋变得聪明是可能的。 阿尔托莉雅·Alter摸了摸卡瓦斯二世的脑袋，站起身，坐在床边。 “两位随便坐吧，如果不嫌弃这个不舒服的沙发。” 两人没说什么，房间里虽然很乱，但很整洁。 沙发亦是如此。 或许是用的太久，坐上去跟硬木椅一般。 “需要我说明新宿的情况吗？”阿尔托莉雅·Alter搭起腿，问道。 李向点头，他对于新宿的了解，都源于游戏，属于二次认知。 真正的新宿是怎么样的，他没有印象，更何况这次是提前到了新宿特异点，情况会不会有所不一样，也不清楚。 “新宿被一面墙隔绝，如同监狱都市，善良的人已经死亡，这里充斥着魔术使、魔兽、人偶以及被称为雀蜂的伪军人。你能在这里找到末日的一切，疯狂、迷惘、肆无忌惮的城市。” 阿尔托莉雅·Alter用手撑起脑袋，隐隐的诱惑又透着刀锋般的寒意，她继续说道：“你们遇见的是Rider，它是所谓的幻影魔人同盟的一员，除此之外，还有三位成员。应该就是他们导致新宿成为特异点。” “所以说我们只需要打倒这四位从者就行？”艾蕾问道。 “没错。”阿尔托莉雅·Alter思考着说道，“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我们一步步来吧。”李向说道，“阿尔托莉雅，你知道他们的位置吗？” “Rider喜欢在国道晃悠，他的速度很快，能自如穿梭于新宿，所以一旦有人出现在国道上，用不了太久就会出现。不过他也并非是绝对的野兽，毕竟是骑阶，而非是狂阶。现在你们再去国道，他不会出现。” 阿尔托莉雅·Alter看着李向和艾蕾，说道，“说起这个，狂阶可能是最好找的，她就在歌舞伎町，几乎不会外出。你们在路上遇见的人偶，正是她的手下，我们称之为花腔歌手。” 李向想起粉色人偶，怪异的面容，像是恐怖故事里才有的娃娃。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些人偶唱歌的情景。 在敞亮的金色舞厅，一群粉色人偶放声高唱，再动听的音乐，都仿佛索命的歌谣。 “女帝克里斯蒂娜。”阿尔托莉雅·Alter皱起眉头，“她会在歌舞伎町表演，当她唱歌时，所有的花腔歌手会应和鼓掌，这几乎是新宿的一大奇观。” 这个场景更加恐怖好嘛。 李向摇摇头，问道：“歌舞伎町有多少花腔歌手？” “两百个。”阿尔托莉雅·Alter深吸口气，“还有一百个在新宿巡逻，所以总计三百个，她们的实力不弱，短时间内我们会陷入苦战。” “直接用宝具清理呢？”艾蕾问道，“无论是你，或者我的宝具，都属于大规模的攻击。” “想法很好，但新宿是特异点，四处充斥的魔力甚至侵入了土地和建筑，恐怕就连我的圣剑也无法将歌舞伎町完全摧毁。”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李向一怔。 阿尔托莉雅·Alter不知道艾蕾的真实身份，她的宝具即使在神代，都能将山脉夷为平地，更不用说还未达到神代的新宿。 “我们或许能找黑贞帮忙。”李向说道。 “啧。”阿尔托莉雅·Alter听到这个名字，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啧。 “你的意思是？”李向搞不清楚她的态度。 “那个女人只会坏事。”阿尔托莉雅·Alter说，“不过当个自爆炸弹倒是绰绰有余，让她去对付花腔歌手，算得上物尽其用。” 真是毒舌啊。 李向笑道：“那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知道。”阿尔托莉雅·Alter淡淡的说，“她在新宿御苑，我跟她划了区域，如果她敢擅自离开，我会将她绑在装甲骑士·Alter上，在首都高速上疯狂飙车。” 喂喂，别一脸平静说这种事情啊！ “好，我们天亮后就去找她。”李向道。 “这里没有天亮。”阿尔托莉雅·Alter指了指天花板，“只有永远的黑夜，以及这座陷入疯癫的城市。” “原来如此。”李向打游戏时完全没有在意这样的细节，他看了看手环时间，晚上九点整。 “你们跟Rider打了一架，体力消耗不少，就明天去吧。”阿尔托莉雅·Alter注意到他的动作，说道。 “好。” “你的从者睡沙发，你睡地板。”阿尔托莉雅·Alter想起什么，哦了一声，“忘了和你结成契约。” 她随口念了几句咒语，就有一道黑色的魔力没入李向的额头，隐隐约约有了模糊的感应。 这是临时的契约。 “晚安。”阿尔托莉雅·Alter关了灯。 李向和艾蕾都是从者，在黑暗里没有受到影响。 “御主……”艾蕾的声音有点小，“要不你跟…睡沙发吧？我能灵体化。” “没关系。”李向笑了笑，他是亚从者，没有灵体化的能力，除非像是第一特异点，被召唤成从者。 他刮了刮艾蕾的鼻子，说道：“我以前在夏天的时候，经常睡地铺的，凉快。” 随后，站起身将沙发让给艾蕾。 “御主，就在我身边睡吧。”她指了指沙发边上的地板。 黑夜掩盖了她的害羞。 “好。”李向没注意到她的神色，他在找能够铺在地板上的东西。 “御主，用这个吧。”艾蕾拿起沙发上的毛毯，铺在脚下。 “行。”李向放弃了寻找，这个房间里确实没什么东西。 他躺在地面上，依稀能看见三四十厘米高沙发上的艾蕾。 “御主。”艾蕾侧过身，面对着他。 “怎么了？”李向问。 “没什么。”艾蕾说着伸出手，放在他的面前。 李向微微一怔，有点没明白。 艾蕾掐了他的脸，轻哼说道：“睡觉。” 第两百四十九章 御主 急促的铃声在清晨响起，格外的清楚。 李向坐起身，揉着眼睛，说道：“阿尔托莉雅，你的电话。” 他的面前，艾蕾睁开眼。 房间依旧漆黑一片。 “怎么会有人给我打电话？”阿尔托莉雅·Alter打开灯，“你去接吧。” “我去？”李向指了指自己，有些不解。 “嗯，我怀疑是冲你来的。这个电话我没有用过，也没有别人知道，而你一到这里，就响起电话。” 阿尔托莉雅·Alter打了个哈欠，“接吧，反正电话又不吃人。” “不吃人可还行。”李向站起来，走到电话面前，“喂，你好。” “迦勒底的御主，你好。”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如阿尔托莉雅·Alter所言，确实是打给他的电话。 “你是？”李向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提供给你一个小小的情报，但具体怎么做，就看你的选择。” “什么情报？”李向决定先听听，反正自己也不会吃亏。 “是关于贞德·Alter的，幻影魔人同盟的Archer已经带领人前往新宿御苑，如果你们不抓紧时间，可能看不见她的最后一面。” “你说的是真的？”李向顿时清醒。 “我不会骗你。”电话挂断。 “是谁打来的？”阿尔托莉雅·Alter穿好外套，坐在床边问道。 “不知道是谁，但他告诉我，黑贞现在有危险。” “有危险？”阿尔托莉雅·Alter立即站了起来，“不管是真是假，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李向没什么好收拾的，直接往楼梯走去。 “卡瓦斯二世，你在家守着，不要到处乱跑。” 阿尔托莉雅·Alter到了店里，拿起一个汉堡咬在嘴里，含糊不清问道，“你们两个要吃吗？” 艾蕾摇摇头。 李向倒是接过一个，尝试了下，味道还算可以。 “这些汉堡是谁做的？”他问道，这个汉堡店明显是没有人经营的。 “我买的。”阿尔托莉雅·Alter坐在机车上，插入钥匙，“新宿御苑距离这里有点远，我们得加快速度才行。” “你这车还能更快？”李向呆了呆，他以为昨天的速度已经快的惊人。 “用魔力就行。”阿尔托莉雅·Alter启动机车，瞬间消失在眼前。 魔术回路开启。 李向一个纵身，在房顶间快速追向阿尔托莉雅·Alter。 新宿御苑是东京最大的日式庭园和法式庭园相结合的公园。 拥有悠久的历史，能追溯到江户时代。 最初是作为皇家庭院，曾一度被毁，到昭和二十四年（1949），作为公园向大众开放。 春天，原本是赏樱的天堂，七十多种樱花会在这里依次开放，美轮美奂，但如今风格大变，夜幕下，火焰燃烧。 阿尔托莉雅·Alter扔下机车就跑了进去。 “什么鬼啊，这家伙把自己的火焰乱放。” 她的身上涌出黑色的魔力隔绝了火焰，在御苑内的湖边看见了倒下的黑贞。 “我这种从者死在这里，似乎也挺好的。” 阿尔托莉雅·Alter走近，听见了她虚弱的声音。 “真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啊。” “谁？”黑贞抬起头。 “话说，最后的是自爆吗？”阿尔托莉雅·Alter蹲下身，嘴角露出嘲讽，“丢人现眼呐。”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冷血讨人厌的女人。”黑贞嫌弃说道，“干嘛，不是说好了互相不干涉吗？我就算死在这里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不，会碍我的眼。”阿尔托莉雅·Alter淡淡的说道。 “混蛋！要不是我现在没有力气，肯定得烧死你。”黑贞满脸不爽。 “说得好听，平时也没有见你打得过我。” “切，糟透了，真是糟透了。难道是我的天罚降临了？才让我在死前遇见对我而言最糟的人。” “天罚？”阿尔托莉雅·Alter冷冽的笑，“你错了，既然遇见了我，就不是天罚，而是来自于骑士王的惩戒。” “……”黑贞郁闷得说不出话。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有御主哦！”阿尔托莉雅·Alter声调提高了几分，透着愉悦，“我现在有御主哦！” “哈！？你说什么？”黑贞差点蹭地起来，“御主……御主？！就你？！开什么法式玩笑，就你这种像是疯狗一样的女人居然会有御主看得上你，而且你还说了两遍，真恶心！” “因为我有御主啊，你有吗？” “你找死，你有病吧！”黑贞怒道。 “哦，你嫉妒了。”阿尔托莉雅·Alter表情没什么变化。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一个瞎了眼的御主而已。”黑贞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是吗？”阿尔托莉雅·Alter伸出手，放在她面前。 “干什么？”黑贞抓住她的手腕。 “怎么？你不好奇我的御主是谁吗？”阿尔托莉雅·Alter说，“躺在地上就看不见了。” “有什么好看的？”黑贞轻哼一声，靠着她站起来，然后看见了李向。 “我就是那个瞎眼的御主。”李向耸耸肩，笑道。 “你！你！你这家伙！”黑贞急得跳脚，“你怎么回事啊？！” “喂，突击女，你这个什么态度？他可是我的御主哦。”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混蛋！”黑贞咬牙切齿骂道，也不知道在说李向，还是说阿尔托莉雅·Alter。 就在李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贞冲到他的面前，一手按在他额头上，黑色的魔力一闪而逝。 “哟，冷血女。”黑贞转过身，炫耀式举起手，得意洋洋，“现在我也有御主了！” “啧，真是恬不知耻。”阿尔托莉雅·Alter双手抱胸，一脸冷漠。 “多谢你的夸奖！”黑贞完全没在意，“我可是Alter，又不是圣女。再说，你这个黑色骑士王也没有资格骂我。” “看来还是得打你一顿才行。”阿尔托莉雅·Alter挑了挑眉，说道。 “来啊，谁怕你啊！”黑贞拿出一把长剑，“御主，我刚刚用了宝具，比较虚弱，你给我点魔力。” “御主，那你也得给我传输魔力。”阿尔托莉雅·Alter说着拔出了圣剑。 “？” 合着你们打架，最后遭殃的是我这个御主？ “等下等下。”李向跑到两人的中间，“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啊！” 第两百五十章 黑A 火焰下的新宿御苑没有了昔日的美丽。 湖边的桥前，黑色的骑士王和黑色的圣女正在对峙，作为御主的李向站在中间，被完美忽略。 两人眼里只有对方。 但黑贞是眼睛瞪大，充满怒火，仿佛焚烧一切，而阿尔托莉雅·Alter眼神平淡，不在乎的态度，让黑贞眼里的火焰更加茂盛。 “既然御主这么说，那我暂时放过你。”阿尔托莉雅·Alter看了一眼李向，圣剑消失在她的手里。 “哼，分明是本魔女饶你一命。”黑贞收起她的长剑。这把剑应该是圣女贞德的圣凯瑟琳之剑的反转。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李向建议道。 “嗯。”阿尔托莉雅·Alter瞧了一眼四处的火焰，“这个蠢女人的火焰不分敌我，御主你得小心使用。” “干嘛啦？！”黑贞不满说道，但阿尔托莉雅·Alter已经走出御苑，她追了上去。 “上来吧。”阿尔托莉雅·Alter坐在机车上，说道。 “你跟谁说的？”黑贞问道。 “自然是你。”阿尔托莉雅·Alter说，“虽然你得到御主后，没有因此消失，但你的伤势不可能这么快好的。” “哼，我不想坐你的车。”黑贞看向后面的李向和艾蕾，说道，“我跟御主一起走。” “就你？”阿尔托莉雅·Alter冷冷说道，“你现在根本就跟不上我们的速度，不坐机车，就等着遗落在大街上吧。” “欸？！”黑贞撇了撇嘴，乖乖坐在后座。 “御主，我先走，你们跟上。”阿尔托莉雅·Alter打了声招呼，机车仿佛黑色的春燕飞入夜幕中。 “啊！！”黑贞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寂静的街道，“御主，救命啊！她要谋杀我！” “她们的关系真好啊。”李向感慨说道。 “关系很好吗？”艾蕾偏头看着他，有些疑惑。 “这可能就是Alter吧。”李向笑道。 到了汉堡店，黑贞脸色苍白下了车，精神恍惚。 阿尔托莉雅·Alter放好机车，看了一眼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打开大门。 “黑贞，没事吧？”李向同情拍了拍黑贞肩膀，她才回过神。 “没…没事，这点事情怎么能难得倒我。” 黑贞很快恢复了活力，走入地下室，“什么嘛，这乱成一团的地窖，真是适合你啊。” “不喜欢就灵体化。”阿尔托莉雅·Alter坐在床边，“或者说还是直接消灭吧。” “一股下水沟味。”黑贞自顾自说，“这狗怎么回事？我讨厌狗啊！” “果然还是消灭的好。” “黑贞。”李向对她使着颜色，你现在受伤打不过啊，还是别作死了。 “哼，既然小御主在忍耐，那我也忍忍好了。” 黑贞挨着李向坐在沙发上，但撞上了艾蕾可怕的眼光，不由得让出位置，让她坐在两人的中间。 “等等，干嘛叫我小御主啊？”李向问道。 “你难道不小吗？”黑贞白了他一眼。 “？” “看你的样子不就是才高中生？叫你一声小御主不是很恰当吗？” “你明明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小！”李向吐槽，贞德死的时候才十九岁，黑贞作为反转，容貌自然是保持在这个年龄。 “你们两个幼稚鬼，比什么年龄。”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毕竟某人是个老不死。”黑贞嘲讽道。 “御主，还是解除她的契约吧。”阿尔托莉雅·Alter想了想，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叫解除就解除？”黑贞说，“你只是御主的从者，当心你先被解除。” “嗯，来打架吧。”阿尔托莉雅·Alter轻描淡写站了起来。 “停停停！”李向连忙制止，咋回事啊，两句话不合就要打架，完了，以后迦勒底怕是不得安宁。 “黑贞，你先说下你遇见的从者吧。”他问道。 “好。”黑贞收回瞪着阿尔托莉雅·Alter眼神，略带沉思，说道：“我遇见的是Archer，他自称卫宫，是一位黑漆漆的从者，拿着两把手枪。若是单人也就算了，他还带了一堆雀蜂，人多势众，被逼入死境，没办法的情况下用了自爆。” “你这个傻瓜不知道跑吗？”阿尔托莉雅·Alter问道。 “这…这个……”黑贞支支吾吾。 “不会是你这家伙自大得根本没注意到被包围吧？” “哪…哪有！”黑贞气势弱了下来。 “真是傻瓜。”阿尔托莉雅·Alter总结完毕。 “咳咳。”李向眼见事情又发生不对，连忙说道，“这么说，卫宫他因为你的自爆而放弃了？” “其实是因为他看见了你们的到来，他是弓阶，视线很好。” “也是。”李向不意外，毕竟是红A的反转，黑A，眼力一流。 “我们先不管他。”阿尔托莉雅·Alter说。 “不错，当务之急，解决女帝克里斯蒂娜。”李向陷入沉思，他想不起来游戏里是用什么办法打败女帝克里斯蒂娜的。 算上到这里的一年，上次玩FGO，是两年前，能记得大概都算不错。 就连高三翻来覆去死记硬背的知识，在经过两三年不触碰后，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若是接触到相关东西，就能从记忆深处翻出。 就跟背古诗词一样，忽然让你背诵一首诗，你可能不会，但跟你提点一两句，你就恍然大悟，噢，原来是这样。 “我们去歌舞伎町看下情况。”李向说道。 “也好，说不定会有所想法。”阿尔托莉雅·Alter点点头，“不过等两天吧，现在突击女只能拖后腿。” 黑贞不爽别过头，但没有反驳。 “我用一道令咒吧。”李向忽然想起了令咒这东西。 说起来成为御主后，他就从来没有用过。 他举起左手，说道：“灵基恢复。” 盾形的令咒顿时少了一划。 红色的闪光没入黑贞的体内，她的脸色好了一些，但没有完全恢复。 到底和游戏里有些不同。 李向想了想，又用了一道。 “怎么样？” “感觉很好。”黑贞满意点点头，“御主的作用也不错嘛，我应该明天就能行动。” “嗯。”李向看着手背，他清楚感知到令咒正在缓慢恢复。 迦勒底的令咒本质上是魔力充能，作用远远比不上圣杯战争中的令咒。 第两百五十一章 歌剧魅影 新宿歌舞伎町，是东京的娱乐中心之一，集电影院、歌剧院、电玩城、饮食店、酒吧、红灯区等为一体，是标准的不夜城。 紧挨着交通枢纽新宿站，分为一丁目和二丁目。 一丁目在南，二丁目在北。 李向等人的目标在一丁目。 KOMA剧场。 始建于1956年，风格是仿照希腊时代，采用圆形舞台，配合三重环回，拥有各种各样的舞台效果。 “巡逻的花腔歌手有点多。”李向站在KOMA剧场对面的大厦，借助英灵的眼力，能清楚看见舞台的布置。 不仅在剧场外有巡逻，在舞台四周更是密密麻麻布满花腔歌手。 “不能硬闯。”阿尔托莉雅·Alter低声说，“只要我们一旦接近就会被发现，毕竟人类很难混入人偶中。” “它们在做什么？”黑贞没心没肺，眼神一直在舞台晃悠。 剧场中，圆形舞台下的花腔歌手停止了行动，一个个宛如时间凝固。 “是演出要开始了。”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女帝克里斯蒂娜即将登台。” 片刻后，帘幕拉开。 一位同样粉色的人偶站在舞台中央。 稍微不同的地方，在于她金色的长发，灯光的映照下，仿佛深秋的泛黄的落叶。 “思念我，深情思念我。即使我们已经分别，但请偶尔的思念我。拜托，拜托你，一定要这样做。” 哀怨的歌声响起。 克里斯蒂娜的动作木然，毫无灵气，但歌声侵蚀灵魂，似是要将人拽入这深渊般的思念。 “《Think Of Me》”阿尔托莉雅·Alter介绍道，“音乐剧《The Phantom Of the Opera》的一首歌曲。” “你听过？”李向问。 “不列颠的歌剧。”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在新宿无聊的时候，看过一些。” “原来如此。”李向点头，微微一惊，“歌剧魅影？” “翻译过来确实是《歌剧魅影》。” “不，不对，克里斯蒂娜不是从者。”李向说道。 “你的意思是？” “人偶形态的从者很少见，而且她身上的强度不够。”李向敲了敲手环，“达·芬奇，检测她的灵基。” “好的。”达·芬奇声音传出，片刻后，说道，“灵基不足，判定为幻灵。” 幻灵，简单理解为由幻想构成的灵体，本身很难具备主观意识，一般很弱，相当于都市传说，很少有作为从者现界。 “如果不是克里斯蒂娜，那就是幽灵。”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歌剧魅影》的故事，发生在16世纪巴黎的一处歌剧院。 幽灵指的是居住于在歌剧院地下宏大的迷宫水道的一位毁容男子，他爱上了年轻的女演员克里斯蒂娜，引导她教会她跳舞和唱歌，终于取代原有的女主角，一鸣惊人。 但克里斯蒂娜却爱着剧院经纪人拉乌尔，魅影因爱生恨，犯下了连续杀人的罪行。 “所以实际上的狂阶是歌剧魅影。”李向说道，在游戏里歌剧魅影其实是杀阶。 歌声通过独特的舞台设计而不断地回荡，即使在剧场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观众席的花腔歌手在鼓掌。 而更远的市民则是一脸麻木。 在这末日般的场景，再好听的歌剧也味如嚼蜡。 直到歌唱结束，歌剧魅影都没有现身。 “严格意义说这不能算是歌剧。”阿尔托莉雅·Alter点评，“没有表演，更像是单纯的演唱会。” “嗯。”李向几乎是不怎么看歌剧的，本能觉得不会感兴趣。 唯一看过的舞台剧，还是FGO的第七章，内容有些记不清楚，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扮演埃列什基伽勒的演员很漂亮。 真要说歌剧的话，他看过一部番，《少女歌剧》，歌曲很好听，舞蹈更像是奇幻战斗，但剧情颇具神转折。 “干脆把贞德扔进去自爆吧。”想不到对策的阿尔托莉雅·Alter，开口说道。 “喂，你什么意思啊？！”黑贞大怒，“你怎么不绑个炸弹自己进去？” “等下，炸弹。”李向终于想起游戏里是怎么解决的克里斯蒂娜，是救了藤丸立香的怪老头，莫里亚蒂将炸弹埋入花腔歌手的体内，而混进人偶中引爆，造成相当大的杀伤和混乱。 “怎么了？御主。”黑贞一脸兴奋，“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提议特别好？我可以帮你绑住这个冷血女哦。” “你别乱说啊。”李向眼看阿尔托莉雅·Alter又要拔出圣剑，连忙说道，“你这个提议没什么用，阿尔托莉雅会被人偶发现的。” “噢。”黑贞大失所望。 “我们可以用花腔歌手。”李向说，“同类就不会被发现。” “你会人偶技术吗？”阿尔托莉雅·Alter问道。 “这倒是个问题。”李向一怔，想用花腔歌手，自然得改造它，让它听指挥。 而这种魔术，或者说技术，在时钟塔，创造科是最为擅长的。 李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苍崎橙子。 如果她在这里，自然是手到擒来，但她不在。 “只能现场教学。”李向说道，“让迦勒底提供技术服务，我来操作。” 实际上在现代魔术科的课程上也学过一些人偶技术的皮毛。 如果他在全体基础科学过五年的话，或许不需要场外援助就能进行改造。 毕竟作为基础学科，异常的全面。 当然太过复杂的没有。 “你们两个在新宿待得比我久，能弄到炸弹吗？”李向问道。 “不能。”黑贞说。 “我倒是知道一两个店，不过有个问题啊。”阿尔托莉雅·Alter看着他，“你有钱吗？” “……”李向叹了口气，“除了买，还有别的办法吗？” “那就抢呗。”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御主，你记得雀蜂吗？他们自称是军人，拥有不少枪支弹药，如果能找到一处驻扎地，或许能弄到。” “好，就这样办。”李向说道。 “走走走！”黑贞活跃起来，她先前受伤就是因为被雀蜂围攻，“我这次一定要烧死他们！” “你是不是傻？”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啊？咋了？为什么忽然骂我？”黑贞有些委屈。 “你在炸药库玩火？”阿尔托莉雅·Alter忍不住吐槽，“你想死也别拉上我和御主啊！” “噢噢。”黑贞一呆后，又说道，“没关系，我就用剑砍掉他们的脑袋。” 第两百五十二章 雀蜂 弯曲的街道，在夜幕下延伸。 “这座塔更高了。”阿尔托莉雅·Alter遥望远处的枪形尖塔，它已经深入云层，见不到尽头。 “什么意思？”李向问道，“它还会长高吗？” “没错。”阿尔托莉雅·Alter收回目光，“我被召唤到新宿时，它没有这么高。幻影魔人同盟一定在策划什么，而它就是关键所在。我们的时间有限。” 她的面前是一座灯光闪烁的大厦，大约有三十米高，相较于其他的大厦而言，不算是特别高，但格外的危险。 雀蜂的驻地之一。 这些伪军人的大本营在枪身尖塔，李向三人自然不会去那里。 “我们打进去吧。”黑贞抽出了长剑，兴致勃勃建议道。 “小心他们的魔弹。”阿尔托莉雅·Alter说，“他们的枪械不是普通的现代武器，而是混合魔力的炼金武器。极强的威力，配合超快的速度，杀伤性很高。” “哼，区区魔术使而已。”黑贞说道。 “噢，希望你不要被打成马蜂窝。”阿尔托莉雅·Alter淡淡看了她一眼，警告道，“还有，不能使用火焰。” “我知道了，你怎么变成念念叨叨的老妖婆了？” “还是先把你解决了再进去吧。”阿尔托莉雅·Alter面无表情握住圣剑。 “停！”李向双手举起制止道，“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开始行动吧。” 阿尔托莉雅·Alter没有再说朝着大厦走去。 她的身上浮现出浓郁的魔力，淡淡的波动似是气浪在她的四周回荡，赤黑色涌上她的圣剑，逐渐覆盖。 “谁？”大厦门口的雀蜂察觉到了这惊人的魔力，他们的头全然笼罩在深黄色的铠甲里，不留下任何的缝隙，形状似是蜜蜂头，手里拿着仿佛冲锋枪的机械。 “敌袭！”他们呼喊着从大厦里涌出，鱼贯排列，短短的片刻，在李向三人面前，就形成了个弧形包围圈。 炽热的火舌割裂夜色。 阿尔托莉雅·Alter矫健的从地面纵身跃起，赤黑色的圣剑因为过快的速度，在雀蜂的头顶形成一道暗红色的雨幕。 细雨如珠。 她的长剑在漫天的光芒中狠狠斩下。 没有丝毫的阻碍。 面前的雀蜂尸首分离。 脑袋连带着血液喷洒出来。 震荡的剑光旋转着向四方突进。 黑色的骑士王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但风格格外的暴虐，在不过眨眼的功夫，她的面前已经空出一大片。 淡金色的光芒刺破黑暗。 在数量众多的雀蜂一同开火时，李向来不及动作，眼睛就被金光填满。 艾蕾在他的旁边抬起手，轻轻地像是在抚摸宠物。 一连串的金色长枪出现。 它们中间有薄薄的雾气相连，挡在两人的面前，形成完美保护罩。 “哇哇哇！”稍远处的黑贞暴露在枪林弹雨中。 她瞟了一眼和李向并排站立的艾蕾，轻哼一声，反转的圣凯瑟琳之剑在她的手中，旋转起剑花。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 黑贞的前方半米的空间里，弹头在四处的地面跳动，发出金属的清脆之声。 “喂，冷血女来比一比！”她冲了出去。 “幼稚！”阿尔托莉雅·Alter翻过大厦前的花坛，圣剑带起狭长又猛烈的攻势，将雀蜂的脑袋击碎。 随即回头一脚，将另一位雀蜂踹得凌空飞起，刚好落在黑贞的面前。 而她的声音也随之出现。 “你绝对是故意的！”黑贞气得一剑将眼前的雀蜂砍成两半，凶猛的力道，使得他飞出老远，砸在地面，激起阵阵血花。 “你猜对了。”阿尔托莉雅·Alter面无表情，反转剑柄，不用锋利的剑刃，而是宽大的剑身卡住面前的雀蜂，稍微用力，将他扔向黑贞。 “只会叫唤的小猫咪，赏你的。”她说道。 “你在干什么？！”黑贞抬起脚，踢在雀蜂的脑袋上，没有死亡的他再度飞向阿尔托莉雅·Alter。 “欠调教啊。”阿尔托莉雅·Alter碎碎念一剑刺穿雀蜂的心脏，鲜血横流，挣扎几下断气。 “真是可怜的雀蜂。”李向缓缓握住碧落，好好的一场进攻被这两位变成了什么。 “御主，好像不需要出手了。”艾蕾掩嘴轻笑，她好像理解了先前李向说的话，她们两人的关系确实很好，就是相处方式很特别。 “我们去大厦里。”李向说。 在这段时间里，大厦里的雀蜂再怎么迟钝，都应该知道遇上了强敌。 眼前的数量除开被打倒的，还有近百位。 恐怕大厦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 “走吧。”李向随手将挡路的雀蜂干掉，通过自动旋转门进入大厦。 辉煌的吊灯将敞亮的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黑暗尽退。 如他所料，空荡荡一片。 李向缓步走到前台的电脑，按下键盘，屏幕亮了起来。 不过没什么发现。 倒是找到了大厦的平面图，共有十层。 “炸药肯定藏得比较隐秘。”李向指了指第十层，“我们去控制几个雀蜂高层。” 夜深人静。 李向施展魔力感知。 除了大厦外数十团魔力外，只有四团魔力在楼层中，而且都汇集在第十层。 李向看了电梯一眼，一圈轰在按钮上，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但电梯无法再使用。 “艾蕾，施展魔术结界，以防止他们逃脱。” 他冲向楼梯，如同一只疾驰的飞鹰，在狭窄的楼道，敏捷又矫健，完全没有受到阻挡，赶到了第十层。 安静的走廊，似乎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出现，但这是不可能的。 李向跟着魔力感知，到达一处办公室前，他敲门。 “请进。”有人回应，没有半点惊慌，很镇定的声音。 李向本能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警觉起来，推开门。 “佐佐木小次郎？”他惊道。 房间里只有站立的佐佐木小次郎，和倒下的四位雀蜂。 杀阶的气息遮断，让李向的感知出现了错误，但他清楚的知道在新宿不可能出现佐佐木小次郎，只有一位擅长变幻的杀阶，和他来自同一个古老国度的从者。 “好久不见啊，迦勒底的御主。”佐佐木小次郎打着招呼，“我见你们似乎在杀雀蜂，所以帮你们一把。”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么劣质的借口吗？”李向吐槽道。 “哎哎哎，真是聪明啊。”佐佐木小次郎完全没有被看破的尴尬，“那我们就正常的见面吧。” 第两百五十三章 浪子燕青 巨大的玻璃窗外是漆黑一片。 只有房间里的灯光。 佐佐木小次郎身上投下青色的微微光弧，在梦幻的魔力中，他的容貌和身材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说不出的俊朗。 但不是阳光型的帅哥，而是无赖，嘴角挂着的坏笑，是那种下一秒能毫不留情痛下杀手的人。 上身几乎全裸，绣满了艳丽的花朵和栩栩如生的东方龙。 “燕青。”意外的没有任何遮掩，他说出自己的真名。 对于李向而言，这个名字远比歌剧魅影什么的更加熟悉，几乎能一瞬间反应过来。 毕竟作为种花家的学生，四大名著简直是必读。 不管是学校的老师，亦或是想要扩展阅读的家长们，大多数都会选择购买四大名著。 虽说可能不是原版。 李向就清楚记得他读过的少年版四大名著，这应该算是中译中？ 除了书籍外，电视和电影也是不断上演。特别《西游记》，是每年必有的剧。 燕青，绰号浪子，出自于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是一百零八位梁山好汉中的天巧星。 “我到这里来，就是想看看能令那个男人感觉到畏惧的迦勒底御主是何等的人物。”燕青说道。 艾蕾已经到来，但他丝毫没有畏惧。 一举一动充满了不可预测性。 “那个男人是谁？”李向拉了拉艾蕾的衣袖，暂时制止了她的动手。 “你很快就能见到。”燕青说，“你做的事情正是他所不希望的，用不了太久，他就会对你下手。到时候我们就是敌人，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不算敌人？”李向笑道。 难得见到一位老乡，他也不急着动手，而且艾蕾、黑贞、阿尔托莉雅·Alter都在这里，该担心的应该是燕青。 “勉强不算。”燕青摇摇头，“所以说能不能请你旁边的那位美丽少女收起杀意呢？” “不可能。”艾蕾说道。 “哎呀，看来我想离开这里不太可能啊。哇，真是失策。”燕青敲着自己的额头，看起来似乎很苦恼，但实际上很镇定。 “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李向看着他，微微皱眉。 “因为我真身不在这里啊。”燕青耸耸肩，“身为杀阶怎么能贸然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杀阶个鬼啊。 你们这些玩拳法的杀阶有资格说这话吗？ 哪点有刺客的样子啊！ 李向想起燕青的资料，除了会变装，和杀阶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跟杀阶的李书文一样。 这个职介，用拳的，用剑的，用枪的，用弓的，用魔术的，个个都猛得一批。 杀阶都被你们玩坏了。 “原来是分身，这么说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我？”李向说道。怎么搞的跟稀有动物一样。 “可以这么说。”燕青点头，他的身影出现了虚幻，“噢噢，时间要到了，真是可惜，不能再聊。对了，既然如此，我送给你一个小道消息吧。某个自称爱德蒙·唐泰斯的家伙在暗中帮助你，那位黑色的剑阶从者能找到你也是因为他。” “爱德蒙·唐泰斯？”李向一怔，这个名字好耳熟，“他…” 眼前的燕青已经不见了踪迹。 “是岩窟王。”艾蕾提醒李向，说道。 “伯爵？”李向惊道，“新宿怎么会有伯爵？” 爱德蒙·唐泰斯，出自于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讲述的是他遭受陷害被关在伊夫堡监狱里，但他没有放弃希望，最终找到基督山的财宝，回到巴黎，将陷害他的人拖入地狱。 在游戏中，他一直默默守护着御主，多次帮助御主，被称为月球男友。 但李向记得他的主场是在监狱塔活动，以及终章冠位时间神殿，新宿是没有的。 艾蕾自然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李向走到死去的雀蜂面前，都是被一刀毙命。 燕青的二重身，不仅仅是变装那么简单，而是能模仿该从者的技能，如果付出足够的代价，连宝具也能还原。 二重身来源于他融合的幻灵，但完全模仿会失去自我。 雀蜂尸体朝外，李向能想象在他们在发现燕青后，起身准备动手，却被一次性解决，倒下的地方距离他们的办公桌只有一步之遥。 李向跃过尸体，到桌子面前。 电脑、文件栏、笔筒、水杯等整齐排列。 不需要刻意的寻找。 电脑页面呈现出大厦的全景图。 不知道是恰好雀蜂在监控大厦，还是燕青故意留给他的。 但不管怎样，目的达到了。 他仔细看了一遍地图，武器库位于大厦的地下室。 “艾蕾，走吧。”李向说道。 到了一楼大厅，雀蜂已经被清理干净。 阿尔托莉雅·Alter靠在玻璃门上，双手抱胸，冷漠看着远处报数的黑贞。 她扭头，问道：“找到了？” “嗯，在地下室，我知道它的位置。”李向说着瞧向黑贞，“她在干什么？” “在数她杀了几位。”阿尔托莉雅·Alter的声音平静，“反正她也帮不上忙，让她高兴高兴吧。” “真是无情。”李向笑了笑，“那我去找炸弹了。” “去吧。”阿尔托莉雅·Alter摆了摆手，说道，“用C4炸弹就行，体积小威力大。” “好。”李向走入电梯，艾蕾跟着他。 在隐秘的地下室炸药库前，他们看见了各式各样的武器。 可惜他对现代机械一窍不通。 可能在一些战争片中勉强了解过，但印象不深，仅仅对名字耳熟。 好在他有场外援助。 在迦勒底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李向认出并带回了C4炸弹。 大厦门口，黑贞数完了雀蜂，走到阿尔托莉雅·Alter的面前。 “怎么样了？”李向从电梯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问道。 “我忘了。”黑贞一副大度的模样，说道，“懒得再浪费时间，看在御主的面子上，这次就放过你。” “我真的有这么大的面子吗？”李向忍不住吐槽，“这不关我的事情啊。” “你是我们的御主啊。”黑贞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那这次打平吧。”李向说道。 “御主，不要纵容她。”阿尔托莉雅·Alter冷哼，“这女人是会得寸进尺的。” “别胡说八道了，你这僵尸女！”黑贞大喊大叫。 第两百五十四章 爆炸 回到汉堡店地下室，已经趋近中午。 阿尔托莉雅·Alter啃着汉堡，坐在沙发上。 黑贞则是一脸厌恶，汉堡的味道让她觉得很不爽。 “御主，我去抓个花腔歌手。”黑贞站起身，说道。 “你去？”李向小心翼翼给C4炸弹施展魔术屏障，以防意外。 虽说这种炸弹比较安全，但毕竟是炸弹，小心为上。 他听见黑贞的话，有些犹豫。 原本他打算自己和艾蕾出去抓一只，但黑贞总会让人觉得会坏事。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黑贞不满的问道。 “这你都看不出来？”阿尔托莉雅·Alter瞥了她一眼，“你去的话，恐怕会演变大乱斗。别到时候引来一堆花腔歌手，出师未捷身先死。” “怎么可能？！”黑贞大声说道。 “你的前科很严重。” “不信的话，那你陪我去啊。”黑贞举起拳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你是小孩子吗？”阿尔托莉雅·Alter说着话，两三口吃掉汉堡，起身，“御主，我和她出去一趟。” “好，你们小心点。”李向对于黑色骑士王还是很放心的，虽然经常和黑贞斗嘴，但分得清轻重缓急。 “达·芬奇。”李向敲了敲手环，通讯启动。 映入屏幕的是正在吃着包子的达·芬奇，她的小脸也鼓得像是包子。 “芝麻包子哦。”达·芬奇声音有些含糊，但勉强听得清楚，“等你们回来，就能品尝到。” “这不是罗曼喜欢的包子吗？”李向问道。 “是啊。”达·芬奇说着抬头看了眼房间的大门，说道，“咳咳，我从罗曼的房间冰箱里拿的。” “那岂不是冷的？”李向一怔。 “我热过了。” “干嘛不让红A给你做顿饭？”李向笑道，“要是让罗曼知道，你就倒霉了。” “我没拿他喜欢的蛋糕就不错啦。”达·芬奇毫不在意，“红A和远坂凛在进行模拟战斗，我不好打扰他们。我吃完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人偶的事情。”李向问道，“达·芬奇，你会人偶方面的魔术吗？” “自然会。我可是近代生理解剖学的始祖哦。” “解剖学跟人偶关系不大吧？” “怎么没关系？人偶本质上是仿人类的技术。” “好像也有道理。”李向忽然想起底特律变人，“等会儿，她们两个会带回来一个人偶，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交给我吧。”达·芬奇拍了拍胸口。 没等太久，一位花腔歌手被黑贞放置在地上。 李向蹲下身，取下她的面具，骤然眼神一凝。 暴露在他眼前的不是想象中的齿轮等炼金材料，而是血肉。 换句话说，这不是人偶，而是套了皮的人类。 “怪不得花腔歌手的数量永远不增不减，而且会有一百位在新宿巡逻，恐怕她们是为了抓捕人类。”阿尔托莉雅·Alter皱着眉，说道。 “艾蕾，她们还活着吗？”李向问道。 “死了。”艾蕾摇摇头，“她们看起来像是活的，但实际上只是行尸走肉，灵魂早已经消散。” “那克里斯蒂娜是什么情况？”黑贞问道。 “应该是幻灵。”李向拿起C4炸弹，“新宿的从者或多或少都跟幻灵有关，就是不知道她身上的幻灵是来源于《歌剧魅影》，还是普通的歌姬？” “让我来吗？”艾蕾抓住他的肩膀，她看得出李向的犹豫，虽然她也觉得不适。 “喂，别说得我这么没用啊。”李向拍了拍她的手，犹豫只是下意识的抗拒，而且让可爱的艾蕾做这种事情才是真的罪过。 “达·芬奇，该你出场了。”李向说道，她的人体解剖现在反而更加适合，毕竟这是真正的人类。 在不影响花腔歌手的前提下，他听从达·芬奇的指挥，终于完成了炸弹的安装。 “接下来就是让她混入人偶群中。”李向将面具重新盖上，又检查一番，确保不会有任何的破绽。 再次来到新宿的歌舞伎町。 李向四人看着这位花腔歌手从一丁目的街角走向KOMA剧场。 途中没有任何花腔歌手发现异常。 她的控制权现在艾蕾的手上。 利用支配魔术远程操纵。 她进入剧场，坐在舞台的下方，和其余的两百位花腔歌手一起等待着歌剧的开始。 根据阿尔托莉雅·Alter所说，女帝克里斯蒂娜会在上午和下午各进行一场演出。 李向看了眼时间。 下午一点十五分。 舞台上的帘幕在灯光下映照出一道娇小的人影。 歌声已经响起。 和上午的《Think Of Me》不同，这首是《The Music of the Night》，歌剧的尾声曲。 在故事的结局，歌剧魅影放弃爱情的执着，看着克里斯蒂娜远去，最终再也不出现。 当花腔歌手鼓掌时，更大的响动，宛如惊天巨雷，轰然照亮黑夜。 地面在震颤。 剧院瞬间火焰和灰尘漫天。 炸弹从舞台爆发，冲击波迅速扩向四周，厚重的墙壁陡然外壳剥落。 特异化的新宿，建筑的坚硬超乎想象，但花腔歌手是不可能抵挡这样大的爆炸。 浓烈的火药味充斥着每一寸空气。 这时候该说句爆炸就是艺术吗？ 李向撤掉临时撑起的魔术屏障，爆裂的墙体灰尘之类的在先前全然被挡掉，虽说还有余波，但已经无关紧要。 随着走近，惨裂的现场清晰起来。 舞台下原本是布满座位，但现在已经齐刷刷的摧毁。 在绵延的火焰中，是东一个西一个的花腔歌手，大部分已经不完整，小部分伤势较轻，黑贞就走上去补上一剑。 阿尔托莉雅·Alter换上黑色的铠甲，站在最前面，看着出现的两人。 一个是克里斯蒂娜，而另一个则是戴着骷髅面具穿着风衣形象宛如绅士的青年，歌剧魅影。 “啊啊…啊，呜呼，呜呼，呜呼！迦勒底！迦勒底的御主！”克里斯蒂娜疯狂的喊道，“为了拯救我，将你的生命交给我。” 李向没有说话，甚至没来及动手，阿尔托莉雅·Alter已经一剑横扫过去。 与此同时，黑贞抄起了她的旗杆，冲上前，眼里燃起了火焰。 “御主，看到两位美女为你生气，感觉怎么样？”艾蕾轻声问道。 “啊？”李向一时语塞。 “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也很生气。”艾蕾握住宽大的长枪，“哼，想要御主的生命，简直是异想天开，哪里轮得到她？” 第两百五十五章 地狱情歌 金色的长枪在空气中响起浪潮拍打海边石头的声音，在赤黑色的圣剑之后，以冷冽又无情的姿态降临。 在歌剧魅影的头顶，凭空出现无数枪影。 他不慌不忙取下白色的手套。 表面的皮肤开始了膨胀，赤金色的光泽从骨骼蔓延，形成坚细如同大型刀具锐利的钩爪。 铿锵的撞击。 黑色的圣剑被他的钩爪所阻挡，一连串的火花冒出。 歌剧魅影仿佛鸟儿飞起。 双爪密不透风在他的上空交织出一片防护网。 枪影一根根落下，然后瞬间消散。 歌剧魅影看了一眼远处和黑贞交战的克里斯蒂娜，又将视线落在急速奔驰的黑色骑士王。 铠甲在极快的速度下产生长长的黑色影子。 圣剑灼烧，庞大的魔力使得四周的空气产生了改变，视线扭曲起来。 他眼睛微垂，张开嘴，歌声流露。 像是深渊最底部吹奏的风声，优美又凄凉，不似人声。 阿尔托莉雅·Alter的身前仿佛充满了海水。 她一瞬间没入海底。 四面八方都是沉重的压力。 她的速度瞬间放缓，双脚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如同重物落地，溅起大片大片的灰尘。 李向的面前浮现出一道金色的屏障，他和艾蕾站在一起，虽然受到的压力不如阿尔托莉雅·Alter，但也非同小可。 “没关系，艾蕾。”他说道，“不用管我，你帮阿尔托莉雅吧。” “好。”艾蕾没有拒绝，她刚刚是下意识的行为，或许在她的心里，无论李向怎么强大，都是需要她保护的御主。 在说话间，阿尔托莉雅·Alter的冷哼响起，在她的面前，声音形成的魔术如同玻璃般破碎，她的身体微微一晃，便再次跃起。 黑色的圣剑直接砍下。 与此同时，艾蕾周遭的魔力暴躁起来，一道黑色的枪影从她的手中飞出，就像是一条蛇，毒液不断的流淌，它张开嘴，似乎想要一口将歌剧魅影吞噬。 李向收回目光，在阿尔托莉雅·Alter和艾蕾的攻势下，歌剧魅影的败局已定。 这几乎是不可能翻盘的局面。 他看向另一处战场。 黑贞没有用她的长剑，但旗杆在手里，就仿佛是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长剑。 而克里斯蒂娜远比其他的花腔歌手来得更加灵活，短时间内不落下风，但以躲避为主。 和歌剧魅影相似的攻击手段，以声音魔术为主，近身搏斗为辅。 李向抽出碧落。 黑贞的战斗过于狂野，火焰在四处弥漫。 他干脆甩出长剑。 风声凛冽，土黄色的花纹在剑身弥漫。 下一刻，一个九十度下落，直接消失在地底。 李向眯起眼睛。 在他的感知中，碧落在地底穿行的速度丝毫不减，几乎在短短的两三秒就到了克里斯蒂娜的位置。 李向看着她的左侧。 火焰晃荡在风中，即使没有燃料，黑贞的火焰依旧旺盛。 然而此刻，骤然出现了一片空荡。 一道飞剑从地底冒出，穿梭火焰。 过快的速度，使得火焰仅仅出现了刹那的分裂。 几乎毫不费劲，碧落从人偶坚硬又柔软的外皮突破，深入脑髓，剑尖在另一边突出。 “喂喂喂，御主，你干嘛呢？！”黑贞呆了呆，扭头怒视李向。 李向笑着摊了摊手。 “说好了交给我解决的！” “你是跟阿尔托莉雅说的，没跟我说。”李向一招手，碧落回到他的身边。 “御主就该乖乖待在从者的身边。”黑贞说，“哪有你这样的御主，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用？” “没有，我能解决的，你肯定也没有问题，所以就没必要出手。如果我没办法对付的，你两三下就搞定，是不是显得你很厉害？” “唔唔，有道理。”黑贞点着脑袋说道。 真好骗啊。 李向转头。 歌剧魅影的身后出现了巨大的骷髅，看起来像是管风琴。 深紫色的光芒仿佛恶魔现世，照耀着天空，将黑色驱赶，重新拉入另一个奇诡的世界。 歌剧魅影的宝具，吾之情歌只在地狱回响。 魔力在崩碎。 紫色、金色、黑色混杂在一起，仿佛打翻的彩色墨水，向外飞溅。 李向没有动手，顺带拉住了跃跃欲试的黑贞。 “别去捣乱。”他说道。 “哇，御主，你这话……”黑贞的话没有说完，便为眼前的一幕为震撼。 地面在震动。 深黑色似是长枪的巨大牢笼拔地而起。 那些纷乱的色彩尽数被装进，就连歌声都再也无法传出。 “艾蕾到底是什么从者？”黑贞呆呆的问道。 她和阿尔托莉雅·Alter没问过艾蕾的真名，艾蕾也没有说过，所以她并不知道，或者说先前没有在意。 “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李向没有隐瞒，“所以你得小心点。” “哇啊哦！”黑贞转头看向他，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御主！” 你这反应不对啊，你在自豪什么？ 李向有些迷惑，不过这家伙倒真是什么都不怕。 别的从者知道艾蕾的真名，都是一脸震惊。 “御主。”艾蕾走到他的面前，指了指远处的大厦，“刚刚使用枪笼，我感知到了那里有位从者。” “这么远的距离？”李向顺着看过去，少说也有个两三千米，“是黑A吧？” “有可能是。”艾蕾点头，“他的感觉很敏锐，在我感知他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我，没有停留，就直接离开。” “直接离开了吗？”李向摸着下巴，“照理说歌剧魅影算是他的队友吧，就这么见死不救吗？” “毕竟是Alter。”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同盟什么的，没什么好重要的。或许在内部，歌剧魅影本身就属于可有可无的角色，是用来试探我们的。” “确实。”李向想到莫里亚蒂在游戏里曾经凭借各种微小的细节，而猜出阿尔托莉雅·Alter的真名。 他得到战斗中的情报，想必能分析出不少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狂阶从者已经消失，接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李向说，“阿尔托莉雅，我们下个目标怎么选择？” “狼王？”阿尔托莉雅·Alter微微皱眉，莫里亚蒂和黑A多半在那座枪身尖塔，只有狼王黑森·罗伯被放养在外面。 第两百五十六章 福尔摩斯 “狼王的速度太快，有点麻烦。”李向说道，“如果能想办法将它引入陷阱，就比较好处理。但我们对它的了解不是很多，不知道什么陷阱能吸引它的注意力？” 他看着夜色。 唯一能知道的线索是狼王喜欢在国道晃悠。 但先前它吃亏过一次，不会这么轻易再进入圈套。 “要不然就直接打上高塔？”黑贞看到两人一副忧愁的模样，不由得说道。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阿尔托莉雅·Alter白了她一眼，“那枪身尖塔摆明是特异点的关键，是由圣杯造成的伟力，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去送死？” “……”黑贞苦恼抓了抓头发。 “御主，有东西在接近。”原本没说话的艾蕾忽然脸色一凝。 “是从者吗？”李向问道，他的感知远比不是艾蕾。 “不是。”艾蕾看着远方的黑夜，狂暴的魔力在快速奔跑，“混乱的灵基，形成的人形怪物。” 红通通的光芒映入眼底。 像是海面上升起的朝阳，但透着无与伦比的血腥。 李向握住长剑。 赤红色的不知名液体在庞大的身躯上流淌，峥嵘的面容布满鳞甲，黑色的花纹延伸到身体各位，看起来像是一条人形蛇。 “什么鬼东西？”黑贞嫌弃的说道，“太丑了！” “别废话了，用你的技能试试。”阿尔托莉雅·Alter说，“你的‘龙之魔女’不是能支配龙种吗？” 李向诧异看了她一眼，你居然连她的技能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黑贞举起旗杆，小声嘀咕，“什么支配龙种，连你都没办法控制。” “蠢女人，别以为我听不见。”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凶什么凶！”黑贞挥动旗帜，赤红色的光圈从她的身上扩散，流经李向，似是涟漪远去。 人形怪物不为所动。 “他不是龙种。”黑贞说道。 李向的心跳在鼓动。 黑贞的声音仿佛忽然爆炸的炮弹，异常清晰响动在他的耳边。 不仅如此，他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毫发毕现。 在他的眼前，宛如显微镜下的细菌。 “御主。”阿尔托莉雅·Alter拍了他一下，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拍在肩膀上，衣服微微皱起飞出的灰尘。 “是龙之魔女的加持。”她看着李向，说道，“你应该能控制这股力量。” “欸？！”黑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亮晶晶的，“御主你是龙吗？” 虽然当初在奥尔良召唤他的时候，就知道他跟龙有关，但没想到会拥有龙的能力。 “你别想着什么歪主意。”阿尔托莉雅·Alter警告说道。 “我哪有？”黑贞绝对不会承认的。 她的龙之魔女拥有使得龙驯服的能力，同时也会赋予被控制龙种能力短暂提升。 李向拥有龙之特性，自然受到这个技能的加持。 但他本身是黑贞的御主，契约抵消之下，产生了些许的不适，不过能力确实得到了提升。 声音恢复正常。 但他的心脏依旧在剧烈跳动，已经不是人类的频率，宛如一头野兽，魔力随着呼吸而流淌。 【宿主获得龙之魔女的加持，魔力D上升至魔力C。】 “我没事。”李向摇摇头，他感觉现在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奇怪，这怪物在等什么？”艾蕾确定李向没事后，转头看向人形怪物。 虽说刚刚的时间不到十几秒，但足以让它发动攻击。 “它在等同伴。”声音从四人的身后传来。 “谁？”李向惊道，居然有人能如此接近他们不被发现，难道是燕青这个杀阶？ “是你。”阿尔托莉雅·Alter认出了来人，警惕看着他，“御主，当初就是他告诉我你的消息，让我前来帮助你。” “迦勒底的御主，午好，我是爱德蒙·唐泰斯。”爱德蒙·唐泰斯取下他的帽子放在胸口，优雅的行礼。 李向感到了深深的违和感。 伯爵什么时候这么有绅士风度？ 而且处处透着一股难言的沉稳。 伯爵的话，可能是因为李向长期被他的笑声洗脑，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一点不像复仇者。”李向开口说道。 “哦？”爱德蒙·唐泰斯说，“这么快就察觉到不对了吗？” “伯爵也不会自称爱德蒙·唐泰斯，他讨厌这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爱德蒙·唐泰斯赞叹，“能从细节看到真相，倒是不错。那么正式自我介绍，夏洛克·福尔摩斯。” “世界上最优秀的侦探。”李向说道，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 他先前被伯爵的名字迷惑，没有联想到福尔摩斯。 新宿的剧情大概过了一遍，记得有福尔摩斯，但忘了最开始福尔摩斯是变装成伯爵的。 “不过，我们的谈话要稍微延后。”福尔摩斯指了指人形怪物，“李尔王，由莎士比亚创造出来的怪物。” 在他说完后，它的身边再度出现了五头同样的怪物。 “莎士比亚？”李向微微一怔，“他也加入了幻影魔人同盟？” “没有，但他很倒霉被抓住。在酷刑之下，不得已创造出这种人形怪物。”福尔摩斯说道。 李向不禁摇头。 这幸运值确实很可惜。 莎士比亚，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最富盛名的剧作家、诗人。 他的四大悲剧和四大喜剧，几乎人尽皆知。 尤其是《哈姆雷特》。 而李尔王正是出自四大悲剧之一的《李尔王》，如今化作异形般的怪物，又是另一场悲剧。 “几乎比得上从者的强度。”李向看着纵身跳起的六位李尔王说道。 “能被那家伙看重，自然不会这么简单，而且这才刚开始。”福尔摩斯说。 在他们前面的阿尔托莉雅·Alter抬起长剑。 一道肉眼可见的黑色冲击波从剑身飞出，横贯夜空，形成漫漫银河。 当剑光抵达最前方的李尔王时，顿时响起痛苦的参加，它没有任何的闪躲，直接撞上。 人形的身体向后倒飞，绿色的血液在天空喷洒。 “它们没有智商。”阿尔托莉雅·Alter判断道，“几乎不会有威胁。” “毕竟是第一批产物。”福尔摩斯说，“力量不足，也没什么智慧，对于正宗的从者而言，只是挨打的靶子。但莎士比亚会不断创造出更完善的怪物，到时候我们就有麻烦了。所以我们不能给幻影魔人同盟时间，赶紧解决吧。” 第两百五十七章 万事屋 “没有了？”黑贞收起旗杆，看起来有些不尽兴。 眼前的李尔王尽数被消灭。 怪物般的身体东倒西歪躺在剧场的地上，鲜血缓缓涓流，形成一汪浅滩。 “暴力女，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阿尔托莉雅·Alter瞥了她一眼。 “嚯，这次你输了。”黑贞得意扬起下巴。 六个李尔王，她解决了四个，倒不是说她比阿尔托莉雅·Alter厉害，而是她一开始就采用大招，直接用火焰。 其它人想帮忙得穿过她的火焰，而且看她样子，也不希望别人帮忙。 “这么说在大厦那次是你输了？”阿尔托莉雅·Alter，“某人不是狡辩自己忘记了数量吗？” “你好烦啊！”黑贞恼羞成怒，“别不相信我，真的是忘记了！” “两位关系真好啊。”福尔摩斯感叹说道。 “谁跟她关系好了？！”黑贞和阿尔托莉雅·Alter异口同声说道，又对视一眼，同时冷哼，然后别过头。 “哈哈哈。”福尔摩斯笑了起来，不过看见两人危险的眼神，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福尔摩斯，你出来见我们，肯定是搞清楚情报了吧？”李向开始问正事。 “没错，是有些情报要告诉你们。”福尔摩斯说，“我先前化身岩窟王行事，正是为了隐藏自身的身份。也幸好做了手准备，不然就麻烦了。” “怎么说？” “当我来到新宿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完全变了样。特别是这座枪身尖塔，在正常的历史中，它是原本东京都厅所在，也是唯一一座完全被替换了的建筑物。 它一天天逐渐搭建起来，又不断向着天空延伸，仿佛看不到尽头。毫无疑问，枪身是关键。我潜入进去，遇见我的老对手，莫里亚蒂，所以我才说幸好进行了变装。” “希望岩窟王不会介意。”李向笑道。 “没关系，这个特异点恢复后，没人会知道这件事，只要御主你不跟岩窟王说。”福尔摩斯说，“一旦他来找我，我就知道是谁泄密。” “跟聪明人聊天都是这么可怕的吗？” “别那么说，从者不会害御主的，不是吗？” “这可说不准。”李向看着他，在游戏里福尔摩斯就表现得很神秘。 “其它的御主我不知道，但你是藤丸立香啊。”福尔摩斯微笑说道。 “说得我好像很不一样。”李向挠挠头。 “说回我们的话题，莫里亚蒂你应该有所耳闻吧？”福尔摩斯问。 “嗯。他是你的头号死敌，超级大反派，世界犯罪组织首领，为人没有一点良心和道德。在瑞士的莱辛巴赫瀑布上，和你单挑时，不慎失足掉下万丈深渊而亡。” “不错，知道得很清楚嘛，他正是犯罪界的拿破仑，和我旗鼓相当的人物。只要做好邪恶的计划，无需动手，就能编织起让人无处可逃的蜘蛛网。” 福尔摩斯说，“现在他认为我是岩窟王，虽然也有所怀疑，但对我的戒备没有那么深，所以我们才得以有时间进行谋划。” “想必你已经有了计划吧？”李向问道。 “有一些模糊的想法，但不是很有把握，需要一个人印证。” “谁？” “莫里亚蒂。”福尔摩斯说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名字。 李向一怔之后，明白他说的不是枪身塔里的莫里亚蒂，而是从他身上分离出来的善之莫里亚蒂。 在游戏里的开端，单人进入新宿的藤丸立香从高空坠下时就是被他所救。 但李向一直没有遇见他，所以差点忘了有这号人物。 “或许你会很惊讶，不过特异点的神奇之处就在此，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福尔摩斯说，“他是从真正的莫里亚蒂剥离的分身，原本应该直接消失死亡，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获得了意识，成为从者而现界。”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知道。”福尔摩斯说，“我带你们去。” “好。”李向扭头看向其他三人。 艾蕾和阿尔托莉雅·Alter没说什么。 黑贞以不信任的眼神盯着福尔摩斯，说道：“这家伙擅长变装，谁知道福尔摩斯是不是他真正的面目，我们还是得小心点。” “你竟然会思考？”阿尔托莉雅·Alter露出诧异的表情，“看来有个御主，你也能主动上进了。” “哇，你这是什么意思？”黑贞不满说道，“身为从者，关心御主的安危不是很正常吗？” “哦，还学会关心别人了。” “我才没有关心呢！我这是怕御主死了后连累我，你懂吗？！”黑贞辩解道。 “口是心非。”阿尔托莉雅·Alter摇摇头，“你以为我们没有想到吗？就算他不是福尔摩斯，也不可能敌得过三位从者，不然怎么会让御主涉入险境？” “……噢。”黑贞别过头，在漆黑的环境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福尔摩斯拿出一颗透亮的玻璃球，在前方带路。 他们从歌舞伎町往西走，经过宛如迷宫的新宿站，到了代代木二丁目。 “这里是我暂时的居住所。”福尔摩斯在一处建筑前停下。 看起来很普通的二层和氏木屋，有点像是酒吧。 门前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暖色的光芒照亮了周遭的空间，而门上悬挂木牌写着万事屋三个字。 “从魔兽的尸体，到对灵体有效果的机械，什么都卖的万事屋。”福尔摩斯重新变成岩窟王的形象，走上前敲门。 一位银色短发的青年出现，他面色惨白，仿佛长期处于阴暗之中。 “是爱德蒙先生啊。”他眼睛打量着李向三人。 “我向你介绍，这位是镝木先生。”福尔摩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奉劝你一句，他们的主意你还是不要打的好。” “爱德蒙先生真是明察秋毫啊。”镝木笑着让开道路，“欢迎各位来到新宿万事屋。这位先生，我昨天刚到了一批超级魔兽哦，有没有兴趣弄一只当宠物呢？” “什么魔兽？”李向好奇问道。 “奇美拉。” “真是厉害。”李向感叹，在时钟塔异常珍贵的东西，仿佛随处可见。 “如果你有实力又有钱，这家伙能帮你办成任何事情。如果都没有，第二天你就会成为魔兽的口中餐。”福尔摩斯说。 第两百五十八章 杀害星球 房屋里面的设施很简单，六张小圆桌间隔一米布满第一层。 中间是旋转楼梯，连接了第二层。 挨着墙壁是长条形柜台，左边有扇门，似乎是通往后厨，墙上是酒柜，各种各样的酒瓶整齐摆放，颜色各异。 “要喝酒吗？”镝木靠着柜台，问道。 “不用，我是来见见我的老朋友。”福尔摩斯说。 “老朋友？”镝木惨白神色勾起阴冷的笑意，“绑在地下室的老朋友？” “我这位老朋友很危险。”福尔摩斯爽朗的笑道，“只能暂时委屈他。这样吧，你给我一瓶葡萄酒吧。” “要哪个牌子？” “不用什么牌子，最便宜的就行。” “真是你的老朋友啊。”镝木转身从酒柜拿出一瓶葡萄酒，扔给福尔摩斯。 “这几位呢？也是来看爱德蒙先生的老朋友？”镝木见四人点头，不由得叹息，“看来今天是赚不了钱了。” “你这不是赚了一瓶酒吗？”福尔摩斯晃了晃葡萄酒，“带我们去地下室吧。” “请跟我来。”镝木抬起手，通过左侧的门，进入厨房，在角落拍了三下，又念了句咒语，一道入口出现。 酒的香气。 从地下室漫出，瞬间铺满厨房。 “太过分了！”悲愤的声音响起，“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将一位五十岁的酒鬼关在酒窖而不给他一滴酒，真是太过分了！” “看来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福尔摩斯边下楼梯边说道。 李向瞧着四周，这是一间封闭的酒窖，用来储存葡萄酒的仓库，空气完全浸染着酒味。 如果是一个酒鬼，待在这个地方大概是又幸福又折磨。 镝木没有跟着下来。 福尔摩斯恢复本来的面貌。 “这是…迦勒底的御主？”莫里亚蒂面带喜悦，“莫非我的苦日子到头了？” “不，你的苦日子才刚开始。”福尔摩斯说，“收起你这幅表情吧，你也不必在我面前伪装。” “你们就不能对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友好点吗？” “你这种形迹可疑的大叔不值得信任。” “既然不值得信任，干嘛你不直接杀了我？”莫里亚蒂看着福尔摩斯，不解问道。 “因为决定权不是我的手里。”福尔摩斯说，“御主。” “我吗？”李向疑惑指着自己，“为什么说决定权在我的手里？” “很简单，你知道另一个莫里亚蒂的目的吗？”福尔摩斯说。 “不知道。” “是摧毁星球。” “等…等一下！”黑贞插话进来，“这就是个新宿，连一个城市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做到摧毁星球的地步？” “没错，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福尔摩斯说，“这星球上有好几种安全装置，想要绕开它们是不可能的事情，从宇宙之外来到人尚且不说，但内部的人想要破坏星球纯属天方夜谭。” “既然如此……”黑贞不明白看着他。 “如果将这个世界从历史裁剪下来呢？”莫里亚蒂赞扬，“不愧是我，能想到这种办法！” “现在不是夸奖你的时候。”福尔摩斯说，“新宿已经化为邪恶之都，将会和星球一起被摧毁。但只要御主你回到迦勒底，这一切都不会有损失。” “新宿会毁灭，世界会消失，从者也会不见。但说到底这和迦勒底已经是在完全不同的历史中，丝毫不会影响人理。”莫里亚蒂挑眉，说道，“来吧，御主，你的审判是什么？” “你没必要为了新宿去冒险。”福尔摩斯说。 李向抬起头。 阿尔托莉雅·Alter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而黑贞装作不在意却在偷偷瞄着他，眼里透着期待。 如果他现在返回，她们两人自然会被遣送回去。 艾蕾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李向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我做事情不会半途而废。” 阿尔托莉雅·Alter目光流露出淡淡的欣赏，没有说什么。 黑贞倒是抑制不住自己，说道：“果然是我的御主，没有丢我的脸！” “明明是你自己强行贴上来的，现在还有脸说这话？”阿尔托莉雅·Alter说。 “你什么意思？”黑贞眼中的火焰刷刷直冒。 “这就是从者的争风吃醋吗？御主真是罪孽深重啊。”莫里亚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阿尔托莉雅·Alter、黑贞、艾蕾三双眼睛全部看向了他。 他的笑容顿时凝固，冷汗嗖嗖流下。 “等…等下！哎哟，我的老腰啊，轻点！”莫里亚蒂双手被绑，完全没办法躲避。 “哈哈哈。”福尔摩斯开心大笑，“干得好，各位。” “你的同情心呢？大侦探。”莫里亚蒂悲惨问道。 “对你不需要什么同情心。”福尔摩斯说，“既然御主愿意留下，那么我就要讲明新宿的真相。御主，你觉得毁灭一个星球需要具备什么？” “具备什么？”李向想了想，说道，“是能量。” 盖提亚大费周章执行人理烧却的计划，就是为了收集这个星球所有生命燃烧产生的热量，而且一次是不够的，需要大约三千年的分量。 “不错。”福尔摩斯说，“想要破坏星球，自然需要庞大的能量。” “不仅如此，还要将这份能量集中在星球的核，也可以称为崩溃的点。”莫里亚蒂补充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天降陨石，而且还得刚好砸中这个点。” “枪身。”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莫里亚蒂有些兴奋，“确实是我的风格，虽然很无聊。” “枪身就是吸引陨石的点，我先前还在想为什么他如此执着于幻灵，但我现在明白了，他打算用从者的力量操控陨石。”福尔摩斯说，“莫里亚蒂本身不具备这种能力，但幻灵具有。” “怪不得我拥有这棺材一样的枪。” “无论如何都拥有命中能力的幻灵，正是魔弹射手，马克斯。自出歌剧《魔弹射手》，他拥有由魔鬼铸造的子弹，必中的因果律。” “当枪身尖塔完成的那一刻，陨石落入枪身，像是子弹击中星球的核，以此谋杀它。” 莫里亚蒂不好意思笑了笑，“杀害星球，真是史上最恶劣的犯罪。” “蠢货，你在沾沾自喜什么？”阿尔托莉雅·Alter轻哼一声，“不管能否实现，我们都必须阻止幻影魔人同盟。” 第两百五十九章 咕哒子女装计划 “说得没错，女士。”福尔摩斯提着葡萄酒，打开瓶塞，香味弥漫。 “你干什么？”莫里亚蒂挣扎起来，“这是何等的恶劣啊！” “想喝吗？”福尔摩斯问道。 “想！”莫里亚蒂猛烈点头，但随即又皱眉，“就是酒有点差，能不能换一瓶？” “不必要的话就不要说了，有得喝总比没得喝的强。” “好像是这个道理。”莫里亚蒂说，“但想来你不会让我这么简单喝到的，条件是什么？” “保护新宿的第一步就是解决新宿的Assassin，他的变身过于出色。” “你的意思是让我想个计划？”莫里亚蒂睁大眼睛。 “你的战斗能力暂时不说，但你的计划的确是首屈一指。”福尔摩斯点头。 “就一瓶酒？”莫里亚蒂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平时让我谋划的都是分分钟上亿的生意，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廉价？” “那再加这个呢？”阿尔托莉雅·Alter抽出圣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们这是强买强卖？！”莫里亚蒂大声叫唤。 “答对了。”黑贞半蹲着，手里冒出一串火焰，“我很想试试世界上最著名的罪犯能不能烧得更久一点。” “好吧。给我一瓶酒就行。”莫里亚蒂耸拉下脑袋。 “哈哈哈。”福尔摩斯解开他的绳索，“怎么样？是不是感受到从者不一样的生活？” “确实很不一样。”莫里亚蒂接过葡萄酒，喝下一大口，眨着眼睛，一脸嫌弃，又不得不喝下。 “等完成计划，我们可以大喝一场。”福尔摩斯说。 “真的？”莫里亚蒂眼睛亮了起来，劣质的葡萄酒似乎也变得好喝了一点。 “自然。” “好，你现在将他的所有信息告诉我，包括他在新宿的人脉，行为习惯等等，任何的有用的信息都不能遗漏。”进入工作状态的莫里亚蒂变得认真，身上的气质充满了邪恶，让人能一眼就想到罪恶深重的狂徒。 福尔摩斯开始一点点讲述燕青的情报。 “这样啊…原来如此…我想想……”莫里亚蒂自言自语说着话，片刻后，眼神落在李向身上。 “怎…怎么了？”李向不由自主退了半步，这眼神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有些恶趣味，也有些不怀好意。 “唔…先是这样…然后这样…大概就是这样，总而言之就是要性感。” “性感？”李向脸色一黑，他想起了游戏剧情里藤丸立香被迫换装的经历。藤丸换成女装，立香换成男装。 “没错，就是要性感，这很重要哦！”莫里亚蒂将葡萄酒爱一饮而尽，充斥着豪迈的气质，“现在让我们开始计划！首先是上街买衣服…哦不，直接抢衣服吧。” “……”李向感觉大群大群乌鸦飞过，他面临着人生最为艰难的选择。 “买衣服？”阿尔托莉雅·Alter提出疑问，“这什么奇奇怪怪的计划，真的能行吗？” “这点我还是相信的。”福尔摩斯笑道，“不管计划看起来多么离谱，莫里亚蒂总是有能将它变为现实的能力。” “来自大侦探的赞同，真是让我这五十岁的老头热血澎湃啊，以前你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莫里亚蒂兴奋挥舞着拳头。 “哈哈哈，现在是从者状态。换作以前，遇见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干掉你，赞赏的话就下地狱去听吧。”福尔摩斯说。 “不愧是能将我逼入绝境的对手，在这个时候都能保持敌我的清醒。”莫里亚蒂赞道。 “这是自然，因为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 “啊，真是伤人心啊。”莫里亚蒂叹道。 “好了，你们两个别商业互吹了。”黑贞打断了话，说道，“我们去执行计划吧。” 六人告别镝木老板后，在莫里亚蒂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服装店。 不等老板说话，莫里亚蒂一个拳头就让他昏了过去。 “御主，别一副惊讶的表情。”莫里亚蒂嘿嘿笑道，“在新宿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这家服装店是有名的黑店，专门骗你这样的纯情少年，然后第二天你就到了富婆的床上，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几套手段下来，你命就没了。” “……你真是熟练。”李向吐槽道。 “毕竟我是恶人之首。”莫里亚蒂一脸自豪，眼睛打量着服装店的衣服。 这家店面积很广，除了刚刚的老板后，还有七八个店员，此时都倒在了黑贞的拳头下。 她的表情很兴奋，似乎是发现拳头打人也很爽。 “三位女士，你看这里的晚礼服怎么样？”莫里亚蒂指了指眼前华丽的衣服。 “这是要去参加舞会？”阿尔托莉雅·Alter问道。 “没错，根据福尔摩斯的情报，Assassin将在明天早上七点在舞会会所邀请新宿的名流们举办一场舞会。”莫里亚蒂说道。 “那我的衣服呢？”李向抢先说道，“我觉得男士参加舞会，西装就很不错。” “不行哦。”莫里亚蒂拒绝道，“御主你跟Assassin见过面，不能这么简单的变装。” “你想干什么？”李向警惕起来。 “没什么，两位女士能帮个忙吗？”莫里亚蒂看向阿尔托莉雅·Alter和黑贞，“你们想看御主跟你们穿同样的衣服吗？” “你以为她们都跟你一样的恶趣味吗？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李向被阿尔托莉雅·Alter和黑贞一左一右架住。 “难得你这突击女有和我想法一致的时候？”阿尔托莉雅·Alter看了一眼黑贞，说道。 “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得看。”黑贞回答。 “艾蕾，救我！”李向呼喊道。 “咳，我也想看一下。”艾蕾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不！” “御主，你就从了吧。”莫里亚蒂满脸坏笑，到了李向的面前，“相信我，我技术很好的，保证不会有人认出你。” “……”李向脑袋一片空白。 莫里亚蒂开始动手，魔力在他的手里，仿佛是梳妆台，什么道具都有。 他的头发变成橘红色，蔓延到脑袋后形成一串马尾辫，刘海垂下遮住眉头。 “我也要帮忙。”艾蕾凑上来，抚摸他的脸。 容貌发生了些许的变化，看起来更加的光滑细腻。 在对面的镜子里，他微微一怔，这不就是咕哒子吗？ “我要穿西装！”李向最后发出呐喊，他绝不要穿低胸晚礼服！ 第两百六十章 跳舞 在李向的据理力争之下，他逃脱了晚礼服，穿上黑色的西装。 他们四个人站在舞会会所前。 方形的大厦灯火通明，从高台的楼梯铺上十几米长的红毯，各式各样的豪车停靠在街边。 隐隐约约的钢琴声流转。 在这新宿，难得看见如此热闹的情景，每个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暂时收起暴虐，像是个正常的人。 李向踏上红毯后，就感觉到数道恶意的眼光注视着他。 虽然有所掩饰，但身为从者的感觉是何等敏锐，这些视线几乎是无所遁形。 何况他的身后还有三位绝世的美人。 当出示邀请函进入舞会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恶意成倍的增加。 阿尔托莉雅·Alter抬起头，冷漠又颇具凶光的眼神迅速让其他人转头。 “不错嘛。”黑贞说道，她穿着深蓝色的露背长裙，原本白色的短发变成过腰长发，直达那双穿着黑色丝袜修长姣好的长腿膝盖处。 “话说你这身……”阿尔托莉雅·Alter从她带着深蓝色花朵配饰的脑袋向下看去，“倒是像个邪恶的魔女，干脆你直接去袭击法兰西吧。” “哼哼哼，你就跟蜡像一样，面无表情。烧起来肯定融化得很快。”黑贞露出凛冽的笑容。 “真是有活力呢。”莫里亚蒂的声音从四人耳边的小型通讯装置响起，小巧得像是个发夹。 “为什么要用这种耳机？”黑贞问道。 “没办法，用魔力会被察觉。”莫里亚蒂说，“身为从者的魔力波动很特别，纵然有了隔绝魔力的魔术礼装，但前提是你们不使用任何魔力，不然的话，就会功亏一篑。”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不潜入进来？”李向问道，他真的不习惯这长长的头发。 “很简单，我们两个守门。” “好吧，现在该做什么？”李向问道。 “舞会自然是跳舞，御主，去享受青春吧。”莫里亚蒂高声说道，“趁着年轻，不要荒废。” “……你在感慨什么啊！”李向吐槽，“现在是跳舞的时候吗？” “莫里亚蒂说得不错。”穿着黑色晚礼服的阿尔托莉雅·Alter伸出手，“在Assassin出现前，不能引起其他的人怀疑。如果参加舞会不跳舞，就实在是太过于可疑。” “御主，当然跟我跳。”艾蕾抓住李向的手，说道。 “哼。”黑贞不满的别过头。 这什么鬼啊！ 莫里亚蒂，我记住你了。 李向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不会跳舞，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不要紧，跳舞靠的是直觉。”阿尔托莉雅·Alter若无其事收回了手，“确实只有御主一个人，不好分配，不过也不要紧，艾蕾和御主去跳吧。” 她扭头，喊道：“旁边的那位，过来下。” 一位穿着深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过来，极为优雅的问道：“有何贵干？美丽的小姐，如果能成为你的舞伴，我愿意把灵魂卖给恶魔。” “你有相机吗？”阿尔托莉雅·Alter问道。 “啊？”男子显然没有料想到这样的问题。 等阿尔托莉雅·Alter再问一遍后，他才说道：“没有。” “那你没用了，快滚！” “欸？！”中年男子迷迷糊糊的离开。 “那边的你，有相机吗？”阿尔托莉雅·Alter再次找了一位男子。 “没有，但我有手机。” “哼…廉价的画质，但这种时候，倒也没什么好挑的。”阿尔托莉雅·Alter冷冷的说道，“借给我，不然杀了你。” “好…好的…好的……” “你想干什么？”李向意识到不对劲，连忙问道。 “当然是拍照啊，大小姐。”阿尔托莉雅·Alter以淡淡的语气说道，“我不打扰你们两个人，作为代价，我要拍几张照片。你觉得如何？艾蕾，难道你不想留下这美妙的时刻？” “我同意！”艾蕾眼睛亮晶晶的，宛如星辰，她抓住李向的另一只手，完全不让他逃脱。 “你们两个！”李向下意识挣扎，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好的，笑一个。”阿尔托莉雅·Alter嘴角勾起笑容，举起手机，疯狂按着拍照键位。 李向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笑容不耐。”阿尔托莉雅·Alter挑了挑眉，仿佛小恶魔，“就像是受到恶龙胁迫的公主。” “御主。”艾蕾歪着头看他，“你要像这样的笑。” 一瞬间的花朵盛放。 宛如一朵红色的玫瑰。 亮丽的肌肤透着完完全全的喜悦。 李向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但心情好像也变得很美好。 “我们去跳舞吧。”艾蕾牵着他的手，走入舞池，“我还记得伊莲娜曾经教过你舞蹈。” “……”李向苦笑，“别提了，她已经放弃了。如果你不想让我踩到你的高跟鞋的话，我觉得我们随随便便跳一下就行。” 艾蕾退后半步，一手提起红色的裙摆，微微的弯腰。 “没关系，我也不会跳舞。”她说道，“但我们是从者啊，边看边学不是很简单吗？” 李向的手指触碰到她柔软的掌心，有些为难点头。 和艾蕾跳舞自然是很好，但学习跳舞这件事真是惨痛的往事啊。 不过今时不同于往日。 以前伊莲娜教他舞蹈的时候，他除开魔力，本质上是一位普通人。但现在成为从者后，敏捷什么的暴涨，肢体协调能力自然很强。 “什么嘛，真不爽。”黑贞咬牙切齿看着阿尔托莉雅·Alter，“为什么最后只剩下我和你在一起？” “怎么了？”阿尔托莉雅·Alter拨弄手机，头也不抬。 “很没有意思啊，不如现在就烧光吧。”黑贞说道。 阿尔托莉雅·Alter停下手里的动作，上下打量着她。 “看什么？”黑贞浑身觉得不自在。 “某人吃醋的样子真难看啊。”阿尔托莉雅·Alter不屑说道。 “你在说什么？”黑贞怒道，“你觉得我会吃醋吗？！” “口是心非的女人呐。”阿尔托莉雅·Alter关掉手机，“趁着现在有时间，我们去跳舞吧。” “我们？”黑贞皱起眉头，“你在开什么玩笑？” “反正你也没有舞伴。”阿尔托莉雅·Alter嘲讽道，“怎么，怕被人看见你那令人作呕的舞技吗？” “混蛋！你瞧不起谁呢！”黑贞抓住她的手，往舞池走去，“你这种凭直觉瞎跳的家伙有资格说我？” 第两百六十一章 用拳的杀阶 金碧辉煌的舞厅，灯光和钢琴曲交织，妙曼的美人在起舞。 “这次跳得挺好的。”艾蕾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她耳坠在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嗯。”李向点头，说实话他有些拘谨，和伊莲娜跳舞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换成艾蕾，感觉就完全不一样，过于的紧张，幸好没出丑。 “御主啊。”艾蕾抿着嘴笑道。 “怎么了？”李向疑惑问道，难道自己跳错了舞步吗？ “没什么。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很时候又觉得你有点傻。”艾蕾细声细气地说，声音只能李向一人听清楚。 “哪有？”李向才不会承认自己傻。 “哼。”艾蕾贴着他，略微有些快速的心跳声，她嘴角顿时露出笑容。 在不远处，是阿尔托莉雅·Alter和黑贞，美女与美女的组合，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目的？”黑贞瞥了一眼。 “肯定忘了。”阿尔托莉雅·Alter眼睛的余光观察着二楼，那里有个乐队，一条已经站满雀蜂的通道，不知道连接到哪儿，但能猜到的是燕青从这里登场。 音乐又换了一曲。 有疲惫的男士女士退出舞池，在四周的自助餐桌吃食或是端着高脚酒杯欣赏着舞蹈，也有不少人两三个聚在一起聊天谈业务。 只不过内容都比较惊悚，在外界都是足以判死刑的交易，但现在的新宿，只要有钱，就能雇人，就能享受一切，不管是人类，或者魔兽，都能买到。 “来了。”阿尔托莉雅·Alter低声说道，黑贞收回在李向的目光，朝着二楼望去。 “欢迎各位的到来。”燕青手掌往下压，音乐暂停，“美妙到荒谬的世界，能有幸请到各位，我就不浪费时间。来吧，尽情享乐吧！” 音乐再起。 “喂喂喂，这个混蛋在搞什么啊？！”阿尔托莉雅·Alter双手骤然用力，咬牙切齿说道，“竟然敢模仿我的脸！” 没错，现在的燕青跟以前便服的阿尔托莉雅·Alter一模一样。 “痛痛痛！”黑贞拨开她的手，“你冷静点。” “不行，完全无法冷静。”阿尔托莉雅·Alter眉眼间全是煞气，淡淡的魔力在旋转。 “老大，那边有两位美女在看着我们哎，要不要下去玩玩？”燕青身边的一位手下说道。 “什么？”燕青睁大眼睛，“不会吧？” “老大，这个女人跟你今天的脸长得一模一样呢。” “你这个蠢货！”燕青一脚踹飞了他，在空中滑行数米，轰然撞向墙壁。 巨大的响动，使得音乐停下，所有人都看向燕青。 阿尔托莉雅·Alter已经恢复成黑色铠甲的模样，圣剑和她的心情一样，升腾起赤黑色的魔力，阴冷的气息随之散发。 舞会顿时骚乱起来。 “没想到迦勒底的御主会主动送上门来。”李向四人和逃窜的名流完全不一样，待在原地，让燕青一眼就看见。 “你还是换个模样吧。”李向松开艾蕾的手，稍微觉得有些可惜，但又看见了燕青这副黑色骑士王的模样，十分的怪异。 “行。”燕青恢复本来面目，转头跟身边的雀蜂吼道，“蠢货，还不赶紧叫人过来。” 舞厅的灯光顿时一黯。 在极短的时间内，二楼栏杆上站满了端着枪的雀蜂。 略微一数，就有二十人左右，而且看情况，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 “没有用的。”阿尔托莉雅·Alter看也不看雀蜂，死盯着燕青，刚刚的变装着实让人有些生气，一想到他可能用她的形象做些其它事情，就觉得怒火丛烧。 “既然这样的话，我送你们一个礼物。”燕青拍了拍手。 墙体破碎的声音。 从舞厅外跳进来了两个人。 “啊，罗密欧。” “噢，朱丽叶。” “来吧，和我们一起融化！”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的四周空气滋滋的冒烟，强烈的腐蚀性似乎连气体都在融化，而地面更是出现了一层黑色糜烂的物质。 “这真是连莎士比亚也会失望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阿尔托莉雅·Alter皱眉，和李尔王相比，这两位明显具有智慧。 “可悲之物！”黑贞换上了铠甲，举起旗帜，“就让我送你下地狱。” “他们交给你，燕青交给我和艾蕾处理。”李向做了分配，他对着艾蕾点点头，往前一跳。 雀蜂顿时开火。 灼热的子弹宛如大雨哗哗往下落，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 艾蕾站在原地，金色的长枪在围绕着她旋转，速度极快，几乎看不到长枪和长枪之间的缝隙。 在子弹喷出的同时，长枪一根根的远离她。 李向的头顶，传来低沉的碰撞声。 光芒四射，照得他和燕青之间一片金光。 燕青双手握拳，狠狠砸向从上而下飞起的他。 李向前方流露出一道剑光。 包裹着金色光芒的拳头落在剑光上，顿时发出铿锵之声。 燕青上抬腿，一脚踢碎剑光，随即左手握住右胳膊，手肘向下压去。 李向感觉自己的长剑撞上一头发了疯的斗牛。 神特么的杀阶！ 他内心吐槽，动作不慢，凭空生力，元素围绕在脚边，身体一个绕步，避开燕青的脚踢。 燕青左手抽出，握拳往斜上方直接锤向他的太阳穴。 李向长剑顺势往下压，让燕青的右肘落空，身体弓起往后稍微拉开距离，然后左手撞向左手，双脚往二楼平地落去。 燕青左手变拳为抓，在李向左拳未接触时，就已经变招，扣住他的手腕，以擒拿的方式往上扭去，试图将李向的手腕折断。 金红色的魔力从燕青的掌心涌出，他的皮肤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 李向感觉自己的左手被铁钳制住，完全不能动弹。但他也不管左手，右手的长剑毫不犹豫朝着燕青的脑袋砍去。 燕青眉头一皱，面临着选择，但下一刻就下定决心，他全都要。 他的左脚抬起朝着李向裤裆踹去。 腿风凌厉，似是一把大砍刀。 简直是两败俱伤的选择。 但燕青又将选择权交给了李向，看他作何反应。 现在他的脑袋面临一处危险，但李向却有着两处致命伤。 第两百六十二章 酒 李向已经站在二楼地面，他急速的后退，身体拱起，避开了燕青的鞭腿。 长剑半途掉转方向，砍向他扣住自己手腕的左手手臂。 燕青毫不犹豫放开李向的手腕，不进反退，双手如箭，金红色的魔力流转于指间，破开空气时带起凄厉的啸声。 李向抬起一剑 深黄色的魔力包裹着剑身。 轰的一声。 长剑被震起，连带着他人向后滑行。 但燕青姿势不改。 李向的四周出现了旋转的风，迅速扩大，无数飞舞的蓝色元素，像是一把铁锤，随着长剑刺出而释放。 最先遭到损坏的是他左手边的栏杆，金属制品在接触的瞬间就如同大力挤压，出现了道道的深痕，迅速蔓延裂开，脱离了二楼，往外飞去。 燕青吐出一口气。 他身前的地板狂风过境，留下肆虐的痕迹，强烈的风压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一道晶莹似是琥珀的光层从他的拳头上涌出。 时间宛如静止。 光层膨胀起来，燕青的身体淹没在晶莹的魔力之中。 下一刻，两人的面前出现泾渭分明的魔力隔层。 不同颜色的魔力交织在一起。 李向眯起眼睛，没有看到燕青。 在下方的艾蕾此时处理完雀蜂，强大的魔力从掌心喷薄而出，化作一道巨大的长枪，切开空气，朝着交战的中心落入。 天地元素的震动。 原本的魔力被强行破开，露出里面的身影。 李向跳了起来。 二楼瞬间破碎，从中断裂，那庞大的枪身宛如一条巨蟒，咬住燕青。 燕青一声闷哼，身体上燃起金色像是火焰的物质。 当剧烈的魔力波动如潮水般涌起时，李向从空中落下，身外出现了数道旋转的风层。 风层像是无数蓝色的丝线缠绕在一起，又如落地的陨石，砸向了燕青。 更大的光亮从燕青身上弥漫。 这些耀眼的光芒是璀璨的魔力，燕青似乎在一瞬间将体内所有的魔力尽数泄出。 元素形成海浪。 此刻燕青就位于浪头之上。 他下意识扭头。 看到了一片真正的海洋。 璀璨的金色将宽敞的舞厅每一寸空间都填满，浓郁的魔力让所有人处在海洋深处。 艾蕾站在正中心。 风浪吹起她金色的长发。 裙摆飘舞。 她宛如海洋女神，将威能释放。 舞厅的二楼彻底消失。 金色的海洋像是轻柔的风，又像是万钧的山，吹过二楼，就一点点的消融。 无数声音响起。 李向一瞬间落在一楼大厅。 金色的魔力对他完全没有伤害，仿佛海绵般，温暖围绕着他，就连些许的余波都没有遇到。 但舞厅在摇晃。 吊灯在天花板如同海盗船左右挥舞，接触处脱落，吊灯被金色的魔力包裹，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喂喂喂，你的从者是不是发疯了？”莫里亚蒂的声音在耳机响起。 “怎么了？”李向现在已经看不见燕青的踪迹，他完完全全消失在金色海洋里。 “你还问怎么了？”莫里亚蒂说，“你们赶紧跑吧，大厦要坍塌了。” “这么夸张？”李向一怔。 “艾蕾没有控制魔力。”莫里亚蒂解释道，“看来她生气了啊，哇哇，你的从者真的恐怖，这魔力量令人畏惧，简直像是神灵。” “艾蕾！”李向喊道。 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气息强大得令他难以呼吸，难以想象的压力涌向他，但下一瞬间就消失。 李向看清楚艾蕾的面容。 冷酷无情切换成笑脸，艾蕾不好意思说道：“抱歉，御主刚刚听见你叫我，以为你遇见了危险，没控制魔力就过来，差点误伤你。” “哪里还有敌人，都被无所不能的冥界女神解决掉了。”李向看了一眼不断下坠着墙体的天花板，“看来确实要塌了，我们出去吧。” “好。”艾蕾握住他的手。 眼前的场景变换，他一下子就出现在大厦门口，站稳后，就听见轰隆的倒塌声。 大厦就像是漏气的气球，几秒后干瘪。 灰尘溅起数丈高。 “下次再陪你跳舞。”李向看着这灭世般的场景说道。 “御主，你变得聪明了哦。”艾蕾笑了起来。 “我本来就不笨。”李向抗议道。 能见度差到极点的大厦，墙体破裂的灰尘，白茫茫一片笼罩。 “咳咳。”黑贞的声音，她从迷雾中走出，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拿着旗帜驱赶着灰尘。 阿尔托莉雅·Alter跟在她的后面。 淡淡的魔力围绕着她，完全没有半点的狼狈。 “达·芬奇。”李向唤醒手环的通讯系统，燕青擅长变装，虽说逃过一劫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需要迦勒底检测一下。 很多时候，迦勒底的检测比魔力感知更有用。 “确定已经消灭。”达·芬奇说道。 “你们两个先前在哪儿？”李向扭头，看见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两个人。 “在对面的楼顶。”莫里亚蒂耸耸肩，“原本以为他会逃走，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我总感觉你们两个在偷懒。”李向摸着下巴，沉思说道。 “哈哈哈，错觉，都是错觉。”福尔摩斯笑道，“再说战斗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强项，分析和谋划才是我们该做的，这种怎么说，应该叫做辅助性从者。” “行吧，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李向问道。 “自然是回去喝酒啦。”莫里亚蒂龇牙，“好久没品尝到美酒，现在又少了位从者，不值得庆贺吗？” “御主，你也一起吧。”福尔摩斯说，“我先前答应过他，现在也不好拒绝。” “拼酒就你们两个喝吧。”阿尔托莉雅·Alter微微皱眉，“御主年龄稍小，不能喝太多的酒。” “哇，真是可惜，本打算作为混沌·恶邀请御主走向不归之路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可怕的监护人。”莫里亚蒂摇摇头。 “哦？你想说什么？根据你的发言，可能需要交出你的首级。”阿尔托莉雅·Alter抖了抖手里的圣剑，寒光四溢。 “没什么。”莫里亚蒂认怂，“福尔摩斯，还是我们两个来吧。以前没有机会一起喝酒，现在作为对手，自然得喝上一杯。人生能有一个知己或死敌，都值得喝酒啊！” 第两百六十三章 动物会话 万事屋门前挂起了暂停营业的木牌。 而在里面，白茫茫的热气弥漫，烤肉和酒香相互交织，揉成诱人的香味。 “你们从者真的会醉吗？”李向坐在酒桌上，好奇问道。 照理说从者的身体是由以太构成，喝酒能影响到人的器官，但从者本质上不是肉体，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也就是说喝酒跟喝水其实是一样。 而李向身为亚从者，则是能喝醉的，但可以用魔力醒酒，在进入胃里后，直接溶解，就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相当于喝了空气。 “只要你想就能醉。”莫里亚蒂说了一句颇具哲理的话。 李向笑了笑，这是薛定谔的酒。如果职场中有这个技能就逆天了，说不定能少奋斗个几年。 “御主，你看过《西顿动物记》吗？”福尔摩斯摇晃着红酒杯，问道。 “没看过。”李向摇头，除开网络，他看的就是什么中学生指定名著之类的，很少有看其他的书籍。 “它是一本童话书。”福尔摩斯说，“里面提到了狼王罗伯。在美利坚广阔的牧场，狼王罗伯在这里肆虐，传说中它在五年间杀掉了两千头牛。如此惨痛的损失，牧场主自然想要除掉它，但不管是毒药、枪支、陷阱等都对它没有什么作用。” “那它最后死了吗？”李向好奇问道。 “死了。”福尔摩斯淡淡叹道，“即使最著名的猎人都称呼它为恶魔的化身，是不死的狼王。但它终究还是死去，敌不过人类的智慧。一位名叫西顿的猎人，利用了它的妻子，白狼布兰卡。” “狼王罗伯为了救它的妻子而被人类抓住？” “西顿用兽夹捕捉布兰卡，并将其杀掉。狼王罗伯为寻回它的尸体而最终落入陷阱。”福尔摩斯说，“我们想要解决狼王，就要从它的传说入手。” “陷阱没有用吧？” “故事里描述的死因比什么都重要，强度能与概念武装匹敌。比如齐格飞的后背，阿喀琉斯的脚后跟，这些都是他们致命的弱点。” “狼王的弱点就是它妻子？”李向哭笑不得，“我们也没办法给它找个妻子啊。” “御主，你先前跟狼王打过交道吧。”福尔摩斯没有直接回答。 “嗯，最后让它跑了。”李向如实说道。 “你们遇见它的时候，它是狼王罗伯和无头骑士黑森的融合体，但现在它有了第三个幻灵，隐形人。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重要的是会隐形，所以我们必须从陷阱和它的妻子着手。”福尔摩斯说着李向从未听过的情报。 “三个幻灵，是以狼王为主导的吗？”李向问道。 “没错。”福尔摩斯说道。 “怪不得当初狼王会逃跑，按照《西顿动物记》所言，它是极为聪明的。看来只能想办法弄个布兰卡，它妻子有可能成为幻灵吗？” “很难。狼王罗伯成为幻灵，是因为有成为幻灵的知名度，但又仅仅是这本书的一个小篇章，也不足以成为英灵。而布兰卡除了是狼王罗伯妻子外，没有任何的事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知名度。单凭这一点就想召唤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该怎么办？” “狼王罗伯融合了三个幻灵，本身神智会受到影响，它现在已经从骑阶转为复仇者。御主，对复仇者应该很了解，他们只会抱有对世界的憎恨，那可悲的执着会让他们永远沉沦在仇恨中。”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需要准备条白狼就行，而不需在乎它的性别或真正的身份？” “嗯。”福尔摩斯点头，“用魔术的概念解释，这叫做类比，在乎形式，而不在乎内容。” “白色的……”李向抬眼看到在阿尔托莉雅·Alter身边摇尾的卡瓦斯二世。 “你们干什么？”阿尔托莉雅·Alter注意到目光，“你们不会是想让卡瓦斯二世去扮演布兰卡吧？它是狗，不是狼。” “但它是白色的，长得和狼很像。”莫里亚蒂打了个酒嗝。 “哪点和狼像了？”阿尔托莉雅·Alter瞪了他一眼，“你喝醉了。” “醉？我…我…没醉！谁…醉了？”莫里亚蒂大喊道。 “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福尔摩斯不动声色把座位换到对面去，免得发生不美妙的事情。 谁知道这家伙醉起来会干出什么事情？ 有些人喝醉安安静静睡觉，而有些人喝酒跟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自由的在大草原蹦跶。只有等醒了过来，听别人说起才知道自己干的蠢事。 “我们继续说正题。”福尔摩斯说，“现在去找个白狼显然会浪费大量的时间，而且新宿恐怕找不到这种普通的白狼。” “……”阿尔托莉雅·Alter犹豫了一下，“它不一定会愿意。” “这不是问题。”福尔摩斯笑了笑，“我会动物读唇术。” “真的有这东西？”李向不可思议问道，唇语也就算了，毕竟是同为人类，但动物唇语，这也行？ “自然有的。”福尔摩斯说，“这叫做动物会话。” “动物会话，怎么这么耳熟？”李向微微一怔，随即想起骑阶坂田金时的二技能。照这么说，自己的鸦语，也属于动物会话。 “有不少从者都有这个技能，所以御主你会感到耳熟。” 福尔摩斯说完，看向阿尔托莉雅·Alter，问道：“那么由我来询问它的意见？” 得到同意后，福尔摩斯蹲下身，和卡瓦斯二世进行了交谈。 “嗯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像是和狗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唔，太好了，御主，它同意了。”福尔摩斯站起来，说道。 “你确定？”阿尔托莉雅·Alter看着福尔摩斯的眼神就像是骗子，她再次问道，“真的？” “嗯。”福尔摩斯点头。 阿尔托莉雅·Alter低头。 卡瓦斯二世乖巧蹭着她的裤脚。 她抚摸着它的脑袋。 “你只是条普通的狗，稍有不慎就会死去。” 沉默片刻，阿尔托莉雅·Alter又说道：“也好，我终究要离开新宿，到时候你单独生活在这个时代，总会遇见危险的。我不能保护你一生，是该学着自己去面对。” 卡瓦斯二世低低叫了两声。 第两百六十四章 狼王罗伯 一顿烤肉大餐，从下午五点开始一直到了深夜九点。 万事屋里，莫里亚蒂抱着酒瓶躺在地上睡觉，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两句梦话，什么再来一杯，接着喝之类的。 黑贞喝了不少，虽然不如莫里亚蒂严重，但也醉晕晕的，在八点左右，就去了镝木准备的房间。 在她走后不久，阿尔托莉雅·Alter也离开，说是已经吃饱，加上忍受不了这空气弥漫的酒味。 李向坐在桌子上，在和福尔摩斯聊天，听到了不少故事，有种一夜之间看完《福尔摩斯探案集》的错觉。 灯光摇晃，驱逐黑暗。 艾蕾挨着他的旁边，靠在肩上。 原本在和他一起听故事，但不知道怎么，听着听着就闭上眼睛睡觉。 平稳的呼吸，带着特有的香味，从肩部钻入李向的鼻中。 为了不影响艾蕾，李向一直保持着动作，感觉身体都有些僵硬。 福尔摩斯也压低声音，在讲完和莫里亚蒂的《最后一案》后，他停止了聊天。 “御主，去休息吧。”他说道。 “好。”李向低头，艾蕾依旧在睡觉没有醒来。 照理说，身为顶级从者，她的警惕性不会这么低。 稍微的声音都能惊醒。 “我先走。”福尔摩斯很懂得场合，“让莫里亚蒂在这里睡觉吧，我去别的地方，明早我过来。” 微微的蓝色光芒似是夏夜里亮起的零星萤火虫。 福尔摩斯灵体化消失。 李向一手撑着艾蕾，站起身，另一只手，挽过腰间，抱起她。 意外的轻，没什么重量。 换作前世，这应该是所有女孩羡慕的体重。 李向来到房间里，将她放在床上。 窗外有灯光渗透，偶有急促的轮胎声。 他将窗帘拉上，房间变得漆黑起来。 李向在新宿待了几天，已经习惯这样的黑暗，没有任何的不适。 他看了眼艾蕾，轻声退出房间，关上大门。 世界格外的安静。 一夜时光就此过去。 早上的晨光依旧是黑暗。 李向等人行动起来。 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从万事屋镝木处买了号称能屠龙的兽夹，拿着去布置陷阱。 剩下的四人，分别在新宿寻找狼王罗伯的踪迹。 在它获得隐形人的幻灵后，几乎就没人目睹过它。 但正如福尔摩斯所言，复仇者职介意味着难以消除的仇恨，而它的仇人就是人类。 正是人类占据它的地盘，猎杀它的妻子。 它不会安安静静藏起来，而会出来杀人。 “达·芬奇，搜寻狼王罗伯的踪迹。” 这种事情自然得交给迦勒底处理，但搜索的范围不是无穷大的，所以李向得在新宿转悠。 而迦勒底的系统只有他和艾蕾有。 四人的分工变成了他和阿尔托莉雅·Alter，艾蕾和黑贞。 黑贞很抗议这个分工，但艾蕾喜欢，所以抗议无效。 李向同情看着黑贞远去，早在先前，艾蕾就说过有机会要和她好好联络下感情。 艾蕾可不是什么善良的神灵。 真要定义，她也能化身为复仇者职介。 毕竟伊什塔尔在游戏有复仇者职介，而艾蕾严格意义上更加适合这个职介。 “我们坐机车。”阿尔托莉雅·Alter已经靠近她的爱车。 “我觉得机车不方便。”李向拼命摇头。 “什么不方便的？”阿尔托莉雅·Alter说，“我的机车能达到时速200公里哦。” “会死人的。”李向说，如果没记错的话，高速一般最高时速是120公里，“我们完全可以从大厦高空飞过，会更省时间。” “好像也对。”阿尔托莉雅·Alter想了想，毕竟新宿有些地方，机车也不太好通过。 越接近天空，黑暗越加沉重，仿佛夜幕轻轻盖在这座城市之上。 李向快速在空中掠过，每隔一段距离，会停下来，让达·芬奇检测。 他和阿尔托莉雅·Alter主要的区域是南方，而北方则交给黑贞和艾蕾。 在半小时后，终于有了发现。 一处偏僻的街道。 “手法真是粗暴。”阿尔托莉雅·Alter看着面前的烂肉，淡定的说道。 “只是杀死，而不是吃掉，看来确实是想复仇。”李向叹了口气。 他的手环亮起，达·芬奇的声音传出：“在你们的北方，大概一千米的距离，发现了剧烈的灵基波动，判定为狼王罗伯。” “走吧，将它引入陷阱。”阿尔托莉雅·Alter转身飞了起来，李向也跟在她的身后。 千米转瞬即逝。 但没有狼王罗伯的踪迹，空气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魔力感知。”李向的眼睛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世界变得五颜六色起来，但依旧没有狼王罗伯。 “没用的，狼王罗伯隐身的能力来自于幻灵，相当于半个从者的强度，简单的魔力感知没什么用。” 阿尔托莉雅·Alter脸上没什么表情，“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现身勾引，这件事由你去做。” “我？”李向问道。 “没错，我们都已经升华成英灵，只有你是人类，而且还是迦勒底的御主，绝对是最具嘲讽的人。” “敢情迦勒底御主还是个Debuff啊。”李向笑道，抽出长剑，“那我去了，你通知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让他们做好准备。” 风声在耳边呼啸。 白色的铠甲在他下落的过程中生成，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碧落。 无尽的魔力毫无保留的冲出，从剑柄到剑身，皆是在闪烁。 这样壮阔的景色自然被狼王罗伯察觉。 李向凝神。 他从者状态没有全部解封，三幻灵融合的狼王在新宿堪比顶级从者，实力比他高很多。 透骨的寒冷一瞬间袭来。 在下边。 李向微微皱眉，他看不见狼王罗伯的样子，现在就是个瞎子，但他又不习惯用视觉之外的感觉作战。 很不利的场面。 狼王罗伯加无头骑士黑森，就是两把刀。 他如果傻傻迎上去肯定会出问题。 轰的一声巨响，在李向面前，一道巨大无比的剑光绽放，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瀑布。 魔力完全没有节省。 在朝着外喷涌，沿着特定的轨迹，引动大源的魔力，形成气流。 虚空猛然一震。 这道数米的剑光遭到重创，从中间瓦解，魔力乱窜。 第两百六十五章 卡瓦斯二世 嗷呜—— 兴奋又残暴的声音在新宿街道回荡。 李向头也不回朝前奔跑。 魔力包裹着他，就像是一枚破空的白色箭羽，飞掠过城市的上空。 强劲的风浪在他的身后追赶。 隐去踪迹的狼王罗伯速度不减，穿行在新宿的大街小巷。 地面留下深深的兽爪。 在经过一处街道时，两位混混完全无法躲闪，正常走路的过程中，被利爪切开，带着永远的迷惑沉沉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李向的长剑劈开风流，在他的手里，微微颤抖。 细密的金色光芒布满剑身，像是秋天里的落叶。 在凝聚到一定的时刻，他的四周出现了淡淡的气浪，是长剑溢出的锋芒。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在狼王罗伯跳起向他袭来时，反手就是一剑。 璀璨的流光从剑身抖落，崩解，仿佛化作漫天的飞雪，扬起万丈雪浪，扑向狼王罗伯。 再次响起狼王罗伯的嘶吼。 依旧是中气十足，完全没有受到伤害，但被这么一阻隔，速度受到减缓，落后于李向。 这场追赶战中，这样的战斗已经发生过数次。 幸好达·芬奇规划好了逃跑路线，也幸好狼王罗伯不会飞，或者说没这个意识，它习惯了在地面奔跑。 不然的话，李向早就被追上、撕裂。 在达·芬奇的帮助下，他利用新宿复杂的地形拖延着时间。 如今半小时过去，终于看见胜利的曙光。 “陷阱已经就位。”达·芬奇当了指挥位，因为不需要战斗，比较适合把握全局。 “我正在前往一号陷阱。”李向在空中折返，转过右前方，片刻后，一个两米高的巨大兽夹出现在眼前。 “速度放缓。”达·芬奇说，“你要跟它一前一后经过陷阱，时间间隔最好不要超过太久，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我明白。”李向感知着身后的风浪，恐怖的气息即将临近。 “就是现在！”达·芬奇下令。李向骤然加速从兽夹上空经过，他的体型完全不会触发陷阱。 狼王罗伯随之冲向陷阱，但在这瞬间它躲开了。 “真是惊人！”达·芬奇惊讶的语气，“如此巨大的身躯居然这么灵活。魔术的伪装明明非常完美，只有在陷阱触发前的刹那才能察觉。这是以零点几秒为时间的绝技，而且速度丝毫不减，在追着御主。” “现在是感叹的时候吗？达·芬奇！”李向被追得有点狼狈，因为趋近陷阱，他不能向先前那样利用各种建筑躲避。 “啊，抱歉，现在进行第二号计划！”达·芬奇说道，“阿尔托莉雅小姐，麻烦你了，用卡瓦斯二世吧。” “知道了。”阿尔托莉雅·Alter回道。 在昨晚确定的计划中，有两套，第一套就是单纯的兽夹，如果不起效果，就会采用第二套计划，就是让卡瓦斯二世待在兽夹后。 换句话说，卡瓦斯二世将直面狼王罗伯，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有可能会救援不及。 李向还在逃窜。 在他不远处的兽夹前，阿尔托莉雅·Alter拍了拍卡瓦斯二世的脑袋，说道：“去吧，不要怕。” 卡瓦斯缓缓走向陷阱。 而在对面，除了阿尔托莉雅·Alter外，其余的几人也全部到齐。 “布置完毕，御主，将狼王罗伯从东面引来。”阿尔托莉雅·Alter用无线通讯耳机说道。 “好。”李向松了口气，这种状态终于能结束了，他转个方向，直接冲过兽夹。 无形的风浪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灰尘。 卡瓦斯二世在兽夹的另一面有点不安，但没有逃开。 “停…停下了？”达·芬奇有些惊讶。 没有人回话，怕惊扰到狼王罗伯。 李向听到达·芬奇的话，顿时停下飞行，扭头看去，空荡荡的兽夹前，是一团暴乱的风暴，它缓缓朝着卡瓦斯二世飘去。 普通的狗在面对狼王罗伯，只会掉头逃窜，像卡瓦斯二世这样镇定的几乎没有。 “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到兽夹启动的范围了。”达·芬奇的话从众人的耳机里传出，一时之间，气氛紧张起来。 短短的几秒，仿佛漫长的一生。 下一刻，就响起悲嚎。 兽夹合拢，死死咬住狼王罗伯的四肢。 大量的鲜血如忽然而至的暴雨喷洒出来，将周遭的空间染红。 “行动！”阿尔托莉雅·Alter当先冲了出去，没有攻击狼王，而是一把抄起卡瓦斯二世。 它的身上沾满了腥味的鲜血，但她丝毫没有在意，将它放在远处后才转身。 狼王罗伯在剧烈的挣扎，但兽夹咬得太深。 万事屋售卖的兽夹本来就是专门对付大型魔兽，采用的是堪比从者级别硬度的金属。 黑贞是第一个动手的。 没有使用她的白底黑龙的旗帜，而是圣凯瑟琳之剑，没有什么花里胡哨，她也不会什么剑术，就直接砍了上去。 再度返回的阿尔托莉雅·Alter此时也极为默契，甩出一道赤红色的剑光。 李向抬头看着这一切，没有动手。 因为没必要。 在没法动弹的情况下，狼王罗伯注定败亡。 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来到他的身边，也没有动手。 “狼王罗伯之后，我们就直接前往枪身尖塔吗？”李向问道。 “时机已经到了。”莫里亚蒂淡淡看着眼前的战斗，狼王罗伯的悲鸣越来越衰弱，“幻影魔人同盟现在只有两位弓阶，我们这边的实力远远超过他们。” “当然得排除我们两个人。”福尔摩斯补充说道，“毕竟我们只是计划者。” “你们别说得这么自豪啊！”李向吐槽，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四个人做，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真的就只动了动嘴皮子。 “哈哈哈。”福尔摩斯嘴角挑起，笑道，“这叫做各司其职，御主你应该最擅长这种才对。毕竟身为御主，你得合理使用你的从者。” “如果下次找个会打架的怪盗，那就没你的事情了。”艾蕾帮着李向，说道。 “这么绝情吗？”福尔摩斯说，“虽然我不怎么会打架，但在侦探里水平一流，用途很多哦。” “灵基确定消失。”达·芬奇的声音。 “噢噢，感谢你的帮助，达·芬奇小…先…咳，达·芬奇小姐。”福尔摩斯纠结了下称呼。 第两百六十六章 陨石 汉堡店的地下室。 “伸手！” “坐下！” “OK，状态完美！”阿尔托莉雅·Alter又在进行每日例行的训狗环节。 黑贞大大咧咧躺在床上，在和狼王罗伯的战斗中受了些许的轻伤，让她感觉疲惫。 李向和艾蕾坐在沙发处。 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两个人没有回来，说是要打探消息。 他们两人没什么战斗能力，但变装是一等一的高手，福尔摩斯就不用说，先前完美扮演伯爵就说明一切，但莫里亚蒂，李向有点没想到。 “多谢卿的奋斗，我们才轻松取胜。”阿尔托莉雅·Alter撕开一包狗粮，“作为奖赏，今天的狗粮加倍，今后也要为努力保护我的城堡而努力哦。” “总觉得卡瓦斯二世的地位大涨。”李向笑道，卿这种说法，一般来说是阿尔托莉雅称呼高文、莫德雷德等一众圆桌骑士才会用的。 “你居然发现了啊，御主。”阿尔托莉雅·Alter抬头看了他一眼，“卡瓦斯二世是我猎犬的直系后代…我是这么设定的。” “原来是设定啊。”李向听见前半句真的以为是后代来着。 “卡瓦斯二世，这是骑士王赐予它的骑士称号，也就是说它的地位微妙得比御主高那么一点点。” “你不要加后面一句话啊！”李向说道，“我好歹是你的御主！” “只是临时的哦。”阿尔托莉雅·Alter淡淡的说道，“马上就会解除契约，算不得我的御主。” “真是过分的王啊。”李向叹气。 “王，本来就很过分，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意见。”阿尔托莉雅·Alter抚摸着卡瓦斯二世的脑袋，说道。 李向愣了一下，这样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阿尔托莉雅，如果我想召唤你，到时候会不会出现另一位王呢？” “召唤我？你胆子倒是不小啊。”阿尔托莉雅·Alter脸上露出些许的惊讶，“不过你这个问题该怎么说呢？你应该了解英灵召唤吧，会优先召唤和御主相性高的。” “这个我知道。”李向点点头，但问题是他和很多英灵相性都挺好的，毕竟是藤丸立香，连杀生院、伽摩这种英灵都有可能和平相处。 更何况羁绊这种东西，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无论李向重来多少次，在英灵座上的从者早已经熟知。 加上抑制力钦定，简直就是内部玩家账号。 特么的，要是玩游戏的时候能这样就好了，就不至于倾家荡产。 除了某位叔叔的次次二宝外。 “所以说你不用太烦恼，该召唤的时候，自然会有从者回应你。”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这么随缘吗？ 李向也没有再问。 现在迦勒底初建，设施还没有完善，达·芬奇也跟他说过，暂时召唤的从者不宜太多。 实际上，在特异点也不可能使用全部的从者。 因为魔力不足。 维持从者现界的魔力是由迦勒底提供，而且是跨越了数百年或者上千年的时光。 每次特异点除了野生的从者外，基本来自迦勒底的从者只有两三位，从游戏里的剧情也能看出一二。 除了各种喜庆的活动外，七大特异点使用的从者都极为有限。 既然提前知道了未来，李向选择起从者来，要轻松很多。 目前的迦勒底，罗曼和达·芬奇是必须的。 和他融合的从者，也是不可替代的选择。 红A是和远坂凛相性极好，能最大限度发挥他的实力。 李向接下来的目标自然就是阿尔托莉雅·Alter和黑贞。 一位是黑色骑士王，拥有圣剑，属于顶级从者。 另一位稍微差点，从游戏设定上说，黑贞其实实力不算顶级，但是嘛，他个人比较喜欢这个从者，看她和阿尔托莉雅·Alter互怼也挺有趣的。 “我们回来啦。”莫里亚蒂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这么快？”李向诧异问道，“你们这是去看了一眼就回来吗？” “不愧是御主，猜对了。”福尔摩斯抬起他的手杖。 “啊？” “不用惊讶，因为枪身尖塔我们两人不可能混进去的。”福尔摩斯说，“黑A这家伙正带着雀蜂在布阵，就等着我们钻进去。” “整整两百多位雀蜂，还有对付大型魔兽的枪械，钢丝网。”莫里亚蒂耸耸肩，有些无奈，“布置得密不透风，但如果我们要登上枪身，就必须闯这一关。” “我们直接突破吧。”李向说道。 “没错，确实只能这样。”福尔摩斯赞同说道，“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陨石。1999年有降落在新宿的陨石吗？” “这个问题需要达·芬奇帮忙。”李向打开通讯，呼唤她。 “1999年有一块陨石降落在神户，但有个问题，它的个头极小，只有136克，作为子弹不可能击碎星球。” “你说没错，确实太小。”福尔摩斯沉思起来，“1999年的陨石…或许不一定是这年降落的，而是今年观测到的陨石。” “这样的话，也有一块陨石符合条件。”达·芬奇很快给出资料，“贝努鸟，在1999年观测到的一颗平均直径500米的小行星。根据历史的记载，它在之后的两百年数次接近地球。” “对某些魔术而言，距离不是问题。”福尔摩斯说，“比如天体魔术，到了极致能对整个银河系，甚至宇宙进行干涉。” 李向想到队长基尔什塔利亚，他在异闻带的天体魔术不正是这样吗？ 福尔摩斯，总感觉意有所指。 “将黑A引出来吧。” 阿尔托莉雅·Alter站起身，说道，“听你们的对话，让我担心起莫里亚蒂的计划。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展开，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完成。黑A是经验丰富的佣兵，和他打阵地战，会浪费太多的时间，不如想办法将他引出来，交给我处理，你们前往塔顶去解决莫里亚蒂。” “但是要怎么引出来？”福尔摩斯问，“你也说过他是个经验老道的从者，不可能简单的中计。” “不需要太远的距离，只要让他离开阵地就行。”阿尔托莉雅·Alter挑眉，“所以其实很简单，就跟在歌舞伎町的差不多。” 第两百六十七章 达·芬奇航班 枪身尖塔对面的大厦，莫里亚蒂在制作滑翔伞。 在阿尔托莉雅·Alter提出建议后，他和福尔摩斯做了补充，彻底形成计划。 大概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由阿尔托莉雅·Alter操作机车单独去吸引注意力；第二部分是李向等人乘坐滑翔伞下降，采用物理的方式，而非魔术，能避开黑A的察觉；第三部分是阿尔托莉雅·Alter拖着黑A，其余人进入枪身。 至于为什么阿尔托莉雅·Alter会主动承担这个任务，她没有说，但李向大概能猜得到。 他们两人认识。 在FGO里面的从者通常会带有记忆，他们两人作为反转英雄，是知道第四次第五次圣杯战争的。 “莫里亚蒂，真的靠谱吗？”李向有些担忧问道。 这大厦直接落下去有几百米高，在途中是不能使用魔术的，滑翔伞一旦出问题，他们为了避免摔死，没办法的情况下，肯定会动用魔力，到时候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放心。”莫里亚蒂头也不抬，但语气充满了自信，“好歹我也是世界最富盛名的罪犯之一，并且是数学教授，加上万能的天才达·芬奇的协助，你想想哪家的滑翔伞能有这么强大的制作阵容？” 李向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他潜意识总觉得有点不安，或许是因为这两个家伙平时表现得不太正经。 “不用担心。”莫里亚蒂完成了改装，拍了拍手，看见李向的表情，说道，“这是非常完美的作品，莫里亚蒂航班保证把你们送到目的地。” “是达·芬奇航班啦？！”从李向手环延伸出来的达·芬奇影像挥舞着手臂，“专利！我有专利的！” “好吧好吧。”莫里亚蒂叹气，“专利权确实在你的手里，看来我白打工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福尔摩斯在做最后的检查，他和莫里亚蒂都不会使用滑翔伞，执行计划的是李向、艾蕾和黑贞。 阿尔托莉雅·Alter不在这里。 “御主，小心点。”达·芬奇嘱咐道，“遇见危险就不要管计划，大不了多花费一段时间。” “我明白。”李向站在大厦顶部的栏杆前，从者的视觉让他能清楚看到地面的状况。 但为了以防黑A注意到他们，李向提前设置了不用魔力的魔术结界。 黑A虽然拥有弓阶惯有的超远视力，但他的注意力不在这座大厦，一般情况下，没有魔力波动的话，是不会发现的。 地面空旷没有任何人影。 因为临近枪身，新宿的人都不敢接近这里。 而在稍远的地方，阿尔托莉雅坐在机车上，面无表情。 她放下护目镜，双手紧握车把手，发动机的声音陡然响彻。 机车启动，片刻后，就达到最高速，转速表指针跳入红区。 因为太快，李向只能看见一道流线型的黑色光影在他的视线里掠过。 枪身尖塔前。 “老大，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雀蜂向黑A说道。 “哼，又是这个家伙。”黑A视线眺望远方，在他的周围，雀蜂搭建起坚固的驻地，大型机械摆成一排，森冷透着现代科技的无情杀机。 黑A和这位黑色骑士王打过几次交道。 在李向未来临新宿之前，阿尔托莉雅·Alter就架着她的爱车疾驰在新宿的大街小巷。 “很像是这家伙的风格。”黑A抬起了手，“所有人准备，换上钨合金咒装穿甲弹。” 换弹夹的声音整齐响起。 前方突兀有了灯光，在茫茫夜色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进入射程。”黑A用力挥下手。 黑暗中亮起猩红的火光，像是陡然展开的大海，无穷无尽填满空气。 机车中的阿尔托莉雅·Alter拔出了黑色圣剑。 剑身漆黑如墨。 淡淡的风吹动她金色的长发，然后变得猛烈起来，无形的气浪旋转。 途径的地面咔嚓作响。 黑色骑士王身上透着锐利如锋的气质。 她一手把控着机车的平衡，另一只手用力往前一挥。 无数道剑光旋转着化作冲击波为她开道。 子弹形成的火海开始崩解。 能洞穿大型魔兽的坚固金属呼啸着向两边飞去，激起一连串的声音。 更多的子弹从阿尔托莉雅·Alter的四周往后。 机车的发动机过热冒出白雾。 阿尔托莉雅·Alter没有理会，反而再度加快速度。 黑A握住黑色双色魔枪的双手抬起，枪口对准在弹幕中毫无阻碍的阿尔托莉雅·Alter。 砰砰两声。 血红色的光芒在他的眼前绽放。 如同两朵玫瑰花，于空气中划过优美的曲线，在接近阿尔托莉雅·Alter时，花瓣自行脱离，一场强大的风暴降临。 枪林弹雨中，阿尔托莉雅·Alter护住自己，但脚下的机车报废，在她跳起后，滑行数米，轰然爆炸。 没有任何的犹豫，她往前冲去。 此时她距离枪身尖塔大约有千米，而李向所在的大厦正是在她右手侧不远。 黑A魔力的波动没有散去。 雀蜂的弹幕更是没有任何停息。 阿尔托莉雅·Alter的身影模糊不可见。 黑A连续扣动，漫天的魔弹化为火红的流星，带着长长的尾巴，刺穿空间，细密到足以使得从者重伤的攻击，尽数炸开。 空地上掀起一场魔力的风暴。 黑A眯起眼睛，他两旁的雀蜂感受到了难以呼吸的沉重，更有不少人被误伤。 没有动静。 眼前只有未散去的魔力，卷着破裂的石块和灰尘，四处滚动。 “死了？还是受伤了？”黑A有些疑惑，但没有动作。 等眼前彻底恢复平静后，他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阿尔托莉雅·Alter。 黑色的铠甲上布满鲜血，一动不动，生死未知。 “我去看看。”黑A说道。 他谨慎又缓慢走向阿尔托莉雅·Alter。 “别装了。”黑A在三米外停下脚步，“刚刚的攻击虽然很不错，但想杀死你，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既然你知道我是装的，为什么还会走上前？”阿尔托莉雅·Alter起身，她没有一点受伤，鲜血只是提前准备好的。 而在她说话间，远处的大厦飘然落下三个滑翔伞。 璀璨的金色光芒在猝不及防的雀蜂头顶绽放，澎湃的魔力宛如狂风过境，尽情肆虐。 黑A扭头看去。 枪身尖塔前仿佛升起了太阳，炙热得不敢令人直视。 “真不愧是艾蕾啊。”他感慨说道。 第两百六十八章 两个莫里亚蒂 雀蜂是训练有素的魔术使，擅长使用枪械。 但谁也不会料到在自己头顶数十米的高空出现了大范围的攻击。 来自艾蕾的长枪。 在瞬间释放，跨越了短短的距离，毫不费劲穿过这些没有任何防御的雀蜂。 几秒的时间，就尽数奔赴黄泉。 若是换做正常的打法，不会这么轻松。 雀蜂为他们准备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用上。 李向落在地面。 “哇哇，我都还没有动手，就全部倒下了。”黑贞一脸可惜的说道。 “里面有你战斗的机会。”李向说道，感知已经告诉他，尖塔内部的敌人数量同样很多。 两边是自动的玻璃门，但在艾蕾先前无差别攻势下，玻璃已经粉碎，只剩下门框还在兢兢业业运转。 走入枪身，蓝色的灯光照亮着狭窄的空间，并不是很宽敞，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加大号的电梯。 但没有想象中的电梯，在中心的是不断向上的旋转楼梯。 换句话说，他们得一步步走上去。 “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你们两人可以下来啦。”李向说道。 在大厦顶部的两人对视一眼，消失在空气中。 如今使用灵体化，不需要担忧黑A会怎么样。 敌人从楼梯口涌了下来。 除了雀蜂外，还有花腔歌手。 “这就麻烦了。”李向几乎能想象到在这漫长的旋转楼梯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敌人，一层一层的清理，消耗的时间难以想象。 “我们三人轮流来。”艾蕾说道，无论是雀蜂，还是花腔歌手，实际上都不可能对三位从者造成伤害，狭窄的空间更是大幅度降低了人海战术的威力。 “我先来吧。”李向的右手先伸了出来，如同岩石一般色泽的碧落出现在他的手里。 他大步向前。 剑身透亮起来，仿佛世间所有的风都凝聚在它的表面，而内里是翻滚的蓝色风流，就像是将大片大片的天空塞满在小小的空间。 然后下一刻，空间完全炸开。 蓝色喷涌如潮，一重又一重，没有尽头。 李向的前面。 最接近的雀蜂在震骇中撞上了龙卷风。 身上的淡黄色衣服撕成尘埃，连带着他的身体在旋转中化为喷泉。 血红色的泉水又被风浪卷起，不大的空间里下起了雨。 雨滴被拉长，锋利的气息透出，然后旋转中飞出一枚枚血色箭羽。 更大的雨幕。 蓝色的灯光都仿佛变成了血色。 李向以一种极为暴躁的方式，快速又狠辣，向着塔顶冲去。 在他的身后，艾蕾等四人撑起淡淡的魔术结界。 半个小时后，换做艾蕾。 她的做法更加的简单。 魔力凝成金色的长枪，旋转围绕在她的四周。 她每向前一步，就有长枪飞出，轻易洞穿眼前的敌人，而一柄长枪消失，就有另一柄长枪补上，自始至终，她的长枪数目不变。 而黑贞的话，因为李向和艾蕾是跟在她的身后，她毫不犹豫释放出火焰。 在每一层的入口处开始，蔓延到旋转楼梯，一路上全是哀嚎。 三人轮换，不停的休息。 再高的尖塔也会看见尽头。 “御主，这是倒数第二层。”达·芬奇提醒道，“有灵基反应，请小心。” 在她说完后，有一道黑色影子撞坏楼梯的栏杆滚到三人的面前。 “我的名字是麦克白，我乃无敌！无敌！然而我死了，在命运的压迫下被压死了！” 极为疯癫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 “又是莎士比亚搞得鬼。”黑贞不满说道，“哼，算了，交给我吧，你们先上去吧。” “小心点。”李向没有说其他的，进入最后一层。 映入眼帘的一道水晶般的圆柱，它位于楼层的中央，里面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蓝色蝴蝶。 “终于来了啊。”恶的莫里亚蒂站在圆柱面前，淡淡的开口。早在第一层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 “果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李向身后的莫里亚蒂的表情如常，没有太多的惊讶，在和福尔摩斯接触后，两人的聪明才智几乎推测出一切，如今见到，只不过是印证。 “没想到我会有善良的一面。”恶的莫里亚蒂下巴微抬，有些许的厌恶，“这样的存在还是下地狱吧。” “嚯，这么有信心吗？”莫里亚蒂露出微笑，“但你没有任何胜算，御主，上！” “……”李向看了他一眼。 这个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到底你是御主，还是我是御主？ “怎么了？”莫里亚蒂没有任何的自觉。 “没什么。” 李向握住长剑，没有多余的动作，直刺恶的莫里亚蒂。 强劲的风浪自剑身荡起。 莫里亚蒂站在原地，右手抓住宛如棺材一般白银质地的魔枪，轻轻一杵。 枪膛迸发出剧烈的响动。 两枚子弹从魔枪顶部飞出，往前落去，滑出两道淡红色的轨迹，它们仿佛小号的导弹精准击中李向。 但李向没有任何的减速。 淡金色的光芒自他的身前冒出，迅速展开，形成屏障。 是艾蕾的出手。 子弹在屏障上炸开，让屏障摇摇欲坠，但没有立即崩溃。 李向的长剑已经到达莫里亚蒂的面前。 银色的魔枪翻转。 金属相撞的声音。 李向没什么意外，但见莫里亚蒂一拍魔枪，在和长剑相抵的一面陡然飞出四枚子弹。 这枪到底是什么鬼啊！ 子弹的速度又快又急。 他和魔枪的距离只有半米，简直是转瞬即逝。 剧烈的杀机旋转中，温暖的金色再度弥漫。 李向顿时抽剑回转，整个人向上翻去，长剑掠过魔枪，刺向莫里亚蒂的脑袋。 他倒是要看看这魔枪还能怎么发射子弹。 但这次不是子弹。 莫里亚蒂后脚扯出十厘米，站稳，双手抓住魔枪，宛如长条形的铁锤狠狠砸出。 李向微惊，但他反应极快，长剑顿时往下压去。 当的一声。 魔枪砸在剑身上。 李向的右手感觉到一阵颤动，沉重的压力，让他的手腕产生了酸麻。 他真是信了善良莫里亚蒂的邪。 这叫做没有战斗力的罪犯？ 这样看来先前那家伙一直在和福尔摩斯划水。 但李向不是一个人。 艾蕾在此时动手。 莫里亚蒂旧力已去新力未生。 在他的左侧身体外瞬间发出无数细碎的破空声。 一道又一道的金色长枪在朝着他落下。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闪躲，整条左臂鲜血四溅，弥漫成一片血幕。 第两百六十九章 魔神柱巴力 因为疼痛，莫里亚蒂有瞬间的失神。 和艾蕾配合这么久的李向自然而然的挥出长剑。 沉重的气息。 剑身闪烁着大地一般的色泽。 咔嚓一声裂响。 碧落无比轻易斩断莫里亚蒂身上的衣服。 鲜血再次溢出。 他的胸口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剑痕，衣服不是什么著名的铠甲，撕裂的伤口里，血肉模糊，无数的土黄色魔力顺着长剑朝着他体内涌去。 艾蕾抬起手，握紧成拳。 空气中猛然一震。 她的身后出现了一道由金色长枪形成的光圈，在瞬间卷起大源里的元素，一根又一根尽数灌入莫里亚蒂的身体。 血流如注。 他就像是破开数个大洞的玻璃杯。 “是我输了。”莫里亚蒂松开银色魔枪，倒在了地面，血迹流淌。 “总觉得漏了点什么。”李向微微皱眉，退后一步。 “御主，你想说的是莫里亚蒂的计划是否已经终止了吧？”善良的莫里亚蒂站在福尔摩斯的身边说道。 “现在他死去，就算现在陨石袭来，也不可能对星球造成毁灭了吧？”李向听到莫里亚蒂的话，愣了一下，问道。 “没错。”福尔摩斯点头，“莫里亚蒂的计划，关键点在于他融合的魔弹射手，只有这个幻灵，才能将陨石作为子弹。” “其实还有个问题。”莫里亚蒂说，“御主，为什么没有圣杯？” “圣杯？”李向瞪大眼睛，怪不得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新宿特异点，或者所有大的特异点形成的罪魁祸首都是圣杯，如今莫里亚蒂被打倒，照理说会有圣杯出现，然后就能修复这个时代。 李向看着莫里亚蒂的尸体，沉思起来。 当初在游戏里的最后剧情是什么？ 等下，最后的boss似乎不是莫里亚蒂，他依稀记得自己在新宿的最后貌似打了个魔神柱？ “终于触碰到了啊，福尔摩斯。”莫里亚蒂轻声说道，“比想象中的更加容易。” 李向抬起头，看见莫里亚蒂拿着一柄银色手杖如同长枪一般从福尔摩斯胸前刺入，穿透心脏，冒血的另一端出现，滴落鲜血。 “莫里亚蒂，你在干什么？！”李向惊问道。 “真是对不起啊，御主。”莫里亚蒂的语气格外像是刚刚被打倒的恶之莫里亚蒂，透着浓郁的邪恶。 “原来是这样。”福尔摩斯忽然说道。 “不愧是我的宿敌，你竟然明白了，但已经晚了，我胜利了哦。”莫里亚蒂咧嘴笑道，得意写在他的脸上。 “因为败北，就是这样的东西，在某一刻终究会到来。很遗憾，你赢了。” 福尔摩斯看了一眼李向，说道，“御主，我由衷向你道歉，我的推理错了。原本还想着帮你一把，但新宿就到这里结束吧。在今后的旅途中你将会遇到比这更加凶险的局面，请加油。” “好。”李向脸色有些阴沉，说实话，他先前还一直比较相信莫里亚蒂。 “御主，想来你会觉得疑惑。”莫里亚蒂说，“趁着现在时间很充足，就让我说出我的犯罪事实。首先，隆重向你介绍，魔神柱巴力！” 在血泊中的恶之莫里亚蒂忽然动了起来。 身体仿佛被什么操控，宛如木偶般，一举一动透着笨拙和机械。 “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完全不同于莫里亚蒂的声音，透着疯狂和低沉。 眼前骤然蒙上一层血色。 尸体消失，出现的一位暗紫色肌肉半luo的男人。 他的胸前是血色的纹路，延伸到腹肌。 脑袋没有嘴巴没有眉毛，只有浅浅的鼻子和血红色的眼睛，但尽数被铁色的倒钩扣住。 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人类。 “初次见面，迦勒底的御主，请容许我做个自我介绍。七十二魔神柱之一，序列1号，巴力。” 李向沉默。 “看来御主感到很惊喜。”莫里亚蒂说，“那么就让我从头讲起，幻影魔人同盟并非是指的几个从者的同盟，而是我和巴力，两人为了各自的目的而结盟。我是为了打败福尔摩斯，而巴力自然是为了解决迦勒底的御主。” “没错，我正是因为你而来到这与世界隔绝的新宿。”巴力点头，“在这里你将无法使用灵子转移，自然就不可能逃脱。” “我和福尔摩斯是老对手。”莫里亚蒂继续说道，“他很聪明，简直是没有任何破绽，所以我拼命思考怎么战胜他。终于我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站在福尔摩斯一方。” 打不过就加入？ 李向叹了口气，目前的局面看来很危险，这应该是他召唤出艾蕾后，遇见的最大危机。 不过魔神柱怎么说？ 在设定上虽然很逆天，但在剧情里的表现其实不佳。 总的来说，等到阿尔托莉雅·Alter和黑贞之后，还是有胜算的，所以说他才会安心听莫里亚蒂讲他的心路历程。 “但你表现出来的样子没有半点破绽，是怎么做到的？”李向问道。他不敢相信以福尔摩斯的洞察力竟然会看走眼。 “因为这不是伪装的。”莫里亚蒂认真的说道，“我了解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也了解我，伪装根本就不可能逃过这个男人的眼睛。所以我将自己的记忆完全抛弃，点缀些许的善心，制作成了一个剥离出来的莫里亚蒂，而这位恶之莫里亚蒂，御主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魔神柱巴力。”李向倒是有点佩服他们两人，这个计划看起来很厉害，但稍有不慎两个人都得完蛋。 不，不对，关键点在于自己。 如果他不到来新宿，他们两人将永远自认为是莫里亚蒂的善恶，迷失在假的身份中。 “看来我成为了帮凶。” “不愧是御主。”莫里亚蒂笑道，“想要修复新宿，无论如何都会来到这枪身尖塔，所以说眼前的一幕是注定的。当然只要你先前愿意离开，就不会发生，但你是迦勒底的御主啊。” “真是厌恶的家伙，明明是个平庸的人类，不是英雄也不是魔王，但你在先前特异点的表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断定你将成为我等魔神柱的大敌。” 魔神柱巴力眼里燃起凶光，“所以我遇见莫里亚蒂后，才会答应和他结成同盟，将你逼入这无可遁形的境地。迦勒底的御主啊，你注定要死亡！” 第两百七十章 无限剑制 迦勒底的御主果然是Debuff啊。 李向看着魔神柱巴力，没有说话。 “这种表情真是令人憎恶。”巴力脸上浮现怒气，“莫里亚蒂，如果你的话已经说完，就让我结果了他的性命。” “没什么说的了。”莫里亚蒂优雅地施了个挽手礼，“再见了，迦勒底的御主。” “看你的意思是不会动手？”李向问道。 “不会。”莫里亚蒂说道，“你是魔神柱巴力的猎物，按照我们同盟的条约，我不能插手。” “原来如此。”李向轻声说道，长剑缓缓浮现在他的面前。 看样子时间没法拖延，阿尔托莉雅·Alter晚来，他能理解。 红A，作为型月四大横走天王之一，打谁都五五开。 他的Atler，黑A自然实力不弱。 黑贞没有来，令他有些许的诧异。 麦克白虽然是由莎士比亚创造出来的怪物，灵基堪比从者，但从短暂的接触来看，这位的智商不足，状态不正常。 黑贞如果稍微聪明点，就能很快解决他。 难道是自己对黑贞的智商过于高估？ “哼，不知道到底谁给你的勇气？”巴力格外的不爽，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家伙，竟然有勇气面对他。 他期待的场景，是李向在他的面前痛哭流涕。 “艾蕾，注意下莫里亚蒂。”李向深吸口气，说道。 “哎呀，御主这么不相信我？”莫里亚蒂听见李向的话，笑道。 “你还有脸面说这话？”李向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迦勒底的御主啊，请赴死！”巴力说着话，他抬起头，透明的塔顶外，一片漆黑，没有星光，也没有灯光。 他的身影开始拔高。 人形变成了圆柱形。 血红色巨大的眼睛宛如琥珀一颗又一颗睁开，它们齐刷刷看着李向，空气中充满了压迫感。 李向的呼吸微微一停顿。 他是第一次看见现实中的魔神柱。 仰头望去，这个头已经接近塔顶，身上是深黄色的皮肤。 没有嘴巴，但声音能清楚传出。 “虚无的数式！” 空间在震动，仿佛有什么怪物在摇晃着枪身尖塔。 李向凝神看去。 是魔力。 无穷的魔力从巨大的身躯里喷涌而出。 过于的疯狂和迅速，就像是突然涌起的潮汐。 一圈又一圈的血色涟漪堆叠在一起，向外扩展。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红色占领，映照着李向和艾蕾一片通红。 艾蕾比李向更抢先一步出手。 狭窄的空间里，裹满了金色的长枪。 无数璀璨又凝然的金色长流沿着艾蕾的手臂奔涌，她的手指微微一弯，长枪旋转着飞出。 轰的一声巨响。 金色和血色在李向的面前相逢。 强烈的风浪围绕着中心往四周扩散，蓝色的地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在对撞中没有陷落，而是仅仅出现了淡淡的裂痕。 李向不退反进。 白色的铠甲保护着他的身体，但过于浓郁的魔力波动，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随波逐流的纸船。 他的长剑不断在微微震颤。 一些深黄色的光芒像是点点火星般抖落。 李向第一次借助大地的力量，感到了阻碍，原因只能是这座尖塔。 没有时间多想。 他的速度非凡，已经到了魔神柱的跟前，更加感受到他的巨大。 视线的尽头都是那深黄色的外皮。 李向长剑捅向眼前的一颗血色眼睛。 叮的一声。 即使是锋锐的碧落也没有贯穿血珠，仅仅是留下了一点痕迹，而且迅速恢复原样。 “御主，小心！”艾蕾显出长枪，一个旋转，枪身和空气剧烈的摩擦，发出轰鸣，蓝色的电弧弥漫。 在李向的头顶，陡然出现了绵延的雷电之海。 而在之上，是落下的血幕。 李向是魔神柱巴力最想杀掉的人，艾蕾反而无关紧要，但两次的攻势都被艾蕾及时挡下。 四周是飞旋的魔力。 雷电和血幕交织在一起。 李向的眼前一会儿亮，一会儿暗，让他感觉像是在夏夜里躲在房间里聆听雷雨。 在这间隙中，他再次扬起了剑。 不是对着魔神柱，而是向着两边，剑气透着冰冷的寒意，在地面显露出漫长的蓝色线条。 他的体内涌出大量的魔力，没有保留，沿着蓝色线条奔腾，很快蔓延到更远处。 在视线看不见的巴力背部，这些线条相互纠缠在一起，融合成一条粗大的冰绳。 细密的纹路在绳上生成。 原初符文·冰封。 一个个符文闪烁着蓝色的光泽，魔力在酝酿，绳子出现颤抖。 李向失去了踪迹。 在魔神柱巴力一愣之后，他的脚下，冰雪弥漫，炸裂开的魔力，形成了一道瀑布，将地面冻结，沿着魔神柱不断向上。 “恶心的家伙！”巴力找到了李向的身影。 他和艾蕾站在一起，四周剑气纵横，宛如一片云雨，雨线似风似剑。 他在瞬间刺出无数的剑，又因为过快的速度，使得像是一剑。 疼痛让巴力怒吼起来。 在他的胸前位置，插着一把长剑。 剑身没入体内，鲜血流淌。 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伤害，但被李向所伤，让巴力几乎失去理智。 就在这时，视线似乎黯淡起来。 原本尖塔内是蓝色的灯光，在战斗中又是金色和血色交织，但现在变成了黯淡的黑色。 “I am the bone of my as I pray， unlimited lost works……！” “这是？”李向睁大眼睛，熟悉的宝具吟唱，无限剑制！ 血色的齿轮密布在天空。 子弹上膛的声音。 在李向的眼睛里，一道旋转着血色子弹从天外而来。 空间开始了剧烈的动荡。 黑雾在穿行的子弹周围不断生成，又不断消失，看起来就像是魔鬼的杰作。 子弹命中魔神柱。 时间仿佛停止。 无数的血色长剑长枪以子弹为中心，不断生成，不断扩大，速度越来越快，如同疾风骤雨般激起层层血色浪花。 再也不见魔神柱的身影，它淹没在了漫天的红光之中。 李向下意识闭眼。 不是灼烧的疼痛，而是视线的不安，仿佛从心底生起寒意，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来自于黑A的无限剑制，更为准确的说是来自于抑制力的一击。 “御主，没事吧？”阿尔托莉雅·Alter的声音。 李向扭头看去，在旋转楼梯的入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个是黑色骑士王，而另一个则是黑A。 他们的身上都没有打斗的痕迹。 “黑A，你背叛了我们。”莫里亚蒂说道，但脸上没有太多的意外，“从你主动投靠我们的时候，我就有想过你的动机，但你的表现确实令人跳不出太多的毛病。” “没什么，手熟而已。”黑A淡淡说道，“对我而言，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是怎么样的过程，都不会让我心起波澜。” 第两百七十一章 岩窟王 魔神柱巴力正在死亡。 巨大的身躯仿佛积木倒塌，簌簌落下破裂的血肉。 有种特别强烈的即视感。 让李向想到了当初速刷魔神柱的时候，每死去一根魔神柱，就是这样光芒闪动，落下材料。 但可惜的这里不是游戏，魔神柱不会掉落材料。 他的眼珠子到处滚落，脱离身躯后，又很快消失。 “莫里亚蒂，是我输了。”巴力的声音很虚弱，就像是风中残烛。 “再见了，魔神！”莫里亚蒂停止了和黑A的交谈，抬头看着他。 “莫里亚蒂，你我是同类，而且还会有更多的同类。”巴力最后的怒吼，“迦勒底的御主，你一定会死的！” 圆柱形的身体彻底崩溃。 鲜血的味道尚且还残留在空气中，但眼前的一切似是一场梦境，一个巨大的怪物迅速登场又迅速消散。 “时间似乎还很充足。”莫里亚蒂不慌不忙笑道，“原本我以为我们没有时间战斗。” “什么意思？”李向问道。 “我身上的幻灵是魔弹猎手，在故事中，他用魔鬼的子弹六发命中了六个靶心。但是第七发是由魔鬼操纵的，这第七发子弹会夺走他最重要的人，令他陷入绝望。明白了吗？第七发子弹等同于死神的力量。” 莫里亚蒂仰起头，看着天空，“第七发子弹正在朝着枪身而来，它将通过枪身命中星球，将一切毁灭，你，我，任何人都会死去。” “你真是疯了。”李向说道。 “承蒙夸奖。”莫里亚蒂将目光转回李向，“身为一名数学教授，当计算出能毁灭星球的可能性，就不能不试验一下。而且打败了福尔摩斯，这难道不是双倍的快乐吗？” “……”李向难以理解这种思维，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你不觉得很讽刺吗？”黑A冷漠的声音响起。 “这话怎么说？”莫里亚蒂问。 “你自己说的，第七发子弹将会夺走幻灵最重要的人。”黑A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但现在幻灵被你融合，换句话说，你最重要的人其实是迦勒底御主。这难道不令人发笑吗？” 莫里亚蒂的身体微微一颤，沉默了很久，他说道：“你说得没错，对于善之莫里亚蒂而言，他是真心帮助御主，甚至有过为他献出生命的想法。也正是因为此，第七发子弹才会出现。” “而且你现在不敢消除这段记忆和这份情感，因为一旦消失，魔鬼就会收回第七发子弹。”黑A说。 迦勒底的御主真的是Debuff吧。 李向不知道是第几次生出这样的感慨。 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在游戏里能召唤出莫里亚蒂这样的大恶人。 藤丸立香的孽缘真是一大堆啊。 “如果我们现在杀了你，是不是就能阻止第七发子弹降临？”李向问道。 “不愧是御主啊，该无情的时候都比谁更加狠心。”黑A看了他一眼，“看来根本就不需要我安慰，既然这样，我得竭尽全力才行，毕竟连你都在坚持。但有时候放弃可能会更重要哦？” “现在远远没有到绝境，为什么要放弃？”李向问。 “不，现在就是绝境啊，御主。”莫里亚蒂低声说道，他抬起手按住胸口，难以形容的邪恶黑色蔓延，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金黄色的杯子。 “圣杯？”李向心脏狂跳。 眼前的莫里亚蒂一瞬间变得无比高大，不是身材上的，而是感觉。 那无穷无尽的魔力几乎将要所有人吞噬。 和序章的阿尔托莉雅·Alter完全不同。 李向竟然第一次觉得毫无胜算。 这种强度甚至超过释放宝具的艾蕾。 他现在可以确定，当初阿尔托莉雅·Alter绝对是手下留情。 “现在你还有勇气吗？”莫里亚蒂问道，他说话呼吸间，都有澎湃的魔力在四周盘旋，仿佛回到了上千年的神代。 “自然。”李向没有任何犹豫，他的表情严肃，紧紧握住长剑。 或许自始至终他在拯救世界的决心和觉悟方面，远远比不上藤丸立香。 但经历了这么多，不管是自愿或被迫，他的心里都有了坚持的东西。 拯救世界什么的对他而言，有些宏大，他更愿意和艾蕾度过余生。 但人理烧却就在眼前，他为了这点小小的心愿，注定要拿起剑去面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里亚蒂教授，你居然堕落到这种地步！而另一方面，这个一心向前的御主，才值得成为我的共犯啊！” 毫无意义嘈杂的笑声。 李向熟悉得简直要刻入DNA。 岩窟王，基督山伯爵，爱德蒙·唐泰斯！ 游戏里绿卡队的绝对打手。 在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天几乎都得听上好几次。 如果不是这次穿越，他应该还会听上个一年半载，直到更强的体系打手出现。 “岩窟王？”李向顺着笑声找到了那道绿色的身影。 “初次见面，迦勒底的御主。”爱德蒙·唐泰斯笑道，“也不能说是初次见面，你应该看见过福尔摩斯扮演我的形象。” “怪不得这么多英灵中，福尔摩斯单单选择了你，原来你们见过。” “真是聪明。”爱德蒙·唐泰斯点头，“不仅是我哦，还有这个女人。” “哼，这样搞得很没有惊喜感。”黑贞从他的旁边显现出来。 “你来得太慢了！”阿尔托莉雅·Alter大声斥责道。 “干嘛？！这又不能怪我！”黑贞抗议说道，“还不是这家伙说什么要我帮忙？如果不是能帮到御主，我才懒得理会呢！” “一瞬间就热闹起来了啊。”莫里亚蒂淡淡说道，“但人多是没有用的，你们加在一起都敌不过我。” “啧，这份嘴脸恶心到了极点！”黑贞怒道，“原来的莫里亚蒂要比你好上千倍，早知道我就该杀了你，你这五十岁的大叔！” “莫里亚蒂教授，话不要说得这么满。”爱德蒙·唐泰斯说，“当人多到一定程度后，就会产生质变，你作为数学教授，应该很能明白这个道理。” “没错。”陌生的声音，伯爵的身边再度出现了两个人。 “莎士比亚？安徒生？”莫里亚蒂不屑说道，“两个羸弱的作家能做什么？” 第两百七十二章 名侦探 忽然之间，就多出了好几位从者，让李向有些反应不过来。 莎士比亚本来就是被召唤的从者，一直被莫里亚蒂关押，变成了生产怪物的机器，出现在这里情有可原，但安徒生又是怎么回事？ “御主，吾辈能理解你的心情。”莎士比亚说道，“就跟我出现在新宿一样，原本以为能大展手脚，书写一场波澜壮阔的的故事，结果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工作是我最讨厌的东西，人类也是。” 小孩模样的安徒生握着巨大的黑色羽毛笔，说道，“没办法，有人将我拖了出来。毫无疑问，罪犯就是这个演剧作家。真是的，为什么非得在新宿这种地方，期待的歌舞伎町全都没了！” “因为截稿期到了。”莎士比亚说。 “真是头疼啊。罢了，到了这个鬼地方闭门赶稿，就是为了这个瞬间。”安徒生说，“赶紧开始吧！这干活的时间简直就是在地狱！” “御主，吾辈是一无是处的从者，虽然也有点不靠谱，但作家有作家的幻想。” 莎士比亚翻开黑色书籍，血红色文字浮现，“你应该明白幻灵这种东西吧？我们无法召唤出从者，但幻灵本就是幻想，而作家是幻想最多的一种人啊。” 蓝色的光柱忽然出现，照耀着他，四周逐渐有了黑色的人影，它们身上冒着血色的光芒，看起来很诡异。 “吾之宝具题名为：开演之刻已至，此处应有雷鸣般的喝彩！开始上演！！”莎士比亚大喊道，“安徒生，该你啦！” “真的是，因为你我不得不涉足二次创作这玩意儿！我的故事虽然夸张了点，但所谓童话就是这样。”安徒生说，“宝具，为你撰写的故事，献上这惨不忍睹的劣作！” 空间黯淡下来，那些放射在黑暗的人影，逐渐凝实，并开始增加，就像是复制粘贴，安徒生那只黑色的羽毛笔划过优美的曲线，无穷无尽的幻灵填满每一寸空气。 从枪身尖塔内到夜幕下，密密麻麻全都是。 “御主，但愿您的故事能迎来幸福的结局！迈向前方吧，不要停留，去见识波澜壮阔的未来，无论遭遇怎样的困难，就算世界毁灭，但这样的故事会值得所有人为您喝彩！” 真不愧是莎士比亚！ 李向就像是喝下一碗最为炙热的鸡汤，变得热血澎湃。 但更为重要的是眼前的幻灵。 黑色朦胧的身影，完全看不清楚具体的面貌，只能依稀看见轮廓。 “原来都是些侦探。”莫里亚蒂忽然开口，“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侦探？”李向微微一怔。 “没错，迦勒底的御主，我们是侦探，也是幻灵，无法获得灵基，只能像是亡灵一般漂浮。”说话的人影有一张圆脸，从衣服勉强能看得出来是神父。 “但万幸的是我们不需要直接参战。”他旁边的一位人影，玩着绳结说道。 “确实是万幸。”鸟窝头的人影说道。 “莫里亚蒂，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二。”圆脸的神父说，“好戏开场啦，御主，福尔摩斯为你留下了一条路。” “不是通常意义的路。”鸟窝头的人影说道，“我们将赐予你力量，然后攻击莫里亚蒂，就是这么简单。” “现场被创作出来的无数名侦探，有身影的，或者连形态都没有的，不仅是英格兰，还有各国各地的名侦探，以及为了想要拯救你来汇集于此的各位，都会将力量借给你！”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们是想侮辱我吗？我莫里亚蒂，绝不可能输给除福尔摩斯外的任何侦探！”莫里亚蒂大笑起来。 在他的面前，人影在消失。 无数的名侦探，化作一点又一点的星光，在夜色中闪烁，像是璀璨的钻石，尽数镶嵌在李向的身上。 “去吧，迦勒底的御主，解放那句话！” 最后的声音回荡在枪身尖塔。 李向的眼前只剩下莫里亚蒂。 【宿主获得神秘力量，解封暂时性的特殊宝具。】 “詹姆斯·莫里亚蒂！”李向指着他，大声喊道，“犯人就是你！” 白色的光芒，仿佛蔚蓝天空下的云朵，大片大片的驱散着黑暗。 “原来如此。”莫里亚蒂看着自己的身体，力量在快速减弱。“身为犯罪界的拿破仑，正是因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而从来没有被指定为犯人。没想到一旦指定为犯人，会变得如此虚弱。” “但真是不可思议。”莫里亚蒂闭上眼睛，“即使有这些名侦探的帮助，但也不至于会这样，无论怎么计算，我都不可能会失败才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你还不明白吗？”黑贞说道，“因为你的内心受到了蚕食。” “……或许我早该明白。”莫里亚蒂叹道，“我的失败是注定的，我能体会邪恶的魅力，但没想到会因为和御主的那段时间而感受到正义，内心犹豫又不安。真是可惜，御主，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情吧，陨石还有五分钟降临。” “什么？！”李向脸色剧变。 “还有时间，御主。”艾蕾说道，“我们这里拥有七位英灵，宝具足以击碎陨石。” “那已经不是普通的陨石，而是魔弹，或许很难。”黑A说道。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李向看了一眼消失的莫里亚蒂，几人赶到了枪身尖塔的天台。 在近乎无穷的夜空中，一颗巨大的陨石正在急速降落。 远远看去就像是毁天灭地的火球。 “不对。”阿尔托莉雅·Alter诧异说道，“这就是一颗普通的陨石。” “看来是魔弹出了问题。”黑A松了口气，“我们逃过了一劫，我来击碎吧。” “居然敢夸下海口，就凭你冒牌的魔术真的能做到吗？”阿尔托莉雅·Alter摇摇头，“交给我吧。” “喂喂喂，这有什么好争的？”大概是解除了危机，李向也没有那么急迫。 “虽然我这个魔术使不成器，但击碎陨石还是能做到的。”黑A说道。 “……”李向很想吐槽，你是不是太看得起魔术使？哪个魔术使能比得上你啊。 黑A举起由干将莫邪改造的枪刃。 无限剑制开启。 血色的子弹穿透夜空的云层，就此在千里之外的高空绽放。 一时之间，仿佛美丽的烟花。 蔷薇皇帝 第两百七十三章 韦伯 伦敦在下雨。 时钟塔笼罩在朦胧雨幕中，只隐隐约约看见淡淡的白色。 李向回到了现代魔术科的德鲁伊街道。 他撑着一把蓝色的雨伞，艾蕾和他挤在一起。 在击碎陨石后，李向得到了圣杯。 新宿即将被修复。 阿尔托莉雅·Alter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和李向告别后，回到汉堡店，在那里她将卡瓦斯二世放生。 黑贞支支吾吾，最后没有说出口。 她狠狠地跺脚后，深深看着李向，缓缓消失。 伯爵很帅气的说了句。 “无论遭遇多么不讲道理的因果报应，你都不要屈服，呼唤我的名字，我必然会赶到你的身边。” 之后就是标志性的大笑。 其余从者也都逐渐离开。 李向收拢雨伞，靠在墙角。 “好像很久没有回来了。”艾蕾推开门，轻声中透着怀念。 “其实也没太久。”李向四处打量了下，不是很脏。 上次打扫是半月前，或许是这段时间经历得太多，给人的感观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时间总会给人错觉。 快乐很短，痛苦很长，但实际上说不定都一样。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艾蕾卷起衣袖，问道。 “去蹭饭吧。”李向说，“我们回时钟塔是为了让老师加入迦勒底。” 在远坂凛成为御主候选后，他又将目标放在了韦伯身上。 韦伯毕竟是能和诸葛孔明扯上关系的人，本身除了实力外，是近乎完美的魔术师。 迦勒底现在各项设施不完善，就拿灵子转移系统来说，缺乏稳定性，不能做到定点转移，经常会出一点小毛病。 所以就算不能召唤诸葛孔明，韦伯对迦勒底也是极为有用的人才。 不过身为现代魔术科的君主，他是不可能直接加入迦勒底的。 李向看了眼时间，十点半，距离吃饭还有些距离。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老师的课程？如果有的话，还没有下课。”艾蕾见他的举动，问道。 “今天是周一。”李向有点忘记了课程，说到底他这学期就没上过几次课。 他跑到房间，瞧了瞧墙上的课程表，今天上午就是韦伯的课。 “看来我们要等会儿。”艾蕾随之进来。 “可惜下雨了，不然就去外面逛一逛。”虽说雨天其实对他们的影响不大，但街上比较冷清，缺少必要的氛围。 李向说着正准备坐下，就被艾蕾拉起。 “这么脏，先进行大扫除。”艾蕾说，“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用魔术就行。” “别这么懒。”艾蕾白了他一眼，“什么都能用魔术，不就成为废人了吗？” “那多好。”李向笑道。 有一说一，他前世的愿望就是有钱，不工作，当条咸鱼。 李向曾经看过一部日剧《逃避虽可耻但有用》，那时候就觉得这种生活宛如做梦般的爽，后来发现真的只是在做梦。 除了梦中，哪里会有白送的老婆呢？ “御主！”艾蕾眉头倒竖。 “好啦好啦。”李向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抚平她的眉头，下移接过她手里的扫帚。 三层楼的住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对两个人而言，面积还是极为可观的。 所幸的是并不是很脏乱。 不像是离开数年的房屋，蜘蛛网什么的全都密密麻麻占据满角落。 将表面的灰尘清理干净，房屋又恢复了干净。 “十一点半了。”李向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朝艾蕾喊道，“我们该走啦！” “来了！”艾蕾小跑下来，楼梯咚咚的响。 李向等她到了跟前后，点点头。 门外的雨已经停了，但毕竟是在伦敦，天气反复无常，想了想，抄上雨伞。 在他看来雨伞可有可无，但艾蕾说在雨天打伞有种格外的感觉。 什么感觉？ 李向想起在学校的时候，每次下雨他都觉得很烦，在雨中不自觉加快脚步。 而在雨中漫步通常只有小情侣。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样的存在。 这可能就是轮回吧。 天空依旧显得有些阴沉，由于才下过雨，路面湿漉漉的，街道逐渐有了人气，又接近下课时间，在进入斯拉街道后，看见不少魔术师。 基本上李向都不认识，只有经过埃尔梅罗教室时，才遇见几个熟人。 打了声招呼后，来到韦伯的办公室。 意外的斯芬和弗拉特不在。 可能是去吃饭了。 “这么久不见，我都要忘记你这个学生了。”韦伯从办公桌上抬起头，他的面前全是各种论文和书籍。 “啊，这么狠心吗？”李向笑道。 “说吧，有什么事情？”韦伯指了指面前的沙发，示意两人坐下。 “迦勒底您知道吧？”李向没有多余的废话，直奔主题。 “大概知道。”韦伯点点头，他作为时钟塔十二位君主之一，名义上属于迦勒底的顶头上司。 当然也仅限于名义上。 他基本不可能插手天体科掌管的机构。 “前段时间，远坂凛加入了迦勒底。”李向说道，韦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是知道的。 “怎么了？” “她召唤出了Archer。” “你们成功了？！”韦伯的脸色变了。 “嗯。”李向点头，迦勒底对于韦伯而言，最吸引他的地方，无疑是召唤从者。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韦伯站了起来，在李向的面前来回走动。 他清楚的知道在非圣杯战争之外召唤从者，难如登天。 不然的话，韦伯也不会千方百计想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 “但它确实成功了。”李向对他发出了邀请，“老师有没有兴趣去参观迦勒底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韦伯看着他。 “老师的才华有目共睹。” “你确定奥尔加玛丽会让一位君主去参观迦勒底？”韦伯冷静说道。 “正常情况下不能。”李向也想到过这个问题。 十二位君主代表十二个学科，十二个名门，相互之间有合作有竞争，但机密的事情不可能让别的君主知道。 “签订契约可以吗？”他问道。 “原来如此，这倒是一个办法。”韦伯沉默片刻，“我去看看吧，希望你别骗我。” 李向理解他的心情。 从第四次圣杯战争到现在，十年的时光，他都在试图追寻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身影。 如今有机会接近他。 患得患失。 希望是真的，又怕是假的。 第两百七十四章 等价交换 和韦伯短暂的聊天结束后，就准备吃饭。 他原本打算去食堂，但被李向制止。 好歹现在是有钱人，没必要去吃食堂。 再说食堂的味道看大厨的心情，时好时坏，跟李向当初在高中，每次都说吃饭如抽奖，看运气。 “老师，想吃什么？”李向问。 “随便吧。”韦伯没什么要求，吃惯了食堂后，其他地方的菜都变得好吃了几分。 “我记得斯拉街有个餐馆还不错。”李向出了教学楼后，来到这家店前。他曾经和弗拉特、斯芬来过几次。 熟轻熟路点了几道经典菜品，就坐在餐桌前等待。 韦伯在李向的对面，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 门外又开始下雨。 韦伯一抬眼，说道：“这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 李向也看向大街。 天空显得有些阴沉，雨珠稀稀疏疏，偶尔顺着风飘落在玻璃墙壁上，形成一颗颗的水滴。 “上菜了。”服务员端着瓷盘从后厨走到桌前。 “吃饭吧。”韦伯说道。 “好。”李向也没有说什么。 三人吃完饭后，来到了E5面包店。 “老师，有用过橙子之旅吗？”李向怕韦伯不习惯这样的魔术，问道。 “用过一次。”韦伯脸色有些难看，大概是想起不愉快的经历。 “因为有点远，所以必须用橙子之旅。”李向耸耸肩，解释道。他成为亚从者后，就再也不会体验到橙子之旅那宛如过山车剧烈晃荡的眩晕感。 在涂上魔女软膏后，眼前骤然一亮，又到了迦勒底的走廊。 “老师，没事吧？”李向看向躺在地上的韦伯，他的表情难受得像是要呕吐。 韦伯没有回话，虚弱抬了抬手。 李向自己第一次使用橙子之旅的感受，跟韦伯几乎一样。 他想了想，魔力在他的面前微微一荡，绿色生机勃勃的光芒缓缓落在韦伯的身上。 治疗魔术。 “谢谢，好多了。”韦伯在李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才有精力打探四周，过于高科技的设施，让他忍不住浮现出惊讶。 在魔术世界，可能只有迦勒底和阿特拉斯院才完全接纳了现代科技。 李向一路带着他，边走边做介绍。 “这里是中央管制室。”三人在大门处停下，李向上前将手环对准门禁，几秒后，白色大门缓缓打开。 “简直是不可思议！”韦伯立即被迦勒底亚斯吸引。 拟似环境模型作为天体科特有的魔术，在时钟塔很出名，他自然是知晓，但眼前的又格外不同。 李向在和工作人员进行解释。 虽说迦勒底的人员来自于各个学科，但韦伯是君主，意义自然不一样。 “怎么样？”解释完后，李向走到韦伯的旁边，他正津津有味看着迦勒底亚斯。 “很难想象你们竟然能将地球拟似出来。”韦伯惊叹说道，他清楚知道这里面需要花费的时间和金钱，以及技术。 现代魔术科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想到这里，韦伯又有点羡慕。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李向说，“您可能更感兴趣。” “好。”韦伯身体微颤，他期待的要来了。 离开中央管制室后，李向带着韦伯来到灵基召唤室。 “和圣杯战争几乎一样的魔术阵。”韦伯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错，模拟的是冬木市的召唤仪式。”李向点头。 “这真的能召唤出从者？”韦伯绕着魔术阵走动，“没有圣杯战争，从者为什么会回应召唤？”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您的事情。”李向说，“不过在之前，麻烦老师签订一个保密契约。您的身份太特殊，能让您参观迦勒底，我费了不少口舌呢。” “谢谢。”韦伯认真说道，“将契约给我吧。” “给。”李向拿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契约，来自奥尔加玛丽的手笔，只有这样她才能相信韦伯，而且这还是看在魔眼列车事件中，韦伯对她的帮助下才给出的情面。 如果换作十年后的所长，恐怕怎么也不会同意。 现在的所长，没有经历过原路线的压力，性格比较好说话。 “可以了。”李向确认契约生效后点点头，说道，“老师，您刚刚看了迦勒底亚斯吧？” “嗯，怎么了？” “您看到的迦勒底亚斯没有完全的启动。”李向叹了口气，开始说起迦勒底亚斯真正的作用，以及所谓的特异点。 韦伯听完说不话来。 他大概知道迦勒底的目的，但完全没有想过会真正派上用场。 “所以我们之所以能召唤从者的最主要原因就在此，世界的自我保护机制。”李向自然不会说什么藤丸立香之类的，他将功劳归根于抑制力。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抑制力为了避免人理烧却，一直在努力。 要是没有这个绝对的危机，你看这些英灵会不会搭理你？ “原来如此。”韦伯喃喃自语，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犹豫，他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李向和艾蕾对视一眼，笑了笑，他知道韦伯已经动心。 在迦勒底召唤大帝，显然要比参加圣杯战争来得靠谱，也更为安全。 “李向。”韦伯抬起头，“你邀请我参观迦勒底的目的是什么？” “迦勒底现在才建立不久，老师在魔术方面的造诣很深，完全能帮助我们。”李向说。 “我可以在迦勒底挂名。”韦伯说，“但我希望能使用一次灵基召唤室。” “可以。”李向点头，这个条件他早就预料到，也跟奥尔加玛丽说过。 韦伯明显松了口气。 “有几个条件，需要您遵守下。”李向说，“第一，您需要成为御主候选，才能召唤从者。第二，除了特异点，从者不能离开迦勒底，不然会造成恐慌。第三，在不影响现代魔术科的情况下，在时钟塔对天体科尽可能支持。” “这是奥尔加玛丽提出来的吧？”韦伯问。 “是的，她认为这是等价交换。” “倒像是魔术师的风格。”韦伯反而觉得安心，平白无故给他好处，他都要怀疑其中是否有陷阱。 “您同意吗？” “同意。” “这样就能向所长交待了。”李向精神一振，不知道韦伯加入迦勒底会带来怎样的变化，但肯定是不坏。 “不过您还需要等待几天才能使用召唤阵。”他补充道。 因为在昨天刚刚召唤了阿尔托莉雅·Alter和黑贞两位从者，召唤阵又裂开，得进行修复。 第两百七十五章 罗马剧院 地面在震动。 李向睁开眼睛。 连绵不绝的声浪从门外传来，他下意识看了过去。 走廊的灯光一闪一灭。 李向下床，打着哈欠，他打开灯，电脑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地板晃荡不停。 “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李向探出头，看见阿尔托莉雅·Alter和黑贞。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御主。”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完全看不出你的表情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李向靠在大门上，睡眼朦胧，面前的两人在他说话间又交手几次。 两把长剑在空气中激起火花。 “我在调教不听话的家伙，御主，你先去睡觉吧。” “这怎么睡得着？”李向叹了口气。 从战局来看，黑贞完全处在了下风，甚至连抽空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事先有说过，在迦勒底不允许使用魔力，单论剑术，黑贞怎么可能比得上身经百战的骑士王。 但不得不说从者的筋力大得惊人。 “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打了起来？”李向问道，任由她们两个打下去，只会没完没了。 “没什么。她打游戏输不起。”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谁输不起啊？！”黑贞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分明是我队友太菜！” “你们在玩《Fate/Grand Order》？”李向惊道，“不是吧，四点了，你们还在玩？” “从者又不需要睡觉。”阿尔托莉雅·Alter理所当然说道，“四点不算什么。” “好吧。”李向明白了，两个人肯定在玩匹配，而且还不是队友。 “御主。”是艾蕾。 B组成员休息区域，除了他，就只有艾蕾一个御主。 她已经习惯了两人搞出的事故，但察觉到李向，就出来打了个招呼。 “早。”李向说道，他没什么精神，说到底他还是人类。 艾蕾微微皱眉，扭头看向阿尔托莉雅·Alter和黑贞，说道：“喂，你们考虑下御主啊。” “哼。”黑贞退了几步，收起长剑，“明天再收拾你。” “御主好好休息，明天吃完早饭后和我一起去训练。”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好。”李向张了张嘴。 自从阿尔托莉雅·Alter来到迦勒底后，他的训练量暴增。 除了吃饭和睡觉，都在变着法的训练。 主要是剑术和魔术。 还说这是来自于梅林代代相传的训练方式。 嗯，他是第三代。 “御主，阿尔托莉雅小姐也是为了你好。”艾蕾看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掩嘴笑道。 “我知道。”李向点头，不得不说效果挺好的，特别是剑术又精进了一些。 “那快去睡觉吧。”艾蕾走到他的面前，浅尝辄止地拥抱，随即松开手，掉头就跑。 李向怔了怔，回到房间。 清晨，在吃过早饭后，李向没来得及去训练，就被达·芬奇叫到了中央管制室。 “我们已经定位到第二个特异点的具体坐标，可以进行灵子转移。”达·芬奇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而且技术部门的工作人员改进了灵子转移系统。”罗曼站在筐体面前，“现在能做到定点灵子转移，比如这次的特异点，经过灵子演算装置，确定最佳目的地为罗马。” “没错，古罗马帝国的首都。”达·芬奇说，“你们到那里后，可以直接寻求罗马皇帝的帮助。” “什么时候进行灵子转移？”问话的是远坂凛，她有些跃跃欲试，上次的特异点新宿，她没有参与到。 “八点开始。”达·芬奇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罗曼会对你们进行身体检查。” “跟我来。”罗曼说道。 因为只有三个人，检查很快就完成。 “那我们呢？”黑贞忍不住开口。 “你们是从者，不需要检查。”罗曼笑道，“等三位御主过去后，会搭建魔术阵，到时候会把你们召唤过去。” “有个小问题。”达·芬奇说，“迦勒底目前的魔力不足以支撑三位从者，所以说你们当中有个人不能去。” “至于谁不能去就交给李向决定吧。”罗曼对李向眨了眨眼。 “……”李向抽了抽嘴角，医生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我们会尽快改进电力转换技术的。”达·芬奇用眼神鼓励着他，李向分明看见了怜悯。 “咳咳，我们到特异点后看情况做选择吧。”李向说道。 “噢噢，不愧是你。”达·芬奇笑了起来，“以后迦勒底的从者会越来越多，身为御主确实要有根据情况选择从者的能力。” 不，你别说了，我越来越觉得我危险了。 李向叹息着躺进筐体，闭上眼睛，片刻后传来迦勒底广播语音。 黑暗袭来。 很快他感到了温暖的阳光。 眼前是蔚蓝的天空，白得纯净的云朵。 然而他依旧在下坠。 “说好的定点灵子转移呢？”李向吐槽道。 好在他已经有了两次经验，丝毫不慌。 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漂浮魔术后，速度逐渐放缓。 下方出现了一座古老又雄伟的城池。 罗马。 公元一世纪，第五代皇帝尼禄·克劳狄乌斯统治的古老帝国。 虽说高度没对上，但这定点灵子转移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吧，至少没给他弄到什么荒郊野外。 这样想着，他逐渐接近罗马。 街道和建筑都清晰映入眼帘。 “好像是歌剧院？”李向打量着脚下这座罗马剧院。 整体灰色，石块和混凝土浇灌而成。 剧场呈椭圆形，规模很大，长约有两百米，外层墙接近五十米，中间是露天的椭圆形舞台，在往外是阶梯和走道，有六十排，但现在没有观众，应该是没有开放。 李向因此很放心落在了观众席。 从上往下望，更觉得剧院的宽大。 外墙内侧是四层的建筑，镶嵌在墙体，其上全是精美的雕饰，在中间还有个十几米高的人像。 李向将四周的情况摸清楚后，准备联系达·芬奇。 忽然，有歌声响起。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见了舞台上的人。 她应该是从建筑里出来的。 美丽至极的身姿，宛如一朵盛开怒放的蔷薇。 空气仿佛凝固。 只有歌声在回荡。 椭圆形的舞台设计，完全将声音传递到观众席。 李向感觉到有些头痛，昏昏然又不明所以。 第两百七十六章 尼禄 少女的歌声无法形容。 天空似乎在旋转，白色的云朵在追逐风，变幻成各种的模样。 “谁在那里？” 歌声停止，李向陡然清醒，惊出一身冷汗，宛如从噩梦中逃脱。 还不及躲避，红色仿佛蔷薇花的少女已经到了面前。 “汝的装扮很罕见，是异国之人吗？”尼禄似乎没什么警惕，凑上前来，仔细打量他的穿着。 “嗯。我来自于迦勒底。”李向说道。 “迦勒底？”尼禄微微一怔，“这是什么地方？余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个怎么说呢？”李向想了想，问道，“陛下的帝国是否出现了敌人？” “你怎么会知道？” “这就是迦勒底的目的，古代罗马帝国对今后的人类史有重大的影响，我们到此是为了阻止它的崩坏。” “…唔…唔唔……”尼禄下意识点头，但又不好意思，脸色微红说道，“对…对不起。余甚不明白，能不能用余能理解的话？” “很简单，我们能帮助陛下您击退敌人。”李向没有再解释，尼禄并非是从者，而是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很难理解未来的事情。 “余明白了。”尼禄说，“能沉浸在余之玉音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原来是这个标准？ 李向大概能理解了。 虽说理由很奇怪，但也不枉他听了一首尼禄的歌。 “在询问汝的名字前，须从余开始。余正是真正的罗马守护者，第五代皇帝尼禄·克劳狄乌斯！”尼禄挺直身体，手放在胸前，极为庄重。 “迦勒底御主，李向。” “李向？”尼禄嘀咕了下，“像是远东的名字。” “您真是聪明。” “唔，这是自然的。”尼禄笑道，“余将现在的状况说明给汝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罗马帝国莫名其妙出现了多位‘皇帝’统治的联合帝国，他们夺走了近半的疆域。但至今为止我们没有摸清楚他们的真实情况，甚至连首都的位置都毫无线索。” “这样啊。”李向沉思起来。 他对第二章的剧情印象不是特别深刻，没什么记忆点。 这也正常，前面几章水平确实比不上后面的两三章。 大概记得联合罗马帝国的那几位皇帝是从者。 “有什么对策吗？”尼禄期待看着他。 “不需要什么对策。”李向说，第二章就是不停的打架，“正面打败他们就行。” “但联合帝国实在是过于强大，他们在各地掀起战争，给民众带来了极为灾难的后果。余几乎派遣了麾下所有的总督和将军，投入整个军团，还是无法阻挡他们的攻势，远征军已经兵临罗马。”尼禄沉重说道。 “是圣杯和从者。” “唔…这是什么？” “陛下，您知道魔术师吗？”李向问道。 “余知道的。”尼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连忙点头，“余有个叫做西门的魔术师老师。” 在游戏里，术阶尼禄有提到这个西门魔术师，全名是西门·马吉斯，她的第三个技能不死的马吉斯正是来源于西门教导的魔术。 当初李向看见这个技能的时候，还以为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传说。 “通俗易懂的理解，圣杯就是魔术师道具，从者算得上是最为顶级的魔术师，二者都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李向解释道。 “怪不得他们的将军这么厉害。”尼禄恍然大悟说道。在得到的战报中，多次提到了联合军队的将军势如破竹，己方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迦勒底为收复圣杯而来，愿意全力帮助陛下。”李向认真说道。 “事到如今，仅凭余一人难以回天，如果迦勒底正如你所言，那请汝成为罗马的客将吧！” “感谢您的信任。” “倘若罗马失而复得，余会大方褒奖于汝，不列颠尼亚怎么样？成为它的总督。” “不列颠尼亚？”李向此时才想到现在是公元一世纪，不列颠还是罗马的行省，包括现在的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绝大部分地方。 要等到几乎亚瑟王时代，不列颠尼亚才脱离罗马。 “没错，余是很难得这样大方的。”尼禄说，“余觉得汝也很顺眼，下次在黄金剧院举办演唱会，专门给你留一个最靠前的席位。” 不，这个就算了。 好歹我也有功劳，罪不至此。 李向脸色有些僵硬，他现在位于观众席的后半段，就已经感受到了尼禄皇帝歌声的魅力，换到最前排，他可能顶不住。 “是不是高兴得说不出话？”尼禄满意地说道。 “下次一定。”李向转移话题，“我还有几位同伴，请允许我叫他们过来。” “好的。随时欢迎。”尼禄惊奇地看着他打开手环，浮现出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青年，她下意识捂住嘴巴，但又察觉到行为不妥，立即恢复淡定的模样。 “哇，李向这么快就和尼禄皇帝联系上了吗？”罗曼很快搞清楚了状况，发生惊叹。 “不愧是你，就连生前的从者，也能勾搭。”达·芬奇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 “哦，抱歉，用错词。”达·芬奇轻笑道，“是沟通。” 好好的‘美’少女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向不解。 “皇帝陛下，您好。”罗曼打着招呼，“我是来自于迦勒底的罗曼。” “这是…魔术吗？”尼禄忍不住问道。 “严格意义上说确实是魔术。”李向说道，“能让人和人在很远的地方进行聊天。” “真是神奇。”尼禄感叹道，她所学的魔术都是比较正统的神代魔术。 “闲聊就先到这里。”李向说，“罗曼，远坂凛和艾蕾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你是最晚的一个。”罗曼说道，李向因为听歌的缘故，完全没注意到手环的消息。 “我先大概说下情况吧。”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李向就把尼禄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明白了。” 罗曼思考了下，说道，“根据我们的查探，远坂凛降临的地方，附近有条灵脉，就由她去建立魔术阵，进行召唤。而艾蕾，她距离罗马很近，已经朝你的方位赶来，估计很快就能和你汇合。如尼禄皇帝所言，你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守住罗马。一旦罗马失守，我们就失去先机。” 第两百七十七章 远征军 公元一世纪，古罗马是西方最大的帝国，和东方的汉遥相呼应。 离开剧院后，繁华的街道映入眼帘。 在前两个特异点，看惯了空无一人的城市，乍一看见人来人往的场景，稍微有点不习惯。 古典拉丁语和希腊语交织，陌生的服饰，异域的人种，给李向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尼禄在街道上，轻快的脚步，显出她的活泼可爱。 “罗马起源于台伯河下游平原地的七座小山丘，哎，店主，余能拿一个苹果吗？” “啊啊，皇帝陛下！请拿去，愿陛下的荣光和罗马同在！” “谢谢！” 尼禄咬着苹果，脸颊微微鼓起，她看见身后的李向，又拿起一个苹果，递给他。 她慢慢咀嚼，咽下后，才说道：“怎么样？” “挺不错的。”李向真诚说道，纯天然的苹果，别有一番味道，和现代的口味上有些许的不同。 “喜欢的话，余的宫殿里还有很多。”尼禄笑着，眼睛眯起来。 真是和阿尔托莉雅完全不同的皇帝。 李向微微一怔，问道：“陛下，您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是啊。” “不怕有危险吗？” “危险？”尼禄露出诧异的表情，“这是在罗马，不会有危险的。” “您有点心大啊。”李向将苹果吃完，左顾右盼，看着四周白色圆顶的建筑。 他以前只在历史书上看过，按照现在的时间，帝国元老院、万神殿、大竞技场、剧场等建筑都已经修建完毕，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考虑去看一下。 不同于现代的遗迹，这是完完全全存在于现在的建筑。 “放心吧。”尼禄没有在意，她瞧着李向，“是不是被这罗马的美丽所惊叹？” “嗯。”李向跟着她，在这盛大的古代罗马，体会到了不同的风景。 “到了，巴拉丁山。”尼禄指着前方的宫殿群。 位于罗马城中心的巴拉丁山是历代皇帝居住的地方，经过多次的维修扩大，形成了恢宏的宫殿群。 尼禄的宫殿几乎是面积最为宽阔的，巴拉丁山一直向东绵延到埃斯基里纳山。但可惜的是到了现代，只留下少许的遗迹，其余的尽数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宫，尼禄身上的气概变得格外的不一样，皇帝的威严展现无疑。 “退下吧。”尼禄坐在王座上，说道。 宫殿里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偌大的空间变得安静如夜，就连风声都能听见。 “皇帝陛下。”罗曼重新浮现出来，“我有个请求，希望您能将迦勒底的人派往前线，只有在前方，才能更好的探查情报。” “这倒是无妨。”尼禄说，“不过前线很危险的，李向你愿意吗？” “自然。我也不是什么指挥型的将军。”李向对自己很了解，打架尚可，但真要去当什么总督，就抓瞎，他什么都不太懂。他对古罗马的了解，仅限于教科书。 “根据情报，联合帝国有一支远征军到了罗马附近，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支军队。”尼禄说，“只有解决了他们，才能离开罗马，去最前线，收回失地。” “知道这支军队的数量吗？”李向问道。 “不知道。” “行踪呢？” “也不知道。” “这么说来，数量不会太多。毕竟这里是罗马。”李向说道。 联合帝国虽然有从者的帮忙，但尼禄方也不弱。 军队大部分是这个时代的人类，身为皇帝，在罗马的监控，自然不会少。 但能逃过尼禄的眼睛，说明这支远征军数量并不是很多。而且给他的感觉，更像是斥候或者刺客。 在历史上，尼禄曾经遭遇过多次的刺杀，性格变得十分多疑。 “没错没错，这些家伙跟老鼠一样，藏匿在下水道里，谁也无法发现。”尼禄用手扶着脑袋，头疼的说道。 “但不管怎样，他们一定会做出行动。”李向说道，“我们完全可以守株待兔，陛下，就暂时让我成为您的宫廷卫队。” “那委屈汝啦。” “这没有什么。” 李向在卫兵的带领下，换上了铠甲。 他的工作简单又枯燥，就是巡逻皇宫，保护尼禄。 在尼禄的宫殿前，李向站在东面的墙外，左右距离两三米的样子，是他的队友。 “李向，就麻烦你啦，我去看看梅莉的日记更新没？”罗曼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罗曼，不要忘记你的本职工作。” “当然没有忘记。但现在是休息时间。”罗曼辩解道，“达·芬奇，你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难道不能粉一下网红吗？” “可以是可以。”达·芬奇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笑意。 “你的表情如果再严肃一点就好了。”罗曼不满说道，“不被大众媒体的炒作和电视台的作秀所影响，尽职尽责更新着日记博客，难道不是理想的偶像吗？” “虽然我不想对奔三的男性说三道四，但你对偶像的标准也太低了吧？” “你说的太伤人了！”罗曼提高了音量。 李向长长的叹气，终于忍不住问道：“罗曼，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这位偶像长什么样子吗？” “不想。偶像不一定非要喜欢她的外表啊！”罗曼义正言辞说道。 “你开心就好。”李向放弃了。 “我很开心啊，每次和梅莉聊天的时候，都能体会到活着。” “这都是什么啊？”达·芬奇也在叹气。 “喂，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罗曼感觉自己处在一种十分奇怪的氛围里，让人浑身不自在。 “没什么。” “没什么。” 李向和达·芬奇异口同声。 “莫名其妙！”罗曼关掉了通讯。 医生，你长点心吧。 李向摇摇头。 他和尼禄相遇，到成为宫廷卫队，前后不超过一个小时，到现在为止，那群远征军不可能知道他的到来。 罗马毕竟是罗马，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会增加一份危险。 相信他们动手会很快。 宫殿墙外的阳光温暖和煦，李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月份，但大概能猜到是春天，满世界都是那种生机，似乎从土地里长出万丈的风光。 他忽然回头，在褐色拱顶上出现了一道人影。 第两百七十八章 宫廷卫队 那道人影穿着轻薄的衣服，在殿顶行走没有半分声音，他选择了一条极为完美的路径，几乎避开了所有守卫的视角。 宫殿和宫殿之间，都有各自的守卫，除此之外，还有巡逻的队伍。 想要每一步都在视角盲区，意味着他对宫廷卫队极为了解，特别是布防和换防的时间。 李向之所以能察觉，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听觉。 他看得出来殿顶的人训练有序，但不是魔术师。 这是正常，虽然在罗马魔术师的地位比较不错，有宫廷魔术师，还有能当皇帝老师的魔术师，何况魔术师本身的力量也决定了不会有人忽视他。 但和不列颠的情况相似，神代的骑士和战士明显多于魔术师。 就从游戏里就能看出一二，罗马相关的从者，基本都不是术阶。 除了过于任性的尼禄，拥有皇帝特权，想换什么职介就换什么职介。 李向和他的队友打了声招呼，离开宫殿，在一处无人的地方，隐去身形。 他先前得到了尼禄的特许，虽说可能被当成某位皇亲国戚，但拥有随时随地退队的权力。 李向速度极快，赶回宫殿，远远看着潜入的人。 正如他之前的猜测，这人对皇宫极为熟悉，很快就避让开守卫最为森严的北面，来到宫殿的尾巴处。 贴着桥梁，如壁虎般游进房间的窗户。 李向看得直皱眉，这家伙莫非原来就是皇宫的人？ 尼禄休息的房间在宫殿北部，但这家伙进入的房间是南部，天南地北，差了近乎十几米。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他不是为了尼禄而来？ 李向悄悄靠近房间，透过窗户看见了他的脸，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样貌是典型的罗马人，黑色短发，长脸，两米身高。 青年直奔床底。 在李向惊讶的目光中，拿出一颗蓝宝石，幽幽的光芒散发着不小的魔力波动。 蓝宝石被放置在床底中心的位置。 青年念念有词。 略微的声音，像是齿轮。 在床底出现一道容单人通过的地洞。 青年没有停留，进入隧道。 李向一个箭步，在洞口没有关闭前，及时赶到。 “谁？”青年感觉到了些许的违和，他高举蓝宝石，就像是拿着一盏油灯，照亮身后的逼仄空间。 “老鼠？”蓝色的光辉下，跑出一只肥硕的老鼠，很快就消失在缝隙中。 青年放心下来，转身向前走去。 李向等他向前四五米后，才跟上。 刚刚的老鼠，只是他用幻术模拟的，若是魔术师自然能一眼看出来，但青年只是位普通的人类。 他开门的魔术，本质上由蓝宝石使用。 李向打量着地道。 石块砌成，表面湿漉漉的，有水渍，看样子，很有年份，不是才挖出来的。 大约过了半小时，青年到了隧道的尽头，是一处石梯。 他拾阶而上，对着封闭石梯的石板敲了三下。 随后光亮涌入，石板被移开。 “麦尔，情况怎么样？”有人在问。 李向站在石梯前，没有莽撞跟着上去，在这里已经足够听得见声音。 “尼禄从剧院回来了。”麦尔回答。 “你们没有动手？” “尼禄在剧院遇见了一个很奇怪的异域人，很像是陛下提供给我们的信息。” “你是说迦勒底？” “我怀疑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身上的服装。”麦尔说，“我们先前一直在跟踪尼禄，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的目光，而那个人就仿佛凭空出现在剧院。” “你们都没有注意到？” “没有，还是尼禄先注意到的。”麦尔说，“从出场的方式看，无疑是迦勒底。” “我知道了，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信息。你们有被那人发现吗？” “没有。陛下曾经跟我说过，一旦发现迦勒底的人，就要远离，不可贸然靠近，不然会被发现。”麦尔说，“在他和尼禄说话后，我们就赶紧拉开了距离，直到他们入了皇宫后，等待一段时间后，才赶来报告。” “做得不错，看来我们的计划得有些变化。你回去吧，我要亲自去跟陛下汇报。” “是。” 接着是石板搬动的声音，李向赶紧让开道，但在麦尔没有走完石梯，就顺着洞口，来到了一处房间。 眼前是一位穿着白色铠甲的青年。 他身上的铠甲很眼熟，正是宫廷卫队的。 青年完全没有注意到隐身的李向，再将石板搬空原地，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来是某个隧道的入口。 他整理着衣服，推开门。 院里全是宫廷卫队的成员。 简直是大本营。 怪不得尼禄找不到他们，因为就是自己人啊。 宫廷卫队本来就是类似御林军的存在，是皇帝最信任的军队，但没有想到会被别人渗透。 “杰伊队长。” “队长。” “队长。” 青年在众人的招呼声中，走出大院。 李向左右看了一圈，在宫殿群里，最高的建筑无疑是尼禄的议事大殿。也是最为显眼的路标，他很快就分辨出自己的方位。 但名叫杰伊的青年没有在宫殿群停留太久，经过漫长又复杂的过道后，来到了另一处的宫殿群。 这是以前皇帝的宫殿。 正门刻着漂亮的花纹，往前走，是一座雕像。 两边是花岗岩的圆柱，地面是彩色的大理石。 杰伊来到一座圆形的建筑前。 打开门，一眼就看到的是中央的水池，里面有一套完整的雕塑组合，海神涅瑞伊和围绕在他周围的女儿，他们手拖着贝壳，从中涌出一股股喷泉，美轮美奂。 在旁边是一张宽大的床榻，上面有个紫红色的枕头，以及一个人。 他穿着金黄色铠甲，红色的披风压在身下，侧身整着枕头，眼睛透着血红，在端详着雕塑。 “陛下。”杰伊尊敬的行礼。 在门外的李向顿时一惊，陛下这个称呼不是谁都能用的。 想到尼禄所说的联合罗马帝国，难道有一位皇帝来到了这里？ “李向，检测到附近有从者反应，请小心。”罗曼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响起。 “罗曼，我有个建议。下次通话前能不能先呼我下？” “啊？”罗曼有点懵。 “你说得这么大声，很尴尬的啊！”李向关掉通讯，和眼前的杰伊大眼对小眼。 第两百七十九章 月亮女神 “陛下，这家伙是……”杰伊话说到一半就被迫停止，眼前突如其来的剑光，仿佛凭空生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轻飘飘像是风。 但他的反应极快，简直超乎李向的预料。 当的一声。 杰伊宽大的骑士剑架住长剑，他的身体被迫后退，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从剑上传来得澎湃力量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斗牛。 电光火石之间，他明白面前的人是他不可能战胜的。 杰伊粗大有力的手指紧绷，双脚死死踩在地面，全身的重量往前倾去。 李向微微挑眉，手里的力道撤去，长剑回退，杰伊始料不及，一个向前踉跄，差点直接跌倒在地，但很极限的回旋，骑士剑插在地面，毫不费劲深入半寸，身体摇晃几下，站稳。 微寒的春光里，清晰看见杰伊呼出的白色气体。 李向不等他有所反应，迈出一步，到了他的面前，长剑猛地刺出。 上次是匆促出剑，这次是有所准备，速度再度上升。 杰伊眼睛里只看到了一道闪光，仿佛是在夏夜里飘过天边的雷电，短短的一瞬，就分出生死。 长剑行云流水般捅进了他的脖子。 血箭飙出，染红了青色的大理石。 杰伊嘴巴微张，鲜血满溢，他的话模糊不清。 李向抽出长剑，鲜血顺着剑身滴落。 他转身看着一直没有动作的床上男子。 有些眼熟。 在游戏里见过。 李向慢慢走近，水池的雕塑更加的清楚。 在距离男子一米的刹那，炸开出数道水流。 