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番队的三席 白天白 著 “我叫黑木，是要成为四番队长的男人！” 死神入队仪式的第一天，黑木就用独特的自我介绍，让他的名声传遍整个护廷十三队。 第一章 注定意外的实习 “笨蛋黑木，你迟到了半小时！！” 蟹泽萤暴躁地吼一句，和身娇体弱易推倒的体型不同，她严肃，较真的性格在真央灵术院六回生是相当有名。 自己严于律己，开口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反悔，从不迟到一秒。 对他人也是用同样的标准。 尤其是面前的黑木，完全不是第一次迟到。 “不是刚好嘛，一年级的精英班都还没有来。” 黑木完全无视她的怒气，懒洋洋回应一句，“再说啊，修兵不也是迟到半小时，为什么光说我。” 蟹泽萤跳起来，直接一脚直踢他白净的脸庞，“肯定是你的关系！” 黑木避开，反手抓住她的脚踝，故意往里面吹了一口气。 凉凉的气息沿着白色分趾鞋袜，吹拂在滑嫩皮肤，鸡皮疙瘩瞬间冒出来，往上狂飙。 右侧扎起来的一撮褐色短马尾辫也跟着摇摆起来。 “黑木！！！！” 蟹泽萤小巧的脸蛋气得通红，她果然受不了这个轻佻的混蛋，代表全真央灵术院的女生，“破道之一，冲。” 黑木松手，一个瞬步避开数十米外。 砰！ “诶？！修兵，对不起，我不是想要打你。” 冲击波稳稳落在桧佐木修兵脸庞。 这位日后被称为最像副队长的副队长很稳健，“蟹泽，我没事，你不需要慌张。” “对不起，对不起。”蟹泽萤连连道歉，慌乱想要找东西给桧佐木修兵擦血。 等下一年级的精英班就要过来，总不能让学校的名人用这个狼狈样子接见。 “给，你要的布。”黑木及时递上一块红布。 蟹泽萤急道：“修兵，你蹲下来，我帮你擦。” 桧佐木修兵头微微撇开，面微红道：“这是你裙子。” “……”蟹泽萤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红布是自己校服裙，小腿凉嗖嗖的，“黑，木。”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你别害羞，我没偷看。” 黑木说这话的时候，人确实是在她背面，以四十五度角仰望蔚蓝天空。 蟹泽萤铁青一张脸，手直接握住浅打想要砍死他。 “精英班快要到了，不要让他们看笑话。” 桧佐木修兵抓住她的手，又向黑木道：“不过是模拟虚的实习，你紧张什么，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我没紧张。” 黑木随口敷衍，不想暴露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 “原来你也有紧张的时候。”蟹泽萤面上露出很意外地表情。 黑木没有反驳，随便两人往哪个方向去猜，“不论是怎么样，我们都要保持警惕，死神的工作就是那么凶险。” 桧佐木修兵点头道：“没错。” 蟹泽萤笑了笑，“你偶尔也会说些人话嘛。” 你们根本不明白，黑木心里嘟囔一句，却没有开口说出来，他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这次会出事。 随着时间接近精英班集合时间，教学楼屋顶一道道身影齐聚在真央灵术院的穿界门前。 “先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六年级的桧佐木修兵。” “我是蟹泽萤。” “我是黑木。” 桧佐木修兵接上一句，“就由我们三人来当你们的领队。” 精英班的学生迅速升起低低的私语。 身处于人群之中，红发青年甚是纳闷，“大家都不好奇为什么前辈脸上有血吗？光谈他们的名字，他们在学院很有名吗？” “那当然了，桧佐木前辈还未毕业，已经被护庭十三番队选中，必定会有席官的位置。” “黑木前辈更不用说，去年是入学的新生，一年就修完五回生的课。 据说他已掌握始解，今年还拒绝十一番队长的邀请，名副其实的天才。” 金发青年用满是崇拜的语气说着。 “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那么厉害嘛。”红发青年眼眸直勾勾盯着。 精英班学生们的惊叹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蟹泽萤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们交谈，“拿出你们在班上事先抽号的签，寻找印有相同记号的人组成一个小队，接下来就是以三人小队进行实习。” 学生们相互表明记号，分成一个个小队。 桧佐木修兵开口道：“我在这里说下实习的情况。” 有关于模拟虚的实习作战，他们从各方面都打听到是怎么回事。 桧佐木修兵不清楚这点，还是当面说一遍，接着转过身，“解锁。” 穿界门向两边打开。 离开尸魂界的时候是太阳当空照，到达现世的时候是明月高悬。 漆黑的夜幕没有一颗星星，唯独月亮很大很圆，洒落的月光仿佛为海面铺上银白色地毯。 这里是港口，地面开阔，又有一座座长方形的仓库，地形确实很适合战斗。 能够让各小队分开作战，不影响到其他人。 桧佐木修兵先是询问结界班的情况，得到没问题的回复，才开口道：“实习开始。” 各小队分散行动，追杀着模拟出来的小虚。 黑木没有关注他们，静静地感知周围的灵压，没有任何异常。 渐渐地，完成任务返回的小队人数变多。 “黑木，你太紧张啦，没什么问题，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蟹泽萤看他神情绷紧，忍不住开口说一句。 三个微弱的灵压在一瞬间消失了。 黑木手握住斩魄刀，喊道：“有虚！你们快跑！” 一年级的学生们呆了呆。 桧佐木修兵也愣一下，“黑木。” 没有任何预兆，像是包装的糖纸被剥开，从什么都没有的空地，露出一个戴着白色骨面具的巨形虚，大约是五六米的高度。 “诶？” 蟹泽萤回头，漆黑的瞳孔放大，追不上虚的攻击速度，白色尖刺粗暴地刺穿空气，造成扭曲的视线占据她眼球。 什么都无法看清了。 死。 这个概念在脑海升起，她的手还死死握着浅打，没能拔出来。 扭曲景象消失。 想象的剧痛没有袭来。 淡淡月光下，青年将刀从白色骨面抽出，“还愣着干嘛！能用瞬步的，赶紧用！” 灵压波动已不在隐藏，黑夜对实习生们显露出恶意獠牙。 一只又一只的虚从周边浮现。 ------------ 第二章 始解 眼前的景象一如夜幕那么漆黑，绝望。 一年级的新生们全吓傻了。 桧佐木修兵和蟹泽萤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很正常。 一下子面对十几只巨形虚，连那些护廷十三队的正式死神小队看见都会觉得害怕。 次点的席官都不敢拍着胸膛保证自己能有个全尸。 更不用说，他们还是真央灵术院的学生。 许多事情都是纸上谈兵，完全没有真正经历过，没被吓得失去理智，已经算是性格坚强。 黑木同样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虚，不敢有丝毫大意，直接用出自己的始解。 “碾碎它，暴君。” 古朴的斩魄刀绽放出一团流光，散去之后，他右手握着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类似于黑色十字架的剑柄，表面有复杂的花纹，剑身是淡银色，细长，无锋。 这就是他始解的斩魄刀，名字叫做暴君。 可以说是吉良伊鹤的侘助贵族豪华进化版。 如暴君统治万民，无视重力规则，随意更改操控，其重力范围也是根据自身的灵压决定大小。 他跳下地面，剑刺在地面。 咚！ 精英班左右两侧的水泥地面崩裂浮起，连带着站在上面的巨形虚都飘起来。 一个个手脚摆动，嘴里发出意义不明地嘶吼。 “好，好厉害！那就是斩魄刀始解！” “上次真央灵术院学生时期就始解的人，还是市丸银副队长。” “始解啊，难道说黑木前辈也会成为副队长？” 一年级的新生们满脸惊叹，换做是平常，黑木一定会飘飘然，说几句装逼的话。 现在不行，他生怕还会有什么意外。 “别傻站在那里，快跑回穿界门！” 黑木毫不留情地训斥那些学生，“修兵。” 叫到这位好友，他的声音多了一分温和。 桧佐木修兵回过神，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萤，小心还有虚隐藏在暗处，一年级的快跑。” “可阿散井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去找他们，你们先走。”桧佐木修兵一咬牙，没有做出舍弃三人的决定。 这么多虚出现在这里，明显是异常。 多拖一秒，就会多一分风险。 明明是这样，桧佐木修兵还是无法抛弃同伴。 “你们跟我来，”蟹泽萤带头撤退，让他们不再感叹黑木前辈多厉害，连忙跟上。 桧佐木修兵往阿散井小队实习的地方跑过去。 尽管黑木喊着有瞬步用瞬步。 他还是没用，不是人人都能和黑木那样，在真央灵术院就能让瞬步和实战完美结合。 尤其是他目前紧绷的心态，撞伤自己是小事，遇到虚就麻烦了。 他只有采用稳妥的前进办法。 跳过几个巨大的仓库顶部，桧佐木修兵遇到正在往这里跑的阿散井小队。 “修兵前辈，前方飘得那些是虚吗？”红头发的阿散井问一句。 “嗯，终止实习，立刻回真央灵术院。” 桧佐木修兵回一句，脚一转，改变方向往回奔跑。 三人急忙跟上。 幸运的是，没有其它虚出现，桧佐木修兵跑回这里，“黑木，你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黑木见他们回来，认为不会再有什么虚出现，斩魄刀往前一刺，“百倍重力。” 十几只虚在桧佐木修兵眼前缩小，骨头，血肉，像是面团一样，让重力碾成一个个球体。 篮球，乒乓球，最后是血色的红豆。 这些变化都是在几秒完成。 黑木解除重力的时候，十几道血色溪流从空中落下，为破烂的地面铺上血色毛毯。 转瞬间，血液蒸发为灵子，消失不见。 “回去吧，”黑木面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始解依旧没有解除，越到这个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 蓝染的这批实验虚在隐藏灵压上，真得是让人很难察觉。 “嗯。”桧佐木修兵应了一句，有些失落。 有过两次报考真央灵术院落榜经验的他，在第三次通过。 又一路以优异的成绩爬到六回生，未毕业就被第九番队预定二十席的席官位置。 他用自己的努力证明，天赋差也能通过努力成功。 但他的努力能追上黑木吗？ 怎么想都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啊。 这么一想的话，他心里自然会泄气。 “修兵，你还在发什么呆，就差你一个人。” 黑木喊一句。 “哦，我马上过来。”桧佐木修兵跳下仓库，跑进穿界门。 地狱蝶指引他们穿过断界，回到尸魂界。 铺在屋顶的金色瓦片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天空蔚蓝如洗，看不见一点白云。 空气的灵子密集，不像是现世那么缺乏。 “欢迎回来，你们干得很好。” 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几乎是让人一听见，心里就会产生那种这个人是能够依赖的好男人，“蟹泽同学，现在你总该相信我说的话吧。” “对不起，我为之前对您的不礼貌言语道歉。” 蟹泽萤面色一红，急忙鞠躬道歉。 当她得知这位五番队队长居然不立刻动身前往救援，气急之下，说了一句很无礼的话。 被对方杀掉的话，也不奇怪。 蓝染微微一笑，像是温煦的阳光，又像是邻家可靠的大哥哥，“没关系，你也是太关心同伴。” 在场学生的好感几乎被点满。 “蓝染队长，居然惊动您亲自前来，真是万分抱歉。” 黑木没被忽悠，他熟知面前的男人是动漫界出名的反派boss。 可以的话，他不想和蓝染有什么接触。 问题是在场的学生，属他实力最强，话语权自然落在他这里。 蓝染手一推镜框，神色温和道：“不需要那么客气，最近中央四十六室委托我在真央灵术院担任教职。 你们现在算是我的学生，不需要称呼我为队长那么正式，叫我蓝染老师就可以。”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黑木心里吐槽，面上没有露出太多表情，“蓝染老师，我有点累了，能不能先回去休息？” “嗯。”简简单单地一个词，从蓝染嘴里说出，格外具有亲和力。 “多谢您的体谅。” 黑木恭敬地回答，使用瞬步消失在屋顶，又在一棵树上接着使用，才返回到学院配备的宿舍房门口。 他原先没那么累，一推开门，看见自己的床，莫名觉得好累，索性躺下去，睡了一会。 “六年级首席黑木，即刻到来宾室一趟。” 漆黑的地狱蝶轻飘飘从窗户钻入，落在他的额头。 黑木睁开眼睛，还是来了。 ------------ 第三章 入四番队 真央灵术院，来宾室。 谈到这里，每一名学生脑海都会认为，啊，这就是贵族的房间。 比起创立真央灵术院的初代学院长山本元柳斋设计的大而简朴的实用主义。 现任学院长的花花肠子显得较多。 明面上不敢违背山本总队长的初衷。 便打着时代在进步，真央灵术院要向每一位访客展现最好样貌，如此才能不丢创立者山本总队长的颜面。 大张旗鼓给来宾室好好装潢一般。 风格是闪耀金，大大的桌子，现世风格的沙发，供人欣赏的鱼缸，盆栽。 从来宾室改造完毕，现任学院长纲弥代岩，再也没有踏足过一次院长室。 有学生打趣说院长室生灰了，学院长都不清楚。 黑木瞬步赶到走廊，抬手敲门，“打扰了，纲弥代学院长，我是黑木。” “黑木啊，进来吧。” 他拧开门，在长方形鱼缸面前，站着一位健壮的男人，长长的胡子垂至胸膛，柔顺光滑，看得出来是经常保养过。 “黑木君，这次的实习，多亏有你在，才会出现无伤亡的局面，坐这里。” 纲弥代岩对待有天赋的学生，永远都是摆出很和善的表情。 “哪里，修兵和萤也很努力。” 黑木没有将功劳全部揽在身上，坐在学院长的对面。 纲弥代岩笑了笑，没有反驳什么，直接切入正题道：“护廷十三队借给学院生们的浅打是斩魄刀未始解的原型。 两者从外观看不出什么区别。 你不始解的话，谁也想不到，你居然已经拥有自己的斩魄刀。” 黑木之前因流言被询问过，当时的回答是不会。 实习事件过后，不会的流言不攻自破。 面对学院长隐晦的埋怨，他依旧没有流露出半点羞愧，“我也是在危机的时候突然掌握，多亏老师们的教导。” 纲弥代岩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有这样的脸皮，才能够跻身权力中心，“按照初代学院长的规矩，你要离开真央灵术院，分配到护廷十三队，成为正式的队员。 身为学院长，我建议你在三番队，十番队，挑选一个。 现在两个番队都没有队长，仅靠副队长勉强支撑。以你的资质，迟早能夺取队长的宝座。” 黑木明知故问一句，“为什么没有队长啊？” “你以后会清楚，”纲弥代岩含糊回答，具体情况，他也无从得知，涉及数十年前一场骇人听闻地战役。 中央四十六室封锁消息，对外宣称多名队长遇到意外。 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就是这个解释。 失去队长的番队，如二番队，五番队，七番队，九番队，十二番队还好，很快找到接任的队长。 三，十番队就比较尴尬。 整个护廷十三队进入低谷期，找不到队长之外，能卍解的死神。 而卍解是当队长的一个最低要求。 连这个要求都没有达到，提名队长就是做梦。 纲弥代岩认为，以黑木的资质，或许能在这两个番队，竞争一下队长的位置。 黑木没兴趣谋取队长权力，他深知日后的发展，更明白，实力才是第一需要争取，“纲弥代学院长，我才疏学浅，哪里能当队长，我想去四番队。” “哈？”纲弥代岩双目圆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想要加入几番队？” 黑木正气凛然道：“我想要加入四番队。” “不行！” 纲弥代岩激动地站起来，茂密地胡子抖了抖，“四番队是十三队最没用的一个番队！” “只有惧怕战斗的懦夫才会选择那里，黑木，你应该不是那种人，为什么会有去四番队的想法？” 黑木挠了挠头，随口编个符合自己形象的理由，“因为四番队的美女很多啊，队长又是温和的大姐姐。” “……”纲弥代岩摸了摸胡须，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他早知道这位行事轻浮，总追在女性死神背后跑。 没想到这么严重。 “黑木，男人有权的话，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二番队的碎蜂队长，也是一个很棒的美人，还是单身。” “学院长，我在瀞灵廷通信看过碎蜂和卯之花的照片，两者的器量不是一个档次。 我还是要去四番队，请纲弥代学院长分配我去四番队。” 黑木信誓旦旦地说着瞎话。 “你，”纲弥代岩大感头疼，他是真央灵术院的学院长，在任期间的优秀学生，是他在纲弥代家的发言权，也是积累的人脉。 他手揉着太阳穴道：“黑木，我觉得你最好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已决定加入四番队。” 纲弥代岩有些无奈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记住，你要是觉得后悔，随时都能找我。 我会帮你疏通关系，把你调到其他番队。” “谢谢纲弥代学院长。” 黑木恭声地回答，心里不以为然。 现在的瀞灵廷很少有人明白，卯之花烈温和外表下面隐藏的恐怖实力。 真正清楚的人，如京乐，浮竹，看见她笑，都会直冒冷汗。 他可是很想开挖那个宝藏，将卯之花的鬼道和剑道，统统学过来。 啪。 纲弥代岩打一个响指。 窗帘卷起，一名浑身黑衣的死神闯入，单膝跪地，“纲弥代大人。” “你带他去四番队报告。” “这么快？”黑木有些惊讶，他打算和修兵，萤打个招呼。 纲弥代岩板着脸道：“从你毕业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四番队的队员，要马上出发。” “我明白了。” 黑木没有继续争辩，真央灵术院的上下等级森严，他的力量还没有到达能够随意破坏规矩的地步。 黑衣死神站起来，腰间没有配备斩魄刀，一个瞬步从屋子离开，落在铺着金色瓦片的屋顶。 “怎么不走了？” ！ 带路的死神惊讶地扭头，“不错，刚毕业就能跟上我三成实力的瞬步。” 黑木恍然，用纯真的表情说着很欠揍的话语，“难怪我觉得前辈的瞬步慢得让人想打瞌睡，请您不需要顾忌我，拿出全力吧。” “……”对方默然少许，决定给这个嚣张的小鬼一点教训，“走。” ------------ 第四章 卯之花队长 战斗才是一切。 以这个为信念的自己，有多久没有握刀砍人？ 忘记了。 过去太久，卯之花烈唯一肯定的是，从那次战斗过后，她的对手就不是死神，是死亡。 将一条条生命从死亡那边拉回来，变成她新的战斗。 她不会觉得无趣，就是清晨醒来，坐在镜子前面，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肩膀，她看着胸口的那一道狰狞伤疤，总是能回想起来。 那天的战斗。 那天的喜悦。 那个唯一能取悦她的少年，她却无法让对方愉悦到最后。 因为她太弱了。 黑色的长发交织，掩盖狰狞的伤疤，也掩盖那一段过往的历史。 束起发辫的她不再是初代剑八，而是四番队的队长。 离开队长专属的两层宅邸，卯之花烈悠闲地漫步在青石铺开的小道。 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尸魂界整体趋于和平时期，四番队长的工作相当清闲。 抛开每年一次的健康检查外，很少会有死神登门。 会被其他番队抱怨，到底不知道四番队有什么作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没经历过大规模作战的死神是无法理解，医疗部门有多么重要。 卯之花烈也希望，他们永远不要了解，保持现在这样就行。 呼。 有风刮过蓝紫色的龙胆花冠，卯之花烈停下前进的脚步，一位黑衣蒙面的死神单膝跪地在前，“打扰了，卯之花队长。” “你是？”她柔声地询问。 那人回答道：“我是真央灵术院纲弥代大人的家臣，佐佐木三郎，奉命将提前毕业的黑木送到四番队，他在正门外等候。” 卯之花烈有些意外，真央灵术院的天才居然跑来四番队？ “辛苦了，我有山本总队长送得茶叶，你喝一杯茶再走吧。” “不，我怎么敢劳烦您泡茶，”他紧张地回绝。 卯之花队长如传言一样，美丽，温柔。 但他是贵族的家臣，身份的差异是无法升起什么念头。 卯之花烈看着对方用瞬步离开，有些遗憾，心想，茶就泡给新来的队员吧。 她一个瞬步，周围景色如凝固成电影的画面，飞速在身边倒退。 四番队，正门前。 透过没关的大门，黑木能看见前方的综合救护所。 在一个大大的四字下面，是垂下的白色门帘，再往后就是向两侧展开的房屋，仅有一层，上面和所有瀞灵廷建筑一样，铺着金色瓦片。 正门到救护所约有百米，道路平整，宽十米，绿油油的草地铺满院子的其他地方，有几棵松树零散地栽种在院子。 “风景不错，”黑木赞叹一句。 “谢谢你的夸奖。” 宛如春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 落入黑木耳中，却像是刺骨的寒冰，他手立刻握住斩魄刀，随即醒悟过来，松开刀柄，鞠躬道：“初次见面，我是黑木，从今日起，分到四番队。 请多多指教，卯之花队长。” 她柔声道：“我擅长的是回道，鬼道和斩术，稍微懂一点，战斗方面恐怕不能给你太多指导。” 从刚才的反应，和散发出来的灵压强度，卯之花烈认为，这位来治疗部队是有点可惜。 四番队不是以战斗力排席官位置，也不擅长战斗。 “我们通常都是练习回道，负责清理瀞灵廷的下水道，打扫街道，治疗和检查，偶尔会组建救护班外出，采药。 四番队干得事情和战斗无关，你要好好想清楚。” 卯之花烈再次提醒一句。 四番队的入队门槛低到没有，任何人想要过来，她都欢迎。 退出的话，那就有点麻烦。 她这里也是有规矩，不可能让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黑木沉吟少许，问道：“不能练习鬼道吗？” 卯之花烈耐心地解释道：“我们是以回道为主，你要先练好回道，才能练习鬼道。” 黑木又道：“卯之花队长会教鬼道吗？” “会啊，前提是你不能落下回道。” 卯之花烈猜出他的来意，是想要获得自己的指导嘛。 “回道学起来简单，想要真正使用，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们四番队没有一个能打的席官，就是他们将精力投入回道，很难分出精力去兼修鬼道。” 黑木自信满满道：“没关系，我是天才啊。” “既然你有这个信心，我就不说什么了。走吧，先去制作你的死霸装。” 卯之花烈抬手搭在他的肩膀，隔着布料一抓。 还没等黑木心里升起更多心思，狂暴的风压瞬间袭来。 比他使用的瞬步强太多，太快。 面前景色一变。 木制的地板，裁缝机，黑色布料垂荡在屋子，两个草鞋轻飘飘落在窗框。 卯之花烈待在屋子里，寻找卷尺。 黑木站在窗户外，黑发向左边扬起，上衣碎裂成一片片掉落，裤子大半也被撕碎。 幸好他护住了男人的尊严，没让那里露出来。 卯之花烈找到卷尺，转身一看，惊讶道：“你真性急啊。” “队长，你是故意的吧。” “你不是天才嘛，我还以为你能反应过来。” 卯之花烈用很无害的表情，说着很刻薄的话语。 “……，”黑木心下暗暗想着，迟早有天要超过她的瞬步，让她体验一下，反应不过来，衣服被撕裂的感觉。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 黑木浑身一抖，如堕入冰窖。 “你在想什么呢？天才。” 卯之花烈声音依旧轻柔，大大的眼眸笑眯成弯弯缝隙，明明是笑着的表情，却格外的恐怖。 “不，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凉快。” 黑木吞了吞口水，哪里敢说自己想的画面。 卯之花烈睁开眼睛，又变得非常无害的大姐姐，“你这样衣不蔽体，肯定会觉得凉啊，脱下草鞋进来，我给你量量。” 制作死霸装的工作，本不是队长的分内之事。 她是兴趣使然，在女性死神协会里，被死霸装的创造者教过，如何制作死霸装。 今天又没什么事情要她做，索性帮新加入的队员，制作一件死霸装。 一切都是太闲的缘故啊。 “好啦，你穿上试试，有哪里不合适的地方，我还可以给你改改。” 卯之花烈将死霸装递过来。 黑木接下，钻进一边的试衣间。 ------------ 第五章 入队宣言 现在四番队的日常工作，说清闲，不清闲。 说忙，也谈不上忙字。 如纲弥代岩所说，想要加入四番队的队员，不是厌恶战斗，就是不敢战斗的队员。 基本没有人真正抱着，想要救人的念头入队。 队员们每天重复着，练习回道，打扫，偶尔治疗送上门的伤患。 安稳而平和。 副队长的山田清之介觉得很厌烦。 治疗对象太少了。 应该禁止其他番队有人用回道，强迫那些伤患到这里，才能提高四番队的地位。 懒散的方式，就会养出眼前这么一堆被其他番队嘲笑的废物。 真让人担心啊，他最可爱的弟弟山田花太郎今年就毕业，目标是四番队。 可不能被这群废物同化…… 山田清之介思绪渐渐飘飞，忽地，他回过神，扭头道：“卯之花队长，咦，你身边的小鬼是谁？” 很强的灵压。 真奇怪。 面前的小鬼看起来很脸生，一身黑色的死霸装，胸前衣领比寻常拉得开，腰间是束着白色腰带，挂着一把斩魄刀。 从骨子里洋溢出来的自信，怎么看都是那种喜欢战斗的野蛮人。 “他是提前从真央灵术院毕业的新队员，黑木。” 卯之花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四番队的副队长，山田清之介，回道很厉害，你要好好学习。 其他嘛，就不要学了，当他是空气吧。” 山田清之介反击道：“一脸无所谓说着刻薄话语，更年期的死神真是可怕。 新人，我劝你赶紧离开四番队，待在这里是不会有什么前途。” 卯之花烈笑眯眯道：“没关系，黑木是天才，和某人不一样，自己无能还要怪番队。” 黑木附和道：“卯之花队长太过奖啦，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一百万尸魂界历史面前，也显得很平常。” 一个自恋的家伙，山田清之介心里下了判断，想起自己可爱的弟弟提到过，真央灵术院有个天才，连续跳级。 名字应该就是黑木吧。 “切。”山田清之介很反感这种人。 卯之花烈直接忽视黑木自夸的话，穿过两人，拍手道：“大家先暂停一下，到这里集合，今天有新队员加入我们。” “新队员？又不是真央灵术院毕业的日子，从其他队转过来？” “真少见啊，居然会有人转到我们这里。” 队员们聚集的时候，彼此小声议论一番，站在卯之花烈面前时，整队已没有人低声交谈。 卯之花烈让开，“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黑木大大方方站在队员们面前，“我叫黑木，是要成为四番队长的男人！” ？？？？ 全员一脸懵。 接着，迟缓的神经让队员们反应过来。 他们被其他番队说没用，懦弱，不知存在价值。 这些都没有关系。 但他们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卯之花队长。 那是四番队的骄傲。 强大，美丽，温柔，是他们拼上性命都要守护的人。 这小子居然想取代卯之花队长的位置？！ “你，啊。”一人刚想要说话，脑袋被谁踩了一下。 “哈哈，”伴随着清脆的笑声，娇小身影飞跃到前方，落在黑木跟前，仰起头，脸颊带有些许红晕，眼眸闪亮亮的，“呐，呐，木木是向花花求婚吗？” 粉色齐肩的短发，肤色如白瓷一样，嫩滑，小孩子的身高和体型。 草鹿八千流。 “诶？！” 队员们再次震惊，不是想要夺队长的宝座，是想要直接夺走队长！ 黑木一脸不好意思地挠头，“哎呀，被发现啦。” “哈哈哈，大发现，我要去告诉大家。” 草鹿八千流一个瞬步消失了。 卯之花烈也反应过来，笑眯眯道：“我先去和八千流谈一谈。” “回来再和你好好谈谈。” 说这一句的时候，她笑容不减，冰冷的灵压几乎将黑木整个人给冻住。 快要喘不过气了。 黑木想着，压力消失。 卯之花烈去追八千流。 没有队长在，四番队的人们总算是缓过来。 “你，你竟敢对队长起歪脑筋，好羡慕，不对，好可恶。” “连我都没有告白过。” “笨蛋，队长才不会对你这个蠢货感兴趣。” “除非尸魂界完蛋，否则你是没机会。” 男队员们一窝蜂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刚开始的敌意，早已经荡然无存。 他们对敢于向卯之花队长坦白爱恋的勇士，报以最高程度的佩服。 当然，没人认为，这家伙真能和卯之花队长有什么关系。 死神结婚不是少见的事情。 可面向整个瀞灵廷的瀞灵廷通信做过权威调查，采访过n名女性死神，得出的数据是百年之内，女死神有心仪对象的话。 结婚几率在百分之六十五。 百年内没任何心仪对象，基本很难对他人动心。 超过五百年的死神，基本是心如止水。 卯之花烈从没有说过自己的年龄，队员们大致能猜出来，不少于六百年。 四番队舍的图书馆，许多医书署名都是卯之花，最早的一本，日期是六百年前。 “一群蠢货！还不快去练习回道！” 山田清之介吼一句，让围过来的队员纷纷散开，他阴着一张脸走过来，“小子，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 黑木笑道：“这话轮不到副队长你说。” “队长不在，我教你练习回道，跟我过来。” 山田清之介没有继续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他要用事实狠狠甩在这个自称为天才的小鬼脸上。 别以为在真央灵术院那个地方取得一点小成绩，就能小瞧护廷十三队。 想要在四番队作威作福，也要看他这个副队长答不答应。 山田清之介走到一具假人前停下，“你看清楚，回道是属于鬼道的一种，和破道，缚道不同，回道没有明确地等级，没有分类。 因为太多了。 不同死神的灵压造成的伤口也是不同。 打个比方说，一件衣服被野兽咬开，和被刀砍破，想要缝回原样，针线落脚的方向，次数，都是不一样。” 他蹲下来，手放在假人的伤口，回道的绿光释放，血肉逐渐愈合，“以我们的灵力驱散伤口残留灵压，再缝补患者的灵压恢复身体。 你过来试试。” 失败的话，一定会被狠狠嘲笑吧。 黑木这样想着，往前走。 “等等。” ------------ 第六章 回道练习 说话的死神拥有一头紫藤色短发，梳着几条细发辫，配戴成对的红色条状耳饰。 她个头很高，以女性的身高标准要求，可以称得上巨人二字，容貌偏向于中性。 假如眼神锐利的话，很容易被错认为帅气的王子。 幸好，她的眼神像是小猫一样，时刻在小心打量着世界。 “虎彻三席，你有什么意见吗？” 山田清之介语气有些不善。 整个四番队，抛开队长卯之花烈，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正眼看待。 有骨气的没本事，有本事的家伙，又没骨气，都是一群窝囊废。 “那个。”虎彻勇音眼神飘忽，之前想好的说辞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 山田清之介板着脸，眼眸冷冷地。 虎彻勇音一咬薄唇，鼓足勇气道：“那个，一上来就让黑木用回道治疗二十八号，难度是不是太大，还是换个简单。” “虎彻三席！医疗总是和意外伴随，还是说，你要告诉敌人，请用我熟悉的治疗方式砍人吗？ 想要用美色惑敌，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容貌。” 山田清之介语气满是讥讽，他说话总是这么恶毒，在四番队没人愿意接近，本人也不在意。 虎彻勇音面色涨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黑木还是一位怜香惜玉的人，开口道：“虎彻小姐，不需要听他乱说，你是很有魅力的女性，领口拉低的话，一定会更有魅力。” 虎彻勇音决定不讨论自己相貌问题，直言道：“二十八号的伤势是参考更木队长那样的狂暴型，一个新手，根本不可能治好。” “不试试的话，又怎么知道不行，如果我成功的话，你就和我约会如何？” 黑木笑嘻嘻地说。 虎彻勇音恼怒地瞪他一眼，自己是不想让他丢脸，他反而上赶着。 “虎彻三席，你太多管闲事了，退下。” 山田清之介淡淡地说，“黑木，让我看看你的资质是不是有你嘴说得那么厉害。” “别着急啊。” 黑木走到二十八号蹲下。 这是技术开发局提供给四番队用来练习回道的假人，有虚攻击的伤口，有死神砍过的伤口。 种类很多。 这些假人的伤口治愈，又会再次裂开，能够让四番队循环使用。 他看着伤口传来的灵压波动，抬起手，回道的绿光渐渐亮起来。 山田清之介不意外。 回道的门槛很低，低到任何死神看过一遍，就能将灵力转到治愈作用，就像是针一样。 每个人都能拿起来，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缝制衣服。 回道的要诀在于灵力操控。 越是复杂的伤势，越需要精妙操控，乱来的话，就会引发灵力排斥现象。 砰！ 二十八号的胸膛骤然炸开，爆风刮过黑木的脸庞，他一眼都没眨，盯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明白哪里出问题了。 “蠢货，你太用力，对付狂暴的灵压，需要用温和方式引导，暴力对暴力，你是治疗还是杀人？” 山田清之介毫不留情地训斥。 旁观的四番队员们心里默默同情黑木的遭遇。 和卯之花队长的温柔指导不同，山田的指导是充满恶毒语言，队内没人想要让副队长亲自指导。 “笨蛋，还愣在那里丢人现眼？想治好那个二十八号，一百年后再说，来这边。” 山田清之介骂一骂心里就舒畅了，也没真强求黑木能治好二十八号，打算挑一个初级的假人让他练习回道。 黑木抬起头道：“这可不行啊，我和虎彻小姐约好，治疗好这个假人，她就要和我约会。” 山田清之介有些烦躁了，“处于繁殖期的癞蛤蟆听不懂人话嘛。 好吧，你继续练习。 喂，你们还愣着干嘛！都快给我去练习！” 他转过身训斥那些围观的队员们，已没有兴趣在关注黑木。 捉弄小丑的乐趣在于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显得格外无趣。 虎彻勇音没有听他的话，小嘴惊讶地张开，像是看到什么怀疑人生的画面，“副队长，你看看后面。” 山田清之介一呆，不可能吧，他心里想着，回过头，瞳孔骤然放大！ 在回道的绿光照耀下，假人裂开的伤口在一点点愈合。 最后彻底消失。 “这一百年过得真快啊。” 黑木怅然若失地叹一口气，浑然没注意副队长难看的脸色。 噗。 人群之中不知有谁笑出声，又紧紧憋着。 山田清之介回过神，扫一眼队员们，吓得他们全部不在围观，生怕被殃及，假装跑回原位，练习回道。 “小鬼，你看起来有点意思，我们继续吧。” 如果说刚才是为想要让这小子认清现实，出洋相。 现在的山田清之介就是想要看看，这小鬼的极限在哪里，有没有达到自己和卯之花队长的回道天赋。 有的话，那无疑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压力会导致人的进步。 哪怕山田清之介很不想承认，却还是无法抹除心里的那个想法。 卯之花队长是在自己之上的人。 她比自己强是理所当然，自己不如她也是理所当然。 这样的想法让他没有压力，回道进展变得缓慢。 眼前的小鬼不一样，是后辈，还是一个讨人厌的后辈。 再加上天赋卓越的话，他光是想想，心里已升起久违的紧迫感，“不要让我失望啊，黑木。” 黑木斜眼看了看搭在肩膀的手，凑近的脸庞，“喂，你搭肩就算了，脸凑这么近干吗？真恶心啊，离我远点。” “闭嘴蠢货，这是为更好观测你的灵力操作。接下来的三十一号灵压变化复杂，我不这样，怎么能指导你。” 山田清之介恢复自己的毒舌，“近距离看着你白痴的脸，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明白的话，赶紧用回道治疗。” “切。”黑木不爽这家伙的态度，还是按他的话，使用回道治疗假人，传来的灵力反应真得很复杂，乱成一团毛球。 “小心，别贸然触碰，要找到源头，从那里慢慢地抽开。” 山田清之介出声提醒。 黑木没有回答，一心投入回道，寻找源头。 ------------ 第七章 虎急跳墙 好累。 黑木为练习鬼道，特意锻炼过灵力操控，才能在初次接触回道，便治愈假人身体的伤口。 但回道和鬼道还是有根本不同，回道太耗费精神力。 随着治愈时间增长，不断提升的伤口难度。 摆在黑木眼前的灵压伤口，宛如将数件衣服撕成碎片搅拌在一起。 看着就觉得头疼，更不用说要尝试一件件缝回原样。 “不行，我真得撑不住，休息。” 黑木当即停止治疗的假人伤口，喘着大气。 肩膀的手愈发用力，“就这么点时间？你也好意思称男人二字。” 山田清之介的话语流露出不满，太短了，才一个小时。 这小鬼持久力不行啊。 “就算你这么说，不行就是不行。” 黑木翻白眼，他不是蠢蛋，不会被这么点言语激到。 山田清之介看了看，心里意识到面前小鬼的缺点。 天赋太强。 什么都能轻松学会，反而造成本人的享乐主义，不会将自己逼到绝境。 这样聪明人的想法能活得很好，却无法攀登顶点。 “别偷懒，继续练习！” “都说我很累了，你想要让我猝死嘛，吊丧脸。” 黑木语气变得不耐烦。 他不在意山田清之介先前的言语，那种蠢货，笨蛋，猴子之类的低劣骂术。 在转战互联网，喷尽天下不服狗的他面前，如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可对方不让他休息，那就是另一回事。 他最讨厌的就是强迫劳动！ 前世跳槽，十有八九就是被老板要求加班。 “没办法，”山田清之介叹口气，决定试一下，“虎彻三席，你过来。” “嗨，有什么事情吗？”虎彻勇音急忙跑过来，老实地站在那里。 山田清之介绕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往前推一步，“黑木，你要是继续的话，我会命令虎彻三席穿现世的泳装给你膝枕。” “诶？！”虎彻勇音回头，满脸懵，脑子还没有想好拒绝的话语。 轰！ 一声音爆，狂风吹得几条细辫飞扬，鲜红的耳饰也往一边飞，虎彻勇音震惊地往前看。 呼吸的空气，院墙铺得瓦片，从手指到身体，一切都在猩红的灵压之下颤抖。 黑木满血复活！！！ 唰唰唰，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赶到，落在院墙，屋顶。 “发生什么事情？有敌人吗？” 卯之花烈突然冒出来。 ……黑木急忙收敛灵压，在周围投射过来的视线之下，他罕见地产生一丝不好意思，“抱歉，我有点激动。” “黑木，在瀞灵廷内，灵压，斩魄刀，都不能随意释放，你不清楚吗？” 卯之花烈笑眯起来的眼眸睁开，仿佛有黑影从眼帘延伸往下。 阴森地可怕。 “对不起，我真得不清楚，山田副队长也没和我说规矩。” 黑木迅速推锅。 山田清之介一愣，辩解道：“我没让你释放灵压。” “勇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是这样的……”虎彻勇音没有添油加醋，如实汇报所有情况。 被这种事情搞到无法控制灵压，这家伙是笨蛋嘛。 卯之花烈心里想着，却没有念在对方是初犯，不懂规矩等原因，直接下达处罚的命令，“山田清之介，黑木，两人违反四番队的规定，关押在队舍的禁闭屋，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卯之花队长？”黑木有些懵，爆发一下灵压，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嘛。 他的灵压强度又不是队长那一个等级，顶天是勉强到达副队长门槛的级别。 “不许撒娇。”卯之花烈语气温和，说出的话格外冷漠，“勇音，带他们去禁闭屋。” 虎彻勇音下意识站直，大声回答道道：“我明白了，卯之花队长。 你们跟我来。” 黑木撇了撇嘴，双手放在后脑勺，慢悠悠地跟上。 离开这个练习回道的院子，转入木制的走廊，看不见卯之花烈和四番队员们的身影。 黑木疑惑道：“勇音酱，为什么队长看起来很生气，不就是太激动释放灵压。” “那个，请不要叫的那么熟。” 虎彻勇音面上露出一丝困惑，初次见面就用昵称的人，她总觉得很轻浮。 当然，同性没什么关系，异性就不行。 “别在意那些小事，你也可以和那个粉毛一样，叫我木木哦~” 黑木故意往前小跑两步。 虎彻勇音慌忙拉开距离，“你，你别随意靠近我。” “抱歉，看着勇音酱棉花糖一样软乎乎的性格，我就想要狠狠欺负你。” 黑木一脸清爽的笑容，“请你以后多多适应吧。” 魔鬼啊！虎彻勇音后悔了，自己之前就不该帮这家伙说话。 四番队有一个山田清之介就足够了。 现在又来一个貌似更恶劣的黑木。 四番队的前途一片昏暗。 “笨蛋，都怪你满脑子想着那种事情，我们才会被关禁闭。” 山田清之介看着黑木高兴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很讨厌。 虎彻勇音有些感动，原来嘴上恶劣的副队长，内心是亚撒西的。 “你瞎感动什么，丑八怪女人，乖乖给我带路。” 咔，果然是错觉。 虎彻勇音心累了，只想快点到禁闭屋，远离这两个人。 黑木没有让她如愿，“吊丧脸，你真是没看女人的眼光，完全不理解勇音酱的魅力。 她个头高，代表腿也长啊！ 穿丝袜，超短裙，绝对是腿控的施法材料。” “施法材料？” 虎彻勇音眨了眨眼，脑中浮现立体的画面。 冒着乌紫色气泡的大锅，戴着虚一样面具的黑木锯断她的双腿，丢进锅里面念念有词地搅拌。 她立刻察觉双腿凉嗖嗖的，僵硬地扭过头道：“黑木，用我的腿当施法材料是假的吧？” “你别小看自己的魅力。”黑木向她竖起大拇指。 咕咚，虎彻勇音倒退十步，二十步，三十步。 黑木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是说别人，我可不会用你的腿当施法材料。” “自我毁灭吧，隆达尼尼的黑犬一阅之下、彻底烧尽、割断自己的喉咙吧！” 虎彻勇音念出缚道的咏唱语，从指尖窜出金色的电光扑向黑木，“缚道之九，崩轮。” 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会发脾气的。 ------------ 第八章 瀞灵廷通信的采访 四番队的禁闭室不狭窄，呈正方形，长宽皆有十五步，高四米，摆设简单，一张没有被子的床。 没有厕所。 死神是不需要上厕所。 在这个尸魂界，一切事物都是灵子构成。 具有灵力的死神所吃食物，皆可以转化为自己灵力，没有多余杂质往外排出。 黑木被关在这里，已有十天，每日三餐都是白粥。 没什么味道是小事情。 无聊才是大问题。 禁闭屋外有缚道缠绕，他不能偷溜出去。 打破的话，惩罚会加倍。 闲得在屋子里倒立，抛灵力球表演杂耍，还是会腻的。 “好闲啊。” 黑木靠在墙壁，姿势进化成葛优躺，发出不知第几次的叹息。 门外有灵压靠近的反应。 他跳下床，还没到开饭的时间就来人。 禁闭是要结束了？ 木门光芒闪过，缚道被解除，有人推开门进来，“黑木。” “勇音酱。”他满脸热情地凑上去打招呼。 虎彻勇音立刻拉开距离，再次声明，“请不要叫得这么熟。” 黑木笑嘻嘻没在意，打量她一眼，好奇道：“为什么你一副铠甲的打扮？” 虎彻勇音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像极了中世纪的骑士，装扮是拜托同样位于女性死神协会的涅音梦制作。 防止自己腿被某人砍断，当做施法材料。 这个理由是不可能说出来。 她直接无视黑木的话，“出来吧，九番队的东仙队长要见你。” “九番队？”黑木有些惊讶，“我不认识东仙队长啊。” 虎彻勇音解释道：“他说是想要采访你，给下一期瀞灵廷通信杂志增加新闻。” “瀞灵廷通信嘛。” 黑木脸上露出笑容。 原先的瀞灵廷通信就是简易石板，枯燥，无趣。 从东仙要上任第九番队，第一件事情就是改革瀞灵廷通信，自己兼任编辑长职务，结合现世的印刷技术。 让无趣的瀞灵廷通信成为当代最热门的杂志。 一些队长会撰写小说在上面发表，或者副队长会随意说些心得。 和虚战斗的场景，同番队发生的趣事等等。 美中不足的是，瀞灵廷通信发刊时间不定，保底是年刊。 多的话，一年会发布两三本刊物。 黑木还是第一次被杂志采访，兴致高涨，也没有拒绝。 随虎彻勇音来到四番队的待客厅。 这里布置简洁，优雅，没有过多的奢侈品摆设。 简单的桌子，摆有装有鲜花的花瓶。 九番队的东仙要正襟危坐，一身纯白的队长羽织，脖子围有橙色围领，深棕色的肤色像是从咖啡池钻出来。 派大星一样的紫色爆炸头发型，白色护目镜，在规矩古旧的瀞灵廷，这样的打扮可以说是很潮了。 黑木兴致高涨道：“东仙队长想要采访什么？” “喂，你太失礼了。”虎彻勇音吓一跳，慌忙弯腰道歉，“对不起，他刚从真央灵术院毕业，还不太懂规矩。” “没关系。” 东仙要不在意那么点小事，他拿出本子和笔，“我今天是以编辑长的身份过来，不是九番队队长，没必要多礼。 黑木君，我想问问，你为何拒绝十一番队的邀请，加入四番队呢？” “十一番队都是一群糙汉子，副队长又是小孩子体型，我对那种不感兴趣，四番队就不一样啦，美女如云。” 黑木如实地回答。 东仙要记下来，“听说你在入队仪式，公开对卯之花队长表示爱意？” “或许是这个原因，我被狠狠教训了。”黑木心里很好奇，一个盲人写出来的字是什么样。 “哦，我倒是想详细了解一下，”东仙要接着询问，大多是一些小事情，兴趣，爱好，就读真央灵术院发生过什么趣事。 连他以前在真央灵术院做过的调皮事情，也被挖出来。 黑木全程编瞎话回答。 “这次的采访到此为止，黑木君，你是一位有趣的死神，希望你今后能保持下去。” 不被这个瀞灵廷的黑暗吞没。 东仙要心里默默补充一句，起身准备离开。 黑木叫住道：“等下，东仙队长，您写得能不能让我看看？” “没问题，我是一个职业的新闻编辑，不会乱写。” 东仙要显然是误会他看的理由，大方地将所写内容递上去。 黑木看一眼，字迹工整清晰，写得比他都还要好，“谢谢。” “再见。” 东仙要收起本子和笔，一个瞬步消失在待客厅。 黑木回头道：“勇音酱，我应该不需要再回去关禁闭吧？” 虎彻勇音答道：“你还要回去。” “诶，太过分了，关我十天还不够嘛。” 黑木出声抗议，“卯之花队长也太小心眼了，一点都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宽阔。” “是嘛。” 笑眯眯的语气从背后响起。 他吓了一跳，转过身，卯之花烈笑眯眯站在那里。 “哈哈，队长的瞬步真厉害，瀞灵廷怕是无人能及吧。” 黑木心里发誓，以后要成为瀞灵廷瞬步第一人，然后时刻出现在那些队长们背后，吓他们一跳。 卯之花烈睁开眼眸，“真是蹩脚的理由。” 黑木吞了吞口水道：“开玩笑的啦。” “算了。” 卯之花烈没有追究，神色认真道：“黑木，不要小看瀞灵廷的规矩，那些复杂繁琐的规矩不是为别人，恰好是为保护你这样的死神存在。 每一条规矩的诞生，都是许多的性命堆砌起来，以后见到其他番队的队长，要谨守礼仪，不要任性，明白吗？” “嗯，明白。”黑木正色地回答。 卯之花烈深深看了他一眼，道：“禁闭到此结束，你以后就担任四番队的第七席，好好努力吧。” 黑木笑嘻嘻道：“队长，我都是席官了，斩拳走鬼你总要教我一点。” “你先去打扫瀞灵廷的下水道，完了之后我教你，勇音，你好好监督他，别让他偷懒。” 卯之花烈今天要去参加山本总队长每月都要举办的茶会，没时间教导他鬼道。 虎彻勇音哭丧着脸道：“队长，能不能换人监督他。” “别担心，他敢欺负你，和我说。” 卯之花烈看了他一眼。 黑木打个冷颤，道：“我怎么会欺负勇音酱，请队长放一百个心。” ------------ 第九章 莫名的恶意 瀞灵廷，地下水道。 顶部有火球散发出微弱光芒，让周围不至于完全陷入那种伸手看不见五指的黑暗。 空气阴冷，没有恶心人的臭味。 他们沿着入口的台阶下来，墙壁边有灯，转动底部开关，橘色灯火会照亮周围。 黑木左右看了一眼，道：“看起来也不太脏啊。” 虎彻勇音解释道：“我们有必要熟悉这里的路线，战时补给有时候不适合在地面前进，从这里走就会快许多。 不经常走的话，到时候迷路就麻烦了。” 她说罢，开始安排清扫的步骤，主要是照顾黑木这个新人，“瞬步距离是百米，十个人拿拖把，四个人提水桶，两个人负责背干粮。” 清理地下水道不是一天能办成，仅仅是他们负责的六番队辖区内的地下水道。 按照往常的经验，一个班需要清理十天。 在此期间，他们不可能会浪费时间，返回队舍休息和吃饭。 三餐的干粮都要提前准备好。 晚上睡觉的话，可以离开地下水道，到达指定的休息所。 瀞灵廷作为尸魂界的中心，占地面积很大，居住的人口数量很少。 地面的建筑大多是没有住人，建立的原因就是充当巡逻队员的休息所。 哪怕是号称瀞灵廷最繁华的六番队辖区，也是拥有不少的空房子。 白天他们在地下水道打扫，晚上出来休息。 午间用餐的时候，还是待在地下水道，黑木独自躲一边，嚼着包有肉馅的饼。 “你没必要躲在旁边，一起过来吃吧。” 虎彻勇音是称职的班长和长官，她会关心每位队员的情况，避免发生孤立，欺凌的事件。 黑木露齿一笑，道：“勇音酱，孤独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 “真的吗？” 看着她很认真地询问，黑木心里有些困扰，又很想吐露，最后决定不装了，“我可是天才，怎么可能和那些平庸的人玩到一起。” 虎彻勇音愈发困惑道：“可你看起来不像是在意阶级的人。” “在这个尸魂界，平庸的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玩得太好的话，失去时就会更痛苦。” 黑木咬了一口饼，轻松道：“我是享乐主义，才不会让自己处于那种痛苦之中。” 对于不认识的陌生人死亡，他会抱有短暂的同情，很快就会抛在脑后。 若是认识的人死亡，他心里会变得不太舒服。 玩得很好的朋友死亡，就像是离开水的鱼，痛苦地快要窒息。 黑木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苦，他要和能活到大结局的角色当朋友。 蟹泽萤算是交好桧佐木修兵的意外。 像那样的意外，一个足够。 再来几个？ 他小心脏受不住。 “既然你是这样想，我也不强迫你。” 虎彻勇音心里不太认可这样的想法，却尊重他个人意愿，没强拉着他融入集体，起身走回其他人那边。 一晃五天过去了。 清洁进度比预期的快。 黑木照旧躲在灯火之外的黑暗，默默咬着肉饼，思绪飘飞到卯之花烈那里。 照目前进度，他很快就能跟着对方修行。 斩拳走鬼，果然要先学斩术。 毕竟对方是号称掌握所有流派的八千流啊。 呼，呼。 风声？ 他有些惊讶地抬头，打扫下水道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大的风声。 “啊。” 尖锐的惨叫声骤然响起，结束。 黑木扭头。 灯罩表面让鲜血糊满，橘色光芒转为妖异的血色，六名队员没反应过来，血溅当场。 其余九人，或多或少都有伤在身。 虎彻勇音腹部开了一个大口，反应很快，手往前摊开，“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赤色的火球仿佛将血色光芒燃烧，在黑暗之中拖出长长的尾羽，炸裂在前方。 轰。 音爆声姗姗来迟。 爆风卷走地面的干粮，刹那间的光亮让他们看清敌人面目。 那是一个穿着死霸装的死神，面容憔悴，手持一把扇子，显然是始解过的斩魄刀。 虎彻勇音喘着气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挡我的路。” 敌人不想多说什么，举起手中的扇子，重重一挥。 呼地风声大作，成百的风刃无影无形。 虎彻勇音瞳孔扩大，一个瞬步后撤，同时拔出斩魄刀，“奔驰吧，冻云。” 同为护廷十三队的伙伴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这个问题留在之后讨论。 她当前就是要用尽全力打倒对方，保证四番队队员的安全。 她。 扇落，人倒。 鲜红的血再次喷涌，不是敌人，是他自己的血。 发生什么了？ 他瞪大的瞳孔想要寻求答案，仅仅是看见血色灯光照得泛红的水流。 连虎彻勇音也呆了呆。 上一秒鼓足的勇气，信念，还没来得及实现。 一切都结束了。 血沿着淡银色的剑身滴落，黑木轻轻一甩，光芒流转，斩魄刀退出始解状态。 瞬步比对方高一层次，根本谈不上战斗，完全是一面倒的秒杀。 “不许动。” 伴随着一声厉喝，数道全身黑衣，蒙面，忍者般打扮的隐密机动队登场，围在黑木身边。 虎彻勇音回过神，急道：“是那个人突然动手，我们是被迫反击。” 隐密机动的人很高冷，或者说懒得和最菜的四番队说什么。 一个人直接将死者翻开身体，“这张脸，果然是三番队缺席的席官，大木。” “其他死者和大木的伤口不一样。” 一人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木，四番队的七席。”他不想无端生事，如实地回答。 第七席放在其他番队，还能得到敬重。 四番队的七席就是另一回事。 “请说说事情的经过。”对方依着流程走。 黑木淡淡道：“他出现，杀死我们四番队的人，我杀了他，然后你们赶到。” “是嘛，这件事情我们后续会调查原因，你们等消息。” 丢下这句话，隐密机动的人带走大木尸体离开。 黑木转身道：“过来，我用回道帮你们治疗。” “谢谢你，黑木。”虎彻勇音鞠躬道谢。 黑木摸了摸头道：“以身相许的话未免太过了。” “……”虎彻勇音无力吐槽，她实在没那个心情，地面的血是那么鲜红。 让她清楚意识到，他们死了。 ------------ 第十章 男女共处一室 发生这样恶劣的事件，清理下水道的工作肯定是不能继续做。 死者需要尽早送回四番队，准备队葬仪式。 那是每一位死于岗位上的队员应有的阵亡待遇。 所有费用和人力，都是四番队包揽，参与者是四番队全员，以及死者在外的家属，不同番队的朋友。 是一个听起来就觉得很麻烦的事情。 黑木本不打算回去参加，想要留下来继续清理下水道，免得结束葬礼，又要再跑回来清理。 架不住虎彻勇音的眼神攻势。 太犯规了。 比他都还要高的身高，流露出那种好像被遗弃的小猫眼神。 他铁一样的心肠都被融化。 回到四番队的时候，卯之花烈站在门口等着。 “队长，”虎彻勇音叫一声。 “勇音，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你去好好休息。” 卯之花烈抬起手，摸了摸她紫藤花色的短发。 那掌心的安全和温暖，让虎彻勇音一直提起的心放下来，深深吸口气，憋回要流出来的眼泪，“队长，我还能撑得住。” “听话，”卯之花烈很少会用严厉的语气说什么，仅仅是用温和的话语表示出自己不容许违背的意志。 虎彻勇音佯装的坚强被击溃，没有继续逞强。 “你们也一样，回队舍好好休息，一切交给我吧。” 卯之花烈望向其他队员，包括黑木在内。 “那就交给队长了。”黑木乐得抽身而出。 他厌恶伤感。 以前看电视剧，动漫，电影，全部是挑结局好的看，坚决不看那种想要让人落泪的伤感结局。 卯之花烈看了一眼他，没说什么。 黑木松口气，还以为要被抓壮丁了。 筹备葬礼的事情，他真是敬而远之，太麻烦啦，还不如回队舍睡觉。 说到队舍，黑木忽然想起来，自己貌似还没有正式在队舍睡过一觉。 一来就被扔到禁闭屋，出来又被拉去打扫下水道。 “队长，我的房间在哪里啊？” 卯之花烈回答道：“席官和队员都是住在队舍，你跟着勇音走就可以。” “哦。”黑木应了一声，寻思着自己好歹是席官，不至于和别人挤一间吧。 他的猜测是对的。 席官们都是单独拥有一间房，副队长和队长级别会有独立宅邸。 队舍是一户挨着一户，屋顶铺有瀞灵廷官方认证的金色瓦片，两层。 席官们的房间都是在第二层。 三席和七席不在同一栋，是隔壁邻居。 黑木走上楼梯，找到挂有第七席门牌的房间。 门是日式的拉门，一打开就能看见，里面收拾干净的榻榻米地面。 矮桌，摆放斩魄刀的刀架，床，被子，橱柜。 在占地一百八十平方的房间，这些摆设显得太少。 看起来很空旷。 黑木刚上任第七席，薪水肯定没那么快发，也就不打算购置什么装饰。 脱掉鞋子，他直接扑在床上，滚来滚去，“哈哈，我也是有房的公职人员了。” 上辈子的梦想，算是被达成。 没过多久，躺床上的黑木因太舒服，睡了过去。 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声。 黑木睁开眼睛，月光从敞开的窗户钻进来，照亮一部分，也让大部分显得昏暗。 “谁啊？”他有些不耐烦地说着，打开门，整个人愣住了。 “那个，我今晚能在这里睡吗？” 虎彻勇音有些扭捏。 黑木低头看一眼，“来都来了，还那么客气干嘛，进来吧。” “谢谢。”她红着脸说一句，抱着被子和枕头走进来。 黑木开口道：“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就行。” 虎彻勇音摇头道：“这怎么能行，还是我打地铺。” “勇音酱，这种时候就让我展现下绅士风度，你只要乖乖说好。” 再不然，一起睡吧。 黑木咽下后面的话，真说出口的话，眼前的勇音绝对会害羞地跑掉吧。 能够让对方半夜找上门，一定是一个人很害怕。 “抱歉，打扰你了。”虎彻勇音搂紧被子。 她又做噩梦了，醒来看着昏暗的房间，空荡荡的一个人。 冷意止不住地蔓延开来。 厚厚的被子像是不存在一样。 她不是那种很坚强的性格，能够独自面对所有困难。 虎彻勇音习惯依赖别人，小时候是妹妹。 加入四番队，就是依赖队长。 只要是队长说的话，做的事，她都会努力去完成。 这次自己率领的班死了六人。 她实在是没脸凑过去，寻求队长的安慰。 找妹妹的话，十三番队和四番队的队舍距离太远。 以她目前的瞬步，实在是很难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她在四番队关系最好的姐妹，属于死亡的六人之一。 其他的席官。 从安排她打扫辖区最大的六番队就看得出来，关系不怎么和睦。 她软软的性格总会被人欺负。 想来想去，她脑中浮现出的人选是黑木。 “我和勇音酱是朋友，没有什么打不打扰的，你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 黑木看一眼家里，想倒杯茶，都没有水和杯子，贫穷还真是令人尴尬啊。 “谢谢。”虎彻勇音又一次道谢。 他挠挠头。 真困扰啊，看着对方露出这样软绵绵的样子，心里总会浮现出想要欺负的念头。 偏偏又是在这样的时候。 “睡吧。”他还是忍住那个恶魔的念头。 “嗯。”虎彻勇音在床上铺好被子，很有礼貌道：“晚安。” “晚安。” 黑木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白天睡得太多，现在哪里还睡得着。 过了几分钟，床上传来声音，“你睡了没有？” “没有。”黑木简单地回答。 虎彻勇音回一句，“我也没有。” 没有十年脑血栓能说出这话？ 黑木满脸懵，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们被杀的样子，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他们。” 黑木轻轻叹口气，“笨蛋，和你没关系，四番队本就是医疗部队，别搞错你的定位。” “可黑木就很强。” “笨蛋，我是天才，不是谁都能比的。” “……”虎彻勇音头埋在枕头，“黑木君一点都不懂得安慰人。” “抱歉。” “没关系，这也是黑木君的风格。” ------------ 第十一章 瀞灵廷通廷证 一夜有语。 断断续续的闲聊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多，虎彻勇音撑不住，睡了过去。 黑木没干什么。 趁人熟睡，偷偷摸摸的行为，那是禽兽干得事情。 他闭目养神，原以为会睡不着，意外地睡得很香甜。 还是被虎彻勇音叫几次，才叫醒过来。 “抱歉，都怪我昨晚说得太晚。”她一脸愧疚。 黑木打着哈欠道：“没事啦，睡过头是我的兴趣。” 虎彻勇音默默记在心里，“我们快走吧，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嗯，嗯，”黑木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四番队那么多人，不至于要忙得不可开交。 实际上，四番队其他班还在忙碌着。 真正能够为队葬仪式帮忙的人，还是他们第三上级救护班。 昨天让他们休息，今天起来，就要分配各自工作。 卯之花烈身为队长总揽大局，发号施令。 具体落实的工作，那就是队员去办。 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虎彻勇音被安排去护廷队员管理局，更改阵亡队员的状态，申请死亡证明，再去福利管理局申请阵亡补贴和墓地。 黑木被安排去七番队的辖区，到户政管理局申请通廷证。 护廷十三队的队员们出入瀞灵廷是不需要任何证件，非死神的流魂街居民想要进入瀞灵廷，必须要拥有通廷证。 没有的话，一踏足，天空就会落下瀞灵壁阻挡。 这个通廷证对流魂街居民能否进入很重要，申请手续格外麻烦。 抛开户政管理局工作低效率外，该部门负责的业务繁多也是一个理由。 黑木使用瞬步到达户政管理局外，从门口到街尾，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 有申请出入瀞灵廷通廷证，有提交结婚申请书，有为出生的孩子报备户口等等。 黑木耐心等待，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五点。 眼看着前面就三个人。 户政管理局响起钟声，工作人员宣布道：“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们明天再来。” “诶？等等。” 黑木叫起来，“我这边等着邀请阵亡队员家属参加队葬仪式，能不能麻烦通融一下，给我办下通廷证？” “规矩就是规矩，在场的人谁不是急事？人人都这样，我还要不要下班了，明天早点来。” 工作人员抬出规矩，一点情面都不讲。 “……”黑木无奈，跟着排队的人退出户政管理局。 看着大家三三两两散开。 他陷入沉思，这么跑回去，明天再来，又是一大堆人排着队。 “没办法，”黑木挠挠头，决定留在这里等着。 争取明天自己排第一位。 次日，他如愿第一个进入户政管理局。 里面占地宽敞，没有供人休息的座椅，有九个窗口，以长长的柜台隔绝人们和工作人员。 柜台中间设有强力的结界，保证工作人员的安全。 黑木走到六号窗口坐下来，“你好，我是要申请通廷证。” 工作人员询问道：“你要申请几个？” “十三个。”他如实回答。 “干什么用的？” “请他们过来参与队葬仪式。” “行，这里有表格，拿去填吧。” 工作人员拿出表格数了数，推过来。 黑木看了看，疑惑道：“要填怎么多表格？” “按照中央四十六室的规矩，每申请一张瀞灵廷通廷证，就要填写一份表格，写明理由，自己的名字，来访者的大致信息。” 工作人员亲切地解释。 黑木听得头都大了，一看表格上面的空格子，长长叹口气，“真麻烦啊。” 工作人员也是闲得无聊，回答道：“瀞灵廷一开始不是这样，属于谁都能进来的地方。 慢慢地，聚集在这里的贵族变多，纲弥代家向中央四十六室提出意见，通过一项安全法令，让流魂街的居民想要进来，手续变得越来越麻烦。” 黑木多少能猜到，贵族老爷们十有八九认为，贫贱的流魂街居民太碍眼了。 也不想想，是谁勤劳工作，才能让那些混蛋摆谱。 他填完表格。 “嗯，表格留下，你去三号窗口领通廷证，”工作人员收走表格，往上面盖章。 黑木走到三号窗口，“你好，美女，我是过来领通廷证的。” 女工作人员笑道：“你要领几个？” “十三个。” “好，填下表格。”她笑容甜美地推出表格。 ？黑木一脸问号，“我刚才不是填写了？” 她解释道：“你刚才填申请瀞灵廷通廷证表格供五大贵族阅览，现在填写的资料是给中央四十六室阅览，两者性质不一样。” 黑木无语，给五大贵族阅览的资料就不能给中央四十六室？ 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他深深吸口气，拿起笔，再次开始填写十三份表格。 表格调查内容和刚才填的一样！ “这是瀞灵廷通廷证的领取凭证，你四天后过来，用这个领取通廷证，记住，不是本人，无法领取。” “还要四天？！” 黑木有些降不下自己的血压。 她眉头一挑，“你以为制作通廷证是随便写一张纸给你，就能用吗？ 真有那么轻松，我现场就能给你写一张。” “抱歉。”黑木挠了挠头，他还真不理解通廷证是怎么搞得。 “你明白的话就回去等着。” “好的，”黑木接过领取凭证，从户政管理局离开，阳光照在街道，一条长龙的景色。 好闪。 阳光仿佛照在镜面一样，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黑木眯起眼，才看见是排队的人群里面有一个秃头。 “小子，一段时间不见了。” 秃头开口打招呼。 “这不是一角嘛，来这里干什么？”黑木上前打招呼。 斑目一角扛着斩魄刀道：“东流魂街出现巨形虚，我们队去讨伐的家伙死了三个，要举行队葬。” 黑木道：“我也是为办队葬过来申请通廷证。” 斑目一角不信，“你小子入四番队了，哪里来得队葬？” “只能说运气不好吧。” 黑木摊开手，说出四番队在下水道发生的事情。 斑目一角不在意四番队死亡的人，更在意一点，“你小子一刀秒了大木？ 不错啊，有空来十一番队练练。” 黑木有些惊讶道：“那家伙很有名吗？” “不，完全不认识。” 斑目一角只想找个借口邀请他去十一番队。 ------------ 第十二章 卯之花烈的斯巴达教育 没有定下具体的日期，黑木表示自己有空一定去。 至于什么时候有空？ 取决于队葬仪式的长短。 一直到离月底还有三天的时间。 队葬仪式步入落幕。 “啊，总算是完了。”说着对死者非常不礼貌的话语，黑木一头倒在床上。 连日的奔波谈不上累，就是心里没有多悲伤，却还要应付整体那种悲伤氛围。 黑木由衷地感到很累，甚至在脑海想过坟头蹦迪的场面。 接下来三天假期要好好休息。 他这样想着，眨了眨眼，鼻子痒痒的。 一条又黑，又粗的大麻花辫子垂荡下来。 “黑木。” 辫子后面传来温和的声音。 ！ 黑木差点被吓得心脏跳出胸膛外，“队长，能不能不要隐藏灵压接近我，心脏都要被你吓停。” 卯之花烈没理会他抱怨，直起腰，如画的眉目弯成月牙状，“最近辛苦你了，我决定给你点奖励。” 黑木扭成一条蛇，羞涩道：“队长还真是见外，直接让我去你房间嘛，也不会被其他队员发现。” “不是那种，是教你斩拳走鬼。” 谈及这个话题，黑木没有继续口嗨，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脚稳稳落在地面，大声道：“斩术，我要先学队长的斩术。” “好。”卯之花烈一口答应下来，眯起的眼眸睁开，“我会好好教导你。” 咕咚。 黑木吞了吞口水，有些后悔之前的口嗨，“队长，你该不会在意我刚才说的玩笑话吧？” “别担心，我回道很厉害，你死不了。” 卯之花烈如漫画里的邻家大姐姐，笑容温柔。 “哈，哈，”黑木发出非常僵硬的笑容，听对方的语气，绝对是开玩笑吧。 一定是开玩笑的。 他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跟我来。”卯之花烈说一句，使用瞬步消失在床上，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穿好鞋子，顺便等了等黑木，再接着前往斩术道场。 斩拳走鬼是死神或多或少要掌握的四项技能。 各番队侧重不一样，有些偏向斩术，有些偏向白打瞬步。 在山本总队长的要求下，每个番队都建有斩拳走鬼的练习场地。 四番队自然不例外。 斩术道场是一个长方形建筑物，外部设有高明的结界，保证内部打斗时的灵压不会外泄。 卯之花烈抽出一把木刀，“你的斩魄刀是哪一种能力？” “自由操控重力。”黑木如实回答。 卯之花烈点头道：“你先全力攻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碾碎它，暴君。” 黑木拔出刀，念出始解语，光芒流转，斩魄刀改变形状，变成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瞥。 卯之花烈瞥了一眼，周围景色像是慢放的电影画面，慢得黑木一举一动都清晰得让人看见。 用瞬步绕后嘛。 她微微摇头，“天真。” 手一挥木刀，画面变为正常。 砰。 两股不同的灵压碰撞，无形的劲风呈圈状扩散，队长羽织被吹起，内里是灰樱色的。 “百倍重力！”黑木发动斩魄刀能力。 嘎。 脚下地板发出痛苦地呻吟，扬起的队长羽织被瞬间压下。 “时机把握得很好，在我轻视挥刀的时候，骤然来这么一下。” 卯之花烈夸了一句。 黑木回夸道：“不愧是队长，在百倍重力之下，和没事人一样。” “这是你我灵压的差距。”她手发力，木刀灵压骤然激增，百倍重力场破裂，刀像是冲击夜空的流星。 黑木双手几乎握不住斩魄刀，眼睁睁看着彼此距离拉开，脚死死踩在地面都没用。 轰。 姗姗来迟的音爆声闯入耳朵，踩过的地面一寸寸裂开，烟尘还未从脚下升起。 颈部已有异物砍入的实感。 血向外喷出。 黑木侧头一看，“队长，你是不是有点耍赖啊，用队长灵压和瞬步打我，完全不是训练。” ？卯之花烈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懵，“你不痛吗？” “我体质有些特殊，钝击的话会痛，砍伤的话，血流出来就不会有疼痛感。” 黑木一边回答，一边用回道治愈伤口。 没有残留灵压的伤口，很容易被回道治愈。 卯之花烈点头道：“很符合你性格的耍赖体质。” 黑木抗议道：“耍赖的明明是队长，刚才哪里是训练我，分明就是虐我。” “这是指导。” 卯之花烈不认为自己的教育有什么问题，“看得出来，真央灵术院的基础斩术，你学得很扎实，想要更进一步，就要在基础之上，打造属于你的斩术流派。” 黑木见她说得那么认真，心里为自己误会她感到羞愧，“队长，我不该说你是故意。” “没关系，”卯之花烈笑得很温柔，语气很温和，“我是故意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指导你。” “……”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啊！ 黑木心里大吼。 卯之花烈接着道：“你没有好好发挥自己的重力优势，看着我想要加大力度的时候，你应该及时解除重力，躲避。 那样的话，我的刀必然会超出自身控制地挥开，露出很大破绽，你只需要一击就可以扭转乾坤。” “话是这么说，想要在战斗做到，很困难啊。” 黑木回答，他早有那个念头，就是一直找不到具体锻炼的方法。 有目标，没计划。 “很简单，你听我的指挥，和刚才一样，挥刀攻过来。” 黑木没有迟疑，一个瞬步绕后偷袭。 砰！ 百倍重力压上。 卯之花烈面色不变道：“腿往下蹲，重力解除。” 轰。 木刀裹挟着狂暴灵压撕裂大气。 下蹲的黑木能看见空门大开的卯之花烈。 “通过固定的招式，固定你使用重力增减，方向，形成一种身体习惯，创出你自己的斩术流派。” “这样一招一式，岂不是很容易被人看穿？” 黑木提出自己的疑问。 卯之花烈用木刀敲一下他脑袋，“习惯养成，能不能跳出习惯，达到大道至简的境界，要看你自己的才能。” “说得有道理，天才的我不可能做不到。” 黑木顿时涌上信心，道：“队长，请陪我继续练习。” “不行。”卯之花烈笑眯眯地拒绝。 ------------ 第十三章 星星和土狗？ 倒不是卯之花烈想要偷懒。 练习固定招式，刚开始不需要任何人陪练，一个人不停地挥刀练习，让身体先牢牢记住后，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实战演练。 在此之前，她要做得是从旁指点正确的握刀，挥刀姿势。 “你的手举起来，也不要太高，手肘弯点。 刀要握住，不要握紧，肩膀放松，看看你肌肉僵硬的。” 卯之花烈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抓着他握刀的手背，温和话语像是春风拂过耳朵，裹挟着点点的花香。 不正经的黑木变得很正经，很想说，是谁让自己这么绷紧啊。 靠得太近啦！ 冷静，我要冷静，黑木深呼吸几下，放松，让自己进入无的贤者状态。 好好听队长的话。 “挥刀。” 黑木一刀往下，重力随之释放，被结界加持的地板发出嘎嘎声音，没有爆裂开来。 卯之花烈松开手，人没有贴着他后背，“你做得不错，就是中途别呼吸太久。 记住，一，吸气举刀。 二，呼气挥刀。 照这个样子去练习，我没说停，不能停。” “好。”黑木深深吸口气，残留在空中的香味涌入鼻腔，后背不再温暖，也就没有什么杂念，“呼。” 他手中斩魄刀挥下，抬起，挥下，抬起。 重复着单调地动作。 为让自己记住这个习惯，下劈时，必定使用重力。 “停下。” 不知练了几次，黑木都没有数过，耳边听到叫停的声音，才停止挥刀。 他转过身想说话，脚一滑，险些摔倒。 “我怎么出这么多汗？”黑木满脸惊愕，脚下有一滩明显的汗渍。 可怕的汗臭味和肩膀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其味道之浓郁，足够让人呕吐。 就是本人闻久了，闻不出来。 卯之花烈眉头不皱一下，早年尸山血海，什么味道没闻过。 当然，能不闻肯定还是不闻。 可面对坚持训练的队员，她总不能摆出嫌弃的模样避开，强忍着，递上一瓶水，“没什么，这是你努力的证明。” 黑木接过水，咕噜噜喝个干净，这种不用费脑的事情，让他想起流水线作业，不用想什么，做好那个岗位的事情就行。 那不是多么愉快的记忆。 他不愿意过多回想，问道：“我一晚上都练这个？” “不是，我已经给你准备好合适的招式，名字叫做山风一刀流，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卯之花烈说是要让黑木自创一个流派。 可也明白，斩术不是一跃而成。 许多新流派都是在学习旧有流派理论，而延伸出来。 想让没有这方面经验的黑木自创流派，首先要让他接受一个流派，再从中找寻更适合自己的路。 能不能找到，都要看自己。 她这个引路人，能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 黑木擦擦汗，接过她手中的纸张。 卯之花烈悄悄拉开点距离。 山风一刀流是根据他斩魄刀能力创出来，有加强重力，有减少重力，有横向，有纵向等等。 每一招都是卯之花烈从脑海里的流派翻找，东一招，西一招拼凑成型。 为让人更好理解，每页附有详细的图解，共有十三页。 “你觉得怎么样？” 卯之花烈见他面色严肃，心里有些奇怪，自己哪里搞错了？ 不应该啊。 她每个招式都想过。 理论上是没有任何问题。 实际问题都要看后续练习才能发现。 仅靠真央灵术院的斩术基础和理论，练都没练，就看出自己的招式破绽。 这已经不是天才二字能解释。 黑木沉吟少许，委婉道：“队长写得字太有特色，图走得是浮世绘风格。 抱歉，我没什么艺术细胞，能不能麻烦你讲解一二？” “哈，哈。”卯之花烈上前，手一把抢过图解，发出的笑声明显有些僵硬，连往日那样温和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 这是生死存亡的一刻。 黑木强烈的求生本能发出警报，白净的脸庞死死板着，一点笑容都不敢流露，怕被面前的队长杀人灭口。 卯之花烈看一眼他，没有笑容，再看一眼图解。 她找到缘故，不是自己字写得难看，是纸太小，写得字又太多。 画风，嗯，她走得就是浮世绘风格，对方没艺术细胞看不懂，也是无可奈何。 “真没办法，我亲自指导你，一招一式讲解，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问我。” 她手一捏，图解碎裂成一片片，再也没有人能够拼上还原。 黑木神情愈发凝重，腰挺得格外直，“请队长指教。” “嗯，第一招你练了，我现在教你第二招。” 卯之花烈毁灭物证，笑容又变得那么温和。 “有劳队长，”黑木抹去额头汗水，活下来啦。 接下来就是长达三小时的讲解，他姿势不对，还会有手把手指正。 练到能够完整打出山风一刀流，黑木正准备再接再厉。 卯之花烈开口道：“好了，今晚到这里，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接着练。” “诶，我还能继续。” 黑木不想这么停下。 “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接着练。” 她重复一句，笑眯的眼眸仿佛凝聚暗夜，深邃的能吸入任何探视者的目光。 “好，我马上回去。”黑木脊骨一凉，再也不敢坚持。 卯之花烈听到满意的回答，才睁开眼眸，“走吧。” 黑木心里默默叹口气，解除始解的斩魄刀，收回刀鞘往外走。 离开斩术道场，迎面刮来一阵夜风，吹得他遍体生凉，脑袋发晕。 原来他太投入练习，完全没注意，自身灵力已然枯竭。 啊，熟悉的肾虚感，黑木大口喘气。 别说用瞬步，走个百步，都让他有种想用斩魄刀当手杖用得感觉。 “好累。”黑木不想走了，席地而坐，头靠在墙壁。 道场，松树，夜空，以及坐在道场上方的白色羽织女人。 一切都映入眼帘。 屋顶的她欣赏着夜空，底下的他欣赏着她和夜空。 “还是走吧。”黑木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太挫了，好像是泥巴堆里面窝着的土狗仰望天上的星星。 不行啊，他才不想当一条土狗。 黑木站起来，转身，走向星光照耀的大路。 ------------ 第十四章 可爱 “我此生无怨无悔！” 黑木举拳向天大吼，铺在队舍的瓦片被旭日光辉渲染，像是一片金色海洋。 虎彻勇音眨了眨眼，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你倒是吐槽一下啊。”黑木落在她身边，矮了半个头。 “抱歉，我还以为无视你会更好。” 虎彻勇音很习惯开口道歉。 黑木说了几次，都没有纠正过来，也就放弃，“恰当好处的吐槽，能让你人设更加鲜明，不然的话，你就会沦为背景板一样的角色。” “这也没什么不好吧。”她小声地说道。 吸引他人关注的事情，她是不喜欢去做。 一米八七的个头，已经是很吸引人视线。 再做一些夸张的事情。 那个画面想想就让她觉得害怕。 有时候，她恨不得缩头缩脑，缩到一米五四，和妹妹一样的身高就好。 多可爱啊。 而不是自己这么高。 哪怕戴耳饰，也没有人会夸可爱。 虎彻勇音摸了摸耳边的红色条状耳饰，轻轻叹口气。 “诶。”黑木也跟着叹口气，“我明白你的想法。” 她惊讶地捂着嘴，自己刚才难道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也觉得假日过得很快吧，我感觉还没好好练习，又到上班时间，真讨厌啊。” 黑木抱怨着自己内心的不满。 护廷十三队是瀞灵廷正规编制，相当于一个国家的军队，各自分工明确。 四番队专门负责救护，以及打扫瀞灵廷卫生。 平常训练自然不会是和战斗有关。 黑木想要一门心思练习山风一刀流，显然是不现实的想法。 他又不是什么大贵族出生。 当初，一睁开眼就是待在流魂街，语言不通。 主要是他没有夺舍谁，记忆完全是自己的记忆。 他还是姓黑，名木。 花了一段时间，他学会流魂街的话，搞清楚这里的事情，才前往真央灵术院报名。 “比起其他番队，我们四番队算是好的。” 虎彻勇音很认真地回答，她的性格注定不会对工作产生什么抱怨。 “可我还是不想工作啊。” “……这不好，”她弱弱地说一句，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地说不想工作，该说不愧是黑木君嘛。 让人在意料之中。 “是啊，加油吧，勇音酱，你要多多努力，这样我的工作就会少很多。” 黑木拍了拍她的后背，一脸鼓励。 虎彻勇音表情有些复杂，还是点头，“我会努力的。” 两人边走边聊，到达四番队的食堂。 这里的早餐是免费提供。 就是普通队员的早餐和席官不一样。 席官的早餐是看席位。 等级越高，越丰盛。 黑木是第七席，早餐的选择有包子，馒头，煎鱼，味增汤，八种选择的粥等等。 席官的位置没有特定，但普通队员潜意识会选择坐在一边。 席官们也习惯坐在左侧。 虎彻勇音和手下队员关系很好，在吃早餐的时候，都要分开坐着吃。 这是一种潜规则。 比起明面上的规则，潜规则没有人说出来，大家会潜移默化地遵守，并排斥那些破坏潜规则的人。 黑木坐下来，看着对面的一碗粥，“你还真是吃不厌，三餐都是白菜粥，有那么好吃吗？” 虎彻勇音手捧着碗，吹了吹热气，“还行。” “你就没想过吃点别的？” 黑木夹起一片鱼肉晃了晃。 她眨眨大大的眼眸，整个人像是要躲到碗后面一样，“不，不需要，有稀粥就足够。” 黑木故意将鱼肉递过去，“鱼肉很鲜嫩的，你真不尝尝？看看上面的酱汁，满满的香味。” “不要在这样啦。”虎彻勇音难得表现出抗议，“我是发过誓，要是能不再长高，就喝一辈子粥。” 噗嗤，黑木没忍住地笑出声。 虎彻勇音瞪大眼睛道：“你笑什么？” “不，不好意思。” 黑木止住笑容，道：“我没有想到，勇音酱会这么可爱。” 她有些生气了，“你胡说什么，我这么高大，哪里会可爱。” “可不可爱和身高无关吧。” 黑木随口说一句，“重要的是内在，女生内在可爱的话，就一定会可爱。” “才不是那样。”虎彻勇音慌乱地反驳，低下头，使劲地喝一大口粥。 白菜粥表面吹得温温，内里还是滚烫的。 她一大口喝进去，舌头烫得受不了，又吐出来，“呼，呼，好烫啊。” “哈哈。” “不要笑啦！” 虎彻勇音鼓起脸，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回事，脸变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黑木再次止住笑，“行，吃早餐。” “嗯。”虎彻勇音吹吹热气，小口喝粥，避免被烫着。 吃饱之后，两人前往综合救护所前门。 四番队抛开休假的队员，早上都会在那里集中，排好队，听从队长安排一天日程。 卯之花烈通常不会很早到，她一早，难免队员们会更早。 让队长等着自己。 光是想想，压力就格外大。 卯之花烈很体谅队员们的心情，往往隐藏灵压躲在一边，看着队员们到齐。 她才一个瞬步登场，站在最前方，笑容温和道：“早上好。” “早上好，队长。” 众人齐齐回答。 卯之花烈温声道：“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诉大家，经中央四十六室批准，山本总队长署名颁发的一条新法规出台。 非战时，队长以下的席官和队员，禁止携带斩魄刀在瀞灵廷内行走。 队员们的斩魄刀将集中保管起来，有需要用斩魄刀练习的人可以向我或者山田副队长申请。” 黑木目瞪口呆道：“有没有搞错？” “没有。” 卯之花烈回答他的问题，“大家自行将斩魄刀上交，没有例外。” 黑木左右转头，没有发现愤愤不平的人，全员都流露出一种太好了的表情。 四番队不是战斗部队，对斩魄刀的依赖性不高，有些人甚至不会始解，还是握着浅打的刀。 斩魄刀对他们来说，有和没有一样。 对其他番队的意义就不一样。 许多死神的本领有一大半都在斩魄刀上。 真正锻炼鬼道，白打，瞬步的死神是少数。 那些番队的队员失去斩魄刀，攻击力大大降低，对四番队的威胁也会降低。 从某种程度是能够避免之前那样的惨案发生。 黑木不满意这项法规。 ------------ 第十五章 来自毒蛇的邀请 同一时间，瀞灵廷抛开新法规之外，一件大事悄无声息地落幕。 “原五番队副队长市丸银通过队长考试，晋升为三番队队长，授队长羽织。” 郑重的声音仍残留在耳边回荡，银发的新队长迈着轻快脚步，面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像是狐狸，又像是潜伏在黑暗的冰冷毒蛇。 不论是哪一种，让遇到的人都下意识想要避开。 只有一个人例外。 “银，恭喜你就任三番队队长。” 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大门旁传来。 市丸银停下脚步，侧头道：“蓝染队长，一切都在你的计划内，没什么好值得恭喜吧。” “担任队长总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气质温和儒雅的蓝染走过来，很自然走在他面前，“原副队长被除籍，你也要挑选新的副队长，心里有什么人选吗？” 市丸银笑眯眯道：“蓝染队长真是明知故问，您早帮我准备好了。” 他这么说不是没有理由，走在跟前的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骨子里极为冷酷无情，具有强烈的掌控欲。 每走一步都有其用意。 明明有很多种办法让他担任三番队队长，却选择逼走射场千铁那个暴躁的老太婆。 为此，不惜亲自操控一场大戏给他看。 可怜的大木明明是一直在求救，奔跑，却没有人听见，别人能听见的声音，还不是他真正说的话。 最后死在同僚的手里。 蓝染嘴角微微勾起，道：“你觉得黑木君如何？” 市丸银有些意外道：“蓝染队长，您上次不是说，他在警惕您吗？” “有时候，这样的未知总会让人想要去探索原因。” 像你一样，蓝染心里愉悦地补充一句。 被这个人看上绝不会是一件好事情，市丸银心里想着，面上笑容不变道：“问题是他拒绝过剑八的邀请，未必会到我身边。” “无妨，来不来，都是一件值得观察的事情。” 蓝染的神态永远都是那么自信，仿佛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他掌握之内。 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路旁的风景，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真可怕啊。”市丸银用轻浮的语气说着，“我什么时候去邀请他？” “现在。”蓝染撂下这一句，身形如泡沫般，消散了。 镜花水月。 市丸银眯着眼，没有纠结是什么时候开始，那是一个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答案。 他没有去想，静静站在原地感知整个瀞灵廷的灵压。 忽然，他睁开眼眸，无数红色的绸缎映入眼帘，那是瀞灵廷死神们的灵络。 黑木……市丸银想起和蓝染见过的黑发少年。 当时给他的灵压感觉是，这条。 市丸银伸手一抓，周边风景在疯狂倒退，退到一种模糊，让人完全看不清的状态。 停下的时候，他人站在瀞灵廷的一条街道，“哟，早上好。” 市丸银抬手打了一个招呼。 第三上级救护班集体停下来。 虎彻勇音扫过他的队长羽织，奇怪道：“不好意思，您是谁？” “市丸银，今天上任的三番队队长。” 他特意转个身，让大家能看清楚后背上的三字。 “原来是市丸队长，您有什么事情吗？” 虎彻勇音匆忙行礼，对于对方的说辞，一点都不怀疑。 队长羽织不是随便穿穿，队长之外的死神敢穿，那就是违法，要被追究责任。 “有点小事情，”市丸银没有直接点明来意，慢慢地走上前，靠近。 虎彻勇音手突然被抓住了，她头还没有回过去，人被往后拉。 黑木挡在前面，“市丸队长，我们急着完成卯之花队长交代的救护任务，能不能先走一步？” 市丸银停止前进，很敏锐的孩子，稍稍释放一下杀气都能察觉，“最近的后辈都这么可怕嘛。” “不好意思，黑木他没有恶意，你也快道歉啊。” 虎彻勇音回过神，急忙拉着他道歉。 护廷十三队是讲究资历的队伍，上下级说话，通常都是上级和次一级的人说。 没有次一级的人，也会和地位最高的人说。 在场的死神，是她的席位最高。 七席的黑木贸然开口，无疑是一件失礼的事情。 黑木没有道歉，冰冷的气息缠绕在他体表，像是一条没有温度的蛇，不断蚕食着热量。 他的手脚都冰凉了。 “市丸队长才是更可怕呢。” 市丸银笑了，“黑木，三番队的副队长射场千铁，因大木事件被除籍，我的队里还缺一位副队长，你有没有兴趣过来？” “市丸队长。”黑木开口想要拒绝。 “别心急，我会给你时间慢慢考虑。” 市丸银不想他那么快拒绝，“毕竟是关乎你人生的大问题，好好考虑一下，三天后我会再来找你。” “再见。” 人消失了。 队长级别实力的瞬步，完全不是他们能看清，当真是神出鬼没。 黑木眉头皱起来，关乎人生的大问题？ 自己什么时候被蓝染盯上了？ 拒绝应该没问题吧。 护廷十三队目前还是有不少天才，志波海燕，志波一心，未来还有日番谷冬狮郎…… 等等，这些人貌似都和蓝染产生关系，间接被坑惨了。 “黑木君。” 虎彻勇音很关心地问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哈哈，没事的。”黑木笑了笑，不想让对方担心。 有队员开口道：“虎彻三席，人家马上就是副队长，哪里会有什么事情。” 言语之间，满是嫉妒的酸意。 谁都清楚黑木加入四番队是提前毕业。 一入队就是七席，才多久啊，又被其他番队邀请为副队长。 在整个瀞灵廷，副队长的职位已经是很高贵。 许多队员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地位。 轻轻松松摆在某人眼前。 “注意你的语气。”虎彻勇音难得地发火。 原因连她都说不清楚，就是莫名有种很生气的感觉。 “对不起。”开口的队员道歉。 黑木懒得理会，“没事，我们走吧，不要耽搁训练，免得让吊丧脸嘲笑。” “嗯。”虎彻勇音发出鼻音附和，强压下心底里的情绪，她深吸口气，专心训练，专心训练。 这样想着，她视线仍不免落在黑木身上。 要走了吗？ 这个问题深深在脑海徘徊。 ------------ 第十六章 市丸银的心思 “勇音，抱歉，我要去三番队当副队长，再见。” 黑木说着，转身迈向无尽的黑夜。 “诶，等等，等等啊！” 噗通。 粉红的被子随着一团物体落下，紧接着蠕动，顶着紫藤花色的脑袋冒出来。 “呼，原来是做梦。” 虎彻勇音松口气，还以为是黑木君真得离开…… “啊啊啊，明明是好事，为什么我还会不想让黑木君离开。” 她抓了抓头，为自己爱依赖他人的性格感到头疼。 过去想要和妹妹清音进一个番队，被怼回来，转而加入四番队。 她又依赖温柔的卯之花队长。 经过大木事件，她开始依赖黑木的安全感。 “真是的，绝不能说出怕寂寞的话，送别要笑脸，笑脸……” 她表情垮了，连忙用手拍脸，睡不着啊。 出去外面吹吹风吧。 虎彻勇音想到这一点，人从地面站起来，将被子丢回床上。 她的房间很简洁，完全不像是女孩子的房间，仅摆着一个书柜，一个衣柜，将床夹在中间，其他地方全是空的。 连招待客人的桌椅都没有。 打开房门，外面凉凉的风吹进来。 她穿好鞋，关上门，一个瞬步出现在屋顶。 黑暗笼罩大半瀞灵廷，圆月挂在夜空，在群星的围绕之下，释放着柔和光彩。 “今晚的月亮不怎么漂亮。”她抱臂蹲在上面叹气。 突然，“勇音酱，你晚上蹲在这里干什么？” “诶。”她吓了一跳，胸差点挤出睡衣之外，手连忙捂住，扭头道：“黑，黑木君？为什么你晚上会在外面？脸色还那么白。” 隔壁的屋脊之上，黑木一身死霸装，头发湿哒哒，手举着赤色火球保持距离烘干，“训练啊，真得好累。 队舍还不配备浴室，搞得我要去澡堂洗澡。 申请斩魄刀使用许可也很麻烦，用完又放回去，天天这样，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他开始唠唠叨叨起来，一副看什么都很不爽的模样。 虎彻勇音心里不觉得烦，笑道：“黑木君真得很厉害，白天练习回道，晚上还能锻炼斩魄刀，难怪会这么快被队长看重。” “哦，你说市丸银嘛，我才没兴趣去他那里当什么副队长。” 黑木想得很清楚，不去蓝染手底下当差。 那家伙心思缜密难测，怀着二五仔的心思过去。 连市丸银那种将感情隐藏到极致的人，还是被察觉出脑后有反骨。 他过去的话，分分钟暴露自己内心想法。 真下定决心追随蓝染，看看虚圈那些被忽悠的虚们，下场有几个好的？ 黑木才不想到那种黑心老板手底下工作。 跟着卯之花队长多好，养眼，说话又好听，实力也强大。 蓝染能教得，四番队都有。 “那可是副队长啊。”虎彻勇音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眸，不可能吧，居然有人会拒绝副队长的职位。 