原本就是喷泉，在此刻更是化作无数的细流，短短的一米空间里下起了一场清冷的下雨。 李向纵身一跃，水流紧随着他。 房间里的装饰品在这瞬间响成一片，玻璃、陶瓷、雕塑，在水流的攻击下，四碎开来。 而床榻上的男人终于坐起来，透过水幕，死死盯着李向，就像是野兽的眼光，没有半分的怜悯，只有残暴，撕裂。 李向本能觉得不舒服，但他的动作极速，在空中一个折返，右脚踩在巨大的圆柱上，避开雨幕，闪电一般抬起长剑，斩下。 魔力疯涨，如风暴卷起，围绕着剑身。 男子高举右臂，金黄色的手甲挡住长剑，蓝色蓬松的短发被吹得向外倾倒，他以床榻为支点，右腿往上，陡然展开，脚尖踢向李向。 但被李向的左手肘击，他的右腿下移偏了几分，同时速度也受了些许的影响。 脚尖轰在了李向忽然出现的胸甲上。 金色长靴和铠甲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李向感觉到身体一震，就被踹了出去，但没有受伤，他身体一转，就落在地上。 眼前的男子已经站了起来。 黑色和金色点缀的铠甲，套在高大的身形上，平添了几分压迫感。 李向手腕微微转动，长剑由下而上，一道剑光惊鸿般飞出。 他同时蹬地冲出，魔力从脚尖处蔓延，遍布全身，随后向外，空气尽数被排空，周遭一米尽数被魔力填充。 李向的身影就像是一辆高速疾驰的机车，猛烈又无情撞向男子。 但长剑先至，和男子的胸甲来了个亲密接触，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然后是轰的一声巨响。 男子撞断床榻，直接印在墙壁上。 李向站在原地，风浪争前恐后以他中心旋转起来，他一剑砍下，骤然形成一道风暴。 男子完好无损从墙上脱落，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色烟沙，仿佛清冷的月光。 他像是猛虎下山，冲向风暴。 铁拳和风暴相交。 爆开一团气浪。 地面的大理石龟裂，微尘四溅。 李向的眼前，男子飞出尘团，高高跃起，右肘狠狠砸向他。 月光愈发璀璨。 映照着男子像是一颗萤石。 李向想也不想，抬剑横于头顶，顷刻间他就觉得有座山压在自己身上。 咔。 双脚深深陷入大理石地板，几乎没到脚踝。 筋力比自己高。 李向一瞬间有了判断，而且不仅仅是高一个等级的问题，他竟然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摆脱这样的力量。 失策了。 不应该贴身搏斗的。 他左手拍向男子的铠甲。 在男子毫不在意的眼光下，他腰甲上的贴着的蓝色符文骤然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像是漏气的气球，飞涌蓝色的冰流。 从腰部一瞬间生长，迅速覆盖男子全身。 庞大的重量顿时一轻。 李向丝毫不停息，抬脚就是一踢。 大理石彻底粉碎。 过快的速度，带起石块，狠狠落在了男子的身上。 最先接触的冰块碎裂，然后将男子整个人在空中踹得翻了好几个身。 轰隆重物落地。 李向皱起眉头，在他的身后涌出一大群人，是宫廷卫队。 打斗声这么剧烈，宫廷卫队确实该有所反应，但现在却又不是他们该插手的。 “放下武器！”领头的队长，看着眼前狼藉的一片，又看着独然站立的李向，本着自己的职责，壮胆般大喝。 李向轻轻一瞥。 队长吓得退后半步，差点撞上了同僚。 “这里的是罗马！”他有些恼羞成怒，也有人多的原因，让他升起了勇气。 “退后！”李向说道，他长剑再次举起，男子已经重新站了起来，他身上没有半点伤势。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队长不甘示弱说道。 李向不再理会。 他该说的已经说了，不离开就是他们的事情。 “你！”队长怒极，这种完全无视的态度，自从成为宫廷卫队队长后，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憋屈的感觉。 但下半句说没有说出，就瞪大了眼睛。 面前的李向以超乎常人的速度飞奔出去。 即使在罗马奥运会上他也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速度。 李向眯起眼睛，手里的长剑向男子飞去，瞬间激起无数道昏黄的气体，它们是来自于地面的魔力，他的身体裹在淡黄色光芒之中，以无比狂暴的姿态破开空气。 下一刻，更加狂暴的力量从男子右拳上浮出。 长剑外层附着的土元素一声嗡鸣，彻底崩解。 沉闷的声音响起。 长剑被锤出剑影，即使有大地威能的加持，也没有抗住。 而男子的左拳直轰李向面门。 刺痛透过淡黄色的光芒在李向的皮肤表面浮现。 他迅速后退。 拳头落在空处。 震荡的魔力，掀起风浪，让李向的身体更快的后退。 “女神…狄安娜……”男子第一次开口说话，“月光啊，吞噬吾之心！” 这是宝具？！ 李向立即有所反应。 他虽然不知道狄安娜是哪位女神，但眼前的魔力浩大的似是无穷无尽的海洋。 天空忽然黑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李向下意识扭头，一轮圆月在黑暗中出现，这一幕宛如神迹。 “神啊！”这一队宫廷卫队完全吓傻，呆在原地。 在一世纪的罗马，此时神灵尚且能看见身影，并非完全消失。 比如罗马的开国皇帝，神祖罗穆路斯就是神灵之子。 队长更是跪了下来。 李向反手一剑。 风浪从剑身上抖落，在地面掀起一层层轻柔的风，将宫廷卫队的士兵一个个吹飞。 重物落地的声音不断响起。 李向头也不回，长剑架在跟前。 他已经感受到了月光中的凛冽杀机。 它从黑暗中来，注定要将敌人沉入黑暗。 无法破灭的土黄色光芒撕裂黑幕，于李向的周围飞旋。 空气中响起一道又一道的裂响。 大理石的地面不断隆起破开。 在李向的头顶汇集了一座座相互交叉的山峰，宛如叠罗汉将他完全护住。 他的表情在魔力的映照下有些扭曲，长剑和大地相连，无数道粗细不一的土黄色气体在不断的升腾，往上不断往上。 月光落了下来。 李向的眼前骤然一黑。 包裹着他的气体顷刻间就被蒸发，轻飘飘离去不带走任何。 轰隆声仿佛在一刹那响起，如同堆叠在一起的鞭炮一下子就引燃。 李向感觉头顶震动不已。 山峰在倒塌消失。 强大的力量使得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跟着震颤。 李向紧紧咬着嘴唇，面色惨白，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没有宝具是有多么无力。 前面的几次战斗，有艾蕾或其他从者在身边，还没有察觉。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 血红色的令咒在闪烁。 正当他准备说出召唤字眼时，黑色的天空被金光刺破。 艾蕾赶到了。 算算时间，也确实该到了。 李向骤然感觉到身体一轻，视线再度被温暖的阳光覆盖。 他抬头看去。 宫殿的顶部已经被彻底毁坏，露出天光。 视线往下，看见门口的艾蕾。 无数细小透亮的金色碎光出现在她的身前，下一刻就结成数根长枪，扑向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半空中的男子。 空气中的没有消散的白色月光被无情撕裂。 男子没有躲闪，他身上的红色披风挥舞得像是旌旗，但瞬间化为破烂。 金色的铠甲抵挡了大半的攻击。 但缝隙间已经溢出了鲜血。 “这是？”李向眼中浮现疑惑，以男子的敏捷完全能躲避这样的攻击，为什么会承受？ “啊——呃啊！”男子怒吼打断了李向的思考。 在他的身上浮现出紫红色的光芒，仿佛恶魔的色彩，空气中骤然有了恐怖的威压。 嗜虐体质！ 李向想到了游戏里的一个技能，大多数出自于狂战士，效果是受伤越深，攻击力越强。 眼前男子的表现毫无疑问就是这样。 他是感觉到了艾蕾的威胁，才使用了这个技能？ 李向真是觉得见鬼了。 眼前这从者竟然是狂阶吗？ “艾蕾，小心。”李向提醒道，艾蕾除了宝具和魔力外，不一定比得上眼前的从者。 但男子没有攻击，而是掉头就走，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李向微微一怔。 他自己猜错了，男子使用这个技能，就是单纯提高自己的属性，然后逃跑？ “御主，没事吧？”艾蕾赶到李向的面前。 “没事。”李向摊了摊手，铠甲褪去，没有半点的伤口。 艾蕾松了口气。 “你知道狄安娜吗？”李向想起男子的宝具问道。 “狄安娜？”艾蕾偏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没有重名的话，应该是月亮女神狄安娜。” “是罗马神话吗？”李向大概已经知道男子的身份了。 “没错，罗马十二位主神之一，月亮与橡树林女神，狄安娜。” “那刚刚的男子就是罗马的第三任皇帝，尼禄的舅父，卡利古拉。传说之中他因为受到月亮的宠爱而坠入疯狂的深渊。但在之前，是一位理性的明君。”李向说道。 “这么说来，他才死去不久。” “我记得有说他深爱着罗马和尼禄，所以在疯狂之下隐藏着理性，在接触这两者时会恢复理智。”李向说道。 他此刻明白这位狂阶为什么表现得这么理智，甚至在布局尼禄。 但现在卡利古拉暂时撤走，不知道究竟会产生怎么样的变化？ 想解决他，最好的地方显然不是在这罗马城。 不过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李向看向在宫殿前东倒西歪的宫廷卫队。 在先前紧急时刻，他虽然有所注意，但实际上算不得太温柔。 “起来吧。”李向走到那位队长的面前，他已经睁开眼睛，震惊得脑袋空白，完全呆住，直到李向说话，才骤然跃起。 “您说您说。”他的态度变得极为亲切和谄媚。 “带我去你们的驻地。”李向说道。 “好的好的！”队长立即答应，按照规则是不能让外人参观的。 “艾蕾，你去通知尼禄，我先去宫廷卫队，他们当中出了不少叛徒。”李向揉揉手腕，“好久没使用过拷问魔术了。” “好。”艾蕾点头。 “带头吧。”李向看着低头不敢说话的队长，说道。 “请大人跟我来！”队长连忙跑到前头，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队员，喝道，“还不赶紧爬起来！” 李向觉得有些好笑，但没有说什么。 他跟着队长来到宫廷卫队的大本营。 是一处院落。 一排排的房间围绕在一片空地。 “你叫什么名字？”李向瞧着院落，问道。 “大人叫我西伦就行。” “你们宫廷卫队有多少人？” “一千人左右。” 名动天下的罗马军团，一个军团由10个营构成，每个营编内有6个排，每排兵力为80人，共计4800人。 宫廷卫队自然是不一样的，保护皇帝不需要这么多人，但素质无疑是最好。 除了步兵外，还有专门的骑兵队。 “你能将他们都叫来吗？”李向问，在院落里就零零散散十几个人，此时都尽数看着他们，搞不清楚状况。 “全…全叫过来？”西伦愣了一下，“大人，有些人正在守护陛下的宫殿，不可能全叫过来的啊。” “那就让陛下一起过来。”李向说，“不用担心，你就说我的名字就行，李向。” “好…好的。”西伦反应过来，扭头说道，“你们几个人赶紧去叫人，我去找陛下。” “是！”一群人散开，如同鱼儿游入大海般消失在各个房间里。 西伦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李向想了想，往院落里走去。 在他踏出第一步时，他骤然身体僵住。 无形的魔术线在他的眼前飞舞，仿佛蚕丝一般。 这是魔术阵。 第两百八十章 原初之火 “达·芬奇酱？”艾蕾离开卡利古拉的宫殿后，就打开手环，和迦勒底进行通讯。 “现在你的四周有人吗？”是罗曼的声音。 艾蕾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看向周围。 她的两边是高大的花岗石墙，汇集在中间，搭建出宫殿群的大门。 “有些奇怪。”艾蕾感觉到宫殿过于安静，仿佛一座空城，“完全没有人。” 罗曼的身影浮现在她的面前。 “达·芬奇酱呢？” “她啊，说自己肚子饿了，就去厨房找吃的。”罗曼回答。 “从者哪里会饿，她要么是想偷懒，要么是单纯的馋。” “哈哈哈，不要拆穿。”罗曼摸着自己的脑袋，露出笑容。 “你这里有皇宫的地图吧。”艾蕾转回正事，“我要去尼禄的宫殿。” “有的有的。”罗曼一挥手，面前就展开一副地图，“你现在就在卡利古拉和尼禄宫殿群的交汇处。她的宫殿在这里，你顺着这条路线就行。” 地图上出现一条深蓝色的路径。 “收到。”艾蕾记住后，边走便问，“罗曼，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没有人。” “可能是李向。”罗曼说，“他发现宫廷卫队中混入了叛徒，按照他的做法，应该是将宫廷卫队聚集起来，用支配魔术或幻术之类的进行拷问吧。” “话是这样……”艾蕾微微沉思，她也了解李向，明白罗曼说得不错。 “不管怎么样，你先见到尼禄后，再做打算。” “说得也是。”艾蕾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尼禄宫殿群的范围。 作为最宽广的宫殿群，尼禄的风格是颇具奢华。 金色几乎成为唯一的色调。 “等下，李向那边似乎遇到了些许的麻烦。”几分钟后，罗曼的声音又从手环里传出。 “出了什么事？”艾蕾立即停下脚步，连忙问道。 “不用担心，他在宫廷卫队的大本营遇见了埋伏。”罗曼说，“我先给他那边做一个从者检测，看附近有没有从者，如果没有的话，这点陷阱对他来说根本没有用处，只能浪费点时间。” “麻烦你啦，罗曼。”艾蕾说道，又再次动身，在金碧辉煌的宫道中快速前行。 “没有从者反应，你就放心吧，他那边不会有问题的。”罗曼说道。 “我知道了。”艾蕾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忽然脸色微变，她脚下的青色大理石地砖陡然裂开，现出一道金色的身影。 凌厉的拳风毫不留情直戳她的面目。 艾蕾看得清楚，她眼前是金色的手肘，在手甲未覆盖的臂弯处，肌肉鼓起似是岩石，透着爆炸性的力量。 她下意识抬起手。 金色的魔力快速覆盖。 难以想象的力量传递过来。 艾蕾的身体忍不住退了几步，有些踉跄。 不等有所动作，对方双手左右两侧张开，如同两条巨蟒，咬向艾蕾的太阳穴。 惊鸿一瞥下，艾蕾认出面前的人影正是卡利古拉。 完全没有时间思考他为何去而复返。 偷袭的拳法占了先机。 艾蕾虽说是枪阶，但近身搏斗并非她所擅长，甚至比李向还不如，但此刻接连被抢攻，让她无法拉开距离，只能仓促做着应对。 她轻盈的再度后退，让过卡利古拉的手臂范围，同时金色长枪浮现在她的面前，但瞬间就击碎。 卡利古拉疾行的双手没有收回，化掌刀为拳，脚步上前跨越，双拳似是高高落下的铁锤，那些来不及消散的长枪碎片，在他的拳头四周，就宛如铁匠铺击溅出的火花。 艾蕾再退。 她的身形宛如蝴蝶穿梭在疾风骤雨中。 金色长枪在仓促间不断形成，又在刹那间被击碎。 卡利古拉作为罗马皇帝，比死守冥界的女神，战斗经验自然更加丰富，加上此时以狂阶现界，一时之间，艾蕾竟然没有反制手段。 …… 尼禄的寝宫。 她正在睡觉。 门外有声音响起，她陡然惊醒。在联合帝国出现后，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进来。”尼禄和衣而睡，此时直接起身，坐在床榻上，表情威严。 大门打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恭谨来到尼禄面前。 “是乔克里啊，汝有什么事情吗？”尼禄问道，乔克里是她比较熟悉的近卫之一。 “陛下，罗马外城东门遭到突袭，东门守备军发出求援。” “东门？”尼禄蹭地起身，“联合军队的人？有多少？” “具体的人数没有上报，城门外全是联合军队的士兵，守备军面临着人手不足的情况，还请陛下增援！”乔克里焦急说道。 “哪里还有增援？”尼禄眉头紧皱，原地踏了几步，说道，“叫上宫廷卫队，和余一起前去。” “陛下，您亲自去？”乔克里露出震惊，“万万不可啊！” “闭嘴！”尼禄瞪了他一眼，便朝着门外走去。 乔克里呆了一下，连忙起身，追上尼禄。 尼禄走了几步，忽然扭头看向他。 “怎…怎么了？陛下。”乔克里微微被吓了一下，回过神问道。 “李向呢？”尼禄问道。 “李向，他应该跟宫廷卫队一起吧。” “一起吗？”尼禄喃喃自语，下一刻眼中有精光暴起，她极为迅速抽出火红色的长剑，自斜上方刺向乔克里。 她这把长剑，由她亲手打造。材质是来自于天边的陨石，西门魔术师称之为星之泪。 虽然少了些威力，但坚硬度绝对是一流。 剑名为原初之火。 “陛下？！”乔克里惊恐喊道，但身体极为矫健，一个侧退，就避开了长剑。 “余明明让李向守在余的宫殿，但现在不仅他不在这里，连任何一个宫廷卫队也没有。汝难道真的以为余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吗？” 尼禄的话又快又急，她手里的长剑亦是如此迅速。 现在的她虽然不是英灵，但也绝对不弱。 在还没有成为暴君之前，她时常和宫廷卫队一起操练。 “原来如此。”乔克里变得极为平静，仿佛先前的谦卑和惊恐都是伪装，“不愧是罗马之花。” “这是自然！”尼禄暴喝，“告诉余，为什么要背叛？！” 如同蔷薇般耀眼的长剑已经到了乔克里的面前。 “我没有背叛。陛下，您以后会知道的。原本只是想骗你离开皇宫，但现在被您发现，只能使用暴力的手段，对不住了。” 乔克里握住宽大的骑士剑往上迎去。 原初之火顿时被震开。 同时，他的左手似是一条灵活的蛇，爬上尼禄的肩膀，牢牢的抓住。 第两百八十一章 消失的皇帝 上午的阳光从林立的宫殿群缝隙间照进来，洒在宽敞的院落。 在魔术阵启动的瞬间，院落变得空荡，原本十几个在广场操练的士兵迅速消失。 眼前是金黄的颜色，闪烁着庞大的魔力。 李向踏入的时候，银色的魔术线像是一朵朵水母，从地面升起，漂浮在他的四周。 下一刻，大约有百人的队伍鱼贯而出，他们按照特定的方位，在魔术阵的边缘站立，手里皆是拿着一颗透亮的水晶球。 “西伦。”李向环顾一周，找到了西伦。 注意到他的目光，西伦咧嘴笑道：“真是抱歉啊，大人，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 “刚刚你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破绽。”李向说，简直是影帝级别的表演。 “因为这不是伪装的。”西伦深吸一口气，“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和陛下打到这种程度，虽然先前有过预料，但真正看见的时候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种感觉，就像是凡人见到神灵。” “有过预料？”李向迅速抓住了重点。 西伦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廷卫队小队长，就算是他听命于卡利古拉，但也不可能有预料。 这代表着有人对他自己，对迦勒底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 “不愧是迦勒底的御主。”西伦赞道，“是我失言，但原谅我现在不能告诉大人具体的原因。” “不需要你告诉。”李向举起了长剑，“只要抓住了你，我自然会知道。” “自信是好事，但不要过于自信。”西伦笑道，“大人，想必没有见识过神代的魔术阵吧，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西伦的身影逐渐模糊在奔腾的金色光华中。 李向下意识眯起眼睛。 白色的铠甲逐渐覆盖他的身体。 “罗曼，帮我侦测下附近有没有从者反应？”他看着变化的魔术阵说道。 “你遇见麻烦了？” “嗯，在宫廷卫队的大本营碰见了埋伏，是一个神代魔术阵。”李向回答。 他在时钟塔上课的时候，曾经听韦伯讲起过魔术阵。 作为魔术师的手段之一，在对敌、辅助、炼金等方面都有很广泛的应用。 特别是用以辅助魔术。 相当于对魔术进行增幅。 李向所学的魔术阵大多数都是这类。 而眼前的魔术阵分明就是专门用来对敌的，是属于杀阵。 李向看了一圈后，就明白自己无法正常破解，只能使用暴力。 “没有检测到从者灵基，确定四周没有从者。”几分钟后，罗曼的声音响起。 “那我就放心了。” “你没问题吧？”罗曼问道，“神代魔术阵有些威力还是不错的。” “我先试试。”李向说，他也是第一次遇见神代的魔术阵，不知道深浅。 “祝你好运。”罗曼说道。 天地间的大源，尽数汇集于此。 风声围绕着魔术阵，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一条巨龙形成。 充气般膨胀，瞬间高过宫殿，庞大的阴影遮蔽天空。 “李向，艾蕾这边遇见了卡利古拉。”原本消失的罗曼再度出声。 “卡利古拉？”李向皱起眉头，碧落架在他的面前，仿佛和他融为了一体，厚重的气息喷涌而出。 “嗯，就是他。”罗曼说。 “真是奇怪。”李向脸上弥漫着金黄色的光辉，在头顶，巨龙吐出一口龙息，火柱从天而降。 “可能会有我们不知道的变故发生，你尽快解决这边。艾蕾暂时不会有事，但我担心尼禄。” 李向不再说话，深深地吸了口气。 随着他的呼气，身前许多的土元素被牵引，空中的龙炎速度忽然变得很慢，它进入了一个极为沉重的世界。 这是大地的力量。 李向的四周，淡黄色魔力看起来很轻，但实际上沉重如万钧。 他体内不断涌出魔力。 狭窄的空间里宛如流沙般陷入泥泽。 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无数声的开裂，灰尘和碎块往外溅射，但又立即被狠狠压下。 李向在下沉。 他扬起长剑。 临时出现的石道里蓦然有着浓郁的土黄色，然后开始野蛮生长，从拳头大小的岩石到数丈高的山峰。 一眼看不清数量的山峰，仿佛一柄又一柄的巨剑，向外刺出。 宫廷卫队的院落，在瞬间千疮百孔。 李向跳了出来。 广场已经成为了拆迁地。 东一处西一处的巨坑。 既然无法破解魔术阵，那就从源头解决它。 除了极为特殊的魔术阵外，其他的大多数依靠于地面作为基础。 李向的眼睛微微眯起。 冒出地面的山峰正在缓缓下坠，簌簌落下泥土。 而先前的巨龙失去魔术阵之后，就失去了魔力的来源，早就没了踪迹。 李向因为比较急迫，完全没有在意布阵的宫廷卫队生死，此时两边挨着房间的位置倒着不少人。 但他没有看见西伦。 “能在这样的攻击下逃走，就算不是从者，在罗马应该也是强者。”李向检查几次，终究没发现西伦的踪迹，便不再去想。 “罗曼。”李向右脚蹬地，身体如一颗炮弹落在殿顶，“艾蕾现在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罗曼说，“艾蕾因为被卡利古拉近身袭击，所以暂时处在下风。” “我先去找尼禄。”李向身影迅速弹起，化作一道流光。 片刻后，落在尼禄的宫殿前。 “出事了！” 李向竟然没有发现一个守卫，他连忙跑进宫殿，床榻上没有人。 微微一怔后，又把偌大的房间检查了一遍。 “没有打斗的痕迹。” 李向走到殿门口，目光四处搜寻，忽然他蹲下身，在光滑平坦的地面上有着一条淡淡的痕迹。 是剑。 李向一眼就看出来，这并非是什么不小心的划痕，而是长剑快速斩出的痕迹。 他能够想象到挥剑的人，剑锋因为太快而掠过地面的场景。 这里是尼禄的寝宫前，敢在这里动手的人要么是尼禄，要么就是挟持尼禄的人。 而且剑痕很新，显然才刻下不久。 李向几乎能肯定尼禄被挟持。 “罗曼，艾蕾的位置报给我。” “好的。”李向的面前浮现出一副地图，他看了眼就迅速飞奔过去。 第两百八十二章 维斯帕先 在很远的地方，李向就听见了声音。 沉闷。 像是拳头打在沙包上的感觉。 他再次提高了速度，片刻后，艾蕾和卡利古拉出现他的视线之中。 正如罗曼先前所言，艾蕾处在下风。 究其原因还是卡利古拉在近身战中优势太大，本身的筋力和敏捷都完全体现出狂阶的优势。 在李向出现后，卡利古拉飞快抽回双拳，带起一卷红色旋风，消失在远方。 艾蕾和李向几乎同时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又是这样。 “他真的是狂阶？” 李向在艾蕾的面前停住，下意识抬起手。 掌心涌出淡淡的淡金色光芒，从她的头顶往下，飞舞旋转了一圈。 “确实不像是狂阶。”艾蕾见过的狂阶从者也不能说少，但这么理智的实在是屈指可数。 “游戏里他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出色，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向收回手掌，他给艾蕾做了个检查，没有什么伤势。 刚刚的局面，艾蕾看起来比较凶险，但实际上没那么严重。 “尼禄呢？”艾蕾问道。 “不见了。”李向的眼神非常冷静，现在的局面出乎他的意料，但不能乱了方寸。 “不见了？” 艾蕾偏着头，沉思道，“卡利古拉，或者说他背后的人，三线作战，拖住了我和你，然后派人带走尼禄。看起来对我们非常了解。” “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向看着远方蔚蓝的天空，思绪在快速流转，“无论是以尼禄为代表在这个时代活着的人类，亦或者被召唤到此地的从者，没接触前，应该不会知道迦勒底的存在。” “雷夫。”罗曼的身影浮现在两人面前，“如果是雷夫就说得过去，他在冬木和法兰西都没有露面，但不意味着在罗马他不会出现。” “有可能。”李向几乎都要忘了雷夫的存在了，太久没见他出来搞事。 “但他将尼禄带走是为了什么？让罗马帝国不攻自破？”艾蕾问道。 “应该是这个目的。”李向说，“现在我们的麻烦来了，罗曼，远坂和红A他们两个怎么还没有来？” “他们在埃特纳火山建立召唤阵时遇见了一群死灵系的怪物。” “是埋伏？”李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雷夫竟然连远坂凛和红A都算计到了吗？ “应该不是。”罗曼说，“那个地方本身就是灵脉的中心，魔力充沛之地，怪物们会聚集也是说得过去的。”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李向松了口气。 “就在先前不久，已经解决了怪物，正准备着魔术阵。” “我们需要人手。”李向说，“尼禄失踪的情况下，罗马城一定不能有事，否则会给罗马军队造成信心上的打击，同时尼禄的消息也不能透露。” 他好歹上过不少历史课，现学现用看起来也有模有样。 “将阿尔托莉雅·Alter召唤过来吧，她作为不列颠之王，应付战争的经验很丰富。”李向继续说道。 虽然黑贞的反转面，圣女贞德也是极为罕见的将才，但黑贞只有记忆，当贞德用风险性太大。 “好，我将你的话传达给远坂。”罗曼点头，开始联系远坂凛。 “如果我是联合帝国的皇帝，得到尼禄后，不会简单秘密地处死，而是发挥最大的作用，比如在两军阵前亲自处决。” 李向想到卡利古拉，说道，“也有一个另外的可能，卡利古拉带走尼禄，或许是想救她。他对罗马和尼禄的深爱，人尽皆知。即使成为狂阶，也对尼禄保持着理智。” “如果是这样，想找到尼禄就有点不可能。”罗曼已经和远坂凛通完话，听到李向的猜测，不由得开口。 “是啊。”李向说，“真心想隐藏一个人的话，确实很难找到。” “你们忘记了一件事情，卡利古拉是由圣杯召唤，而圣杯的主人大概率是雷夫。”艾蕾插话说道，“恐怕他不会让卡利古拉如愿。” 李向顿了一下，点头说道：“艾蕾说得没错，卡利古拉自己都身不由己，想要救尼禄成功几率太小。” “现在思路已经清楚。”罗曼总结道，“先将罗马城的情况稳定，然后去最前线，如果不被藏起来，尼禄肯定会出现的。就算她不出现，对面的从者也会出现。” “罗曼，罗马帝国除了尼禄外，谁的话语权最大？”李向问道。 “维斯帕先。”罗曼几乎没有犹豫，说出了这个名字。 “看来他深得你的认可。” “尼禄在位的时候虽然做了很多昏庸的决定，但唯独她的眼光，值得称道。维斯帕先，先后为尼禄平定了不列颠女王布狄卡的起义，阻挡了帕提亚帝国西侵的脚步，遏制了圣地犹太的反抗。” 罗曼笑了笑，说道，“不仅如此，在尼禄自杀后，罗马帝国陷入了四帝之乱，而维斯帕先则是一举结束了乱世，创造弗拉维王朝，成为罗马第九位皇帝。正是在他的努力下，罗马帝国得以重新恢复繁荣。” “那么后方的罗马就交给他指挥。”李向没有任何的异议，这种功绩，足以在英灵座上留下姓名。 “但我们要怎么跟他说明现在的情况？”罗曼说，“他毕竟不是从者。” “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吧。”李向想了想，叹道，“我们没时间浪费，就让艾蕾对他施展魔术，强行给他加入这段记忆。其实也不算虚假，尼禄亲口册封我们为总督，从权力上说，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好。”艾蕾不觉得李向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在罗曼的帮助下，找到了维斯帕先。 李向才知道这位因为在尼禄演唱时睡觉而暂时被贬。 在填入记忆后，维斯帕先迅速相信了他们。 他虽然被贬，但在罗马拥有极高的声望。 李向假传尼禄的意思，加上他们的武力支持，让维斯帕先成功掌握罗马城。 第一件事自然是东门攻防战。 乔克里跟尼禄汇报的战况，并非为了诓骗她，而是真的。 因为李向不知道这件事情，加上寻找维斯帕先浪费了点时间。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罗马外城东门几乎告破，联合军队长驱直入，紧逼内城。 第两百八十三章 斩首行动 高大的外城墙从中破开了一道口子，联合军队的士兵们源源不断涌入罗马。 东门守备军边打边退，虽然没有呈现一边倒的局面，但也无力阻挡。 用不了太久，就会溃败，联合军队将如入无人之境。 当维斯帕先带领宫廷卫队到来时，东门守备军原本绝望的表情重新燃起了生机。 李向第一眼就被耸立的攻城器械所吸引。 一座比城墙更高，近乎十五米的尖塔。 外表是灰色的铁皮，底下是四根圆润的滚木，依靠绞盘轴承驱动它前进。 上半部是三层箭楼，除了弓箭手在不断抛射箭矢，还布有弩炮等利器。 攻城塔最前方是破城槌，正是它的功劳，将城墙破开。 “这是罗马军团最常用的攻城手段，一般先是围城，建立警示塔和防御工程，切断城内的水源和粮食补给。如果不投降的话，接着就是这最先进的攻城塔，根据罗马法律，当动用破城槌后，就意味着罗马军团不再接受投降。所以有很多敌人在看到攻城塔后会主动投降。” 维斯帕先带着自豪介绍，“在这个年代，罗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原因便是这无敌的王者之师。” “但问题是他们现在是对面的敌人。”李向说道。 维斯帕先脸色顿时有些僵硬，语气生硬，说道：“无耻的联合帝国，他们几乎全盘复刻了我们罗马军团。” “哪会是复刻这么简单？”李向看着处在下风的宫廷卫队和东门守备军，轻轻摇头，联合军队的素质并不亚于罗马军团。 准确的说，两者本身同出一源。 以维斯帕先的眼光，想必早已经看出来。 在听到李向的话后，他的脸色变得极为晦涩，有种失去希望的感觉，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艾蕾，先将联合军队赶到城外。”李向的右手手心里出现了剑柄，以目前的战况来看，联合军队人数占优。 在空旷的地方，以少打多，无疑是很愚蠢的事情。 依靠城墙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守住。 “好。”艾蕾点了点头，下一秒蔚蓝色的天空出现了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颗流星从极高处坠下，喷薄而出的金色被拉长，照亮了整个东门。 所有人抬头，看见这宛如神迹的一幕。 “这是什么？！”此起彼伏的声音，惊恐在传递，连带着双方士兵都忘记了战斗。 艾蕾面容平和抬起右臂，手指勾动，金色的光芒变成了无数柄长枪，它们精准避开罗马的士兵，而落在了联合军中。 仿佛春风吹过柳岸，长枪从空气中掠过，轻轻洞穿了他们的身体。 在往后倒去的时候，鲜血才喷洒出来。 面前为之一空。 李向有些愕然，忍不住看向艾蕾。 如此庞大的魔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释放，使得她的脸色稍微有点不自然。 “这是最快的方法。”艾蕾迎上李向的目光，说道。 旁边的维斯帕先等人已经完全呆滞。 李向没有说什么，趁着联合军队没有反应过来，他来到城墙的大洞前。 长剑随手插入。 一道道深黄色的光线从地面涌出，它们纠缠在一起，逐渐填充。 片刻之后，大洞就恢复原样。 虽然和砖块的墙面有所区别，但硬度绝对不差。 “维斯帕先将军！”李向回头大喝道。 “啊？哦！”维斯帕先醒悟过来，连忙高声说道，“所有人上城墙！” 宫廷卫队不愧是最优秀的士兵，在听到维斯帕先的命令后，迅速列好队，沿着石梯爬上城墙。 “东门守备军的人将弓箭和守城器械全部拿出来，分发给宫廷卫队。”维斯帕先再次补充道。 东门守备军如梦初醒，行动起来，跑进城墙仓内，搬出各种器械。 “您小心。”在两支军队布置完毕后，李向护着维斯帕先上了城墙。 “对面人数太多了。”维斯帕先有些担忧说道。 “奇怪，这等数量的军队为什么先前没被发现？”李向问道。 “说明前线的情况很不乐观。”维斯帕先叹了口气，“没有足够的人手来组织斥候进行侦测。” “罗曼，远坂凛他们现在的位置？”李向直接问道，他四周的人都有一定的距离，注意力也全在城外的敌人。 而维斯帕先植入记忆后，对于罗曼的存在也见怪不怪。 “根据他们的速度，用不了几分钟。”罗曼回答。 “这样就好。”李向抬起头，超远的视力让他很快发现了他想找到的东西，联合军队的军旗。 一般情况下，一支军队的核心人物都会在军旗的附近。 “对面军队中有从者吗？” “我检测一下。”片刻后，罗曼的声音传出，“没有发现从者。” “艾蕾，你保护维斯帕先将军。”李向说，“我去看看能不能将对方的首领干掉。” “御主，不等远坂凛他们吗？”艾蕾不解问道。 “不用。”李向想了想说道，“敌军中没有从者的存在，我可以潜入。红A和阿尔托莉雅不擅长这些，他们到了后，你就让他们从正面进攻引起骚乱。” “小心。”艾蕾没有再劝。 罗马的城外是一望无际的荒野。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正是一天中光线最为强烈的时刻。 李向的身体消失在微微扭曲的阳光中。 他纵身一跃，从七八米高的城墙落下，找了一处空地，找准方向，直接升空。 从时钟塔学到的魔术在这一刻起到了作用。 隐身加屏息。 李向很顺利摸到了联合军队的将军驻地。 映入眼帘的是上百位骑士，他们身上的白色铠甲熠熠生辉，隐隐有魔力在流转。 显然这不是简单的铠甲，骑士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和不列颠的圆桌骑士团相似，都是会使用魔力的战士。 骑士们按照方形的阵列，完全将驻地包围。 原本就很高大的身体坐在马匹上，遮住了李向的视线，让他看不见驻地前正在指挥的将军。 李向伏在地面，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在等待阿尔托莉雅·Alter和红A的行动，无论是黑色骑士王，还是抑制力的守护者，皆是挑动和结束战争的好手。 他们肯定会明白李向的意思。 斩首行动，要求的是出其不意。 李向不敢试探眼前的骑士是否有能力察觉到他的魔术，但小心为上，自然不会有错，而且也不需要等待太久。 随着风声响起，一道浓郁的魔力在他的身后绽放。 是红A的箭。 第两百八十四章 替身人偶 红色的光芒包裹着持续旋转的银色箭羽，一根又一根不断落下，在人群中炸开。 魔力飞溅，鲜血喷洒一地。 围绕将军驻地的骑士们按住因骚乱而不安的马匹，尽量保持着阵型。 李向没有急。 红A的箭矢并非随意落下的，而是从外到内逐渐接近他。 倒不是说红A看到了他。 在李向刻意隐藏的情况下，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踪迹。 但艾蕾拥有契约，几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随时随地都能知道李向位置的人。 红A是在提醒李向做好准备。 天空中又飞来了一枚箭羽。 和先前的不同，这次的目标赫然是驻地前。 骑士们顿时有了动作，领头的一人抽出方形盾牌，喝道：“龟甲阵！” 他身后顿时冲出十几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纷纷举起盾牌，堆叠出乌龟外壳式的举行防御阵。 从箭羽出现到龟甲阵形成，前后不超过一秒，显得训练有素。 后方剩余的骑士则是缓慢又警觉般逐渐接近龟甲阵。 因为方阵的改变，李向也得以看见他们身后的将军。 魁梧的身材，笼罩在一袭黑色风衣中，稍微有些奇怪的是他戴着兜帽，样貌完全看不清楚。 破空的箭，终于落在了龟甲阵上。 沉重的闷哼响起。 银色的方形盾牌泛起涟漪，一团又一团气浪暴起。 荒野上的草甸顿时吹得东倒西歪，劲风向着四周散去。 李向微微挑眉，红A的箭罕见的没有任何作用。 以红A的鹰之瞳，自然也看得见这里的情况。 在李向的等待中，他清楚感知到远处罗马城墙上正在凝聚的魔力。 他扭头看去，温暖的阳光下，不断升起的是浩大的血色，汹涌地往前奔腾，将一切空气尽数排尽。 是伪·螺旋剑。 李向不是第一次看见红A这个大招。 荒野上刮起了红色的旋风。 李向从地面缓缓起身。 龟甲阵再次扩大厚度，骑士们全部都汇集在了一起，更多的魔力在盾牌间流转，厚重的气息弥漫，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超级坚硬的铁板。 李向不知道能抵挡住几分威力，但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 他慢慢挪动脚步，不是直接接近龟甲阵，而是从右边绕了半圈，到将军的身后。 伪·螺旋剑降临，释放出无比冷冽的杀机。 银色的龟甲阵仿佛将要垮塌，在盾牌之下的骑士们各个脸色通红，双臂宛如撑起一座沉重的山。 地面在下陷。 马蹄完全消失在泥土里，更有甚至一瞬之间成为了肉饼，巨量的鲜血喷涌，将骑士们的白色铠甲彻底染红。 李向已经在将军的身后。 距离仅仅只有一米。 伪·螺旋剑的余波蔓延在这里，只见他的风衣猎猎作响，但丝毫没有动作，镇定得不可思议。 不得不说，李向还有点佩服。 寻常的人类看见红A这样的攻击，早就吓得发抖。 这位将军面不改色，恐怕又是位罗马时代的名将。 不仅是他，护卫他的骑士也同样令人钦佩。 不是所有人都有面对毁灭性灾难的勇气。 但可惜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向眼睛骤然凝结精光，长剑在他的手中出现，然后刺出，快得像是闪电，肉眼完全看不见痕迹。 叮的一声响起。 李向愣住。 他感觉自己刺中了什么，很坚硬的东西，像是内甲。 长剑往上一挑，风衣顿时飞起。 出现在李向的面前不是将军而是替身人偶。 他的心中不禁产生了极其强烈的疑惑。 怎么可能是人偶？ 看这工艺分明是高到了极点，不说栩栩如生似人类，但也相差不远，只有少数的地方看得出来并非人类。 比如他亮着红光的电子眼睛。 真是太违和了。 公元一世纪的古罗马出现了这等人偶。 莫非是敌方有位善于制作人偶的从者？ 在游戏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从者。 在他思考的几秒后，人偶身上想起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像是时钟走动。 李向微微一怔，头皮乍然发麻。 危险。 强烈的危险。 这是来自于身体的提醒。 李向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清楚感知无形的刺痛，像是一根又一根的长枪，插入他的胸膛。 下一刻，滴答滴答的声音消失，面前的人偶膨胀起来。 世界充满了光。 李向来不及反应就飞了起来。 白色的铠甲一瞬间布满了焦黑的痕迹。 他被抛起，又像是一颗石头随意的弃置。 轰然落在了远处，血水不要钱似的从铠甲间涌出。 他艰难地抬起头。 眼前的世界在重塑。 人偶爆炸产生的威力，在一瞬间蒸发掉厚厚的一层泥土，露出巨大的坑洞。 而距离它最近的除了李向外，还有上百位骑士，但他们没有李向的龙之铠甲，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融，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荒野归于平静。 他忽然明白这完全就是个陷阱。 布下这一切的人，猜到了他们会使用斩首行动。 因为这毫无疑问是在人数相差太大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群龙无首自然威力大减。 又或者就算他们不使用斩首，正儿八经正面歼灭。 他们四个从者也确实可以做到。 但到时候人偶炸弹爆发，恐怕就不是李向一个人受伤这么简单。 他现在是亚从者状态，又有龙鳞形成的铠甲，都没有抵挡住。 艾蕾他们也不一定能防御。 “到底是谁？”李向褪去铠甲，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御主？！”艾蕾赶到。 她的身后还有红A和阿尔托莉雅·Alter。 “我没事。”李向擦了擦嘴角。也幸好他融合了从者，不然这一波他就凉。 “还说没事，全是血。”艾蕾咬着下唇，扶着他。 “好啦好啦，别担心。”李向看着艾蕾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心疼，他安慰说道，“我现在也算是从者，对自己的状况很清楚，就是身体内部被爆炸震到了。” “我们先撤退。”红A看了一眼不远处似乎要聚集的军队，说道，“不要浪费时间了，让李向先回罗马，进行检查。” “红A说得没错。”阿尔托莉雅·Alter点点头，“御主的身体最重要。” 第两百八十五章 远古神明 联合军队缓缓地退去，但没有彻底离开，在几乎脱离视线范围的荒原上搭建起驻地和防御工事。 “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大混乱后，他们依旧保持着基本的阵型。”维斯帕先叹了口气，“这样的军队真是可怕啊。”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指挥者。”李向靠在城墙上，说道。他的伤势看起来比较严重，但经过魔术的治疗后，除了失血过多外，没有什么大碍。 “究竟是谁？”红A眺望着远处的军队，有些不解问道，“难道是雷夫？” “总觉得这种风格有点不像是雷夫。”李向撑着有些昏沉的脑袋。 “御主，别说话了！”艾蕾瞪了李向一眼，随后又看向维斯帕先，“罗马的医生什么时候能赶到？” “应该快了，他们从皇宫赶来，需要点时间，但您最好还是不要对他们抱有太大的希望。” 维斯帕先苦笑摇头，他全程在后面看见艾蕾他们的战斗，已经不是普通人的范畴，更像是英雄、神之子。 “没关系，检查下吧。”事关御主的身体，艾蕾从不含糊。 李向看见她认真的模样，也不忍心拒绝，就任由她。 其实无论是他还是艾蕾，都清楚知道普通的医生没什么用处。 而且现在公元一世纪，医疗条件远远比不上后世。 “联合军队的指挥者没有死去，之后想要刺杀会更加艰难。”李向在等待的时间中又再度开口，得到了艾蕾的一个白眼。 “刺杀已经是不可取的行为。” 阿尔托莉雅·Alter摇头说道，“人偶炸弹如果条件允许，能够不断使用这个策略，我们没必要去冒险。罗马是难得的雄城，加上我们的防守，不可能攻破的。” “但前线也需要有人赶去。”李向食指轻敲着额头有些忧虑说道。 “交给我吧。”阿尔托莉雅·Alter淡淡的开口，没什么情绪，“在五世纪的时候，我和罗马军团有过不少的交手。那时候的罗马帝国虽然不如现在鼎盛，但在军团制度方面，更加的合理。” 李向一听这话，倒是想起来了。 卡姆兰之战前，阿尔托莉雅为了解决饥荒问题，带兵远征罗马，同时将守护王国的重任交给了莫德雷德。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归来后，面对不是莫德雷德的欢迎，而是利剑。 “行。”李向没有犹豫，同意了阿尔托莉雅·Alter的安排，“那远坂、红A、艾蕾和我就去前线支援。” “御主，你现在的身体不太适合战斗，就留在罗马城修养吧。”阿尔托莉雅·Alter挑眉说道。 “我同意。”艾蕾应和说道。 “我觉得我和Archer少了你，完全没有任何影响。”远坂凛微微抬起下巴，说道。 “哪有你们说得这么严重？”李向无奈地说道。 “各位，或许有个地方能帮忙到你们。”维斯帕先忽然开口，“在地中海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在广阔无边的大海中，有一座笼罩在云雾之中的岛屿。” “有什么特殊吗？”李向问道。 “这座岛屿上生活着巨龙、妖狐和远古神明。” “你确定不是在说什么神话故事？”李向惊讶问道。 “具体的真假我不敢肯定，但有不少人信誓旦旦说曾经有看见过这座岛屿，并有幸见到神明。” 维斯帕先露出虔诚的神色，“在听说这样的事情后，我们特意将这些人找来，大多数都是以讹传讹，但有那么一两个获得了神明的馈赠。” “是什么馈赠？”李向好奇问道。 “有一个人类勇士，他原本是罗马军团的一员，在和来自波斯的帕提亚帝国作战之中失去了手臂，但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双臂完整如初。” “真的？”艾蕾上下审视着他，眼里微微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在说话的维斯帕先骤然有了片刻失神。 “怎么样？”李向问道。 “没有说谎。”艾蕾脸上绽放出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找一找这座神秘的岛屿。” “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地中海这么大，会不会太浪费时间？”李向想了想，说道。 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修养一段时间，他就能再次生龙活虎。 “听说岛上的神明还为人类的勇士准备了丰厚的秘宝，前提是通过她的考验。” 维斯帕先恢复了正常，补充说道，“如果能得到秘宝，想必会对罗马带来不小的帮助。”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的即视感。 李向思考了一下，看艾蕾的样子，肯定不会让他立即赶往前线，反正都是修养，就趁这段时间和艾蕾在海上玩一圈吧。 “这样吧。阿尔托莉雅留在罗马城，远坂和红A去前线，我和艾蕾去地中海。” 李向沉吟说道，“远坂拥有迦勒底的通讯系统，到了前线后，如果情况十分危急，我们就放弃岛屿，赶回来。” “没什么意见。”远坂凛说道。 “好，那我就去看看这位神明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吧。”李向站起身，脑袋传来片刻的眩晕。 “不等医生了吗？”艾蕾连忙扶住他，问道。 “其实你知道的，他们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将时间让给受伤的士兵们吧。我们也不浪费时间，立即分头行动。” 说完，李向就和艾蕾离开。 罗马虽然不是海滨城市，但距离地中海并不远，在正常行走一个小时后，就来到了海边。 在海滩上，有维斯帕先准备的船。 古罗马帝国作为西方世界的霸主，拥有最强大的海军，以至于地中海变成了他们的内海。 提供给李向的船不是海军的五列桨战船，而是小型的三角帆船。 船上是一根挂着方形小帆的桅杆，在风中鼓起。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帆船是很难在海上安全行驶的，但他们不是普通的人类，倒也不需要担心。 帆船在魔力的加持下，向着大海前行。 “罗曼。”李向自然不会傻傻地碰运气。 “怎么了？” “罗曼，帮我们找到这附近具有大型魔力反应的岛屿。”李向说道。 假如岛屿上真的生存着巨龙、妖狐和神灵，这些传说中的东西，自然拥有极为可怕的魔力。 第两百八十六章 龙与地下城 四面八方都是蔚蓝的海洋。 轻柔的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配合温暖的阳光，像是裹着薄毯。 李向躺在船头，手臂枕着脑袋，看着澄碧如洗的天空，让人不禁怀疑中午的战争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似乎悠闲得过分。 他应该是第一次这样，在海上无所事事。 艾蕾坐在船边，双脚伸出去，刚好在海面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微微摇晃。 她抬起手，放在李向的额头上。 细腻的触感，让李向眼神飘向她。 但艾蕾一直眺望着远方，大陆逐渐暗淡，形成一道黑色的线条浮在海面。 “真美啊。”她感慨说道。 在冥界永远不会看见这样的大海，这样的阳光，这样的景色。 “嗯。”李向回应。 他的声音不大，但艾蕾听得很清楚。 在长时间的昏暗中，她经常试着和幽灵聊天，但很多时候都没有什么意义。 她是冥界之主，所有死灵敬畏她，远离她。 所谓的聊天，大概就是她在说，幽灵在战战兢兢地聆听，但它们从来不会给予反馈。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仿佛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除了她，其余的一切不过是点缀世界的装饰。 一个精美的没有任何生机的牢笼。 困住了亡灵，也困住了她。 在漫长的岁月里，时间没有意义，她以为会这样直到死亡的尽头。 但御主闯进了这本该封闭的世界里。 冥界女神和一位普通的人类之间连通了长长的丝线，再也无法斩断。 “在发什么呆？”李向问道。 “没什么。”艾蕾捂着他的眼睛，微微侧身，将双腿放在船上，俯下身，将下巴抵在他的额头。 李向微微一怔，一股好闻的气息钻入鼻中。 他的脸有点痒，艾蕾的金色长发尽数散落。 “下次记得小心点，不要受伤啦。” 艾蕾松开双手，注视着他的眼睛，强调道，“我好歹是你的从者，让御主受伤我很没有面子的。” “知道啦。”李向乖乖的回答。 “哼，暂时放过你。”艾蕾锤了他一下胸口，挪动身体，和他并排躺在一起。 帆船随波逐流。 两人在浩然无比的海洋飘荡，没有目标，也没有路线。 安静的氛围持续到罗曼的声音响起。 “在你们的三点钟方向，发现了一座岛屿，覆盖有非凡的魔力，几乎不亚于从者。” “从者？”李向支起身体，说，“照理说神明应该比从者更高一等才是。” “一般情况是这样的，但并不排除某些特殊的神明，他们作为从者现界，反而比神明形态更为强大。” 李向拨了拨头发，在游戏里确实有这样的从者。 艾蕾也站了起来，她控制着帆船掉转方向。 随着不断的接近，海面上升起了一层雾气。 刚开始没什么影响，但到了深处，几乎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况。 只有那座隐隐约约浮现的岛屿。 就像是潜行的鲸鱼一般，忽远忽近。 但其实岛屿一直在原地，移动的只是雾气。 “到了。”艾蕾走下船，踏上海滩。 眼前的景色清晰起来，雾气仿佛和海岸线一起停留，分割出两个世界。 一个是迷雾的海洋，一个是拥有茂密树林的岛屿。 李向低头，看见海滩上被冲上来的贝壳，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 他将帆船套在一处岩石上，这才打量着岛屿。 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海岛。 “李向，有从者接近。”罗曼忽然说道。 “是联合帝国的从者，还是野生的从者？”李向问道。 “抱歉，迦勒底的检测系统暂时没办法分辨出敌我。”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向抬眼看去，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位少女，紫色的双马尾，雪白的晚礼裙，以及隐隐透着的神光。 斯忒诺。 几乎第一时间李向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希腊神话中戈尔工三姐妹的长女，海神福耳库斯的女儿，作为完成的偶像以及理想女性而诞生的女神。 本身的实力一般，在成为从者后，反而得到了加强。 “人类的勇士哦，欢迎你来到这有形之岛。”慵懒的视线，心驰荡漾的呢喃，微笑的女神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艾蕾眉头狂跳，冷冷说道：“原来是你这个女神。” “呵呵，多么有趣的女孩。”斯忒诺上下打量着艾蕾，说道，“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 “御主，我们走吧。”艾蕾转头，声音变得柔和了些，“她根本就帮不了我们。” “等下。”斯忒诺勾起魅惑的笑容，“不一定哦，在这岛上我为人类的勇士准备了一份根本不存在这个时代的秘宝，沿着海岸一直走，你就能看到一个洞窟，就在深处。要去试试吗？” “艾蕾，你觉得呢？”李向倒是觉得无所谓，便把选择权交给了艾蕾。 艾蕾没有立即回答，她对斯忒诺上来就使用魅惑之力感到不爽，但如果这份所谓的秘宝，对御主的伤势有作用的话，她暂时忍耐下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来了，就看看这家伙在搞什么鬼。”艾蕾深吸一口气，说道。 李向看了一眼斯忒诺，她站在原地，一直笑眯眯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游戏里，这位女神算不上善良，但也不能说邪恶，不喜欢靠近人类，又拥有俘获任何勇者的魅力，总而言之，是一位反复无常以自己为中心的从者。 他和艾蕾顺着斯忒诺给出的方向，很快就看见她说的洞口。 严格意义上说，这更像是一座简陋的地下城。 看得出改造的痕迹，而且比较新。 “这家伙究竟是多么无聊？”李向吐槽道，女神的形象完全没了，想象下，一位美少女挖洞建城的场景，不要太美。 但对于这份秘宝，他倒是有了点期待。 两人通过洞口进入地底的城市。 看不见尽头的甬道，高达七八米的天花板，以及左右宽敞的距离，这明显不是给人类修建的。 “难道斯忒诺真的养着一条巨龙？”李向说道，在西方，龙与地下城无疑是最为经典的组合。 “以她的实力，有点不可能。”艾蕾顿了一下，“除非是一条雄龙。” 女神的魅力难道是不分种族的吗？ 带着疑惑的李向，继续往地下城深处走去。 第两百八十七章 女神的拳头 透亮的蓝色宝石镶嵌在甬道的两边，将原本昏暗的地下城照得宛如白昼。 李向看着宝石。 如此巨大的宝石在现代绝对是价值连城，属于钱也买不到的珍品。 但在这里仅仅是充当照明。 李向听说巨龙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现在看来不假，光是一路所见蓝宝石都不下数十颗，不知道到了它的巢穴会不会有更多的珍宝。 一路前行，半个小时后，甬道终于产生了变化。 幽蓝色的光芒尽头出现了别样的华彩。 像是澎湃的魔力混杂在空气中，黑色和红色相互纠缠，看起来有些诡异。 李向微微眯起眼睛，倒是没说什么，这股魔力虽然惊人，但还在他接受的范围内。 “应该是亚龙。”艾蕾判断开口，她是正统被圣杯召唤的从者，现界时就拥有海量的知识。 “想来也是。”李向说道。 在型月里，真正的巨龙是很有牌面的，幻想种的绝对王者。有不少英灵是因为和巨龙扯上关系才得以上座。 斯忒诺虽然是女神，但实力是远远比不上巨龙的。 她拥有的魅惑之力，自然不会起作用。 事实上能否对人类之外的物种起效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是亚龙，那就没什么好怕的。”李向暗自松了口气，他现在受伤，很怕这位女神搞出什么幺蛾子。 随着走近，地下城的构造也完全展示在他们的面前。 甬道的尽头不是什么大厅，而是一座迷宫。 李向站在突起的高台上，距离迷宫大约有三十米左右。 从高处往下望，这座地底迷宫数十道甬道相互串联，复杂得像是他以前看过的某地立交桥，5层结构，15条匝道，8个方向，缺德导航都能被搞晕。 “这家伙果然很无聊。”李向吐槽说道。 如果是普通的人类，进入这个迷宫，多半很难绕出去，但他和艾蕾是从者，不需要真的按部就班去逛迷宫。 艾蕾抬头看了一眼迷宫，说道：“魔力反应是从西方传来的，但稍微有点奇怪，那条道也未免太窄，亚龙真的能通过吗？” 李向也看过去，复杂的迷宫大概有十二个出口，依稀能看出来像是表盘，西方的出口指向九点钟。 虽说因为站得远，洞口看起来很小，但对照四周的环境，上下不过三米，对一头亚龙来说，确实很难通过。 “我们直接用魔力飞过去。”李向说道。 “好。”不等他有所反应，艾蕾已经用魔力在他的面前，凝成一个方舟。 “这是马安娜？”李向觉得面前的弓形舟有点眼熟，微微一看后，不由得脱口而出。 “确实伊什塔尔这家伙的飞船，但只是徒有其表。”艾蕾踏上飞舟后，转身说道，“御主，上来吧。” “你们的关系似乎还不错？”李向试探问道，迈步和艾蕾并排站在一起。 “噢，你如果说我没事就收缴她的宝物，那我觉得关系还行。”艾蕾淡定说道，“马安娜经常被我借走，所以习惯了。” 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李向瞪大眼睛看着艾蕾，没想到冥界女神也有这样的时候。 “我事先说好，虽然伊什塔尔是我自己的另一面，但你得小心她。” “小心她什么？”李向问，“小心她闯祸吗？” “不是。”艾蕾顿了一下，“小心她喜欢你。一旦被她喜欢，就是世界级的祸事。” 金光灿烂的飞舟上，从甬道里吹过来的阴冷的风，一层又一层，不是很猛烈，但像是大海里溅起的涟漪，让李向莫名的感到了连绵不断的杀气。 艾蕾长长的头发和亮黑色的裙摆，在风里不定起伏。 眼睛似是有亮晶晶的星光，映照着他的影子。 “不会的。”李向说道，“这不是有你看着吗？” “那是自然！”艾蕾举起小拳头猛烈挥舞着，“她胆敢接近你，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冥界女神！” 好像逃过了一劫。 李向心想吃醋的女神也是这么可爱呢。 不知道怎么，他有点期待第七章和伊什塔尔的见面了。 倒不是迫害这位女神，但真的很有趣啊。 飞舟平稳地在迷宫上空行驶，然后缓缓落下。 李向回头看去，迷宫的入口就在不远处。 高大约有两米，顶部是密封的，如果不是从者，很难打破这层外壁，只能在前后都不着边的迷宫里乱走。 “走吧。”艾蕾散去飞舟，走在他的面前，进入狭窄的甬道。 和先前的通道相似，最顶部镶嵌着蓝色的宝石。 行走几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头黑色的巨龙出现。 它拥有近七八米高的身体，表面皮肤黝黑厚重，背部的一双翅膀合拢。 在看见李向和艾蕾后，出现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垂下巨大的龙首，注视着两人。 沉重的呼吸，带起了阵阵旋风。 李向下意识展开了魔术屏障。 但艾蕾高高跳起，在他目瞪口呆中，小小的一拳正中龙头。 这是什么情况？ 李向还是第一次看见艾蕾亲自动手。 她不是个远程吗？ 你也玩近战？ “痛痛痛！”黑龙眼睛飙出眼泪，身体逐渐缩小，然后变成了伊丽莎白。 “？？？”李向再次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小狗崽御主，你家的从者太凶了吧！”伊丽莎白跑到李向的面前，告状说道。 “为什么是这个称呼？！我不该是你的助理吗？”李向当即抗议这个称呼。 “噢噢，好像是这样的。” 伊丽莎白想起在第一特异点的事情，她当时确实有答应李向不叫他狗。 但很快，李向只觉得眼前一花，伊丽莎白到了他的身后，小手紧张抓着他的衣服。 “又怎么了？”李向问道。 “喂喂喂，女神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伊丽莎白大声呵斥道。 李向抬头，就看见艾蕾卷起袖口，露出她的手腕，以及握紧的拳头。 他愣了愣，上前抓住她，说道：“不至于，不至于，她就是扮龙吓唬了我们一下。” “哼！这家伙不收拾下，会蹬鼻子上眼。” 艾蕾收起了拳头，看着很乖巧在原地的伊丽莎白，说道，“以后只准你叫他御主，不能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称呼。” “好的好的。”伊丽莎白像是小鸡啄米般点头。没办法打不过，只能这样。 第两百八十八章 玉藻猫 “伊丽莎白，你为什么会在斯忒诺的地下城？”李向问道。 “唔唔唔…这个说来就话长啦。”伊丽莎白扬起下巴，说道。 “那就长话短说！”艾蕾瞪了她一眼，吓得伊丽莎白当场就想躲在李向的背后，但可惜的是艾蕾离他太近，没有机会。 “是这样的，我被女神斯忒诺请求测试地下城，所以就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巨龙。”伊丽莎白果然说得极快，一段话弄得跟高速神言一样。 “你只是亚龙。”艾蕾说道。 “亚龙也是龙！” 伊丽莎白抗议，后又解释道，“女神斯忒诺的本意是想看看这个时代的人类勇者是怎么样的，刚好我对勇者这个职业就很感兴趣，所以才留下的。但这段日子没有一个人通过迷宫到我面前的，直到今天遇见了御主。” 说完后，她蹦蹦跳跳到了李向面前，但被艾蕾的眼神警告，没做什么。 “果然御主才是真正的人类勇士！”伊丽莎白颇为自豪地说，“作为伊丽莎白的御主，就不能犯下任何失败，一旦出丑，我一定会把你斩成肉泥榨汁哦。” 李向无声地看着她。 你们这些从者对御主的处理方式怎么都这么别致？ 不过你是不是飘了，在艾蕾面前说这种话。 “啊！救命！别打了别打了！孩子要被打傻了！”伊丽莎白抱着头逃窜。 “还你的御主是吧？”艾蕾边打边说，“还要斩成肉泥是吧？” “不了不了，我开玩笑的！”伊丽莎白一脸抗拒说道。 “咳咳，艾蕾算了算了，正事要紧。”李向站在原地，开口说道。 艾蕾微微皱眉，放下手，又回到了李向的旁边。 她问道：“说吧，斯忒诺说的秘宝是什么？” “呃…唔…这个……”伊丽莎白支支吾吾起来。 “嗯？”艾蕾瞧着她，眼神透着危险。 “其实秘宝是奇美拉。”伊丽莎白小心翼翼说道，“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秘宝，一切都是女神斯忒诺的恶作剧。” “我就知道。”艾蕾按住自己的额头，斯忒诺本体可是魔身，怎么会像真正的女神那样。 虽然有所预料，但她还是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看来要白跑一趟了。”李向说道，但他又看向了伊丽莎白，想了一下，也不算白来。 “怎么了？御主。”伊丽莎白注意到他的目光，问道。 “你不是想见识下勇者吗？”李向问，“那跟我们一起去高卢吧。” 高卢正是罗马帝国和联合帝国交战的前线。 跟这个城市最相关也是最著名的自然是凯撒征服高卢的事迹。 李向要做的便是拐走伊丽莎白。 虽说她看起来是个柔弱少女，但毕竟是从者，相对于普通人类，在战场上就是无敌的存在。 如今的情况，己方势弱，敌方又有个擅长谋略的家伙，能增加一份的力量，就自然不能错过。 伊丽莎白眼前一亮，说道：“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阴暗的地下城啦！我讨厌黑暗的地方。而且既然是御主的请求，按照上次的契约，我会协助你到最后的哦。虽说这不是偶像的工作，但这么大的舞台，也值得去试试嘛。” 顺利得超乎想象。 李向满意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离开吧。地下城深处的奇美拉君，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它休息。” “走吧。”艾蕾转过身。 “等下！”伊丽莎白叫住了两人，“御主是受伤了吧？” “你怎么知道？”李向问道。 “因为空气中弥漫着御主香甜的鲜血味道。”伊丽莎白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李向这才想起伊丽莎白的原型是吸血鬼，他被可爱的外表骗得都快忘了这点。 但你这动作，活脱脱的一个变态好嘛！ “咳咳，我接着说。”伊丽莎白眼看艾蕾的神色又有了变化，连忙说道，“这地下城里面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从者，她特别擅长料理。” “擅长料理的从者？”李向一时之间想到了好几位。 “玉藻猫。”伊丽莎白说道。 李向轻咦了一声，有点没预料到。 玉藻猫是当初玉藻前切下的八条尾巴之一，在经过漫长的锻炼后，获得了神格，作为被分割的御魂化为了英灵，姑且算是纯真部分的尾巴。 和在游戏第二部出现的秘书狐狸，完全是两个极端。 但因为以狂阶现界，失去了部分理智，有些时候可能完全无法沟通。 令人称道则是她继承玉藻前的完美厨艺。 “在打倒我之后，人类勇士将会到达地下城的第二关，也就是玉藻猫的酒池肉林。” 伊丽莎白微微一笑，“当然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第一关考察勇者的武力，第二关考察勇者的智力。玉藻猫会将一些含有毒素的菜品混入其中，如果一不小心就会出错。” 勇者都要被你们玩坏了啊！ 李向忍不住内心吐槽。 这勇者遇见你们三个从者，真是倒了血霉。 千辛万苦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第三关就是秘宝奇美拉？”李向问道。 “没错。”伊丽莎白点头。 “那第三关考验的什么？” “勇者的辨别力。”伊丽莎白说，“让勇者明白越美丽的女神越会骗人。” 你们是不是认识一个姓殷的？ 还有这么搞，别到时候屠龙者变成恶龙，勇士当场化身大魔王。 “不过，御主嘛就不需要这些考验。”伊丽莎白见李向神色变化，安慰说道，“玉藻猫如果是正常的料理，对御主的身体会很有帮助的。” “这么神奇吗？”李向有种游戏里血瓶的即视感。 “没错，只要勇者不搞错美食，就能很快恢复体力，这是我们设定第二关所给出的奖励。”伊丽莎白回答。 真的越来越像是一款地下城游戏。 三个关卡的副本，以及大小boss，但奖励太抠门，这样的游戏也就骗骗萌新。 李向跟着伊丽莎白来到了第二关。 一座小型的地下阁楼。 “蠢猫，出来接客啦！”伊丽莎白大嚷大叫，推开了门。 李向额头当即浮现出黑线。 神特么接客！ 画风能不能不要突变？ 这难道不是正经的地下城吗？ “啊哈哈哈！终于来人了！” 伴随着雀跃的说话声，李向看见从门后窜出来的玉藻前。 穿着和服外套，双脚和双手都套着毛茸茸的兽爪。 脸上是无忧无虑的大大笑容，头顶有一双狐狸耳朵，脖子戴着一个挂着铃铛的红色项圈。 “先让我自我介绍下吧！我是‘TAMAMO NINE’之一的玉藻猫，兴趣是经营咖啡店，喜欢的东西是胡萝卜，说话句末会加汪。” 总觉得这句话要素过多。 李向微微一怔，说道：“你好，我是来自迦勒底的御主，李向。” “御主？欸，不是说是人类的勇者吗？”玉藻猫疑惑看向伊丽莎白。 “笨啊，他既是御主，又是勇者。” “原来是这样汪。”玉藻猫有些兴奋，“那就准备品尝我做的美食！” “等下，别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伊丽莎白连忙说道。 “为什么？”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伊丽莎白想了想，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就直接说道。 “那也行。”玉藻猫不知道从哪里抄出一把锅铲，挥舞着说道，“全力出击，让你领教一下玉藻的料理！” 李向看着她跑进了厨房，收回视线，打量着房间。 依旧是用蓝宝石当作灯光的奢侈行为。 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装饰品。 “御主，来来来。”伊丽莎白在桌子边招手。 李向和艾蕾坐在她的对面。 “御主，想喝什么，我推荐血腥玛丽哦。”伊丽莎白站起身，走到酒柜边，“是一种很著名的鸡尾酒。” “我好像听过。”李向说道。 血腥玛丽原本是西方的民间传说，据说在镜子前呼唤三次她的名字就会出现。 你如果在镜子里看到她的倒影，她就会回答你的问题。但有时候则不然，会把你困在镜中。 西方的青少年根据这个传说，用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血腥玛丽的原型有不少版本，其中最著名的两个。 一个是十六世纪的玛丽一世，她是英格兰和爱尔兰女王，实行异常残暴的统治。 而另一个，则是眼前的少女，吸血鬼伊丽莎白。 血腥玛丽鸡尾酒是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而制成。 这个时代自然没有伏特加。 伊丽莎白就用普通的酒调了三杯，递给李向和艾蕾。 由于番茄汁的缘故，看起来如同鲜血。 李向品尝了下，酒味很淡，属于基本上不会喝醉的鸡尾酒。 在等待半小时后，玉藻猫开始上菜。 都是纯日式料理。 让李向不由得想起红A做的菜。 他拿起一块炸虾，清脆美味，倒是和红A的不相上下。 就是不知道被玉藻猫誉为老师的红阎魔的料理是何等美味，难道是传说中的发光料理？ 想到这里，他忽然注意到自己身上陡然冒出一道绿色的光芒。 难以想象的温暖从他刚吞咽下的炸虾里扩散，逐渐覆盖全身。 他原本因为伤势疲倦的身体，骤然变得十分具有活力。 “这是？”李向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玉藻猫的技能，变化（午餐）A级，能让人恢复体力，增加防御力，还能消除不利效果。”伊丽莎白介绍道。 李向在游戏里很少使用玉藻猫，对她的技能不太了解。 她虽然是个绿卡群攻，但由于释放宝具会带来自身的晕眩，导致远远比不上同职介的兰斯洛特。 毕竟这位已经成了各大周回本的常客。 “谢谢。”李向对玉藻猫说道。 “不用谢的汪。”带着独特口癖的玉藻猫回答。 “玉藻猫，想跟我们一起出去吗？”李向又开始拐带从者了。 “嗯？去哪儿？” “去高卢。” “唔，也不是不可以。但身为猫咪的尊严，你得提供魔力。” “没问题。”李向说道。跟野生的从者签订临时的契约，他已经习惯了。 在吃完玉藻猫精心准备的大餐后，他的伤势基本上痊愈，没有什么大的不适感。 回复活力后，李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去计较斯忒诺这位女神的恶作剧。 四个人离开了地下城。 “哦呀，没想到会有人类勇者通关呢。” 在地下洞窟的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斯忒诺坐在树干上，看到李向安全回来，不由得惊讶开口。 “不过你的秘宝有点不符合女神的身份啊。”李向脸上抽动了一下，说道。 “我感受到了你的怨气，人类的勇者，作为补偿，我给你一项奖励。”斯忒诺荡着她修长的双腿，微笑说道。 “什么奖励？”李向警惕看着她。 “关于联合罗马帝国首都所在。”斯忒诺说出了令人意外的话。 “真的？”李向有点惊喜，尼禄先前一直没有找到的首都，竟然在这里得到了答案。 “女神不会骗你的，前提是你对谎言和实话有着怎么样的理解。”斯忒诺说，“我这座有形之岛在罗马的正西方，你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往前走，几乎相等的距离，就能看见联军首都。” 在她的面前浮现了一副地图。 李向看了过去。 以有形之岛为中心，上边是马西利亚，右边是罗马，左边是联军首都，下边则是海洋。 他记下后，说道：“谢谢。” “没什么，我看你很顺眼。”斯忒诺呵呵笑着说，“真是可爱呢。” “……” 李向没想到他居然能得到这么奇怪的评价，拉住有些暴走的艾蕾，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先离开。” “去吧。”斯忒诺说道，“我就不陪你去了，我的梦想是和妹妹生活在岛上。如果你有天不是人类之身，我倒是可以破例让你加入我们哦。” 不了不了。 李向没有不当人的想法。 而且这女神真的太危险了，各种意义上的。 斯忒诺对于玉藻猫和伊丽莎白的离去，也没有说什么。 到了岸边。 李向看到他那艘帆船陷入了沉思，四个人显然太拥挤了点。 虽然玉藻猫和伊丽莎白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但他的情商还是有点的，为了避免自己遭受到毒打，他提出建议，让艾蕾幻化出大型的飞舟。 第两百八十九章 荆轲 飞舟过了马西利亚后，再往前，就是高卢。 高卢在公元前51年，被凯撒征服，之后就那纳入古罗马帝国的疆域，被分为四个行省。 直到公元三世纪才一度脱离独立，但又很快遭遇到别的入侵者，在六世纪中叶，高卢之名彻底废除。 因为在出发前得到了维斯帕先的地图，李向很快就找到了远征军的驻地。 这是一处山谷。 北侧被高高的山崖包围，谷内是间隔排序的营地，四人从南侧开阔地进入，立马就被远征军的士兵察觉。 李向出示维斯帕先的凭证后，见到了远征军的将军。 一个很熟悉的人。 布狄卡。 红色的长发披肩过腰，穿着白色的铠甲，眼瞳是偏青色，因为不是少女姿态被召唤，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成熟的大姐姐。 她是公元一世纪不列颠尼亚的女王，由于古罗马帝国的恶行，而率领诸王发生叛乱，但最终败给了尼禄的军队，战死沙场。 但无论是尼禄，或者维斯帕先等人，都认为现在的布狄卡是真实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人类，而不是从者。 因为时间实在是太过于接近。 就像是在第一特异点，人们认为圣女贞德在烧死后复活，但实际上是变成了从者被召唤。 “欢迎来到高卢。” 布狄卡打量着李向四人，目光在三位少女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说道，“先自我介绍，我是不列颠尼亚的前任女王，现在的罗马帝国远征军将军，布狄卡。” 李向等人也报上名字。 “我在维斯帕先的信中，以及你们迦勒底先行而至的两位同伴中，已经了解了你们的能力。”布狄卡露出和煦的笑容，“如今你们四人到来，会让我们轻松不少。” “这是我们的荣幸。”李向说，“远坂和红A他们人呢？” “在前线，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布狄卡有些头疼说道，“对面的统帅是一个很擅长谋略的家伙，小规模的骚乱已经成为了日常，在远坂凛和红A没来之前，我们远征军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知道对面统帅是谁吗？”李向问道。 布狄卡散去她身后的士兵后，才说道：“他的名字最好不让这些普通的士兵听见，免得影响他们的自信心。在这高卢，你会想起谁？” “凯撒。” “是的。”布狄卡叹气说道，“古罗马帝国最伟大的英雄之一，在高卢及不列颠尼亚远征中威名远播，虽然风流成性，但他既是个野心家，擅长权谋，也是个战无不胜的将军，军略格外的出色。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我们远征军被拖在高卢，不能寸进。” 李向皱起眉头，游戏跟现实不同之处展现出来。 这些从者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每一个都不容小觑。 不过他也明白一个道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联合帝国没有反应过来，将对面的从者一一击破。 营地外忽然响起了马蹄声。 “他们回来了。”布狄卡说道。 李向扭头看去，最前面是一队骑士，后面则是徒步前行的士兵。 远坂凛在很远的地方，就得到了红A的提示，看见李向等人也没有惊讶。 她从白色骏马背上跳下。 “哟，怎么又拐了两位美少女，真不愧是你啊，李向。”远坂凛调侃说道。 “？”李向急忙说道，“你不要乱说，什么叫做拐？她们是凭借自己的意愿而站在我们一边，协助修正时代的。” “说得挺好听的嘛。”远坂凛一脸我懂的样子，走到布狄卡的面前，颇为严肃说道，“任务完成。” “真乖。”布狄卡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那副表情就像是一位温柔的大姐姐在奖励妹妹。 远坂凛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还好啦，这不算什么。” “真亏你们能从遥远的时代来到这里，而且还非常的强。”布狄卡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收回手。 “又是被召唤至战场的斗士。”从远坂凛的身后走出一位全身肌肉的高大男子，“感到高兴吧！这里是充斥着无数暴君的乐园，几乎所有的强者、暴君汇聚于此，敢于反抗压迫的勇士，与我并肩作战吧！” 斯巴达克斯。 简直不要太好认。 李向看着这充满狂意的微笑boy。 他古代罗马的剑斗士，因为领导了斯巴达克斯起义的奴隶战争，而名垂青史。 但可惜的是狂阶。 别看他说话什么的很流畅，实际上思考被固定，整天只想着反抗，很难进行沟通。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李向转移话题，问道，“就从者而言，我们的实力远远超过凯撒，在对面不了解的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来一场夜袭，将他们一网打尽。” “总体来说比较僵持，他们和我们的实力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布狄卡话音一转，“但是这在你们来之前。” “这么说？” “但很遗憾，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布狄卡看着疑惑的李向，说道，“我们得知了尼禄的消息，她现在在联合帝国首都，所以你得前去营救。” 李向一怔，这个消息着实有点出人意料，他问道：“你们可以肯定吗？我记得先前你们连联合帝国首都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会得到尼禄在那里的消息？” “有件事情，尼禄没有来得及和你说明。”布狄卡说，“在你们之前，还有两位客将，他们分明是荆轲和吕布。” 李向瞪大眼睛。 荆轲和吕布，简直是对他而言，是如雷贯耳的名字，简直都不需要再过多的阐述。 “他们组成了一支极为特殊的军队，目的就是找到联合帝国的几位皇帝，刺杀他们。”布狄卡看了一眼李向，“你来自未来的迦勒底，应该很清楚这两个人的本事。根据传说的加成，由他们去做件事情，非常的适合。” “确实。”李向点点头。 荆轲可是在正史以及异闻带都敢去刺杀嬴政的大佬。 而吕布更不用说，三国第一猛将。 “他们在外数月，终于找到了联合帝国首都所在，正准备刺杀时，却发现了尼禄的踪迹。但戒备很森严，救人跟刺杀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不敢贸然行动，怕打草惊蛇，所以向我们传信，希望能给予一定的支援。原本我打算让红A前去，但没想到你们刚好到来，或许更加的合适。”布狄卡说道。 “先前我有听尼禄所说，联合帝国拥有好几位皇帝。不知道你们是否清楚在首都具体有哪几位？”李向不抱希望的问道。 “不知道。” 李向微微皱眉，毕竟是联合帝国的首都，不知道反而更正常，但这样的话，去援助的人数就有待商榷。 说实话，伊丽莎白和玉藻猫的性格不适合这样的行动。 伊丽莎白稍微还好点，玉藻猫肯定不行，她的性格和猫一样太跳脱，很容易出事。 红A是最佳的人选，作为抑制力的守护者，长期在战场执行各种任务的佣兵，在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 “我、艾蕾和红A三个人前去。”李向给出了答案。 “欸？！”远坂凛、伊丽莎白、玉藻猫三人同时跳了出来。 “这是最好的选择。” 李向解释道，“救人肯定不能大张旗鼓，不仅需要擅长战斗和潜行，也需要纪律严明。伊丽莎白和玉藻前都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战斗型从者，就留在这里帮助布狄卡守住阵营。而远坂拥有迦勒底的通讯装置，能让我们清楚了解事情的变化。” “行吧。”远坂凛看了一眼自己的从者，有些不情愿说道。 “御主加油哦！”伊丽莎白掏出了一个话筒，“听说尼禄也是喜爱唱歌之人，等御主救回她，我们在罗马的黄金剧场举办一场联合演唱会吧。” “……”李向和其他人齐刷刷吓得退了一步。 该来的总会来的。 李向想到自己在罗马剧院听到的尼禄唱歌，如今再加一个伊丽莎白。 淦，我不救了！ “欸？你们怎么了？”伊丽莎白疑惑问道。 “没什么…你的想法很好，但不是唱歌的时候。”李向说道。 “也是。”伊丽莎白偏了偏头，忽然有些兴奋说道，“那就等彻底打败联合帝国后，在万众瞩目的罗马皇宫前邀请所有的民众来一场浩大的演唱会吧！不行了，我得赶紧准备，不能让尼禄抢了风头。” “……”李向觉得事情好像更加不对劲了。 “御主，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留个最前排的位置，让你近距离欣赏到本偶像的美貌。” 不，这句话就不要说了！ 李向嘴角抽搐。 完了，全完了。 “我觉得没必要这么劳民伤财。”李向试图挽救这糟糕的局面。 “不是啊，战争胜利后肯定要举行庆典的，由尼禄皇帝本人和最受欢迎的美少女偶像共同参与，难道不是普天同庆吗？” 你说得好有道理。 李向勉强露出了个笑容，说道：“那到时候再说，我们先赶去联合帝国首都。” “要不休息下吧？”布狄卡关心问道。 “不用了，时间不等人。”李向拒绝说道，转头看向红A，“没问题吧？” “自然。倒是你不要掉链子才是。”红A半眯着眼，说道。 “看来活力满满。”李向耸耸肩，笑道，“那我们出发吧。” 从高卢到联军首都，若是从地图上看，则是一路向着西北而去。 因为中间地形复杂，还有山脉阻隔，李向三人没有选择骑马，而是直接飞过去。 但这一次不是艾蕾出手，是红A。 他投影出一张飞毯。 整体呈淡绿色，上面镶嵌着金银宝石，看起来极为奢侈。 飞毯是各类传说故事中的常客，能被红A投影的自然不凡。 “这是哪里的飞毯？”李向踏上去，手抚摸着毛毯，感觉异常的舒适。 “所罗门飞毯。”红A介绍道，“传说中当年示巴女王前去拜见魔术王所罗门时，送给他的礼物中就有这么一个飞毯。” “这也是关于飞毯最古老的传说。”艾蕾补充说道。 有一说一，在迦勒底别的不说，但各种历史、传说、故事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在未穿越之前，李向因为阿尔托莉雅，而去看了《亚瑟王之死》、《梅林传奇》等影视剧。 相信不少御主也有这样的经历。 喜欢某位英灵，而去了解他的事迹。 以至于那些看起来极为晦涩难懂无聊的资料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飞毯长有三米，足以容纳三人。 在经过数个小时后，李向等人终于看到了联军首都。 在广阔的平原上，升起了一座雄城。 但李向莫名觉得很眼熟，从布局而言，和罗马城很像。 三人在距离首都比较远的地方降落。 尽量隐去身上的魔力波动后，才准备联系荆轲和吕布。 李向摊开地图。 荆轲在传信中所言，会尽量待在原地，等待援军的到来。 所幸没有改变。 李向很快就见到了这两位传说中的人物。 荆轲穿着连身的白色长衣，腰间用带子系住加长的衣襟，是秦朝时的服饰。 而吕布则是穿着金红色相见的铠甲，和西方的完全不同，是典型的三国时期将军盔甲。 “哎呀，终于来啦。”荆轲笑呵呵说道。 而吕布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大概是欢迎吧。 李向这时候才想起狂阶的吕布不会说话。 主要是最近接连看见的狂阶都是会说话，倒是忘了原本设定上狂阶是失去理智不能说话的从者。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来自迦勒底的李向。” 李向压住有些高昂的情绪，能在异城见到来自同一国家的老乡，而且是这么著名的人物，让他有些兴奋。 就跟不追星的普通人一样，你对偶像虽然不在乎，但如果真的出现在你的身边，你也会很激动，肯定立马让他签名，然后炫耀发个朋友圈啥的。 “这副面孔真是亲切。”荆轲和李向相似，在看惯了西方人面孔后，忽然看见和自己相似的面孔，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现在时间紧迫，过于的闲聊就没有必要。”荆轲说，“我们的计划很简单，一队人正面吸引目光，而另外的人前往营救尼禄。” 第两百九十章 蔷薇皇帝 宫殿外檐大雨如柱，落在花园里，溅起高高的泥渍，又很快融化在雨幕之中，隐隐约约间弥漫着氤氲的雾气。 李向和荆轲躲在宫殿的一处没有人的房间里。 布满金色雕花的窗户半开着，雨水斜落进来，染湿了一片大理石地板。 “怎么忽然下这么大的雨？”李向微微皱眉，雨水太多，总让人本能感到不喜。 来的时候，明明天气很不错，蔚蓝似是晴空。 “我让艾蕾做的。”荆轲说道。 “噢？就是你离开之前，神神秘秘交待的东西。” “也不算什么神秘的。”荆轲说，“大雨能很好掩盖我们的行踪和气味，特别是你的。” “但这对从者没什么用吧？” “是没用。”荆轲观察着窗外的守卫，即使在暴雨天气，依旧穿着厚重的铠甲，在宫殿四处巡逻。 “那你是做什么？” “御主，你怎么变傻了？”荆轲忽然侧头，问道，“这皇宫里能有几个从者？我们只要不惊动守卫就行。” “原来如此。”李向倒也不是变傻，只是他的注意力全在从者身上。 “我拥有杀阶特有的气息遮断，即使是从者也很难发现。御主，你就算和我签订了契约，但也无法共享技能，所以为了以防你被发现，才让艾蕾下了场雨。” 荆轲微微眯眼，脑袋里过了一遍地图，说道，“我已经把大概的布防搞清楚了，开始行动吧，你跟着我，尽量隐藏气息。” “好。”李向看见荆轲直接走在过道上，正准备开口，但那些守卫仿佛没有任何察觉，任由荆轲大摇大摆。 “气息遮断真是好啊。”李向有些感慨。 这是杀阶独有的职介技能。 荆轲原本并非是以暗杀为生的刺客，而是喜欢读书、交友、剑术的豪侠。 但因为刺杀事迹后，得以杀阶现界，自然而然就有了气息遮断的技能。 李向施展魔术后，身体逐渐消失。 他一路跟着荆轲，在复杂崎岖的宫殿群里绕来绕去，完美避开了守卫。 李向不由得佩服起荆轲。 就短短的一段时间，就搞清楚了皇宫的布防情况。 “尼禄关在这里吗？”见荆轲停下了脚步，李向问道。 “在地牢。” “地牢？”李向瞧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实在是和地牢联系不到一起。 “大殿里有三十个人。”荆轲侧耳倾听，“二十个人分布在大殿的四周，还有十个人呼吸声很小，几乎微不可闻，他们躲在大殿的角落里。” “怎么处置？”李向问道，以他们的能力解决三十个人，不是很困难，但麻烦的地方在于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要是被发现，他们就只能硬闯皇宫，救人的几率会小很多。 “等下。”荆轲说，“现在几点了？” “时间是下午一点十二分。”李向看了下迦勒底的手环，说道。 “还有三分钟，艾蕾他们就会动手。到时候动静会很大，足以掩盖掉我们的声音，而且加上雨声，如果这样都被人察觉，那只能算我们倒霉。”荆轲呵呵笑道。 “我运气一向不错。”李向说道。 “希望如此。”荆轲侧头，看了他一眼，“当初在皇宫，我就是因一些外部因素而功亏一篑。” “我觉得我比你当年的那个助手可能要好那么一点点。”李向知道荆轲在说什么事情，不由得笑道。 别的不说，他胆子还挺大的，见到魔神柱甚至盖提亚都能面不改色。 荆轲没有再说话。 大殿外阴沉的雨幕骤然变得透亮，无数的金光像是温暖的太阳于乌云后冲出，刺破了天际。 李向下意识抬头，被大殿阻挡了视线，但敏锐的感知能清晰看到外面的情况。 魔力铺天盖地撞击着平静的雄城。 “走！”荆轲感受到地面的颤动，白色的身影在李向的眼前一闪而逝 她悄无声息出现在房梁上，匕首刺进了暗卫的脖子里。 鲜血慢慢的涌出，在要滴落时，被她扶正了身体，背靠在圆柱，鲜血顺着脖子流进了内衬里，被衣服吸收。 她矮着身子，对李向淡淡点头，在几秒间，十名暗卫已经死去一大半，而地面的守卫没有任何反应。 李向大概明白荆轲的计划。 碧落缓缓沉入地底。 他闭上眼睛。 魔术回路中激荡起淡金色的光芒。 在他的脚下，长剑轻嗡，闷声在底下无法传递，一柄分为三十柄。 李向心神微动，三十柄宛如游龙，在岩石间穿梭，很快就到了守卫的身下。 他睁眼。 金色光芒陡然绽放。 一柄又一柄长剑竖立着冒出，然后从守卫的脑袋飞起，一个倒旋，汇集在一起，重新合成碧落，悬在他的面前。 荆轲从房梁跳下，身体翩翩，在一瞬间从三十位守卫中穿过。 李向定眼一看，守卫安稳倒地，没有半点声音。 他忍不住翘起大拇指。 “别贫了。”荆轲收起匕首，“外面应该在交手，我们抓紧时间吧。吕布、艾蕾和红A虽然都是一流的从者，但我们也不能小觑联合帝国的手段。” “好。”李向自然不会小看雷夫，更何况在首都，吕布所率的特别远征军人数远远比不上联合军队。 虽说吕布也是一等一的将领，但现在是狂阶，发挥不出他的能力，他现在就是一个没头脑的猛将，很容易上头出事。 艾蕾和红A大概率是劝不住他的。 如果陈宫和高顺在这里，那他也不会这么担心。 “我有点好奇，尼禄在地牢，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见荆轲在寻找地牢的入口，李向无所事事，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们先前一直在皇宫里踩点，那天见到一队神神秘秘的家伙，我升起了疑心，就追踪了他们，结果没想到他们押送着尼禄。” 荆轲拍了拍手，微微的金色光点突兀出现在房间里。 “这是魔术锁？”李向有些意外的开口。 眼前的锁非常的熟悉，是现代魔术的风格。 他现在可以肯定雷夫就在这里。 除了他，一般的从者不会，也不屑使用现代魔术的手段。 “你知道这种魔术？”荆轲问道。 “嗯。”李向将原理跟荆轲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得用完全相同的魔术式才能打开魔术锁。”荆轲微微沉思，“能用暴力打开吗？” “自然可以。”李向点头，“但会破坏魔术锁，那样的话，会被雷夫察觉。” “你如果知道是怎么施展魔术式的，能复原吗？”荆轲问道，她对于西方的魔术并不擅长，远远比不上李向。 “你看过他们施展魔术？” “没错，我能将他们的动作完全模仿出来。” “那唇语也能模仿吗？”李向问道，一个魔术，除了魔术式外，还得配有吟唱咒语，不然的话，很难完全再现。 “可以。”荆轲没什么犹豫说道，在她看来，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李向退后一步，看着荆轲。 她闭着眼睛，回想着当时所见，缓慢地抬起双手。 李向不懂唇语，但迦勒底的系统能够实时翻译。 “这不是已知的魔术。” 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创造新的魔术，对雷夫而言，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干涉开始！” 李向的周遭出现了数个魔术圆。 在布拉克莫亚墓园，他就曾经干过解析魔术式的事情。 当时还是王姐摩根勒菲的魔术式。 “罗曼。” 李向呼喊道，他的眼前全是散发着光华的神秘图案，仿佛夏夜里的星辰，透着无穷的吸引力。 “怎么了？”罗曼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里，他拿着一块蛋糕。 “帮我个忙。”毕竟是雷夫的魔术式，又不是当初有哈特雷斯的图解，想在短时间模拟出来，实在不是李向能做到的。 如果没有时间限制，倒是可以。 “魔术式？”罗曼注意到飘舞的光点，“好像是某种钥匙。” “没错，就是钥匙。”李向维持着魔术，说道，“你明白了吗？” “啊？”罗曼一愣，“所以你叫我出来，就是让我学习这个魔术的？” “答对了。”李向撤去魔力，“有个现成的大佬在这里，我就不献丑了。” “好吧。”罗曼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我把魔术式发你手环了。” “这么快？”李向惊诧问道。 “本来就是简单的魔术。”罗曼耸耸肩，“看来你舞剑弄枪的玩多了，连魔术都落下不少。劝你不要学某个用剑魔术师的坏毛病。” 喂喂，你是不是对简单有误解？ 好歹是雷夫的魔术，怎么可能简单嘛。 不过也对，这种魔术对魔术王而言确实简单。 李向走到魔术锁面前，开始按照手环里的魔术式进行施展。 魔术圆在他的面前逐渐凝成一把钥匙，缓缓进入锁孔，严丝合缝，没有半点偏差。 摩擦的声音响起。 在李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洞口。 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是这里。”荆轲说道。 “我先设置个幻术。”李向站在石梯上，转身抬手，魔力如梦如幻在房间里重构，很快原本倒下的二十个守卫重新站了起来。 “不错，很谨慎嘛，御主。”荆轲赞许说道，“里面应该还有守卫，小心点。” 李向点点头，跟在荆轲的后面，进入了地牢。 下了石梯，第一眼就看见铁门围绕的牢房，一间并一间，一直到视线的尽头。 过道两边插着火把，驱散黑暗，映照出一片橘黄色。 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 铁牢里是空的，铁牢外也是空的，安静地世界里似乎只有李向的呼吸声。 “有些古怪。”荆轲压低声音说道。 “难道被发现了？” “应该不会。”荆轲说，“如果我们被他们察觉，就不会放我们进入地牢。” “也是。能用来关押尼禄的地牢，想来是联合帝国很重要的地方。”李向微微皱眉，“但这守卫有点不上心。” “或许尼禄身边有从者把守。”荆轲猜测道。 “这确实很有可能。”李向停下了脚步，“好像就在前方。” 在不远处的一间牢房里。 一抹亮红色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荆轲，有陷阱吗？”李向被先前的人偶炸弹搞出了阴影，荆轲作为刺客，眼力劲比自己强上许多。 “是她。”荆轲几步上前，喊道，“尼禄陛下！” 尼禄抬起头，有些惊喜，有些不敢确定：“荆轲和李向？” 她的身边摆满了红色的蔷薇花，倒是和地牢格格不入。 听到她的声音，李向松了口气，没有过多的波折，甚至可以说顺利地过分，但好歹人找到了。 “陛下您没事吧？”他问道。 “没…没事。”尼禄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李向和荆轲对视一眼，他起身，打量着四周。 除了这莫名的蔷薇花外，其余的地方没什么出奇。 说到底还是蔷薇花太奇怪了。 “陛下，这蔷薇是谁放置在这里的？”李向问道。 尼禄没有回话，她抱腿坐在地上。 “怎么了？”李向蹲下，“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尼禄皇帝。” 尼禄看着他。 李向继续说道：“无论是死去的明君，还是传说中的王者，但此刻，以皇帝之名君临大地之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尼禄·克劳狄乌斯。” “汝…汝真是奇怪，为什么对余的信心这么大？”尼禄的心情好像变了，连声音都轻快起来。 