黑木耸肩道：“别说是副队长，让我做三番队的队长，我都不会去，因为有勇音酱在这里啊，我怎么舍得离开。” “请不要拿我开玩笑。” 虎彻勇音脸唰地红了，半缩在双臂之内，脚趾不安分地缩起。 “哈哈，”黑木笑了笑，没有意识到自己口嗨造成什么影响，挥手道：“我累了，先回去睡觉，晚安。” 刚才训练消耗的灵力太多，身体累，脑子也昏沉。 跳下屋顶，他看着门，脑子才想起来，啊嘞，刚才勇音的打扮不是死霸装。 他回头，已看不见身影，屋檐遮挡视线。 “算了。”黑木挠挠头，现在跑上去夸奖，不太合适，不如装作没看到吧。 凉凉的风刮过微烫脸颊，她仰起头，月光洒在脖颈，洒在微开的衣领，白花花的。 “果然很漂亮啊，月亮。” 她笑了。 时光悄然流逝，三天已过，市丸银没有按照约定的日期露面。 四番队之前传开的消息，渐渐在队内变了味。 “市丸队长说三天后，不一定就是四号，五号，六号，七号，都可以说是月初的三天后。” 虎彻勇音劝慰，“不可能是骗你。” 黑木露出失望地表情道：“原来勇音酱这么希望我离开四番队啊。” “不是。” 她握着筷子的手挥了挥，急忙反驳道：“我是怕你。” 话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她真没有数。 她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队员们私底下在议论什么。 就是本能察觉到队内气氛不怎么对劲，从而产生一连串联想。 将那些没有根据的联想说出来，不符合她的性格。 “放心，我还没有无聊到在意那些无关者的看法。” 黑木听觉太好，那些自以为躲得远的队员私聊，还是被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发火大骂，就是很平静地告诉他们，有什么意见能当面说。 吓得那四名队员脚软磕头辩解。 苍蝇之所以能在战士身边营营叫着，是战士死了，不会驱赶。 他还没挂，只需要随便一挥手，那些苍蝇就会跑得远远。 为那些苍蝇生气，实在是不值得。 “是嘛，也是，”虎彻勇音放松下来，面前的人可没有她那么软弱。 黑木夹起一块肉，笑道：“来，给你吃块肉。” “不用。”她拒绝，移开自己的粥，坚决不吃肉。 “粥有很多种，为什么你非要吃白菜粥？” “应该是白菜粥减肥。” 答案不是来自对面，是后面。 细白不似男人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中午好，黑木。” 嘶嘶。 像是一条蛇缠绕在脖子，吐着信子问候。 黑木面色不变，“真是恶兴趣啊。” “市丸队长。”虎彻勇音慌忙站起来。 “嗯，还是你懂得打招呼，”市丸银举起手示意她不用那么紧张，随即低下头，“队长的我向你打招呼，你连一声市丸队长都不肯叫吗？” 黑木回头道：“市丸队长，我给你的回答是不去。” “真遗憾。” 市丸银笑容不变，没有拿出队长的架子强迫，“三番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黑木笑着回答，“抱歉啊，我更喜欢待在漂亮大姐姐的手底下。” 京乐……不，类似嘛，市丸银看着他的眼神，多少理解，蓝染为何会对其感兴趣，“我也喜欢哦。” 他笑着附和，轻浮的语气让人无法判定是玩笑，还是认真。 ------------ 第十七章 返校 真央灵术院，门口。 遵从山本总队长不拘一格的教育方针，学院门永远都是处于大开状态。 也没有门卫。 就任在学院的老师全都是从护廷十三队转过来的实战席官，战斗力，经验，足以让人打消在这里惹事的想法。 黑木踏入学院大门，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教学楼矗立在正前方。 操场铺满湛蓝的地板，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教学楼两侧栽种着粗壮的树木。 现在是十月十一号，以现世日历转换就是，今天星期天，学院放假。 教学楼和操场空荡荡的。 黑木没有在这里停留，脚往前一迈，瞬步。 像是动漫删减一样。 画面从教学楼，忽然转到一棵棵大树围绕的鬼道训练场。 他踩在墙头，不出意料地找到想要找的人。 “鬼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桧佐木修兵没有黑木那样杰出的天赋，他能走到今天，靠得是勤勉，自律。 砰。 面前的靶子裂开，黑烟冒起。 “还不够。”桧佐木修兵皱着眉头，不咏唱的鬼道威力远远达不到咏唱过后的效果，证明他的赤火炮还没有到精通地步。 “修兵！”黑木大声喊一句。 桧佐木修兵微微一愣，好熟悉的声音，他迅速回头。 一张白净的脸庞在视线放大。 哇，他后退一步，“黑木？你，怎么回来了。” “放假啊。”黑木很满意他被吓到的反应，“想着好久没看到你们，特意回来看看你和蟹泽，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桧佐木修兵摇头道：“今天是书法课外课，蓝染老师教大家写字，学院的人都去了。” 黑木皱眉道：“那么夸张？” “谁让蓝染老师待人温和，又博学多才，具有责任心。” 桧佐木修兵脸上止不住的敬仰，“说是书法老师，鬼道，斩术，白打，瞬步，甚至是哲学，你的任何问题都能找他解决。 要不是我已下定决心去九番队，真得会和蟹泽一样，选择去五番队。” “诶？！她要去五番队？她不是说要去十三番队吗？” 黑木大惊失色，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桧佐木修兵不觉得有什么，笑道：“除我之外，现在大家都想挤进五番队。” “……，”黑木心情有些复杂，真不愧是蓝染。 队长担任真央灵术院的临时教师，不是没有过先例，搞得这么夸张的场面，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算了，先去找蟹泽，我难得回来，三个人好好去外面玩一玩。” “有点难办啊。” 桧佐木修兵有些苦恼，没说为什么难办。 反正到那里就能明白，他在前面带路。 书法课外课的举办地在大礼堂背面。 一片生机盎然的竹林排开，阳光明媚，林间铺着颜色各异的花布，摆放着一张张案几。 一到六年生们跪坐在案几前，手持毛笔，练习着书法，气氛宁静，唯有春蚕食叶的落笔声回响。 连鸟儿都怕打扰竹林宁静，不敢出声鸣叫。 蓝染漫步在学生之间，时而驻足，温声指出某人书法的不足，如春风润物，话语悄然走入那人心间。 看着这样的场景，黑木算是明白，修兵嘴里的难办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发出任何大的声音，都会显得非常不礼貌。 蟹泽萤又是坐在最中间。 “要不等下课？”还有些距离，桧佐木修兵已被气氛影响，说话不自觉降低。 黑木笑了笑，下巴微抬道：“你别太小瞧我啊。” 不说话就不能叫人出来？ 他从树身捏碎一小块，瞄准坐在竹林的蟹泽萤小脑袋。 弹指神功。 咚！ 蟹泽萤还在专心写字，脑袋被什么小东西击中，不疼，她还是下意识往那边看过去。 参差不起的竹林外，黑木招手，桧佐木修兵也招手。 她面色一沉，假装没看到，继续低头写字。 一个，两个，三个！ 接二连三的小木头命中脑袋。 那个混蛋！！！ 蟹泽萤险些握断笔杆，小脸杀气腾腾地站起来，“对不起，蓝染老师，我有点事，能不能早点下课？” 蓝染很清楚原因，笑道：“你去吧，玩得开心点。” “谢谢。”她鞠躬道谢，收起案几的笔墨，纸张，使用瞬步离开竹林，避免影响到其他人练字。 一出竹林，她纵身跃起，双脚并排踢出，咆哮道：“去死吧！” 黑木及时使出接，化，退到数十米外，“还真是热情地打招呼方式。” 蟹泽萤落在地上，咬牙道：“一声不吭地毕业，在瀞灵廷通信洋洋得意说要追求四番队队长，你过得春风得意，还回来找我们干嘛。” “这是误会，我也想和你们告别，都是学院长那个大叔催着我上路。” 黑木急忙甩锅，解释道：“后来我到四番队，也想回来看看你们。可四番队离这里太远，以我的瞬步，往返需要六天。 四番队一个月的假期仅有三天，我上个月不休假，凑到这个月一起休，再加上透支下个月一天的假期，才有时间回来一趟看你们。” 蟹泽萤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道：“有那么远吗？” “当然有，你在这里看着忏罪宫觉得不远，是瀞灵廷建筑物普遍很矮。 你真跑向忏罪宫，瞬步到你虚脱趴地上，忏罪宫还是那个距离。” 黑木当初也觉得瀞灵廷不大，中央的忏罪宫和一番队舍看得清清楚楚。 真跑起来，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望山跑死马。 “哼。”蟹泽萤鼻子重重呼出气，“这次就原谅你了，在四番队待得怎么样？” “我刚入队就是七席，现在是五席，还是我没怎么将心思放在回道的关系，天才真是走到哪里，光辉都隐藏不住。” 黑木一脸嘚瑟。 蟹泽萤渍一声，“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人际关系。” 黑木能不能当上席官，她也好，桧佐木修兵也罢，从来没有担心过。 天才二字不是虚吹，是学院公认的称呼。 黑木耸了耸肩道：“还行，要是你们能一起加入四番队的话，那该有多好。” “那可不行，”桧佐木修兵笑了笑，脸上六九的纹身是具有特殊意义，表明他必定加入九番队的决心。 “不提这个，好好去外面玩一玩。” 蟹泽萤也转移话题。 ------------ 第十八章 喝酒聊天 真央灵术院外，有一条商业街，贩卖服装，零食，甜品，首饰，以及供人喝酒的居酒屋。 因尸魂界灵子浓度超过现世，具有灵力的灵体存活时间会显得更久，年龄变得难以用外貌判断。 就读于真央灵术院的学生，二十岁算很小，普遍都是数十岁。 喝酒是没有任何问题。 三人来到这条商业街，没有闲逛其他店铺。 黑木目标很明确，直奔学生时期很想去，又没有踏足的一所居酒屋。 清净居酒屋。 “喂，确定要在这里喝吗？”蟹泽萤踮起脚悄悄说。 这里的消费格外昂贵，往来客人都是那些贵族学生。 平民学生基本是看看就行，进来消费，兜里的钱不够看。 黑木笑道：“放心，我好歹是五席，薪水也发下来，完全能消费得起。” “是嘛，那我就不客气了。” 蟹泽萤腰杆挺直。 侍卫走过来道：“欢迎光临，三位是坐大厅还是包间？” “包间。”黑木目标是财大气粗，上个月和上上个月的工资攒着没用。 就是为在这里尽情消费一餐，弥补学生时期的遗憾。 “请三位跟我来。”侍卫笑容愈发甜美。 进入包间，里面占地谈不上大，胜在布置典雅。 榻榻米，矮桌，蒲团，透过窗户，还能看到中庭优美的风景。 窗口悬挂着一串风铃。 蟹泽萤打开桌上的菜单，没看菜名，先看价格。 好家伙！ 起步是四位数的零。 太贵了吧！蟹泽萤心里咆哮，啪地合上菜单，光滑的额头冒出汗水，扭头道：“我觉得。” “随便点。”黑木说得豪迈，心里也震惊这些菜的价格。 那些贵族学生经常来的居酒屋，居然连他这个四番队的五席都要大出血才能消费一次。 太贵了。 “诶，那个，这个。” 蟹泽萤生平第一次点这么贵的菜，手发抖，也不清楚点的是什么。 哪个金额便宜点哪个。 侍卫沉默少许，提醒道：“请您再确认，仔细看一看，真得要点这些？” 蟹泽萤觉得这家店妥妥是黑店，还强迫客人消费？ 她暴脾气蹭地上来，吼道：“不让点，你写菜单上干什么？” “抱歉，我就是想提醒下您点的，全是汤。” “哈哈。”黑木没有侍卫那么好的职业道德，当场笑出声。 桧佐木修兵憋得扭过头，肩膀抖个不停。 蟹泽萤小脸迅速充血，红得发烫，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给我来份这个，这个。” 她点完，迅速坐下来，低下头，仿佛有蒸汽在头顶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侍卫也憋得很辛苦。 两人迅速点餐，让侍卫离开包间。 门一关上，黑木故意道：“蟹泽，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原来这么爱喝汤。” “啰嗦！再说的话，一脚踹死你。” 蟹泽萤反吼一句，炸毛道：“你也是，想笑就笑，别憋着了。” “哈哈，抱歉，哈哈。”桧佐木修兵笑得直不起腰。 黑木学着她的话，尖声道：“不让点，你写菜单上干什么？” “哈哈哈。” 桧佐木修兵笑得更厉害。 砰！ 蟹泽萤头顶蒸汽喷发，忍无可忍。 砰砰砰砰。 “修兵，我早说嘲笑别人不好。” 黑木顶着一张猪头脸。 “还不是你的错。” 桧佐木修兵同样是一张猪头脸。 蟹泽萤双手叉腰，头一次以居高临下的视角道：“你们再敢笑的话，我就揍你们。” “你已经揍了。”黑木摸摸肿起来的脸，手释放出绿光。 “我是说再揍一次。”她捏了捏拳头。 叮当，门外响起铃声，“客人，您点的餐好了，方便开门吗？” 黑木朝外道：“进来吧。” 蟹泽萤迅速转过身。 服务员打开门，将一道道菜摆在桌上，还有一壶壶酒。 吃喝之前，黑木帮桧佐木修兵治好鼻青脸肿，“为我们久违地重逢，干一杯。” “你说得太夸张了，才几个月啊。” 蟹泽萤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他，举杯碰一下。 黑木一口喝光，再倒一杯，“在四番队没人陪我喝酒，勇音不喝，队长又不肯接受我的邀请，吊丧脸那个家伙，我又不想和他喝。 其他人，大多是庸庸碌碌之辈。” 蟹泽萤道：“真搞不懂你这家伙，那么怕寂寞的话，多交朋友不就好了。” 当初没认识黑木之前，她的印象是来自于真央灵术院谣言，天才，花心，傲慢，孤僻，完全是看不起人的贵族做派。 随着黑木和桧佐木修兵同住一间房，蟹泽萤也慢慢了解这位大家口中的天才。 不是一个很排斥交友的家伙，相反，很害怕一个人，关系熟了，经常要凑在一起，形影不离。 “朋友才不是看数量，我只交值得交的朋友。” 黑木再喝一口酒，道：“你以前不是说要去十三番队嘛，为什么要变心去五番队？” 蟹泽萤夹一块三文鱼寿司，“没办法啊，蓝染队长亲自邀请我加入，我怎么能拒绝。” 黑木追问一句，“什么时候？” “上个月五号。” 那是他拒绝市丸银邀请的日子。 黑木眼眸微眯，蓝染这样的愉悦犯真得让人很难猜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桧佐木修兵察觉他神情不对，问道：“你表情好严肃啊，怎么了？” 他没有说实话，笑道：“不，没什么，就是刚才想起来，那天拒绝三番队长让我担任副队长的邀请。” “真的假的？我没听说三番队有队长上任。” 蟹泽萤瞪大眼睛。 黑木开始向好友灌输自己的念头，“新队长叫做市丸银，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原先是五番队的副队长，能和那样的人相处融洽。 我觉得蓝染队长也很可怕啊，一个没有缺点的完人，真得存在吗？” 蟹泽萤笑道：“或许追求完美就是蓝染老师唯一的缺点，你不要拐着弯劝我不要去五番队，答应好的事情，我不会反悔。” “不说这个，来，喝酒。”桧佐木修兵倒满一杯，认为没必要在转去哪个番队谈论。 那样的结果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都是你太没用。”黑木抱怨一句。 桧佐木修兵满脸问号，关他什么事？ 蟹泽萤也道：“是啊，你这个无用男人。” ？只有桧佐木修兵受伤的世界达成。 ------------ 第十九章 现世派遣 “你去现世驻扎吧。” 结束休假，返回四番队的黑木立刻被叫到队长办公室，接受新的任务。 现世派遣。 在其他番队是没什么问题，出现在医疗救护为专业的四番队，就非常离奇，玄幻。 那是要去现世和虚作战的。 “队长，我没听错吧？”黑木忍不住问一句。 卯之花烈笑得眼睛眯成月牙状，“你没听错，我要派你去现世驻扎在东京都新宿区。” 黑木眨了眨眼，纳闷道：“我们四番队不是没有现世派遣任务吗？” “最近现世情况恶化的厉害。” 卯之花烈眉宇间闪过一抹忧虑，问道：“空间大震荡事件你了解吗？” 黑木摇了摇头，真央灵术院的教科书没有写，也可能写了他没看。 像那种尸魂界历史啊，他一向都没有什么兴趣。 “大震荡是发生在前年。 虚圈，现世，尸魂界，三界空间产生强烈波动，导致虚圈和尸魂界的灵子逆流涌入现世。” 听到这里，黑木眉头微皱，有一部分课经常上，连他这种半吊子都清楚。 灵子数量是固定的状态，分布在现世，尸魂界，虚圈。 其中虚圈灵子密度最高，其次是尸魂界，最后是现世。 好端端的，三者平衡怎么可能出现漏洞，莫非是蓝染搞得鬼？ 等下，前年……他想起来，那不是自己到达尸魂界的时候嘛，“队长，具体是前年几月份？” 卯之花烈以为他好奇，随口答道：“一月初，空间震荡止于西流魂街，说起来，你也是西流魂街出身吧，当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没有，”黑木斩钉截铁地回答，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不能说巧合，只能说是一定有关。 但他绝不会承认。 卯之花烈也没期待他真能给出答案，“当时技术开发局很快截断虚圈和尸魂界逆流现世的灵子通道。 可现世的灵子密度还是激增到尸魂界的三分之二。 高强度的灵子密度让具有灵力的人类变多，也让更多的虚从虚圈来到现世狩猎魂魄。” 原本现世的灵子密度低，仅能吸引一些虚圈的下等虚和刚进化的虚前来狩猎魂魄。 稍微厉害的虚会跑到尸魂界，这里灵子密度高，魂魄会美味不少。 更厉害的虚待在灵子浓度高的虚圈，通过吞噬同类，提升自己力量，绝不会想要去现世那种贫瘠的地方。 如今情况发生变化。 现世的灵子密度已经提升到尸魂界的三分之二，环境变得舒适。 虚圈和尸魂界灵子减少的恶果，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显露。 具有灵力的人类魂魄散发出来的美味气息，吸引越来越多的虚前往现世狩猎。 近期的报告书上，已有大虚基力安的身影。 那种等级的虚破坏力太强，出现时间地点未知，在现世造成的破坏根本瞒不住。 那是一座城市的人口消失。 上面要如何应对那种局面，卯之花烈没有说出来。 那种层次的战略，已不是黑木这个级别该了解的事情。 她切回正题，“在新召开的队长会议上，蓝染队长提议，由四番队挑选能战的席官驻扎现世，铺展救护站点，减少我方在现世的死神阵亡率。 我想了想，派你先去探路，看看效果如何。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每次救护伤者，要写报告心得提交给我。” 黑木抿了抿嘴，这个提议没什么问题。 问题是提议的人。 蓝染惣右介会那么好心？？ 他不信。 “队长，我就是一个五席，还是让副队长去。” “马上出发。”卯之花烈无视他的建议。 目前的四番队，她之外的战力，不是副队长，是黑木这个五席。 “队长~”他还想要撒娇。 “马上出发。” 卯之花烈持续不变的笑容，像是凝固的某种鬼面。 黑木吞了吞口水，道：“我明白。” 卯之花烈睁开眼眸，语气严厉道：“不要偷懒，你在现世的表现，将极大影响四番队未来的走向，明白吗？” “放心，包在我身上。” 黑木推不掉，也就不装了。 虚的话，只要不是最上级大虚，基力安那种下级大虚，他还是有信心打赢。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蓝染搞得那些实验虚。 真遇到的话，打不过就跑，这不是丢脸的事情。 目前以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和蓝染产生什么碰撞。 “黑木君，你千万要小心，我听说现世越来越不太平，十三番队有四名死神接连阵亡，你别太逞强，有什么危险就跑。” 虎彻勇音满脸担忧之色，像是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黑木背上医疗包，笑嘻嘻道：“勇音酱要是答应等我回来，献上一个热情的吻，不论来多少虚，我都有把握打倒。” 虎彻勇音瞪了他一眼，拳头举起，放下，跺脚道：“我说正经的事。” “放心，以我的本事，对付那些虚是绰绰有余。” 黑木也没有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很郑重地接过斩魄刀，挥手道：“再见。” “再见。”她不舍地挥手。 人唰的消失在四番队的庭院。 瀞灵廷的死神想要通往现世，抛开真央灵术院，某些贵族的小型穿界门。 更多是前往正式的穿界门，经过那边，去往现世。 和小型穿界门不同，正式穿界门具有一个限制灵压的功能。 凡是灵压强度到达副队长和队长级别的死神，通过正式穿界门。 不需要本人同意，穿界门会自动给通过者打上限定灵印，限定率是百分之八十。 想要解除的话，必须通过传令神机打电话给技术开发局，让他们解除限定。 一般是遇到危机情况，才会得到授权解除。 漆黑的地狱蝶扇动翅膀，率先飞入穿界门，负责在前面领路。 有它的指引，死神能够快速穿过断界，不需要担心拘突，拘流的影响。 黑木紧随其后，一踏入穿界门，明显能察觉，胳膊有些发烫，自身的灵压在飞速缩减。 他不在意，冲着前方那个方形框框跑过去。 距离不断缩进，他迈出去的那一刻，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底下掀起。 黑木的脸瞬间黑了。 1964年，东京奥运会。 ------------ 第二十章 死神，人类 对这个国家来说，现在是处于一个重大的转折时刻。 对鬼道众来说，现在是一个007的开始。 原本现世的灵子浓度已经够危险了，又举办奥运会这种空前大盛会，世界各国的选手，旅客，蜂拥而至。 普通人还没什么。 关键是运动选手大多具有灵力，强弱不说，数量达到数千人！ 还有数万名观众，里面具有灵力的人也不少。 简直就是一桌满汉全席摆在那里，香喷喷的气味溢出现世，散发到虚圈，不知会吸引多少虚前来觅食。 为避免那种地狱的光景出现，四名鬼道众成员在国立竞技场外面设立隔绝灵压的结界，保护聚集的人类。 就是结界内能承受的灵压强度有限。 他们必须在结界外维持结界，这样又会因自身的灵压，招来虚的进攻。 瀞灵廷特意安排两名死神负责守备。 黑木踏出穿界门的那一刻，正处于结界之内，底下的灵压瞬间被他感知。 也让他迅速明白，麻烦大了。 这里竟然在办奥运会。 瀞灵廷还不太懂人类的规则。 他能不清楚嘛。 全世界多少国家参加，多少人民关注，在这个时候搞出事情，尸魂界想瞒都瞒不住。 地狱蝶乖巧地围绕在身边。 穿界门迅速合上，消失在背后。 他黑着一张脸。 边上的鬼道众更恼，“喂，你赶紧出来啊！内部灵压太强，结界会撑不住！” “哦。”黑木回过神，一个瞬步跑到结界之外，眼前多出一道人影。 “我是十三番队的副队长，志波海燕，请多多指教。” 黑色的刺猬头，阳光十足的脸庞，微尖下巴，仿佛就是热血漫王道主角走出来。 单单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很开朗的热血气息。 “我是四番队的五席，黑木，请多多指教。” 黑木伸出手，放下心了，看来奥运会的事情不需要他去管。 志波海燕爽朗一笑，道：“我听过你的名头，真央灵术院的超级天才，大家都在传，你是十番队队长的候选者之一。 上面能派你过来，真是太好了，我们这里急缺战力。” “抱歉，我主要是治疗，不会主动帮你们净化虚。” 黑木表明自己的立场，不想干工作之外的事情。 这些菜鸡的虚，打起来起不到锻炼自身灵压的效果，他宁可躺着发呆，都不愿意打这些虚活动筋骨。 志波海燕自来熟地揽住他肩膀，“别说那么见外的话，大家都是兄弟，帮个忙嘛。” “我的信念是工作之外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黑木不吃这一套，也不想结交面前的副队长。 尸魂界赫赫有名的五大贵族之一，志波家的家主。 如此显赫的身份，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麻烦自然是少不了。 志波海燕有些无奈道：“好吧，那请你快点离开，灵压在这里聚集，又会引来虚，最近真得累死了。” “加油吧。” 黑木随意说一句，瞬步到某栋六层楼的天台，地狱蝶飘飘飞过来，落在右边的肩膀。 滴，滴。 怀中的传令神机响起来。 他伸手掏出一个小灵通外观的传令神机。 短，窄的屏幕显示出歌舞伎町一丁目，坐标…… 这么快就有工作啊。 黑木叹口气，收起传令神机，迅速赶过去。 晚了。 鲜血洒落一地。 不认识的死神身躯让尖锐爪子捅穿。 虚戴着白色羊头骨的面具，身高五米，肤色是浅紫色，胸膛留有空洞。 黑木眼眸微眯，脚踩在天台边缘，没有立刻动手为同事报仇。 目前他还在限定状态，随便浪容易翻车。 羊头虚用空洞的眼眸瞅了他一眼，似是挑衅般，举起死神的尸体，张开嘴，尸体沿着爪子往下滑落。 啪啪，羊头虚嚼动，血涌出口腔。 黑木抬起手，“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赤色光芒在掌间汇聚成一个球体，随着炮字落下，化作一道赤色流星冲向前方。 羊头虚一挥爪。 砰。 赤火炮炸裂，爆风产生白色的烟雾。 “缚道之四，这绳。” 金色的闪光如电，如蛇，突破白色烟雾，缠绕住羊头虚上半身，牢牢锁住。 “嗯—”羊头虚呼出的气产生鼻音，双臂发力，仍无法突破光绳束缚。 “真奇怪。”黑木心里违和感愈发加重。 就这样的实力，赶在他到达之前，重伤死神还能够理解。 一击致命？ 除非那个死神是傻乎乎站在那里让虚杀。 难道驻扎现世的死神水准这么菜吗？ 照这个标准，救护站点设不设都一样，遇到比自己强点的虚，百分百是挂的。 驻扎现世的死神在真央灵术院六年都学了什么？ 黑木举起右手，往前张开，“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以他目前的灵力，咏唱出来的赤火炮，威力不下于一枚小型导弹。 轰。 羊头虚上半身被炸开，血肉在空中化为灵子，消失不见。 “这个要不要写报告？”黑木嘟囔一句，从天台往后一跃，落在地面。 他弯下的腰直起来，映入眼帘的是那些粉红招牌，美女暴露的图片，在明媚阳光之下，失去夜晚那种神秘魅力。 这里是歌舞伎町，是属于夜晚的街道。 话虽如此，白天的街道还是聚集不少青年男女，不像是在这里发泄欲望的男人，也不是那种提供服务的小姐。 一个个打扮的花里胡哨，叼着烟，打情骂俏。 黑木没走几步，察觉到虚的灵压，在国立竞技场那个方向，那里没问题。 他没有管，继续往前，“队长只说让我搞救护站点，也没说站点设在哪里，搞多大，不如在这里搞个站点，嘿嘿，还能看漂亮大姐姐。” 黑木身影消失在街道。 嘎吱，天台的门缓缓打开，“老板，九号实验式神被消灭，新露面的死神实力很强，很谨慎。” “小心行动，在我们的计划未启动之前，别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存在。” “老板，我不相信那个眼镜男说的话。” “我相信他。” 通信中断，少女蹲下来，手探出阴影触摸在天台，纯白蛛网在空无一物的地面浮现，“亏我在天台布满陷阱，他竟然没有踏足一步。” ------------ 第二十一章 浦原商店 从1963年开始，世界各地渐渐涌现出许多奇异现象，科学无法解释。 各种宗教，大师，超能力，都市传说，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东京都空座町也不例外。 当地都市传说多到一个星期刷新一次。 飘浮的宇宙人，被诅咒的墙壁，教人说话的黑猫，莫名出现又消失的女人。 以及谜之粗点心店，浦原商店。 从流行的粗点心，到行家才知道的小牌厂商生产的食玩，是不是品牌货都不清楚的可疑货品。 种类齐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粗点心店，在点心店狂热者之中也是懂行的人才知道的隐藏名店。 其神秘之处在于，这间店铺究竟是何时开始营业？ 客人不清楚，问邻近的居民，也没有谁能够正确说出是哪一年开得。 然而，当人们察觉到这一疑问的同时，上门调查后，会忘记察觉的异常。 某天又会忽然想起，那个叫浦原商店的神秘，再次登门，然后，再次遗忘。 谜之粗点心店，浦原商店。 就这样以都市传说的形式，时不时在人们口中刷一波存在感。 作为店长的浦原喜助很无奈。 现世灵子密度提高，具有灵力的人变多。 不像从前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真怀念从前淳朴的人啊。”浦原喜助嘟囔着老人常爱说的话，打着一把复古风的油纸伞。 天空哗哗下着小雨，密集到五步之外，人影模糊。 街道行人，汽车不多，奥运盛典也敌不过恶劣天气。 浦原喜助踩着木屐往前，黑色的蝴蝶飞在眼前。 对面走来一位不逊色于他手中油纸伞的复古者。 黑色短发在雨水冲刷下变得柔顺，脸庞白净，一身漆黑的死霸装，踏着草鞋，腰间挂着一把刀。 活脱脱像是江户时代的武士漫步在现代街头。 浦原喜助假装没看到，继续往前。 对方看清他面容，停下脚步，喊道：“站住。” 不停下，他继续走。 大拇指往上一推，刀出鞘些许，“别装了，你可以看到我对吧？” 浦原喜助停下，那股凌厉的灵压锁定自己，不像是虚张声势，“真头疼啊，以前有人教过我，不能随便和路上可疑的人搭话，彼此当做没看到不行吗？”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能让你这样可疑的家伙乱跑。” 黑木说的话半真半假，特殊时期是假，不能让浦原喜助乱跑是真。 原十二番队队长，技术开发局初代局长，被蓝染誉为尸魂界唯一智商比他高的男人。 五大特记战力之一。 诸多头衔加在任何一个人头上，都足够载入尸魂界历史。 全部归于一个人，那就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浦原喜助压下绿白相间的渔夫帽，面上笑容轻佻道：“我可是一个合法经营的粗点心店店长，没干过任何违法的事情。” 黑木板着脸道：“每个违法的人都怎么说。” 浦原喜助耸肩道：“那我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无辜？” “最近新宿有些不对劲，我怀疑和你有关。” 他没有明确说哪里不对劲，因为说不出来。 现世驻扎五天了。 抛开第一天的死神阵亡，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死神阵亡事件。 偶尔有虚冒出来，都会被顺利净化。 黑木闲得整天在街道游走，心里反而不踏实，太平静了。 蓝染特意提出来的建议，就是为让他现世郊游？ 他打死都不信。 “这是误会啊。”浦原喜助表情浮夸地叫起来，心里冷静地思考，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对方似乎很确信能从他这里得到情报。 身份暴露了？ 浦原喜助脑海闪过很多念头，没选择离开这里，“那些事情和我无关，都是另一伙势力在搞鬼。” 黑木不动声色道：“你说说是哪一伙人？” 他果然明白我的身份，浦原喜助转过这个念头，也有点兴趣了，“你知道阴阳师吗？” 黑木有些懵，灭却师，完现术者，他还是明白，阴阳师……完全和死神这个世界观无关吧，“不知道。” “那就说来话长了。”浦原喜助挠挠浅黄的短发，“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吧。” 所谓的好地方就是咖啡厅，没有女仆，环境优雅。 浦原喜助坐在靠窗的位置，端起咖啡喝一口，问道：“护廷十三队是什么时候创建的，你清楚吗？” “当然。”黑木语气有些不善，他没有义骸，吃不了人类的美味，对方还故意在他面前摆出很好喝的模样，说一些废话。 他心里能有好脾气才怪。 浦原喜助继续问一句，“那护廷十三队创立之前，尸魂界的秩序是靠谁维持？” 黑木微微一愣，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不清楚。” “五大贵族。”浦原喜助给出答案。 从他翻阅的历史，查找到的文献可以得知，那是一个比现在还要糟糕的时代。 没有统一的秩序。 五大贵族各有各的管理办法，流魂街恶人层出不穷。 现任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年轻时就是一头让尸魂界胆寒的怪物，没有任何顾虑，只想着追求战斗。 卍解一开，不知多少人被殃及而亡。 四番队长卯之花烈被誉为尸魂界空前绝后的大恶人。 其余队长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一群恶名远扬的杀手集团，以最粗暴的方式，建立起现在尸魂界的秩序。 中央四十六定制的规矩，过去都是有案例。 “死神将力量传给人类，死神传授人类鬼道，白打，斩术，瞬步，死神和人类结婚，这些在过去，都是真实发生过，数量还不少。” 黑木还是头一次听说，“那样不会导致世界的不平衡吗？” 浦原喜助摇头道：“死神居住在现世，也引来更多的虚，杀戮造成的循环，没有让世界平衡被扰乱。” “就算是那样，斩拳走鬼也是死神的技巧，凡人学不会吧。” “没错，凡人学不会，但凡人会魔改，鬼道被改成适合人类使用的阴阳术，白打被改成格斗拳法，斩术成为剑道，瞬步就是轻功。” 浦原喜助又喝一口咖啡，润润嗓子道：“本来护廷十三队的建立，让死神和人类变得不再过多接触，结婚更是禁止事项。 让现世的灵子密度再次流向尸魂界和虚圈，现世具有灵力的人变少，阴阳师，格斗家也变得稀少。 直到大震荡事件发生，现世再次充沛的灵子，让阴阳师和格斗家有复苏的迹象。 新宿就是一个阴阳师组织的大本营，他们计划想要打破死神修补空间的结界，再次引发灵子逆流现世。” ------------ 第二十二章 合谋 再一次让灵子逆流现世，会造成什么后果？ 现世灵子密度要是达到尸魂界的灵子密度，或者更强，人类的魂魄会被冲出体外，变成灵体。 一旦再扯断魂魄和身体之间的因果锁链，人就挂了。 要么成为一般灵体存在，要么堕落成虚。 同时，构造现世物质的器子会被灵子冲毁，这个世界再也变不回现世，向尸魂界融合，进而造成虚圈的靠拢。 三界归于一统。 这不是什么好事。 黑木整个人坐直腰杆，道：“结界那么重要，应该有人把守吧。” “据我得知的消息，隐密机动负责监视，看守，用得是义骸，大概是不想暴露空间裂口的位置。” 浦原喜助喝了一口甜甜的咖啡，道：“这些都是我个人猜测，敌人也可能会集结战力，打破奥运会场地外的结界，让灵压外放，吸引大虚们过来。” 黑木眉头微皱，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的事情真多。” “做小生意的人，一点情报是需要掌握。” 浦原喜助耸了耸肩，继续抖出情报，道：“那个组织叫做盾会，是一位知名右翼作家三岛太郎创办，据点在新宿哪里，我不清楚，要你自己去查。” “好吧，我告辞了。” 黑木起身离开，他从不怀疑浦原干什么坏事。 那副懒散的外表是比谁都要坚守正义的心。 他拦下来询问，单纯是想要借助对方尸魂界第一的头脑，搞清楚自己内心的疑惑。 现在搞清楚了，没必要在留下。 浦原喜助看着他离开，压低渔夫帽，嘴角上扬，“四番队的天才，黑木五席，看来没有外表那么简单。”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着。 黑木没有打伞，任由雨水落下，浑身湿哒哒的，也不怕感冒，死霸装的特殊性也不会和现世的衣服一样，湿透就变得黏稠。 淋雨和洗澡差不多。 非常爽快。 黑木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陷入沉思，直接上报从浦原那里得来的情报。 上面问从哪里来的消息，随便编容易露馅。 直接说出消息来源，中央四十六室恐怕会第一时间逮捕他。 浦原喜助目前的身份是尸魂界罪人。 黑木挠了挠侧脸，“没办法，借助现世的组织找一找，盾会，三岛太郎，不，或许还可以找一个人帮我。” 他忽然想到，不直接通报上面，巧妙透露给某人，让某人帮忙。 自己不就轻松了。 黑木一个瞬步，消失在街道。 延绵的雨幕被撕裂，在空中形成短暂的飞流，随着他离去，再次落下。 追寻那熟悉的灵压，黑木到达日本武道馆外。 隔断灵压的结界是追随各国运动员所在设立。 志波海燕同样是淋着雨，人蹲在屋顶，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虚。 黑木灵压的靠近，让他察觉，头也没回道：“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听到一个不太妙的情报，想请志波副队长向上面反应，”黑木将自己遇到一个奇怪的人，询问出来的重要情报，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志波海燕起初还是漫不经心的状态，越听，表情越是严肃，他的妹妹和夜一关系很好。 哪怕在四枫院夜一叛出尸魂界，都有在暗地里联系。 他不清楚为什么浦原喜助会背叛尸魂界，却明白，其中一定有着很复杂的理由，绝不是中央四十六室说得那样。 更相信，浦原喜助是站在正义这一边。 “你做得很好，这件事情你不需要管，我会处理。” 志波海燕说出很有王道主角风格的话语，一切交给我处理吧！ 假如他真是王道主角，黑木还能放心。 不是王道主角，说着这样的台词，十有八九要领便当。 “志波副队长，你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你做好你的工作就行。” 志波海燕认为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是黑木能够把握得住。 “没关系，志波副队长，”黑木竖起大拇指道：“只要你肯背锅，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听你命令行事。” 志波海燕表情震惊道：“你说这话，该不会清楚浦原的真实身份吧？” “哦，他叫浦原啊。”黑木一脸恍然的表情。 志波海燕疑惑道：“你不清楚他身份，是怎么判断出他和上面有矛盾？” 黑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稍微动脑子想想，一般人能那么清楚尸魂界历史嘛，肯定和尸魂界有什么联系。” “哈哈，说得也是。”志波海燕用笑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黑木继续道：“我们没必要自己扛着，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向上面反应。” 志波海燕苦恼道：“上面问到情报来源怎么办？” “你好歹是志波家的家主，五大贵族之一有什么秘密情报来源，中央四十六室敢多盘问吗？” “原来如此，我试试。” 志波海燕恍然，差点忘记自己五大贵族的身份，他唤出地狱蝶，让它停在食指尖，灵力灌入。 地狱蝶翅膀展开，复杂的纹络散发出荧光，沿着细长的脚蔓延在食指。 它轻轻一扇翅膀，消失在面前。 少许，志波海燕开口道：“浮竹队长，我有紧急的大事想要通告您。 沉寂已久的阴阳师有可能想要破坏空间结界，再次引发灵子逆流现世。 我守护的结界也可能在敌人目标之中，请求增加支援。” 说罢，他食指的纹络迅速消退。 这就是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和地狱蝶结合，形成的跨空间传信。 速度不比传令神机慢。 缺点是要清楚对方空间坐标，以及不能双向通话。 假如对方不在，话很有可能传到空气。 饶是如此，黑木还是很羡慕。 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是属于高级鬼道。 他学都没有学过。 穿界门忽然在旁边出现，打开，一只地狱蝶飞出来，围绕在志波海燕耳边。 “队长说这件事情他会上报，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他的消息。” “是嘛，有消息通知我。”黑木回一句，怀中的传令神机滴滴响起来。 他掏出来，地点，空座町弓泽儿童公园。 这里是新宿啊！ 彼此的距离，让他没有时间说告辞，直接瞬步离开，飞速赶往指令所在的地方。 希望来得及。 ------------ 第二十三章 骄傲的小野猫 短短两天的时间，空座町，涉谷，鸣木市，新宿，银座，东京各地传来指令。 黑木往返奔波救护，忙得已经顾不上询问尸魂界的反应。 一闲下来，思考的是该如何写自己的救护报告。 这件事情比救护死神还要累人。 黑木一手转着铅笔，一手敲在大腿，看着面前空白的笔记本，眉头深深皱起来，想写的貌似有很多，真正落笔，又不知写什么好。 “真头疼啊。”他长长叹口气，手停止转笔，冥冥之中有一股灵压连上。 天挺空罗。 黑木下意识地抬起头。 “黑木五席，我是二番队队长碎蜂，到国立竞技场来。” 连接的灵压消失。 他丢下笔记本和铅笔，反正一字没写，扔在这里，也没有人会过来拿。 到达国立竞技场外，黑木举目四望，没有瞧见志波海燕他们，底下有陌生的灵压反应。 “你就是碎蜂队长？”他落下，望着半掩在黑暗的少女，故意问一句。 目前在任的队长之中，碎蜂绝对是最矮的一个，一米五标准身高。 留有黑色短发掩耳，白布包裹着两条长长的辫子，末端系着两个橙色圆环。 小巧的脸蛋，仿佛融入牛奶的肤色，让她看起来是十几岁的少女。 那高傲，冷漠的神情，也像极了处于叛逆期的少女。 “嗯。” 碎蜂简短地回一句，转过身道：“跟我来。” 黑木追上去，看了看她的打扮，短背心搭配短裙，洋溢着现代少女的青春气息，“碎蜂队长用了义骸？” “嗯。” 碎蜂似乎无意解释自己来这里的具体任务，走向前方。 黑木夸道：“真是漂亮啊，我都要被你迷住了。” “你也是蠢货嘛。” 碎蜂面无表情说着辛辣话语，她的副队长也是一个啰嗦家伙。 让她对蠢货的废话不会太动怒。 “我可是天才啊，”黑木纠正一句，接着道：“你好歹说明下，这次的任务是什么，让我清楚要做什么。” “啰嗦的家伙。” 碎蜂不耐烦地说。 隐密机动的宗旨就是不过问任何事情，乖乖服从命令即可。 解释什么的，完全不需要。 四番队就是业余啊。 她心里嫌麻烦，还是开口讲原因。 志波海燕的情报通过浮竹传达给山本，再由山本传给中央四十六室。 鉴于志波海燕五大贵族当家的身份，中央四十六室没有质问情报来源。 五大贵族，四十六室，大家都有不能让人得知的秘密。 没必要刨根问底。 只需要拿出应对方案。 中央四十六室经过激烈讨论，得出的结论是先下手为强。 在对方还没有行动之前，提前击溃。 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像这样刺探，暗杀的任务自然是隐密机动去执行。 碎蜂亲自出马。 在山本元柳斋的建议下，位于现世的黑木被命令协助。 真央灵术院的天才之名，早已经在瀞灵廷上层传开。 这样的战力光是用来救护，未免太过可惜。 中央四十六室也同意山本元柳斋的判断。 “明白的话，就闭上嘴，跟我走。” 碎蜂迈开脚步，昂首挺胸地往前。 真是高冷的小猫咪。 黑木心里吐槽，小步跟上前，迈太大，容易超过对方。 谁让她脚短。 新宿的夜晚没有陷入黑暗，两旁有路灯照明，店铺也有霓虹招牌点缀。 许多人挤在街道，喧哗，吵闹，透露出一股勃勃生机。 黑木没有进入义骸，没有灵力的人类看不见，他必须躲着那些人，紧随在那道娇小的背影，“碎蜂队长，我们是要去哪里？” 碎蜂没有回答，穿插在人潮之中。 歌舞伎町一番街。 大大的招牌摆在街道口上方，五光十色的招牌形成百家争鸣的局面。 爱情旅馆，风俗店，电影院，酒吧，牛郎店，夜总会，让每一位访客不需要用心，都能从中看出一个字，色。 和白日不一样，夜晚的歌舞伎町明显变得更具有魅力。 黑木视线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蠢货，跟紧我。” 冷漠的声音打断他视线，“没关系，我几步就能追上。” “你什么意思？”碎蜂停下脚步，扭过头。 黑木及时停下，讪笑道：“没，没有什么意思，我们走吧。” “哼。” 碎蜂没有追究下去，一个甩头，昂首向前，转入就近的一家风俗店。 前台的服务员走过来，“不好意思，本店不是那种店，想要百合的话，往前继续有一家夜之百合。” 碎蜂冷漠表情忽然化开了，“姐姐这里还缺人吗？” 好可爱！ 别说是黑木，连女服务员都被瞬间击沉，萌生一种这孩子我也可以的想法，“经理一定会录用你的，价钱可以谈高。” “谢谢。”碎蜂微笑。 黑木瞪大眼睛，那个骄傲的野猫哪里去了？ 砰。 女服务员转身，碎蜂一记手肘击中黑木腰子，神色再次转为冷漠。 隐密机动是潜入暗杀部队。 想要变化面部表情，太简单了。 碎蜂在执行任务时，能够完美流露出各种表情，让人看不出是假的。 这就是她的职业素养。 经理办公室在一楼尽头，暗粉色灯光照耀在走廊。 门后有灵力的反应。 碎蜂跳起来，一记手刀敲在女服务员后颈。 视线瞬间黑了，人倒下。 黑木扶住，放在一边靠着墙壁。 碎蜂打开门，“你就是经理吗？” “我就是佐佐木经理，你是谁？” “问你一件事情，你了解盾会吗？”碎蜂走进去，气场十足地询问。 佐佐木推了推镜框，道：“小姑娘，和我说话的时候，最好注意你的语气，否则，我的朋友会很不高兴。” 沙发坐的高壮男人站起来，灵力反应也是来自于他。 “黑木，摆平他。”碎蜂随口吩咐一句。 砰。 佐佐木看见自己的朋友突然砸破玻璃桌，瞳孔放大，“你，你干了什么？” 碎蜂走到办公桌前面，双手抓着桌子，撕纸一样撕开，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佐佐木目瞪口呆，这不是他认识的人类啊。 “现在是我问你话，盾会在哪里？” ------------ 第二十四章 受制于人 不屈服于力量是需要极大勇气以及坚定信念。 一门心思想着赚钱，包二奶的商人，显然是扛不住。 佐佐木很快吐露出自己对盾会的所有情报。 盾会是一个兴起不久地组织，老大叫做平岗太郎，笔名三岛。 从很早开始，他就是一个妄想解救天皇，让帝国再次伟大的人。 今年初，平岗太郎开始活跃在东京，四处拉拢投资人，述说自己伟大梦想。 许多人拒绝了。 天皇的神性，被五星天皇麦克阿瑟折腾地差不多。 比起打仗，大家更热衷于赚钱，享受。 也有少数人同意援助盾会。 寸口组就是少数之中，最大的一个组织。 “就是在这里。” 碎蜂停下前进的脚步，仰望面前的一栋建筑物。 从外观去看，这家爱情旅馆是歌舞伎町随处可见的一家。 问题是摆在门口的收费牌。 那高昂的价格，足以让许多想要开房的人止步。 黑木手抬起，放下，“微弱的反应，有结界在这里，我进入的话，一定会被察觉。” “是你修炼不够。”碎蜂说话很直，也不考虑对方心情。 “我还年轻，不像你。” “你什么？” 她回头，大大的黑瞳流露出锐利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黑木举手摆出投降姿态，“没什么，我们还是考虑，要不要强攻。” 碎蜂收回眼神，手托着下巴沉思。 据佐佐木的情报，寸口组在歌舞伎町修建一个自由格斗场，以供各大暴力团展现自家实力。 这里就是入口。 盾会有几个人在里面，还说不准，强闯不是好办法。 “你在外面守着，我一个人进去看看情况。” 碎蜂心里做出决断，抬脚往前走。 黑木连忙问道：“需要申请限定解除吗？” 碎蜂头也不回道：“不需要。” “……”黑木觉得她有些自大了，人类之中，灵力强大的家伙也不少。 劝，那是没必要劝。 对方根本不会听。 黑木往后跃起，落在一栋三层楼的天台，从死霸装掏出传令神机，“喂，技术开发局嘛，我是四番队的黑木五席，申请限定解除。” “什么，没必要？我这边很可能遇到强敌，你们有信心保证，一开打就给我解除限定吗？ 没有就给我解除！” 他得到对方确认的回答，才挂掉。 他的人生信念是能够碾压，何必藏着掖着。 限定解除需要一段时间，他在原地警戒着。 还没有等来限定解除，碎蜂从里面走出来了。 黑木一个瞬步到地下。 “没有找到。”碎蜂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是嘛，真遗憾。” 他叹口气，往前踏出一步。 ！ 碎蜂瞳孔放大，急忙往旁躲开，冷冽刀光划破空气，“你在干什么？” “别装了，冒牌货。”黑木看着她头顶冒出来的灵络，纯白色。 而死神的灵络是红色。 “碾碎它，暴君。” 黑木说出咏唱语，手中的斩魄刀释放出柔和光芒，散去，已变成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同时，对面的“碎蜂”也开始变化，瘦小的身躯鼓起一个个肌肉疙瘩，撑破短背心和短裙。 一米五的萌妹子转变成一米九五的巨汉，浑身上下就是一条黑色三角裤。 “真奇怪，我的千变万化流应该没有破绽，连灵压都能模仿，你是怎么看出问题的？” 巨汉一脸不可思议。 黑木乐得拖延时间，回答道：“你伪装地很完美，可惜，还有一点不足。” “哪里不足？” “该怎么说呢，就是，就是……” 他装作思考用什么言语表达。 约有两分钟，背后传来清冷的女音。 “武藏，那些事情无所谓，干掉他。” 前后都有敌人。 黑木心里苦笑，小猫咪还真得阴沟里翻船了。 他一个瞬步闪到右侧，转过身，形成三角之势，道：“二对一会不会太赖皮了。” 武藏朝上嚷嚷道：“我可是第一次被人识破啊，必须要问个清楚。” “切。” 旅馆屋顶的少女面上流露出不满，抓紧人质，喊道：“喂，你给我放下武器投降，否则这个女人就死定了。” 黑木抬头一看，红色的灵络表明对方身份，“碎蜂队长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你们抓住，休想用冒牌货骗我。” 银发少女有些得意道：“你很谨慎，你的队长不一样，太瞧不起我们，武藏伪装成你的模样靠近，她竟然没发现异样。” 这一刻，碎蜂很想找结实的树和绳子吊上去。 死神不是随时能看见灵络，需要静下心去感知。 她太大意了，光察觉黑木的灵压，忘记看灵络，结果被年轻人偷袭得手。 有辱隐密机动的名头。 “花子，你闭嘴，现在是我和他说话，喂，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武藏大吼，满是横肉的脸庞浮现不耐。 黑木眼眸一转道：“你先说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武藏说了，“很简单啊，从你和浦原接触的时候，已经被我们列入重点监视对象，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 “原来如此，我说指令怎么突然变多，是你们利用虚搞的鬼。” “哈哈，没错，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武藏兴奋地追问。 黑木翻白眼道：“白痴，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找死！”武藏怒目圆睁，身躯爆发出炒豆般的声响，人向前猛扑。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砰！ 赤色火球炸裂，武藏冲破浓烟，肌肉像是钢铁打造的铠甲，一点伤痕都没有，“你跑什么，有本事和我正面打。” 武藏落下，力量控制地很好，地面没有丝毫破裂。 黑木讥笑道：“你真是光明磊落啊。” 屋顶的花子不想拖延时间，解除禁言术，一刀捅穿碎蜂腹部。 “啊。”碎蜂疼得叫出声。 “你再不放下手中的武器，我就杀了她。” “不要听她的话！”碎蜂人小，胆魄绝对是超一流。 “诶，”黑木长叹口气，“我投降，请不要伤害她。” “蠢货！” 碎蜂还想说，忽然又无法开口，再次被禁言，急得直冒汗。 花子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会怜香惜玉地男人。” 黑木抬起手，五指松开，斩魄刀往下掉落。 ------------ 第二十五章 别给我傲娇啊 重力，五十倍！ 黑木想要最大程度发挥斩魄刀的能力，自然是要握在手中。 不握在手中想要发挥能力，是不可能的。 但他能够趁握着斩魄刀的时候，灌入灵力，让重力延迟爆发，最多能延长一分钟。 花子不清楚这点，瞧见他松开斩魄刀，警惕性降了不少，面上露出一抹冷艳笑容，“杀。” 话音还未落下。 笼罩在旅馆周边的结界崩溃。 无形的重力如山岳砸下，骨骼在悲鸣，她漂亮的脸蛋往下拉得变形，看起来极为恐怖。 旅馆屋顶承受不住这股蛮横的重力，龟裂，崩开，让她布置在屋顶的陷阱也掀去外衣，一道道纯白蛛丝铺开。 花子稍稍僵持两秒，脚下一空，人加速掉下去，裙子没有扬起来。 砰砰砰。 连续凿穿三层天花板，她最后落在地面，冲击震碎旅馆窗户的玻璃，地板浮现一道道杂乱无序的裂痕。 “怎么回事？”旅馆的工作人员惊叫。 “别过来！” 喊话的不是花子，是碎蜂，二番队长的使命和矜持，让她不愿意将普通人类卷入死神引发的战斗。 花子站不住，扑倒在碎蜂后背，重力碾压下来，两人齐齐倒下，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黑木踩烂脚下玻璃，手重新握住十字架剑柄。 不受重力场影响的唯一办法就是握着暴君。 这个条件连他本人都需要遵守。 “吼吼！”武藏肌肉膨胀，脚下公路砰砰裂开，已有五米之深，宽约七八米。 他极力保持站立，眼珠子充血地低吼，“卑，鄙。” 黑木懒得和这个偷袭别人的家伙争论什么，瞬步交错而过，人没有停留，从窗户进入旅馆。 噗。 武藏腹部被斩开一道口子，高压之下，血肉，内脏仿佛洪水决堤，一下子冲出体外。 重力消失，他也无法继续站立，软倒下去。 旅馆客房中央正在缓慢，缓慢地升起烟尘。 一滩看不出人形的血肉在门口，人们尖叫的声音愈发响亮。 这堆血肉不属于花子和碎蜂，单纯是某个工作人员想要进来看看，被重力碾碎了。 五十倍重力，不是普通人能承受。 黑木看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落在趴在烟尘之中的花子。 解除五十倍的重力，他一个瞬步上前，抬脚踢飞花子，“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三道金色的尖嘴状光束狠狠咬住花子的双手，腰，将她钉在墙壁，连灵力流动都被锁死。 “咳咳，混蛋。”花子大口吐血，披头散发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漂亮，更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眼眸满是怨恨地盯着他。 黑木不在意，刀归鞘，手翻过碎蜂身体，找出义魂丸，掰开嘴丢进去。 碎蜂迅速从义骸脱出，纯白的队长羽织让血染红，无袖的死霸装也是破破烂烂。 “碎蜂队长，还活着吗？” “嗯。”碎蜂胸膛起伏，还有一口气在。 “那真是太好了。” 黑木双手释放出绿色光芒，用回道治愈她的伤势。 过一会，碎蜂伤势好不少，呼吸变得平缓。 黑木笑道：“这次真得危险啊。” “嗯。”碎蜂保持高冷寡言的姿态。 “这次真得危险啊。”黑木再次重复。 “嗯。” “这次真得危险啊。”黑木第三次重复。 “……”碎蜂不傻，连续说三次，自然不是想要听她单纯一个嗯字。 要是对方是二番队的人，她大可以训斥。 偏偏是四番队的外援。 不道谢，未免有失礼貌。 道谢，她堂堂二番队长，竟然被四番队五席救了。 面子上过不去啊。 “这次真得危险啊。”黑木露出笑眯眯的表情，化身为无情地复读机。 碎蜂心虚地无法直视，目光左右游离，小嘴微张，合拢，微张，合拢。 谢谢。 简简单单两个字。 她数十年都没有说过。 上一次说还是和夜一大人，不对，是混蛋夜一。 想到那个无情的女人，碎蜂眼眸忽然变得冰冷，性格也变成一把莫得感情的刀，“这次的事情，你干得不错，我会赏赐你。” 就这？ 黑木也莫得感情了，“我的灵压不太够。” “不碍事，”碎蜂手撑起身体，一口气想站起来，脚忽地没力，人往前倒下。 黑木抓着她肩膀，好轻啊，像是棉花糖一样，“碎蜂队长，我救你是出于同伴情谊，而不是为要你居高临下的赏赐。 请你记住，我不是你忠心的奴仆。” 碎蜂瞳孔放大，不知是受伤产生的幻觉还是什么原因，眼前的身影和那个人重叠。 她精神变得恍惚，下意识低头道：“抱歉。” “嗯，原谅你了，碎蜂队长，就让我给你献上友谊的公主抱。” 黑木笑得阳光灿烂。 “死都不要。”碎蜂一脸冰冷地回答。 “哈哈，开玩笑的，你趴我背上吧。” 碎蜂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犹豫一会，还是趴上去。 “有点意外啊。”黑木站起来，娇小身躯轻飘飘的，那里还是软绵绵的大肉包啊。 碎蜂眨了眨眼，疑惑道：“意外什么？” “没事，我们走吧。” 黑木哪里敢说出心里想法，一个瞬步到花子面前。 啪啪啪，右手迅速打断她四肢所有骨头。 “啊。” 花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四肢和面条一样瘫软下来。 三道尖嘴光束散开，“缚道之四，这绳。” 灵力凝成的一条绳状光索，从黑木手里甩出，缠住花子双手和腰，再向外拉扯。 狂风呼啸，脚落下，已远离歌舞伎町，这里是月光照亮的天台。 黑木丢下花子，扭头道：“碎蜂队长，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 碎蜂这么回答。 黑木挑眉道：“你真是别扭啊，当面好好给我道谢不行嘛。” “哈？”碎蜂下意识地顶回去，“说到底都是你无能，被人监视都不清楚，才会害得我中埋伏。” 提到这件事情，黑木眉头皱起来，“我也很奇怪，完全没有受监视的感觉。” “嘿嘿，”趴地上的花子发出瘆人的笑声。 黑木转过身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死期到了还不知道。” 花子阴森森地回答，“老板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 ------------ 第二十六章 虚化 老板…… 黏稠的血液漫过眼皮，为世界披上一层血色纱衣。 濒死的花子低声喃喃着，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你吗？” “嗯。”简单的一个字，从那个人嘴里说出来，充满了激情和活力。 像是火一样，点燃她干枯的内心，“告诉我你做过什么，我要好好嘉奖你。” “老板，你交代的任务……” 燃烧的香散发出飘渺烟雾，花子满是鲜血的脸庞再也没有怨毒，取而代之的是陶醉，宁静，轻柔的声音不似和敌人说话。 碎蜂蹲在那里，聆听她的回答。 隐密机动执行的任务，通常都是见不得光。 所作所为，很少有正义二字藏在其中。 中央四十六室也明白这点。 对隐密机动的训练，不强调正义性，只强调法规和执行。 无条件服从上面传达的任何命令。 碎蜂身为隐密机动的总司令官，自然也不例外。 比起人道，她更在意任务能不能完成。 这次的现世任务。 她考虑到敌人很可能会不屈服于暴力，特意携带具有让人说真话效果的迷魂香。 当然，像这样的东西，副作用是相当大，吸入的人，再也没有一点思考能力，直接变成白痴。 能不用的话，碎蜂是不会用。 真要用，她也不会犹豫。 黑木从心底里无法接受这样的东西。 哪怕吸入迷魂香的对象是自己敌人。 他没有和碎蜂待在一起审问，独自坐在屋顶边缘，把玩着传令神机。 少许，浓郁的血腥味飘来。 黑木头也没回道：“完了？” “嗯。” 碎蜂心情不太好，“盾会最近正在研发一种能够操控虚的术式。 据她所说，术式完成度已相当高，平岗太郎最终目的是打破结界，吸引众多的虚涌入东京，再将那些虚收服为战力，向整个世界宣布第三次大战。” 说到这里，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愚蠢的家伙。” 狭窄的视角，注定盾会那些人不了解，大虚的恐怖。 更不清楚，众多大虚到达现世会造成什么影响。 黑木手指停下，道：“奥运会还有两天结束，他们想行动的话，就是在这两天之内。” “你向上面报告，我们接下来要去敌人的大本营，申请限定解除。” 碎蜂撕碎左右的袖子，解开橙黄腰带，一甩队长羽织，显得非常帅气。 事到如今，她也要拿出二番队长的真正本事。 “喂，你还愣着干吗？” 看着某人没动静，碎蜂不满地说。 黑木举起传令神机道：“不知为什么，我刚才联络不上技术开发局，地狱蝶叫不出来，其他人的灵压也感觉不到。”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倒是早点说啊！” 碎蜂吼一句，细心去感知周围，确实，没有其他灵压的痕迹，“看来我们被困在结界了。 你这个蠢货，到底被敌人做什么手脚？” “那个女人不清楚吗？”黑木惊讶地回一句。 “……” 光顾着问阴谋，完全没有想到他被监视的问题。 这个失误碎蜂怎么都无法说出口，转移话题道：“敌暗我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黑木没被转移话题，追问道：“那个女人在敌人阵营地位应该比较高，没理由不清楚，你有没有问？” “我。” 砰。 一声闷响，打断碎蜂接下来的辩解。 躺地上的花子身躯被震碎了，像是沙丘建起的城堡遇到台风席卷。 死得非常快。 半透明的魂魄浮现在原地，胸口的因果锁链破裂，露出一个空空的圆窟窿。 “怎么可能！”碎蜂小脸满是震惊，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虚化这么快的魂魄。 正常情况下，魂魄转为虚，会有一定的侵蚀时间。 没理由会这么快。 花子嘴张开，呕吐出一大团白色物质，这些物质宛如具有生命力，自发地爬满她脸庞。 蜘蛛骨面定型的那一刻。 她体型骤然膨胀，身体两侧钻出粗壮的蜘蛛腿，趴在地面，变成一头外形接近于蜘蛛的虚。 啾。 一道纯白的蛛丝从它嘴里喷出，它已不认得面前两个死神是谁，完全是虚本能驱使着。 让它想要吞噬面前美味的魂魄。 黑木瞬步躲开，手拔出斩魄刀。 叮。 刀锋砍在花子的外躯，摩擦出一串火花。 好硬。 黑木心里惊讶。 铡刀般的蜘蛛腿横扫过来，空气被强行斩开，发出尖锐刺耳的音爆声。 躲不掉，黑木心里做出判断，举起右手，“缚道之八，斥。” 灵力凝聚在手背成一个光球，在一瞬间拉扁，呈圆形护盾。 咚！ 蜘蛛腿斩在灵力护盾之上，澎湃的力量汹涌袭来，他没有站在原地硬撑，顺势借力飞出去，撞在柔软的空中。 看不见任何物体，触感和手指轻压果冻差不多，这里应该就是结界边缘。 “碾碎它，暴君。”他念出咏唱语，斩魄刀释放出光芒，转变成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百倍重力！ 他一挥斩魄刀。 轰。 无形的结界崩裂，从四个方位传来人的惨叫声。 柱状蛛丝从一公里之外喷过来。 瞬步。 眨眼间，他脚落在天台，向旁挥出一刀。 砰。 体型庞大的花子直接炸开，化为灵子消散在空中。 “诶？”黑木有些意外，他的斩魄刀还没有击中对方。 “别被这种小角色耽搁时间。” 碎蜂清冷地声音让人明白，是谁出手了结花子。 黑木不太爽，慢悠悠道：“刚才不知道是谁险些被小角色干掉。” “那是我太大意。” 碎蜂急忙反驳一句，又意识到这样显得不够成熟，她重新板起脸，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别说废话，帮我申请限定解除，我们要去敌军大本营，尽快解决。” 黑木奇怪道：“你没有传令神机吗？” “蠢货。” 碎蜂呵斥一句，“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我这个队长办吗？” 黑木翻个白眼，官大三级压死人啊。 他联络技术开发局，“喂，我是黑木五席，碎蜂队长申请限定解除。 对，我们发现敌军大本营，请尽快通过。” 碎蜂见他挂掉电话，道：“我先走，你留在这里，迷惑敌人，免得让他们掌握行踪。” 黑木皱眉道：“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 “啰嗦，一点小伤，限定解除就没问题。”碎蜂没好气回一句，身形消失在屋顶。 ------------ 第二十七章 道具萝嘉 我到底是为什么而生存在这个世上呢？ 这是每个诞生自我意识的生命，或多或少都会升起的疑问。 萝嘉·帕莅米雅心里经常升起这个疑问，从没有得到过答案，也没有泄气而怠慢工作。 每天以道具的身份，严格执行被交代的工作。 “三号监视对象待在原地，二号往大本营方向前进，一号在格斗场……” 她的声音很像是机械，没有任何感情包含在内，单纯是念着台词，回荡在这辆车内。 经过主人两百年惨无人道的实验，她获得一项全新的能力，以反膜丝和各种物质联系，共享灵力和资讯。 她每到一处地方，反膜丝就会向外蔓延，悄无声息地收集各种情报。 整个东京已成为她的巢穴，遍布的反膜丝能捕捉到每一个她想要捕捉的对象。 黑木，碎蜂，浦原喜助，志波海燕…… 剧本上的演员所在，她都一清二楚。 “你真得很有用啊，要不要永远待在我身边？” 驾驶座上，三十出头的男人开口，满脸都是渴望的表情。 他就是平岗太郎，盾会的老大。 萝嘉歪着头，有些不太理解他的意思，还是回答道：“我已经被王赋予给你了。” “就是那个啊，以后不要听你王的话，听我的命令。” 平岗太郎强调着这个要求。 萝嘉乖乖点头道：“嗯，我明白。” 她习惯了这样。 主人厌倦她，转手送给那位虚圈的新王充当破面实验体。 又被新王转手送到面前的人类身边。 服侍对象换来换去，结果还是不会改变。 她是一个道具，哪怕拥有自我，也被当做道具。 那么她就是一个道具。 不会有什么改变。 “留在我的身边，你一定会比之前过得更有意义。” 平岗太郎信誓旦旦地说。 萝嘉很清楚他是在说谎，以热情洋溢的话语，点燃那些渴望被点燃的人内心。 利用他们做事，必要时就舍弃。 比如说现在，平岗太郎明知碎蜂前往大本营，仍没有想要让她通知留守人员逃走的想法。 仅仅是为拖住碎蜂一点时间。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是天皇的勇士，从加入盾会的那一刻，就抱有为天皇献身的觉悟。” 平岗太郎这样说着，或许是想要排解内心的压力，“他们的死不会白费，今夜过后，全世界的人都会记住他们。” 萝嘉觉得该回一句了，“您未必能控制那些大虚。” “不需要控制。” 平岗太郎很高兴她回话，神情充满狂热，“我只需要洒下混乱的火种，总会有机会。” 萝嘉不知该如何接话，保持沉默。 她的沉默没有让对方停止述说欲望。 “那些人都是罪人，我父亲，我母亲，我姐姐，我妹妹，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全都为天皇的理想而玉碎。 他们呢？有几个真正为国玉碎？一个个苟且偷生，无视天皇的困境。” 平岗太郎说得咬牙切齿。 萝嘉继续沉默，不论是右半边的骷髅假面，还是左半边人类女子的脸庞，都没有露出什么情绪波动。 他像是练口才一样，不停地说着，一直到看见目的地。 平岗太郎停止说话，也停下车。 “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他打开车门。 “是啊，都要结束。” 有人用轻佻的语气回答， 平岗太郎转过身，面上露出惊讶表情，“是你。” 萝嘉左半边脸也露出惊讶之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晚山间的树林走出一道人影，月光逐渐照亮他的面容，“看来你就是暗中的监视者，那是破面的能力？” 浦原喜助踏着木屐走出来，他的衣着打扮比往日多了一件黑色斗篷。 萝嘉看得眼熟，那不是蓝染大人能够隐藏灵压的斗篷嘛，“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反膜丝？” “反膜丝嘛，蓝染还真是搞出一个麻烦的能力。” 浦原喜助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决定回去后要着手研究反膜丝，“我就是好奇，想看看黑木君有什么举动，意外发现，虚出现在黑木君身边的频率，才推断出有人监视。 能利用义骸和斗篷，瞒过去真得太好了。” 萝嘉恍然，道：“你果然很恐怖。” “过奖了，比不上你们，居然想要利用驻日基地的空军去轰炸运动员住处，真是恐怖的计划。” 浦原喜助压低渔夫帽，阴影之下的军绿色眼眸透露出冷冽。 “啰嗦，你怎么会明白，我等崇高的理想！” 平岗太郎举起手。 没了。 右手断落在地面上。 血从断口喷出。 他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啊！” 凄厉地惨叫是那么熟悉，萝嘉在两百年的实验期间，发出过无数次。 她没有被吓住，奇怪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现在杀他会有麻烦吧，我不相信蓝染没在这个人身上做手脚。” 浦原喜助回答她的问题，又问道：“你和普通的虚不一样，是破面的关系吗？” “不，我是萨尔阿波罗大人制作的中级大虚。 这个类似人类模样是蓝染大人进行破面实验导致，内在的话，一开始就是这样。” 萝嘉很平静地回答。 浦原喜助默然，似乎所有科学家最终都会踏上想要染指生命创造的道路。 “看来你在那边过得不怎么如意，美丽的小姐，有没有考虑转投我这边？” “时间到了。”萝嘉抬起头，反膜丝反馈过来的情报告诉她，是时候离开。 “蓝染大人要我告诉你，被动的防御终究是挡不住进攻。” 说罢，她身形逐渐变得透明。 “等等，带上我！”平岗太郎仅剩的一只手妄想抓住她，最终落空。 浦原喜助面色大变，他不在意目前的阴阳师们。 灵子逆流现世的时间还是太短。 两年多的时间，不足以让衰弱到接近灭亡的阴阳师冒出多么强大的人物。 阴阳师们的算盘只要曝光，瀞灵廷能轻易打碎。 真正可怕的是隐藏在幕后的蓝染。 没人清楚，那家伙在想什么。 轰！ 蓦然间，众多灵压从远方传来。 浦原喜助不用去看，已经明白。 结界碎了。 ------------ 第二十八章 世界大变 这一夜，人类的历史改变了。 过去隐藏在历史背面的无形恐惧，将会正式步入人类视线。 在结界破裂的瞬间。 黑木已经明白，一场天翻地覆的大浪潮将会不可避免冲击整个世界，其造成的影响是好，是坏？ 他无法做出判断，扭头望向涌来灵压的方向，长叹口气。 结界可以说是高级鬼道。 处于他知识盲区，跑过去也无法帮上什么忙，还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 有志波海燕坐镇那里，还发生这样的情况。 他贸然跑过去，不是明智的决断。 说句不好听的话，全东京的人死了，他顶多是悲伤一下。 冒着不知名的风险，去拯救整个东京的民众。 那是英雄会做的事情。 他尊敬英雄，却无法做到英雄那样。 先静观其变吧。 黑木心里这样想着。 夜空闪烁的群星，有一部分忽地失去光亮，被更深，更暗的黑暗吞噬。 巨大而苍白的爪子从漆黑缝隙伸出，扒在夜空之上，像登场的演员拉开帷幕。 夜空也拉开一道口子。 大虚基力安登场。 它面庞是纯白色骨面，有尖尖的长鼻子，黑色身体宛如巫婆的披风，流露出轻飘飘的美感。 巨大的体型不低于东京铁塔，又尖又白的脚踏出黑腔，落脚点是一栋民居。 没有意外，民居轰然倒塌，内里的人直接被压扁。 一只，两只，三只……十只。 黑木看着黑腔钻出来的基力安，直接呆住了。 真央灵术院的教科书清楚写着，大虚基力安，实力强大，需要几名队长级才能应付。 平常都是属于王级特务处理。 描写是过于夸张了，但大虚绝不是普通死神能应付。 也很少见到大虚出现虚圈之外。 现在冒出十只大虚。 滂湃的灵压如海啸一般汹涌袭向八方。 黑木额头冒出冷汗，1v10的话，百分百会被对方干掉。 “好，好痛苦。”“喘不过气。”“怎么回事？无法呼吸。”“那个高大的家伙是什么啊！”“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 同一时间，东京各地的人们发现异样。 大虚们不似死神，它们肆无忌惮地释放着灵压，完全不管会造成什么后果。 具有灵力的人类会痛苦，倒地。 没有灵力的人类会直接昏厥过去。 更严重的是，基力安们引来一头头巨形虚破开黑腔，参与这场魂魄的狩猎。 它们比大虚还要棘手，散落在东京各处。 黑木背后张开黑腔，一头虚钻出来，“美味的魂魄。” 他一个瞬步。 虚的骨面破裂，当场化作灵子消散。 “真是麻烦，小虾米也来凑一脚。” 黑木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灵压反应，倍感头疼。 有些虚的攻击造成火灾，繁华区域的人群，更是喧哗逃窜。 身旁的人莫名被撕开，血喷了一脸，行人自然会觉得惶恐。 “还愣着干嘛！” 碎蜂瞬步到他身边，两条细长的辫子还飘在空中，背影娇小，气势如巍峨山岳，“跟着我冲。” “没问题。”黑木果断选择答应，他不是英雄，却也不是茫茫人海的普通人。 英雄身边的辅助角色，他还是有信心胜任。 碎蜂侧头看了他一眼，回头，嘴角微微扬起，“我从左往右，你从右往左，包抄解决它们，上。” “嗯。”黑木跟上。 十只基力安不是聚在一起，它们出现的方向各不相同，围成一圈，将奥运会参赛选手的住处包围。 黑木一个瞬步冲到基力安脖子边。 那一圈圈白色尖刺凸出，底下就是一个巨大的窟窿，应该是基力安的脖子。 头顶灵压猛地飙升。 基力安尖尖的鼻子凝聚红色光芒。 那是大虚才能使用的虚闪。 电光火石间，黑木改变招式，旋身一斩。 山风一刀流·圆。 百倍重力以他为中心，向周边涌出，数道红色虚闪如浩瀚洪流冲击过来。 轰！ 重力与虚闪的碰撞，声响如滚雷激荡，响彻在东京上空。 距离他最近的基力安脖颈直接被重力撕开，脑袋歪了往下掉，嘴巴张开。 一道白色闪电从中钻出。 黑木险险避开，吓得冷汗都冒出来，手起刀落。 叮，好硬。 基力安的舌头缩回去，失去头颅的身躯也没有倒下。 黑木瞬步到基力安的脸上，举起斩魄刀往下一劈。 咔咔，暴君未开锋，重力就是它的剑锋，劈开基力安的面具。 基力安整体灵子化了。 一道虚闪从侧方打过来。 黑木瞬步避开。 虚闪击中三公里之外的十层高楼，一半没了。 “啊啊啊！”女孩尖声惊叫，总是逛过的百货大厦，莫名消失一半，这是在拍恐怖电影吗？ 吱拉拉。 头顶碎石飞屑，房屋表面出现野兽的爪痕，电线一根根断裂，噼里啪啦的火花敲打在马路。 行人惊叫，身体被撕碎，血肉撒了一地，更多人再跑。 女孩发出尖叫声，又戛然而止。 脑袋滚落在两半的身体。 “诶？”女孩看着地上熟悉的脑袋，一时无法反应，腰被握住，脚腾空离地。 “这是什么怪物？” 她看着戴着牛头人面具的虚，张开血盆大口，“啊，不要啊。” 啪叽。 牛头虚嚼碎魂魄。 血往外喷出。 碎蜂瞳孔放大，看着黑腔的那一侧，“亚丘卡斯？！” 哇。 她大口吐血，腹部被虚闪贯穿。 大意了，没有想到黑腔里面藏着亚丘卡斯级的大虚。 碎蜂从空中坠落。 基力安的舌头狠狠刺过来，想要将她贯穿。 我要死了吗？ 她呆呆看着白色的尖刺袭来。 画面一转。 她被人抱在怀里，落在天台之上。 “碎蜂队长，没事吧？”黑木询问一句。 咚咚，心脏的跳动声从胸膛传来。 “黑木，先撤退，亚丘卡斯不是你能够打赢的对手。” “嗯。”黑木答应下来，胸膛的死霸装被揪着，怀里娇小的身躯在颤抖，“我还是打一打试试看。” “你说什么，亚丘卡斯连我都未必能赢，你更不用说了。” 碎蜂顾不得自身尊严问题，急忙想要打消他这个念头。 “我不想让你将来回想起这段记忆，会觉得痛苦难过。 那样我太吃亏了，明明我觉得和碎蜂队长相处的时间很愉快。” 守护大众的英雄太累，那就争取做守护一个人的英雄。 这就是黑木的想法。 ------------ 第二十九章 斩术 碎蜂没有被感动，她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 必须要阻止他去送死。 不论有什么理由，他不逃跑冲上去，那都是无谋又愚蠢的事情。 碎蜂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消失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天台。 “黑木！！” 她愤怒地大喊。 刚才的激战，让十只基力安，还剩下三只。 加上黑腔隐藏着一只亚丘卡斯。 这样的战力摆在那里。 哪怕她不带伤上阵，想要解决掉对方，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说，区区四番队的五席。 不可能会有胜算。 她不想因自己的理由，害死别人。 三头基力安掉头，鼻尖凝聚着深红的灵压，对准冲过来的黑木释放。 从地面望去，三道虚闪割开星空，半途汇聚在一起，形成融合虚闪。 威力倍增！ 黑木视线被红色闪光掩盖，看不见一点星光。 他没有慌乱，双手握紧十字剑柄，举过肩膀，姿势像是准备击球的击球员。 纯白的细剑身被灵压渲染得猩红。 斩术的基本之一，就是将灵压凝聚在斩魄刀上。 他之前没有那样干过。 仅仅是动用能力，或者是用鬼道。 不将斩魄刀凝聚灵压，不使用斩术。 是他明白，凡事都要留一手。 斩术是他的王牌。 一旦使用出来，代表着他的全力。 无法掩饰的灵压从他身体爆发。 “这？！”碎蜂震惊地瞪大眼眸，近乎透明的肌肤隐隐有被针刺中的痛觉，呼吸的空气如冷藏室的一样，凉冰冰的。 隔着数公里之外，都能让人清晰察觉。 那是多么强大的灵压。 “这个灵压反应，接近，不，完全可以说是达到队长级别的灵压。” 那家伙竟然隐藏得这么深……碎蜂心情半怒半喜，数十年的心境波动，还没有今天加起来多。 融合虚闪逼近。 “山风一刀流·冲。”他猛地斜挥斩魄刀。 无形的重力因猩红灵压缠绕而变得有形，以月牙状迸发。 融合虚闪上下分开，月牙斩击继续向前猛冲。 转瞬间，横跨数公里的月牙斩击掠过三头基力安的面具崩裂，直击隐藏在黑腔的亚丘卡斯。 面对如此凶暴的斩击，蝎子形态的亚丘卡斯没有硬抗，一个响转，绕到黑木背后，虚闪在嘴边凝聚。 “破道之四，白雷。” 黑木早有准备。 像这种躲在暗处阴人的虚，不用多想，十有八九都是会响转到他背后偷袭。 他只需要感知后面。 一察觉到灵压，立刻用鬼道攻击。 白雷贯穿黑木的袖子，劈在亚丘卡斯嘴边，电光炸裂，凝聚到一半的虚闪也散开。 轰隆。 深红的虚闪夹杂着白色闪电。 蝎子骨面被炸出几道裂痕，血往外喷出，嘶吼道：“混蛋！” 蛋字未落，黑木瞬步上前，彼此间的距离已变得没有意义。 响转。 亚丘卡斯出现在数公里之外，眼中映照的世界一片猩红。 黑木凝聚灵压的斩魄刀当头劈下。 亚丘卡斯响转躲不掉，蝎子尾巴极速戳向黑木面庞。 咔。 黑木一刀劈开亚丘卡斯，裂开的躯体在空中消散为灵子。 张开的黑腔重新合拢，失去光亮的星星再次亮起，清澈的星空一如往日，那么美丽，宁静。 “呼，”黑木吐出一口气，有些累了，外放的灵压收敛，避免对现世的人类产生影响。 他瞬步到天台，笑道：“碎蜂队长，刚才真是好危险啊。” 翠绿色铁网围在天台边缘，地面是白灰色。 碎蜂半靠在网上，血流了一地，面色苍白，连嘴唇都失去血色，“嗯，谢谢你。” 她很爽快地道谢。 “诶。”黑木呆了呆，有些意外对方的坦诚。 “还愣着干嘛，你这个蠢货，赶紧去收拾其他的虚。” 碎蜂见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下意识摆出长官的态度，掩盖自己内心害羞。 就是她目前的状态太过虚弱，声音听起来没有往常那种中气十足的威严，犹如妄想凶起来的小奶猫。 再怎么吼叫，给人的印象就是好可爱。 “嘿嘿，”他笑了笑。 碎蜂瞪着他。 “好啦，别生气，我先帮你止血，再去帮其他人。” 黑木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双手释放出绿光，笼罩在她受伤的腹部。 碎蜂一点都不领情，道：“我没事，你先去保护魂魄，继续让虚闹下去，二番队和四番队的威信将会荡然无存。” “无存就无存吧。” 黑木完全不在意所谓的四番队荣耀，“我只要碎蜂队长没事。” “你这个蠢货。”碎蜂气急地呵斥一句，扭过头，表示不想看他。 黑木没在意，他不想救了别人，回来一看，碎蜂流血过多而亡。 他的帮助名单是有顺序，朋友优先，其次是熟悉的人，接着见过的人，最后就是陌生人。 后两者还要看危险情况。 太危险的话，他是不会去帮忙。 前两者是不分危险程度，他都会帮。 碎蜂是前者，东京的人是后者。 孰轻孰重，他分得很清楚。 晚风悄悄钻过网洞，周边很安静，似乎远方的骚动不存在。 碎蜂伤势略有好转，察觉远方的灵压，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问题，“等等，运动员们的灵压呢？” “不就，”正在治疗的黑木刚说两个字，立刻改口，“奇怪，是什么时候开始，运动员们的灵压消失了？” 刚才光顾着大虚和亚丘卡斯，完全没有精力关注运动员们。 现在才发现，那边的灵压反应很微弱。 一个是志波海燕的，一个是陌生的灵压。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灵压反应。 碎蜂板着脸，催促道：“你快去看看！” “不行啊，我离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黑木不想贸然前往那里，“而且，我现在的状态不好，真遇到什么强敌，未必打得过，还是在这里等待瀞灵廷的援军。” 碎蜂沉默下来，心知他说的有道理，却还是觉得憋着一股火，“你回道不是很厉害嘛。 快点给我治好。” 黑木没好气道：“你对我撒娇也没用，那个叫亚丘卡斯的灵压太狡猾，我想要驱逐，很费时间。” “蠢货，谁会向你撒娇，我可是队长，你给我放尊重点！” 碎蜂当场炸毛。 ------------ 第三十章 援军 瀞灵廷的援军没有让两人等太久，从调兵遣将到准备出征。 山本元柳斋的反应不能说慢，就是他站得高，看得远，各方面都要顾虑周全。 按紧急应对程序，走流程。 差不多要出兵的时候，现世几乎没问题了。 最让瀞灵廷警惕的大虚基力安和亚丘卡斯死亡。 运动员们灵压原因不明的消失，表示不会在吸引虚到现世。 瀞灵廷对东京的警戒等级降低。 应对方案自然要改变。 残余的那些虚，不值得让队长亲自带队去征讨，连支援的死神数量都有所减少。 避免太多灵压聚集在一处，导致灵压吸引虚到现世。 四番队是一个例外。 他们是专门救护的队伍，大多队员都不能打，其他番队又不怎么看得起四番队的人。 遇到危险，自然不会舍命去救。 想要保证队员们的安全，卯之花烈必须亲自带队，通过穿界门，到达现世。 穿界门去往现世的出口不固定，靠地狱蝶的坐标定位，能够出现在现世任何地方。 日式的拉门在天台上空打开。 卯之花烈踏出穿界门。 她外罩队长羽织，柔顺的黑发扎成一个大麻花辫垂在胸口，立于空中，漫天繁星变得格外明亮。 黑木提着的心放下来，喊道：“卯之花队长，你总算来了。” “嗯，”她没有过多寒暄，一个瞬步到天台，直入主题道：“碎蜂队长，你伤得很重，我马上给你进行治疗。” 说着，她拔出自己的斩魄刀，肉雫唼。 这是一把始解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斩魄刀。 她念出解放语，刀身螺旋向外散开，化作一条单眼的大鳐鱼飘浮在空中，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命令。 肉雫唼舍弃攻击力，换来的能力是超强治疗。 只要没有当场死亡，被它吞下，基本就能吊住一条命。 碎蜂听说过她的斩魄刀，眉头微皱，嫌弃道：“卯之花队长，我有黑木治疗就行，你还是去别人那里。” 她才不想被肉雫唼一口吞下，再吐出来，搞得浑身黏糊糊，全是肉雫唼的口水。 那个画面，想想就觉得恶心。 卯之花烈眼眸笑眯成月牙状，用温柔地语气说，“碎蜂队长，病患在医生面前是没有权力说拒绝。 吞下她，肉雫唼。” “你，你干什么，快给我住手。” 肉雫唼飘过来，无视碎蜂的大喊。 它张开嘴，一口吞下碎蜂。 卯之花烈视线落在黑木身上，他昂首挺胸，准备接受队长的夸奖，再谦虚两句。 这个模样看得卯之花烈故意问道：“你报告写好没有？” “……” 黑木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完全忘记还有报告要写，辩解道：“我本来打算写得，后面上头不是让我去帮碎蜂队长，害得我没时间写。”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回去写份详细报告交给我。” 卯之花烈跳上肉雫唼，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对方沮丧的模样，嘴角愉悦地扬起，“这次你干得不错，上来吧。” “我来了！”黑木沮丧的表情一扫而光，大喊着飞扑过来。 扑了个空气。 他趴在肉雫唼后背，卯之花烈站在旁边。 那个瞬步还是那么优秀。 他连痕迹都捕捉不到。 在护廷十三队之中，卯之花烈绝对是排在顶尖行列的队长。 她认真起来，一刀能秒了同为队长的碎蜂。 他的话，打个碎蜂都勉强。 “我还是太弱了。”黑木长长叹口气。 卯之花烈低下头，安慰道：“你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变强，不要太心急。” “总有一天能超越队长吗？” 面对这个问题，她笑了笑，没有明确地回答，转移话题道：“我们到了，志波副队长交给你先做应急治疗，我要去救志波三席。” “我会超越你的，”黑木给自己的问题做出肯定回答，从肉雫唼后背跳下去。 底下是一条宽敞的公路，旁边栽种着美观的绿化树。 志波海燕血淋淋地倒在路边，灵压反应极其微弱，斩魄刀还没出鞘，说明是没有任何反击就落败。 是什么样的阴阳师能做到秒杀副队长？ 黑木心里有些惊讶，使用回道为对方治疗，先止住血，让体表的伤口愈合。 渐渐地，志波海燕脑子有了意识，睫毛抖了抖，睁开眼道：“这是？” “你伤得很重，先不要说话。” “伤……”志波海燕想起来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时间停止，敌人会使用这样的禁术。” “死神？”黑木惊讶。 真要是这样的话，瀞灵廷必定会引发动荡。 志波海燕摇头道：“是人类，我限定没有解除，灵压不足以抵抗时间停止。” 黑木更惊讶了，能够学会禁术的死神，在瀞灵廷的历史上都很少出现。 最近一次是鬼道众的大鬼道长握菱铁斋。 衰弱的阴阳师居然有人能掌握这种程度的禁术？ 黑木不免产生怀疑，志波海燕该不会中了镜花水月吧？ “是真的。”志波海燕郑重地说。 “嗯，你先休息，我会向上面汇报。” 黑木应付一句。 “那些人怎么样？都，她有没有事？虚造成的破坏大不大？” 志波海燕没有休息，他是一个热心肠，比起自己的事情，更担心别人。 黑木无奈，不说清楚，这家伙是不会休息，“运动员们的灵压消失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等后续调查结果吧。 卯之花队长在救治另一个人，应该就是你口中的都。 东京损害比较大，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能保住大半，已是幸运。” 志波海燕沉默了，都是他的错，他要是更加认真对待，早点限定解除，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殃及那么多人，连心爱的妻子都险些丧命。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想要搞事的人。” 黑木看出他的自责，开口安慰道。 志波海燕勉强笑了笑道：“我明白，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这个模样摆明就是没有听进去。 黑木心里叹口气，继续进行治疗。 对于这种喜欢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笨蛋。 他是真得应付不来。 不过，那些运动员到底去哪里了？ ------------ 第三十一章 虚圈新王蓝染惣右介 虚圈，虚夜宫。 这里永远被黑夜笼罩，没有星星，一轮月牙在天穹中央释放着冷冽光辉。 数以千计的虚聚集起来，依照新王的意愿。 以旧虚夜宫为中央，开始建造一座新的虚夜宫，其占地面积是现世无法想象，足以媲美整个瀞灵廷的巨大宫殿。 蓝染端坐在原先虚圈之王的王座，遥望着远方正在忙碌的虚们，遥望着无边无际的白沙之海。 “虚圈，还真是一个荒凉的地方。” “真不像是蓝染队长说的话啊。” 右侧的市丸银笑眯眯地说着，他没有座位，是站在那里，一身银白色衣裤，显示出他修长的体型。 蓝染也不是在尸魂界的那个打扮。 既然是虚圈的王，自然应该有虚圈之王的打扮，怎么能用死神的队长装扮。 蓝染摘下封印颜值的眼镜，棕色头发往后梳开，一缕垂在额前，气质从温文尔雅，转变成自信。 将天踩在脚下的自信。 统治者。 这是每一个见到他现在模样的人，心里会产生的印象。 “银，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孤独。” 蓝染用富有磁性地声音说。 那自信的模样，让人无法判明真假。 市丸银没有去猜。 过于想要猜透蓝染的想法，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他望向下方，“每次看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感觉不到一点灵压，她真得存在吗？” 蓝染也落下视线，落在王座石台之下，一个极其渺小的破面身上。 右半边脸全是骷髅头，左半边脸是人类女子的脸庞，外貌谈不上多么经验，普通。 身材不错。 她单膝跪在地上，恭敬道：“蓝染大人，我回来了。” “萝嘉，欢迎回来。” 蓝染手支着侧脸，问道：“那边怎么样？” 萝嘉恭敬地回答，“遵从您的吩咐，那群人已安置妥当，那个人叫我代他向您问好。” “是嘛，那就好，用你的反膜丝时刻监视他，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告诉我。 我不在的时候，告诉十刃去处理。” 蓝染到达虚圈不满一个月时间，已经招揽到一批部下。 就是水平不怎么高。 他的时间还是太短，无法找到合适的十刃，仅能勉强先用着。 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寻找新的替代品。 萝嘉点头道：“我明白，我会好好监视他。” “以后萨尔阿波罗叫你协助研究，不需要理会他，你现在的职位是虚夜宫监视长。 作为我的眼睛，好好工作吧。” 蓝染很欣赏她的能力，用得好，不会比尸魂界的映像厅差多少。 “遵命。”萝嘉没有觉得欣喜，或许是反膜丝的关系，让她能看清蓝染的本质。 在那个和善表情之下，是谁都无法打动的冰山。 她会遵从，仅仅是没有其他想干的事情。 毕竟她是道具啊。 蓝染温声道：“你退下吧。” “遵命。” 她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底下。 市丸银看着她的消失，故意用感叹的语气道：“科学家有时候真让人觉得可怕，总能鼓捣出一些超出你想象的玩意。” “萨尔阿波罗确实是一个有趣的虚。” 蓝染面露微笑。 他最初计划不是在这个时间段进军虚圈，只是在现世遇到一个有趣的阴阳师，从而改变计划，提前进军虚圈。 结果还不错。 一到达这里，萨尔阿波罗主动送上门，想要抓捕三名队长级别的死神当做实验体。 实在是过于自信。 被他反杀了。 当时蓝染就好奇，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然后问出萝嘉这个人造亚丘卡斯。 他一下子明白其价值，直接开口要过来。 市丸银眯着眼道：“事情告一段落了，要不要先回尸魂界？” “不用那么着急，有要在那边维持镜花水月，我想再看看这个属于我的世界。” 蓝染眼眸望向远方，这个虚无荒凉的世界，景色枯燥，却没有让他觉得无趣。 虚圈有太多事情在等着，虚夜宫的完成度，大虚饲养，破面实验，新的十刃。 虚圈之外，也有一件件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 这些事情有些急，有些缓。 让他期待的同时，又会有那么一点恐惧。 