她起身，脸色重新变得坚定，道：“汝说得没错，哪怕罗马诸神降临，也绝不会令余退缩。以此信念踏过艰难才是余的人生，余的命运！绝不退缩，君临天下，令世间繁华昌盛！余才是！余才是毋庸置疑的世界！” “吾子啊……” 沉闷的声音在幽静的环境中忽然响起。 李向和荆轲顿时警觉，护在尼禄的两边。 “他来了。”尼禄深吸一口气，“罗马开国之王，在七丘之上建立起罗马都城的大英雄，他是军神玛尔斯之子，被称之为神祖的罗穆路斯。” 尼禄之所以情绪低沉，就是因为知道了联合帝国的统帅是罗穆路斯。 罗穆路斯某种意义上说是她的偶像和榜样，是她追赶和想要成为的人，但如今是她的敌人。 李向知道得更清楚些。 异闻带的冠位枪阶。 从者的冠位和魔术师的冠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都是位于顶点。 换句话说，罗穆路斯就是枪阶从者的实力极限。 虽说现在不是以冠位灵基现界，但同样不是简单能处理的人物。 第两百九十一章 罗穆路斯 地牢两侧的火把被风吹动，照得四周影子乱晃。 风越来越大，火光熄灭。 地牢变得一片漆黑。 尼禄下意识偏头，但李向和荆轲两人一动不动看着在黑暗里涌出的庞大魔力。 “有点不对劲。”李向提醒道。 这股魔力邪恶又阴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最寒冷的冬季里走出空调房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刺痛。 李向可不记得在游戏里的罗穆路斯是这样的。 荆轲没回答。 尼禄开口说道：“神祖已经坠入魔道。” “哈？”李向一愣。 那魔力中的人影逐渐清晰。 李向不禁皱起眉头。 一双透着血光的眼睛首先映入三人的眼帘。 往下是布满树根的强壮身体。 这些树根的另一头，汇集成一把长枪。 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将长枪插入他的胸口，而枪尖则是密密麻麻相互缠绕的树根。 “什么鬼？”李向问道。 “我也不知道。”荆轲摇头，“但我们肯定很危险，他身上的魔力波动远远超过了我们，甚至有点不像是从者。” “被改造了？”李向想起了圣杯，类似的事情他也不陌生。 比如第一特异点的法夫纳和新宿特异点的莫里亚蒂。 “不错。”罗穆路斯稍显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这是宫廷魔术师对我的改造。” “宫廷魔术师？”李向眉头微微一跳，“这职业尽出骗子啊。” “呵呵，我总觉得你在内涵某位魔术师。”荆轲说道。 李向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改变。 不是吧，连你也知道某个为老不尊魔术师的事迹吗？ “是不是骗子我不知道。”罗穆路斯说，“但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一切都将被我的长枪贯穿，你们也不例外。” “好像谈不拢了。”荆轲握住匕首，“我们得逃出去。” “我赞同。你带着尼禄陛下，我来断后。” “你确定？”荆轲有点不可思议望着他，“我来断后才是最好的选择，作为从者，死在这里也无所谓，但你死了就麻烦了。” “哪有杀阶正面和枪阶打的？”李向深吸一口气，“别担心，打是打不过的，但跑我还是有点心得的。” “说完了？”罗穆路斯不慌不忙问道。 李向在黑暗中凝视着他，本能觉得他的态度有些问题。 是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还是特意想放过他们？ “走！” 李向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量，将手中的云杉木往着前方投掷。 黑暗中亮起一点幽光，然后瞬间扩大，将地牢的通道全部冻结覆盖。 在他身后，荆轲抄起尼禄，疯狂往后退。 “吾子，这里才是你的归宿。”罗穆路斯低低的声音在地牢回荡。 作为罗马的开国皇帝，他对于尼禄、凯撒、卡利古拉等罗马相关的皇帝，都称呼为‘吾子’，所以他这句话是对尼禄说的。 李向面前的冰墙瞬间布满裂痕。 冒着红光的无数树根在空气中疾驰。 李向面不改色。 早在云杉木扔出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剑就显出璀璨无比的光华。 体内的魔力毫无保留的疯狂运转。 他一剑砍出。 空气在燃烧。 无数的火元素欢呼跃起，迅速形成了一条火龙，巨大的身躯占据满过道，一个昂首冲向树根。 时间近乎停顿。 在李向难以置信的眼光中，树根吞噬了火焰，速度丝毫不减半分。 “御主！” 荆轲大喊。 随着声音的落下，李向的周围出现了长长的卷轴。 它们摊开，形成数道长方形宛如丝带一般护住了他。 黑色的鲜血喷洒出来。 李向看得清楚，是来源于树根。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来不及思考，脚下的泥色地板骤然冒出巨大的山峰，遮住了他的视线。 李向迅速后撤。 轰的一声，树根像是八爪鱼的触手，将山峰绞杀得粉碎。 碎石和灰尘簌簌四落。 李向勾动手指。 地牢里顿时光芒大甚。 白色的符文在碎石间飞舞，连成一片，急速得飞起，然后落下。 明艳的魔力中，仿佛有万千透亮的细针。 “快！”荆轲在地牢的出口喊道。 李向头也不回，脚尖一点，身体如飞燕般掠起。 身后传来风声。 “小心！”荆轲眼睛猛地收缩，没有犹豫，手里的匕首在迎面而来的恶风中飞出。 李向顿时低头。 匕首的表面出现了白色的线条。 在经过李向上空时，他打了个寒颤。 正中树根。 晶莹的物质瞬间蔓延，竟然让它停滞了半秒。 李向一踩石梯，便冲出地牢。 重见天日。 他一手指着东边，一手指着西边。 荆轲立即点头，抱起尼禄朝着西边跑去。 而李向则是向东边。 哗啦啦。 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像是木头一般，接连被树根洞穿，它们钻出地面，骤然冲向李向。 疯狂的魔力在他的身前构成红色的利刃。 他几乎躲闪不及，但宛如长剑的树根在他的面前停下，然后仿佛失去准头般，齐刷刷射往四周，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 大殿顿时遭殃。 墙壁千疮百孔，无力支撑厚重的殿顶，轰隆一声，坍塌。 李向在尘土中飞奔，破开烟雾，消失在远方。 在大殿乱舞的树根丢失了目标，逐渐安静下来，缓缓往回缩。 “竟然让他们逃走了。罗穆路斯，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地牢深处，昏暗的环境骤然升起亮光。 身穿绿色大衣的青年，用魔力重新将火把点燃。 “雷夫，是你的融合出了问题。”罗穆路斯冷冷说道。 “呵呵，还是这么饱含怒气。”雷夫忽然面色狰狞，“要不是你这废物惦记着你这早该完蛋的罗马，迟迟不肯动手，我也不会被王怒斥，不得以离开时间神殿亲自过来！” 罗穆路斯没有说话，漠然看着他，空气有些冷凝。 “罢了。”雷夫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无论是尼禄，还是迦勒底的御主已经没有用了，逃走只不过是延迟死亡时间。等你改造完成，你完全有能力将罗马和他们尽数毁灭。唯一奇怪的是你居然能反抗圣杯的意志，看来人类的执着真是一件很有意思又很无聊的东西。说起来还得多亏尼禄被抓，你才肯同意这样的融合。” 罗穆路斯依旧沉默。 寂静的地牢只有雷夫的说话声回荡。 第两百九十二章 人中吕布 联军首都城门前。 红A拉满长弓，注视着特别远征军的情况，当防守被撕开一道口子后，他的箭羽就会及时到达。 而在最远处，吕布持一柄四米长的方天画戟正屹立在敌军之中。 他的方圆十几米距离内没有一位同伴。 重达二十四斤的武器，在他的手里，宛如轻飘飘的棉花，但方天四角之刃却在不断的淌血。 他周围的联合军队士兵个个脸上都是难言的畏惧，颤抖着握紧长枪，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随着吕布的上前而退后，完全不敢动手。 僵持不到一秒。 单手握住方天画戟的吕布双腿微曲，炸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吹得四周的人东倒西歪。 他仰天怒吼。 身体宛如炮弹跃起坠下。 地面下陷。 方天画戟如匹练一般往外一削。 七八个士兵胸前的铠甲往血肉凹陷十厘米，那巨大的力量迫使身体刚刚往上抛去，但下一刻就彻底爆开，鲜血仿佛烟花绽放。 吕布不停息向前冲去。 方天画戟往上一挑，利刃勾住足足四人，血红色的魔力顿时撕裂。 他的铠甲已经浴血。 映照着吕布，似乎魔神一样憎恶。 红A看得眉头直跳，纵览一生，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从者。 视觉冲击力太过震撼。 他微微吸气，松开右手拇指和食指。 银色的箭羽旋转着飞出，从天空中落下，在吕布的左手边轰然爆炸。 吕布状若无人，脚尖一柠，右脚抬起，蹬在士兵的脑袋上。 血色再次染红他的脚尖。 无头的尸体高高抛起，落在人群里，纷纷四散，留下一道深坑。 吕布身如开弓之箭再度飞起。 如果是他是一柄利剑，而最后面的艾蕾则是最坚硬的盾。 金色的魔力在特别远征军的前方形成一道七八米的高墙。 只有四千人的军团分成了两拨，一拨是弓箭手，站在高墙后，通过留下的墙孔射击，而另一拨人手持圆盾和长剑站在墙上，抵挡通过云梯和勾索爬上来的敌军。 “红A。”艾蕾维持着海量的魔力消耗，抬头喊道。 “怎么了？”悬浮在最高处的红A抽空问道。 “城里有动静了没有？” “我看看。”红A在这么高处，除了用弓箭远射外，就是为了让他能更清楚地看见城里的情况。 “怎么样？”艾蕾问道，虽然有三位从者，但联合军队的人数实在是太多，远超十倍。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到现在都没有遇见敌方的从者。 “好像有动静了！” 红A的视线里，两道人影一东一西疯狂逃窜，正是李向和荆轲。 他微微凝神，弓弦紧绷。 血红色的箭羽破开空气，直冲李向。 “这是？” 李向蓦然抬头，看见了熟悉的箭矢。 在他的身下掠过，轰然在皇宫处炸开。 强大的气浪卷着天地大源形成涡流，将宫殿尽数摧毁，混杂烟尘，升起一道巨大的蘑菇云。 平静的联军首都苏醒。 宫廷卫队如蚂蚁般从各处赶来。 一片混乱。 “撤退！”艾蕾看见了李向和荆轲，高喊道。 荆轲抱着尼禄，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飞去。 “吕将军，请撤退！”红A从空中落下，但吕布似是杀疯了，完全没有理会他。 李向落在金色高墙上，指挥着特别远征军后撤，但听到红A的喊话，立即扭头望去。 他不由得皱眉。 狂阶从者的缺点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但将吕布留在此地，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举起左手。 幸好在之前，和吕布签订了临时契约，正是为了应对此刻的情况。 “以令咒为名，吕将军，请退走。” 红色的光圈一闪而逝。 在人群中的吕布顿时身体微微僵硬，他仰头看见李向。 沉默片刻后，转身跳起，一下子就到了高墙面前。 “红A援护我们。”李向深吸了一口气，庞大的魔力从他的十指间流出，无数淡蓝色的光点飘荡而起，它们沿着特定的轨迹，涌入特别远征军的士兵身上。 在一愣神后，所有人都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们的速度陡然得到了数倍的提升。 简直像是人人骑着一匹骏马，飞快撤离战场。 红A弓弦高速波动。 十几支箭羽嗤的一声，整齐划一往前飞去，准确无误在高墙前排列成一排，然后难以想象的爆炸声响起。 金色的高墙四溅着倒塌。 艾蕾轻轻抬手。 飞舞的尘絮凝聚成枪形，一柄又一柄冲出。 李向的眼前再也看不清任何景色。 只有轰鸣。 他连忙转身，和红A、艾蕾很快远离联军首都。 “他们没有追来。”红A极目远望，说道。 “暂时在这里休息下。”李向打量着四周，这是特意选的地方，茂密的森林遮挡了特别远征军的身影。 他和几位从者倒是没事，但军队里的普通士兵长时间奔跑后已经精疲力尽。 在李向下令后，士兵们纷纷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没有形象的瘫痪在地。 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真刺激’之类的话。 李向笑了笑，何止是刺激啊。 这种感觉就跟你一个高中生，骤然穿越到复仇者联盟大战灭霸的现场，而你还侥幸逃生。 “陛下没事吧？”荆轲把尼禄从怀里放下。 “没…没事……”尼禄脸色苍白，荆轲在逃命中完全没有顾及到她，幸好她训练有素，但饶是如此，也觉得胃里阵阵翻腾。 “让她坐下缓缓。”李向说道。 “我去放哨。”红A很自然担任起斥候。 “麻烦你了。” “没事。”红A的身影消失。 “真是可靠啊。”李向有些感慨，瞧见艾蕾关心的眼神，说道，“有惊无险。” “里面是什么情况？”艾蕾坐在他的身边，问道。 “情况有点复杂。”李向简单说明，又想起最后关头发生的一幕。 那转向的树根，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位深爱着罗马的神祖，是否真的会彻底成为雷夫的杀人机器？ “我们去高卢！”尼禄坚定地声音响起，“现在既然知道了联军首都的所在，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汇聚力量，进攻这里。” “我同意。”李向点头。 现在他们这边有这么多的从者，如果这样都打不过，那么他也没辙。 而且看罗穆路斯的情况，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如果抓紧时间的话，或许能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第两百九十三章 凯撒大帝 回到高卢已经是第二天。 晨光昏暗，风吹起满地的血腥味，来不及清理的战场，穿着相似铠甲的双方士兵混杂倒在一起，永远的长眠。 尼禄沉默着远望。 “陛下，对面的统帅想见您。”布狄卡和她并排着说道。 “想见余？为什么？”尼禄觉得很奇怪，反正都是敌人，见面有什么必要？ “他没说。” “没说？”尼禄扭头看着她，问道，“他是谁？值得你这么做？” “凯撒。”布狄卡环顾一圈才说道。 她的四周就只有李向、远坂凛、艾蕾和荆轲，负责戒备的护卫隔得很远。 “凯撒……”尼禄脸色有些不好，任谁看见自家的先代一个又一个冒出，都会这样。 “嗯，陛下由您决定要不要去见他吧。”布狄卡叹了口气，说道。 “去吧。”尼禄犹豫了下，终究点头，“他想怎么和余见面？” “阵前。”布狄卡说，“不过我个人建议您不要见他。他虽然是罗马的英雄，但现在毕竟是敌人。倘若他突下杀手，您很难有所反应。” “余没有汝想象得那么脆弱。” “因为您不明白人类和从者的差距。”布狄卡说，“这是很难弥补的差距，何况他还是凯撒，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不为过。” 尼禄自然知道其中的差距，她在联军首都已经亲眼所见。 但这些从者都是她所熟悉的，是她认为值得向往的前辈。 他们关于罗马的热爱一直指引着她。 即使成为从者，但热爱不会消失。 有些情感在千百万年后，依旧炙热如初。 “他原本没有必要见余。”尼禄说，“以他的才能足以让我们陷在高卢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您决定了？”布狄卡听出了她的意思，问道。 “嗯。不用担心。” 尼禄露出微笑，精致的面容在晨光中仿佛突然绽放的蔷薇，“这不是还有你们吗？来自过去和未来的英雄们，汇聚在余的身边，即使是神祖和凯撒大帝也没什么好怕的。” “身为皇帝，带几个护卫很合理，想必凯撒也不会说什么。”李向及时说道。 在做了决定后，布狄卡立即派人前去通知凯撒。 李向、红A和荆轲套上宫廷卫队的铠甲，混入其中，共计十人，分为两队，跟在尼禄的左右。 其他的从者则远远站在军团的前面。 随着接近，李向看见了大肚便便的凯撒。 “汝…汝是凯撒大帝？”尼禄看起来有点幻灭。 “这份美丽真是惊人，真美，实在是太美，堪称世界珍宝，和罗马交相辉映。也不枉我的等待。”凯撒真心诚意的赞美，“至于你的疑惑，是不是觉得留下的雕塑和我外形上有着很大的不同？” “是的。” “哈哈哈，没有什么不同，你换个角度看。”凯撒侧着身，用红色披风挡住他的大肚子。 不知道为什么尼禄似乎更加的崩溃。 “继承吾等深爱的罗马之人啊，请报上你的名字。”凯撒变得正经，严肃的神色透着和尼禄同样的威严。 “尼禄·克劳狄乌斯。” “气势很好。”凯撒握着金色精美的骑士剑，说道，“虽然很麻烦，但现在我们是敌人。我无法退缩，所以尼禄啊，好好品尝我这黄金剑的滋味吧。” “住口，黄金乃余之物，属于建造黄金剧场的尼禄！”尼禄在身前架起火红色的原初之火，一脸认真说道。 凯撒有微微失神。 李向转头，看向旁边的红A。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要动手。 红A注视着尼禄和凯撒两人，低声说道：“没有杀意。” 李向闻言抬起头，在阵前的两人，各自举起长剑，看起来气氛异常的紧张，但正如红A所说，没有杀意。 杀意是一种很玄乎的气场，但能很明显感觉出来，通过眼神和表情，一般就能判定一个人是否对你有恶意。 而无论是尼禄，或者凯撒，他们的眼中都没有这种东西。 假如没有圣杯，两人应该会很有共同话题。 “再等等。”红A说道。 在他说完后，尼禄单手扬起原初之火，修长的双腿迸发出力量，脚步和地面摩擦溅起一层灰尘，身形快速的冲了上去。 但和从者相比，实在是太慢。 李向已经悄然握住腰间的长剑，准备随时救援。 凯撒向前迈出一步，黄金剑迎上原初之火，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他完全没有使用任何的魔力，看起来就是一个矫健的胖子。 双剑交织数下。 尼禄的原初之火架住黄金剑，把它往右边一带。 人如惊鸿，身体一转，原初之火顺势抽回，手腕内旋，长剑斜着从她的脚边掠过，然后往上砍向凯撒。 “嚯，真是一朵热辣的蔷薇。” 凯撒说着话，往后一撤，避开了原初之火。他身体微倾，右脚扬起踢中长剑。 巨大的力量迫使尼禄踉跄退了半步。 但她很快卸掉余力，原初之火划出一个半圆弧形，直接后发先至，直刺凯撒大腿。 一抹金黄色的剑锋闪过。 原初之火被黄金剑挡住。 凯撒收回右脚，身体前压，黄金剑骤然变得沉重。 尼禄顿时咬起牙关，双手死死撑住原初之火。 几秒后，她忽然松开剑柄。 凯撒来不及反应，身体因为惯性向下。 尼禄一个手肘直接落到凯撒的脑袋上。 昏沉。 凯撒有稍许的恍惚。 尼禄的原初之火，狭长的剑身在她松手后，深深陷入地面。 现在去拔起明显有点浪费时间，她抬腿一脚，踢在黄金剑，剑身受力，掉转剑尖，轻易刺进凯撒的肚子。 鲜血流出。 “就是这样，罗马可爱的统治者，带着绝佳的状态走下去吧。” 凯撒握住剑柄的右手，微微的用力，黄金剑贯穿了他的身体，“我早已厌倦了权谋术数，就让我休息吧。” 他的身影缓缓在尼禄面前消失。 但那些鲜血依旧遗留在原地，提醒着他的存在。 尼禄呆呆看着地面。 良久后，才捡起原初之火。 她高举火红色的长剑，大喊道：“进攻！” 李向一个箭步，出现在她的身前，长剑如虹，掀翻了飞扑上来的敌人。 红A的箭矢，荆轲的匕首，更远处吕布和斯巴达克斯过快的速度，使得地面出现了两道昏黄色的浓烟。 第两百九十四章 诸葛孔明 因为凯撒的放水，哦不对，放海，高卢得以轻松拿下。 在失去主帅后，剩下的联合军队没有抵挡太久，就彻底投降。 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整齐有序的士兵们正在处理尸体。 如果处理不好，会产生病变。 在不远处的临时驻地，搭起的帐篷里，燃起明亮色的灯光。 “陛下。”布狄卡担忧喊道。 “余没事。”尼禄回过神。在她的面前，是一副地图，她伸出手指着最北边的城市，说道，“这里就是联军首都，它的上下两面都是海，东北方是马西利亚。” “马西利亚现在属于我们地盘。”布狄卡拿出一支羽毛笔，从马西利亚画出一条稍微显得弯曲的路线。 作为不列颠尼亚的女王，在起兵之前，她对罗马几乎做到了了若指掌。 “不愧是布狄卡。”尼禄恢复了笑容，重新有了活力，“我们就沿着这条路直冲联军首都。” “需要分兵吗？”红A忽然开口，看了一圈帐篷内的从者，“我们这边拥有数位单兵能力极强的从者，可以考虑分兵。” “确实。”布狄卡围着地图绕了一圈，“全部聚集起来，固然很稳妥，但不能完全发挥从者的能力。” “红A，汝有什么想法？”尼禄见布狄卡在沉思，就问红A。 “想法有那么一点。”红A点点头说道，“我们都见过联军首都，不得不说位置极佳，大军只能从东边城门正面突破，而其余三面要么是大河，要么是险峰。当然对从者不算什么，所以我们完全能偷偷潜入皇宫。” “他们会不会有所预料？”李向问道。 他一直在想罗马城前遇见的人偶背后的从者到底是谁？ 是凯撒，还是雷夫，又或者还有未知的从者。 “是有被发现的风险。”红A笑道，“但这无关紧要。抛开军队而言，真正决定胜负的其实是双方的从者，不是吗？” “这个倒是。如果能将对面的从者全部搞定，联合军队会不攻自破。”李向用手撑着脑袋，沉吟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分兵。”尼禄说，“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是最好的。” 商量完毕后，再修整一个小时，罗马大军浩浩荡荡往联军首都而去。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会被联合帝国知晓。 在城门前的荒野上，布满了长长的队伍。 “罗曼，检测下对面有多少位从者？”李向站在尼禄的身后，问道。 “五位。” “这么多？”李向有点惊讶。 “迦勒底的系统不会有错。”罗曼说，“但我没有发现神祖罗穆路斯的踪迹，照理说在先前的首都之战中，已经收集了他的灵基图谱，不会遗漏的。” “除非他现在换了灵基。”李向想了想说道，“圣杯对他的改造可能完成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很麻烦。”罗曼摊了摊手，“祝你好运，李向。” “借你吉言。” 李向抬起头，联合军队里面有几个人影格外的突出。 一个是漆黑如墨的皮肤，手腕、脚踝、腰间穿戴着在阳光下令人炫目的黄金铠甲。 他高大的身材几乎是鹤立鸡群，配合三只瞪大的眼睛，仿佛是暴风的化身。 大流士三世。 公元前四世纪阿契美尼德王朝最后的波斯王，也是马其顿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宿敌。 第二位瞩目的人物，有不亚于大流士三世的强壮身体，他的脑袋笼罩在金色的盔甲里，看不见面貌，但肩膀上高高耸起的护甲和露出的爆炸肌肉格外的引人注意。除此之外，还有他的长枪和圆盾。 列奥尼达一世。 斯巴达之王，在温泉关战役，用三百人挡下十万波斯军队而名扬天下。 第三位则是熟悉的卡利古拉。 至于剩下的两位从者，完全没有察觉。 “都是猛男啊。”李向笑道，“我相信吕布和斯巴达克斯会很高兴的，正面的冲锋就交给两位吧。伊丽莎白和玉藻猫对付卡利古拉，我和艾蕾去找隐藏的那两位。” 红A和荆轲事先已经进入了联军首都。 他们的目的自然是找出神祖罗穆路斯和雷夫。 “就依李向总督所言。”尼禄说道。 “啊？我什么时候成为总督了？”李向看着她。 “余说过余很大方的，将高卢赏赐于汝，汝自然是总督。”尼禄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原本说的是不列颠尼亚，但这是布狄卡的。” “虽然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但还是感谢陛下。” 李向觉得有点可惜，他终究会离开这个时代，赏赐自然是虚假的。 如果是真的，换到现代，他都能成为首富了。 “没有用吗？”尼禄明白他的意思，“等事情结束后，余会为汝举办一场庆典。嗯，尼禄祭，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肝疼。 李向没来及回答，就听到轰隆的巨响。 一道深红色人影已经忍不住冲了出去。 他像是奔腾的洪流，将身前的敌人尽数粉粹。 方天画戟虎虎生风，剧烈得旋转，沾染的鲜血瞬间甩飞，又再度被喷洒，片刻后，已经变得通红，仿佛刚从红色大染缸中抽出。 “行动！”李向回过神来，说道。 他身边的从者一个接一个消失，最后只剩下布狄卡和艾蕾。 布狄卡会和尼禄待在一起，保护她的同时，担任军队的指挥。 李向打量着混乱的战场，目光搜索，很快就锁定目标。 在东边，搭建起了一座帐篷，简直是夏夜萤火般亮眼。 “艾蕾，我们走。” 李向指了指那个帐篷，往后退去。 他和艾蕾从右边绕了一大圈，直接到了帐篷的后面。 意外的没有人把守。 真是自信到了极点。 李向已经从罗曼那里，得知在帐篷里正是剩下的两位从者。 他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倒有些犹豫是否该直接闯进去。 “客人既然来了，又何必在外面，请进来一叙。”透着极为沉稳，又有些耳熟的男声响起。 李向和艾蕾对视一眼，掀开帐篷。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红发美少年。 年幼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亚历山大。 李向曾经和赝作的亚历山大打过交道，但眼前的毫无疑问是真正的亚历山大。 “欢迎你，师兄。”亚历山大说道。 “哈？”李向有点懵，咋回事，我怎么多了一位师弟。 “难道师兄不认识老师了吗？” 亚历山大侧身让开道路，李向看见了坐在毛毯上的韦伯。 更为准确的说是，诸葛孔明。 第两百九十五章 拟似从者韦伯 毛毯上的小木桌前，一身西装的韦伯随意地坐着。 他的脸色淡然，沉稳的气息仿佛大海，若是说以前的他，偶尔会露出年少时的模样，但现在已经看不出半分。 韦伯看着李向，轻轻笑道：“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在这个过去的时代。” “我也没有想到。”李向压下初见韦伯的不敢置信，走到他的面前，坐下。 小木桌上摆放着青花茶碗，他提起茶壶，给韦伯倒满一杯。 韦伯轻吸一口雪茄，烟雾缭绕。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现代的物品带到这里的。 “老师，现在的状态是拟似从者吧？”李向看到这熟悉的模样，就已经明白。 韦伯获得了诸葛孔明的灵基。 其实这样的说法有些不对，他和李向是不同的。 诸葛孔明本该占据他的身体，但由于韦伯的才能，也因为孔明的性格而放弃。 如今的韦伯说是另类的亚从者也不为过。 “嗯。虽然有些莫名其妙。”韦伯露出不解的表情，“我被毫无关系的英灵附身，回到了过去。不知道原本的自己会是处于什么状况？是和这位从者对调，还是说我原来的时空处于静止？” “老师。”李向有些无奈，“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啊。” “我的学生中，就你上课的时间最少。”韦伯脸色一板。 “老师，我那是有正当理由的。”李向辩解说道。 “先不说这些，就刚刚我说这么几句，你似乎就有点不耐烦。” “额……”李向沉默了一会，现在他体验到这个不同的韦伯，换作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 “老师。”旁边的艾蕾歪了歪头，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容，“等回去后，再好好教育他吧。当务之急，是修正这个时代，回归正轨。” 韦伯双眼微眯，看李向不说话，片刻后才说道：“这次的教训有什么体悟？” “教训？”李向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想到韦伯在说什么，“果然在罗马的事情是老师的手笔。从带走尼禄，到人偶炸弹。” “是投名状。”韦伯滚动着金属打火机，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好歹是时钟塔的君主，即使我伪装成被英灵凭依，失去记忆，但雷夫不会轻易相信，所以就设了一个局，将尼禄带到他的面前，勉强打消了他对我的疑虑。” “何况我受了重伤。”李向耸耸肩，“雷夫对我应该是说不出的厌恶。” “这个倒是没错。”韦伯颔首，他的徒弟别的不说，搞事能力一流。不仅是李向，斯芬和弗拉特同样拥有相似的特性。 “老师，想必不会帮助雷夫吧？”李向试探问道。 “自然不会。我也不是被圣杯召唤出来的从者，只是刚好你的师弟在这里。” “这么快我就有师弟了吗？”李向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亚历山大，冲着他微微笑道，“而且还是这么有名的师弟，你这不是让我们这些师兄感到羞愧吗？” “因为老师很厉害。”亚历山大挠着头，真心实意说道。 容貌和精神都维持在少年姿态的征服王，完全不见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王者霸气。 “还行吧。”韦伯淡淡地说道，嘴角似乎有翘起的弧度。 李向不禁想笑。 换做别的天才，韦伯估计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但对亚历山大，容忍度之高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不过也有韦伯现在是凭依从者的缘故。 作为时钟塔最特殊的君主，空有一双鉴识眼，而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但现在得到灵基，弥补短板后，韦伯的实力绝不仅仅是游戏里那样单纯的辅助，更有可能一跃成为最优秀的魔术师之一。 虽然现代和神代的魔术有天差地别，但在等同环境下，或许没那么大的差距。 最典型的就是天体科的天体魔术，在异闻带的表现。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李向问道，论谋略他肯定比不上韦伯加孔明的组合，先前在罗马的系列操作就足以说明。 “带走尼禄，并非是投名状那么简单。” 韦伯握住茶杯，茶水在微微晃荡，他抬起头，缓缓说道，“因为尼禄，神祖罗穆路斯同意雷夫的融合方案，变身为怪物。” “为什么？”李向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行动，“罗穆路斯变成怪物不应该会对我们格外的不利吗？” “但如果这只怪物是和我们站在一起呢？”韦伯反问道。 “这不可能，圣杯改造的怪物，怎么会帮助我们？” “圣杯不是万能的，但魔术是。”韦伯轻轻抿了口茶水，“在现代有很多的魔术，但由于神秘的衰弱，变成了束之高阁的理论。其中有个魔术，从大类上说，属于类感魔术，通过人类的情感而施展的魔术，因为太过不可能而被放弃。” “是什么？”李向又有种回到课堂的感觉。 “执念。”韦伯解释道，“罗穆路斯对罗马拥有难以想象的执念，即使堕落成怪物，也不会失去的执念。虽然他的肉身和精神都被圣杯控制，但这个魔术能让他脱离控制几秒钟。” “几秒钟？是不是太短了？”李向皱眉问道。 “足够了。”韦伯敲着饮下的茶杯，“我和神祖事先谈过，风险自然是有的，但成功的几率很大。因为雷夫他从心底里就瞧不起人类，同时他也坚信自身和圣杯的力量。”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给雷夫看到胜利的曙光。”韦伯嘴角扬了扬，“在美好的结果之前，很少有人能保持清醒，他们会稍微的迷失。” 历史上的诸葛孔明就是一位很会把握人心的绝代军师。 韦伯似乎也有点这个趋势。 “外面的军队怎么办？”李向听着帐篷外的厮杀声，绵延不绝，按照韦伯的策略，似乎完全不需要这样的一场战争。 “亚历山大会处理的。”韦伯看向红发少年，“罗马军团的几位从者很好处理，除开比较理智的布狄卡、荆轲和红A，其它的只要施展一些小计，就能将他们调走。” “荆轲和红A潜入联军首都了。”李向说道。 “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神祖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超一般的从者，而且他融合了那棵象征罗马的神树，将获得极大的加成。” 第两百九十六章 罗马 再临联军首都。 李向更加的熟轻熟路。 来到皇宫前，意外的发现空无一人。 “果然是在等待你们。”韦伯开口说道，“看来荆轲和红A已经被发现。” “既然如此，为何不先处理掉他们？”李向望着沉默的宫殿，问道。 “应该是不想打草惊蛇。”韦伯瞟了他一眼，“雷夫等的人是你啊。” “啧。”李向语气冷淡，“真是自信。” “所以他现在大概觉得胜券在握，你们上去稍微演一下。”韦伯似笑非笑，“艾蕾可能需要演，但你就说不好了。” “老师，我发现你成为拟似从者后，学会嘲讽徒弟了。” “哈哈哈，祝你们好运。”韦伯放声大笑，在空荡的环境里，显得很清晰。 “老师你不去？” “我去干什么？”韦伯靠着宫墙，“打架这种事情我不擅长，就交给你们，我会在后面为你们加油。” “看来老师怕死的性格没有变啊。”李向打趣道。 “废话这么多，快去！”韦伯开始赶人。 李向和艾蕾进入皇宫，没有遮掩踪迹，他施展起事先和红A说好的联系魔术，淡淡的光芒一闪而逝，微不可闻消失在白昼里。 没过多久，荆轲和红A就显露出身体。 与此同时，还有罗穆路斯和雷夫。 如韦伯所料，他们的踪迹早就被察觉。 “真是好久不见，李向。”雷夫脸上是阴沉的表情，“听说你在法兰西和新宿时非常活跃，因此让我受到了责备，但一切在今天就会结束。” 他身边的罗穆路斯似是沉默的野兽，直勾勾盯着李向等人，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情感变化，只剩下狂暴。 “杀了他们。”不等李向回话，他挥挥手，说道。 一片黑色的森林陡然降临。 整个皇宫在瞬间被覆盖，蕴含强大力量又坚硬堪比刀剑的树枝冲破宫殿，齐刷刷暴露在天光之下。 无数倒塌破裂的声音响起。 混乱的烟尘中，罗穆路斯的身躯变得格外的高大，磅礴窒息的气息让人想到了大海。 他伸出手。 黑色的树根弯曲又迅速，像是箭羽，从他的身前迸发，冲向了李向。 红A的反应最快。 黑白的干将莫邪出现在他的手里，身影一闪，树根距离李向尚且还有一米的距离，双剑已经砍中了树根。 体内的魔力毫无保留的涌出。 双剑剑身泛起浓郁的光芒，只听见一声铿锵之音，黑色的气浪绽放，红A的身体急退，双手的干将莫邪齐齐裂开。 “小心！”红A低声警告。 李向听到红A声音时，长剑已经挥出。 无数细微到极点的淡金色光芒围绕在他的身边，响起嘶嘶的气流声，它们追逐着剑光拉成身体，一道金色巨蟒，张口咬向树根。 罗穆路斯依旧在原地，他伸出的手猛然握紧，疾行的树根浑然一震，原本宽大的身体迅速压缩，一柄长枪形成，然后加速，无形的气浪爆开。 李向的剑光直接被刺穿，再然后是艾蕾施展的金蛇，庞大身体被活生生贯通。 树根持续向前。 惊人的杀意吹拂着李向的面庞，让他感到了阵阵刺痛。 风中的锐利很快被摊开的卷轴驱散。 荆轲的身影出现在罗穆路斯的跟前，匕首刺中了他的心脏，但没有任何的鲜血流出。 她眼瞳微微收缩，在匕首切开的皮肤，清楚看见了树木。 李向受到魔力的牵引，身体往上飞去，趁着树根被荆轲的卷轴挡住的间隙。 他的长剑在空中挥出。 扬起高高的光芒。 荆轲在后退。 但刚刚迈出一步，就凝固在原地。 一股浩大的力量将她禁锢。 就连李向的剑光也在罗穆路斯的半米范围内停下，然后迅速崩解，化为碎屑。 难以想象的差距。 但李向没有停下，他的身体表面骤然浮现出一层金光，就像是一颗最为璀璨的宝石，光泽在流转。 他疯狂的挥剑。 一剑又一剑，在罗穆路斯面前停滞。 但仅仅是几息，就响起了破裂的声音。 他刺出的所有剑光碎片都在发光，远处的艾蕾蓦然收回手掌，夺目的光辉爆发。 荆轲感觉自己的身体能够行动，不进反退，匕首穿过短短的空间，落向罗穆路斯的眼睛。 红A松开手，旋转的箭羽划过一道抛物线，从高空中坠下。 罗穆路斯摊开手，一柄红色的长枪出现在他的掌心。 枪头是一根分叉的树盖，大得惊人，任谁都很难把它当作长枪。 这柄奇特的长枪显露出后，皇宫内的树木开始了疯涨。 它们像是雨幕，遮天蔽日，从高空到地面，任何一点的缝隙都被填满。 所有人的攻击，刹那间被吸收，仿佛失去电力的灯泡，漆黑如夜。 李向再度挥剑，但剑光出现就消失。 无论怎样的魔力，都无法维持。 下一刻，他被树根击中，抛飞起来。 李向想要起身，但延伸出来的树根将他紧紧地缠绕，他剧烈的挣脱，却无济于事。 不仅是他，荆轲、红A、艾蕾三人皆是如此。 雷夫落在李向的面前，他弯下腰，冷冷说道：“真是不堪一击啊，也不知道在法兰西和新宿，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向停止挣扎，勉强抬头，看着他，说道：“因为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呵，现在又如何？”雷夫指了指他周围的三人。 李向哑口无言。 雷夫顿时大笑起来，阴沉又得意，说道：“那么你就去死吧！” 缠绕的树根开始晃动。 罗穆路斯走了上前，长枪捅进雷夫的身体。 所有的树木，树枝，树根，也尽数涌来。 一瞬间，雷夫变得千疮百孔。 身体呈现出扭曲、破损感。 他无法说话，因为嘴里塞满了树枝。 鲜血走向干涸。 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吸收。 不可置信的眼神凸出眼眶，最终变成了一具干尸。 罗穆路斯看着李向，身体在逐渐消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但没有说出口。 圣杯出现在空气中。 李向抓住它，感知到那股庞大到无穷的魔力。 “干得不错。”韦伯从皇宫外走来，他拍了拍有些愣神的李向，问道，“怎么了？” “似乎过于简单了。”李向说道。 “简单吗？”韦伯挑了挑眉，他眺望着破碎的宫殿，沉声说道，“因为这是深爱着罗马的英雄们换来的啊。无论是卡利古拉、凯撒，还是罗穆路斯，他们都在拼命啊！” 第两百九十七章 尼禄祭 阳光下，无处不在的神树在崩塌，很快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座巨大、残垣断壁的宫殿。 “真是可惜。”韦伯收回目光，不知道在说宫殿，还是说罗慕路斯。 “圣杯我先保管吧。”李向低声说道，圣杯拿在手里很不方便，幸好他特意学过虚数魔术。 “雷夫死后，圣杯失去作用，召唤的从者也会消失，外面的战争很快就能结束。”韦伯吸了口雪茄，说道。 “雷夫确定死了吗？”李向有点不敢相信。 “按照刚刚的情况，没有人能逃脱。”韦伯吐着烟雾，略微皱眉，说道。 他的心底和李向一样，总觉得雷夫没那么容易死去。 “可他不是人。”李向终于想到一个违和的地方，“他没有显露出魔神柱的真身，死去的可能性不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韦伯似乎深有感慨。 “老师，修正特异点后，你会消失吧？” “会。”韦伯淡淡地说道，“我毕竟是临时被召唤到这个时代，依托特异点而存在。” “你会不会觉得遗憾？”李向问道，其实他是知道的，野生的从者在时代修复后会回归英灵座，韦伯会，亚历山大也会。 “这有什么遗憾的？”韦伯说，“相反，弥补了我的遗憾。而且回去后，你不是能召唤出来吗？” “那老师你是想召唤亚历山大呢，还是召唤伊斯坎达尔呢？”李向饶有兴趣问道。 “……”韦伯沉默下来。 “这是幸福的烦恼。”李向笑了起来，“不过老师还有另一个选择，召唤诸葛孔明，难道您不想在时钟塔大杀四方？凭借你的才能和孔明的灵基，什么冠位魔术师，您都能视为无物。” “你倒是挺能说的。”韦伯瞪了他一眼，“你这话在时钟塔就是大逆不道。” “难道您没想过嘛。” “想过也不能说。”韦伯转过视角。 皇宫外有一群飞鸟，在天空整齐掠过。 空气里隐隐约约的喊杀声已经停止，看来城外的战争分出了结果。 “有件事情可能需要麻烦您，迦勒底现在再召唤两位从者，会导致魔力不足。”李向说到这里就停止了，以韦伯的聪明自然听得出他的意思。 韦伯看了他一眼，说道：“先召唤诸葛孔明，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我相信您会有分寸，不过建议和奥尔加玛丽所长商量下，她会是您的天然盟友。”李向大概猜到韦伯想要做的事情。 “我明白。”韦伯神色波澜不惊，说道，“我去和亚历山大告别，然后迦勒底见。” “老师不考虑多留一会儿？尼禄在之后会举办庆典。”李向指了指城外，“古罗马的庆典，想必老师您也没有亲身参加过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你们年轻人去玩吧。”韦伯挥了挥手，说道，“趁着还有时间，我要尽到老师的义务。” “哎呀，老师，您真的是时时刻刻不忘了教学。都要消失了，您都不放过师弟？” 可能是韦伯没有听到李向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东倒西歪的宫殿群里。 李向转过头，看见艾蕾在偷笑。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道。 “御主你真的要参加尼禄的庆典？”艾蕾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艾蕾提醒道，“尼禄和伊丽莎白将会在庆典里举办一场演唱会，你应该是首席VIP。” “……”李向想起这茬，“现在走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艾蕾指了指李向身后的尼禄说道，“她已经听见了。” “李向总督。”尼禄的原初之火剑身还有未干涸的鲜血，她提着剑，很是优雅，道，“余打算在后天于罗马城举办尼禄祭，请一定赏脸。” “好。”李向连忙点头，“我会参加的。” 尼禄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她又看向其他的人，说道：“诸位都是此战中的功臣，亦是庆典的主角，也请一起参加。” “我会认真准备庆典节目的哦！”伊丽莎白举起话筒，一脸兴奋。“到时候你们会见识到偶像的魅力。” “但罗马只有一位偶像，那就是余！”尼禄说道。 “是吗？”伊丽莎白眼神落在李向的身上，“明天就由御主来做评判吧，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受欢迎的偶像。” “很好，汝这样的干劲满满，余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两天一定得加练。”尼禄回道。 “……”李向现在就是一脸绝望，为什么会是我？ “此地会留着维斯帕先处理，我们先赶回罗马。”尼禄说。 在神秘未曾衰弱的年代，重建宫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但作为曾经联合帝国的首都，尼禄不打算将宫殿复原，而是加以改造，形成一处新的城市。 回到罗马，尼禄就下令举办庆典。 饱经战火的城市，重新散发出活力。 竞技庆典是古罗马帝国中独一无二的文化仪式，集竞技、宗教、游行、表演为一体，是几百年间最为流行的娱乐方式。 在正史里的记录，尼禄极为热爱艺术，是一位诗人、剧作者、演唱者与竖琴演奏者。 在她当政期间，支持文艺、建筑与各项工程发明，使得古罗马帝国呈现出文化勃兴的现象。 很快，皇宫就被各种各样的装饰填满，本来就金碧辉煌的宫殿，更加的金光灿烂，宛如一座黄金之城。 艺术家和平民齐聚。 氛围热烈的尼禄祭正式开始。 李向和艾蕾等人果真被安排在了最前方的座位上。 “艾蕾，你听过尼禄唱歌吗？”李向挨着她，低头问道。 “听过。”艾蕾说。 “你觉得好听吗？” “我觉得你这个问题可能会影响到我和她之间的友谊。” “噢。” “如果你不想听的话，跟尼禄说一下，她肯定不会介意的。” “我怕被打，你去说吧。” “身为御主，你就该有大无畏的精神，这样才能拯救世界哦。”艾蕾换了口风。 “……” “扑哧。”艾蕾掩嘴笑道。 “有什么好笑的？”李向捏住她的鼻子，恶狠狠说道。 “没有啦。”艾蕾吐了吐舌头。 “说实话，尼禄的歌声已经不是好听和难听的问题，她是那种很特别的，你懂吧。”李向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形容。 “我懂。”艾蕾点了点头，说道，“这叫有魔力的歌声。” 科尔基斯魔女 第两百九十八章 大航海时代 李向忘了昨天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尼禄和伊丽莎白的歌声，在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 在回到迦勒底后，很快就进行了一次从者召唤。 韦伯得到诸葛孔明的灵基后，回到时钟塔。临走时，还带走了远坂凛和红A，说是让他们帮忙。 少了远坂凛后，艾蕾也失去了乐趣。 她从沉迷于教徒弟的状态清醒，又跑到厨房，天天试验新菜种。 而李向则跟着阿尔托莉雅·Alter，练习剑术。 原本入门的不列颠剑术，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学到了一些绝招。 在平静几天后，罗曼和达·芬奇召集李向、艾蕾到中央管制室。 “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特异点，是一片广阔无边的海域。”罗曼站在巨大的迦勒底亚斯面前，指着其中的一块蓝色区域，说道。 “这片海域很陌生。”李向好歹也上过地理课，罗曼所指的地方是靠近英格兰的大西洋附近，但和往常的很不相同，大陆消失，只剩下零星的岛屿。 “是的，以特异点为中心的地形发生了改变，我们没有检测到地域。”罗曼点头，说道，“时间是1573年，大航海时代。” “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宝之类的？”李向笑道。 “肯定有。”达·芬奇兴奋地跳了起来，“大海的宝藏，无穷无尽的金币和财富！” “你不要整天想着赚钱！”李向瞪了她一眼。 “赚钱是多么的快乐！”达·芬奇举起小手，“我申请跟着你们一起去。” “不行！”罗曼大声说道，“你走了后，那些工作谁做啊！你不要想着偷懒。” “你们这是压榨童工！”达·芬奇抗议说道。 “你不要偷换概念，别人都在努力工作，就你天天偷着玩。还有，你不是童工。” “哪有？别人花一天和我花一小时的工作量是一样的，这难道是偷懒吗？”达·芬奇不满叉着腰，“以及你偷懒的次数比我多。” 嗯，奥尔加玛丽所长看了很感动，并且削减了你们的工资。 李向不禁叹了口气。 “两位，该说正事啦。”艾蕾注意到李向，说道，“偷懒是不对的。” “咳，我们继续吧。”罗曼说，“因为该处特异点只剩下海洋，所以你们要特别的小心。你们两个会游泳吗？” “不会。”李向摇头，他的学校，游泳并非是必修课。 艾蕾自然也不会，她的冥界没有水源，就算有，也不适合游泳。 “那需要我给你们制作一个派大星游泳圈吗？”达·芬奇说。 “为什么是派大星啊？”李向不解看着她，“你是不是海绵宝宝看多了？” 《海绵宝宝》在1999年播出，在这几年火的不行，从美利坚席卷到英格兰。 “没有啦。”达·芬奇轻轻的笑，“因为海星很可爱，你如果喜欢海绵宝宝，我可以换。” “不用了。”李向一想到套个海绵宝宝游泳圈在大海里漂流，就总觉得有点顶不住。 “可惜，那艾蕾呢？”达·芬奇不死心望向艾蕾，很有诱惑力说道，“女孩子使用这个游泳圈很可爱的哦。” “唔，免费吗？”艾蕾发自灵魂的拷问。 达·芬奇一愣，不可置信说道：“这是来自于万能天才达·芬奇的工艺品，怎么可能免费？！” “你啊，就就换了个灵基，贪财的属性依旧没有改变。”艾蕾直接一记手刀落在她的头上。 达·芬奇有些委屈，说道：“不买就不买，干嘛打人？” “好了，别装了。”李向看着她，啧，奸商。 达·芬奇哼哼哼说道：“没同情心的男人，赶紧走吧。” “先做身体检查。”罗曼适当说道，“虽然没什么必要，但程序是这样的。” “这次不等所长？”李向抬头，在司令室里没有奥尔加玛丽的身影。 “她现在忙时钟塔的事情。”罗曼解释了下。 “若是不是御主的身份，我还真的想去掺和一下。”李向觉得有些可惜，没办法看见韦伯大杀四方。 但不得不说，韦伯在诸多型月作品中也是别具一格的主角。 毕竟别人都是什么根源、真祖、魔眼、固有结界、特殊属性啥的，而他仅仅是一位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魔术师。 “你现在是亚从者，没必要去争权夺利。”达·芬奇说，“除非你想成为君主。” “君主就算了。”李向想到一大堆琐事就头疼。 不管是奥尔加玛丽，还是韦伯，都有过劳死的趋势。 而且哪里有这么简单，十二君主能历经千年不倒，自然不是好惹的，暗地里肯定拥有一些对付从者的手段。 若是普通的争权夺利也就罢了，但取而代之这种倾向一旦出现，就是不死不休的争斗。 难免会有翻车的时候，还是先拯救世界再说吧。 “检查完毕。”罗曼关掉仪器，说道，“允许进行灵子转移，这次我们会尽量让你们不在海面着陆的。” “海上已经不叫着陆了吧。”李向走到筐体面前，说道。 “真要掉进海里，我也没办法。”罗曼拍了拍手，“毕竟我没有掉进去。” “……”李向叹道，“罗曼，你也太不靠谱了。” “放心，这种几率是比较小的。”罗曼拍着胸脯，“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达·芬奇亲的技术。” “想法设法卖游泳圈的人也很难相信啊。” “哈哈哈。”罗曼大笑，“祝你们好运。” 李向躺进筐体，耳边传来了迦勒底广播的声音。 【反召唤系统，已配置。 请御主进行最终调整。】 灿烂的阳光，映照着海面的波光粼粼。潮湿的海风吹拂，海浪一波又一波，无尽地延伸。 李向睁开眼睛。 白色桅杆，微微晃荡的船身。 幸运的是他没有掉进海里，不幸的是在这里航行的船只全是海盗。 “哟，天降肥羊！”七八个海盗拿着火铳围了上来。 “罗曼。”李向无视了他们，敲了敲手环，但奇怪的是罗曼没有回应。 又出问题了？ 还是说这附近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喂，小子，跟你说话呢？”领头的海盗叫嚣道，显得无法无天。 照理说，忽然出现一个人，又有恃无恐，正常人多半会觉得有些问题而显得谨慎。 是海盗自身的作风？ 第两百九十九章 幽灵船 李向抬起头，端详着面前说话的海盗。 一身灰白色的衣服，并不干净，透着水渍，有种海盐的味道。 “你是这艘船的船长？”他问道。 “没错，正是本大爷。”海盗嚣张大笑，“记住杀你的名字，纳兹·贝克曼。” “我记住了。”李向认真地点头，他摊开手，一柄长剑出现。 “这是什么？”纳兹瞪大眼睛，急忙说道，“快给本大爷瞧瞧，是什么宝贝？” “行。”李向微笑着扔出碧落。 纳兹伸手去握住剑柄，脸色勃然大变，身体直接前倾砸在船上，响起咚地一声。 “老大，老大，没事吧？！”另外的海盗连忙涌出来。 “混蛋，还不来帮我？痛死本大爷了！”纳兹试图抽回手，但长剑实在是太重，将他的手掌压在下面，接触的地方浮肿起来，红得像是苹果。 三位海盗上来搭把手，各自抓住长剑的一部分，脸色憋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挪动半分。 剩下的三位也连忙凑上来，六人齐用力，依旧于事无补。 这时候，再笨的海盗也反应过来，他们遇见了高手。 “老大！”纳兹冲着李向，大声喊道。 “哈？”李向一时之间有点没转过弯儿。 “您打败了我们自然是我们的老大，从今天起这艘海鸥号就归您呐！”纳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看不见半点的谄媚，而是天经地义。 “这样都行？”李向迷惑出声。 “海盗的法则。”纳兹龇着牙，忍着右手的疼痛，说道，“打败船长之人就是船长。” “真是直白。”李向弯腰拾起长剑。 “谢谢！嘶！谢谢老大！”纳兹一边吹着手掌一边说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李向坐在船舱上，问道。 他虽说无意当什么海盗头子，但人生地不熟，跟这些海盗打听点消息倒是不错的选择。 “不知道。”纳兹老老实实摇头。 “那你有地图没有？”李向有点不满意。 “没有。” “？”李向皱着眉头望着他，惊得纳兹一哆嗦。 “老大，不是我骗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不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出海？你们也不怕迷失在大海上？” “这不是很正常吗？身为海盗，就应该死在大海。”纳兹放声大唱，“因为~这就是~海盗~” 你搁这给我唱音乐剧呢？ “停停停，这又不是迪士尼。别唱了，好好说话。”李向瞪了他一眼，纳兹立即就安静了。 “老大，迪士尼是什么？”他小心翼翼问道。 “没什么。”李向叹了口气，说起来迪士尼的确出品过一系列异常著名的海盗片，什么杰克船长，黑珍珠之类，不过影片描述的故事要比现在晚个几十年左右。 “你们平时不补给吗？”李向又问道。 “粮食和用水比较紧张的时候，会找地方靠岸，运气好就能安全补充食物，要是运气不好就得改旗易帜。最倒霉的自然是遇见不讲道理的海盗，直接人头落地。”纳兹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海盗也讲道理？” “毕竟势力壮大需要人嘛，一般不会赶尽杀绝。除非是具有血海深仇的两个海盗团。” “起航靠岸吧。”李向站起身，“你们当中有航海士吗？” “没有。” 李向深吸一口气，免得忍不住动手打人。啥都没有，在大海真就靠运气呗。 “对了，老大，我们有一张藏宝图。”纳兹忽然说道。 “藏宝图？就你们？”不是李向看不起他们，好吧，就是看不起他们，就这七个人的船，还能有什么藏宝图？ “这个藏宝图是有些来历的。”纳兹低声说道。 “又没外人，你干嘛这么小声？”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老大勿怪。”纳兹不好意思挠头，“我原先不是海鸥号的船长，而是在一个很大的海盗团当船员。” “所以你在这个海盗团得到了藏宝图，见财起意，就出来单干，准备找到这个宝藏？”李向说道，这种俗套的故事，他能说出十几种。 “不是。” “不是？”李向有些意外，来了兴致，“你说说是什么故事？” “老大，这不是故事，是我的亲身经历。”纳兹纠正李向的说法。 “行，那你说吧。” “我们的海盗船叫做游侠号，有36支枪和100号人，在这片海域烧杀抢夺，颇有名气。”纳兹露出回忆的表情，“我在船上干了半年，从三等船员干到了二等船员，当我以为我会干到死的时候，我们遭遇了一艘幽灵船。” “幽灵船？”李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语。 “没错，我们通常指的是没有活人的船。”纳兹解释了一下，“更为通俗的说法是某些神秘消失的船只，在一段时间后重新出现在大海上。” “你们遇见的幽灵船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一艘双桅帆船，初见它时，在海上船身忽左忽右，一般有掌舵的船员，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纳兹说，“我们的船长认为可能这艘船刚刚遭遇了洗劫，船员受伤或死亡，以至于没有人去把管船的方向。 通常这样的船其实是没什么价值的，不管是财宝还是船员都不值得去浪费时间，但船长那天的表现有点奇怪，不过因为他一直以来的威望，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我们就和幽灵船接舷。”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因为接舷，得以清楚看见幽灵船的情况，没有一点损伤，意味着船长和我们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我们上了甲板，由于没人掌舵，风帆随风摆动，发出霹雳吧啦的声音。船的前舱门是打开的，舱口盖板朝天。 船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带着我们进入前舱，没有人，但有一米高的水，又到后舱，依旧是一片死寂。最后我们到了船长室，舱里很亮，灯光明晃晃的，但一切都是潮湿的。 不过设备什么的都完好无损，桌上有航海日志，前面尽是什么琐事，或者抢夺了什么海盗船、导语之类，直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他们到达了一座奇怪的岛屿。 从远处看那是一座血色的岛，透着极为诡异和不详，但登岛后，发现之所以呈现出血色，是因为地面铺满了红色的石头。这种石头异常的著名，被称为挪威红，或说维京红，是当初名震天下的维京海盗带来的东西。 他们欣喜若狂，因为维京海盗，意味着大量的财宝。但可惜的是他们一无所获，然后航海日志就到这里结束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 离开船长室后，我们又去检查了货舱，幸运的是有不少粮食，也不算白来一趟。在休息舱，我们看见了极为诡异的一幕，冒着热气的饭菜，仿佛这个船的人们才刚刚离开。但餐桌上的灰尘却在提醒着我们，时间可能过去了很久。 我们感到了惊恐，想要掉头就跑，但船长制止了我们，他在灯座旁发现了一个缝纫机，上面有一件未完工的小孩衣服，旁边还散落着玩具。他拿起衣服，撕开，露出了一副地图。” “就是藏宝图？”李向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这个故事的确有点离奇，但以他目前的实力，想造成这样的效果完全是可以的。 “没错。”纳兹点点头，“我们看到这幅地图时候，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上面的文字是前所未见的，因为那座血岛的缘故，我们误认为是兰斯莫尔语，也就是维京人的语言，但后来证明并不是。 在当时我们虽然不懂得上面的语言，但地图是共同的，路线指向了一位极为庞大的岛屿，毫无疑问要么是航海图，要么就是藏宝图。不管怎么样，作为海盗，肯定都得看一看。 我们拿着地图，回到了甲板，但又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原本空无一物的甲板，忽然冒出了一把满是血污的斧头，在旁边有一只浑身黑色的猫在舔舐着斧头表面。” “斧头？黑猫？”李向沉默了一会儿，总感觉是在装神弄鬼，“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当然是不处理，我们惊恐逃回了游侠号，然后直接就开船。”纳兹心有余悸说道，脸色因为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而有些苍白。 “说了半天，你好像没说到你是怎么获得地图的？” “等离开后，我们船长和大副商量后，决定按照这条路线，去寻找这座岛屿。”纳兹说，“我们行驶半个月后，终于看见了在航海日志中提到的血色岛屿。但对比地图，这并非是终点。我们原本打算直接绕过去，但奇怪的事情出现，我们不管怎么绕，最终都会回到原地。” “回到原地？难道是魔术？”李向问道。 “魔术什么的对我们来说太过遥远，当时我们害怕极了，也没有想到这些。不得已，船长带着我们登岛，答案一定在岛上。 血色的石头布满地面，我们仿佛行走在地狱之中。然后我们真的遇见了来自地狱的使者，头上顶着一对黑色尖角的壮硕男子。 他刀枪不入，无论我们怎么攻击他，都无法伤害他。最后我们全部人都死在了他的斧头之下，除了我。” “以他的实力，你不可能逃脱。”李向疑虑望着他。 “正常情况下，确实是这样。”纳兹深吸口气，脸上露出震撼的表情，“在我即将死亡的时候，一个玩偶出现在我的面前，挡住了他的斧头。” “玩偶？”李向问，“什么样的玩偶？” “是只熊，很小，跟巴掌差不多体型，但能口吐人言，它让我赶紧跑。我爬起来头也不回，直接跑到了游侠号，然后逃出生天。” “你这次没有回到原地？” “没有，我也不知道什么，可能是那只玩偶帮助了我。”纳兹猜测说道。 “你现在跟我说这件事情，是想着我去送死？”李向啧啧问道。 “没有！”纳兹呆住了，连忙高声喊道，“是因为老大的实力！” “你也没看过我真正的实力啊，怎么就敢这么肯定？” “能随手拿起这么重的一柄长剑的人自然不会是这么简单的。”纳兹拍着胸膛，“别的不说，识人能力，我们一流。” “……”李向咋这么不相信呢，你要是真能识人，就不会一看见我就攻击。 他想了想，现在也没有目标，去看看这所谓的藏宝图吧，或许跟圣杯有关系。 这里毕竟是第三特异点，肯定有从者和圣杯的存在。 按照纳兹所说，他原先的海盗团有一百人，好歹也是有名有姓，一个人想要解决，恐怕只有魔术师或从者，又使用的是一把斧头，从者的可能性就大幅度提升。 “地图呢？”李向伸出手。 “等下，我这就给您拿来。”纳兹跑进船舱，很快就取来一副地图。 羊皮纸，看起来很有年份，表面被摩擦得光滑透亮，仿佛转手了很多次。 “这是…卢恩文字？”李向打开后，一眼就认出了地图上的文字。 “老大，您知道？”纳兹颇为惊叹问道，要知道他们在各处岛屿找了不少的所谓语言学家，都没有人通晓这种文字。 “你们不认识也正常。卢恩文字大概在一百年前就在这里消失，不再使用，只剩下一些装饰品。” 李向因为学习卢恩魔术，所以对卢恩文字的历史比较了解。 最早发现的卢恩文字是公元二世纪，但随着宗教的传入，逐渐被拉丁文字取代，到公元1400年就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等地区消失。 由此可以确定攻击游侠号的人是从者，来自于公元1400之前，极大概率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附近的英雄，也就是现在的挪威、丹麦、瑞典等地。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度陷入沉睡的血斧王将会于此再度苏醒。嗯，血斧王？”李向貌似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是他！”纳兹吓得退了几步，“果然是幽灵船！” “谁？” “血斧王啊，老大难道你不认识吗？”纳兹奇怪地看着他。 “废什么话？快说！”李向脸色一黑。 “噢噢，血斧王埃里克，是挪威九世纪的王者，虽然在位只有短短的三年，之后流亡英格兰，但有如此大的名气，是因为在继任时杀死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以及他身后的魔女贡希尔德。” 第三百章 血色岛屿 经过纳兹这么一说，李向想起来血斧王埃里克是谁，游戏里的二星狂阶。 除非是特别喜欢或著名的低星从者，李向的印象一般不会很深刻。 他毕竟不是所谓的肝帝，将所有的从者都进行满破，甚至连技能都拉到九级。 他练卡的原则很简单，要么强，要么好看。 没错，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理由。 “我们就去这个血色岛屿。”李向指着地图上的血色小点说道。 既然有从者在，他也能够肯定这张藏宝图和圣杯有关，说不定所谓的宝藏就是圣杯。 以圣杯近乎万能的魔力来说，说是宝藏也不为过。 “好嘞！”纳兹兴奋地跳了一下，在甲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高高举起手，大喊道，“左满舵，转航！” 这个藏宝图他得来不易，但因为过于凶险，一直没机会去，几乎都快成为了心病。 如今遇见了李向，得见他的实力，又难得同意他的想法，自然是掩饰不住的情绪。 他干劲满满做着指挥。 李向倒是觉得有趣，他遇见的海盗和想象中的海盗有些不同，或许是特异点的缘故，这些海盗显得更为纯粹些，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罗曼？”他打开手环，尝试着联系迦勒底，但和最初一样，没有回应。 李向想到达·芬奇曾经跟他说过一些突发情况，比如现在的失去联系。 气候、磁场、地域之类的都有可能。 现在的海域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存在着对迦勒底的通讯造成干扰的情况。 遇见这种事情，只能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处理。 李向在特异点也帮不上忙，一是没有材料，二是不懂。 根据地图显示的距离，以这艘单桅帆船的速度，差不多要三四个小时，这还是在风平浪静的情况下，如果遇见极端的天气，暴风雨之类的话，能不能保住这艘船都是个问题。 在进入航行后，纳兹和一群无所事事的海盗又开始了唱歌。 所谓的海盗歌。 风格很像是歌剧，字正腔圆，意外的有点古典的意味，虽然内容很不堪，除此之外，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李向听了一个小时后，就有点顶不住了。 他完全被洗脑，变成了复读机，居然不由自主哼了起来，但来来回回是一样的内容。 “停！”李向用脚踩了一下甲板，发出的轰隆声盖过唱歌，纳兹等七人看了过来。 “老大，怎么了？”纳兹不明所以，问道。 “你们就只会这一首歌？” “是啊。”纳兹眼睛一亮，期待看着李向，“老大，难道您会其他的歌曲？” “……不会。”李向差点被憋住，他哪里会什么歌曲，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个五音不全的家伙，最羡慕在KTV能当麦霸的同学，主要是帅，能撩妹。 “噢。”纳兹莫名透出几分失望。 “但我会讲故事。”李向连忙补救，说道，“是关于一个海盗王的故事。” “海盗王？”纳兹等人顿时来了精神，“海盗中的王者吗？是不是手下强者如云，妻妾成群？走到哪儿，哪儿就遭殃。” “……”李向脸颊微微抽动，你能不能不要做梦了？ “您说您说。”见李向的表情有点不对劲，纳兹立即闭嘴。 “故事要从一个叫做东海的地方说起……”李向凭借大概的记忆讲起路飞的事情。 “居然有这么神奇的果实！”纳兹听完后，不由得垂涎三尺，“还有传说中的秘宝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李向摇摇头，他穿越之时，海贼王还没到结局，他自然不清楚ONE PIECE是啥玩意儿。 “不知道？！”纳兹顿时感觉难受了。 “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是什么吧。”李向结束了故事会，其实三四个小时也讲不了什么东西，距离伟大航路都还有一段漫长的剧情。 眼前，血色的岛屿隐隐约约瞧见了点痕迹。 远远的像是一个红色的棉花糖漂浮在海面。 随着接近，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 人是视觉动物，一些事情你明明知道真相，但依旧觉得很可怕。 比如鬼屋，里面的鬼都是人扮演的，然而你去里面走一圈，被吓得半死。 “靠岸吧。”李向说道。 “好。”纳兹咽了咽口水，他很紧张，不仅是他，其余的六个人也是同样的表现。 “真的要去吗？老大。”有人忍不住害怕，问道。 “怕什么！有英明神武的老大在。”纳兹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真的不该去当海盗的。”李向吐槽着他的马屁，当先踏上岛屿。 他低头捡起一块红色的石头，从材质上说，挪威红是大理石的一种，但它不是纯色，表面混有白色的条纹。 李向莫名觉得像一块五花肉。 将这奇怪的比喻驱逐出脑海，不然整座岛屿都感觉要变味。 岛屿很大，一眼望不见尽头。 在中心有一片很大的森林，品类是枫树，此时开得艳丽，红彤彤的仿佛晚霞。 这家伙这么喜欢红色的吗？ 李向不由得想到这个问题，笑了笑，说道：“你们跟着我吧。” 岛上是血斧王埃里克，他旁边的七个海盗就是送菜的。 想了想，好歹也算有了点交情，就不让他们送死。 “要不你们待在船上？”李向又问道。 “不行！”纳兹义正言辞说道，“怎么能让老大一个人上岛呢？” 李向诧异地看向他，发现他的眼神溜溜转，四处搜索着财宝。 不得不说，从对财宝的执着来说，确实是合格的海盗。 李向敢肯定，一旦他和血斧王埃里克交手后，这些家伙肯定作鸟兽状散开，不是逃跑而是搜刮财富。 他也不管这些家伙，径直朝着枫树林走去。 红色的枫树长得极好。 李向有点怀疑这里的气候，但特异点本身就不符合常理，他走了一会儿，很快就看见了血斧王埃里克。 他站在枫树林的中心，身后是一个湖。 在四周尽是红色的情况下，湖水也显得很红，但依旧能清楚看见湖底的情况，那是一堆尸体。 穿着海盗的衣服，叠在一起，占据湖心，形成个尖塔。 而在最底部，李向看得清楚，尸体在缓缓消失。 第三百零一章 湖底石门 李向看到湖底，微微皱眉。 从尸体的数量来看，抵达血色岛屿的海盗不少，但有些不合理。 这片海域广阔无边，各种各样的岛屿不计其数，光是碰运气，应该偶尔有几个海盗才对，不可能有这种规模。 唯一的可能性是藏宝图不仅仅是一份，而是很多份。 陷阱。 李向双眼一眯，长剑在这里泛起淡金色的光芒。 “血斧王埃里克？”他尝试着问道。 “埃里克！吾是埃里克！伟大的埃里克！杀！全部杀光！挡我者杀！”埃里克高举血斧，疯狂大叫。 完全没办法沟通。 李向面色有些凝重。 埃里克不能沟通，在意料之中，但既然如此，这个陷阱就不可能是他设置的。 他背后有人！ 眼前卷起了一道血色的风暴，埃里克仿佛疯牛一般冲向了他。 李向微微抖腕，长剑由上而下，带起一阵剑影。 埃里克双手握着血斧，猛地跃起，和剑身相撞。 沉重的斧头，使得李向手腕下沉数寸，但他左脚向上蹬去，龙之铠甲从脚尖蔓延，一击脚踢正中埃里克的胸膛。 埃里克退后两步，发出一声怒吼，腰间拧起恐怖的力量，血斧爆发极快的速度，直削李向的脑袋。 李向长剑上撩，魔术回路魔力流转，金色的光芒从剑身溢出，并迅速凝实。 埃里克闷哼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血斧砍到了一座山上。 但狂阶的思绪由不得他多想，再度涌出魔力，竟然硬生生顶着长剑往前进。 李向双腿腿部发力，抵住这无与伦比的冲力，他有种斗牛的错觉。 银色的长筒靴深深陷入地面，然后被拉出半米的痕迹。 论力量，李向比埃里克稍微差了点。 他一个翻腕收回长剑，碧落脱离了笨重的血斧，连同他整个人，向右侧凌空而起。 埃里克来不及收力，一个踉跄向前跌去，身后长剑如虹，碧落刺入。 鲜血喷洒。 他因为剧痛更加的疯狂。 但李向牢牢在他的背部，腾挪如电，长剑数次落下，最后一下，洞穿他的心脏。 埃里克的蛮力逐渐失去，他不再乱窜，动作幅度越发地小。 李向谨慎后退，直到一米外才停下脚步。 而埃里克的身体在消失。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李向没有丝毫打败他的喜悦，实在是过于简单。 “老大威武！”纳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闭嘴！”李向瞪了他一眼，纳兹顿时不敢说话，身后挥舞庆贺的海盗也缓缓放下了双手。 强度不够。 李向眼睛里闪过精光，仔细回忆先前的战斗，除了力量外，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 这是不科学的。 就算埃里克其它属性确实比他低，但宝具呢？ 为什么不用宝具？ 李向低头看着湖底的尸体，想到了这个巨大的疑点。 再愚蠢的从者，面临生死危机时，都会使用宝具。 “老大？”良久之后，纳兹小心翼翼走近湖边，问道。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李向抬起头，说道。 “啊？”纳兹错着手指，“我们不找财宝了吗？” “这里没什么财宝。”李向环顾一周，没有任何的东西，埃里克既然在这里等着，就不可能有所谓的财宝。 “可能在船上。”纳兹似是想起什么，说道，“这位血斧王埃里克应该是坐船来到这里的，所以财宝应该在船上。” “船？”李向微微沉思，纳兹说得没错，埃里克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个荒岛，肯定是有人指使他来到湖边设下陷阱。 但他又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目前来看陷阱有些虎头蛇尾，一旦有人如他这样打败了埃里克，那这个陷阱意义何在？ 他背后的人不会认为埃里克无敌吧？ “老…老大？！”纳兹突然大叫起来，脸色惊恐。 “怎么了？”李向觉得莫名其妙，他的感知并没有传递出危险的讯号。 “看…看湖底！” “湖底…不见了！”李向惊讶地说道，原本像是尖塔一般，大概有个四米高的尸体，全部消失，只留下澄清一眼见底的湖。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有注意到最底层的尸体在缓缓消失，当时因为埃里克的攻击而没有深思，如今看来这片湖有问题。 “老大，这是咋回事？”纳兹有些胆怯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李向弯下腰，左手伸入湖水中。 清冷的触感跟其他的湖并无二样。 微微的金色光芒顺着手指浸染湖水。 李向偏了偏头，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仿佛就是一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湖。 他思考片刻，五道魔术弹从指头飞出，潜航数秒，透过淤泥，落在了湖底，泛起大量的气泡和翻滚的浑水。 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真是奇怪。 李向无意识半转长剑，盯着湖底。 “有东西。” 湖底浑浊的淤泥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闪光，细微得仿佛冬夜里的一颗星星，若有若无。 如果不是李向成为亚从者，他的视力得到提升，不然的话，还真就错过。 “为什么没有魔力呢？”李向自言自语，在湖水中的左手摊开，掌心涌出更多的魔力，将闪光点四周的水和淤泥排尽。 “这是门？”纳兹探出头努力看清楚湖底的情况。 一道椭圆的青色石门出现。 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绵羊。 “应该是门。”李向收起长剑，右手往前一拍，湖水向两边涌去，金色的魔力形成阶梯，瞬间形成一条通往湖底的金色道路。 他起身，踏上阶梯。 纳兹跟其余六个海盗紧随其后。 李向抚摸着石门，最终停在把手处。 “你们退后点。” 龙之铠甲覆盖李向的全身，他稍微用力，就打开了石门。 黑黢黢的洞口。 视线仿佛被吸收，无法寸进。 “好黑啊，难道血斧王将财宝藏在里面？”纳兹趴在洞口，试图看见里面的情况，但一无所获。 “我都看不清楚，你能看见什么？寂寞吗？”李向不由得好笑，“你先把脑袋挪开，我点个灯。” “噢噢，好的。”纳兹重新站了起来。 李向摊开手，一团金色的光亮出现，然后飘落。 洞口被映照出现，两侧都是泥壁。 金色的光团继续往下。 大约是三米的样子，到了底部。 蓝色的条纹布满了石头底部。 “魔术阵？”李向脱口而出。 在下一刻，金色光团消失，无穷的光芒从里向外涌出，仿佛洪水一般，将李向淹没。 第三百零二章 沉船 汹涌的魔力覆盖了李向的视线。 他反应极快，本能般往后退去，但身体僵住，一股浩大的威能迫使他待在原地，无法动弹。 纵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钟，但也足以让他躲避不了。 意外的没有任何伤害。 李向微微一怔。 下意识看向手臂胸膛，拍了拍，完全正常。 “别吵！又没受伤。” 李向对惊叫的纳兹等人喊道，他们不像是李向，被金色光芒一冲，只能被固定在原地。 “欸？！”纳兹的反应和李向一样，眼珠转动，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异常后，才惊喜说道，“真的没事！就是不能动。” 李向注意力在魔术阵上。 他们已经被挪移般出现在洞底，并且在缓缓下沉，因为速度不快，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现在想要回去，怕是不容易。 因为那磅礴的魔力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但是将空间进行了封锁。 他若是不管纳兹等人的死活，有那么可能突破空间，不过没必要。 李向有些好奇，耗费这么大的工程是为了什么？ 就他脚底的魔术阵而言，水平之高，实在是罕见。 毫不夸张的说，李向在时钟塔的那段日子里见过的魔术阵没有一个比得上的。 他之所以失算的一个最大原因就是这个魔术阵是没有魔力的。 准确的说它启动的魔力来自于李向施展的光照魔术。 被动触发型的魔术阵。 李向几乎能肯定布下这个魔术阵的人是从者，来自于神代的魔术师。 魔术阵下降半个小时后，骤然停住。 李向正对的前方，泥土和石头混杂而形成的墙壁发出轰隆的声音，随着泥块的抖落，强行破开了一个大洞。 微弱地晶莹的光亮从外透入，给人的感觉像是夜明珠。 “老大，能动了！”纳兹在接触到光亮后，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连忙站起，意识到自己解除了魔术，不由得兴奋吼道。 “我知道了。”李向淡淡地说道，他拿出长剑，缓缓走出石洞。 眼前是巨大的空间，仿佛一个超级气泡，将海水撑开。 而在中间的大船，自然是最吸引人目光的。 接近三十米的船身，散发着幽幽的月光，就像是一颗美丽的珍珠。 两根桅杆，横帆没有展开，裹在一起。 “这是沉船？”纳兹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大船，“为什么会保存得这么完整？” “好问题。”李向的眼神闪烁，一般的沉船，能留有个船样，已经是万幸，像是这样几乎没有破损的大船，简直是奇迹。 但奇迹之所以奇迹，就是因为它的不可能，所以他有理由怀疑这是另一个陷阱。 他可不相信一个神代魔术师，大费周章吸引他们登上血色岛屿后，又利用魔术阵，送他们一艘大船。 天下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外面这层光亮是避水魔术。” 李向走近了些，观察片刻后，得出结论。 随即，也有了新的疑惑，既然是避水魔术，为什么会沉船呢？ 船是完整的，也不存在船底进水而导致的下沉。 李向瞧了一圈，立即跳上甲板。 猝不及防的超乎异常重力使得他往下半跪，但又马上反应过来，站稳身体，抬起手，阻止纳兹等人的登船。 “是重力魔术，怪不得这船会下沉。” 李向打量着四周，两层的船舱，舱口都拉上了丝绸窗帘，看不清楚内部的具体情况。 宽阔的甲板上空荡荡的，没有其他的东西。 他的眼睛弥漫着金色的光华，魔力感知施展，世界分为了两层，最外层是浅蓝色的，内层是土黄色的，分别代表了两种魔术。 先不管避水魔术，李向顺着魔力的走向，在两根桅杆附近发现了一块泥色宝石，当他拿起时，身体外的重力就忽然消失。 李向举起宝石，半透明色，内部是一个小型的三星芒阵。 “倒是个不错的小玩意儿。”他收起宝石，喊道，“纳兹你们上来吧。” “来啦！”纳兹应了声，和其他人爬上了船。 “去检查下船能不能开。”李向打开舱门，崭新又光洁的前舱出现在他的眼前。 “明白！”纳兹带人直接去往了驾驶舱。 李向一路从前舱进入后舱，最终来到船长室。 途中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能寄希望于船长室。 李向转动手指，金色的光芒照亮昏暗的舱室。 作为船长办公和休息的地方，床和办公桌是必不可少的。 床上是被褥和枕头，而办公桌上则是杂乱的一堆资料。 李向拿起一张地图，顿时挑眉，居然和他得到的藏宝图是一致的，所以这艘船不是那位神代魔术师的，而是和他一样的寻宝者。 放下藏宝图，又看了其他的资料，但都是关于这片奇异海域的洋流、气候等。 对普通的海盗来说很珍贵，但李向用不上，他想要的是这艘船的来历。 他打开第一层抽屉，墨水、羽毛笔、空白的纸张。 李向摇摇头，拉开下层的抽屉，眼睛一亮，航海日志。 他坐在木椅上，翻开航海日志。 “赤龙号？这个名字倒是霸气。” 李向接着往下翻，前面皆是一些很无聊的航海记录，和纳兹讲的幽灵船航海日志相比，赤龙号的船长更加想逃出这个诡异的海域，所以有大量关于环境记录，和桌上的资料保持一致。 比如有写到上午的气候是温带，下午的气候是热带雨林。上一秒是夏天，下一刻就是冬天。 让李向不由得想起海贼王里的伟大航路，亦是相似的气候。 翻到最后，写到他们来到了一座鸟语花香的岛屿。 在这里见到了传说中的英雄。 之后记录就断了。 “传说中的英雄？” 李向第一反应就是从者，能让桀骜不驯的海盗产生这样认知的，无疑只有从者。 “船身完好无损，甚至施展了两个魔术。这些船员去哪儿了？没看见打斗的痕迹，看来是留在了岛屿或者直接死了。但船为什么会在湖底？” 李向凝视着航海日志，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没有陷阱，唯独留了一艘船。 “难道这位神代魔术师希望打败埃里克找到船的人前往藏宝之地？” 李向自言自语，越来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说得通。 第三百零三章 大姐头 “老大！老大！”纳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向关上航海日志，起身走到门边，喊道：“我在这里。” “老大，我跟你说。” 纳兹喘着气跑到他的面前，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这艘船一点问题都没有，像是刚刚出厂的新船，好得不得了，我们能换船啦！” “去看看。”李向点点头，如今他的猜测可能要成真，背后的人是希望他们找到藏宝地，甚至不惜送出这艘船。 要知道这样规模的双桅帆船在1573年绝对属于高档货，换算到现代，那就是最华丽的游轮。 到了驾驶舱，李向看见其余六位海盗像是得了新奇的玩具，到处抚摸。 “你们能开走它吗？” “能。”纳兹拍着胸膛，“这个我有经验，以前那艘游侠号，跟这艘几乎一样，根本不劳您费心。” 李向走到玻璃屏幕前，瞧见外面的海域。 “老大，这有地图。”纳兹摊开一副地图，“我们所处的位置是血色岛屿的中心，湖底不是封闭的，而是和暗流相连，接到了大海。根据上面的显示，我们的船完全能通过这道暗流，最终浮出海面。” 李向微微挑眉，船变成了潜艇，但如纳兹所言，是可行的，关键就是外层的避水魔术。 “动力呢？”他问道，帆船的动力自然是来自于风，但现在在水底哪来的风。 “靠水流。”纳兹又露出讨好的笑容，“当然主要得靠老大您了。” “启动吧。” 李向说道，他抬起手，全身的魔力涌出，从船舱的缝隙里逐渐包裹外层。 船身开始晃动。 纳兹连忙指挥人到位。 李向提供动能，他们负责船的方向。 在魔力的驱动下，双桅帆船向前飘去，迅速进入暗流，速度陡然加快。 李向又给众人施展了一个固定魔术，防止他们被甩飞。 驾驶舱的玻璃外一片昏沉，没有丝毫的光亮，在一个小时后，骤然变成蓝色。 “到海底了。”纳兹说道。 李向抬起船只，往海面浮去。 很快天光骤亮。 “我去甲板，将横帆打开。”李向说着来到甲板。 原本数人才能展开的船帆被他一人打开，风力吹拂，顿时鼓起。 他撤去魔力，帆船正常行驶在海面。 “李向！李向！听到请回答。”手环里忽然响起罗曼有些焦急的声音。 “罗曼，我听见了。”李向打开手环，罗曼的身影显露。 “呼，太好了！”罗曼明显松了口气，“终于联系上了，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李向将他所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哇哇哇，酷哦！”达·芬奇兴奋地说道，“我也想当海盗，去寻找宝藏。” “你的重点是宝藏吧。”李向吐槽道，真不愧是奸商，关心的永远是钱财。 “咳咳，圣杯也很重要。” 达·芬奇清了清嗓子，说道，“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根据你的推测，藏宝图最终的地点应该和圣杯相关，所以得去看看，不过你一个人有点危险，联系艾蕾吧。” “没错，我们和你的联系重新接上后，通讯系统更新完毕，艾蕾那边自然也没问题。”罗曼说道。 “好。”李向点点头，也不关掉罗曼的通讯，接入艾蕾的手环，说道，“艾蕾，听得见吗？” 嘈杂声涌入。 乱成一团，有喝酒声，有唱歌声，还有海浪声。 “御主，你没事吧？”艾蕾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李向的安危，毕竟这片海域全是凶神恶煞的海盗以及各种敌方的从者。 “我没事。”李向说，“你那边什么情况？是加入了一个海盗团？” “怎么说呢？”艾蕾停顿了一下，“说是加入海盗团也没有错吧。” 就在这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大姐头，快来喝酒！” “大姐头？”李向差点笑了起来，他完全没办法想象艾蕾被喊大姐头的场景。 “闭嘴！”艾蕾扭头喊道，在李向面前，她有些恼羞成怒，“御主，你别听他们瞎喊。” “没事，我理解。”李向耸耸肩，他和艾蕾一样，莫名其妙当上了海盗的老大。 “嗯……”艾蕾有点支支吾吾。 “怎么了？”李向察觉到不对，问道。 “我遇见了德雷克。” “德雷克？”李向惊讶出声。 德雷克，全名是弗朗西斯·德雷克，16世纪英格兰著名的冒险家和航海家，在1577年和1580年完成两次环游世界一周的壮举，为英格兰开辟了大航海时代霸者之路的人物，葬送了强大的西班牙无敌舰队。 在FGO第三特异点里，无疑是主角式的人物。 虽然剧情李向忘得差不多，但这位记得很清楚。 没想到艾蕾运气这么好，遇见了德雷克。 “嗯，我是直接降临在这座岛屿的，然后就发现了德雷克的海盗团。”艾蕾有些恼怒说道，“那些无法无天的海盗一见到我，就说让我当压寨夫人，气得我一顿暴打，结果德雷克认我当大姐头。” “压寨夫人？！”李向提高了音量，“哼，打得好，这些家伙就该好好收拾，不然口无遮拦。” 艾蕾微微一愣，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嗯，现在他们不敢了，就是老叫我大姐头。” “大姐头听起来也不错啦。” “真的吗？” “真的真的，非常的威风。”李向笑道。 “说得这么好听。”艾蕾轻哼一声，“赶紧来找我。” 莫名傲娇起来了。 李向瞧了一眼手环，又把目光望向罗曼。 “唉，年轻真好啊。”罗曼感慨说道。 “有点酸哦，罗曼。”李向嘴角勾起弧度，“要不下次召唤示巴女王出来？” “啊？”罗曼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以迦勒底为主。” “哦？”李向想起一件事情，“听说罗曼你有十位情人？” “？？？”罗曼瞪大眼睛，“谁在污蔑我？！” “大卫。”李向说道，这句话出自所罗门的父亲以色列之王大卫。 “哈？”罗曼愣住。 “哈哈哈。”李向难得见罗曼这副表情，“好了好了，我们说正事。” “让罗曼回想下风流往事。”达·芬奇打趣的声音传来，“李向，根据艾蕾的位置，我们为你生成了一条路线图，你沿着航线就能找到她。” 第三百零四章 迷宫 “御主，这里。”艾蕾站在海滩，挥着手，她金色的长发被风吹乱，四散飘舞。 李向听到声音，抬头望去。 一座巨大的岛屿，山脉崎岖蔓延，像是一条卧龙。 随着赤龙号的接近，李向瞧见了一片椰子树。 “纳兹，停好船。” 他直接跳下甲板，艾蕾小跑过来。 “御主。” “嗯。”李向伸手整理着她的秀发，片刻后问道，“德雷克呢？” “我带你去见她。”艾蕾抽了抽鼻子，“不过她在喝酒，可能有点不清醒。” “不清醒？”李向最后摸了下艾蕾的脑袋，远处纳兹等人正在走过来。 “嗯。那家伙…你去看了就知道了。”艾蕾欲言又止。 李向倒是有点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令艾蕾这般。 “老大，这位是？”纳兹眼睛亮得跟灯笼一样，“欸？欸！老大，你踹我干什么？” “再看，眼睛给你挖下来。”李向皱眉说道，这些海盗真是见不得女人。 “是！”纳兹等人连忙低下头。 艾蕾嘴角翘起，心情意外的很好，不理会纳兹，牵起李向，就往海盗团的驻地去。 还未走近，就闻到了酒香。 浓郁又芬芳。 李向纵然对酒不太了解，但也能猜到这是难得的好酒。 “不愧是德雷克，这么享受。” 他拨开灌木丛，杂乱的声音骤然清晰，在一片空地上，绒布摊开，美酒好菜摆得满满当当。 李向第一眼觉得有点怪异。 未免太丰盛了些。 他先前在海上就观察过岛屿，面积虽广，但实际上是没有城镇之类的聚集地，这样的菜肴，他不太相信是粗鲁的海盗弄出来的。 “在那里。”艾蕾抬起手，说道。 李向顺着看了过去，在宴会的正前方，坐着一位穿着红色的衣服红色头发的女子。 脸上有一条从额头到下巴的伤痕，破坏了她的容貌，但依旧有种粗犷豪迈的美丽，特别是配合着她举着超大黄金酒杯，说不出的意味。 “等等！”李向惊讶看着德雷克手里的酒杯。 金光灿灿的，乍一看以为是普通的黄金酒杯，但当目光触及时，能清楚感受到淡淡的压迫。 这哪里是酒杯，分明是圣杯。 “认出来了吧？”艾蕾似乎早就预料到，“但很遗憾这个圣杯不是我们要找的。” “也就是说本身就属于这片海域的圣杯？”李向很快想起在第七特异点也有类似的情况，存在于时代的圣杯。 “嗯。而且还不止一个。”艾蕾又说出令李向惊诧的话。 “怎么？圣杯批发？”李向开玩笑说道。 艾蕾白了他一眼，说道：“至于怎么来的，德雷克也不清楚，她是从别人手中抢到的。” “抢到的？”李向不禁感叹，连圣杯都能抢到，又是一个天命主角。 “嗯。”艾蕾也有些佩服，“她不是从者，能做到这一步真是难得。” 李向点头，在看到德雷克后，他就知道不是从者，她的身上魔力反应并不强，甚至可以说普通。 “我倒是有些明白这片海域是怎么形成的了。照理说特异点其实是错乱的历史，是存在的真实，但这个特异点历史上并没有，它像是拼凑的海域。我觉得应该是德雷克的圣杯和雷夫的圣杯相互抵抗造成的。” “我能感知到这个特异点空间节点的不稳定。”艾蕾说道，“如果如御主所言，那么世界会很脆弱，不像前面两个特异点坚固。” “某些人想要搞事就更加容易。”李向挑了挑眉，“我们先和德雷克认识一下吧。” 他跟着艾蕾。 一路上喝醉的海盗看见艾蕾，都在喊大姐头。 而对他视而不见。 李向看到艾蕾不自然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笑意。 不过很快就得到艾蕾的眼神警告。 “德雷克船长。”李向喊道。 “谁？”德雷克抬头，眼睛有些朦胧，但神智还算清楚，“艾蕾啊，你收的小弟吗？” “我来自于一个叫做迦勒底的机构，名叫李向。” “迦勒底？看星象的人找我做什么？” 李向没有想到德雷克会这么博学，知道迦勒底的起源。 在西方传统文化中，迦勒底等同于占星术士。 最初的迦勒底，是源于公元前1000年两河流域的一个民族。 他们于公元前626年灭亡了古巴比伦王国，并建立了新巴比伦王国。又在公元前587年灭亡了犹太王国，毁灭了所罗门神殿。 迦勒底人继承了古巴比伦丰富的天文知识，并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 比如最早将一个月分为四周，一周有七天。 “我不是看星象的人。”李向又到了一个特异点最头疼的开场部分，如何解释自身的身份。 “德雷克，他是我的御主。”艾蕾打消了李向的疑虑，说道，“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嗝，当然记得。”德雷克举起圣杯，“你打败了我，要杀要剐要抱，随便你。” “等下，要抱是什么鬼？”李向一脸疑惑看着她。 “啊，就是…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哦。”德雷克脸色被酒熏得宛如晚霞，蓝色的眼睛笑眯眯的。 “？”李向莫名觉得不对劲。 “她喝醉了，御主别听她乱说。”艾蕾瞥了一眼李向，连忙解释道。 “我没有乱说！”德雷克忽然提高了音量。 艾蕾脸色有点黑，忍住再次暴打她一顿的冲动，深吸口气，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和御主一起出海，想办法让这片海域恢复正常。” “恢复正常？”德雷克当然知道现在的海域不正常，她毕竟是环游世界的开拓者。 “不愿意？” “啊哈哈，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德雷克站起身，指着李向，“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同伴！” 顺利地有点过分。 李向下意识看了一眼艾蕾，这位大姐头究竟干了什么事情。 “来喝一杯！”德雷克晃了晃圣杯，从中涌出了酒水。 李向终于明白这么丰盛的大餐是怎么来的，原来是圣杯的功劳。 不过万能的圣杯用来干这个，是不是太浪费了？ “德雷克，你的圣杯是从哪里来的？”李向坐在绒布上，端起酒杯，问道。 “你说这个啊。”德雷克豪气万千说道，“我抢的！” “我来说明吧。”她旁边的一位海盗忽然开口，“大概是在一个月前，我们来到一个没有破晓的永夜之岛，七个巨大的漩涡占据整个海面。随后从漩涡中涌出沉没的梦幻城市，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李向有种听故事的感觉。 “是的。”海盗说，“船长就是从这个城市中夺得的圣杯。” “哈哈哈，小意思。”德雷克大笑，“别的不说，这圣杯能源源不断冒出美酒美食，挺好用的。” “何止是好用啊。”李向给她介绍道，“美酒佳肴仅仅是小功能，它能实现你的愿望，比如数不尽的财富，你是海盗，应该最喜欢这些吧。” “我才不要呢！”德雷克哼哼，“海盗靠祈祷获得财富，才是笑话！财富是通过力量、智慧和勇气赢得的东西。” 李向颇为意外。 没想到他遇见了一位不同寻常的海盗，或许正是这种想法，德雷克才能两度环游世界吧。 “所以你的愿望就是食物和水？” “不错。”德雷克露出微笑，“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更好的追寻财富。” “刚好我这里有一副藏宝图。”李向递给她，“你有见过吗？” “唔…我看看。”德雷克摊开地图，几分钟后，摇头，“没见过。” “没见过吗？”李向沉思起来。 他原本以为这幅地图可能大海盗团都会拥有一份，现在看来背后的那位神代魔术师没有大肆的宣传。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选中自己？ 难道是认识的从者？ 还是说，只是自己的运气好。 “我们就去这里！” 德雷克猛地放下酒杯，酒水震荡出来，湿透了她的胸前一片。 李向微微一怔，目光避开。 别的不说，船长的…咳咳，有杀气。 艾蕾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落在他的脸上。 李向无辜眨了眨眼，这个真不怪我啊。 “船长，我们明天出发。”