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完，自己真得立于天上，到时候又该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被压在心底最深处，没有答案。 所以，蓝染很乐意给自己找点事情。 黑木，桧佐木修兵，阿散井，吉良，雏森桃。 以及现世的那个阴阳师。 他会答应那个人的要求，布置这么一个局，利用盾会，驱使那些虚去东京，仅仅是出于好奇。 假如现世真得知晓尸魂界存在，又具备和尸魂界抗衡力量的话，人类会如何选择？ 这份好奇落在身边人眼里，恐怕是他另有谋划，想要利用那个阴阳师达成某种目的。 他也是故意那么营造。 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目的，或者说，他目的就是打发时间。 不单是阴阳师，黑木他们也一样。 都是他打发时间的乐子。 蓝染看了一会，忽然改变主意了，“银，找几头虚进行破面实验。” 市丸银似乎嫌麻烦，埋怨道：“有萝嘉在，找出浦原的下落不会很难吧，直接上门抢他的崩玉，不是更方便嘛。” 蓝染反问一句，“你认为我创造不出崩玉吗？” 现在登门去抢的话，等于是他承认，自己的头脑不如浦原喜助，无法制造出崩玉。 他还不想认输，想要在努力试试。 市丸银眯起眼道：“真可怕啊，我明白啦，这就去抓虚过来实验。” 蓝染盯着他消失的位置，嘴角微扬，银，你到底是想什么时候，对我下手呢？ 这也是一件让人期待的事情。 几天的破面实验，蓝染没有得出实质性的进步，破面相当劣质。 他不再逗留虚圈，换回队长羽织，戴上眼镜，将发型鼓捣一下，变回那个温和儒雅的五番队队长。 “走吧，银。”他披上能够隐藏灵压的黑斗篷。 实验虚打开通往尸魂界的黑腔。 一出黑腔，蓝染迅速使用瞬步赶往瀞灵廷。 实验的虚被命令在尸魂界吃魂魄。 运气好能活着回虚圈。 运气不好，就会被死神讨伐。 蓝染完全不在意这些失败品的死活。 ------------ 第三十二章 面见山本元柳斋 瀞灵廷，一番队辖区。 这里又被称为真央区，是瀞灵廷权力的中心，冠有诸多之最。 比如说，瀞灵廷最高司法机构，中央四十六室。 尸魂界最强的死神，山本元柳斋。 尸魂界最高的山丘，双极之丘。 瀞灵廷最高的建筑物，忏罪宫。 黑木以前远远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亲自踏足真央区，还是头一次。 宽敞过头的街道，过于高大的白塔建筑物，一切都让行走在路上的死神，察觉到自己是多么渺小。 他不待在四番队，跑到这里，主要是关于一篇报告。 那就是卯之花烈要求他写的现世救护报告。 不知为何，看过报告的山本总队长居然点名要亲自见他，听他细说。 这有什么好细说的？ 他的报告是如实描写，细得就差写自己喝几口水了。 没必要再特意召见。 黑木猜不透山本总队长的想法，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要避而不见，显然是不可能。 他赶到真央区，沿着底下的台阶往上跑。 一层层的台阶看不见尽头，相似的建筑物更是让人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再跑。 设计这种建筑物的家伙，绝对是有脑子有坑吧。 黑木心里吐槽，跑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跑到门上写有一这个数字的建筑物前，周边没有任何守卫。 敢于刺杀山本元柳斋的刺客，将整个一番队拿出来警戒，作用也就是给敌人送人头，影响山本输出。 谁让山本元柳斋太强了，流刃若火更是变态。 没人的情况，才能尽情施展他的始解。 黑木抬手推开高十米的大门，房间的宽度差不多和足球场的宽度一样，上面铺着榻榻米地板。 视线前方是蔚蓝如洗的天空，些许白云飘荡，瀞灵廷大半风景映入眼帘，十几根朱红色的支柱摆开。 “打扰了，山本总队长，我是四番队的黑木五席，”他正在门口喊了一句。 “请进。”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从右手方向传过来。 黑木抬脚踏入房间，一股灼热的灵压如海啸，如飓风，从侧面席卷过来。 刹那间，他忘记了呼吸。 “咦。”山本元柳斋有些惊讶他敏锐的感知能力，手停下毛笔，身上灵压愈发收敛。 “哈，哈。”黑木大口喘粗气，像是激烈运动过后，浑身冒着汗。 这就是尸魂界最强死神的灵压？ 恐怖过头了。 他一擦额头汗水，转过身，看见坐在靠近墙壁的山本元柳斋。 动漫里不止见过一次。 真正面对面，还是第一次见。 山本元柳斋拥有顶尖强者该有的光头发型。 或许是代替为变强而消失的头发，他的眉毛和胡子生命力格外茂盛。 尤其是花白胡子，长到垂过裆下，以紫色束带绑着。 那个绑法和他右额的交叉伤口一模一样。 山本元柳斋开口道：“黑木五席，上前来。” “十分抱歉，我走神了。” 黑木回过神，鞠躬表达歉意，再往前走数十米，一直走到桌子前面停下。 山本元柳斋从堆积的文件，抽出一份报告道：“你写得报告，我已经看过，叫你过来，是想要询问你本人的意见，现世能不能设立救护站？” 黑木沉吟少许，道：“我不建议设立救护站，四番队的战力普遍低下。 现世的死神遇到虚，不是完胜，就是略有轻伤，重伤的情况都是虚太强。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是每名四番队员都能和我一样，火速赶往支援。” “是嘛。” 山本元柳斋没有做出否认，也没有表示出认可。 他常年居于上位，执掌护廷十三队长达千年之久，那份养气功夫已深入骨髓，表情几乎是僵化，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现世的事情闹得太大，技术开发局也掩盖不住。 有人提出一项新的提案，提前扼杀现世两年内出生，具有灵力的婴儿，以此将灵子引回尸魂界。 你觉得如何？” 不包含个人感情，以纯粹利益角度出发，这个办法，显然是非常高效。 问题是人也好，死神也好，都是有感情，不是没感情的冷血动物。 黑木当即回答道：“真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出这个办法的家伙未来对尸魂界也有危害，我能一刀砍死他吗？” “呵呵。”山本元柳斋笑了，越是到他这个年纪，越欣赏那些热血的小鬼。 有关于中央四十六室的这个提议，他也不打算赞同。 现在不是千年之前，他不需要用那种极端手段，去扫平敌对，或有敌对嫌疑，甚至是妄想中立的势力。 乱世才需要重典。 而现在还远远达不到乱世地步。 现世灵子的密度会在往后数十年，百年时光，随着那些人类死去，逐渐回归尸魂界，或是虚圈。 光想着眼前，而忽视未来的高效政策，反而和他之前制定，不得随意干涉人类的法规产生冲突。 “黑木，你在五席这个职位，有些屈才，我想调你去五番队，担任副队长一职，你意下如何？” 山本元柳斋经过一番考察，说出找他的主要目的。 当五番队的副队长？ 黑木一听，当即摇头道：“山本总队长，我才疏学浅，无法胜任五番队的副队长职务。” 山本元柳斋抚须道：“你的眼光和大局观不错，能察觉我隐藏的灵压，可见你的实力也足够强，副队长的职位你绝对能胜任。” “不，不，我性格散漫，爱偷懒，当副队长只会起一个坏头。” 黑木继续推脱。 四番队待得好好，跑去五番队当副队长，是想哪天被蓝染捅一刀嘛。 山本元柳斋眉头微微一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推脱，却没有硬逼着他去担任副队长。 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 山本元柳斋挥手道：“不愿意就算了，下去吧。” “谢谢总队长理解。”黑木松口气，鞠躬告退，顺手将大门关上。 山本元柳斋继续低头处理公务，随口说一句，“将黑木五席拒绝的事情，转告给蓝染，让他挑别的副队长。” “遵命。” 有人回答一句。 ------------ 第三十三章 虎彻勇音的决心 有关现世救护站的提案，经实验结果，加上黑木的建议，最终被否决。 山本元柳斋保留对四番队原本定位，那就是在瀞灵廷内的伤员救护职责。 其次才是外出救护。 外出的条件产生变动，严重的情况需要有卯之花烈带队。 稍轻的状况，由黑木带队执行。 第二条的变动，无疑是认可黑木的实力。 在四番队之内，引起不小的震动。 大家都明白黑木很强，却没有人想到，能强到让山本总队长认可。 他在队员们心里的地位愈发高，席位的话，还是没有一点变动。 四番队是救护部队，不依靠战斗力排席官，主要看回道水平和医药水平。 黑木的回道水平稳定增长，医药水平的话，一直没啥长进。 这方面的本事，不是看灵压操控，是需要看大量相关书籍。 咚。 一本书轻轻敲在他的脑袋。 趴在桌子上的黑木睁开眼，没有起来，手竖起桌上的书，迷糊地盯着看。 这里是四番队的图书馆，环境幽静，一排排大书架有序地排开，摆着很多有关医药的书籍。 不少是卯之花烈的著作。 虎彻勇音坐在长桌的对面，有些无奈道：“黑木君，别忘记你在学习中。” 黑木打着哈欠道：“我对医药书不感兴趣。” 他不是那种完人，性格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做事看重兴趣。 只要他感兴趣的书，再枯燥，他都能啃得下去。 兴趣不足，书写得天花乱坠，他也是看两眼丢掉。 显然，医药书不在他的兴趣爱好范围。 虎彻勇音头疼道：“你到底是为什么来四番队。” 黑木想一会，抬起头道：“为了勇音酱和队长。” 她努力控制着脸部表情，“请你认真点。” “好好，你别生气，我马上看。” 黑木直起腰，拿起论草药的一百种用处，看着，看着，腰逐渐弯下去。 “咳。”虎彻勇音故意咳嗽一声。 他又直起来，眯着眼睛看，看，腰弯下去，脸贴在桌上。 “……” 虎彻勇音叹口气，合上书，手抓着往前。 咚！ “啊。”黑木疼得大叫，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图书馆。 “这里是图书馆，给我安静点。” 背后传来淡淡的说话声。 黑木捂着头转身，“吊丧脸！你干什么？” 山田清之介手抓着一本很厚的书，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你这个笨蛋在做什么？队长给你时间，是让你读书，不是让你睡觉！ 虎彻三席，你作为监督，也是严重失职。” 他话锋一转，又训斥起虎彻勇音。 “对不起。”虎彻勇音缩了缩肩膀，乖乖认错。 黑木冷着脸道：“喂，我的错不要牵扯到勇音身上。” “明白有错就给我努力学习，四席，三席的考核，不单是回道，还需要队员具备丰富的草药知识，兼修鬼道。” 山田清之介像是一个严厉的导师教训弟子。 黑木最不爽他这个模样，哼道：“啰嗦，我会看的。” 山田清之介目光望向对面。 虎彻勇音害怕地拿起书，假装看。 “虎彻三席，你不用在这里，去外面看队员们的回道训练。” 副队长责任大，权限也大，山田清之介能够命令队长以外，所有的四番队员。 “嗨。”虎彻勇音连忙起身，将书合上，小跑放回原先的位置，匆匆离开图书馆。 黑木拿起书，看了一会，开始打哈欠，他昨晚练习斩术，练得很晚。 再看看这些文字，凑在眼前，仿佛在上演催眠的音乐。 上下眼皮直打架。 让他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乖乖和好吧。 他上下眼皮很听劝，准备重归于好。 山田清之介从袖子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 “哇，这是什么味道？” 黑木睡意尽消，眼睛瞪得很大，鼻子满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草药的清新之中夹杂着恶臭烂鱼味。 搞得人想吐，又吐不出来。 山田清之介悠悠道：“这是荧光草和地下盲虫搅碎拌在一起，用人当，艾草煮成的药水浸泡，再精炼提出来的猝死精油。” 黑木目瞪口呆道：“猝死精油？” 山田清之介点头道：“对，闻到这个精油香味的人会充满活力，任何疲劳都会被驱散。 能一直进行研究，不停使用的话，人会上瘾，然后猝死。” 黑木咆哮道：“你给我关上啊！” “都说图书馆不要那么大声喧哗。” 山田清之介慢悠悠提醒一句，盖上瓶盖，道：“现在你可以看书。” 黑木默默拿起书，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往那张吊丧脸上狠狠揍一拳。 居然剥夺人睡觉的权力，太可恶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真得不困了，昏沉的大脑有种洗过的清新感觉，这些文字看起来，也变得没那么难看。 要是现世有这样的精油，不知要诞生多少神童。 黑木心里讨厌山田清之介，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很有本事。 到下午下班的时间，黑木总算不需要看书，合上书，放回书架，一个瞬步跑出去，跑到四番队的食堂。 他照例要了五荤五素，一汤，盛满的大碗米饭。 吃饱肚子，才有精力练习啊。 “每次看都觉得很惊人。”虎彻勇音端着一碗粥过来，坐在对面。 黑木咽下肉，喝口汤道：“你也是啊，一天三餐都是白菜粥，我要是你，早吃吐了。” 她很认真地反驳道：“这是菠菜粥，不是白菜粥。” “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要不要给你块肉。” 黑木想要夹块肉过去。 她急忙伸手挡住，“不要，你别总诱惑我吃肉。” 黑木摇了摇头，肉送进自己的嘴里面。 虎彻勇音舀起一口粥，轻轻吹口气道：“你后来看书有没有睡着？” 黑木阴着一张脸道：“吊丧脸的猝死精油，确实是有点效果。” “是嘛。”虎彻勇音心里叹口气，自己果然还是比不上副队长。 黑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开口道：“勇音酱，不是你的问题，也不要去学吊丧脸那个坏榜样，做好你就行。” “这是不行的。”虎彻勇音面色一扫往日柔弱，满是坚定。 以后再有监督任务，她一定要采取不放纵，不姑息的办法。 “啊咧……”黑木额头冒出冷汗，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 第三十四章 身体很诚实 她想要改变。 这个念头不是一时兴起，从很早之前，已开始慢慢积累。 在某个时间段，因某个理由，积累的念头突然爆发了。 像是决堤的洪水，没人拦得住，一口气冲出去。 虎彻勇音迅速喝完粥，趁着这口气在，跑去山田清之介的家门口。 和其他人不一样，山田清之介从不到食堂吃饭，更喜欢待在四番队分配的宅邸，自己做饭吃。 副队长分配的房屋规模不小，有两层楼，外面院子种着大量浅紫色的龙胆花，以及花圃之中的一棵梅树。 “不好意思，请问山田副队长在吗？” 她敲了敲门，大声向里面喊道。 过一会，拉门被打开，山田清之介半边脸露出来，丹凤眼微眯道：“你有什么事情？” 虎彻勇音咬了咬嘴唇，道：“我想向副队长学习，如何激发他人潜能。” “哦。”他恍然大悟，转靠在门框上，歪头道：“然后呢？” 虎彻勇音茫然眨了眨眼，不知该说什么。 “你没脑子嘛，凭什么我要浪费宝贵时间教你这个丑八怪？” 山田清之介满脸鄙视，言语非常毒辣，“明白的话，立刻给我滚回去。” “对，对不起。” 虎彻勇音被打击得差点哭出声，转过身小跑两步。 山田清之介想起什么，出声叫住她，“蠢货，被骂两句就放弃，你还想着改变什么？” “诶，”她惊喜地回头，眼眸挂着泪花，“您肯教我吗？” “嗯，就算你这样的家伙，也能排上一点用场。” 照他的预料，以后能接替自己副队长职位的人，十有八九是面前这个没出息的家伙。 黑木，大概率是会嫌麻烦不接受。 山田清之介在四番队没朋友，没人缘，副队长该干的事情，还是一件没有落下。 假如能改变那种毒辣的言语，他绝对会在四番队收获一大群迷妹迷弟。 当然，他从不在意那些碌碌庸才的吹捧，更喜欢他们一边被骂，一边又找不到理由反驳的无能狂怒模样。 “看队员，不要当做是看人，抛开感情，只当他们是需要训练的畜生，劣种，良种，优秀，再以此制定计划……” 这个人本性果然很恶劣啊，虎彻勇音想归想，还是认真他讲述，决定吸取如何教育别人，发掘别人的方法。 像那种毒辣，甚至有人格侮辱的言语，她是学不来。 几天后，四番区的图书馆。 没有药物施加作用，黑木还是老样子，哈欠连天地看书。 困得眼皮子都要睁不开。 “哇，这股味道，吊丧脸，”迷糊之中，他闻到熟悉的味道，面色浮现怒容。 上次被强行提神的后果，就是药效消失，自己困得连斩术训练都做不下去。 这次又来？ 他猛地回过头，没发现山田清之介的踪影。 “黑木君，请认真地学习。” 黑木转向对面，熟悉的瓶子，幽幽道：“猝死精油……勇音酱，你变坏了。” “这都是为你好。” 她重新盖好，防止精油的味道继续蔓延。 仅仅是闻闻味道就能提神，抹到鼻子底下，也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大概会猝死吧。 这是山田清之介淡定吐露的话语。 具体会不会，他还没有做实验。 那恶劣的性格仅限于言语，还不至于上升到人体实验的恐怖阶段。 “那个药效后果真不是盖的，今晚又不能训练了。” 黑木认命地拿起医药书，看一会，想起来道：“说起来，我们食堂有没有面食？” 虎彻勇音被他跳跃的思维搞得接不上，疑惑道：“你不是从不吃面吗？” “不，我刚想起来，今天不是三号嘛，刚好是我生日，就想吃面食加个鸡蛋。” 他随口回一句。 “你生日？！” 虎彻勇音话一出口，立刻意识到这里是图书馆，不能大声说话。 她双手捂着嘴巴，身躯渐渐往前倾，手松开，小声道：“今天是你生日？” 黑木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点头道：“是啊。” 她眉头皱起，有些生气道：“为什么你不早点说？” 黑木纳闷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虎彻勇音瞪眼道：“当然重要啦，这是你的生日，不好好庆祝怎么可以。” “你不用那么夸张，我又不是女人。” 黑木一直认为，庆祝生日，不就是给女朋友送礼物嘛。 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庆祝生日什么的。 他觉得有些太矫情。 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男人会想要举办生日派对。 “笨蛋。” “勇音酱，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很不符合你人设的话？” “因为黑木就是一个大笨蛋。” 虎彻勇音合上书，从座位起身，态度极为强硬道：“给我乖乖留在这里看书，敢偷懒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嗯。” 黑木呆呆地回一句，完全不适应这么强势的勇音。 直到她离开，才回过神。 这是想要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吗？ 黑木挠头，心情有些复杂。 上次庆祝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细细一想，还是父母没去世之前吧。 从父母离世之后，他孤身在喧哗的都市，日复一日地活着，像是机械一样。 每次生日都是自己点面食加鸡蛋。 也不是想庆祝生日。 只是在很久之前，老妈总会在他生日做一碗长寿面加鸡蛋。 其实那个面一点都不好吃。 清淡的很。 结果某天突然吃不到了，又格外想念那个味道。 “生日啊。”黑木趴在桌子上，已经看不下医药书，无聊地翻着页。 午时都过去，这么短的时间，也搞不了什么吧。 不过，还是有些期待。 黑木怀着这样的想法，等着，每一刻都变得格外漫长。 “啊，啊，还没好嘛。”他将书页折起来，坐起来，趴下。 真是望眼欲穿。 黑木嘴上说庆祝生日不需要，真有人打算帮他庆祝，又觉得很期待。 快要等到爆炸的时候，他忽觉有人窥视自己，耳边响起虎彻勇音的声音，“来队长的院子。” 天挺空罗。 黑木合上书，迅速放回书架，瞬步出门。 ------------ 第三十五章 浓眉大眼未必老实 队长级别的住所，已经可以说是一栋豪宅。 有前后两个院，两层的房屋占地面积不亚于一个足球场，外形也是呈长方形，屋顶铺着金色瓦片。 青石小道蜿蜒在浅紫色的龙胆花圃。 黑木不是第一次到这里，落在小道中央，他望向门前，神色流露出惊愕。 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里。 “修兵？你怎么会在这里？” 桧佐木修兵还是学院生的打扮，挠挠头道：“卯之花队长特意到学院接我和蟹泽萤，说是要给你庆祝生日。” 黑木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举目四望，问道：“卯之花队长人呢？” 桧佐木修兵回答道：“和蟹泽，虎彻一起买菜去了，我被留下来。” “不好意思啊，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黑木有些尴尬地挠头，“我都没有想过给你庆祝生日。” “没关系，你和我一样，都不在意这些吧。” 桧佐木修兵很理解他的想法，摊开手道：“蟹泽她很生气。 因为她一直以为，我们两个和她一样，都是不记得自己生日是哪天，才一直没想着给我们庆祝。 我路上没少被唠叨，等下你要有被骂的心理准备。” 一想到蟹泽萤暴跳如雷的模样，黑木笑了，“那还真是可怕。” 桧佐木修兵拍了拍他肩膀，“她们没那么快回来，我们久违地上屋顶看风景吧。” 黑木跳上屋顶。 “几个月前，我和你坐在屋顶，指着双极之丘，畅谈未来进入番队要如何表现。 结果你小子提前偷跑，闯出那么大的名声。” 桧佐木修兵坐在屋脊上，遥望着四番队的风景，叹道：“真央灵术院的老师已将你树立成学生们的榜样。 现世那一战，更是经典流传，大家都说你独自斩杀十一头大虚，实力已不逊色队长。” 夕阳染红半边天，微风拂过脸颊，黑木没有露出得意的表情，耸肩道：“他们吹过头了，当时有碎蜂队长帮忙。我一个人的话，绝对打不过那么多大虚。” “那也很厉害啊，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去想，这么厉害的家伙，真得有睡在我下面吗？” 黑木翻白眼道：“喂，别说惹人误会的话，我们是两张床摆在一起，没有上下，就是左右，脚对脚。” 桧佐木修兵像是一个上年纪的老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刚见面的时候，你真是臭屁到不行，住一夜，宿舍搞得和狗窝一样。” “我那叫做男人的野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以往在宿舍里面的趣事，糗事，慢慢地，话题转到恋爱方面。 “你真是个渣男，身边女生换得比衣服还要快。” “切，我也没占她们什么便宜。” 黑木嘟囔一句，人往下一滑，顺势倒在屋顶，头枕着双手道：“是你太纯情了，一直暗恋着蟹泽不肯表白，小学生嘛。” 桧佐木修兵面红了，道：“谁，谁说的，我才没有。” 黑木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顺势道：“那我可以追蟹泽吧？” “……”桧佐木修兵面上的红晕消退，宛如从未出现过，“没关系，我相信你会给蟹泽幸福。” 黑木斜眼道：“真心话？” “嗯，”桧佐木修兵点头，表情像极了一条落水的狗。 黑木看得火大，坐起来道：“为兄弟放弃心爱的女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帅？” 桧佐木修兵一愣，摇头道：“我只是明白，你比我更合适。” 两次落榜的经历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天才。 尤其是在黑木出现，更证实这一点。 他想破脑袋，都认为，自己各方面都不如黑木。 蟹泽萤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你真是蠢材啊。” 黑木长叹一口气，“怎么看蟹泽都是喜欢你。” “你别说笑了。”桧佐木修兵压根不信。 打个比方说，黑木勾肩搭背，蟹泽萤没啥反应。 他勾肩搭背，立马会被跳着大喊，别凑得那么近！你这个呆子！ 喝水也是，黑木用过的碗就无所谓。 他用过的碗就会被嫌弃地砸烂。 桧佐木修兵斩钉截铁道：“怎么想，她都是更喜欢你。” 黑木没好气道：“她只对你一个人傲娇，还不明白嘛。” “你才是，应该更正视她的心意。” “正好，要不要我们赌一把，向蟹泽告白，看看谁会被接受？” 桧佐木修兵一听这话，怂了大半，“不好吧，被拒绝的话，岂不是很尴尬。” “那我先上，我失败了，你再上如何？” “行。”他一口答应下来，心里隐隐有些失落，随即抛开，早已明白的事情，没必要在继续失落。 只需要说出祝福的话就行。 黑木也忽然意识到，啊嘞，是不是不太妙？ 在勇音酱和队长面前向蟹泽萤告白…… 不，没关系，有桧佐木修兵在后面，能够解释清楚。 过了十分钟左右，天还未黑之际。 三女返回这里。 蟹泽萤从肉雫唼宽敞的后背，喊道：“你们还不快点下来。” 黑木跳下去，“蟹泽。” “你小子过生日也不说，害得我没时间挑什么好的，这个凑合着给你。” 蟹泽萤拿出一个礼盒塞过去。 黑木接过她的礼盒，满脸正色道：“萤，其实我有句话很早就想要对你说，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轰！！！ 虎彻勇音当场呆住。 啊嘞，为什么她要呆住？！ 这个疑问刚从脑海升起，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 蟹泽萤很爽快地回答，“抱歉，我对你没那个意思。” 干净利落。 很符合她的性格。 黑木不意外，笑道：“是嘛，那我们继续做最好的朋友。” 为避免气氛落入冷场，他回过头提醒道：“修兵。” 桧佐木修兵腰下意识挺直，人像是一杆标枪，锐利不屈，脑子已乱成一团浆糊。 什么情况？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喂，修兵。”黑木催促地喊一句。 桧佐木修兵回过神，笑道：“哈哈，祝你生日快乐。” 轰！！ 黑木脑海惊雷炸裂，一把勾住他脖颈，拖到一边角落，痛心疾首道：“我真想不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会背叛约定！” “不，那个，总之我觉得，给我点时间。” 桧佐木修兵找不到什么借口，只有一个字，拖。 ------------ 第三十六章 逗我呢？ 桧佐木修兵从未设想过，蟹泽萤会喜欢自己。 他的定义明明是默默陪衬天才好友恋爱的第三人。 为什么突然就会变成疑似第二人？ 不，也不能肯定。 真央灵术院抛开他们之外，还是有其他男性。 说不定蟹泽萤也没那个心思。 能够想象的理由太多。 让他不敢开口，怕打碎目前的平衡。 结果是滑向更美好？还是直接堕入深渊？ 和黑木不一样，他是那种很认真的性格。 事后想要说，我是开玩笑的，蟹泽萤都不可能会相信。 三人之间的关系绝对无法维持现在这样和谐。 “你们还想要在外面吹多久的风？快点进来吃饭。” 蟹泽萤脑袋探出门外，大喊一句，没有因为拒绝某人告白而产生什么尴尬。 “马上过来。”黑木高声回答，手肘捅了捅桧佐木修兵的腰，示意对方快说。 “我会说的，别急。” “切，你敢让我一个人出糗，你就死定了。” 黑木低声威胁，迈向大门，转入客厅，他看见摆在桌上的菜，酒，以及三碗长寿面。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惩罚游戏吗？” 卯之花烈笑吟吟道：“是这样的，我和蟹泽在料理方面产生一点争议，决定用实战测试，看谁做得更好吃。 你和桧佐木就是评委。 顺便一提，勇音也参加比试。” 黑木眨了眨眼道：“这真得是庆祝我生日吗？” “当然。”她双手合十，笑眯眯地说，神情像菩萨一样，透露出美丽圣洁。 干的事是恶魔吧。 黑木看着桌上的三大碗长寿面，一碗清淡的看不见肉，一碗红得不知放多少辣椒进入。 一眼颜色都是乌紫色，好家伙，这是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吗？ 最离谱的是，边上的菜也都是三种颜色。 “修兵，你先尝尝。”黑木果断选择卖队友。 桧佐木修兵看着桌上的菜，道：“其实我们可以去店里吃。” “说得有道理。” 黑木举双手赞成。 蟹泽萤手推着两人后背，“坐下，这可是女生亲手做的料理，意义非凡。” 黑木阴阳怪气道：“确实，我有种吃了要住院的预感。” 虎彻勇音握拳道：“没关系，我们是四番队就是医院，有我和卯之花队长在，绝不会让你们死。” ……黑木不知该如何吐槽。 蟹泽萤和卯之花烈不提，勇音也这么起劲，果然是被带坏了。 真怀念过去那个纯洁善良好欺负的勇音酱。 “没办法，修兵，上吧。”黑木抬脚往前。 桧佐木修兵跟着上前，才发现，他脚还是抬着，自己领先一步。 被算计了！ “没关系，颜色独特的菜是我做得，味道绝对一流。” 蟹泽萤双手举起，按着他的肩膀坐下来。 “嗯，”桧佐木修兵木讷地回应，手颤抖地夹起筷子，“黑木，你是主角，快点坐下来一起吃。” “哈哈，”黑木大笑，稍微捉弄一下他，还当真了。 又不会吃死人，怂成那个模样。 黑木大大咧咧坐下来，将辣汤倒入清淡的长寿面，再将肉塞进来，他夹起面，大口稀溜溜地吃起来，“唔，味道够劲。” 桧佐木修兵松口气，还有这一手啊。 蟹泽萤瞪眼道：“你这样是耍赖。”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表示，我都要。” 黑木认为，三碗长寿面，单独吃一碗，那肯定是难吃。 太平淡，太辣，太奇怪。 混杂在一起的话，意外不错。 “黑木，你还是太天真。” 卯之花烈微微一笑。 ？ 他很快意识到，确实，自己太天真了。 清淡的面要吃完，而辣汤面，乌紫面还有很多。 掺和比例严重失调。 “上酒。”黑木决定拿出自己的王牌武器。 只要酒喝得多，什么都吃得下去。 “干杯。” 五人举杯，一口饮尽。 别看买的酒都是清酒包装就以为酒不烈。 实际上，酒很烈，单纯是瀞灵廷包装复古，不崇尚那种现代化。 多是坛子，瓶子装。 一口酒饮下去，再夹起面吸溜。 火辣辣地快要喷火。 还好，他是江西人，能吃辣。 “果然辣椒很美味，”卯之花烈夹起那些辛红的辣椒往嘴里塞，与其说不怕辣，不如说是将辣椒当饭吃。 这是一个劲敌。 黑木想着，眼眸燃烧起斗志，撸起袖子道：“没人能和我比吃辣。” 说完，他端起碗，稀溜溜地喝一大口汤。 “真有趣。”卯之花烈笑眯眯端起一盘红透了的菜，像喝水一样倒进嘴里。 “黑木君，卯之花队长？！” 虎彻勇音惊得小嘴合不拢。 “他喝点酒就会飘，不用管。” 蟹泽萤显然是见惯某人的酒后模样，借着一点酒劲就会想要上天。 一餐饭在热火朝天的气氛下，逐渐走向尾声。 蟹泽萤趴在桌子上，“喝，喝不下去了。” “明天还要上课。”桧佐木修兵也嘟囔着想要起身，天地都在摇晃，人也一样。 卯之花烈笑道：“不需要担心，明天我会送你们回去，今晚先在这里睡。” “喂，修兵，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黑木搂着醉醺醺的桧佐木修兵脖颈，恶狠狠道：“你别想临阵脱逃。” “谁会逃啊。” 桧佐木修兵大声反驳，甩开他的手，抓着蟹泽萤的肩膀，“走，跟我来。” “干吗？” “有事要和你说，你们别过来。” 桧佐木修兵拉着她跑进一间房。 黑木迅速蹲在房门口，贴着耳朵偷听。 “黑木君，”虎彻勇音还想说偷听不好。 她尊敬的卯之花队长也弯腰贴耳在门上。 “你拉我进来干吗？” 蟹泽萤眼眸朦胧，小脸蛋很红。 桧佐木修兵抓着她肩膀，大声道：“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你要拒绝也没关系，我们。” “好。” “还可以做朋友，等下，你说什么？”他怀疑耳朵出问题了。 蟹泽萤抬头道：“我说好。” “……”桧佐木修兵待机两秒，“那我现在能履行男朋友的职责吗？” “诶？现在？呃，嗯。” 她脸愈发通红，点下头。 桧佐木修兵吞了吞口水，双手抱住她，倒在床上。 咚咚咚，心脏像打鼓一样跳了半天，蟹泽萤什么心理准备都已经做好。 下一步迟迟未到，轻微的打呼声从头顶传来。 就这？就这？这TM逗我呢！！ ------------ 第三十七章 黑木的小心思 门内有人不满，门外不怎么意外。 要是桧佐木修兵真能做些突破十八岁的举动，才会让黑木意外。 在尸魂界出生的孩子，或者现世死得早的孩子，对两性之间的事情，完全不懂。 瀞灵廷也没有打算出一本科普教育的保健书。 那些贵族家或许有传宗接代的图画，以此延续自家的血脉。 平民的话，生不生孩子。 中央四十六室根本不在乎。 尸魂界主要的人口又不是靠死神们努力创造，是现世死亡的魂魄。 基于这样的原因，造就护廷十三队普遍对那种事情，了解的相当少。 “真是好大胆啊。”卯之花烈离开门有一定的距离，发出感叹。 现在的年轻人，刚交往就能睡一起。 以前的话……她断了回想，以前如何，也不清楚。 那方面的知识也是她的盲区，从未涉及过。 黑木耸肩道：“我还有更大胆的想法。” “还能更大胆吗？”虎彻勇音脸红透了，眼眸满是好奇，刚才偷听的一幕，已超出她想象。 黑木斜眼道：“你想听吗？” “你敢欺负勇音，我让你试试一个人打扫瀞灵廷的工作。” 卯之花烈手搭在他的肩膀，眼眸没有高光，温和脸庞透露出阴森森气息。 “我哪里会欺负勇音酱。” 黑木瞬间酒醒了大半，正色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休息。” “嗯，我给你放一天的假，当做你的生日礼物。” 卯之花烈手抬起，笑道：“勇音，你也回去吧。” 虎彻勇音开口道：“卯之花队长，我帮你收拾。” “不用，这么点小事，我还会做不好嘛。” 卯之花烈摇头，心里明白，让喝醉的虎彻勇音独自回去，路上肯定会害怕。 这孩子和高大外表不一样，内在很胆小。 虎彻勇音红着脸点头，“嗯。” 出房间外，夜风吹过前院，一朵朵龙胆花摇起头，月光无声地铺开。 黑木心情格外愉悦，沿着青石小道往前，没有用瞬步，偶尔月下漫步，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虎彻勇音望着他的背影，犹豫少许，没忍住道：“黑木君，你不介意吗？” 他回过头，纳闷道：“我介意什么？” “就是蟹泽和桧佐木在一起啊。” 这个问题压在她心里有几个小时，到现在，周围没有其他人，才问出来。 “哈哈，那是误会，我想要让修兵告白，才故意那么说。” 黑木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虎彻勇音心里莫名松口气，笑道：“黑木君真是一个会为朋友着想的人。” “才不是那样。” 黑木忽然变得有些低落，或许是喝醉的关系，让他的情绪变化不太受控制，“好困，我想睡觉了，快点回去吧。” 他不想继续散步，一个瞬步返回队舍，推开自己的门，随意甩掉草鞋，脚关门，人飞扑上床。 昏暗的屋内，看不见光亮，一如他的内心。 “才没有那么高尚的想法。”他埋在枕头上，嘟囔着。 想要撮合蟹泽萤和桧佐木修兵，不是为两人幸福，是为他自己。 蟹泽萤具有他和修兵都不具备的强大精神，像是钻石一样，闪亮，坚硬。 外貌也是不差。 将来从真央灵术院毕业，分配到五番队，她会结交到新的朋友，认识新的人。 拥有新的追求者。 而那个时候，他和修兵都不在身边。 单身的蟹泽萤能坚持住吗？ 一旦把持不住，交往的话，那位新男朋友能容忍自己女朋友有蓝颜吗？ 到时候，一定会逼蟹泽萤做出选择吧。 黑木的朋友很少，少到屈指可数。 他不想失去蟹泽萤这个朋友。 所以，他决定强行推桧佐木修兵一把，捅破那层窗户纸。 只要是修兵的女朋友，那么就不会从他世界离开。 因为桧佐木修兵会一直是他的朋友。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黑木很厌恶自己这样的念头，不想让朋友继续结交新的朋友，想要让他们永远当自己的朋友就足够。 龟缩在自己渺小的世界。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抬起头道：“谁？” “是我，黑木君，你没事吗？” 虎彻勇音关切的声音从外面传入。 黑木跳起来，跑到门口，“没事，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虎彻勇音站在走廊之下，有些局促道：“我看你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好看，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 “没事，是我酒喝多了，想睡觉。” 黑木故意打哈欠，表示自己很困。 虎彻勇音眼眸微微闪过一抹异色，道：“那就好，晚安。” “晚安。”他回一句，关上门。 果然黑木君还是喜欢蟹泽……虎彻勇音心里默默叹口气，或许，她不该擅自请队长帮忙，请蟹泽和桧佐木过来。 该如何安慰呢？她抱着这样的念头，返回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语。 升起的太阳让整个瀞灵廷变得明亮起来，金色瓦片闪闪发亮。 黑木被子盖着头，呼呼大睡。 咚咚咚。 门被敲得很响。 “谁啊？”黑木被吵醒，有些暴躁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光脚跑到门口。 猛地打开门，他眨了眨眼，面色有些懵。 大白天的，对方一身黑衣黑裤，戴着黑色面巾，头巾，腰间没有悬挂斩魄刀。 “隐密机动？”黑木满脸疑惑，搞不清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那人站得笔直，道：“黑木五席，眼下有一些事情，需要请你去二番队接受调查。” 黑木挠了挠头，问道：“什么事情？” “请恕我无法奉告，你到二番队就明白。” 那人摇头。 真麻烦，他心里叹口气，问道：“我能和队长说一声吗？这里到二番队，也不算很近。” 那人语气不含半点感情道：“不需要，上面会命令里廷队通知卯之花队长你的动向。” 黑木自问没做什么亏心事，和碎蜂关系也算是生死之交，坦荡道：“好吧，我们现在出发吗？要不要吃个早餐？” 那人如实道：“我身上没钱。” “没关系，去四番队的食堂吃，我请你。” 黑木一听能吃早餐再去，自然不会急着上路。 ------------ 第三十八章 二番队的牢饭 数十层台阶从山丘一直延伸到底部，左右竖着齐腰高的柱子，写有二的数字。 碎蜂站在台阶尽头，穿着无袖的队长羽织，腰后挂着一把小太刀，束腰，束脚，装扮的很干练。 风刮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偶尔有兔子钻出草丛，远远盯着访客。 “真慢。” 她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黑木瞬步在台阶之下，翻白眼道：“那你倒是教教我，瞬步怎么变快。” “你这是什么态度！” 旁边的隐密机动成员愤怒地呵斥，“站在你面前的人是隐密机动总司令兼二番队队长，注意你的礼仪。” “无妨，你先退下。” 碎蜂没责怪他，反而叫走忠诚的部下。 “嗨。” 那人没有怨言，一个瞬步消失不见。 黑木抬脚跑上台阶。 碎蜂板着小脸道：“你是不是在现世接触过浦原喜助？” 他放缓脚步，人还未走上台阶，已能平视台阶上的人，“你说得浦原喜助是谁？” “一个懒洋洋，不修边幅，看着就很想要干掉的家伙，头发是浅黄，眼眸是军绿色，你总不会忘记吧？” 碎蜂越说，眼神越是凌厉，仿佛化作一把刀在割开他的肉，想要看清内里的真实。 黑木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啊，没错，我在新宿见过，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尸魂界的大罪人，曾进行邪恶的实验，后来被叛徒救走，你。” 黑木打断她的话，“碎蜂队长，稍微收敛一下你的灵压。” 碎蜂微微一愣，迅速调整心态，收敛灵压。 这么多年过去，她想到那个女人，还是会失去控制。 明明总想着无所谓。 “他和你谈了什么？如实回答，不要隐瞒。” 黑木没有耍小聪明，将自己觉得那人可疑，再到盘问，接着对方说出盾会的阴谋，和志波海燕汇报，他没有保留地交代出全部经过。 碎蜂回想映像厅提供的画面，再对照他的话，问道：“为什么要和志波副队长说，而不是自己上报？” 黑木如实回答道：“那种真假不明的消息，我上报的话，万一不真实，肯定会被追究责任。 放着不管，真发生问题，我心里也不安，就想着志波副队长不是志波家的当家嘛。 有五大贵族的当家去说，情报不准确，也不会被追究责任。” 碎蜂又问道：“为什么你明知浦原喜助可疑，还是没有出手？” “我当时限定没解除，对方知晓那么多尸魂界历史，实力难测，我自认为打不过他，没敢动手。” 黑木说得很理直气壮。 护廷十三队作为一个军事组织，拥有不少规矩，却没有要求队员必须死战不退。 究其原因是高武的关系。 达到队长级别的死神，意志力不用多说，绝对是死战到底，不会逃跑。 那些普通队员和席官，也没什么好强迫。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强迫他们去作战，也是白给。 真央灵术院的教科书就是使劲宣扬护廷十三队的荣耀，从言语上谴责逃跑可耻。 具体的惩罚是没有。 对方很强大。 他怕死，他跑了。 中央四十六室也不可能给他定罪。 碎蜂面色阴沉，咬牙道：“你就没有身为护廷十三队席官的荣耀吗？” “没有。”他很光棍地回答。 “……” 碎蜂气得发抖，小手紧紧攥起来，要是她的部下，敢说这话，一定要狠狠处罚。 呼，她深呼吸几次，平缓内心的怒气，道：“你的辩解，我会报告给中央四十六室。 在那之前，你要在二番队的牢狱待着。” 黑木眉头皱起来，道：“我和他说话也有罪吗？” 碎蜂解释道：“中央四十六室怀疑你是浦原喜助安插在瀞灵廷的密探。” 隐密机动一直在追查运动员们的下落，没有什么进展，遂改变思路。 当时找不到问题，之前能不能找到呢？ 于是乎，他们向映像厅申请查阅之前东京的监视影像。 在眼睛都要看花的情况下，他们发现浦原喜助的身影。 也发现和浦原喜助交谈的黑木。 这个重大发现被立刻上报中央四十六室。 经过讨论，他们一致得出结论，运动员们的下落不明，绝对和浦原喜助有一定的关系。 那个男人有那个本事做出让尸魂界挑不出毛病的犯罪。 动机嘛，绝对是妄想用虚化实验，阴谋向尸魂界复仇。 黑木？ 有可能是其爪牙，故意散播盾会消息转移尸魂界注意力，给浦原创造机会。 中央四十六室原先是想要直接逮捕黑木。 是碎蜂出面担保他的可靠性，又提出，在没有具体证据的情况，逮捕对方简单。 假如对方是无辜的话，草率的行为会有损中央四十六室威严。 不如让隐密机动先审问，做出报告上交。 才让上层将案子移到二番队这边。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当男人的间谍，这是侮辱我的品味。” “闭上你的嘴。” 碎蜂面无表情地训斥，“老实给我待在牢狱，不要闹事，不要乱说，明白吗？” “放心，我不会那么没分寸。” 黑木没有继续胡说，乖乖点头。 碎蜂转过身，迈着猫一样优雅而无声的脚步往前，“跟我来。” 黑木走两步跟上去。 二番队的牢狱建在队舍西边，是一座正方形的建筑物，屋顶铺着金色瓦片。 大门写着黑色的狱字。 推开门，里面的守备就一人，还趴在那里打瞌睡。 碎蜂一脚踢翻他。 “哎哟，哪个王，碎，碎蜂队长。” 话到一半，迅速改变语气，那人满脸恭敬。 “他是嫌疑犯，你要小心看管，敢偷懒的话，我处死你。” 碎蜂很高冷地命令，转而道：“你进去。” 黑木走入打开的牢房，看得出来，里面不怎么打扫，堆积不少灰尘。 牢房光线很充足，不阴暗，空气良好，占地面积不比他的房间小。 抛开床窄了点，地面脏了点。 几乎挑不出其他毛病。 碎蜂关上门，叮嘱道：“门上设有结界，从里面碰的话，会触发警报。 你小心点，引起误会的话，很难解释。” 黑木点头道：“我明白，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 第三十九章 四位访客 黑木原以为自己的事情不大，很快就能出去。 事实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 关在牢里面的第一天，他还没有品尝寂寞酿成的美酒，不速之客已登门拜访。 “我叫四枫院明珠，我想你应该听过四枫院家的名头，尸魂界最古老的五大贵族之一。” 她昂起头，仿佛鼻孔才是眼睛一样，满脸傲气。 “哎呀，您要不要坐下来休息？” 守备的死神腰忽然变得特别软，讨好地搬一张凳子过来。 四枫院明珠看也不看，“无礼之徒，快给我退下，和你呼吸同一屋的空气，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嗨，嗨。”守备的人乖乖退下。 黑木对这样的家伙，再漂亮都看不顺眼，懒洋洋地躺下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四枫院明珠眉头微皱，更不爽他的态度，“庶民还真是没有教养，和贵族说话应该跪在地上，谁允许你睡在那里。” “我膝盖僵化，跪不了。” “原来是有病嘛，”她皱起的眉头松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低贱庶民的生活条件到底是及不上贵族。 所谓的天才，也不过尔尔。 四枫院明珠有些兴致缺缺，问道：“将你和浦原喜助相遇的事情经过说出来。” 黑木问道：“你是中央四十六室派过来的人？” “不是，我是五大贵族之一，四枫院家的宗家。” 他觉得面前这丫头，脑子真得有坑，“你和我的案子没关系，我干嘛要告诉你事情经过，想知道，问中央四十六室去。” “放肆！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慢走不送。”黑木转过身，开始睡觉。 和这位贵族说话，简直就是浪费生命时间。 四枫院明珠训斥几句，发现对方无动于衷，气得浑身发抖，“好，很好，我一定要让中央四十六室判你死刑。” “呼噜噜噜~” 黑木故意发出很大地打呼噜声。 “庶民，无礼，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四枫院明珠撂下最后一句狠话，转身离开。 黑木并不在意。 普通死神的话，还会惧怕贵族。 到他这个级别的死神，已经不是贵族能够随便怎么样的角色。 护廷十三队的席官，已经是中流砥柱。 没有合理，合法的原因，是不可能随便被杀害。 除非中央四十六室全被蓝染杀了，才会下达那种不合理的乱命。 黑木不担心自己人身安全，就是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出去。 又过几天，第二位访客登门。 “我是中央四十六室委派过来的审问官石井，有关于浦原喜助的事情，想再问问你更多细节。” 和之前那位比起来，这个公事公办的审问官，态度足够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黑木也没有摆谱，从床上起身，“还有什么想问的事情？” “你奉浦原的命令带信给志波副队长。” 黑木立刻打断道：“等下，我没有被浦原命令，我仅仅是出于自己对情报的判断，而转达给志波副队长，请他上报。” 石井手推了推镜框，道：“我们已掌握可靠的情报，你和浦原有关系，请你不需要在隐瞒下去。 这件事情，你也是一个被蒙蔽的传令小卒，老实站出来指认上面的人，我们保证你会没有事情，否则，你将会承担无法承担的罪责。” 黑木算是听懂了，敢情阴谋不是冲他，是冲着志波海燕。 有人想要借这次的事情，将志波海燕拉下来？ “你说的人是志波副队长吗？” 石井没有正面承认，暗示道：“是你说的人，不要害怕，中央四十六室绝对会保护你的安全。” 黑木面上浮现出讥笑，“我上面没什么人，我也没和浦原喜助勾结，所有的事实都已经在我之前给碎蜂队长的报告里写得清楚。” 石井脸上失去笑容，道：“你不要执迷不悟。” 黑木顶回去道：“我说得就是事实。” “很好，你会后悔的。”石井阴森森看了他一样，转身离开。 黑木比个中指，真有那个能耐动他。 这些人还会客气嘛。 又躺了两天，第三位访客登门。 黑木一改前两位的那种懒散，满脸笑容道：“勇音酱，你怎么来了？” 虎彻勇音更激动地跑过来，“你还好吧？十根手指还在吗？脚有没有问题？身体有没有被塞奇怪的药？” 黑木大笑道：“哈哈，你想象力真丰富。” “呼，你人没事就好。” 她松口气，不论在外面听到多少保证，没亲眼看到，心里总是不踏实。 经常梦到黑木被各种刑法折磨的没有人样。 黑木捏了捏自己的肚子道：“也不是没事，在这里待几天，我肚子好像有赘肉了。” “多肉总比少肉要好。” 虎彻勇音露出安心的笑容，道：“卯之花队长让我转告你，一切照实回答，只要你没有违背护廷十三队的规矩，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黑木笑嘻嘻道：“队长真是可靠啊。” “嗯，你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一会，我不能逗留太久，会惹来闲话，先走了。” “再见。” 黑木挥手告别，看着她离开牢房，面上笑容逐渐消失。 她脸上有点廋了，还有黑眼圈。 想来是没少担心。 黑木默默记着，他出去以后，绝对要打听是哪个家伙让自己留这么久。 他绝对要想办法弄回去。 现在嘛，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倒回床上，继续躺着。 一直躺到十一月底。 他的牢房迎来第四位访客。 碎蜂踏入牢房，“你躺得挺悠闲。” “不躺着也干不了什么。” 黑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离开，落在地面道：“总算是能让我出去了。” 碎蜂点头道：“你要证明自己对瀞灵廷的忠心。” 他皱眉道：“怎么证明？” 碎蜂打开牢房门，道：“浦原喜助现世的据点已查明，你要随我一同出击，证明你和浦原喜助无关。” 黑木沉默了。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你不愿意？” “愿意。” 黑木先是表达自己的决心，又慢吞吞道：“我想的是，你和我加起来，打得过那家伙吗？” “你不需要担心。”碎蜂潇洒地转过身，有一条辫子轻轻碰在他的手臂，“我可是二番队队长。” 完了，百分百打不过啊。 黑木心里这样想着，脚还是踏出牢房之外。 ------------ 第四十章 据点意外 每个番队都有一扇通往现世的正规穿界门。 二番队也不例外。 穿界门建立在队舍的后山之上。 黑木随碎蜂到达这里，门前已有人等着。 一个他在这里没见过，又熟悉的男人。 那人相貌英俊，表情高冷，内穿死霸装，外面罩着一件白袍，头上戴着大贵族才有资格佩戴的发饰，牵星箝。 说实话，就是三根银白条凿空，让头发穿过去，非常需要颜值支撑。 没有颜值的人戴上去就像是头顶三条粑粑，丑的要命。 碎蜂落在地面，转头道：“他是六番队的副队长，朽木白哉。” “你好，我是四番队的五席，黑木。” 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伸出手，“请多多指教。” 朽木白哉看着他的手，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五席居然敢向他这个未来朽木家的当家伸手？ 这个冲击性的事实让他呆住。 黑木挑眉道：“喂，我都伸手了，你好歹礼貌性握一下啊，一点礼仪都不讲吗？” “放肆！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即将继任朽木家的当家，六番队队长的朽木白哉大人！” 旁边有一名鬼道众的成员站出来呵斥。 “你退下。”朽木白哉回过神，没有训斥黑木，反而叫退那名开口的鬼道众成员。 他性格高冷归高冷，还是很讲礼貌，不会抬出自己的名头欺负人。 真要欺负谁，他也会靠自己的实力，“请多多指教。” “这才对嘛，刚才那样搞得我多尴尬。” 黑木很满意地松开手，好奇道：“你是六番队的副队长，为什么要跑过来和二番队行动？” “里面涉及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你这个级别能知晓。” 碎蜂不想他继续追问下去，直奔主题道：“这次的抓捕计划是由我带队，我的作战计划很简单。 鬼道众的人负责打开浦原据点外的结界，朽木白哉警戒周围防止浦原逃走。 黑木主攻浦原，我在旁伺机而动，有什么意见吗？” 黑木耸肩道：“我没意见。” 朽木白哉提出自己的想法，“这样的布置仅限于浦原喜助一人在场。” 身为六番队的副队长，他参与这次行动，浦原喜助是次要目标。 主要目标是四枫院夜一。 那位前隐密机动总司令，前二番队队长，四枫院的前任当家。 她救走浦原喜助，叛逃尸魂界，让四枫院家名声受损，连同五大贵族的声誉也蒙上一层灰。 按理说，这样的家族丑闻，应该由四枫院家亲自处理，他们也是想那么做。 从发现浦原喜助的踪影，便一直想要将事情揽下来。 可惜，被同为五大贵族之一的纲弥代家阻扰。 两家争来争去。 最后事情落到朽木家这边。 负责维持尸魂界秩序，被誉为贵族代表的朽木家，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这个任务。 “要是那个人在的话，我会优先选择抓捕那个人。 她不在的话，在你们落败之前，我会负责防止浦原逃走的任务。” “真是一板一眼啊。” 碎蜂不讨厌他这样的做事态度，起码比起某人懒散随意要强很多，“出发，抓不到活的人，就带回尸体。” 尸魂界是蓝天白云，现世已入夜了。 夜幕覆盖天穹，数不清的繁星围绕着圆月，在远离都市喧嚣的深山，回荡着猫头鹰瘆人的叫声。 一扇拉门浮现在空中，无声地打开。 漆黑的地狱蝶随后飞出。 黑木踏出穿界门，眼眸扫向周围，看不见城市的踪影，这里不是空座町。 奇怪，浦原喜助的据点不是应该在空座町的浦原商店吗？ 他心里闪过这个疑惑，出声询问道：“碎蜂队长，这是哪里？” 碎蜂腿比较短，慢了一步跨出穿界门，手指向下方，“那里就是浦原现世的据点。” 黑木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一片森林，陡峭的山壁，疑惑道：“奇怪，我没有察觉有结界的波动。” 朽木白哉开口道：“据点外面的结界很强大，隐蔽，用灵压的话，谁也无法察觉。” 碎蜂心急，一个瞬步到地面，脚踩着堆积起来的腐烂落叶，她望向前方山壁，强压内心的激动，道：“轮到你们上场了。” 四名鬼道众成员落到结界前面，双手快速结印，嘴里念出相同的咏唱文。 和破道简单的手势不一样，高级缚道往往需要搭配结印的手势，确保自身灵压的流向没有差错，从而激发缚道术式。 什么都没有的空中忽然溢出漆黑液体，往下流动，形成一道门的形状，高一米八，宽一米。 碎蜂率先冲过黑门，眼前的山壁依旧陡峭，就是中间露出一个很高很宽的山洞。 洞内并不黑，像是大白天一样，充满光亮。 “小心。”碎蜂叮嘱一句，瞬步冲入山洞。 黑木紧随其后，愣是没追上。 她一停，黑木才超过。 这里是山洞的深处，明显是被开辟的一处空间，上面有蓝天白云。 两根岩柱从地面凸起，在中央排开，岩柱表面各自插着两根木桩，中间有一个眼眸形状的漆黑洞口。 “黑腔。” 朽木白哉认出那是什么，面上难得流露出惊讶之色，“他居然一个人研究出黑腔的技术。” “对那个男人来说，很正常。” 碎蜂不怎么意外，那个男人论头脑恐怕是尸魂界第一。 正因如此，才显得格外可恶。 黑木挠了挠头道：“我们怎么办？” 碎蜂想一会，道：“守株待兔，我不信，他会一直待在虚圈。” “通知技术开发局过来，解析黑。” 朽木白哉瞳孔扩散，背部忽然飚血。 怎么回事？他面上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没有察觉灵压。 从碎蜂望向他的瞳孔，也看不见他背后有任何人倒影。 “碾碎它，暴君！” 黑木迅速解放自己的斩魄刀，没有加重，一刀削去了重力。 三人忽地飘起来。 敌人在附近的话，没理由会不飘起来。 他眼眸扫过，没看见人，也没有看见灵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散落吧，千本樱。”朽木白哉也解放自己的斩魄刀，一片片颜色鲜艳的樱花卷出，“靠近我，小心偷袭。” 话音刚落，从黑腔内部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飘起来的三人一瞬间被吸进去。 ------------ 第四十一章 大虚之森 黑腔猛地合上，形成一条细缝，紧接着消失无形，两根木桩爆裂成粉碎。 有一片蓝天如贴纸被掀开，露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眼镜的儒雅男人。 “被他算计了。” 蓝染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心情很愉悦。 浦原喜助的行踪在瀞灵廷闹得沸沸扬扬，他又怎么可能不关注，更好奇，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会被隐密机动那群废物发现。 他穿上隔断灵压的斗篷，再用缚道之二十六，曲光掩盖自己的身形，达到无影无形的隐身效果，尾随三人到达现世。 看见黑腔，他立刻明白，不能让朽木白哉呼叫技术开发局过来。 黑腔技术一旦被技术开发局掌握，不利于他后面的行动。 他悍然出手偷袭朽木白哉，没想到黑木的刀还能削减重力，让他失去平衡，一时无法继续攻击。 黑腔传来的吸力让三人进入其中。 这些都是浦原喜助算好的吗？ 有趣。 那个男人实在太有趣了。 蓝染嘴角的笑容逐渐放肆。 “蓝染大人，需不需要去虚圈？” “银，不用那么夸张，三只老鼠都应付不来，那样的十刃不要也罢。 浦原目标应该是那个阴阳师，让他们斗去。” 蓝染帮那个人类，仅仅是觉得有趣，顺手为之，并不打算给那个人类提供太多帮助。 那样的话，就会失去观察的价值。 “我们只需要按照步调，一步步往前即可。” 蓝染转过身，没有继续留在这里。 黑腔之内，一切都是黑漆漆的。 灵子迅速在空中凝结成一条宽敞的道路，让三人立足。 后路被断，前路未明，接下来该怎么办？ 碎蜂一时陷入迷茫。 有关虚圈的黑腔，尸魂界一直都没有什么情报。 虚圈也是。 下层队员不了解。 上层的队长也仅是明白，虚圈的大虚分三个等级。 此外，无人知晓虚圈的具体情况。 上次追杀虚误入虚圈的死神，貌似叫狩能什么的。 为同伴死亡而复仇，追杀虚到虚圈的死神，没有一位回到过尸魂界。 “往前跑吧，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方便给朽木疗伤。” 黑木比两人更了解虚圈，也就不会太惊慌，他记得，一路跑向前方黑暗，尽头就是虚圈。 到那里，总比待在这个黑漆漆的黑腔要强。 “你，呵呵，说得也对，走吧。” 碎蜂原打算说些泄气话，又迅速振作起来。 她是队长，怎么能表现得不如席官，率先跑向前方，灵子凝结的道路在不断延伸往前。 往前。 咚。 碎蜂撞到什么，人往后退了一步，娇小的身躯被黑木接住，“用力撞过去。” 黑木抓着她肩膀，大吼着往前冲出。 “诶？”碎蜂满脸问号，她可是队长啊！ 不是人肉盾牌！ 啪啪。 像是镜子被砸碎发出的脆响，眼前黑暗浮现出裂痕，再向外蹦出。 他们闯出黑腔，到达虚圈。 “这里是虚圈？” 碎蜂踹了一下他的膝盖，人挣脱他的双手，落在灰白色岩石地面。 举目四望，天空昏沉沉的，没有太阳和月亮，空气里的灵子密度比尸魂界还要浓。 四周传来一道道很强的灵压反应。 大虚基力安。 这里随处可见的大树也是灰白色，直通天际，树枝在离地三四百米的地方展开。 “奇怪的树，不，真得能说是树吗？摸起来和石英石一样。” 她捏了捏树的表面，面色有些疑惑。 黑木帮朽木白哉治疗后背的伤口。 他明白，这里是虚圈的下层，大虚之森。 顶上也不是天空，是厚厚的白沙之海，再往上才是地面。 当然，他不会说出来，那样会招来怀疑。 队长都不清楚的情报，他一个五席怎么可能会清楚。 “应该不是天空，树像是笔直地插上去。” 朽木白哉提出不同的意见，不是视线的错觉，他能保证，那些树是真得刺穿顶部，上面很可能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我去周围看看，你们待在这里。” 碎蜂撂下这一句，开始探寻周围情况。 黑木继续给朽木白哉治疗，这处伤口明显是斩魄刀留下，是谁躲在暗处窥视？ 他心里转过许多念头，浦原喜助，不对，伤口是冲着杀人这一目标，蓝染惣右介在暗处？ 朽木白哉也在思考，自己是如何被攻击的？ 完全没有灵压反应，连被砍中的触觉，也是在对方收刀之后，才让他察觉，其速度之快，简直是不可思议。 浦原喜助，那个男人竟然如此强大吗？ 引他们到虚圈，又有什么阴谋？ 各怀心思的两人陷入沉默。 过一会，碎蜂返回，道：“往西三十米，树根有一个红色箭头，好像是在指路。” 朽木白哉皱着眉头道：“浦原喜助到底想干什么？” “去看看就明白了。” 碎蜂不怕浦原喜助，甚至恨不得立刻见到那个混蛋，狠狠揍他一顿。 “别急，朽木的伤势还需要一点时间。” 黑木额头有些冒汗。 “有那么严重吗？”碎蜂疑惑地询问。 她看朽木白哉没有变化的表情，以为伤口是小伤。 “差点被劈成两截，你说严不严重？” 黑木翻白眼地回答。 朽木白哉淡定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人可以死，贵族的风度不能丢。 这是朽木家代代相传的规矩。 黑木趁势提出要求，“真要感谢我，就告诉我，是哪个混蛋一直关着我不让出去？” 换做是在尸魂界，两人谁也不会说。 这里是虚圈。 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抱着这样悲观的念头，一些尸魂界的事情，说出来也就变得无妨。 朽木白哉如实道：“我也是听爷爷说的，纲弥代家有一个叫时滩的分家，向上面提议借这个机会，向志波家发难。 中央四十六室乐于看见五大贵族之间的争斗。 四枫院家则是想要通过浦原喜助找到前任当家四枫院夜一的下落。 碎蜂队长和卯之花队长极力为你开脱，各方纠缠，导致你迟迟没被释放，最后还是碎蜂队长找到浦原喜助下落，提议让你用行动证明忠心。” “碎蜂？”黑木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卯之花烈的话，他还能理解，自己队长，肯定是会保他。 “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碎蜂扭过头。 黑木笑道：“不坦率这点也是碎蜂队长可爱的地方。” “你太多嘴。”碎蜂恶狠狠地说，顺便瞪了一眼朽木白哉。 一句话同时进攻两个人。 ------------ 第四十二章 准备潜入 巨大的基力安结群游走在大虚之森，漫无目的。 没有多少智力的它们不会去掩饰灵压，导致大虚之森处处都是灵压反应。 多得让人反而无法分辨。 鲜红似血的箭头刻在灰白色树根表面，就像是万花丛中一点绿，显得十分显眼。 三道身影快速掠过。 一头正在行走的基力安脚忽然断了，整体往旁边倾倒，张嘴咬在同伴身上。 被咬的基力安面具凝聚出猩红虚闪，一击轰下。 轰隆。 爆炸的声响远远传开，传到黑木耳边，已变得极为微弱。 他飞奔在大虚之森，偶尔使用瞬步赶路，遇见低级的虚，直接一刀秒了。 鲜红箭头过去有五个。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或许是猜到他们耐心用尽，一个红色的圆圈在树根表面。 和之前的箭头不一样。 碎蜂当即止步，纵身跃上高大的石英树枝，这里宽得和一条乡村的公路差不多。 并排站三个人都不觉得挤。 “……缚道之二十六，曲光。”碎蜂念出咏唱语，将三人的身影遮蔽，她望向前方，“就是那里。” 黑木朝前方看了一眼。 那里是大虚之森难得的开阔地，上方的白沙之海或许比较稀薄，挡不住月光渗透。 略显冷意的月光从顶部斜斜照在那片开阔地，美得如梦境一样。 黑木不是诗人，吟不出诗称赞这里，心里感叹一句好漂亮，又开口道：“有结界吗？” 大虚之森灵压太多，太复杂，他也不敢保证，对面有结界。 朽木白哉点头道：“绝对是有结界在前面。” “虚是不会使用结界，是阴阳师设下的结界？那些箭头是浦原喜助留下？他人又去哪里了？” 碎蜂说着，眉头皱起来，她的冷静通常是对外人，遇到熟悉的人，如夜一，浦原。 她脾气会变得暴躁起来，很难冷静思考。 尤其是想到浦原喜助正在某处露出那个让人想要打变形的笑容，她气不打一处来。 朽木白哉开口道：“先监视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碎蜂更倾向于另一个方案，“打破结界，直接逼问，不需要搞那么麻烦。” 黑木选择支持朽木白哉，“我同意朽木的想法。 你的想法是建立在阴阳师知道返回现世的办法。 假如阴阳师没有返回现世手段，而是别人拥有，我们做的事情就是打草惊蛇。” 碎蜂疑惑道：“别人是谁？” 黑木猜测道：“具有智力的上级大虚，或中级大虚。” 碎蜂第一时间反驳道：“不可能，虚的本性是虚无，不可能和人类合作。” 黑木也反驳道：“我们对上级大虚了解太少，仅知一个称呼。上次尸魂界斩杀上级大虚，已经是几百年前的第七代剑八，谁能保证上级大虚没有和人类联合的想法？” “……”碎蜂没有继续说话，顺着黑木的这个思路想下去，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她稍微想想，就能得出结论。 黑腔。 虚独有的穿梭方式，能够在尸魂界任何地方打开。 和人类联合的话，不论是进攻尸魂界，还是想要在现世做什么。 以那个机动力，所造成的破坏都是不容轻视，很可能会让尸魂界陷入战争的泥潭。 万一存在那样想法的虚，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其从虚圈抹去。 这是护廷十三队的职责。 碎蜂打消原先的想法，道：“我同意你们的判断，留下来监视他们。” 监视那种被结界包围的目标是相当枯燥。 连人都看不到。 像傻子一样蹲在外面，虚圈又是没有日月交替的世界，白月光永远不变。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监视多久都让人记不清。 某天，白月光照耀的开阔地总算浮现出波澜。 黑木被碎蜂轻轻踢了一下，人揉揉眼皮，从树枝坐起来，往下方看过去。 一群人从结界走出。 有黑有白，还有黄，约有数十人。 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是衣服。 全戴着尖尖的乌帽子，白色狩衣，宽松的紫花裤子。 黑木看他们兴高采烈的表情，也不像是被坏人强行挟持关押，十有八九是让阴阳术诱惑。 想想也是，拥有超凡力量的机会在眼前，没几个人会拒绝。 他视线随意扫过，落在走前面的人身上。 那是一位老人，留有发白的蓬松须发，皮肤表面像是干裂的树皮，外表给人的感觉是半只脚已经踏进尸魂界了。 偏偏浑身散发出很强大的灵压。 以人类的标准，这种接近队长级别的灵压是相当强大。 那就是阴阳师老大？ 黑木视线望向碎蜂。 她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动手，继续观察。 阴阳师们离开结界，没有走太远，便停下来。 老人从袖子掏出一张黄符，抖了抖，符无声地燃烧。 “舍弃咏唱的鬼道？”朽木白哉眉头微微皱起来，他对阴阳师不算很了解。 隐约听人说过，和鬼道相似的力量。 他不信。 鬼道是死神专属，想要使用的话，首先是要个人处于魂魄状态，不能拥有肉体。 活着的人即使是经过灵子转换器，能进入尸魂界，想要使用鬼道，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灵子转换器是将人类的内脏器官转化，让人能够吸入灵子，维持器官运作。 人的身体仍然是血肉之躯，无法使用鬼道才对。 眼前发生的一幕，打破他原先想法。 面前的人类别说是使用鬼道了，连咏唱语都不需要，直接使出鬼道？ “那不是鬼道，是阴阳术。” 黑木看得更多，解释道：“关键应该是那张符，燃烧时散发出的波动，和鬼道发动时相似。 恐怕是上面刻有术式，只需要本人灌入灵压，即可启动术式，从而引发术式能引发的力量。” “都安静点。” 碎蜂小声训斥两人一句，目光盯着下面，“我等下尾随他们混进去，你们继续在外面守着，一有不对，随时打破结界冲进来。” 黑木有些担心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可是隐密机动总司令，潜入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又怎么可能难倒我。” 碎蜂也是从隐密机动最底层摸爬滚打上来，伪装潜入是老本行，有信心不会失手。 ------------ 第四十三章 纯粹的信念 饵符燃烧殆尽。 不一会。 空间裂开一条缝隙，一头高五米的虚从中迈出来，戴着狮子骨面，宛如赤红色钢铁铸就的身躯，看起来很健壮。 凶猛的灵压没有任何掩饰，直冲向前，让一众学生面色有些发白。 老人抬起手，灵压灌入袖口的一张锁符，符表面刻印的术式亮起，化作一道灵子锁链从袖口钻出。 虚抬起爪子想要击碎锁链。 灵子锁链如蛇一般缠着虚的右臂，再转向腰腹，捆绑左臂，接着锁链两头深入灰白色岩石地面。 牢牢锁住虚。 “放开我！”虚暴怒，张嘴弹出细长的舌头。 啪。 空气仿佛多了一面墙，虚的舌头根本打不破。 老人放下手，道：“威廉，你先试试。” “嗯，安培老师，”一位金发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掏出一张能够驱使虚为式神的契符，灌入灵压。 上面复杂的术式一点点亮起来，直至末尾，契符骤然化为一道光射向虚的骨面。 啪。 骨面呈现契符表面所刻画的术式，威廉面部也发光，勾画出相同的术式。 想要驱使虚，灵压不是绝对，重要的是意志。 自我的意志够坚强，灵压弱一两个档次，都能够将虚收于自己所用。 无穷，无尽，杀意裹挟着孤独，心里像是开了一个洞口，怎么都无法填满。 “啊啊啊吼！”威廉仰天嘶吼，心灵堕入虚的空洞。 安培摇了摇头，“我说过很多次，人要怀有崇高的信念，才能战胜虚这样的怪物。 以物欲的心态想要让虚屈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它们本身就是欲望的集合体。 不论是多么庞大的野心，欲望，都无法填补虚的空洞，唯有用虚没有的感情，才能堵住虚。” 做不到的人就会被虚的空洞吞没，再也爬不出来。 威廉身躯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枯竭，消失。 灵魂，力量，都在术式作用下，逆流向虚，沦为一顿大餐。 虚打个饱嗝，也不挣扎了，舔了舔嘴唇道：“真美味。” 安培接着喊道：“下一个，珍妮。” 没有犹豫，她立马站出来。 收服虚为式神，是阴阳师正式的入门考核。 做不到的人，仅有死。 每个人都被告知这点，却还是没有人退却。 七十三名学生，最后活着的就是十三名。 “你们是真正具有崇高使命心的人。” 安培拍了拍手，看也不看地面的黑色灰粒，“恭喜你们踏入阴阳师的门槛，回去吧，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训练。” 在那一瞬间，碎蜂瞬步到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充分利用娇小的身体优势。 曲光掩盖身形，隐藏着自身灵压，在没有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挤进结界。 没有异样的警报响起。 潜入成功。 她心里这样想着，目光打量周围。 开阔地建着一个个包子形状的屋子，数千人聚集在这里，一点都不拥挤。 这里的空间远超过结界外看得开阔地。 安培一行人的回归，没有吸引太多注意力。 更多人在专心练习阴阳术，画符，制符，释放。 碎蜂左右张望，默默记下所看见的一切。 “你们先去练习呼唤式神，不需要跟着我。” 安培让十三名阴阳师离开，独自走向建筑物深处。 碎蜂尾随上前。 快到中央时，周围已看不见一个人影。 安培停下来，开口道：“死神，还要继续藏起来吗？” 碎蜂心里一惊，身形从空气浮现，道：“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气息？” “从一开始。” 安培转过身，面上露出一抹笑容道：“还真是一位漂亮的死神小姐。” 碎蜂很不爽他的语气，寒声道：“你看起来没有那么强大。” “阴阳师是有些独特的手段。” 安培说着，手打一个响指，空气逐渐浮现出一头虚，像是深海的大章鱼，缠着他后背，触手向周围张开。 碎蜂正处于触手的包围之中。 安培神色温和道：“我们近战很弱，死神的瞬步，虚的速度，想要抵挡两者，必须想出其他办法。” 亚丘卡斯！ 碎蜂从这头虚的灵压能判断出是中级大虚，“你将人聚集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如你所见，我仅仅是在教导他们如何对抗虚。” 碎蜂嘲讽道：“在虚圈这里教导？” 安培点了点头，道：“现世的话，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我怕阴阳师遇到灭却师那样的待遇。” “所以你和上级大虚合作？” “没错，低级的虚不具备沟通能力，上级大虚不一样，具有极高的智能，其中热爱和平的大虚也不少。” 安培有问必有答的态度，让碎蜂愈发不爽，“你以为凭借这头亚丘卡斯就能稳赢我？” “不，你是误会了，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你为敌，我教导阴阳术是为抵挡虚，又怎么可能主动攻击和虚作战的死神。” 安培耐着性子解释。 碎蜂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你和虚勾结，造成大虚入侵现世，袭击我们的副队长，还叫做没有敌意？” 安培神色有些惋惜道：“那是意外，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严重。 当时我只有将人转移完，再帮忙制服虚，结果你们干得很出色，不需要我出手。” 碎蜂冷冷道：“很多人死了。” “我对此深感抱歉。” 安培眉目低垂。 “世上所有事情不是鞠躬道歉就能解决。” 碎蜂手握住小太刀柄，“最后一个问题，是哪个上级大虚和你勾结？” “无可奉告，我答应过他要保密。” 安培顿了顿，又问道：“真得要战斗吗？我们明明没有冲突的理由，甚至可以说是同一阵线。” 碎蜂面色冰冷道：“我已经听腻你的话语。” 这个人是好是坏，她无法确认，仅明白一点。 眼前的老人具备一种过于纯粹的信念。 这样的信念不论是好是坏，都将会使事情步入一个极端，也容易被坏人利用。 因为极端的信念往往很难转弯，坏人会包装成好人融入其中，让本来充满善意的行为变成一场灾难。 “诶。” 安培叹口气，苍白的须发张扬，冷冰冰的灵压爆发，三道黑腔在空中撕开。 三名亚丘卡斯从中走出来。 “那只有让你去死了！” ------------ 第四十四章 二击必杀 轰。 蓦然间，一声巨响，打破大虚之森的宁静。 碎蜂倒飞地翻出结界，撞在一棵石英树上，人镶嵌其中，蛛网般的裂痕向树干蔓延。 灰尘从四肢升起，还未飘过眼前。 空气形成尖锐的利刃压迫过来，将灰尘吹散，一头羊骨面的亚丘卡斯出现，凝聚灵压的拳头砸下。 碎蜂右脚踢过肩膀。 砰！ 拳脚相交产生的冲击让背后的石英树直接震裂成一块块，向八方飚飞。 数百米之外，两头亚丘卡斯的灵压在不断压缩，凝聚成射线式的闪光喷过来。 躲不开。 碎蜂也没有打算躲。 “散落吧，千本樱。” 一片片绚烂的樱花从旁边的树枝飘过来，看似轻飘飘，没什么力量，却轻易绞碎右边那道虚闪。 “碾碎它，暴君。” 伴随着声音落下，左边那道虚闪忽然停顿，扭曲，自行在半途炸开。 黑木手握十字架剑柄，吐槽道：“说好的潜入伪装呢？” 碎蜂扭腰，左脚顺势踢在羊头虚侧脸，“这就是我的潜入伪装，不服吗？” 羊头虚像是陨石一样坠落在地面，掀起大大的灰尘。 安培从结界走出来，后背依附着章鱼大虚，须发被爆风吹得往后卷起，“萝嘉告诉我有三名死神接近，我没有在意。 因为我以为，我们不会是敌人。” 两条辫子垂下，碎蜂精致的小脸满是冷漠，“我说过，别再说废话。” 黑木挠了挠头道：“对方看起来好像能交流的样子。” 月光透过白沙之海，洒落在大虚之森的开阔地，周围昏暗的环境也被照得明亮。 安培的眼眸变亮，道：“我们共同目标都是虚，没必要战斗，你们死神的数量太少，由阴阳师接管一些城市，保护人类，有什么不好？” “你个小娃娃根本什么都不懂。” 碎蜂外貌和身高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实际年龄，少说是百年以上，叫对方小娃娃，是一点都不违和。 “两位的意见呢？”安培明目光满是热切，希望能得到他们支持。 黑木耸肩道：“从你和虚合作的那一刻开始，说什么都没有用。” 倒不是虚都是大奸大恶之辈，问题是目前的虚圈之王，蓝染。 实在是称不上一句好人。 在温和的外表之下，是无比冷酷的内心。 和他合作的话，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再美好的愿望都会被扭曲上错误道路，更可悲的是，被卖掉的人还会浑然不知，笑嘻嘻帮忙数钱。 安培明目光暗淡下来，“果然是要战斗嘛。”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一片片樱花缠绕在体外，那冰冷的目光是他最好的回答。 “没办法啊。” 安培明深深叹口气，抬起手道：“死神和人类，果然是无法理解。 那位大人说得没错，你们太傲慢了！” 羊头虚从地面爬起来，发出一阵嘶吼声，周围的灰尘被吹开。 徘徊在远处的基力安们大步往这里靠近。 大量的灵压反应合围过来。 黑木一个瞬步到羊头虚面前。 羊头虚反应很快，凝聚灵压的拳头迅速往他脸上招呼。 “破道之一，冲。”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从他左手指尖射出，击中羊头虚的右小臂，改变拳头轨迹，完全往空的方向打过去。 同时，黑木右手持有斩魄刀一挥。 咚。 像是影片的一截删除了，羊头虚身影不见。 这是响转。 亚丘卡斯级别的虚才能拥有的移动手段，相当于虚里面的瞬步，却又和瞬步移动方式不同。 死神的瞬步需要一个支点来移动，速度很快，但能被侦测到动向。 虚的响转是空间移动，再强的死神都无法侦查到它的移动。 因为虚使用响转的那一刻，已不在这片空间。 不过，想要预测它们的方位，还是非常简单。 十次响转，起码有九次是绕到背后偷袭。 那是虚的本能。 黑木想也不想，脚一转，斩魄刀往后挥去。 咚。 羊头虚出现在背后，好像主动凑上来。 剑锋裹挟着灵压劈在它的骨面。 咔咔，裂痕从骨面浮现，羊头虚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迅速膨胀，灵压在不断往前撑。 砰地一声炸开。 黑木迅速瞬步往后，羊头虚自爆的灵压撕裂灰白色岩石地面，摧毁附近的石英树，一路横推向前。 他险险避开冲击范围。 时间停止。 大虚之森忽地转为无声，无色。 少许，猩红色的灵压爆发，无声无色的景象如镜面般破裂。 上千道火焰从开阔地那个方向升起，汇聚在一起，形成汪洋火海摧毁沿途所有障碍物。 碎裂的石英树被融化，岩石地面掀起一波波岩浆。 火焰滔天。 映得眼前一片火红。 黑木视线透过火焰，落在安培明背后的那群人，他双手握住十字剑柄。 虽然很对不住那些人，但这个世界，从不是人多，数量多就能赢。 关键在于个人的武力。 “山风一刀流·冲。” 猩红的灵压裹挟着无形重力向前，汹涌火焰被硬生生推回去，倒卷的火焰依附在重力表面，充斥在人们视线。 安培明依附在后背的章鱼虚吐出一大团墨汁浇在火焰上面，章鱼触手凝聚八道虚闪，齐齐射向前方。 轰隆！ 火焰被墨汁熄灭，月牙形的斩击撕裂墨汁形成的黑幕，斩断八道虚闪，以无可匹敌的气势继续冲。 安培明掏出一张壁符，灌入灵压激活术式，再甩向前方。 壁符释放出一阵白光，形成一面类似透明玻璃的巨大墙壁。 轰。 月牙形的斩击撞在墙壁表面，碎了，紊乱的重力撕裂满是岩浆的地面，挖出上百米深的天坑。 无形之壁也在挡下这一击后，碎裂成灵子，飘然在空中。 黑木远远望着，斩魄刀恢复原样，归鞘，没有再动手。 “结束了？”有名阴阳师胆颤心惊地询问。 眼前的战斗过于惊人，让他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完全不是一个次元。 安培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丫头，右手中指戴着金色蜂针形状的刀刃，抵在他的胸口。 一道黑色的蝴蝶纹浮现。 “再被我点中一次，你就会死，现在，你要是放弃你的想法，我会不杀你。” 安培明听了，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章鱼触手挥打而下。 第二击。 碎蜂点在相同的位置。 ------------ 第四十五章 十刃登场 “安倍老师……” 噗。 大量的鲜血从后背爆出，溅了数名学生一脸，他们面色呆呆地喊出那个最熟悉的称呼。 碎蜂收手，神情很冷漠，看着对方衰老的身躯倒下，章鱼虚骨面破裂，消失在空中。 绚烂的樱花拂过基力安骨面，留下一道道伤口，朽木白哉落在树枝，这是最后一头被吸引过来的基力安。 他转过身，远方的灵压反应消失五道，四个虚的，一个是阴阳师。 “结束了。”他喃喃着，樱花一片片回归刀柄，重新变回一把锋利的斩魄刀。 “为安倍老师报仇。”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先喊一句，落在碎蜂身上的目光变得灼热，充满了仇恨。 碎蜂静静站在那里。 一道身影挡在她的前面，“虽然我没有立场说这话，但还是请你们冷静点，继续打下去的话，伤亡会很惨重。” 碎蜂看了一眼，“谁让你上来的？” “我讨厌这样沉重的事情，可让你一个人承担，这种懦夫的行为，我更讨厌。” 黑木语气满是无奈。 “笨蛋。”碎蜂低低说了一句，她根本不在乎。 她的所作所为，皆是服从瀞灵廷的法规。 对方是敌人，那就杀，没有什么好犹豫。 在逐渐升温的气氛之内，一道冷静的声音响起来，“你们会对我们怎么样？” 问话的是一名金发女人，眼眸让人联想到蓝天。 “珍妮。” 有熟悉的人喊出声。 珍妮挥手，制止他们的躁动，沉声道：“请大家相信我，将事情交给我处理。” 平时积累的声望在这一刻发挥出作用，让他们齐齐后退一步。 黑木心里松口气，他实在不愿意看见血流成河的场面，“我保证不会怎么样，目标已达成，接下来就是送你们回现世。” “好，我们会听你的吩咐，保证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珍妮很冷静地回答，她判断出继续打下去，除己方送命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当下就是要当一个缩头乌龟。 “那！”黑木刚说出一个字，上方忽然传来不逊色于队长级别的灵压，很凶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是更木剑八的灵压，充满野兽气息。 开阔地的结界顷刻间破碎，一道黑影坠落在人群后方，冲击如刀，数百人被割裂成粉碎，鲜血断肢漫天飞洒。 包子形状的建筑物碎裂。 极度嚣张地话语从血雾之中传出来，“无聊，面对杀死自己老师的敌人，不拼命作战，反而妄想苟延残喘，没骨气的家伙都去死吧！” 随着它的一挥武器，爆风卷走断肢残骸，宛如出膛的子弹射向周围。 “破道之二十六，红炎塞。” 血红色的火焰在地面画出一道线，紧接着，红炎从地面暴起，像是一座屹立于大地的要塞。 断肢残骸直接被火焰烤成黑炭，齐齐掉落在地上。 黑木面色凝重道：“不想死的家伙，尽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距离太近的话，实在无法保证会不殃及到他们。 “人类是蠢货，死神也是蠢货，全都是让人不爽的家伙。” 它扛着一把巨大的新月状刀片武器，一身纯白的衣服，露出的胸膛呈现爱心形状。 一圈圈的链子从刀杆末端圆环，一直到它腰间。 “诺伊特拉，王的任务是击败死神，不是杀死阴阳师。” 像是糯米一样，软软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黑木抬头看了一眼，立即认出是谁。 那一头湖绿色长发披散在肩膀，头戴着纯白的盘羊头骨假面，精致的巴掌脸上有蔷薇色面部横纹。 她个子高挑，白色衣服有些厚，看起来和裹着盔甲一样，气质温和，没有其他虚的暴虐。 “妮莉艾露，少给我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 诺伊特拉不满地大吼，金色的灵压从它体内向外涌出，杀气冲天，“王也没说过，要让这些人类活着，那个老人已经死了，想怎么做都是我的自由！ 垃圾们，出来打扫垃圾！”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一头头虚像是游戏刷新的野怪，忽地冒出来，嘶吼着追逐那些奔跑的人类。 “野兽。”妮莉艾露轻轻叹口气，真不明白，为什么蓝染大人会让她和这样的野兽搭档，是想要让她感化对方吗？ 一看正在飚灵压的诺伊特拉，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叮。 妮莉艾露反手拔刀挡住碎蜂的攻击，认真道：“偷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那真是抱歉，隐密机动的宗旨就是暗杀。” 碎蜂偷袭一击不得手，人跳起，右脚踢向她脸庞。 咚。 响转。 妮莉艾露绕到她背后，挥刀往下。 碎蜂左脚踩在空中制作的灵子块，一个瞬步反绕到后面，右手凝聚灵压在中指的蜂针形刀刃往前捅去。 妮莉艾露旋身，一刀准确地劈在刃尖。 轰！ 两种不同的灵压产生碰撞，爆风向周遭席卷过去。 诺伊特拉抬头看一眼，非常不满道：“切，居然抢在我之前动手，你小子滚开，那边的家伙明显比你强，我要和他打。” 朽木白哉沉默地拔出斩魄刀。 黑木开口道：“抱歉啊，朽木，你刚回来，又要麻烦你跑一趟。 这家伙交给我，你去救那些人，他们那种混杂的情况，我的能力不适合大范围使用。” “小心。”朽木白哉表达关心的话语不长，心意很重。 “交给我吧。” 他笑着回答，这个台词说起来果然是很酷啊。 不过，他是真得不想说太多次。 耍酷是需要堵上生命去战斗。 朽木白哉没有停留在这里，一个瞬步消失。 “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救那些人？你们不是敌人吗？” 诺伊特拉搞不懂。 黑木拔出斩魄刀，“将来如何不清楚，至少，目前他们不是敌人，仅仅是被卷入的一般人。” 诺伊特拉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不屑，“为保护别人而牺牲嘛，无聊。” “不是牺牲，是要击败你。” 黑木满脸郑重之色，“碾碎它，暴君。” “哈哈哈。”诺伊特拉发出猖狂地大笑声，一个响转，突进到他跟前，举起新月状的刀刃狠狠砸下。 ------------ 第四十六章 斩杀 砰！ 刀剑交击之声，震天动地，猩红和金色两种灵压相继升起，爆风掠过，一座座包子状的建筑物支离破碎，被裹挟着往前。 跑慢一点的人直接被卷飞上天，在乱石的击打下，身躯变得粉碎。 珍妮奔跑在地上，使劲呐喊道：“契符拿出来，降服虚开启黑腔逃命！” 轰隆。 又是顶上的灵压冲突，大量石英树如雪花一样飘飞往下。 那是妮莉艾露和碎蜂交手的冲击。 月光依旧洁白如玉，连空中微小的碎屑都被照映出来，这是多么绝望，又美丽的景色。 “做不到啊，我们死定了。” 有人崩溃地大喊，太多人死在身边。 熟悉的人，不认识的人，恐惧已经压垮他们的神经。 “做不到就是死！做到就是活！给我拼一把！” 珍妮狂吼，金色的长发散落，满是灰尘，失去往日的灿烂，湛蓝的眼眸燃烧着熊熊怒火。 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从远方的黑暗，高处亮起一道道红点，那是大虚基力安的虚闪。 到此为止了？珍妮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许许多多的回忆走马灯一般旋转。 电光火石间，海啸一般汹涌的樱花扫过天空，形成一面墙挡住虚闪。 白袍飘飘，高傲的贵公子立于空中，抬手，犹如神邸一般，“破道之四，白雷。” 炫目的雷光从青葱指尖跃出，击中一头虚的骨面。 珍妮呆了一下，背后猛地刮来一阵飓风，人直接原地翻滚了好几圈，现在不是想别的事情，爬起来道：“快，不想死的家伙就给我战斗。” 死神，十刃，基力安，虚。 在这个舞台之上，阴阳师是最脆弱的一股势力，却也不能随意放弃希望。 “哈哈哈！” 诺伊特拉狂笑，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猎物而欣喜，几次交手，对方丝毫不露下风。 就是有一点让它很不满，“你斩魄刀的能力呢？” 黑木大口喘息着，笑道：“我或许用了，你没察觉而已。” 诺伊特拉咧嘴一笑，右边的独眼满是凶残，“是那些垃圾太碍事吧。” 它伸出舌头，一个八的数字刻在表面，灵压飙升，金色虚闪在舌尖凝聚，目标是奔跑的人们。 “住手！”黑木愤怒地大喊。 轰！ 诺伊特拉的虚闪朝着人群射过去。 黑木一个瞬步挡在前面，双手举起斩魄刀过肩，强烈的灵压爆发缠绕在刀身。 山风一刀流·冲。 金色虚闪被斩击击溃。 咚。 诺伊特拉一个响转避开斩击，出现在黑木跟前，脸上露出狰狞地表情，双手握着武器，灵压在刀刃间凝聚，狠狠朝下劈，“死吧！” “绵。” 黑木轻轻说了一个字，面上再也没有任何愤怒表情。 诺伊特拉本能察觉不对劲，又没有在意，它自负一身钢皮和力量，那些小手段用力量击溃即可。 黑木挥刀迎上。 ？ 诺伊特拉没有察觉任何抵抗力，相反，它的武器像是闪过夜空流星，变得更凶猛，猛到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偏偏眼前的目标消失了。 这就是山风一刀流·绵。 以重力加强诺伊特拉的攻击，再用加了旋转变化的瞬步，绕到它右边。 这一刻，诺伊特拉右半身空门大开，没有一点防御，地面被它一击斩开，露出深不见底的深渊。 同时，黑木持剑贯穿它的右眼球，从后脑勺捅出。 百倍重力！ 黑木往下一划，划开它的半张脸，从下颚划出，鲜血往外喷洒。 诺伊特拉手松开武器，往后倒下。 “野兽怎么可能赢得过人。” 黑木嘟囔一句，他最开始就是在骗诺伊特拉。 他没有那么关心那些阴阳师的生死，故意装出来，就是为引诱诺伊特拉犯错，误以为他是一个呆呆的好人，从而心生轻蔑。 最后，在对方使出全力，自以为得计的时候，一刀干翻。 “为保险起见，还是砍下你的头颅吧。” 身处于虚圈，十刃的话，能少一个就是一个。 黑木举刀劈下。 咚。 湖绿色长发在视线飘洒，妮莉艾露瞥了他一眼，抓起倒地的诺伊特拉，响转离开。 轰。 黑木一刀落空，地面向前裂开一道缝隙。 碎蜂落在他身边，道：“抱歉，我没有拖住那家伙。” 黑木安慰她道：“没关系，对手不是始解能打败的角色。” 碎蜂捏紧拳头，“你不是靠始解赢了。” 她望向诺伊特拉一击劈开的大地，深渊一直往前延伸，没有尽头，似乎整个大虚之森都被劈开。 这份恐怖的力量，绝对不逊色于队长级别的死神。 黑木耸肩道：“那是对方没脑子，我靠技巧取胜。” 彼此灵压没有达到压倒性的程度，决定胜负的因素就会变得复杂，心态，计谋，技巧，速度等等。 谁具有的胜利因素多，谁就会赢。 诺伊特拉输就输在经验和心态。 被他装出来的好人形象蒙蔽，以为他会用尽全力抵挡虚闪，保护阴阳师。 殊不知，他一直留有余力，等它的偷袭。 它也如黑木所料，偷袭过来。 “走吧，”碎蜂没有多说，连卍解都没有学会，已拥有这样的实力。 她认识的人里，抛开那个叛徒之外，就是现任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 不论是哪个，都是怪物一样的实力。 你也会成为怪物吗？碎蜂看了看他，心里涌现出一种急迫，渴望继续变强。 她还是太弱，还要钻研更强大的力量才行。 两人和朽木白哉汇合。 战斗已经结束，十刃的败走，虚群退去，基力安也没有继续进攻。 那些阴阳师不是被虚杀，就是被战斗余波殃及，或者真在生死之间爆发潜力，降服虚逃跑。 真正留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数千人变成眼前的九人。 珍妮就是其中之一，她一直呼唤其他同伴跑，自己没跑，就是怕她跑了，再也没有人鼓舞人心。 “你能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黑木面上露出笑容，他还记得这个女人，很理智，也好说话。 珍妮面上脏兮兮的，全是灰，恭声道：“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黑木有些尴尬，真不好意思揽下来。 碎蜂淡定道：“打开黑腔吧，这里是敌人的地盘，不宜久留。” ------------ 第四十七章 任务结束 虚这样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得不到任何救赎，不管蓝染存不存在，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它想死，死于战斗，死于在被砍倒之前。 之所以要变强，就是为了这个缘故。 这是黑暗的世界。 “也是虚的归处吗？” 诺伊特拉喃喃着，看不见任何光芒，死也是这么无法得到救赎。 虚，真是悲哀如蠕虫一样的存在。 “你还没死，就是眼睛被死神刺穿，幸好你虚洞是在左眼，大脑位置异于寻常的虚，没有被那名死神损伤到大脑，仅是半边脸毁了，依靠超速再生的话，应该没问题。” 软软的声音在黑暗响起。 诺伊特拉睁开烂成一团的右眼，手摸索着，摸到熟悉的金属质感，它吃力地举起来吼道：“祈祷吧，圣哭螳螂！” 凶猛的金色灵压爆发，吹起白沙之海的沙粒。 进行归刃解放的诺伊特拉形象大变，六只截肢状的手臂破体而出，每只手臂握一把双刃镰刀。 它头上生出新月状的角，脸上多了交叉形的黄色面纹，左边眼眸多出似牙齿的眼罩形面具。 烂掉的右眼和半边脸在超速再生之下，缓慢愈合，它没有等伤势痊愈，捕捉到白沙之海下面的灵压，一头扎下去。 咚，咚，咚。 响转，响转，响转。 诺伊特拉回到大虚之森的开阔地，月光照耀在它狰狞的脸庞，右眼又看见了光明，却愈发绝望，“等等，我还能战斗！！” 嘶吼声远远传来。 黑木已踏入裂缝，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它顽强的生命力，不是说超速再生不能愈合大脑吗？ 没时间细究，裂缝上下闭合，再也看不见那一头绝望的野兽。 “那家伙放着不管没问题吗？” 碎蜂问了一句，怕对方找到现世，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没关系，它不会到现世去。” 黑木不怎么在意。 有妮莉艾露在旁边，绝不会让诺伊特拉跑去现世闹腾，“我可不想和那种怪物再打一次。” 击败怪物的你又算什么？珍妮心里闪过这句话，没有说出来，默默跑在灵子铺成的道路。 一直到出口。 黑木迅速冲出，脚踩在结实的土地，树影斑驳，天空蔚蓝，看不见一朵白云，暖暖的阳光从上面洒落。 他深深吸一口气，有点喘不过来。 虚圈的灵子密度太高，骤然到现世，让他难免会有些不太适应。 九名阴阳师随后走出。 后面出来的碎蜂和朽木白哉也都呈现出这样的症状。 稍稍适应一会，珍妮喘着气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驱使虚是禁忌，以后不要在继续那样做，也不要用你们的本事作恶，我们会监视着你们。” 碎蜂叮嘱她几句，那娇小的身躯在阴阳师们眼里，显得比山还要具有压迫力。 珍妮乖巧地点头道：“我们不会干什么坏事。” “希望你们真能记住。”碎蜂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相信她没有恨意，又明白，这样理智的人，不会随便干没把握的事情。 碎蜂自信，以尸魂界的战力，隐忍的话，对方就是一辈子过去了。 不可能会造成什么危害。 送走阴阳师们，碎蜂扭头道：“向上面通报，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黑木有些意外道：“诶，不直接回去吗？” 她没好气地回答，“我们的任务是抓浦原喜助，阴阳师们是顺带的任务，主要任务没完成，怎么可能自己回去。” “可我想回去啊。”黑木嘟囔一句，拿出传令神机，向上面汇报。 不是打电话，是用发短信的方式，直接发给中央四十六室，方便对方复制，粘贴，然后和其他人讨论。 这样更方便。 口述的话，万一对方听漏了，其他人绝对会要求他再说一遍。 那样就太麻烦了。 他将被偷袭，入虚圈，作战，十刃，详细打了一份报告，发送过去。 三人在林间等一会。 尸魂界那边传来最新指令，返回。 他们失踪有一段时间。 他这个小小的五席不提，关键是朽木白哉，碎蜂，一个五大贵族未来的当家，一个二番队队长。 那都是尸魂界重要的大人物，没事肯定要回去溜一圈，稳定人心。 不可能继续丢在外面，执行抓捕某个下落不明的家伙。 “结果还是没遇到浦原喜助，他引我们过去到底想干什么？” “哼，不管怎么样，下次我一定要抓住他，狠狠揍他一顿。” 碎蜂非常不满意这次的任务结果。 朽木白哉依旧是一副高冷模样，不出声，心里也为被浦原喜助牵着鼻子走而感到愤怒。 “哈哈，也要算我一个。”黑木双手抱着后脑勺，笑嘻嘻地附和。 浦原喜助是正派人物不假，他们被设计也是真。 有机会的话，他自然要逮着对方的脸上揍几拳，装什么神秘，好好做事不行嘛。 穿界门在地面凭空出现，三只地狱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姿态优雅，门无声地打开。 夜幕笼罩着瀞灵廷。 群星点缀在夜空，居中的圆月向大地洒下无尽银辉，金色瓦片也被渲染上一层淡淡的银白。 黑木跨出门，深深吸口气，还是瀞灵廷好啊。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虎彻勇音，卯之花烈，修兵，萤。 这次出任务这么久，应该能多放几天假。 “你交出斩魄刀，免得路上被人误会。” 碎蜂伸出手，“我会让里廷队给你送回四番队。” 黑木有些不满道：“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行啊。” 碎蜂的解释很简单，“这是里廷队的特权。” “……行，”他急着回去，也就不在这方面坚持，交出斩魄刀，发现朽木白哉没动静，“你为什么不用交？” 朽木白哉的回答也很简单，“我有特权。” 代表大贵族身份的牵星箝，仅仅是这一个发饰，足够堵住任何巡逻死神的嘴。 万恶的特权阶级，黑木心里愤愤想着，挥手道：“再见，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来找我玩。” “嗯。” 朽木白哉应了一声，一个瞬步消失。 碎蜂前往中央四十六室，最后的汇报，还是少不了她这个队长。 黑木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瞬步赶往四番队的队舍。 ------------ 第四十八章 给你一块墓地 几个月了，黑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四番队几乎断定，那位天才五席陨落了，有人唏嘘，有人暗中幸灾乐祸。 唯独虎彻勇音，固执地相信，黑木一定活在这个世界的某处。 迟早有一天会回来。 她抱着这个念头，时常会帮黑木打扫房间，以免太长时间不打扫，那里会堆满灰尘。 今天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虎彻勇音揉了揉脸颊，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皮肤有些干。 “出去走走吧。”她叹口气，离开卧室，沿着楼梯步行，到二楼的阳台。 淡淡的月光洒落在这里。 简单的案几，摆着两个蒲团，一壶茶。 卯之花烈手捧着冒有热气的茶杯，跪坐在那里赏月，长长的麻花辫自然垂在后背，她身上披着肩膀部位有竹叶的羽织。 没有穿死霸装，她的38E显露出雄伟。 “勇音，你又睡不着嘛。”她侧头，眸光融入月色，温和无比。 虎彻勇音像是被家长发现做坏事的小孩子，缩了缩肩道：“对不起。” 卯之花烈没有责备她，轻声道：“算了，你过来坐一会，喝杯茶，静下心，再回去睡觉。” “嗯。” 她觉得自己太过软弱。 明明队长也一样担心黑木，她还是想要向队长撒娇。 从三席的房间搬到队长住的宅邸。 “你要相信黑木，他很强，不会有什么事情。” 卯之花烈柔声安慰她。 虎彻勇音点头道：“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咦。”卯之花烈面上有些惊讶。 她扭头道：“卯之花队长，怎么了？” 卯之花烈没明说，笑道：“看来今晚过后，你要从这里搬离，有点寂寞啊。” “诶？”虎彻勇音面上露出不解之色，很想说，我不会搬啊，可以的话，想一直住在队长这里。 熟悉的灵压反应忽然靠近。 打断她所有想说的话，她惊愕地望向前方，有些期待，有些不信。 在她不安的心情之中，阳台边缘，出现一位脸庞白净的男人，露出熟悉的笑容，用熟悉的称呼，“哟，勇音酱，好久不见，队长也是，有没有想我啊？” 黑木笑嘻嘻地抬手打招呼。 “黑木君？”她呆呆问了一句，真看着对方回来，还真不太敢相信。 黑木挽起袖子，摆出健壮的姿势道：“嗯，如假包换。” 虎彻勇音泪水决堤而下，手擦都擦不完，哽咽道：“太，太好了。” “你别这么哭啊。”黑木慌了手脚，好言好语劝一会，才让她止住泪水。 虎彻勇音深深吸口气，衣领往外撑开，眼眸哭得红彤彤，“对不起，我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情，眼泪偏偏一直往外掉。” 黑木哪里会怪她，连忙道：“没事，反倒是我该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 卯之花烈神情平静道：“你消失这么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他开始讲述自己这段日子的经历，没有过多夸大冒险，尽量说得平平常常。 去虚圈，相遇阴阳师，打十刃，回现世。 听得虎彻勇音心惊胆颤，为他能活着回来，深感庆幸，“真亏你能回来。” “努力是不会辜负人。” 在卯之花烈眼里，这些都是小场面了，不值得一夸，真正能夸的一点就是努力。 这也是她认可黑木的地方。 “哈哈，多亏卯之花队长的指导有方。” 黑木有些飘飘然，自己练习山风一刀流的时候，不论取得什么成就，都没有得到过夸奖。 卯之花烈看着他飘了，忽然想起某件事，笑道：“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处理。” 他疑惑道：“什么事？” “你明天去找一下山田副队长。” “找他干什么？”黑木满脸问号，自己和他又不熟，也不想看见那家伙一脸吊丧的模样。 “你下落不明，他很伤心啊。” “是，是嘛。” 黑木一想到往日和山田清之介互怼，心里很惊奇。 损友的前提是在于一个友字。 他很确信，自己和山田清之介没有那个友，只有损，难道说那家伙单方面看他为友？ 有点恶心啊，又不是妹子，搞什么傲娇。 卯之花烈温声道：“你下落不明的消息传来，他暗暗帮你搞了一个衣冠冢，我也出一半的钱算心意，你找他，看看能不能退钱，那个墓地挺贵的。” “……”黑木不知该说什么，高兴？不太合适。 骂人？也不太合适。 真不愧是吊丧脸，干得事情还真是很有风格。 他神色复杂道：“那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这都是我作为队长该做的事情。” 卯之花烈笑眯眯，似乎一点都没有听出来，他语气里面的苦闷。 黑木愈发胸闷，转移话题道：“卯之花队长，你说我消失很久，现在是几月份？” 卯之花烈回答道：“现在是四月二十号。” “这么久？！”他大吃一惊，自己在虚圈居然待了几个月，难怪连墓地都安排好。 等等，他又想起来，三月份有真央灵术院的结业式。 修兵和萤都毕业了。 黑木有些苦恼道：“要跑去五番队和九番队。” 虎彻勇音明白他的想法，开口道：“萤和修兵一起入九番队，还说你回来了，一定要去找他们。” “是嘛。”黑木流露出了然，这也是他想过的可能性，倒没有太惊喜，“卯之花队长，我现在有几天假期啊？” 卯之花烈想了会，道：“一个月。” “哦，那我先回去睡觉。” 黑木说到这里，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卯之花烈的宅邸嘛，他目光落在虎彻勇音身上，“为什么你穿睡衣待在这里？” 她慌忙回答道：“啊，这个，我今天睡这里。” ？？黑木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乱想的话，我要揍你哦。”卯之花烈举起右手。 “哈哈，开玩笑，我回去了。” 黑木连忙一个瞬步跑掉。 卯之花烈放下手，笑吟吟道：“勇音，天色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嗯。”虎彻勇音轻轻点头，转过身迈向房间。 卯之花烈端起茶喝一口，仰头望向天空的圆月，笑道：“今晚月色真美。” ------------ 第四十九章 偶遇 瀞灵廷潜藏的暗流随着三人回归，趋于平静，新一轮的博弈又在黑夜悄悄酝酿。 那些不是黑木会在意的事情，他一觉睡得很香甜，醒过来，便动身前往四番队的食堂。 这几个月在虚圈光喝灵子西北风，肚子总觉得空落落，必须要多吃点补回来。 温煦阳光洒落在干净道路，清晨的四番队显得宁静祥和，沿途有队员看见他，面上全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连向席官问好的基本礼仪都忘记。 黑木乐得清闲，那种不认识的人说早上好，一一回复，也是一件麻烦事。 他淡定地踏入食堂，走向窗口。 食堂的阿姨惊讶道：“黑木五席，您回来啦？” “嗯，我要这个，这个，”黑木不想过多向陌生人谈论自己的任务，伸手要一大堆食物，在大厅选择一张空桌坐下来。 没多久，虎彻勇音也到达食堂，打了一碗粥坐在对面。 红玉条状耳饰轻晃，她笑着打招呼道：“早上好，黑木君。” “早上好，勇音酱，你今天面色看起来好很多。” 黑木热情地回应她。 虎彻勇音笑道：“因为昨晚睡得好。” 两人坐在这里吃喝，旁边有人忽然冒出来道：“那个，黑木五席，您能平安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黑木疑惑地望向对方，相貌柔柔弱弱，留有黑色中分的掩耳长发，看身高，比碎蜂高那么几厘米？ “你是谁啊？” 虎彻勇音介绍道：“他是山田花太郎，今年新加入我们的毕业生，回道很有天赋，是山田副队长的弟弟。” “山田花太郎。”黑木念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又有些记不起来，盯着对方的龙套脸看了好一会。 还是没想起来是谁。 黑木不得不放弃回想，道：“真意外啊，你和你哥哥给人印象完全不一样。” “是啊，我没有清之介哥哥那么厉害。” 山田花太郎面上露出惭愧的笑容，似乎想要缩到桌子底下去。 黑木摆手道：“不是这方面，我是意外，性格恶劣的他居然会有你这么一个乖巧的弟弟。” 山田花太郎慌忙反驳道：“清之介哥哥是说话很恶劣，喜欢捉弄人，但认真去找的话，还是存在优点。” 黑木好奇道：“比如说？” “……”山田花太郎认真想了想，举出一个例子，“鬼道天赋很优秀，特别是回道，非常厉害。” “那个不算是性格的优点吧。” “这，这。” 山田花太郎皱着眉头，表情显得很焦急，又不会说谎。 他很尊敬清之介哥哥，却无法否认，那个人身上存在的缺点相当多。 虎彻勇音不想看他太为难，开口道：“好啦，黑木君，你也不要欺负花太郎。 山田副队长为人认真，本职工作干得很好，这就是一个优点。” “不愧是虎彻三席，看问题就是不一样。” 山田花太郎像是找到救星，眼眸亮晶晶的，闪烁着崇拜目光。 虎彻勇音佯装淡定地喝粥。 假如她的鼻子和匹诺曹一样，怕是能够伸长到对面，戳到黑木脸上。 素来依赖别人的她，第一次体会到被别人依赖的感觉。 她一定要好好维持在山田花太郎面前可靠稳重的前辈形象。 黑木翻了翻白眼，没有戳穿她，道：“花太郎，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山田花太郎果断地摇头道：“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和两位同桌。” 虎彻勇音开口道：“花太郎，我和黑木君都不是看重身份的人。” 山田花太郎认真道：“可我坐在两位身边，一定会高兴的不能呼吸。” 一个真央灵术院时期就崇拜的超级天才。 一个是成熟可靠的四番队前辈。 两个人坐在一起，光芒实在是太闪耀，让他难以直视。 虎彻勇音有些遗憾道：“那就没办法了。” 黑木倒是松口气，他不太适应和小迷弟相处的模式，开口道：“你要是见到吊丧，咳，山田副队长，麻烦告诉他一声，我还活着，墓地让他赶紧给我退了。” “诶，是嘛，对不起。”山田花太郎鞠躬道歉，速度，语气，皆是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熟练到几乎完美的程度。 黑木无奈道：“没关系，你下去吧。” “嗨。”山田花太郎应声退下。 虎彻勇音看着他走向朋友那桌，笑道：“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有天分，就是太不自信，可能是被山田副队长压得太厉害。” “兄弟两个人都是棘手的家伙。” 黑木另有一番评价，“我不想和他们来往，感觉太麻烦。” 虎彻勇音吸一口粥道：“你接下来要去九番队吗？” “嗯，总要和修兵，萤说下，免得两人担心。” 顺便久违聚在一起，好好喝几杯。 黑木抱着这个想法兴冲冲赶到九番队，被泼一头冷水。 “修兵和萤外出讨伐虚了？”他的嗓门有些大。 被问到的死神吓了一跳，点头道：“是，是啊，西流魂街三十八区发现虚的踪影，桧佐木六席和蟹泽八席前天带队讨伐，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来。” 黑木觉得很扫兴，道：“等他们回来，麻烦你和他们说一下，就说四番队的黑木找过他们。” 话音刚落，对方神情忽然激动道：“您就是四番队的黑木五席？！” 黑木点头道：“是啊。” “厉害，没想到我能见到真人，我妹妹也是真央灵术院的学生，她一直很崇拜您，能不能给我一个签名？” “好，没问题。”黑木被他的热情惊到，下意识答应。 周围的三名死神也凑过来，“黑木五席，也给我一个签名吧。” “我也要。” 黑木被死神们包围起来，一开始就四人，签了四人，又来四人？ 一口气给出十三份签名，他才得以离开九番队，脑袋晕乎乎的，原来自己这么有名吗？ 为什么四番队没人找他要签名？ 黑木思来想去，得出的结论是距离产生美。 天晓得这些人是如何脑补他的故事和人设。 他仰望苍穹，感叹道：“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得。” 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旁响起来。 黑木当场呆住，装比念出的盗版台词让正版主人逮住怎么办？ ------------ 第五十章 意外的邀请 五番队在护廷十三队的定义是支援部队，这意味着，蓝染能够有足够正当的理由，跑去其他番队而不被人怀疑。 倒不是故意在这里等黑木。 他是听到有趣的消息，正打算和东仙要商量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偶然看见路上的黑木，又无意间听到黑木说得话。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那一瞬间，仿佛心灵产生共鸣。 理解，二个字在蓝染脑海闪过，让说过无数谎话的他，吐露出实话，“真巧，我也是这么想得。” 黑木身躯一僵，心脏险些跳出胸膛之外，机械式地扭头道：“蓝染队长，真是好久不见。” “嗯，上次见面还是在那次实习，我很高兴，你现在已经成长为出色的死神。” 蓝染手一推镜框，迅速披上伪装的外衣，温和，儒雅。 他其实没有近视眼，讨厌戴眼镜，还是坚持戴眼镜，就是为让自己明白。 他是在扮演一个虚假的自己，不能入戏太深。 黑木谦虚道：“我这么点本事，想要追上蓝染队长还差得远。” 蓝染的笑容极具有亲和力，“也不是所有队长的卍解都适合战斗，我的斩魄刀是流水系，真打起来，未必打得过你。” 真央灵术院教科书反复强调，下级大虚能够匹敌队长，通常需要几个队长配合解决，也不算夸大其词。 队长级别的实力悬浮差太大。 历史上不是没有基力安杀过队长级别的案例。 但那样的情况和虚圈之王蓝染沾不上半点关系。 黑木心里腹诽，面上露出闪亮笑容道：“蓝染队长太谦虚了，我一直都是将你当做目标追逐。” “那要恭喜你，很快就能达成目标。” 蓝染迈步走在宽敞的街道，随意将话题转入另一个方向，“最近中央四十六室提出一个尖兵计划，研发改造的战斗魂魄，对付现世增加的虚，你觉得怎么样？” 黑木跟上去，并肩而行，随口撒谎道：“这是一件好事情，真成功的话，死神的伤亡会减少很多。” 蓝染侧头，心里满是愉悦，对方果然不是一个甘心落后于人的角色。 “尖兵计划是将改造的战斗魂魄注入死者身体，你不觉得是对死者的亵渎吗？” “好像是这样。”面对蓝染的质问，黑木采取不争辩，不思考的态度。 抛开能力之外，蓝染最恐怖的一点就是忽悠人。 他喜欢在自己的话语挖一个又一个坑，想要费心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会落入他的言语陷阱。 不分辨那些话，盲目信任就会被他言语编制的美梦深深缠绕，最后在梦醒的一刻，沉沦在地狱血海。 黑木应对他嘴炮的策略就是不听。 蓝染看得出来他回答很敷衍，没戳破，这样的游戏才有意思。 一点点挖掘对方试图隐藏的心思。 “最近我听说一件有趣的事情，朽木家要收养一名平民为养女。” 黑木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明白，那名养女是谁，他面上佯装惊讶道：“那真是不得了的大事。” 蓝染笑道：“没错，五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一直都是贵族典范，被誉为尸魂界秩序维护者。 不知为何，最近几年总是带头违反规矩。” 黑木态度摆得很端正道：“蓝染队长，事关五大贵族，我们还是不要过多谈论。” 一阵风刮过，屋檐阴影之下，蓝染停下脚步，面上没有往日那种笑容，眼神失去了高光，“我还以为黑木君和我一样，讨厌那些贵族。” 黑木脊骨发凉，没有敷衍道：“贵族是维持瀞灵廷运转的基石，改不了，我也不想死盯着不好的地方，让自己的心情变糟。” “光不看是无法解决问题。”蓝染说出不符合自己目前人设的激进话语。 黑木如实回答道：“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 尸魂界目前的秩序是山本总队长建立，他对中央四十六室的看法不用说，自然是力挺到底。 除他之外，二番队长碎蜂服从于五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 四番队长卯之花烈力挺山本总队长。 六番队朽木家就是五大贵族之首。 七番队长死忠于山本总队长。 八番队长上级贵族，忠于山本。 十三番队长下级贵族，忠于山本。 想要动摇这些人，必须是中央四十六室发布什么不可理喻的政令。 可中央四十六室没被蓝染宰了之前，干得事情龌龊归龌龊，终究还是有几分正当理由在那里，不至于逼得那些队长们反目。 “我眼里的黑木君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蓝染笑着说一句，眸光温和依旧，“要不要来我队上担任副队长？” 黑木摊开手道：“抱歉，我更喜欢卯之花队长。” “不需要道歉，这是你个人的选择。” 蓝染跨过门槛，挥了挥手道：“我找东仙队长有点事情，下次有机会，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再见，蓝染队长。”黑木礼貌地回一句，心里想为这个再见的期限加上四十年。 他真心佩服市丸银，居然能在对蓝染怀有杀意的情况下。 待在蓝染身边上百年，没有得抑郁症不说，还能套出镜花水月的弱点。 那样的意志力简直就是变态。 换做是他，现在这么一会，心里已经觉得很不爽。 黑木脑子稍微转过那些没用的念头，随即抛开，他目前要做的事情很明确。 努力变强。 黑木不想继续待在这里，直接使用瞬步往回，想早点赶回四番队继续练习斩术。 四月二十五，天晴。 温暖的阳光照在四番队大门前，有一片白云飘过，无人的门口笼罩一层阴影。 旋即白云飘过，阴影随之移开，黑木出现在门口，迈开脚步踏入。 没有多远，前面一名不认识的队员大喊道：“黑木五席，您总算回来了。” 黑木眨了眨眼道：“有什么事吗？” “朽木家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您参加认领养女的仪式。” 那人满脸激动，“同为五大贵族之一的纲弥代家也派人过来，说是邀请您入赘纲弥代家。” ------------ 第五十一章 纲弥代家的盘算 黑木呆了一下。 朽木白哉的请柬，他还能理解，经历过虚圈的并肩作战，对方将他当做朋友，邀请参加自家重要的喜事。 纲弥代家那边是什么鬼？ 让他入赘？ 他要吃软饭也不可能吃纲弥代家的软饭。 真是莫名其妙。 “黑木五席。”队员的叫声让他回过神。 黑木问道：“朽木家的请柬在哪里？” “请柬保存在虎彻三席那里，纲弥代家的人还在这里等着，您要不要先去见见？” “急什么，我要先去见勇音。” 黑木话一说完，人就没了，朝着熟悉的灵压赶过去。 没费几秒的时间，他出现在四番队的图书馆内。 这里坐着很多人，却很安静，听得见手指翻过书页的响声，馆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让他下意识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悄悄走到虎彻勇音背后，小声道：“勇音酱，朽木家的请柬呢？” 虎彻勇音视线从医书离开，回头，满脸惊喜表情，又意识到这里不好说话，起身离开座位，拉着他往外走。 一直走到图书馆外，虎彻勇音松开手，道：“你回来得真早。” 黑木叹气道：“修兵和萤出去执行任务，我留在那边也没意思。” 她恍然，从后背的医疗包掏出一张镶金边的帖子，“这是朽木家的请柬。” 黑木接过来，打开一看，略过那些华丽词语，他得出具体日期，“五月一号？嗯，时间还足够。” 换做是刚入四番队的他，一定会很勉强。 现在他的瞬步水平提高不少，距离也不是当初那么短。 虎彻勇音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问道：“纲弥代家的人，你打算怎么回复？” 黑木想也不想道：“拒绝啊，我才没兴趣当赘婿。” 她额头冒出冷汗，紧张道：“你千万不要太直白，尽量委婉点拒绝，那可是五大贵族啊。” “放心啦，我有分寸。” “纲弥代家的人待在四番队客房等着，你记得，千万不要太直白反驳。” 虎彻勇音还是不放心，很想陪他一起去，又害怕会惹来对方的不满。 纲弥代家要找的人是黑木，不是她。 她强行要求陪同，黑木肯定是没有任何意见。 对方未必乐意，一见面就造成冲突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这就去。”黑木一个瞬步离开图书馆。 四番队有专门接待客人的住所，就是通常不怎么用得上。 那个住所被一个四方院子包围，内部栽种着美观的绿树，路旁有两排龙胆花。 地面时刻有人打扫，扫得很干净，让人踏脚都会产生一种，该踩哪一边的念头。 可见想要舔五大贵族的队员是多么努力。 黑木掠过院子，从敞开的窗户钻入房子，脚一滑，险些跌倒。 走廊被擦得更干净，几乎能充当镜子照。 “……”黑木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样的努力明显放错地方。 他小心走到有灵压的房间门口，抬手敲门道：“你好，我是黑木，能不能进来？” “进来。”沉稳有力的声音从内里传出来。 他推开门，内里布置简约，一个国字脸的男人端坐在窗户边，一身浅紫色和服打扮，眼眸打量着他，微微颔首道：“不错，长相过关，灵压也不弱，我们走吧。” 这么自信是需要用多少飘柔啊。 黑木心里吐槽，开口道：“抱歉，我没有入赘纲弥代家的想法。” 纲弥代的男人误会了，出声道：“你未来妻子在纲弥代家享有明珠的称呼，是找遍整个尸魂界都找不出第二位的美人。” 黑木笑道：“那我更高攀不起，还是请你们找别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男人面色一变，语气隐含着怒意，“能被纲弥代家看上，是你的荣幸，我劝你最好能想清楚。” ！！ 黑木火了，给你几分脸当人看，非不要，“我想得很清楚，不会入赘纲弥代家。” 男人手一拍桌子，怒道：“得罪纲弥代家的后果你承受不住。” 黑木阴阳怪气道：“呦呵，我好怕怕哦，有能耐你命令山本总队长，命令卯之花队长，让他们过来找我，逼我结婚！ 没那个本事的话，就给我滚！” “放肆。”那个人被气得站起来，手握住腰间的斩魄刀。 大贵族是有特权携带斩魄刀在瀞灵廷乱走。 黑木准备咏唱鬼道，这种菜鸡，他不用斩魄刀都能打。 锵，斩魄刀刚出一截，男人手被按住，“这里是四番队，不是纲弥代家，没有人有权越过我处置队员。” 卯之花烈出现在他旁边，轻轻一瞥，眸光没有任何生机，万物寂灭。 男人吞了吞口水，额头冷汗直冒，仍嘴硬道：“言语冒犯大贵族，不应该处罚吗？” “之后我会处罚他。”卯之花烈给他一个台阶。 “哼，看在卯之花队长的脸上，饶你一次。”对方顺着台阶下，刀重新归鞘，大步走向外面。 擦肩而过时，他阴狠盯了一眼黑木，没有说什么狠话，无声地离开。 卯之花烈抬手，敲了一下黑木脑袋，语气有几分无奈道：“勇音没叮嘱你，好好说话嘛。” 黑木没好气道：“是那些家伙太莫名其妙，忽然找上门让我入赘，还摆出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真让人恶心。” 风从窗外吹进来，卯之花烈袖口微动，她板着脸训斥道：“就算是垃圾，也是一群不好得罪的垃圾，注意你的措辞。” “我觉得卯之花队长的话更过分。” 黑木小声嘟囔一句，又极为疑惑道：“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要让我入赘？” 事关自己的部下，卯之花烈自然是调查过原因，回答道：“五大贵族之中，唯有纲弥代家很久没有出一位能够稳定场面的人物。 在纲弥代岩的建议下，数百年前的实验再次被提出来，想要让你和纲弥代家的血脉结合，生出一个极具天赋的孩子，未来继承纲弥代家主的位置。” 纲弥代岩……真央灵术院院长，黑木眼前浮现出那张热切的脸，难怪在学院的时候，百般照顾。 合着是馋他的身子啊。 ------------ 第五十二章 交错的恶意 他很愤怒。 五大贵族在整个尸魂界是仅次于灵王大人的存在。 负责掌管大灵书回廊和映像厅的纲弥代家，更是号称掌握着尸魂界百万年的历史和所有秘密。 何至于此？！ 他想破脑袋，发白的胡子揪了七八根，愣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堂堂纲弥代家不惜让高贵的血脉浑浊，招低贱的平民血脉进入。 这样天大的荣誉，做梦一样的好事，居然会被拒绝？ 纲弥代当主体会到一种强烈的羞辱感，比被朽木白哉反驳还要羞辱。 起码朽木白哉同为五大贵族之一，马上就要继任当家，年龄不论，身份地位和他差不多。 那个叫做黑木的死神算什么。 “我要杀了他。”纲弥代当主一拳狠狠捶在桌面，苍老的脸庞满是怒容，如山一样的灵压充斥在这片地下空间。 在这张长二十米的桌子旁，左右设立着六张椅子，上面坐着的人皆属于纲弥代家高层。 “我同意，小小年纪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日后成长起来，更是有叛乱的嫌疑。” “让暗杀部队出动，解决他。” 暗杀部队是他们从隐密机动选拔出来的实力者，交由纲弥代家养子管理。 出什么问题，丢给养子，让养子背锅，从而保全纲弥代家的名声。 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他是四番队的人，平时基本不外出，必须想办法引出去。” 微暗而辽阔的地下空间，回荡着高层们的交谈声。 居于上首奢华座椅的纲弥代当主早有想法，“他不是自视甚高嘛，让中央四十六室出台一项对四番队的新规定。 为减少作战队伍损失，让四番队挑选一些能战的席官随作战队伍出发，以方便随时治疗。” “若是这样的话，明眼人都看出是我们在搞鬼，卯之花烈那边……” 说话的人顾忌自家颜面，没有明确说出后果。 在座的各位都沉默了。 熟知真实历史的他们，自然清楚卯之花烈的真面目。 尸魂界有史以来第一大恶人。 未败给山本元柳斋之前，她嗜杀成性，不知堆积过多少座尸山。 光这些还没有什么，最恐怖的是，她杀人从不在意身份地位，只在意一个，对手强不强。 而贵族整体确实比平民要强不少。 那个时代，莫说上级贵族，连五大贵族的当主都换了一批人。 志波家最惨，险些被族灭，残留的一支到现在都没有发展起来。 那不是什么记录在案的历史，是现任当主亲眼所见，寒意再次侵蚀全身，促使他开口道：“不能由我们提出这个方案，最好让其他队长提出，总之，一定要伪装成意外事件。” “当主大人，时滩那件事情后，我们在护廷十三队就没有势力。” 当初纲弥代家有想要争取一个队长席位的念头，选中的人就是纲弥代时滩。 履历都已经铺好。 结果时滩杀了妻子和同事，还妄图蒙混过关。 被八番队长戳破，纲弥代家为保住那个有潜力的分家，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 那就是不染指护廷十三队。 现场再次恢复沉寂，无人开口说话。 打退堂鼓的心思已开始蔓延，就是没人愿意先开口承担责任。 纲弥代当主眉头皱起来，心里升起疲惫的念头，家族的人越来越难以担当重任。 嘎吱。 地下空间的门被打开，一个肤色苍白，留着墨绿色短发的男人双手拢在袖子里，悠哉地走过来，“好久不见啦，大叔父，我这边有个好人选，你要不要用一下？” 在座的一位高层立马发出质问，“纲弥代时滩！谁允许你擅自离开蛆虫之巢！” “这些年我帮家族干过不少事情，别人就算了，你们也将我当做罪犯？真是让人心寒啊。” 纲弥代时滩嘴上这么说着，神情极为轻蔑，往前踏出一步，恐怖的灵压瞬间爆发。 在座的高层瞳孔一缩，产生自己手臂正在融化的错觉，“啊啊啊。” 纲弥代当主喝道：“时滩，收起你的灵压。” “嗨。”纲弥代时滩收敛自身灵压，看也不看正在急喘气的高层们，向坐在当主位置的大叔父行一个礼，“看您一把年纪了，去世之前，记得将我放出来啊。” “你这个臭小子。”纲弥代当主有些头疼，这个侄子实力没得说，就是性格太恶劣，太自负，分不清轻重。 本以为歌匡那个丫头能感化。 诶，他心里叹口气，面上愈发严肃道：“你有什么人选？” 纲弥代时滩笑眯眯地说，“蓝染惣右介，五番队的队长，他不是多次提出过申请，想要进入大灵书回廊查阅历史嘛。 我们只需要同意他的要求，在他过来之后，向他表示，现世派遣四番队员不行，尸魂界就没有问题，在目前这种局势下，能多救一些队员总是好事。 像那种抱着天真想法的家伙，一定会同意吧。” 纲弥代当主很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和蓝染有联系？” “没有，就是他最近和东仙要吵一架，我很好奇，稍微调查下，发现他曾提过很有趣的想法，让四番队到现世驻扎，以及想要申请大灵书回廊权限的事情。” 纲弥代时滩满脸愉悦的笑容，一想到东仙要这个男人，就会让他回想起当年的场面。 真是愉快啊，将纯白之物染成漆黑，拖入无尽绝望的那一刻。 纲弥代当主有些愤怒道：“我警告过你，不要和东仙有任何接触。” “时刻掌握他的动向就是为避免碰面，我可不想被那家伙干掉。” 纲弥代时滩耸肩，他清楚，那位已不是数百年前的瞎子，不可能再被他轻易摔倒在地，踩着胸膛。 现在的东仙要绝对有实力宰了他。 “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注意，隐蔽点。” 纲弥代当主迟迟没有放时滩出来，极大程度上是顾忌东仙要的态度。 当年的事情实在做得太过火，他不敢保证，东仙要听到纲弥代时滩出来的消息，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好。”纲弥代时滩面上浮现出充满恶意的笑容。 过两天，黑木到达六番区。 ------------ 第五十三章 贵族街 六番区是瀞灵廷最繁华的地方，有一条非常著名的街道，贵族街。 平民死神很少会造访这里。 消费太高了。 护廷十三队的薪水标准，不是副队长的话，想要在这里吃顿饭，席官起码要攒三个月的薪水。 这还是三席的待遇，四五席更不用说。 黑木仅打扫过六番区的下水道，到达这里的贵族街，还是头一次。 四周的视线很刺眼，他像是珍稀动物一样，被人们远远围观着。 满大街就他一个人是穿着死霸装，其他人都是贵族的和服打扮，衣服五颜六色。 女性贵族更不用说，雍容华贵，发饰，耳坠，手挽着遮阳花伞，身上喷着香喷喷的香水。 黑木硬着头皮，也走不下去。 他们不是冷言冷语的呵斥，就是用很惊讶的眼神，似乎意外一头猴子出现在人群。 让人不爽啊。 “她绝对是故意不说，”黑木心里愤愤想着。 难怪临行前，卯之花烈会笑得那么开心，还说一路顺风。 “那是，”黑木看见有制作和服的店，面上露出喜色，迅速钻进去，没一会，更快地跑出来。 我原来这么穷吗？ 黑木陷入深深的怀疑，里面最便宜的一件和服，他都买不起。 累了，毁灭吧，他面无表情地走向朽木家。 在不推崇高层建筑物的瀞灵廷，朽木家在六番区格外明显，那高出其他贵族宅邸一头的屋脊，又长又宽，似乎在俯视其他贵族。 很有地区管理者的风范。 黑木走到门口，才发现，“纲弥代家？？！” 他看着门上挂的门牌，抬手擦了擦眼皮，确认没看错。 很好，很强大，在朽木家的地盘，房屋建得居然比朽木家还要奢华大气。 黑木呼出一口气，不熟悉路的情况下，还是找人问路靠谱，千万不能瞎猜。 他没有在路上找人问。 那些贵族不像是会好好回答问题的人。 他直接走到贵族街出口，向守卫询问，得到具体位置，一路走下去，来到朽木家的门口。 “咦，木木！” 小小的身影跳下来，手上拎着一把斩魄刀，她留有亮粉色的掩耳短发，大大的眼眸像是天上闪烁的星星。 可爱的脸庞总是浮现迷之红晕。 黑木有些惊讶道：“八千流，你怎么会在这里？” 草鹿八千流发出开心的笑声，“藏宝贝，你不要告诉大白哦，他发现会扔掉我的宝贝。 真小气，明明家里有那么多空房间。” 黑木点头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草鹿八千流笑道：“木木，你什么时候来一趟十一番队啊，小剑最近很无聊。” 更木剑八……想到那个男人，黑木有些意动。 卯之花队长不是那种会配合他的人。 更木就不一样。 那是会故意降低灵压，只为追求更好战斗体验的家伙，是一个很好的陪练。 就是风险有些大。 黑木考虑少许，回答道：“等我参加完朽木家的养女仪式，顺便去一趟十一番队，和剑八久违较量下。” “太好啦！我马上回去和小剑说，拜拜！” 草鹿八千流说完，也没有等他回答，两条小短腿和车轱辘一样转起来，扬起地面灰尘，风风火火跑过贵族街。 惹来一阵阵惊呼。 很快就看不见草鹿八千流的人影。 黑木摇了摇头，踏上门口的台阶，到大门前，抬手敲一敲。 凭借朽木家的请柬，他被仆人礼貌地迎入会客大厅。 这里占地面积不亚于一个足球场，铺着榻榻米，摆着案几，蒲团。 进入之前要先脱草鞋。 然后是仆人点燃熏香，黑木猜测，十有八九是为避免一些客人脚臭。 清新的桂花香气逐渐浓郁，仆人摆上一壶茶，三盘糕点，供客人打发时间。 “谢谢，茶放这里，我自己倒就行。”黑木拒绝让女仆倒茶，他不太习惯被人伺候，尤其是这些自己能做的小事。 女仆很有礼仪道：“请慢用，朽木大人正在六番队处理公务，恐怕要晚些时候回来，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我们。” 黑木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女仆态度温和，性格很固执，“那可不行，放着客人不管，有违朽木家的待客之道。” “好吧。”黑木没有勉强，坐在那里喝口茶，吃着糕点，欣赏厅外的风景。 时间渐渐流逝，在晚霞染红半边天的时候。 厅外廊道传来脚步声，朽木白哉回来了，神情依旧是那么高冷，死霸装之外罩着一件白袍，腰间挂有斩魄刀。 “才二十八号，你来得太早。” 黑木从蒲团站起来道：“反正我在放假，没什么事情就早点过来，你出差那么久，不给自己放假吗？” 朽木白哉摇头道：“我是副队长，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怎么能随便休息。” “你还是那么死板啊，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那是偷懒的借口。” “算啦，不争这些。” 黑木凑上前，面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那啥，能不能给我做一套和服？改天我薪水攒够了，再还你。” 他不想穿死霸装参加养女的仪式。 到时候，满场都是和服，就他一人是死霸装，尴尬不说，还会让朽木白哉丢脸。 大家会说，看看朽木家未来当主交得什么朋友，连一件和服都买不起。 黑木不想让朋友因为自己而被别人贬低。 朽木白哉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开口道：“不需要钱，我让裁缝师傅给你做一套就是。” “这可不行，钱一定要给。” 朽木白哉见他这么坚持，也不在意道：“行，我们先用餐。” 黑木笑道：“你的妹妹也会出来吗？” ？朽木白哉目光有些警惕，道：“你问这个干吗？” 他随意编个借口道：“就是有些好奇，能让朽木家破例收养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场面陷入沉默，朽木白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少许，喃喃道：“对她而言，这会是好事吗？” 收养那女孩，固然是亡妻的遗愿。 但他能好好照顾对方吗？ “没关系，”黑木拍了拍他肩膀，“只要你坦率点，那孩子也会理解你。” ------------ 第五十四章 露琪亚奇妙的男人缘 我呆在这里真得好吗？ 夜，银白的月光洒满大院，晚风从远方呼啸而来，卷动一株株梅树的叶子。 露琪亚抱着膝盖靠在廊柱，人呆呆盯着院外夜空。 她本来是不想答应入朽木家。 都是恋次那个笨蛋，说什么真是太好了，说什么真让人羡慕。 明明她想听得话不是这些。 为什么不留下我啊？为什么要躲着我啊？ 想问的话有很多，在当时，她太过生气，直接选择离开。 事后想想，或许就是那一次离开，让恋次开始躲着她。 偶尔遇见，恋次也不会打招呼，假装不认识一样，迅速避开。 露琪亚明白，恋次是在为自己着想，可这样的体贴，她不想要。 “恋次是个大笨蛋。”她嘟囔着，后颈忽地被风钻进来，凉意一直钻到脊骨，身躯下意识抖了抖。 “哟。” 一声招呼从后面传来。 露琪亚转过头，没看见有人站在那里。 她有些疑惑，自己听错了？ 转过头，一张脸在视线放大。 “哇啊。”露琪亚吓得往后一坐，四肢并用地爬开，心脏砰砰狂跳，惊魂未定道：“你，你是谁？” “抱歉，我就是想体验一下瞬步吓人的快感。” 来人留有一头掩耳的黑发，身穿死神的死霸装，领口拉得比较开，白净脸庞浮现出很有亲和力的笑容，“我叫黑木，你叫什么名字？” “黑木？”露琪亚惊讶地叫一声，“你就是四番队的五席，黑木前辈？” 他有些得意道：“哈哈，四番队应该没有第二个黑木。” “我在真央灵术院听过你的传说，毕业时间仅次于市丸银队长的天才，在现世力战大虚。” 露琪亚眼眸的光彩渐渐暗淡，这些事情都是恋次和她说得。 “我迟早有一天会超越他。” 当时红发青年的豪言壮语，至今仍在耳边回荡。 如今，人已经从她的世界消失。 “你别露出那种落寞的表情，”黑木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啊嘞，手感超好。 露琪亚拍开他的手，道：“我不是小孩子，就算是黑木前辈，也不能太过分。 果然，你爱搭讪的传言，也是真得。” 黑木振振有词道：“胡说，我从没有搭过讪，就是没有拒绝过女孩子而已。” 露琪亚后退三步，警惕道：“你不要离我太近。” 黑木耸了耸肩，没继续捉弄她，原地坐下来道：“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露琪亚没有说出心里的烦恼，随口道：“看风景，你呢？” “练习瞬步。”黑木笑着回答。 斩魄刀被保管在四番队，他不能练习斩术，锻炼的技巧转为瞬步。 这是每一位死神都必须学的步伐，但真央灵术院教导的瞬步是基础。 以那样的基础瞬步移动，哪怕拥有山本元柳斋的灵压，也做不到一步随意抵达瀞灵廷各处。 想要让瞬步变得更远，更快，更具有迷惑性，必须在基础瞬步的旋转次数，方向，姿势，做出改进，从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高级瞬步。 没有人教导的话，就要靠自己一次次使用瞬步的经验去摸索。 眼前有朽木白哉这个瞬步高手，黑木没理由不摸着对方过河，直接将自己的问题抛出来。 朽木白哉仅保留四枫院夜一传授的瞬步，其他自己的瞬步经验全盘托出。 黑木得到这些经验，能不能化为己用，就要看自己的本事。 因此，大半夜还在这里练习瞬步。 露琪亚疑惑之色不减，道：“这里是朽木家，为什么黑木前辈会在这里练习瞬步？” 黑木故意装作不认识她，开口道：“我被邀请参加养女仪式，据说是叫露琪亚的美女。” 她脸有些发烫，当面被人称为美女，有点尴尬啊，“那个，我叫露琪亚。” 黑木笑嘻嘻道：“果然是位美女。” 露琪亚反击道：“前辈也如传言一样的轻浮。” “黑木。” 清冷的声音从后背传来。 黑木心脏一跳，面露无奈之色道：“看，这些瞬步高手，一个个都爱突然站别人后面。” 你也是，露琪亚很想反驳，又碍于在朽木白哉眼前，慌忙道：“那个，尼桑。” “去休息。”朽木白哉高冷地说出三个字，转过身，灵压稍稍外放，眼眸往后斜视，“你也是。” 黑木看着露琪亚一脸的落寞，心里叹口气，说好的坦率点，非不坦率。 明明担心露琪亚熬夜，非要用命令式的口吻说出来。 必须要推一把。 他张口，“露。” 一个字说出来，冷冰冰的夜风灌入口中。 这里是朽木家某栋的屋顶。 朽木白哉松开抓着他的肩膀，道：“不要多嘴。” 黑木翻白眼道：“让露琪亚入朽木家的阻力有多大，有多少人反对，你不说出来，她又怎么会知道。” “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朽木白哉不想给露琪亚太多压力，也不想让露琪亚察觉到朽木家其他人的恶意。 他只想让露琪亚待在一个安全的世界。 “这是你的傲慢，露琪亚不是那么脆弱的女孩。”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他，白袍在风中微扬，时光寂静。 诶，黑木挠了挠头，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算啦，看你也睡不着，不如陪我练练瞬步如何？” “好。” 人消失了，黑木眨眼，头顶凉凉的，水流过脸颊，“你这是干什么？” 朽木白哉停止往他脑袋浇水，一本正经道：“这就是锻炼瞬步的最好办法，利用你讨厌的事情，激发你的怒气和潜能，让你更快熟悉瞬步。” 黑木皮笑肉不笑道：“你是在嫉妒我和露琪亚的关系好吧？” 他挥了挥手中水壶，再次强调道：“这是锻炼瞬步最好的办法。” “很好，我马上给你锻炼一个！！”黑木暴脾气瞬间炸了，一个瞬步绕后。 他快，朽木白哉更快，连背影都没有让他瞧见，已绕到他背后，水往后颈倒下去。 “混蛋。”他再一个瞬步反绕，又被朽木白哉绕后，还是不留背影。 一个反，一个再反。 这样的情况持续几个晚上，一直到五月一号为止。 ------------ 第五十五章 裙带菜大使 养女仪式的当天，很冷清。 冷清到什么地步呢？ 能够容纳上万人的朽木家礼堂，仅有五个人。 露琪亚，朽木白哉，老管家，黑木，以及朽木银铃。 垂垂老矣，这就是六番队长给人印象，恐怕没几年，朽木家就要着手举办葬礼。 黑木后悔置办一套和服。 原以为朽木家是五大贵族之首，一定会有很多参与者，谁知人少的可怜，直接穿死霸装就可以。 一套复杂的流程走完，露琪亚正式更名为朽木露琪亚，开始学习贵族应有的礼仪。 黑木回到偏房换上死霸装，和服垫好包起来，改天穿回去显摆一下，“今天来得人真少。” “以纲弥代家为首的贵族反对声很大，我没有邀请他们，就是邀请你和碎蜂队长，她很忙，没空过来。” 朽木白哉立于门口，解释今天少人的原因。 朽木家的人是不愿意参加，其他贵族是没收到请柬。 收到的话，估计有不少贵族会登门拜访。 黑木背上包，笑道：“现在仪式结束，我也要离开。” 朽木白哉挽留道：“你可以多住几天。” 正式让露琪亚成为自己的妹妹，接下来该如何？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大哥的职责，完成对绯真的约定？ 以上的问题让这个高傲的男人有些把握不住，留个人下来，也好商量。 黑木想了想，道：“好，再留三天，之后我要去十一番队。” “去那里干嘛？”朽木白哉眉头微皱，他对十一番队的印象很差。 那是一群流氓，没有半点礼仪，更没有护廷番队的骄傲。 领头的队长与其说是死神，不如说是一头野兽。 黑木笑着回答道：“我约好要和更木剑八打一架，可不能爽约。”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朽木白哉想起初见更木的场面，狂暴的灵压，凶暴的眼眸，那种家伙打起来，是绝对不会留手。 练习？那个简单的大脑是无法理解。 黑木大大咧咧道：“放心啦，只要不被他砍死，你就能发现更木的优点。” 这是能放心的事情？朽木白哉很想说，你这个小身板不够人家砍。 最终，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一个男人做出来的决定，好坏与否，都不需要他人插手。 三天后，朽木白哉送了一套护身银甲，甲上绘有搞笑的图案。 黑木眨了眨眼道：“这是什么？” 朽木白哉酷酷道：“临别的礼物。” “不，我是说这个甲上面的图案是什么鬼？” “很有人气的裙带菜大使。” 绿油油的裙带菜上面画有五官，长着手脚，刻印在甲胄，怎么看都觉得，难看。 黑木默默推回去，朽木白哉又推过来，推回去，推过来，反复几次。 他认命了，收下护身银甲。 朽木白哉叮嘱道：“防御效果很好，记得穿在身上，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我斩魄刀都没带，仅仅是切磋斩术，怎么可能会死。” 黑木觉得他是小题大做。 “和那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送个礼物。” 朽木白哉高冷地回答，浑然没有命令铁匠舍弃一切工作，加紧打造银甲的紧迫。 从父母先后去世，他已习惯将善意藏得很紧，不愿意说出口。 朽木家的当主不能成为让人一眼看穿虚实的男人。 “你啊，”黑木张了张嘴，没有多说什么，挥手道：“帮我向露琪亚道别。” “嗯。” 朽木白哉点头，他没有答应让露琪亚过来送行，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喜好。 这个世上能理解裙带菜大使魅力的人，少之又少。 黑木想起来，“对了，你打算将露琪亚安排到哪个番队？” “十三番队。” 经过慎重考虑，朽木白哉决定让露琪亚去十三番队，那里有五大贵族之一的当主，志波海燕。 以那样的身份地位，不会特别在意露琪亚是朽木家养女。 十三番队的队长又同为贵族，朽木白哉能进行暗箱操作，不让露琪亚担任席官，免去危险的工作。 开心，安全，露琪亚两者都能拥有。 “为什么不到四番队来啊，我也想听露琪亚叫我欧尼酱。” 朽木白哉淡定地回答，“那个想法一开始就没考虑过。” “切，再见，”黑木转过身，一个瞬步消失。 屋顶，回廊，街道，瞬步接连掠过，所有风景全部卷成一条模糊通道。 叮铃。 戴在发梢的铃铛忽然响起来，午后阳光照耀的廊道之上，卧在那里休息的男人睁开左眼，让额头到下巴的细长伤疤中断，“终于来了。” 院子的池水荡漾，鬼神一般强大的男人坐起来。 青石岩石旁多出一道人影，“好久不见，剑八。” 没有加任何尊敬的用语。 更木剑八也不在意。 称呼什么的无所谓，嘴上叫着队长，心里怎么想的家伙也是一抓一大把。 更木剑八只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真慢，我都等得不耐烦。” 黑木将装有和服的包袱丢向廊道，“别这么说，我也有我的交际，不像你那么没朋友。” “嘿，真敢说，”更木剑八抓起一把缠绕着绷带的斩魄刀，人站起来。 他身高超过两米，一身死霸装穿得很随意，胸膛，腹部，完全没有遮住。 无袖的队长羽织边缘呈锯齿状。 “八千流！”他高喊一句。 “来啦。”远远传来一声应答，院墙落下一道娇小的身影，抛出一把斩魄刀。 黑木抬手接住，“暴君？这是我的斩魄刀，应该放在四番队舍才对。” 草鹿八千流得意道：“我偷出来了。” 黑木没好气道：“喂，剑八，你怎么教唆八千流去偷东西。” 更木剑八一点都不在意，坦然道：“这不是怕你拿不出斩魄刀，我可不想搞什么木刀较量。 所谓厮杀，就是要真刀真枪地干，那才叫过瘾！” 真刀对决，从没有在黑木的预想之中，看着对方一脸斗志昂扬，他说不出拒绝的话，道：“算了，我也想看看自己目前的实力极限，挑个地方吧。” “不需要，在这里就可以了。” 更木剑八抽出斩魄刀，刀锋坑坑洼洼，一点都不锋利，刀光冷得让人心寒。 ------------ 第五十六章 猛兽_猛攻 春季已步入尾声，瀞灵廷的天气逐渐朝向炎热，不钻入阴影的风裹挟着淡淡热意，拍打在行人脸上。 此刻，微热的风拂过院子，随着类似锯齿的斩魄刀出鞘，风的温度开始降低。 天空的太阳也失去炎热。 如寒冬深海流淌在空气里面，一呼一吸间，冷意侵入五脏六腑，像是要从内部将人冻结。 这就是更木剑八的灵压。 护廷十三队，不，纵观整个尸魂界，更木剑八是唯一连始解都不会，就当上队长的例子。 能够打破瀞灵廷的常规，代表着不同寻常的强大。 黑木比任何人都要理解这一点，他拔出斩魄刀，轻声念道：“碾碎它，暴君。” 光华流转，一把极其华丽的剑出现。 更木剑八咧开嘴，笑得很开心，扛着刀在肩膀，“这就是你的始解嘛，外表和名字真不搭配。” “用人比喻，它就是西装暴徒。” 黑木随口解释一句，又道：“八千流，帮我拿着那个包袱，里面的和服很贵，我不想有什么损坏。” “嗨。”草鹿八千流叫一声，瞬步到廊道，抄起包袱，跃到墙头，围观两人的战斗。 “这里打没问题吧？事后要是被总队长责骂，要我赔偿建筑物损失什么的，我可没钱赔。” 打之前，黑木认为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更木剑八很不耐道：“你没察觉吗？附近的空间已冻结，灵压也会被结界隔绝。 我已经向上面提交，有人要申请队长挑战，你可以全力以赴，打烂十一番队的建筑物都没有问题。 杀了我，你就是下一任十一番队长！” 十一番队从创立之初，就是武德充沛的战斗队伍。 当队长的条件很粗暴，在队员们的见证下，击败现任队长。 更木剑八入队的第一天，当众砍死前任队长，拿走队长羽织，继任第十一番队的队长。 为应付这个传统，鬼道众一直会在队长挑战时，张开结界，冻结空间，避免十一番队的队长挑战影响到瀞灵廷其他人。 “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黑木嘴上这么说，双手握住十字剑柄，没有任何留情，剑举过肩膀。 猩红的灵压爆发，缠绕在银白色的剑身。 山风一刀流·冲！ 黑木扬手挥出一道斩击，百倍重力在灵压缠绕之下，以月牙形冲击向前。 更木剑八抬起手，狠狠挥下。 轰！ 月牙破碎，重力狂乱涌向八方，池塘炸起数十米高的浪，廊柱破裂，房屋倒塌。 黑木没有指望这一招能起到作用，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轻描淡写。 正想着下一步。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袭来。 圆。 黑木旋身一斩，百倍重力以他为中心，向周围冲出，地面一寸寸崩裂。 更木剑八正面迎上百倍重力，黏稠的空气比任何钢铁墙壁都要坚硬，他咆哮着，没有任何章法，野兽一般地挥舞锯齿状斩魄刀。 轰隆，前方被劈开一道口子，他迅速突破，到黑木侧身，举刀往下劈。 黑木格挡。 ？ 更木剑八忽觉不对劲，身体倾得太厉害，挥舞的刀莫说是阻力，甚至是更快，更猛地往下劈。 绵。 黑木绕到剑八右侧，剑化作一抹白光，刺向空门大开的更木剑八。 “小剑。”草鹿八千流死攥着包袱，这一剑刺中了，连剑八都不可能活下来。 噗嗤，鲜血飞溅。 更木剑八的左手被贯穿，阻隔少许，五指想要握住剑锋。 黑木反应更快，一被挡住，没有半点犹豫，瞬步往后拉开距离。 灿白的光芒由斜下方往上。 “切。”更木剑八原打算左手抓住剑，让对方逃不掉，右手挥刀反击，“真是的，躲那么远怎么厮杀啊。” 周围灰尘腾腾升起，他向上吼一句。 黑木抬起手指，指尖闪烁着电光，“破道之四，白雷。” 和更木剑八不一样，他目标是全能，斩拳走鬼样样精通，想要测试自己目前极限，自然是要所有能力都用上。 更木剑八挥刀劈开白雷，前方没有人影，他眼眸往右。 黑木已瞬步到他戴着眼罩的视线盲区。 轰。 更木剑八挥刀扫过去，一击落空。 “缚道之一，塞。” 仿佛有无形的绳子捆住四肢，想要往后拉。 “真是麻烦啊！”更木剑八爆发灵压挣脱塞，发梢的铃铛作响，他毫不犹豫地挥向那边。 像是空间被斩开一样，露出躲在里面的黑木。 轰。 刀剑碰撞，这种具有实感的交击感，让更木剑八热血沸腾起来，“哈哈哈，这样才痛快。” 黑木急忙使用圆。 无形的重力扑面迎来，更木剑八双脚牢牢扎根在地面，左眼怒瞪，一步也没退，一刀也没停。 他的刀化作一片雨幕，噼里啪啦地砸下。 这不是什么招式，也没有想什么。 更木剑八仅仅是单纯地挥刀。 斩术，鬼道，瞬步，白打，所有念头硬生生从黑木脑子里挤出去。 刺耳的狂笑声在耳边不断回荡，一刀落下，力道尚未传达到黑木手掌，下一刀又来了。 一波波的力量冲击，让他招架都显得吃力。 一秒之内挥舞多少刀？ 完全无法判断，黑木像是遇到暴风雨的渔夫，死抓着一线希望的木板不放手。 坚持，坚持。 无尽的刀幕慢了一点，破绽在眼前极速放大。 反击，黑木顺从本能地刺出一剑。 天地皆白。 黑木瞳孔放大，肩膀到腹部有种撕裂的痛楚，又随即变得麻痹，人往后一退。 大量的鲜血洒落一地，铺到他的脚下。 更木剑八举起斩魄刀看了一眼，“触感有点硬，你身上应该穿着护甲，真幸运啊，没有护甲的话，那一击足够将你撕开。” “木木做得很棒了。” 草鹿八千流一个瞬步到黑木身边，伸手想要搀扶他。 啪。 黑木拍开她的小手，低下的头颅抬起来。 吼。 猩红的野兽咆哮着吞下草鹿八千流，亮粉色短发飞扬，她没有畏惧强大灵压产生的幻觉，反而觉得欣喜，小脸露出笑容，“果然，木木很棒啊。” “还没完。”黑木站起来，散发绿光的手拂过伤口，仅是止住血，“继续吧，刚才被你打乱节奏，多亏这一刀让我清醒了。” 不是山风一刀流不够强，也不是招式无用。 只能说是他这个人，没有将招式融会贯通，才会在更木剑八的猛攻之下，不知该用哪一招回击，哪一招防守。 越是想，越是想不通。 其实道理很简单，不用去想，相信自己往日不断的努力，让身体，让斩魄刀去决定。 “哈哈哈，就是这个眼神。” 更木剑八大笑着，伸手扯下自己的眼罩。 刹那间，隔断灵压的结界破了。 ------------ 第五十七章 大灵书回廊 结界能隔绝多么强的灵压，布置之前已做好预估，一旦超出这个预估，结界就会撑不住。 金色灵压如上升海流冲破结界，一瞬间传遍整个瀞灵廷。 ！！！！！！！！！！！！ 凡是实力到达副队长级别的死神，均能察觉到，从瀞灵廷南方升起的庞大灵压。 长长的木桥之上，棕发的男人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墙壁遮挡住他探寻的视线。 这股狂暴的灵压属于更木剑八，另一道灵压很明显是属于黑木。 那两个人怎么会打起来？ “哎呀，真是可怕的灵压。” 前面领路的墨绿色短发男人也回头看了一眼。 蓝染手推了推镜框，满脸忧虑道：“这是更木队长的灵压，不知是在和谁对战。” “诶，你真得不知道吗？”纲弥代时滩狭长的眼眸微眯，没有等他回答，又自顾自道：“算啦，就当你不清楚。 前面就是中央四十六室所在，我们快走吧。” 蓝染笑了，一见面就察觉出不对劲。 纲弥代时滩，果然是一个棘手的男人。 通过长百米的木桥，两人到达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圆形建筑物，这里被清澈的湖泊围绕，不从木桥通过。 擅自从其他地方跑过来，会被结界挡住。 “这道门上有结界，擅闯的话会触发警报，旁边的山本总队长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纲弥代时滩一边说，一边掏出令牌，验证灵压过后，门无声地打开。 蓝染朝里面看了一眼，问道：“那是？” “防护壁，保护中央四十六室的安全，一共有十三层，上面附加的术式能够抵挡一次队长级别全力的进攻。” 纲弥代时滩收起令牌，从这里开始，必须是里面的人才能操控防护壁的锁，打开防护壁。 外面的人想要打开，只有硬闯那一条道路。 敢那么做的人，有机会免费体验尸魂界最古老，最强大的炎系斩魄刀，流刃若火的亲热服务。 咔咔咔，眼前一层层防护壁打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蓝染是第一次来这里。 中央四十六室的地下议事厅是尸魂界最高司法机构，没有得到允许的话，连队长级别都不能进入。 他想要潜入这里很久了，总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中央四十六室的防御是山本总队长和鬼道众，隐密机动三方构成，对外完全是谜。 人员也是未知。 能够经常见到四十六室成员的队长，抛开山本总队长之外，就是五大贵族的朽木银铃。 四十六室直辖的隐密机动总司令，碎蜂。 其他队长几乎是没有机会踏足中央四十六室的地盘。 蓝染曾用研究历史为名头，申请进入大灵书回廊，没被批准过。 五大贵族之一的纲弥代家才不会管你是不是队长，不想让你进，就是不让进。 蓝染没放弃，派人暗中监视纲弥代家，得知纲弥代家有意让黑木入赘，他立马意识到，机会来了。 以黑木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会入赘。 而纲弥代家执着于过往的荣光，哪里会容忍一名平民死神拒绝。 可他们又确实没那个胆子招惹卯之花烈，只有拿出借刀杀人的看家本领。 蓝染故意和东仙要吵架，吸引纲弥代时滩注意力，再转而出现在纲弥代当主的视线。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他如愿走到中央四十六室这里。 纲弥代时滩继续往下走着，嘴巴没停过，透露出中央四十六室的情报，布置，防御措施。 最后是大灵书回廊。 那里是瀞灵廷最庞大的资料库，连通映像厅，时刻搜集着尸魂界，现世的情报。 加上学者们的研究，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会被收录于其中。 太多的消息让大灵书回廊变得极为重要。 “想要进入大灵书回廊，需要中央四十六室的融合灵力盖章文件，再加上纲弥代家安排的守门人灵力，才能打开大灵书回廊的门。” 纲弥代时滩停在一扇很巨大的木门前，扭头道：“不这样的话，门不会开，强行破开大门的话，会触发自毁术式，所有资料都会付之一炬。 进入之前，你的斩魄刀要交给守卫保管，不能在里面使用灵力，否则会被结界察觉，将你驱逐出来。” 非常严密的防御，蓝染心里惊叹，看来是不指望能悄悄破解，真到那一天，还是直接搞定中央四十六室更方便。 “你被允许到历史区，查阅千年前的资料，记住，别乱走，你的权限许可就是在那一片区域。” 纲弥代时滩特意叮嘱一句，免得被这个男人利用。 亲自见面，他才发现，这个名为蓝染惣右介的五番队长，哪里是什么温和儒雅的好人。 一言一行都散发出谎言的味道。 纲弥代时滩基于自身烂透了的性格，对谎言，对恶人，具有极高程度的辨认。 蓝染惣右介绝对是一个大恶人！ 真是让人兴奋啊！ 这样的大恶人隐藏自己本性，是想要做些什么？ 到达大灵书回廊真的是为千年前历史？ 光是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瀞灵廷带来多大危害，他心里就异常的兴奋。 过了一会，蓝染从门里面走出来。 “对你的研究有没有帮助？” “嗯，太有趣了。”他嘴角上扬，真是看到很有趣的场面，灭却师的始祖，卯之花烈，山本总队长。 不愧是大灵书回廊，搜集的情报真得很详细。 “那好，我们聊一聊有关于四番队的提案吧。” 纲弥代时滩准备一肚子的劝说语，如今都不需要说，直接摊牌就行。 “什么事情？”蓝染漫步走在通道。 “让四番队派遣能战的席官随出征的队伍，减少死神们的伤亡，”纲弥代时滩说出上面的计划。 蓝染笑道：“这是一件好事，我会上书给中央四十六室。” “哈哈哈。” 纲弥代时滩发出充满恶意的笑声，毫不掩饰。 只有自以为下贱，又以下贱作恶为荣的人，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蓝染挺讨厌这种作风，一个瞬步回到外面的木桥。 灵压的冲突反应消失了。 “胜负已分嘛。” ------------ 第五十八章 重症救护室 啪。 一道血淋淋的身影丢在地面，血迅速流开，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正在练习的四番队员们寂静无声。 虎彻勇音反应很快，跑向倒下的人影，“快，准备担架。” 她小心翻过人，血污之下的脸庞是那么熟悉，“黑木君？！” 她懵了，抬头看向站在庭院的高大男人。 很可怕，像是地狱里面走出来的鬼神。 十束尖尖的长发挂着铃铛，左脸颊有道明显的细长伤疤。 相貌凶恶，敞开的胸膛满是伤痕，有一些肉甚至翻出来，队长羽织也被染红一部分。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 虎彻勇音瞳孔放大，顾不上实力差距和地位差距，满脑子就是一个念头，绝不原谅面前的家伙。 她一个瞬步到更木剑八跟前，灌注灵压的右拳挥出。 砰。 一把未出鞘的斩魄刀挡住。 虎彻勇音低下头，满脸怒容道：“八千流酱，快给我让开。” “不行哦。” 草鹿八千流一口拒绝，“木木和小剑是愉快的战斗，我不能让音音破坏这个结果。 而且，你打不过小剑，还是快点治疗木木。” 虎彻勇音回头看一眼，咬破了嘴唇，终究没有选择战斗，指挥队员道：“不要愣着，将人送到重症救护室。” 更木剑八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他的伤势不轻，却没有打算在这里治疗。 草鹿八千流眼眸闪过一抹担忧，没有劝说，她永远都会尊重更木剑八的决定。 不论那个决定是好是坏。 “站住，更木队长。” 更木剑八停下脚步，扭头道：“还有事吗？” “当然有。” 山田清之介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淡淡道：“你和那个笨蛋的矛盾我没有兴趣管。” 话未落，他一手捅进更木剑八的后腰。 ！更木剑八双眼瞪大，再也站不住，强烈的麻痹感迅速席卷全身，“你这个混蛋。” “背负最强剑八之名的死神，连我的崩点都防不住，看样子被打得很惨。” 山田清之介的语气依旧犀利。 在这个四番队，谁来了都是病患，都要听他这个医生的话。 不治好伤就要走？那也要问他答不答应。 “将更木队长抬到重症救护室。” 四番队的综合救护所分为轻症救护室和重症救护室，两者的区别不单是名字，更多在于进行手术的房间，刻画的术式级别。 重症救护室地面拥有最高级的净气结界术式，患者一抬入其中，伤口的灵压就会一点点被净化。 内部备下的伤药品，也是最为齐全。 “第七阶段手术完毕。” “第八阶段手术完毕，接下来进行第九阶段。” “糟糕，好凶暴的灵压，他的伤口崩裂了，快，用止血膏。” 声音，许多声音在耳边响起，黑木想要睁开眼皮，又睁不开，什么都无法思考，似乎打个盹。 意识渐渐清醒，耳边没有声音。 黑木睁开眼皮，昏暗的天花板，有些凉意从侧面刮过来。 他艰难地扭过头。 小窗户没关，晚风吹拂纯白的窗帘，白色的队长羽织。 “卯之花队长，剑八呢？”他说出一句话，竟觉得累了，身体虚得很。 卯之花烈盯着窗外的明月，没有回头道：“清之介给他治疗完毕，他就走了。” 黑木松口气，问道：“我好像听到勇音酱的声音。” “她经过几个小时努力，总算将你救回来，我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黑木能想象当时虎彻勇音的表情，低声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 “愉快吗？”卯之花烈问出这个问题，右手摸着胸口，隐藏在薄布之下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同时，又极度的饥渴，她想要，想要和那个男人…… 战斗至死。 “很愉快。”黑木如实地回答，明明是在相互削减彼此的生命。 刀锋撕裂身体，留下一道道伤口。 他感觉不是痛，是愉悦，仿佛自己是在操控游戏角色和人对战。 所有的招式被更木剑八粗暴地粉碎，又糅合，再粉碎，重复不断。 那种极限压力之下，他抛下所有人，所有事，一心投入在其中，直到身体再也撑不住。 “真想再来一次。”黑木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不怕会被责怪。 卯之花烈也没有责怪的想法，她太能理解那种感觉，战斗是超越世间任何事情的愉悦，“真是让人羡慕。” 黑木神情郑重道：“迟早有天，我也会让队长体验到那种无法言喻的愉悦。” “呵呵。” 卯之花烈轻笑，转过身，第一次真正看着自己教导的部下，“或许，你真得能办到。” 很久了，她很久没看见更木剑八伤成那个样子。 黑木挑眉道：“不是或许，是一定能满足你。” 卯之花烈笑眯眯道：“你说的是三百六十次失败吗？” “咳咳，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先不提这个。” 黑木心塞，他会和更木剑八打，就是被卯之花烈虐得怀疑人生，想要看看自己的真实水平。 从结果看，他还是很强大，始解就能逼得更木剑八使用双手握刀。 他猜测自己的实力应该是稳在普通队长级别。 掌握卍解的话，实力又会提升一个层次。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卯之花烈转身想要离开，又想起来，扭头道：“我不在意，勇音的话，那就不好说，你明天要做好心理准备。” 黑木沉默了。 想要让一个战斗狂理解战斗的含义，很容易。 让厌恶战斗的人理解战斗含义，那就会显得非常困难。 他该用什么理由忽悠过去呢？ 黑木想着想着，太累了，直接思绪断片，睡过去。 迷糊间，他听到开门声，眼眸睁开，天已变得明亮，病房也是光线充足。 “黑木君，该吃早餐了。” 虎彻勇音手端着一碗粥，清秀的脸庞没有丝毫怒意，她全部怒意已灌入这碗粥里面。 清淡程度怀疑是水，颜色也不对劲，是褐色，上面漂浮着白菜，葱。 看不见一点肉。 黑木脸色垮了，道：“那个，勇音酱，能不能加点肉？” “你手受伤不能动，我来喂你，啊，张嘴。” 虎彻勇音完全不听他的话，强行喂粥。 ------------ 第五十九章 桧佐木修兵的软弱 粥里面掺杂药水，那清淡的外表并不影响其营养价值，就是影响粥的味道。 非常非常的苦，像是黄连熬成液体让人喝下去。 更木剑八的刀在这样的粥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宁可去挨刀，也不愿意喝一口粥。 无奈，虎彻勇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日三餐的粥，他硬是喝了一个星期，喝得连牙缝里面都散发着苦味。 “总算是熬出头了。”黑木扯下身上的绷带，肤色偏白，一道显眼的伤疤从左肩斜过胸膛到达右腰。 这是更木剑八留下来的伤口，严重到无法彻底消失。 卯之花烈笑道：“你也多了一道男人的勋章。” 黑木苦笑道：“代价很大啊，勇音酱呢？” “她跑去十三番队找妹妹了，回来的时候，气应该消得差不多。” “那就好。” “是啊，最近勇音一直生气，搞得我都不好吩咐她做事，你就代替她的工作，打扫四番队附近的街道。” 卯之花烈补充一句，“一个人。” 黑木纳闷道：“我们这么缺人吗？” “你私自战斗的事情我不罚，让勇音生气，我必须要惩罚你。” 卯之花烈一直将勇音当做自己的妹妹，非常爱护，不容许任何人欺负。 也造成勇音习惯去依赖她。 明知这样不太妥当，但她就是要宠。 “好吧。”黑木无法拒绝这个惩罚理由。 今天的瀞灵廷依旧是一个好天气，五月已过半，距离夏季是越来越近。 扫地扬起的灰尘也被阳光照得清晰，一个个亮晶晶，犹如钻石的碎屑。 黑木手一抹额头，有点热啊。 他将死霸装的领口扒得更开，和剑八一样，直接露出腹部。 “呼，这样就清凉不少。”黑木拿起扫把，继续扫地。 过一会，他停下扫地，仰起头。 熟悉的灵压飞速接近，蓝天之外，又多出两道人影。 “一段时间不见，你打扮越来越像流氓了。” 蟹泽萤一身死霸装，领口遮得很严实，瓷娃娃般的脸庞满是嫌弃。 黑木扬起手道：“抱歉，没有第一时间祝你们毕业。” 蟹泽萤挑眉道：“这不是道歉能了事，要喝酒赔罪。” “哈哈，没问题，我请你们吃一顿。” “嗯，去你房间喝酒，我去买酒和下酒菜。” 桧佐木修兵扭头道：“我也去。” 蟹泽萤一脚踹他下去，“男人就给我乖乖待着，生活上的问题，一切听我安排。” “哈哈。”黑木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摔懵圈的桧佐木修兵，“女人就是这样，追到手后，就再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本性。” 他不怕被蟹泽萤听到，对方已经瞬步离开。 桧佐木修兵苦笑，从地面爬起来道：“没打扰你工作吧？” “不会，你在这里等一分钟。” 黑木抓起扫把，摆开架势，“扫地流奥义，认真打扫！” 瞬步，人消失。 地面的灰尘迅速掀起，气势磅礴，如出海的鲲化作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顷刻间，灰尘消失不见。 少许，黑木返回来，手中没有扫把，满头大汗道：“没问题了，都扫干净，走，我带你去我房间。” 桧佐木修兵目瞪口呆道：“这么快？” “小意思。”他摆了摆手，之前慢悠悠扫地，是想着偷懒。 真那么快扫完，又安排其他杂务怎么办？ 现在是喝酒。 工作自然要尽快结束。 返回他的房间，很空，没椅子，就是一张矮桌。 他升到第五席，房间还是第七席的房间，就是名字改一下。 副队长以下的席官房间，没什么区别，根本没有换的意义。 黑木盘坐在榻榻米上，问道：“你外出执行的任务怎么样？” 桧佐木修兵回答道：“有名队员牺牲了，被虚吐出来的酸液腐蚀心口，当场死亡。” 话题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黑木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是啊，我们太弱了。” 没有任何反驳，桧佐木修兵神情愈发苦闷，连日的压力被彻底引爆出来。 假如是黑木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没办法的事情，一定能保证全员平安无事。 不会像他一样。 “事后看着同伴的尸体，我脑中居然闪过，不是我真得太好的念头。 我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勇敢，我害怕战斗，害怕虚，害怕死亡。” 桧佐木修兵手死死握住，心揪成一团。 离开黑木身边，他才发现，原来战斗是那么令人恐惧的事情。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不害怕战斗？” 这个问题让黑木不知该如何描述，挠了挠头道：“抱歉，我的战斗方式你做不到。” 桧佐木修兵一呆，自嘲道：“说得也是，我哪里比得上你。” “和天赋无关，是性格。” 黑木反驳一句，道：“我是为自己而战，你是为别人战斗，我们面对的恐惧程度不一样，所以你学不来我的作战方式。” 桧佐木修兵皱眉道：“实习的那次，你为大家站出来。” “不是为大家，是为你和萤。” 黑木特意强调这一点，“修兵，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情，这没什么可耻的，逃避也行，你转到四番队来吧。” 桧佐木修兵看着他。 砰。 门被粗暴地打开，蟹泽萤皮笑肉不笑道：“黑木，这个时候应该说鼓起勇气克服恐惧才对吧。” 黑木撇嘴道：“一直待在我身边，享受永远的安心不好嘛。” “修兵是我男人！不是你男人！” 蟹泽萤没好气地将袋子里的酒甩过去。 黑木稳稳接住，道：“你也可以来四番队啊。” “滚！”她翻白眼。 桧佐木修兵惊愕道：“萤，你在那里偷听多久？” 蟹泽萤面一红，不好意思回答。 黑木迅速道：“你开始吐露心声的时候。” 蟹泽萤瞪一眼他，开口辩解道：“没办法啊，谁让修兵总在我面前逞强。” 桧佐木修兵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挠头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黑木一边拿出酒，一边不放弃道：“加入四番队多好，谁也不需要担心。” “不，我还是要留在九番队。” 桧佐木修兵坚定地回答，脸上的六九，代表着他童年的英雄，他或许成为不了那样的男人，起码要尽量接近。 蟹泽萤提起袋子里的食物，笑道：“沉重的话题就这么揭过，我们痛痛快快喝一场。” “干杯！” ------------ 第六十章 外出任务 大醉之时，兴高采烈，大有天上天下无所不能的豪情。 大醉醒来，有工作的三人自然不能继续喝酒，该干嘛干嘛。 黑木走在食堂的路上，脑袋有些晕，眼前是道路，是树木，耳边是笑声，吹牛声，仿佛时光错乱，空间更迭。 原因就是他心思还没从昨晚玩乐缓过来，精神状态谈不上很好。 非要用言语表达的话，那就是四个简单的字。 不想工作。 黑木打着哈欠，脚迈入食堂，习惯地打满早餐，一个人找个位置坐下来。 没有聊天的对象，他自然不会慢慢吃，以风卷残云的速度解决早餐，丢下空碗，空盘，大步离开。 席官是不需要自己洗餐具，这算是一个小小的特权。 清晨时分的阳光没有那么热，悄悄在大地铺开一片光幕，他走到集合的院子，站在五席的位置上。 周围队员渐渐变多，全到齐后，山田清之介瞬步登场，他不喜欢说废话，也不会和底下的人说什么场面话，“一到十三班，打扫瀞灵廷地下水道，十四到……” 他熟练安排底下的人工作，最后道：“黑木，你去白道门那边，汇合十番队的支援部队，外出瀞灵廷执行任务。” 黑木昏沉的脑子清醒过来，疑惑道：“外出执行任务？” “没错，上面认为在这个人手紧缺的时候，每一份战力都很宝贵，四番队不能继续放着不动。 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是让四番队派出能战的席官跟随外出作战。” 山田清之介说到这里，补充一句，“我们四番队能战的席官，目前就你一个，你要好好干。” “我怎么没听说过？！” 黑木眼睛瞪大，怀疑是面前的吊丧脸在搞恶作剧。 山田清之介淡定道：“当时你还在和更木队长互砍，哪里能通知到你。 不要在这里发牢骚，快点过去，十番队离白道门很近，别让人家等太久。” “真是不会挑日子。”黑木埋怨一句，偏偏在自己宿醉想偷懒的日子，告诉他这个消息。 埋怨归埋怨，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黑木脚发力，人从队员们眼里消失。 他先去拿回自己的斩魄刀，再一个瞬步，远离四番队的驻地，奔向目的地。 瀞灵廷西面的白道门没有门。 准确的说，白道门还没有落下来。 瀞灵廷没有异常的时候，瀞灵壁通常都是挂在天上，保护着灵王宫。 当没有通廷证的敌人妄想闯入，瀞灵壁会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天坠落在大地，拦住一切来犯之敌。 被允许自由进出的死神们，也要遵守规矩，从四道门进出。 位置搞错了，从墙壁的方向离开，就会触发结界，导致瀞灵壁降落。 犯这个错误的死神将会面临严重责罚。 呼，呼，呼，风声大作。 黑木接连三次瞬步，从远至近，落在白石铺成的地面，扬手向前面道：“抱歉，我是四番队的五席，黑木，让你久等了。” “我是松本乱菊，十番队第三席，请多多指教。” “没问题，”黑木握住她的手，视线几乎沉浸在对方暴露出来的马里亚纳海沟。 大。 不是一般的大，是他见过所有的女人之中，最大的一个。 松本乱菊留有金菊色掩耳短发，脖颈系着桃红色围巾，一点美人痣在唇旁。 她的性格如胸襟一样豪迈，“别看啦，你要不要摸一摸？” 黑木满脸惊喜道：“真得可以吗？” “你说呢？”她反问，银灰色的眼眸微眯，另一只手握着斩魄刀柄。 对方真敢摸过来，她一定砍过去。 松本乱菊打扮成这样，不是性格放浪，单纯是胸太大了，想要隐藏的话，非常麻烦。 还不如直接坦荡点舒服。 可惜，在许多男人眼里，你一个女人领口这么开，绝对是非常骚的货色。 她很火大，却不会为那些龌龊的家伙而让自己难受。 黑木讪笑道：“不说这个，我们谈谈任务。” 松本乱菊手松开斩魄刀，说正事道：“西二十九区有黑腔张开，我们十番队正好有两名队员在附近，让他们上前处理，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来。” 黑木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松本乱菊欣赏他这个果断态度，没有啰嗦，直接朝前疾跑一段，“用瞬步赶路。” 呼。 脚下落点是流魂街居民的屋顶，她瞄了一眼，对方很轻松跟上，“我要加速了。” 黑木笑道：“没关系，你不用顾虑我。” 呼。 松本乱菊脚踩在树枝，瞄一眼，旁边能看见神色轻松的黑木。 她一咬牙，再加快。 瞬步上百次，松本乱菊撑不住，停在一片树林里，她脸颊流下的汗水，全滴落在胸上，亮晶晶的。 “先休息一会。”她喘着气道。 黑木被这个妖艳的喘息搞得有些受不了，转移注意道：“还有多久到达那里？” 松本乱菊吐出一口气，回答道：“照目前的速度，一个小时能到达虚出现的地方，到那里我会用缚道追踪虚的下落。” 黑木询问道：“需要我帮忙打吗？” 火辣的阳光被隔绝在树叶之外，松本乱菊深吸口气，摇头道：“看情况，他们还活着，你优先治疗他们。” “他们要是死了呢？” “我是十番队的三席。”松本乱菊用一句话表明自己的决心。 部下死亡，她这个当三席的人，能做得事情就是一件，雪耻。 黑木挠了挠头，真是一个自尊心强的女人，“好，我绝对不会出手妨碍你。” 松本乱菊抬起头，没好气道：“你说什么傻话，我要是打不过那头虚，你肯定要出手啊。” 报仇嘛，能亲手就亲手，不能的话，就让别人代劳。 在松本乱菊眼里，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她才不会勉强自己为部下报仇，从而失去生命。 所谓尊严啊，荣耀啊，都是那些贵族讲得，她就是流魂街的小平民，凡事都要量力而行。 “哈哈，说得也是，”黑木笑出声，他很喜欢对方这样的性格。 松本乱菊稍作休息，灵压恢复不少，道：“好啦，继续赶路。” ------------ 第六十一章 鬼道众 西二十九区，离火。 按照流魂街的规定，排名越靠后的地方，越是混乱，连生存必备的水都成为一种奢侈品。 离火算是靠前的区域，资源较为丰富，拥有大片果林，瀞灵廷贵族们享用的水果，有一部分是这里运输过去。 松本乱菊到达离火地区，没有继续使用瞬步，改为奔跑，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虚。 最近的虚越来越难缠，有些能彻底隐藏灵压，不动手之前，谁也无法察觉。 她必须确保自己随时处于能战斗的状态。 黑木紧随其后。 奔跑在林间，天空投射下来的阳光让树叶分割成点点，洒在地面堆积的落叶之上，清新空气迎面刮来，沿途走兽飞禽听到动静，纷纷逃窜避开。 松本乱菊穿过树林，停下脚步，银灰色的瞳孔扫过面前空地，树木断裂，有打斗的痕迹。 她迅速蹲下来，手画一个圆，分东南西北，“南之心脏、北之瞳孔、西之指尖、东之脚趾，随风而聚集，驱雨而散去！ 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圆圈亮成一片白光，残留的灵压坐标在不停翻，最后定格，“是西北方向。” 她手离开地面，站起来飞奔向西北方。 黑木追过去。 跑了十五分钟左右，黑木忽然伸手抓住松本乱菊的肩膀，“等下，收敛你的灵压，前面有灵压冲突的反应。” 松本乱菊回过头，金菊色短发扫过他的手背，“这有什么问题吗？” 黑木淡定道：“能偷袭总好过刚正面。” “你真是一个坏家伙，”她嘴角扬起，牵动一点美人痣，“不过我喜欢。” “……缚道之二十六曲光。” 黑木咏唱缚道，手一挥，淡淡的透明薄膜遮盖两人，“我们走吧。” 曲光遮掩外表，灵压内敛，加上跑步尽量无声，造成隐身的状态。 两人还没有接近目的地，战斗产生的爆炸声远远传过来。 接近之时，声音渐弱。 到达的时候，战斗结束。 黑木朝前望去，那是一块盆地，占地约有一个半足球场大，类似于放大肿瘤的虚待在中央，地面被铺上一层烧焦的血肉。 六个金色光片插在虚身体，束缚其行动。 两名死神的尸体随意摆在旁边。 四名蒙面人站在虚前面，他们身穿灰色服装，脑袋包裹白色头巾，蒙着脸的面巾长过膝盖。 “鬼道众？”黑木有些惊讶。 不论是面巾上的黑色图案，或是其服装打扮，全都和他见过的鬼道众成员一样。 松本乱菊也一脸疑惑。 中央四十六室下辖的三大机构，护廷十三队主要负责守护瀞灵廷，对抗虚。 隐密机动负责监视护廷十三队，清理叛徒，除掉对中央四十六室有威胁的家伙。 鬼道众负责打开通道、撑开结界、封印等任务，定位就是辅助，绝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 不是鬼道众的战斗力不行，是鬼道众的成员全是贵族出身，他们更喜欢安逸，没有危险的工作。 这里居然有四名鬼道众在战斗？ 反常必有妖。 黑木和松本乱菊对视一眼。 他打了一个手势，走人。 虚已经被解决，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松本乱菊摇了摇头，继续盯着。 一名鬼道众掏出大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只青蛙。 “呱，呱。” 瓶塞一打开，青蛙的叫声显得响亮几分。 三名鬼道众齐齐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缚道之十六，封线。”松本乱菊低声解释。 三道赤色光束射在虚体表，“吼！” 虚发出痛苦地嘶吼，庞大的身躯开始扭曲成一线，钻入玻璃瓶里的青蛙身体。 “呱！”青蛙叫声高昂，双眸爆出鲜血。 盆地表面覆盖的血肉收缩，随着一线钻入青蛙体内，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持玻璃瓶的鬼道众将瓶塞堵回去，术式在表面迅速张开，防止融合虚的青蛙跳出来。 “真是幸运啊，居然是少见的筑巢型虚。” “嗯，这里也处理一下，防止护廷十三队察觉什么。” “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圆盘形的火焰落在两具尸体之上，迅速将尸体烧焦成灰，彻底消失在尸魂界。 ！松本乱菊咬了咬嘴唇，情绪很激动，却还是控制好灵压，没有让四名鬼道众察觉。 “回去吧。”一人的提议得到其余三人赞成，业绩已达标，没有必要继续在外面搜寻。 四人迅速跑起来。 “追过去，”松本乱菊小声说，人远远吊在后面，确保不会跟丢。 双方彼此保持着距离。 跑了约半个时辰，四名鬼道众跑到一片空地，脚步放缓。 松本乱菊见状，没有继续跟上去，跃上一棵树枝，透过枝叶的缝隙，悄悄打量。 黑木晚一点，躲进旁边的草丛，人蹲着，手微微掰开齐腰的野草。 四名鬼道众走入前方山壁，人消失不见，灵压也一个个消失。 双重结界？ 黑木皱眉，外面的结界应该没有隔绝灵压的效果，否则，他看见四人钻入的瞬间，灵压就会消失。 而不是逐个消失。 除非里面另有一层结界，或是其它未知原因。 “松本三席，虚已经没有危害，我们还是回去吧。” “鬼道众这么偷偷摸摸的，你不好奇他们是想要干什么坏事？” 松本乱菊和妖艳美人的外表不一样，她具有一颗充满侠义的热心肠。 绝不会看着坏事在眼前发生，而自己不去阻止。 黑木有些无奈道：“你擅长鬼道吗？” 她迅速回答道：“一般般啦。” 黑木又问道：“你有办法触碰结界而不引起敌人注意吗？” 松本乱菊这次没有立刻回答，沉思少许，道：“我看他们走进去没有结印，要么是结界具有分辨敌我的能力。 要么就是那个结界只具有遮掩效果，不具备分辨敌我的能力。 我们赌一把，试试看。” “你官大，我听你的。” 黑木只想着有个能背锅的人，她愿意背锅，那就上吧。 “好，上面真有什么，我担着。” 松本乱菊一口答应下来，鬼道众全员贵族，偷偷摸摸干得事情，绝对是见不得光的坏事。 随意揭露的话，麻烦自然会找上门。 她还真不怕。 ------------ 第六十二章 荒诞的叫谷 山壁陡峭，离林间约有二三十步，松本乱菊没有立刻冲上去，稍微等了等，见没人出来，她决定去试一试，跳下树，一蹬脚，人冲向山壁。 咚。 胸撞在山壁，人进不去。 “啊咧？”松本乱菊往后退了一步，胸弹得晃了晃，伸手摸上去，触感是真得山壁，凉冰冰的。 她还以为全是遮掩耳目的幻觉。 “还是按他们的路线进去。” 黑木沿着四名鬼道众前进的位置，没有任何阻碍，轻松走入结界。 结界内是一个夹道，没有灯，栽种着萤蔓照明，在路的尽头是一扇穿界门。 “这里居然有穿界门。”黑木明白灵压消失的原因，也明白，事情真得大条了。 “要不要请示一下上面？” “我们队长的位置空缺数十年，一直都是副队长暂代，那个老头子性格谨慎，绝不会允许我们乱来。” 松本乱菊否决向上请示的提案。 黑木有些惊讶，十番队副队长居然不是志波一心吗？ “我先进去，你在这里守着，防止穿界门有什么意外。” 松本乱菊推开他，走向敞开的穿界门。 