艾蕾站起身，拉着李向离开。 “欸？不留下来喝酒吗？”德雷克有些失望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 李向跟着艾蕾离开灌木丛，又回到海边。 纳兹等人已经加入了这场狂欢的盛宴。 他对于喝酒没什么太多的执着。 “大吗？”艾蕾冷不丁问道，她一直低着头。 “大海能不大吗？”李向遥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此时趋近于黄昏，落日已经有一半浸泡在水底。 艾蕾转头盯着他，轻哼一声，片刻后，又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无理取闹？” “没有，很可爱。”李向耸耸肩，“我可能中了冥界女神的诅咒。” “哪有什么诅咒啊？”艾蕾不由得笑了起来。 “真有诅咒，我也愿意。” “那你没机会了。”艾蕾踮起脚，敲了敲的他的额头，“从你召唤我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诅咒都对你无效。” “这个应该叫做女神的宠爱。”李向想了想，说道。 “这么说也可以。”艾蕾抬起下巴。 在聊了几句后，李向和艾蕾来到赤龙号休息。 一夜过去。 当再次看到德雷克的时候，她和一群海盗躺在地上，四周到处是酒杯。 毫无疑问他们昨晚一直喝到伶仃大醉才结束宴席。 不得不说，这些海盗个个都是酒鬼。 “叫他们起来吗？”李向问道。 “我来吧。这几天我都习惯了。”艾蕾说着话，手指微动，无数的金色光点逃散，纷纷落在海盗的身上。 一阵吸气的声音接连响起。 “大姐头！快停下！” “赶紧起来。”艾蕾皱眉说道，随着海盗们的说话，酒臭味开始弥漫，“御主，我们去外面等。” 李向也受不了这种味道。 来到海边，等待他们。 大约半个时辰后，德雷克率领众人出现。 李向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百来号人，从单个海盗团而言，规模不错。 德雷克很快派人去开船。 她的船停靠在另一边。 不一会儿，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海盗船，黄金鹿号就映入李向的眼帘。 三层的双桅帆船。 船身整体是红色的，但中层是黑色的，露出一排火炮。 船首突起很长，像是一柄枪，透着锐利。 对于海盗船而言，这无疑是最后的攻击手段，撞船。 “你们的船怎么打算？”德雷克打量着赤龙号，满意的点头，“不亚于黄金鹿号。” “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德雷克，这艘船也交给你处理。”李向想了一会儿，说道。 跟随他的纳兹等人，数量太少，完全发挥不了赤龙号的威力。 再说德雷克绝对是历史最有名的大海盗之一，交给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好啊！”德雷克说道，如此规模的船，实在是少见，想到能拥有两艘，她也有些兴奋。 李向和艾蕾没有和她分开，登上了黄金鹿号。 血色岛屿已经去过，再往前的岛屿，在地图上显示的是白色的点。 一路上风平浪静。 抵达岛屿后，李向没有发现异常，至少从表面上看很普通。 “我们先进行检查吧…德雷克，你干什么？”李向话刚说完，就见德雷克朝着岛屿开枪。 “检查太慢了，直接让他们出来。”德雷克回了一句，又扭头高喊，“都给我准备好，发现敌人启用火炮。” “你们也太莽撞了吧。”李向有些无奈。 “海盗就是这样的。”德雷克得意说道。 “好像没人？”李向极目远眺，德雷克的枪声很响亮。 因为随身携带圣杯，她的枪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能对从者造成伤害。 但岛屿安静地甚至没有一只鸟被惊起。 “可能有人捷足先登了。”德雷克眉头紧蹙，这样的情况，在大海上不要太常见。 “不对，过于安静了。”艾蕾动了动耳朵，“岛上除了树木外，似乎没有任何的动物。”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向低沉地说道，“有问题。” 他取出长剑。 既然岛上没有生物，那么地下呢。 碧落插入地面半寸，土黄色的光芒顿时覆盖剑身。 李向闭上眼睛，感知在蔓延。 密布的泥土和石壁，一路往下。 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迷宫出现。 第三百零五章 尤瑞艾莉 迷宫。 李向第一时间想起在罗马所见的斯忒诺地下城，从结构上说有些相似，但规模更加的宏大，几乎覆盖了大半个岛屿。 在这个时代，普通人难以做到这种地步，很大的可能性是从者。 他睁开眼睛，收起长剑，说道：“在岛屿的底下有一座迷宫。” “迷宫？”德雷克立即流露出笑意，“那不就是地下宫殿？按照通常的故事，能在地下修建宫殿的，都会保存着相当惊人的财宝，看来我们要有大丰收了。” “财宝说不定有。”李向想起血色岛屿的事情，说道，“但更多的可能是敌方从者。” “我对财宝有惊人的直觉哦。”德雷克自信满满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打赌？”李向微微一怔。 “没错，如果在迷宫里找到财宝，你们就陪我完成环游世界一周之旅怎么样？”德雷克说出了赌注。 “环游世界一周吗？真是意外的赌注。” “等我们逃离这片海域后，回到英格兰，我打算驾驶黄金鹿号环游世界，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德雷克期待看着李向和艾蕾。 “如果有机会的话。”李向说道，他没有告诉德雷克，当他们修复世界后，她会忘记这一切。 毕竟她不是英灵，而是存在于时代的人类。 为了不造成蝴蝶效应，她的记忆不会保留。 艾蕾看了一眼李向，又将视线转移到因李向同意后而显得兴致高昂的德雷克，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说道：“我们去迷宫吧。” 李向点点头，感知再次扩散，虽然是地下迷宫，但入口一般会在地面。 没费太大的功夫，就知道了入口。 或许修建地下宫殿的人没有想过遮掩，大大方方将入口展示出来。 越过最高的山脉后，背面的阴影处竖立起一扇巨大的石门。 李向带头进入，艾蕾和德雷克紧随其后，至于其他的海盗在外面守着。 如果里面是从者，普通的人类根本没有作用。 不是从者的话，就更不需要他们。 两侧是刻着精美花纹的石壁，幽幽的烛光照亮昏暗的环境。 “这是古希腊风格的雕饰。”德雷克边走边打量石壁，片刻后，笃定说道。 李向抬起头，他不懂什么古希腊风格，但德雷克的博学他是相信的。 在希腊神话中，有一座异常著名的迷宫。 绝对无法走出的迷宫。 用来关押弥诺斯王之牛的弥诺陶洛斯，他是克里特岛上的半人半牛怪，是弥诺斯的妻子帕西菲与公牛之间产下的怪物。 作为支配岛屿的王者弥诺斯为了处理他，命人修建了一座迷宫困住他。 弥诺斯将雅典人进贡给他的童男童女放入迷宫中，让弥诺陶洛斯将他们杀死。 在第三次进贡中，后来的雅典国王，年轻的忒修斯混入其中，破解迷宫，将怪物杀死。 在游戏里，弥诺陶洛斯也就是阿斯忒里俄斯，是一星狂阶，属于可交流的狂阶从者之一。 “我们好像迷路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德雷克开口说道。 李向微微停顿环视左右，他们来过这个地方。 迷宫的典型手段之一。 重复，不断的重复。 希腊神话中，忒修斯得到弥诺斯女儿阿里阿德涅的帮助，从而利用线团破解了迷宫。 但现在去找线团显然已经来不及。 李向想了一下，抬起左臂，连接手环：“罗曼，在吗？” “不在。今天值班的是本美少女。”达·芬奇的声音传出。 “帮我检测下附近的从者。”李向没有时间和她闲聊，直接问道。 “哎，等下。”达·芬奇急忙说道。 李向听到了清脆的响声，像是宝石的碰撞，不由得有些好奇：“你在干什么？” “清点下圣晶石。”达·芬奇美滋滋的说道，“刚刚韦伯向我买了一件炼金用品。” “……”提到圣晶石，李向就觉得头疼，简直要快形成应激反应。 “好了！”几秒后，达·芬奇说道，“在你的西北方向，有发现两位从者的反应。” “两位？”李向有点没想到，居然存在两位从者，“是同一伙人吗？” “应该是。他们的位置是重叠的。” “我知道了。”李向关掉通讯。 “李向，这是什么东西？”德雷克从来没有见过通讯设备，毕竟现在电话什么的都没有发明。 “你可以理解为传声筒。但距离无限远，是来自迦勒底的特殊通讯手段。” 李向简单解释了下，他拿出长剑，说道，“现在有两位从者，暂时不敢确定是敌是友。而目前这个迷宫用正常的方法很浪费时间，所以我直接劈开，但这样会导致两位从者注意到我们。” “没事。御主，我会看着德雷克的。”艾蕾说道。 “不要小看我！”德雷克将火铳握在手里，隐隐有魔力在金属表面流转。 “你们退后点。”李向说道。 他站在石壁的面前，剑尖略略下垂，魔力缓缓涌出，金色的光芒将通道照亮。 剑影惊鸿，燃起风暴，斩向墙壁。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精美的花纹顿时裂开，出现一道深深的痕迹。 更多的痕迹出现。 普通的墙壁完全无法承受，向外倒塌，露出另一条通道。 “走。” 李向无视了飘舞的灰尘，跨过石壁，长剑再次挥出，一道又一道的石壁倒塌。 持续不断的响动传遍迷宫。 “达·芬奇，他们的位置有发生变化吗？”李向手里的动作不停，问道。 “没有，还在原地。” “没有？”李向皱眉，这个反应有点奇怪，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嗯，你们注意点情况。”达·芬奇提醒道。 “知道。”李向点点头，他从来不会小瞧从者。 在经过一个小时的拆迁后，李向来到了迷宫的最深处。 一个颇为简陋的大厅。 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唯有两个人。 “斯忒诺？”李向看见站着的那位少女，和先前在罗马所见斯忒诺几乎是一样。 她身后躺着一位身材极为魁梧的高大男子，浓密的白色头发，血色的牛角。 如此显著的特征，加上先前的猜测，正是阿斯忒里俄斯。 “御主，你认错人了。”少女原本比较严肃的脸色忽然展开笑颜，“我是尤瑞艾莉。” 第三百零六章 黑胡子 李向刚玩游戏的时候，斯忒诺和尤瑞艾莉傻傻的分不清。 直到了解两人的背景后，才搞明白她们的联系和区别。 尤瑞艾莉是希腊神话中戈尔工三姐妹中的次女，斯忒诺是大姐，而美杜莎是最小的妹妹。 不同于美杜莎，尤瑞艾莉和斯忒诺都是不死之躯，真正的女神。 在游戏的设定中，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但性格有些区别。一个偏向成熟，一个偏向于天真。 从强度上说，斯忒诺是仓管，尤瑞艾莉是平民战神。 萌新时期，很多御主都是靠着二姐打过了第六章的高文。 “看来我们不是敌人。”李向看着尤瑞艾莉，她的态度意外的不错。 “虽然我不想说，但作为从者的我，并不是你的对手。”尤瑞艾莉和斯忒诺一样，是属于魅惑女神，没什么战斗能力，游戏实力和游戏背景向来不是对等的。 “在罗马，斯忒诺帮助过我们。”李向说，“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欸？”尤瑞艾莉有点不可置信，“真的可以吗？但我帮不上你的忙。”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那倒没有。”尤瑞艾莉嘴角勾起笑意，“要我侍奉你，好像也不错。” “？”李向瞪大眼睛，你不要乱说，话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 “好，我加入你们。”尤瑞艾莉点头，随即又看向地上躺着的阿斯忒里俄斯，问，“御主，你有办法治疗他吗？” “阿斯忒里俄斯受伤了？”李向先前就觉得有些奇怪，但和尤瑞艾莉说话，暂时没有过问，如今听到她的问话，他走到阿斯忒里俄斯的面前。 luo露的上身布满了刀痕。 从伤口上判断，是弯刀。 “是谁打伤他的？”李向蹲下身，阿斯忒里俄斯闭着眼睛，奄奄一息，濒临死亡。 光靠刀伤不至于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很快他又在背部发现了一道致命伤，是弹痕。 指拇大小的子弹没入他的血肉里，造成片片的焦黑，无法痊愈。 “一群很恶心的家伙。”尤瑞艾莉不加掩饰的厌恶，甚至于身体微颤。 “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爱德华·蒂奇。” “黑胡子？”李向一挑眉，臭名昭著的大海盗，活跃于十八世纪，真正为海盗定义恶名的家伙。 在游戏里，经过谐化，变成是一个最标准也是最恶心的死宅男。 虽然有点侮辱宅男，但黑胡子无疑是个满脑子桃色幻想的恶棍。 “嗯，他想抓住我。”尤瑞艾莉皱着眉，光是想到黑胡子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阿斯忒里俄斯为了保护我，被他手下的一对姐妹打伤。” “一对姐妹…又是弯刀又是手枪，是安妮·伯妮和玛莉·瑞德吧。” 李向很快就想到了她们的身份，安妮和玛莉是一对女性海盗，共同在约翰·瑞克姆船长手下效力。 安妮是身材高挑的御姐，担任枪手，而玛莉则是萝莉身材，但手持弯刀，担任突击职责。 因为关系太好，而被一起召唤。 在游戏里是四星的骑阶，后来泳装活动又出了四星的弓阶。 而很有趣的是安妮是由阿尔托莉雅的CV川澄绫子配音。 “是圣杯的力量。” 艾蕾也到了跟前，指着阿斯忒里俄斯身上的弹痕说道，“和德雷克身上的圣杯魔力波动几乎是一模一样。” “有办法驱除吗？”李向问道，单纯的现代魔术对于圣杯是没有用的。 “有。”艾蕾扭头，“德雷克可以。” “德雷克？”李向立即明白了，“你是说她身上的圣杯能驱除？” “不错，圣杯几乎是万能的。” “既然他们两人同意加入我们，就是属于我的船员。”德雷克取出圣杯，爽朗笑道，“我会付给你们薪水的，但不要过度期待福利待遇什么的。” “救下阿斯忒里俄斯就行。”尤瑞艾莉说。 “没问题。”德雷克将圣杯放置在阿斯忒里俄斯的身上，说道，“治好他。” 幽幽的光芒从圣杯上散开，笼罩阿斯忒里俄斯。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伤疤在消失，最终完全不见。 “呃呃呃！杀掉！”阿斯忒里俄斯猛然起身。 “阿斯忒里俄斯！他们不是敌人！”尤瑞艾莉大喊道。 疯狂的脸色逐渐转为冷静，阿斯忒里俄斯缓缓放下双刃斧。 “尤瑞艾莉……” “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我给你介绍下，来自迦勒底的御主，李向，现在是我们的同伴。”尤瑞艾莉指着李向，说道。 “你好，阿斯忒里俄斯。” “阿斯忒里俄斯…名字…御主。”阿斯忒里俄斯说着有些莫名的话，但毫无疑问态度很友好。 女神尤瑞艾莉战斗力可能不强，但阿斯忒里俄斯还不错，又没有失去理智，能帮助到他们。 “我们离开这里吧。”李向说道。 五个人原路返回，到达入口。 “有发现问题吗？”德雷克向在门边的海盗问道。 “一切正常。” “很好。”德雷克的目光落在李向上，说道，“现在打赌已经结束，我们带回了两位无比伦比的珍宝，李向你输了哦。” “？”李向诧异抬头。 这也行？ 你要硬说从者算珍宝，但也不差，毕竟一般的珍宝哪里比得上从者。 “当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履行这个赌注。”李向认真的说道。 倘若有下次，只能是在迦勒底相见，德雷克作为从者被召唤。 “记住你的话哈。”德雷克有些兴奋。 “我不会食言的。”李向另外半句话没有说出，即使你到时候不记得这件事情。 “现在我们去哪儿？”德雷克转回正题，“按照藏宝图去下一个地点吗？” “嗯……？”李向陡然抬起头，在明媚的阳光下，骤然从天而降一连串的黑色圆球。 “小心！是火炮！”艾蕾立即出声，“而且不是普通的火炮，你们所有人退后！” 炙热又汹涌的火焰，被魔力禁锢在狭窄的空间里。 在李向的感知中，天空中的炮弹就像是一颗颗太阳，散发着滔天的热量。 艾蕾已经抬起手，长枪悬浮在身前。 “我去看下情况。”李向纵身急跃，出现在空中，向着海面眺望，一艘巨大无比的三桅帆船。 第三百零七章 安妮女王之复仇号 安妮女王之复仇号。 黑胡子的船，也是他成为英灵后的宝具。 整体呈现出泥黄色，透着一层薄薄的迷雾，但并不遮挡视线，李向清楚看见船上的情况。 大约有一百来位船员在甲板上，如果加上在驾驶舱和武器室的人，估计超过两百。 毕竟是三桅帆船，速度和灵活性会稍差，但船体面积更广，能容纳更多的船员。 在船首的甲板，最前面的就是黑胡子。 他穿着黑色的披风外衣，露出上身的胸膛，面色稍微显得憎恶，黑色的胡子将嘴巴四周尽数覆盖，格外的瞩目。 黑胡子的身后是一对姐妹，安妮和玛莉，除此之外，还有李向在血色岛屿遇见的血斧王埃里克。 他没有死亡。 李向当初就觉得过于轻松而产生怀疑，现在看来死去的是类似分身的存在。 同时，令他意外的另一位从者也出现。 赫克托耳。 李向曾经在赝作的时候见过他，虽然不是真身，但印象深刻。 作为特洛伊战争中的英雄，不容小觑。 “五位从者。”李向打开手环，接通艾蕾的设备，立即传来了巨大的轰鸣。 他回头看去，金色的屏障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血色火焰。 来自于安妮女王之复仇号的炮火。 “艾蕾，我们可能需要暂时撤退。”李向思考了一下，说道，“对面有五位从者，而且全在黑胡子的宝具中，对他的增强很大。” “撤退吗？”艾蕾沉声说道，“需要一点时间，德雷克他们是普通人。” “我明白。”李向说，“你和尤瑞艾莉远程支援，阿斯忒里俄斯过来帮我，我们去冲一下黑胡子的船，争取时间。” “是不是太冒险了？”艾蕾担忧问道。 “放心，我不会和他们过多的纠缠，等德雷克登船后，我们就撤退。” “我知道了。”艾蕾转头看向尤瑞艾莉和阿斯忒里俄斯，她的手环没有掩饰，开的外放，李向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 “阿斯忒里俄斯。”尤瑞艾莉喊道。 阿斯忒里俄斯立即握紧双刃斧，没有说话，奔跑起来，很快就到了李向的跟前。 安妮女王之复仇号的炮火连天，不曾停息。 但主要的目标是艾蕾他们，更为准确的说是尤瑞艾莉。 “小心点，不要冲动，我们佯攻就行。”李向担心阿斯忒里俄斯的职介，不由得叮嘱道。 在上个特异点，吕布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狂阶确实有点难以管理。 “嗯！”阿斯忒里俄斯重重的点头，看起来格外的憨厚。 随着两人的接近，船上的黑胡子顿时发现了他们。 “又是这个烦人的大块头。”黑胡子不爽地开口，他瞪了一眼有点暴动的埃里克，“还有埃里克别这么大的火气。” “他的伤势怎么好的这么快？”一旁的安妮问道。 “嚯，居然连圣杯的气息都消失了。”黑胡子露出笑容，“是那个死老太婆。嘿嘿，要切换认真模式才行了。呼哟啊啊啊啊！感觉来了！有种热乎乎的感觉涌上心头！” “真是恶心！”安妮皱眉说道，“玛莉，找时间把这家伙宰了吧。” “温柔逼人的安妮氏呢？你也切换模式了吗？”黑胡子毫不在意挤眉弄眼，他振臂大喝，“我的同胞们！将舔舔狂热粉的珍宝，女神尤瑞艾莉抢过来！顺便，把死老太婆的圣杯也给我抢来！” “呵呵，你这满脑子只有桃色的家伙，不要搞错了，圣杯才是重点！”安妮举起长长的火铳。 黑胡子还想说什么，骤然抬头，天边出现了粉色的云层。 压过大海的颜色，照亮帆船的上空。 突然变化的天气，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云朵，而是尤瑞艾莉的箭羽。 黑胡子的眼睛变成粉色桃心。 “尤瑞艾莉，我亲爱的尤瑞艾莉！” “去死吧！”小巧的玛莉飞身给了他一脚，让他从魅惑中的状态清醒，她沉声说道，“安妮，拜托了。” “小事一桩。”安妮微微一笑，扣动扳机。 火光从枪膛里迸发。 暗黄色的魔力一瞬间释放，在她的上空，形成一个圆圈。 子弹破空，很快和箭羽相撞。 隐隐约约似是雷声，震动着海面，蓝色变得一片惨白。 无数的箭羽四散，像是一颗被击碎的流星，纷纷坠落，浸泡海水后，很快消失。 “还有攻击。”赫克托耳提醒道，在他身边的血斧王埃里克已经朝着李向冲去，虽然没有什么理智，但仇人的面容还是记得住的。 “不用你提醒。”安妮没好气说道，在桃色箭羽被子弹贯穿后，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屏障。 璀璨的光芒取代了太阳，从天而降。 下沉数米后，屏障微微一闪，在安妮的警惕中，变成成千上万的长枪。 惊人的魔力仿佛大海，令人畏惧。 “我一次性挡不了这么多。”安妮看了一眼黑胡子。 黑胡子立即说道：“赫克托耳，剩下的交给你。” “好嘞。”赫克托耳回答。 安妮不再理会他们，专心致志将精神放在火铳上，狭长的枪身表明浮现出魔力，宛如河水般漫过枪口，子弹飞出。 未和长枪接触，就率先炸开。 极其微小的细屑随着气浪，向外突围，顿时天空中绽放出一朵暗黄色的花。 金色的长枪，仿佛成串的雨珠，溅落在花朵上。 连绵不断的闷响传来。 长枪不断崩毁，但又很快被填充。 花朵越来越薄，最终完全消失。 没有任何阻碍的金色枪雨终于下来。 赫克托耳架起长枪，血红色的光芒映照着他的脸色。 没有什么表情。 一团魔力嗡地展开，似是一张巨大的毛毯，将安妮女王之复仇号完全的遮蔽。 “好歹防御大叔我是很擅长的啊。” 赫克托耳透过屏障往外望去，金光四溢的长枪已经到了跟前。 他感觉到手里长枪的震动。 一道又一道的涟漪。 即使有些困难，但他挡住了艾蕾的攻势。 而在岸上的李向面对冲过来的埃里克没有动作，他身手的阿斯忒里俄斯高高跃起。 两柄修长的双刃斧，在他的手里闪着寒光，携带着他庞大的体型，巨大的惯性撞起劲风，直接砍向埃里克。 第三百零八章 玛莉 李向的正前方，传来巨响。 斧头和斧头的相撞，卷起极其强烈的震颤。 埃里克的双脚陷入海滩深处，双眼泛红，和阿斯忒里俄斯纠缠在一起。 如果是其它职介的从者，不会被这么简单吸引仇恨。 但毕竟是狂阶。 李向微微低头，看见面前的少女，手持着一把黑色的弯刀，长度几乎和她的高度相等。 “玛莉。” “你认识我？”玛莉惊讶地问道。 “历史上的女性海盗很少，成双入对的几乎没有，很容易猜到。”李向不慌不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他需要拖延时间，所以不急。 认识玛莉的真正的原因自然不是这个。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实际上李向对于海盗知之甚少。 除了极个别海盗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错，真是聪明。”玛莉打量着他，“也比黑胡子更加顺眼。” “不要拿我和他作比较，是个人都比他更好吧？”李向认真说道。 玛莉愣了一下，没有反驳，说道：“除了人品外，黑胡子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海盗。” “这点我不否认。”李向点点头，又问道，“我看你似乎对他也没什么好感，要不加入我们吧？” “嗯？”玛莉盯着他，眼神透漏着疑惑，“你这个人确实有趣，但可惜的是作为海盗，我基本的信用还是有的，暂时不会背叛。” “可惜。”李向挑挑眉。 在历史上有不少性格恶劣的领袖，但既然能成为领袖，就拥有过人之处。 黑胡子能闯下如此大的威名，自然不是普通人。 李向扭头向艾蕾等人望去，一边抵挡着炮弹，一边退后，速度并不是很快，但也逐渐逼近黄金鹿号。 “你在拖延时间？想逃走？”李向的动作过于明显，玛莉眯起眼睛，阳光照在她较小的面容下，格外的可爱。 但下一刻，她扬起了弯刀，一个箭步冲向李向，刀光闪烁，从上往下直接砍向他的脖子。 李向提剑护住脸，剑身和弯刀结结实实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玛莉双手用力，压住长剑，同时右腿抬起，踢向李向的下身。 这么狠？ 李向眉头狂跳，同样抬脚，顶了上去。 巨大的力量让他有些诧异，但趁此机会，李向脱离玛莉，向后飞起。 在半空中，腰部发力，身体前倾，长剑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他的身前划出一道璀璨的剑光。 凛冽的杀机。 李向没有任何的留手。 庞大的魔力在剑光中喷涌。 玛莉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海边，浪花一重又一重的高高掀起，而后重重的落下。 她下意识抬起弯刀。 宽大的刀身，遮住她的脸部，一荡之下，黑色的魔力像是秋天里飘落的桂花，齐刷刷的散落。 反震力从弯刀传递。 玛莉娇小的身体急退数步，才站稳脚跟。 而她的面前，魔力和魔力相撞，造成了数道沟壑。 “单单只有你，实力要差些。”李向低头看着她。 先前见到她和安妮时，他就在想一个问题。 游戏里，安妮、玛莉是作为同一个从者而降临，表面上看是两个完全分开的从者，但实际上是共用灵基，两者相辅相成才相当于一个从者。 如果分开的话，稍微显得薄弱。 李向原本不敢确定，但现在经过一轮试探后，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饶是如此，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安妮和玛莉二对一，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玛莉听到李向的话，轻哼一声，说道：“你对我们这么了解，你到底是谁？先前和那老太婆交战，分明没有你。” “老太婆？”李向第一时间想到了斯卡哈，咳咳，大不敬的想法，随后他意识到玛莉说的是德雷克。 “嗯，混蛋船长是这么说的。”玛莉微微蹙眉。 “过分啊。”德雷克虽说比少女差了不少，但也至于被称作老太婆。 “喂，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李向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你莫不是在逗我？”玛莉怒道，“你如果是无名小卒，那其他人算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李向说，“我叫做李向，想必你根本就没有听过，即使是圣杯赋予的知识，也不曾有这个名字。” “李向……”玛莉念着这个名字，苦苦思索。 李向也不急，等着她。 倒是另一边的两个狂阶，打得热火朝天，简直是猛男的战争。 更远处的安妮女王之复仇号上，艾蕾和尤瑞艾莉两人用爆发式的箭羽攻击，挡住了三位从者，让他们暂时无法出手，但时间并不能太久，魔力会吃不消。 特别是尤瑞艾莉，她的魔力量远远比不上艾蕾。 在爆发下，持久性不足。 但不这么做，则无法形成压制。 “御主，我们登船了。”艾蕾的声音自手环里响起。 “御主？”玛莉听到陌生的声音，顿时抬头。 “再见。”李向对她笑了笑，转身就跑，喊道，“阿斯忒里俄斯，赶紧走，尤瑞艾莉在等你。” 打得上头的阿斯忒里俄斯听到尤瑞艾莉的名字，顿时惊醒过来，双臂用力，双刃斧架开血斧，借势拉开距离，极为迅速的远去。 埃里克微微一怔后，发出怒吼，急匆匆追了上去。 玛莉站在原地，目送李向消失，喃喃说道：“御主吗？”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御主是黑胡子，但她清楚的知道，现在并非是正常的圣杯战争。 说实话，相对于目前的召唤，她更希望正常的召唤。 李向先阿斯忒里俄斯一步登船，就指挥着黄金鹿号和赤龙号离岸。 大约十米后，一跃而起的阿斯忒里俄斯落在甲板上。 “剩下的交给我吧。”德雷克接过指挥权，“现在是海战，所有人准备填充炮弹。” “用圣杯。”李向提醒道，普通的炮弹对于黑胡子的船根本没有用处，只有圣杯能造成伤害。 将圣杯用作附魔。 很奢侈，但很有效。 而且黄金鹿号是双桅帆船，比安妮女王之复仇号更加的灵活。 “该死，我们的船没有那么坚固！”在第一轮炮火之后，安妮女王之复仇号没什么事情，倒是黄金鹿号因为魔力的波动而出现了裂痕。 “停止攻击，全速离开。”德雷克没有头铁，做出了正确的指挥。再多几轮的炮火，黄金鹿号肯定会先沉没。 第三百零九章 龙之岛 “怎么样？有追上来吗？”李向站在甲板上，望着桅杆顶部的尤瑞艾莉。 “没有追上来。”尤瑞艾莉一跃而下，轻盈落在地面，说道，“他们的船没有我们的船快，拉开距离后，大概黑胡子知道追不上，也就放弃了。” “但我们注定会有一战。”李向严肃说道，黑胡子拥有圣杯，不管是这个时代本身存在的，还是雷夫的，都要拿回来。 “嗯。”尤瑞艾莉赞同点头，她走到阿斯忒里俄斯的面前，伸出手拍了下。 阿斯忒里俄斯蹲了下来。 尤瑞艾莉坐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泛着笑容，问道：“要听我唱歌吗？” “要！”阿斯忒里俄斯重重的说道。 “我想想啊。”尤瑞艾莉晃着腿，在白色丝袜上的银色项链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在伴奏，美妙的音乐响起。 李向一瞬间感觉她仿佛人鱼，在清唱远古的歌谣。 神秘又悠远。 在大海上飘扬。 刚刚的那一场战争，成了幻觉。 李向走到船首，德雷克在检查船身。 “船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德雷克收回目光，在船身上出现了一道大约一米长的裂缝，此时里面覆盖着艾蕾的金色魔力。 “黑胡子成为英灵后，他的船已经不是普通的船。”李向低下头，看着裂痕。 虽然是小事，但意味着黄金鹿号坚硬度远远不如。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黑胡子的船是他的宝具，而且还有数位从者在他船上，会有不同的加持。 “德雷克，你知道附近的岛屿上有没有特别坚硬的木头或者金属之类的？”李向沉思片刻问道，他能用魔术对船进行加固，可能依旧比不上安妮女王之复仇号，但也至于一碰就碎。 “有一种很危险的材料。”德雷克脸上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口，“是龙鳞。在这片诡异的海域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岛屿，其中就有一座龙之岛，上面生活着一群飞龙。” “飞龙？双足飞龙？”李向追问道，如果是一群真正的巨龙，他自然不会去招惹。 “没错，根据海域中流传的消息来看，确实是双足飞龙。” “我们去龙之岛。”李向在德雷克诧异的眼光中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出。 “不需要多考虑下吗？那毕竟是一群双足飞龙，就算是你们，遇到了恐怕也有危险吧。” “危险肯定是有的。”李向点头，量变引起质变，“但我们没必要正面和它们对抗。” “别担心。”艾蕾凑了上前，“真的遇到危险，我们就跑。” “嗯，我们到了再想办法。”李向抬起头，尤瑞艾莉的歌声到了结尾，不少海盗围在她的四周，脸上呈现出痴迷，就像是被烛光吸引的飞蛾。 “我去驾驶室。”德雷克朝着船舱走去。 不一会儿后，黄金鹿号就掉转了方向。 在后面的赤龙号看到，也迅速掌舵跟上。 “真好啊。”艾蕾靠在栏杆上，远处和谐的一幕，令她有些感慨。 “海盗有安静的时候，女神也有愁绪的时候。”李向站在她的左手边，伸出右手盖在她的头发上。 “会长不高的。” “你们女生怎么都喜欢用这个理由？”李向总觉得这句话好熟悉。 “哦？你还摸过哪位女生的头发？”艾蕾偏着头，看向他。 “哪有？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李向抓了抓她的头发，道，“再说，我来到这个世界，你就一直在我的身边，做过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咳，这个倒也是。”艾蕾笑道。 他们不再说话，静静听着歌声。 在五首歌后，尤瑞艾莉停下，拍了拍手，她周围的海盗如梦初醒，很快反应过来，连声喝彩。 “好了。”德雷克走出船舱，“该到了吃饭的时候，准备好场地。” 海盗们顿时散开，片刻后，搬来一张张桌椅。 因为天气不错，德雷克决定不去休息舱吃饭，而是在甲板上开个露天酒宴。 圣杯一股脑涌出美酒佳肴。 “李向！艾蕾！”德雷克举起酒杯，晃了晃，“你们两个赶紧过来。” 李向和艾蕾对视一眼，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给！”阿斯忒里俄斯从桌上抄起一根羊排，放在尤瑞艾莉的面前。 “你吃吧。”尤瑞艾莉看着这块比她脑袋还大的羊排，顿时摇了摇头，她优雅拿起一串葡萄。 一场晚宴在落日下开始。 天幕很快漆黑，星辰闪耀。 夜色中依旧航行的黄金鹿号在第二天八点左右抵达了一座巨型的岛屿。 是李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岛屿，一眼看不见海岸线尽头。 “很惊人的魔力反应。”艾蕾打量着岛屿，“我的魔力不敢太过深入，免得引起它们的暴动。” “既然如此，就交给科学。”李向笑道，打开手环，“罗曼。” “在的在的。”罗曼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我说你是不是太悠闲了？”李向挑眉，他记得在游戏里藤丸立香几乎和罗曼和达·芬奇保持着极为密切的联系，怎么到了他这里，每次都是他主动。 “这不是相信你们两个吗？”罗曼笑容满面出现在李向的面前，“假如你和艾蕾都搞不定，那我们也没办法。咦，这么多人吗？” “没事，都是自己人。”李向说，“现在办正事吧，你用迦勒底的系统检测下面前这座岛屿有多少条龙。” “龙？你们想干什么？”罗曼抬眼望去，忍不住说道，“貌似有点多啊，你们这群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 “开个玩笑哈哈，我看看大约有三百条龙，魔力反应虽说比不上从者，但数量有点多，还请小心。特别是东南方向这处森林，汇集了惊人的魔力，揉成了一团，我怀疑是一群飞龙。” “我们要找落单的飞龙。”李向说。 “一般的龙，也不会聚在一起，分开居住的，很方便你们查找。”罗曼挥了挥手，一副蓝色的地图出现，“从西方找起吧。” “如果要将两艘船外壳用龙鳞炼成，大概需要多少条龙？”李向问道。 “那需要的可能会多点。”罗曼摸着头发，想了会儿，“至少50条。” 第三百一十章 月神 50条有点难度啊。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不能惊动龙群，但一共才300条左右，到后面肯定会被发觉。 前期一定要做好准备，尽量把时间拖得最长。 李向大概有了思路，他看向德雷克说道：“两艘船就不要靠岸了，我们乘坐小船登陆。尤瑞艾莉、阿斯忒里俄斯、艾蕾、你和我进行捕杀，其余的人负责运输龙鳞。” “好。”德雷克转身开始布置。 一艘艘小船被放入海里，荡起涟漪。 这些长度不足三米的木舟，大约能容纳五个人的样子。 一般是用来进行偷渡战的。 毕竟灵活小巧，不容易被发现。 李向上了岛后，根据地图，找到了一片空地。 “尤瑞艾莉和德雷克躲在树后，使用远程攻击，阿斯忒里俄斯正面缠住飞龙，艾蕾注意维持着结界，一定不能让动静传出。” 李向抽出长剑，说道，“我去引怪。” 他朝着最近的飞龙走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在一处溪流边，他看见了一头双足飞龙在饮水。 魔力感知释放出去。 双足飞龙顿时昂首。 它对于魔力非常的敏感，几乎成了本能。 但这种魔力格外的弱小，它迟疑了下。 李向已经检测出周围没有其他的飞龙，长剑在地上一挑，一块石头飞去。 在途中燃起火光。 双足飞龙宽大的身材没有丝毫的累赘感，一瞬间就拍向了石头。 没有意外的粉碎。 它锐利的眼睛立即注意到没有遮掩的李向。 微微一怔后，它有力的双翅展开，黑色的魔力覆盖全身，短短的距离一息跨越。 但令它垂涎的猎物也拉开了数个身位。 飞龙不高的智商完全想不到这是陷阱，它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弱小，也很可口。 就这样，它跟着李向踏入了艾蕾的结局。 疾风骤雨的攻击瞬间淹没了它。 几乎没有多大的反抗，死亡。 李向对着艾蕾点点头：“艾蕾，你用魔力处理下龙鳞，让海盗们搬走，至于其他的只能放弃。” 照理说，双足飞龙虽然是亚龙，但全身都是宝。 不过没办法这样太惹人注目，而且运输也是个大麻烦，只能选择最需要的龙鳞。 艾蕾抬起手，金色的魔力形成宽大的刀片，从飞龙的颈部一路切下，就像是清理鱼鳞一样，将大片大片的龙鳞刮掉。 李向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双足飞龙，气味稍微有点重。 尤瑞艾莉撑起了一道屏障。 阿斯忒里俄斯倒是不在意站在一旁。 “我继续去引。” 李向离开结界，一会儿后，发现了两头飞龙，打包处理一起引。 来回几趟，他们击杀了四十三条。 但到了此刻，岛屿西部几乎空荡。 “你们被发现了。”李向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罗曼的声音响起。 他一直在迦勒底那边负责监视岛上飞龙的情况。 “其余的飞龙都在往这边赶，你们趁着还有时间离开这里吧。”罗曼建议道。 “还差七条。”李向说，“我们要不等他们过来，抢走七条后再撤退？” “哪有你想的这么美好？”罗曼说，“被两百多条飞龙缠住，它们又各个是会飞的，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们也就罢了，船上的海盗不行的。” “有点麻烦。”李向想了一下，“德雷克，你带着海盗先走，往东方去。我们几个从者引着飞龙朝西方，等摆脱了它们后，再汇合。” “等下！”罗曼忽然说道，“有从者的反应。” “从者？”李向愣道，有些没想到，“有几位？” “一位，在高速接近…已经到了。” 李向警觉握着长剑，那个人没有丝毫的停下，就这样闯入了结界。 “亲爱的！我就说有人嘛。你输了哦，记得吃今天我亲手做的便当。” “我只是个玩偶，不需要吃饭…咦，有两个可爱的女孩儿！天啦，我…救命救命，对不起，万分道歉，请不要甩我啊！” 李向就这样看着一位少女手里提着一个熊玩偶在用力地甩来甩去，她银色宛如月华的长发也随着飘荡。 视线下移。 是一套上面白色，裙摆橘红色的晚礼服。 除此之外，那把弓箭也格外引人瞩目。 晶莹剔透，宛如最华贵的宝石打造而成。 “来了一位出人意料的大人物呢。”李向笑着说道。 “这位帅哥，你认识我？” “你这家伙居然叫别人帅哥，真是出人意料啊。”玩偶熊说道。 “你不觉得他很顺眼吗？”少女甜甜的笑道，“我向你介绍，这位是我的亲爱的，俄里翁。原本是他要被召唤的，但我很担心他，所以我决定代替他接受召唤。” 女神就是这么任性。 李向同情地看了一眼俄里翁。 出自于希腊神话，是一位相貌俊美的巨人，海神波塞冬的儿子，在死后化为了猎户座。 他被月亮女神阿耳忒弥斯所宠爱，因为过于花心，导致阿耳忒弥斯强行占据了他的灵基，而他自己则变成了一只没有任何作用的充当吉祥物的玩偶熊。 “月亮女神阿耳忒弥斯，你好，我是来自于迦勒底的御主，李向。” “唔，迦勒底？不清楚。但我和亲爱的想加入你们，因为这座岛屿实在是太无聊了。”阿耳忒弥斯说道，“当然两位美丽的少女，如果他骚扰你们，请尽管跟我说。” “欢迎加入。”李向当然不会拒绝，这么简单就获得一位从者的帮助，简直不要太美好。 “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继续说道，“德雷克，按照先前我说的去做吧。如今月神加入，我们将再多一分把握。” “噢噢，刚刚加入，就能有一场冒险，真是不错呢。”阿尔忒弥斯有些兴奋说道。 “这难道不是天大的麻烦吗？”玩偶熊吐槽道，“但如果两位美女能拥抱我一下…疼疼疼！” 李向挑了挑眉，如果俄里翁知道他面前的两位美女都是女神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轻挑。 特别是艾蕾。 现在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若不是看在阿尔忒弥斯的面子上，估计俄里翁早就遭殃了。 虽然阿尔忒弥斯表现出仿佛恋爱少女一般，但她毕竟是月亮和狩猎女神，是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宙斯的女儿，阿波罗的姐姐。 第三百一十一章 龙鳞 明亮的天空，有一瞬间的黯淡，清冷的月华突兀的降临，一支箭羽凝成，随即消失不见。 不太远的地方，双足飞龙飞速掠过低空，巨大又狰狞的眼眸正在死死盯着前方飞行的数人。 仇恨的气息在风中蔓延。 但破空而来的箭羽，让它们的眼神凝固。 不知道是否是月光造成的错觉，李向看见了粉色的桃心。 “中了。”阿耳忒弥斯举起银白色的长弓，像是少女般轻快地跺了一下脚，她缓缓转圈，“怎么样？亲爱的。” “好好好，辛苦啦。”玩偶熊俄里翁说道。 巨大的风浪吹起树叶沙沙作响，箭羽毫不征兆地炸开。 双足飞龙被女神魅惑，在痴迷中化为了粉碎。 鲜血宛如雨幕，染红了四周。 李向环顾四周，他们已经到了海岛的边缘，眼角余光瞄到黄金鹿号和赤龙号远去的身影。 他转过头，看向阿斯忒里俄斯。他的双刃斧收起，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绷，身后整整拖着七条飞龙。 “该走了。”李向对在打闹的俄里翁和阿尔忒弥斯说道。 “这就结束了吗？”阿尔忒弥斯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能再听亲爱的夸奖我呢。”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俄里翁无奈叹道。 这狗粮有点多啊。 你们是不是太过于猖狂了？ 要不是自己有艾蕾，早就歇菜不干了。 李向手握长剑，往下一划。 岛屿边缘的地面，潮湿的沙土中顿时涌起一座又一座尖锐高耸的山峰，像是竹林，将他们身后的道路阻断。 被阿尔忒弥斯炸晕的双足飞龙已经反应过来，此时见到挡住的山峰，一个个毫不犹豫加速撞上。 李向纵身一跃，离开岛屿，落在大约百米外的木舟上。这是德雷克专门留下的，虽然可能没什么用处，但能当个落脚点。 艾蕾、尤瑞艾莉、阿斯忒里俄斯、阿尔忒弥斯也纷纷上了船。 “我再阻挡一下。”艾蕾站在无风自动的木舟船头。 魔力驱动下的速度比飞龙追赶的速度更快，用不了太久就会甩掉。 但她还想缩短下时间，高举右手过头，金色的光芒凝结成长枪，迎向飞龙。 爆炸再次响起。 海面映照得通红。 金色的魔力染上鲜血，像是落日下的橘红色晚霞，滴到海水中，蒸汽朦胧。 “我们直接去黄金鹿号吧。”李向看到眼前的情况，完全没有必要再特意绕路去摆脱双足飞龙，他先前有点低估了这么多位从者的力量。 木舟急速破浪，以违反物理规则的情况，无视了风浪，很快就追上黄金鹿号。 “是李向他们！”德雷克望向木舟，心中的大石落下，连忙喊道，“降低速度，让他们上船。” 李向顺利登上甲板，说道：“我们没事，任务也完成了。不过我先给你介绍个新的成员，阿尔忒弥斯。” “等下，你是说阿尔忒弥斯？”德雷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名字，惊诧问道，“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 “没错。”李向很理解她的震惊，“就是你知道的阿尔忒弥斯。” “真是……”德雷克张了张嘴，顿了一下，“跟着你，好像什么事情都能遇见。就算是哪天宙斯出现，我也不会惊讶。” “说不定会。”李向心想，宙斯后面真的会出现，“好了，现在我们开始正事，改造黄金鹿号和赤龙号。很简单的工作，就是在船身上面覆盖一层龙鳞，当然是经过处理的。” 阿斯忒里俄斯还在木舟上，七条飞龙被他高举着，鲜血往下滴，将一片海域染红。 不少奇奇怪怪的鱼儿争先恐后跳起。 阿斯忒里俄斯也不去管。 李向转身到栏杆前，剑起剑落，锋利的剑刃切开坚硬的龙鳞，连皮剥开。 脱落的龙鳞受到魔力的牵引，立即升高，纷纷堆积在甲板上。 “上来吧，阿斯忒里俄斯。”极快的速度处理好后，李向抖落长剑上的鲜血，说道。 阿斯忒里俄斯跳了上来，巨大的身体让黄金鹿号都颤抖了几下。 “开始吧。”李向手指微微弯曲，一块龙鳞悬浮在他的身前，“用魔力将龙鳞进行压缩延伸，形成类似木板一样的材料。” 艾蕾四人迅速动手。 除了阿斯忒里俄斯用力过猛，毁掉了几块龙鳞外，其余的都很顺利。 黑色的龙鳞变成了鳞甲，安装在两艘帆船上，没有什么图案，但在阳光下泛起波光粼粼的寒光。 “黄金鹿号改改成黑龙号了。”德雷克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说道。 “有金粉吗？”李向问道。 “有黄金。”德雷克让人搬来一箱黄金，金光灿灿的，海盗们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虽然有点浪费，不过想来你不会在意这点黄金吧。”李向一脚踹起，数十块黄金陡然飞起，在空中炸成粉碎，魔力的引导下，均匀覆盖了鳞甲。 德雷克露出笑容，一箱黄金她自然不会在乎，再生的黄金鹿号令她十分满意。 “还差一头金鹿，李向，不如你雕刻一头金鹿，当作船头。” “？” 你真的当我什么都会吗？ 雕刻金鹿，最后不知道会变成啥样，恐怕会上演异界的指鹿为马。 “等靠了岸，找一位好的雕刻师来做这件事吧。”李向想了想，没有祸害她的黄金，建议道。 德雷克情绪有点低落，她本意想得到一件魔术金鹿，但没办法李向根本就不会雕刻。 不过这样的情绪一闪而逝，她浮现出自信又凶狠的表情，高声怒吼：“所有人转航，我们去和黑胡子决一死战！” “得令！”海盗们也纷纷情绪高涨，回应德雷克。 高昂的声音飘荡在阳光灿烂的海面，李向呼出罗曼，让他引路。 黑胡子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在上次战斗中，虽说放弃了追踪，但多半没有远离。 黄金鹿号和赤龙号原路返航，准备再次登上那座具有迷宫的岛屿。 “说起来，我一直很奇怪这副藏宝图制作人是谁？”李向靠在栏杆上，有罗曼的迦勒底侦查，他反而无所事事起来。 “上面的每座岛屿我们都遇见了从者和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御主，你有没有觉得太过巧合？”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这些从者的位置？”李向眯起眼睛，“她到底想做什么，将这些从者一网打尽吗？”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尽灭 “找到了。”手环传来罗曼的声音。 “在哪儿？”李向立即站直身体，凝神远望，一脸严肃。 “东面。”罗曼回答。 李向的眼睛里骤然浮现出淡淡的光芒，仿佛一颗半透明的琥珀，极远处的海面，一艘船在均速航行，正是黑胡子的安妮女王之复仇号。 “尤瑞艾莉、阿尔忒弥斯还有艾蕾。”他走到甲板的中央，点名说道，“现在我们在暗，他们在明，迦勒底的检测系统要远比从者的感知更远，至少目前黑胡子他们没有发现。我有个想法，你们三位从者都善于远程打击，我们完全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没问题。”三人一同点头。 “用宝具。”李向说，“直接给他们来点狠的，反正我们只需要圣杯。” 说完，转头看向德雷克，想了想，说道：“德雷克，指挥两艘船逐渐靠近吧，但一定要等宝具之后才能接舷。在这之前，我会护住两艘船的。” “我明白了。”德雷克说道。 艾蕾召唤宽大的长枪，悬浮在她的面前。 “我的宝具是类似固有结界，照理说从外面的攻击很难渗入，但我可以适当做些改变。” 李向忽然想到在游戏里，尤瑞艾莉和阿尔忒弥斯的宝具极其相似，更有上下位替代之称。 而且都具有男性特攻，恰好黑胡子就是男性，这么看来，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这样吧。”李向建议道，“由尤瑞艾莉和阿尔忒弥斯先施展宝具，然后艾蕾的宝具将他们包裹，这样就无法逃脱。” “我同意。”尤瑞艾莉笑道，“就由我先来吧，我是黑胡子的目标，他看见我的宝具，或者没那么高的警惕心，而且他不知道艾蕾和阿尔忒弥斯的宝具是怎么样的。等他反应过来，一切都太迟。” 她站在船头，面向东边。 她的弓小巧，像是手弩，整体是金黄色，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尤瑞艾莉抿着嘴唇，缓缓拉开弓弦。 一枚粉色的箭矢在空气中凝成。 箭头是桃心。 “我要……击穿你的心脏！” 她松开手。 天空仿佛有些阴沉，只剩下那璀璨的一箭。 “该我啦！亲爱的，看好。要射出爱情了哦！月女神的爱箭恋矢！” 阿尔忒弥斯对俄里翁抛了一个媚眼。 “搞清楚，你是哪个国家的啊！”俄里翁吐槽说道，他是在说阿尔忒弥斯的宝具名字太过于像是丘比特，来自于罗马神话中的小爱神。 璀璨的月光从阿尔忒弥斯的身上涌起，她仿佛成了一个暴风眼，雪白的光芒在旋转。 俄里翁的声音没有传递到她的耳朵里。 一瞬间，她高高的飞起。 背后，一轮圆月升起。 长弓的弓身映照出光辉，形成了双重的弓身。 黑暗消失。 箭羽在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下远去，就像是透明的冰块，阳光下几乎没有任何的踪迹。 “他们接触上了。”艾蕾眺望着远方。 安妮女王之复仇号忽然间燃起了火光，那是密密麻麻的火炮在瞬间发射。 “好像是黑胡子的宝具。”李向觉得有点眼熟，不确定说道。 “从魔力的反应程度而言，只能是宝具。”艾蕾说，下一刻她抬起手，长枪旋转，雷光蔓延至海水中，一路飞驰。 “天有绝海，地有监狱——吾之踵乃冥府之怒！出现吧，发热神殿。好好反省吧，灵峰踏抱冥府之鞴！” 艾蕾的身体里瞬间迸发出无数的魔力。 李向感到船体在震动。 他抬眼望去，远处的海面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绵延看不见尽头的山脉浮出。 海水顺着高耸的山峰流淌，一时之间，下起了瀑布。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艾蕾宝具的外部。 正常情况下，艾蕾的宝具会将人拉入冥界，但前提是在这个范围里。 现在他在范围外，看见的是外部。 最外围是血色的天空，往前是艾比夫山，然后是无数的黑色枪笼，最里面则是雷电，以及中心的安妮女王之复仇号。 李向这边的三个宝具，加上黑胡子等从者的宝具齐齐爆发。 强劲的风浪使得海水倒流，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斗。 李向连忙撑起一道屏障，稳定住黄金鹿号和赤龙号。 天地巨震。 连绵不断的声音响彻。 李向身后的海盗全都痛苦捂住了耳朵。 “情况怎么样了？”他皱起眉头，问道。因为艾蕾的冥界，他完全感知不到里面的状态。 “应该差不多了。”艾蕾说，“我的宝具到极限了。就算没死在宝具之下，也会被密不透风的波动重伤。” 李向点点头。 一个炸弹放在开阔地，跟放在密闭的房里完全是不同的。 特别是这间房足够的坚硬，会造成二次伤害。 山脉在倒塌，巨大的石块尽数落在海里，泛起滔天的浪波。 李向抬头看去，透过灰蒙蒙的雾气，瞧见了裂开的安妮女王之复仇号。 作为升华成宝具的帆船，坚硬度绝对是一顶一的，但此刻外表和内里布满了裂痕。 特别是表面坑坑洼洼，没一处好的。 “罗曼，检测从者灵基。” “还有一名。”罗曼很快给出了答案。 “是黑胡子吗？没想到这么命硬。” “不是他。”罗曼的话有些令人意外，“根据灵基图谱，是赫克托耳，而且他在告诉移动。” “他想逃跑。”李向不再犹豫，双脚用力，人如一根箭羽飞出。 “等等我，御主。”艾蕾也急忙跟上。 李向很快抵达一片死尸的安妮女王之复仇号，从者都无法抵抗的对撞中，普通海盗自然不可能有所反应，几乎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不对，他怎么跑这么快？！”罗曼惊讶的说道，“他在短短的几秒钟，已经跑出了数万米，按照这样的速度，李向你追不上他。不可能啊，这个速度简直不可能是他能拥有的。” “只有一个可能。”李向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是圣杯。” “等下，他不是黑胡子召唤的从者？为什么黑胡子死亡后，他没有消失？”罗曼问道。 “你确定？” “自然，野生的从者一般来说不可能去帮助毁灭世界的。” “那么还有另一拨人。”李向想起那副藏宝图，它背后的人是一位神代魔术师。如罗曼所言，野生的从者基本是由抑制力召唤，是来帮助迦勒底的。 “没想到居然是无间道吗？”罗曼惊叹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阿尔戈号 两艘帆船在海面行驶，荡开水浪，形成两条长长的白色痕迹。 解决黑胡子的船队后，李向等人继续朝着藏宝图的下一个地方前进。 圣杯虽然被赫克托耳抢走，但因为速度太快，而无法追踪。 现在大概能肯定赫克托耳和制作藏宝图的神代魔术师存在某种联系，既然如此，藏宝图上的岛屿或许能给他们惊喜。 天气很快变得清冷起来，原本晴空万里陡然间飘来一片黑云，随即雨流如柱。 德雷克下令其他的海盗躲进了船舱。 李向没有进去，站在船头，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艾蕾也选择留在他的旁边。 “你没必要陪我，有我一个人值班就行了。”李向撑起一道屏障，雨水自动流向两边。 艾蕾捋了头发，淡淡一笑，说道：“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休息舱有点太吵。” “是有点吵。”李向赞同说道，阿尔忒弥斯和俄里翁的打情骂俏，阿斯忒里俄斯的吃饭声，以及海盗们弄出来的杂声。 “按照地图的索引，距离下一个岛屿，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艾蕾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气，她不太喜欢这个昏暗的天空。 “到时候气候应该又会发生变化。”李向在这片海域待了好几天，也大概弄清楚了奇怪的气候，几乎每隔一段路程，就会进入到不同的季节。 幸好他现在是亚从者，不然就跟那些海盗一样，随时随地准备四季的衣服，以方便更换。 “嗯。”艾蕾也明白，忽然她感到了有些异样，眺望着远处的海面，阴沉如墨的天空下，有一道绿色的闪光。 它的速度极快，艾蕾注意到后，一秒之间就跃过近千米的距离。 是绿色的箭。 李向也看见到了，不等他有所动作，艾蕾抬手握住了箭羽。 “没什么攻击性。”艾蕾说道，她翻看着这枚绿色的箭，除了颜色外，没有太过于特别的地方。 李向顺着箭羽来临的方向，最终看见了一座岛屿。 “好像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这么巧？”艾蕾抬起头，“难道是示威？” “没道理这么弱的示威。”李向伸手拿起箭羽，想了下，将它折断，顿时掉出一张卷着的纸条。 李向接住纸条，笑着道：“飞箭传信？这么古老的方式吗？” “写了什么？”艾蕾凑过来，“我们不是敌人，请到岛屿上来。” “所以是对我们的示好？”李向咧嘴一笑，觉得蛮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位从者。假如游戏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也不至于成为非洲人。 冷风渐停。 到岛屿的时候，大雨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晴朗的天空。 树叶上的雨珠还没有消散，看起来湿漉漉的。 李向下了船，和艾蕾朝着岛屿深处走去。 很快就遇见了从者。 在一片森林前，一男一女正看着他们。 毫无疑问，是射箭之人，专门在这里等候。 “李向，我们又见面了。”说话的是阿塔兰忒，她在第一特异点的时候和李向共同被黑贞所召唤，算得上有战友之情。 “现在想想，先前那支箭确实是你的风格。”李向忽然反应过来，阿塔兰忒的宝具是诉状箭书，本意是献给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和她兄长阿波罗的祈祷。 “熟人见面后，那么就轮到我这位陌生人。”阿塔兰忒身边的男子开口，“迦勒底的御主，你好，我是大卫。” 以色列之王，所罗门的父亲。 说起来李向在之前和罗曼聊天的时候，还提到过大卫，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 很可惜罗曼没有过来，不然就很有趣。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李向问道。 “由我来说吧。”阿塔兰忒看着李向，“你知道阿尔戈号吧？” 李向听到这个名字，终于想起了这个特异点还会遇见伊阿宋和他的阿尔戈号。 作为希腊神话中，英雄齐聚的阿尔戈号，算得上世界上最古老的海盗船。 这么说，那位神代魔术师是美狄亚。 “看样子你知道。我被伊阿宋召唤道阿尔戈号上，原本没什么，毕竟生前我也是他的船员。但他想要寻找约柜，所以我离开了。”阿塔兰忒说道。 “约柜？”李向没听过这个东西，照理说不应该找圣杯吗？ “以色列传说中的神器，就在我的身上。”大卫解释道，“约柜存放着上帝和以色列人所立的契约，也就是十诫。” “所以它有什么用处吗？” “没有用处。”大卫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伊阿宋从哪里听到的传闻，得到约柜，能得到统治世界的力量。但这是不可能的，约柜是神的物品，从者触碰它，会瞬间死亡。” “这传得有点离谱啊。难道你们没有对伊阿宋说过吗？” “说过，但没用。”阿塔兰忒摇头，“他像是着了迷，一心相信这个传闻，所以大肆寻找大卫，我在船上得到这个消息后，提前找到大卫，并保护他。但最近他们的行为越来越频繁，光凭我一个人很难护住他。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一个消息，说是黑胡子的船只被毁灭。”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李向有些诧异，他们消灭黑胡子到现在也不过才几个小时。 “这片海域有名的大海盗团就这几个，你们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加上我们这个岛屿算得上这条航线的必经之地，所以知道了消息。” “原来如此。” “而且还有一个事情，尤瑞艾莉。”阿塔兰忒说，“伊阿宋想要将尤瑞艾莉献祭给约柜。” “哈？”李向觉得莫名其妙。 “尤瑞艾莉是神灵，虽然比较弱，但本质上是神灵。伊阿宋得到的具体传闻就是将神灵献祭后，约柜会给予他无穷的力量，配合他手里的圣杯，他就能统治四海，成为独裁的王者。”阿塔兰忒说。 “但这个说法极为的离谱，一旦献祭尤瑞艾莉，约柜会将整个特异点彻底毁灭，不复存在。”大卫说道。 “想得倒是美好。”李向对伊阿宋没有任何的好感，“现在尤瑞艾莉在我的船上，他想得到她，只能和我们一战，刚好我也想找他。阿塔兰忒，你们阿尔戈号上有哪些从者？” “伊阿宋、美狄亚、赫克托耳、以及赫拉克勒斯。” “都是老熟人啊。”李向挑了挑眉，有些麻烦，特别是赫拉克勒斯。 第三百一十四章 伊阿宋 “别的都好说，但赫拉克勒斯我们很难对付。”阿塔兰忒作为阿尔戈号的成员，和赫拉克勒斯并肩作战过很长一段时间，她很清楚赫拉克勒斯的本事。 “庆幸的是他遇见了一位不怎么样的船长。” 大卫丝毫没有把伊阿宋放在眼里。 在神话中的伊阿宋名声很烂。 虽说依靠口才汇集了一批英雄前去寻找金羊毛，但本身的性格太过于恶劣。 “阿塔兰忒，你们是由伊阿宋召唤的吗？”李向听出了大卫的意思，如果说伊阿宋是赫拉克勒斯的御主，那么完全没必要去解决赫拉克勒斯。 “嗯。他是我们的船长，圣杯也在他的手里。” “圣杯？这么说他现在有两个圣杯？”李向想起赫克托耳手里的圣杯，就是不知道拥有两个圣杯会产生怎么样的效果。 “不管怎么样，只要打倒伊阿宋就行。”他说道，“至于赫拉克勒斯就交给艾蕾拖住吧。” “好的。”艾蕾已经有过和赫拉克勒斯交战的经历，他当时的御主还是伊莉雅。 “阿塔兰忒，有个人你或许想认识。”李向朝着黄金鹿号走去。 阿塔兰忒微微一怔，跟上他的脚步。 很快到了甲板上，李向叫来了阿尔忒弥斯。 “这是我们的新伙伴吗？”阿尔忒弥斯眉头蹙起，“怎么又是好看的女孩儿？唉，管理亲爱的，实在是太难了。” “那就不要管我！”俄里翁震声说道。 “不行哦。”阿尔忒弥斯露出甜甜的笑容，“这是甜蜜的负担。” “这位喜欢玩偶熊的少女是谁？”阿塔兰忒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月亮和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 “……”阿塔兰忒骤然眼前一黑，脸色生无可恋。 “哎呀，发生了什么？”阿尔忒弥斯转了一圈，“我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你身上就没有一处不奇怪的。”俄里翁已经看出了目前的情况，叹道，“给这么可怜的孩子一点女神的样子吧。” “原来是我的信徒啊。”阿尔忒弥斯顿时明白。 李向同情看了一眼阿塔兰忒，在她的记忆里，阿尔忒弥斯应该是位如月华般清冷高贵的神灵。 “我们去休息舱聊吧。”他建议道。 阿尔忒弥斯牵起阿塔兰忒的手，边走边说道：“我要和可爱的信徒加深关系。” 而阿塔兰忒身体僵硬被她带着。 如果阿尔忒弥斯另一只手没有扼住俄里翁的脖子的话，场面会比较温馨。 “艾蕾，这时候的美狄亚还没有成为魔女吧？” “没有。” “这样说来，她现在应该是少女时期的美狄亚。”李向摸着下巴，沉思说道，“她成为从者，会有以后的记忆吗？” “有的。”艾蕾解释道，“每一位被召唤的从者都会被圣杯塞入大量的知识，除了当前时代的信息外，还有几乎历史上有名有姓英雄的生前历史。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圣杯战争中，要尽可能隐藏自己的真名。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但都是生前的故事，她死后成为了英灵，自然会有全部的记忆。” “既然如此，美狄亚为什么要帮助伊阿宋？她应该知道成为魔女，造成一切悲剧的，就是伊阿宋。” 李向这话讲完，随即想到了藏宝图。 原本以为是一网打尽，但目前看来伊阿宋等人的实力很难做到这一点。 或许美狄亚的目的是为了给伊阿宋制造麻烦。 不，恐怕不是麻烦这么简单。 “艾蕾，你说美狄亚她记不记得我们？” “这个就不好说了。”艾蕾摇摇头，在迦勒底的从者，因为被抑制力召唤，处在人理烧却的特殊情况，不少从者就记得其他世界线的故事。 “如果她记得我们，我就敢肯定美狄亚绝对想要致伊阿宋于死地。” 艾蕾闻言一愣，她也是极为聪明之人，很快就串联起来。 “等见面后就知道了。” “没错。”李向不再谈论这个，在休息舱内，和众人说起伊阿宋的事情。 虽然赫拉克勒斯的名头很吓人，但在座的也不是无名英雄，自然不会畏惧。 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决定好朝着伊阿宋的阿尔戈号而去。 极为巧合，不，或许不是巧合。 李向手里的这张藏宝图经过阿塔兰忒的确定，终点正是阿尔戈号现在所在的岛屿。 毫无疑问，一切都是美狄亚的指引。 因为阿塔兰忒和大卫是躲避伊阿宋而来到这个岛屿的，所以距离阿尔戈号极为遥远。 黄金鹿号和赤龙号绕了一个大圈，足足航行了七天。 “到了。”李向远远地看见一个巨大的岛屿，像是一只海龟浮在海面。 “和上次的策略一样吗？”阿尔忒弥斯有些兴奋地问道，她已经取出了弓。 “可以。” 李向往前走了几步，到船首，估算了下距离，正准备说停下的时候，海面荡起了风。 暗紫色的风。 “来者是客，还请登岛。”随着风而来的是少女的一句话。 “预警魔术？” 李向愣了愣，他完全没有察觉，准确的说他们这边的从者都没有注意到。不愧是神代最出色的魔术师之一，魔术悄无声息。 “完了，被发现了。”阿尔忒弥斯叹了口气，“不好玩。” “现在是玩的时候吗？”俄里翁瞪道。 “哎呀，亲爱的，我这是想减少损失嘛。”阿尔忒弥斯说道。 “既然被发现了，我们就和他们正面作战吧。”李向说，“德雷克，靠过去。” 一会儿后，李向等人登上岛屿。 在阿塔兰忒的带领下，很快就见到了一座低矮的宫殿。 “这是什么东西？”令人讨厌的话响起，“兽人吗？” “那位大概是阿斯忒里俄斯大人吧。” “原来是神牛和人类诞生的悲剧之子，人类的残次品。” 伊阿宋抬起手掌，露出五个金色的指环，“尤瑞艾莉，用他当坐骑，你不觉得玷污了你的身份？” “他不是我的坐骑。”尤瑞艾莉瞪了他一眼，“是我的朋友。” “朋友？”伊阿宋哈哈大笑，“是我听错了吗？居然是你的朋友。啧，连女神也堕落了，正好可以作为约柜的口粮。你说是吧，美狄亚。” “伊阿宋大人，您说得不错。”穿着紫色礼裙的少女回答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就是魔女 美狄亚举起魔术杖，平静地看着李向，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面前的人只是幼小的蚂蚁。 “伊阿宋大人，您觉得要怎么处理他们呢？” “怎么处理？这倒是个问题啊。”伊阿宋露出轻蔑的笑容，“当然要有一点身为正义方的气度，堂堂正正的挑战，将他们彻底击溃！正义！真令人神清气爽！” 美狄亚同样有了微笑，少女的面容看起来宛如精灵般美丽，她说道：“不愧是伊阿宋大人的处理，自信到了极点。” “反正他们也赢不了，临死前展现出点乐趣让我瞧瞧，正好发挥这些小丑的作用，不是吗？” 伊阿宋笑容变得张狂而扭曲，但美狄亚却是微笑依旧，她说道：“有赫拉克勒斯存在，伊阿宋大人您就实现您的伟大梦想，拥有无以匹敌的力量，拥有比科尔基斯更加广阔的疆域，成为理想的王者。” “没错！我真的迫不及待啊！”伊阿宋面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任谁都能看见他的春风得意。 “理想的王？”李向皱起眉头，“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美狄亚。” “我自然不是。”美狄亚回答，她的笑容真诚又漂亮，透着令人信服的力量，谁都不会将魔女跟她联系起来。 “小子，你这无名小卒根本就不明白赫拉克勒斯这个名字代表什么？”伊阿宋阴冷地看着李向，“你们是赢不了的，赫拉克勒斯经历了所有的战场，打败了不计其数的怪物，最终抵达了神域，他是永远不会败北的，你们这些二三流从者，等待你们的命运，只有被撕碎！” “搞得好像说得是你的战绩一样。”李向无语的摇头。 “混蛋！你说什么？！”伊阿宋发起怒，他大声喊道，“赫拉克勒斯，给我杀了他们！” 赫拉克勒斯站在原地。 “你在干什么？”伊阿宋一愣后，怒气更甚，冲着他叫道，“你这没有理智的蠢货！” “不用生气，伊阿宋大人。”美狄亚伸出手想要安抚他，却被他拍掉，但她也不生气，恬静说道，“毕竟是赫拉克勒斯大人，纵然化为了狂阶，依旧保持了一点点的理智呢。不过在圣杯的面前，他是无法抵挡的。” 在她说完后，赫拉克勒斯猛然跳起，巨大的身体带起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斧剑化作流光。 李向没有动作。 他的面前，骤然浮现出一片金光，斧剑砍在上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不等赫拉克勒斯有所动作，另一片金光随之绽放。 艾蕾微微抬手，金光错开形成一列长枪，旋转着落下。 赫拉克勒斯的斧剑重重锤击在长枪中，金光四溢，长枪化为了碎片。 但他没办法前进，因为更多的长枪在生成。 顷刻间，岛屿的上空尽数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金点。 令人难以想象的魔力充斥着天地。 李向抽出长剑，缓缓朝着伊阿宋走去。 “快上啊！”伊阿宋吓得连连后退，对美狄亚吼道。 而赫克托耳已经被阿斯忒里俄斯和尤瑞艾莉缠住，岌岌可危。 至于月神阿尔忒弥斯正拉着弓，对准美狄亚，但暂时没有动手，怕误伤到站得太近的李向。 “伊阿宋大人，我只是一个除了治愈和防卫外一无是处的魔术师，现在该怎么办呢？”美狄亚忧心忡忡说道。 “闭嘴！你这个只知道躲避在偏僻神殿的女人，除了说风凉话，你还会干什么？！”伊阿宋气急败坏。 美狄亚沉默了一下，立马又浮现出惊喜的表情，说道：“伊阿宋大人，我想到了，我能将圣杯的力量暂时赠予你！” “真的吗？快给我！”伊阿宋惊叫道，“我反省了，以后再也不会背叛你！” “伊阿宋大人，您在说什么胡话呢，您怎么可能背叛我呢，不过伊阿宋大人确实像是这样的人呢。” 美狄亚温柔地少女的语气，不知道为何，让李向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来吧，伊阿宋大人。”美狄亚挥动魔术杖，圣杯出现在伊阿宋的头顶，“位列三十，海魔佛钮司，用你的力量终结这一切吧。” “这是什么？啊！”伊阿宋发出了惨叫，他的身体陡然间起了变化，暗红色的物质从他的皮肤表面升起，像是海怪的鳞片一样，丑陋又恶臭。 短短一瞬间，伊阿宋引以为傲的帅气容貌不复存在，变成了一根暗红色的肉柱，无数的眼睛睁开。 “迦勒底的御主，请小心哦。”美狄亚忽然说道，“一路走到这里，想来也不会在一个所谓的魔神身上失败吧。” “美狄亚，你究竟……”李向的话没有说完，魔神柱就发起了攻击。 “死！死！全都死！”伊阿宋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但疯狂涌出的魔力，随着他的话，轰然加速，天空里响起了巨大的震响，就像是神灵的怒气，气锤落下。 “阿尔忒弥斯！” 李向抬起头，长剑高举，他的四周顿时变成了昏黄一片，代表大地的力量，沿着碧落剑身的表面奔驰，以极为恐怖的速度飞快上扬，形成一柄刺天的巨剑。 “来啦来啦！”阿尔忒弥斯眼睛微微的眯起，指向美狄亚的弓陡然向着天空抬起，然后右手松开。 一道清冷又凛然的月华，裹着狂风，先巨剑一步，和气锤相撞。 轰的一声。 气浪翻涌。 气锤底部出现了一条纵深的口子，差一点就被贯穿，但随即土黄色的巨剑刺中，以此为中心，气锤被狠狠削去大半，一圈又一圈的魔力波动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很快气锤消弭。 李向平视着高耸的魔神柱，在更远方，少女时期的美狄亚正面露微笑，同样看着魔神柱。 阿尔忒弥斯再次拉开弓弦。 银色的箭羽在微颤中疾驰，一道又一道，带起一蓬蓬的气浪，从上到下，速度极快，落在魔神柱的身上。 “耶！打中了！”阿尔忒弥斯挥了挥拳头。 “喂喂喂，快跑啊！”俄里翁大叫道！ 海量的魔力仿佛瀑布一般从天而降，在阿尔忒弥斯待过的地面轰出一个巨大的坑。 就在这时，李向如同一只飞燕，飘到了魔神柱的跟前，长剑没有丝毫阻碍捅了进去。 鲜血乱飙。 魔神柱吃痛狂舞，李向只觉得无以匹敌的力量从长剑传来，他的身体顿时被打飞，狠狠坠落在地，扬起了灰尘。 “完了完了，李向，你没事吧？！”阿尔忒弥斯焦急说道。 李向抹了抹嘴角的血丝，看着魔神柱笑了笑，说道：“阿尔忒弥斯，用你的宝具。” “啊？可是他不会让我击中的。” “没事。” 李向的面前缓缓出现了一柄血红色的荆棘长枪。 而他原先插在魔神柱身上的长剑没有来得及拔出，但在剑下此刻却有了一把长剑，血红色的魔力形成复杂又美丽的条纹，将魔神柱围了起来。 “很久没用过这个了。” 李向高举着长枪，喝道，“贯穿死翔之枪！” 暗红色的闪电顿时出现在他的四周。 他的脸色被映照得一片血红。 手里的长枪被异样的气息包裹，魔力拉长，枪身淹没在血色之中，随即飞出。 世界变得黑暗，洒下的阳光仿佛被回收，连带着空气寒冷。 同时，阿尔忒弥斯看见魔神柱在原地的身影，立即明白李向用某种方法使得他无法动弹。 “月女神的爱箭恋矢！” 黑暗中有了月光，但杀机更加浓烈。 白色和血色交织在一起，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威能。 骤然的光亮，让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眼睛。 李向微微挑眉，下一刻，碧落从乱成一团的气浪中倒飞出来。 “救我！快救我！美狄亚，你不是说你最擅长治愈吗？”伊阿宋惊恐的脸色。 “真是命大。”李向轻啧了一声，但魔神柱已经褪去，现在的伊阿宋灵基变得无比的脆弱。他看见阿尔忒弥斯似乎要动手，说道，“等下，阿尔忒弥斯。” “啊？” “一场好戏要上演了。”李向微笑看着美狄亚。 “没有救了。伊阿宋大人。”美狄亚摇摇头，“这样的伤势没必要浪费我的魔力。” “混蛋！你在说什么？！”伊阿宋怒道，“就算把你的全部魔力给我，也要救我！” “哎呀。伊阿宋大人。”美狄亚露出惊心动魄的笑容，“真是可悲呐，你的性命和你的梦想一样，终究是要被毁灭的。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成为理想的王呢？这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你？你？”伊阿宋呆呆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美狄亚。 “现在的这个模样，像是你造就成的魔女了吗？”美狄亚轻飘飘转了一圈，紫色裙摆随风荡起，她的笑容无比灿烂，像是天真无邪的少女。 “你一直在骗我？！” “也不算蠢到无可救药啊。”美狄亚大方的承认，“没错，我一直在骗你。骗你说将神灵献祭给约柜就能得到无穷的力量，骗你说圣杯能让你成为理想的王。你知道一个人最绝望的时刻是什么吗？众叛亲离？不不不，是他最渴望最想要的东西就在他的眼前，而他只差一点点就能得到。” “魔女！你这魔女！我早就该把你杀了！”伊阿宋声嘶力竭。 “没错，我就是魔女。”美狄亚目光下垂，她紧紧握住魔术杖。 伊阿宋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无数的魔术圆生成落下，将他洞穿。 那瞬间迸发的魔力，令人惊悚，也令伊阿宋明白，美狄亚并不是只会治愈和防卫，先前的一切都是伪装。 他的身体千疮百孔。 鲜血四溅了一地。 “现在还要打吗？”李向沉默片刻对上美狄亚的视线，“好像你跟我也有点仇。” 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无论是美狄亚和葛木宗一郎都死在他的手里，说是仇恨也不为过。 “我是少女时期的美狄亚。”美狄亚笑道，“说实话我还挺喜欢的，所以下次有机会就召唤我吧。至于仇，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好的。”李向点点头，能不打架就不打架。 何况美狄亚的手里还有圣杯，但御主是伊阿宋。他已经看见赫克托耳和赫拉克勒斯在消失。 “最后我要给您一个忠告，迦勒底的御主。”美狄亚走到李向的面前，将圣杯给他。 “谢谢。”李向有些意想不到，但大概还是能明白她的意思。 “来自遥远时代，最后的魔术师，请做好心理准备。你们是无法打赢他的，尤其是作为魔术师，绝没有赢过他的可能性。所以请去收集星星吧，那些闪亮又伟大的星星，即使人理毁灭，即使黑夜降临，也永远不会熄灭的星星，它们将照亮你的前路，你的未来。” 李向愣住。 美狄亚的话仿佛蕴含着很多的深意。 他是指的盖提亚吗？因为源于魔术之王所罗门，所以说魔术师是无法战胜的。 星星，说的是英灵吗？ “以后的我选择了葛木宗一郎，是想放弃魔女的身份，成为普通的女人。但现在的我呢，可能会选择成为你的从者吧，毕竟少女总是憧憬着一位帅气的白马王子。当然伊阿宋这种人，千万不要学哦。再见啦，迦勒底的御主。” 美狄亚，准确的说美狄亚Lily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抚了一下李向的额头，随后消失。 李向看着她留下的两个圣杯，有些出神。 “人都走了。”艾蕾捏住他的腰间，“怎么？还挺留念？” “你误会了，我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两个圣杯。”李向笑着说道。 他将这个时代的圣杯递给了德雷克。 “给我？”德雷克问道。 “没错，因为是这个时代的，我们没必要带走。”李向摇了摇手里的圣杯，“我们只要这个，就能恢复历史。” 德雷克接过圣杯，有些伤感：“你们要走了吧？” “嗯。因为我们不属于这个时代。”李向看着她，说道，“而你将成为星之开拓者，创造出令人称颂的伟大成就。” 德雷克毕竟是德雷克，她咧嘴笑道：“那你也要传颂哦。” “自然。说不定我们还会见面呢。” “我期待这一天。”德雷克认真地点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赌注。” 伦敦迷雾 第三百一十六章 伦敦迷雾 罗曼端着蛋糕，嘴里咬着勺子，特意空出的右手举过头挥舞，“李…李…向……” 李向听见声音，他站在食堂的玻璃窗口前，回头，看见罗曼，问道：“是要芝麻包子吧？” “没…没错！”罗曼拿出了勺子，吐字顿时清晰起来，“我要一笼。” “真不知道甜食有什么好吃的。”李向是理解不了甜食党的，但他还是说道：“一笼芝麻包子，一笼肉馅包子。” “谢谢。”罗曼礼貌说道，又见他面前的包子和粥，问，“今天的早餐吃得这么中式？” “难得所长听了我的建议，加了中式菜肴，我自然不会错过。” 说实话，李向至今不太习惯西餐，幸好现在的迦勒底有足够的资金，去改善员工的福利。 虽然这钱是他自己出的。 罗曼看了他一眼，忽然惊道：“艾蕾呢？今天居然没有跟你在一起，难道你们吵架了？” “怎么可能？”李向没好气说道，“就算你哪天变勤奋了，我和艾蕾也不会吵架的。” 罗曼顿时有些受伤，大声辩解道：“我很勤奋的！” 达·芬奇端着一碗拉面，坐了下来，说道：“小声点，罗曼。” “啊。”罗曼见吃饭的工作人员因为他的声音朝着他行注目礼，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如既往的这么怂呢。”达·芬奇拿起筷子，她这些天沉迷于中式菜肴，筷子用得极为熟练。 “我这不是怂，是处理好同事间的关系。”罗曼抗议说道，“对了，李向，你还没有告诉我艾蕾去哪儿了？” “噢，去找远坂凛了吧。”李向回答，“毕竟很久没有见到她的徒弟了。说起来，老师他们在时钟塔搞得怎么样了？” “搞得挺好的。”罗曼想了下说道，“但韦伯想要拿回埃尔梅罗家先前的矿石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那么容易。” 李向是第一次听见韦伯想要做的事情，这倒是确实像他的性格，第一件事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埃尔梅罗家。 “自然不容易。”李向好歹在时钟塔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矿石科现在是中立派的梅亚斯提亚家族所占据，同时他们还掌握着考古学科。 虽然是三大派系最差的中立派，但梅亚斯提亚家的实力绝对是远远超过现在的埃尔梅罗家。 韦伯想要重新获取矿石科的控制权，并不是能用武力就能破开一切的，当然也有武力还不足的原因，除非把迦勒底全部从者用上，展开闪电战，但所长不会同意的，而且风险很大。 韦伯要面临中立派和民主派的威胁，甚至同为贵族派的家族也会有所阻碍，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见埃尔梅罗家族重新崛起。 李向很快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对老师的信心还是挺大的。” 罗曼点点头，说道：“那可是诸葛孔明哎。” 李向有些不赞同将功劳全部推给孔明。 孔明仅仅是借给力量，但谋略什么的还是靠得韦伯。 他说道：“老师本身的才能也足以胜过时钟塔的绝大部分人，毕竟是以普通魔术师在君主的位置上干了十年的人呐。换做其他人，怕是活不过一天。” “是啊，不知道比某位偷懒的魔术师好多了。”达·芬奇淡淡地说道，“同为魔术师，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达·芬奇亲，我只是个医生。”罗曼不满地说，“我已经干了很多职责外的事情，这些原本是你做的，好歹你是迦勒底的副所长。” 听到副所长这个职务，达·芬奇叹了口气，说道：“只能怪小奥尔加玛丽太可爱了，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啊。” 李向抬头看见她的愁眉苦脸，不由得笑道：“这不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果然是lsp。 大达·芬奇本质上是个喜欢正太少女的大叔，小达·芬奇貌似也继承了她的不少优点。 毕竟是由大达·芬奇制作的从者。 达·芬奇很快就恢复了精神，说道：“嘛，我是美少女秘书，帮助所长和御主是应该的。但是…我不会帮助某个偷懒的医生。” 罗曼顿时扒拉着脑袋，幽怨地说道：“怪我不是漂亮的正太。” 达·芬奇打了个寒颤，摇头如拨浪鼓：“你别说了，那个画面我实在是不敢想象。” “罗曼，你又被嫌弃了啊。”李向调侃道。 “我习惯了。”罗曼拍了拍手，咽下最后一个包子，“倒是你的假期怕是要结束了。” 李向脸色顿时僵硬，不可思议说道：“不是吧，这才五天。” “哼，你不是说我偷懒吧。”罗曼抓着头发，笑眯眯说道，“我这不是很勤奋给你找了活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第四特异点已经确认目标，随时可以进行灵子转移。” “你这报复吧？绝对是报复！”李向瞪大眼睛。 “你这话就是妥妥的污蔑，我这是勤奋的工作。”罗曼收起餐盘，起身放在餐具区域，才回来，说道，“既然吃完了，我就给你说下第四特异点的情况。” “你说吧。”李向虽然经过了游戏，但具体的细节上是不太清楚的。 “你要去的地方是十九世纪的伦敦，这个阶段是工业革命，你应该明白这个时代的重要性吧，假如没有工业革命，也不会有后来的现代化世界。因为是工业革命，要比前面几个特异点显得方便些，至少有马车，也有铁路。” “说不定还有魔术协会。”李向说道。 “不过十九世纪的魔术协会我们不太了解，你如果要接触他们，需要小心点。”罗曼提醒道。 “我明白。” 十九世纪，至少和现在有一百多年的历史，魔术协会的情况自然有所不同。 李向估摸着认识的人没有几个，或许能看见一两个年轻版本的君主。 但没用，他们不认识他。 何况特异点和正常的历史不一样，魔术协会出现变故也是正常的。 “只能当个备用手段。”罗曼说道，“和从者相比，魔术师更加不在乎世界的毁灭，他们不一定会帮助你。” 李向点点头，如阿特拉斯院和彷徨海，人理烧却压根就没影响到他们。 很多大佬其实都并不畏惧。 （卡个字数说下情况，因为本章说其他的渠道的读者大佬看不到。目前的订阅有点糟糕，希望大家都来起点订阅。这一卷会拉快进度。） 第三百一十七章 第四特异点 早餐结束后，李向跟着罗曼来到了中央管制室。 达·芬奇前去通知奥尔加玛丽，虽然说她最近都在忙于时钟塔的事情，但作为所长，进行灵子转移这等大事是要告诉她的。 管制室的工作人员开始了转移前的测试，李向没有其他的事情，只能坐着等待。 没过太久，艾蕾从门外走进。 李向主动开口问道：“你的徒弟怎么样了？” 艾蕾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很有干劲，完全不需要担心。” “她的性格是这样的，只会看着前方，不会退缩。” “这个倒是。”艾蕾坐在他的身边，问道，“我听达·芬奇说，马上要进行灵子转移，这一次罗曼医生的速度蛮快的嘛。” 李向叹了口气，说道：“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倒是勤快。我还想多休息几天呢。” 艾蕾抬起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说道：“等七个特异点结束后，就能休息好久。” 她不知道游戏第二部的事情。 李向也不清楚这个世界是否会产生第二部的故事，他说道：“希望吧。” “到时候准备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李向抓住她的手，笑道，“就跟着你到处去旅游吧。” 艾蕾露出期待的表情，有些羞涩说道：“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可惜时间不能快进，也不能倒流。 李向站起身，远处罗曼在向着他们招手，“我们过去吧，早点把特异点解决。” “例行检查。”罗曼拿着仪器，说道，“那么，女士优先，艾蕾先来。” 李向等了一分钟后，就轮到了自己，依旧是没有任何问题。 达·芬奇出现在司令室，戴着无线电耳机，说道：“咳咳，大家都听得见吧。那么我们的灵子转移即将开始，请两位御主进入筐体。” “收到。” 李向回了一句，走到筐体面前，躺好系上腰带，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达·芬奇，阿尔托莉雅·Alter和黑贞呢？” “噢，她们两个昨晚打架太晚，现在还没起来吧。” 这句话怎么有点奇怪。 “红A不去的话，这次特异点就能让她们两位同时召唤吧？” “这个确实可以。”达·芬奇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不过嘛，你确定要召唤黑色骑士王？” 第四特异点虽然在伦敦，但最亮眼的角色不是开膛手杰克，而是圆桌骑士团之一的莫德雷德。 李向还挺喜欢这个从者的，所以有点想召唤阿尔托莉雅·Alter。不过最终的结果他也不敢肯定，万一打起来的话，是个麻烦。 “先到那边再说吧。如果情况比较危险，肯定要召唤从者帮忙的。”李向闭上了眼睛。 迦勒底的广播语音骤然响起。 【反召唤系统，启动。】 【开始，灵子转换。】 【距离灵子转移，还剩3、2、1……】 【全工程，完成。】 【开始，实验验证，冠位指定。】 “咳咳咳。”李向咳嗽起来，睁眼是无穷无尽的迷雾和灰尘，让他的喉咙和鼻子都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李向。”达·芬奇的声音响起，“根据你的身体状况显示，你现在貌似在粉尘极为严重的地方。” “不对啊，就算是因为工业革命，伦敦的迷雾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罗曼说道。 “这不是简单的迷雾。”这次艾蕾没有和李向分开，她施展一个魔术，驱散四周的迷雾，但完全看不见尽头。 艾蕾抬起头，眼瞳微微透着金色光芒，说道：“你们看，我的魔力在被侵蚀。” “这是混杂着魔力的迷雾。”罗曼惊讶说道，“简直不可思议，这场迷雾几乎笼罩了整个伦敦，何等庞大的魔力啊。不仅阻碍了你们的视线，就连迦勒底的检测系统也无法深入，只能检测你们周围十米之内的情况。” “只有圣杯才能做到这个程度。”李向肯定说道，“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处在圣杯笼罩的迷雾中，视线受挫，让人很不习惯啊。” 他打量着周遭的迷雾，就算是用上了魔力，范围也不超过五六米，甚至比迦勒底的系统还不如。 这样的环境中，杀阶从者简直是如鱼得水。 他已经知道这个特异点有开膛手杰克。 怎么说呢。 杰克的原型是出自于伦敦的连环杀人案凶手，以雾气中杀害女性而闻名世界。 现实中的杰克恐怕要比游戏中的更加恐怖和无情。 就算她喜欢你，也有被开膛的风险。 更何况李向和她也没啥羁绊。 所以毫无疑问，在这迷雾的伦敦，会被杰克袭击。 “艾蕾，小心杰克。”李向提醒道，根据传说，艾蕾作为女性，仇恨值要比李向更高。 “我知道。”艾蕾对前七个特异点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当初要作弊占据系统。她本身也是一个极为勤奋的仓鼠型从者，自然会在之前做万全准备。 “达·芬奇，这些建筑里还有人吗？”李向问道，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但对第四特异点的几位从者倒是印象深刻，比如他知道黑枪呆，也就是枪阶阿尔托莉雅·Alter，最早出现的地方就是伦敦。 “有人。”达·芬奇说道，“这么看来，他们也知道这迷雾混杂了魔力，对人类有极大的危害，不能久待。” “这迷雾应该是才开始不久的。”李向沉思说道，“如果已经很久，恐怕这些普通人类要饿死在家里。” “真是麻烦啊。”罗曼叹气，“迦勒底的系统识别建筑里的人类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那么识别魔术师或从者，就更不可能了。啊啊，救救我，魔法梅莉！” “？”李向吐槽，“这时候喊梅莉也没用的吧，罗曼你清醒点！” “我帮你们问下，伦敦的大雾比传说中的更浓，我该怎么办？这么写怎么样？” “那家伙不会理你的吧，罗曼，你死心吧。”李向说，“赶紧办正事，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向偶像求救，而是帮助我们注意周围的情况，迦勒底的系统好歹比我们的感知范围更广，十米的距离也足够让我们反应过来。” “好啦好啦，留言成功！”罗曼惊喜道，“哇哦，回话了，‘建议你用魔术驱除，或者改天再去’。” “……”李向无奈摇摇头，梅林这家伙一点都不靠谱，用魔术驱除，所罗门亲自动手还差不多。他们哪有这能耐？ “李向。”罗曼的声音有点焉。 “怎么了？” “你的背后有人。”罗曼有些不确定说道，“可能是从者。” 第三百一十八章 莫德雷德 伦敦的迷雾有深有浅，浓郁的地方，仿佛沼泽，稍微不注意，就会失去性命。 活性魔雾，即使是从者都不能长时间停留，必须以魔力相抵消，普通的人类，更是完全不能触碰半点，所以李向很理解为什么伦敦街上空无一人。 他们所处的迷雾属于浓郁区，在李向的身后，当走到近处后，罗曼才发出预警。 一位身穿铠甲的金发少女。 如此不符合时代的着装，只能是从者。 莫德雷德。 出自亚瑟王传说中的圆桌骑士团，同时是亚瑟王的儿子，终结了传说的叛逆骑士。 她是在亚瑟王姐姐摩根勒菲的奸计下产生的人工生命体，是为了杀死亚瑟王而诞生的悲剧之子。 但与摩根勒菲的企图不一样的是莫德雷德憧憬着亚瑟王，试图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可惜遭到亚瑟王的拒绝。 莫德雷德最终起兵反叛，在卡姆兰之战中重伤亚瑟王后死去。 “喂，你们两个是新诞生的从者吗？”莫德雷德大大咧咧问道。 新诞生的从者？ 李向揣测着这句话的意思，问道：“你也是在迷雾中被召唤的？” “没错。也不知道谁是我的御主，总之这是一场不正常的圣杯战争。” “这么说这场迷雾拥有随机召唤从者的能力吗？”李向低声说道。 和先前的特异点不同，没有野生的从者，全都是由圣杯召唤。 有点像是游戏卡池。 只是那位想要抽到谁呢？ “你小声说什么呢？”莫德雷德拍着铠甲，叮咚作响，“我叫莫德雷德，怎么样？加入我们吧，不然的话，只能把你们消灭了。” “加入你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自然是拯救我那父王深爱的伦蒂尼恩。” 伦蒂尼恩，是伦敦最初的名字。 大约公元50年罗马人在泰晤士河流域建立了一座城市，取名伦蒂尼恩。 李向看着莫德雷德脸上灿烂的笑容，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否真心。 “既然如此，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哦？你们也想要拯救伦敦？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伦敦的人啊。”莫德雷德好奇问道，“能告诉我缘由吗？” “你知道魔术协会吗？”李向问道。 “噢噢，这个我知道。” “我们两个是魔术协会的学生。” 莫德雷德没有怀疑，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李向想了想，没有过多的隐瞒，将迦勒底和修正时代的事情告诉了她。 莫德雷德显然受到了冲击，听完后，愣在原地。 “没想到伦敦是因此而形成的。怪不得这个时代处处透着诡异，圣杯战争也不像是我印象中的圣杯战争，也没有御主，只有一望无际的迷雾和一堆破铜烂铁。” “什么破铜烂铁？”李向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是……等下，来啦来啦。”莫德雷德握住魔剑克拉伦特，宽大的剑身几乎不亚于她的高度。 咔嚓咔嚓。 机械运转音，像是齿轮和转轴的摩擦。 李向警惕地拿出长剑，顺着声音看去，迷雾中，有一道巨大的阴影，几乎有三米高。 “你不是魔术师吗？为什么会用剑啊？”莫德雷德注意到李向，不由得说道，“你又让我想起了某个不好的回忆。我的心情有点不爽啊。” 李向有点卡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梅林你这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怎么每一个人对你的印象都这么糟糕？ 好在敌人吸引了莫德雷德的目光，也没有再问。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个机器人。 金属的质感，白色的外皮，圆筒形的身材，以及方块的四肢。 “为什么会有机器人？”李向的话没有得到回应。 莫德雷德纵身一跃，较小的身体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一剑拍在机器人的头上，刺耳的声音轰鸣般响起，彻底将李向的话淹没。 “御主，后面。”李向收回目光，身体不退反进，一个侧转，往前冲去，长剑对着机器人的胸口狠狠刺去。 没有意外的命中。 机器人的表面爆发出耀光的光芒，清脆的撞击声都被掩盖，取而代之的是魔力的震颤。 李向凝神看去。 碧落插入了机器人胸前四五厘米的样子，当他抽出长剑的时候，看见一部分机器人内部的情况，不是所谓的机械，而是魔力。 换句话说，并非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认为的高科技机器人，而是魔力驱动的自动人偶，但它的重点明显不是仿真，而是攻击性。 但为什么将人偶做成机器人，就不得而知。 李向思绪一闪而逝，身体后仰，避开袭来的金属手臂，长剑顺势从下而上，砍向手臂。 哐当火光四溅。 魔力的抵消下，李向的长剑难以寸进，简直就是个铁疙瘩。 如果真的是机器人，反而好处理。 但眼前的是由魔力和材料制作的人偶，几乎相当于一件极为攻击性的魔术礼装。 而且它明显不畏惧迷雾。 像李向的表层就专门覆盖了魔力，以对抗无处不在的魔雾，免得被侵蚀。 毕竟他本质上还是人类。 李向身体保持着后仰的姿势，向右一转，双脚踏地而起，长剑在空中连续闪过三道绚烂的光芒。 精准又迅速，在机器人的脸部留下三道深深的烙印。 不等它有所反应，李向长剑向下，淡黄色的魔力喷涌汇集，狭窄的剑身骤然变得宽大，如圆棍落下。 巨响。 机器人被长剑压入公路底，溅起层层的灰尘。 毫无疑问，过于高大的身影带来的最致命弱点就是速度太慢。 在李向保持高速的情况下，只能成为活靶子。 最终沉沉倒下。 “不错嘛。”莫德雷德比李向先一步解决，“第一次面对这混沌机械兵能不慌不乱处理掉，看来你不是普通的魔术师。不对，你压根就不是魔术师吧！” 说到最后，莫德雷德瞪着他，“我讨厌魔术师。” “咳咳，以前是魔术师。”李向说道。 莫德雷德眼睛一亮，说道：“是不是觉得魔术太麻烦了然后放弃了？我就说嘛，那些魔术只有阴沉的老家伙才能学。” 李向无奈地笑了笑。 你这话，有冒犯到。 “不过你的这位从者倒是很厉害。” 莫德雷德看向艾蕾，在同样的时间里，她很快打败了两具机械兵。 因为没有召唤出长枪，让她误以为艾蕾是魔术师。 不过真要说起来，艾蕾更加适合魔术师职介。 就跟伊什塔尔一样，看似是弓阶，但实际上你要换成术阶，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有御主真是不错呢。”莫德雷德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艾蕾听见后，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找个安全的地方。” “跟我来。”莫德雷德说，“我在被召唤后，遇见了一位人类，他想调查出迷雾出现的原因，并且加以解决，因为是他的故乡。我们两个一拍即合，他提供后勤计谋什么的，我负责打架。” 真是直接。 也符合莫德雷德的性格。 她并非是正统的骑士，虽然可能受到骑士的教育，但由于人工生命体的缘故，成长极为迅速，出生几年后就加入了圆桌骑士团。 当初亚瑟拒绝她，认为她没有作为王的资格，可能就是因为教育的问题。 她不懂得怎么当一位王，没有王的器量，也没有王的才能。 何况她那时的心理年龄就是个小孩。 所以不管怎么看，莫德雷德都只适合当一个冲锋陷阵的骑士。 但莫德雷德却误认为亚瑟不承认她的出身，不承认她这个私生子，因此心生怨恨。 “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吗？他叫什么？”李向跟着莫德雷德朝着外面走去，因为迷雾和年代的缘故，他熟悉的伦敦变得极为陌生，不知道现在在哪个区域。 “亨利·杰基尔。” 李向轻咦一声，这家伙不是中的人物吗？ 出于19世纪的，《化身博士》，他擅长于制作灵药，结果导致自己人格分裂。 在游戏里，使用宝具后，将由杀阶变为狂阶。 难道是因为特异点的缘故？ 又或者说这是在现实中的原型人物？ “到啦。”莫德雷德说道。 李向闻言抬头，淡淡的迷雾下，笼罩着一座二层的公寓，装饰风格和他在伦敦租住的公寓相似，毕竟作为最穷的斯拉街保持的风格就是上个世纪的。 到了这里，迷雾几乎微不可闻，能见度也好上了不少。 李向进入房间。 暖黄色的灯光，让人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压抑的感觉顿时消失。 “莫德雷德，有客人来了，你能不能把沙发让出来？”一名英俊的青年从楼梯口下来。 莫德雷德瘫躺在沙发上，原本四人座的沙发被她一个人占据，她不耐烦说道：“杰基尔，你好啰嗦啊，刚刚打完架很累的啦。” 李向忽然想到了被炉。 莫德雷德现在的情况，几乎和动漫里阿尔托莉雅沉迷于被炉一模一样。 不愧是母女，哦不对，父子。 “没关系，让她躺着吧。”李向笑着坐在桌子边。 “红茶？”杰基尔拿起茶壶，倒了两杯。 “谢谢。”李向接过茶杯，说道。 杰基尔看了一眼莫德雷德，不禁摇摇头，还得他自己来问。 “两位也是从者吗？” “可以这么说。”杰基尔知道从者的概念，李向倒不吃惊。 根据他的故事，他应该是属于炼金术师或者药师，算得上半个魔术师。 “那就帮助我们大忙了。光有莫德雷德一人，我们的力量实在是有限。”杰基尔松了一大口气。 莫德雷德坐起身，不满喊道：“杰基尔，你这什么意思啊？” “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主要是这片迷雾过于诡异，你一个人分身乏术。” 杰基尔先是跟莫德雷德解释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这片迷雾大约三天前出现在了伦敦，白天还稍微好点，但一旦晚上，迷雾浓郁得几乎使人寸步难行。 如果是雾气薄弱的地方，戴上口罩还能活下去，但雾气浓郁的区域则完全不行，普通生物吸入雾气，不管多少，都会身体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严重的一个小时就会死亡。根据初步的统计，目前的死亡人数应该有个几十万。 除此之外，还有建筑化为了废墟，伦敦的东区几乎全军覆没。这一切都是这忽如其来充斥着魔力的雾气，被称为魔雾的东西。” 伦敦好歹是李向穿越之后待得最久的城市，认识的人也都在这里，虽然是一百多年后的伦敦，但看到这样的惨状，还是觉得有些生气。 “等下，你说伦敦的东区变成了废墟，那魔术协会呢？” “同样成为了废墟。”杰基尔叹了口气，“我在魔术协会那边也挂了名，也有不少朋友属于魔术协会。当出事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魔术协会，但很遗憾那里已经没有了人，时钟塔也倒塌。” “你确定？”李向有点不敢相信，别的不说，十二君主呢？神秘的院长呢？ “我可以确定，时钟塔的魔术师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消失了吗？说不定没有死。” “但我们没有时间去寻找这些魔术师。”杰基尔说，“后来我遇见了莫德雷德，知道迷雾会随机出现从者，所以定下的策略就是我继续打探消息，莫德雷德清理四周的混沌机械兵，顺带找寻从者。” “你知道混沌机械兵的怎么回事吗？它绝不可能是圣杯召唤的。”李向说，“应该是某位从者的使魔。” “我们也是这样猜测的。”莫德雷德插话说道，她双手枕着脑袋，背靠着沙发。 “但可惜的是我们一直没有遇见这位从者。”杰基尔摇摇头，“我们的人手不足，而伦敦又不小，但可以肯定是操控混沌机械兵的从者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幸好我们从来不在这间公寓动手，所以暂时没被发现。” “杰基尔的情报网很广，不需要我们从者太过操劳。”莫德雷德这话显然是对李向说道，“反正就是得到消息后，我们去打架就行。” “你能不能用心点？”杰基尔瞪大眼睛。 “这不需要用心。”莫德雷德站起身，“杰基尔，你买的苹果酒买到了没？” “在厨房，你自己去拿吧。”杰基尔指了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弗兰肯斯坦 第二天早晨，雾气消散不少，勉强看得见远处的高楼。 李向警惕着打量着四周。 他的感知再度恢复到了正常值，虽然仍然有些不顺畅的地方。 “根据杰基尔的情报，一个小时前，他在伦敦苏活区的一名协助者失去联系，所以需要我们前去查看情况。” 莫德雷德说着情况，大早上被叫醒，让她有点不爽快。 “那家伙在伦敦有很多的协助者，据他说，是他的情报网，也不知道一位半吊子的魔术师搞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杰基尔是有名的学者，药师，拥有这么多朋友倒也很正常。”李向说道，在过去的时代，一般来说，极负盛名的医生药师之类的，人脉都特别广。从很多玄幻也能看出一二，换到现代，同样如此。 “他的协助者是谁？”因为还有一段路程，李向继续问道。 “维克多·弗兰肯斯坦。” “弗兰肯斯坦？科学怪人？”李向骤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吃惊问道。 “怪人不怪人我倒是不清楚，杰基尔说过他是一名科学家和魔术师。” 真是奇怪啊。 又出现了一位中的人物。 弗兰肯斯坦出自于长篇《弗兰肯斯坦》，是一名疯狂的科学家，以创作出人造怪物而出名。 游戏里被称为肯娘的四星狂阶弗兰肯斯坦正是由他创造的怪物。 很快一座白色的研究楼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莫德雷德一脚踹开铁门，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小院，但无人回应。 李向进入大厅，有些脏乱的场景，像是没什么人打理，除了正中的餐桌看起来比较整洁，其它的角落，各类书籍随处的摆放。 他拿起翻了几页，全是他看不懂的人体知识。 “死人的气息。”艾蕾抬起头，仿佛透过天花板看见死去的弗兰肯斯坦。 李向闻言，顿时朝着二楼走去。 “是这里吗？” “嗯。” 李向推开门，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弗兰肯斯坦。 他的胸前一片血红。 “一击致命。” 李向蹲下身，检查了一遍，除了胸前，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 “已经死了，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莫德雷德眉梢挑起，一副司空见惯的神色，说道，“回去吧。” 李向站起身，眼瞳里闪过一丝可惜。 “将他的尸体带过去吧，让杰基尔下葬吧。” 说着，魔术回路开启，魔力化作漂浮的云朵，将弗兰肯斯坦的尸体缓缓上抬。 “你这家伙也不赖嘛。”莫德雷德转身出了门。 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门。 三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杰基尔有说，除了弗兰肯斯坦外，还有其他人吗？”李向回头看着那道房门，没有任何的震颤，说明不是敲门声，而是房间内部的声音。 “没有。”莫德雷德掏出魔剑，杀气腾腾，“这么说，就是敌人咯，让我来终结他们。” “你等…下。” 李向的话没说完，莫德雷德已经冲进了房间。 他叹了口气，随着进入，没有其他的东西，而是一口棺材。 李向忽然想到这是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的房间，那这棺材里面的东西或者说人是…肯娘？ “别动手。”他连忙制止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保持着巨剑的姿势，回头，问道：“怎么了？这一看棺材就不正常？我怀疑里面是吸血鬼什么的。” 李向摇摇头。 这是个魔术的世界，一切都应该讲究魔术。 哪有吸血鬼把自己关在了棺材里？ “没有魔力的波动。” 李向走到棺材的面前，棺材板在不断的震动，像是有人在里面向外使劲敲击或者想要推开。 但棺材的四周都被钢钉锁住。 李向用魔力翘起钢钉，将棺材盖打开，露出里面的情况。 “原来…是美丽的女孩。”莫德雷德收起长剑，凑上前观察，“真的不是吸血鬼吗？这穿的是婚纱？我记得有个著名的吸血鬼新娘。” 女孩的眼睛纯净无暇，闪着疑惑好奇的目光，盯着莫德雷德。 “唔唔唔。” “你不能说话吗？”莫德雷德问道。 “唔唔。” “这样啊。”莫德雷德伸出手，“先起来吧，棺材里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女孩迟疑了下，握住莫德雷德，顺势站了起来。 李向因此看得更加清楚，如莫德雷德而言，她穿着一件婚纱极为相似的白色连衣裙。 头上有个金属的角。 “你是弗兰肯斯坦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吧？”李向问道。 “唔。” “人工生命体？”莫德雷德望着女孩，神情莫名的一黯，片刻后，说道：“但她的身上完全没有魔力，是怎么成为人工生命体的？” “这恐怕是科学的奇迹。她是靠电力驱动的。” 和游戏里的从者明显不同，现在的肯娘没什么战斗力，大概就是个有点感情的人偶。 莫德雷德不明白什么科学，也懒得去想这些复杂的东西，她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不留着她单独在这里。” “嗯，带着她去找杰基尔吧。”李向自然没有异议，忽然想到一件事，“给她取个名字吧。” “弗兰。”不等李向说话，莫德雷德已经说出口。 “不错，既然是由弗兰肯斯坦博士创造的，就叫做弗兰吧。” 弗兰木讷地点了一下，代表她的同意。 “好像还有个说明书。”莫德雷德眼尖看见棺材里的一本小册子，拿了起来。 李向微微一怔，说明书可还行，这当成机器人了吗？ “你要看吗？”莫德雷德边看边说道。 李向摇摇头，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四人下了楼。 “说起来为什么弗兰肯斯坦博士会被杀害？” “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吧。”莫德雷德回答李向的问题，“但很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 “不，可能没有来晚。”艾蕾忽然转身，在研究楼楼顶有一道人影。 “小丑？”莫德雷德皱着眉，鼻子微微抽动，“味道重的一塌糊涂，鲜血，内脏，还有烟火的气息。” 她抽出魔剑。 魔力奔腾的声音在静谧的街道响起。 “是梅菲斯托费勒斯。” 李向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位穿得花花绿绿的从者是谁。 出自《浮士德》的魔鬼。 第三百二十章 魔书 宽阔的剑身砸在建筑外观上，顿时红砖破裂。 梅菲斯托费勒斯矫健跳起，手里的剪刀戳向莫德雷德。 魔剑一转，带起灰尘，挡住了那狭长的剪刀。 莫德雷德单脚站在房顶，另一只如闪电般踢出。 梅菲斯托费勒斯身体后移。 微微的闪光，在莫德雷德面前出现，顿时膨胀，化作莫大的烟火。 “莫德雷德，小心，这是炸弹。”李向出声提醒道。 不知道为何，莫德雷德没有给梅菲斯托费勒斯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李向问话的时机，就率先冲了上去。 短短的一瞬间就交手数次。 总的来说，梅菲斯托费勒斯不可能是莫德雷德的对手。 在游戏里他只是个三星的术阶。 擅长使用炸弹的魔鬼。 但和莫德雷德近身作战，几乎是找死的行为。 “罗曼，附近还有其他的从者吗？”李向没有急着上去帮忙。 “没有。” “没有吗？”李向看着梅菲斯托费勒斯，他在仓促躲避时，不断抛出微型炸弹，因此和莫德雷德形成勉强的均势。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梅菲斯托费勒斯会一个人留在这里？ 是太自信，还是觉得无所谓。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敌人，而且是正宗的反英雄，就算他要投诚，李向都不敢相信的那种。 “是你杀了博士？” 李向握着长剑，跳上房顶，站在战场的边缘，问道。 “没错，没错。” 梅菲斯托费勒斯扔出一颗炸弹，李向看得清楚，那是一条虫的模样。 “他拒绝参加我们的计划，我只能将他杀了，真是可惜呢。” 莫德雷德一剑劈开炸弹虫，一团气团在她的面前展开。 “混蛋！” 她愤怒的身影在爆炸中冲出，魔剑燃起血红色的火焰。 梅菲斯托费勒斯下意识抬起剪刀。 下一刻，身体被撞飞，在空中紧急回转，但魔剑再度袭来。 匹练一般的剑光闪烁。 梅菲斯托费勒斯撞塌房顶的一角，轰向了地面。 烟尘中，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大坑。 莫德雷德顺势冲了下去。 李向只感到了身边的一阵风，透着火焰的炙热。 他大概明白莫德雷德为什么会生气，是因为她和弗兰都是人工生命体，想起了某些过往。 既然如此，李向也不会插手。 “弗兰肯斯坦是因为追查到一些重要的消息，才会被梅菲斯托费勒斯盯上。” 李向说着看向四周的环境。 因为是研究楼的缘故，房顶并非是封闭的塔型，而是一处宽敞的天台。 深处甚至还搭建着葡萄架。 爬满绿色的葡萄藤。 “梅菲斯托费勒斯留在这里是不是在找什么？”李向问道。 在他的身边的艾蕾将目光从莫德雷德收回，沉思片刻，说道：“我记得弗兰肯斯坦是一位魔术师。” “什么意思？他就算是魔术师，但对上梅菲斯托费勒斯，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嗯。”艾蕾点头，她跟李向在时钟塔学习过，对现代魔术师的实力很了解，“但他的房间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说明弗兰肯斯坦没有反抗。要不是来不及，要不是他早已经有了预料。” “一般来说，魔术师都有一定的魔术礼装，能很快启动，但也有可能他没有，所以完全来不及反抗。如果是第二种的可能的话，他应该会留下一定的信息。按照魔术师的思维，不可能就这样随便的死去。” 李向微微抬头，眼睛浮现出淡淡的金色，魔力感知开启。 “既然如此，这件东西可能在房顶，不然的话，梅菲斯托费勒斯也不会在此逗留。” 但很快他皱起眉头，没有任何的发觉。 也是，如果他轻易就发现，那么梅菲斯托费勒斯早就找到了。 “不一定有魔力。” 李向走向葡萄架，要说可能的地方，无疑是这葡萄架。 他被魔术师的思维误导，弗兰肯斯坦本质上还是一位科学家，藏东西不一样用魔力。 眼前所见，极为的普通。 突然间楼下传来剧烈的震动。 他扭头，看到升腾的焰火。 “应该是梅菲斯托费勒斯的宝具。”艾蕾微微一顿，说道，“他的从者反应消失了。” 没过一会儿，就见莫德雷德带着弗兰从楼下跳了上来。 李向看到弗兰，灵光一闪，问道：“弗兰，你应该对博士很了解，你来看下，这里有没有他留下的信息。” “唔唔。” 弗兰唔了两声，走到葡萄架的面前，眼睛扫视一圈，很快捏住面前的葡萄叶子。 李向凑了上去：“弗兰，这什么都没有啊。” “御主，是隐形的字迹，在古代就有利用植物汁液让达到字迹隐形的效果。”艾蕾说道。 “唔唔。”弗兰点头。 “原来如此。” 隐形笔的原理是光。 正常的光线下，字迹会隐形，只有用特殊的光线，才会使得字迹显形。 李向不知道要用什么光线，但他有迦勒底的系统，调配光线。 超越时代的灵子演算装置，很快就推演出需要的颜色。 灰白色。 【我发现了一个名为魔雾计划的阴谋，具体的情况不明。计划的主导者是代号P、B、M三人，他们的力量非凡，恐怕是从者。】 李向将这片叶子扯了下来，说道：“我们回去吧，给杰基尔说明情况。” 四人回到杰基尔的公寓。 李向将所见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杰基尔有些伤感，接过葡萄叶，叹道：“没想到老友因此丧命。” “正是这样，我们才要破解这个魔雾计划，否则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莫德雷德，你说的没错。”杰基尔打起精神，“就在先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有一本会飞的书籍，冲进人类居住的建筑，将人类迷晕。” “哈？会飞的书？”莫德雷德说，“这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从者吗？” “我不敢肯定。但那些昏倒过去的人类，没什么大碍，都只是做了梦。这件事情透着诡异，所以接下来就拜托你们去察看一下。” “没问题。在什么地方？”莫德雷德问道。 “苏活区的一家古书店。我的联络人就在那里，你们去和他接头，先了解情况。” 第三百二十一章 童谣 古书店，是一个两层的建筑，房门紧闭。 李向三人到来此地的途中，遭到了不少的袭击，除了混沌机械兵外，处在浓郁迷雾区的古书店，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偶。 “有人吗？”莫德雷德敲着大门。 很快大门洞开。 “怎么是个小屁孩？”莫德雷德大大咧咧说道，言语中透着不信任。 “御主。”安徒生抬起头，“怎么这次找了这么一位聒噪的从者？” 没错，打开的门的是安徒生。 李向上次看见他，是在新宿特异点，最后关头，他和莎士比亚一起召唤出无数的侦探，帮助他打败了莫里亚蒂。 “小屁孩，你说什么？”莫德雷德炸毛。 “莫德雷德，别生气，大家都是队友。”李向连忙拉住莫德雷德，别的不说，安徒生这家伙毒舌一流。 “安徒生，说下这里的情况吧，那个魔书你知道在哪儿吗？”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李向又继续问道。 安徒生原本想说的话，微微一顿，换成了李向的问题，他说道：“魔书就在楼上。” “欸？”三个人惊讶抬头。 “不然我怎么会选择在古书店和你们见面。”安徒生淡然的说道，“就是因为我知道魔书在楼上，但我一个人打不过，只能让杰基尔找人帮忙，但没有想到是来自于迦勒底的御主。” “原来如此。”李向看着二楼，说道，“我们先把它引到外面去，书店太过狭窄，不太方便。” “我来吧。”艾蕾说着一挥手，金色的长枪凝实，沿着木梯上了二楼。片刻后，她说道，“快走。” 四个人连忙出了古书店，几秒后，一本巨大的书籍也飞了出来，它悬浮在街道上。 莫德雷德毫不迟疑，蹬地转身，魔剑猛然劈向魔书，顿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但魔书不见任何损伤。 “没用的。”安徒生摇摇头。 “闭嘴！免得我等下把你也砍了。”莫德雷德不信邪，再次挥剑。 “不得了，真是个野蛮人，你的脑袋一定塞满了土豆泥，没错的吧。”安徒生啧啧称奇。 “混蛋，别拿我跟那个大猩猩作比较啊！”莫德雷德即使在战斗中也在回安徒生的话。 “好了好了，安徒生你赶紧说下目前的情况。”李向制止了他们的吵架。 安徒生轻哼一声，还是给了李向面子，不再和莫德雷德多做争论，他的眼睛盯着魔书，说道：“固有结界，御主，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能改变世界存在方式的某种意义上的魔术奥义，甚至可以和魔法相提并论，在极为罕见的情况下，会有现界的从者当作宝具使用。” “不错不错，了解得蛮清楚的嘛。”安徒生夸了李向一句，说道，“固有结界大部分是作用于空间，但少部分极为特殊，比如你眼前的魔书就是固有结界。它近乎无敌的防御和耐力，不就是固有结界特性吗？” 李向惊讶看着他，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本书的固有结界。 不对，他见过的固有结界屈指可数，基本都来源于红A。 “这家伙之所以到人类的居住所，是因为它想要找到御主。”安徒生继续说着令李向吃惊的话，“没错，让人类睡觉，让人类做梦，是它寻找御主的手段，更为准确的说是在想办法找到成为拟似从者的实体。” “这么说它现在这个姿态不是实体，但这样你确定是在找御主，而不是在找载体？”李向吐槽说道。这简直是两码事。 “哈哈哈，是这个道理。”安徒生笑道，“它现在是魔力的汇集物，只是具备了从者的可能，但还不是从者。我们想要打败它，必须让它脱离固有结界的形态。” “喂，你这家伙认真的吗？也就是说我们还要帮助它成为从者？”莫德雷德大喊道。 “你的废话太多了。” “你没有资格说这话！” 李向有些头疼，这样也能吵起来吗？他说道：“安徒生，你有办法让它成为从者吗？” “自然有办法。”先前一直在写的安徒生停下了笔，他满意看着手里的书本，说道，“童话可是我擅长的东西哦。想要成为从者，自然要赋予它传说中的故事。来吧，这是我为你撰写的童话。现界吧，童谣。” 蓝色的光芒涌向了魔书。 莫德雷德后退了几步，但魔剑依旧在手，警惕看着魔书。 光芒翻滚，像是一颗水晶球，折射出绚丽的景象。 很快，一位可爱的少女出现在四人的面前。 “童谣？我是童谣，不对，我是爱丽丝。” 爱丽丝？ 李向微微一怔。 在游戏里的背景故事，童谣是童话绘本的总称，作为孩子们的英雄，而从者化。 同时还有这么一句话，为著名作家路易斯·卡罗的诞生做了铺垫。 这位作家正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作者。 “爱丽丝。”李向开口，吸引了童谣的目光，“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从者，有什么打算吗？” 童谣偏着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身为从者，怎么能没有御主呢？”安徒生提醒道。 “御主？对，御主。”童谣点点头，“我要去找御主。” “还需要找吗？”安徒生指着李向，“你面前就有一位出色的御主，我可以保证，整座伦敦里你都很难找到比他更加出色的御主。” “？”李向扭头，好家伙，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安徒生对他眨了眨眼睛。 童谣盯着李向，片刻之后，说道：“我喜欢你，但我不喜欢安徒生，人鱼公主的结局太过分了！” “？”安徒生笑容顿时僵硬。 “哈哈哈，我也不喜欢那个结局。”李向笑了起来，看到安徒生吃瘪，莫名有点高兴。 童谣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说道：“您好，出色的人啊。让我们如梦幻般邂逅吧？” 李向握住她的手，蓝色的魔力缠绕。 他念起了契约。 “好了，搞定，我们联系杰基尔吧。”李向说道。 “这里留有电话。”安徒生跑进古书店，通过手摇电话联系上了杰基尔。片刻后，他转身看着李向，说道：“有个坏消息，苏格兰场向我们发出求救信号，我们需要立即赶过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杰克 “又来晚了。” 李向叹了口气，眼前的苏格兰场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从痕迹上看，应该是混沌机械兵的杰作。 “没办法。” 莫德雷德踹了一脚，面前的那块碎石顿时飞起，直接没入远处的迷雾中，不见了踪迹。 她说道：“杰基尔的情报系统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限。这个所谓的魔雾计划，我们完全不知道里面有谁，渗透更无从说起。” 李向知道她说得没错，但两次没有赶上，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不爽。 他走入大厅，灯光依旧明亮，只是散落的尸体无比凄惨。 混沌机械兵自然不会讲究什么武德。 “这里的元素……”李向感到异样。 “很齐全。”艾蕾接着李向的话，说道，“敌人没有过多的掩饰，五种元素漂浮在大厅里。” “敌人是操控五种元素的魔术师。”李向眼睛微微眯起，这样的魔术师比较稀少，但又不是没有，但要说是从者的话，屈指可数。 元素是现代魔术强调的东西。 绝大部分从者都不是特意去说明什么元素属性，只有相关的传说的近现代从者会提及。 比如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 16世纪的医生、炼金术师，他最为著名的是五元素的再发现。 在现代魔术师历史中，属于异常熟悉的人物。 李向时钟塔上学那会儿，经常听韦伯提起。 只要涉及到元素的课程，都会有他的名字。 “有什么发现吗？”大厅里只有艾蕾和李向两人，艾蕾检查一遍后，见李向在沉思，便问道。 “我怀疑这个从者是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 “帕拉塞尔苏斯吗？”艾蕾忽然笑道，“你可以问达·芬奇啊，他们两个生前可是知己。” “咦，原来这一出吗？那我叫达·芬奇出来，想来她应该认得出是不是帕拉塞尔苏斯的手笔。” 李向打开手环，说道，“达·芬奇，在不在？” “在。迦勒底第一美少女秘书为您服务。” “……说正事，你检查下周遭的元素波动，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蓝色的光幕铺展，达·芬奇娇小的身影显现。 “我看看啊，唔，好像是有点眼熟。” 李向等了一会儿，问道：“有没有想起是谁的手段？” “噢！帕拉塞尔苏斯！”达·芬奇给出了答案，“光是五种元素也就罢了，因为不少人就能操控，但这贤者之石的气息却是独一份。他在生前就喜欢用贤者之石做各种各样的道具。” 贤者之石是强大魔力凝聚而成的结晶。 李向在上学的时候看到过。 这种结晶是独有的，对应着五大元素的人工灵，使得他能制作出具有同步思考能力的人造人，以及模拟真以太。 他的宝具就是由贤者之石制作而成的魔剑，通过模拟释放真以太，达到极具破坏力的效果。 同时，这把剑也是Azoth剑的原型，远坂凛那把所谓的弑师剑。 “达·芬奇啊，好久不见了。”忽然的声音。 李向顺着看过去，在楼梯处，一道身影缓缓显现。 灰色的长发，白色的外套，以及修长的身材。 帕拉塞尔苏斯。 “虽然你现在这副形象和我记忆中的有点偏差。” 李向很想吐槽，这不是有点偏差的问题好嘛。 但帕拉塞尔苏斯好像不是很在意，他看着达·芬奇，说道：“没想到到了这个时代，还能见到两位生前知己，真是不错呢。” “等下，你是说两位？除了达·芬奇，还有一位是谁？”李向问道，虽然有些直白，但另一位肯定是所谓魔雾计划的从者，就是不知道帕拉塞尔苏斯会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你是现代的魔术师吧？”帕拉塞尔苏斯面露微笑，作为炼金术师的始祖，他视同现代魔术师为所教导弟子的后裔，所以才有如此和睦的态度。 “我是魔术协会的学生。”李向说道。 “魔术协会啊。”帕拉塞尔苏斯缓缓说道，“原本我不该告诉你的，毕竟是来自于迦勒底的御主，我这般做，稍微有点背叛同伙。不过那个家伙也没有把你看在眼里，所以我就告诉你吧。我的另一位知己，但他不是从者，玛奇里·佐尔根。” “哈？”李向惊讶看着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间桐脏砚的原名。 等下，这个特异点貌似还真有他，年轻的间桐脏砚，也算得上最终的boss之一吧。 现在是1888年，排除特殊的可能性，他确实是活在这个年代的人类。 “这是一件看不到希望的事情。”帕拉塞尔苏斯自言自语拿出了魔剑，那是一柄比匕首稍长的短剑。 “帕拉塞尔苏斯，为什么要毁灭伦敦？”达·芬奇问道，“按照你原本的性格，不至于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行为。” “正如我刚刚所言，看不见你们胜利的可能性。既然如此，我就想完成我最后的一点愿望，利用圣杯抵达根源，我想知道那贯穿根源的光芒是否是星之光。”帕拉塞尔苏斯说道。 “你还在执着这个理论啊。”达·芬奇叹了口气，“李向，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吧。” 她的身影消失。 帕拉塞尔苏斯愣了愣，转头看着李向。 四周的元素开始了躁动。 如果开了魔力感应，就能看见五种元素仿佛大海里的鱼儿纷纷跳起。 “你一个人不是我们的对手。”李向摇摇头，他有些不明白帕拉塞尔苏斯此举行为的意义。 或许达·芬奇知道一些情况。 “我不是一个人。”帕拉塞尔苏斯笑了笑，“魔术协会因为玛奇里·佐尔根而毁灭，没来得及感受现代魔术师的本事，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那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李向耸耸肩，魔术什么的，他很久没用过了，他拿出了长剑。 帕拉塞尔苏斯微微抬头，眼前亮起夺目的光辉，这光辉是熊熊的火焰。 李向下意识后撤，他的眼睛余光看见艾蕾身后的人影，喊道：“艾蕾，小心！” 艾蕾没有转身，她的背部出现晶莹又透明的金色屏障。 一柄匕首落在了上面。 娇小的人影一闪而逝，但李向看到了她的模样，开膛手杰克。 第三百二十三章 帕拉塞尔苏斯 李向说完小心后，便没有精力去管艾蕾的事情。 何况艾蕾远比他更加厉害，甚至刚刚的提醒都是没有必要的。 他的长剑骤然发出昏黄的光芒。 火焰已经临身，李向感受到了炙热，像是最猛烈的夏天，汗水从额头滚落。 他的长剑举过头顶，落下后，凄厉风声中，火焰尽散，那股炙热陡然降低了大半的温度。 但下一刻，雾气升腾。 帕拉塞尔苏斯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他的短剑平直地指向李向。 火焰消失的瞬间，就有大片的水浪。 它们围绕着短剑，形成漩涡，往前奔驰，遇冷而升气。 李向的视线中，帕拉塞尔苏斯的身影有些模糊，他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纷乱的空气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苏格兰场大厅的瓷砖尽数破碎，冒出一根半米宽的山堆。 水浪扑打在山堆里，渗透进去，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你的魔术属性是地元素吗？”帕拉塞尔苏斯在说话，水雾还没有完全的消散，但声音很清晰，“你身上的剑更是传说中的神代礼装，最难得的是它和你的属性完美契合。” 不等李向回答，他抖动短剑，密布的魔力轰然响起。 是风。 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发的风，每一丝都宛如最锋利的剑，轻易切开山堆，咆哮着冲向李向。 李向微微退后一步，他的面前，冰蓝色的光线疯狂蔓延，仿佛奔流而下的瀑布，形成一道明镜。 “原初卢恩？”帕拉塞尔苏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笑道，“真是不错的后辈，但还差了一点。” 冰镜开裂。 旋转的风，像是首尾相连的剑刃，一刀又一刀砍在镜面上，冰屑四溅飘飞，几秒后，咔嚓声此起彼伏，最终化作冰渣，散落在地板。 但时间已经足够。 烟尘中，李向递出长剑。 同样旋转的风从他的剑身中散开，不断扩大，最终形成一柄铁锤，将面前的风刃彻底撕裂。 风与风的相撞，掀起更大的风。 苏格兰场的大楼发出痛苦的呻吟，巨大的轰鸣中，透着细微的哀嚎，那是石砖在晃荡。 而另一边的艾蕾早已经不在大厅里。 她对战的是杰克，在大厅这样的环境中，更加有利于杀阶隐蔽，所以她毫不犹豫朝着外面走去。 虽说有魔雾，但在白昼，没那么严重，而且还有安徒生、童谣和莫德雷德。 除了安徒生指望不上外，童谣和莫德雷德的战斗力都很不错。 杀阶固然来去无踪，但一旦被他们发现，近身几乎必败。 “这风……”帕拉塞尔苏斯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会亚瑟的剑技？” “亚瑟？”李向微微一怔。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帕拉塞尔苏斯和亚瑟是认识的，他们参加过同一场圣杯战争。 被记录在《Fate/Prototype 苍银的碎片》中的故事。 “久违的感觉。”帕拉塞尔苏斯看着李向，神色又恢复了平静，短剑再度扬起。 平静的空气里，逐渐透出无比璀璨的魔力。 李向下意识看去，但随即身体如遭重创，身上的龙之铠甲应急而生。 他撞在墙壁上，一层又一层的烟尘爆开。 五大元素之空。 “这副铠甲也是亚瑟王传说时期的风格，真是越来越像了。”帕拉塞尔苏斯说着，他周围的空气生出深沉又阴冷的红色，如同染血的枫叶。 但李向脱离墙体后，这抹浓烈的红色，转成了忧郁的蓝色，尽头之后是透明的水光。 元素转换。 李向站稳身体，他的面前流露出五彩斑斓的魔力。 倘若只是单单使用一种元素，即使拥有操控五元素的天赋，但和单种元素并不区别。 真正的天才能够融会贯通，使用混合元素，或者相互转换。 气息。 魔力的气息开始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现代的魔力向着神代的以太转换。 一枚由五色元素构成的魔术弹向他疾驰。 帕拉塞尔苏斯的宝具，元素使的魔剑。 他因为先前空元素的攻击，本应该来不及反应。 但身体却本能向右偏移。 李向的心头那股恐怖的感觉稍微一降。 他避开了要害处。他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长剑在飘荡的大源中，破开空气。 昏黄的光芒中，充满了大地的厚重。 他的面前形成一层又一层的泥质。 李向的身体往后退去，意外的没有再受重伤。 帕拉塞尔苏斯有些发愣。 但李向没有。 他的手臂保持着抬起的姿势，长剑已经脱手而出，平稳又迅速穿过浓郁的魔力，抵挡帕拉塞尔苏斯的身前，然后穿过他的心脏。 李向停下脚步，疑惑看着帕拉塞尔苏斯，原本能躲过的飞剑，因为他的失神而命中。 “看来这次就到这里了。”帕拉塞尔苏斯的剑跌落地面，激起一圈烟尘，他的鲜血涌出，说话已经有点断续，但很清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迦勒底的御主。” 李向走上前，帕拉塞尔苏斯缓缓消散，他弯腰捡起长剑，虽然没有明白的地方还有很多，但不管怎么样，获得了胜利。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妈…妈…不…要…好痛…你说…说…是为什么……” 魔雾仿佛又浓烈了些。 李向听到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 “御主，没事吧。” 李向摇摇头，说道：“事情解决了，我们先回去吧，跟杰基尔商量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正好，刚刚你们打架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安徒生说道。 “我就说你这家伙跑哪儿去了？”莫德雷德冷哼一声，“亏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正准备高兴又见你蹦了出来。” “那真是可惜。”安徒生耸耸肩，“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是吗？”莫德雷德微笑盯着他，手里的魔剑似乎在发光。 李向咳嗽一声，阻止了两人的战火，他说道：“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回去吧。” “给你一个面子。”莫德雷德收起魔剑，掉头就走。 五人很快回到了杰基尔的住所。 “杰基尔，我要喝苹果酒。”一如既往的开场，不知道为什么莫德雷德对苹果酒很喜欢，李向试过，觉得不符合自己的口味。 第三百二十四章 巴贝奇 大厅的餐桌上，杰基尔准备好了午餐，虽然从者不需要吃饭，但美味的食物令人心情愉悦。 就像是零食，明明知道是垃圾食品，会长胖，依旧忍不住想吃。 吃的最开心的是莫德雷德和童谣。 如果说童谣像是个大小姐，斯条慢理，而莫德雷德则是个什么也不讲究的平民。 说到底摩根勒菲传授给她的东西，永远是仇恨跟杀人。 “原来是这样吗？” 杰基尔听完了李向的话，点点头，总结说道，“目前来看，魔雾计划的倡导者，已经失去了一位代号P的魔术师帕拉塞尔苏斯，这是值得庆贺的好消息。此外还知道另一位的同伙的名字，玛奇里·佐尔根。极有可能是代号M的倡导者，剩下只有代号B的从者尚且没有头绪。” “我怀疑这位从者就是操控混沌机械兵的幕后之人。”安徒生猜测说道。 “有可能。以混沌机械兵的水准来看，绝非是普通的魔术师能做到的，只能是传说中的从者。”杰基尔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任何线索。” 安徒生摇了摇头，微笑道：“不，并不是没有线索。” “你发现了什么吗？”杰基尔看着安徒生，问道。 “我先前看见混沌机械兵就在想一个问题，它们没有神智，又如何对我们穷追猛打？” “自然是背后有人操控。”杰基尔露出奇怪的表情，这个问题有些显而易见。 李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安徒生看了他一眼，说道：“其实很简单，我们忽略了一个细节，都知道他们被人操控，但操控的方式呢？你也是魔术师，应该知道不可能凭空操控人偶。除非它本身具有智慧。” 杰基尔恍然大悟。 李向赞同点头，说道：“不错，人偶通常和支配魔术联系在一起，只要我们追踪魔术的来源就能找到它的主人。” “当然也不一定是支配魔术，但不管是哪种魔术，其原理都是一样的，它必然是该从者和混沌机械兵的连接点。”安徒生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活捉一名混沌机械兵。”李向笑道。 “这个自然交给你们去做啦。”安徒生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我先去睡觉，希望我一觉起来能听见你的好消息。” “喂喂，这家伙是不是太过分了？”莫德雷德抬起头，她的手里抓着鸡腿，嘴角留有油渍，但很快话音一转，“不过也好，看不见这家伙，我的心情要好很多。” 安徒生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急于去睡觉，罕见地没有顶嘴，于是莫德雷德的心情更加美好。 在吃完午饭后，她自告奋勇去捕捉混沌机械兵。 李向想了想，也没有阻碍。 她的性格虽然有点偏小孩儿，但做事还是很值得放心的。 没等太久，就扛着一头混沌机械兵扔在公寓前，地面都仿佛震颤了几下。 这样大的动静，李向等人顿时出了大厅。 “它没死吧？” 李向走到混沌机械兵的面前，圆筒形的身体外侧看不见任何的伤痕。 “没死。”莫德雷德举起拳头，咧嘴一笑道，“这家伙很耐打，我没用魔剑，给它来了几十拳。” “那还真是命大。”李向蹲下身，伸出手，魔力涌出，他闭上眼睛，意识随着魔力从混沌机械兵的表面渗入。 内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现在已经变得格外的扭曲，像是不规则的千层饼。 怪不得不能行动，被打成这样能行动才是真的了不得。 魔力继续往下。 在身体的深处，胸口的位置，李向发现了一个类似蒸汽机的东西。 但动能确实来自于魔力。 蒸汽机啊。 李向顿时想起了一个人。 查尔斯·巴贝奇。 十九世纪的数学家、科学家，计算机之父。 提出了差分机与分析机的设计概念，即基于蒸汽机关的世界首台计算机雏形。 之所以不是想起改良蒸汽机的瓦特，是因为现在是1888年，而且他的名字，无疑是对应的代号B。 “找到了。”李向睁开眼睛，说道，“他的胸口处是他动力的来源，我感知到里面的魔术，隐隐约约延伸到了远方。这就是控制的痕迹，或者说是魔术线。” 杰基尔顿时松了口气，说道：“看来安徒生的分析没有错。” “这家伙也就会耍嘴皮子。”莫德雷德哼道。 李向笑了笑，看向艾蕾，说道：“艾蕾，你来施展反追踪的魔术吧。” “好。”艾蕾点点头，就魔力而言，她毫不疑问是众人最强的，远距离的追踪，考验的自然是魔力的浓郁和细腻程度，以及越晚被察觉就越好。 金色的光芒仿佛萤火虫出现在淡淡的雾气中，它们微微停顿，就朝着特定的方向飞去。 李向沉思了下，说道，“童谣你就留下来，保护杰基尔他们。没太大的意外话，我们三人足以应对他。” 童谣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乖巧的点头。 李向、艾蕾和莫德雷德沿着金色的轨迹离开了公寓。 “李向，李向，你们的情况怎么样了？”罗曼的声音忽然想起。 “进展还不错。”李向回答。 莫德雷德饶有兴趣看向手环，问道：“我记得你叫罗曼，是吧？” “是的，很高兴见到你，叛逆的骑士。” “你们迦勒底好像拥有不少的好东西，你能做一个远望的水晶吗？这种东西对梅林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我才不想和梅林这家伙作对比啊！那家伙可是究极的家里蹲！” “哈哈哈。”莫德雷德大笑，“家里蹲这个说法倒是有趣。话说，你到底能不能做？” “自然是能，但是现在也来不及了。”罗曼摇头说道。 “什么来不…小心！”莫德雷德速度极快握住魔剑。 在远处的雾气中，缓缓走来一个体型巨大的身影。 “这是什么东西？超级混沌机械兵吗？”莫德雷德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体型问道。 “吾名蒸汽王，死后与空想世界共生的存在。吾之空想虽然已经升华为固有结界，然不足，依旧不足。看吧，吾乃贪婪之辈，看吧，吾乃反抗之人。”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莫德雷德皱着眉头，“这谁听得懂？” 第三百二十五章 玛奇里·佐尔根 巴贝奇自然不是所谓的超大型混沌机械兵，他的表面是覆盖全身的蒸汽机关制的钢铁铠甲。 莫德雷德懒得跟他交谈，速度极快，宛如晨光，才看到一缕，下一秒就已经完全充斥视线。 她的魔剑微微抬起，红色的光芒在雾气中颇为的刺目。 巴贝奇手里握着宛如狼牙棒的金属圆棍，但他的敏捷比不上莫德雷德，金属圆棍刚刚往下落的时候，魔剑已经砍在他的铠甲上，铿锵作响，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真是乌龟壳啊！” 莫德雷德话语中不见恼怒，眼神打量着巴贝奇，似乎在寻找弱点。 巨大的金属圆棍落下的寒风已经到了头顶。 莫德雷德啧了一声，双脚一踩，身体后空翻，立即远离巴贝奇。 金属圆棍豁然收住。 巴贝奇猩红宛如电子眼的双眼死死盯着莫德雷德，鼻孔呼出冲天的气流，有机械转动的声音，铠甲的背部竟然排出尾气，他庞大又沉重的铠甲轻如鸿毛，他立即冲到莫德雷德的面前。 这是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宛如巨人的巴贝奇速度却仿佛疾风骤雨，一瞬间遮天蔽日的阴影展开。 金属圆棍将莫德雷德，甚至身后的李向和艾蕾都尽数笼罩起来。 艾蕾右手微微抬起，五指并拢，做出发射姿势。 迷雾中有金光升起，四周白色的建筑映照出一根又一根的长枪，风浪凭空而起。 弥漫的魔力一瞬间往上飞去，片刻后，响起不绝于耳的碰撞声。 “哇，这明明是我的目标！” 莫德雷德跳了起来。 她的身影直晃晃飞到空中。 金属圆棍因为艾蕾的攻击停滞不前，反而被巨大的力量往来路而去。 一道血红色的剑气燃烧起来。 莫德雷德的面前，魔剑克拉伦特红透宛如飞舞的樱花，在瞬间燃尽生命，余烬卷起飞尘，红光似是蛟龙，呼啸而出。 灼热的气息升腾。 正中心口的剑光，使得铠甲开始了融化。 仿佛岩浆一般，缓缓流出。 “嘛，也不是这么坚硬。” 莫德雷德得意地笑道。 “莫德雷德，小心他的宝具。” 艾蕾此时面容变得严肃，她看着在原地的巴贝奇，更多蒸汽从铠甲里泄漏出来，仿佛里面的不是巴贝奇，而是蒸汽机。 “人呢？”莫德雷德眼前顿时一花，那巨大体型的巴贝奇消失。 艾蕾的长枪在她的面前显现，紫色的电光一闪而逝，她抬起头说道：“在天上。” 因迷雾而显得昏暗的天空更加昏暗。 “吾之空想！吾之理想！吾之梦想！绚烂的灰烬世界！” 巴贝奇的金属圆棍喷涌出无尽的火光。 世界一片白雾，唯有空中那火光宛如太阳般明亮。 弥漫天地的魔力，轰然炸开，一层又一层，形成燃烧的气浪，尽数向着莫德雷德三人降落。 艾蕾伸出手，宽大的长枪旋转起来，闪烁的光辉化作半透明的枪形破空而去。 无所不在的气浪顿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魔力就像是气球，在瞬间有些干瘪。 莫德雷德眼睛微亮。 红色的闪电从她的身上向外蔓延。 她的长剑顿时响起魔力的嘶鸣，过量的元素顷刻间密布她的四周。 莫德雷德双手握住长剑，向上举过头顶。 浩大的剑光直冲天际。 李向难得地没有动手，因为没有必要。 巴贝奇不是艾蕾和莫德雷德的对手。 轰鸣声大作。 巴贝奇的钢铁外衣深深陷入地面，表面已经坑坑洼洼。 莫德雷德的宝具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吾的空想世界……”巴贝奇眼睛的红光逐渐消退，片刻后，身体也没了踪迹。 莫德雷德扭了扭手腕，这一架感觉很不错。 她在没遇见李向之前，一直在和混沌机械兵打交道，虽然也还行，但总觉得缺了点东西。 “我有个疑惑。” 莫德雷德抬起头，世界又重新恢复成了朦胧，街道笼罩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四周安静地没有任何活物。 “为什么到现在玛奇里·佐尔根都没有露面？这很不符合常理，魔雾计划的三位倡导者已经死去了两位，但另一位却不闻不问。他在做什么？” “魔雾计划的最终目的是毁掉伦敦，甚至世界。”李向说，“既然如此，玛奇里·佐尔根一定在某个角落谋划着极为重要的事情。” “真是麻烦啊。”莫德雷德露出不爽的表情，“这些阴影里的小老鼠。” 李向忽然神色一动，问道：“莫德雷德，杰基尔的情报能力，可以掌握到伦敦的情报吗？” “想要掌握全部的信息自然不可能的，但大部分的动静肯定能知道的。”莫德雷德和杰基尔待过一段时间，见识过他的情报系统。 “魔雾能召唤从者是因为圣杯吧。但既然是圣杯，为什么杰基尔的情报没有发现呢？再怎么说，想要一场笼罩全伦敦的魔雾，应该需要某种装置，比如魔术阵。” 李向低下头，看着平坦的街道，说道，“在伦敦的底下，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灵墓阿尔比昂，我想这才是最佳的藏身之所。” “灵墓？”莫德雷德不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巨大的神代遗迹。里面不仅有浓郁的魔力，还有各种各样的魔术材料。玛奇里·佐尔根身为魔术协会的弟子，肯定对灵墓很了解。如此一来，就知道为什么他会毁灭魔术协会了，自然是不想那些魔术师妨碍他的魔雾计划。” 李向微微一顿，语气稍微严肃，说道，“我们去魔术协会一探究竟。” 艾蕾和莫德雷德点了点头。 伦敦别的不说，魔术协会的位置，李向还是极为熟悉的。 即使是一百多前的时钟塔，但位置是没有变化的。 李向叹了口气，眼前的魔术协会已经形成了一片废墟。 灰尘和杂草丛生。 没时间感慨，李向三人开始清理废墟。 将大块的碎石挪开，很快就出现了一条甬道。 “看来玛奇里·佐尔根专门将这条道堵了起来。” 李向看着埋藏很深的入口说道。 如果不是外面的一堆废石，恐怕杰基尔和莫德雷德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就会有所发现。 当然也有他们没有朝灵墓阿尔比昂这个方向去想的原因。 第三百二十六章 巴巴托斯 通道是方形的，两侧的墙壁透着光泽，显得锃亮。 “这和我印象中的有点差别。” 李向伸出手，触感是潮湿的，像是生长在石头上的苔藓。但又有些不同，很有柔韧度。 “你们在看什么？抓紧时间去找圣杯啊。” 走在最前头的莫德雷德停下脚步，看到在墙边的李向和艾蕾，顿时招呼道。 “来啦。”李向擦了擦手指，几步赶上莫德雷德，“这条通道在我们打开前应该是浸泡在魔力中的。” “所以呢？”莫德雷德问道，“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按理说接近入口的通道是没有这么密集的魔力。” “那不就证明我们找对了地方？” “这个倒是。”李向提醒道，“玛奇里·佐尔根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所以我们要小心点。” 莫德雷德不在意挥挥手，说道：“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向想要说什么，通道的深处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他立即警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莫德雷德抓住魔剑，红色的闪光映照着略显昏暗的空间。 “什么嘛，原来是几只乌鸦。” 李向意外的看着头顶飞过的乌鸦，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这乌鸦倒是让我想起了父王。”莫德雷德忽然说道，“在伦敦的传说中，乌鸦竟然是父王的化身，真是杰作啊，化身居然是乌鸦。哈哈！” “乌鸦？”李向想到了摩根勒菲。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说。 阿尔托莉雅和摩根勒菲都和乌鸦有关，倒不愧是亲姐妹。 “乌鸦还是挺帅气的吗？渡鸦饲养官好像也不错。”艾蕾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安慰李向的目的，说了这句话。 李向忍不住笑了笑，他拥有鸦语技能，去当个渡鸦饲养官貌似很合适，保证赚钱。 “帅气倒是帅气，但讨人厌也是真的。”莫德雷德小声嘀咕了下。 三人一直平安无事，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透过出口看到了暗红色的世界。 那是魔力过于凝结，和无处不在的迷雾相融合的产物。 李向视线往下，一个庞然大物霍然屹立。 “超大型的机械兵？”莫德雷德冒出了这句话。 这个东西确实和混沌机械兵有点相似，但它的身体近乎半透明，能很清楚看见里面的零件，高速运转的齿轮和转轴，以及心脏处的圣杯。 毫无疑问，圣杯就是它的动力来源。 “迦勒底的御主。” 李向眼皮一跳，在巨大机械兵底下站着一位青年。 蓝色的海藻头，略微阴沉的神色，黑色的长袍。 如此相似的特征，让李向第一时间想到了间桐慎二。 但又明显的不同，光从气质上来说，面前的青年显得极为的坚定和自信。 所以这是玛奇里·佐尔根，年轻的间桐脏砚。 原本此时的他尚是一位追求理想的魔术师，但现在是特异点，得到圣杯的他肯定又有所不同。 “迦勒底的御主，你来得正是时候，魔雾计划就差最后一步，你刚好可以做个见证。”玛奇里·佐尔根说道。 “看来我确实来的是时候。” 李向松了口气，计划还没有正式开始，他的长剑浮现在他的面前，说道，“你觉得我会这么眼睁睁看着你的计划吗？” “你当然不会。”玛奇里·佐尔根看了一眼圣杯，空间里的雾气愈发浓烈，更隐隐透着一种生机。 “但你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吗？”他好像一点都不急，“活性化魔雾，它将扩散至全不列颠，然后吞噬整个时代。” 说完，他往后一退，莫德雷德的魔剑顿时砸在地面，泥土四溅。 莫德雷德脸上充满愤怒，魔剑再度扬起，巨大的力量带起风声。 玛奇里·佐尔根张开手，无数的水流涌起，将魔剑包裹。 他因此拉开了距离。 “看来你们确实很急。” 玛奇里·佐尔根脸上露出阴冷的微笑，他抬起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陪你们玩玩。反正还得有段时间。魔神柱，巴巴托斯！” 当最后四个字响起时，空间震荡起涟漪。 莫德雷德劈开水流，下意识说道：“什么鬼东西？” 玛奇里·佐尔根已经完全不见人样，白色的宛如鳞甲的皮肤出现并且膨胀，他的身体也随之生长，片刻后，形成了一根巨大的白色柱子。 十字眼瞳的血色眼睛从上而下，布满整根柱子，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李向见过好几次魔神柱，没有莫德雷德那么惊诧。 在玛奇里·佐尔根喊出巴巴托斯的名字之时，他就已经出剑。 手里的碧落蒙上一层泥黄的颜色，抖动着落下数十个光点。 光点沉于地面，瞬间出现裂缝，魔力逃逸，在一米的高度停留，片刻就极度拔高，形成一柄冲天的剑刃。 阴影笼罩着巴巴托斯。 几乎和他同样体型的剑，压到他的身上。 排山倒海的断裂声。 巴巴托斯没有躲避，反而加速迎上长剑。 长剑顿时崩溃。 李向没有意外，开始准备下一波攻势。 但巴巴托斯的面前，几乎没有间隔，在土元素形成的长剑消失后，金色璀璨的光华大亮。 无数的长枪疯狂的摇动，空中下起来了一场雨，夹带着猛烈又阴魂的魔力，齐刷刷的坠落。 巴巴托斯发出怒吼，身上浮现出一圈又一圈的血色光芒，似是急速升空的气球，尽数涌向他的头顶。 源源不断的魔力，填补了血色光圈之间的空隙，连成一片深红，像是一张巨型的帷幕，完美挡住了所有的长枪。 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连带着地面也摇晃起来。 那是长枪和帷幕的相互抵消而产生的余波，气浪席卷。 但李向和莫德雷德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们几乎同时出招。 不过又有所不同。 莫德雷德一个箭步，冲到了巴巴托斯的面前，魔剑高高扬起，剑光凛然而延伸，让魔剑瞬间扩大数倍。 而李向则依旧在原地。 但四周的地面已经零碎不堪，露出深不见底的缝隙。 嗖的一声，长剑消失。 有无形的气浪于空中穿梭。 抵达巴巴托斯面前时，显出身形，然后沉重的剑意挥洒而下，使得巴巴托斯行动变得十分的艰难、沉重。 第三百二十七章 直觉 巴巴托斯动作出现了片刻的迟缓，莫德雷德的魔剑正中他的一只眼睛，略微有些恶臭的粘液喷洒出来，但还没有接近莫德雷德就被高温融化。 她没有丝毫的停顿，双脚深深悍入地面，握住剑柄，将巨大的魔剑往前送。 鲜血从深处涌出，仿佛泉眼一般，源源不断。 李向脸色的喜悦还没有褪去，就猛然一变，他的长剑震动的幅度豁然增大。 原本是微微的颤动，现在则是即将崩溃的前兆，仅仅是一息，长剑发出悲鸣，如遭重锤，刷的一下，向外弹出。 是巴巴托斯的剧烈挣扎，它因为剧痛而愤怒，全身的魔力宛如海啸般汹涌，瞬间就挣脱碧落剑的重力压制，而刺入体内的魔剑外层的剑气也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遇见了硫酸。 莫德雷德感觉到这种力量的沛然，她本能地后退，几步连踏，很快拉开四五米的距离。 巴巴托斯的眼睛全在发光，就像是夜明珠一样，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 但没有持续太久，便忽然熄灭。 李向松了口气。 血色的天空降临，山脉疯涨，雷光神罚。 这是艾蕾的宝具。 显然在他和莫德雷德进攻时，艾蕾也没有闲着，她为了抢时间，直接使用了宝具。 巴巴托斯痛苦的声音随之响彻。 “真难听！”莫德雷德皱着眉头，说道，但她的眼睛却在冥界之中，“你的从者到底是谁啊。” 李向笑了起来，也没有隐瞒，说道：“埃列什基伽勒。” 莫德雷德念了几遍后，忽然醒悟，惊呼道：“冥界女神？！” “不错。” “哇，居然神灵也能成为从者吗？”莫德雷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用莫名的语气说道，“迦勒底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末了，又瞟了一眼李向，补充道：“你也是个神奇的御主。” 李向怔了一下，问：“你是在夸我吗？” “怎么可能？！”莫德雷德音量变得很大，“想要我夸你，你还差得远呢！” 李向还想说什么，远处的轰鸣打断了他的思路。 巴巴托斯逐渐枯萎脱落，显出满是血痕的玛奇里·佐尔根。 他喘着粗气，身体摇摇欲坠，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虽然也有预想过，但确实没有想到。” 玛奇里·佐尔根举起右手，他的拳头紧握，说道，“汝乃囚于狂乱之人，吾乃手握其锁链之主……” “这是召唤从者的咒语？”莫德雷德说着充了上前，魔剑直接砍掉玛奇里·佐尔根的脑袋，冷哼道，“真是啰嗦！” 李向握住碧落，警惕看着四周，问道：“阻止了吗？” “他的咒语没念完，应该是被我中断了召唤。”莫德雷德也有点不确定，她左顾右盼，除了那个巨大的机械兵外，似乎没什么变化。 “他的召唤不算完成，契约只念了一半，而且这一半在我的冥界没有褪去的情况下念的，根本没有传达到英灵座，所以不会有从者响应。”艾蕾来到他的身边。 李向有点发蒙，也就是说原本游戏里应该有的黑枪呆之类的从者没有了。 不过倒是说得通。 艾蕾的冥界又不是普通的宝具，是将所有人都拖入一个特定的空间里，在这里艾蕾就是掌握一切的存在。 这和游戏里的情况完全不同。 李向大步走到圣杯的面前，因为太高，他不得不漂浮飞了上去。 在胸口的位置，圣杯正不断散发着魔力，然后魔力被机械兵吸收，转为迷雾，通过上方的通道扩散到伦敦的各个角落。 如玛奇里·佐尔根所言，迷雾的魔力一旦到达了某种临界点，就会活性化，变成剧毒之物。 他观察了一会儿，直接伸出手，取出了圣杯。 巨大的机械兵失去了动力，缓缓停下了运转。 “雾气不再产生了。”莫德雷德察觉到变化，说道，“不过因为才刚停止，所以雾气没那么快消散，估计要等待一段时间。” 李向落在地面，朝着莫德雷德，问道：“你要圣杯吗？” 莫德雷德有些吃惊，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自然知道。不过圣杯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 “你这话倒是让我觉得你人很不错。”莫德雷德忽然笑道，“不过你不是需要回收圣杯修正时代吗？这里还算有几个朋友。” “他们会忘记你的。”李向沉默片刻，说道。 “忘掉就忘掉吧。我是属于过去的人，自然该被他们遗忘。” 李向看着洒脱的莫德雷德，总觉得有点不像是印象中的她。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三人回到了地面。 “这里需要处理吗？”莫德雷德看着魔术协会，眼瞳中闪过一丝回忆。 李向摇摇头，说道：“不需要，它们会随着时代的修订而变成原样，到时候魔术协会自然会回来。说起来有点可惜，没有见到一些熟人。” “走啦。”莫德雷德伸手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便朝着外面走去。 李向和艾蕾迅速跟上她。 失去供应的魔雾已经显出了变化，普通人可能没有感觉，但李向能清楚察觉到迷雾中的魔力在以缓慢的速度消散。 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彻底失去踪迹。 无根的魔力得到补充，自然不能维持太久。 回到公寓，李向跟杰基尔说了情况。 “真是没想到啊，起因居然是这样。”杰基尔感慨说道，“魔术师确实是一群疯子。” 李向闻言瞧着他。 你也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啊。 能用灵药把自己分为两种人格的你，在外人看来足以称为疯子。 “好啦，就不要去管魔术师这群家伙了。事情结束，该举行宴会。” 莫德雷德撑着桌子站起来，身体前倾，注视着杰基尔，“我知道你收藏了好酒，现在该拿出来了吧？” “喂喂，你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莫德雷德得意抬起下巴，“我的直觉向来非常正确，不会出错的。” “我看你就是蒙的！”杰基尔心疼咬着牙，竖起一根手指，“只能喝一瓶。” “小气！” “你喝不喝？” “喝！”莫德雷德理直气壮说道，“当然得喝，但我喝一瓶，作为功臣的李向和艾蕾也得一人一瓶吧？” “欸？欸欸！”杰基尔瞪大眼睛。 凯尔特王之战 第三百二十八章 第五特异点 在莫德雷德的说服下，杰基尔大出血，奉献出三瓶上等的葡萄酒。 虽然李向不懂葡萄酒的好坏，但确实味道挺不错的。 杰基尔大呼浪费。 莫德雷德喝得很开心。 酒足饭饱后，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魔雾的散去。 大约一个星期后，李向和莫德雷德等人告别，离开了这个特异点，回到迦勒底。 “恭喜你们。”罗曼站在筐体的面前，说道。 李向看见他，起身说道：“麻烦你让一下。” “啊，抱歉。”罗曼退后几步，为李向留出空间。 李向解开扣带，和另一边的艾蕾微微对视后点头，他说道：“修复时代就交给你们了。” “这是我们的任务。你们先去休息吧。”罗曼说。 “好。”李向看了一下时间，刚好十一点半，可以去吃午饭，和艾蕾一起找到了食堂。 “前辈，这里！” 李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顺着望过去。 粉色头发的小女孩，玛修在朝着他们招手。 “好久没见了，玛修。” 李向坐在她的对面，微笑地说道。 玛修桌上放着一碗拉面，热气腾腾，正准备吃饭。 “是啊是啊，前辈，好多天没看见你们啦。”她露出纯洁无瑕的笑容，开心说道。 李向微微一怔，玛修表现出来的状态跟她上一次的完全不一样。 “你的身体是不是没问题了？” “嗯，前段日子，罗曼老师带了一位橙色头发的大姐姐过来，然后我睡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身体的疼痛消失，无比的健康。那位大姐姐真是超级厉害！”玛修小眼中透着满满的崇敬，“感觉比老师还要厉害呢。” 罗曼听了要落泪。 李向不由得失笑，难得罗曼这么认真教徒弟，没想到徒弟却认为另一位魔术师更加厉害。 不过在人偶这方面，苍崎橙子确实值得敬佩。 “罗曼教了你什么魔术？”李向带着好奇，问道。 “很多。”玛修偏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但都是基础的魔术呢，比如强化、速度、投影之类的。” 有些出乎李向的意料。 本以为魔术之王传授的魔术会格外的不同呢。 但也合理，玛修才刚刚学习魔术，不可能去学习大型的魔术，打好基础很重要。 而且她年龄太小，魔力量严重不足。 “好好学吧，玛修你会成为最优秀的魔术师的。” 这句话不是单纯的鼓励，玛修本身就极具天赋，加上罗曼的教导，只要不出意外，肯定会成长为顶级的魔术师。 “谢谢，前辈。”玛修高兴地回答，“真希望我快点长大，能帮助到前辈呢。” “真是懂事。不过现在还是好好享受快乐的童年时光吧，不然以后会后悔的。” 李向又转头看着艾蕾，问道：“艾蕾，想吃什么午餐，我去点。” “嗯，就跟御主一样吧。” “这个不用迁就我啦，喜欢什么就吃什么。”李向瞪了她一眼，说道。 “唔，那就海鲜拉面吧。”艾蕾眼光扫过玛修的拉面。 “行，那我也跟你一样吧。”李向起身，朝着窗口走去。 玛修抬起头，她没有和艾蕾怎么说过话，所以稍微有点不熟，但应该也是一位很不错的人。 “怎么了？玛修。”艾蕾注意到她的视线。 “姐姐，真漂亮呢。”玛修认真说的。 艾蕾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但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伸手在玛修的粉色头发上抚摸了几下。 “玛修，你以后会比我更漂亮的。” “姐姐和前辈说话好像啊，都爱说一些不可能的事情。”玛修嘴角微微翘起，“无论是最优秀的魔术师，还是比姐姐漂亮，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这是真的哦。”艾蕾笑道。 不过玛修明显不太信。 “来啦。”李向一手托着一个碗，“在聊什么？” “姐姐说我以后比她更漂亮，这是在骗我嘛。” 李向将碗放在艾蕾的面前，等到这句话，表情不由得有些微妙。 有一说一，这得看人。 从他认识的朋友来看，因为剧情喜欢玛修的很多，因为远坂凛喜欢艾蕾的也特别多。 不过经过第七章后，想必不少人会将她和远坂凛分开。 当然同时喜欢这两个人的御主更是不计其数。 毕竟大家都是DD，看谁都是老婆，甚至有的人不论性别。 “吃饭吧。” 李向觉得这个问题很危险，提前转移话题。 艾蕾大有深意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吃完饭后，因为没什么事情，李向和艾蕾就陪了玛修一下午。 基本就是充当老师的角色。 不得不说玛修的勤奋足以令罗曼感到羞愧。 简直是学习达人。 搞得李向精神都有点疲惫。 第二天，他和艾蕾回到了时钟塔，先去见了韦伯，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但被拒绝，之后就回到公寓。 没错，他们租住的公寓一直没有退。 毕竟李向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不在乎这点小钱。 将公寓打扫后，李向和艾蕾闲来无事就在伦敦逛了一圈。 艾蕾说自己很久没有下厨，所以午餐和晚餐都是在公寓吃的。 但晚上休息是在迦勒底。 “听说，你在特异点遇见了莫德雷德？” 李向意外的看见阿尔托莉雅·Alter站在自己的房间前，询问着这个同样意外的问题。 “是啊，她还说为了防止父王喜欢的伦敦被毁灭而来的呢。” “她真的这么说？” “嗯。” “这家伙恐怕是打着不列颠只能由她来毁灭的念头来阻止别人的吧。” “啊？” 这么扭曲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想法确实像是莫德雷德的。 “好好休息吧。”阿尔托莉雅·Alter说完转身离开。 李向摸着下巴，有点不明白这位黑色骑士王的意思。 片刻后，便不再去想。 清晨，被敲门声惊醒。 “咋了，罗曼，你不会是说又找到了新的特异点吧？”李向打着哈欠，看着门外的罗曼，语气有点不善。 不知道是罗曼没听出来，还是直接忽略了，他说道：“你猜对啦，这是第五个特异点，时间是1783年，美利坚合众国成立的那年。毫无疑问，美利坚在历史上的影响不容忽视，如果它没有成立，那么后面的时代会截然不同。” 第三百二十九章 狂王库·丘林 树叶被风吹得作响，枝头上的阳光灿烂而绚丽。 李向看着天空的太阳，身上的气息下意识隐藏，以免被人察觉。 他和艾蕾分散，也和迦勒底失去了联系。 不是因为灵子转移的失误，而是魔力的影响。 罗曼选择了一处森林进行传送，但森林旁边有从者在战斗，导致转移出现了偏差。 若是寻常的从者自然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但那是狂阶的库·丘林。 身穿赤红骨甲，全身散发着不祥气息，冷酷无情的狂王。 按照剧情中的说法，这副姿态是梅芙用圣杯造就的结果，性情也大变。 如果李向前去和他相见，结果只能是死亡。 库·丘林的对手是一名橘红色的少年。 头发、眼瞳、铠甲，都是鲜艳的颜色。 又是使用的剑。 李向小心翼翼观察一会儿后，得以确认他的身份。 罗摩。 印度史诗《罗摩衍那》的主人公，讲述的是罗摩因为亲族的陷害而被剥夺王位继承人的资格，最后被流放。 在爱妻悉多被魔王罗波那劫走后，和哈奴曼所率领的猴国军队一起和魔王罗波那战斗十四年之久。 但战况很不利。 罗摩显然已经受了重伤，动作逐渐迟缓，眼前就要死在库·丘林的面前。 李向沉默，没有出手，现在并非是逞强的时候，即使艾蕾在身边，也是需要谨慎的决定。 游戏的剧情从第五章开始，从者的身份和战力变得极为夸张，顶级从者层出不穷，稍有不注意，就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 有圣杯辅助的库·丘林绝对战力远超他作为术阶或枪阶的灵基，更何况还有另一个人。 梅芙。 凯尔特神话、阿尔斯特传说中登场的康诺特女王，永远的贵妇人。 虽然不是以战力著称，但她被称为士兵之母，特别是在第五特异点内，创造了诸多的凯尔特战士。 李向因为怕被发觉，没有使用魔力感知，只看到了库·丘林和梅芙两位从者，没有察觉到那众人的凯尔特战士，但他也不敢肯定他们是否隐藏在暗处，或者就在他的视线范围外。 就在这时，响起了枪声。 库·丘林顿时抬头，一枚充斥着火光的子弹。 布满荆棘的赤红长枪，轻易挡住了子弹。 然后是连绵不绝的子弹，形成一条长长的火舌，直冲库·丘林。 “嚯，出现了有趣的人呢。”他身后的梅芙笑眯眯的开口，手上的长鞭一甩，在空中像是一条响尾蛇，骤然发出刺耳又惊悚的声音。 这是信号。 远处涌出一团黑色的气浪，卷着荒野，飞奔而来。 全是手持长枪的凯尔特战士。 但另一边是现代热兵器，在猛烈的火力下，勉强压制了凯尔特战士。 只有一个人行动如初，完全没有任何的限制。 库·丘林。 他的速度惊人，高高的跃起，子弹尽数被他的挥舞的长枪所挡。 很快李向跟着他找到了放冷枪的一群人。 牛仔。 李向只在电影中看过的牛仔，非常典型的美利坚符号之一。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们拿着的不是左轮手枪，而是长步枪。 在看到库·丘林后，他们毫不犹豫的后退，一波人依旧保持着火力殿后。 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库·丘林如入无人之境，长枪贯穿他们的身体，尖刺带起血肉，场面极为的血腥。 李向隐隐约约认为有点不对劲。 他猛然看向罗摩。 原本躺在地上的罗摩居然消失不见。 有个人悄无声息救走了他。 李向心头一跳，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付出的代价不小，那一群牛仔可能全都活不下来。 一般的从者，不屑于屠杀没有抵抗的人，但库·丘林不同，尤其是狂阶。 想到这里，他身上的气息越发微弱。 躲在树上，像是一块石头，一动不动。 好在他离战场较远，本身魔力也很混乱，想要注意到他，还是不太容易。 等待一会儿后，库·丘林才施施然返回，看见罗摩消失没说什么。 很快就和梅芙等人一起消失。 李向再次等待半个时辰后，才从树下跳了下来。 邪恶的魔力没有完全的褪去，即使隔得很远，他也能体会到那极具压迫力的气息。 根据他的记忆，第五特异点大概的情况就是三种势力的相互交锋，一边是梅芙和库·丘林的凯尔特军团，一边是以爱迪生为首的美利坚合众国，以及夹缝求生的第三方，本土英雄杰罗尼莫的反抗军。 在剧情里，藤丸立香加入的是反抗军。 因为爱迪生的理念和藤丸立香起了冲突，他希望得到圣杯，建立一个独立世界线，人人都是机械的国家，从而避开人理烧却。 这种做法跟后面的几位很像。 但无论是藤丸立香和李向都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 更为准确的是正常人都很难接受，这算是极为极端下的无可奈何的想法。 李向经历过游戏，自然知道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而另一边的凯尔特势力，梅芙和库·丘林性格更不可能为修复时代出力。 只有杰罗尼莫的反抗军才是最佳的选择。 前期的剧情里藤丸立香曾去劝说爱迪生，结果反而被抓，要不是杰罗尼莫相救，就沦为了阶下囚。 杰罗尼莫是北美大陆的原住民，阿帕切族的战士。 他的目标基本上和李向一致，都是为了抢夺圣杯恢复这个时代。 想清楚后，李向来到了死去的牛仔身前。 他们是被库·丘林的枪贯穿心脏而死。 李向师从斯卡哈，对库·丘林很了解，他的枪具有近乎无解的诅咒，从者中了也基本会死去。 先前的罗摩亦是如此。 想要根除诅咒，只有杀掉库·丘林。 但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现在的库·丘林，即使斯卡哈亲自出手，正面也很难打败。 李向看着有些破烂的尸体，沉默着举起手。 无形的气浪旋转。 阴冷又令人不舒服的气息随之扩散。 地下躺着的尸体陡然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数次抖动后，一具白色的身影飘荡出来。 李向顿时松了口气。 果然这样死去的人，通常都具有极大的怨念，灵魂会停留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当然如果没有人干扰的话，不出意外会消散。 第三百三十章 魔枪诅咒 灵魂极为的脆弱，在风中摇摇欲坠。 李向的食指在身前简单的画了一个圈，阴沉的魔力涌入他的体内，使得身影稍微凝视了些。 他虽然不擅长死灵魔术，但当初在图书馆看过相关的魔术，如今更是以亚从者的身份，魔力控制达到了巅峰，施展基础的魔术简直是手到擒来。 “你们的首领是谁？” 初生的幽灵稍微有些呆滞，没有什么神智，但记忆印刻在灵魂。 “杰罗尼莫。” 李向微微一笑，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因为杰罗尼莫是19世纪的从者，使用步枪的牛仔很大可能是他的手下。 爱迪生自然也是近现代的从者，但他的军团是仿照巴贝奇的机械兵。 无限量产的机械兵，因此才和东部的凯尔特军团形成平衡。 “你们的驻地在哪儿？” “拉伯克小镇。” 好吧，不认识。 他对美利坚的城市，仅限于纽约休斯顿芝加哥之类的大型城市，小镇什么的一概不知。 而且现在才1783年，很多城市还没有现代的规模，甚至还没有建立。 在询问大概方位后，李向撤去维持中的魔力。 空气重新恢复清晰，森林的生机掩盖了尸体的暮气。 被风一吹，血腥味逐渐远去。 李向朝着西方走去，离开了森林，就是一片荒野，还残留着一些凯尔特士兵的尸体。 没有在意的穿过。 两个多小时后，李向到达了一处小镇。 和他看过的《西部世界》很像的房屋风格，怪不得这么多牛仔。 李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 想到这里，他抬起右手，嘴中念叨着隐形术的咒语，身体缓缓隐去。 他很顺利进入小镇。 飘扬着灰尘的道路，偶尔骑着马匹的牛仔，李向再度体会到不同的风光。 假如没有人理烧却，到各个时代去旅行，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目前是要找到杰罗尼莫。” 李向打量着四周，稀少的行人，来去匆匆，现在是战时，到处的景象都不太好。 他茫然了一会儿，下定决心。 眼睛浮现出魔力，世界变得安静而不同，干燥的空气里充满了火红色的元素。 感知散开，他很快就注意到从者的气息。 李向轻轻跳起，在房顶上快速掠过，很快就到了一位低矮不起眼的房屋。 杀机在狭窄的巷道里流转。 他相信自己一旦踏入，就会迎来疾风暴雨般的攻击。 李向站在警戒线之外，显出身影，表示诚意。 等待一会儿，皮肤黝黑的杰罗尼莫推开门，看到他的奇装异服，眼睛微微眯起，他问道：“你是从者吗？” “算是。我来自于迦勒底，目的是为了修复这个时代。”李向没有隐瞒。 杰罗尼莫握着小刀，依旧很警惕，说道：“我该怎么相信你？” 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所以对于李向的到来是持友好态度的，但贸然出现的人，他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的信任。 “我能帮助房间里的那位从者减缓伤势。”李向说。 杰罗尼莫面露惊喜，顾不得太多，他问道：“你是医生？” “我不是，但我对诅咒很有一套。” 杰罗尼莫看着他，面色有些犹豫。 “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李向这话倒不是胡说，中了库·丘林的诅咒，还能活下去，真是奇迹。 “好，我答应，但你如果要耍花招，你将为他陪葬。”杰罗尼莫神情凝重，认真的说道。 李向也有些肃然，但对于他师兄的诅咒，他还是有点信心的。 因为这诅咒严格的说不是来自于库·丘林，而是来自于枪。 刚好他也有一把同样的枪。 虽然威力比不上。 杰罗尼莫转身打开大门，客厅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沿着过道来到房间里。 罗摩正痛苦躺在床上。 他的胸前露出一个巨大的血坑，清楚看见半截的心脏。 李向近距离观看后，不得不感慨罗摩的生命力之强，实在是罕见。 杰罗尼莫有些紧张看着他，问道：“怎么样？” 李向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和我先前说的一样，我只能减缓，不能根治。” 杰罗尼莫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说道：“请务必救治他。” “我尽力。” 李向右手手掌摊开，放在心脏上空不远处。 他能感知到熟悉的诅咒，仿佛无处不在的风缠绕着心脏，意图吞噬它。 魔术回路开启。 依次亮起的魔力，沿着投影魔术·荆棘神枪的途径而逐渐聚拢。 猩红色的气流从掌心漫出，片刻后覆盖了心脏。 “啊！”昏迷中的罗摩忽然痛苦的嘶吼。 他的心脏冒出黑色的浓烟。 李向不理会罗摩的挣扎，他感觉到了一件极为奇特的事情。 他利用荆棘神枪吸收了诅咒。 因为同源的缘故，几乎没有受到阻碍。 但和他想象的不同，他原本以为只有50%威能的魔枪会在吸收部分诅咒后，承受不住而碎掉。 然而现实是荆棘神枪更加的凝实。 【荆棘神枪因为获得格外的能量而产生变化。】 【投影魔术·荆棘神枪：阶级C，影之国女王斯卡哈对她徒弟的礼物，投影魔术得到特殊强化，你可以投影具有60%威能的贯穿死翔之枪。】 系统适当跳了出来。 李向收起右手，下意识搓了下手指。 这是歪打正着？ 但可惜的是他感觉到了极限。 如果再吸收，诅咒会波及到他自己，到时候就得不偿失。 何况他现在用荆棘神枪的时候越发的少。 毕竟附身的是剑阶，使用剑明显更加的顺手。 “谢…谢谢。”不知道何处，罗摩睁开了眼睛，他苍白的气色看起来稍微有点好转。 “你的诅咒大概去除了四分之一。抱歉，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 罗摩摇摇头，说道：“这已经很好，那位毕竟是爱尔兰的光之子。” 李向遗憾说道：“想要完全根除，只能击败库·丘林，但这很难。” 罗摩沉默片刻：“如果悉多在这里就好了。” 悉多吗？ 李向记得罗摩和悉多之间被下了无法相遇的诅咒，因为这个诅咒，他们死后进入英灵座被视为同一个个体，而无法被同时召唤。 第三百三十一章 罗宾汉 “我有种感觉。”罗摩皱起眉头，说道，“在我出现在这个时代后，就隐隐约约察觉到悉多的存在。” 李向怔怔看着他，这是夫妻之间的特殊感应？ “你的意思她和你一样被召唤了？” “应该是，但她现在的状态有问题，可能出了事。” 罗摩显得有些担忧，“我之所以去找狂王，也存在试探的想法，但没想到他的实力超乎我的想象。” “被关押起来了吗？”李向猜测道，每个特异点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从者，因秉持的理念不同，相互厮杀或收监，是很正常的事情。 罗摩无言地点头。 杰罗尼莫见气氛有些悲伤，上前一步，安慰道：“只要确定悉多没事，就有见面的一天。” 罗摩充满殷切，说道：“希望这场特殊的战争能破除那无法相见的诅咒。” 见面吗？ 李向心想不知道是蘑菇还是谁的恶趣味，游戏里一直没有实装悉多。 某种意义上也体现这诅咒。 “现在罗摩情况好转，是我们反抗军的好消息。” 杰罗尼莫遗憾叹了口气，说道，“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办法根除，罗摩不能帮助我们。” “这不是你的错。”罗摩摇头道，“你先不用管我，去做你的事情吧。” “不。”杰罗尼莫的想法明显和罗摩的不同，“你的战力很重要，现在的情况下，我们的计划只能延后。” “什么计划？”李向问道。 “美利坚合众国拥有近乎无限的机械化兵团，而凯尔特以梅芙为母体，不断创造出凯尔特士兵。两方无论是从者，还是军队数量都远远超过我们，正面的战斗是没有胜算的。”杰罗尼莫解释道。 李向听出了他的意思，他问道：“斩首行动吗？” “没错。但即使是暗杀，也需要足够的从者，我们现在还缺人。”杰罗尼莫看向罗摩，郑重说道，“所以罗摩的诅咒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罗摩沉默，无论是他，还是杰罗尼莫都了解这件事情的困难。 李向陷入沉思，要说他师兄的诅咒倒也不是无解。 前提是中枪能活下来。 绝大部分的人都会当场死亡。 片刻后，李向开口说道：“有个从者或许能帮忙。” 罗摩和杰罗尼莫顿时抬头看着他。 “谁？”杰罗尼莫透着明显的激动。 “斯卡哈。” “斯卡哈？”杰罗尼莫微微一怔后，泄气说道，“你确定没说错名字？先不论她是否被召唤，她是狂王的老师，并且和凯尔特同源，于情于理，她都不会帮助我们。” 李向神秘一笑，他笃定的说道：“她会帮助我们的，现在的库·丘林明显和神话中的那位爱尔兰光之子相差甚远，别的人也就罢了，身为库·丘林的老师她绝对不会任由她的学生性情大变，这般堕落。” 杰罗尼莫迟疑看着他，问道：“神话是神话，现实是现实，很多神话都是后人编撰，说不定神话中库·丘林的性格就是如此呢？” “确实有这种可能。”李向抬起手，“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缓解诅咒吗？” 杰罗尼莫虽然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转移话题，但还是顺着话头问道：“为什么？” 李向的魔术回路骤然开启。 猩红色的魔力形成了一柄不详的长枪。 “因为我是他的师弟。” 杰罗尼莫和罗摩顿时呆住。 好一会儿后，他才问道：“他的师弟？那你究竟是谁？” 李向这才想起因为急于救治罗摩，杰罗尼莫一直没有问自己的名字。 “你称呼我，李向就行。”他笑道，“你没听过我的名字很正常，因为我来自于未来，虽然和库·丘林算是师兄弟，但实际上年份相差千余年。” “原来如此。斯卡哈是影之国女王，不老不死的存在，她能收你做徒弟从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杰罗尼莫看着荆棘神枪，给他的感觉和库·丘林的魔枪气息完全一致，除了斯卡哈门下的弟子，绝对不可能有其它人拥有这样的长枪。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说道：“如果能得到斯卡哈的帮助，那我们的计划就轻松很多。” “我能肯定她会出现在这个时代，但唯一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她在哪里。” 杰罗尼莫倒是乐观很多，他说道：“只有她在，就能找到她。我们需要人手，走吧，我带你去见另外两位伙伴，他们在不远处的德明，和凯尔特士兵周旋，正是他们的牵制，罗摩得以和库·丘林交战。” 离开房间后，杰罗尼莫牵来两匹马。 李向原本准备拒绝的，他从小到大都没有骑过马。 但杰罗尼莫说德明比较远，能节省魔力就节省魔力。 李向也没有推辞，试了下，没想到花了几分钟就完全掌握了。 所谓骑术，其实讲究的身体的平衡和协调，作为亚从者，对身体的掌握自然远超普通人，能如此快学会，倒也合理。 【特性：骑乘。】 系统忽然跳出这一行字。 李向有些意外，这特性这么随便吗？ 他想了想，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 李向和杰罗尼莫骑马赶往德明。 广袤的荒野，零星点缀着绿色，看起来昏黄一片。 这样的景色经过两个小时后，一座燃烧的小镇映入眼帘。 火焰沿着房顶在蔓延。 李向诧异看向杰罗尼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他们的策略。”杰罗尼莫笑道，“这两个家伙就是这样的风格，走，我给你介绍下。” 李向驾马进入小镇。 在空荡荡的街上，站着两个人。 “老绿，好像有人来了。”年轻的拿着左轮手枪的金发少年牛仔瞧着李向，喊道。 被他称为老绿的人，衣服风格明显不一样，款式偏老，像是西方古代的游侠，穿着绿色的风衣。 李向很眼熟的一件风衣。 无貌之王。 那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 罗宾汉，12世纪开始出现，英格兰民间传说的英雄人物，著名作家大仲马曾在此基础上写成《侠盗罗宾汉》一书。 “你能不能换个称呼？”罗宾汉不满瞪着少年，“凭什么你的名字就叫霹雳？” “这是我枪的名字。”少年吹着枪口，笑道，“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朋友吧。” 他已经看见了杰罗尼莫。 第三百三十二章 偶像少女 李向听到老绿和霹雳两个名字，不由得失笑。 在圣杯战争从者有隐藏真名的习惯，但基本上以职介相称。 不过特异点和正统的圣杯战争不同，比如面前的两人都是弓阶。 杰罗尼莫下马后，指着李向，介绍说道：“比利小子，罗宾汉，这位是李向，来自于未来。” “未来？那真是有趣。”比利小子收起手枪，他和杰罗尼莫都是本土英雄，他是美利坚西部开荒时期的象征。 “很高兴认识你。” 罗宾汉笑着打招呼，随后又看向杰罗尼莫，问道，“罗摩呢？他的情况怎么样？” “他和库·丘林打斗一场，身受重伤，暂时不能外出。” 罗宾汉露出沉重的表情：“居然连他都不是对手吗？情况要比我们想象得更严重呢。” 杰罗尼莫也叹了口气，说道：“不愧是神话中的人物，和我们这些近现代的从者相比，实力确实强悍。” 不过很快他话锋一转。 “但我们也不必气馁，现在没有到绝望之时。罗宾汉和比利小子，你们长期在外打探消息，可曾遇见过其余的从者？” 罗宾汉沉思片刻，脸色稍微有点犹豫，他说道：“我遇见过两位奇怪的从者，一位是枪阶，一位是剑阶，不知道她们是否愿意帮助我们？” 杰罗尼莫有些惊喜，没想到罗宾汉真的有遇见过从者，还是两位，或许其中就有斯卡哈呢。 “你能确定她们不是凯尔特或美利坚合众国的吗？” “应该不是。她们很奇怪，完全没有在意我们的争斗，沉溺于她们的事情之中。”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罗宾汉欲言又止，最后苦笑道：“等你们见了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杰罗尼莫略微思索，点点头说道：“比利小子，你先回大本营，保护罗摩。由罗宾汉带我们去找就行了。” “好的，祝你们好运。”比利小子吹了口哨，扶正牛仔帽，翻身上了一匹骏马，很快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中。 罗宾汉也骑上骏马，在前方带路。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个小镇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罗宾汉立即警惕起来，手势向下，示意两人下马。 李向已经看见大门处的凯尔特士兵，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看得更清楚，那些人是躺着的。 “怎么回事？”杰罗尼莫疑惑问道。 李向蹲下身，伸手探鼻息。 “没有死，但身体很虚弱，像是被什么掏空了精力。” “这种状态仿佛是献祭类的魔术。”杰罗尼莫微微凝神，他是阿帕切族的战士，也是萨满，所以下意识想到了魔术。 李向点点头：“小心点吧，这位从者说不定是反英雄。” 他们继续向前，一路上的倒着的凯尔特士兵更多，而且颇有规律，形成一条线。 真的愈发像是献祭。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走在最前面的罗宾汉停下脚步，做出侧耳倾听状。 李向闻言，顿时静下心来，屏蔽无处不在的风沙，果然听到了一股熟悉的声音。 【心跳不已，深闺浪漫， 那是少女的铁chu nv。 将心爱的你关进去刺穿， 用疯狂的鲜血之吻来妆点。 不可以花心，不可以真心， 因为我就在你身边哟？】 “是谁在唱歌？”杰罗尼莫也听到了歌声。 李向差点就脱口而出，温暖了寂寞。 “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已经知道是谁，也明白了那些倒下的凯尔特士兵是怎么回事。 伊丽莎白。 穿着偶像服的她站在搭建的高台上握着话筒深情地高唱。 而在台下的观众倒了一片。 “两位，如果不想成为里面的一员。最好把耳朵稍微堵着一下。” 罗宾汉指着凯尔特士兵，颇有经验的样子。 “谁？”伊丽莎白听到有人的声音，睁开眼睛，“咦，小鹿崽子，是你啊。” “小鹿崽子？”杰罗尼莫疑惑看向身边的两人，“罗宾汉，她在说你？” 罗宾汉立即摇头：“没有啊，我跟她也仅仅是一面之缘，没道理这么亲切的称呼。” “那就是你？”杰罗尼莫问。 李向无奈按着额头，这样的动作无疑是承认。 他回了两人一个安心的眼神，走到台下，问道：“伊丽莎白，你的称呼怎么又变了？” 先前是小狗崽子，现在是小鹿崽子，接下来是不是变成小猪崽子？ “这是对御主的爱称啦。”伊丽莎白语气透着你该荣幸的意思，说道，“别的人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李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想到自己一行人要她帮忙，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伊丽莎白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问道：“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吗？” “啊？”李向看了一圈四周普普通通的小镇，“这地方有什么特殊的？” “百老汇哎。世界闻名的音乐剧所在的街道。” “？” “当然现在百老汇还没有建立，但我提前占据了这里。” 伊丽莎白说着眼睛放光，“御主，你想想。我将会在这里修建世界上最大的剧场，这样的舞台才适合本偶像，到时候台下空无虚座。还有，再修建一个大型的雕像，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目睹偶像的风采。” 李向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场面怕是有点凶残。 “没错！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李向忽然大声说道。 “真的？” “是的，但有个问题，这些家伙根本就没办法听懂你的歌声，配不上你的表演。” 李向表现得像是一位忠实的歌迷，“我觉得伊丽莎白你的歌声应该在更加适合的场合宣泄，为了让这艺术广为流传，请祝我们一臂之力！” 杰罗尼莫有些目瞪口呆，但他还是很小声很振奋说道：“李向，干得漂亮！” “欸？”伊丽莎白小脸呆了呆，片刻后说道，“我明白了，虽然完全搞不懂前因后果，但我明白了。既然是你的要求，那我就答应你。” 李向顿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还有位剑阶，她并不亚于你。”罗宾汉说道。 李向莫名有了不安。 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位剑阶从者是谁。 “就是说，要召唤乐队成员是吧，原来如此。” 伊丽莎白听懂了，她说道，“我就是主唱嘛，御主可以考虑当个伴唱哦，我不介意。” 但我介意啊！ 李向吐槽道，这样的乐队要成鬼见愁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弗格斯 李向等人来到剑阶从者的小镇，因为接近东部的缘故，小镇已经荒废。 街道和两旁的建筑房屋空荡一片，也没有看到凯尔特士兵。 罗宾汉口中的从者，站在镇中心的广场高台上，不是唱歌，而是在念叨着电影什么的。 “尼禄。”还没有走近，伊丽莎白已经抬起手，挥舞道。 身穿白色婚纱的尼禄转头望去，看着偶像服的伊丽莎白，眼前一亮，说道：“原来是余的宿敌，怎么要在这里来一场歌喉的比拼吗？” “这里？”伊丽莎白好奇左顾右盼，忽是醒悟般说道，“不愧是我的劲敌啊，原来你找到了和百老汇相提并论的好莱坞啊。” 李向微微张嘴，眼前破烂的小镇居然能被你们认出来，也真是厉害啊。 “不错。”尼禄灿烂一笑，“汝觉得如何？” “现在毕竟不是未来，我觉得不能当做我们的舞台。” 伊丽莎白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又重重拍了一下李向的肩膀，说道，“御主，已经答应我们寻找一处更加盛大的舞台，不如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尼禄注意到李向，眼睛睁大，说道：“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说完，她苦着脸，陷入沉思。 