黑木来不及思考志波一心的问题，抓住她的肩膀，“别急，先用缚道共享你我左眼的视觉，这样的话，你在里面有什么问题，我也好及时帮忙。” “好。”松本乱菊爽快答应下来。 缚道之二，共视。 黑木将她的左眼视觉连接到自己左眼，眼前变成两个画面。 “怎么样？” “看得很清楚。” “好。”松本乱菊跑进穿界门。 地面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肠道，左右高高的墙壁凝固着白蜡一般的物体。 一察觉到有灵压的反应，凝固的白色拘流迅速融化，向下倾泻，如奔流冲过来。 被拘流卷进去，永远都无法挣脱。 她使用瞬步跃出门口，拘流在门边扑下，回旋，又渐渐分开，重新凝固在墙壁。 “呼，好险。”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左右张望，发现这里不是现世。 蓝蓝的天空没有一朵白云，也没有太阳，地面是纱红色，一栋环形建筑物在穿界门的正前方。 “这里是叫谷？！”松本乱菊眼眸瞪大，她是和银同一时期加入真央灵术院，从业经验有数十年，也算是见多识广。 哪怕没见过，也能从经验判断出，这里是叫谷。 叫谷是老版真央教科书的称呼。 新版真央灵术院教科书直接写为小型异空间。 形成原理是现世和尸魂界往来投胎的魂魄经过断界，因意外脱离正常道路，从而流落在断界。 慢慢地，这些倒霉的魂魄聚集起来，经过百万年的积累，形成大大小小的异空间密布在断界。 这些异空间离现世较为接近，住户们都是想要在现世吞噬魂魄的虚，以及刚成型的虚。 它们躲在异空间，寻找美味魂魄的气息，然后钻出来。 通过不断吞噬魂魄，实力逐渐强大的虚会感知到虚圈散发出来的同类气息，从而往虚圈聚集。 死神无法破译黑腔技术，自然不可能占据异空间。 这一幕是什么情况？鬼道众破译黑腔技术了？ 可护廷十三队从没有那方面的情报。 理论上鬼道众和护廷十三队平级，不需要通报什么。 实际上，山本总队长的威望足以让护廷十三队凌驾在鬼道众之上。 真有这样的技术，他们应该第一时间通报山本总队长。 鬼道众在搞什么鬼？抓虚过来封印，又是为什么？ 松本乱菊脑中有太多疑问，甩了甩头，她暂且不去想，迅速靠近环形建筑物的大门。 门内没有灵压反应，她推开门，钻进去，合上。 这里是大厅，三道楼梯通往二楼，左右也有两道门。 该走哪边？她犹豫稍微，人已经冲上楼梯。 二楼是一个回廊，分为左右两条道路。 松本乱菊习惯往右，嘈杂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一个瞬步，人站在声音涌入的侧门。 视线是一条长长往下的通道，两侧是观众席位，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具，正在竭力欢呼。 在最底层的空旷场地，正在上演一场激烈战斗。 虚和灭却师？ 松本乱菊呆住了，很快意识到这里在干什么。 处刑演武，一个尸魂界古老贵族的习俗，将抓回来的虚和罪人进行搏斗，贵族坐在安全的地方观看。 若罪人胜利，就会被带回去，继续准备下一只虚，直到罪人死亡为止。 后来在一次处刑演武的时候，发生非常恶劣的事件，虚袭击在场的贵族，所有贵族都死了。 仅有一名罪人小孩还活着。 中央四十六室为避免类似事件发生，下令废除该习俗，并明令，不得在抓捕虚。 凡是虚，统统处死。 松本乱菊之所以了解这么多，是她的性格问题。 枯燥的正史，她看不下去。 那些带有小说性质的野史，她看得津津有味。 那次的事件因小孩长大变得有名，而被野史的作家们记录下来。 让松本乱菊能迅速理解，眼前这一幕是什么情况。 或许是吸取历史上的教训，这次的贵族们防御很周全。 场地布置术式，也安排鬼道众的人把守在附近。 他们只需要坐在观众席，高声呼喊。 “杀了他！”“坚持住啊，灭却师。”“我看你好哦。”“快点去死吧！” 松本乱菊面上笼罩着一片乌云，这些混蛋开发新技术就是为背着瀞灵廷干这种龌龊事情？！ 场地的灭却师没有理会场外喧闹，使用飞廉脚避开虚的攻击，手拉开灵子弓，近距离贴脸输出。 砰。 虚一箭被射穿骨面，彻底消失。 灭却师落在场地，大口喘息，总算连赢三场，可以和女儿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破道之四，白雷。” 一道白色闪电从后贯穿灭却师的腹部，他哇得吐出一口血，满脸惊愕地望向背后。 男人的面庞隐藏在长长面巾之下，冷漠的眼眸看也不看下面，用天挺空罗道：“诸位，接下来是我们新捕捉的筑巢型虚，它受了伤，急需要魂魄。 面前的灭却师也受了伤，两个困兽会产生什么样的争斗？ 答案未知，意见产生分歧的两家贵族请各自抽牌，直到各执一方，决斗就会开始。 让我们以鲜血来消除分歧。” ------------ 第六十三章 巾帼不让须眉 场地外的观众席响起一阵喝彩声，迫不及待想要欣赏接下来的画面。 没有人觉得残忍。 灭却师本就是罪大恶极的存在。 一百多年前，死神为世界的和平，向灭却师发起灭族之战，大获全胜。 过去真央灵术院的教科书曾宣扬过，随着战争结束，新改版的教科书将那一段历史剔除。 可老牌的贵族依旧记着，他们向不知情的贵族说明，从而让新贵族能心安理得坐在安全的观众席，欣赏罪人垂死挣扎的丑态。 身为灭却师的今宫泉很愤怒，他向高台之上的男人咆哮，“死神！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不是说我赢了三场，就放我们离开吗？” 他的怒吼声在周围的喝彩声之下，不怎么响亮。 喊话的鬼道众依旧听见了，投下冷漠的视线，道：“我是为你考虑，连赢三场是可以放人走，可没说放你们一起走，你想抛下女儿，独自一人离开这里吗？” “卑鄙的家伙！”今宫泉愤怒地吼叫。 “没办法，那我就履行约定，放你走，让你的女儿登场。” 鬼道众男人耸肩，眼神满是戏谑。 今宫泉大惊失色道：“等下，不要让我女儿参加。” “那可不行啊，我不想当一个卑鄙的家伙，除非，你跪下来求我。” 在结果没出来之前，男人很愿意折磨一下这位灭却师。 ！今宫泉脸黑了。 “不愿意嘛，那就，”男人举起手。 啪。 他的手被人握住，后背明显让丰满顶住。 他心里一点暧昧都没有升起，不是为人多么正经，是一把锋利的刀架在脖子上。 “不许动。” 如冰镇西瓜一样，清冷而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男人眼眸斜视，仅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握着斩魄刀，“死神？” 松本乱菊挟持着人质，银灰色眼眸扫过全场，高喊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已违背瀞灵廷的法规，乖乖束手就擒，否则的话，别怪我下杀手！” “哈哈，这个死神是在说笑嘛。”“区区一个人能做什么。”“不过长得还挺好看。”“不知廉耻的女人。”“打扮成那样，到底是多缺男人，下贱。” 男贵族傲慢不屑，女贵族恶言贬低，谁都不认为，一名死神到来能改变什么。 这里的鬼道众足足有二十人。 “放下斩魄刀，我还能保证你活着。” 男人如此开口。 松本乱菊眼眸扫向左右，三名鬼道众成员正在逼近，道：“你们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他。” 男人嘲笑道：“没用的，他们任务是保护这里的秘密，不会顾及我。” “是嘛。”松本乱菊脸色冷下来，“低吟吧，灰猫。” 刀锋化作一片灰烬，轻飘飘，看起来没有任何重量。 她瞬步转身，灰烬划过鬼道众男人脖颈，头颅被血冲起。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金色光芒在指尖闪耀，下一秒，六道金色光片从四周插来。 松本乱菊当场被擒住。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紧接着，两团火球一前一后，裹挟着将人焚烧成焦炭的热能。 松本乱菊手一挥刀柄，灰烬拖动观众席的两名贵族，直接甩向赤火炮。 砰砰。 赤火炮提前引爆，炸得两名贵族当场粉碎。 攻击的鬼道众惊呆了。 观众席的贵族们也呆住了。 松本乱菊淡定道：“这些贵族死多少我都不在意，你们要是敢打的话，就继续来。” “你疯了吗？”鬼道众的人怒吼。 这里发生的事情，交给中央四十六室审判，也不可能判在场这些贵族们死刑，包括鬼道众。 顶多是处以拘禁几年，罚款，封闭叫谷的惩罚。 松本乱菊很冷静道：“疯的是你们，给我放掉被抓的灭却师，贵族不要乱动，老实给我排队出去，谁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你疯了，绝对是疯了。”鬼道众的人咬牙切齿，又不敢继续动手，怕伤到贵族们。 那样的话，击败敌人，他们也是注定要死的命运，还不如束手就擒。 起码中央四十六室不会对他们判死刑。 上面也不会。 他们是为保护贵族而停手，不可能会被责罚。 贵族的权益高于瀞灵廷法律。 贵族们更不会反抗。 “你死定了，女人。”“我要中央四十六室举报你。”“残忍的家伙。”“真是冷酷迷人的小姐。”“卑鄙，无耻。” 松本乱菊额头冒出一个愤怒的井号，大吼道：“你们这些蠢货！闭上嘴，乖乖给我排队出去！” “无礼。”“粗俗。”“贱民。”“没教养。”“我好兴奋。”“不知廉耻。” 贵族们没有闭上嘴，依旧言语谴责着，偶尔有个别不同声音，也很快消失。 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错误，更不觉得严重。 别说是灭却师，眼前的死神，真能杀掉，也不算什么。 平民而已。 要多少有多少。 贵族们有序地往外离开，不失风度。 松本乱菊毁掉六道光片，监视着他们。 鬼道众在后监视她，表明自己仍不放弃的模样。 被抓的十名灭却师放出来。 今宫泉面色很复杂道：“死神，牢里面还有格斗家，能不能一起放出来？” 松本乱菊瞪一眼鬼道众的人，“将你们抓来的人，统统给我放出来！” “好。”那人闷闷回答。 不一会儿，九名格斗家被放出来。 “你们先出去，外面有我的部下接应。” 松本乱菊以部下称呼黑木，避免说得太热切，连累对方。 她守在这里，看着贵族们排队从穿界门离开。 最后一批的时候，她也混杂进入。 鬼道众维持着拘流稳定。 松本乱菊踏出穿界门，驱赶这些贵族到外面空旷的地方。 “你真是搞了一大坨出来啊。” 黑木望着眼前一大坨贵族，顿觉牙疼，杀光所有人还能解释。 留这么多活口，事情真得变麻烦了。 松本乱菊神情冷漠道：“认清你的身份，区区四番队的五席，听我命令就行。” “遵命。”黑木心下叹口气，远离她。 护廷十三队规矩上是严苛的，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命令。 只要抓住这一条，他怎么都不可能会被中央四十六室惩罚。 “……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 松本乱菊向远在瀞灵廷的副队长通报。 ------------ 第六十四章 遵纪守法的黑木 宫口昭年龄很大了。 他外表是六十出头的老人，眼角皱纹很多，留有银色短发和银色山羊胡子。 “我只想安稳活到有人继任十番队队长。” 这是他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语，对每一位新来的队员，他都会这么说，鼓励大家，努力发光发热，成为十番队的队长。 多亏他的鼓励，数十年下来，十番队没有队长，干出来的成绩也不会逊色于其他番队。 就是有一个女人让他觉得头疼。 那就是十番队三席，松本乱菊。 这个女人任性，爱甩工作给别人偷懒，打扮又是那么的不知羞耻。 要挑毛病的话，宫口昭能挑出一大堆。 偏偏她实力不弱。 宫口昭往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行事。 结果惹出这么大的事情。 “松本！你是想气死我，然后自己当上副队长吗？” 清凉的树林间，宫口昭满脸怒容，唾沫星子都要飞溅到她脸上。 松本乱菊后退一步避开，挠了挠金菊色短发道：“没办法啊，偶然碰见这样的事情，我总不能放着不管。 宫口先生，押解用的道具呢？” 贵族人太多了，想要押解回瀞灵廷，不依靠道具，光靠两个人，浪费时间不说，还有可能会在移动的过程发生什么意外。 她向上面汇报，就是想要用道具将人押解回去。 宫口昭气得吹胡子瞪眼道：“没有！你白痴嘛，一下子押这么多贵族去中央四十六室，我们十番队的立场考虑过没有？” 松本乱菊暴脾气涌上来，大声怼回去，“处刑演武是早已废止的习俗，他们私自在叫谷重新搞出来，让灭却师和虚战斗。 这样不人道的行为，我身为护廷十三队的一员，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哈？”宫口昭一脸你在搞笑的表情，转向没开口的黑木，“小子，你觉得贵族干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妥吗？” 黑木一愣，如实道：“贵族会干这种事情，也不算出乎意料。” 毕竟是一群人渣，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有麻烦。 宫口昭摊开手道：“对啊，这有什么问题，灭却师本就是罪人，我还听说，十二番队在用灭却师搞人体实验，贵族搞处刑演武，愉悦一下自己有什么大不了。 松本，你好好向贵族大人们道歉，我会帮你求情，这次的事情就当做没看到。” “够啦！”松本乱菊吼一句，转过身，再也不想争辩什么，“我早就知道你是担不起责任的老顽固，没想到你的肩膀软成这样。” “松本！”宫口昭大声喝止。 她没有回头，继续往林外迈去。 费事就费事，她绝不会妥协。 宫口昭有些无奈道：“真没办法。” ！ 松本乱菊银灰色的瞳孔放大，一截刀锋从腹部捅出，“只有让你死在这里，放心，你会被当做和虚作战死亡的英雄。” 宫口昭苍老的脸庞仿佛被冰霜凝固，手往下，想要一刀劈开她的肚子。 刀锋落空，血沿着刀尖滴落在地面。 他眼眸转向一边道：“黑木五席，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木抱着受伤的松本乱菊，手释放回道的绿光治愈伤口，面色更冷道：“副队长没有权力处死席官，她真有什么罪，也应该上报中央四十六室，等他们处罚。” 宫口昭寒声道：“我希望你能留下来证明松本死于虚的事实。 黑木，你是聪明的孩子，放下松本。” “宫口副队长，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席官，绝对不会做出无视瀞灵廷法律的事情。” 黑木说得很理直气壮。 他不讨厌松本乱菊这样充满侠义精神的女人，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给予对方一定的帮助。 宫口昭叹气，“真遗憾，我还以为你会更聪明。” 黑木眼眸往左右瞄了一眼，四名鬼道众的人悄悄将他后路堵住。 “带着我你是跑不掉的，放开我，让我来牵制他们。” 松本乱菊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没有想到，自己番队的副队长竟然会堕落到这个地步。 宫口昭摇头道：“你们谁也逃不掉，松本，这么多年，你以为十番队为什么一直没有队长？ 这就是答案。 卍解，崩天玄灵丸。” 轰！ 雷光炸裂，宫口昭手里的斩魄刀化作一把长两米的铁棍，棍身漆黑，表面雕刻着浮夸的花纹，偶尔闪烁着电光。 庞大的灵压从前方冲击过来。 松本乱菊呼吸一顿，面色变得苍白失色，“你，你竟然会卍解？！” “没错。” 宫口昭握住棍子，面上浮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我三十年前就习得卍解，山本总队长知道这件事情，还邀请过我担任队长，被我拒绝了。” 松本乱菊不理解，面前的老人不像是淡薄权力的模样，“你为什么要拒绝？” “刺激啊，以副队长的身份执行队长权力，还可以忽悠那些白痴一样的庸才，努力朝着十番队队长的目标前进。” 说到这里，宫口昭忍不住大笑起来，“看着他们朝着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位置努力，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真是恶趣味。” 黑木不得不承认，人渣总是会刷新人心里面的下限，“碾碎它，暴君。” “看到我的卍解还想要努力挣扎吗？” 宫口昭神态自若道：“你们这样的人，就是为取悦我而生。 现在我笑够了，喜剧也要迎来落幕。” 瞬步。 一个最能展现出死神彼此差距的技巧。 由队长级别施展出来的瞬步，副队长以下的席官连反击都做不到。 宫口昭很喜欢看着天真的家伙被现实毒打后，那副目瞪口呆的傻狗模样。 不论看过几次都欲罢不能。 轰！ 棍剑碰撞，一大片炽白色闪电炸裂。 宫口昭的卍解玄灵丸是雷系斩魄刀，能力是在击中目标之时，释放出数千道闪电。 乍看之下，犹如一片光之海洋掀起的光浪扑来，淹没黑木身形，又很快散开。 无形的重力在他身边构造出防御，让闪电浪潮转移轨道，一部分淹没四名鬼道众，其余涌向在旁边吃瓜的贵族们。 ------------ 第六十五章 弱者的反杀 太快了。 快到没有给人太多时间去思考，反应，炽白色的电流贯穿四名鬼道众身体，瞬间将他们烤成焦炭。 具备战斗力的鬼道众尚且这样，那些贵族更不需要说，他们连痛苦二字都没有时间想起，大脑还处于在和人吃瓜聊天阶段，便被电流淹没。 继而，一具具焦炭从涌过的电流浮现，后面的山壁崩塌，电流延伸数公里停止。 炽热让空气变得模糊，营造出一种空间扭曲的错觉。 宫口昭当场呆住，这，这是什么情况？！ 熟练掌握卍解的他不可能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力量失控，闪电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 是对方搞的鬼？ 不可能！连卍解都没有掌握的家伙，抵挡住他的一击应该很吃力，不可能转移他的攻击。 “好可怕啊，不愧是卍解的队长级别，强得和怪物一样。” 黑木表情看起来非常吃力，连怀中的松本乱菊都顾不上，抛一边去。 猩红色的灵压暴增。 明明是始解，灵压方面，竟能抵挡住他。 “碍眼的蝼蚁，给我消失。” 宫口昭怒吼，炽白色灵压喷涌而出，更为闪耀的电光在棍尖爆发。 澎湃力量从剑身传来，黑木仓促之间，还真没有挡住，化作一道猩红的流星划过天空，坠落在十几公里之外。 在光芒触及地面的那一刻，半圆形的爆炸掀起，吞噬周边数座大山，产生的冲击转化为狂风席卷八方。 风声如怒龙咆哮，地面灰尘滚滚，似波涛汹涌的海面。 飞沙走石，不少大树被连根拔起，宛如末日降临在尸魂界。 宫口昭迎着狂风，面色癫狂地大笑，“哈哈，看到没有，这就是队长级别的实力！” 他完了。 就算是击败黑木，杀掉底下的松本乱菊，也不能弥补杀害那么多贵族的罪名。 他敢回到瀞灵廷，要么是上双极，要么是下无间。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这个惹祸精，我应该早点踢你离开十番队，就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宫口昭满脸怨恨地盯着底下的松本乱菊，根本不会去反省自己做错了。 人人都默许的规则，为什么他不能默许？ 他没错，错的是那些不肯遵从规则的家伙。 装什么清高，管什么闲事，装个瞎子很困难吗？ 山石从身旁掠过，滚滚灰尘淹没半身，松本乱菊没有反驳，也不愿意再说一句。 和这种人说再多道理，都是浪费口舌。 “低吟吧，灰猫。”她念出始解语，斩魄刀分解成点点灰烬，盘旋在她身边，随时听候攻击的命令。 愤怒，厌恶，杀意，在宫口昭胸膛激烈翻腾着，他一直都讨厌松本乱菊。 不是她偷懒，不是她打扮风骚，是她不肯低下头，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宫口副队长。 不肯和别人一样，乖乖听他的话。 即使面临死亡，那一双银灰色的瞳孔仍没有畏惧，她还是那么高傲，不愿意跪地求饶。 “你也和那家伙一起去死！”宫口昭高举棍子，暴力粉碎不了她的精神，那就粉碎她的身体。 “别随便把我给杀死。” ？宫口昭迅速转过身，山羊胡子颤了颤，看着立于天空的男人，“你，你没死？” “幸好，你的力量还是不如剑八。” 黑木如实回答。 “剑八……是嘛，那天和剑八对抗的灵压，原来是属于你。” 宫口昭回想起来，那天在更木剑八庞大灵压之下，苦苦挣扎的另一股灵压。 他内心愈发烦躁，“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妨碍我。” “不要给自己内心架加戏，搞得你好像是受害者。” 黑木吐槽一句，抬起左手道：“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真理与节制、不知罪梦之壁、仅立其上，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淡蓝的光芒从指尖闪耀，下一秒，微弱光芒暴涨，化作铺天盖地的蓝光劈过来。 “小鬼。”宫口昭很愤怒，就算是言灵咏唱过的苍火坠，也就是中级鬼道水准。 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太小瞧人了，宫口昭一挥棒。 苍火坠的光芒从眼前消失。 背后？ 一瞬间的判断失误，让他整个人被蓝光淹没，很快，他用瞬步脱离，银白的须发烧光了，人落在地面。 “这是？” 宫口昭满脸震惊，他作战经验丰富，明白所有鬼道都是有攻击轨道，如赤火炮是球形，轨道是笔直，绝不会绕弯子。 苍火坠也是一样，如刀片一样的光芒，攻击轨道也是笔直，不可能弯曲。 为什么刚才的苍火坠转弯？ 等等，他的闪电不受控制…… 宫口昭忽然发现一个脱罪的可能性，眼眸放亮。 噗。 混杂在灰尘里面的灰烬骤然弹起，从后刺穿宫口昭腹部，他低下头，看着腹部染血的灰烬，又望向百米之外的松本乱菊，“你。” 松本乱菊握刀柄的手上下一晃，灰烬向上下张开，直接将宫口昭切成两半。 “真可惜，我还想要在打一会。” 黑木面上流露出一丝遗憾，他还想要借助这个人，验证自己更多的想法。 从和更木剑八一战过后，他不单是斩术方面有精进，连重力操控都变得大有长进。 以往他的重力操控都是单方面，笔直，很少有弯曲重力的表现。 因为需要时间。 现在的话，他能做到重力的多样化，转移闪电，改变苍火坠轨道。 他甚至在考虑，鬼道和重力混合双打，以此创造出自己独有的流派。 名字未知，招式还在想。 “我好歹是十番队的三席，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松本乱菊喘着气。 宫口昭攻击造成的灰尘，反而利于她的灰猫隐藏。 松本乱菊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黑木也解除始解形态，收刀入鞘道：“要跑吗？” 她笑了笑道：“回瀞灵廷报告。” “嗯。”黑木心里松了口气，厌恶自己的虚伪。 明明不可能放跑对方…… 返回瀞灵廷，白道门外，碎蜂率领邢军等候在那里，“四番队五席黑木，十番队三席松本乱菊，中央四十六室已下达强制缉捕令，不要反抗，乖乖跟我走一趟。” ------------ 第六十六章 牢饭真香 中央地下会议室。 四周是杀气石筑成的高墙，黑木和松本乱菊待在最底层，双手被木枷锁住，上面有术式，能封印死神的灵压。 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高台离地十米左右，一道道写有数字的长方形屏风竖起，从一到四十六。 连司法审判都要藏着掖着，唯恐被人知晓真面目，可见他们是多么有自知之明。 十七号屏风后面传出苍老的声音，“十番队三席松本乱菊，五月二十号，下午一点，你人在哪里？” 松本乱菊如实回答道：“西流魂街三十一区。” “你的任务应该是在二十九区消灭虚，为什么会跑到三十一区？” “我看见鬼道众成员抓捕虚，觉得事情有古怪，命令黑木五席跟我上前查看，发现。” “够了，”十一打断她的话，询问道：“四番队五席黑木，是这样吗？” “嗯。”黑木简单的回答。 “松本乱菊，据鬼道众的汇报，叫谷里面，你曾用贵族阻挡赤火炮，导致两人丧命，可有此事？” “当时。” “可有此事！”十二加重语气，不想听任何辩解。 松本乱菊点头道：“没错。” “后来你还私自放走灭却师和格斗家。” 她又忍不住道：“他们不是罪犯。” “闭嘴！” “既然你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我在此宣判。” 十八号敲下代表正义的法槌，用浑厚的声音喊道：“十番队三席松本乱菊，因涉嫌故意杀害贵族，擅离职守，判刑期一万年，关入地下第三监狱，众合！” 一万年。 基本是关到死了。 松本乱菊没有情绪激动的争辩，心里早有觉悟，就是担心黑木。 这次真得是连累他，但愿不要判得太重。 “四番队五席，黑木，据鬼道众汇报，你故意将攻击引向贵族，致使他们惨死。” 黑木坦然道：“宫口副队长学会卍解，我才始解，光是抵挡就吃力，哪里有余力引向贵族。” 卍解比始解强，这是大部分死神，包括是中央四十六室的人都是这么想。 因此，主谋松本乱菊的罪名好定。 黑木……就有点难以判决，没经验，也不能随便安排个罪名。 普通死神还能这么糊弄过去。 黑木是护廷十三队有名的天才，背后有朽木家，有卯之花烈，有山本元柳斋。 判太重，显然是不能让他们心服。 鬼道众那边提供的情报，中央四十六室稍微用脑子想想，都觉得不可信。 更木剑八那样的异类仅有一位，不可能有太多。 判轻了，又无法堵住那些群情激奋的贵族，尤其是纲弥代家，更是高呼处死黑木，维持贵族的高贵。 中央四十六室是左右为难。 “你为什么救松本乱菊？” “一切罪责都需要经过中央四十六室审判，宫口副队长无权处决席官，我仅仅是做出这个判断。” “……” 这里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咚。 法槌敲下的声音打破沉默，三号率先道：“四番队五席黑木，罪名，因过失导致五百六十名贵族死亡。 刑期五年，关入地下监狱第一层，等活。” 瀞灵廷刑法那么多条，总有一条适合黑木。 三号认为，纲弥代家太强势了，屡次想要干涉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 瞧瞧朽木家，多好，多听话。 三号想借着这次事件，秉公办理，打压一下对方嚣张的气焰。 其余人没有开口反对，让这条罪名顺利通过。 外面等候的碎蜂瞬步出现在大堂，两条长辫子垂下，小脸绷紧道：“你跟我来。” 黑木看一眼松本乱菊，她被人带去另一条通道。 第三层和第一层的入口是不一样。 “别愣着。”碎蜂提醒他，小步往前。 黑木跟上去，步入昏暗的通道。 碎蜂走到能够谈话的区域，叹道：“你每次外出，必定会惹上什么祸事，是不是被灾星附体了？” 第一次去现世，东京冒出大虚。 第二次去现世，直接跑进虚圈。 第三次离开瀞灵廷，发生中央四十六室创立以来，最恶劣的叫谷贵族惨案。 她刚才待在外面回想，发现这家伙毕业没多久，惹出来的麻烦，比她数十年经历都要多。 黑木翻白眼道：“喂，我才是受害者，什么都没干，就被判刑五年。” “你真没干？” 碎蜂停下脚步，转过身，大大的眼眸向上斜视。 黑木心虚地移开视线。 学法学成人渣的中央四十六室不了解，想要瞒过眼前的碎蜂，显然不太现实。 “这次算轻的，给你点教训，不要以为，每次都能这么走运。” 碎蜂不想追究，比起下级贵族这个阶级，她更看重黑木这个朋友。 “松本她。” 碎蜂出声打断道：“从她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这个觉悟，和你没关系，忘了她。” 黑木没提，问道：“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吗？” “不，太过恶劣，被上面压下来，仅有当事人清楚。” “那能不能麻烦你转告一下三番队的市丸队长，告诉他，乱菊这次遇到的事情。” 黑木无法拯救松本乱菊，他有他在意的人，能做到的事情就是通知那个会为松本乱菊付出一切的男人。 “市丸队长？是嘛，她原来和他有关系啊，那你不需要担心了。” 碎蜂是隐密机动总司令，寻常干得事情谈不上多么光彩，也知道不少事情内幕。 有关于市丸银这个人，她了解得很多。 黑木有些好奇道：“为什么？” “不告诉你。”碎蜂卖个关子。 黑木再三追问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下楼梯，到地下第一层监狱，通道的风阴凉。 两侧都是牢房，大都关着人。 “原来地下监狱的犯人这么多。” 黑木还是第一次坐牢，东张西望，显得很好奇。 碎蜂没好气道：“这所地下监狱关押着犯人数量在一万八千人，等活和无间数量是算少的，这间归你了。” 黑木走入未关的牢房，扭头道：“能不能给我解开木枷？我想闲着有空，练一练白打和瞬步。” “不要触犯警报。”碎蜂愿意在职权范围内，给他一点优待。 黑木得寸进尺道：“再拿笔，木刀，我正好想想新的流派。 对了，这里的伙食怎么样？你出去帮我问问队长，能不能带薪坐牢，我还欠着朽木一大笔钱。” “闭嘴。”碎蜂重重关上牢门，你是来坐牢还是当大爷的？ ------------ 第六十七章 我化身为蛇 相比于某人的轻松，松本乱菊心情显得沉重不少，迈步往下，螺旋的楼梯像是没有止尽。 一步又一步。 她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脑海里忍不住想着，再来一次的话，她……她 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在这个不合理的世界发生不合理的事情，明明是很合理，她偏偏不合理的发怒。 是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性格？ 以前的话，只需要银在身边，就很幸福，很满足。 松本乱菊思绪飘回那年冬天，漫天飘雪，少年头也不回，迈着雪地前行。 她追上去，一直追到真央灵术院。 结果一年时间，银消失在学校，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她花了六年时间，学习很多知识，结交新的朋友，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 以第一名的成绩报名五番队，被拒绝录用。 最后，转去缺乏人才的十番队。 听闻市丸银担任三番队队长，她是多么高兴，幻想着，自己有可能会被调去做副队长，辗转难眠。 三个月后，梦醒了，抛开黑眼圈之外，她啥也没有。 银还是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到了，这里就是你的牢房。” 隐密机动的人停下脚步。 松本乱菊回过神，看了一眼，抬脚步入敞开的牢房门。 对方直接离开，连门都不关，她疑惑道：“你还没关门。” 对方没有搭理。 松本乱菊心里满是疑惑，懒得去细想，人走到床边坐下来，“在这里待上一万年啊，真没自信熬到刑满释放。” 她说着，人直接倒下去，呆呆望着上方，像是失去目标的咸鱼，躺着没事干。 过了一会，她肚子发出咕咕叫声，“好饿啊，早知道吃饱点再回来。” “这里有干柿子，你要吃吗？” 好怀念，当初银也是这么说，松本乱菊呆呆想着，眼眸眨了眨。 她迟钝的大脑忽然变得灵敏，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汹涌的波涛险些蹦出衣领之外，“银？！” 松本乱菊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市丸银站在床边，外套纯白的无袖队长羽织，内里是死霸装，系着白腰带，斩魄刀挂在左边。 数十年不见，他脸庞越来越像是狐狸，不变的是笑容，以及一双眯眯眼。 松本乱菊内心掀起一场惊喜的海啸，胸膛堆积着数十年的话，有太多，太多想说，想问。 这一切在看到他本人后，又变得不重要。 “银，好久不见，你变瘦了，有好好吃饭吗？” “有啊，每天都吃得很饱。” 市丸银回答的声音多出几分温柔，手递上干柿子，“你要吃吗？” 松本乱菊神态愈发自然，仿佛两人从没有分开过，她举起双手，晃动木枷道：“想吃也不方便拿，你喂我吧。” 说完，她张开嘴巴，等待喂食。 “真拿你没办法。” 市丸银也没有数十年不见的隔阂，将柿饼递到她唇边，语气温柔道：“抱歉，你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月。” 松本乱菊咬下柿饼，满脸惊讶道：“我不是判了一万年吗？” 市丸银漫不经心道：“找关系的话，能给你减刑，减到什么程度，还没有消息，最迟要两个月才能离开。” “这个尸魂界要完蛋了。”松本乱菊比起夸赞市丸银的神通广大，更想要咒骂中央四十六室，居然烂到这种地步。 完全超出她下限。 虽然走后门有利于自己，她还是非常气愤，宁可得到符合程序的严厉审判，也不愿意能走通后门脱罪。 这样的话，瀞灵廷的律法有什么意义？ 市丸银没有她那么气愤，笑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要学会习惯，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你那么担心的话，把我调去三番队，当不当席官都无所谓。” 松本乱菊佯装随意的抱怨，眼眸是掩盖不住的期盼。 市丸银没有答应这个要求，他越是接近蓝染，越是能明白，那个男人的恐怖，“你柿饼不吃了？” “吃。”她闷闷回答，一口咬下柿饼，咬太多，嘴唇触碰他的指尖。 市丸银惊得眼一瞬间睁开，在她瞄过来时，又迅速恢复原样。 咦，居然没反应？松本乱菊有些失望，她看得小说情节不是这样，银应该心跳加速才对。 是我没魅力吗？她想着，吃光柿饼，无意识地舔了舔白皙的指尖，抬起头。 啪。 市丸银一记手刀劈开木枷。 松本乱菊惊讶道：“我不戴没关系吗？” “没关系，只要乱菊留在这里就行。” 市丸银笑眯眯地回答，“众合的探监时间不能太久，这些柿饼给你，慢慢吃。” 松本乱菊接过柿饼，不舍道：“你就要走了？” “嗯。”他点头，冒险来这里，是乱菊闹得事情太大。 他不得不过来。 现在威胁已解除，他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市丸银转过身，羽织背面印有大大的三字。 “银，你还会来看我吗？”松本乱菊捧着柿饼追上去。 市丸银没有回答，一如当年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顺手关上牢门。 “银！”她大叫一声。 市丸银继续向前，天空蓝的眼眸斜视指尖，那里残留着乱菊的温暖触感。 他脸烧得发烫，继续待在这里，一定会想要将乱菊搂在怀里。 “什么嘛，银那个眯眯眼！” 松本乱菊气呼呼地咬下柿饼，愤愤不平道：“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到底要我怎么做啊。” 踏出第三层监狱众合门外，市丸银面上已无羞红，笑眯眯，如往日那般令人捉摸不透，“谈得怎么样？” “一群小鬼，让出点利益给他们，自然是乖乖减刑，两个月后，你的小甜心就能出狱。” 清冷的语气从阴影响起。 他笑咪咪道：“多谢，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龙光寺老师。” “少来那些客套的话，要是握菱铁斋和浦原喜助没在东京那一片区域，你就死定了。” “人是在那里，能不能找到，要看您的本事。” 市丸银笑眯眯地回答，他算是被迫下一步棋。 违背蓝染心意的一步棋，究竟会引向什么结果，还是未知。 但他必须下，不下的话，乱菊就会变得很威胁。 “握菱铁斋那个小鬼的鬼道，还是我教得，他的结界怎么可能瞒过我。” 身为初代大鬼道长，五大贵族之一的当主，龙光寺海很有自信揪出那个背叛鬼道众的弟子。 ------------ 第六十八章 牢狱生活 地下第一层监狱，等活。 暗青色的墙壁释放着渗入骨髓的寒意，些许萤蔓栽种在天花板上，散发出的微弱光芒，确保这里不会完全陷入黑暗。 能够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全都是刑期不超过百年。 以死神的寿命来说，不超过百年的刑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很轻的刑法，没有意外，基本都能活着离开。 这一层的气氛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绝望。 看守不在的时候，走廊经常响起隔着牢房的对话。 黑木一开始有些惊讶，大家坐牢这么活泼的吗？ 很快，他适应这股气氛，迅速融入，感觉还不错，像是参加某个软件群聊。 犯人们都不会说出自己真名。 彼此用几号房称呼对方，聊天内容从女人到讨伐虚，到鬼道到白打，斩术，或者是某些贵族趣事。 具体是哪一家贵族的趣事，没有人会指明道姓，懂得人都懂，不懂的人，听个热闹就行。 黑木依靠在某方面异常丰富的知识，被牢友们亲切称呼为三十一号老师。 今天，没到饭点，看守不在，走廊满是狱友们欢乐交谈。 黑木没有加入谈话，他是偶尔闲得无聊，才会出来开车。 更多时候，他是在练习白打，瞬步。 至于斩术和鬼道，原先他是想要练习，后来发现，自己的斩术需要搭配重力，没重力，拿木刀练个锤子。 鬼道在这里也施展不开，光念咒不发射，憋得很伤身体啊。 他在这间牢房的选择仅有白打和瞬步。 碎蜂送了他一本隐密机动白打高级教程。 不同于真央灵术院名为高级，实际是基础的白打教程。 这本高级教程详细记载许多白打的招式，干货满满，有卸力，发力，锁关节等等。 他对照书上的招式练习两个月。 初时还觉得没什么问题，当他想要尝试练一整套下来，招式感觉变得不怎么流畅。 自己是不是姿势没练对？ 他脑子里升起这个疑问，一边翻看高级教程书，一边在脑海里构造这些招式动起来的场面。 要是有人帮忙看的话，就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能指出来。 可惜的是，每天送牢饭的人太高冷，说话完全不搭理。 他对面的牢房又是空得，对面左右两间牢房倒是住着人。 偏偏是那种群聊里面，只会潜水的成员，抛开饭点，其他时间基本躺床上。 见不着面，更不要指望他们能帮忙。 碎蜂上次一别，再也没有露面。 修兵，萤，勇音，队长，白哉也不知在忙什么，都没有过来探监。 也可能在死神的时间观念，五年不见没什么。 黑木看了一会书，抬手揉揉眉头，太费脑了，他合上书籍，喃喃道：“还是练一会瞬步放松大脑。” 呼，呼，呼，呼。 在不到一百平方的牢房，黑木施展瞬步，练习如何一瞬间爆发极快速度。 他设定的目标是能够制造四个影分身。 黑木这边沉浸在练习之中。 外面走廊忽然安静，门被打开了。 监狱的犯人们非常懂事，绝不会在有外人到访的情况，聊天吹牛，免得自己被加刑。 尸魂界的法律是相当不完整，全部依靠中央四十六室的嘴皮，他们说有罪，那就是有罪。 延不延长刑期，完全是他们一张嘴的问题。 黑木也停止练习瞬步，赶紧躺床上，盖上被子，装作睡觉，防止别人发现自己的木枷打开了。 碎蜂给他的待遇是潜规则，不能光明正大摆出来。 在不清楚来人是什么身份的情况，他哪里敢暴露出来。 被重新戴上木枷事小，连累碎蜂的话，他心里会过意不去。 踏踏。 走路声停止了，一道清甜的声音从牢房栏杆之外传来，“好久不见，黑木。” 他抬过头，昏暗的走廊上，松本乱菊挥了挥手，笑容明媚道：“大白天睡觉，你不怕变胖嘛。” 黑木掀开被子，跳下床，满脸惊喜地跑过去，“你这是出狱了？” “没错，刑满释放。”她摊开手，俏皮地眨一下眼。 黑木愈发高兴道：“恭喜你能出狱。 当时听到你被判一万年，真是吓我一跳。” 松本乱菊点头道：“我也以为要坐到死，结果，诶，中央四十六室真得超出我的想象。” “咳咳，还是不要在这里聊这个话题。” 黑木这些天和狱友们聊归聊，其实是没有太多真实感情。 单纯是水着打发无聊时间。 能被关押在这里的人，抛开他之下，基本都是罪有应得。 真正被冤枉惨的好人，基本都不会关在等活。 最低是第三层监狱起步。 松本乱菊吐了吐舌头，没继续说中央四十六室的坏话，道：“看你过得不错，我就安心了，拜拜，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到时候记得带上酒，下酒菜要辣一点。” 黑木顺便提出自己的要求，监狱的菜是丰盛，问题是一点辣味都没有。 他不追求那种极致的麻辣，可也不会喜欢，一点辣味都没有的菜。 “嗯。”松本乱菊重重点头，转过身，迈步离开等活监狱。 门合上，寂静被打破，熟悉的狱友，潜水的狱友纷纷冒出头。 “好漂亮啊。”“好胸”“我认识她，十番队的三席，松本乱菊。”“三十一号老师的女人？”“不愧是老师，和我们的级别就是不一样。” 乱七八糟的声音让黑木出声解释，“你们误会了，我和她就是普通的朋友，没有其他关系。” “老师还装什么纯情，前些天说得，就是刚才那位吧。” “真羡慕啊。” ……黑木放弃辩解，这些家伙根本不在意真相，满脑子都是自己的yy，说再多都是无用。 “诶，”他一拍脑袋，刚才太高兴了，忘记让乱菊帮忙看看自己白打的招式。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黑木抛下这个问题，转而继续练习瞬步。 地下监狱照不到日光月光，判断早晚就是依靠三餐。 后来，连三餐都记不太清楚，彻底忘记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流畅打完一套白打招式，牢房外有人说，“黑木，想不想提前出去呼吸外面的空气？” ------------ 第六十九章 落下的瀞灵壁 “不想。” 黑木一口拒绝，“牢里面多好，不用做别的事情，二十四小时随便修炼，狱友们一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很满意住在这里。” 昏暗走廊之内，碎蜂默默听着，面无表情。 她打扮没有多大变化，一身无袖的纯白队长羽织，内里是黑色的邢军出战装束。 该装束和死霸装的区别在于，露背，衣袖特别容易扯下来。 “既然你这么想，我走了。”她转过身，抬脚要离开。 “等等！” 黑木急忙叫住，冲到栏杆前，喊道：“我开玩笑的，我当然要出去，谁愿意待在这个破地方。” 一个人练习白打和瞬步，真得没意思，他宁可去外面007。 碎蜂回过头，小脸满是冷漠之色道：“下次再开这种玩笑，我直接丢下你不管。” 旁边的看守很识趣，主动拿出钥匙，打开牢门。 她大步走向出口，头也不回道：“跟我来。” 黑木跟上去，没忘记向两边打招呼，“兄弟们，我先走一步，改天有空一起喝茶。” 没有人回答。 隐密机动总司令，二番队队长，随便挑出一个名头，都能吓得他们不敢动弹。 两个叠加，效果翻倍。 走出第一层等活监狱，周围的寒气减少，大量的萤蔓照亮通道。 黑木眼眸眯了眯，仿佛从模糊画质直接跳到蓝光。 清晰得让人反而不习惯。 “一段时间没见。”碎蜂说着，脚忽停，扭腰，一脚直踹他面门。 啪。 黑木挡住她的脚，劲风吹起披肩的长发，“别搞偷袭啊。” 碎蜂嘴角勾起，右脚放下，继续向前道：“那本书没有白给你。” “被关得这些天太无聊，不练白打，瞬步，都不知要干什么。” 黑木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起来，回过神，他已然是美髯公。 说实话，摸起来手感还不错。 也让他心里有个疑问，“我到底被关多久？” “四年。” 碎蜂简短地回答。 “四年？！”黑木音量骤然拔高，吸引过路的人看过来，他一点不在意，瞪眼道：“你是不是逗我呢？” 他以为一年就是最长的时间。 原来过去四年了？ 碎蜂耸肩道：“被你发现了。” 黑木没好气道：“你啊，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到底过去几年？” “严格说，你被关了四年零十一个月。” 黑木沉默少许，吼道：“这算什么提前释放！” “提前一个月出去，也是提前。” 碎蜂理直气壮地反驳。 黑木不走了，手扶着墙壁，非常失落，“怎么会这样，将近五年！居然没有人过来探望我。” 碎蜂纳闷道：“你说什么胡话，地下监狱入口，一个在中央四十六室这边。 一个在一番队舍。 没有上面的许可，连队长级别都不能擅入地下监狱。” “诶，可乱菊说过要来看看我。” 松本乱菊，碎蜂还是认识，也是死神女性协会的一员，非常妖艳，懒散，大条的女人，“你确定她脑子里装着这些规矩？” 黑木回想松本乱菊的模样，只记得波涛汹涌和一腔豪情，“原来是她不懂嘛，我说怎么没人探监。” “你别傻站在那里，走了。”碎蜂出声催促，一个瞬步向前。 呼。 黑木瞬间追上。 “哦。”碎蜂来兴趣了，能追上她瞬步的死神还真没有几个。 再加快一点。 迂回曲折的长走廊，笔直向前的台阶，一层层打开的门。 充满光亮的外面世界。 一切景色从眼前飞速溜走。 两人冲出中央四十六室，落在外面的金色瓦片。 黑木抬手在眉间遮挡阳光，轻柔的春风拂过脸庞，好舒服。 他深深吸一口充满自由的空气，手慢慢放下来，看着无边无际的蓝天。 铺满金色瓦片的房屋。 似乎支撑天空的瀞灵壁。 黑木眼眸有些惊讶，“咦，有人入侵这里？” 碎蜂目光深沉，“暂时还没有。” “听你的意思，是有人准备进攻瀞灵廷？” 黑木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无形帝国是偷偷摸摸发育千年，各方面都觉得无敌，才敢正式宣战。 现在谁这么头铁？ “浦原喜助。”碎蜂念出这个名字，眼眸变得极其锐利，“最近四年，鬼道众一直在暗中追查浦原喜助的据点。 前天锁定在空座町，昨天大鬼道长龙光寺海亲自出马，偷袭据点，没能抓住浦原喜助，仅抓住前任大鬼道长握菱铁斋。 中央四十六室经过审判，决定用双极，在一个月后处死握菱铁斋。” 黑木恍然。 依浦原喜助的性格，绝不会看着握菱铁斋这个伙伴死亡，一定会过来救。 也很可能救出来。 心里这么想，黑木嘴上很无所谓道：“为一个浦原喜助搞成这样，是不是太大惊小怪？” 碎蜂出声训斥道：“笨蛋，别小看那个男人，不知道他会用出什么手段。 你能出来，也是上面顾虑到在这个时候，每增加一份战力就会多一份保障。” 黑木抬起头，手抚长须道：“我明白。” 刷。 刀光闪过。 一缕长须飘落。 “啊！”黑木目瞪口呆，手捧着自己飘落的胡须，扭头道：“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一片刀光在他视线绽放，下巴微凉，耳旁，脑袋，刀锋所过之处，胡须，长发，纷纷飘落。 一口气给他刮胡理发，碎蜂一甩刀，不沾一根须发，收回鞘，“很好，这样你看起来就会精神很多。” 须发飘飘，黑木呆了呆，问道：“你好熟练啊，以前干过理发师？” “我以前给夜，”碎蜂顿住，过往的伤疤原以为愈合了，一提起，立刻变得鲜血淋漓，痛得无法说出口，“没什么，你回四番队待命，卯之花队长会安排你工作。” 这次，我一定要超越你，摆脱你的阴影。 碎蜂眼眸变得冷酷，她相信，握菱铁斋的处刑，浦原喜助绝不会眼睁睁看着。 那个男人一动，那个女人也会跟着行动。 “碎。”他刚喊出第一个字，眼前的人迅速消失不见。 黑木挠了挠头，绝不能让碎蜂和夜一碰面。 否则，碎蜂绝对会被打哭，跟着夜一离开尸魂界。 ------------ 浅谈 说一下心里的话，死神完结很久，我也是偶然在b站刷到死神的视频，心里涌现出，啊，好想看看瀞灵廷死神们的日常。 于是乎，一头扎入这个大冷门，结果成绩意外暴增，让我更加有动力写，自己的想法被别人认可，是一种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我喜欢死神，不单是酷炫的打斗，更多是人物性格鲜明，队长们的人设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能够当主角。 我写这本书，也在努力还原那些人物的性格，为给大家提供更好的阅读。 所以，今天就一更。 ------------ 第七十章 大鬼道长 黑压压的天空，正在酝酿着一场特大暴雨，昏暗笼罩在大地。 山田花太郎不知为何又抽到打扫的签，手持扫把，轻轻扫过地面，尽量不激起太多灰尘。 遵从山本总队长和九番队长联名下达的一级戒严令，四番队停止往日回道练习和一切杂务。 全员在综合救护所待命，保证充足的灵力和精神，随时准备外出救护。 离四番队太远的地方不需要扫，自家门口还是要打扫干净。 尤其是在身份尊贵的客人造访时，更不能疏忽卫生环境，稍有差池，就会引发严重的问题。 前辈们是这么告诉山田花太郎。 他偷偷瞄一眼救护所的屋顶，数名鬼道众成员分散警戒。 白色面巾垂过膝盖，个个头上包着头巾，身穿灰色服装打扮，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眸，时刻扫向周围。 山田花太郎迅速收回视线，认为前辈们说得有道理，这些人看起来就是气势汹汹。 领头的人肯定不好说话。 轰隆隆，雷声滚过天际。 他抬起头望一眼天空，喃喃道：“看起来要下暴雨。” “你别偷懒。” “对不起，”他反射性地道歉，低头继续扫地，被一双脚挡住，“能不能请您让一下。” 他抬起的头顿住，手松开扫把，满脸兴奋道：“黑木五席！您什么时候出来的？” 黑木笑道：“我昨天被提前释放出狱。” “呜呜，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山田花太郎哭得稀里哗啦。 黑木脸上浮现出无奈，“我是去坐牢，又不是执行什么生死任务，时间一到，回来不是很正常嘛。” 山田花太郎哽咽道：“对不起，我实在太高兴。” “好啦。”黑木抬手摸了摸他脑袋，望向屋顶站得那些鬼道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山田花太郎抬手擦干眼泪，回答道：“现任大鬼道长过来找卯之花队长叙旧，还带了一位重伤的犯人，正在由虎彻副队长进行治疗。” 黑木神色有些复杂道：“你哥哥的事情，我深感悲痛，诶，请你节哀，他葬在哪里？” 同事一场，好歹要去对方坟头上一炷香。 山田花太郎急忙解释道：“我哥哥没死，他去年从护廷十三队除籍，调去真央释药院担任总代，以后直属于五大贵族。” “哦，原来是这样。” 黑木猜错了，心里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天黑成这样，你别扫了，赶紧回去待着，免得被淋成落汤鸡。” “对不起。” 山田花太郎习惯性道歉，柔弱的脸庞浮现出坚持，“现在是一级戒严的状态，我没什么能力能帮到大家，只有用这种方式，为四番队做出贡献。 请您让我继续打扫。” 黑木心里纳闷，下雨天打扫有什么贡献？ 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那就拜托你继续扫地。” “嗨。”山田花太郎大声回应，整个人充满干劲，再也不觉得空气变得沉闷。 前辈的鼓励像是一缕阳光射穿厚重乌云，照亮他的内心。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黑木嘟囔一句，没继续留在这里，一个瞬步移动到保管斩魄刀的屋外。 没有任何人在这里看守。 队长住处就在旁边，那就是四番队最可靠的保障。 他走上前，打开大门，里面很宽敞，一排排刀架之上，摆放着一把把斩魄刀。 空的刀架很少。 上面宣布进入一级戒严令状态，允许护廷十三队的所有队员在瀞灵廷佩刀。 可四番队想要拿斩魄刀的队员，抛开上位席官之外，基本没有。 大家很有自知之明。 四番队一百分的战斗力，有六十九分是属于卯之花烈，三十分归黑木。 包括虎彻勇音在内的其他队员，加起来的战斗力就是一分。 一分的战斗力，那些队员拿着斩魄刀，不会改变弱鸡到爆的实力，反而会影响他们逃跑速度。 拿刀的时候，难免会有人升起，哎呀，要不要拔刀抵抗一下的念头。 没刀的话，遇到敌人，大家啥也不用想，直接逃命，求生的几率会稍微提高。 黑木目光扫过数百把刀，一眼认出属于自己的斩魄刀，瞬步到刀架前，伸手拿起来。 刀鞘莫名震动起来，一股强烈的喜悦从手掌传到他大脑。 “你别那么兴奋，搞得我也兴奋起来。” 黑木轻轻拍了拍刀柄，让它乖一点，斩魄刀的震动停止。 他将刀插在腰间，大步走出屋外。 空旷的地面铺着暗灰色地板，没有栽种任何植物，左右两边有拱门通往其他院子。 穿过右边的拱门就是队长宅邸。 那雪白的院墙遮挡不住两层高楼，铺在上面的金色瓦片失去阳光照耀，变得黯淡不少。 黑木走到拱门前，抬头望一眼站在院墙的那名鬼道众，“你灵压给我的感觉好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名鬼道众打扮和其他人一样，长长的面巾遮盖面部，就是眼角有着浓浓的皱纹，“我们应该是在虚圈见过。” 一听到这个苍老的声音，黑木立马想起来，惊讶道：“是你，虚圈的那名阴阳师。” 安培明淡淡道：“你不需要那么惊讶，我们本就不该是敌人。” 黑木迅速联想到叫谷事件，近五年的时光在他记忆里，和几个月差不多。 自然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和乱菊都在奇怪，为什么鬼道众能捕捉到游离在断界之中的叫谷。 那个疑问，在看到这位之后，很容易得到答案。 驱使虚的话，想要找到叫谷，建立穿界门，不是什么难事。 “和你合作的那名亚丘卡斯是谁？” 安培明没有正面回答，目光平静道：“我没记错的话，四番队是救护部队。” “哈哈，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需要在意。” 黑木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现在立场和之前不同，他不可能动用武力逼问对方。 安培明是鬼道众的人，所作所为，自然会受到鬼道众监管，真闹出什么事情，该背责任的人是现任大鬼道长。 该出动的死神也不是他这个救护部队的五席。 他抬脚跨入拱门，冰冷的灵压迎面冲过来。 ------------ 第七十一章 四番区只能有一个扛把子 天地白茫茫一片。 这里是冰原？ 黑木呆住，随即反应过来，视线恢复正常，人还在院子里，成群的龙胆花有序排开。 蜿蜒的小道通往两层高楼。 天空阴沉沉。 退下。 从大厅涌来的灵压无声表达出主人想法。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黑木深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想要抬脚。 咔咔，似乎有冰从地面蔓延向脚上，想要将他给冻在这里。 真是烦啊，他奋力往前，对方的灵压确实很强大，却不至于直接压倒他。 啪。 他重重踏出第一步，又迈出第二步。 “咦。”清冷的女音在耳边响起，他脖颈甚至泛起鸡皮疙瘩。 黑木连忙加快步伐，冰冷的灵压消失，没几步到门口。 “烈，你这一个部下顶得上其余那些废物。” 亮棕色长发的女人脚搁在桌子上面，人往后靠，导致椅子两个脚立在地面。 她肆意伸展着自己纤细的腰肢，秀着一双美腿，“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黑木，你是谁？” “鬼道众总帅，大鬼道长，龙光寺海。” 她的眼眸很蓝，像是大海一样，笑容张狂，“你要不要来我们鬼道众？” 黑木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抱歉，我不想遮住这张英俊的脸庞。” “我收回刚才的话。” 龙光寺海态度变了，在鬼道众里面，自恋的家伙有她一个就足够。 再多一个，绝对是要翻天。 “黑木五席，你先下去，我和这位大鬼道长还有话说。” 卯之花烈端正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杯散发出热气的茶，长长的大麻花辫子垂在胸前。 时隔近五年的重逢，她神情没有太多变化。 龙光寺海手一撑，细腰发力，人踩在桌面，“没什么好说的，不同意的事情就是不同意。” 卯之花烈面无表情道：“只要握菱铁斋在四番队一天，就是归四番队管辖。” “你在命令我？” 空气一瞬间陷入死寂，冰冷的灵压再次爆发，龙光寺海一头亮棕色长发扬起，阴影似是从颈部爬到面部，让人彻底看不清她脸。 “海，你要记住，这里是四番队，只要是在这里，任何人的命都是握在我手上。” 卯之花烈眼眸逐渐变得空洞，仿佛吸入所有光明，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包括你在内。” 两人灵压变化引发数名隐密机动的人闯入，接着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黑木挡在门口，皮笑肉不笑道：“这里是四番队，卯之花队长的话就是规矩。” 轰。 炫目的闪电撕开厚重乌云。 在剑拔弩张之际，龙光寺海收回灵压，摊开手道：“开玩笑的，别摆出一副要砍人的模样，我答应你，不会在综合救护所再对他动手。” 话到尾音，她跃下桌子，没有任何停留，光着脚走向屋外。 整个瀞灵廷，能让龙光寺海畏惧的人，仅有一位，那就是屋子里坐着的卯之花烈。 那份畏惧是源自于幼年的阴影。 龙光寺海永远忘不掉。 千年前的夏天，她年方十八，在本家是备受期待的新星，已摸到卍解的门槛。 前途一片光明。 直到披头散发的卯之花烈到来。 “不想死就拿起刀厮杀吧。”那个疯女人说着这样的话，挥起刀，一个人杀穿五大贵族之一的龙光寺家。 许多强大的叔叔伯伯倒下，宅邸被破坏。 龙光寺海亲眼看着父亲倒在血泊，母亲被交手产生的冲击殃及。 憎恨吗？她比起那种感情，骨子里的恐惧更深，握刀的手抖个不停，一步也没有移动过。 这样怯弱的举动，让她留下一条命。 卯之花烈没兴趣挥刀向弱者，杀光敢于反抗的家伙，从她身旁离开。 此后，她没有拔过一次斩魄刀，疯狂钻研鬼道，白打，瞬步，创立鬼道众，成为初代大鬼道长。 实力比当年要强很多。 那份对卯之花烈的畏惧没有消退过。 她几次想要挑衅，又每每在对方真生气的时候怂了。 心里的畏惧让她无法战斗和卯之花烈战斗，而不战斗，这份畏惧又无法消除。 她陷入这个无解的死循环，至今仍未挣脱。 龙光寺海的离去，让卯之花烈不再保持真面目，空洞的眼眸逐渐被温和填充，她又露出能化掉积雪的温暖笑容，“欢迎回来，黑木，吃过没有？” 黑木揉了揉眼睛，算是适应她的变化，“我还没吃。” “那我下碗面给你吃。” 卯之花烈放下茶杯，起身离开椅子，嘴里念叨着，“我前几天过生日，勇音面条买多了，一直没吃完。” 黑木顺口问一句，“队长是过几岁的生日？” ！ 卯之花烈扭头，眼睛笑眯成月牙状，“你刚才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听错了。” 黑木坚决不会重复一遍问题。 她也没有追问，扭过头，继续去厨房，找出多余的面条，洗干净，开始准备下锅。 黑木手支着下巴，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她。 过一会，一碗丰盛的面条端上来，大块的肉，葱花，加满辣的汤红彤彤，冒着岩浆一样的气泡。 “勇音本来是打算在你出狱的时候，叫上修兵，萤，我，一起去接你，连庆祝你出来的宴会都在策划。” 卯之花烈说着，人坐在对面，笑道：“没想到你会提前出来。” 黑木拿起筷子道：“还不是浦原喜助的关系，碎蜂队长向中央四十六室申请让我提前出狱。” “是啊，谁会想到，那个男人居然真得被找到。” 卯之花烈对抓住浦原喜助没兴趣。 五十多年前的那次虚化实验，本就是谜题重重。 涅茧利的话，还有可能那么做。 浦原喜助，一个在意自己副队长安危到失态的男人。 实在是不可能干出那样的事情。 可中央四十六室握有决定性的证据，东仙要，蓝染惣右介，也有证明自身无辜的证据。 卯之花烈明面上不好提出异议。 “握菱铁斋什么时候会离开我们这里？” 黑木不想对已定的事情说什么，只想将这个烫手的锅甩出去。 卯之花烈想了一会道：“这要看勇音那边的进展。” ------------ 第七十二章 入侵 “患者伤势已趋于平稳，手术结束。” 虎彻勇音停止使用回道，接过护士递来的毛巾，她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的汗水，松口气道：“送到重症病房看护。” “您辛苦了，虎彻副队长。”护士很尊敬地鞠躬。 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走向重症救护室外。 门一打开。 轰隆！ 遥远天空炸裂的雷声回荡在走廊，如一头巨兽骤然窜出扑来，惊得两名护士尖叫出声。 虎彻勇音冷静道：“别怕，就是打雷而已。” 两名护士提起来的心放下来，看着她高大的背影，面色微红，好帅啊~~ 她淡定地离开。 过走廊，到下一楼的楼梯。 咚咚咚，心脏像是打鼓一样跳起来，她手按都按不住，刚才那道雷好可怕！ 腿都吓软了。 虎彻勇音依靠在墙壁，周围没有人，也不需要担心形象破裂。 从接任山田清之介的副队长职位，她一直在努力着，不能让卯之花队长失望。 幸运的是，她比较有天赋，一米八七的身高，偏向中性长相，不扒开领口，根本让人无法判断是男是女。 她只需要少说话，很容易给人营造出可靠，沉稳的形象。 代价就是大家都夸她很帅气。 她想被夸可爱啊，本身也不是外表那样的高冷御姐型，装得好累。 黑木君出狱的话，自己这个副队长应该能够转让过去。 她不是这块料。 虎彻勇音心底默默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得到解脱。 有人的脚步声从上面走廊传过来，她深吸口气，身子离开墙壁。 在卸任之前，必须维持可靠的人设，不能崩。 哗哗。 黄豆大的雨点从天空洒落，编织成三步之外，谁也不敢保证对面有没有人的雨幕。 “山田好像还在外面扫地。” “荻堂他们玩笑开得太过分。” “是山田太蠢了，每次都这样，不吸取一点教训。” 虎彻勇音走下楼，看见大门口三人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疑惑道：“你们在那里干什么？” “啊，虎彻副队长，我们没，呃，是山田的事情，他还在外面扫地。” 一人想要撒谎，又改口说出实情。 “胡闹，今天队长不是说不用打扫嘛。” 虎彻勇音呵斥一句，三人缩了缩肩膀，连忙说不关他们的事情。 她朝门外看一眼，大雨滂沱，连忙从门口摆放的伞架抽出一把油纸伞，撑开，跑进雨幕。 风卷动雨，伞的作用恐怕就是保护头部不会淋湿。 她没跑多久，大半衣服已淋湿，前面有灵压在接近，“是山田吗？” “啊，虎彻副队长，您的衣服都湿了。 山田花太郎被淋成落汤鸡，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更关心虎彻勇音，“您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去做就行。” “没事，我就是出来找你，都怪我没好好传达队长的命令，今天不用扫地。” 虎彻勇音给他打伞，避免他继续淋雨。 山田花太郎抹去脸颊的雨水，有些呆呆道：“今天不用扫地？” “是啊，看你浑身都湿透了，快回去换衣服。” 大雨击打在伞面，发出啪啪的声音，山田花太郎神情有些落寞，自己还是没帮到忙，“对不起，害得您衣服也湿透。” “你不需要道歉，该道歉的是那些骗你的家伙。” 虎彻勇音很生气，这样的玩笑已经可以说是欺凌，她一定要好好惩罚那些人。 山田花太郎有些慌乱，开口道：“诶，是我太笨，没分辨出大家的玩笑，请您不要责怪他们。” “这是我副队长的责任。”虎彻勇音没有听他的话。 四番队制定规矩，就是为保护这样没犯错的队员，惩罚那些犯错的队员。 做不到这一点，她算什么副队长。 “果然虎彻副队长很帅气，和黑木五席一样。” “……”虎彻勇音心下叹口气，又是帅气，她真是不想听人这样夸奖自己。 山田花太郎继续一脸兴奋道：“我刚才看到黑木五席，他提前出狱回来，现在应该在卯之花队长那里报到。” 虎彻勇音一下子回过神，惊喜道：“黑木君回来了？” “是啊，当时您还在治疗那名犯人。” 山田花太郎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屋顶上还站着一批人，这么大的雨，“虎彻副队长，能不能给那些鬼道众的人送一把伞。” “可以，我们很多人都不出屋，伞有很多放在那里没用。” 虎彻勇音看一眼他这个小个子，心里不知该怎么评价，说勇敢，总是会被人耍的团团转。 说胆怯，又在关键时刻拥有别人都没有的勇气。 山田花太郎面上露出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这么大的雨，不停淋的话，很有可能会有感冒的风险。 有伞遮挡一下，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强。 两人走回到综合救护所门口，已经挤了一大堆人在那里。 “抱歉，花太郎，是我们太过分了。”“请你原谅我们。”“对啊，真得很抱歉。” 他们三言两语的道歉。 山田花太郎立刻变得手忙脚乱，“嗯，没关系，我不会怪大家。” “你们别以为这样能过关，等这次一级戒严令结束，该有的处罚，一个都不会少。” 虎彻勇音摆出副队长的架子，狠狠训斥他们。 这些人低下头认错。 当，当，当，大雨无法掩盖的敲击声传达到每位队员耳中。 虎彻勇音顾不得他们，心里紧张起来，没听错的话，这是敲击警戒板发出的声音。 “紧急警报，紧急警报，瀞灵廷内有入侵者，请各队各守其位。 重复一遍，紧急警报，紧急警报，瀞灵廷内有入侵者，请各队各守其位。” 呼。 雨幕短暂撕开一道空格，一道身影从后院落在前院这里。 “黑木君。”虎彻勇音紧张的心情全没了。 有卯之花队长，有黑木君在，四番队是不可能会有什么问题。 黑木回过头，笑道：“好久不见啊，勇音酱，你还是那么可爱。” 虎彻勇音险些哭了出来，使劲憋回去，转移话题道：“你看得到敌人吗？” “没有看到，雨太大了，也没有灵压反应。” 黑木微微抬头，他能肯定，浦原他们入侵瀞灵廷的办法是花鹤大炮。 敌人必定是从天上来。 ------------ 第七十三章 各队反应 瀞灵壁是由尸魂界少有的矿物，杀气石建造而成。 这种矿石原本的作用是阻断灵力。 后来死神们发现，将杀气石切开，会从切断面产生一种分解灵力的波动，也就是如今覆盖瀞灵廷天空和地下的遮魂膜。 任何灵子构成的物体和人妄想从外部强行突破，都会被灵力波动分解成尘埃。 想要正面突破的办法，唯有一个。 花鹤大炮。 志波家代代相传的交通工具，主要功能是往返灵王宫。 次要功能就是突破瀞灵廷的遮魂膜。 “披上隔断灵压的斗篷，目标是忏罪宫四深牢，鬼道众地牢，四番队综合救护所，别迷路了。” “没关系，夜一，这里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这些地方。” “下雨啊，真适合潜入。” 灌入灵力的灵珠核，能释放出密度极高的灵子体防护罩，外形像是一枚巨大的炮弹，狠狠撞击在遮魂膜之上。 柔和的光芒从撞击处亮起，照得一滴滴雨水，仿佛是深海亮晶晶的珍珠。 “那是什么？”碎蜂推开窗户，探头望过去，撞上遮魂膜居然没有被分解。 这种荒唐，不可能的事情化作可能。 没有错，一定是那家伙。 这么说的话，碎蜂眼眸变得凌厉，念出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个名字，“夜一，你来了。” 轰。 遮魂膜被突破，苍白的灵子气浪裹着三道人影分散在瀞灵廷。 碎蜂手抓紧窗框，回头喊道：“握菱铁斋在哪里？” 立刻有隐密机动的人落下来，单膝跪地道：“目前在四番队的综合救护所。” “让大前田守住二番区，我去那里。” 碎蜂不可能坐在这里，一个翻身出窗外，迅速消失在雨幕。 五番区。 娇小的黑发少女奔跑在长长走廊，雨水沿着屋檐落下，形成很漂亮的水帘。 她没有心情欣赏，跑到一间房门口停下，拉开门道：“蓝染队长，有敌人突入瀞灵廷。” “嗯，我知道。” 富有磁性的嗓音抚平少女心头焦虑，她站在那里，询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雏森，这里的公务能麻烦你吗？” 蓝染侧头，戴着眼镜的脸庞在烛火照耀下，透露出一种儒雅气息。 雏森桃连忙点头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案上堆积着许多文件，和其他番队不一样，五番队一直在致力争取各方面的福利，也就导致，队长的工作量大增。 但五番队的福利待遇，绝对是护廷十三队最好的一个。 连一番队都无法比。 雏森桃目前实力差点，处理公务的本事，那是杠杠的，能连续干三天三夜不休息。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蓝染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手摸摸她脑袋。 “蓝染队长，”她眼眸闪闪发亮，痴迷于这份长者的温柔。 蓝染笑了笑，往外踏出屋门，一道长长的水帘展开，他反手合上门，撩开队长羽织，露出腰间挂的斩魄刀。 真是有趣的入侵方式，浦原喜助…… 蓝染心情愉悦地走在廊道，准备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辔町中央，十一番队舍大门。 从警报声响起的那一刻，这里已变得热闹起来，瓢泼大雨浇不灭他们心头的战火。 不停的厮杀，和更强的敌人作战，虚也好，死神也好，他们都会拔刀。 与其说他们是追求最强的称号，不如说是想要追求存在那个最强男人的战场。 “出击！”没有任何鼓舞士气的话，更木剑八简单地吼一声，率先跑出去，一点纯白拉扯出数百道黑涌出大门。 “八千流，往哪里走？”更木剑八习惯地问一句。 草鹿八千流趴在他肩膀，笑呵呵指向南方，“小剑，那里，那里。” “更木队长！！千万不要听副队长指路！” 背后隐隐好像有人在喊什么，跑远的更木剑八听不清，侧头道：“刚才有人说什么？” 草鹿八千流挥了挥小手道：“别在意，小剑，前面右拐。” “好。”更木剑八精神满满地跑向和敌人截然相反的方向。 真央区，一番队舍。 山本元柳斋站在屋顶，大雨淋湿他一身，雨水顺着花白的胡子往下，“趁着暴雨天气入侵瀞灵廷，想法不错，但是，太嫩了。” 他眯起的眼眸睁开，手握住斩魄刀的刀柄，“森罗万象，皆化灰烬，流刃若火！” 哧。 山本元柳斋刀拔出鞘的那一刻，不仅衣服的雨水，方圆数十公里的雨水直接化作白色蒸汽。 白茫茫的蒸汽之中，蓦然显现一大团火焰。 随着他一挥刀，汹涌的火焰冲破蒸汽封锁，冲出遮魂膜，以顶天立地的架势，贯穿厚重乌云，仿佛往烧开的滚油倒入水。 于是火焰猛然炸开，将整个黑压压的天空烧得通红，再也没有一滴雨落下。 天空也没有一片云。 蔚蓝如洗，耀眼的阳光洒在瀞灵廷每一处，金色瓦片反射出刺眼光芒。 湿透的衣服干掉了。 黑木抬起手，袖子一点湿的痕迹都没有，浑身暖洋洋。 这就是尸魂界最强的死神实力！ 像是天灾一样，人们能绞尽脑汁，想办法绕过去，却绝对不能正面硬碰。 “好渴，渴死了。”“水，我要喝水。”“等等，我先喝。”“女士优先不懂嘛。” 身后四番队员们吵闹起来，全部抢着去喝水，喉咙要干死。 黑木被他们一说，也觉得喉咙干了，一个瞬步消失，再出现的时候，手捧着两个水杯，“勇音酱，你也喝点水。” “嗯。” 虎彻勇音呆呆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满脸疑惑道：“天怎么突然放晴？” 黑木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这些人站在综合救护所，自然看不见那冲天的火柱。 “是山本总队长出手，很帅哦，就是一刀，漫天的乌云都给烧没了，真是夸张。” 黑木说得眉飞色舞，“哈哈，敌人恐怕没有想到，不，那个男人或许想到也说不定。” 他语气停住，“握菱铁斋能不能立刻转移出去？” 继续留下来，四番队会演变成战场，在场的人多是战斗外行，很可能会被打斗余波殃及惨死。 虎彻勇音想了想，道：“想转移的话，必须要有人陪同。” 黑木果断道：“那就我陪同他，立刻从这里转移。” ------------ 第七十四章 一王五公 “不行。” 卯之花烈一口拒绝他的提案。 黑木呆住了。 他没有想到队长会反对自己，“为什么不行？” “不得追求刀剑交错的美学，不得追求死而不归的美德，不得只考虑一己性命，若欲守护一王五公，则应将敌自叶荫中尽数屠尽。” 卯之花烈念出这么长一段话，手没停，动作轻柔地将康乃馨插入花盆，“你应该明白这段话的意思吧。” 黑木点头。 这段话是真央灵术院必修教本，死神心得大鉴的卷首语。 每一位死神都要铭记在心。 一王，指得就是尸魂界名义上的最高领袖灵王。 五公指得是五大贵族。 朽木家，纲弥代家，龙光寺家，四枫院家，志波家。 和其他贵族不一样，五大贵族具有百万年传承历史。 从灵王开辟尸魂界的时候，五大贵族就追随在灵王身边，被赋予不同的职责，管理整个尸魂界。 然而，五大贵族没有很好履行自己的职责，彼此因三观不同，多有争执。 尸魂界的混乱持续很多年。 直到山本元柳斋创立瀞灵廷，组建护廷十三队，五大贵族血统的尊贵才得到极致体现。 他不明白，为什么队长会突然搬出这段话，话题明明是商量转移握菱铁斋这个烫手山芋。 卯之花烈见他还是不懂，摇了摇头，拿起一朵玫瑰花道：“龙光寺海自视甚高，怎么可能为方便我们行事，主动撤离这里。 你这样去说，只会被她骂一顿。” 黑木问道：“在这里打的话，人要是丢了，我们是不是也有责任？” “一定会有。”卯之花烈很清楚中央四十六室的处事风格，绝对会借口找茬，削减经费，找她过去啰嗦几句。 她不在乎，“就是薪水减少，唠叨几下，你不用太在意。” “当然在意啊！我欠白哉一大笔钱没还，你又不肯让我带薪坐牢。” 黑木先是抱怨一句，又满脸奸诈道：“只要队长配合，我保证能让那个自大的女人答应转移握菱铁斋。” 插花的手一顿，她有些无奈道：“好，我会配合你，先等一会。” 她小心翼翼地装扮完这盆插花，让各色的花朵有序插在花盆，争奇斗艳。 “好了，我们出发。”卯之花烈拿起布擦了擦手，转身走向门外。 屋外的院子站着不少人。 不同于十一番队全员高涨的战斗欲望，四番队战斗欲望低到接近零。 没有人愿意战斗，更不会愿意留在即将开战的战场，他们职责是战后救护，不是战前拼刺刀。 “卯之花队长。”虎彻勇音走上前，轻轻喊了一声。 长时间等待产生的不安，紧张，在看到两人走出来的那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卯之花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勇音，别担心，有我在。” “嗯。”她面色微红地点头。 其他队员们让出道路。 卯之花烈看出他们心里的不安。 自己眼里微不足道的事情，落在他们眼里，原来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嘛。 “你们不要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一班去图书馆多看看医书，二班熟悉医药，三班……” 短短十几步，她做出一连串的安排，迅速将散乱浮躁的人心凝聚成一个分工明确的团体。 虎彻勇音看得愈发佩服，小步跟了一段路，周围没有其他队员，她趁机道：“卯之花队长，我这个副队长的位置，是不是该让给黑木君当？” 边上的黑木面露惊讶，搞不清状况。 卯之花烈也有点懵，回头道：“勇音，我有说过黑木回来就能接替你的位置吗？” 黑木松口气，“吓我一跳，我连班长都懒得当，更不用说副队长。” 她弱弱道：“可我不适合当副队长，我。” “勇音，”卯之花烈加重语气打断她的话，态度很强硬，“你继续贬低自己的话，就是再说，我眼光不行，选择一个不适合当副队长的人当副队长。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一个有眼无珠的人。” “不是！” 虎彻勇音瞬间急了，她从没有被队长这么严苛训斥过，语气夹杂哭腔，“我一直很尊敬卯之花队长，您聪明，美丽，强大，用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形容您都不过分。” “勇音酱，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 黑木给出自己中肯的评价，世上不存在那么完美的人。 卯之花烈面无表情道：“你以为自己很幽默吗？” “……”黑木没有再说什么。 禁言某个多嘴的男人，卯之花烈望向她，“你要是无所谓我被人说有眼无珠的话，我马上答应你辞去副队长的位置。” “不，我一定会努力当好副队长！” 虎彻勇音挺直腰杆，大声回答。 她宁可自己苦些，累些，也绝不愿意让队长名誉有半点损伤。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贬低自己，在我心里，勇音是很重要的副队长。” 卯之花烈夸了她一句，继续往前。 到达客房所在的院子，黑木险些没认出来，地面铺着鲜艳的红毯，空中挂着一串串金色风铃，“这是？” 虎彻勇音小声附耳道：“是龙光寺大人的仆人擅自改造。” “难怪。”黑木觉得耳朵痒痒的，有些不太自在。 “你们有什么事？”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安培明挡在三人面前，不让踏入院子。 卯之花烈温声道：“我有事要找大鬼道长商量。” 他开口道：“龙光寺大人正在午休，不能见客。” “是嘛。”卯之花烈嘴微张，灵压往前一冲。 啪。 门打开。 满院风铃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龙光寺海被吵醒了，打着哈欠走到门边，人慵懒地米色门框，歪头道：“真是不懂礼仪的家伙，找我有什么事情？” 卯之花烈道：“想请你将握菱铁斋转走。” “不行。” 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这个提案。 黑木叹气，道：“卯之花队长，我都叫您别过来，龙光寺大人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您帮忙，她一个人哪里敢应对敌人。 我们是死神，自然要好好守护龙光寺大人~” 阴阳怪气的腔调让龙光寺海当即炸毛，“小鬼！你说我想要让烈帮忙？少开玩笑，立刻给我将人移走！” 安培明面巾掩盖的脸色大变，急道：“大人。” “闭嘴！” 她恶狠狠地瞪一眼，也明白自己中激将法，就是她好面子，绝不会改口，“照我的命令执行。” ------------ 第七十五章 劫人 握菱铁斋早已经在担架躺好，转移时需要的伤药，也一一备齐。 龙光寺海看得心里不爽，转念想了想，觉得这样更好。 四番队原本就是救护部队，有义务治疗，没义务战斗。 继续将人留在这里。 一旦战斗打响，为保护那些队员们，卯之花烈绝对会选择出手。 敌人挡得住吗？ 肯定挡不住。 到时候，她岂不是会欠卯之花烈一份人情？ 这是她不能容忍的事情。 “小鬼，我不会让你陪同看护，让那个大个子跟我。” 好归好，被人算计还是让她非常不爽。 “诶。”虎彻勇音被指名，人显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回答道：“好。” “不行。” 黑木当即拒绝，让勇音陪同？ 那样的话，他宁可让战斗在这里打响，扣薪水也无所谓了。 几个月的薪水和保护虎彻勇音，哪一个更重要，在他心里，是不需要考虑一秒就能决定的事情。 “我的回道足够给他治疗，遇到意外情况，也可以出手帮忙。” “就是你有战力才不需要，我们鬼道众的事情，不用外人插手。” 龙光寺海坐在翠绿竹椅之上，翘着又白又长的腿，身下垫着柔软坐垫，椅背套是用上等布料制成，扶手镶嵌着颜色各异的宝石。 奢华至极。 黑木马上改口道：“巧了，我兴趣就是摸鱼，绝对不会插手你们鬼道众的事情。” “是嘛，”龙光寺海手支着侧脸，嘴角忽然扬起，道：“记住你的话，敢插手的话，我连你一起收拾。” “保证不出手。”黑木信誓旦旦地回答。 虎彻勇音很担心道：“黑木君，你小心点。” “哈哈，我又不出手，你怕什么。” 黑木笑着安慰她一句。 龙光寺海没有给两人太多谈话时间，手一挥，近三十名鬼道众迅速跑起来。 没有用瞬步，大家都是用跑步前进，速度慢一点，却能节省灵力。 黑木一看，挥了挥手，便追上去。 没跑几个小时，天色临近傍晚，一行人选择停留在无人的补给点休息。 布置结界，打扫卫生，找出藏着的补给物资，生火做饭。 鬼道众的人非常熟练地忙活起来。 龙光寺海自然不需要帮忙，坐在竹椅，翘着二郎腿道：“喂，那家伙伤势怎么样？” 黑木拆下握菱铁斋的绷带，大的伤口结疤，小的伤口裂开了，不算什么大问题。 他手释放回道的绿光，“没事，一点小伤口裂开，很快就能治愈。” “那就不用管。”龙光寺海细滑的脸蛋流露出嫌弃，右腿盘在左腿之上，“他的那一条命只要能吊到处刑，就不算你失职。” “我还是有点职业操守，”黑木随口回一句，手继续治愈那些裂开的伤口。 那些小伤口全部愈合。 他帮忙擦了擦血，再敷上药，用绷带缠住。 旁边的龙光寺海一直盯着。 黑木看过去，她又移开视线，“你是不是很担心握菱铁斋啊？” “少说胡话，”她面色冷漠地回答，改了改姿势，一条腿盘起来，一条腿竖起，“偶然从流魂街捡回来的小鬼，随意教了点鬼道，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他的死活，我才不在意。” 对啊，一点都不在意。 龙光寺海陷入无言的状态，刚抓到握菱铁斋的时候，她心里做好了准备。 只要对方开口说清事情的原委，求她，保证不会在背叛。 她就会原谅，动用龙光寺当主的权力，抹平所有的罪责。 握菱铁斋什么都没有说。 人会变的，所以死神也会变。 她讨厌变化。 “是嘛，”黑木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太过戳中这个自大的女人心中，很可能会被对方气急败坏地干掉。 他离开这里，跑到安培明那边，笑眯眯道：“我叫黑木，你叫什么名字？” 负责维持结界之一的老人睁开眼，淡淡道：“我叫安培明。” 黑木伸出手道：“我们部门不同，终归还是同僚，以后请多多指教。” 安培明犹豫一会，伸出手握住。 黑木笑了笑，随意道：“说起来，我看龙光寺说要回去，你好像很紧张。” 这个男人太敏锐了，安培明面色不变道：“看着龙光寺大人被你的激将法欺骗，身为部下的我自然紧张。” “诶，和虚圈的你变得不一样，死亡真得会改变一个人啊。” 安培明轻轻叹口气，道：“死过一次，才知道生命可贵，当初我苦苦坚持的信仰根本不值一提。 阴阳师们也一样，大部分阴阳师为躲避死神的迫害，沦为贵族们的附庸。 最初用来和虚作战才驱使的虚，现在就是开发叫谷，帮助贵族们娱乐。” 阴阳师单单是阴阳术的话，还不至于如此。 契符的出现让他们价值大变，中央四十六室觉得是威胁，必须铲除。 不少贵族认为，奇货可居。 龙光寺家就是利用阴阳师最彻底的一家。 “那个名叫浦原喜助的死神据点，就是现世的阴阳师找出来，龙光寺大人很聪明，对付值得在意的人，会动用一切力量去击垮。” 安培明抛出一个更让人感兴趣的话题。 黑木果然上钩了，“阴阳师是怎么找到浦原喜助据点？” “地毯式搜寻，加上龙光寺大人指点，让阴阳术跃上一个台阶，她真得很厉害，随意看几眼，便能明白阴阳术原理。” 安培明毫不掩饰自己对龙光寺海的崇拜，再继续说一会，全是夸赞的话语。 黑木听不下去，随意找个借口告辞离开，心里断定，安培绝对在秘密搞什么鬼。 可惜，没有证据。 单靠主观的印象和推测想要让龙光寺海相信，他是不可能办到。 “饭好了，”一名鬼道众成员开口喊了声。 有空的人纷纷摘下面巾，上前打饭。 地位高的鬼道众为龙光寺海献上丰盛的菜肴和米饭。 黑木看一眼，心里直呼万恶的贵族阶级，他碗里没几块肉，对方的肉满到塞不下。 不看，他扭过头，蹲在地上，扒饭吃。 鬼道众们各自组成自己的圈子，趁着吃饭的时间，小声聊天，放松心情。 ？黑木停止扒饭，望向握菱铁斋那里。 人没了。 ------------ 第七十六章 夜一vs龙光寺海 四枫院夜一绰号是瞬神。 以她的瞬步想要逛遍整个瀞灵廷，不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她在山本总队长一刀灭乌云时，人已经到达综合救护所，没有贸然闯入，是不确定握菱铁斋到底在不在里面。 加上综合救护所被鬼道众布置结界，想要无声闯入探查，非常困难。 她耐心守在外面，做好窝到处刑开始的准备，若握菱铁斋真在里面，肯定要转移出来。 到时候，她就有机会出手救人。 谁知，鬼道众竟然提前转移。 黑木想要推卸责任的举动，正好给她送一记助攻。 夜一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仗着有隔断灵压的斗篷，尾随在队伍后面。 好歹是前隐密机动总司令，跟踪，潜入，这些手段她没有忘记。 提前预判路线，抢先一步到达休息点。 鬼道众张开的结界也将她包围在其中。 她没有立刻动手，耐心潜伏在视线的死角。 等到众人吃饭，最放松的时候，她动了。 唰。 仅有那么瞬间。 黑木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这里不是四番队的地盘，人在不在，他一点都不在意。 让他震惊的是对方速度之快。 他刚察觉有些不对劲，看过去，一秒不到，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是多么快的瞬步啊？！ “有敌人！” 结界从内部破裂，这个情况让维持结界的鬼道众惊讶，再到想起提醒，中间隔了两秒。 不少人还端着饭碗，嘴里嚼着饭，完全没反应过来。 “哈哈。”龙光寺海满脸兴奋，一直没有察觉到灵压，还以为没人跟着。 原来有特殊隐藏灵压的办法嘛。 她左手一拽，缚道曲光构成的无形幕布被掀开，一条灵子凝成的锁链浮现。 一头锁在她手里，另一头延伸出窗外，扎入漫长的黑夜，不知多少公里。 龙光寺海早有防备。 灵子锁链和曲光不是离开四番队施展，是入住四番队就存在。 她嘴上说得不屑，心里从不会看轻四枫院夜一那头小野猫。 瞬神的名号不是吹出来。 “千手之涯，无法触及之阒暗尊手，无法映及之苍天射手，光辉洒落之路，煽点火种之风。” 龙光寺海高速用言灵咏唱破道，“相聚而集之时，无须迷惘，谨遵吾之所指。 光弹·八身·九条·天经·疾宝·大轮，灰色的炮塔，引弓向远方，皎洁地消散而去。 破道之九十一，千手皎天汰炮！” 一道道粉红的光芒凝聚在她身边，前头尖尖，形状类似于锥子。 随着她手一指，这些光锥犹如流星一般闪过空中，裹挟着绚烂的尾羽，追上正在逃走的身影。 轰！ 炽白的光芒从远方升起，长方形的爆炸冲击扩散，恐怖力量造成的破坏，足以让现世的一座城市消失。 石板，院墙，阁楼纷纷崩裂，地面化作一片焦土。 模糊不清的景色不是高温产生的幻觉，是货真价实的空间扭曲。 隔断灵压的斗篷粉碎成渣渣，夜一抱着握菱铁斋从扭曲空间冲出来，衣袖粉碎，血从手臂流出。 她没有在意，迅速扯断灵子锁链，脚尖落在焦土边缘，只需要一个瞬步，就可以移开。 ！夜一瞳孔扩散，拧腰，左手依旧抱着握菱铁斋，右拳挥向上方。 砰！ 两拳对冲，龙光寺海右手化拳为掌想要抓住。 她迅速往下劈开袭来的左拳。 同时，龙光寺海一记凌厉地踢腿扫中她的脸颊。 夜一当即翻转飞出去，撞烂围墙，阁楼塌下来，砖瓦灰尘齐齐腾飞。 龙光寺海落在这间院子，之前破道造成的爆风卷动她那一头亮棕色长发。 月光无声铺满院子。 “小野猫，一段时间不见，你还真是变得狂妄起来，敢抱着人和我对打。” 龙光寺海满脸嘲讽之色。 “咳咳。”夜一吐口血，从灰尘里面走出来，喘着气道：“对付你这个老太婆，一只手就够了。” 龙光寺海眼眸微眯，“我喜欢猫，却讨厌反抗的野猫。 通常我会将野猫爪子砍掉，拔光它身上的毛，再浇上一百度的开水烫烂它身体，丢上十几只食人蚁，从脚慢慢开始吃。 让那只野猫体会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的绝望。” 夜一当然明白她是借着猫在指谁，叹道：“自己视如己出的弟子跟着喜助和我离开尸魂界，抛下你一个人，就那么让你孤单嘛。” ！！龙光寺海瞳孔缩成一点，冰冷彻骨的灵压没有保留地喷发，天空仿佛下起了冰雹砸在她身上。 “背弃名门骄傲的野猫，少用那张下贱的嘴巴，随意评价我！” “你还是那么不听劝。”夜一轻轻叹口气，不使出绝招的话，连争取时间都做不到，“瞬哄。” 一瞬间，白色闪电跃出，周边地面瓦解，她背部的衣服破裂，露出一身刑战装束，“那就只有打服你了。” 龙光寺海自然是认得她的招式，瞬哄。 四枫院家独门的秘术，原理是白打结合鬼道，以个人对鬼道的属性偏向，其形态，能力，也是完全不同。 雷。 这就是四枫院夜一的瞬哄力量。 “小儿科的玩意。”龙光寺海依旧镇定。 四枫院家有独门的秘术，龙光寺家也有。 或者说，五大贵族都有，他们能立于百万年的岁月，不单是血统高贵，更多是实力。 没实力，在那个混乱年代，贵族也会死。 龙光寺家代代相传的秘术是时空。 夜一脚蹬开。 龙光寺海凝神静气。 呼。 夜一转身就跑。 瞬哄状态之下，她的瞬步愈发迅猛。 “小丫头。”龙光寺海大怒，手向前张开，一道道黑线从掌心向方圆数十公里的空间密布，如蜘蛛在编织蛛网。 咔咔咔，黑线所过之处，空间像是镜面一样裂开。 夜一深知其中危险，没有硬刚，巧妙避开裂缝，外放的白色闪电钻入其中，没有造成任何声响。 裂缝不断封锁夜一的退路，最终形成一个完美的包围圈。 “死吧。”龙光寺海略微犹豫，还是猛地攥紧手。 一道道裂痕宛如巨兽张开的嘴，眼看着要将她整个人吞下。 隠密步法四枫之三，空蝉。 ------------ 那啥 报名那个中国作协培训，我打算在今天搞定，要写十篇心得，看视频，今天就是一更了，明天看情况，希望今天能搞定 ------------ 第七十七章 两线作战 夜，星悬漫天。 爆风从远方呼啸而来，如调皮捣蛋的熊孩子上门做客，还没有进屋子，已弄坏敞开的窗户。 闯入屋里面也不收敛，继续调皮捣蛋。 黑木抢先将肉片塞嘴里，避免被沙尘搞得不能吃。 风卷了一会，又从熊孩子转变成大人，慢悠悠离开。 屋子里的饭菜覆盖一层灰，黑木摇头道：“可惜啊。” “龙光寺大人呢？”“可恶，我们什么都帮不上忙。” 鬼道众的人反应过来，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非常热闹。 两股强大的灵压在远方激烈碰撞，那股压迫感仿佛近在眼前，让他们不得不用言语排解内心的恐惧。 黑木忽地回头道：“安培，你想去哪里？” 安培明脚踏出屋外，扭头道：“我想去帮龙光寺大人。” “你别说傻话了。”“龙光寺大人需要你帮忙嘛。”“乖乖给我待在这里。” 一连串的声音皆是不屑轻视，同为鬼道众，非贵族出身的安培明，往日没少受排挤。 他无奈叹口气，“我真不想这样。” 赤色光芒如经络一样从地面延伸。 黑木反应最快，迅速从窗户退出去。 轰隆。 休息点整个炸开，碎裂的窗户，肢体，木板纷纷洒向底下的空地。 黑木站稳脚，拔出斩魄刀，“碾碎它，暴君。” 柔和的光芒从刀身释放，转瞬消失，变成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真意外啊，你居然这么早就暴露出自己真面目，是有把握击杀我灭口吗？” 扬起的一大团灰尘让安培明身形变得看不清，“我本来是不想杀你们，诶，你非要逼我，老实点装作没看到不就行了。” “我好歹是死神，总不能看着你危害尸魂界。” 黑木在自身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还是会保持一名死神的基本职业道德。 薪水不能白拿。 “不，这是你的傲慢，你以为自己能稳赢我吗？五年，从败给你之后的五年时光，或许在死神眼里，不算什么。 对人类而言，五年的时间，有太多能改变的地方，尤其是在被压迫的时候。” 话音未落，澎湃的灵压冲散灰尘，露出其中的安培明。 他张嘴，吐出一大团白色的液体，迅速覆盖面部，凝成羊骨面具，肤色转为浅紫色，一条尾巴从尾椎钻出来，摇摆在空中。 虚化？不对，有点不一样。 黑木满脸震惊，蓝染也参与这家伙的计划了？ 那个表情是安培明想要看到的，“哈哈，这就是人类的智慧。” 黑木反讽道：“堕落成虚，真亏你笑得出来。” “不是堕落成虚，是穿上虚，就像是人穿上衣服，这是阴阳师们研究出来的新技术。” 安培明说着，抬手一指，“这就是证明，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六道金色光片从周围插过来。 黑木一挥剑，澎湃的重力粉碎金色光片，“鬼道？你真得还保留死神的力量。” “不止如此。”安培明大笑。 咚。 响转。 黑木迅速削去周边重力，所有碎石，肢体，全部飘浮上天。 安培明没有靠近，落在院子的另一头，转过身道：“自由操控重力，你真是棘手的家伙。” 黑木眼神凝重道：“一直隐藏这么深，如今迫不及待暴露，你到底想干什么？” “迫不及待……也可以这么说，你不乱来的话，原计划是在下个月，现在计划被提前很多，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把握。” 安培明提到这里，语气满是遗憾，长达五年之久的谋划，居然因某个人随意的建议而变得充满风险。 还好，失败的可能性，计划提前的可能性，他们都已经想过，不至于没有补救的办法，顶多是成功率大大降低。 “你也不像是那么忠诚尸魂界的人，不如乖乖待在这里，静候佳音如何？” 月色迷人，照得空旷的院子泛起一股凉意，轰隆的声音如滚雷冲过天际。 黑木举起剑往前一指，“我拒绝。” 呼。 咚。 瞬步，响转，一个绕后，一个绕得更后。 时间停止。 这个概念从黑木脑海一闪而过，身体已不能动，猩红的灵压迅速往外冲击。 停止一朵花的时间和停止一位死神的时间，所需要的灵压是完全不同。 他全力爆发的灵压冲破时间停止封锁，再旋身挥出一剑，百倍重力从身边向周围排斥。 一道鲜红的闪光击中在无形重力，稍微僵持少许，虚闪破开，重力继续往前。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一面灵子构成的透明墙壁浮现。 砰。 重力在墙壁面前碎裂，随后，墙壁发出咔咔的声音，也碎成渣渣。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安培明单手张开，湛蓝的雷光犹如冲击波从掌间冲出。 黑木双手举过肩膀，大量灵压灌入剑锋，往前狠狠劈出一道月牙形的斩击。 湛蓝和猩红碰撞，地面顷刻间碎裂，两股能量相互吞噬，抵消，最后散开。 咚。 安培明一个响转消失了。 黑木眉头微皱，对方嘴上说得很强硬，实际还是无心和他缠斗，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真是烦人，他不想事情有变化，还是认真对待。 黑木改变重力方向，让自己朝着安培明的方向降落，再一记瞬步加速。 呼。 他的瞬步速度激增。 ！安培明响转往后，鲜血往外喷出，一条右臂掉在数百米之外。 未开锋的剑裹挟着重力，再次从眼前劈下。 时间停止。 稍稍争取一瞬间的喘息，安培明再次响转往后。 黑木一剑落空，“时间停止，超速再生，还真是棘手。” 看着安培明的右臂从断口迅速再生，他眉头微皱，短时间内是真得无法解决战斗。 “哈，哈，你果然很棘手，但我还不能死。” 安培明喘气，虚到底不是衣服，穿上是需要代价，他的精神要一直抵抗虚的侵蚀。 尤其是在自身灵压减弱，这样的侵蚀愈发明显。 还不能，他心里压下使出最后杀手锏的念头。 那个不是用来对付眼前的死神。 “这不是由你决定。”黑木刚想瞬步上前。 龙光寺海的灵压骤然狂降。 ？他有些惊讶，刚才还势均力敌，一下子就被秒了？ ------------ 第七十八章 离开 空蝉。 夜一拿手的瞬步招式，在受到攻击的前一瞬间留下外衣或其他物品做替身，以躲避伤害。 空间裂痕将夜一脖子围着的围巾给吞下。 龙光寺海清楚四枫院家的招式，见到这一幕，惊讶归惊讶，还不至于束手无策，“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一面透明如镜子的高大墙壁挡在眼前。 轰。 夜一击碎断空，耽搁少许时间。 足够反击了。 龙光寺海抬手想要使出舍弃咏唱的黑棺，后背骤然被尖锐的物体撕开。 剧痛让她的反应慢一拍。 电光火石间，夜一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细想为什么敌人反应慢，本能地踹出右脚，击中她腹部。 砰，大量鲜血从后背伤口喷出，人直接飞出去，撞塌数根石柱，灵压极速下降。 ？夜一懵了，自己那一脚不至于造成那么严重的伤害吧。 “咳，咳。”龙光寺海大口吐血，往日引以为傲的亮棕色长发沾染灰尘，再也亮不起来。 是谁？居然一击打破她在后背设下的斥力盾，还不让她察觉，夜一那边竟然藏着这么厉害的家伙。 真是失算了…… 龙光寺海眼眸逐渐失去光彩。 “你。”夜一可不想杀她，正想要过去救人。 从瀞灵廷中央，仅次于忏罪宫高度的一番队舍屋顶，一团火焰升空，极速往这里飞过来。 夜一想也不想，抱着握菱铁斋，全力跑路。 火焰像是夜空闪过的流星。 蓦然，一道黑腔在瀞灵廷上空打开，一头虚冲出来阻挡。 它戴着白色骨面，眼眶是橘色，头发是浅红色，宛如一大片海藻，肌肤是灰绿色，拥有六只手，整体形状看起来是那种爬行类的虚。 死。 山本元柳斋目前是没有时间深究为何虚会出现在瀞灵廷，手中的流刃若火一挥。 汹涌的火焰裹挟着难以容忍的高温袭来。 虚没有退缩，完全无视灵压的差距，抬起一只右臂抓过去。 流刃若火让虚的右臂变成灰烬。 啪。 刀消失了。 山本元柳斋眯起的眼眸陡然睁开，炎热系最强，最古老的斩魄刀，流刃若火居然崩裂成灰？ 这头虚能让斩魄刀消失？！ 虚兴奋地大吼，从身躯脱离，裹着一团头发冲向山本元柳斋。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啪，虚撞在断空之上。 山本元柳斋将刀柄插入腰带，双手回缩袖子，再往领口那边钻出来，死霸装上衣被脱下来。 他露出满是伤疤的健壮身躯，充满着力量的阳刚，看不出丝毫的衰老气息。 轰！ 山本元柳斋为防止意外，隔空挥出一拳，拳风直接将那头虚轰成渣渣。 没有斩魄刀在，他的白打，瞬步，鬼道，三项技能在尸魂界也足够横行。 山本元柳斋没继续停留，脚一蹬，再次冲向目的地。 “那头虚是你搞的鬼？” 黑木收回目光，望向前方的安培明，心里疑惑重重。 能将斩魄刀无效化的虚，不是和搞死志波海燕那头虚一样的能力嘛。 而那头虚是蓝染的试验品。 蓝染和安培明联手是想干什么？ 这个疑问深深缠绕在他心头。 安培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己的任务完成，放松之下，无尽的虚无从心中涌现，“啊啊啊，这是人类的胜利！” 呼。 黑木一个瞬步，很轻松劈开他脸上的面具，转过身，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躲？” 咔，骨面裂开，安培明脱离虚的模样，虚无感也消失，他仰起头，喃喃道：“能以人的模样死去，真是太好了。” 他缓缓倒下。 “无法理解。” 淡淡的声音响起，又很快消失。 风很冷。 黑木惊出的冷汗被吹得后背更冷，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声音凭空出现。 “你是谁？” 他大声质问，心里升起一个猜想，难道是…… “是我。” 碎蜂从侧面赶回来，落在地面，脾气显得很暴躁。 任谁跑来跑去都没有办成一点事情，心情都不会很好。 她先是到四番队，被告知龙光寺海转移走握菱铁斋，又跑到鬼道众的总部。 因路线不同，她没有遇到黑木一行人，提前赶到鬼道众总部被告知，大鬼道长还没有回来。 原想着在那里等。 察觉到夜一爆发的灵压，她不顾一切地赶过来。 灵压又消失了。 龙光寺海的灵压也微弱到难以察觉。 只有山本总队长霸道的灵压回荡在瀞灵廷。 那位亲自出手，夜一是妥妥跑不掉。 碎蜂熄了去找的念头，恰巧遇到黑木，“这身衣服是鬼道众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他？” “刚才暗算山本总队长的虚就是他搞的鬼，龙光寺海的突然落败，应该也是和他有关。 那些阴阳师好像在谋划什么对尸魂界不利的阴谋。” 黑木吐露自己目前所知的情报，补充一句，“对了，他好像不愿意龙光寺海回去。” 换做是陌生人，碎蜂还会怀疑，在没有经过调查取证前，她是不会轻易下结论。 熟人就不用那么麻烦，她没有任何怀疑，顺着这个思路想到一个荒唐的可能，“不好，快跟我去真央区。” “好。”黑木没有问为什么，一看她瞬步离开，连忙瞬步追上。 呼，呼，呼。 连续数次瞬步，远方灵压的反应激增，黑木侧头看过去，“好激烈的战斗。” “不用管，山本总队长是不会输得。” 碎蜂两条长长的辫子扬起，脚一蹬屋顶，又快速向前。 黑木收回视线，全力追上去，勉强跟着。 啾。 漆黑的夜幕忽然射出一道棕黄光芒。 “那是什么？”他下意识问了一句。 “反膜，大虚救走同族的手段，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碎蜂吃惊地停下脚步，呆呆看着三道棕黄光芒。 夜幕被苍白的手撕开，一头大虚冲破空间冒出头，第二头，第三头。 一群大虚从破开的黑腔冒出来，射出的反膜救起四个人。 黑木视线投向最深处，那里有道熟悉的灵压反应。 浦原？不是，虚，也不是。 那个灵压反应…… 黑木皱着眉头，脑海隐约有个模糊印象，愣是无法想起来。 碎蜂没在意，她的心思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四枫院夜一！你居然堕落到和虚为伍吗？” 她愤怒地大吼，丝毫不管，自己的喊声能不能被听到。 ------------ 第七十九章 恶劣事态 初见她之时，仿佛看见了神。 那是百年岁月也无法褪色的回忆。 湛蓝少云的天空，数不清的柱子支撑起来的御道之上。 那个人一身雍容华贵的和服，戴着黄金打造的发饰，在众人簇拥之下，缓缓前行。 年幼的碎蜂待在地面，仰望着那一幕，牢牢刻在脑海里。 时隔至今，再一次看到那个人立于遥远无法企及的高空。 碎蜂满腔都是愤怒，撕碎所有的理智，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 “冷静点。”黑木急忙锁住她的双臂，提起人，“你现在冲过去也没有用。” ！！碎蜂双脚蹬了十几圈空气，看着黑腔闭合，看着被繁星点亮的夜空。 她总算是放弃挣扎，脑袋冷静一些，仔细想想，夜一不可能会试着去掌控虚。 十有八九是浦原喜助勾结阴阳师搞的鬼。 现今的阴阳师分为两派，一派注重生存，服从于贵族，比如说龙光寺家。 隐密机动很难找到他们。 一派偏向于追求自由，人数少，也是隐密机动和贵族私兵主要剿灭的对象。 浦原很可能和后者勾搭上。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很生气，堂堂四枫院家的当主居然愿意屈尊借助人类力量逃走。 为什么？ 既然要屈尊，为什么不找她帮忙？！ 碎蜂脑海闪过这个想法，挣扎的动作忽然停止，反脚狠狠踹向后面，“给我放手！” “哎哟。”黑木膝盖被踹中，连忙松开手，道：“放就放，你踹我干嘛。” “你活该！”碎蜂小脸冷得能结冰，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生气，更不能责怪别人，愤怒却不顾理智劝阻，总想着要向他人耀武扬威。 让她愈发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还是没有变化，还是当初那个渴望被夜一大人支配的小女孩。 可恶，可恶！碎蜂手死死攥住，摆出一副要杀人的恐怖模样。 黑木揉了揉膝盖，叹道：“你真是不讲道理。” “啰嗦，我是二番队队长。” 碎蜂着重强调这一句，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她强迫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不要傻站在这里，赶紧去真央区。” “好。”黑木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见。 他算是看出来，此刻的碎蜂就是一个炸药桶，随便点都能炸开。 两人趁着夜色，继续往真央区赶。 没一会，碎蜂看见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大门敞开了。 按照战时规定，中央四十六室的门应该是关住，禁止任何人进入。 “门上的结界还在，没有被破坏，老样子是从里面打开。” 碎蜂停下脚步，摸了摸门，目光越过长长的桥，到达那栋圆形的纯白建筑物。 湖水被风吹起，波光荡漾，四周很寂静。 那里的门也打开。 碎蜂一个瞬步上前，层层防护壁大开，露出通往底下的走廊。 一具具倒地的死神尸体零散排开，空气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 “真是难闻啊。”黑木捏着鼻子，不太喜欢这种血腥味。 碎蜂仔细翻看这些死神的尸体伤口，手法并不是完全相同，说明不是一个人杀死这些死神。 从尸体倒地的方向判断，也是内向外。 “不可能有人能无声侵入中央四十六室这里。”碎蜂眼眸晦暗，心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原先她以为阴阳师们会对中央四十六室有图谋。 现在，她的想法变了。 中央四十六室的武力不高，想要杀死是很容易。 护卫的死神不一样。 阴阳师们真能杀光这么多死神，就不需要潜伏在龙光寺家，任凭驱使。 恐怕是释放监狱的囚犯。 她一个瞬步冲过往下的楼梯，迅速穿梭在曲折的回廊。 黑木跟上。 中央地下监狱第三层。 第四层。 第五层。 没有任何囚犯越狱，碎蜂脸色一点都不好看。 她宁可这些监狱牢房门全打开，犯人们全跑出来。 也不愿意去直面那个荒唐的事实。 碎蜂到达中央大监狱最底层，人停在一扇门前。 周围也倒着尸体，全是鬼道众的打扮。 第六层的无间大门敞开！ 不同于中央地下大监狱有两个出口，无间的出口仅有一扇大门。 而且无间也不是一个单纯的监狱，完全是一个异空间。 眼前的这扇门是无间和尸魂界唯一的通道，寻常是鬼道众负责维持结界，封印。 现在，门开了。 “怎么可能……”碎蜂目瞪口呆，“我是眼花了？” 黑木掐了一下她的胳膊。 “啊，你干什么？” 碎蜂回过神，恶狠狠地瞪一眼。 黑木摊开手道：“我是利用痛觉证明，你没有做梦。” 碎蜂看地面鬼道众的尸体，“伤口是利器造成，奇怪，鬼道众没有佩戴斩魄刀。 无间犯人的斩魄刀是存放在二番队那边，我没有收到任何失窃的报道。 阴阳师即使能解开他们的拘束封印，也不可能那么快从我那里取走斩魄刀。” 疑惑的事情太多，让碎蜂脑袋有种要想炸的感觉。 黑木不怎么意外，他没有记错的话，无间有一位犯人叫做痣城剑八，卍解能力某方面可以称得上是bug。 融合整个瀞灵廷，能够出现在任何地方。 凡是瀞灵廷的封印，没有他解不开。 因为封印也可以说是他的一部分。 对方有意思帮助安培明的话，做到这些不奇怪。 黑木奇怪的是痣城剑八为什么会帮助安培明？ 那位和蓝染不同，不是什么愉悦犯，极端的理性，绝不会做出无用的事情。 碎蜂没有继续看尸体伤口，站起来，迅速咏唱道：“黑白之网！二十二个桥梁，六十六个冠带，足迹·远雷·尖峰·回地·夜伏·云海·苍蓝序列·充满太圆，直奔天上！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 大气震动。 位于瀞灵廷的队长，副队长，瞬间察觉到天挺空罗的灵压，耳边响起清冷的女音。 “我是二番队队长碎蜂，紧急传令！ 阴阳师潜入地下大监狱第六层无间，释放关押在其中的犯人，目前逃脱的犯人数量未知。 已知情报是他们取回自己的斩魄刀，请护廷十三队的各队长，副队长们小心。” ------------ 关于更新问题 避免有人误会，我在这里发单章声明，这本书暂时要一更。原因是我吃油炸食品太嗨，搞得咽喉上火，没在意，进而引发感冒。 没那个精力熬夜到一两点码字，仅能维持一更，明明下周六频是冲击三江的关键时候，我居然拉胯了T^T ------------ 第八十章 绝对是重伤 轰。 话音刚落，碎蜂还没有来得及撤消天挺空罗。 火光骤然亮起，拐角冲出汹涌的火海，迅速填满整个空旷长廊，吞没两人。 黑木眼眸变得干涩，浑身汗水止不住往外狂冒。 那股庞大的灵压太过于灼热，压的人精神恍惚。 也就无法判断，眼前的老人是什么时候到达。 山本元柳斋的死霸装吊在腰间，满是疤痕的上身大方暴露在空气。 浓密的花白胡子被紫绳束缚，垂在胸膛，他一双眯起的眼眸睁开，声音浑厚有力道：“三番队长市丸银把守青流门。 六番队长朽木白哉把守白道门。 八番队长京乐春水把守黑棱门。 十一番队长更木剑八把守朱洼门。 其余队长各自守住自己的区域，看情况支援，我们要做好歼敌于瀞灵廷的准备。 堵上护廷之名，不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也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山本元柳斋的语气非常坚决，心里更是做好将整个瀞灵廷打烂的准备。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关押在无间里面的犯人是多么危险。 初代三番队长，东流魂街之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所处的那个时代，拥有显赫名号。 放任他们逃出瀞灵廷，以后造成的威胁和牺牲将会更大。 “总队长，天挺空罗现在能解除吗？”碎蜂语气显得非常小心。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山本总队长这个模样，好强大的压迫感，仅仅是站在跟前。 整个人像是要被蒸发掉。 “天挺空罗可以解除。”山本元柳斋点点头。 碎蜂急忙解除天挺空罗。 黑木抬手擦了擦汗水，道：“山本总队长，能不能请您收敛下灵压？” 灼热的感觉逐渐从空气消退，转而内敛，深沉如无法探底的大海。 山本元柳斋瞄一眼无间，吩咐道：“碎蜂队长，你负责查清无间的犯人具体有几个。” “我立刻去查。”碎蜂乖乖听令行事，转身，迈入无间的大门。 “黑木。” “在。”他像是被老师点到名的小学生，大声回应。 山本元柳斋沉声道：“我们去看看中央四十六室那边的情况。” “呃，看这些人的样子，中央四十六室估计没救。” 黑木委婉地提醒。 目前这样的局势，中央四十六室死透，明显更符合护廷十三队利益。 按照规矩，失去中央四十六室的瀞灵廷，将会归山本元柳斋暂管。 在危机面前，山本元柳斋明显比中央四十六室能应对更好。 山本元柳斋轻瞄他一眼，懒得分辨这个小鬼是真不知情，还是装傻。 活着的中央四十六室明显更符合犯人们利益。 “你跟老夫来。” “好。”黑木叹口气，瞬步跟上去。 清净塔居林。 这里是中央四十六室日常起居的地方，占地面积有十个足球场加起来那么大，靠近大灵书回廊，属于瀞灵廷内绝对的禁域。 除中央四十六室外，没有任何死神能踏足这里。 四十六座高上百米的塔分布在此地，四十六室的人就是住在塔里面。 每座塔入口是竖起的长方形，没有门板遮挡。 “来人，快来人！”“救救我。”“我受伤了。”“元柳斋在干什么？”“人呢？” 各种各样的呼喊声回荡在这片寂静而空旷的地方。 往日高高在上的中央四十六室也在死亡恐惧之下，变得卑微起来。 如上陆地的鱼一样挣扎在地面，竭力呼救。 黑木出现在这里时，声音陷入短暂的寂静，他们脖子仿佛被人掐住，随即，更激昂的训斥声响起。 “元柳斋你到底在干什么？”“居然让敌人潜入清净塔居林！”“你这是严重的失职！”“我要追责！” 你一言我一语，中央四十六室充分展现出苍蝇们聚在一起的场面。 黑木只能装作听不见，上前展开救治。 “老夫会负责。”山本元柳斋没有为中央四十六室的态度生气。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事情的原委也从他口中讲述出来。 中央四十六室变得安静下来。 回道的光芒闪烁，没一会，黑木的治疗结束。 抛开他回道精妙之外，主要原因是这些人没受什么重伤。 一个个扭在地上，看起来快要挂了，他还以为有多么严重的内伤，合着就是蹭破手指头那种程度的伤口。 有些连回道都不需要动用，伤口已经痊愈。 非要用一句话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而中央四十六室的人是真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一趟，个个心有余悸。 “元柳斋，这里的危险还没有退下，你要留在这里，确保中央四十六室的安全。” 第一道命令，肯定是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其次是准备追究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人。 阴阳师和贵族们勾结相当深，尤其是五大贵族之一的龙光寺家。 责任要追究到什么程度，能争取多少利益，必须详细讨论。 最后是那些越狱逃跑的犯人该如何应对。 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中央四十六室肯定需要开会。 那样级别的会议，能容许山本元柳斋参与，黑木四番队五席的身份想要参与，未免就是天高地厚。 有一人开口道：“元柳斋，这里发生的事情真相，知情者必须控制在少数。 在我们没有商量出结论之前，不能对所有队员吐露实情，影响护廷十三队的士气，你明白吗？” 山本元柳斋点头道：“老夫会教导他们不要多嘴。 黑木，你返回四番队，准备战后救护。” “好。”黑木也不想留下来听一群人扯皮，他迅速用瞬步从这里离开。 一个呼吸间，黑木冲出纯白的门外，鼻腔涌入新鲜的空气，脚点在桥上，人啾地跃过围墙，屋顶。 月色冷清，所照得地方，多是无人。 那些越狱的犯人们没有搞出太大动静。 起码现在的瀞灵廷还是非常安静，和往常没有两样。 黑木疾驰在屋顶，没有用瞬步加速，敌人位置不明，他还是抱着小心点的态度好。 有备无患，总比无备要好。 ------------ 第八十一章 驰援 漫漫长夜过去，清晨的空气微凉，天色尚显灰蒙蒙。 黑木没有任何波澜的跑到四番队食堂。 他不是当初刚毕业的菜鸟，现在从一番队到四番队只需要一夜时间。 还是在他没有使用瞬步的前提。 当然，肚子饿是免不了。 迈入食堂，他上前点一大堆食物，捧到无人的桌子坐下，大快朵颐，让空空的肚子逐渐得到填饱。 食堂的队员慢慢变得多起来。 虎彻勇音跨入门槛，看见坐在那里的黑木，眼眸瞬间亮起来，急忙跑去打一碗粥，凑上前，“黑木君，你没事吧？” 黑木一口喝光味增汤，再一口咬下鸡腿，使劲吞咽下肚道：“嗝，没事，就是跑一晚，肚子好饿，也累，吃完要睡一会。” 虎彻勇音松口气道：“那就好，昨晚龙光寺大人重伤送过来的时候，我真担心你有什么事情。” 黑木有些意外道：“她没死吗？” 虎彻勇音压低声音道：“差一点，被卯之花队长救过来，里廷队那边传来命令，说是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连医护人员都不能靠近。” 里廷队归属于隐密机动的第五分队，他们舍弃斩魄刀，舍弃鬼道，连白打也不怎么修炼，专精在瞬步。 专门负责替中央四十六室和山本总队长向各队传达命令。 上面动用里廷队传达这个命令。 其中的含义，黑木懒得去猜想，那个女人活着还是死了，他都无所谓，扒一口粥道：“那和我们没关系吧。” “话是这么说，我心里有点不安，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是龙光寺大人反叛的缘故吗？还是浦原喜助搞的鬼？” 黑木停止进食，看着面前的虎彻勇音，没眨眼。 她有些慌了，手摸摸紫藤花色的细长辫子，表情紧张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黑木笑道：“没有，我就是意外，勇音酱原来也挺八卦。” “这才不是八卦，”她反驳一句，清秀的脸庞露出些许纠结，最后长叹口气，“诶，真羡慕你，什么时候都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我昨晚吓得半宿没睡觉。” 黑木纳闷道：“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有啊，目前在瀞灵廷有数量未知的无。” 她顿了顿，想起队长叮嘱过，不能和普通队员说出无间犯人越狱的消息。 主要是避免引起恐慌。 无间是尸魂界等级最高的监狱，被关押在其中的犯人，起步都是队长级别的实力。 普通队员知晓那个消息，抛开恐惧之外，也做不到其他事情。 “诶，没什么。”她长叹口气，还是决定保密。 黑木随口道：“不就是无间的犯人越，唔。” 他的嘴一下子被堵住。 虎彻勇音人没有站起来，伸出的右臂足够堵住坐在对面的他。 温软的手，细滑，如一抹奶油。 “嘘。”她一手竖起食指在唇边，一手离开黑木的嘴唇，“黑木君，你怎么知道那个消息？” “我当时在现场啊，”黑木抽出餐纸擦了擦嘴。 虎彻勇音神情有些复杂，“为什么你会在那里啊？” “说来话长。” 黑木懒得细说，随口道：“那个消息没必要藏着，我要是那些犯人，才不会跑四番队，肯定会想办法突破四道门。” “万一过来怎么办？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队长那么强大。” 虎彻勇音拿纸擦干掌心的油腻。 她就是最好的例子，心里总会想，犯人往四番队这里跑该怎么办？ 即使是卯之花队长也不可能同时应付好几个队长实力的犯人。 “你真是瞎操心。” 黑木回一句，低头迅速扒饭，他能放宽心是经过考虑。 无间越狱的犯人们没有任何理由跑去九番队闹事。 那边不是出口，东仙要也不是负责把守四道门的队长。 他不需要担心修兵和萤的安全。 虎彻勇音又在身边。 碎蜂，朽木白哉，也不是需要他担心的人物。 至于瀞灵廷其他人，死不死管他什么事情。 “是你太心大了。”虎彻勇音嘟囔一句，心里想起自己的妹妹。 这个时候，真希望能和清音在一起。 黑木翻了翻白眼，没有辩解，他是真困了，迅速填饱肚子，便告辞离开这里，返回自己的房间，门也没关，直接倒头就睡。 吃饱不能立刻躺着的好习惯，他从没有养成过。 轰！ 睡了不知多久，黑木被一道响亮的雷声吵醒，“打雷了？不对。” 窗外阳光明媚，不是乌云密布，打雷的可能性极低。 他闯出窗外，跃上屋顶，一个半圆形的大爆炸从地平线那头升起，远远望去，极为壮观。 “奇怪，那里也不是出口，半道被人发现了？” 黑木挠挠头，搞不清为什么会在那里交手。 呼。 他手搭在刀柄，迅速拉开一段距离，看清过来的人是谁，手离开刀，“队长，你别吓我啊。” “反应不错。”卯之花烈夸了下，视线望向那个爆炸产生的地方，“那里是十二番队的技术开局方向，你准备一下，带三班去那边进行救护。” “战斗这么快就结束？”黑木细心感知一下，确实没有灵压冲突的反应。 犯人们突袭技术开局干嘛？ 黑木心里闪过这个疑惑，跃下屋顶，一个瞬步出现在四番队员们面前，“第三上级救护班长在吗？” “在。”一个戴着方框眼镜，留着金色扫把头的男人匆忙站出来，随身携带着医疗救护包。 黑木直入主题道：“召集你那一班的人跟我去技术开发局。” “好的，”那人大声回答，“明明我是第三席居然还让我跑腿，真是臭屁的家伙。” ？黑木疑惑看了他一眼，“你刚才说什么？” 对方居然也摆出懵的表情。 “伊江村三席，你心里话说出来了。”后面有队员提醒。 伊江村总算反应过来，面不改色道：“尽管是这样，我心里还是非常尊敬黑木五席，正所谓天才不需要被辈分拘束。” “够了。”黑木打断他言不由衷的马屁话，“过后再找你算账，先召集人手。” 今天的日记恐怕是写不成……伊江村八十千和心情绝望。 ------------ 第八十二章 涅茧利的愤怒 爆炸产生前，涅茧利正在实验室帮山本总队长修复流刃若火。 号称炎系最强，最古老的斩魄刀居然会被一头虚给搞得消失不见。 他真想抓住那头虚，好好研究一二。 可惜，山本总队长不懂科研人员的心，一拳将那个具有重大研究价值的虚给轰成渣渣。 想要恢复斩魄刀，也变成一件具有挑战性的工作。 涅茧利抓着空空的刀柄，涂有暗紫色指甲油的食指挠挠头，“该进行怎么样的测试呢？” 咚咚。 实验室的桌子晃动，上面的仪器，瓶瓶罐罐也跟着跳起来。 “那些家伙在搞什么？”涅茧利扭头，心里有些好奇。 这座实验室的防御是经过术式加技术双重结合打造出来，不是轻易的爆炸能撼动。 敌人袭击？这个考虑没有在他脑海闪过。 技术开发局的警戒系统是在修多罗千手丸遗留下来的基础建立。 涅茧利很讨厌那个女人，却还是承认，她在防御体系上面的能力。 没有人能够在不激发警报的情况下，闯入技术开发局。 涅茧利放下斩魄刀柄，决定去看看外面那些人在研究什么，搞得这么大的动静。 推开实验室的门，一股灼热的气流涌入鼻腔。 弥漫的灰尘遮蔽蔚蓝天空，看不见人，四周的灵压反应微弱。 涅茧利黑白双色的脸庞没有变化，捕捉到熟悉的灵压，一个瞬步到那人身边，“阿近，你这是做什么实验？真夸张啊，整个技术开发局都炸了。” 他的言语里没有任何谴责，满是兴奋和好奇。 队员们的死伤，建筑物的损坏，这些都不重要，属于可补充之物。 他更关心的是新实验，新技术。 那些才是无价之宝。 名为阿近的男人半掩埋在废墟，也是非常冷静地回答，“没有任何实验，也没有任何警报，结果就是敌人进攻吧。” “……是嘛，看来我有机会给你们改造了。” 涅茧利很相信他这个三席的判断。 阿近苦笑道：“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拿补肉剂给我。” “补肉剂数量有限，看灵压反应，明显不够。” 阿近没有说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很理性道：“那就按席官职位高低分配，分不到的人只能祈求四番队早点过来。” “说得有道理。”涅茧利想了想，赞同这个提议。 有价值的人更需要活下来，没价值的人就要看运气。 “音梦，将他搬出来。” “嗨，茧利大人。” 涅茧利丢下一支补肉剂，又瞬步到其他席官，从高到低，派发五支补肉剂。 其余几道灵压，自求多福。 他看也没去看一眼，晃悠一圈，到达一个深坑，看见镶嵌在墙壁的超光速转移门。 涅茧利一直没有变化的表情怒了，“混蛋！” 他拔出裤裆的斩魄刀，没有咏唱始解语，直接一刀劈开超光速转移门，“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转移门的残骸在火焰净化之下，消失成灰烬。 “该死的家伙，居然敢耍我！” 涅茧利很愤怒，技术开发局被毁，队员们死亡，他不在乎，问题是这个超光速转移门。 这是他背着涅音梦之外，所有队员搞出来的便利道具。 其他设施都毁了，唯有这里，没有任何损伤。 说明敌人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目标过来。 利用他的超光速转移门跑到瀞灵廷之外。 知晓如此隐秘的门所在，又能避开技术开发局的警戒。 到底是谁？ 用什么方法监视他？ 涅茧利素来自负甚高，将中央四十六室那群笨蛋耍得团团转，占据本该是纲弥代家掌握的映像厅，监视现世，虚圈，甚至是那些叫谷。 这样的他，在一无所知之下，被人监视。 耻辱。 涅茧利胸膛涌现出强烈的愤怒，他一定要找出是谁，用什么办法在监视自己。 没有继续留在这里。 他一个瞬步返回实验室门口。 呼呼呼。 数道灵压反应接近。 “切。”涅茧利很烦躁，苍蝇终究是飞过来嗡嗡叫了。 “涅队长。” 灰尘被驱散，碎蜂抬头焦黑的土地，眼眸锐利道：“六名无间的越狱犯呢？” 他简单回答道：“跑了。” 碎蜂表情愈发冷漠，“好端端的，他们袭击技术开发局有什么目的？” 涅茧利回答道：“利用我开发的超光速转移门从瀞灵廷离开。”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那扇门？我没记错的话，你过去是浦原喜助从巢里面释放出来。” “你是什么意思？！”涅茧利一听到那个名字，脾气变得暴躁起来。 按理说，浦原释放他，应该是他的恩人。 但他非常讨厌浦原喜助那个男人。 一个天才面对另一个天才，怎么可能服软。 “浦原喜助的人撤离瀞灵廷是靠虚的反膜，能操控虚的人是阴阳师。 中央四十六室推断，浦原早就和阴阳师联合，故意策划出握菱铁斋被捕的苦肉计，吸引我们注意，从而释放无间的犯人。 而浦原是你的恩人，你帮他让那些犯人逃走，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 碎蜂手握住斩魄刀的刀柄，“你有什么话辩解？” “别开玩笑！浦原喜助那个混蛋家伙，谁会帮助他！” 涅茧利暴怒，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抓过来，肢解研究，嘛，和你这种蠢货说这些，也是没用，我还要进行实验。” 他懒得浪费时间，一心想回去研究自己被监视的问题。 浦原喜助。 假如是那个男人的话，在技术开发局留下他无法察觉的后门，监视他的行动，又会让人觉得很正常。 混蛋，涅茧利想到这里，愈发气愤，绝对要找出浦原是如何监视自己！ 他才不会输。 “慢着！谁允许你离开我视线！” 碎蜂释放出自身的灵压。 涅茧利停下脚步，手握住插在裤裆的斩魄刀柄，不甘示弱道：“碎蜂队长，你这是想要和我战斗吗？” 碎蜂冷着脸道：“戴上枷锁，接受中央四十六室的审问。 在洗清嫌疑之前，你十二番队长的权力将会被剥夺。” 涅茧利眼眸微眯，脑中转了转，打起来和配合哪一个更浪费时间？ “算啦，我去一趟中央四十六室。” 涅茧利最终还是没动手。 只要他不想背叛瀞灵廷，就必须要去一趟中央四十六室，向那些大脑智力接近猴子的家伙解释自己行为。 “音梦，这里交给你了。” “嗨，茧利大人。” ------------ 第八十三章 不妙的意外 技术开发局和四番队的方向是一个在西，一个在东。 两者距离较远，最近的一条捷径是通过地下水道，从五番区斜插过去，进入十二番区。 踏，踏。 奔跑产生的脚步声打破地下水道的寂静。 黑木带领第三上级救护班十六人，沿着笔直昏暗的下水道，一路往前。 速度很快。 和其他番队不同，四番队是救护部队，斩魄刀基本是放在刀架上的摆设。 鬼道，白打从不在课程表。 他们主修回道，兼瞬步，通过舍弃战斗力提升自己的奶量和速度。 不拿出全力的话，黑木普通的瞬步速度，还真无法甩开他们。 跑了将近两个半小时，白色十二的数字出现在通道侧面墙壁。表明进入十二番队的区域。 黑木没继续往前，直接跳上贴着墙壁的楼梯，手推了推上面地板，一时没推动。 他用力往外一推。 哗啦啦，碎石滚落，大量灰尘涌过来，他迅速跳出去。 伊江村的反应没有那么快，让灰尘蒙了一脸，“咳咳。” 大声咳嗽几下，他挥手驱散，爬出来。 前方是一片荒凉的景色。 断壁残垣，腾起的灰尘宛如灰云一般，飘浮在空中。 阴影覆盖的地面愈发焦黑，如一块黑色膏药黏在地上，又似传说中的黑海。 “好恐怖的力量，这么大范围，真得有人能幸存下来吗？” 伊江村吞了吞口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规模的破坏。 “十二番队还有人活着，不要傻站在这里耽搁救援。” 黑木能察觉到前方微弱的灵压反应，向后喊一声，带头往前。 这场爆炸的中心地就是技术开发局。 这里的空气浑浊，闷热，让人吸得很不舒服。 受伤的幸存者已被聚集到长方形的实验室前，共有三人。 不少流出来的血液凝固在伤口附近，更多温热的血往外流出。 看他们气若悬丝，断手断脚的模样，明显支撑不了多久。 伊江村连忙道：“快，张开净气结界，不要让伤口感染。” 黑木望向没有事情的七人，“受伤的人都在这里？” “嗯。” 涅音梦简洁地回答。 黑木有些意外道：“你们受到这个冲击没事？” 涅音梦平静地陈述事实道：“我当时和茧利大人待在实验室，没有被冲击影响。 他们经过补肉剂的治疗，没有大碍。” “是啊，身体上起码是没事。” 头上长着三个肉角的男人自嘲一句。 他的理性还远远没有到达涅茧利那个境界，从鬼门关走回来，望着那些废墟。 数小时前的记忆在不断闪过。 真希望是一场噩梦。 阿近手紧紧握着额头，自己醒过来就能看见熟悉的朋友，完好的建筑物。 而不是待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废墟。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 黑木没有接话，彼此又关系不熟，他不想说什么安慰的客套话，转过身，去看看那三名伤者的情况，询问道：“他们怎么样？” 伊江村蹲在一名伤者旁，手释放出回道的绿光，答道：“没问题，他们都是冲击造成的伤势，没有灵压依附在伤口，用回道能轻易止血，让伤口愈合。 问题是他们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我们不清楚他们的血型，不能立刻给他们输血，要送回综合救护所。” 涅音梦走过来道：“我知晓他们的血型，这个是a，这个是b，这个也是a。” 伊江村惊讶地抬起头，看见是一位面容清冷的美女，他立刻手推方框眼镜，满脸正色道：“你确定吗？” “嗯，茧利大人经常会瞒着队员们做些实验，他们的血型已经记录在我脑子里。” 涅音梦一脸淡漠地说出很可怕的话语。 拿队员实验？伊江村心里不寒而栗，他从不是那种听信谣言的人，现在不得不承认，十二番队有关的谣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技术开发局在搞人体实验。 那不是什么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话题。 伊江村他们埋头不语，迅速进行治疗，以最快的速度治好三人，生怕是治晚了，会被留下来搞什么实验。 “好了，让他们睡一觉，醒过来就没有问题。” 伊江村一擦额头的汗水。 涅音梦想了想，道：“你们要不要去实验室休息一会？” 里面有水喝。 后面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伊江村他们全部瞬步跑了。 黑木挠挠头道：“看样子他们是想要早点回四番队。” 涅音梦问道：“你要不要进去喝一杯水？” “我不渴，下次有空再喝。”黑木委婉拒绝，他才不想喝十二番队的水。 天晓得里面有什么成分。 “辛苦你们了，请慢走。”涅音梦鞠躬。 “不客气，再见。” 黑木挥手告别，一个瞬步追上去。 伊江村遁入地下水道，阴凉，潮湿的空气缓解身上闷热，重重吐出一口气，“她，她居然想要拿我们做实验？太可怕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任。” “别胡说。” “哇。”伊江村吓一跳，往前踉跄两步，回过头道：“黑木五席，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我就是简单用个瞬步，伊江村三席。”黑木心里暗爽地回答，瞬步吓人，果然是非常有趣。 伊江村没有多说，心里默默决定，要将这件事情记在日记本，记着一辈子！ “我们回去吧。”黑木没有继续捉弄他。 一行人往回跑，路程没有之前那么急迫，慢了不少，甚至在中途的一个补给点吃饭，再接着上路。 快到达四番区的时候，黑木捕捉到熟悉灵压，撂下一句，“你们先走，我有事。” 他瞬步离开下水道。 咣当，地板盖子升起，落下的声音在地下水道响起。 “真是不守纪律。”伊江村嘀咕一句，继续领着人往回跑。 几个呼吸间，黑木越过大量围墙，屋顶，来到一条街上，“修兵，萤，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桧佐木修兵背着昏迷过去的蟹泽萤，半身焦黑往前走，看见黑木出现，他强撑的精神一松，“先救萤。” 人往前倒下。 黑木迅速接住，一言不发，抄起两人搁肩膀，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综合救护所。 ------------ 第八十四章 颠覆的真相(终改) 四番队，综合救护所。 阳光明媚，二楼的窗口依偎着一队情侣，细说外人听来无聊的情话。 前院的山田花太郎又抽中打扫卫生的签，认真扫地。 隔壁病房里面有三名队员在打牌，赌着小钱钱。 不论外界如何，四番队依旧笼罩在一股悠闲的气氛之中。 呼。 “啊。”窗口的一队情侣吓了一跳。 黑木踩在窗框，面沉似水道：“有伤员，立刻准备重症救护。” “嗨。”男队员站直身体回答。 女护士伸出手想要接过桧佐木修兵背上的萤。 黑木轻轻避开，吩咐道：“多叫几个人过来。” “嗯。”女护士连忙转身喊人。 隔壁打牌的三人纷纷钻出来，又有偷懒午睡的队员醒过来帮忙，整条走廊瞬间变得吵杂起来。 虎彻勇音一个瞬步出现重症救护室门口，“黑木君，发生什么事了？” “修兵和萤伤得很严重，需要在重症救护室进行治疗。” 黑木将修兵留在这里，又抱着萤往外走。 重症救护室一间只能救一个人。 “萤交给你救治。” 虎彻勇音接过小巧的萤身体，满脸正色道：“嗯，交给我吧。” 黑木转过身，顺手关上重症救护室的大门，开始紧急救治桧佐木修兵。 经过长达两小时的治疗，总算是将桧佐木修兵接近瘫痪的下半身给抢救回来。 伤势没问题，人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明早。 黑木将人送到重症病房，这里也布置着净气结界。 “萤那边没问题，明天早上应该能醒过来。” “嗯，辛苦你了。” “黑木君……”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啦。”黑木露出爽朗的笑容，不想让她太担心自己。 “嗯。” 虎彻勇音点头表示理解，人默默走到他身边坐下。 黑木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在这个时候，有个人陪着，总好过一个人。 “卯之花队长呢？” “去总队长那里开会，听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是嘛。” 黑木沉默少许，道：“勇音酱，谢谢你的关心。” “我们是朋友，这个时候陪在你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不用说谢谢。” 虎彻勇音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黑木君脆弱的一面。 黑木挠了挠头，目光望向躺在床上的桧佐木修兵。 他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仿佛化作岩浆冲击脑门，一个充满狂气的女音在脑海呼喊，“毁灭吧。” 那是暴君的声音。 黑木没理会，眸光愈发幽暗。 时间在等待之中流逝，天黑了，天亮了。 桧佐木修兵闷哼一声，悠悠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人有些呆。 “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他头微微一侧，看见坐在床边的黑木，“嗯。” 黑木起身去外面给他倒一杯水，扶他起来喝，“你慢点喝。” 桧佐木修兵慢慢喝光杯子里的水，问道：“萤呢？” “没事，勇音在照顾她。”黑木温声细语，放下水杯，扶着他靠在床栏。 桧佐木修兵心里松口气，笑道：“那就好。” 黑木坐下来道：“是谁攻击你们？” 桧佐木修兵微微一愣，“呃，那个……没关系。” “告诉我是谁。”黑木面色很平静，所有愤怒都蕴含在心底深处，一旦喷发，势必如火山爆发那么狂暴。 “不要隐瞒！” 桧佐木修兵面露为难之色。 “修兵。”他语气加重。 桧佐木修兵挠了挠头，有些无奈道：“我说出来，你不能笑。” 黑木面无表情道：“你说什么傻话，你们伤成这样，我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桧佐木修兵深吸口气道：“事情是这样，昨晚，呃，我睡了多久？” 黑木迅速回答道：“一晚上。” “那就是前天晚上，东仙队长告诉我和萤，无间的犯人越狱，我们九番队要提高警惕，随时做好出战的准备，然后，我和萤就变成这样。” 桧佐木修兵声音越说越低。 ？黑木没有听明白，问道：“你们准备出战，准备到自己濒死的地步？” “不，那个，该怎么说呢，”桧佐木修兵挠挠头，满脸纠结，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三年前，我和萤报备结婚，一直没小孩。 最近萤不知问了谁，发现想要生小孩，单单是睡一起不够。 加上发生无间犯人越狱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 她说我们不能结婚三年，死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干。” 黑木还是不明白，问道：“你们打炮和受伤濒死有什么关系？” “咳咳，”桧佐木修兵满脸尴尬，低声道：“听说第一次会有点脏，为避免弄脏床，她用了缚道之三十七吊星。” 吊星就是用灵力在空中制造出一张吊床，寻常作用是接住坠落的伤员。 “第一次，她害羞，怕我乱动，就用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将我双手和腰固定在吊星上。” “然后呢？”黑木追问，已没有之前的怒火，心里满满的好奇。 桧佐木修兵脸愈发红，“后面磨蹭半天，总算是进入正题，萤疼得出声，也不敢动。 我都说算了，她不肯，说第一次不能这么结束，动得话又疼。 于是她想到用破道之十一，缀雷电，小心控制，慢慢在那里释放，麻麻的。” 说到这里，桧佐木修兵仍能回想起那时的快感，“怪我们第一次没经验，没有想到后来会那么爽，搞得没控制住缀雷电，一不小心输入过多灵压，雷电直接炸开。” “噗。”黑木紧咬着嘴唇，控制自己不要笑出来。 桧佐木修兵瞪眼道：“你说好不笑！” “哈哈哈，抱歉，但是你们，哈哈哈。” 黑木拍着病床边大笑，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桧佐木修兵很想揍他一顿，没好气道：“你在我这里笑没问题，千万别和萤说，否则，我和你都会被她干掉。” “哈哈哈，放心，我还没有傻。” 黑木笑了好一会，勉强缓过来，起身道：“我去看看萤。” “喂，你千万别作死啊。”桧佐木修兵大惊失色。 黑木回头，竖起大拇指道：“放心，我有分寸。” ------------ 第八十五章 战斗的恐惧 有些事情当时做得很嗨，很燃，事后想想会觉得，我TM是不是傻？ 好想回到过去抽自己一耳光冷静冷静。 桧佐木萤目前就是处于这样怀疑人生的状态，人已经醒过来，不想睁眼，怕一睁开眼睛就会面对朋友关切的询问。 问：为什么受伤啊？ 答：和丈夫在第一次啪啪的时候，玩得太嗨，不小心干炸了。 根本说不出口。 桧佐木萤不用想，已经能猜到会惹来多么激烈的笑声，她闭着眼，心里不止一遍问，为什么自己要干出那样的事情啊。 思来想去，她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太害怕了。 记得有本书上说过，人在恐惧的时候，往往会渴望留下后代。 她这些年在九番队，一路拼杀，算是身经百战。 有关战斗，死亡的恐惧，从没有在她心里消退过。 上一秒还有说有笑的人，下一秒被虚撕成粉碎。 残酷的战斗，不知何时会轮到自己牺牲，不知何时会冒出更强大的虚。 这份不确定的未知一直在她，在修兵心里回荡。 以至于她听到无间的犯人越狱，心里很害怕。 她很清楚，一碰面的话，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抱着这个觉悟，另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升起，她想在临死之前，当一次乱菊姐提到过的真正女人。 原以为不会影响战斗，谁知，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 在这个紧要关头，她和修兵双双缺席，没能以席官的身份做出表率，真是对不起东仙队长啊。 咚咚，敲门声响起，“萤，你醒过来没有？” 熟悉的声音……桧佐木萤迅速睁开眼，小脸满是惊喜地坐起来道：“黑木，你出狱啦。” 旁边的虎彻勇音看过来，也惊喜道：“萤，你醒了？” “呃，哈哈，一听到那家伙的声音，忽然就醒过来。” 桧佐木萤心虚地挠头。 门被推开，黑木大步走过来，面色极为严肃道：“萤，我刚才问过修兵为什么受伤，他不肯说，让我过来找你。” 桧佐木萤小脸上的笑容凝固，啊咧，要是被面前的家伙知道，绝对会被笑一辈子！ 她小小的脑子在一瞬间高速运转，仿佛能从耳朵冒出蒸汽。 “到底是谁干得？”黑木采取强硬地逼问。 “呃，这个，那个。” 桧佐木萤眼眸左右飘忽，被逼到绝境，她想到一个很好的借口，面不红心不跳道：“我和修兵是研究融合鬼道，一不小心搞砸，搞成现在这个狼狈模样。 诶，是我们太没有才能。” 虎彻勇音很单纯，信了，认真鼓励道：“萤，你不需要自卑，融合鬼道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一两次的失败没什么，多搞几次就能成功，你要相信自己！” “嗯，我会继续努力，”桧佐木萤心里浮现出罪恶感，自己这样欺骗纯真的朋友，真得好吗？ 说实话…… 还是骗她一辈子吧。 桧佐木萤迅速调整好自己心态，岔开话题道：“你怎么提前从监狱离开？” “还不是浦原喜助袭击的事情，我被提前释放出狱，一坐就是快五年，我还真没有实感。” 黑木没继续追问融合鬼道的细节。 亏她编得出来这个借口。 “哈哈，当初我和修兵也很震惊，你小子胆子那么大，偷吃贵族家的十斤水果，想吃的话，自己拿钱买不行嘛。” 黑木满脸懵，感觉自己风评被害，他是偷吃水果入狱？ 转念一想，他明白了，这是中央四十六室拿手的篡改事实。 叫谷贵族案件牵连太广，仅在涉事者之间流传，自然不可能以那次案件的罪名给他定罪。 中央四十六室对外宣称的罪名是偷窃贵族水果。 “那都是中央四十六室胡扯的理由，我要偷别人水果，还能被他们抓住？简直是在侮辱我智商和实力。” 黑木哪里会背上这么烂的一个锅，将自己入狱的前因后果统统抖出来。 黑暗真相的冲击让桧佐木萤内心掀起一场波浪，“十番队的副队长居然这么腐败，贵族也是，诶，真是一群让人反感的家伙。 还好，我们九番队没有那种情况。 要是人人能和东仙队长一样充满正义感，尸魂界就会太平许多。” 在东仙要麾下奋战数年，桧佐木萤对这位长官的印象是蹭蹭往上涨。 论出身，东仙要的出身是在流魂街。 论品德，东仙要对下没有架子，为人谦虚，能平等对待每一位队员，比所谓的贵族更有贵族风度。 论性格，东仙要本身就是瞎子，天生比不过常人，能一步步走到队长，没有莫大的毅力是无法坚持。 要是在遇到修兵之前遇到东仙队长，她恐怕不会选择修兵了。 “东仙啊。”黑木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男人。 怀揣着最美好的愿望，却遇上最邪恶的人，从而被引上一条没有光明的道路，最后死了，还背上一大堆骂名。 单看动漫的话，谁都会觉得，那个瞎子简直就是一条狗，归刃后又丑到爆。 接着小说剧情，才会明白，那个瞎子是多么倒霉。 “是东仙队长！”桧佐木萤强调一句，“你给我好好加上队长两个字。” “下次一定。” 黑木随口敷衍，又问道：“你早上要吃什么？我去食堂帮你带回来。” “味增汤，三文鱼，鸡蛋，鸡腿。” “勇音酱呢？” “诶，我？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她连忙摆手。 黑木态度很强硬，“有我去就行，不需要麻烦你再跑。” “那就白菜粥。” “好。” 他消失了，窗帘往外，又往内。 他回来了。 “好快。”桧佐木萤看着面前的味增汤，三文鱼，鸡蛋，鸡腿，连吃饭的餐桌都给摆上。 黑木淡定道：“那是，在监狱这么多年，我天天练瞬步，早已今非昔比。” 桧佐木萤惊讶道：“牢房还让练瞬步？” 他得意洋洋地回答道：“我有关系。” “我鄙视你这种走关系的行为。”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们夫妻一样，木头脑袋。” 黑木反驳一句，又察觉到靠近的灵压，扭头道：“卯之花队长回来了。” ------------ 第八十六章 新的队长 灵压在极速靠近。 纯白袜子踩着的草鞋一点屋顶。 周边景色倒退成一色。 卯之花烈落在四番队的前院，队长羽织轻飘飘降下。 两道身影早早等在这里。 得知队长回来，提前出来迎接是席官的基本礼仪。 “欢迎回来，卯之花队长。”虎彻勇音笑着问候。 卯之花烈轻轻点头，目光转向旁边的黑木，问道：“技术开发局那边怎么样了？” “三名伤者治疗完毕，六名伤者用补肉剂自己治疗，一人没事，其余人全死了。” 黑木简单汇报完情况，满脸好奇道：“队长，总队长特意叫你过去开会有什么事情吗？” “一堆的烦心事。” 卯之花烈养气功夫极深，嘴里说着讨厌的事情，语气依旧能显得温和，表情更是没有半点变化。 这次的队长会议比以往吵的更厉害。 围绕涅茧利到底有没有问题，碎蜂，东仙要，轮番上阵炮轰，甚至揭出人体实验的老底。 涅茧利是矢口否认，称自己做得都是正当研究，和浦原喜助也是仇敌关系。 双方在厅内吵得不可开交，若没有总队长镇场，险些在物理意义上打成一片。 好不容易吵完那些事情。 三番队长市丸银又提出一项争议更大的方案，歼灭上次大战遗留的灭却师。 他的理由是无间犯人越狱，阴阳师们趁机霸占那些叫谷，驱逐贵族，已显露出对抗尸魂界的野心。 灭却师和死神素有旧怨，若是携手阴阳师，将会对死神进一步造成威胁。 不如抢先一步将灭却师歼灭。 这个方案得到蓝染激烈反对。 卯之花烈也是反对的态度。 不过，上报中央四十六室的话，大概率会同意这个高效率的方案。 人道主义从不是中央四十六室奉行的原则。 他们执行的标准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威胁自身统治地位的人。 反正灭却师很弱，在中央四十六室眼里，剿灭他们不需要浪费太多兵力。 那就不用理由，直接灭了。 阴阳师和浦原喜助，稍微有些麻烦。 能找到的话，也可以优先灭掉。 最棘手的是六名无间越狱犯。 映像厅，隐密机动，都在全力追查六名犯人下落。 可想要在辽阔的流魂街，找出六名犯人，如同大海捞针，需要付出众多的人力和时间。 但他们又不能放松。 六名犯人过去都是对瀞灵廷统治造成巨大威胁的家伙。 尤其是被抓过一次，想要用同样的计策再抓他们，根本不可能。 “比起想着削弱敌人，不如扩展护廷十三队的规模，目前的六千五百人想要应对现世，应对尸魂界的敌人，实在太少了。” 黑木提出自己的看法。 卯之花烈看一眼他，摇头道：“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里面的水很深。” 护廷十三队里面的贵族战力和平民战力之间的平衡点，中央四十六室一直都在有意调和，绝不会允许平民战力在贵族战力之上的事态发生。 真央灵术院在瀞灵廷仅有一家，不是学员少，相反，是能够进入的学员太多，多到一拥而入，能够将贵族们挤到一边。 中央四十六室畏惧那样的场景，故意将真央灵术院限制为一家，又设在西流魂街，仅方便西流魂街的居民报名。 通过以上的措施，他们成功限制平民战力，保证自己能分配到的利益蛋糕。 人人都是贵族的话，那贵族也就不贵了。 这是中央四十六室的想法，也是山本元柳斋的想法。 那套贵族血统论就是他一手打造出来，从而奠定整个尸魂界秩序的基础。 只要山本元柳斋存在一天，这个秩序基础就不可能被打破。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昨天十番队的新队长正式上任，就是志波家的分家，志波一心。 单单是从他的灵压和眼神，就能看出他实力很强大，护廷十三队的战力还是有在加强。” 卯之花烈不想让两人太过担心，透露出一点好消息。 虎彻勇音疑惑道：“志波一心？没听过的名字。” “之前他一直被志波家隐藏，避免抢走家主志波海燕的风头，现在局势不稳。 中央四十六室找上志波海燕，征求他的同意后，破例邀请志波一心入十番队担任队长。” 卯之花烈笑着解释一句，又望了一眼庭院道：“以后我们不需要再去其他番队做杂务，仅需要打扫四番队的卫生和下水道。 勇音，你要加强训练队员，随着时间推移，未来我们四番队也可能会活跃在战场上。” 虎彻勇音深吸口气，大声回答道：“好，我一定加紧训练他们。” “瞬步要优于回道，队员们要养成逃跑不可耻的信念，一遇到危险，能跑就跑。” 卯之花烈点出训练的重点，她太了解自己部下们的战斗力，真遇到什么情况，指望他们作战，那就是直接送人头给对面。 虎彻勇音重重点头道：“我等下制定一份计划表，请您过目。” “这样最好。” 卯之花烈解决她那边的问题，眼眸看向黑木，“这么长时间不见，晚上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有没有退步。” “放心，绝对会让卯之花队长满意。” 黑木有些兴奋，和安培明那一场战斗，根本算不上是检验自己的实力。 他在监狱闭门造车近五年，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的想法，有没有用。 今晚要在卯之花队长身上，一一施展出来。 卯之花烈微笑道：“你是我们四番队唯一能打的席官，以后很多事情，恐怕会让你跟随。 今晚我会正式教你如何进行卍解的修行，提升灵压。” “卍解？队长，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黑木是真得兴奋了，他的灵压增长早已经到达始解的极限。 想要让灵压翻倍，必须学会卍解。 而卍解的话，不仅是个人天分，更重要的是找准让斩魄刀屈服的方式。 很不幸，他的斩魄刀特别高冷，抛开始解之外，也就是昨天搭理过一次。 偏偏他当时满脑子都是修兵和萤，没有搭理暴君。 “不行，我还有工作。” 卯之花烈一口拒绝，“晚上你再来。” ------------ 第八十七章 我的斩魄刀有点m 太阳迟迟不肯落下，即使天空大半都被夜幕占据，依旧照亮些许白云，让其释放出微弱光芒抗争黑暗。 少许，微弱光芒被吞噬，夜幕彻底布满天空，无数群星尽情绽放出光芒，融入皎月的银色光辉，撒落在瀞灵廷每一寸土地。 四番队的斩术道场。 黑木吃过晚餐，眼瞅着天黑下来，迫不及待地赶到这里。 四周静悄悄，夜风钻过松树枝头，长方形的道场在月色之下，透露出一种阴森的诡异感。 黑木踏步到门口，推开门，走进去，脱下鞋子和袜子，脚踩在道场的地面，凉意从脚心窜入心头。 道场还没有人，他走到中心。 呼。 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背后。 他迅速转过身道：“卯之花队长，我们先从哪里开始？” “让我看看你在牢里面有没有生锈。” 卯之花烈依旧是白天的打扮，长袖队长羽织搭配死霸装，大麻花辫子垂在胸前。 她的手握着斩魄刀。 黑木瞳孔一缩，“队长用斩魄刀和我练习，还是第一次。” “以你现在的实力，继续用木刀，显得对战斗太不尊重。” 卯之花烈左手举起斩魄刀，右手猛地一拔，刺目的刀光闪得他眼眸生疼。 “随便你从哪里攻过来。” 她面上露出笑眯眯的表情。 黑木深吸口气，“碾碎它，暴君。” 一阵柔和光芒闪过，刀化作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进监狱之前，我就一直想着，自己百倍的重力使用还是过于单调，是时候要搞掉新花样，于是我想出和鬼道结合。” 黑木述说出自己的想法，再用言灵咏唱道：“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 真理与节制、不知罪梦之壁、仅立其上！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随着咏唱语的落下，他左手汇聚的淡蓝光骤然炸开，没有往前，在扭曲的重力更改轨道之下，光芒缠绕在细长剑身。 “哦，”卯之花烈眼眸睁开，清澈如镜的眸中倒映出缠绕蓝光的暴君，“看起来花里胡哨，就是不知道打起来怎么样。” “我也不清楚，先试试吧。”黑木说着，一个瞬步上前。 卯之花烈不避不闪，一挥刀，刀光如炽烈白雷划过。 砰！ 刀剑刚在一起，剑身缠绕的蓝光猛地炸开，化作千百道光芒夹杂百倍重力扑面迎来。 卯之花烈急忙闪开，一缕光芒划破束缚辫子的头绳，一头黑发披散开来，露出颈部锁骨正下方的一道伤疤。 在白嫩肤色之中，伤疤看起来很显眼。 “破道之八十一，断空！”卯之花烈判断，继续躲的话，十有八九会让斩术道场完蛋。 苍火坠在重力加持之下，破坏力倍增。 道场结界根本撑不住。 一面透明的墙壁浮现在前面。 噼里啪啦，千百道光芒冲撞在断空之上，发出的声音类似于雨打芭蕉。 “停手吧，现在你我继续打的话，这里太窄了。” 卯之花烈不得不叫停。 黑木有些不尽兴道：“我才刚试了一招。” “你想拆掉四番队吗？”卯之花烈瞪了他一眼，伤疤暴露在空气的刺痛，又勾起心底战斗的欲望。 啊，其实她真的好想，好想战斗。 没办法，为了四番队，她压制着心底里那头野兽，“中级鬼道就有这个威力，你可以学习高级鬼道，我房里有一本高级鬼道大全，等下拿给你。” “队长，”黑木忽然叫了一声，表情很严肃。 卯之花烈奇怪道：“有什么事情吗？” 黑木笑道：“我觉得你散发更好看。” “你知道我现在很想砍死你吗？”她笑眯眯地回一句。 ……黑木没有继续开玩笑，站直身体道：“队长，我们还是谈谈卍解的修行。” 卯之花烈深深吸口气，压不住的胸鼓起，衣领被撑开了点，吐出一口气，她压下心底战斗欲望，开口道：“你想要习得卍解，必须先做到斩魄刀的具象化。 目前卍解修行的时间普遍是十年。 最短记录是三天，浦原喜助利用转神体完成，你是没戏。 那个是隐密机动最重要的特殊灵具之一，碎蜂队长答应，没有四枫院家主的许可，你也不能使用。 你想要卍解，只有走正常途径。” 黑木有些失望，还以为这位老队长能有什么开挂的好办法，合着说半天，还是老调重弹。 “我的暴君很高冷，抛开第一次始解之外，就昨天莫名在我脑海吼过一次，毁灭吧，我该怎么让她具象化？” 卯之花烈缓缓道：“你要先做到自由进入斩魄刀的世界，加深彼此联系，从而让斩魄刀能具象到我们这个世界。” 黑木苦笑道：“问题就在这里，我该怎么和她对话呢？” “斩魄刀可以说是死神灵魂的分身，代表着最真实的自己，始解需要了解表面，卍解需要我们了解真正的内心。 有些死神的始解和卍解能力完全不同，就是表里不一。 你想要和斩魄刀沟通，必须先顺着始解的斩魄刀心意，才能得到它的认同。” 卯之花烈没有保留地说出自己过去的经验之谈，“你要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始解的心情，昨天为什么斩魄刀会突然叫你？ 你当时的心情和往常有什么不同？” 黑木陷入沉默，他第一次始解是在未结识桧佐木修兵前的几天。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当时他内心太空虚，什么都没有，急切需要某种事物证明自己存在。 极佳的天赋让他一开始选择用虚荣心证明自己。 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泡最漂亮的女生，再一点也不眷恋的甩掉。 最渣的是，他总揽着现女友，看着前女友在眼前哭得要死要活。 过几天，现女友变成前女友在眼前哭。 看心情决定揍人，完全将自己带入龙傲天剧本的男主，视自身之外的家伙为垃圾。 暴君就是在那个时候，告诉他名字。 也是在几天后，他住进桧佐木修兵的寝室，为人处世的态度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难道我的暴君犯贱？只喜欢渣男和暴力狂？” 黑木举起剑，从剑身看着自己的倒影，陷入新一轮的沉思。 真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比较难办，他从良很久了。 ------------ 第八十八章 高级鬼道 改变的心态，想要变回去，远没有从良小姐再就业那么轻松。 他再也不可能发自内心的认为，我之外的家伙都是渣渣。 连昨天那种愤怒到爆炸的情绪，也不可能再现。 叮，叮，叮，他手指弹在剑身表面，发出悦耳的剑鸣声。 卯之花烈长发散落在肩膀，悄然走到他身边道：“你干什么？” “我看能不能打疼它。” “你认真的？” “……”黑木沉默少许，放弃弹剑道：“诶，我现在想要找回始解时的状态，或者昨天那样的愤怒状态很难。” 啪。 卯之花烈一巴掌扇他脸上。 扇得他懵了，“队长？” “愤怒是很简单的情绪。” 卯之花烈给出自己的建议，“你在遭受不公平的待遇，就会产生愤怒，你做同一件事情不停失败，也会产生愤怒。 你最近要多多愤怒，达到斩魄刀愿意和你沟通的地步。” 黑木摸了摸脸，隐隐还有些疼，“话是这么说，你也不用这样突然来一下。” 她举起手道：“要我继续抽你耳光吗？” “别，我还是找其他方法愤怒，挨打，我没那个癖好。” 黑木连忙拒绝，哪怕为修炼，不停挨别人耳光而不能反击，也是相当窝火的事情。 卯之花烈放下手，有些遗憾道：“刚才应该多抽两下。” “？” 黑木目光满是狐疑道：“队长，你是不是故意借着训练的名字打我一耳光？” “你猜。”她眉目含笑，披肩散落的长发，太戳某人的xp。 黑木移开目光，道：“队长，你那本高级鬼道大全拿给我看看吧，短时间内，我觉得学会高级鬼道比卍解要靠谱。” “行，你去鬼道练习场等我。” 她手捧起长发，还是回去绑起来，一直让伤疤暴露，当年被贯穿的刺痛感时不时会浮现，勾起她想要战斗的欲望。 黑木解除斩魄刀的始解状态，收回刀鞘，大步走向门口，穿好鞋袜离开道场。 清冷的月光洒落院子，松树让晚风撩得沙沙作响，很安静。 四番队一入夜，时间就变得自由支配，席官们经常会结伴跑去附近居酒屋喝酒。 兜里没钱的队员，要么躺着睡觉，要么去图书馆看医药书，练习瞬步，回道。 因此，鬼道的练习场和斩术道场入夜，给人的印象是不一样。 斩术道场那边空荡荡，鬼道练习场人比较多。 宽敞的地面铺着一具具假人，上百名四番队的队员们正在加点练习治疗。 看到黑木出现，他们纷纷停下动作，开口问好。 “黑木五席，晚上好。”山田花太郎满头大汗地鞠躬。 黑木摆了摆手道：“你每次都搞得这么正式，让其他队员会为难的。” 别人就是问一句好，这位问好加鞠躬，就差跪在地上请安了。 礼多是好事，在大家面前多礼，表现出和别人不同，那就会招来排挤。 “对不起，”山田花太郎急忙道歉，他性格单纯，哪里会想那么多弯弯道道。 黑木看他这个模样，心里断定，绝对和那个吊丧脸不是亲兄弟，“你继续忙，我要去那边练习鬼道。” “嗯，”山田花太郎满脸尊敬。 黑木一直走到鬼道练习场的边角，这里离那些练习回道的队员比较远，一个个靶子竖在前面。 他不需要顾忌高级鬼道施展出来的余波殃及其他队员。 在这个鬼道练习场底下，专门刻有冻结空间的术式，一旦激发，能够保证鬼道的破坏力不会太大。 打个比方说，余波能摧毁一座大山的鬼道。 空间冻结过后，余波估计就是掀起一片落叶的程度。 当然，攻击在敌人身上的力量是不会有所降低。 呼。 风声响起，落下，卯之花烈站在他旁边，一条大麻花辫子扎好，挡住锁骨下方的伤疤。 “可惜。”黑木叹口气，他是真得很喜欢女人长发披肩。 卯之花烈瞄了他一眼，手递过高级鬼道大全，道：“我建议你先学习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这是苍火坠的上位，你苍火坠练得还不错，学这个会更快。” 鬼道比较特殊，不会要求前面鬼道没学会，后面就不能学。 大多数死神学鬼道，都是跳着学，没有任何影响。 黑木打开高级鬼道大全，从目录翻到破道之七十三，咏唱语：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冠上人之名者啊！在苍火之壁上刻下双莲，在遥远苍穹间静待大火之渊！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在咏唱语之外还有注意事项，禁止直接舍弃咏唱语破道，很可能会造成反噬。 手臂出现酸软，无力的症状，立刻停止咏唱。 不得在咏唱期间停顿。 下位席官必须在上位席官的陪同之下练习。 黑木小心看完上面记载的内容，合上书，丢回给卯之花烈，“ok，我全记住了。” “大胆念，别怕，有一口气在，我就能救活你。” 卯之花烈擅长回道，高级鬼道造成的灵力反噬在她眼里，算不上什么危险。 “额，谢谢啊。”黑木抬起手，开始咏唱，每从嘴里念出一个字，体内散乱的灵力开始凝聚，迅速在掌间形成淡蓝色光芒。 凶暴，不稳定，鬼道之力如野马一样桀骜。 他额头冒出汗水，继续念，“……大火之渊！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轰。 蓝光瞬间喷涌向前，靶子变得四分五裂，分散向周围。 墙壁稳稳接下双莲苍火坠的余波，仅在墙面留在一片漆黑。 “呼，不愧是高级鬼道，第一次使用还是有点累。” 黑木抬手擦汗，心里有些小骄傲。 卯之花烈更凡尔赛，“我当初第一次学高级鬼道不懂这些，为方便，直接舍弃咏唱，是挺累的。” “……”黑木心底的那点骄傲没了，满脸正色道：“我也试试舍弃咏唱吧。” “加油。”卯之花烈笑眯眯给他打气。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砰。 黑木看着手臂炸得血淋淋，好家伙，直接连痛觉都没有。 “放心，小伤。”卯之花烈说着，抬手使用回道，绿光照耀在他手臂，焦黑逐渐褪去，“继续吧。” “我还是先咏唱熟练。”黑木怂了。 ------------ 第八十九章 人和人的构造不同 高级鬼道比想象的要难不少，不说灵压控制问题，单是那么多词，初学者想要快速念出来，不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是无法做到。 一晚上，他一直在练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练到凌晨一点，卯之花烈主动叫停，“你还是先回去休息。” “没问题，我还能练习。”黑木擦了擦汗水，不认为自己需要休息。 他未入狱之前，练习斩术，通常都是到凌晨三点，补觉偷懒，都留在工作的时间。 入狱之后，更不用说了，他几乎是一直练习到累趴下，才会睡觉。 醒过来继续接着练。 没那个疯魔劲，他哪里能看清卯之花烈的瞬步，追上碎蜂。 卯之花烈一拍他肩膀，指向旁边道：“你不停，他们就要垮了。” 黑木扭过头，发现上百名四番队员居然也没有离开，坚持在熬夜练习。 大概是看他身为五席，还那么努力，一个个被激励到。 问题是他们灵力不足，勉强的话，明天有没有力气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黑木心下叹口气，“好，我回去休息。” “记得洗个澡。” 卯之花烈将高级鬼道大全塞给他，走向那些队员，“好啦，都别练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虎彻副队长会给你们安排合理训练。” 黑木没上前说什么，直接转过身，瞬步去澡堂。 席官和队员是没有单独的浴室，只有副队长和队长享有那个权力。 他们都是在公共的澡堂洗澡。 公共澡堂是正方形，男左女右，垂下的门帘颜色也不同，防止有人借口走错。 黑木穿着死霸装进入澡堂。 这一套死霸装是修多罗千手丸发明，没什么防御力。 死霸装最大的优点是能用灵压修复。 在死霸装未发明之前，死神们打斗，衣服破了就是破了，无法用灵压修复。 一场战斗下来，光腚的死神不少，男的还好说，女的就尴尬了。 导致死神们往往要带一两套服装，方便打完替换。 有死霸装在，就省事许多。 能够用灵压修复破损部位，不让死神露点，让战斗变得不再充满不雅的气息。 此外，死霸装还有一个非常贴心的优点，便于清洗，基本是一过水，沾染的灰尘就会脱离表面。 抖两下，死霸装就会干。 通常来说，一件死霸装能让死神穿一辈子不用换。 这是改变死神服装界历史的伟大发明。 修多罗千手丸能借着这个发明，跻身入零番队，也就不足为奇。 公共澡堂内部分为大浴场，小隔间。 前者是大家凑在一起洗澡，聊天吹牛。 后者就是单独一人洗。 黑木自然不会待在大浴场，走入小隔间，里面不是很宽敞，没有喷头，墙壁攀附着粗壮如蟒蛇的翠绿色藤蔓。 他关好门，脱下死霸装挂在边上，健壮的身躯暴露在微凉空气之中，一道细长的伤疤从左肩斜过胸膛到达右腰。 每每看着这一道伤疤，黑木就会想起，和剑八的那一场战斗。 “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找一找剑八。” 他手摸着伤疤，随即摇头，“算啦，勇音酱又会生气。” 没有继续想战斗的事情，他从侧面挂着的盒子里拿出一把小刀，上前割开藤蔓。 噗。 藤蔓的口子喷出鲜绿汁水，夹杂着草木清新的香味，喷在他的胸膛。 他放回刀，手迅速抹开汁水，像是抹沐浴露一样。 没多久，藤蔓口子改喷出清澈的水流。 哗哗，水流冲洗在他身体，冲掉已经变得浑浊的鲜绿汁水。 藤蔓也随着喷水而渐渐萎了。 黑木湿哒哒的手握住藤蔓，往内灌入灵压。 萎掉的藤蔓像是打鸡血一样，迅速鼓起来，喷出更多的水。 这是尸魂界特有的一种植物，水藤，根扎在河里面，体内时常储存大量的水分，其藤蔓的汁有清洁功效。 瀞灵廷的澡堂通常都会栽种这种植物，方便队员们洗澡。 “啊啦啦啦~苦酒满杯，”黑木嘴里哼出不着调的歌，跳舞似的摇摆身体，手搓来搓去。 他不爱打扫房间卫生，却很喜欢洗澡。 每次洗澡，一定会洗上八分钟。 相当于哼了两三首不着调的歌。 时间一到，他立刻停下，拿出死霸装搓了搓，清澈的水流经过，流下时变得浑浊。 看起来真是恶心。 直到水流下是清澈的，他才没有继续洗，伸手捏住藤蔓的伤口，汁水作用之下，伤口愈合，不再喷水。 他拧干死霸装，穿好，抓起斩魄刀往外走。 回到自己的单间，他一躺下就睡着了。 “黑木君，黑木君。” 有声音在响，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逐渐变得清晰。 他醒了，看着床边的虎彻勇音，举起手道：“早上好，勇音酱。” “早上好，黑木君。”虎彻勇音回一句，又催促道：“你快起来啊。” 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绝不会因彼此关系熟，就让黑木随便睡过早会或是缺席。 “我知道啦。”黑木打着哈欠，掀开被子起身，抓起斩魄刀。 上面没有让他上缴的命令，他自然不会主动将斩魄刀放在保管室。 虎彻勇音开始唠叨起来，“你练习要适度，这么拼，小心累坏身体，也影响白天的练习。” 他理直气壮道：“我对回道没太大兴趣。” 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来四番队……虎彻勇音有些无奈道：“你到四番队，回道课程是少不了，我不会让你偷懒。” 黑木信誓旦旦地回答道：“不被发现的偷懒就不叫做偷懒。” “……”虎彻勇音说不过他，心里默默决定，不明显的话，装作没看到也行。 她明白，黑木昨晚练得很晚。 只是副队长的职责担在肩膀，她不可能明目张胆地维护黑木。 屋外的阳光淡淡，如一层纱衣披在大地，两人结伴到达食堂。 沿途有不少队员面露疲惫，走路虚浮。 虎彻勇音心里纳闷道：“好多人看起来都很累的样子。” “应该是昨晚练习得太晚，掏空身体了。” “哦。”她昨晚忙着熬夜写队员们的训练计划，还真不清楚鬼道练习场的事情。 黑木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对了，勇音酱，你说我们四番队有没有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队员？” 虎彻勇音叹气道：“何止一个啊，凑成一个班都没人管。” “好，我就要教那个班。” 黑木兴奋地说。 ------------ 一些话，明天更新删 小圆真是磨人的小妖精，说没三江，今天又通知我说可以上。本书下周上三江，本周五就不会上架了。 这都是大家的支持！是你们每天的追读，让这本书能走得更远！对了，新书押宝有兴趣的，赶紧去押，稳赚不赔。 ------------ 第九十章 第一上级救护班 四番队存在着一个很特殊的救护班。 第一上级救护班。 这个班没有班长，人数也没有达到十六人。 仅有五人。 被四番队的其他救护班称为贵族班。 全员不是上级贵族，就是背景深厚的关系户。 话虽如此，他们并不是摆设的花瓶，每个人拥有很强灵力，就是深入骨髓的贵族性格问题，让人非常难相处。 这个救护班是前副队长山田清之介一手组建，美其名曰特殊之人要有特殊对待。 实则就是将不听他管教的狗关在一起，形成一个对外隔绝的小团体。 避免影响其他队员的日常工作。 山田清之介给予第一上级救护班的人各种特权，不用外出搞杂务，不用跟随大家训练，不开早会，想干嘛就干嘛。 年终考核能过就行。 这些特权，至今还在生效。 因为虎彻勇音也管不住那些人。 好家伙。 还没有亲自教导，黑木心里已经窝火了。 这样的特权，连他都没有，那些家伙居然因出身好，就能够轻易享受到。 腐败。 太腐败了。 “黑木君，你真得想担任第一上级救护班的班长？” 虎彻勇音说完自己了解的情况，很严肃地询问一遍。 黑木大义凛然道：“教育应该平等推广，那些人没有好好履行四番队的职责，是历任席官，包括吊丧脸，对贵族成交太深。 依我看，没有人是不能教育的。 问题在于方法和心意有没有到位，你让我去改造他们，保证能行。” “黑木君。” 虎彻勇音轻轻叫了一声，眼眸盯着他，“给我说实话。” 黑木会那么伟大？ 除非太阳从西边冒出来。 黑木讪讪一笑道：“其实我和斩魄刀沟通的办法，要么变回以前那样的心态，要么就是愤怒。 那些熊孩子性格的家伙，我最讨厌了。” 食堂的人渐渐多起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如嗡嗡的蜜蜂群。 虎彻勇音沉吟少许，点头答应，“好吧，第一上级救护班的名单和训练计划我等下给你。” 她没有和山田清之介那样，直接将第一上级救护班剔除在四番队之外。 熬夜做得训练计划，也有第一上级救护班的份。 根据五人的考核成绩制定出一套很详细的计划。 “你千万别乱来，也不要动用武力，他们的身份敏感，家族势力很大，比如说京乐琉璃，上级贵族京乐家的嫡女。 浮竹十三郎，他是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的侄孙子。” 黑木听到那两个熟悉的名字，有些惊愕道：“她们为什么不去八番队和十三番队？” 虎彻勇音喝一口粥，回答道：“危险啊，和虚战斗的话，指不定就会死。 我们四番队是唯一不需要战斗的部队。” “哦，明白，”黑木不在乎五人背景，越大，越气人，越好。 他目标又不是真得改造五人思想，就是利用他们恶劣的性格，让自己生气，让暴君再次呼唤他。 第一上级救护班居住的地方不是在四番队舍，他们专门掏私房钱，在四番队隔壁买下一块地，打造出一栋豪宅。 豪宅高三层，建得比队长宅邸还要大气。 院子铺有人工移植的草坪，栽种花圃，绿树。 黑木怀里揣着一本名册和训练计划，面色有些复杂。 这是他几年薪水攒着不花，也买不起一半的地方。 贵族真是有钱人。 他心里感叹一句，抬脚迈入大门。 一个瞬步到达一张吊床边，“早上好，浮竹十三郎。” 吊床上面躺着一位高大的男人，留有黑色短发，面部盖着一本书，封面写着野外野草的辨认指南。 轻微的鼾声从分开的书页飘出来。 黑木伸手去拿书。 啪。 对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慵懒道：“别打扰我早睡，你是谁？” “四番队的五席，黑木，以后就是第一上级救护班的班长。” 浮竹十三郎拿开脸上的书籍，眼眸瞄向立于旁边的男人，脸庞白净，一身死神特有的死霸装，衣领敞得很开，让人能看见那一道细长伤疤。 “诶。”他叹口气，慢悠悠坐起来道：“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黑木五席会当我们的班长。” 黑木笑容一僵，有点和想象的不一样，“你不太像是贵族啊。” 浮竹十三郎挠了挠头道：“每个人都这么说，尤其是我的伯祖父，每次都说要勤快点，不要偷懒，自己还不是整天躺床上。” 黑木道：“浮竹队长那是身体不好吧。” “他是怪物啊。”浮竹十三郎挠了挠头，呼出口气道：“我能感觉到你的灵压很强，到达一般队长水平，可和伯祖父比，那就是大江和小溪的程度。” 他天生在灵压感知方面特别敏感，也就明白，居住在瀞灵廷的队长们是什么样的怪物。 自己一辈子都无法企及，那还努力什么，躺着吧。 “我不会违背你的命令，其他人难说，因为有个笨蛋在啊。” “那就好。”黑木松口气，全是眼前这么识时务的家伙，那他这个班长岂不是白当了。 ？浮竹十三郎有点疑惑，随即抛开，懒得去想那么多。 “麻烦你帮我把人叫出来。”黑木交待他第一个任务。 “真麻烦，”浮竹十三郎叹气，像个老头，慢悠悠行走。 那速度看得黑木想往他屁股踹一脚。 过了好一会，其他人出来，聚集在院子里。 “我叫黑木，以后就是第一上级救护班的班长，请多多指教。” 他礼貌性地介绍自己。 对面一片沉默。 卷头发的卷头发，打哈欠的打哈欠，低头看花，仰头看天，站着打瞌睡。 五人各干各得，反正就是懒得搭理他。 还不够。 黑木心头的火还不够，拿出虎彻勇音的训练计划道：“这是虎彻副队长给你们制定的训练计划，以后我们按照上面的计划执行。” “虎彻？副队长不是山田那家伙嘛。”“笨蛋，山田早辞职了，虎彻是新的副队长。”“我见过吗？”“就是个头很高，很傻的那个。” “哦，那个男人婆啊，长那么一张脸，不细看还以为是男人，我要是长得那么丑，早就跳河自杀。” ！！这群混蛋！ 黑木瞬间暴怒，“毁灭吧。” 一道充满狂气的女音在耳边响起。 他一愣，迅速揪着尾音，钻入精神世界。 ------------ 第九十一章 精神世界 斩魄刀居住的世界，就是斩魄刀主人的精神世界。 每名死神的精神世界皆不相同。 黑木时隔多年，再次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还没来及细看。 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位于一座座高楼大厦之外的火山喷发了。 浓浓黑烟牵着亮红的岩浆从火山口往外喷涌，轰隆隆的巨响向四周排开，烧得通红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如烟花一样向四周散开。 亮红的岩浆沿着山体往下，火光闪耀，时不时浮现出一抹金色闪光。 火山灰遮蔽天空，四散的火山弹呼啸划过，高楼大厦仿佛是纸糊的，一砸就塌。 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在眼前展开。 黑木没被吓住，转过身道：“好久不见，暴君。” “呵呵。” 一名看起来约有十八九岁的女子悄悄站在后面。 她拥有似雪的白皙肌肤，银发及腰，面容精致。 打扮不是古风，完全是现代的女白领。 白色衬衫崩掉胸前三个扣子，黑色短裙两侧被撕开，让她能随时劈叉，咖啡色的丝袜搭配鲜红高跟鞋。 踩在天台地面，发出锵锵有力的踏步声，“这个场面壮观吧？只有在你生气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光景。” 她痴痴盯着眼前万物毁灭的景象，不无遗憾道：“可惜，从你结识那个叫做桧佐木修兵的家伙之后，你的世界很少能看见这样的景色，总是风和日丽。 天空连悲伤的雨都没有下过。” “你要怎么样才能屈服我？” 黑木单刀直入主题，他目的是学会卍解。 “呵呵，你现在没有那个资格让我屈服，你在逃避内心的幽暗。” 暴君面上露出明显的嘲讽，凑上前，紧紧贴在他的肩膀，在耳边低低道：“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 黑木没有和往常一样口花，板着脸道：“我要怎么样才有资格让你屈服？” “哈哈。”她发出肆意地大笑声，手改为搂着黑木的脖子，语气极为恶劣道：“直面你的内心，不要掩饰。 你想要修兵在身边，那就砍断他的双腿，用镣铐锁住他的手。 想让萤在身边，就找个铁笼将她关起来。 卯之花烈，虎彻勇音，碎蜂，朽木白哉，将所有你想要的人，统统都收纳在你的王国之内。 杀光所有反对我们的敌人。 我的陛下，我会给你那样强大的力量。” 黑木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一把将人给甩开，“看来是需要用武力逼你就范。” “真遗憾，你答错了，其他斩魄刀如何我不清楚，我这一把，不是通过武力战斗屈服。” 她张开双臂，做出爱人间拥抱的姿态，“因为我爱你啊！比这个世上任何人都要爱你！ 所以，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掩饰什么。 你再疯狂，我都会爱你！” 黑木抿了抿嘴，他不否认，自己内心时常会闪过一些黑暗的念头。 但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在这里。 人会限制自身欲望和恶念。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张三，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张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人只能决定，管不管得住那个张三。 “我才不会变成你口中那样的人，能不能换一种办法让你屈服？” 听到黑木的话，她微微一愣，精致的面容浮现出癫狂表情，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是不懂啊。 我的陛下，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我……” 她在说什么？ 听不见。 黑木看着她的唇瓣开合，表情逐渐褪去癫狂，宁静神情之中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哀伤。 不需要言语，仅仅是看着，已经让人有种心碎的感觉。 “你说什么？” 黑木大声质问，伸手去抓。 距离骤然拉长到数百米之外，火山灰笼罩的天空出现在眼前。 而他没有抬头。 暴君踩在始解的剑，居高临下地俯视，道：“回去吧，我的陛下。” “等等。” 黑木大吼，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底下是没有土地的深渊。 噗通，一切归于黑暗。 他手奋力抬起，击碎黑暗，明媚的阳光闯入视线，吓得跟前的女人往后一跳。 “你突然想干吗？变态！”她双手护住胸口，眼眸瞪得很圆，像是斗牛犬。 黑木呆呆站在原地，看一眼自己的手，放下，烦躁地挠头道：“啊，真是莫名其妙。” “这是我的台词！好端端不说话傻站着，又突然举手偷袭我胸口，你这个变态，我要向卯之花队长检举，狠狠惩罚你！” 她愈发气愤，这是什么人啊，无礼至极。 “算啦，这是你们的训练计划，都拿去看看，最近不太平，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自保。” 黑木没心思和她解释什么，拿出训练计划，塞给浮竹十三郎。 五人之中，就是这个懒洋洋的家伙有用。 浮竹十三郎接过训练计划，叹气道：“我最讨厌热血和努力了，有队长们在，瀞灵廷不会有事。 队长们打不过，我更没戏，不如乖乖等死。” 最近瀞灵廷发生的一系列大事，他全知道，心里没有半点波动。 黑木问道：“重要的人死在面前，你该怎么办？” “你说我能怎么办？”浮竹十三郎满脸无奈。 假如对灵力没有现在这么敏感，他就能一无所知活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夹杂在那群怪物的灵压包围之下，整个人快要窒息了。 “随便你们，那份训练计划是勇音费心写得，好歹看一下，别乱丢。” 黑木摆手，一个瞬步消失，人倒在浮竹十三郎的吊床休息。 第一上级救护班的班长还有一个好处，管理这些家伙，不需要跑去掺和其他事情。 算是虎彻勇音体谅他，名正言顺给出来的偷懒待遇。 “那家伙真让人火大！” “好啦，琉璃，他真想袭击你，凭你的速度根本躲不开，我认为，一定有某种原因。” 浮竹十三郎劝了一句。 京乐琉璃狠狠瞪他一眼，伸手道：“将那个训练计划拿过来。” 浮竹十三郎收起来，“给你一定会撕掉吧。” 京乐琉璃脾气暴躁道：“当然，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天才，区区平民也敢号令上级贵族的我？” “不给，我才不想惹他发火。” 浮竹十三郎没有给同伴们看，转身走入大门，吊床被占据，他需要重新找个地方睡觉。 “切，胆小鬼。”京乐琉璃愤愤说一句，她绝对要给那个家伙好看。 ------------ 第九十二章 假如我杀了你 “我……杀人……爱着……你……” 银发的她在述说着，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 想要努力去听。 视线呈现一片炽白。 黑木醒了，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皮，不知是几点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缝隙，照射在他眼睛部位。 让他从睡梦醒过来。 梦中的女人是暴君，到底在说什么？ 卍解的条件直面内心幽暗…… 黑木想到这里就烦，他不可能不约束内心，肆意放任自己的想法去做事，那样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正烦恼着，刺激鼻腔的香味从空气飘过来。 他嗅了嗅，从吊床坐起来，望向右侧。 越过茂盛的草坪，在道路的中央摆着一个烧烤架，上面翻烤一串串肉，也有蔬菜，偶尔涂一遍少量的油，洒着孜然。 这味道，黑木深深吸口气，好久，好久没有闻到烧烤香味。 京乐琉璃披着围裙，淡褐色长发扎成单马尾，两缕微卷的鬓发垂在脸颊旁。 她满脸笑容道：“黑木班长，你要不要吃点？这里还有冰镇的酒哦。” 烧烤加冰镇的酒。 黑木瞬间来劲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这么说，脚还是往那边走。 京乐琉璃笑道：“没什么，就当我为之前的言语不当赔罪。” “是嘛。”黑木脚停下，手往前一伸，一抓，猛地掀开，无形的幕布被掀起。 灵压凝成的橙色线交织在不到二十米空间。 破道之十二伏火。 黑木慢悠悠说，“曲光加伏火，做得不错，可惜啊，曲光是我拿手的缚道，你鬼道的波动还是没隐藏好。” “切。”京乐琉璃面上失去笑容。 黑木拔起一根草，往前丢过去。 草轻飘飘落在伏火交织的灵压线上。 轰。 小规模的爆炸瞬间产生浓烈烟雾，过了一会，烟雾才散开。 “肉烤好没有？”黑木从容往前，是时候享受烧烤了。 啪叽。 脚下踩着什么软趴趴的玩意，他低下头，是某种黑色物体，从中爬出一只只小虫。 想要往他脚上爬？ 恶心！ 黑木不害怕小虫子，却非常讨厌那些小虫子，以前房间里出现蟑螂，臭虫，见一只杀一只，绝不留情。 他一个瞬步甩开，反手，“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淡蓝色光芒在掌间凝聚，下一秒，光芒如惊涛骇浪冲向前方。 “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 京乐琉璃急忙防御，这架势是杀虫子？还是杀她啊？ 圆形的防护盾挡在她身前。 轰隆。 僵持些许，防护盾破裂，残存的冲击袭来，她一身华丽的和服变得破破烂烂，衣不蔽体。 到处都能感受到凉嗖嗖的空气钻入。 烧烤架毁了，肉串全变成焦炭，地面莫说虫子，连一根草也看不见。 “哎呀，好像有点做过头。” 黑木挠了挠下巴，“放心，我会想办法让这里恢复原样。” “你这个变态！”京乐琉璃蹲下身子，避免自己的春光外泄。 