李向有些意外，没想到尼禄还能依稀记得自己。 她虽然在特异点见过，但当时她是人类。 修复时代后，她理应会忘记这段记忆，因为真正的历史中不存在李向这个人。 “尼禄陛下，”李向开口说道，“我是来自于迦勒底，为修复时代而来，不知道能否有和你并肩作战的荣誉呢？” “唔，这种熟悉的感觉，我们果然见过吗？”尼禄笑着望着他说道，“很好，汝的话很符合余的心意，加入你们应该相当不错。” 杰罗尼莫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他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容易，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两位从者的助力。 他转头看向李向，说道：“这次多亏你了。” “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李向说道，即使没有杰罗尼莫，他也会做这些事情。 杰罗尼莫看李向更加顺眼，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诸事不顺，现在总算能够松一口气，但这才是开始，想到这里，他略微严肃，说道：“我们先回去和罗摩他们汇合，再谈一谈我们接下来的方针。” 其他人自然不会不同意。 再找来一匹骏马后，五个人很快回到了小镇。 “等下。”在远远看到小镇轮廓后，罗宾汉忽然脸色警惕起来。 四个人看向他。 罗宾汉是弓阶从者，眼力或感知力最强。 杰罗尼莫了解他，心里顿时有些不安，问道：“怎么了？” “有陌生的从者。”罗宾汉皱眉说道，“还有魔力的波动。” 杰罗尼莫脸色一变：“我们赶紧走。” “不用慌。”罗宾汉阻止了他，“情况没有到很危急的时刻，但既然他敢来，我们就趁此机会留下他，或许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比如悉多的所在。杰罗尼莫，你应该凯尔特战士，他们极为好战，但向来不团结，更加注重个人，少有群体行动。” 杰罗尼莫微微一怔，冷静下来，他说道：“罗宾汉由你先潜入，看看具体的情况，如果危及到罗摩和比利小子的生命，就及时出手。剩下的人各占据一个方向，防止这位从者逃跑。” 罗宾汉被称为侠盗，极为擅长暗杀和用毒。 在游戏是罕见的毒特攻。 李向得到的那件礼装，无貌之王，原型就出自于罗宾汉的斗篷。 杰罗尼莫说完后，罗宾汉掀起斗篷盖住全身，顿时失去了踪迹。 即使在李向一米的距离内，他都无法感知到其存在，简直堪比杀阶的气息遮断。 “等我信号，一旦我动手，你们就开始进入小镇。” “好。” 李向四人分别朝着小镇的四个方向走去，但因为怕那位从者察觉而逃跑，所以都隐藏了气息，在小镇外等待。 李向站在东面，从这里望向小镇，只能依稀感知到魔力的波动。 看来不是术阶从者。 不然就是惊天动地的大场面。 大约五分钟后，李向纵身一跃，小镇里的魔力又多出了一股，很明显就是罗宾汉的。 近千米的路途转瞬即逝。 李向终于看见了那位从者。 魁梧的身材，肌肉感十足，最令人瞩目的他的剑。 白色旋转的剑身。 如果再加上凯尔特战士的限制，面前从者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弗格斯·马克·罗伊。 库·丘林的友人兼养父。 手里的剑是著名的螺旋剑或虹霓剑。 此刻他的状况有些不好。 背部有个细小的伤口。 应该是罗宾汉的箭，但要命是毒，伤口已经溃烂，流出绿色的鲜血，连带着弗格斯的身体都在微微颤动，双脚有点站不稳。 “如果你能告诉我们，悉多在哪儿，我可以为你解毒。”罗宾汉说道。 弗格斯看着周围的六位从者，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他爽朗大笑：“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里，作为回报，我不需要你为我解毒，反正我也没办法活命。” “那你需要什么？”杰罗尼莫问道。 “我听说你们当中有位来自于迦勒底的御主，不知道是谁？” 忽然的话，让李向一惊，居然已经被知道了吗？ 照理说他自来到这个时代，就没有和凯尔特军团有过交集。 除非…除非是当初库·丘林和罗摩大战时就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他上前一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弗格斯打量着他，眼中的光芒闪烁，他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但你的事迹我也曾听库·丘林说起过，所以我希望你能阻止他。” 李向无奈地苦笑，心想你也真是看得起我。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阻止他的，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也想阻止他？” “虽然重新见到梅芙，令人欣喜，但现在的库·丘林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光之子，他陷入了杀戮，失去了自己，简直是一头野兽。作为他的养父，我不想看见他这样。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所以我希望你能击败他，取回圣杯，让他回归正常。” “我答应你。”李向肃然。 弗格斯咧嘴大笑，说道：“很好，现在我告诉你悉多的位置，她在阿尔卡特拉斯岛。” “原来是在那座海边孤岛上。”杰罗尼莫皱眉说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 南丁格尔 房间里。 杰罗尼莫看着罗摩，眼中流露出焦急，说道：“他的伤势在逐渐恶化。”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此长彼消，罗摩得不到救治，会越来越虚弱，诅咒也会得到更多的助力，直到占据他的全身。” 李向有些遗憾摇头，说道，“我现在已经无能为力，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悉多。” “阿尔卡特拉斯岛很远，在大陆的西边，挨着大海，我怕他撑不到那里。” 杰罗尼莫来往走动，像是下定决心，说道，“我们需要一位医生或说是护士，而且不是普通人，她是一位从者。” “从者？”李向看着他，微微挑眉，“看来这位从者的身份并不一般，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到现在才说。” “她是美利坚一方的从者，南丁格尔。” 李向轻咦一声，南丁格尔？你确定没有开玩笑吗？ 狂阶五星的南丁格尔，在游戏剧情里表现出来的一面，怎么说，很难去形容。 一位超级疯狂的护士，为了拯救生命，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不过正史上的南丁格尔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护士，是护理事业创始人和现代护理教育奠基人。 “很麻烦。”李向回过神来说道，“她和我们不属于一个势力，严格意义上说是敌人。如果我们前往美利坚合众国的势力范围邀请她，很容易被其它从者察觉。” “你说得没错，这也是先前我没有说明的原因。原本是打算到了最后的危机时刻，才会使用的下策。” 杰罗尼莫话锋一转，抬头看着李向，说道，“但是你和我们不一样，或许御主就是这样拥有不可思议的人，我相信你能说服她的。” 李向瞪大眼睛，心想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别的也就算了，南丁格尔现在是以狂阶现界，想要说服的难度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罗宾汉取下斗篷，说道：“我也相信你，李向。你是一位合格的御主，即使是短暂的相处，但你也让我感受到了你身上的神奇之处。我想除了你之外，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令从者折服的魅力。” 李向偏着头，你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懂，你到底感受到了什么神奇的地方？ 他抓起斗篷，说道：“我只能去试一试。” “放心，即使不成功，也没有人怪你。”罗宾汉笑道，“给你无貌之王就是为了让你逃跑的，只要不遇见库·丘林这样顶级的从者，我有自信，没有人会察觉到你的行踪。” 李向顿时松了口气，有了罗宾汉这句话，至少安危不成问题。 杰罗尼莫颇为严肃说道：“你只有半天的时间。南丁格尔在蒙哥马利，从我们的小镇往西走，会遇见一片广袤的森林，穿过后，就能看见蒙哥马利。” 李向微微一怔，听杰罗尼莫所言，那片森林应该就是他最初灵子转移的目标。 他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出门，和尼禄、伊丽莎白两人交待了一下，没有骑马，急速赶往蒙哥马利。 前行至森林时，他的手环终于响起。 “李向，没事吧？” “我没事，罗曼。”李向保持高速飞行，回答道。 “这就好，昨天灵子转移遭到了破坏，还以为你们出了问题。” 罗曼微微一顿，冒出的光影注视着四周，“你在干什么？跑这么快。” 等李向说明情况后，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这个特异点的难度相比前面四个呈几何增长。” “不用感慨啦，办正事，联系艾蕾，看她在哪儿。” 罗曼诧异抬头，问道：“你也联系不上她？” 李向愕然：“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她现在可能处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我们迦勒底的通讯被隔断了。”罗曼沉思片刻，解释道。 “即使特异点也不能阻止迦勒底的通讯装备，什么空间能有这种本事？” 罗曼满脸疑惑，说道：“所以这件事情很奇怪，但我们能确定她没有出事，这个你可以放心。毕竟我们这边能监视到你们的身体状况。” 李向稍微放心。 何况以艾蕾的实力，想要出事也不是那么容易。 “到了。”他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在阳光照耀下透着金色光芒的小镇，“罗曼，帮我检测下，这里有几位从者。” “好的。”罗曼低头操作着屏幕，很快抬起头，说道，“两位。” 李向取出罗宾汉的斗篷套在身上，进入了小镇。 按照罗曼所指的路线，找到了一处被当做临时医院的建筑。 药水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 “里面应该就是你要找的南丁格尔，而另一位从者在你左手侧大概一百米的楼里。”罗曼的话，很小声从手环里传出。 李向没有说话。 医院敞开着大门，可能是房间不够，原本是道路的地上摆满了白色的床。 “右臂的伤口非常严重，建议截肢。” “左大腿部位坏死，看来也只能截肢。” “右侧腹有个窟窿，不过只要将损坏的脏器摘除，还是能活下去的。” 李向第一眼就看见穿着红色衣服的南丁格尔。 因为其他的医生护士都是白色衣服。 说的话，果然如游戏里那般惊悚。 因为想要根除病患，就干脆直接切掉。 但她的能力毋庸置疑。 就是狂阶有点麻烦。 李向看着她忙来忙去，不断有伤者被送到她的面前。 “拉什医生，如果你们再用催吐剂和放血来排出毒素，就做好思想准备吧，我会将你们打趴然后好好治疗你们。” “但这是最新的治疗手段……” “我这把枪和这种治疗手段哪种更新潮，不要我重复第二遍。” 南丁格尔有些恼怒说道，“即使知道这个年代落后一百年，但如此原始的手段，真令人头疼。” 李向一直等到深夜，才知道南丁格尔独处的机会。 他想了想，出声道：“南丁格尔护士。” “谁？”南丁格尔下意识看向声音处，但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李向取下斗篷，看着她，说道：“我觉得你的治疗是没有用的。” “你说什么？”南丁格尔面色一沉。 “不管怎么治疗，伤者只会越来越多。”李向说，“真正的治疗，应该是根除源头。你觉得呢？” 第三百四十五章 计划 李向对于南丁格尔的了解来源于游戏。 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对于治疗的执着。 对御主的卫生和健康更是格外的上心，用一句小题大作来说，也并不过分。 当李向说出应该治疗源头后，南丁格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应该知道爱迪生想要做什么。” 李向见有效后，准备再添一把火。 “他征服凯尔特后，想利用圣杯将美利坚合众国分离出来，形成类似英灵座的孤立大陆，纵然能逃避人理烧却，但这样的结局你愿意接受吗？” “我不愿意接受，也不会承认这样的行为是治疗。”南丁格尔摇摇头。 “那我的建议你觉得如何？修复时代才是真正的治疗。” “修复时代吗？” “没错，从源头上解决这件事，无论现在死再多的人，但时代回归正轨后，这些人也会得到重生。” 李向顿了顿，看着南丁格尔说道，“而且外面的伤者其实已经被爱迪生放弃了，不是吗？” 南丁格尔默然点头。 爱迪生追求的全员机械化，但目前的情况，他没有办法阻挡拥有圣杯的库·丘林，不得已又或者顺势将这些伤者留在这里。 “如果让他成功，正史将会彻底改变，其它时代就将不复存在。”李向叹了口气，说出他，以及游戏里藤丸立香拒绝爱迪生的真正原因。 “我答应你。”片刻后，南丁格尔说道。她虽然是狂阶，但本质上并非反英雄。 李向顿时有些欣喜，总算达成了目的。 “外面的那位从者是谁？” “海伦娜。” 原来是海伦娜。 十九世纪的女性神秘学者，神智学的创始人。 是一位魔术师。 “你如果离开这里，会引起她的怀疑吗？”李向问道。 罗宾汉的无貌之王只能隐藏一个人的行迹，他和南丁格尔注定有一个不能轻易离开。 “会。”南丁格尔说，“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医院，如果我出去就显得很特殊。” 李向想了想，将斗篷递给她。 “那你怎么办？” “你是护士，但我是魔术师，想要掩人耳目很简单，我们在森林相见。” 李向等着南丁格尔离开后，才掀起房间的窗帘，夜色下阴沉一片，只有零星的灯光。 “罗曼，海伦娜有异动吗？” “哈…”罗曼打了个哈欠，有些没精打采说道，“没有动静，你小心点离开，她应该不会察觉到的。” 李向放下窗帘，魔力围绕自身一圈，彻底在空气里消失。 他打开房门。 由于深夜的缘故，四周显得静悄悄的，偶尔有病人痛苦的呻吟声。 很顺利离开小镇后，在森林和南丁格尔汇合，然后回到杰罗尼莫的房屋。 “心脏坏死的速度很快，最多只能再坚持几天。”南丁格尔检查罗摩伤势后，说道。 杰罗尼莫虽然早有所料，但仍然免不了有些失望，他问道：“您有办法延缓速度吗？” “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南丁格尔的意思不言而喻。 杰罗尼莫看着脸色苍白的罗摩，深吸口气，说道：“看来我们要分头行事了。” “这么急？”李向诧异问道，“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如果是为了治疗罗摩，那么大家一起去找悉多才是最安全的。 “没错。时间可能不容许我们这么轻松了。” 杰罗尼莫缓缓的说道，“凯尔特军团现在势如破竹，将整个东部彻底纳入他们的范围，而且还在不断压缩西部美利坚合众国的版图。虽然爱迪生不断进行机械化步兵的生产和改良，但面对着拥有圣杯的凯尔特，两者之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换句话说，爱迪生注定要灭亡。 我们如果去阿尔卡特拉斯岛，一来一回将耽误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担心等我们回来，爱迪生会更加的陷入劣势。这样的话，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想要浑水摸鱼，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爱迪生和凯尔特保持着一定的僵持。” “你想怎么做？”比利小子问道。 “一边去找悉多，一边去凯尔特占据的首都华盛顿，进行暗杀。凯尔特战士奉行混乱的侵略，喜欢凭自己的喜好各自行动，也就说首都的防御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格。” 李向想到先前弗格斯孤身一人前来，下意识点了点头。 无论是神话，还是现在，凯尔特都只是把城堡当作居住的地方。 “所以我建议将队伍分为两拨。”杰罗尼莫继续说道。 他打量着屋内的从者，算上他，一共有八位。 “南丁格尔、罗摩、伊丽莎白、比利小子去找悉多，我、尼禄、罗宾汉和李向去首都。” “哈？我不是和尼禄一起吗？”伊丽莎白问道。 “唔，虽然余很想和你在唱歌上决出胜负，但既然是暗杀任务，就不能放声歌唱。再怎么想，你都不适合跟着我们去。” 伊丽莎白看着她洁白的婚纱，冷哼说道：“你说我，那你自己呢？” 尼禄下巴微抬，有些得意，说道：“若是要问什么？余是罗马皇帝，可是亲身经历过刺杀和被刺杀的老手哦。阴谋笼罩下的皇帝生活，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不是下毒就是被下毒，所以说没有比余更加适合暗杀的从者了！哎嘿，来吧，鼓掌鼓掌。” “你在自豪些什么啊！”伊丽莎白听着这话更加的恼怒，瞪着她大声说道。 尼禄看着她微笑道：“别的不说，余拥有皇帝特权，能短时间成为杀阶从者。” 伊丽莎白有些泄气，说道：“那你去吧。” “不用担心，等事情结束后我们选择一处真正的舞台，到时候看看谁是真正的偶像。” 伊丽莎白顿时气势起来，看着尼禄，信誓旦旦说道：“我赢定了！” 尼禄微微挑眉，加重语气，说道：“那么你就不要给南丁格尔他们惹麻烦，认真完成任务。” “哈？你把我当做了什么？”伊丽莎白跺脚说道，“我又不是小孩，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 李向听着两人的斗嘴，不由得露出微笑，他说道：“南丁格尔，就麻烦你照顾罗摩和伊丽莎白了。” “啊！为什么连你也这样？！”伊丽莎白顿时怒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 黄金剧场 华盛顿原本是美利坚合众国的首都，但如今被凯尔特所占据。 李向看到这座城堡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印象中的华盛顿实在是相差甚远。 杰罗尼莫注意到他的表情，耸耸肩，说道：“你也不要指望这群好战的家伙能有什么艺术细胞，能改造成城堡，已经很不错。” “这实在是太像是中世纪的风格。” “毕竟是凯尔特，喜欢的风格自然是比较久远的，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想他们或许会修建成一世纪的凯尔特风格。” 杰罗尼莫边说边观察着城墙上的情况，“看来我们确定赌对了，他们的防守很松懈。” 四人趁着守卫军换班之间的缝隙，爬上城墙，混进了城堡内。 久违的喧嚣涌入李向的耳朵里，让他的情绪泛起惊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繁荣的场景。 他在西部所见，皆是死气沉沉。 “好像是游行欸。”尼禄听着声音，露出回忆的表情，“游行，真是超棒的，高呼余名字的民众，一丝不乱前进步调一致的士兵。余只需要大手一挥，就能传来雷鸣般的欢呼声。‘太帅了！’‘真棒！’‘陛下抱我！’这样的词语令人想念，唔，余也想举行呢。” 是不是混进去了很奇怪的东西？ 李向下意识看向尼禄的笑脸，不得不说，天真无邪，感染力十足。 杰罗尼莫眼睛里亮起光芒，他握紧拳头，说道：“这是我们的机会，游行，说明有极为重要的人到场。” “没错。”尼禄说道，“每次游行，余都会亲自上阵。” “罗宾汉，你利用无貌之王，混到最前面去。”杰罗尼莫说道。 罗宾汉顿时盖上斗篷，消失在三人的面前。 “我们挤进人群，但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也不要太过于接近。” 李向和尼禄点点头，施展魔术后，和人群一起前行，直到了一处广场。 “是梅芙。” 台上的人影实在是过于显眼。 李向第一眼就认出了梅芙。 她穿着粉白色清凉外衣，散发贵妇的气息。 “各位~”梅芙轻快的声音传递到广场的各个角落，“感谢大家为了梅芙聚集在此！这国家是永远之国，是我与小库的，我与小库创造的，只属于我与小库的国家！为能每天二十四小时侍奉我们感到喜悦吧，无论是正义、名誉，还是光荣都是我们的！” 李向轻啧一声，这有点过分啊，每天二十四小时无休。 倒是和爱迪生的机械化步兵有得一拼，或许爱迪生正是为了对抗凯尔特，特意学习的。 “没有发现库·丘林的踪迹。”杰罗尼莫低声说道，他的神情极为严肃。 “他肯定在附近。”李向同样压低声音，幸好梅芙和四周的民众的声音过于的吵闹，将他们完全的盖过。 寻常人难以分辨声音的来源，但他们从者自然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他不在梅芙身边反而给了我们机会。”李向继续说道，“击败两人的关键在于梅芙，毕竟库·丘林的形成是梅芙用圣杯许愿的结果，以主次顺序而言，梅芙就相当于库·丘林的御主，而她也比库·丘林好解决太多。” 杰罗尼莫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有四个人。”李向竖起四根手指，“库·丘林我不敢保证能将他干掉，但梅芙可以。所以我的计划很简单，罗宾汉现在潜藏在梅芙的身边，而尼禄用她的宝具，把梅芙和罗宾汉同时拖入，然后将她解决。” 尼禄疑惑抬起头，问道：“汝怎么知道余的宝具？” 李向愣了一下，说道：“因为我以前见过。” 当然这是谎言。 不过要说见过，他在游戏里见过。 当尼禄是剑阶的时候，她的宝具是黄金剧场。 某种意义上和艾蕾的宝具有点类似，将黄金剧场视为固有结界，也没有任何的错误。 尼禄哦了一声，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她说道：“余可以将他们拉入黄金剧场里，以余宝具的强度，寻常从者根本就不能打破。”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梅芙将困在黄金剧场里。”李向微笑的总结道，“我和杰罗尼莫拖住库·丘林，将梅芙交给你和罗宾汉处理，我想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 尼禄敛了笑容，沉声说道：“请尽情信任余。” “好。但以防万一，我让迦勒底的系统检测下，是否有第三位从者存在。” 别到时候，冒出另外的从者，那他们的计划就彻底失败。 “没有。”罗曼很快给出了回应。 李向顿时呼出一口气，认真看向尼禄，点头说道：“一切小心。” “春日阳光，鲜花乱舞！五月之风拂面颊，祝福传向星球的远方——开启吧，黄金之结婚礼堂啊！歌颂吧，星辰驰骋的终幕蔷薇！这份爱，犹如烈焰！” 洁白的花瓣瞬间充斥着空气。 原本狂热的民众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他们纷纷抬头看着这飞舞的蔷薇。 地面涌起艳丽的魔力。 一圈又一圈叠在一起，仿佛盛开的一朵玫瑰。 随着尼禄的高喊，白色的原初之火化作璀璨的剑光，天空之下，一座绚烂的黄金剧场生成。 李向眼前一花，尼禄和梅芙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错愕的人群。 稍微一会儿后，骚乱尽起。 李向和杰罗尼莫对视一眼，站在原地没有行动。 “他来了。”杰罗尼莫说完这句话后，拿出匕首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李向抬起头，原本空无一人的高台，出现了一道漆黑不祥的身影。 黑色的荆棘布满他的全身。 库·丘林。 李向不再犹豫，往前跨出了一步，然后出现在了库·丘林的身前。 握住长枪，用尽全身力量，似乎要刺穿肉眼看不见的黄金剧场的库·丘林顿时停下了手臂。 他看着李向，面无表情，说道：“又见面了啊，师弟。” 李向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见面真是悲惨，现在的你，完全不是我所认识的光之子。师兄，你被召唤到此，难道仅仅是为了不断杀戮吗？” “无聊。谁有空执着于这些杀戮就能解决的战斗？我没有目标，也没有愿望，我只能这样，在力竭前不断前行。” 李向皱起眉头，他架起长剑，说道：“我现在能明白弗格斯的意思了，所以请指教。” 第三百四十七章 师匠、师兄、师弟 李向的话音落下，库·丘林缓缓举起猩红色的长枪，赤黑的骨甲在熠熠生辉，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的魔力汇聚在他的周围，形成了猛烈的风。 温暖的阳光下，映照出一道血红。 李向的眼眸骤然间精光大作，晶莹的魔力仿佛两颗珍珠，泛起极为耀眼的波动。 他踏步上前，啪地一声，将身前的地面踩碎，长剑横向，挡住了长枪。 细碎的石块和灰尘在他的双脚处顿时一震，荡起层层的白色尘雾。 巨大的力量，迫使他后退，他的前方雾气更加浓郁。 库·丘林双手握住长枪，没有改变任何的方向，枪尖因为过快的速度，和令人骇人的力量而颤抖，割裂的空气，悬浮出阵阵血色涓流。 剑柄猛然震颤。 李向的掌心溢出血珠，很快就顺着剑柄流下，滴落在泥土中。 他的身体滑行出一米，双脚关节和长剑一起震荡，刚刚那一击，力量远远超过了第一次。 但这样的攻击不是最终，而是开始。 库·丘林眼睛都没有眨动，长枪一起一落，如惊雷一般，便第三次击中了李向的长剑。 沛然的冲击力，让李向感觉自己撞上了疯狂的公牛，长剑不出意外的脱手而去。 就在这时，天色忽然有了异样。 火红色的光芒占据了太阳，库·丘林下意识眯眼。 一闪而逝的银光如同突兀绽放的昙花，到了库·丘林的肩部，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显出身影，它闪烁着魔力的尖锐，但仅仅陷进入了很小的一截，但无法寸进。 李向忍不住咳嗽一声，先前的三次重击，让他的胸口极为难受，但此刻他顾不得太多。 重重踩在地上，身体顿时飘飞起来。 魔力微微的牵引，碧落蹭地一弹，落入他的右手中。 他长剑向前递出。 耳边响起了风声。 随即扩大，以他为中心，旋转起来，从远处看，就是一个风眼。 一股狂暴又凌乱的魔力顺着长剑涌出，与外面的风浪相遇。 卷起的碎石像是子弹四处飘舞，激起一阵阵的裂响。 最终长剑如铁锤，带起呼啸之声，朝着库·丘林落下。 库·丘林肩部的匕首已经消失。 他瞧了一眼远处的杰罗尼莫，他的脚下是一圈暗红色的光芒。 两人目光相遇，平淡仿佛吹过湖面的春风，没有泛起一点的涟漪。 杰罗尼莫的身体再度淡去。 库·丘林长枪一转，朝下的枪头朝着天空刺去。 无处不在的风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的身体随着长枪奔跑，长满荆棘的尾巴荡起血色的光影。 世界忽然震动起来。 在空中的李向清楚感觉到脚下的情况。 库·丘林突进入风中，长枪仿佛一条血色长龙，轰然撞开风。 铁锤崩裂。 其间的风也预知大祸临头，纷纷逃离，距离地面稍微近的，旋转的浪波像是利刃，轻易切开大地。 库·丘林近在眼前。 李向的长剑亮起耀眼的光芒。 被风断裂的大地，齐刷刷冒出昏黄的气流，冲向天际，几乎和库·丘林一起到达。 长枪轰然砸在了李向面前忽然出现的墙壁。 李向凭空而立，看着近在咫尺的库·丘林，看着由大地的力量生成的屏障，微微一笑。 一抹蓝到极致的蓝色缓慢蔓延，越过土墙，然后爆发。 李向猛然向下坠落。 在他的远处，杰罗尼莫扔出他的匕首，一头似乎是狼的生物在他的身后仰天长啸，火焰轰然而起，形成一堵滔天的红色之墙。 库·丘林被原初卢恩·冰封冻住的刹那。 杰罗尼莫的宝具临身。 而李向此时到了地面，长剑迅速上扬。 破碎的街道再度隆起，十几座山峰出现，短短的一瞬间，疯狂膨胀，接近库·丘林的时候，便轰然炸开。 密集到几乎填充整个空气的石块泥土，变成最微小的颗粒，包裹住了库·丘林。 “李向，没事吧。”杰罗尼莫警惕望着空中的混沌一片，嘴里问道。 “没事。”李向蓦然转头，不是看向库·丘林，而是他后方的天空。 蔚蓝又平静的苍穹，一道轻飘似是云朵难以察觉的箭羽，以极快的速度，化为了风，化为了洁白的花，没有一点重量，却打破了尼禄的黄金剧场。 空气响起断裂的声音。 像是玻璃破碎。 梅芙、罗宾汉和尼禄全部都暴露出来。 凛然间，库·丘林血色的光影宛如凶兽冲向了梅芙。 李向面色霍然一震，甚至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见那长枪洞穿了距离梅芙最近的罗宾汉。 鲜血似是狂风的雨幕，飘散一地。 长枪抽出，没有片刻的停留，转身就刺向尼禄。 “尼禄！” 李向纵身一跃，长剑带起恐怖的力量，切断了空气中残留的魔力，直接砍向梅芙。 但在他的身后响起了极为惊悚的尖啸声。 那是远处的不知名从者的箭。 杰罗尼莫手指一转，匕首飞了出去，火红色的魔力燃烧起来，顷刻间在李向的身前生成一段浩大的屏障。 库·丘林猛然后退，沉重的气息顿时脱离了尼禄，长枪带起虚影，近乎碾压将李向的长剑荡开。 与此同时，梅芙的长鞭甩出，敏捷又迅速，像是一条长蛇，不是飞向李向，而是缠上了尼禄。 李向已经顾不得尼禄，库·丘林的长枪宛如无形的巨山，撞向了他。 他面部的肌肉因为烈风而感到了刺疼。 但长剑切割面前无形的压力，被遏制的魔力似是激流般疾驰，和库·丘林的长枪相撞。 重如山岳的刚猛。 李向只觉得自己砍中了一块钢板，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 下一刻，口中伴随着沉闷声，吐出鲜血。 身体也如炮弹般比来时更快，下坠。 轰的一声。 李向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剧痛使得他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他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但猩红色的长枪顶住了他的脑门。 李向的身体骤然僵住，视线顺着长枪，看到库·丘林那血红无情的眼瞳。 “师弟，你太弱了。”库·丘林冷不丁地开口。 他的身后，杰罗尼莫在不断出现的箭羽中疲于奔命。 尼禄手持长剑和梅芙战斗，但处在了下风。 真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场面。 李向露出了苦笑。 “两个蠢货打得不可开交，不过身为师兄，你难道不应该让着你的师弟吗？你说是吧，瑟坦特？” 库·丘林的长枪出现在颤动。 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即使被圣杯的愿望改造成无所畏惧的狂王，但面对这位女人，他也罕见的出现了片刻的波动。 “别动不动用乳名称呼我。”库·丘林沉默中开口，“真令人头疼，没想到你这个女人也被召唤出来。” 李向看着忽然出现的紫色紧身衣美少女，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句话该由我来抱怨，蠢货。这可不是对师长的语气。” 既然自称师长，自然只有影之国女王，斯卡哈。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语气…怎么，你现在是我的敌人？” “是啊。”斯卡哈淡淡地说道，“毕竟我实在是看不惯你现在的这副模样。” “呵。现在你可不是在影之国，只是位普通的从者。”库·丘林冷冽看着她，“你这女人，是想死吗？” 斯卡哈皱起眉头，忽然看向李向，说道：“怎么过了这么久一点都不争气？” 语气稍微有些复杂。 但不等李向回答，她说道：“你想打架我很愿意奉陪，不过现在的你想必很难放开手脚。” “你是说梅芙？” 库·丘林扭头看向另一边，因为斯卡哈的介入，梅芙和尼禄的战斗暂时停止，此刻她的身前多了一位手持长弓，身穿白衣，脸色却黝黑的俊朗男子。 而尼禄身旁则是艾蕾，以及杰罗尼莫。 库·丘林在看到艾蕾时，眉头微扬，他转回视线。 “没错，毕竟我很看不惯这女人，恨不得用此生最卓越的一枪刺穿她。”斯卡哈说道。 库·丘林有些沉默，片刻后说道：“在这里就不打了，我就放师弟一马。” 他收起长枪，退到梅芙的面前，转头看着斯卡哈，继续说道：“你也快滚，要打的话，找个所有人死绝，没有会碍事的时候再来。” “真是令人头疼啊，本来你就够蠢，没想到这次会目睹你变本加厉的蠢样子。” 斯卡哈说完后，又轻轻踹了一下李向，“别傻愣着，赶紧起来，离开这里。” “御主，没事吧。”艾蕾连忙跑过来扶起李向。 “没事。”李向轻咳一声，他的伤势其实不重，就是被库·丘林刚猛的力量震荡出了一些鲜血。 他拍了拍艾蕾的手，表示不用担心，随后抬起头，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梅芙和库·丘林，以及后来出现的弓阶从者，阿周那。 说起来他不是第一次看见阿周那，在赝作的时候就曾经和他打过交道。 在游戏里他虽然是弓阶的仓管角色，但剧情里他就是最为顶级的从者。 换句话说，他们这边可能只有艾蕾和斯卡哈才能打过阿周那。 “蠢徒弟，别傻站着。”斯卡哈说，“库·丘林这家伙会讲究信用，但梅芙不一样，为了免得她反复无常，我们现在就走。” “好。” 李向回过神，一口答应。 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刺杀，没有成功，反而搭进去了罗宾汉。 那位侠盗他还蛮喜欢的。 幸好他是从者，李向没什么太多的悲伤，总会再见的。 无外乎是时间的长短。 李向、杰罗尼莫、尼禄、艾蕾和斯卡哈五个人回到了小镇。 “作为师父，我本该给你师兄套上项圈直接拖回来，但那家伙已经不是那么简单。加上梅芙，我没有把握将他拉到正途。” 斯卡哈停顿片刻，说道，“原本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刺穿这个时代，将他埋葬，但我遇见了艾蕾，知道你的到来。这场战争不应该以这种方式结束，而是由你亲自解决才行。” 李向看着斯卡哈严肃的脸色，不由得挠了挠头，他迟疑说道：“那个…师父，我打不过师兄……” 斯卡哈摇头说道：“你并非打不过，而是没有发挥出你真正的实力。你的师兄在圣杯的愿望下，超越了自身的力量，并且还不断在朝着更强的地步前行，但你不同，你的力量晦涩躺在你的身体内，仿佛一汪大海，但你用到的尽量不到一半。” 李向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又立即反应过来，斯卡哈说的是他体内的灵基。 倒不愧是影之国女王，一眼就看到了真正的原因。 没错，假如能完全发挥灵基的作用，就能使用宝具，也不至于在他师兄面前被打得这么惨。 他带着希望，问道：“师父，那您知道附身我的英灵是谁吗？” “不知道。”斯卡哈说道，“灵基的表现形式皆是以太，单从外表是看不出什么区别的，唯一能知道便是力量的多少。” 李向虽然有些失望，但听到这句话，略微有些兴奋，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我身上的灵基很强大？” “不错。不亚于我。” “不亚于你？” 李向震撼喃喃自语，斯卡哈绝对是最为顶级的从者，能和她比肩的从者并不是很多。 具体到剑阶里面就更少。 “空有力量而无法使用，这是你的现状，我的蠢徒弟。”斯卡哈露出微笑，“真是值得欺负的玩具…咳咳，值得锻炼的逸才。” 你刚刚说了玩具，是吧……？ 李向下意识退后了半步，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就让为师补上其他的教程。要知道你的师兄们除了枪术外，几乎精通所有的武艺以及卢恩符文。但现在的你嘛，只有一个勉勉强强的枪术，和一个还行的剑术，和刚刚入门的原初卢恩。虽然有我当初只教你枪术的原因，但毫无疑问你在我所有的徒弟中，技艺最差。” 李向听完有些无奈，你也知道啊。 但一想到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又要跟着斯卡哈学习，他立即就回忆起学习魔境枪术那些惨绝人寰的经历。 脸色煞白，问道：“师父，咳咳，时间会不会不够？” 斯卡哈眉头一扬，不在意说道：“时间不够，练度来凑。在同样的时间里，加倍的训练就是。” 第三百四十八章 斯卡哈的再教学 一望无际的荒野，亮黄色的景色向着远处蔓延，偶尔零星的杂草，更像是在大海上挣扎求生的一叶孤舟。 李向和斯卡哈两个人分别骑着一匹马，悠闲漫步于蔚蓝的天空下。 “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李向稍微偏头，能看见大约千米外的小镇，模糊得只剩下黑色的线条。 斯卡哈看了他一眼，悠悠的说道：“你急什么？” 李向顿时有些尴尬，解释道：“因为我们时间不多嘛。” 斯卡哈翻身下马，低头看着沙漠似的地面，有一颗不知名的野草在泥土缝隙间艰难的生长。 干燥的环境，使得他们在行走间泛起飘扬的泥土。 “你的心态有问题。”斯卡哈说，“和我印象中出现了偏差，你最近是不是过于懈怠？” 李向听到意外的问话，不由得一怔。 懈怠吗？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 确实是这样。 当初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战战兢兢，心态放得极低，做什么都是全力以赴。 但自从艾蕾在他身边，又被从者附身，或许还有前几个特异点比较顺利，导致现在的不够重视。 斯卡哈抬头看着他，见他若有所思，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这个师兄被称为狂王吗？” 李向回过神，犹豫片刻，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梅芙？” “蠢货！”斯卡哈恼火说道，“真正的王者靠的永远是自己，而不是所谓的女人，这样的王只能是傀儡。” 李向下意识发愣，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但这个问题或许没有正确的答案。 在型月里，有过好几位不同的王者，阿尔托莉雅、吉尔迦美什、伊斯坎达尔，尼禄等等。 各有不同。 库·丘林在神话中并非是国王。 只有在这个特殊的时代，才被称为狂王，其中有梅芙的意思，也有他足够强大的力量，镇压这些凯尔特从者和士兵。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李向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 “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实的。” 斯卡哈微微蹙眉，这个回答让她稍微有些不满意，她说的：“王者之道光是有力量是不行的，还有无所畏惧的信念。你师兄虽说有圣杯的缘故，但他的信念几乎没有动摇，他信奉的是战争和杀戮。你呢？拯救世界吗？你真的有拯救世界的觉悟吗？” 一阵轻柔的风吹过，两匹马身上的装饰物在泠泠作响，仿佛清泉流淌在山涧。 李向无言以对。 他有觉悟，但没有如同藤丸立香那般深刻。 究其原因他因为比藤丸立香更加强大，心态有所不同，而且他还知道未来的事情。 斯卡哈朝前走了几步，一处低矮的山丘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神情认真，平举起右手。 山丘上的流沙被神秘的力量牵引，缓缓上升，最终停留在掌心之下，形成一道复杂的符文。 李向微微一怔，看着这道陌生的符文。 从风格来说，无疑是原初卢恩。 泛着淡金色光泽的线条相互纠缠，沿着特定的轨迹，铸成了一个漂亮的圆。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收你为徒吗？”斯卡哈维持着这道符文，问道。 “不知道。”李向老实回答，他以前是认为斯卡哈是因为藤丸立香，但现在既然有这个问题，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你学习魔境枪术的时候没有崩溃。”斯卡哈忽然一笑，“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拥有决断之力，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因为肯拼命的人，才不会落于人后，才不会随波逐流。” 李向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但他之所以能做到无所畏惧，是因为他觉得这是记忆，以及刚穿越时遇见的巨大压力。 “面对狂王，你就得保持这样的心态。”斯卡哈话音一转，“但现在的你有些懈怠，所以需要为师敲打一下。” 师父，敲打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吧？ 李向心里涌起不好的念头。 “别担心。”斯卡哈看出了李向的想法，她说道：“我们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教给你原初卢恩。你已经学习了全套的现代卢恩魔术，又学了几个原初卢恩，对这个体系有什么看法？” 李向想了想，说道：“很全能，几乎包含着所有的方面。” 斯卡哈看着他，问道：“既然你觉得很全能，为什么战斗的时候不用？” 李向沉默片刻后回答道：“因为不协调，我习惯了使用长剑和剑术，原初卢恩只能当做备用手段。” 斯卡哈艳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说道：“你的感觉有问题，如果能将原初卢恩和你的剑术相结合，会使得你的剑术再进一步。” 李向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确实不能融会贯通。 像是斯卡哈，她就能完美使用原初卢恩，提高的自己的枪术，甚至宝具。 还有狂王，他的肉身之所以如此恐怖，是因为他将原初卢恩全部用来强化身体。 说到底他其实不是真正的天才，游戏里的藤丸立香虽然没说明魔术回路的多少，但作为没有魔术刻印的普通人，魔术才能平凡。 “你看我面前这道原初卢恩，它代表着融洽和联系，不具备攻击性质。” 说完之后，斯卡哈勾动手指，复杂的符文再次起了变化，她问道：“你再看。” 李向皱起眉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还是刚刚那道原初卢恩？” “没错。”斯卡哈点点头，“这是告诉你不要拘泥于形式，原初卢恩之所以万能就是因为它的千变万化。核心虽然一样，但效果已经完全不同。就像Berkano，代表创造，轮回，它既能生成滔天的火焰焚烧一切，也可以化为千里万里的追踪之术。一面是诞生，一面是死亡。” 她散掉原初卢恩，黄沙再度落在山丘之上。 看着陷入沉思的李向，平静说道：“其实是思路的问题，有些人长期处在一个状态里，某天会忽然醒悟，惊觉自己走入了死胡同。就是时间的长短，也有可能直到死亡也无法走出。” 李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斯卡哈微微挑眉，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正式开始教学吧。” “啊？先前的难道不是正式的吗？” “当然不是。”斯卡哈伸出握住出现的长枪，“接下来的战斗，只能用原初卢恩和单纯的技巧。”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最后的任务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环主线任务，集齐全部的原初卢恩，获得奖励神之权能：太阳神权。】 李向怔然，自从召唤艾蕾和达·芬奇后他的任务基本上陷入了停滞。 而这个主线任务是他的最后一个任务。 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任务。 太阳神权。 李向看着自己的魔术回路，并不意外的奖励，早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他就已经使用过这个神权。 如今回想起来，他的一系列任务绝大部分的奖励都来自于艾蕾，而其他的也是由迦勒底提供。 可能是因为上一次时间神殿的失败，让达·芬奇他们想到了增强藤丸立香的办法，所以将他送回过往，也就变成了李向。 “御主，南丁格尔他们回来了。”艾蕾的声音从手环里响起，没什么遮掩，李向对面不远处的斯卡哈自然也听见了。 她收起长枪，遗憾说道：“美好的师徒时间结束了，真是可惜啊。” 李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鬼知道他这一周是怎么过来的。 虽然不是当初记忆中那般疯狂死亡，但也不为过。 因为他现在亚从者，身体素质一流，只要不是致命伤，经过斯卡哈精湛的原初卢恩治疗，用不了一两个时辰又活蹦乱跳。 最惊人的一天，他接受了近百次的治疗。 简直是惨无人道。 李向终于明白他师兄为什么死后变成英灵的固有技能几乎都是保命的。 按照这样的频率下去，他觉得如果以后有幸化为英灵，估摸着会和他师兄一样。 但幸好这样的时光就此终结。 南丁格尔回来后，意味着下一步的计划展开，不会再留给他们时间，再等下去，他师兄都要统一北美大陆了。 “艾蕾，我和师父马上回来。”李向回了一句后，将长剑撤去，短暂的几天时光后，他勉强学会了原初卢恩，但也不过是囫囵吞枣，想要如同斯卡哈那般还需要练习。 回去的途中，斯卡哈也谈起这个问题：“师父领进门，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因为时间太短，我只能传授你最熟悉的卢恩魔术，其他的武艺没有给你，以后有机会来影之国再教你，或者在迦勒底召唤我吧。” 李向认真应道：“我知道了。” 斯卡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期待你们师兄弟的相互残杀。” “？”李向诧异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好歹你是我们的师父啊！ “学习了一个星期，不要让为师失望，你师兄就是对你一个小小考验。” 神特么小小的考验！ 李向吐槽之魂熊熊燃烧，完全忍不住。 斯卡哈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怎么了？你难道忘了为师给你说的吗？要有绝对的信念，不然的话，会输哦。到时候你师兄可不会手下留情，输给这样蠢的师兄很丢脸啊。” 隔了很长时间后，李向才说道：“我会尽最大的力量。” “不错不错，要是眼神再凶狠一点就对了。”斯卡哈随意拍拍手。 李向忽然有点怀疑。 斯卡哈说的信念什么，换在狂王的身上，不就是一力破万法，莽到底吗？ 在游戏里，斯卡哈有个固有技能，魔境的智慧，但实际上她没有表现出如妖孽般的谋略，更多的是在武艺、技能上的熟练和万能。 总感觉自己被带歪了。 不过也确实得到了成长。 他微微低头，视线里浮现出蓝色的光幕，系统的界面上。 原本的属性再次有了变化。 【属性：筋力B、耐久B+、敏捷C、魔力C、幸运EX。】 除了幸运外，四项属性都得到了提升。 如果说原来是二三流从者，但现在几乎上趋近于一流从者水准。 就差出现两三个A级以上的属性，就能朝着顶尖从者晋升。 属性先不说，现在李向最想知道的就是宝具。 不管是什么宝具，即使是buff类型的，也足以得到极大的增强。 但可惜的是目前宝具什么的全是未知。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李向忽然想到了碧落剑。 所谓宝具大多数都是生前武器的升华，特别是剑阶，更是如此。 玛修被附身后的十字大盾就是她的宝具。 但他呢？ 没有，身为剑阶，虽然连剑都没有现界，就很离谱。 他不禁有些失望，力量都借出来了，为什么不再进一步呢？ 回到小镇后，李向看见了重新恢复正常的罗摩，但是没有看到悉多和比利小子。 他张了张嘴，有些沉默。 “我来说明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伊丽莎白看出他的疑惑，“现在人也到齐，我就一起说。我们四个人到了海岛，找到了悉多，但遇见了三位从者。分别是贝奥武夫、芬恩·麦克库尔、迪尔姆德·奥迪那。我们艰难取胜，但比利小子牺牲。后来为了治疗罗摩，和他同为一个灵基的悉多将诅咒转移后也随之消失。” 房屋里顿时一片安静。 芬恩和迪尔姆德都是凯尔特神话中费奥纳骑士团的英雄，芬恩还是团长。 而贝奥武夫是英语文学中最古老叙事诗《贝奥武夫》的主人公，讲述他寻找巨人，以及和巨龙战斗的故事。 从实力对比而言，明显更强于伊丽莎白、南丁格尔和比利小子一边。 或许还有罗摩的拼死想搏，才有消灭三人的壮举。 斯卡哈望着屋内的从者，忽然笑道：“这没什么好伤心的，从者又不会真正的死亡。离别只不过新的出发，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去见爱迪生。” “爱迪生？不是去见师兄吗？”李向迷惑问道。 “我们现在的力量依旧不保险，梅芙那边拥有无穷的凯尔特士兵，足以将从者消耗殆尽。所以我们需要爱迪生的机械化军队。”斯卡哈说，“而且在遇见你们之前，我和艾蕾曾去爱迪生的大本营侦查过，爱迪生似乎被什么东西附身，变得极为不正常。” 附身？ 李向眉头一挑，说起来爱迪生在游戏里的形象确实不正常，怎么扯，他也不应该长了一颗狮子头。 “他的大本营在哪儿，我们已经知道了，去一趟也不过一两天的事情，耽误不了太多。如果让他加入我们，都是值得的。”斯卡哈最后总结道。 （算是一个提前的心理准备吧。跟责编谈过，这本书现在成绩很差，他已经同意我开新书。但他说会给我安排最后一个推荐，看能不能挽救。最近好像有不少外渠道的见习读者过来谈论最近的剧情，我是欢迎的，但还是希望大家来起点订阅吧。再不来这本书就要凉了。） 第三百五十章 迦尔纳 因为并非要和爱迪生决一死战，在商讨后，决定由李向、艾蕾、斯卡哈和罗摩四人一同前往美利坚合众国的临时首都。 很早以前，杰罗尼莫和罗宾汉凭借无貌之王，将西部的美利坚合众国的情况摸清楚。 除了爱迪生仿照巴贝奇建立的机械化步兵团外，就只有两位从者，一位是海伦娜，一位是迦尔纳。 原本还有位南丁格尔的，但被李向拐跑。 毫无疑问，最麻烦的不是爱迪生，也不是海伦娜，而是迦尔纳。 在印度神话中，足以和阿周那并称为两大中心人物。 拥有诸神难侵的黄金之甲和一击必灭的弑神之枪，太阳神之子，施舍之英雄，是和吉尔迦美什同等规格的从者。 斯卡哈想争取爱迪生也不仅仅是为了机械化步兵团。 说实话，李向觉得说服迦尔纳的难度要比爱迪生更小，原因很简单，凯尔特军团里有阿周那。 这两位不管生前还是死后，都是永远的宿敌，远远超过其他的因素。 他不知道迦尔纳为什么要帮助爱迪生，但他清楚什么原因都比不上阿周那。 一旦自己说明能为他创造一对一的环境，迦尔纳绝对会愿意帮助自己。 四人皆是从者，机械化步兵再怎么先进，也不可能察觉他们的存在，所以李向等人很容易潜入了爱迪生的王宫。 “御主，暂时把手环关闭。”艾蕾走在金碧辉煌的过道，像是想起什么，回头提醒李向。 李向随手关掉通讯，才问道：“为什么？” “先前我和斯卡哈来过这里，和迦勒底联系上后，就被爱迪生占据了网络。” “怪不得最开始的时候联系不上你。”李向恍然大悟，原先他和罗曼还以为她处在什么特殊的空间，没想到是因为爱迪生入侵了通讯。 “爱迪生还蛮厉害的嘛。”李向有些感慨，这水平足以是顶级的黑客，而且迦勒底可是2005年的科技水平，没想到会被落后近百年的爱迪生破解。 “毕竟他是爱迪生。”艾蕾看着他笑道。 斯卡哈忽然抬起手，打断了李向的话，她表情严肃。 李向感觉到了空气里粘稠的压力，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大门，随着它的打开，手持金色长枪的迦尔纳出现在四个人的面前。 虽然没有说话，但沉默中尽显剑拔弩张。 “迦尔纳，我想不通你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帮助爱迪生？”片刻后，斯卡哈开口说道。 “因为他为了乞求我的帮助，不惜下跪。”迦尔纳说道，“仅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何况他和我的知己非常相似，聪慧又愚笨，傲慢也博爱。” 李向微微有些失神，这样的做事风格倒不愧是迦尔纳。 但他也知道迦尔纳的品性极高，若不是有爱迪生这样的举动，就算不劝说，他也会主动去帮助修复时代。 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说道：“迦尔纳，我们并不是敌人，凯尔特才是。你在爱迪生身边这么久，肯定察觉到他的异常。” 迦尔纳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部出现了一丝的动摇。 李向清楚看到了他的脸色，继续说道：“爱迪生的道路是错误的，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回报。而且他可能本身的想法也是这样的，但他被什么东西附身，导致了他的执念。” “附身？” “他的从者状态有问题，照理说他被召唤出来，应该是人形，但现在的形象……” 李向没有说完，虽然他在这个特异点没见过爱迪生，不过游戏里看过。 说实话，当初他在没打第五特异点前，看到这个迪爱迪生的时候，顿时生出一种蘑菇又乱来的感觉。 毕竟前车之鉴很多。 比如阿尔托莉雅。 所以长个狮子头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迦尔纳陷入了思考，他确实早有警觉，爱迪生做的事情太过极端。 “你现在只有一个人，不是我们的对手，甚至说加上爱迪生，也不是。但我们没有动手，请相信我们的诚意，能否带我们去见爱迪生？”李向见他犹豫，明白他已经被自己说服，便继续说道。 迦尔纳是顶尖的从者，但他们这边也不差，人数更是占优。 真要打起来，胜算较高。 但和迦尔纳交战，可不是这般轻松的，万一出点事，岂不是又折损了己方的势力，只能便宜梅芙他们。 迦尔纳微微侧身，说道：“我知道你的事情，迦勒底的御主，所以我暂时相信你，请跟我来。” 进入宫殿后，在王座上坐着一位狮子头的从者，正是爱迪生。 而他旁边站着一位紫色的少女，海伦娜。 “迦尔纳，难道连你也屈服了他们吗？”爱迪生站起来，仰头吼道，“可恶啊！不仅我的梦中情人，克里米亚的天使，南丁格尔离我而去，现在迦尔纳也变成这样。真是失望至极，自从失业率超三成的那时以来，我还从未如此悲伤过！” 这句话要素过多，李向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看着爱迪生。 在型月里有个极为重要的设定，神秘度。 从者神秘度越高，实力越强。 而所谓的神秘度，简单的理解，就是时间和事迹。 时间越往前，神秘度加成越多。 比如吉尔迦美什。 如果真要论事迹，其实比他的强的还是有不少的。 爱迪生作为近代从者，正常情况下，实力会稍显不足，但现在的他却很强。 如果是附身的话…… 李向微微摇头，懒得跟他交谈，反正再怎么说，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执念。 只有将附身的东西驱除，他还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也就是那位发明家爱迪生，而不是美利坚合众国的王。 “师父，你既然能看出他被附身，有没有办法驱除？” “这件事情，可能交给艾蕾更加适合。”斯卡哈说道。 李向顿时看向艾蕾，她笑了笑，说道：“先前因为被爱迪生发现，没来得及做这件事情，现在有机会。他身上的东西其实是怨念，能够很好的让他的实力得到增长，但代价是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喂，你们三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啊！”爱迪生忍不住跳出来说道。 第三百五十一章 神话大战 李向和艾蕾对视一眼，他点点头，身体向前突进。 没有将碧落剑显现，身体骤然发出巨大的轰鸣，咔嚓咔嚓结冰的声音，瞬间出现，并蔓延。 爱迪生失神之下，李向的身影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冰。 像是滔天巨浪，要将他淹没。 他身后的海伦娜刚刚握住魔术书，就被斯卡哈用长枪抵住后背，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放心，这绝对不是害他，所以请你乖乖的站好。” 爱迪生口中迸发出一声怒喝，胸前的四角星孔飞出晶莹剔透的光芒，每一道光芒都像是在冰雕下的折射，但遇见李向原初卢恩形成的冰后，化作巨大的力量。 他的右拳砸在冰面上，顿时冰屑四起，露出巨大的窟窿。 而透过冰道他看见了李向的笑容。 爱迪生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他双手开弓，迅速将面前的冰壁打破，然而当他跨步向前时，他的双脚宛如陷进流沙，被浩大的力量禁锢。 他的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的意味，他低头看向脚下。 不知道何时，原本的地面全部换成了冰，而他自己毫无知觉。 但他反应也很快。 双拳砸向地面，顿时响起一连串的声音。 他四周的冰屑越来越多。 在短短的几秒内，他的双脚恢复了行动，但空气里产生了异样。 所有的冰化为风，将他包裹。 爱迪生顿时承受不住重量，直接瘫坐在地。 “不错嘛。”斯卡哈站在王座前和海伦娜并列，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夸赞道。 一分钟的战斗里，将原初卢恩的转化用得很神妙，爱迪生终究不擅长战斗，也不了解原初卢恩，吃了大亏。 李向没有回话，他看着爱迪生，他的身上爆发出暖黄色的光芒，澎湃的魔力仿佛海浪以他为中心，向着宫殿的四周冲击，连带着地面都有些晃动。 他知道爱迪生马上就会脱困。 但时间已经足够。 一直在他身后的艾蕾终于完成了她的魔术。 她松开手。 爱迪生的头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点，随后扩大，变成一个金色的牢笼。 阴影和威压将他完全的笼罩。 他身上的魔力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仿佛遇见了天敌，缩回了他的体内。 “这是怎么回事？！”爱迪生的狮子头怒吼，声音大得像是要穿透墙壁。 但金色牢笼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脚步，沿途传来撕裂的声音，仿佛是打破空间，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终于爱迪生被罩住。 黑色的烟雾从他的身上升腾，片刻后，化为数道人影。 李向眯起眼睛，好熟悉，这几个人他都觉得很眼熟，似乎在眼里看过。 爱迪生有些萎靡，但眼神却是有了变化。 如果说先前是执着和不顾一切的疯狂，但现在是那种冷静，充满智慧的眼神。 唯一可惜的是这颗狮子头没有什么改变。 “原来是美利坚历代的总统啊。” 李向终于知道这种眼熟是从哪里得来的，高中历史书。 “没错，因为他们认为他们现界根本无法打败凯尔特，所以想要把所有的力量都借给我。” 爱迪生微微叹息，“他们是将美利坚的未来托付于我。” “但你应该明白，即使这样，也是没有用的。”李向说道。 爱迪生没有说话，但他沉默的点了一下头。 果然和先前的有了很大的不同，更具有理性。 “爱迪生，修复时代才能回归，所以希望我们合作，共同击败凯尔特。” “我明白了。”爱迪生缓缓站了起来，金色牢笼没有散去，映照着他的狮子头一片坚定。 艾蕾手掌握紧，他头顶的数道人影骤然变得透明起来，像是无暇的水晶，随后又没入爱迪生的体内。 “我将怨念祛除，但力量保存了下来，爱迪生的实力不会下降的。”艾蕾解释道。 “谢谢。”爱迪生说道。 事情到了此时，几乎已经完全结束。 李向松了口气，目光又看向还被威胁的海伦娜，说道：“师父，麻烦你把长枪收起来吧。” “啊，抱歉，看到徒弟这么优秀，倒是有点发呆。”斯卡哈微笑道，“我越来越期待你来影之国的那天。” 不，您别期待了。 李向嘴角微微抽搐，赶紧放过你徒弟吧。 “罗摩，通知杰罗尼莫他们过来汇合吧。” 先前李向就拜托罗曼留下了通讯手段，毕竟也是近代，加以改造下，能提前搞出无线电。 在等待两个小时后，杰罗尼莫、伊丽莎白、尼禄和南丁格尔带领一众反抗军来到了临时首都。 “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的从者实力超过了凯尔特的一边，但士兵稍有不足。”杰罗尼莫坐在大厅的圆桌上，开始讲话。 “凯尔特士兵本质上是梅芙利用圣杯的力量生产出来的，但我的机械化步兵靠的是科技的力量。”爱迪生说道，“科技就意味着材料和能源，而这些不可能凭空产生，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处在劣势。” “她的士兵近乎无穷，理论上完全能将从者的魔力耗尽，陷入人海战术之中。”杰罗尼莫略微沉思，说道，“虽然按照凯尔特从者的性格，可能不会采用这种战术，但我们也不能就此松懈，不得不防。” 爱迪生点点头，他说道：“而且他们的军队不仅仅在首都啊，更有一部分在大肆攻打西部。” “那么就很明显了。”李向开口，“分兵，一部分保护临时首都，延缓被攻陷的时间，另一部直冲华盛顿，以库·丘林的行事风格，看到我们这样全力以赴，绝对不会等着我们的到来，而是主动出击。” “迦勒底的御主，有件事情我想说一下，请将阿周那交给我处理。” 先前李向说过阿周那之后，迦尔纳就一直惦记着。 如今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李向自然也不会拒绝。 凯尔特军团那一边除了库·丘林和梅芙，阿周那就是最高的战力，让迦尔纳去对付他，不管从什么方面说，都是值得。 “好的，我不会让其他人打扰到你们。”李向郑重说道。 他忽然想到这个特异点的标题，神话大战。 如今看来真是应景。 印度神话和凯尔特神话的再现。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死斗·上 浩浩荡荡的军队没有掩饰，分为南北两军。 爱迪生负责北方军团，杰罗尼莫、伊丽莎白、尼禄和海伦娜随行。 剩下的从者跟着李向所在的南军，几乎汇集了最强的战力。 不出意外，出发两个小时后，李向就接到了报告。 库·丘林让梅芙负责北方的防守，阿周那指挥南部军团，库·丘林随军正长驱直入，用不了几天，就会提前和李向等人相遇。 南军由罗摩进行指挥，这是他的老本行，在一众从者的帮助下，势如破竹，但胜利没有持续太久。 “来了吗？迦尔纳。” 阿周那的身影漂浮在天空之下，一身雪白透着难以言说的风度。 “无论在哪个时代，你的对手只有我。每当在圣杯战争中作为从者被召唤时，我都会寻找你的身影。” 真是直接啊。 但李向并不觉得惊奇，他知道阿周那出现在库·丘林的阵营，纯粹是因为迦尔纳在对面。 总而言之，这两个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只会是敌人的那种。 “这样的机会，恐怕很难有第二次，当发现你在这里时候，其他的已经不重要，我想你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迦尔纳，让我们继续未完的战斗。”阿周那发出了战斗的邀请。 迦尔纳看向了李向。 “去吧，我答应过你的。” “谢谢。”迦尔纳纵身一跃，金色的长枪在阳光下散发着灼热的气息，远远地看起来就像是日轮，无以匹敌的气势轰然降临。 空气莫名的震颤起来。 李向不再去关注迦尔纳，视线落在一直没有动静的库·丘林身上，他笑道：“师兄，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啊。你确定你一个从者能阻挡我们这边的好几位从者？” “师弟看起来也和上次有些不一样。”库·丘林淡淡地说道，“不用担心，会让你们尽兴的。” 李向微微皱眉。 他先前的一句话自然是试探，但如今看库·丘林的模样，又不禁想他的后手是什么。 仔细回想起来，无外乎是魔神柱。 每个特异点boss必备的东西。 但正如他所言，和他们对峙的目前只有阿周那和库·丘林两位从者，怎么看都不是他们这边六位从者的对手。 即使加上一个魔神柱。 “师弟，是不是在想究竟有什么办法让你们尽兴？” 库·丘林见他的神色，并不难猜测李向的想法。随后他话音一转，说道，“既然师父在这里，那么按照她的做法，想必对你进行了一番特训，并且告诉你，和我单打独斗作为考验。” 李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这么熟练？ “啧，你这同情的眼光是怎么回事？”库·丘林冷哼一声，“也好，就让我这个师兄教训你一下。至于其它从者，就交给魔神柱吧。” 果然是魔神柱。 李向听到这三个字，反应还算淡然，好歹也见识过几次。 随着库·丘林的话音落下，两军之间的空隙间响起了密布的声音，急促又猛烈，像是夏夜里的忽然的倾盆大雨。 李向的眼睛骤然变得睁大。 一根魔神柱从地里长出，巨大的眼睛诡异张开，然后，接二连三，像是不要钱似的疯涨。 整整二十八体魔神柱。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李向第一次知道原来圣杯还能召唤出这么多的魔神柱。 “师弟，现在没人能妨碍我们的大战了。请小心，我不会手下留情，如果死在我的手里，别怪我。” 库·丘林走出大军。 狂暴的魔力围绕着，形成一圈圈的风浪，他握住的长枪没有丝毫的动摇。 李向深吸口气，魔术刻印被悄然触发，龙鳞蔓延，铠甲将他彻底的笼罩，剩下一双坚定的双眼。 他身后的从者早已经先行一步。 二十八根魔术阵，一转攻势，现在他们是处于颓势的一边，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步入深渊。 特别是斯卡哈和艾蕾，几乎全力以赴，才勉强抵挡。 但情况并不乐观。 李向心里有些许的担忧，右手紧紧握着长剑，体内的魔力顺着剑身散向混乱的大源里。 此时库·丘林距离他只有三四米。 凭借他师兄的速度完全能瞬间跨越，但库·丘林没有着急，走得很慢。 然而空气的压力越发粘稠，积攒的气势和力量仿佛一座大山，无形压向李向，让他喘不过气来。 李向的剑身在魔力倾泻出时颤抖，只听见一声轻响。 因为魔神柱和从者交锋波及过来的魔力陡然间产生了一些干燥的气息，阴冷化作了炙热，一丝火苗出现。 库·丘林眼眸微抬。 他认出来这是原初卢恩。 下一刻眯起了眼睛。 火苗接触到无处不在的魔力后，熊熊燃烧了起来，像是灼眼的太阳，冲向了他。 所过之处，魔力如油渍，助力火球，愈发的浩荡。 原本干燥的地面顿时龟裂，出现深深纵横交错的缝隙。 热浪铺面。 库·丘林长枪向前刺去。 无形的力量旋转着将火焰熄灭，只剩下那抹耀眼的血色，遮住阳光。 但刹那间长枪平直向下。 那些地底的裂缝中忽然长出了土黄色的剑刃。 又尖又平，像是峭壁。 血色的魔力落在剑刃上，顿时崩毁，泥土四溅，弥漫在四周，他的身影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库·丘林猛地踩地，竟然直没小腿。 那些微尘，在瞬间变得无比沉重。 他感觉自己身上背负着万钧之力。 “师弟，你到底是魔术师，还是剑者啊。”库·丘林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双脚之间闪烁着血色的光弧，重力仿佛不存在。 他已经走到李向的面前。 但好在他先前继续的势不复存在。 “请指教，师兄。” 李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急速狂奔，长剑骤然和库·丘林的长枪触碰。 响起一阵密集的震动声。 李向了解他的枪术，但厮杀的经验比不上，短暂的技巧比拼中，他落在了下风。 库·丘林的每一枪都打在要害之处，稍微不注意，就是身亡。 但这样的局面，他早就有所预料。 剑光和血光闪烁在他和库·丘林的身前。 在短短的几秒钟，李向已经后退两米。 他稍微立定，脚边的一株杂草忽然枯萎，升起一缕轻烟，残留的黑色杂质，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暗沉的符线。 第三百五十三章 死斗·下 这根符线异常的简单，甚至构不成完整的原初卢恩。 库·丘林下意识出现了不解。 他和李向一样，是斯卡哈的徒弟，对原初卢恩的造诣比李向更深。 只是因为圣杯的缘故，完全用不上原初卢恩，何况他自己也更喜欢使用近身搏斗。 魔术师什么的，实在是太过麻烦。 但好在他没有等太久，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这根符线缓缓消散。 肉眼看不见的魔力化为了遥远的星辰，瞬间亮了起来。 李向先前战斗退出的两米距离里升腾起无数的线。 极为恐怖的气息，骤然降临，像是惊雷，没有征兆的爆发。 库·丘林的身影顿时淹没。 李向抬起剑，更加混乱的风浪产生，他向前一步，长剑如铁锤，悍然落下。 天地间顿时一片模糊。 魔力和魔力交织在一起。 李向感觉到自己砍到了一件异常坚硬的东西。 下一瞬间，他的面前，激起无数道血色的光芒，它们自库·丘林的身上迸发，像是烟花，纷纷扬扬的火光细屑围绕着李向。 他表面蓝色的风出现了崩溃，仿佛触发了什么样的机关，顿时消融。 血光将李向的视线填满。 他看到了一副极美的画面，血红落日中，长枪穿透阳光，夺命而来。 哐当一声。 长枪刺中剑身。 在接触的一点中火红色的符线骤然燃烧，撕扯开天地中的魔力，变成更为强劲的力量涌向长剑。 长枪压迫着长剑，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前。 李向顿时飞起。 巨大的痛苦随之散开。 身上的白色铠甲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或许他从来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长剑切开龙之铠甲。 但库·丘林的战斗攻势不停，长枪如狂风骤雨落在李向的长剑。 “真是有趣。” 他稍微拉开了距离，说道，“上次战斗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你好像有种惊人的直觉，按照你现在的反应，不应该每一次都能恰好的挡住我的长枪。” 李向趁着说话的机会喘气。 甚至还不及思考这句话里的含义。 “但不知道你这把剑能不能支撑这么久呢？” 库·丘林双手紧握着长枪，发出一声厉啸，他的身影消失在狂风中，冲天而起，一个拧身，枪尖向下，破开空气，转瞬即逝。 李向的长剑再度及时挡住了长枪。 但接触的瞬间，巨大的轰鸣在他的头顶响彻。 他只觉得耳朵嗡嗡，脑袋因为这连串的爆裂声，隐约间昏昏如沉。 不过他的反应很快，脚底的地面坍塌，库·丘林的长枪顿时落空，将这个窟窿再次扩大一圈。 而李向则是一个折返飘远。 库·丘林如影随形，长枪极快的回转，猩红色的光芒升腾而起，逐渐漫过他的身体。 在李向的眼里，长枪和库·丘林融合一体，化作一头无情的野兽。 狂暴的杀机临面。 李向的本能反应下，长剑抬起，刹那间喀喀喀的声音响起。 他被甩向了地面。 铠甲下的嘴唇里不断冒出鲜血。 但这都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他的碧落，传说中的神代礼装，剑身表面出现了裂痕。 简直是匪夷所思。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库·丘林看着李向，“你的武器并非是从者升华后的武器，既然如此它就有可能损坏。何况我手里的魔枪，也不是泛泛之辈。所以，认命吧，师弟。” 他高高举起长枪，身上骨甲缓缓褪去。 “这是最后的攻击，剜穿鏖杀之枪！” 原本狂阶的库·丘林因为骨甲不能使用这个宝具，但为了李向，他特意散去骨甲，稍微变得正常些。 血红色的一片。 李向感觉自己到了彼岸花之前。 但他的长剑却及时挡在他的心脏前。 咔嚓咔嚓的断裂。 李向双臂的骨头和长剑共同发出的异响。 剧痛袭来。 他的龙之铠甲表面露出更多的裂缝。 这一枪固然没有触碰到心脏，但其威力依旧完美体现出来。 库·丘林的下一次攻击没有到来。 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且不说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条件反射的挡住我的宝具，连我枪上绝命的诅咒都被你隔绝，真是奇怪。” 李向咧嘴一笑，但因为牵扯到伤势，反而喷出更多的鲜血，他含糊不清说道：“可能…是我比较幸运。” 库·丘林摇摇头，说道：“但你的幸运到此为止了。” 李向沉默下来。 此时此刻不会有人来帮助他。 艾蕾和斯卡哈都应接不暇，更不用说罗摩、南丁格尔等人。 “哎呀，打了一个瞌睡，好像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这是梦的延续，还是普通的幻觉，算了，哪个都无所谓。” 荒野里升起了迷雾，迷雾中传来了陌生的青年说话声。 他的模样有些不清楚，只能看见一片白色。 “是谁在装神弄鬼？”库·丘林皱起眉头，此人居然悄无声息摸到了他的身后，而他毫无察觉。 “早安。以及两位好啊，大家信赖的顾问梅林登场啦。这次我可是大出血，一时兴起悄悄来访哦。” 梅林？ 李向抬起头，迷雾中的身影显现出来。 “你是…哪里来的杂碎？这就是所谓的白日梦吗？”库·丘林冷冷地说道。 “当然，我的拿手好戏就是白日梦。另外恭喜你加冕为王，库·丘林。没想到爱尔兰的大英雄也有登上王位的那一天，命运真是捉摸不透。” 库·丘林蹙眉，他说道：“原来是梦魇的气息，你这家伙难道这样做，不知道是犯规吗？魔术师，你的自尊将毁于一旦。” “没关系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有自尊。”梅林笑着说道，“这就是所谓的随机应变吧。” “……” 片刻沉默，库·丘林问道：“趁我现在还没有动怒，观星者，请离开这里。” “行，我这就离开。”梅林没有任何迟疑回答，反而让库·丘林疑惑看着他。 而李向则是呆了呆。 所以你跑出来是为了聊天吗？ “哦，对了，临走前，我有件东西交给这位迦勒底的御主。” 梅林像是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对库·丘林问道，“不知道狂王是否同意？” “你这家伙到底把这次战斗当成了什么？”库·丘林有些恼怒。 梅林没有回答，溜得一下跑到李向的面前，捡起那柄布满裂痕的碧落剑。 “物归原主。” “？” 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李向下意识接住碧落。 忽然间长剑释放出无穷的光辉。 因为过于猛烈。 李向和库·丘林猝不及防间闭上了眼睛。 等光芒褪去，那位不着调的魔术师已经不见。 只剩下李向手里的那把重新焕发生机的剑，不，准确说完全换了一把剑。 蓝色的剑柄，金色的剑身，宽大的骑士剑。 眼熟不能再眼熟的长剑。 誓约胜利之剑。 第三百五十四章 王之战 李向的思绪一时之间没有转过来。 梅林，这位冠位魔术师，出场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一分钟，仿佛就是为了说几句话，为他送把剑前来。 但…李向看着自己手里的骑士剑。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誓约胜利之剑究竟是很早藏在碧落剑身，还是刚刚梅林临时放进去的？ 不管怎么样，李向终于知道自己身上附身的英灵是谁。 亚瑟·潘德拉贡。 不列颠的骑士王。 在游戏里有个很有趣的设定，因为阿尔托莉雅的存在，亚瑟被认为是来自于异世界的骑士王，是为了追寻某个存在而来到迦勒底所在的时间线。 “原来是这把圣剑。”库·丘林认出了这把剑，因为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甚至和圣剑的另一位主人战斗过。 他看着有些发呆的李向，也没有趁此机会动手。 “真是厉害啊。师弟，你好像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人来帮你。”库·丘林有些感慨。 李向挣扎着起身，因为站得很近，他能感受到面前的库·丘林那令人骇然的压迫感。 沉默片刻后，李向表情严肃说道：“我做的事情，就是他们要做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件事情，又何来帮忙一说。如果是以前的师兄，他也会和我做一样的事情。” 藤丸立香，或者李向想要拯救人理，抑制力和英灵同样如此。 所以幸运的并不是李向，而是因为他在做正确的事情。 但正确与否也不是简单能评判的。 库·丘林本身而言，其实没有什么错误，他只是被圣杯改造，失去了本心。 李向握住圣剑，说道：“师兄，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库·丘林点点头，长枪架起，血红色的光芒蔓延到枪身。 他们两人对视而站，四周的魔力混乱交织形成道道的帷幕，似乎要将他们的身影淹没。 那是魔神柱和艾蕾他们的大战。 在李向和库·丘林交战的这段时间里，魔神柱已经消失了两根，但数量依旧呈现出压倒性。 李向轻轻呼气，圣剑穿梭于空气中，像是一条金色的长龙，看似缓慢但又迅速刺向库·丘林。 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剑式。 库·丘林没有闪避，长枪以他的右手为掌心，旋转半圈，枪身先发后至拍打在圣剑上。 长枪陡然有了惊人的幅度，速度极快，枪身擦着剑身，响起刺耳的声音同时向前滑去，锐利的枪尖直扑李向的脑门。 刺痛，仿佛针扎一般。 即使穿着龙之铠甲，那恐怖的锋芒完全无法阻挡。 汗珠滚落。 李向不敢眨眼，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剑身递出，向前的长枪顿时被迫偏移了方向。 他连忙右平移一步，左手也握住长剑，方寸之间，蓝色的风旋转而出，宛如巨大的铁锤。 库·丘林身体有些许的僵硬，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这和以前李向使用的截然不同，已经完完全全是原版的风王铁锤。 沉重的一击，因为是风，所以很快。 但库·丘林本能地反应几乎不差，长枪横于他的面前，枪尖还在嗡嗡作响。 仓促之间他退了半步。 长枪却没有，双手一转一拧，枪身亮起血色的光芒。 李向下意识眯眼，长剑保持着上前的速度，原本历尽的招式再起变化，剑身颤动，化为一抹蓝色的流光。 剑锋所向，那些血色的枪芒纷纷震成粉碎，露出里面的枪身。 铛的碎响。 仿佛一颗石头从极高的天台落到一块铁板上。 清脆又略微有些刺耳。 但很快这样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出现。 圣剑和魔枪的相互交织。 无论是李向，还是库·丘林都意识到和先前一面倒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两人的实力居然在李向得到圣剑后得到平衡。 库·丘林并不明白这样的原因何在。 但李向清楚。 他因为知道英灵的真名，从而获取了最完整的力量。 换句话说，他现在就是有名无实，不对，有实无名的骑士王。 李向沉着地后退，和库·丘林拉开距离。 气氛稍微的凝固。 库·丘林往前奔跑，他的长枪消失，身上的骨甲开始延伸。 “全咒解放。我下手可不考虑分寸，挑战这份绝望吧。噬碎死牙之兽！” 一头长满血色荆棘的猛兽出现。 李向双手握紧剑柄，他仔细回想起游戏里的宝具。 事到如今，他只能试一试。 “十三拘束解放，圆桌决议开始！” 璀璨的星光。 从他的四周弥漫，仿佛夏夜里的萤火虫，一簇又一簇。 恍惚间，李向听见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此为拯救世界之战——承认。” “此为生存之战——承认。” “此为抗争强于自身之人之战——承认。” 三道声音之后，巨大的剑光淹没了眼前。 不断的蔓延，没有尽头，途中的魔神柱更是不出意外的崩解。 来自亚瑟的超巨大特攻。 战场仿佛安静下来。 无数的混杂的魔力围绕着他，像是一场永远看不见尽头的雨幕。 直到很久后，剑光消失在天际。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从库·丘林的口中不断蹦出，他赤黑色的骨甲已经破碎，露出满目创伤的身体。 李向看着他。 脑海里却还在想着先前的三道声音。 其中的一道很熟悉，凯。 而另外的两道是完全陌生的，但第一道和梅林的很像，加上拘束词，应该是亚瑟。 “看来到此为止了。”库·丘林吐出一口鲜血，“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你不跟师父打声招呼吗？” “不需要。她看到我只会厌烦。”库·丘林摇摇头最终缓缓消散。 李向停顿了片刻，终于回神。 只要库·丘林解决，就意味着这个特异点基本没有了阻碍，剩下的就是这些魔神柱。 如果说先前没有把握，但现在有了圣剑后，李向对于这些巨大的柱子就有了办法。 但不等他动手。 天空之上就亮起一轮太阳。 李向微微一怔，这是迦尔纳的宝具，难道他和阿周那的战斗到了生死相见的时候？ 然而日轮灼烧云层，破空声响起。 宝具落在了地面，将魔神柱尽数笼罩。 无穷的火焰终于点燃。 迦尔纳的身影也随之落下。 在数秒之后，被阿周那接住，他的脸色很难看。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天妇罗 “为什么？” “只要还有任何存在想要正确的活下来，我就会继续庇护他们。” 迦尔纳强撑着站起来，“你对拯救世界没有兴趣，我也没有，但我想庇护这些人们。这力量就是为此而被赠予我的。只要吾父，还有我还活着，日轮就是不灭的。” 阿周那沉默下来。 迦尔纳继续说道：“我们的战斗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但情况不容许等待。” 阿周那紧握住长弓，衣袖随着风飘荡。 “下次，下次一定分出胜负。” 迦尔纳看着平静说出这句话的阿周那，嘴角微微勾起，没有再说什么。 “阿周那，你现在还要打吗？”李向问道。 阿周那目送迦尔纳的消失，忽然间没了兴趣，他淡然说道：“你不是我的敌人，只有迦尔纳才是。”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 李向稍微松了口气，如果阿周那再出手的话，那事情将进一步恶化。 他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远，然后停下。 李向心里一紧。 眼前出现了莲花。 世界骤然变得安静，轻微的风声吹着莲花，魔力是湖水，泛起涟漪，波纹愈发的多。 刹那间星光璀璨。 阿周那一手拿着弓，另一只手手心浮现出旋转的风和星辰。 李向身体顿时僵硬。 星辰炸裂。 天空昏暗似夜，但仅仅过了一秒，又恢复如初。 仿佛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不同的是魔神柱全部都不见了踪迹。 李向微微张大了嘴，阿周那的实力跟游戏体现出来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但可惜阿周那不知所踪。 他的话也没办法说出。 因为迦尔纳和阿周那的帮助，最大的威胁被解决。 剩下的道路自然是平坦万分。 梅芙独木难支，即使有圣杯的帮助，但受到爱迪生和李向分别率领的南北两军夹击，败局是注定的。 “你师兄最后说了什么？” 小镇外，温暖的阳光预示着今天的天气，会是格外的美好。 斯卡哈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荒野，这样的景色让她想起了影之国，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没有了那些亡灵。 “他没说什么。” 李向和斯卡哈并列，他左手边还有艾蕾，在昨天他们终于回收了圣杯，现在到了离别的时刻。 但无论是他，还是斯卡哈，都没有太多的感伤。 李向是因为经历过好几次，而且他了解从者的本质。 而且斯卡哈还是很特殊的从者，她和梅林一样，并没有死去。 “啧，这家伙倒是越来越胆大。”斯卡哈很快摇了摇头，“应该说他的胆子一直很大，这次的事情我记住了，等见到正常的他，一定要好好教育他。” 李向不禁为库·丘林的未来感到同情。 虽然狂阶是因为圣杯而诞生，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库·丘林。 跟黑贞和白贞的情况截然不同。 回想着这几天的情况，真是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他见到了库·丘林、斯卡哈和梅林，也得知自己身上的灵基属于谁。 实力得到巨大的提升。 从系统给出的属性就能看出来。 【姓名：李向 从者：埃列什基伽勒 概念礼装：无貌之王、灵基图谱 职介：剑阶 特性：龙、骑乘、天地从者、王、人科 属性：中立·善，筋力A、耐久A+、敏捷B、魔力B、幸运EX、宝具EX 职介技能（被动）：对魔力A 固有技能： 御主资质EX，100%灵子转移适应者， 魔境枪术C+，得传自影之国女王斯卡哈的神秘枪术。 投影魔术·荆棘神枪：阶级C，影之国女王斯卡哈对她徒弟的礼物，投影魔术得到特殊强化，你可以投影具有60%威能的贯穿死翔之枪。 不列颠剑术B+，得传自骑士王阿尔托莉雅的剑术。】 斯卡哈回头看着李向，微笑说道：“你要走的路还很长，但不管怎么样，作为我的徒弟，可不要倒在半途。” 这样鼓励的话不像是从斯卡哈口里说出的。 如果师兄在这里，也大概会很惊讶。 “我知道了。”李向说道，“请一直看着我，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看着你是观星者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斯卡哈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子，“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徒弟中只有你还活着，所以就别死了，免得成为了英灵，还要受到你师兄的嘲笑。” “那真是不想看见的画面。”李向失笑说道。 不过下次的见面，应该不是在英灵座这样遥远的地方，更大的可能性是在这之前。 “不过这次成为从者倒也是难得的体验，下次有机会也可以出来透一下气。” 斯卡哈朝前走去，头也不回，消失在漫起黄沙的荒野。 李向转身，颇有美利坚西部风格的小镇静默的伫立。 爱迪生等人也已经离开，留下的是空荡荡的世界。 李向打开手环，接通：“罗曼，圣杯已经回收，请开始修复特异点。” “好的，你们两个人先通过灵子转移回到迦勒底。” 眼前的景色变换似是梦境。 李向苏醒。 又回到了白炽灯的世界。 “欢迎凯旋。”罗曼站在筐体面前，感慨道，“这次真不容易啊。” 李向坐起身，说道：“下次会更加的不容易，时代修复过半，那位王应该也快出来了。” 罗曼叹了口气，不再讨论这个，他说道：“好好休息吧，我去通知他们修复时代。” 李向看着他远去的背景，不知道为何想起了梅林。 这次的见面很匆忙，话也没说上几句，但很快就会迎来第二次的相见。 “御主，饿了没？” 艾蕾也从筐体里出来，到他的身前，寻常问道。 李向回过神，看到她的笑容，也不由得心情很好，他重重点头，说道：“你这样问，就饿了。” “什么嘛。”艾蕾回了句，但开心是掩盖不住的，“不知道红A他们回来了没？如果没回来的话，就只能去麻烦食堂的工作人员了。” 李向见她的模样，便问道：“是想吃什么了吗？” “唔，天妇罗，今天想吃天妇罗。” “这样啊。”李向若有所思，要说天妇罗，他吃过最好的吃的自然是红A做的，不，不对是卫宫士郎做的。 于是他说道：“那我们就去时钟塔找卫宫士郎。” 艾蕾眼睛一亮，但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这么麻烦，食堂也能点天妇罗的。” “没关系，我也很想吃。”李向牵起她的手，说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们走吧。” 圣都卡美洛 第三百五十六章 第六特异点 “卫宫，冒昧前来蹭饭。” 打开门的卫宫士郎看见李向和艾蕾，又听到李向直言不讳的话，说道：“欢迎。” “樱，早啊。”李向进入大厅看见远坂樱，挥挥手，打招呼。 “已经不早了。”远坂樱套着围裙，又看向艾蕾，问道，“想吃什么？” “天妇罗。”艾蕾立即回答。 “好的。”远坂樱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樱，我来帮你！”艾蕾看起来非常有干劲。 李向看着她们两个，心里冒出疑问，什么时候她们的关系也这么好啦？ “李向，你呢，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来者是客，我会尽量做到你的要求。” “这话就夸张了。你和樱的厨艺做什么都很棒，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就做天妇罗吧。” “好。”卫宫士郎端起一杯茶递给坐在沙发的李向，说道，“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我去看看。” 李向微笑表示感谢，但也没过太久，就看见卫宫士郎苦笑着从厨房里走出。 “她们两个说不需要我帮助。”卫宫士郎解释道。 “哦？那真是少见。不过天妇罗嘛，也不需要你这个大厨出手。” 卫宫士郎将围裙解下，坐在李向的对面，笑了笑，谦虚说道：“不算什么大厨，就是个普通的美食爱好者。” 总感觉这句话在嘲讽自己。 李向挑了挑眉，问道：“凛呢？” “噢，她啊，最近跟着韦伯老师做事情，特别的忙，不过前几天跟我说差不多要结束了。” 结束了？ 李向默默念了念，说来也是，好歹过去了这么久，凭借韦伯的才能，也是该拿下。 虽说矿石科本身和宝石翁有关，但远坂凛也算是宝石翁的半个弟子，加上他许久不管事，想要重新夺取矿石科，不成问题。 可惜自己没时间去参与这么热闹的事情。 在吃过饭后，李向和艾蕾离开了卫宫士郎租住的公寓。 “你们两个回来啦？”达·芬奇像是专门在等待他们。 李向有些疑惑，看着这位秘书美少女，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跟你们商量下第六特异点的事情。” “第六特异点？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坐标？”李向睁大眼睛，“你们的效率什么变得这么快？” “因为第六特异点其实很早就被检测到了，但没有告诉你们。” 达·芬奇边走边说道，“不告诉你们是这特异点在先前很不稳定，就像是变幻无常的气候，没有个定式。” 李向听懂了她的意思，问道：“这么说现在稳定了？” “嗯，但情况很不妙。” “第六特异点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惊讶。”李向说道。 达·芬奇微微一怔，笑了起来，说道：“不过嘛，我还是很相信你的，御主。” 第六特异点啊。 李向回想起那冷酷近乎神灵的狮子王，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 “所以这一次我决定跟你们一起去？” “欸？你说什么？”李向被达·芬奇说的话惊道，“你要跟着去？” “怎么了？”达·芬奇举起拳头，恶狠狠说道，“我可不是纯粹的科研人员，打架什么根本难不倒我。”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李向脸色微沉，严肃说道：“那是狮子王，你应该知道的，很危险的事情，你又不像是大达·芬奇，我们无法从英灵座召唤你。”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达·芬奇打量着他，夸道，“不错不错，能为本美少女考虑。但我是万能的天才，自然是留下后手，即使在特异点死去也会重新复活，你不用太过担心。” 李向见她的神色不似说谎，眉头皱起，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前几个特异点不跟着我们去？” “啊，这个，这个……”达·芬奇像是被问到了，片刻后才跺了跺脚，说道，“因为我想看看原来的我经历的风景嘛，而且前几个特异点没有这个特异点那么有意思。” 李向想起在原本的第六特异点也是大达·芬奇跟着藤丸立香前去。 有意思吗？ 确实。 如果要选出剧情最佳最有意思的章节，基本就是第六特异点和第七特异点。 三人很快到了中央管制室。 “李向，我先前我跟你说的不妙的事情就是第六特异点正在逐渐脱离人理。” 达·芬奇看着眼前的迦勒底亚斯，说道，“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第六特异点会陷入无法修复的境界，届时正常的历史将遭到破坏，即使回收圣杯也没有用处。” 是狮子王。 李向顿时明白，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这可真是极大的麻烦。” “是啊。”在场的四个人异口同声发出感慨。 “咦？罗曼你什么时候来的？”达·芬奇问道。 “刚刚来的。你跟他们两个已经讲清楚了吗？” “嗯。” “那就好。”罗曼看着李向和艾蕾，说道，“你们的假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第六特异点，十三世纪的中东，耶路撒冷。” “我也要去。”达·芬奇再次说道。 “哈？你去干什么？”罗曼顿时大惊失色，“你走了之后，那些工作该怎么办？你不会说把这些交给我吧，我又不会。” “我还以为你会关心我的安危呢。”达·芬奇有些失望轻哼，“我的事情自然有人做，我已经跟小奥尔加玛丽说过了，所以你的意见不会做参考。” “……”罗曼看起来很受伤，“为什么所长就不批准我的请假呢？” “我又不是去玩的！”达·芬奇义正言辞说道，“这是去拯救世界，不是放假。” 罗曼显然不相信达·芬奇的说辞。 一直到灵子转移前都在碎碎念。 李向躺在筐体里，闭上眼睛。 “有个事情得提前跟你们说下。”罗曼的声音透过广播传达，“因为这个特异点的脱离，可能短时间内将会失去迦勒底的联系，但不用担心，最多两天，改良后的通讯就会完成。” 