黑木没好气道：“还不是你放虫子在那里，害我踩到那么恶心的东西。” “那是美音养得宠物，和我没关系！” 她愤愤地回答。 黑木当做没听到，烧烤架毁了，烧烤吃不成，“我去食堂吃饭，这里晚点帮你们搞。” “喂！”她叫一声，面前的人瞬步跑了，“混蛋！给我等着！” 京乐琉璃气得肺快要炸了，她一定要报复。 “都叫你不要惹他。”浮竹十三郎被吵醒，从屋子里走出来。 京乐家和浮竹家因两位队长的关系，变得非常亲密。 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啰嗦，就是这样胆小，你才会总被欺负，吊床是你的东西，为什么要让他霸占啊！” 京乐琉璃大吼，她真是受够这家伙的不作为。 浮竹十三郎叹口气，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一张吊床而已。” 京乐琉璃搂紧外衣，从地面站起来道：“我是绝对不会放过那家伙。” “正面对抗是没有好下场，”浮竹十三郎挠了挠头，真是拿这个笨蛋没有办法，“从规矩下手，那位看起来也是不在意规矩的人，用规矩将他驱逐出去吧。” 京乐琉璃若有所思道：“哦，原来如此，确实是一个办法。” “……”浮竹十三郎敢保证，这家伙绝对一个字没有听懂，诶，真麻烦啊。 青梅竹马这种关系。 呼。 黑木瞬步到食堂，这里已经开饭了，他连忙去打饭，打菜，找到虎彻勇音坐得桌子。 “黑木君，你今天来晚了，是教他们太辛苦吗？” 虎彻勇音停止喝粥，满脸关切地询问。 “嗯。”黑木含糊其辞，没好意思说自己是睡过头。 “诶，他们明明很有才能，偏偏不肯努力。” “有才能？不就是三四席的水平嘛。” 黑木从五人的灵压判断，认为他们连副队长级别都到不了。 虎彻勇音没好气道：“不要用你的标准去评价，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天才。” 黑木点头道：“确实，我太优秀了。” 明明是实话，听起来还是让人有些火大。 她故意挑刺道：“你卍解的修行如何？” 一提到这个，黑木嘴里的饭不香了，敷衍道：“不行，没什么进展。” 虎彻勇音打趣道：“你不是天才嘛。” 黑木瞳孔放大，没忍住道：“勇音酱，假如有天我把你杀了，你会怎么想？” 话一出口，他后悔了，想收回，又怕这样显得太故意，不如装作是玩笑话。 虎彻勇音一呆，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我们死了就会转世到现世吧。 到时候，你要是能投胎到同一地区，甚至是隔壁，那就好了。 这样我们又能在一起。” 黑木翻白眼道：“我是说杀你，不是自杀。” 虎彻勇音反驳道：“不是陷入绝望，黑木君也不会杀我。” 有理有据。 黑木无法反驳，随意敷衍道：“好啦，吃饭的时候别说那些。” “明明是黑木君先说的。” 她抱怨一句，又一脸兴奋道：“你知道嘛，今天大鬼道长醒过来，一直不让我们去照看，还以为她会撑不过去，队长的回道真得很厉害。” “被部下背叛，也不知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黑木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看到龙光寺海那个女人沮丧的模样。 ------------ 第九十三章 进击的龙光寺 有些人是纸，遇到磨难，一戳就破。 有些人是火，视所有袭来的磨难为油。 油越多，火越是烧得烈。 龙光寺海无疑是属于后者。 她一生经历过许多挫折，抛开卯之花烈外，没有任何挫折能让她胆怯。 一次次的成功，显赫的血统，悠久的资历，三方面加起来，塑造出她强大的个人威望。 从昏睡苏醒的那一刻，守在附近的鬼道众抛开中央四十六室命令，重新臣服在她面前。 许许多多的情报迅速传入龙光寺海耳中。 包括中央四十六室下达不允许医护人员照看她的命令。 那群人，既想要让她死，为这次的事件背锅，又不敢亲自动手，担上害死五大贵族当主的名声。 只能选择最蠢的办法，放任不管。 想要制造她重伤去世的事实。 “真是一群蠢货。”龙光寺海骂了一句，手抓起桌上的龙虾，撕开壳，咬下里面的嫩肉。 一盘盘肉类食物摆满桌子。 旁边有人专门将吃空的盘子端走，再补充装有食物的盘子。 这些菜的食材来自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流魂街，有的是南流魂街三十区，有的是北流魂街五十区。 想要从各地运送食材到达瀞灵廷，所需要的财力，人力，关系，寻常的上级贵族都无法做到这样奢侈。 也就是五大贵族之一的龙光寺家才能轻易做到。 “中央四十六室据说备了几套方案，一，我就这么死了，一切了结。 二，我醒过来，他们趁机从龙光寺家捞好处，追责，呵呵，一群蠢货，叫谷那个地方，层层利益牵扯。 中央四十六室家里有几个是干净的？还想跟我要好处，痴人说梦。” 龙光寺海说话的时候，没忘记填补空空的肚子，咽下大龙虾，又抓起清蒸的鲈鱼肉块沾上调味酱料，塞入自己嘴里面，“龙光寺家也有一堆傻子要清理。 还是志波家好，人少，操心事少，个个都是精英。 志波一心和志波海燕不用说，空鹤，岩鹫两个小鬼也不错，” 她咽下鲈鱼肉，眼眸盯着前面的女人，“你好像不感兴趣啊。” 卯之花烈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姿态比起她，更像是一名贵族，“嗯。” “那就说说你感兴趣的话题，山本总队长的斩魄刀被涅茧利修好一半，接下来需要慢慢用灵压打磨恢复。 呵呵，涅茧利那个傲慢的小鬼这次也是吃了大亏。” 龙光寺海笑一会，又叹口气，她心里对安培明，阴阳师的背叛不怎么生气。 仅仅是意外。 他们居然有那样的胆魄和谋略，委实超乎她的想象。 “烈，我和你的恩怨该了结。” 龙光寺海绕一大圈子，总算是有勇气提及正事。 卯之花烈听到她的话，面无表情，手抓起旁边的淡蓝色绣花手帕，抹去嘴角的油光，“放弃吧，你打不过我。” “呵呵，哈哈哈。” 龙光寺海爆发出一阵大笑声，手抓着桌子，猛地往旁边掀翻。 噼里啪啦，盘子碎了一地，美味佳肴如没人要的垃圾堆在一起。 她湛蓝的眼眸透露出凶狠，三步并作两步，停在卯之花烈的跟前，伸出抓住那一根绑着大麻花辫的发绳，扯下，那条乌黑发辫散开。 “当初你从流魂街返回的时候，锁骨下方留下一道伤疤，是被谁伤得？ 从那之后，你基本不在外出瀞灵廷寻找敌人，更是在麒麟寺晋升零番队时，你接替空悬的四番队队长。” 卯之花烈静静听她说完，眼眸愈发幽暗，泯灭生机的冷意逐渐充斥在这间病房，“我没什么想和你说。” “是嘛，”龙光寺海后退两步，左手往旁边摊开，“拿刀来。” 一把刀鞘是赤红的斩魄刀被人放在她的掌心。 她握住。 卯之花烈有些惊讶，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握住斩魄刀。 “从遇到你的那天后，我舍弃斩魄刀很久。” 龙光寺海说着，右手握住斩魄刀柄，缓缓拔出来。 许久未出鞘，她的刀依旧雪亮，如镜面一样，反射出人的面容。 悠久的时光倒流，过往一幕幕流过刀身，呼喊，呵斥，震耳欲聋的冲击声撕裂耳膜。 她仿佛回到那个时候的自己。 连眼前端坐的卯之花烈也产生变化，不再坐着，持刀踏过废墟，披头散发，血流过刀锋滴落在边上裂开的大地。 那个时候，她被震撼了，这个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摧毁她所有骄傲。 让她从高高在上的云层跌落尘土之间。 怯弱占据内心，让她丢下手里的斩魄刀求饶。 时隔千年，她再次拔出斩魄刀，向着这个旧日的梦魇，挥出一刀。 叮。 卯之花烈坐着，食指裹着灵压挡住刀锋，面无表情道：“你这是开玩笑吗？” “呵呵，我只是想要克服拔刀的恐惧。” 龙光寺海收刀入鞘，“没有真打算和你打一场，最后的对决，留在我解决完那六名逃犯。” 卯之花烈深深吐出一口气，道：“你打算主动揽下追捕任务？” “当然，我有许多事情会让别人去做，唯独擦屁股的事情，我会自己做。” 龙光寺海没有逃避责任的想法。 哪怕她的地位能够使用很多手段逃避。 她也不会去。 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这是她的人生信条。 因此，中央四十六室想要推卸责任的举动，看在她眼里，格外可笑。 家族里的人也是。 “你们收拾一下这里，”龙光寺海吩咐部下，将地面的垃圾收拾干净，人往外走，踏出门口。 她想起一件事情，回头道：“说起来，你们队那个叫黑木的小鬼，是不是哪里招惹到纲弥代家了？ 中央四十六室的备案有一个，利用黑木顶锅，将他定为通敌的叛徒处理。 这个备案提出来的人就是纲弥代时滩。” 卯之花烈点头，“我知道了。” “连句感谢也不说嘛，真是冷淡的家伙。” 龙光寺海嘟囔一句，光着脚离开，她在追捕逃犯之前，还要处理一下家里的事务。 和生气的心情无关。 她对于背叛的态度，从来都是零容忍。 卯之花烈望一眼窗外，心里疑惑，黑木什么时候招惹过纲弥代家？ ------------ 第九十四章 斩魄刀能啪吗？ 卯之花烈没有去问黑木缘由。 谁对谁错的问题，在她眼里其实不怎么重要。 她最初待在瀞灵廷，还不是在战斗之中，输给了山本元柳斋。 那股毁天灭地的火焰所产生出来的炽热。 至今，她印象深刻。 后来待久了，她遇到更木，相信对方总有一天会再次找上门。 怀着那个期待，她从初代剑八隐退，转入四番队，在这个位置一干就是很多年。 四番队给她带来不同于厮杀的温暖。 让她多少明白所归之处的重要。 然而，她从没有忘记，所归之处的重要是在人。 辞职的山田清之介，继任的虎彻勇音，最近的黑木，伊江村三席…… 这些形形色色的席官，副队长，是她想要保护。 瀞灵廷的秩序？ 那是顺便保护。 卯之花烈决定晚上亲自去一趟纲弥代家。 假如纲弥代当主不愿意放弃和黑木的仇怨，秉着你我之间必须死一个的荣耀。 那她只好体面点，送对方离开。 学医学久了，她懂得的杀人方案，不单是用刀，各类毒药，如何能够让人死于意外等等手法。 她也是相当精通。 伪装成意外的话，没有人会追究责任。 她没有继续待在这间病房，重新扎好自己的大麻花辫，顺着灵压反应，瞬步到鬼道练习场。 和晚上不同，白天用餐过后的休息时间不算很长，大部分队员们认为，这么点时间能干什么，不如好好休息。 真正能争分夺秒训练的队友，终究是在少数。 练习场仅有十几人待着，他们在复习上午修炼回道时的难题。 虎彻勇音亲自指导。 她往常也是休息，今天在这里，主要是帮黑木启动鬼道练习场刻下的术式。 那个术式不是谁注入灵压都能启动。 按规矩，只有队长和副队长的灵压注入，才能激发术式，其他人的灵压是没有作用。 这个限制是为防止有些队友私自练习鬼道，不注意时间，从而误伤自己。 黑木没和那些练习回道的人待在一起，又是挑选边角，尝试舍弃咏唱的破道，“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蓝色光芒从周围汇聚在掌间，又喷涌向前面靶子。 砰。 靶子四分五裂爆开，残留的冲击撞在墙壁，连一个墨点都留不下。 “舍弃咏唱的威力，连原本的三分之一破坏力都没有。” 黑木从灵压注入多寡，就能判断舍弃咏唱的双莲苍火坠破坏力如何。 这么少的灵压，完全不够。 必须多多练习。 卯之花烈从后靠近，道：“你现在居然能舍弃咏唱，干得不错。” “队长别损我了，威力完全不行。” 黑木没有被吓到，他早察觉队长的灵压接近，很自然地回话。 卯之花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卍解修行有没有进展？” 这个问题让黑木犹豫少许，他最终没有选择隐瞒，如实道：“我上午进去过一次，被她赶出来，说要让我直面内心，释放心里面的幽暗。 还说我不懂她，后面有一段话，她说出来，我听不见。” “这么快进入精神世界是说明你找对方法，是一个好的开始。” 卯之花烈先是给予他肯定和鼓励，再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论是多么性质恶劣的斩魄刀，其内在都是深爱着主人。 没有例外。 你听不见她的话，我想不是她排斥你，是你内心在排斥着她，你讨厌你的斩魄刀。” “我没有。” 黑木下意识反驳一句，又在她平静的注视之下，挠了挠头道：“好吧，我承认，心里是有点讨厌暴君的说辞，她性格太恶劣了，和我善良的我一点都不像啊。” “这是你的心里问题，你必须自己克服。” 卯之花烈不想对他的自我美化做出评价，每个人都会隐瞒自己认为丑陋的地方。 这没什么好奇怪。 她能做的事情就是指出问题，能不能克服，那就要看黑木自己了。 卍解本就是一种认清自己内心的修行。 逃避是无法解决。 历史上那些能快速学会卍解的死神，大体分为两种。 一种是浦原那种头脑聪明到能发明转神体的天才。 一种就是头脑单细胞的热血性格，表里如一，斩魄刀性格也单纯，想要屈服，自然不会很难。 黑木在她眼里，算是那种普通卍解的类型，没个几年时间，估计是学不会。 “你也不需要太钻牛角尖，有时候，休息一下，跳出去思考，又会有新的答案。” “嗯，说得也对，我先练习鬼道。” 黑木附和，他是真得不知该如何应付，口口声声说最爱他，又不肯屈服。 还不能和一护的斩魄刀那样，直接用武力打服。 莫非是要爱她？ 黑木一想象自己搂着银发暴君的场面，鸡皮疙瘩瞬间冒出来。 那可是刀啊！ 不对，在精神世界啪啪，肉体会有反应吗？ 黑木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队长，你说，呃，当我没问。” 卯之花烈好奇道：“你想说什么？” 他没忍住口嗨道：“我就是好奇，以前有没有死神会和斩魄刀啪啪？” “啪啪……”卯之花烈念出两个字，思考少许，才明白事情的意思，笑眯眯道：“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轰！ 黑木想不到她会偷袭，直接被赤火炮糊脸，像是流星一样划过空中，坠落在练习回道的队员们面前。 “黑木君？”虎彻勇音惊讶地叫一声，回头，看见卯之花烈笑容可怖走过来，“队，队长。” “给他治疗，今天短暂给你们一次实战演练。” 卯之花烈对着那些队员们说。 “嗨，我们一定不辜负队长的期望。” 队员们精神满满地回答。 没一会，在回道的治疗之下，黑木烧焦的嘴唇恢复，脸色也不再是黑炭色，“队长，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他立刻开口认错，生怕是再炸一次。 卯之花烈笑眯眯道：“下次再敢让我思考那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我就罚你当一天的假人。” “保证不问。”黑木满脸严肃。 虎彻勇音心里很好奇，等队长离开，悄悄问道：“你问队长什么问题，让她发这么大的火？” “你想听？” 黑木斜眼。 “嗯。”她连连点头。 黑木一拍她脑袋，“别打听那些八卦，好好做你的指导。” ------------ 第九十五章 秒杀 下午的阳光略显炽热，翠绿草坪铺在地面，花圃，小道，甚至是两棵树之间的吊床，院子的一切都恢复原样。 “黑木班长，我为这个笨蛋的鲁莽向你道歉，院子不需要你赔偿什么，请你原谅她的鲁莽。” 浮竹十三郎拉着京乐琉璃，堵在门口道歉。 黑木心里满是诧异，这也太上道了？ “对不起，我不该想要捉弄你。” 京乐琉璃压着火气，心里非常不情愿地开口道歉。 在抓住把柄之前，她要尽量低调，掩饰自己的恶意，再突然发难。 黑木瞄了她一眼，真是一个好懂的家伙，几乎将日后报复四个字写在脸上。 养气功夫真不如边上的浮竹十三郎。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黑木没有戳破那层纸。 他对于利用这个班进入斩魄刀的精神世界，已经不怎么在意。 或者说，他最近都不打算见暴君。 没有想好该怎么交谈，一味冲上去。 他讨厌那样。 相信继承自己性格的暴君，更讨厌那样。 “是嘛，真是谢谢你，吊床已经修好，欢迎你躺着休息。” 京乐琉璃露出谄媚过头的表情，显然是不太熟练拍马屁的技巧，搞得有些用力过猛，反变了味道。 黑木如实道：“你不要笑得那么恶心啊。” ！京乐琉璃气得单马尾都炸起来，“你。” “琉璃，你不要那么过火。” 浮竹十三郎满脸无奈，心想赶不走人，自己绝对会被怒气殃及，“黑木班长，你会到我们这个班。 不就是看中第一上级救护班的特殊待遇嘛，你想干什么，请随意。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好相处下去吧。” 黑木之前不是为这个理由留下来，现在留在这里，有很大原因是待在这里能有更多时间修炼鬼道。 可他不会平白无故偷懒，那是将把柄递给别人。 “不行。” 他一口拒绝浮竹十三郎的提案，满脸正色道：“我只要担任班长的一天，就必须对你们负责，虎彻副队长的训练计划，你们看过没有？” 京乐琉璃头一撇，哼道：“没看，我还需要她教吗？我有我的训练方式。” 黑木言辞辛辣道：“看你的灵压水准，放在其他战斗番队，也就是五席杂兵的水准。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自己制定出来的训练方法比副队长更好？” “你不要太过分！”京乐琉璃气得波涛起伏，胸前的蔷薇花图案摇摆，仿佛是活了一样。 她从小是在蜜罐子里长大，所听到的话，无不奉承为天才。 所享受的待遇，皆是高高在上。 哪里有人敢这么说她。 浮竹十三郎不得不压着她的肩膀，苦笑道：“班长，能不能不要刺激她。” “我就是说实话。” 黑木多少体会到山田清之介那家伙的爽感。 原来对一个人说话不客气，是这么一件舒爽的事情。 再看着对方一副想要生吞活剥你的模样。 倍爽。 当然，他会这样毒舌，主要是还记着这个京乐琉璃说勇音是男人婆的事情。 他可是很小心眼的。 “混蛋，你不就是仗着灵压比我强嘛，有本事灵压在同一水准和我单挑！” 京乐琉璃抛下原先的计划，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要和面前的家伙决斗。 黑木笑了，道：“行啊，没问题，我在同一水准赢过你，以后你就要乖乖按照勇音的训练计划执行，还要跑去向勇音道歉，夸她很可爱。” “好。”京乐琉璃答应下来。 浮竹十三郎嘴里愈发苦涩，试图劝道：“琉璃，还是不要玩那么大。” “闭嘴，十三郎，你给我注意他的灵压，要是超过我的水准，就是他耍赖，算我赢。” 京乐琉璃信心极度膨胀，同等灵压之下，她还没有怕过谁。 “好吧。”浮竹十三郎呼出口气。 黑木想了想道：“你打算在哪里较量？” “附近没人，就在这里开打，你等着，我去换死霸装。” 京乐琉璃不想打到一半，自己衣服没了。 “随你。”黑木耸肩，走到树荫之下等待。 浮竹十三郎悄悄跟上，看着她进入房间，才道：“班长，还请你手下留情，别让她输得太难看。” 黑木双手环胸，懒洋洋道：“和你无关，还是说，你想要代替她？ 论实力的话，你应该是五人之中最强的一个吧。” “请饶了我。”浮竹十三郎苦笑，他今天苦笑的次数格外多，诶，真累。 京乐琉璃换上许久未穿的死霸装，昂首挺胸地踏出门外，“好，我们开始吧。” “繁星吐息，生命奔流。” “缚道之一塞。”黑木连斩魄刀都没有拔，上手就是一个缚道。 京乐琉璃刀还没有拔出来，始解语也没有念完。 无形的绳索将她双手往后拉扯，斩魄刀直接掉在地上，“你，你怎么能偷袭？我刀还没有始解！” “你说战斗开始，我是堂堂正正攻击，哪里谈得上是偷袭。” 黑木摇了摇头，深感她父母的深思熟虑，塞别的地方，坟头草起码有一米高了，“不得追求刀剑交错的美学，不得追求死而不归的美德，不得只考虑一己性命。 若欲守护一王五公，则应将敌自叶荫中尽数屠尽，这是真央灵术院教导的死神心得大鉴，你该不会忘记吧？” 京乐琉璃一呆，扭头看向浮竹十三郎。 “嗯，有这么一段。” 她脸唰得红了，觉得很委屈，眼眶回荡泪水，“呜呜。” 黑木最烦女人哭哭啼啼了，“浮竹，我想起有点事情要去汇报，这里交给你。” “诶？”浮竹十三郎看着他一个瞬步跑没影，面上再次露出苦笑，“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爱哭鼻子。” “哇。”哭声愈发响亮。 浮竹十三郎很头疼，摸头，好言安慰，哄了好一会，总算是让她停止哭声，代价是自己肩膀湿了。 京乐琉璃抬手擦眼泪，眼睛哭得红彤彤。 不知为何，浮竹的安慰旁她越听，哭得越厉害，连自己都无法迅速停止。 黑木再次瞬步出来，“比赛结果出来，你要履行自己的约定，别想着耍赖。” 京乐琉璃吸口气，瞪着红彤彤的眼睛道：“我才不会耍赖，愿赌服输。” ------------ 第九十六章 夏季首推冰镇西瓜 虎彻勇音给第一上级救护班的训练计划，专门和其他救护班错开，避免在同一个地方碰面，引起什么摩擦。 这样的计划，更方便黑木干自己的事情。 训练瞬步，正常按程序走，他也要改良瞬步的距离。 训练回道，他往往丢下京乐琉璃，浮竹十三郎，自己在旁边练习鬼道。 看草药书的时候，他通常都是翻看高级鬼道大全，挑选下一个该学的破道，默默背下咒语。 午间他会去抽空看修兵和萤。 可惜，那两位实在和偷懒二字无缘，没住几天，伤好得差不多，立刻要求出院，返回九番队继续工作。 让他午间少了一项固定日程。 时光悄然流逝，外面的风起云涌暂时影响不到四番队。 最初备战的紧张感逐渐让平淡日常消磨。 时间拐进八月份，瀞灵廷转入夏季，天地化作一个大大的蒸笼。 从上午到正午，短短数个小时，迎面刮过来的风都是热乎乎。 树荫之下，蝉鸣声不绝于耳，面前是平缓的山坡，再远点是林立的建筑物，金色瓦片反射刺眼阳光。 黑木手抖开一块大大的花布，铺在山坡树荫的杂草之上，闷热的风从西北方猛烈袭来，青草随风弯腰。 装有西瓜的筐子及时压在花布中央。 接着，桧佐木修兵，萤，黑木呈三角踩在上面，防止花布被吹走。 三人假期定在同一天，就是为方便能在每月休假的时候，聚一聚。 黑木弯腰从篮子里抱出一个大西瓜，问道：“萤，你准备好没有？” “放心丢。”她手握住斩魄刀，盯着那个大大的西瓜。 黑木高高抛起西瓜。 “凛冬已至，咆哮吧，霜花！” 萤拔刀，念出她的斩魄刀始解语，刀锋覆上一层白霜，人迅速蹲下来。 眼看着西瓜要落地，她出刀。 刷刷刷。 七刀下去，寒意从刀锋沿着切口侵入西瓜内部，整个大西瓜如开花一样，分成很多块落在花布上面。 黑木拿起一片西瓜，触感冰凉，仿佛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 萤没有解除始解。 一共有五个西瓜，等下还要切。 她将刀搁在筐子上，人坐下来，捧起一片西瓜咬下去，热意退散，“感觉活过来了，我真要感谢第一个发明假期的死神。” “让你们来四番队不听，我们那边轻松多了。” 黑木咬两口西瓜，冰凉夹杂着甜意，席卷口腔，再转入腹部，洗去外面的燥热。 桧佐木修兵开口道：“我们九番队还算好，十三番队才是真得忙，我上次碰见青鹿，他连续两个月没休假。” “青鹿？”黑木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萤随口道：“就是头很长的那个人。” 黑木恍然大悟道：“哦，想起来了，总是色眯眯看着你的家伙。” 桧佐木修兵没好气道：“你别乱说，他就是眼睛小，才没有色眯眯看萤。” “他们十三番队有那么忙吗？” 黑木不想谈青鹿到底是眯眯眼还是色眯眯的问题，他又不熟。 那家伙过得怎么样，完全无所谓。 桧佐木修兵点头道：“从现世灵子暴增，有一部分格斗家具有灵力，为挑战更强，开始找死神的麻烦，十三番队有七名队员阵亡。 志波副队长不得不亲自去现世坐镇，寻找那名对死神下手的格斗家。” 黑木有些意外，映像厅加紧监视，在现实，尸魂界，各地寻找无间犯人。 没理由会漏过一名人类的格斗家。 “映像厅那边没揪出人？” 萤吐出一连串的西瓜籽，接话道：“我听青鹿说，映像厅因无间犯人们的破坏，能监视的区域变得没以前那么大。 维修遥遥无期，材料那些问题不说，现在关键的是缺乏人力。 十二番队几乎全灭，仅存的几个人凑不够一巴掌，加上队长和副队长搞实验，一直躲着不出面。 三个多月过去了，他们才建起队舍，其他区域还是老样子。 据说这一期的真央灵术院学生，会补充到十二番队。 诶，我们也缺人啊。” 长长的抱怨听得黑木心里惊讶，四番队之外，局势居然糟糕到这个地步，“都这样，中央四十六室还不放开招人。” 桧佐木修兵拿起一片瓜道：“上面有上面的考虑，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为护廷和正义而战。” 黑木丢下西瓜皮，再抓起一片，“最近你提起正义这个词的频率越来越多。” 桧佐木修兵咽下西瓜，面上浮现出些许崇拜道：“不畏己所持之剑者，没有持有剑的资格，你不觉得东仙队长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吗？” 黑木只觉得烦，没好气道：“这话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老茧，你每次见面都要说一遍东仙队长如何开导你，我都快会背下来。 诶，要不是你有萤，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爱上东仙队长。” 萤竖起耳朵，眼眸悄悄打量，这个问题，她也很在意。 桧佐木修兵没注意，很老实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我要是女的，一定会爱上东仙队长。” 噗噗噗。 萤吐出一大串西瓜籽击打在他脸上。 桧佐木修兵懵了，手抹去脸上黏住的西瓜籽，“萤，你干吗？” “没什么，就是有些吃醋。” “可你也很崇拜东仙队长啊。” “啰嗦，我可以那样崇拜，你不行，你是我的男人！” “你们夫妻注意点，还有外人在。” 黑木提醒两人，莫要秀恩爱。 桧佐木修兵咬一口西瓜，转移话题道：“你卍解最近练得怎么样？” “你不提这事我们还是兄弟。” 黑木神色有些郁闷，“我上次进去，还没有说一句话就被她踢出去。” “慢慢来，我和我的斩魄刀也是相互讨厌，诶，可以的话，我连始解都不想始解。” 桧佐木修兵吐出心里的苦水，斩魄刀每次一始解，就在耳边喊，献上吧，献上吧。 搞得他好像是为斩魄刀献上鲜血和生命才去战斗。 萤打断他们诉苦，“你们别像个怨妇一样抱怨，勇音明天生日，礼物有没有准备好？” “生日？”黑木有些呆，他刚知道，哪里有什么准备。 ------------ 三江感言 轻小说竞争太强了，推荐之下，尸骸累累。 要么同期踩着你上位，要么你踩着同期上位。 我的收藏一直都不是排名靠前。 每次推荐，我只需要往中间一看，没跑，准有我在那里。 不上不下的尴尬让我一度断了pc推，感谢我的责编小圆。 她当时没有彻底放弃我这个扑街，给了我一个app推续着。 加上我满十万字，智能推再次助攻，好家伙，收藏涨得极为凶残。 听人说智能推很水，多是机器人收藏。 不过追读确实上涨了，让这本书起死回生，剑指分强，转战六频，终于达成饮马三江的成就。 这全靠大家的支持。 没有你们天天的追读，投票，打赏，本书早在第二轮就折戟沉沙，哪里能有今天。 最后，我要正式通知，下周五中午的十二点本书上架。 我要开始肝了。 ------------ 第九十七章 意外 火辣辣的阳光照在大地，热风来回在没有建筑物遮挡的山坡呼啸。 萤咽下冰凉而甘甜的西瓜，小脸满是惊讶之色道：“你不知道吗？” “勇音没说啊。” 黑木惊愕地吐出西瓜籽，“你怎么清楚？” 萤耸肩道：“我主动问得，你们就是神经太大条，不在乎生日，修兵也是这个月十四号过生日。” 和虚的作战危险，工作繁忙，没有让萤泄气，她擅长苦中作乐，从繁忙工作之中，抽空让自己和修兵得到放松。 黑木还是第一次听说，嘴里的瓜不甜了，“这个月十四号，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啊。” 上次修兵他们帮忙庆祝生日的事情，他一直没忘。 这次轮到他们过生日，他不能允许自己掉链子。 桧佐木修兵解释道：“我们不能用这个理由去麻烦东仙队长调休，他已经很辛苦。” 现在局势比较紧张，上面排得假期都很紧，有些番队甚至是直接不给假期，直接加班到死。 他不想为自己的生日去麻烦东仙队长调休。 那位一直没有休息啊。 想到东仙队长还在忙，桧佐木修兵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这样偷懒真得能行吗？ 好想去工作的情绪闪过心头，随即被压下来。 外面的战场实在太危险，他不知何时就会牺牲在某头虚的攻击，实在不忍放弃眼前和朋友相聚的时光。 就让他偷那么一会懒吧。 “起码你提前说的话，我就能准备礼物，提前给你庆祝。” 黑木面露无奈之色，早点说的话，他发下来的薪水也不至于全还给朽木白哉。 搞得他现在身无分文，想买礼物都做不到。 桧佐木修兵一捶他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还欠着朽木队长一笔钱，就不要纠结礼物的事情。 对我来说，能这样一起吃瓜，看风景，比什么礼物都要棒。” “真是拿你没办法，”黑木咬一口瓜，心里默默记着，下次绝对不能忘记。 麻烦的是勇音那边，没钱买礼物…… 黑木瞪一眼笑嘻嘻的萤，“你故意拖到今天说的吧？” 萤舔了舔嘴边的西瓜汁，理直气壮道：“没有，你别乱说，我哪里知道，你明明和勇音关系那么好，还不知道她的生日。” “……”他有些郁闷，完全忘记人有生日那么一回事。 桧佐木修兵开口道：“我们买了十箱烟花，算是我们共同的生日礼物，一起放给虎彻看。” 黑木叹道：“修兵，你真是我的好哥们，诶，你要是女的，我绝对会选择你。” 桧佐木修兵没好气道：“我要是女的，当初就不会遇到你。” “那难说，让萤变成男的，你又迷上萤，我横刀夺爱……这关系好像有点复杂。” 萤翻白眼道：“我真要是男人，才不会和修兵那样惯着你，早一脚踹飞你这个不打扫宿舍的懒鬼。” “哈哈，说得也是。”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黑木笑出声。 时间随着三人的交谈推移，天色渐晚，西瓜也吃得一干二净。 他们收拾下，返回九番队舍，开始真正的重头戏，喝酒。 一直喝到九点多，地面倒了十几个空酒瓶，这么点酒不至于让三人醉倒不省人事。 也是早就算准。 明天还要上班，怎么能彻夜宿醉，那样会影响明天的精神状态，进而影响工作。 黑木有些摇晃地站起来，“我先回去。” 萤趴在桌上，手捂着额头道：“烟花记得带回去，小心点，别让勇音看到，好给她一个惊喜。” “我办事你放心。”黑木回一句，拔出斩魄刀，“碾碎它，暴君。” 光芒流转，一把极其华丽的剑出现在他掌间，轻轻挥开，屋子里的桌椅，人，酒瓶，烟花，统统飘起来。 萤手脚挥舞在空中，喊道：“笨蛋，你不会搬出去再用能力啊。” “抱歉。”黑木道一句歉，急忙解除能力。 噼里啪啦，酒瓶碎了一地，两人也砸落在地上。 黑木有些晕乎道：“不好意思，我给你们收收。” “算啦，你将烟花搬出去就行。” 萤趴在修兵胸前，挥了挥手，懒得动弹，那一地垃圾，明天再说。 “呃，”黑木打个酒嗝，暴君想要塞回刀鞘，愣是不能完全塞进去。 他眨了眨眼，慢慢想起来，忘记解除始解，“算啦。” 他往外随意一丢，再搬出烟花到院子，回身捡起自己的暴君，一挥，十箱烟花从地面飘起来。 “回去。”他一指，重力扯着十箱烟花飞向四番队方向。 他瞬步追上。 晚间的风逐渐褪去炎热，在高速之下，显得格外清凉。 他在监狱练得瞬步，都是短距离爆发，而不是远距离的瞬步，没办法一步返回四番队，需要用很多步。 加上顾虑到十箱烟花。 黑木大约花费四个小时，才返回自己的卧室，将烟花堆在房间角落，用曲光掩盖。 他解除斩魄刀的始解，直接扑倒在床上，没一会，呼呼大睡。 “黑木君。” 迷糊的思绪迅速拉回来，黑木睁开眼，抬手道：“早上好，勇音酱，呃，这是不是太早了？” 他一看窗外，天灰蒙蒙，五点？ 虎彻勇音脸庞闪过一抹担忧之色，“里廷队那边传来命令，总队长让你立刻前往东边的青流门，汇合蓝染队长，前往东流魂街十五区。 听说那里有一名无间的犯人流窜。” 黑木满脸疑惑道：“为什么要我和蓝染去？” 虎彻勇音摇头道：“不清楚，里廷队只负责传达命令。” “是嘛，”黑木挠挠头，原想着给勇音庆祝生日，结果出现这个岔子。 他走到角落，手扯开曲光的透明幕布，“勇音酱，祝你生日快乐，这些烟花是我和修兵，萤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今晚记得放一放，图个乐。” 虎彻勇音哪里还有那个心情放烟花，无间的犯人皆是罪大恶极之辈，稍有不慎，就是永别。 “黑木君，你一定要小心，打不过，记得跑快点。” “哈哈，放心，我擅长逃跑。” 黑木才不会真为尸魂界卖命，一有不对劲，马上撇下蓝染跑路。 ------------ 第九十八章 无形恐惧 瀞灵廷，东，青流门。 和西边的白道门一样，靠近门的地方相当宽敞，没有任何建筑物，地面是青色，以往是方便死神们辨认。 现在意义不大。 瀞灵壁已经落下来，不是瞎子就不会有走错路的可能。 蓝染很早到达这里。 酷暑时节，他还是身披长袖队长羽织，内穿死霸装，两者的布料皆是透气，轻薄，远没有外表那么热。 这是夏季的队长羽织，冬季也有一件防寒的队长羽织。 光从外表的话，是很难判断出两件有什么区别。 必须亲自用手摸一摸，才能发现一薄，一厚。 呼。 蓝染转过身，手一推镜框，笑道：“好久不见，黑木君。” “是啊，好久不见，蓝染队长还会那么儒雅。” 黑木站稳在地面，白净的脸庞也露出笑容。 “多谢夸奖，这次的任务请你多多指教。” 简简单单的话从蓝染嘴里说出，总会给人诗一般的感觉。 黑木更客气，“指教谈不上，我还要仰仗您的庇护，这次我们要捉拿的是谁？” 蓝染如实道：“痣城双也，据总队长给出的犯人情报？ 他的卍解相当棘手，有准备的话，能够融合任何灵子物体或者生物。” 阳光是那么热，黑木心里发凉，想要不被痣城双也秒杀，必须具有高强度灵压。 他目前的灵压不够啊，“听起来真恐怖。” 蓝染笑容温和道：“这次是我主攻，你只需要从旁协助。” “全靠蓝染队长了。”黑木打定主意，一看到蓝染开打，连忙开溜，坚决不会逗留在原地一秒。 “呵呵。” 蓝染轻笑，棕色瞳孔深处闪过一抹疑惑，映像厅被毁成那个样子，居然还能找到痣城双也？ 奇怪，这种有违常理的未知事情，让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漫步到青流门前，蓝染的灵压从脚下灌入地面术式。 白色术式纹络从青色地面浮现，攀上青流门。 咔咔。 高大而厚重的门打开。 一位约有十几米的巨人坐在门口，面容狰狞，长发束起，一身江湖豪侠的劲装打扮，旁边插着一把刀，一个大酒缸。 他就是把守青流门的豪杰，嵬腕，出生于东流魂街。 按照死神的分配制度，所有魂魄在入住流魂街之前，都要依据死亡时间，分发整理卷。 再按照顺序分发到东南西北不同的流魂街。 这个分发是按照顺序，而分到哪个方向的流魂街，就是依照国籍，方便死者的灵魂相互交流。 尸魂界是所有亡者的归宿。 不同国家的死者，语言也不同，中央四十六室按照各自的国家，进行区域分发。 就是死神人数少，工作经常有疏忽，本该安置在西流魂街的魂魄，送到南流魂街之类的事件，没少发生。 如东仙要那种一看就不是日本人，会取个日本名字。 那肯定就是小时候分配的时候，走错了，本该前往南流魂街，被送到西流魂街，在当地让谁收养，取了日本名字。 没有那个失误的话，东仙要百分百是当不上死神。 从南流魂街到西流魂街的真央灵术院，路途远不说，半路还语言不通。 一个瞎子是万万不可能赶到。 “蓝染队长，你这是要出去执行任务？” 嵬腕本想伸手拿酒缸，一看队长出来，连忙掩饰地抓起刀，“我没有偷懒。” 蓝染笑容温和道：“你最近还是少喝点，瀞灵廷不怎么太平。” 嵬腕拍着胸膛，响亮的声音宛如天际炸裂的惊雷，“哈哈，放心，我可不是兕丹坊那个蠢货，看守青流门七百五十年，没有出过一次意外。 当然，我这些年没有松懈过，实战经验丰富，生前是西夏的一员猛将，死后更是打遍东流魂街无敌手。” 嵬腕明显喝得有些醉，说话满嘴跑火车。 蓝染看似温和道：“东流魂街之王跑出去，你要小心。” “啥？！”嵬腕吓得酒醒大半，他看守青流门七百五十年没有人破过，却在七百五十一年前，被人突破。 当时要不是那个大美人队长治疗，真得要嗝屁了。 “那个男人不是被关在无间吗？” 嵬腕满脸惊恐地询问。 中央四十六室没有将无间犯人逃走的消息大规模宣布，仅在队长，副队长，队长信任的席官之间传播。 看守青流门的他不是死神，完全是保安，和中央四十六室是雇佣关系，自然不会收到警告消息。 说句实话，中央四十六室巴不得他在不知情的情况，死磕其他无间犯人。 蓝染手一推镜框，道：“前些日子无间关押的六名犯人越狱，我想你把守青流门，还是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我能不能辞职？”嵬腕很光棍地询问。 蓝染笑道：“你和瀞灵廷续签的合同没有到期，恐怕不行。” “诶，我真命苦。”嵬腕抓起酒缸，咕噜噜灌酒，趁能喝的时候，多喝点，保不准对方看他醉了，就不会计较。 嵬腕不是兕丹坊那个蠢货，分不清敌人的实力。 无间犯人，那是他拼老命也打不过的存在。 蓝染没有管他，侧头道：“我们走吧。” “好。”黑木回答一句。 蓝染一个瞬步，人落在屋顶上面，轻笑道：“黑木君的瞬步大有长进。” 黑木谦虚地回答道：“哪里，还比不上蓝染队长。” “咦。”蓝染像是察觉到什么，没有继续夸他，眼眸望向北面，这个灵压的波动，“我们去那边看看。” 说罢，一个瞬步赶到十公里之外。 这里山林密集，没有动物的喧哗，静悄悄。 黑木晚了几秒到达，左顾右盼道：“蓝染队长，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蓝染回答道：“我察觉到一股奇妙的灵压在这里。” “不愧是五番队队长，感知力真得很强。” 树下走出一个黑面白边，发型似剪刀的男人。 “涅队长，”蓝染有些惊讶，“你故意引我过来干什么？” 莫非是自己暴露了？ 蓝染悄无声息使用镜花水月。 涅茧利对着幻影蓝染道：“这次山本总队长给你们的任务，不是去抓痣城双也，那是一个让你们离开瀞灵廷的借口。” 黑木奇怪道：“这是为什么？” “诶，我真是受不了笨蛋，会这么谨慎，肯定是想要逃避敌人的监视。” 涅茧利一副你太蠢的语气，“有人躲在瀞灵廷的影子，暗暗监视我们！” ------------ 第九十九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涅茧利发现阴影有监视，完全是意外。 假如痣城双也的情报能在队首会的时候，分发给各队长，他所有的疑问都会得到解决。 也就不需要在寻找，自己为什么会被监视，而是去思考该如何避免监视或者是通过病毒感染灵子。 试试看能不能反伤到痣城双也。 可当时中央四十六室还在互相扯皮，谁也没想过整理情报给队长们。 就是一直拖着山本元柳斋的询问。 直到龙光寺海苏醒，甩出一批龙光寺家的族人扛下所有责任，以此让他们提供有关无间犯人的资料。 中央四十六室得到背锅的罪人，不再扯皮，开始整理情报，给龙光寺海一份，也让里廷队分发给各队长。 给十二番队的情报资料是三席阿近代为保管。 涅茧利已经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开始寻找自己被监视的原因。 他是找到答案出来，看了无间犯人的情报，才发现是自己闹了一个乌龙。 但他的实验还是有成果。 那三个多月的实验，他进行包括但不限于肢解自己，检查浑身脏器，细菌，肢解涅音梦，检查灵子等等。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的影子有问题。 影子里的灵子分布比其他地方，多那么一点。 不是很多，可就是这么一点，让涅茧利产生怀疑。 一道影子多一点和每道影子多一点，概念是截然相反。 “经过我的深入实验，查出有人在瀞灵廷的影子里构筑一个灵子空间，规模恐怕不下于瀞灵廷。” 涅茧利说出这个真相，有些期待能看见两个人震惊表情，谁知他们非常淡定。 夏日的风吹得树叶发出沙沙声，蓝染立于树荫之下，声音温和道：“那还真是不妙，总队长打算让我们做什么？” 旁边的黑木没说话，心里想得是无形帝国这么早被发现，也不是一件坏事。 九百年取回心跳，九十年取回意识，九年取回力量。 目前的友哈巴赫可以说最好打，一没意识，二没力量，就是一具人偶坐在王座。 任谁靠近，都能劈一刀。 问题是护卫在周边的星十字骑士团。 按时间推断，他们的完圣体应该是开发出来，夺取卍解的星章，恐怕没那么快研究出来。 那玩意与其说是为夺取队长们卍解，不如说是专门用来对付山本元柳斋。 不拿走那老头的卍解，千年血战篇都打不起来。 “目前敌人的数量，实力，皆是未知，总队长想要先侦查一下，再做出决战部署。 你们的任务就是潜入影子里的灵子空间，将我发明的监视细菌洒在里面，查清敌人实力。” 涅茧利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瓶子，颜色是鲜红，不知聚集多少细菌才会搞得这么明显，“用力按上面就会有细菌喷出来，对墙壁，对人，喷在哪里都行。 条件允许的话，喷在人身上是最好，能让我们了解更多。” 黑木接过一个。 蓝染似是随意道：“潜入侦查的任务应该是归二番队吧。” “碎蜂和龙光寺海一起追查无间犯人，不在瀞灵廷。” 涅茧利回了一句，语气恶劣道：“那个讨人厌的老太婆死掉没关系，犯人可不能逃走。” “哦。”蓝染打消心底的疑虑，看样子自己不是被怀疑，而是在这种局面下必然的选择。 谁让他对外掩饰的斩魄刀能力是流水系。 碎蜂不在，他就是最好的潜入人选。 黑木能被选上，自然是在隐藏灵压方面较为出色，战力不逊色于普通队长级别，又兼具治疗的能力。 以战前侦查来说，这样的阵容足够了。 这大概就是山本总队长的判断。 不能说错，就是低估影子空间的敌人。 蓝染还记得五年前在大灵书回廊看过的历史，他心里有九成把握确定，躲在灵子空间的敌人是灭却师。 他不暴露真正实力，以明面上的实力应对，加上黑木，闯入那里，想要全身而退，有些困难啊。 想着即将遇到的难题，蓝染心里提起一丝兴趣，也对那位灭却师始祖的身份有些好奇。 圣子这个称呼有什么含义？ 蓝染心里闪过许多想法，面色如常道：“我们该如何进入影子里的灵子空间。” 涅茧利又从袖子掏出两个黑乎乎的圆球，“藏在影子里面，自然是要从影子侵入。” 黑木比起他袖子为什么能装那么多东西，更好奇另一个问题，“我们该怎么回来？” 那可是敌人的大本营啊。 涅茧利语气不耐烦道：“你身为护廷十三队的席官，应该有为护廷牺牲的信念。” 黑木狡辩道：“护廷总要活着才能护，随便送死，怎么能算得上护廷。” “你要是我的队员，我一定要将你抬到解剖台。” 涅茧利阴森森说一句，他没有拔出裤裆的斩魄刀威胁，耐心解释道：“你们潜入，传情报回来，然后隐藏好自己。 山本总队长会在最快的时间，进攻影子空间，打赢，你们就能凯旋而归。” 没赢的结果如何，他没有说，也不需要说。 胜则生，败则死。 瀞灵廷是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影子里存在敌人，扫平敌人之前，绝不会撤兵。 这是一场全面战争。 事关生死，黑木不问清楚心里不踏实，“万一被发现该怎么办？” “那就是战争提前爆发，你是战斗，逃跑，都没问题，能不能撑到我们赶到，就要看你的实力。” 涅茧利没耐心继续解释，直接将圆球塞入他手中，道：“捏碎就能被影子卷进去，灵压隐藏好。” 黑木问道：“有没有那种完全隐藏灵压的道具？” 涅茧利没好气道：“怎么可能有那么便利的道具。” “科学家怎么能说没有！” “笨蛋，科学不是妄想，一切都要有依据。” 涅茧利一提科学的话题，整个人变得极具辩论精神。 黑木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侧头道：“蓝染队长，我们是现在出发还是等一会？” 这里也没办法泡一杯红茶喝，蓝染笑道：“现在吧。” 两人齐齐捏碎圆球，一大片影子从掌间弹起，卷住他整个人。 “哦，忘了告诉你们，传送过去很可能会分开。” 涅茧利提醒的话语在黑暗覆盖之后。 黑木心情复杂，还没来得及细品，黑幕褪去，光明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举目四望，瞧不见蓝染的身影。 ------------ 第一百章 无形帝国 无形帝国建筑风格和瀞灵廷不同，更偏向于中世纪的欧美风格。 房屋皆是纯白的石头堆砌而成，五彩的玻璃窗外，是一条宽敞的大街。 单单是从这里看过去，已经能看见不少于十几座的尖塔。 黑木从窗户向周围打量，没有一位行人，也没有其他气息。 他待得这间屋子挺宽，摆着一张床，没有任何家具。 应该和瀞灵廷差不多。 无形帝国建造的房子很多是没有人居住，仅是偶尔用来充当巡逻队歇脚的地方。 他走到床边，上面铺着一层灰。 很久没人过来打扫。 黑木闭上眼，开始探查灵络。 少许，他睁开眼睛，一道道白色灵络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数量太多，宛如白色巨浪淹没过来。 黑木面上露出惊讶之色，白色？ 只有人类的灵络才是白色灵络。 这些灭却师还是人类？ 真奇怪，具有灵力的人类也是会衰老，死亡，只有化作魂魄状态，灵力才能让寿命延长。 是这个空间有些特殊吗？ 黑木心里想着，没有伸手抓一条灵络找过去。 灵络和灵压不同，灵络完全没有压迫感，他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哪些是普通杂兵。 随意伸手去抓，抓到一名星十字骑士团的灵络，他暴露的风险非常高。 论灵压探查，那些灭却师不会比死神弱多少。 他目前最好的隐蔽就是敌人们大意心态。 这么多年没被死神察觉，星十字骑士团上下都失去那份对内的警惕心。 许多灵络没有掩饰的涌来就是最好证据。 “蓝染的灵络果然找不到。” 黑木挠了挠头，没在继续探查，灵络消失不见。 他推开门，沿着走廊往下，到大厅，还是一片空旷。 黑木走到街道中央，仰头，天空被纯白的气流覆盖，没有太阳。 “真高啊。” 他视线移开，落在右边。 离这里不知多远的地方，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堡，数不清的尖塔点缀在城堡周边，像是要刺穿上面的白色气流。 那就是无形帝国的大本营，银架城，也是友哈巴赫沉眠的宫殿。 星十字骑士团的高层，大多数都会待在那里。 过去的话，会很危险。 不过去，又会显得太摸鱼。 黑木想了想，决定先在外围看看。 这里的建筑物有很多灭却师的标志，灭却师十字，五芒星。 山本元柳斋看见这些，绝对明白，隐藏在这里的敌人是谁。 他只需要拖到瀞灵廷出兵的那一刻就行。 黑木跑向前方，没有动用瞬步，想要在使用瞬步的时候，隐藏自身灵压，一次还行，十几次，绝对会有暴露的风险。 跑步就不一样，能更好隐藏灵压。 他跑过高高的尖塔，长方形的石屋，宽敞地面，那感觉像是身处于一款画风精美的单机游戏。 好安静，静到让人怀疑，这个世界除他之外，到底有没有能喘气的家伙。 “这是怎么回事，心里越来越压抑？” 黑木停止跑步，手扒开领口，让那一道细长的伤疤彻底暴露，他搞不懂，空气里弥漫的压抑是怎么回事。 灵压？ 不像啊。 更像是以前下暴雨之前的闷热。 这里会下雨吗？黑木抬起头。 轰！ 白色气流骤然分开，两座冰山在天空相撞，碎裂的冰块纷纷往下掉落，如大雨倾盆。 黑木迅速窜进一栋五层的建筑物门内。 噼里啪啦，碎裂的冰块砸在地面，化作一道道白色寒气蔓延，转瞬间，地面浮现一层白霜。 寒意向屋内弥漫。 黑木打个哆嗦，这是什么情况？ 搞不懂，他直接拿出细菌瓶，喷在墙壁，让职业的科学家去分析。 天空的碎冰没持续多久，便停下来。 黑木望一眼上方，白色气流复合，没有任何异样，空气重新变得清爽起来。 之前的压抑感完全没有。 他继续往前跑。 银架城矗立在远方，高大，雄伟，距离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改变。 黑木脚一顿，转向旁边的建筑物躲起来，顺手在墙壁喷上监视细菌。 同时，雕刻在建筑物的灭却十字忽然转为漆黑，阴影如水往下流去。 从阴影之中，一群戴着白色贝雷帽，帽上有灭却十字标志的圣兵冲出来。 他们面部戴着类似于防毒用得口罩，以及黑色眼罩，将脸完全遮住。 “新兵们，动作要快！迅速清理冰雨留下来的寒霜，不要超过一个时辰。 超过的话，这些寒霜会和银架城顶部宫殿的寒霜一样，永远不会化开。” “是，队长。” 圣兵们没有外表那么冷酷，大声回答。 黑木偷听到这个对话，心里若有所思，超过一个小时，寒霜就不会化开？ 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黑木沉思间，圣兵们分散使用灵子火焰清理街道的寒霜。 看着有人落在后面，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打晕这名圣兵换上那身装束混进去？ 不行。 他迅速否决那个想法，自己的斩魄刀太显眼，根本藏不住。 还是将监视细菌喷上去。 他悄悄跟上去，瞄准那名落后的圣兵。 瞬步。 呼。 正在清理寒霜的圣兵疑惑回头，刚才好像有什么吹在后背。 “喂，你在干嘛，别偷懒！” 那名圣兵回过神，道：“对不起，我马上清理。” “呼。”黑木吐出一口气，躲在一栋建筑物的第三层，手挑开窗帘，眼眸打量外面街道。 没被那名圣兵发现。 咚咚咚，他心跳速度逐渐提升，现在想想，这里是敌方大本营。 刚才暴露的话，不知星十字骑士团的谁会杀过来。 哈斯沃德，亲卫队，随便哪一个过来。 他的处境都会变得十分危险。 仅仅是想到这里，他心里就闪过一阵后怕。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潜入银架城，顶多在外面晃悠。 危险的事情，让蓝染去干，那家伙十有八九会潜入银架城。 街道寒霜清理干净，圣兵们又从另一栋建筑物上的灭却十字标志，打开影子，步入其中。 黑木看着影子收缩，消失，才从屋子离开，继续往前跑。 ------------ 第一百零一章 力量与头脑 东流魂街一区，某处深山之内。 涅音梦用手凿空山腹，开挖出一个巨大洞穴，几台仪器摆在里面。 两瓶和蓝染黑木手里拿得监视细菌共生的细菌瓶倒插在圆形插孔，时不时会喷出细菌沿着透明管道滑向另一头。 经仪器的转换，监视细菌传过来的画面会投射在黑漆漆的洞穴顶部。 涅茧利仰头注视上面的格子画面，“天空的白色气流，是拘流吗？碎冰压下来化作寒气，那个空间和我们尸魂界在规则上有所不同。” 正思考间，他忽然不爽地哼一声，察觉到某道讨厌的灵压接近。 叮。 铃铛的响声回荡在漆黑洞穴，拐角有道高大的身影冲入，声音豪迈道：“涅，搞这么黑干嘛？” 涅茧利言语犀利道：“以你的脑子是无法理解。” “啊，是木木。”趴在剑八肩上的草鹿八千流大叫，手指向上面的一个画面。 更木剑八看一眼，再看向面前的涅茧利，道：“给我一个理由，你监视黑木是怎么回事？” “我不说你要和我打吗？” “你想的话，我不介意，”更木剑八手握住斩魄刀柄，狂暴的灵压逐渐提升。 “这是任务。”涅茧利烦躁地回答，所以说他讨厌野兽啊，一点都听不懂人话。 尤其是面前的更木剑八。 “我发现瀞灵廷影子藏着一个灵子空间，总队长让黑木，蓝染，携带我的监视细菌先闯入侦查。” 更木剑八一听，有些遗憾地松开刀柄，找个大点的碎石坐下来，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进去厮杀？” 野兽唯一的优点就是直觉强，不需要过多解释，也能明白自己过来干什么。 涅茧利心里这么想，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藏在里面的敌人是灭却师。” 更木剑八皱眉，失望道：“灭却师？那不是让市丸带队灭掉了，就几个杂鱼找不到，没意思。” “那是现世的灭却师，影子空间的灭却师，我猜得没错，应该是九百多年前，从现世大举入侵尸魂界的灭却师后裔或成员。” 涅茧利眼神变得兴奋起来。 更木剑八听得满头雾水，他比黑木还要离谱，从没有摸过书，也不清楚那场战役，“有什么区别吗？” “那可是和初代护廷十三队苦战过的灭却师。” “哦，真是让人期待，”更木剑八再怎么文盲，初代护廷十三队还是听过。 山老头，烈，他尊敬的两位死神都在其中。 一想到敌人是和那两位交手而幸存下来，他心里涌现出强烈的兴奋。 那股躁动的灵压让涅茧利摇了摇头，继续盯着上面的画面，看见圣兵从阴影出来，“那些建筑的灭却十字都具有传送功能？ 不错的情报，作战的时候，应该优先破坏附近的灭却十字。” “看起来不怎么强的模样。”更木剑八大大咧咧说一句。 那种统一服装的量化军队，说明一点都不厉害。 真正的强者在服装上面，或多或少都会有差异。 涅茧利关注点是那些服装有什么特殊功效，没用的话，谁会特意戴着口罩和眼罩？ 看见黑木将监视细菌喷在某位圣兵身上，他非酋一样的脸庞露出笑容，“那个小鬼干得不错啊，不像是蓝染，真是有损队长的名头。” 涅茧利很不满意蓝染的工作进程，太温吞，是去那里郊游吗？ 附有监视细菌的圣兵步入阴影，画面一黑，随即亮起来。 四周一片亮堂堂的纯白，阴影倒流回刻印在墙壁的灭却十字，浓缩成一点在中央，最后连那一点都消失不见。 灭却十字变回圣洁的模样。 “清理寒霜的工作干得不错，新兵们，接下来是清理银架城的卫生，不要偷懒，惹怒星十字骑士团的大人们会有什么后果，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涅茧利听着队长的声音，手摸了摸下巴，银架城，恐怕是那座雄伟城堡的名字。 新兵……银架城有补充兵源的人口吗？ 星十字骑士团。 看来面前的部队地位不高，那个星十字骑士团才是高层。 可惜，历史的文献太少，让涅茧利无法断定，星十字骑士团是不是最高层。 他一直在进行灭却师的研究，翻找过大量历史文献，没有找到那场大战的全部真相。 只知道，死神赢了，灭却师大敗。 至于灭却师的成员，完全没有记载。 涅茧利还是通过侧面翻找初代护廷十三队长的生平，才得知五番队长，六番队长，七番队长，十番队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段更换。 就是这么强大的敌人，没资料，不，准确说是资料都保存在大灵书回廊，完全不让人看。 涅茧利再次厌恶纲弥代家那群蠢货，他申请过进入大灵书回廊，想要更好研究灭却师，被拒绝了。 要是让他早点研究，对待灭却师就不至于这么无从下手。 乱装天傀，传说中的灭却师最强招式，星十字骑士团一定会使用吧。 涅茧利十指迫不及待地动起来，面前是杂兵的话，更好，方便他了解那座银架城地形。 “真是无聊啊。”更木剑八看一会，都是在扫地，也没有坐着，直接躺在碎石堆，“开打的时候叫我。” 不论是在瀞灵廷，还是在外面，没什么事情的话，他习惯睡午觉压制内心的战斗欲望。 他是那种天生的狂战士，一醒着，就会想要战斗，渴求战斗，没有对手的话，那份渴望得不到回应，自然会觉得无聊。 要么去寻找敌人，要么睡觉。 现在的他期待一觉醒来，就能好好的厮杀。 涅茧利语气恶劣道：“你不看，我等下不会特意给你讲解情报。” “那种事情在厮杀的时候，我就能看到。” 更木剑八从不在意敌人的情报。 “切，真是一头野兽。”涅茧利讨厌他的态度，仿佛是在否认自己辛苦收集的情报没有用一样。 让人火大的是，他收集情报对付的对手，更木剑八确实不需要收集就能打赢。 论正面作战的实力，涅茧利恐怕是护廷十三队最拉胯的一个。 他只有发挥自己的长处，收集情报，使用各种科技手段应对敌人。 “茧利大人，服装不同的女人出现了。” 涅茧利迅速抬起头。 ------------ 第一百零二章 暴躁雷霆妹 嘉蒂丝·卡特尼普很生气。 你要是问她为什么生气，回答绝对是，我就是很生气。 她生气需要理由吗？ 自然是需要。 谁生气都有理由，就是她的理由比常人多一些。 头发弄乱会生气，衣服有灰尘会生气，听到讨厌的话会生气，看谁不顺眼就会生气。 每天都会有一大堆生气的理由，让她性格变得非常暴躁，也懒得一一向别人说明，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今天她生气的理由是对瀞灵廷发起进攻的方案被否决。 大家太相信圣歌，认为一族的夙愿只有在陛下带领能实现。 她不否认陛下的强大。 早在九百多年前，陛下已经定下如今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包括各自归属的圣文字。 那比肩神明的伟力和目光。 她很崇拜。 但那份崇拜不是让她停止行动的理由。 坐看死神彻底剿灭现世那些灭却师，己方明明拥有战力而不选择出击。 陛下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吗？ 何况，死神目前树立的敌人很多，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真是让人火大。” 嘉蒂丝气得抬脚踹墙，白色长筒靴踹得墙壁咚咚响，“咦。” 她浅绿色眼眸扫向过道口，那边有一名圣兵正在打扫卫生。 这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 圣兵部队听起来很有档次。 其实就是一群打杂的喽啰，地位低下，连邦比都不会残杀他们发泄心情。 她不是第一次看着圣兵打扫银架城的卫生。 唯独是今天，这个时间，她看着这名圣兵在这里打扫，心里莫名觉得很不爽。 嘉蒂丝眉头一挑，大步走上前，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圣兵回头一看，立刻紧张地站直身体，大声回答道：“我叫奥尼·托拉斯，刚加入圣兵部队！” 嘉蒂丝心里的怒气削弱不少，她有些奇怪，疑惑道：“你转过身去。” “是。”奥尼没有任何迟疑，转过身。 ？嘉蒂丝想要发火的感觉又浮现，好像被什么变态盯着。 她凑近看着圣兵的后背，灵子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诡异的灵力反应，“你给我转过来。” “是。”奥尼再次转过身，看见凑近的脸庞，吓得后退一步，口罩之下的脸庞变得通红。 星十字骑士团大多成员都是男性。 嘉蒂丝是少有的女性星十字骑士，容貌不说在无形帝国，丢在现世那边，也是妥妥的顶尖美人。 那头微卷的草绿色长发及腰，形状类似于闪电，光滑肌肤让人怀疑是不是掺杂牛奶进去。 此外，她的打扮非常，非常，非常开放。 无袖上衣就像是两块不长的白布拼凑起来，裹住丰满的胸部。 假如前面布料再少点，说是泳衣都不为过。 露背，露腰，正面领口也很开，让人从正面，侧面，都能欣赏到那呼之欲出的母爱象征。 超短的裤子仅裹住臀部，一双腿显得很长。 军帽，长手套，搭配长筒鞋。 不论是什么季节，看到嘉蒂丝的男人都会想到夏天，心里充满火辣辣的风情。 “你给我脱掉衣服。” “诶？”奥尼被这个大胆的发言惊住，有些结巴道：“在，在这里吗？” “废话，叫你脱就脱！” 嘉蒂丝暴躁地吼一句，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不爽。 奥尼心想这是走廊啊。 不过，这样的机会一辈子未必能在碰上。 别说是走廊，就是满是人的广场。 身为男人，他应当义无反顾！ 奥尼迅速脱下上衣，随手丢在地上，又准备脱裤子。 嘉蒂丝火气蹭地窜上来，暴躁地咆哮道：“谁让你脱那里啊，蠢货！” 她又不是邦比那个碧池，真是受不了这些男人。 就是满脑子那种龌龊想法，才会被骗进去宰掉。 无形帝国表面上还是有着不能残杀同伴的规矩。 只要那些男人不傻乎乎闯入邦比的房间，在外面就能保证生命安全。 闯入的话，邦比面对质问，只需要按个对方图谋不轨，就能解释清楚。 一开始还能忽悠过去，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规矩却还是没有更改，从某种程度是默许邦比的所作所为。 让人火大！ 嘉蒂丝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杀部下很值得愉悦吗？代替陛下的家伙为什么不管？ 烦心事真多，她右手凝聚噼里啪啦的闪电，狠狠甩向地面的白色上衣。 轰。 粗壮的闪电劈在上衣，纯白直接被渲染成漆黑。 那种异样的不爽感没了。 嘉蒂丝特意弯腰看一眼，草绿色长发滑过肩膀垂在空中，她心情重新变得愉悦起来，“你再去领一件衣服，就说是我搞坏的。” “是。”奥尼大声回应，视线不知该往哪里放，是诱人的侧乳，还是弯腰凸出的蜜桃臀？ 好难受，紧绷的军裤让他不得不弯腰。 嘉蒂丝直起腰，没侧头看他，随意挥手，“继续努力工作吧。” 她迈着猫步离开，心想，还是去莉托托那里吃点糖果。 ！她停下脚步，身前迅速出现一人，单膝跪地道：“嘉蒂丝大人，有紧急集合的命令。” 嘉蒂丝抓了抓头发，消下去的火再次爆发，“有什么事情啊？我才从那里离开，又叫我回去，那个混蛋是不是耍我啊！” 听着她的抱怨，传令员假装没有听到，额头冒出冷汗，继续道：“是关押在牢里面的黑崎武，让石田宗弦救走，两人目前下落不明！” “哈？”嘉蒂丝一脸懵，前段时间，死神大肆诛杀残存的灭却师，黑崎武力主救援那些灭却师，和死神谈判。 那样天真的想法比嘉蒂丝攻打瀞灵廷提案还要离谱，不出意外，黑崎武被关进大牢里面。 处决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居然跟着石田跑出监狱？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行为！ 嘉蒂丝面上浮现出怒容，她又生气了，“我记得石田应该结过婚。” 传令员回答道：“他妻子前往现世探望满百日的孩子。” “真是巧啊。”嘉蒂丝咬牙，直接走到窗户旁。 “嘉蒂丝大人？” “还啰啰嗦嗦商量什么，叛徒，杀无赦！” 嘉蒂丝脚踩在窗户，人直接往外跃出。 ------------ 第一百零三章 充满激情的碰撞 黑木奔跑在无人的街道，没有绕路。 遇到有建筑物挡在前面，他选择跳过去，保证以一条直线往银架城前进。 忽然，他看见从银架城某个窗户，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坠向地面。 “那是什么东西？” 黑木脑海闪过一个疑问，随即远远抛开，看那个距离，真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和他有关。 他没有在天台停留太久，从这里跳到对面天台，再转到宽敞街道，迈开脚步往前跑。 一栋栋房屋被飞速掠过，也不知跑了多久，黑暗骤然袭来，没有任何征兆，直接吞没所有街道。 黑木反应很迅速，拔出腰间的斩魄刀，“碾碎它，暴君。” 一阵柔和的光芒闪过，斩魄刀化作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黑暗深处没有任何灵力反应。 他全神戒备，不敢有丝毫大意。 前方亮起一点光芒，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上百道光芒透过银架城窗户向外释放，宛如天空的星星。 “原来是晚上。” 黑木松口气，他还以为被星十字骑士团的人发现了。 天黑得那么突然。 他心里嘀咕，视线望向左右，什么都看不见。 银架城离得太遥远，光线无法照亮这里。 深沉的黑暗让他连旁边的建筑物轮廓都无法看清楚。 使用赤火炮的话，应该能照亮黑暗。 问题是光芒在黑暗太显眼，让人在很远就能看见，他会有暴露的风险。 加上灭却师擅长使用操控外部灵子的灵术，对灵子波动异常敏感。 尤其是星十字骑士团那帮人。 他不想为图省事，暴露自己的行踪。 继续赶路是不可能的，黑木解除斩魄刀始解，收刀入鞘，慢慢向右侧靠拢。 少许，他手传来冰冷，硬邦邦的触感，应该是碰到墙壁。 他小心往旁边移动，有木头的质感，这里就是大门。 他摸了一会，总算是摸到门把，打开门进入房屋。 更深的黑暗映入眼帘。 黑木关上后面的门，慢慢往前，磕磕碰碰，再次进入一间房，摸着墙到床边，他抓起被子往外一甩，抖了抖，“咳咳。” 果然很多灰，这是多久没有打扫过？ 街道明明看着挺干净，屋子里面不扫，无形帝国的人还真是光做表面工作。 黑木摇了摇头，将被子重新铺上床，人缓缓倒下，避免激起更多的灰。 闭上眼，黑暗没什么改变，他一时半会睡不着，思绪如潮涌。 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几天？ 明天该去哪里找吃得？ 他不使用灵力的话，能坚持几天不吃饭，不喝水，超过半个月，情况就会变得有些不妙。 应该不至于消耗那么久。 蓝染那边也不知道进展如何，希望不要太摸鱼。 想着这些烦心的问题，黑木渐渐困了，大脑陷入沉眠。 漆黑的夜晚无声涌来，无声离开，白色气流占据天空，光亮随之充斥在这片空间。 他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脑袋有些迷糊，甩了甩，总算变得清醒，跃出窗外到大街，继续向前跑。 跑一会，黑木察觉右侧建筑物的灭却十字有异样波动，他立刻闪身钻入左侧建筑物之内。 阴影如水流淌而下，一群全副武装的圣兵冲出来。 “搜查每一间房屋，不要放过任何叛徒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一有发现立刻示警！” 圣兵们在队长命令下，各自分散窜向周边建筑物。 ？！黑木立刻后退，没忘记将监视细菌喷在空中，人躲进更里面的房间。 砰。 门被粗暴地踹开，一名圣兵闯入飘荡监视细菌的空气，沾染不少。 他浑然不觉，视线扫过这个大厅，看不见一道人影。 圣兵肯低头的话，能看见门口留下的清晰脚印。 这里常年没人打扫，地板表面铺着一层灰，人踩上去，很容易留下脚印。 黑木没想到这点。 圣兵也没那么细心，看也没看一眼地下，快速跑向房间门，一脚踹开，没人。 下一间，再踹。 砰砰，圣兵开房门的动静很大声，像是要拆掉这栋房子。 大致搜了一圈，圣兵没发现有人的踪影，从这里撤离，向上面汇报这里没人，开始搜下一栋。 这么多空房子，真要是每一栋细心搜查，那要搜查到什么时候。 圣兵又不傻，表面摆出认真的架势，能敷衍过去就行。 黑木十指紧扣在天花板，耳边听着圣兵们的声音远去。 他心里松口气，好险，对方认真点，入房检查的话，未必能藏得住。 到时候，一场厮杀就难以避免。 他手指松开，人掉下来，些许天花板碎屑随之洒落，十个手指头戳出来的洞留在那里。 刚才对方说得叛徒是怎么回事？ 和昨天的那道光芒有关吗？ 黑木眉头皱起来，那个叛徒，什么时候背叛不好，偏偏在这个时间段背叛。 搞得他行动的风险增加。 他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改变原计划，继续往银架城的方向前进。 这次他更小心，不再保持笔直的路线，选择从地面的道路绕过去。 真有情况，能让他及时躲进旁边的建筑物。 砰。 诶？ 拐角冲出一人撞过来，没有任何气息，声响。 黑木脑子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手拔出斩魄刀一挥。 那人被同伴抓着后领拉开，避过刀锋，“别打，惹出大动静，我们谁都跑不掉。” 黑木没有收刀，也没有发起下一步进攻，试探道：“你就是那群人嘴里说得叛徒？” “我不是叛徒，仅仅是和他们信念不和。死神，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话的人戴着方框眼镜，菱角分明的脸庞透露出理性，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是个聪明人。 “随意在别人家里构筑这么大的一个灵子空间，还不能允许主人进来看看嘛。” 黑木看着那张脸，莫名觉得眼熟，心里的警惕还是没有放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眼镜男淡定道：“问别人名字之前先说出自己的名字啊。” “我叫黑崎武，他是石田宗弦。” 被揪着后领的男人坦率地打个招呼。 “你。”石田宗弦很想揍这个没心没肺的好友一顿。 ------------ 第一百零四章 反无形帝国战线 石田宗弦，黑崎武…… 前者黑木是认识，男二石田雨龙的爷爷，难怪那张脸和眼镜挺熟悉。 黑崎嘛，从这个姓氏和灭却师身份，不是男主一护的外公，就是一护妈妈的什么亲戚。 外公的可能性很大。 那橘色刺猬头的发型，线条粗犷的脸庞，下巴留着唏嘘胡子渣，傻乎乎的笑容，无一不在证明这点。 黑木隐约记得，石田宗弦确实是从无形帝国逃出去的叛徒，还顺走了太阳之门的通行证，“我叫黑木，如你们所见，是一位死神。” 黑崎武大大咧咧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谈一谈。” 石田宗弦眉头微皱，猜到死神出现在这里代表什么。 一场新的战争要爆发，他无法帮助无形帝国，也不会选择帮助死神。 “武，别忘记我们的身份，还是快点走。” “别急啊，”黑崎武挥了挥手，眼眸炯炯有神，“直觉指引我逃到这里，遇到这名死神，谈一谈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直觉，这是石田宗弦最讨厌的词语。 任何聪明人都不会将直觉当做是行动的宗旨。 他的行事准则是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谋求周全。 偏偏直觉在一些时候确实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 黑崎武属于那种直觉很灵的类型。 他们能避开那些圣兵部队的追捕，很大程度就是依靠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你愿意，人家未必愿意。” “不，我愿意和你们谈。”黑木面上露出笑容，不需要进入银架城也能获取情报的途径摆在眼前。 黑木哪里会放过。 石田宗弦手一推镜框，叹道：“没办法，那就谈一谈。” 三人进入旁边的四层建筑物。 底层大厅空旷，没什么能够让人坐下休息的地方，地面铺着一层灰。 黑崎武大步走进去。 黑木最后一个进入，顺手关起门。 “死神，我们联手吧。” 黑崎武走到大厅中央，转过身，说出脑子里刚刚闪过的想法。 石田宗弦面色大变，他会救出黑崎武，抛开友情之外，还是彼此的信念。 双方都想要改变无形帝国，改变目前的灭却师团体。 是改变，而不是背叛，毁灭。 “你想要背叛灭却师吗？” 石田宗弦表情无法维持冷淡。 黑木反而安慰他，“石田先生，别那么着急发火，先听听黑崎先生的理由。” 石田宗弦默默拉开距离。 黑崎武挠了挠橘色的刺猬头，没说出理由，反问道：“宗弦，你看见坐在王座的陛下，心里有什么感觉吗？” “……”他微微一愣，想起宫殿王座的陛下，心里涌现出一种恐惧。 “很害怕吧。” 黑崎武像是看穿他心里所想，自顾自道：“我也是，看到陛下的第一眼，明明是圣子，是灭却师始祖，我心里一点亲近的感情都没有。 只有恐惧，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比起死神，我更畏惧那位陛下，他所描绘没有死亡的世界。 我认为那是比现在这个世界还要让人绝望。” 死亡真得可怕吗？ 在暴政面前，死亡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而陛下会是残暴的暴君吗？ 从第一眼看到陛下的瞬间，黑崎武心里已经有了结果，那绝不是一位仁慈的君王。 “你可以说是我的直觉，但我要问问你，如今的星十字骑士团，有灭却师的伙伴意识吗？ 没有。 抛弃无用的感情，化身为杀戮机器，对他人生命的漠视，这样的星十字骑士团夺取世界后，就会变得人人热爱和平吗？” 石田宗弦被堵得没有话说。 “那是一场灾难，”黑崎武低沉的声音具有强烈感情，“我们不能因为灾难是同胞制造，就无视这个灾难，放任他们去危害这个世界。” 他试过谏言，试过内部改变，结果还是失败了。 没被处刑也不是对方出于同伴意识，而是想要钓出他的同伙。 黑崎武嘴炮这么多年，还是聚集一些认可他的灭却师。 石田宗弦就是其中之一。 “好，看来两位的争论有结果，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事宜。” 石田宗弦瞄一眼他，道：“谈可以，你的地位能允诺什么吗？” “我会尽最大努力去争取，”黑木没有撒谎，对方本就不信他，再给出板上钉钉的保证，显然是不能获得信任。 还不如说些实话。 黑崎武挠头道：“你有没有联系外面的方法？” “没有，我进来就是侦查，到处喷这个监视细菌。” 黑木拿出自己的监视细菌，透明瓶装的鲜红细菌分开，露出的空挡形成文字状。 “可以。” 这是来自于外面的回答。 黑木有些惊讶道：“监视细菌在瓶子里也能监视？” “当然。” 或许是嫌写字太多麻烦，回应写得很简洁。 黑崎武凑上前道：“你叫什么名字？” 细菌空格呈文字，“朽木白哉。” 无形帝国搜集的情报里，朽木白哉是五大贵族之一，朽木家的当主，六番队队长。 以这个身份地位做出担保，确实可信。 石田宗弦没有再说什么。 黑崎武扬起笑脸道：“我们会将无形帝国的情报给你们，换取你们允许我和一部分灭却师存活。 放心，我们和无形帝国那群人不一样，我们主张的是灭却师和死神共存。” “人数多少？” “算上我和宗弦，一共二十人。” 黑崎武语气有些低落，认同他理念的灭却师太少，太多人渴望通过战争夺取世界，满足自己的私欲。 细菌瓶显示出文字，“我答应你们。” 黑木看着上面的字，心想，白哉真来了？还是涅茧利瞎编？ 不管啦，和他没有关系。 “既然我们达成共识，那就谈谈无形帝国吧。” 黑崎武点头道：“无形帝国最高的统帅是友哈巴赫陛下，他在九百多年前的圣战败给你们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至今未醒。 帝国一切事务由雨葛兰·哈斯沃德暂管，他是星十字骑士团的最高阶，圣文字是b，能力未知。 星十字骑士团内部成员不合，彼此都不愿意透露出圣文字能力……。” 他滔滔不绝述说自己知晓的情报，从拥有圣文字的团员名字，外貌，到普通团员，再到圣兵部队，动血装，静血装，完圣体。 没有任何隐瞒。 ------------ 上架感言 纵观起点，各类同人小说涌现，精品同人文亦不在少数，火海不用提，精灵，漫威，霍格沃茨等等题材，也都是精品不断。 唯独死神，三大民工漫之一，同人小说一言难尽。 唯一的精品，还是17年的死神之狂徒。 我想打破那个唯一！ 比起17年，现在起点还有看广告送赠币的活动，读者能不花钱，作者也能有收益。 我这本跟那本的收藏也差不多，机器人灌水总不能只灌我一家吧？ 不管怎么想，后浪对前浪，优势在我！！！ 明天中午十二点零五分更新。 冲冲冲！ ------------ 第一百零五章 秘密基地（求订阅） 经过九百多年的积累，无形帝国的实力远超于第一次圣战，足以正面硬刚尸魂界。 黑木能想象外面是多么震惊，恐怕连涅茧利也没有想到，无形帝国会有那么强大。 以至于黑崎武讲完，监视细菌沉寂良久，才缓缓形成三个字，“等消息。” 等什么消息？ 黑木猜测，应该是要不要继续打的消息。 按照灭却师的圣歌，友哈巴赫离取回意识，要到2008年，现在才1969年，尸魂界有足够时间备战。 是撤退？还是开战？ 决定这一切的权力，全在山本元柳斋手里。 黑木左右不了，他出色完成上面的任务，现在只需要关心自己的个人问题，“黑崎，你们有没有秘密基地可以吃饭？” 黑崎武笑了笑道：“我和宗弦原打算就是去秘密基地汇合其他同伴。” “我方便去吗？” “没问题，我们现在是盟友。” 黑崎武是一个很豪迈，也可以说是很大条的人，一决定结盟，所有事情都不会隐瞒。 他的言语能让人感受到强烈热情。 人们往往会喜欢这样做事豪迈的人。 黑木也不例外，笑道：“那就多谢了。” “不用客气，我们走吧。”黑崎武行动力很强，说走就走，绝不会拖泥带水。 三人离开这里，向着他所谓的秘密基地跑过去。 跑了约有一个小时，监视细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秘密基地已经跑到。 那是一座哥特式风格的教堂。 尖塔如枪戟直指苍穹，墙壁是米色，玻璃窗是五彩。 黑崎武推开教堂的大门。 通红的地毯从门口一路铺到圣像的台阶前。 两侧是摆着供人祷告的长椅。 外面的光芒透过五彩玻璃，被渲染成绚烂光彩照在那一尊圣像之上。 戴着军帽的草绿色女人转过身，暴躁道：“太慢了，你们两个混蛋。” 露背，露腰，露腿，三露的夏日女郎，嘉蒂丝又生气了。 石田宗弦耸肩道：“抱歉，遇到一些意料外的情况。” 嘉蒂丝浅绿色眼眸转向后面的黑木，脑子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小子打扮成死神干吗？土爆了。” “事情是这样的。”石田宗弦声音放得有些低。 嘉蒂丝皱眉，说话也太小声，她想听清楚点，主动凑上前。 “抱歉啊。” ？她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石田宗弦一记手刀重重敲在她后脑勺。 嘉蒂丝瞳孔瞬间失去光彩，直愣愣往前倒下。 石田宗弦接住她的身体，面上流露出歉意。 黑木有些惊讶道：“你们不是伙伴吗？” “嘉蒂丝是星十字骑士团少有的正直性格，就是太认真，导致脾气很暴躁，诶，不先压制住她解释，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石田宗弦长叹一口气，撒了个谎。 嘉蒂丝并不是赞同他们理念的灭却师，会出现在这里帮他们，单纯是讨厌哈斯沃德的那种做法。 真要是让她知道，他们和死神结盟，恐怕会第一时间炸毛。 这位发起火，从不会判断实力差距，只会一味宣泄着自身力量，直至死亡的到来。 她的气魄和胸部一样大，属于宁死不屈的类型。 黑木没有深究这个问题，眼眸扫过周围，“其他人呢？” “他们隐藏在偏房，防止被进来搜寻的圣兵看见。” 石田宗弦一边解释，一边将嘉蒂丝放在长椅上躺好。 黑崎武走向圣像右侧的门，抬手敲了敲三下，一轻，一重，一轻。 门嘎吱打开，一道长发的身影扑向他怀中，“武，你没事真得太好了。” “是啊，黑崎先生，我们都非常担心您的安危。”“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无形帝国是待不下去。” 十几名灭却师走出来，打扮是传统灭却师服装，白色披肩斗篷，白上衣加白长裤。 他们没有顾及情侣间的小别，全围上来询问。 黑崎武也没有太过沉浸在儿女私情里面，手轻拍爱人的肩膀，目光望向他们道：“关于接下来的打算，我正要和你们谈一谈。” “我要不要避开？”黑木询问一句。 黑崎武摇头道：“不需要，我相信你，也相信他们。” “死神？”“为什么死神会在这里？”“黑崎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灭却师们才注意到，教堂里面还有一位穿黑色死霸装的死神。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死神会出现在这里，和石田，和黑崎先生，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黑崎武没有隐瞒他们，说出自己打算和死神结盟的计划，以及帮死神对抗无形帝国。 这些话引发轩然大波。 他们愿意跟着黑崎武反抗无形帝国。 和联手死神对抗无形帝国，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算是内部信念不合，后者性质是完全变味。 “黑崎先生，死神是我们的宿敌，不久前还残忍杀害我们在现世的灭却师同胞，你怎么能相信他们？” “对啊，我们不帮助同胞，还要帮助敌人对抗同胞吗？” 黑崎武默默听他们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没在第一时间反驳。 那些质问的声音逐渐消失。 教堂变得寂静，大家等待他的回答，决定是继续跟随，还是各奔东西。 他开口道：“那你们想要怎么做？向死神复仇吗？我们有什么面目和理由喊出复仇二字？ 坐视现世发生的一切，将那些灭却师剔除同胞行列的人，就是我们之前效忠的无形帝国！” 不久前发生的惨剧，黑崎武很悲伤，甚至豁出性命去谏言，得到的回复是什么？ 他差点死了。 现在无形帝国待不下去，还要敌视死神，就自己这么点人，死定了。 他不怕死，怕的是带领信任自己的人去无意义送死，从而断送灭却师一族的未来。 “我要帮死神，走上一条灭却师和死神共存的道路，我不能保证这条道路绝对安全。 只能说，愿意相信我的人，请跟着我走到最后。” “这，”灭却师们彼此对视，他们就是相信黑崎武口中的梦想，才会选择聚集到他身边。 “我相信黑崎先生。”“我也是。”“我没意见。” 看着灭却师们一个个表态，黑木低声道：“你们的头做得还真不错。” 石田宗弦回道：“连这点长处都没有，那家伙就是单纯的笨蛋。” 黑木笑了笑，正要说话，手中的细菌瓶发生变化。 ------------ 第一百零六章 逐渐汇聚的队长们 “报位置。” 鲜红细菌隔出来的字还是那么简洁，一个多小时，外面到底进行多么激烈的讨论。 黑木不得而知，只明白，上面最终的决定还是要开打。 “能不能具体描绘出我们的所在？” 石田宗弦沉吟少许，开口道：“我们位于银架城东面，第三十六区，三十二街的教堂。 通常区分银架城东南西北，看银架城的位置，正面有一扇巨大的门，那就是西面，反过来，底下没有门的就是东面。 落在南北两侧，那就往右绕，东面的尖顶教堂不多，照这个标准找就行。” 细菌瓶浮现出两个字，“明白。” “战争要打响了。”黑木叹气，心里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前天，呃，不对，是昨天吧。 他还在准备勇音的生日，现在就要拼死战斗。 石田宗弦有些意外道：“你也会害怕吗？” 黑木瞅他一眼，道：“废话，我又不是世界最强，可以的话，我真想悠哉坐在草坪，吃着冰镇的西瓜，抱怨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 “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那种野心极大的人。” 黑木唠叨道：“说出口怕你不信，我是四番队的五席，专门负责治疗，居然被拉过来当壮丁。 诶，回去我必须要求涨薪。” “涨薪？”石田宗弦念着这个有些新鲜的词，无形帝国从不会发薪水，想要获得什么，都要靠团员能力。 在各级考核里，能不能拿到优的评价。 能拿到，各方面待遇好。 拿不到就是最低待遇，勉强保证饿不死。 连续两次垫底为最后一名，直接会被处刑。 无形帝国不需要废物。 这样达尔文的丛林法则，激发他们的上进心，也丢失内部团结。 自己以外的人全都是对手，是食粮。 这个特点在拥有圣文字的成员，愈发明显。 “呃。” 加重的鼻音让石田宗弦从回忆醒来，连忙招呼人，“拿拘束道具过来。” 嘉蒂丝有清醒的迹象。 椅子，隔绝灵子，封印灵力的布捆上。 她被这么折腾，眼皮睁开，浅绿色眼眸眨了眨，手脚被捆在椅子，嘴里被塞着布。 眼前是那些叛徒和死神！ “唔唔唔！” 愤怒的话语透过布，透过表情，传达的一清二楚，椅子随着她挣扎而起起落落，敲打在教堂地面。 “冷静点，嘉蒂丝。”石田宗弦出声安抚。 “唔唔唔！！”嘉蒂丝极力挣脱，双目几欲喷火，这些混蛋，她要统统劈成焦炭。 黑木被那上下晃得大波迷了眼，默默转过身，还是要注意点死神的形象。 这些灭却师本就不满死神，在色眯眯盯着他们的同伴，就更加失礼。 背后黑崎武，石田宗弦轮番上阵，想要劝说嘉蒂丝，从没有停过的椅子敲击地面声能判断，不成功。 黑木有些佩服，这位火气不是一般大，宛如火焰山一样，似乎能一直燃烧个几百年。 劝到后面，黑崎武不得不放弃，将嘉蒂丝抬到偏房关着，大战未结束，绝不会放出来。 嘎吱。 教堂门被推开。 黑木迅速蹿上前，看清是谁，连忙收回刀，笑道：“蓝染队长，你来了。” 蓝染跨入门，反手合上，面上露出春风一样的笑容，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黑木君，你做得很好，多亏你，我们才能获得那些重要的情报。” 黑木谦虚道：“运气而已，我为你介绍，这位是石田宗弦，这位是黑崎武。” 蓝染望向两人，笑道：“我叫蓝染惣右介，是五番队的队长，很高兴认识你们。” 石田宗弦心里面的好感度瞬间拉满，甚至有些不相信，这样谦谦有礼的博学之士，居然是死神。 “你好，我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黑崎武的反应失去往日那种热情，连他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一种模糊念头，阻止他过于亲近眼前的死神。 蓝染察觉到，笑容愈发灿烂，他不讨厌拥有敏锐直觉的人。 玩弄那些蠢材是没有什么成就感。 他喜欢和有特点的人相处。 聪明的人，警惕的人，直觉性强的人，充满正义感的人，邪恶的人。 只要是具有特点，都会引起他的兴趣。 当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引起他的兴趣，往往会招来一定的麻烦。 撑过去，那就是黑崎一护。 撑不过去，那就是平子真子的下场。 蓝染对黑崎武产生兴趣，摆出平易近人的模样，开始和灭却师们交谈。 不说抹平灭却师和死神过往的仇恨，起码对蓝染没有任何排斥感。 装，真得能装，黑木心里嘟囔，没有上前搭话，选择坐在一边。 黑崎武也没有凑热闹，坐在他身边，道：“这位蓝染队长真是一位好人。” “是啊，护廷十三队之中，他爱护队员的名声，仅次于九番队的东仙队长。” 黑木随口说出一些自己知道的情报。 有监视细菌在，他也不会吐露太多真心话。 黑崎武笑了笑，没有那种强烈的阳光感，他心里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直觉是不是错了？ 眼前这么好的人都无法信任，那世上还有谁能信任？ 纠结，迟疑，黑崎武叹口气，人靠在椅子上，决定不想那个事情，“你们那边会派多少人过来？” 黑木想一想，道：“应该是少数精锐组成的斩首部队。” 无形帝国的战力人数在瀞灵廷之上，队长们全部过来，他们完全有余力，往瀞灵廷输出，进行偷家。 为避免那样的结果，瀞灵廷需要留下充足的战力。 如此一来，闯入的战力自然要少点。 没有达到队长级别战力，绝对不会被录用。 “斩首作战啊。”黑崎武想起王座之上的陛下，“无法想象陛下死亡的模样。” “你也不用想象，最后一刀，肯定和你我无关。” 黑木心态放得很平，哈斯沃德的能力太变态，想要突破，以他目前的实力，那是没有希望。 就看总队长的一把火能不能烧过去。 “是啊，”黑崎武附和一句，耳朵竖起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熟悉的铃声。” 黑木笑了。 斩首部队其他队长不能猜，那个人，根本不需要猜。 一定会来。 ------------ 第一百零七章 战前会议 厚重的白色气流如同一大团棉花糖铺满天穹，充满西方气息的建筑物鳞次栉比。 一道身影飞速掠过尖塔，如风，如猫，迅速而无声。 即使是亲眼看见，也会让人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他一路疾驰。 在一栋哥特式教堂前，他停下脚步，纯白的队长羽织缓缓飘下，上面写有漆黑的数字，三。 市丸银推开教堂门，通红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圣像台阶之下。 天黑了。 里面的情形瞬间让人无法看见。 市丸银手握住斩魄刀，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偷袭。 “不要慌，这边一到晚上，就是黑得这么突然。” 黑木有过经验，用过来人的语气提醒。 “那还真是可怕。”市丸银手离开斩魄刀，满脸笑眯眯。 哪怕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脸，他也习惯戴上笑眯眯的假面具，人往前踏出两步，随手关上教堂大门。 微弱的烛光从黑暗升起，在两排长椅之间形成一个光圈，让他们能看清彼此。 更木剑八那一张脸在烛光照耀下，显得愈发可怖，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变身为噬人的怪物。 草鹿八千流突然从他宽阔的背上冒出来，小脸扬起天真烂漫的笑容道：“小银是最后一位，我和剑八是第一个到这里！” 她着重强调第一个到达，没办法，人生第一次指路没有迷路不说，还是斩首部队第一个到达。 让她想不骄傲都难。 市丸银走上前，笑眯眯道：“八千流好厉害啊。” “是你太拖拉。”更木剑八很不满意地抱怨，他早点到达，还以为能尽快厮杀。 看这个黑漆漆的模样，又要过一晚。 如黑木所想，护廷十三队要兼顾瀞灵廷的安全，无法派出太多队长闯入无形帝国。 仅有四名队长被批准执行斩首行动，以隐蔽，突袭为主。 像那种打着灯光冲到银架城下的事情，更木剑八不在意，其他队长自然不会同意。 “我是运气不好，落在西面，一路上又要躲避那些圣兵搜查。” 市丸银为自己辩解一句，坐在黑木旁边。 “不要找借口，现在人到齐，那就说一说总队长的计划。” 朽木白哉没有继续保持高冷模样。 这次斩首计划的总指挥，原先是涅茧利，因无形帝国战力大增，那位要求重新制定计划，被山本元柳斋换掉，改为留在瀞灵廷的支援部队。 现场总指挥落在朽木白哉肩膀。 五大贵族的身份和理性思维，足够让他挑起这个担子。 “我们人少，主要目标就是一个，击杀还在昏睡的友哈巴赫，他位于银架城最顶层的冰之宫殿。 想要达到那里，从空中是不可能。 银架城的灵子都掌握在星十字骑士团那边，我们无法凝聚灵子块在空中活动，也无法隐藏自己的灵压。” 朽木白哉顿了顿，继续道：“银架城高三百六十米，呈四方形，宽千米，整体就是三层。 第一层是圣兵部队把守，第二层是星十字普通团员把守，第三层就是拥有圣文字的骑士团成员把守。 突破这三层防御到达冰之宫殿，还要和星十字骑士团最高阶，哈斯沃德作战。 我计划是分兵，各自选择一条道路往上，不要保留实力，以最快的速度干掉敌人，到达冰之宫殿。 你们以为如何？” “我没意见。”黑木率先表示自己的想法。 真要是打团，明显是星十字骑士团占优势。 一对一，利用星十字骑士团内部不合，巧妙化解他们人多的战力问题。 不愧是白哉，心思缜密。 黑木心里暗暗点赞。 朽木白哉心里的想法是堂堂贵族，岂能干那种二挑一的事情。 星十字骑士团内部有矛盾，护廷十三队也不是上下一心，打不出完美配合。 各打各的方案，迅速被他们通过。 石田宗弦插一句嘴道：“这样的话，还是选择较弱的星十字骑士团，方便通过。” “同意。”黑木喜欢挑软柿子捏。 更木剑八不乐意道：“那有什么意思，我只想和强的家伙打。” 市丸银折中道：“那就你挑强得打，我们挑弱得打。” “没问题。”更木剑八从不会强迫别人附和自己的兴趣，眼眸望向石田宗弦道：“星十字骑士团最强的家伙是谁？” 这个问题是难倒石田宗弦，“强得骑士团员有很多，最强的人，有人说是直属于陛下的亲卫队。 有人说是哈斯沃德。 也有人说是葛雷密，这个人我们没机会遇上。 他因为过于强大和桀骜，从陛下昏迷后，一直被关在监狱里。” “那家伙的监狱在哪里？”更木剑八瞬间提起兴趣。 朽木白哉皱眉道：“剑八，不要忘记我们这次的任务，先解决友哈巴赫。” “我还真不知道，同为队长的你，居然能伟大到命令我行事。” 更木剑八反讽一句，他不是那种盲目服从命令的人。 他只会服从自己的内心。 朽木白哉视线变得有些不善，他讨厌十一番队不是没有理由，豪迈粗犷过头，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在这个局势下，比起瀞灵廷的安危，居然更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 完全看不到身为队长的责任感。 “你们别吵啊，”黑木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剑八，你不要那么着急，人关在那里跑不掉。 你想什么时候打都可以。” “哼，无聊，我要睡了。”更木剑八从椅子起身，迈入光圈之外的黑暗。 “好，他同意了，我们继续商量吧。” 黑木熟悉更木剑八的脾气，不答应的事情会直接说不答应，没有反对他的话，那就是表示默认。 石田宗弦手一推镜框，问道：“那叫做没问题吗？” “嗯，你继续介绍，挑出较弱的团员路线。” 