再之后，罗曼替换成广播系统的女声。 【反召唤系统，已配置。 灵子转移，完成。】 风声，极大的风声，四面八方都是风。 “呸呸呸！” 猝不及防下，李向被黄沙灌入嘴里。 他连忙撑起一个结界。 天地间席卷的是沙尘暴。 第三百五十七章 尼托克丽丝 “罗曼是不是又搞错了灵子转移的目的地？” 李向看着这遮天蔽日的沙尘暴，不禁陷入了沉思。 前后的可视范围不超过半米，跟伦敦的迷雾有得一拼。 “应该…呸！不是。” 李向回过头，看见达·芬奇和艾蕾。 达·芬奇蹦跳了几下，将身上的沙尘抖落后，说道：“你忘了第六特异点的太阳王？” “你是说拉美西斯二世？” 李向若有所思的点头，除了狮子王外，这个时代还有太阳王拉美西斯二世，不仅如此，他还将整个古埃及古国一起召唤过来，因此才有了这广袤无边的沙漠。 “嗯，既然到了他的地盘，我们就先去见他吧。” “你知道方位吗？”李向指着这没有尽头也没有标识的沙漠问道。 “嘿嘿。”达·芬奇冲着他得意一笑，“是时候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天才。” 李向看着达·芬奇将手环拆解后，又重新装好，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改变，但随着屏幕的展开，居然变成了一个雷达。 “西南方三千米处有水源和神殿。”达·芬奇观察雷达图后，说道。 “神殿？这么巧，是拉美西斯二世的神殿吗？” “应该是。”达·芬奇有些不确定，“毕竟是临时的扫描仪器，不一定精准。”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往这处去吧。” 李向现在是人类的身躯，如果一直在沙漠里，也有可能面临缺水的危险。 更何况沙漠里，除了黄沙，什么都没有，他们想要修复时代，也得去神殿。 三人动身。 李向一直维持着结界，将风沙挡在外面。 但黄沙过于密集，严重影响了视线。 而且这沙尘暴不是自然产生的。 李向在使用魔力感知后就明白了，铺天盖地全是土元素，浓郁得仿佛回到神代。 不，准确的说这就是神代。 拉美西斯二世是公元前1303年出生的埃及法老，正是神秘未曾衰减的年代。 他将整个埃及古国都召唤出来，相应的魔力自然而然会受到影响而发生改变。 不说将整个特异点置换成神代，但在拉美西斯二世统治的区域里是轻而易举的。 “小心，有东西过来了。”达·芬奇忽然警示道，“魔力反应很剧烈。” “是什么东西？从者吗？”李向问道。 达·芬奇微微皱眉，说道：“不像是从者。等下，魔力更加的浓郁，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避开它们，不需要无谓的战斗。” “好。”李向干净利落说道，反正现实里打怪又不掉材料，他也没必要去起冲突。 艾蕾自然也没有意见。 她举起右手，魔力缓缓涌出，在原本的结界上增加薄薄的一层。 屏蔽嗅觉、视觉和听觉的魔术。 李向现在实力大涨，几乎一眼就看出它的作用。 三个人暂时站在原地，没有行动。 大约五分钟后，魔力越发的接近。 “斯芬克斯，果然是这种怪物。”达·芬奇说道。 源于古埃及神话里的怪物，形象为人面狮身。 那著名的狮身人面像就是根据斯芬克斯所建造。 在埃及，它一直被法老所喜欢。 拉美西斯二世也不例外。 李向记得在游戏里情人节活动中，他曾经赠予御主斯芬克斯幼崽。 不得不说，不愧是拉美西斯二世，送的东西都非同凡响。 “它们是因为我们而来的吗？”艾蕾问道。 “应该不是，它们没有这么远的感知。它们虽说是非常的怪物，但若要说感知超过你我，是不可能的事情。” 达·芬奇透过结界看着不远处经过的斯芬克斯，眼中有着沉思，“这么看来那座神殿无疑是拉美西斯二世的光辉之大复合神殿。” “住在宝具里吗？”李向总觉得有些违和，所谓神殿也是金字塔。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宝具，他才能够将整个古埃及王国也一同召唤吧。”达·芬奇说道。 等待几分钟后，斯芬克斯已经远去。 “我们应该可以继续走了吧？”李向看着达·芬奇。 “差不多…等下，这好像是从者。”达·芬奇的视线落在沙尘暴中，正是刚刚斯芬克斯离去的方向。 但什么都看不见，魔力感知也无法延伸到这么远。 李向想了想，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随着他们的接近，一群人出现。 “这是哈桑们？” 李向下意识说道，但很快又觉得不对。 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骷髅面具。 李向环视一圈，就锁定在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上。 她虽然也戴着面具，但那一头蓝色几乎到垂地的长发，还是让李向认出来。 百貌哈桑。 历代山中老人之一，身通百艺，具有多重人格，但意外的统一。 根据人格的不同，以不同形态现界，因此存在男女老幼高挑矮小各式各样的容貌外形。 在游戏里是黝黑皮肤的少女形态。 同时也能分割出个体，也就是分身。 李向觉得不对劲的原因就在此，面前的这群人其实全是百貌哈桑。 “是百貌哈桑，她在这里干什么？”达·芬奇也认了出来，她疑惑问道，“以百貌哈桑的隐匿技术，怎么会被斯芬克斯们发现？” “你们看最后面的两位哈桑。”艾蕾察觉到一股异样又熟悉的气息，定眼一看，“尼托克丽丝。” 李向微微一怔，两位哈桑抬着一位女子。 正是尼托克丽丝，这位古埃及第六王朝的法老，魔术女王，据传是天空之神和冥界之神荷鲁斯的化身。 艾蕾的宝具里会有个彩蛋。 有一定几率出现尼托克丽丝的形象。 “她这是被百貌哈桑抓了？”李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正常情况下，百貌哈桑肯定不是尼托克丽丝的对手。 “我怀疑是睡着了。”艾蕾笑道。 这睡眠质量倒是挺好的。 李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救下她吧。”达·芬奇看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她是拉美西斯二世那边的人，刚好我们要去见那位太阳王，带上她至少不会起什么冲突。” “不过百貌哈桑也不需要得罪，毕竟她身后的老大有点难惹，更重要的是我们以后应该会需要那位的帮助。” 说到这里，李向的身上冒出淡淡的魔术波动，身体逐渐消失。 趁着百貌哈桑和斯芬克斯大战，他决定偷偷地将尼托克丽丝带走。 第三百五十八章 迷药和误会 若是平常，李向绝不会在一个专业的哈桑面前卖弄他的隐身术，但此刻百貌哈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斯芬克斯身上，暂时没有注意到他。 但一旦抢走尼托克丽丝，百貌哈桑就会察觉，所以他做好了准备。 百貌哈桑的两位分身看守着尼托克丽丝，作为不同人格的体现，他们并非是没有感情和理智的，完全可以当做真正的哈桑看待，也正是如此，他们两人的视线一直在注视着百貌哈桑的战斗，也给了李向的可趁之机。 他于平静中暴起，风沙掩盖了至少一秒的时间，才使得哈桑察觉到异样。 但等他们回过神，尼托克丽丝已经消失不见。 一瞬间的混乱。 百貌哈桑气急败坏，然而她才感知到李向，气息就被沙尘暴所阻断，四周的斯芬克斯也毫不留情涌了上来。 无奈之下，百貌哈桑只能撤退。 李向跑出近千米的距离后，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达·芬奇，百貌哈桑有追上来吗？” 李向行动后，达·芬奇和艾蕾就早早地离开，在此地等待。 达·芬奇看了一眼手环映照出的屏幕，说道：“没有追上来，她朝着和我们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李向顿时松了口气，他将尼托克丽丝平躺放置。 因为是沙漠，考虑到尼托克丽丝的性格，李向没有把她直接放在地面，而是用魔力形成床。 和游戏里相似的面貌。 淡黑色的皮肤，以及清凉的埃及风格衣服，头上顶着类似耳朵的装饰。 眉眼间透着恬静，睡得极为香甜。 李向浮现出诧异，刚刚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还没有醒。 达·芬奇蹲下身子，用手捏着她的脸蛋，但依旧没有睁眼。 “她应该是中了迷药，这种事情是百貌哈桑的拿手好戏，想来她是在无意间被伪装的百貌哈桑下了药，昏迷后，被带出了神殿。如果没有遇见我们，大概会送到山中老人那里去吧。” 李向看着尼托克丽丝。 山中老人开创了阿萨辛教派，也可以说是刺客的起源。 在很多地方都有被提及，比如倚天屠龙，刺客信条。 而在型月里，大多数指的是初代哈桑，杀害哈桑的哈桑，即当初哈桑误入歧途时才会出现的哈桑。 御主们基本称呼为王哈。 杀阶的冠位从者，无双刺客。 在游戏里多次帮助藤丸立香，是绝对重要的人物。 所以李向也不愿意和他起冲突，何况他也打不过啊。 “达·芬奇你有办法调制解药吗？”李向问道。 三人中，他和艾蕾对这些迷药之类的束手无策，只有达·芬奇才有可能知道。且不说她自称的万能天才，她本身在历史上就是一位极为有名的医生。 没有令李向失望。 达·芬奇点点头，说道：“解药自然难不倒我，但是现在找不到材料，所以只能采用另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李向问。 达·芬奇站起身，轻咳一声，说道：“这个办法可能要你来更加的合适。” 李向本能觉得有些不妙，迟疑说道：“你的办法是什么？” “水。”达·芬奇一本正经说道，“迷药并非是毒药，百貌哈桑也没有想过要伤害尼托克丽丝，我想更多的是作为交易筹码，为山之民谋求利益。换句话说，尼托克丽丝现在只是陷入了极为深层次的睡眠，只需要外部的刺激就能醒来。” 说得这么专业，不就是泼水吗？ 李向盯着达·芬奇，眉头一挑，问道：“反正是外部的刺激，为什么非要用水？” 达·芬奇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惊讶指着他：“莫非你想干点坏事？” “？？？” 李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你这家伙很不对劲。 他用眼神小心翼翼瞄了一眼艾蕾，怒道：“你这家伙脑袋在想什么？！” “哈哈哈，开个玩笑。”达·芬奇笑道，言语中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惋惜。 “好啦，达·芬奇你正经点。”艾蕾看不下去了，终于开口说道，她使劲捏了一下达·芬奇的小脸蛋，顿时达·芬奇连连惊呼。 “哇，艾蕾酱，你不要这么惯着御主啊，快放开。” 艾蕾微微一怔，抬起就是一记手刀，说道：“他也算是你的御主。” 随后不理会达·芬奇幽怨的眼神，来到尼托克丽丝的身前，抓住她的耳朵的装饰往上一扯。 “唔唔…不行啊，法老，这看起来或许很像耳朵，但其实是象征荷鲁斯的魔术触媒，决不是我的睡相造成的……” “啊？！” 尼托克丽丝睁开眼睛，看见艾蕾、李向和达·芬奇陌生的三个人，整个身体都僵住。 脸色从红晕到惨白到难看，再到生气。 “可恶的无礼之徒！究竟是什么人？我乃法老尼托克丽丝，你们居然做出如此野蛮的行径，如此暴行，绝不能饶恕！” 尼托克丽丝挣扎着起身，指着三人，脸上全是愤怒。 李向叹了口气，看了达·芬奇一眼，现在该怎么办？ 达·芬奇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李向头疼按着眉心，真是不靠谱啊。他上前一步，开口道：“你……” “在你说话前，给我垂下头来，这是大不敬！”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李向差点忘记自己要说的话。 在游戏里，尼托克丽丝堪称最实用的四星从者之一，因为群攻宝具加高概率的即死。 但现实中，李向绝对不想亲自试一试这即死的概率，考验自己的幸运EX。 他揖手一礼，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是从一群哈桑的手里救下你的，并不是想要加害或者绑架你。” 虽然看不懂李向的礼节，但好歹态度到位，又听到哈桑的名字。 想来也是，除了哈桑，谁能不知不觉接近自己。 但先前那句话，让她又羞又怒。 李向看着尼托克丽丝的表情变化，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不由得思考起来该怎么解释。 “你们为什么要帮助我？只是碰巧看到？在这终末之地，无偿救助他人是不可能的！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 总觉得误会越来越深了。 李向沉默。 “我可以为他们作证。” 忽然的声音，使得四人朝后面望去。 漫卷天空的风沙中缓缓走出一道银色的身影。 第三百五十九章 银之臂 “我是卢修斯，无主的从者。” 银白色的骑士进入李向维持的结界后，开始自我介绍，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他的右臂，更加深邃的银之臂，几乎一眼能看出来这是假肢。 “由于实在是看不过去，我才冒昧插话，或许有些多管闲事，还请原谅。” “你这瘦弱的骑士是怎么回事？”尼托克丽丝看着这陌生的从者，大声呵斥道。 “正如我先前所说，我是为了这三位作证。我亲眼所见，他们从哈桑的手里就救了你。”卢修斯真诚地说道，他一脸肃穆，让人不由得产生相信的感觉。 尼托克丽丝呆了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一时之间僵硬在原地。 “我们救了你，还有问题吗？”片刻后，艾蕾说道，“我想伟大的法老不会对救命恩人动手吧。” “呜，咕…这…没有，仔细冷静下来思考，确实没有其他的可能……” 尼托克丽丝扭扭妮妮，脸蛋浮现出一片绯红，“非常…感谢…旅行者们，抱歉…因为我的急性子，又……” “话说，我们想喝水！”达·芬奇兴奋说道。 “喝…喝水的话，那就去最近的绿洲。” “我们还想吃东西。” “……” “还有去见太阳王！” “……”尼托克丽丝瞪大眼睛，说道，“虽然我很感激你们，但你未免太过于得寸进尺了吧。不是谁都有资格觐见伟大的太阳王，何况你们的身份还不明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敌人呢？我不能将潜在的敌人带到王的面前。” “达·芬奇！”李向看了一眼达·芬奇，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讲话，他说道，“我们不是太阳王的敌人，我想没有敌人会亲自前往神殿去见太阳王，那无疑是自投罗网，这世间应该很少有人能在神殿里和太阳王动手吧？” “这个倒是不错。” 尼托克丽丝打量着李向，“作为特例中特例，我就招待你们作为我的客人吧，想要被好好招待，就护送我到神殿。但是只有通过斯芬克斯问答之人才有资格进入太阳王的神殿，那可是沙漠中最为繁华之国。” 斯芬克斯问答？ 李向诧异看着她，你不是埃及神话的吗？为什么要用出自希腊神话中的斯芬克斯之谜来作为考验。 有这么一则故事，斯芬克斯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悬崖上，向过路人出一个谜语： “什么东西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 如果路人猜错，就被害死。 最终俄狄浦斯猜中了谜底，斯芬克斯羞愧跳崖而死。 “不愿意吗？”尼托克丽丝见到李向的表情，顿时有些错愕。 “自然是愿意的。”李向连忙说道。 “很好。”尼托克丽丝满意地抬起下巴，说道，“风啊，暂时卸下你的职责，以尼托克丽丝之名，于此重现晴朗的天空。” 漫天的黄沙顿时消失，露出清澈的蓝色。 “怎么样？这是伟大的天空之神的排场。” 李向仰头望向如洗的碧空，目光所及之处，再也看不见半点沙尘暴，如此的魔术，着实令人吃惊。 不，更为准确的说这是堪比魔法的神代魔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特异点的天空也有那条异常的光带。 和前面的几个特异点一样。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条光带其实是盖提亚的宝具。 “既然误会解除，那我也应该离开。”卢修斯微笑的开口。 李向扭头看向他，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神殿吗？” “神殿并不是我的目的。”卢修斯摇摇头，说道，“我本就是流浪的从者，追求的不是神殿，所以…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说到这个地步，李向也没有理由阻止他。 “他的右手是银之臂的光辉，是凯尔特战神努亚达的神臂，将神灵级的神秘用作武器，他绝不可能是卢修斯。” 达·芬奇眨了眨眼睛，她和李向都知道刚刚银白色骑士的真名，但为了不必要的剧情改动，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何况尼托克丽丝在这里。 卢修斯，是《不列颠诸王史》出场的某位罗马皇帝名字，是一个没什么政绩的人物，也自然不可能和凯尔特的战神扯上关系。 “尼托，能讲一下目前的情况吗？” “为什么你忽然叫的这么亲切啊？！”尼托克丽丝吓了一跳。 “啊，抱歉。”李向前世习惯了这么称呼，一时之间倒是脱口而出。 “哼，你这家伙就没有对法老的尊敬，等见到太阳王的时候，希望你改下态度。” 意外地会关心人？ 李向看着走在前面的尼托克丽丝。 她说着情况。 “我是被太阳王召唤出来的从者，你们应该知道太阳王拉美西斯二世奥斯曼狄斯吧？” “知道知道！”达·芬奇似乎有点兴奋，“公元前1300年，为埃及带来繁荣昌盛，自称是神王的法老中的法老，最接近太阳的王，同时他也是一位建筑家，我很早就希望见到他修建的神殿呢。” 原来是这样。 李向想起达·芬奇诸多的身份中，就有一个建筑家，想来她对于神秘的金字塔很感兴趣。 怎么说？他也挺感兴趣的。 毕竟学历史的时候，都有过探究世界七大奇迹的想法，虽然大多数无疾而终。 “总而言之，法老展现了自己的王之威望，在这里建立起古埃及王国，并召唤我作为守护人之一，但却出现了所谓的反抗势力，也就是萨拉森的山之民，和圣都的骑士。” 嗯，和李向的认知没什么偏差。 没有因为他的重生而产生蝴蝶效应。 简单来说，这个特异点就是三足鼎立的场面。 但最麻烦的是狮子王，枪阶阿尔托莉雅。 她拥有圣枪，在这里，近乎神灵。 加上那一堆强大的圆桌骑士团，即使是王哈和拉二，也不是对手。 游戏里，几乎是迦勒底和拉二、王哈，以及先前关键的银白骑士，联手才打败狮子王。 远远的一座雄伟的神殿出现在轮廓。 尼托克丽丝放缓了脚步，说道：“等下我召来斯芬克斯，能不能通过它的考验，就要看你的本事，如果不能的话，就无法进入神殿。” 第三百六十章 拉美西斯二世 三头斯芬克斯出现在李向等人的面前。 高大的身躯带来极强的压迫感，一举一动之间都透露着浓郁的魔力，不愧是神话中的生物。 已经不亚于普通的从者。 当然因为没有宝具，所以综合实力而言稍有不足。 有点像是双足飞龙的加强版。 说起来终于在第六特异点没有看见双足飞龙这个劳模，先前的几个特异点曾经打过好几次的交道，就像是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一茬一茬地长。 李向仰头望着斯芬克斯，等待着它所谓的问答。 片刻后，没有说话。 他扭头看向尼托克丽丝，她在另一旁站着，也没有说话，但咳嗽了一声。 三头斯芬克斯终于有了动静，朝着李向三人冲了过来。 李向稍微有点懵，但又反应过来，原来问答就是打架吗？ 这是不同神话的差异？ 他还以为是像希腊神话中的那样，出谜题呢。 原本担心答不上，但现在这个场面，果然靠的还是拳头。 李向抽出圣剑，直接拍向了斯芬克斯。 巨大的闷响，随即是斯芬克斯吃痛的怒吼。 因为不想过于得罪拉美西斯二世，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没必要杀了它。 而且交手后，他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面前这头斯芬克斯远不如他当初看见的那头和百貌哈桑作战的斯芬克斯。 明明从块头上来说，应该相差不远才对。 他又抽空看了下其余的两个，同样的显得稍弱。 唯一的解释是尼托克丽丝放水。 想到这里，他看了尼托克丽丝一眼。 大概是注意到李向的眼神，尼托克丽丝目不斜视，表情显得非常认真，在履行她公正无私的监督员身份。 李向笑了笑。 即使不削弱，斯芬克斯也不会是他们三人的对手。 如今之下，更是极为轻松。 李向舍弃杀伤力，将所有的魔力注入圣剑里，让它变得极为沉重，连续敲打几下后，斯芬克斯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只剩下喘气的份。 尼托克丽丝见他们三人打败了斯芬克斯，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李向等人的注意后，她才说道：“恭喜你们通过了斯芬克斯问答的考验。作为法老，绝对不会食言，所以我将带领你们去见太阳王。” “谢谢。”李向真诚地说道。 “不用谢我。”尼托克丽丝轻哼一声，“这是你们的努力，我只是照例行事，也没有给你们什么方便。有这样的本事，勉勉强强有资格进入神殿，跟我来吧。” 因为本身就在神殿的外围，四个人走了几分钟后，就看见了神殿。 和李向历史书里看到的一样，正门坚厚高耸，两旁竖立着神像，殿顶笔直，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恢弘肃穆，没有半点的轻挑，让人不知不觉中受到感染。 李向跟着尼托克丽丝步入神殿。 殿内依旧是金色一片，光源来自于穹顶。 四周布满圆柱，仿佛是镶嵌在墙壁中，上面刻满了花纹和图案，依稀能看见不少人类的剪影，风格也很好认，几乎能让人一眼想起埃及。 上了几阶台阶后，便是王座。 但现在没有人。 尼托克丽丝转身望向东张西望的三人，不由得大声呵斥道：“你们怎能如此无礼？！王座之下，当保持肃穆。若不是你们通过了斯芬克斯的考验，怎么会得到觐见王的机会？” 正在饶有兴趣看着穹顶雕刻图像的李向，听到她的话，顿时回头。 他咳嗽一声，艾蕾还好，也恢复了淡然的表情，只有达·芬奇完全沉浸在她的世界里，似乎没有注意到尼托克丽丝。 李向有些无奈将达·芬奇扯到身边，她才疑惑看着李向，问道：“怎么了？” “你别说话。” 他转向尼托克丽丝，笑着说道：“我们被法老的神殿所震撼，一时之间失了分寸，还请见谅。” 尼托克丽丝嘴角微弯，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通知王。” “有机会见到这样精美的建筑，倒是不虚此行。”等尼托克丽丝走后，达·芬奇又开始了活跃，小眼珠在神殿内看来看去。 李向有些感慨，这可能是艺术家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他觉得这神殿看起来很壮观，但具体到细处，他是一概不知的。 就跟影评一样，有些人写出来的评价，让你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他看的是同一部。 大佬们都是列文虎克，正常人就是看个乐呵。 不过达·芬奇的欣赏之旅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尼托克丽丝和拉美西斯二世便出现在王座之上。 但拉美西斯二世似乎是没有睡醒的样子，精神不佳，坐上王座后，就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放在嘴上，打着哈欠。 李向略微有些奇怪，照理说从者不会有吃饭睡觉的需求，这样的表现着实令人不解。 不等他过多的思考，尼托克丽丝站在王座之前，单手叉腰，神情严肃，说道：“你们三人还不赶紧行跪拜之礼，如此一来，王也会从倦怠中起身，赐汝等几句金言。” 李向眉头微挑。 尼托克丽丝其实说的也不错，作为法老，也就是实际上的国王，跪拜之礼说得过去。 但李向作为现代人，早就没有了这种观念。 艾蕾和达·芬奇作为从者，自然也不可能向从者跪拜。 拉美西斯二世因为在埃及历史上过于著名，以及本身特殊的地位，才使得尼托克丽丝极为崇拜他。 这样的说法像极了维护偶像的忠实粉丝。 “真稀奇啊，尼托克丽丝。虽说你是一只大鸟，也不是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能说出这样提醒的话，看来你相当中意他们啊，哈哈，真令人高兴，实在是令人高兴。” “非…非常抱歉法老。”尼托克丽丝脸色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连忙摆手说道，“我不是在意他们，而是他们实在是不懂得礼节，我是担心会影响到您的心情。” “不用解释，余也不是太看重礼节之人，何况面前的人不是无名小卒。” 拉美西斯二世撑着脑袋，斜视着李向，说道，“余名为奥斯曼狄斯，既是神也是太阳，是支配地上的法老。余现在相当的困倦，见你不过是消解无聊的派遣之一。” 第三百六十一章 地形车 拉美西斯二世的状态有点不正常。 这是李向的第一个反应。 如他自己所言，他显得很困倦。 怎么想，一个从者都不会出现这样的状态，除非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但从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 正想着怎么回应的李向，忽然看见了惊悚的一幕。 拉美西斯二世的脑袋出现了极为明显的错位，简单地说，他的脑袋脱离了脖子五六厘米。 “你…你的……” “余什么都没有看见。”拉美西斯二世站起身，不怒而威，双目蕴含着强烈的威胁意味盯着李向。 李向张了张嘴，看着他的脑袋恢复了原位，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 他想起了游戏里的一个剧情。 初代哈桑，也就是王哈，曾经潜入神殿里砍下拉美西斯二世的脑袋，如果不是在宝具中具备的不死性，恐怕他现在是凶多吉少。 这个话题自然算得上拉美西斯二世的禁忌，颜面无光的事情。 “来自迦勒底的御主，异乡的贤人啊，在未和你见面之前，我已经知晓你的事迹。” 拉美西斯二世大概是觉得李向刚刚很给面子，再次开口时，显得稍微客气了点。 出现了！ 顶级从者都知道的事情。 其实李向有点想不通这些从者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自己打通了前面的几个特异点。 “但你来晚了。”拉美西斯二世遗憾地说道。 “法老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向不解地问道。 “你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回收圣杯，但这个特异点的圣杯已经在我的手里。” 说着，拉美西斯二世掏出了圣杯，而且还不是存在于时代本身的圣杯，确确实实是盖提亚的圣杯。 “原来圣杯在你的手里。”李向故作惊讶说道，他对第六特异点和第七特异点的剧情算是比较了解的，毕竟型月专门出过这两章的舞台剧，还有番剧。 第六特异点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在于导致它特异的原因不在于圣杯，而在于狮子王。 但李向自然不会告诉拉美西斯二世。 不仅如此，他还得更进一步，为自己一方赢得更大的筹码。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如果得到了圣杯，基本会统一整个特异点，但目前你偏居一方，想来有令你忌惮的势力。” 拉美西斯二世顿时皱起眉头，但他没有遮掩，大方的承认：“不愧是修复五个特异点的迦勒底御主，其聪慧确实难得。” “现在是公元1273年，照理说是狮心王理查一世征服耶路撒冷的时间段。”李向继续说道，“但我们来到这里，耶路撒冷已经不复存在，狮心王更是闻所未闻，我大胆猜测是狮心王用圣杯召唤了你，但你和他们并不对付，所以干脆夺走了圣杯独立出来，然后在这里召唤出埃及。” 狮心王理查一世是1157年出生的英格兰国王，照理说和拉美西斯二世扯不上关系，但他参加过十字军东征，意图收服当时被埃及占领的耶路撒冷。 拉美西斯二世浮现出讶然的神色，说道：“光凭只言片语就能将事情还原八九不离十，看来余还是小看了汝。” “法老谬赞了。”李向不卑不亢说道。 拉美西斯二世打量着他，眼里闪烁着光芒，他说道：“如你所言，这个特异点有我忌惮的势力，汝等若是想修复时代，得处理掉这个麻烦才是。去见识下世界的真实和残酷，若是那时候没有死亡，返回这里，余将给汝等一次挑战余的机会，胜利后汝将会获得圣杯。” 他嘴角泛起冷笑，“届时余将不会当你们是客人，而是试图反抗余的野兽。” 若是没有后面的剧情，李向会觉得拉美西斯二世打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 现在应该还没有产生帮助他们的念头，最多是比较顺眼的人。 也估计是因为这样，才没有和他们动手，而是转交给他之外的势力，即狮子王阿尔托莉雅。 “人理崩坏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在耶路撒冷废墟上建立起圣都的纯白狮子王。” 拉美西斯二世像是失去了耐心，说道，“这就将你们从我等埃及领土流放出去，先去圣都吧，但愿你们不要被残酷所吓倒。尼托克丽丝，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得去休息。” 这就被赶走了吗？ 李向看着拉美西斯二世的背景，心想还是王哈猛啊。 即使有宝具的帮助，王哈造成的伤势依旧难以愈合。 所以他没有空搭理他们。 想到这里，李向准备告辞。 “你们。”尼托克丽丝先一步开口，但内容却令李向三人诧异，“留下来参加宴席，随后任由你们选取材料和食物。” “啊？”李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尼托克丽丝，心想你这么偏袒，也不怕拉美西斯二世怪你吗？ 或许是猜到了李向的心里所想，尼托克丽丝大声说道：“王的心胸岂是你们所能了解？既然已经说过放你们离开，自然让你们准备充足，若是半路在沙漠里死去，只会让王蒙羞！” 李向听完后倒是有点惭愧。 不过这确实是拉美西斯二世的风格。 就这样，李向三人在这第六特异点的第一场大餐是来自于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的款待。 之后，又得到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清水和干粮。 在准备离开时候，达·芬奇忽然跑回神殿，留下李向和艾蕾在门口大眼对小眼，完全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 很快，达·芬奇双手抱着两根巨大的圆木出现。 视觉冲击力极大的一幕。 一个少女一手一根比她身体还宽的木头。 “你这是想干什么？”李向好奇的问道。 “嘿嘿，你很快就知道啦。”达·芬奇说完便开始了行动。 在李向目瞪口呆之中，一辆沙漠地形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我觉得这次可能需要长时间的肉体劳动，所以问拉美西斯二世要来了木材。” 达·芬奇得意地一挑，指着地形车，说道，“铿！看吧！万能的天才造出的万能沙漠移动车，我把它取名万能车辆扑翼斯芬克斯！” 除了名字很想让人吐槽外，李向的的确确感到了佩服。 用木材造出现代车。 简直是离谱到不可思议。 要不是这是一个有魔术的世界，他只能大呼不科学。 第三百六十二章 车祸 “等下，我有个问题。” 正准备坐上驾驶位的达·芬奇听到李向的话，转过头，手搭在车上，问道：“有什么问题？” 而一旁的艾蕾已经乖乖坐在后座位。 “你有驾照吗？”李向打量着她少女的模样，十分认真地说道。 “这算什么问题？”达·芬奇瞪着眼睛，“你是不相信我吗？我好歹也是骑阶从者，驾驶一辆地形车，很轻松的事情！” 李向皱起眉头，这个略微有点耳熟的理由，让他想起《fate zero》里面的阿尔托莉雅。 但达·芬奇的情况有所不同，虽说有点失礼，她的小短腿让人很不信任。 如果是大达·芬奇自然没有这样的担心。 “哼，伦敦的驾照你也知道的，需要年满16岁，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年满16岁的吗？”达·芬奇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解释道。 “所以你没有驾照？那你有开过车吗？” “开车我当然会的，别担心。”达·芬奇拍了拍地形车，自信说道，“我可是万能的天才，开车这点小事儿，难不倒我。再说，我不开车，难道你来开吗？根据迦勒底资料显示，你也没有驾照。不是吗？” 李向一时语塞。 他还真没有。 一般情况下，也极少有高中生去考驾照，大部分都是高考之后，或者工作之后，才开始考虑这件事情。 而李向高考后来到时钟塔，就更没有时间去学习，沉迷于魔术的世界。 “行吧，你来开吧。” 李向想了想，还是让达·芬奇当今天的司机。 主要是他和以前不一样，即使出了车祸，也不会有什么损伤，就任由达·芬奇操作。 “耶！” 达·芬奇对着他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几乎是跳进了驾驶位，小脸全是兴奋。 李向无奈摇了摇头，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打开车门，在后座位和艾蕾坐在一起。 “居然还有安全带，你考虑得很周全嘛。”李向有些诧异拉出安全带扣上。 “那是当然，虽然我没有驾照，但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达·芬奇也系上安全带。 “没驾照还在开车的人也就不要说什么遵纪守法了。” 达·芬奇完全没有在意李向这点小嘲讽，她大声宣布：“两位乘客请做好，斯芬克斯号即将出发。” “你这话说得跟船…我…呸呸呸！” 猛然的速度，李向的话被打断，风沙尽数往他的嘴里他的脸上灌去。 他一时不察，应该说他没有意识到让一位骑阶从者拥有交通工具后会多恐怖。 李向终于能理解当初韦伯在大帝车上的感觉。 “谢谢。” 艾蕾用魔力撑起了一道挡风屏障。 李向松了口气，随即语气大变，看向达·芬奇，怒道：“这就是你说的遵纪守法好孩子？” “啊？”达·芬奇回头，脸上带着不解，而她的眼睛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个护目镜。 “你这速度罚单都能收到好几斤了！” “我觉得还好啊。”达·芬奇疑惑问道，“这也能算快吗？难道你喜欢慢的？但那样的话，我们得好几天才能离开沙漠。” “……”李向叹了口气，“你开车看路，别看我们这边。” 幸好他学了魔术。 不然的话，这一路下去得少了半条命。 地形车在沙漠中风驰电掣，让李向觉得自己在参加赛车比赛。 不，不对，这速度去参加比赛，不用说都是第一名。 “要喝果汁吗？”半个小时后，达·芬奇忽然问道。 “我们哪来的果汁？”李向问，“我们从太阳王那里拿的不都是清水吗？” 达·芬奇得意一笑，左手控制着方向盘，右手在前座和后座的缝隙间一扳，露出一个冒着冷气的小空间。 “出去兜风怎么能没有饮料呢？怎么样？我向太阳王借来的冰。” 李向顿时表情错愕，这真的是第六特异点？ “御主，给你。” 艾蕾弯腰从冰柜里拿出一个银杯，递给李向。 “这是苹果？” 李向喝了一口冰凉的果汁，下意识问道。但不得不说，在炎热的沙漠里，喝到冰冻果汁，的确是令人舒畅。 所谓透心凉，大概是这样。 “没错。”达·芬奇用魔术充当挡风玻璃后，也拿起一杯果汁喝了起来。 “等会儿，换我来开。” “啊？你说什么？”达·芬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没开过车吗？” “我是没开过车，但我也有骑乘技能啊。”李向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看你这家伙就是只想过把瘾吧。”达·芬奇不满嘀咕道。 “你不也一样？” 达·芬奇顿时冷哼一声，“大家轮流来，避免疲劳驾驶。” 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同意了。 “这么说我也可以？” 不等李向回答，艾蕾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问道。 李向顿时头大。 他和达·芬奇好歹都有骑乘技能，理论上开车没有任何问题，但艾蕾不一样，她并没有这个技能。 “你……”他有些迟疑开口。 艾蕾嘴角一扁，显得极为失落。 “你当然可以！”李向立即就改了口风。 艾蕾眼睛再度亮了起来。 李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大不了这辆车不要了，反正出事也不会伤到人。 三人都是从者，这点儿小车祸算不得什么。 很快就换到了李向。 当他握住方向盘的时候，明明没什么关于开车的知识，但身体却本能地操作起来。 地形车四平八稳顺利地前进。 感觉有点像是肌肉记忆，被动技能，很神奇的触发。 体验一会儿后，李向停下车，跟艾蕾换了位置。 “记得用魔力保护下自己。” 结果得到了艾蕾的白眼，她说道：“御主，我可是经常操作马安娜的。” 伊什塔尔的天舟。 话说这东西跟车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东西吧？ 事实证明，李向的预感没有出错。 地形车如脱缰之马在沙漠中疯狂乱窜。 如果说达·芬奇的车技纯粹是快的话，那艾蕾的不仅快，还很乱。 李向现在就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水缸中，外面有数不清的人在摇晃水缸。 就跟水里晕倒的鱼儿一样。 但李向和达·芬奇好歹是从者，所以地形车在冲出一个山坡后，如同一根利箭，插入了沙漠中。 第三百六十三章 预言 李向叹了口气，完全不意外的表现。 木材制作的地形车经历这惨裂的一撞，直接到了大结局，回归木材本身。 他爬起身，因为魔力屏障，没有任何的影响。 “李向，有从者反应。”达·芬奇立即警觉，说道。 地形车解体溅起的沙尘，逐渐恢复平静。 李向的视线中出现了两拨人。 更为准确的是一个人对上一群人，当然此刻双方都有些呆滞看着忽然出现的他们。 “我们有麻烦了。” 李向看着那位从者。 红色的长发，眯起像是没睁开的眼睛，以及手上的仿佛竖琴一般的弓。 崔斯坦。 亚瑟王传说中的圆桌骑士之一，虽然是骑士，但因为弓术过于出名，而被以弓阶召唤。 他被称为悲伤之子。 最为著名的传说是他在加入圆桌骑士团之前，在其叔父马克王麾下担任骑士，然而他却和马克深爱的女子伊索德坠入爱河，之后便被逐出流放。 除此之外，还有那句‘王，不懂人心’被广泛流转。 当然传说中那令妖精也会倾倒的美貌，基本上符合。 玩游戏的时候，李向就觉得崔斯坦的立绘算得上比较好看的一批。 而另一边也很好认，哈桑的标准装扮，但意外的发现不是从者，而是人类，换句话说可能是这一代哈桑的人。 他身后的一群人，则是衣衫褴褛，看起来是难民。 第六特异点现在的情况是三足鼎立，但圣都和埃及势力，接纳普通人的要求极高，只有山之民毫不保留。 但可惜的是山之民的环境最差，躲藏在大山中，比不上埃及，更比不上圣都。 当李向打量着崔斯坦的时候，崔斯坦也在打量着李向。 他微眯的眼睛难得地睁开，特别是看到那异于时代的奇装异服后，更是一亮。 “你们是异乡人？” 异乡人？ 李向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崔斯坦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甚至没有去管那些逃跑的难民。 看得出来崔斯坦是为了追杀这些人才到这里的。 如果李向没记错的话，因为这个阿尔托莉雅的冷酷无情，影响到她麾下的圆桌骑士团，个个都是杀伐果断，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做事赶尽杀绝。 和正史的判若两人，准确的说已经称不上骑士。 至少原来的圆桌骑士团风度翩翩，甚至说阿尔托莉雅·Alter也要好上太多。 在前世的时候，李向的一个王厨朋友，就曾信誓旦旦说枪阶的两位阿尔托莉雅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阿尔托莉雅，一切都是蘑菇他们骗钱搞出来的。 虽说这章剧情优秀，但留下深刻印象的更大可能是贝德维尔。 李向瞄了一眼哈桑，微微偏头，示意他离开。 这个时候跟山之民打好关系绝对没什么错误。 崔斯坦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一味盯着李向。 “我们确实是异乡人。”李向承认说道，除了身上的衣服外，那地形车也足以证明他们不是本地人，承认这个好像也没什么。 “异乡星辰闪耀之刻，白亚之盟显现裂痕。王之威光蒙上阴云，神托之塔土崩瓦解。” 崔斯坦弹起琴弓，声音优美。 李向三人愕然对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真是美丽而悲哀的诗句，不是吗？”崔斯坦手指按住琴弦，乐曲骤然一停。 李向看着他，思考着这四句诗，有些不确定问道：“这是…预言？” 他在时钟塔学习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些占星术，所给出的预言，和崔斯坦说的诗句，风格很像，都是那种看似极具哲理，又好像啥都没说，暗喻极强的话。 这种感觉就像是算命先生。 李向想起他当初他妈带他去算命的时候，问的是姻缘。 然后那算命先生说他结婚最佳是二十五岁左右，过了之后就不太好了。 当时他就很想说这特么不是废话吗？ 记得他看过的调查，除了一线城市外，其他的平均结婚年纪是二十五岁。 不过近些年来，在逐渐升高。 唉，生活不易啊。 “此为星象所显示，你认为是预言，也是正确的。”崔斯坦回答道。 “你相信预言吗？”李向反问道。 崔斯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脸色蒙上了悲伤，他轻吟道：“不相信命运的人本身就在命运之中。” 命运吗？ 说起来型月世界观下的亚瑟王传说几乎是被预言所支配。 从梅林的预言开始，到梅林的预言结束。 即使阿尔托莉雅想逆天改命，也最终只是成为抑制力的打工仔。 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放弃执念，顺从天命，在阿瓦隆度过余生。 “所以这几句话的意思是异乡人将让狮子王和圣都覆灭？” 李向叹了口气，不知道又是哪位大佬泄露天机。 “没错，异乡人即是反叛者，王已经等待你们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是那预言中的异乡人？”李向认真的说道，“这不严谨，你应该知道这里出现很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从者，比如那位太阳王，难道他不是异乡人吗？” 崔斯坦闻言愣了愣，片刻后说道：“他不是异乡人，他是本地的从者。” “……”李向沉默。 好像真的是本地的。 甚至说哈桑们也是本地的。 这里的从者好像就只有他们不是本地的。 李向一时之间有些无语，这个预言还真的是挺准确的。 “看来你们确实是预言中的异乡人。”崔斯坦不禁说道，“没想到是我的运气最好。” “你确定你能打败我们三人？”李向听出他口中的自信，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李向……”达·芬奇扯了扯他的衣角。 李向低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他不是我们印象中的崔斯坦，他身上的状态不对劲，根据迦勒底的检测，他现在的灵基强度大到令人畏惧。” 达·芬奇说着后退了半步，低声道，“我们赶紧撤退。”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李向选择相信达·芬奇。 “跑！” 李向大喝一声，三人分为三个方向远去。 但崔斯坦没有看达·芬奇和艾蕾，而是锁定了李向。 他轻轻拨动琴弦。 无形的音波散开。 李向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这种威压居然超过了狂王库·丘林。 真是见鬼。 他抽出圣剑，头也不回，反手一挡。 难以想象的巨大的力量让李向飞出的速度比他先前逃命的速度还快，瞬间就消失。 “失…失算了……” 崔斯坦张了张嘴，片刻后，又有些不确定说道，“刚刚那把剑似乎是誓约胜利之剑？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 第三百六十四章 高文 极速的黑影落在沙漠里，溅起数米高的沙尘。 李向爬出深坑。 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触发，还是崔斯坦没有用全力，他并没有太大的伤势。 如达·芬奇所说的一样，崔斯坦现在的实力确实很有问题。 一说起这个，李向也依稀记起，好像是因为圣杯和狮子王的缘故，导致第六特异点的圆桌骑士团远远超过了在其他时间线或世界的实力。 狮子王的圣杯不是盖提亚的圣杯，在太阳王拉美西斯二世手里的圣杯才是。 亚瑟王传说中有个极为著名的故事，加哈拉德寻找圣杯之旅。 加哈拉德是兰斯洛特之子，拥有高洁的灵魂，因而找到了真正的圣杯，不是所谓的魔力结晶体，而是盛放基督之血的圣杯。 绝对是具有超级神秘的魔术物品。 换句话说被赋予了神灵的祝福。 “御主！” “不用担心，我没事。”李向听到艾蕾的呼喊，连忙回应道。 下一瞬间，艾蕾和达·芬奇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人没有受伤。 李向微微点头后，说道：“他似乎没有追来的意思。” 达·芬奇如释重负，擦了擦并不存在的额头上的冷汗，遥望着圣都的方向，问道：“我们现在还要去圣都吗？” 李向皱起眉头，按照剧情的走向，他们应该去找山之民所在，联合哈桑们。 但有个问题，他们不知道哈桑们的位置。 游戏里有地图，不过太过简略，没有具体的路线，李向也不记得了，何况游戏里和现实肯定有所区别，不一样能对得上。 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还是得去圣都，触发剧情。 决定好后，李向也不再犹豫，和艾蕾、达·芬奇赶往传说中的圣都，白垩之城。 本身遇见崔斯坦就意味着圣都近在眼前，所以大概半小时后，三人来到了圣都。 高大雄伟的白色围墙阻挡了视线。 李向看着城门，在四周聚集了不少的难民帐篷。 他们一路过来，就已经听说了今天要举办圣拔。 也就是说所谓的神圣的选拔。 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入圣都。 而没有选中的人等待他们的是死亡。 李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正对的圣都自然不是他们的逃跑路线。 没错，他已经在考虑如何撤走，并且还得帮助这些难民。 这也是原剧情藤丸立香所做。 “达·芬奇，你的从者检测现在能用吗？” 李向低头看着带着头巾的达·芬奇，为了不引人瞩目，三人都做了一定的伪装，除了肤色外，看起来和周围的难民差不多。 “能用。” 达·芬奇的回答总是令人放心，她偷偷打开手环，无形的波纹散开。 她的表情顿时有些意外，说道：“难民中混有一位从者，根据灵基反应来看，应该是先前帮助过我们的卢修斯。” 李向下意识松了口气，看来剧情没有发生改变。 不等他回答，便骤然觉得天光大亮。 他眯起眼睛，说道：“高文来了。” 圆桌骑士高文，最早跟随阿尔托莉雅的骑士之一，他的母亲是摩根勒菲，拥有誓约胜利之剑的姐妹剑，太阳之圣剑。 同时身负圣者的祝福，在白天的时候，将拥有三倍的力量，几乎无人匹敌。 “他的灵基状态也强大到超乎想象，我们可能不是对手。”达·芬奇小声地说道。 李向没有说话，正常人都看得出他身上的不正常。 原版的传说里，他是在白天拥有三倍的力量，但现在他就是白昼，身上的光芒仿佛不灭的太阳，丝毫不受天色的影响，说明他能随时随地保持三倍的力量。 正常的高文已经算得上一流的从者，三倍的高文自然是顶级从者。 无论是他或者艾蕾，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打败他。 更何况这里是圣都，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位圆桌骑士，以及最恐怖无敌的狮子王，神灵级的从者。 “得准备了。”李向看见难民的四周涌出了大量的肃正骑士，将他们围了起来。 圣拔过后就是圣罚。 在场的人都将会受到圆桌骑士无情的斩杀。 空气里的压力骤然变得粘稠起来。 李向抬头，白色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铠甲戴着狰狞面具的骑士。 “能被引领到尽头之人十分有限，人的本质是腐败丑陋的，因此，我会进行甄选，选出那些绝不会被污染的灵魂，选出那些绝不会被恶动摇的灵魂。与生俱来永不改变的，永劫无垢的人类。” 随着阿尔托莉雅威严的话落下，从她的身上涌出了圣光，笼罩在难民群。 很快，大部分消失，只剩下了最后的三道光柱。 阿尔托莉雅没有再说，就这样没了踪迹。 “尔等三人即是选中之人。”高文代替她宣布了结果，随后他话音一转，冷漠说道，“至于其他的人，将会得到圣罚。” 肃正骑士举起了宽大的骑士剑。 李向轻轻握住了拳头，他的皮肤表面无声露出许多光点，随着他的魔力而涌动，仿佛蒲公英一般，向着天空飘荡而去。 一开始并不起眼，但很快这些光点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符文。 高文的声音还回荡在圣都之前没有消散，天地间就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骤然覆盖了所有的杂音。 无数的雷光四溢，仿佛一张网张开，下一刻，又似乎是到了极限，断裂成雷雨，化为紫色的星光。 这些突兀的星光落在肃正骑士的身上，白色的铠甲顿时燃烧起来，留下了道道的焦痕。 不少的肃正骑士顿时冒出魔力的波动，似乎是想驱散火焰。 但这些火焰却势如破竹顺着铠甲的缝隙，渗透到他们的体内，于是更加汹涌的火焰燃起。 短短一瞬间的变故，使得难民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那些肃正骑士刚刚的举剑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达·芬奇你带着他们赶紧离开。” 李向的身边依旧漂浮着符线，仿佛忠诚的士兵守护着他。 他看着高文，而高文也看着他。 “陌生的从者。”高文淡淡的问道，“你们从异乡而来吗？” “是。” “感谢你的回答。” 第三百六十五章 圆桌骑士团 难民在混乱中远去。 肃正骑士被燃烧殆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高文确认李向等人身份后，没有再说话，宽大的身躯仿佛朝阳，温暖又炙热的光芒融于空气中，隐约能感受到那磅礴的魔力。 他的视线一直在李向的脸部。 眼睛带着淡淡的绿色，像是千尺深潭透着凉意。 他将长剑抽出。 剑身是银白色的，蔓延至剑柄处，颜色转为湖蓝，没有复杂的纹路，只有微微的幽光，沁着森冷。 “我是高文，是侍奉那位为守护人理，而建立起圣都的狮子王的骑士。吾等追求之物是完成不受任何人侵犯的理想乡。” 他说完后，拍了拍长剑，剑身应和而鸣，他的声音郑重又沉静地再度响起：“预言之人，请拿起你的剑，今日你将丧命于此，但在之前，我将和你公平一战。” 四周凝重宛如海底，无形的压力随着高文的话，朝李向涌去。 他伪装戴的头巾被吹飞。 李向握住了圣剑，他微微咧开嘴。 眼前的一幕真是有趣。 他身上的灵基是来自于亚瑟王，而高文又是为狮子王而战。 理论上狮子王就是亚瑟王。 当李向的圣剑逐渐显露出来的时候，高文坚如磐石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迟疑，不确定，但内心里却又很肯定这把剑正是誓约胜利之剑。 他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没有说什么。 只是眼神相较于先前，已经有所不同。 高文举起长剑，呼吸平稳，一个晃眼到了李向的面前。 长剑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简单地落下。 李向迎着那无处不在的阳光向前突进，圣剑撞上长剑，他的手臂不由得产生晃荡。 如之前的判断，他的力量比不上高文。 圣剑顺势往斜上方而去。 青色的风旋转着产生，自剑柄两侧直直吹出，将圣剑包裹，顿时沉重的骑士剑轻如薄烟。 高文眼睛流露出赞许。 李向借助原初符文，舍弃力量的对撞，改为速度。 高文的长剑速度略有不及，每次和圣剑都是浅尝辄止，当他要用力时，圣剑已经远离，酝酿出下一个剑式。 他不得不做出应对。 这样一来二去，短时间内李向暂时和高文不落下风。 但仅仅是暂时。 高文可能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不列颠剑术加圣剑这样的组合，如果还认不出来，高文也枉为圆桌骑士。 再度交锋后，高文后退几步。 眼神平静而坚定。 晴朗的天空，红光猛地渲染，就像是晚霞一样，美丽又动人。 然而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长剑仿佛飞燕穿梭于云间，速度比之先前大幅度提高。 李向陡然发现他的圣剑居然跟不上这样的速度。 三倍的力量带来的效果是全方面的。 绝非单单只有力量大这么简单。 无数的气息搅动，长剑在他的圣剑之前，改刺为拍，重重击打在李向的身上。 剧痛如沸水，从胸口蔓延。 李向整个人飞了出去。 在即将落地的时候，反应过来，翻身站立，然后一口鲜血喷出，形成一团红色的轻纱。 “你犹豫了。” 李向擦了下嘴角的鲜血，说道，“你看似拥戴骑士王的命令，但内心里应该有想过这样的做法是否正确。” 高文面无表情看着他。 李向笑了一下，他大概能理解这些圆桌骑士。 在游戏里，他们就表现出矛盾的一面，一方面是毫不犹豫执行着狮子王的命令，另一方面在某些时刻，又有了自己的真性情，比如对被加哈拉德附身的玛修，态度异常的复杂。 这个世界玛修没有被加哈拉德附身，但取而代之的是李向。 相比于加哈拉德，亚瑟更让他们产生更加深层次的怀疑。 但短时间内的思想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李向盯着高文，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 他的眼睛余光瞟了一圈，难民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圣都的正门前，空荡地只剩下高文和他，两个人在对峙。 李向趁着高文稍微有些失神的时刻，纵身一跃，宛如疾风卷着落叶，一瞬间就到了远处。 高文呆呆看着他，没有追击。 他收起长剑，沉默的站立一会儿后，转身进入圣都。 大门洞开。 金碧辉煌洋溢着生机，宛如天堂般的景象呈现在他的面前。 一路上有人向他行礼问候。 他没有任何回应，回到宫殿。 “辅佐官阁下，王呢？” 宫殿上的王座前，站着一位面色坚毅但又阴冷的骑士，他即是阿格规文。 圆桌骑士之一，骑士王的书记官、辅佐官，负责国家的内政，相当于管家一类的角色。 “王已经去休息，你无需打扰。” 高文怔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这点小事儿确实不需要劳烦王。” “哎哟，我可是听说了消息，莫非温柔的太阳骑士再度起了怜悯，将难民们放走？” 从大门走进的是金色马尾，身披赤白铠甲的少女骑士，莫德雷德。 “哦？高文。”阿格规文面无表情说道，“即使你是圆桌骑士，但圣拔是王所下命令，而你却放走了难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混入了三个不知名的从者。”高文平静地回答。 阿格规文看着他：“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办事不利将会受到惩罚。” “我来！”莫德雷德举起手，“这件事情交给我。” “你的惩罚就是死亡。” “啊？”莫德雷德惊讶问道，“没有必要吧，父王也不会想看到她的圆桌骑士杀了另一位圆桌骑士。” “在吵什么？”忽然的声音将大殿里凝重的气息打破，阿尔托莉雅坐上王座。 阿格规文急忙恭谨说道：“王，高文没有完成你的圣拔任务，我认为理应给予他最严重的惩罚。” 阿尔托莉雅抬起了眼睛，饱含威严的眼睛注视着高文。 高文低下头，显得十分恭敬。 “莫德雷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阿尔托莉雅忽然说道，“你的职责是镇守圣都之外，先前已经有了命令，只允许你白昼在此。” “父王，我……” “退去。” “是！”莫德雷德咽下了想说的话，转身走出大殿，片刻后，一道璀璨的圣光直冲天际。 她看着那道圣光刺破殿墙，一直到圣都的白色城墙上。 “不愧是高文卿，这生命真是顽强。” 高文右手捂住胸前的伤口，鲜血流出的瞬间就被残留的圣光蒸发。 他抬头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莫德雷德，说道：“你该离开圣都了。” 莫德雷德一愣，怒瞪着他，但高文丝毫不惧看着他，她很快败下阵。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念叨着出了圣都的正门。 夜幕降临，星光稀疏，只有火红色的光芒一路往着荒野而去。 第三百六十六章 贝德维尔 李向意外地发现高文没有追过来。 照理说，以高文现在夸张的实力，想要追赶他并不是很困难，原本他做好了长时间追逐战的准备，却没有派上用场。 在确定后，李向前往和达·芬奇等约定之地。 以圣都为中心向东数千米外的山丘前。 银白色的骑士卢修斯站在难民圈的外围，充当护卫的职责。 李向第一眼是看见远处连绵不断的山脉，第二眼才看到卢修斯。 “谁？” 卢修斯发现了他，骑士剑豁然出鞘，等看清楚后，他警惕的神色才退去。 火堆前的艾蕾和达·芬奇听到声音，顿时起身，皆是露出惊喜的神色。 “怎么样？” 艾蕾跑到他的身前，关切上下打量，确定没有伤势。 “没事。”李向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高文没有追来。” 跟艾蕾说完这句话后，他看向卢修斯，问道：“你为什么帮助我们？” 卢修斯郑重说道：“没有为什么，惩奸除恶是骑士该做的事情。” 李向内心有些震动，他也见过了几次圆桌骑士，虽然由于各种原因，导致他们和传说中相差比较大，但卢修斯确实让他见识到了真正的骑士精神。 “我需要向你们道歉。”卢修斯收起骑士剑，左手握拳放在胸前，说道，“先前我骗了你们，我真正的名字是贝德维尔，还请你们见谅。” “果然是配得上你品行的名字。”李向坐在火堆前，贝德维尔三人也随着坐下。 火光映照。 李向继续说道：“先前你是想混入圣都吗？” “没错。”贝德维尔叹了口气，“但我没有想到王会这么做，圣拔，这样残酷的仪式，怎么可能会出自于他的手里？” “这是特异点。每个人都可能和你印象中的不同，所以你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李向认真地说道。 亚瑟王传说，在经过漫长的时间后，形成了好几个版本。 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亚瑟王和叛逆骑士莫德雷德战斗后，重伤，但因为圣剑的缘故，无法死去。 于是亚瑟王命令他身边的骑士，也就是贝德维尔将圣剑还给湖中仙女。 他去而复返两次谎称将圣剑投入湖中，但皆是被亚瑟看穿，直到第三次才将圣剑掷入。 亚瑟与世长辞。 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贝德维尔将亚瑟交给湖中仙女，目送他进入传说中的阿瓦隆。之后他在附近修道院隐居，直到死亡。 而第六特异点的起源，即是贝德维尔没有及时归还圣剑，亚瑟握住圣枪，转化成神灵之躯。 贝德维尔也因此感到了万分愧疚，他来到这里，正是为了阻止狮子王。 李向的话，让贝德维尔看向他，片刻后，笑道：“你真是一位不错的御主，我听梅林提起过你。” 梅林？ 李向眉头一挑，看样子梅林这家伙说的似乎是好话。 “本来进入圣都的途径就很难，又经过我们这一闹，你想要正常进入圣都应该是不可能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李向问道。 “我的打算一直没有改变。”贝德维尔低头看着火堆，脸上罩着一层橙色的火光，“我混入圣都只是为了质问王和昔日的友人，为什么会如此？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要阻止他们。” “那我们的目标一致。”李向耸耸肩，“能和圆桌骑士并肩作战倒是难得的体验。” 贝德维尔忽然伸出右臂。 银色的光芒在火堆面前依旧透着明亮的光泽，就像是永不熄灭的极光。 “圆桌骑士团获得了圣杯的祝福，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的强大。我的右臂能打破这种祝福，但……” 贝德维尔陷入了沉默。 “但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达·芬奇接着说道，“你不是从者，而是人类，所以使用神灵级的银之臂，注定无法持久，你使用的次数越多，你的身体承受的痛苦就越大。你或许不畏惧这样的痛苦，但你的身体会在这样的痛苦下崩溃。”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柴火哔剥的声音。 李向很难想象一个人类如何度过千年的孤独。 他或许永远无法理解这样的情感。 李向站了起来说道：“贝德维尔，我们需要盟友。” 贝德维尔愣了一下，收回右臂，用力点头：“嗯，光凭我们是不够的。” 他顿了顿，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难民，说道：“他们能够帮助我们进入山之民。” 和原剧情不同的是，因为李向和艾蕾的加入，使得难民几乎没有人员伤亡。 得到的尊重自然也就更多。 李向走到难民的面前。 几秒后，一位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他取下头巾，深深的鞠躬：“感谢各位大人的救命之恩。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而选择救了我们。” 说到后面，声音变得稍微有些惶恐。 在这终末之地，善良早已经消失。像李向他们这样的人，实在是稀罕物。 无缘无故的好处往往意味着陷阱。 所以他疑惑，也害怕。 “我希望你们为我们带路，我们想去见山中老人，作为代价，我们将一路护送你们安全抵达。” 中年男人面露惊喜，点头如捣蒜，生怕李向后悔。 如果没有李向等人的帮助，不说随时会出现的圣都骑士，路途中遭遇盗贼劫匪的可能性也极高，他们很难通过这漫漫长路到达山之民的区域。 至于李向等人是否对山之民有所企图，他没办法管。 何况山之民的强大，不是他能揣测的。 两边都无法得罪，他只能这样做。 “为了以防圣都的骑士追上来，半个小时后我们出发。”李向说道。 “我立即通知下去。”中年男人自然没有意见。 “等下。”李向叫住了他，中年男人疑惑回头，“你叫什么名字？” “梅塔鲁。” “我叫李向，你们如果遇见了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找我。” 李向说完后，回到火堆前，“我和他们进行了交谈，半个小时后出发，他们会为我们带路，去山之民所在地。” “我去侦查下四周。” 听完李向的话后，达·芬奇站了起来，拍了下灰尘，“我担心圣都的圆桌骑士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离开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兰斯洛特 “让我来吧。”贝德维尔站起来说道。 “真是有风度的骑士呢。”达·芬奇摇摇头，“但并不需要你。” 她拿出魔术杖，握住红色的杖柄，亮起的幽蓝色光芒蔓延到杖顶部的锥形球。 在贝德维尔吃惊的神色中，达·芬奇的面前浮现出四只整体蓝色，但边缘是金色的鸟儿。 不是使魔，更像是炼金术产生的生物。 鸟儿随着她扬起的左手扑哧地飞起，一眨眼就消失夜色里。 达·芬奇打开手环，屏幕中呈现出不同的风景。 贝德维尔露出赞叹：“不得了的远程魔术。” 达·芬奇没有抬头，眼睛一直注意着屏幕，说道：“这是科学和魔术的结合，你可以理解为现代魔术。” “原来如此。” 贝德维尔虽然没有未来的知识，但对于这个词能理解个大概。 他所在的亚瑟王时期，是神代的最后荣光。 亚瑟王死后，神秘日渐衰弱，完完全全脱离了神代。 即使在黑夜里，屏幕的画面依旧清晰。 以李向少数的科学知识来看，应该是所谓的夜视技术，但和他理解的，显然又要高级些。 给了他一种看电视的错觉。 因为是鸟，画面是从上而下的航拍，速度不快不慢，他看得很仔细。 枯草和泥土的荒野上，出现了极速的身影。 他是骑在马上。 稀疏的星光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达·芬奇伸出手点击屏幕。 画面顿时暂停。 她放大画面，不一会儿，一张英俊的面容映入眼帘。 “是兰斯洛特！”贝德维尔脸色变得难看，“巨大的麻烦。” 兰斯洛特，圆桌骑士团之一，被誉为最强的骑士。和失去理智的狂阶相比，现在剑阶的他无疑更加的强大，尤其是在圣杯的加持下。 “我们立即离开！” 李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有数量不少的难民，不宜和他们硬碰硬。达·芬奇，迷惑他们。贝德维尔，前去通知梅塔鲁。” “是。”贝德维尔严肃回答，转身向着难民们走去。 但途中蓦然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过于像是李向的下属？ “他们的速度很快，而我们因为难民，迟早会被他们追上。” 达·芬奇看着屏幕中的兰斯洛特和肃正骑士们，一脸沉思，想要迷惑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行的话，由我和艾蕾去阻挡他们。”李向说道。 达·芬奇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最后的手段。” 她触摸着屏幕，四只鸟儿提供的四块屏幕顿时熄灭三块，而另一块屏幕中忽然出现了三道红光，在黑夜里格外的引人注目。 兰斯洛特自然看见这三道光芒。 它们相距甚远，方向各不相同。 他皱起眉头，以他的聪明，第一反应就是李向等人的迷惑。 但这没有什么用。 那群难民注定了他们的目的地只能是山之民，也只有山之民才会接纳他们。 兰斯洛特不知道山之民的具体位置，但大概的方向是知道的。 只要沿着追下去，就一定能赶上。 虽然他对下命令的阿格规文没什么好感，而且显然这个是私人的命令。 王明明已经说过不去管这些难民，但阿格规文却说李向三人不属于难民范围，他们破坏了圣拔，不能让他们离开，所以让他去执行这件事情。 “果然。”达·芬奇没有感到意外，“他们知道我们的目的，或者说知道这些难民除了山之民外无处可去。” 李向透过屏幕望着兰斯洛特。 无论是亚瑟王传说，亦或者游戏里，兰斯洛特都称得上理想的骑士。 除了和桂妮薇儿的不伦之恋外。 兰斯洛特是最为标准最为完美的骑士。 正直又高洁。 在第六特异点中，因为玛修的缘故，近乎反水。 “他们骑着马，不可能进入复杂的山区。”李向忽然抬头，说道，“以哈桑们的本事，他们的驻地应该没有人能找得到。作为他们的敌人，圣都的骑士更不可能知道。只要难民们进入山区后，就能摆脱他们。” 达·芬奇眼睛一亮，说道：“看来我们先前陷入了思维误区，即使是强大的圆桌骑士，想要在复杂的山区找到一群人，也是不容易的。何况难民里面本来就有来自于山区的人，熟悉环境。”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设置陷阱，拖延时间。” 李向低声说道，“这个交给我，你们前去帮助贝德维尔，用魔术将难民们送入山区。” 他的面前浮现出各色的光芒，五个原初卢恩闪闪发亮。 若是说陷阱，毫无疑问，原初卢恩是最适合的。 达·芬奇和艾蕾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自从李向身上的灵基揭晓后，她们没有像先前那般过于的担忧。 以实力而言，能超过亚瑟的寥寥无几，也就因为在特异点，遇见的从者才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换到圣杯战争，不说一夜打赢，但赢得最终胜利的概率极大。 李向双手缓缓往下，原初卢恩消失在地面。 他往后退一步，眼睛亮起魔力的光辉，世界变得璀璨，元素如萤火虫飞舞。 随着他的摆动，一个无形的魔术阵逐渐形成。 准确的说不算是魔术阵，而是五个原初卢恩的再度融合和进化。 布下之后，李向往后走了几分钟，再次落下同样的原初卢恩。 不过起效的可能只有第一个。 来人毕竟是兰斯洛特，不会踏入同样的陷阱。 在他离开后十分钟，传来了轰然的巨响。 李向扭头看去，远处的荒野上盛开出一朵巨大的烟花。 暴烈的魔力喷涌到天空里，黑夜里骤然亮了片刻，但又很快恢复平静。 李向来到山脉入口前后就隐去了踪迹。 大约半小时后，完好无损的兰斯洛特抵达。 他身后的肃正骑士少了一大半。 剩下的也多少有着伤势，但没有太大的影响。 李向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兰斯洛特停留了几秒后，转头离开。 干净利落的撤离让李向愣了一下。 是考虑到追踪下去的成本过高而选择放弃吗？ 虽然有点好奇，但这是最佳的状况。 李向转身，接通达·芬奇的通讯，朝着他们的位置赶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哈桑 风沙从高空坠下，吹得衣袖飘舞。 即使是山区，卷着沙尘的风依旧。 李向回头看着人群，他们一个个用头巾包裹着自己的脑袋，只露出两个眼睛。 在队伍的最后是贝德维尔，他一边走，一边警惕着身后的情况。 艾蕾和达·芬奇位于队伍的中央，她们的任务很简单，是保证人群的安危，避免因为崎岖又高耸的山路而意外滑落下去。 “梅塔鲁，还有多久？”李向大声问道，无处不在的风迫使他不得不提高音量。 “我们已经翻过了两个大的山峰，再往前就能看见山之民的村庄。”梅塔鲁沉闷的声音响起。 虽然早有预料，但李向没有想到山之民这么难找。 本身就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几乎是没有道路，全靠梅塔鲁的记忆引导，加上环境的恶劣，普通人基本上不可能到达这山中的村庄。 沿着山势往下，李向终于看见了一个山村。 隐藏在山丘之间。 “这就是我们俗称的东之村。”梅塔鲁介绍说道。 “我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名字呢。”达·芬奇笑着道。 因为离开山峰，到达了一处相对平稳的地势，达·芬奇和艾蕾也到了最前面，只有贝德维尔依旧在警惕着周围。 “没有必要。”梅塔鲁说道，“对于山之民而言，朴素的名字更加利于隐藏。” 李向点点头。 东之村算不得什么，历代哈桑共用一个名字才是真正的简单粗暴。 达·芬奇看了一眼手环，小脸微微一板：“有从者过来了，是百貌哈桑。” 李向下意识眉头一挑，有点不妙的巧合。 他们和百貌哈桑打过交道。 当时虽然在暗处，但是李向不敢保证百貌哈桑有没有手段能认出他们。 他看向梅塔鲁：“等下就由你进行解释吧，但请相信我们没有任何的恶意。” 梅塔鲁上前。 除了百貌哈桑外，还有不少的村民，他们身上的服饰和哈桑的有点相似，极有可能是当代的哈桑手下。 现在是1273年，哈桑这个组织还没有退出历史舞台。 百貌哈桑打量着李向等人，目光最后停留在贝德维尔的身上，面具下的神色透着冷冽。 “梅塔鲁，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圣都的骑士？” “哈桑大人，他并不是圣都的骑士，而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梅塔鲁将圣拔仪式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百貌哈桑的脸色稍缓，但依旧有着不信任，她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救他们？” 这话明显是对李向四人说的。 梅塔鲁也扭头，他其实很好奇，虽然他听过理由，但内心总觉得不太信。 “我来说吧。” 李向阻止了即将要开口的贝德维尔，说道，“救他们是为了找到你们。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想和你们结盟，一同对付圣都。” “结盟？” 百貌哈桑将目光从贝德维尔移向李向，她微微一愣，不确定说道，“你有些脸熟，我们是否见过？” “没有。”李向立即回答，“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想你可能是见过和我有点相似的人吧。” 百貌哈桑迟疑了一会儿，但很快回归到正题，她问道：“你们和圣都有什么渊源？” “圣都想要做的事情你们应该或多或少都有了解，既然如此，阻止他们不言而喻。” 百貌哈桑听到李向这个回答，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沉吟说道：“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企图，我很愿意欢迎你们加入。” 李向舒了口气，这句话基本上就代表了百貌哈桑同意结盟。 “我是前代的哈桑，现在村子里负责的是当代哈桑，最终你们是否能留下，得看当代哈桑的意见。” 百貌哈桑补充说道，“当然难民我们会妥善安置，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李向听着，默默点头。 身后的难民倒是发出震耳的欢呼。 历经多半磨难，终于得以安定。 山之民虽然比不上圣都，但经过所谓的圣拔，他们已经明白圣都的残酷性，更觉得山之民的珍贵之处。 百貌哈桑转头：“你们带难民去村子里，我带着四人前去找山中老人。” 村民们顿时快步上前。 梅塔鲁跟着村民走了几步，想起什么，转过身，微微鞠躬，对李向四人表示感谢。 其他的难民见此，也纷纷停下鞠躬。 李向一怔，有些没有想到。 百貌哈桑意外看着这一幕，眼中的冷意彻底消失，心想假如不结盟，也会放了他们离开。 “跟我来。” 等村民和难民都远去后，百貌哈桑带领李向等人进入村庄。 一路到了街道的尽头。 百貌哈桑推开大门。 李向的眼前骤然一亮。 普通的木桌上摆着一盏烛台。 正对大门的一边，坐着一位带着面具的哈桑。 衣服什么的和百貌哈桑相差不远，唯有棒状异形的右手显得格外的惊悚。 咒腕哈桑。 曾经被间桐脏砚召唤出来。 他的右手是中东魔术的诅咒之手和恶魔晒衣陀乃的手臂相结合的产物。 但面前的咒腕哈桑又有些不同，他不是从者，而是人类。 他就是当代继承山中老人名号的哈桑。 “他们是谁？”咒腕哈桑问道。 百貌哈桑将梅塔鲁说的事情又原封不动讲述了一遍，最后加了句，“我觉得他们说的不错，狮子王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那么在这件事情上就能达成共识，打败她。” 咒腕哈桑没有说话，注视着李向，像是在思考。 片刻之后，他开口：“你们说的话不足以让我相信，所以我想要你们去做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们可否愿意？” “什么事情？”李向问道。 “我们山之民有两个村庄，分别是东之村和西之村，而从者也有两位，除了百貌哈桑外，还有静谧哈桑。但遗憾的是她被圣都的骑士生擒，我们试图营救过，但实力相差太大，没有成功。 如果加上你们四位，我想就能救出她。她因为体质特殊无法自杀，我怕她会被拷问出山之民的具体消息，到时候我们就会有危险，所以我希望你们去救她。” 咒腕哈桑诚恳说道，这不仅是对李向等人信任的考验，而且实实在在关系到他们的安危。 第三百六十九章 静谧 李向和咒腕哈桑谈完后，离开了房屋。 天色渐明。 东之村恢复了生机。 一队村民从他的眼前经过，他们拿着猎弓。 百貌哈桑注意到李向的眼神，说道：“因为是山区的缘故，正常的粮食很少，我们有很大一部分的食物来源是狩猎。” 李向的眼睛微眯，他的视线其实是在猎人中的那位从者。 他曾经见识过他的宝具，即使是赝品，也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阿拉什。 他是古代波斯传说中的大英雄。 而波斯从地域上来说，是属于中东。 阿拉什出现在这里，基本上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概是看得太久的缘故，百貌哈桑说道：“那位是阿拉什，你应该有所耳闻，他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呢。” “原来是他。”李向装作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话锋一转，“我们走吧。” 百貌哈桑建议说道：“你们真的不打算休息一晚再去营救静谧？” “我们是从者，走这段路没什么好疲惫的。而且现在去，能造成圣都的措手不及，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刚逃出去又回到了圣都。” 李向解释完后，百貌哈桑点点头，说道：“希望你们能够成功，我和咒腕哈桑必须留在两个村子里，以防止圣都的人攻击，所以无法跟着你们前往。” “没关系。人多反而不方便。再说我们是去救人，不会和圆桌骑士们起冲突。” 李向对百貌哈桑挥了挥手，和艾蕾、达·芬奇三人离开。 回去比来时更加的方便。 因为没有了难民的拖累。 他们的速度都极快，到达圣都时，时间比先前少了三分之二。 圣都的区域划分很简单，以王宫为中心，往外就是居民区。到了边缘，东面是肃正骑士的驻扎地。 几次交战让李向明白肃正骑士不是真正的圆桌骑士，更为准确的说不是人类。 现在意义上的圆桌骑士团指的是兰斯洛特、高文、贝德维尔等人，但实际上圆桌骑士团是重装骑士团，早在亚瑟父亲，尤瑟时期就存在一支的圆桌骑士团，它是最精锐骑士组成的军团。 到亚瑟继位，圆桌骑士团更加受到重视。毕竟新的王国是在战火中建立，以兰斯洛特为首的圆桌骑士团立下了不可忽视的功劳，但最后成为了决策团。 亚瑟使用的圆桌是由王妃桂妮薇儿的父亲在她和亚瑟结婚时所赠，来自于不同国家和地区的骑士们，在这张圆桌上平等交流，并且互为伙伴。 据说这张桌子能坐下一百五十位骑士。 肃正骑士不是这一百五十位圆桌骑士的一员，他们是由圣杯召唤出来的伪从者，实力可能是末流从者，但内在是一样的，由以太构成。 肃正骑士的数量，因为圣杯的缘故，几乎是无穷的。 消灭了这一批，另外一批很快就会生成。 这也是圣都为什么在第六特异点占据绝对优势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拥有的从者最多，最强，决定了如果没有意外，狮子王阿尔托莉雅将一统特异点，将她的计划彻底推行。 她的计划很简单，也很残酷。 将她挑选的人，也就是圣都，脱离整个时代，成为独立的永恒之国。 至于其他的人，其他的时代，都将尽数毁灭。 李向想起爱迪生的计划，他们两个有异曲同工之处，大体上的意思是相似的。 但这种计划过于极端，如果到了绝处，李向可能会同意，但他清楚的知道未来虽然困难，但仍有胜利的光芒。 狮子王的做法就是默认人理烧却之后所采用的。 “根据百貌哈桑所说的，静谧被关在肃正骑士的驻地里的哨所。” 达·芬奇活动着双手，不停地在屏幕上划动。 屏幕上的地图也随着起了变化。 “有些时候不得不说科技的好处。”李向双眼扫着地图，笑道，“如果是用魔力勘测，早就被发现了。” 达·芬奇点点头，说道：“这也是迦勒底采用科技和魔术相结合的原因之一，在某些地方，科技明显占优。好了，我将肃正骑士的哨所标注出来，一共有七处。” 哨所是肃正骑士用来观测圣都和关押犯人的地方。 位置各不相同。 除开一些明显不太像的，能锁定的哨所只剩下三个，都是很偏僻的那种。 确定好目标后，决定三人分别行动节省时间。 哨所一般情况下不会遇见兰斯洛特他们。 作为首领的他们基本上都待在王宫之中，所以李向三人也很放心去寻找。 当然如果真的运气不佳遇上，逃跑还是容易的。 既然是在圣都，李向他们也不会头铁和圆桌骑士打架，被发现就会撤离，下次再来。 哨所看起来像是一座圆顶白塔。 门口有骑士把守。 李向隐去身影，潜入了哨所。 学会原初卢恩后，他用的魔术不再是时钟塔的隐身术，而是原初卢恩魔术。 即使是从者，也不一定会发现。 骗过肃正骑士很简单的事情。 进入哨所后，李向一层一层往上排查，但可惜的是没有发现。 他这次的运气没有起到作用。 李向打开手环，没有说话，直接手打字，询问。 没一会儿，从达·芬奇那里传来消息，她发现了被关押在拷问室的静谧哈桑。 看来他们的运气还没有坏到一定程度，没有把七个哨所检查完后才找到。 “有个麻烦，我从守卫的口中听到消息，阿格规文准备前来拷问静谧。” “达·芬奇，你先救静谧，尽量不要触碰她，她身上有剧毒。我和艾蕾赶到你那里，如果遇见阿格规文，我们会阻挡片刻，等你带静谧撤离。” “好。” 李向看到这个字后，关掉了手环。 如法炮制混出哨所，片刻后，就到了达·芬奇探查的哨所。 李向和艾蕾接头后，就察觉到了阿格规文。 感知中，他带着一队肃正骑士。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李向扭头看见达·芬奇解决了哨所里的守卫，在她的旁边是静谧哈桑。 和百貌哈桑一样，静谧也是前代山中老人之一，最为出名是毒。 她的身体百毒不侵，因为本身就是剧毒的集合体。 指甲、肌肤、体液等等，每一处都具有难以想象的剧毒。 即使是从者，也无法避免的毒素。 第三百七十章 初代 拔剑出鞘。 阿格规文冷眼看着面前的四个人。 身后数十名肃正骑士列队散开，封住了哨所的大门。 “陌生的从者。”阿格规文略微沉思，说道，“你们就是破坏圣拔仪式的人，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去而复返，还和山之民混在一起。” 不等李向等人回答，他举起长剑过头顶，说道：“很好，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开。” 他深深吸气，森冷的剑光伴随着他矫健的身姿疾射而出，仿佛一枚箭羽。 李向感觉自己眼前一花，阿格规文坚毅又阴沉的脸色近在咫尺。 提起阿格规文，最先想到通常不是实力，他在圆桌骑士团扮演的角色更像是一位文官。 然而若是小瞧了他，那就大错特错。 昔日摩根勒菲敢让他去行刺亚瑟，肯定是相信他的实力。 阿格规文这一剑蕴含着极大的力量和速度。 但李向也不弱。 他的圣剑及时挡住了长剑，顿时空气一震，传出铿锵的声音。 阿格规文和李向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 李向先前与高文有过交战，异常的艰难，他的实力远超普通的从者。 阿格规文从技巧上说，拥有极高的水平，力量却显得平常了点。 这显然没有经过圣杯的加持。 而阿格规文是看到了这柄熟悉的圣剑。 “这把剑从哪里来的？” 李向扭头躲过他的长剑，身体仿佛飞鹰展翅，双手左右平展，圣剑扫向他的脑袋。 阿格规文迅速往后跳开，脸色一沉，再次重复问道：“你这把剑是怎么得到的？” 在他的身后，肃正骑士高速冲向了艾蕾和达·芬奇。 他们虽然由圣杯创造，但拥有不错的神智，知道李向是阿格规文的猎物，所以没有前去帮助阿格规文。 “哦哦，你们这就找错人啦！” 达·芬奇握着魔术杖，兴奋地摇晃，蓝色的光芒似是长刀平挥，连续数次，在她的面前形成了数道刀芒。 正前方的那个肃正骑士下意识抬起他宽大的骑士剑格挡。 相交之下，长剑震颤轰鸣。 肃正骑士感觉到剧痛从手腕一直传到肩膀。 来不及做出反应，下一道刀芒接踵而至。 他仿佛被高速的火车撞上，骑士剑率先无法承受而断掉，之后便是铠甲出现深深的刀痕，鲜血在他身体抛飞的途中喷洒出来，留下了一条血路。 几乎是一面倒的情况。 李向瞥了一眼后，问道：“你不担心吗？” 阿格规文紧了紧长剑，眼前的一幕早有所料，能逃过兰斯洛特追杀的从者，肃正骑士自然不是对手。 “这里是圣都。”他淡淡说道，“该担心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你们应该想想你们的生命还剩下多少时间？” “你说得对。”李向笑了笑，幸好阿格规文没有接受圣杯的祝福。 阿格规文眉间微微一动，结束战斗的达·芬奇带着静谧直接翻墙而走。 他没有办法去阻拦。 李向和艾蕾的气机锁住了他。 但他很镇定。 虽然高文口中的不知名从者实力意外的强大，但如他所言，这是圣都，用不了太久，另外的圆桌骑士团便会赶来。 阿格规文缓缓抬起长剑。 他很想知道李向的圣剑是怎么回事，问了两次没有回答，他就明白再问也没有意义。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拖住眼前的两人。 “什么东西？” 阿格规文下意识退后一步，看向前方不远处地面李向扔下的东西。 金属椭圆状。 正当他有些不明所以时，这枚金属圆球骤然发出无与伦比的光亮。 简直是闪瞎了他的眼睛。 达·芬奇给的特型闪光弹。 “啊！” 阿格规文捂住眼睛，刺痛之下，本能地溢出了眼泪。 “嘿嘿，怎么样？我的闪光弹好用吧？” 距离哨所一千米外的城墙上，达·芬奇看着亮起的洁白光芒，对着走来的李向，问道。 “好用好用，赶紧走吧。” 城墙上的肃正骑士已经被达·芬奇清理干净，他们轻松离开了圣都。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没有人追来。 先前破坏圣拔仪式后，阿格规文派了兰斯洛特。 而这一次自己等人更是直面他。 李向有些想不明白，他问道：“静谧，你在圣都里面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静谧被达·芬奇营救的时候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对于李向还是比较信任的，她想了想说道：“圣裁要开始了。” “圣裁？”李向心里咯噔一下。 “没错，圣裁。圣都之外的所有人都会被狮子王消灭。”静谧脸色有些黯淡，说道，“我们要赶紧回去告诉村里的人们。” 李向郑重点头。 狮子王发动圣裁代表她的计划即将完成。 四人没有任何停留，迅速赶往东之村。 “发生了什么？” 李向吃惊地看着东之村的惨状，几乎三分之一的房屋被毁，不过血腥味很淡，应该没什么伤亡。 “是莫德雷德。”贝德维尔说道，“你们走后不久，莫德雷德便带人过来攻打，但幸好被我和阿拉什所打退。但我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四天后，狮子王会进行圣裁。” “四天……”李向看着对面的咒腕哈桑，他的表情有些低沉。 “我们必须抢先出击。”咒腕哈桑说道，“被动防御只会给村子带来更多的灾难。” “圆桌骑士团的实力远超我们，主动出击不一定是一个好的策略。”百貌哈桑叹了口气。 静谧哈桑从坐上桌子后就显得欲言又止，当听到百貌哈桑的话后，她终于开口：“我之所以会被圆桌骑士拷问，是因为知道历代哈桑传下来的秘密。” “静谧，你？”百貌哈桑似乎也知道这个，脸色带着惊诧。 “或许是时候了。”静谧低声说道，“在哈桑的圣地，最初的庙宇中，沉睡着拥有极强力量的初代哈桑，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我们就有把握战胜圣都。” “初代哈桑，梅林跟我说过。”贝德维尔忽然开口，“到了危急时刻，我们能以他为助力。” 李向面色一喜，剧情还是到了这里，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请他出山吧。” 但眼前的气氛有些不对。 三位哈桑都过于沉重。 “唤醒初代哈桑，意味着当代哈桑必须付出代价。” 百貌哈桑的话，解开了李向的疑惑，“这是哈桑的规矩，没有人能够避免。” 第三百七十一章 晚钟 初升的朝阳，为这座古老的神庙镀上一层淡金色。 它的三面被山脉包裹，风和云仿佛无法到达，只有金缕般的光芒施舍落下。 百貌哈桑静静看着眼前的神庙，神色逐渐凝然。 “它的名字叫做Azrael，你也可以称之为晚钟庙。” 李向站在她的身边。 Azrael，传说中的死亡天使，更加熟悉的翻译是死告天使。 王哈桑的宝具，一柄稀疏平常的剑。 被王哈桑挥舞一生，浸染了他的信仰。 因为他长期行走于幽谷境界，他的剑，他的攻击，都会附加即死效果。 百貌哈桑上下检查着自己的着装，没有问题后，看向咒腕哈桑。 他的眼神没有想象中的害怕，而是坚定，即使是一场赴死之旅。 这是百貌哈桑熟悉的眼神。 哈桑早已经习惯死亡，眼神不会动摇。 她伸出手，推开了神庙的大门。 诺大的空间里，充满幽暗的迷雾，光线到了此地，便无法渗透，只能在大殿外徘徊。 因为这是死亡之地。 李向不禁打了个寒颤，温度好似骤降，春天到了冬季。 他回头望去，光亮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怎么了？”百貌哈桑停下脚步，看向他。 李向摇摇头。 百貌哈桑收回目光。 大殿里光亮严重不足，但哈桑们习惯这种黑暗，没有受到影响。 她走在最前面。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忽然大殿深处传来了呼啸。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高速疾驰。 “是飞刀！”她下意识往侧边跨去。 昏暗的环境中，一抹亮光似是星辰一闪而逝。 李向感觉到了手中的剑晃起一连串的震颤，但意外的力量不是很大。 那柄飞刀被他的圣剑弹开，消失不见。 他疑惑盯着圣剑，不明白这莫名的攻击是为了什么。 艾蕾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璀璨的金色光芒驱散着周遭的昏暗。 三位哈桑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透漏出震撼。 “怎么了？”李向借着光芒看到艾蕾凝重的神色，不由得问道。 他的手腕被温暖覆盖渗透，仿佛有一股泉水沿着他的血管流向四周，身体宛如浸泡在温泉里，无比的舒服。 “你应该死去了才对。”说话的是百貌哈桑，她的眼神落在艾蕾身上，语气中充满不可置信，“初代哈桑的武艺已经达到了极致，他的飞刀在触碰你的瞬间，你的灵魂便被判定死亡。” 李向张大了嘴巴。 “你能活下来想来是因为你的从者。”百貌哈桑的声音透着好奇，“你的从者真是不简单，不愧是拯救世界的御主。” 李向回过神来说道：“因为我的灵魂早就被人预定了吧。” 艾蕾轻哼一声，放下他的手腕，说道：“你知道就好。” “迦勒底的御主。” 神庙的深处，视线无法到达之地，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吾之剑已经认可了汝，但必须要有祭品才能现出吾之真身。” 众人略微沉默。 李向凝重问道：“祭品是什么？” “首级。” 声音干净利落，简单却又不容置疑。 “那就用我的首级。” 咒腕哈桑上前几步，说道，“我作为当代哈桑，向您求救已经是失格，根据哈桑的规矩，我愿意献出我的首级。” “咒腕？”李向急道。 “无需多言。”咒腕哈桑摇摇头，“你们不是哈桑，这件事情和你们无关。” 李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神殿深处再度传出声音：“汝的首级尚且有些用处，等此间事了，汝再奉上首级。” 声音愈发清晰。 空气忽然变得极具压迫感，粘稠又沉重。 昏暗中有幽幽的光亮，那是王哈桑。 淡淡的蓝色笼罩在他宽大的外衣上，面具隐藏了真名，只剩下幽蓝色的眼眸。 “想要战胜狮子王，你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王哈桑看着李向，说道，“我想你应该已经见过他，拉美西斯二世。” 李向点点头。 “去吧。” 李向略微有些诧异，王哈桑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他忽然想到王哈桑曾经斩下过拉美西斯二世的首级，虽然因为神殿的缘故没有成功，但这代表着他也并非不关心这个特异点，甚至说他可能也尝试刺杀狮子王，不过没有成功。 说服拉美西斯二世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考虑到联系的问题，达·芬奇留在了村庄。 李向和艾蕾前往拉美西斯二世的神殿。 临走前，达·芬奇再次制造了一辆地形车。 沙漠之旅开展。 这次熟轻熟路，即使有漫天的黄沙，但迦勒底的系统记录了路线。 迎接两人的依旧是尼托克丽丝。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尼托克丽丝挥了挥手，将四周的斯芬克斯遣散。 “我们按照太阳王的所言，已经见过了狮子王。” 李向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回来，是想请太阳王帮忙。” 尼托克丽丝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 “我明白。” “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带你去见他。” 尼托克丽丝看出了他的意思，想了想，说道。 畅通无阻进入神殿。 在大门前，尼托克丽丝停下了脚步，说道：“你们两个进去吧。” “你不进去吗？”李向有些诧异。 “我不想看见你们两个被斯芬克斯撕成碎片，好自为之吧。” 李向苦笑起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想你是多么不看好。 神殿的王座上，拉美西斯二世单手撑着脑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和上一次相比，精神状态明显正常。 “余上次就说过当你们再次回到这里，将拥有挑战余的机会。” “请等下，法老。”李向语气诚恳说道，“我们不是来挑战您，而是希望您和我们结盟，共同对抗狮子王。” 静了片刻，拉美西斯二世大笑起来：“真是可笑的话，汝出去一趟得到的结论只有这个吗？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就老老实实死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