黑木对星十字骑士团的了解，谈不上非常熟悉，主要是漫画后期篇幅太短，登场人物又太多。 各种圣文字能力能有个过场算是运气好。 有些连圣文字能力都没有显示，转过头，直接趴地上。 他最熟悉的是亲卫队，能力个个都是变态。 想要打败他们，必须趁能力没有使用，迅速秒杀。 一旦让他们使用能力，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 第一百零八章 无形帝国 黑暗从这个空间褪去，代表又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过去。 天亮了。 天空没有太阳的踪影。 在这个被拘流包裹的灵子空间，灭却师连享受刺眼光芒的权力都没有。 大而空旷的银架城如同一个牢笼，困于此地的灭却师们想要获得更优质生活。 必须争夺有限的资源，进行一场场残酷的斗争。 这样的生存方式不对吗？ 雨葛兰·哈斯沃德从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是一名忠诚的部下，坚定执行陛下定下的每一道法律，不会为个人感情而去更改。 星十字骑士团很多人以为，他是默许邦比爱塔的杀戮行为。 其实是他无法插手改变陛下制定的法律。 “哈斯沃德大人，早餐的时间到了。” 女副官站在门外，轻轻地敲门，语气没有谄媚，很平静。 哈斯沃德常因长相过于英俊，而惹来一些女性灭却师的误解，闹出不少的笑话。 久而久之，他就不怎么用女的灭却师当副官。 门外算是唯一的例外。 他欣赏对方那样的语气，性格，表情。 最重要的是为人能干。 公事，私事，都能安排好。 如同陛下依赖他一样，他在许多事务也依赖这名女副官处理。 “我知道。”哈斯沃德回一句，语气完全不像是面对满意的部下，仿佛陌生人一样冷漠。 小时候不是这样说话，或许是长大了，他逐渐忘记如何用富有感情的语调说话。 那一头不羁的金发被梳理整齐，他放下梳子，手抓起桌上的白色斗篷，潇洒地披上。 飘落的斗篷罩住腰间悬挂的剑。 哈斯沃德离开卧室。 外面大厅很宽敞，没有多少家具和装饰，仅摆着一张用餐的桌子，一张椅子。 他身为星十字骑士团的最高阶，在享乐方面，没有太大的欲望。 堆满黄金，美女的房屋和这样空荡的房屋，他会选择后者。 理由是实用。 凳子坐起来舒服，黄金不好坐，女人大多数都是和烦人挂钩。 他是敬而远之。 “今天的菜是香蕉松饼，烤肉松三明治，葡式奶油塔，水果吐司布丁，新奥尔良猪扒堡，搭配一杯热咖啡。” “嗯。” 哈斯沃德简单做出回应，不明白她为什么每次吃饭都要隆重介绍桌上吃得是什么。 不知道菜名的话，就不好吃吗？ 这是一个能容忍的小毛病。 哈斯沃德没有太过苛刻，戴上用餐的手套，慢慢开始享受早餐。 他不怎么在意早餐的味道，就是喜欢能够慢悠悠做着某件事。 不像是工作，一投入，必须用最快的效率去完成。 咽下最后一口香蕉松饼，他抓起杯子，喝光里面的咖啡。 很苦。 他喜欢。 这样能让大脑更加精神，方便自己工作。 女副官递上一张洁白的餐巾纸。 哈斯沃德抽出用餐的手套，放在桌上，再接过纸擦嘴，问道：“黑崎他们还没有找到吗？” 女副官如实回答道：“还没有，据统计的情报，当日消失的灭却师有十八人，其中有十人是普通团员，八人是圣兵部队。 石田宗弦的妻儿在现世失去下落，我们不方便搜寻。” 哈斯沃德得到答案，转而问道：“嘉蒂丝呢？” “昨晚还是没有回来，我问过圣兵，上次看见嘉蒂丝大人是在银架城东面搜寻敌人。” 听到这个回答，哈斯沃德心里有些怀疑，嘉蒂丝是不是也跟着一起背叛陛下？ 以她那个暴躁的脾气，提案被拒绝，冲动之下，做出背叛的举动。 哈斯沃德是一点都不会意外，“她是拥有圣文字的团员，再给她一点时间。 告诉圣兵部队，下次遇到她，让她速速回银架城。” “是，我会记下，这里有一份申请，是巴兹比大人提出，他想要和您进行决斗。” “不要管他。”哈斯沃德不想和巴兹比打。 童年的交情他一直没有忘记过，不想打击到对方的自信心。 他希望巴兹比能永远那么骄傲。 “是，我这里还有。”女副官打算说其他事务。 哈斯沃德从房间消失了。 飞廉脚？ 女副官往外看一眼，迅速追出去。 这里是银架城最高处，冰之宫殿。 位于三百六十五米高空，风还是和底下一样，是轻柔的微风。 不冷的寒霜侵蚀在庄严宫殿表面，如白蜡一样。 哈斯沃德立于西面最边缘，微风拂过那一头耀眼如太阳的长发。 “哈斯沃德大人？”女副官有些疑惑。 他视线投向下方，那是一大片如精致模型的建筑群。 灵子在躁动。 一，二，三，四，五，强大的灵压在飞速向这里接近。 五番队长蓝染惣右介。 三番队长市丸银。 十一番队长更木剑八。 六番队长朽木白哉。 哈斯沃德往日是在监视的时候，才能察觉到灵压。 如今待在无形帝国也能察觉。 他冰冷的表情首次出现一丝裂缝，无法理解。 按照陛下的预言，死神是不可能提前察觉到无形帝国所在。 为什么死神们会出现在这里？ 黑崎武，石田宗弦，又为什么会和死神卷在一起？ 是他们背叛吗？ 也不对，没有许可，他们不可能离开无形帝国。 “他们到底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的？” 哈斯沃德喃喃着，慌乱的心情逐渐平复。 以星十字骑士团的实力，想要击败四名队长，不会显得很困难。 “大人，有敌人吗？”女副官追问一句。 哈斯沃德点头，道：“嗯，是死神和黑崎，石田，纠缠到一起，发出警报。” “不，不用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如雷神怒吼，从底部一路狂飙向上，响彻整个银架城上空。 ！！！ 普通团员或许还会惊讶，一直不打雷的银架城打雷了？ 拥有圣文字的团员绝对是察觉到，有强大的敌人入侵。 哈斯沃德沉思少许，转过身，有叛徒在，无形帝国的情报肯定被透露得一干二净。 陛下还没有取回意识，贸然开战，输赢不好说。 他需要做两手准备，“派出一部分圣兵断断续续袭击瀞灵廷要地，牵制他们的战力，再让亲卫队出击，解决来犯之敌。 通知y兄弟过来见我。 放出葛雷密，我们要做好搬家去虚圈的准备。” ------------ 第一百零九章 突击（求订阅） 轰！ 刻印有五芒星的大门被更木剑八一脚踹倒，重重砸下，震裂大厅地板。 圣兵们口罩之后的脸庞都是呆呆的，遇到袭击这样的事情从没有在无形帝国考虑之内。 连演习都是演习如何快速攻占瀞灵廷。 以至于入侵发生在眼前，圣兵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黑木他们也不会给太多时间，门一开，各自沿着事先商量好的路线，瞬步掠过大厅的圣兵，从不同的楼梯往上。 一层层台阶飞速从脚下闪过，他冲到银架城第二层。 十几道灵子凝成的光箭射过来。 五名星十字骑士团员使用飞镰脚强占不同方位，想要使用灭却师的阵法困住敌人。 这个想法不错。 飞镰脚是利用脚下形成的灵子进行高速移动，属于灭却师专用的步伐。 理论上是超越死神的瞬步，让他们能抢在黑木离开之前，布置好阵法。 实际操作嘛，自然是要看灭却师个人水平和死神瞬步的水平。 “碾碎它，暴君。” 黑木咏唱始解语，一个加了特殊旋转的瞬步向前，速度快得超出他们想象。 光箭全部落空，阵法激发也没有人困在里面。 他挥剑。 狂暴的重力瞬间压下。 嘎嘎，骑士团员们的脖颈发出悲鸣，弯曲，没有彻底断裂，自然是依靠外部灵子注入血液，从而提升防御的静血装。 黑木秒不掉，也没继续补刀的想法，一口气拐向三层的楼梯。 那些普通团员杀不杀都无所谓，他的目标是快速突破三层防御，到达冰之宫殿。 “吼！” 一踏足第三层的地面，无形的音波从前方骤然袭来，地板，石柱，天花板，所有的一切在音波之下炸裂成碎片。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黑木抬手，掌心释放出淡蓝色冲击波。 砰！ 冲击波和音波对冲，更远一点的石柱表面炸裂，碎石弹在地面，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 一头近四米高的猩猩待在中央，浑身长着黑色的毛发，头顶有灵子凝成的五芒星圆盘，背后有一双光翼。 过于庞大的体型让光翼犹如奥尔良烤鸡翅一样娇小。 “我是星十字骑士团，r·杰洛姆·基兹巴特！” 滚雷一样的嗓音传过来。 黑木没有回答，又不是中世纪的骑士对决，打架还要互爆各自姓名。 他一个瞬步上前。 “无礼之徒！”基兹巴特恼怒，最后一个字用上自己的圣文字能力，咆哮。 强大的音波再次击向敌人。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黑木舍弃咏唱鬼道，掌心释放出的淡蓝色冲击波在扭曲重力下，如一条小蛇缠绕在银白色剑身。 音波撕裂地面推进过来。 黑木脚一蹬，再次使用瞬步，速度激增，一头撞进音波。 轰鸣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直响，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一颗颗金星缠绕在眼球。 他认准群星之中一点黑，速度没有任何停顿。 ？！基兹巴特大感意外，对方居然硬顶着音波冲过来。 他刚吼完一嗓子，还无法迅速提气发出第二声咆哮，使用飞镰脚后退。 基兹巴特一退，黑木追上。 避不开！ 基兹巴特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没有继续闪避，周边灵子疯狂涌入身体，注入血液。 静血装。 防御的同时，基兹巴特猛地挥出一击刺拳，空气如布被撕开，拳头像出膛的炮弹。 黑木纵身跃起，避开这一记凶猛的刺拳，脚踏在他毛茸茸的手背，瞬步闪向前。 百倍重力加持苍火坠斩开基兹巴特脖颈，伤口处浮现出电路板一样的线路。 静血装顽强抵抗。 苍火坠爆裂成千百道细如针的光芒，涌入伤口，静血装瞬间崩溃。 “啊！”基兹巴特内部被贯穿成筛子，血从一个个伤口钻出去，地面迅速形成一滩血。 黑木脚蹬着他的后脑勺，人瞬步向楼梯口。 没有直接打破天花板往上，是怕被敌人偷袭。 人在空中，又无法凝成灵子块。 万一有敌人守株待兔，冲上去就是活靶子。 走楼梯是绕了点，胜在安全。 咚。 侧面墙壁破裂，冲出一人挡在前方楼梯。 黑木举起剑想要挥下，一看清对方面容，迅速停止攻击，后退。 那是一位外形很可爱的女孩子，侧分的黑色长刘海及腰，有两根蟑螂触须一样的呆毛。 “啊咧，你是那种怜香惜玉的类型吗？” “是啊，越是可爱的女孩子，我越是无法下手，能不能请你让开？” 黑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不动手，自然是认出对方是谁。 吉赛尔·茱艾尔，代号z，是一位外表完全看不出是男人的女装大佬。 能力他记得很清楚，就是诱使敌人攻击，伤得越狠，血流得越多。 攻击的那一方越倒霉，他不想变成被人控制的僵尸。 “你嘴真甜，可惜，人家不能让开。” 吉赛尔嘴上说得充满女人味，行动是相当迅猛，话一落，立刻往前冲。 不能用言语诱使对方砍，那就直接攻击。 他不信，会有那种受到攻击不反击的人。 黑木抬手，“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三道尖嘴状的光束卡主他双手，细腰，“你喜欢这种玩法嘛。” 吉赛尔轻笑，没有在意，这种程度的缚道，困不住他多久。 “滚！”黑木爆粗口，一脚踩在他可爱的脸庞，重力压下楼梯。 吉赛尔底下的楼梯碎裂，人往下掉落。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黑木站在楼梯断裂的边缘，在这个距离之下，也就不怕会溅到鲜血，直接使用最拿手的鬼道。 淡蓝色冲击波从掌心向下喷涌。 “你这个混蛋！”吉赛尔心下惊怒，完全不明白，初次见面，为什么对方会如此了解他的能力。 亏他还摆出一副任君采纳的模样。 苍火坠击中吉赛尔，冲向下方。 黑木转身，瞬步冲出第三层。 光芒铺在寒霜随处可见的冰之宫殿。 他站在银架城最顶端，原以为预想的队友，一个没有出现。 哈斯沃德守在前方宫殿大门，浅蓝色眼眸望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黑木。”他如实回答，心里很慌。 ------------ 第一百一十章 二挑一 按照原计划，他们选择的路线是r，q，i，k，o。 更木剑八不用说，非要凭运气乱跑，遇到强大的敌人不能迅速赶过来，能理解。 蓝染打q，市丸银打k，朽木白哉打i，石田宗弦和黑崎武打o。 这几个人应该很好打啊。 为什么还没有来？出什么问题？ 黑木心里想着这些问题，手握着剑，没有展开攻击。 单挑？ 五年前买得那块墓地就不需要空着了。 哈斯沃德看着他，也没有从宫殿门口离开。 这里是无形帝国。 僵持下去会对谁有利，答案是显而易见。 呼。 有人从另一个楼梯口窜出来。 黑木瞥一眼，眸中希望落空，不是队长们，是黑崎武。 有没有搞错，最菜的两个人反而是最先上来？ 哈斯沃德漠然神情微微有些变化，道：“黑崎，你和石田一直宣扬灭却师之间伙伴情谊，现在背叛自己的同族，站在死神那边。 我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 黑崎武手握五芒星形状的灵弓，神色坚毅道：“哈斯沃德，你有将我们当做同族吗？” “……”哈斯沃德沉默，他是星十字骑士团最高阶，也是唯一知晓，无形帝国是为什么成立。 不是为灭却师一族的夙愿，不是为建立没有死亡世界，单纯是陛下通往新世界的食粮。 包括他在内。 “所有灭却师都应该为陛下牺牲。” “我不会为那样看着就让人发冷的家伙献出生命！” 黑崎武怒吼一声，他没有顾忌实力差距。 从到达这里的时候，生死已被他置之度外，右手拉开弓弦，凝聚周围灵子为一道蓝色光矢。 “笨蛋，别冲动。” 黑木心下一惊，原计划是队长们到达，一起上。 现在队长们被拖住，他们怎么开打？ 他还没有为尸魂界献上生命的觉悟。 “继续等下去，情况只会更糟！” 黑崎武说出自己的想法，队长们被拖住，死神预想之中的斩首行动，可以说是失败一半。 反应过来的星十字骑士团会越来越多。 再拖下去，就不是二对一。 要打只能趁现在搏一搏。 他手一松，蓝色光矢啾地往前，爆裂成数不清的光矢，如席卷大地的光之洪流。 “愚蠢，”哈斯沃德左手一甩白色斗篷，右手握出剑柄，拔出，剑锋往前一指，“神圣灭矢。” 经过九百多年的技术革新，灭却师已经不再是单纯使用弓箭的灭却师。 现在的灭却师想要发射光矢，不需要灵弓，有灵子凝成的剑足够。 周围灵子在他的操控之下，形成一道道光矢模样，整齐排成一个有序的方阵。 随即，光矢往前激射。 如此大范围的攻击，布满银架城的宽度，黑木自然避不开。 除非往银架城外面跳。 他挥剑扭曲重力，让光矢偏移，不需要偏移太多，避开自己身体足够。 轰轰轰。 两边光矢对冲，宛如洪水和海啸撞击在一起，僵持没有超过三秒。 哈斯沃德击溃黑崎武的光矢洪流。 光矢海啸没有停止，继续往前，夷平前方所有冒出头的建筑。 哈斯沃德停止进攻，眼眸望向上方。 黑崎武高高跃起，在空中控制出一个落脚点，手拉开弓弦。 他抬手，强行控制黑崎武脚下的灵子分散。 黑崎武瞬间往下坠落。 哈斯沃德一个飞廉脚上前。 黑木迅速用瞬步窜向冰之宫殿。 哈斯沃德指尖射出青色的灵子浓缩火焰射穿黑崎武腹部，放弃取他首级，脚一转，人来到黑木背后，挥出一剑。 重力忽然消失了。 他人飘起来。 任何人在重力消失的情况下，都会产生一丝攻击停顿。 这个停顿时间的长短，取决于那个人的实力。 哈斯沃德的实力不用说，影响连一秒都没有。 黑木还是抓住机会。 主要是他断定哈斯沃德会过来，左手提前摆在右肋下，“破道之四，白雷。” 雷光击穿他的死霸装，朝着敌人胸膛贯穿。 选择用这个鬼道，原因就是快，准，狠。 赤火炮，苍火坠都属于造成大范围的伤害。 唯独白雷是贯穿伤害。 能一次贯穿敌人的心脏，那是再好不过。 哈斯沃德使用静血装。 咚，粗壮的白雷击中他胸膛，电板线路的图形浮现，雷光无法贯穿，直接四散，在白色衣服留下些许焦黑。 重力骤然压下，他再次落在地面。 咔咔，地面呈现龟裂，他的剑没有影响地挥出。 黑木使用加旋转的瞬步，迅速避开。 剑锋险险掠过脖颈。 他落在冰之宫殿侧面，心脏怦怦跳，额头冒出冷汗。 哈斯沃德的圣文字是b，能力是世界调和。 黑木不记得太长的解释，只记得某人的精简解释，真伤，反伤。 想要发动这个能力的条件就是通过他的剑。 只要是被他的剑碰到，就会被他赋予不幸，任何力量都会变得脆弱。 斩魄刀不用说，断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九。 就连衣角，头发那些小损伤，也能够让世界调和发挥作用。 反之，没有被剑碰到的话，能力就不会发动。 这也是黑木为什么要用鬼道，而不是用剑捅的原因。 他怕一剑捅穿哈斯沃德，然后被对方反手一剑，直接反伤，最后结果是他捅死自己。 最讨厌这种bug的能力。 黑木心里嘀咕，觉得自己尽力了。 无奈对方就是一个挂逼。 己方支援还没有过来，到底进展如何。 他也不敢分心去探查。 哈斯沃德不仅能力变态，飞镰脚更是神速，完全不是那些普通团员能比。 稍微有些松懈，会在一瞬间被击溃。 “黑木，掩护我！” 黑崎武从地面爬起来，伤口的血止住，心里下定决心。 对不起，石田，对不起，玲子。 对不起，我未出生的孩子。 现在他要押上灭却师的一切。 哈斯沃德瞳孔放大，“黑崎，你！” 黑崎武左手伸向右手套凸起的银架。 乱装天傀加上散灵手套？ 黑木瞬间理解他的想法，举起手挥剑，在他前方制造百倍重力场。 哈斯沃德一踏足，整个人向着天空坠落。 黑木明白，百倍重力压下去，对方能顶得住。 百倍重力顶上去，对方一定会飞起来。 “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冠上人之名之者啊。在苍火之壁上刻下双莲，在遥远的苍穹之间等待大火之渊！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黑崎武拿出这样的觉悟。 黑木也愿意帮他打辅助。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敌 乱装天傀是旧时代灭却师最顶尖的灵术。 原理是将外部灵子凝成一条条线状，捆接无法动弹的部位，确保关节粉碎，肢体断裂这些重伤不会影响行动。 凡是使用乱装天傀的灭却师，身体就像是一具没有血肉的傀儡，只要线接着，就能继续战斗。 黑崎武的伤口被硬生生挤成一团，趁哈斯沃德人在空中，他手揪着散灵手套，往外抽出。 电光火石间，哈斯沃德一个飞镰脚上前。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强大的冲击波抵达他身侧。 静血装。 他想要硬抗这一记鬼道也要击杀黑崎武。 轰。 黑木全力咏唱的高级鬼道，威力和舍弃咏唱的白雷不同，强大的冲击波如山撞过来。 啪啪，哈斯沃德上半身左侧衣服承受不住，纷纷爆裂，人被迫移到银架城边缘，些许鲜血从左肩冒出来。 金色长发扬向右侧，那一双蓝色眼眸闪过寒意，“我劝你最好住手。” 黑崎武已经脱下散灵手套。 浓郁的灵子形成肉眼可见的蓝色光柱冲天而起。 散灵手套，在传统灭却师之中，也是极少数遗族才能拥有的宝物。 一辈子就是用一次。 论方便的话，确实是不如新时代的完圣体，却胜在威力巨大。 冰之宫殿的砖瓦化作点点蓝光，从那里抽离，飞向黑崎武右肩膀的单边翅膀。 哈斯沃德抿嘴。 黑崎武感到十分意外，“这是圣隶？怎么回事？不是说无形帝国布满陛下的力量，无法使用圣隶吗？” 圣隶是将灭却师的灵子集束提升到极致，连建筑物都能够随意拆解成灵子吸收，属于灵子的绝对隶属。 在外是那样。 在这里不一样。 包括银架城在内的建筑物，都是利用友哈巴赫的力量构建而成。 任何灭却师都无法在这里使用圣隶。 书上明明是这样说。 为什么他能圣隶？ “散灵手套是在陛下出现之前的技术，不属于陛下的力量。” 哈斯沃德自然明白原因，完圣体的圣隶是陛下赋予，建筑物也是陛下的力量构成。 两者都是陛下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双方是地位对等。 星十字骑士团员没有那个权力让建筑物分解成灵子，加以吸收。 散灵手套是灭却师自身力量，能从友哈巴赫那里掠夺灵子掌控权。 黑崎武心里疑问更多，没有继续追问。 现在不是在上课。 散灵手套威力大，缺点很多，一次性不说，还不够持久。 他不能耽搁，抬起左手，右肩的灵子翅膀分出一道道光线凝聚在左手指尖，形成一根蓝色光矢。 哈斯沃德神情变得愈发严肃，脚一蹬，冲向前面。 “太晚了。”黑崎武手搭上弓弦，拉开。 在这个距离，对方能伤到他，也避不开他的箭。 同归于尽。 如今可以的话，他是不想走到这一步，有太多事情，太多牵挂在心头。 可惜，世上很多事情都不尽如人意。 灭却师的未来，爱人肚子里的孩子。 石田，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黑崎武手指松开弓弦。 啾。 光矢射出，体积骤然暴增，如高速疾驰的列车。 轰穿哈斯沃德的左半身，其势不止，射穿遥远的天空，白色拘流破开一个大洞。 碎裂的冰山，纷纷从大洞往下掉落。 结束。 黑崎武心里想着，所有力量随这一箭离开，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避开哈斯沃德的剑。 呼。 黑木瞬步上前，想要拉开他。 轰隆。 脚下的地板骤然爆裂，本该死去的大猩猩从底下冲出来，毛茸茸的巴掌抓过来，掌心染血。 黑木自然是明白，那些血是来自于谁。 吉赛尔！ 他被迫避开这一抓。 哈斯沃德挥下的剑锋触及黑崎武肩膀。 砰。 ！黑崎武瞳孔放大，左半身爆成粉碎，一只脚孤零零站在原地，内脏全掉出来，血哗哗流了一地。 发生什么？他无法理解，右半身往左倒下。 哈斯沃德站在前面，浑身上下看不见一点伤。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面盾牌，上面的棱形星十字浮现出数道裂痕。 替罪之盾。 哈斯沃德能够将自身承受的伤害转移到盾牌，再从盾牌反弹给敌人。 “都叫你住手了，我们之间的实力，不是你牺牲一条命能够抹平，你太高看自己。” 哈斯沃德冷静地说出这个事实。 黑崎武已经听不见。 他死了。 灵魂也不会前往尸魂界，只会回归到沉睡的友哈巴赫那里。 无关于他的意志，凡是在这片空间死亡的人，最终都会化作友哈巴赫的力量。 哗啦啦，石头在地面滚动，从大猩猩的后背冒出两根蟑螂触须，紧接着是一位相貌非常可爱的男孩子。 “那名死神呢？”吉赛尔表情满是冰冷，居然敢在他漂亮的脸庞踩在一脚，无法原谅。 哈斯沃德收起剑，替罪之盾消失，面色平静道：“他逃走了，很明智地判断。” “可恶，他逃向哪里？”吉赛尔愤怒地质问，语气一点都没有对待最高阶的尊重。 哈斯沃德没有在意，他从不会对下摆架子，回答道：“北面，还不算很远。” “很好！” 吉赛尔阴着一张脸，杀气腾腾道：“基兹巴特！苍都！贝尔希！加布里尔！ 给我追！” 抛开机器人k之外，r，i，o，q四名战死的星十字骑士团，全被他变成僵尸。 “我一定要将那家伙变成僵尸，好好疼爱！” 吉赛尔露出病态的笑容，直接从银架城边缘跃出，带着四名僵尸追过去。 哈斯沃德转过身，短短一会儿，星十字骑士团阵亡五人。 五个圣文字回归陛下那里。 预言之外的事态会引发什么后果？ 哈斯沃德想到这里，开口道：“y兄弟还没有来吗？” 女副官出现在他旁边，回答道：“被更木剑八杀了。” 哈斯沃德眉头微皱，y兄弟是陛下千年大计里的重要一环，原先是想着等陛下醒来好好培养。 刚才不该让吉赛尔离开。 “更木剑八呢？” “s·马斯库林大人将他击出银架城东面。”女副官回答。 哈斯沃德没有再问，整座银架城已没有外人的灵压。 这里还是太小，不足以充当他们的战场。 “葛雷密放出来没有？” “已经让莉托托大人前去释放。”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星十字骑士团最强？ 无形帝国奉行丛林法则，从上到下，每年都有布置考核，没达标，或者连续两次达标，排最后一名的人。 都会被淘汰。 而在这样的机制下，仍有两个人不需要参加任何考核。 一个是哈斯沃德。 一个就是星十字骑士团代号v的葛雷密·托缪。 前者是替友哈巴赫暂管无形帝国的统帅。 后者是能力太过危险，无法参与考核。 最开始的监狱，就是为葛雷密一人建造，位于银架城的负一层。 随着黑崎武的越狱，葛雷密又是监狱唯一的vip。 无形帝国比起关押犯人，更喜欢直接处死。 通常没有特别的理由，是不会留犯人在监狱里过夜。 “这里该不会塌掉吧？那些蠢货真是给星十字骑士团丢脸，这么久还没解决几名死神。” 莉托托·兰帕朵嘴上说着抱怨的话，脚没停，一直走到监狱深处的一扇铁门，上面刻有灭却十字的图案。 她葱白的手放在上面，周围灵子涌入图案。 灭却十字缓缓亮起来。 咔，一声脆响，铁门往后打开。 一丝丝寒气从缝隙钻出来，撩过她的小腿，让她打个冷颤。 她身上穿得排扣连身裙装，下面的覆盖面积仅超过臀部，小腿是完全暴露在空气。 “真是受不了。”她索性推开铁门，更多寒气涌出，搞得光溜溜的手臂鸡皮疙瘩冒起来。 这里面是一个冰窖，到处结着冰。 中央竖着一个圆柱形玻璃罐，里面装满紫色液体，泡着一个大脑。 那个大脑有半圆形防护罩隔着液体。 “搞那些药水到底有什么用啊。” 莉托托嘴上吐槽，跑过去，一脚踹在玻璃罐上，用不同于外表的粗鲁语气嚷嚷道：“喂，醒醒，葛雷密你这个猪头。” 哗，玻璃罐四面打开门，紫色液体往下流出。 大脑没有落下，一个人从玻璃罐开得门走出来。 他身穿纯白的排扣连帽大衣，金发，眉毛和眼眸是黑色，脸颊有点婴儿肥，双手插在口袋，慵懒的神情似乎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莉托托，从那之后，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啰嗦。”莉托托没好气地回一句，手捋了捋掩耳的金色短发，心里有点高兴。 葛雷密习惯她的语气，没怎么在意，有些遗憾道：“你不该戴那顶军帽，摸起来不方便。” “戴这顶军帽就是不想让你乱摸，我不是小鬼啊！” 莉托托语气很冲，她生得一张巴掌脸，体型娇小，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 基于外貌的原因，她非常讨厌被人摸头。 哪怕是葛雷密也一样。 “算了，你还是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吧。” 葛雷密没有继续叙旧，上面那么激烈的灵压，说是年终考核的话，银架城撑不过三次就会完蛋。 莉托托迅速说出目前的状况，再补充一句，“哈斯沃德让你出来立刻去见他。” 葛雷密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原来陛下也有算错的一天，圣歌果然是瞎编的。” “你别在这里磨叽了，快去见哈斯沃德。” 莉托托催促起来，她对陛下，对哈斯沃德没多少忠诚，就是不想让葛雷密刚出来，又被关回去，“你也不想总是关在监狱吧。” 葛雷密眉头皱起来，随即松开，恢复一贯的散漫，笑道：“莉托托，你搞错了一件事。 不是我被哈斯沃德关起来，是我厌倦无形帝国的生活，所以想要睡觉。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无形帝国，还能有谁比我更强大？ 哈斯沃德没资格命令我！” 说到这里，他脚一跺寒霜覆盖的地面，漆黑的影子骤然涌现，拉伸成一个圆形。 “影之领域？你应该没有被授予权限打开才对。” 莉托托瞪大眼睛，满脸震惊之色。 葛雷密很喜欢看她这个吃惊的表情，有些得意道：“没有什么事情是想象力做不到，你以为这个灵子空间一开始是谁构成？ 是我。 是我想象瀞灵廷的影子有一个规模等同的灵子空间，哈斯沃德他们才能进入，然后慢慢将灵子空间给固定，形成今日的无形帝国。” 九百多年前，死神对外大规模搜寻灭却师残党，对内疏于戒备，也不可能一点防御都没有。 那可是初代最强的护廷十三队。 瀞灵廷该有的警戒措施还是有。 没有发现灭却师，是灵子空间成型的速度太快。 按常理说，想要构筑一个灵子空间，不说这么大的规模，单是几百平方的空间，实力强大的灭却师都需要半个小时。 无形帝国的灵子空间耗时多久？ 一秒。 葛雷密创造出几个自己，想象力加倍，仅用一秒的时间，构造出无形帝国的灵子空间。 “开始是我想象的空间，我不能彻底陷入沉睡，否则会让这个空间消失。 经过一段无聊的时光，这个空间总算是不需要我的想象力维持，改由陛下维持。” 葛雷密顿了顿，道：“我讨厌待在无形帝国的无聊，主动向哈斯沃德提出想要睡觉。 原本是打算睡到陛下醒来为止。 现在醒了，就去现世吃点东西，这么多年过去，应该涌现出不少美食。” “哈斯沃德对外说辞不是这样。” 莉托托抱怨一句，心里也理解哈斯沃德为什么那样说。 假如无形帝国有一个他无法处置的人，将会大大影响他的权威。 “现在哈斯沃德提前叫醒你，看样子是打算放弃这个空间，再创造另一个空间隐藏。” “谁让他对陛下忠心耿耿。” 葛雷密面上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嘲讽，言语间满是轻蔑，他看不起哈斯沃德。 或者说，星十字骑士团的人，他全都看不起。 渴望从他人身上寻找认同感，价值观，全都是弱者才会做得事情。 “不管他怎么想，你跟着我的步调走就行，先去现世吃点东西，时间到了，我们再回来，打扫屋子里的垃圾。” 葛雷密说出自己的计划。 莉托托很心动，“好吧，到时候我就推脱是你硬拉着我去。” “哈哈，没问题。”葛雷密轻笑，眼眸微微朝上望一眼，死神们，不要死得太早啊。 地面的影子弹起，卷住两人，拖往现世去。 ------------ 通知 今天没更新，理由很简单，有不少读者反馈说剧情平淡没爽点，卍解太难，主角太弱等等。 我试着按大家的期待，改变卍解时间，调整原先设想的剧情，然后越搞越乱。 脑子一团乱麻。 最后我放弃修改。 我留不住那样想法的读者，想走就走吧。 还有想要让我依着原剧情的，也可以走了，照搬着原剧情就想着修改一点结局，那还用看我写的小说嘛。 直接看动漫去想自己改变细节，不是更爽。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击杀 啾。 尖顶的钟楼初时看起来很远，转瞬间，空气泛起尖锐的音爆声，一道人影斜斜坠下。 快要撞到时，黑木一挥手中的剑，削去重力。 人轻飘飘浮在空中。 再一挥剑，人落在屋顶天台，回首望去，银架城已有一些距离。 他能看见墙面有不少大洞破开，才一会儿的时间，雄伟的银架城外观接近废弃百年的旧城堡。 黑木呼出一口气，没有继续停留，迅速使用瞬步跑开。 数次过后，他隐藏灵压，躲进一座尖塔内。 凉意从指尖泛到心脏，再冲到大脑，心脏怦怦直跳。 “哈哈，你在害怕吗？” 大笑声极为嚣张，充满狂气的女音在耳边响起。 “闭嘴。”黑木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怒了。 “不需要否认，你骗不过我，你本来就不是那种无畏的人，你的自信，冷静，来自于你的实力。 一旦你的实力不如对方，你就会觉得恐惧，你现在就是一头没有外壳的乌龟，软绵绵的。” 暴君语气充满讥讽，话锋一转，“就算是这样的你，我还是最喜欢了。” 黑木面色愈发难看，很想反驳，又觉得没必要和一把斩魄刀争论什么叫做战略性撤退。 打不过还硬刚，那不就是送死嘛。 他还不想死。 咚！ 重物落地的巨响从外面传过来，他悄悄探头往窗外瞅一眼。 毛茸茸的大猩猩压塌房屋，碎石滚滚，灰尘从边上升起。 顶着两根蟑螂触须一样呆毛的吉赛尔站在大猩猩肩膀，语气极为凶狠道：“你以为藏起来有用吗？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基兹巴特。” “吼！” 大猩猩咆哮一声，音波暴起，摧毁面前的十几座建筑。 打算用无差别的攻击找出他下落？ 黑木眼眸闪过一抹寒意，打不过哈斯沃德，还打不过你？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他完整念出咏唱语，不再隐藏，站到窗户中间，双手掌心释放出强烈的蓝光冲击波。 吉赛尔扭头，没有被偷袭的惊慌，脸上露出残酷笑容，“贝尔希，加布里尔。” 两个僵尸迅速冲出去，挡在双莲苍火坠之前。 砰砰。 冲击波直接将两人粉碎，隐约有一道人影冲过来。 “苍都。”吉赛尔喊了一声。 ？黑木心生警觉，挥剑斩向身侧。 叮！ 明明是斩在人的手臂，触感，声音，像极了斩在钢铁之上。 黑木借力往旁移开，落在某栋房屋的天台。 苍都，星十字骑士团代号i。 黑发，凤眼，面容属于那种一看就是寡言的类型。 能力是钢铁，硬度自然不是现世钢铁的那种硬度。 仅仅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形容词，才会称为钢铁。 他真实的硬度如何，恐怕只有砍过他的白哉有资格发言。 变成僵尸的他浑身肌肤呈现暗红色，像是机器一样，忠实执行吉赛尔命令，“杀。” 一击不中，他使用飞镰脚追击。 百倍重力场。 黑木一挥。 苍都立刻坠落在街道。 轰隆，地板遭受重击炸裂，裂痕波及钟塔，使其往后倒下。 “神圣灭矢！”吉赛尔一拍腰间的心形匣子，从里面跳出他的心形灵弓，拉开，瞄准，手松。 光矢激射过来。 黑木一个瞬步向前，弯腰避开光矢，想要继续贯彻擒贼先擒王的方针。 大猩猩吼出一道音波。 他这次不能选择硬冲过去。 旁边还有敌人在虎视眈眈，任何疏忽都是致命。 黑木只有避开音波。 呼，背后风声大作，黑木瞳孔放大，一剑削去后面重力。 轰！ 如炮弹一样的拳头挥过头顶，贯穿数十栋建筑物，那些碎裂的墙壁还未掉下。 黑木双手握住十字架剑柄，身一旋，百倍重力凝聚在银白色剑身，裹挟着猩红色的灵压，从下方向上斜撩。 叽叽嘎嘎，刺耳的声音响起，苍都的钢铁能力加上静血装，防御力强得可怕。 又因变成僵尸的关系，没有一丝痛觉，让他被攻击的时候，能没有任何犹豫地挥拳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黑木使用加旋转的特殊瞬步，加速避开。 轰。 苍都一拳落空，击碎方圆数公里的地面。 处于这个范围内的建筑物全部翻起来。 黑木脚落在两百米外的街道，险些被碎裂的地板掀起来。 这家伙太硬，单纯的百倍重力无法破防。 必须使用鬼道融合重力。 还不能是中级鬼道，高级鬼道双莲苍火坠。 咏唱语来得及吗？ 如此迅猛的攻势之下，自己真得能念出来吗？ 复杂的念头闪过脑海，随即被他抛开。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能相信的事情就是自己日日夜夜练习的鬼道。 “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冠上人之名之者啊。” 苍都破开倒下的建筑物冲过来。 “在苍火之壁上刻下双莲。” 吉赛尔使用灵弓接连射出数发神圣灭失。 “在遥远的苍穹之间等待大火之渊。” 吼！无形的音波震开所有碍事房屋，碎石，形成一条笔直通道过来。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黑木念出最后一个词，停止用瞬步躲避攻击，掌间喷发出浓郁的淡蓝色冲击波。 百倍重力螺旋！ 淡蓝色冲击波迅速变形，不再是笔直，从尾部不断螺旋往上，宛如一个巨大的钻头向前突刺。 沿途所有的建筑物都被撕碎卷入。 苍都没有畏惧的感情，挥拳击向光钻最前端。 砰！ 苍都暗红色手臂一寸寸碎裂，接着是整个人都被喷发的光芒淹没。 “吼！”大猩猩吼出音波抵抗，勉强挤出一秒的时间。 让吉赛尔有时间使用飞廉脚逃命。 啪，他的飞镰脚还是慢了一步，右脚没有逃出余波冲击，断裂。 血哗哗往外流出。 吉赛尔扬起腿一挥，血洒向空中。 黑木避开，绕到后方，“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三道尖嘴状的光片束缚吉赛尔行动，将他往下带去。 吉赛尔瞳孔放大，惊慌地大喊，“慢着，你该不会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下杀手吧？” “和我认识的女人比起来，你太丑啦。” 黑木举起剑，猩红色灵压缠绕，猛地下挥，挥出一道月牙形斩击。 吉赛尔直接被劈成两半散落在地面。 “呼。”黑木松口气，身体隐隐传来虚弱感。 砰。 他低头，胸膛多出一个圆窟窿。 狙击枪？亲卫队？x·利捷·巴罗…… 黑木脑中闪过最后的想法，身体倒下。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苏醒 血从圆形空洞流出来。 精神世界在崩塌。 银发的她仰望，“最后的最后，就让我们在一起度过吧。” 她伸手去呼唤，没有得到回应，白皙的脸庞闪过一抹疑惑。 按理说，灵魂变成灵子消散，没有那么快。 随即她醒悟这个灵子空间布满友哈巴赫的灵魂碎片，放下手，喃喃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陛下，趁着这个世界没有彻底崩塌之前。” 是谁在呼唤？ 听不清，远方有一道强烈的声音在喊着，拽着，想要让它过去。 不想过去，它不清楚为什么，就是不想过去。 它要像风一样自由。 飘荡，飘荡，它寻着更熟悉，亲切的方向。 来到一个战场。 啾。 樱花之海短暂停顿形成的空隙，迅速被敌人抓住。 神之步伐。 代号n的罗伯特·阿久特隆开启完圣体，一瞬间闯入樱花腹部，举枪瞄准心脏。 他扳机扣下的瞬间，从五芒星的枪口射出一道神圣灭矢。 朽木白哉心脏被击穿。 罗伯特的笑容还未升起，已凝固。 一件纯白的队长羽织轻飘飘落下。 隐秘步伐，空蝉。 朽木白哉脚落在街道另一侧，双手挥舞，樱花之海迅速扑向罗伯特。 他一个飞镰脚避开，出声嘲讽道：“刚才消失的那道陌生灵压，是你同伴吗？ 真意外，你这样冷酷的男人，也会为同伴的死愤怒。” 朽木白哉英俊的脸庞没有变化，眼眸愈发冰冷。 就在刚才，黑木的灵压消失了。 这代表什么，他很清楚。 “你应该感到庆幸。”朽木白哉冷冰冰的表情之下，蕴含着强烈的杀意。 原想着身处于敌人大本营，应该要避免灵压消耗太厉害。 现在，他不想那些，“为纪念逝去的友人，我将会亲手斩杀你。” “呵呵。” 罗伯特冷笑回应，他的容貌略显老态，留着白色短发，戴着方框眼镜，花白胡子很有个性，像是倒着的扫把头。 在这个星十字骑士团，他算是老资历，“你朋友现在应该是陛下的食粮，不要急，你也会变成那样。” “歼景?千本樱景严。”朽木白哉不想听他说什么废话，念出卍解的第二阶段。 樱花之海释放出更粉色的光芒。 罗伯特随时准备飞镰脚离开。 空间骤然一黑，接着，一把把粉色刀刃排列在他周围的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罗伯特面上露出一丝惊愕，完全没有察觉是什么时候展开刀刃。 意味着对方这招的速度，居然超过他的神之步伐？ “不用惊慌，这上千把刀刃不会一下子袭击你。 这个歼景，只有我决定亲手铲除的家伙，才能有幸看到。” 朽木白哉盛怒之下，依旧没有丢失大贵族的风度，右手抬起，排列的一把粉色刀刃落入掌间，凝成一把斩魄刀，“我要用你的首级，吊唁我的友人，黑木。” 黑木，黑木，黑木，黑木，黑木…… 熟悉的名字，为什么熟悉？头好疼，什么是头？ 过来！ 分心的它抵挡不住呼喊，迅速被吸过去，像是高铁沿着轨道往前。 景色疯狂变化。 越来越接近屹立于银架城的冰之宫殿。 黑木。 和更多熟悉的灵子汇聚，他忽然记起来，这不是他的名字吗？ 等等，他不是被亲卫队那个玩枪的家伙狙死？ 黑木想起来，想看看自己的身体，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变成一团灵子。 这里是冰之宫殿的大殿，冷清，空荡。 最上面的王座坐着一个男人，留有黑色长发和胡须，面容深邃而凶横，一身白色灭却师套装之外，披有深红色斗篷。 友哈巴赫！ 黑木认出这个男人，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恐怕整个无形帝国都布满友哈巴赫的灵魂碎片。 哪怕是死神，在这个空间死掉，都会聚集到友哈巴赫身边，被吞噬掉。 妈的，黑木想跑，跑不掉，被吸力带入友哈巴赫身体。 空间转换。 他闯入疑似友哈巴赫的精神世界。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 从血海里面凸出升起一根根苍白的柱子，每根柱子都藏着一个人。 有男有女，全是灭却师打扮。 天空蜷缩着一个巨大的婴儿，有嘴，有耳朵，没有鼻子，没有眼睛，胡须和头发异常茂密。 黑木站在苍白柱子上，白色逐渐从脚往上蔓延。 “这是什么？” 他大惊，急忙拔起脚，脱离白色侵蚀，跳到另一根白柱上，白色再次侵蚀，继续待在这里。 迟早会变成众多柱子里的一员。 他想想那个画面，心里就觉得发冷。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成这个模样。 下血海？ 看血海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黑木视线望向上面，接连跳过几根柱子，再奋力纵身一跃，伸出手揪住婴儿垂下来的黑发。 天地倒悬。 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好难受。”他说出话，声音低沉而沙哑，回荡在这个冷清的冰之宫殿。 咦。 视线一片漆黑，睁不开眼，灵压，饥渴，他能有感觉。 “难道说？”黑木手一摸脸，扎手的胡须，他没有胡须。 “陛下？您醒了？”熟悉的灵压传来满是惊讶的声音。 我变成友哈巴赫？ 黑木被这个情况搞蒙，随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死而复生的好机会。 死掉的亲卫队可是被友哈巴赫赋予力量复活。 搞不准，他也能再次复活。 “陛下？”哈斯沃德喊了一声。 黑木没有搭理，站起来，应该是吸收几名圣文字团员的魂魄力量。 他没有觉得太虚弱。 想出去。 他升起这个念头，灵子迅速凝聚在脚下，人瞬间冲出去。 “陛下。” 声音变得非常遥远。 咚。 黑木落在地面，“这是我的身体？” 无法睁开眼睛，又没有灵压，他怕直觉有错，蹲下来，摸了摸脸。 没错，是他英俊的脸庞。 “赋予力量！”黑木喊出一句话，手对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某个闸门打开。 力量一股脑往外涌出。 “咳咳。”黑木咳出血，堵塞的呼吸恢复畅通，人睁开眼。 倒塌的建筑物，白色气流笼罩的天空。 激突的灵压。 黑木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 他又活过来！ “在我沉睡期间，你魂魄没被我吞噬，还能控制我身体，你拥有灵王的哪一部分力量？”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满是疑惑。 友哈巴赫被他搞得提前苏醒过来。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灭却师新星（求订阅啊） 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他掠夺。 友哈巴赫对此深信不疑。 哪怕一时被身前的灭却师夺走一部分力量，他也不在意。 所有赋予灭却师的力量，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价格，最终会加倍回到他体内。 睁不开眼的他，自然看不见，倒在地上的黑木是身穿死霸装，是一名死神。 他仅凭着灵王憎恨死神，所以灵王身体的一部分不会寄宿在死神身上的观念，做出对方是灭却师的判断。 这也是他没有直接吞噬对方，选择提问的原因。 黑木不知情，听到他的声音，一颗心凉透了。 逃跑？反击？脑中闪过许多念头，又一一被否决。 友哈巴赫还以为他被自己吓住，耐心道：“不要害怕，我的同胞，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不会有任何麻烦。” 同胞？黑木眼眸一转，心里的慌乱平静不少。 仔细想想，他刚才在友哈巴赫体内，什么都看不见。 “回陛下，我是灵王的右足。” 黑木咽了咽口水，决定试着装一装灭却师。 眼下大业未成，对方应该还不至于浪到直接圣别部下。 “很好。” 友哈巴赫解开心里的疑惑，又觉得很疲惫，苏醒的时间明显不对。 必须回去休息。 在那之前，他要搞清楚，“冲突的灵压是怎么回事？” 黑木没有撒谎，如实回答道：“陛下，是死神入侵，请不要担心，我们很快会消灭敌人。” 友哈巴赫脑海浮现出沉睡前的那一幕，无边无际的火海，让人窒息的炽热，他倍感头疼，“哈斯沃德。”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哈斯沃德急匆匆追过来，人落在屋顶边缘，言语满是恭敬，头颅低垂，湛蓝的眼眸没有注视陛下，反而望向黑木。 搞不懂，为什么陛下那么着急见这名死神，甚至赋予强大的力量让他起死回生？ “让他补上i的位置，加入亲卫队，去扫清那些死神。 其余损失的星十字骑士团员，没必要补。” 友哈巴赫骨子里是极度残暴，得到他力量，那就要为他拼死作战，直到被他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再让葛雷密创造新的空间，要快，我提前醒来，维持不了太久意识。” 哈斯沃德心里疑问更多，让死神成为星十字骑士团一员，去歼灭他的同伴？ 这是什么操作？ 他想问，又看见陛下的神情不太好，忍住那些疑问。 陛下目光长远，所做的一切，皆有深意。 莫非是这名死神有什么特殊之处？ 哈斯沃德转过许多念头，没提出来，开口道：“陛下，葛雷密暂时行踪不明。” “他是一个乖孩子，察觉我醒来，会赶回来的。” 友哈巴赫语气透露出些许疲惫。 假如葛雷密敢不回来，那就圣别。 有个性可以，有哈巴赫能容忍。 前提是不违抗他的命令。 不听话的家伙，没有任何教育，直接处死。 因为他讨厌争执啊。 友哈巴赫不想继续逗留在外面，脚下迅速凝聚灵子，人消失了，仿佛是瞬移一样的飞镰脚。 哈斯沃德扭头看一眼站起来的黑木，“真意外，你竟然会归顺星十字骑士团。” 黑木满脸正色道：“我对陛下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是陛下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必将誓死回报陛下的大恩大德。” 哈斯沃德高冷的脸庞有些绷不住，露出些许嫌弃，“不用说了，去搞定那些死神，再返回银架城领取你的灭却师服装。” “没问题。”黑木一口答应，傻子才会回银架城。 哈斯沃德也使用飞镰脚离开，他要回去布置陛下休息时的防御。 黑木松口气，很想放声大笑，又考虑到刚才大笑引来的后果。 他怕触发人妻曹三笑打脸的被动，强忍下来，瞬步循着熟悉的灵压上前。 连续数十次瞬步，两道灵压彼此靠近。 朽木白哉落在天台止步，脖子围着轻飘飘的银白风花纱，一身黑色死霸装，人还是那么英俊高冷。 “白哉！”黑木远远大叫一声，张开手想要拥抱对方。 这次真的是死里逃生。 “站住。” 朽木白哉厉喝，脸庞比以往还要冷，丝毫没有看见友人的喜悦，语气有些复杂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黑木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没有搞错。 朽木白哉眼眸闪过一抹怒意，“黑木的灵压彻底消失过一段时间，不可能再活过来，你到底是谁？居然侮辱死者！” 澎湃的灵压从他体内爆发。 杀死罗伯特平复下来的杀意，再次被引爆，比之前更为强烈。 黑木呼吸一塞，意识到对方不是开玩笑，急忙道：“你听我解释，我确实死了，但我又活过来，具体过程很复杂，就是……” 听着他的解释，朽木白哉心里半喜半忧，警惕心依旧没有放下，“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死而复生，不可能。” 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朽木白哉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想要更多能让自己相信的理由。 “应该是我还没有凉透的缘故，所以才能复活。” 黑木见这个解释没用，索性抛出一些私事证明，“白哉，你一直都很关心露琪亚，还不肯在她面前承认，摆出冷冰冰的姿态。 你这个傲娇妹控。” “住口！” 朽木白哉呵斥一句，彼此身上都有监视细菌，瞎说什么大实话。 气归气，他右手离开千本樱的刀柄，能知晓这么隐秘的事情，是黑木没错，“你要和我保持三步之外的距离，敢踏入，别怪我不客气。” “你真是警惕啊，算了，这么离奇的事情，别说是你，我也有点懵。” 黑木没有强行凑过去，在这样的地方，多一分警惕总比疏忽大意要强，“我们先去找剑八他们，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继续打的话，对我们相当不利。” 朽木白哉同意这个判断，斩首计划已经失败，还是应该去请示总队长下一步该怎么办。 硬闯银架城，明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黑木探查灵压，“咦，市丸队长的灵压消失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入虎穴（补上了，求订阅） 银架城，南面。 石田宗弦飞速奔驰在倒塌废墟之上，敌人的灵压消失，同伴的灵压也消失。 他心里比起憎恨，更在意肩膀上的胆子。 说不能死的家伙死了，留下来的烂摊子。 他必须担下来。 “哈哈哈，石田，我很早就看你这个家伙不爽，一直期待这天到来！” 猖狂的笑声从天空响起，那是一位黑长发的女人，戴着标有灭却十字的军帽。 她面容清丽，上衣被撑得鼓鼓，假如是有笑容图案的话，一定会被挤得变形，无愧于她e的代号。 闪亮的五芒星在她头顶飘着，背后是天使一样的灵子翅膀，轻轻一抖，宛如下蛋的灰山鹑，抖出一个个灵子光球往下。 凡是碰到光球的建筑物，统统被炸开，让火海吞噬所有。 石田宗弦狼狈避开，滚入一栋建筑物，没多久再跃出去，绕向旁边大喊道：“邦比爱塔，你真得要杀我吗？” “废话，我都说了，一直看你不爽，那故作清高的样子，瞧不起谁啊。 还有那个笨蛋黑崎，没能亲手宰掉他，真是遗憾。” 邦比爱塔说到这里，看见石田宗弦停止逃跑，她面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也没有进攻，“哈哈，你生气了？很不爽我说黑崎是笨蛋吗？” 石田宗弦手一抹染灰的眼镜，神情冷峻道：“不，是没必要逃走。” 邦比爱塔笑容没了，心里恼怒道：“你以为是我的对手吗？” “当然，正面冲突的话，十个我加起来都打不过你。” 石田宗弦很淡定地拖延时间，夸得对方面色缓和，才慢悠悠道：“我胜过你的是脑子。” 邦比爱塔最讨厌别人说她是笨蛋，文科考试不及格怎么了，她才不需要学那些无用的知识！ “你给我死吧。” 她大怒，灵子翅膀抖出一个个灵子光球射向石田雨龙。 他从腰侧抽出一个银筒，拔开，灵子光刃涌出，嗡嗡地震动。 切魂之物？邦比爱塔认出那是传统灭却师的道具。 很早之前，已经被当做垃圾扫到新时代的垃圾桶。 拿出那玩意想要切开她的灵子光球？ 真是白戴那个象征博学的眼镜，她的能力不是射出爆弹，是让所有触碰灵子光球的物体，人，变成爆弹炸开。 灵子剑也不例外。 邦比爱塔面上浮现出笑容。 石田宗弦将切魂之物插在地面，光芒从两边扩散，撕开废墟，连接其他插在建筑物的切魂之物。 “破芒阵。” 他念出这个阵法的名字，传统灭却师的一大杀招，威力很大，就是布置起来非常麻烦。 他绕着这块地方跑了很多遍，才在地面用切魂之物画出灭却师之阵，并置五柄切魂之物于阵角端。 要是邦比爱塔脑子能聪明点，就会发现不对劲。 还好，对方是一个胸大无脑的笨蛋。 让他顺利布置破芒阵。 这个阵法一旦形成，切魂之物中所存储的灵子会迅速化作光绳绑缚对手。 邦比爱塔瞬间被灵子绳绑住，无法挣脱，“这是什么？” 原先是要滴下事先准备的高浓缩灵子，引发阵内大规模爆炸。 如今有邦比爱塔的浓缩灵子，那一步就不需要。 “体验被炸的感觉吧。” 石田宗弦表情有些复杂。 可以的话，他是不愿意杀人。 只可惜，彼此的信念实在是无法共存。 灵子光球触碰灵子绳，没有爆炸，迅速融入，再沿着绳子高速往上。 轰！ 剧烈的爆炸从空中升起，爆风卷走数公里的建筑物，从火海之中，一道黑漆漆的身影迅速窜出，如流星闪过，消失在远方。 石田宗弦仰起头，有些惊讶，这种程度的爆炸居然炸不死对方。 静血装真得是有过人之处。 “石田。”一声呼唤。 他转过头，黑木落在背后，“看来你成功解决对手。” 石田宗弦皱眉道：“你不是死了？” “差一点，我们先回东面的秘密基地，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斩首计划彻底失败。” 黑木含糊回答，不想在浪费时间解释自己为何会死而复生，太麻烦。 石田宗弦也没怀疑，死神或许藏着什么秘技，就像是灭却师一样，“其他死神呢？” “市丸队长和蓝染队长的灵压先后消失，白哉和剑八，我已经通知往据点赶。” “是嘛。”石田宗弦语气有些低沉，伤亡惨重啊。 没灵压的两名队长，被他当做是阵亡。 黑木也希望蓝染阵亡，遗憾的是，对方划水可能性更大，“我们走吧。” “好。”石田宗弦点头。 一个使用瞬步，一个使用飞镰脚。 双方都注意隐藏灵压前进。 这里远离银架城，隐藏灵压还是能有躲避的效果。 一路跑回秘密据点，教堂。 气氛非常紧张。 死神，灭却师，各自站在一端，彼此戒备着。 两人的到来，打破这个紧张气氛。 “石田先生。”“黑崎先生真得死了吗？”“是不是死神出卖他？” 灭却师们迅速迎上前，你一言我一语。 石田宗弦不太擅长应付这个场面，抬手道：“安静，黑崎的死和死神无关，计划的失败是我们错估敌人力量。” 灭却师们情绪变得低落，迷茫。 他不怎么擅长安抚人，还是黑崎的女人站出来，“他们交给我，你和死神们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嗯。”石田宗弦点头，道歉的话语在嘴里，没有说出来。 战斗还没有结束。 他走到朽木白哉面前，道：“抱歉，他们是情绪太激动。” “无妨。”朽木白哉冷淡回答。 黑木笑道：“他就是这个高冷样子，没有在生气。” “那些都是小事。”更木剑八队长羽织不知丢到哪里，死霸装上衣破破烂烂也没有修复。 又不是女人，没必要浪费灵压修复。 “敌人真得很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砍死几次都能活过来的家伙，靠我们继续打，无疑是死。” 更木剑八坦率说出自己的想法，“战斗至死，我是无所谓，你们怎么想？” 朽木白哉道：“人到齐，就问问总队长那边的意见。” 装满鲜红的细菌瓶拿出来，摆在椅子上。 他们身上都有监视细菌，情况如何，外面早已经知晓。 对策迅速过来。 “让黑木回银架城，冰之宫殿。”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搏 银架城，大门。 妮可静静站在那里守候，她是哈斯沃德的副官，也是一名圣兵。 如同人们视哈斯沃德为陛下的半身一样，许多人也视她为哈斯沃德的半身。 她忠诚而寡言，总是摆出一副凛然的表情，和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惹来路过的圣兵偷瞄。 她没有训斥那些人，如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门口。 前方有灵压在极速接近。 呼 风拂过脸颊，妮可神色平静道：“欢迎来到银架城，黑木大人。” 黑木停止瞬步，面上露出笑容道：“哎呀，能让这样一位美人迎接我，真是倍感荣幸。” 妮可面上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也没有欢喜，很平静，用大大的黑色眼眸盯着他，不说话。 少许，黑木被盯得很尴尬，苦笑道：“好吧，我道歉，你不要这么严肃，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原来如此，我还奇怪您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居然觉得我是美人。” 妮可若无其事说出很辛辣的话语，不论是对外人，还是对自己。 “别这么说，你确实很漂亮，个子高挑，身材又好，脸长得不差，多笑笑的话，绝对会更有魅力。” 黑木说出她的外貌优点，想要通过和女人对话，缓解自己心里压力。 诶，山本老头子真是会使唤人，居然想出这么一个计划，太凶险了。 但愿涅茧利的技术没有问题。 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涅茧利，他，山本元柳斋。 三个任何一个掉链子。 计划都会失败。 “请跟我来。”妮可转身，背影曲线很美，一扭一扭。 他眼眸扫一眼，没落后，并肩而行道：“这门怎么不安排人修一修？” 妮可如实回答道：“这里要被放弃，没有修的必要。” “我们要搬去哪里？”他顺势问出这个问题。 “你到时候就知道。” 关于具体的去向，妮可没有透露。 那已经属于机密，不是她这个级别能够往外透露。 搬家的事情，只要多走一会，对方就能发现。 她说不说都没有影响。 黑木见她警惕心这么强，也就不问那些过于机密的事情，开始问一些兴趣爱好，身高，多少岁，多重，平时吃什么。 妮可心里第一次涌现出这样的感情。 想要将一个人砍成一万段丢出无形帝国喂狗。 好啰嗦。 就像是有一大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叫。 这样的精神摧残到后勤部，稍微迎来清净。 黑木跑进单间，迅速脱掉死霸装，换上一套纯白的灭却师套装，斩魄刀挂在黑色腰带上，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人长得帅，真是穿什么都显得帅。 他抱起死霸装，悄悄将缩小的黑色圆球踹入自己怀中藏着。 这可是逃跑必备的道具，丢掉的话，他就要再死一次。 “这身死霸装丢哪里啊？” 黑木满脸笑容地询问。 “随便丢地上就行，这里也要废弃了。” 妮可说一句，转过身道：“我们接下来去冰之宫殿，哈斯沃德大人要将您介绍给其他星十字骑士团成员。” “哈斯沃德还真是看得起我。” 黑木作为一名二五仔，要说没压力，那是假的。 “哈斯沃德大人不会特意器重任何一位团员，星十字骑士团的入团仪式就是那样，你要当众喝下血酒，继承圣文字。” 妮可解释一句，沿着宽敞的通道往前。 黑木追上去，笑道：“你是不是喜欢哈斯沃德啊？” “我听不懂您说什么，我仅仅是一名副官，负责协助哈斯沃德大人处理各类杂务。” 妮可面无表情地回答，步伐加快。 黑木没有放弃烦人，“喜欢也没有什么，那家伙长得就比我差那么一点，招女人喜欢很正常。” “您真得是无比自信。” 妮可回一句，身边的人确实不差，相貌白净，和其他人比还能称得上帅。 和哈斯沃德大人，呵呵，她只能说是很有自信。 “哈哈，很多人都这样说我。” 黑木似乎没听出来她的潜台词，满脸笑嘻嘻。 妮可没再继续回话，保持沉默带路，任由边上的男人叽叽喳喳。 从底层转到第二层，再到第三层。 最后到达银架城顶端。 妮可深深吸入清新的空气，总算是要解脱了。 身边的烦人声也没有在响起。 前方是冰之宫殿，被圣隶造成的窟窿依旧留在那里，寒霜如白蜡依附在宫殿表面。 黑木看不见黑崎武尸体，也看不见地面有血迹，一切都被掩盖。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步步走向冰之宫殿。 和上次不同，这次没有人会拦着。 他踏入冰之宫殿，里面没有先前的冷清。 星十字骑士团残存的团员聚集在这里，分列两排，每一个散发出来的灵压，不逊色于普通队长级别。 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注视过来。 他坦然回视，笑着挥手道：“我叫黑木，大家好，以后都是同事，请多多指教。” “切，我没兴趣和死神做朋友。” 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男人嚣张地回答。 “巴兹比，这是在陛下面前，注意你的言行。” 哈斯沃德立于王座之下，训斥一句童年好友，视线落在他身上，沉声道：“黑木，上前来。” 黑木视线落在哈斯沃德手中端得一碗血。 “喝下这碗血酒，你就是星十字骑士团的人，代号为i。” 哈斯沃德解释一句。 王座上的友哈巴赫手支着下巴，看似在关注入团仪式，实则已经困得连话都听不清楚。 “那真是太让人期待了，”黑木笑着，走到哈斯沃德面前，伸手接过那碗血酒。 他脚下的阴影忽地拉长。 ！哈斯沃德从没有放松过警惕，手立刻拔出剑，挥向黑木脑袋。 仿佛一轮太阳从阴影钻出来，难以想象的炽热灵压充斥在冰之宫殿，连空气都被燃烧殆尽。 措不及防的团员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直接烧成一团焦炭，在火海发出凄厉哀嚎。 黑木迅速捏碎圆球，连斩魄刀都没有时间拔出，阴影卷走燃烧的他。 友哈巴赫昏沉的困意瞬间消失，身躯迸发出强烈的斗志，“山本元柳斋重国！！” 卍解，残火太刀·北－天地灰烬！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终结 护廷十三队之中，总队长给人的印象通常是稳重，睿智，具有强大的力量。 抛开最后一点外，前两条全是水分。 真正的山本元柳斋脾气非常暴躁，年轻时，经常因过于激进的想法，错误的策略，坑死不少队友。 就是他当时不怎么在意。 战斗嘛，哪里能不死人，只要杀死敌人，任何代价都是能够接受。 这个观点在他率领初代护廷十三队打天下的时候，发挥到极致。 随着瀞灵廷的建立，打天下改为守天下。 山本元柳斋意识到，自己的性格再不改变，会将建立起来的和平，毁得一干二净。 慢慢地，他去学习茶道，通过品茶，培养自己的耐心。 遇到任何难题，山本元柳斋总会提醒自己，多想，多想，努力去思考方方面面的事情。 确保不会因愤怒而冲动的制定计划。 就算是这么压制，他制定的那些保守策略，也会在某些地方，透露出激进的本性。 比如说在这个关键时刻，身为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孤身闯入敌人大本营。 从影子里跃出的那一刻起，山本元柳斋浑身释放出来的灼热灵压，能够将人燃烧殆尽。 他没有顾忌任何人。 包括自身的安危都抛开，一心一意，只想着斩杀敌人。 卍解，残火太刀，北·天地灰烬。 这是山本元柳斋九百多年，不断精炼自己卍解而延伸出来的杀招之一。 他选用这招的理由是速度快，斩击范围远。 一刀之下，即使是友哈巴赫的飞镰脚，也不可能躲过斩击。 想要抵挡？ 那更是不可能，他挥出的斩击浓缩着太阳核心温度。 一千五百万摄氏度！ 任何灵子，物体，人，在这种温度之下，都将变成灰烬。 黑木燃烧着逃走。 哈斯沃德挥出剑改为斩向山本元柳斋的首级。 哗哗，剑还没有碰到他的身体，已经化成灰烬。 ！哈斯沃德双眼极为干涩，眼泪都流不出一滴，他及时做出判断，没有继续阻拦，反而抱起燃烧的女副官妮可，飞镰脚往外疾驰。 眨眼间，他到百里之外，落脚，建筑物骤然一软，竟化作灰尘飘起。 他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画面，建筑物被烤干，热风一吹，如沙子堆积起的房屋，纷纷扬起灰烬。 这个空间正在走向破灭。 何等可怕的热度，宛如近距离接触太阳一样。 没有及时开启静血装的话，他也会被燃烧殆尽。 “对不起。”妮可浑身焦黑，像是大型的焦炭，勉强吊着一口气。 “不要说话，像你这样优秀的副官很难找到。” 哈斯沃德不擅长关心别人，只能用这种公式化的语气说话。 他打开新的影子通道，没有担心陛下安危。 该做的准备，他已经做好。 山本元柳斋确实是超乎想象的强大。 想要战胜的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逃跑的话，那就是不会太难。 有星十字骑士团w·尼昂索·华索的圣文字能力，迂回曲折。 任何人的攻击都无法伤到陛下。 要问为什么的话，规则就是那样。 斩击偏移了。 山本元柳斋眯起的眼眸睁开，满脸惊愕，这是预料之外的一幕。 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挡在前面，他留有凌乱的黑色长发，双眼无神，不是那种咸鱼的无神，是非常高傲，轻蔑的无神。 似乎整个世界，没有人能让他正眼去看一下。 青年光着脚，两条舌头露在外面，“哈哈哈。” 他发出充满轻蔑的笑声，“无法理解吗？为什么自己的斩击会偏移？你很困惑吧。” 山本元柳斋没有废话，远距离斩击不行，那就近距离。 他上前，一刀挥向面前的青年。 “我叫尼昂索·华索，星十字骑士团代号w，我的圣文字能力，迂回曲折，能够保证任何人都无法触碰到陛下。” 他这样解释着，残火太刀再次偏移目标。 山本元柳斋眼眸微眯。 友哈巴赫嘴角上扬，胡子随之抖动，开口道：“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卍解又变强。” “友哈巴赫，你真是养了一个聒噪的部下。” 山本元柳斋完全无视尼昂索·华索的啰嗦。 友哈巴赫站起来，深红色的斗篷飘起，被殃及而死的灵魂化作力量涌入身躯。 差不多了。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没有下次。”山本元柳斋双手握住残火太刀。 “都说没用，你这个糟老头子是听不懂人话嘛。” 尼昂索·华索完全不在意紧张的气氛。 在这个世界，不存在能够伤害到他的人，那么他嚣张一点，多说一点话，也是没有任何问题吧。 阴影从底部卷起。 山本元柳斋全力挥出一刀，还是偏开。 尼昂索·华索面上露出嘲讽，正想要说几句。 火海骤然从烧焦的刀身爆开。 豪火之剑。 这是九百多年的招式。 和如今的残火太刀不同，豪火之剑是不会精准控制温度。 一千五百万摄氏度的高温会向外全方位，无死角散发。 银架城，不，整个空间的建筑物瞬间蒸发。 尼昂索·华索也不例外，他的能力迂回曲折，是依靠本能去扭曲敌人攻击。 本能无法反应，或者是无法发现的攻击，迂回曲折的能力就会无效。 山本元柳斋眼看着自己预想没错，立刻调转刀锋，挥向友哈巴赫。 一道半圆形附有纹路的护罩升起。 外壳静血装。 这是只有友哈巴赫能使用的静血装，防御力惊人。 却在焦黑的刀锋之下，一触即溃。 山本元柳斋誓要在阴影裹着友哈巴赫消失之前，斩下他的首级。 啾。 刀锋还是慢了一点。 影子卷走烫伤的友哈巴赫，消失无踪。 山本元柳斋面色阴沉，手中的刀逐渐褪去焦黑，额头冒出汗水。 他到底是老了，没有年轻那么持久。 “友哈巴赫。”他不甘心地念出这个名字。 那种程度的烫伤，或许能要别人性命，绝对要不了友哈巴赫的命。 九百多年前，他是亲手捅穿友哈巴赫的心脏。 不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化作灰烬。 山本元柳斋已经不会断定那家伙死了。 这个空间开始塌陷。 山本元柳斋没有继续留下来，从腰带拿出一个圆球，捏碎，阴影裹着他消失在这里。 此次战役击杀敌人n，q，o，i，r，k，y，z，s，w，十名星十字骑士团成员，若干圣兵，普通团员。 主要目标友哈巴赫逃走。 己方队长市丸银阵亡，队长蓝染重伤，五席黑木伤势未知。 山本元柳斋觉得，亏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战后 瀞灵廷，十二番队的实验室。 周边还是废墟状态，没有太大变化，一团阴影在空中扭曲成圆形，从中跳出一道满是火焰的身影。 啪，那人倒在废墟之上。 “音梦，快喷水。”涅茧利满脸兴奋地大喊。 涅音梦双手一压腹部，从嘴里面喷出大量的蓝色药水，从头到脚，浇遍黑木身躯。 让火焰逐渐熄灭，浓密的白色蒸汽从体表散发出来，遮挡身躯。 “哈哈，灵王的一部分，很有研究价值，啊，不对，我是在救助受伤的队员。” 涅茧利改口，认为这样的理由更能让人接受，他心里像是火烧一样，“音梦，快，将黑木抬进去，小心点，别弄伤他。” “是，茧利大人。”涅音梦总是表现得很顺从，抬脚跨出一步。 呼。 风声掠过，写有四的队长羽织飘落，卯之花烈迅速解放自己的斩魄刀，肉雫唼。 刀身化作一个巨大而扁平的单眼怪鱼，它伸出舌头卷起焦黑的黑木，吞入腹部。 “黑木是我们四番队的席官，就不用劳烦涅队长费心。” 卯之花烈转过身，笑眯眯地说。 切，涅茧利心里很不爽，特意将黑木传回来的地方设置在这里，就是想用治疗为名，进行各项实验。 当然，他不会害死黑木，会在最后好好治疗。 “卯之花队长，你不清楚在那个空间发生什么。” 涅茧利先给对方扣上不知情的帽子，再给自己戴上高帽，“为瀞灵廷的安全，我认为有必要彻查一下黑木的身体。” 有关这位搞人体实验的谣言，卯之花烈早有耳闻，哪里会让黑木留在这里接受那种不明所以的治疗，“不需要，有问题我会查出来。” “这是为黑木五席好，希望卯之花队长能理智一点，不要对我抱有偏见，我会采取非常温柔的方式对待他。” 涅茧利太想要研究黑木。 灵王的一部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王的力量还能赐予别人吗？这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结果？ 会对死神造成什么变化？ 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他神情热切道：“我会给他最高规格待遇，每天喂十二次药，固定十个小时的机械实验。 确保他有充足睡眠，衣服也会定时换，清洗。” “涅队长。”卯之花烈加重语气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眼眸睁开，恐怖气息倍增，“你还是关心自己破烂的十二番队，不要想着四番队的事情，告辞。” 她跳上肉雫唼，从这里飞走。 涅茧利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他没有任何正当理由留下黑木。 总队长似乎明白灵王一部分是什么意思，严令他不得向任何人透露黑木死而复生的事情。 让他想要通过中央四十六室施压的策略夭折。 他能无视中央四十六室，无法违背总队长的命令。 就这样放弃研究？ 实在让人不甘心啊，涅茧利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旁边的涅音梦身上，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计划。 肉雫唼飞得很快，又稳。 它没花费多久时间，便返回四番队的综合救护所。 “下去，肉雫唼。”卯之花烈命令一句。 它飘下，两侧凸出肉芽，又迅速转变成脚，落在地面，身子朝前趴下，吐出满是黏糊糊口水的黑木。 早已准备好的担架迅速用上。 “送到重症救护室去。” 卯之花烈跳下来，空的刀鞘拿起，肉雫唼主动钻入其中，扁平身躯缩小在鞘口，重新化为一把刀。 “队长，黑木君没事吧？” 虎彻勇音急忙凑上前，满脸都是关心表情。 “生命特征是稳定，接下来就是除去山本总队长留下来的灵压。” 卯之花烈板着脸，现在还不能说脱离威胁。 没人比她更了解山本总队长的火是多么暴烈。 现在没事，一会儿想要消除，动静就大了。 最坏的可能性是火气攻入心脏导致死亡。 “勇音，你给我打下手。”她想一想，还是正副队长一起上，比较妥当。 “嗨。”虎彻勇音大声回答。 两人穿过走廊，上楼梯，到达第三重症救护室。 黑木躺在净气阵法中央。 “勇音，你先帮他脱下衣服，我要准备草药，搭配治理。” 卯之花烈冷静地吩咐她如何行事，人走向草药柜，迅速找出治疗烫伤的草药。 虎彻勇音点头，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顾忌男女之别。 她小跑到手术台边，看着焦黑的衣服，伸手揪住领口两边，直接撕开。 一声轻响，灭却师上衣被轻松撕开，“啊，这是，队长，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卯之花烈拿着草药过来，看见黑木的胸膛，眼眸也流露出疑惑。 焦黑胸膛浮现出树枝岔开般的纹络。 这是什么？ “全脱了看看。”她吩咐一句。 虎彻勇音撕光黑木的衣服，手臂，下腹，大腿内侧，多有树枝般的纹络存在。 卯之花烈盯着看一会，总算是看出缘由，道：“外部灵子涌入他身体，应该就是里廷队所说，灭却师最新的技术，静血装，将灵子注入血液，提升自己的防御力。” “灭却师？” 虎彻勇音惊呼一声，“队长，黑木君不会有事吧？” “从结果看，托静血装的福，黑木伤势没有外表那么严重。” 卯之花烈眉头微微皱起，伤势不再是麻烦。 问题是灭却师的静血装。 要是让中央四十六室知晓这个事情，百分百会送到涅茧利那边，进行详细研究。 为何死神会具有人类灭却师的力量？ 卯之花烈想了想，道：“勇音，这个情况你不能和任何人透露。” 虎彻勇音问道：“黑木君也不能说吗？” “……”她想一会，勇音的性格，撒谎，一定会激起黑木的探知欲，“他一问，你就说是脱光给他治疗。” “哦。”虎彻勇音点头，还没有认识到问题，满脑子只想治好黑木。 其他皆是小事。 “好，我们开始手术。”卯之花烈决定瞒下来，自己暗中查找原因。 整个治疗过程很顺利。 托静血装的防御，残火太刀的灵压残余仅限于表面，没有伤及内脏，只需要躺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 第一百二十章 夏日蝉鸣 躺了一天一夜。 黑木被饿醒过来，眼眸睁不开，上面贴着某种清凉的药膜，浑身也沉浸在一股凉意之中。 知知~树外蝉鸣声奏响夏日赞歌，凉风从窗户钻进来。 隔壁有十一番队的人在大吵大叫，抱怨食物清淡。 护士小声劝阻，没用。 廊道有偷偷吐槽十一番队粗鲁的四番队员。 这些细碎的声音混合，听起来是那么鲜活。 他想抬起手，凉意之外涌来辛辣的刺痛感，“呃。” 黑木喉咙发出声音，手重新放回去。 眼眸压得药膜被掀开。 “你醒了。”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黑木睁开眼，卯之花烈坐在床边，正在用小刀削着苹果皮，“队长，这次一定要给我加薪。” 她呆了呆，噗嗤笑出声，“放心，我会向上面申请一大笔奖金给你。” 黑木是相当看重这件事情，“起码要让我欠的账能换掉，出生入死，总不能连一套和服的钱都买不起，那样的话，这个瀞灵廷就要完蛋了。” 卯之花烈听着他的话，心里放松不少，没有改变真是太好。 她不敢让勇音，或者其他人进来照顾，就是怕醒过来的黑木，不再是黑木。 “给我讲讲你在那边的英勇事迹吧。” 她用看似随意的语气询问一句。 黑木盯着她葱白手指上的苹果，“我快饿死了，先吃点东西，不然哪里有精神吹牛皮。” “你现在还不方便行动，我喂你吃。” “是嘴对嘴吗？” 小刀贴在他的嘴唇，是刀锋那一面，“你再说一遍？” 黑木眼眸透露出茫然，道：“说什么？我刚才有说话吗？” 刀移开，卯之花烈切下一块苹果，递到他嘴边，他张嘴咬下，刀抽走。 咔咔，黑木嚼下苹果，甜意和水分滋润口腔，“其实我更喜欢吃冰镇的西瓜。” “别挑食，你这个状态吃西瓜，西瓜汁岂不是要弄脏被子。” 卯之花烈继续切下一小块苹果。 “把西瓜果肉挖出来搅碎成汁，让我可以吸啊。” 黑木一边吃着她喂得苹果，一边抱怨为什么没有西瓜汁。 卯之花烈听着他的抱怨，有些无奈道：“晚上吧。” “西瓜就是要天热的时候才好吃，晚上吃西瓜，是没有灵魂的西瓜。” “好，等下我给你准备。” “……”黑木停止嚼苹果，眼眸瞪得很大，“你是卯之花队长吗？居然对我这么温柔体贴，难道我是在做梦？” 卯之花烈觉得有些好笑，反问道：“我平时看起来是那么冷酷的模样吗？” “那倒不是，”黑木心里犯嘀咕，勇音这么温柔还能理解，那性格就是棉花糖，任他拿捏，说什么过分要求都行。 卯之花烈是外柔内刚，像刚才那样的无理要求，一般都是会笑眯眯回一句，不要白日做梦。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苦了。” 卯之花烈心里挺后悔。 按理说，那样的场面，应该是她这个队长站在那里，而不是一名五席。 “哈哈，别搞得这么严肃嘛，让我怪不好意思。” 黑木连忙岔开话题，“其实没什么凶险，你看看我进入无形帝国的战绩，算是很出彩，接连击败两名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 还体验过死而复生这样离奇的事情。” 卯之花烈立刻问道：“死而复生？” “呃，”黑木意识到自己嘴太快说漏了，讪笑道：“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 “给我说实话。” “……好吧，真得算不上很凶险。” 黑木一五一十说出自己如何复活的经历，尽量说得风轻云淡，免得加重队长的自责心。 卯之花烈默默听完，心里已有结论，灭却师的力量应该就是友哈巴赫赋予。 不，能算是友哈巴赫赋予吗？ 当时主宰身体的人是黑木，力量赋予，才让友哈巴赫醒过来。 可以说是他偷走那股力量。 问题是友哈巴赫能通过那股力量影响黑木吗？ 或是通过某种方法收回，黑木会再次死亡吗？ 卯之花烈心里闪过一个个疑问，无法解答。 她详细检查过黑木身体，没有任何坏的地方。 灵压还增强了。 “黑木，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身上有灭却师的力量，能够使用静血装，应该是友哈巴赫赋予你的原因。”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黑木真相，叮嘱道：“千万不要去用，让中央四十六室发现，你就会被送到涅队长的实验台。 用多了，你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也是未知。” “嗯，我知道，”黑木点头，没有太过惊讶自己拥有灭却师的力量。 他还记得使用静血装的过程。 在山本总队长那股炽热灵压之下，浑身都要被烧成灰烬的恐惧，让他激发静血装。 “总队长真是怪物啊，”黑木一回想当时的场景，心里就热得发烫，物理意义上的烫。 卯之花烈赞同地点头，手切下一块苹果递过去，“单纯以力量而论，找不出比他更强的死神。” 黑木咬住，咔咔嚼碎道：“石田他们怎么样了？” “黑崎武的行动充分证明他们的立场，山本总队长说服中央四十六室，将他们送回现世安置。” 卯之花烈这些情报不是主动去搜寻，完全是队首会议上，总队长亲口说出的情报。 关于战后该如何，接下来要如何。 队长们是好好讨论过。 “市丸队长和蓝染队长怎么样了？” 黑木好奇问一句，想清楚那两个划水的家伙到底去哪里。 “市丸队长为掩护蓝染队长逃跑，不幸牺牲。” 卯之花烈的语气有些悲伤，生前给人印象如何都不重要，起码对方为守护瀞灵廷战死，“蓝染队长昨天伤势好转，立刻出院，说是要不辜负市丸队长的牺牲，回去工作。” 黑木很想骂人，又转念一想，现在三番队的队长位置空悬，该不会让自己去担任队长吧？ “三番队长的职位就那么空着吗？” “现在这个情况，自然不能空着，由十三番队的副队长志波海燕补上。” 卯之花烈说出一些有关瀞灵廷的人事变动，“你以后看见，要好好称呼他为志波队长。”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探望 志波海燕。 提到这个人的名字，黑木脑子里浮现一个刺猬头，接着是热血漫男主性格，爽朗，热血，具有很强的领导力。 而三番队的队花是金盏花，花语是代表着绝望，中心思想是不能将战斗视为英雄般的行为。 不能将战斗营造成爽朗的氛围。 所谓的战斗是充满绝望，既阴沉，又恐怖。 黑木一想象志波海燕摆出那个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三番队和他那个阳光性格不匹配。” “这也没什么不好，看得太透，太绝望，只会走向另一条道路。” 卯之花烈说着，心里想起初代的三番队长。 在那个荒凉的地面，繁星密布夜空，堆积的木柴燃烧着火焰。 围坐在一圈的最初十三人，各自决定队花，理念，想要以杀伐打造出一个理想的世界。 她那时眼中的世界，倒映着火光，血光。 因为想要终结那个混乱的世道，需要流很多的血。 她记得，当时三番队长说过，战后想要找个地方，种上漫山遍野的金盏花，从此隐居起来，再也不涉及战斗的事情。 最后瀞灵廷建立，又击溃光之帝国。 尸魂界初步陷入稳定的时候，那个美好的愿望没有实现。 “队长。”黑木喊一声。 卯之花烈回过神，笑道：“抱歉，我有点走神，你说什么？” 黑木很想问在想什么，看她的样子，又觉得不适合问，“我说这个苹果吃不饱，我想吃饭。” “不行，你现在只能喝粥，或者吃面条，不能吃辣，也不能吃太油腻，避免勾起体内的火气。” 卯之花烈摇头，没有生命危险，不代表伤势容易好。 照她的估计，起码要躺半个月，才能走动。 “粥，诶，又不是早上喝什么粥，给我准备面条吧，多加肉，葱，味道要浓郁。” 黑木略微纠结少许，选择吃面条。 她放下水果刀，起身道：“你等着，我去店里面给你买过来。” 现在还不是饭点的时候，四番队的食堂没有面食，想吃的话，只有去四番区的商业街买。 “我想吃队长煮的面。”黑木眼巴巴瞅着，去面馆的话，说加肉，也就是加那么几片。 不会因队长而特别优待。 这也是制度带来的好处，弱者不会担心强者无节制的剥削。 卯之花烈迟疑一会道：“那样的话，时间会比较久。” 黑木回答道：“没事，肉多，够香就行。” “好吧，你等会。”卯之花烈走出门，关上，手一翻门上的牌子，从不可探望，改为允许探望。 黑木呆呆看着天花板，听窗外蝉鸣，听隔壁那些十一番队吹牛的声音。 这里好安静啊。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正觉得无聊。 砰砰。 很重的敲门声传来。 这个灵压……黑木有些意外，扭头道：“请进。” 门被推开。 褐发单马尾的和服女人昂首迈入，嫌弃看一圈，“真小，又简陋，好歹是席官，就不会提高点自己的待遇嘛。” 白色窗帘被风吹得飘起，病房宽敞而简洁，病床，床头柜，椅子。 唯一有美观作用的物品，就是卯之花烈亲手完成的插花，摆在床头柜上面。 黑木翻白眼道：“这是病房，不是五星级酒店，再说，你以为五席的薪水很高啊。” 护廷十三队包吃包住，薪水普遍不高。 根据真央灵术院教科书的记载，护廷是神圣而高尚的使命，怎么能和钱这种充满铜臭味的东西挂钩。 普通队员一个月就是三千灵币，有各种福利政策，但基本在队是无法兑现。 全是阵亡，或者因伤残休队，才能拿到那些补贴。 席官们的薪水会高些。 按照各自席位，会给予不同的薪水，福利待遇也基本是在队拿不到。 他这个五席的薪水就是五千灵币。 朽木白哉给他做得那套和服造价多少？ 十万灵币。 这就是贵族和平民之间的收入差距。 “应该不低吧，”京乐琉璃不太清楚四番队席官薪水多少，也没领过四番队发放的薪水。 很多贵族死神都是这样，不领薪水干活。 因为他们家里都有钱，瞧不上番队的薪水。 黑木没好气道：“就是你一天的零花钱。” 京乐琉璃有些惊讶道：“才七千啊。” “……”黑木绷带之下的面色复杂，心态真得崩了，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如对方一天的零花钱。 浮竹十三郎看出气氛的尴尬，将果篮放在床头柜道：“班长，我们是过来探望你。” “哼，要不是十三郎啰嗦，我才懒得过来看你。” 京乐琉璃头一扭，褐发单马尾随之甩开。 浮竹十三郎苦笑一下，明明就是她走来走去，用几乎明示的方法暗示怂恿。 否则的话，他哪里会过来，宁可躺在吊床上面睡觉。 “就当是这样吧。” 京乐琉璃较真了，眼眸盯着他道：“什么叫就是这样，听起来好像不是这样。” 浮竹十三郎有些无奈道：“嗯，是我说错了。” 黑木没好气道：“你们小两口不要在病人面前秀恩爱。” “我和他才不是那种关系，你别随便误会！” 京乐琉璃炸毛地辩解。 浮竹十三郎附和道：“是啊，我怎么可能和琉璃是那种关系。” “喂，你这话的意思，我还配不上吗？” 京乐琉璃眼眸光芒变得冷厉起来。 浮竹十三郎有些懵，道：“这不是你说得。” 京乐琉璃怒道：“我说可以，你说不可以，你应该表现出很惋惜吧！” 看着浮竹十三郎一脸无奈的样子，黑木为他默哀，有这么一个别扭性格的女朋友，“好啦，你们别吵，帮我剥香蕉，我这个样子，一个人根本吃不了。” 京乐琉璃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道：“真没办法，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大发慈悲给你剥一下。” 莫名让人觉得不爽，黑木瞄向浮竹十三郎，“还是你帮我剥。” “真麻烦啊。”浮竹十三郎抱怨一句，还是乖乖伸手拿香蕉。 “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居然不要我这样的美人剥香蕉喂你。” 这家伙真得聒噪。 黑木心里如实想着。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是魔鬼嘛 京乐琉璃抱怨归抱怨，还是没忘记问出自己心里好奇的问题。 那就是有关于这次战争的详细情况。 “你和我说一说，无形帝国那边的真实情况。” 她拉开椅子，兴致勃勃地坐下来。 浮竹十三郎懒归懒，基本的礼仪还是知晓。 对远离前线的人，那是故事。 对前线奋战的人，那是亲身经历过的生死厮杀。 更不用说黑木一身伤，还问出这个问题。 他语气加重道：“琉璃，你不要胡闹。” 黑木没留下心理创伤，自然不在意提及那场战争，笑道：“没关系，我就好好讲讲自己的英勇事迹。” 京乐琉璃朝自己的竹马做一个鬼脸，又满脸期待道：“星十字骑士团是不是很强？” 有关于这次的战争，京乐琉璃全程没有任何参与。 上级贵族都是这样，很少会正面加入什么战斗，通常都是待在后方，充当被保护的角色。 正因如此，京乐琉璃非常喜欢看有关于战争，战斗题材的书。 她也幻想过自己英勇作战，保护瀞灵廷，保护世界的安危。 当然，这样的念头就是想想。 她是上级贵族京乐家的嫡女，一到合适的时机，就会嫁给某个未曾谋面的人。 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正面战场。 这次无形帝国派出圣兵袭击瀞灵廷，动静不小，造成各番队都有人员伤亡。 综合救护所难得热闹起来。 京乐琉璃心里极为好奇，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去询问那些人，只能问黑木。 “那不是强不强的问题，他们是非常的变态。” 黑木喜欢吹牛，开始向她讲述自己的英勇冒险，省略黑崎武的牺牲，以及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 前者的事情他无法当做故事讲出来。 后者的话，他是想说，又觉得会引起麻烦，还是不说为妙。 他凭借出色的口才，夸大自己战绩，歼敌两个，变成歼敌三十。 京乐琉璃听得入迷，脸上表情随着故事变来变去。 不像是浮竹十三郎，全程面无表情，甚至想要打瞌睡。 完全是一名不合格的听众。 “最后我孤身入敌营，面对三百名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面无惧色，眼眸一扫，嘴角勾勒出三分轻蔑，四分不屑，五分傲慢。” 黑木吹得起劲，门口传来温和的声音，“你说没问题，别瞎说，星十字骑士团真有那个战力，我们早就垮了。” 卯之花烈推开门，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青色的葱和肉混杂，表面压着一个荷包蛋。 那身恐怖的灵压伴随着腥风血雨，稀里哗啦打在身上。 对灵压过于敏锐的浮竹十三郎面色变得难看，连忙站起来道：“卯之花队长，下，下午好。” 京乐琉璃还坐在椅子上，抬起头，“你真是胆小啊，卯之花是一个很好的人，你怕什么。” “琉璃，你和黑木关系很好吗？” 卯之花烈没有在意她的称呼，这孩子再蠢，那也是自家队员。 “谁和这家伙关系好，我就是过来听故事。” 京乐琉璃立马否认，发现浮竹十三郎面色苍白，她心里不耐烦道：“好啦，没兴趣，我要走了。” 卯之花烈不放心，特意叮嘱一句，“你千万别将黑木的话当真。” “安心啦，真话假话我还是分得清，就是图个乐子。” 京乐琉璃挥手，才不会承认，自己刚才真得信了他的鬼话。 迈出门外，她走向楼梯，路过十一番队的病房，听着里面的吵闹，心想，真是一群粗鲁的家伙们。 “十三郎，你好点没有？” “嗯。”浮竹十三郎呼出一口气，没有说出自己眼中所看见的世界，廊道，楼梯，都在渗出血。 “你差不多该适应自己的体质，老是这么胆小，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京乐琉璃抱怨一句。 浮竹十三郎苦笑，“你是个笨蛋真是太好了。” “嘻嘻。”被夸奖让她下意识笑了笑，随即反应过来，“喂，你是在拐着弯骂我是笨蛋？” 浮竹十三郎没有回答。 病房里，卯之花烈也在训斥黑木，“她那么单纯，你不要总说那些夸大其词的话忽悠她。” 黑木下意识耸肩，火辣辣的感觉升起，“嘶，我不是没说完嘛，说完会加上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相信。” 卯之花烈看一眼。 他瞪着纯洁的眼神回视。 “算了，我喂你吃面。”卯之花烈手夹起长长的面条，吹了吹，送到他嘴边，“烫的话，你记得说。” 黑木吸溜一口面条，有点咸，问题不是很大，“让我尝尝肉的味道。” “慢点吃。”卯之花烈说着，夹一块肉，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黑木被香味勾得肚子饿，一口吃下去，一碗面不到十几分钟吃光。 等卯之花烈去洗碗，他看着空荡的病房，才想起来，吃那么快干嘛。 难得队长亲自喂面。 他居然没有慢慢享受，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没一会，卯之花烈又回来。 黑木有些意外道：“队长，你今天不需要工作吗？” “我今天休息。”卯之花烈是担心他醒过来有问题，才特意给自己调休。 这个事情她不会说出来，坐在床边。 黑木忽然觉得现在气氛有点微妙。 孤男寡女。 和往常不同，这不是训练。 他吞了吞口水，或许是增加感情的好机会，该说什么呢？ 一注意到这个问题，许多能轻易说出口的话，反而变得不能说出口。 必须要有趣才行。 黑木绞尽脑汁，还没有想出来。 “这段时间你不能动弹，也不能练习鬼道，斩术，正好补习和草药有关的知识。” 卯之花烈开始给他安排功课，“今天我教你，明天会叫人给你念，记住，出院后我要考你，不合格会有什么后果。 应该不用我说明吧？” 黑木瞪大眼睛道：“队长，你是魔鬼吗？我可是病人啊，应该要好好休息。” “你伤得是身体，又不是脑子。” 卯之花烈反驳一句，进入正题，“我问你，a看b不爽，用赤火炮偷袭b，送到综合救护所。 b全身大面积烧伤，回道之外，你应该采取什么草药，治理b的伤势？” “呃，这个，”黑木目光游离，好像记得看过，又好像没看过。 ------------ 第一百二十三 名门和野狗 连续几天的草药课。 黑木以为会很无聊，后来发现，自己想错了。 他听得津津有味。 在不能随意活动，不能练习鬼道，斩术，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的情况之下，草药课别有一番乐趣。 今天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黑木躺床上，侧头，听窗外蝉鸣，看暴热的阳光洒在窗台，白色窗帘偶尔让风掀起来。 隔壁吵吵闹闹。 真是让人羡慕啊。 一群男人们的快乐。 他想着，走廊传来护士们的声音。 奇怪，从十一番队住院，这一层走廊的护士说话从没有大声过。 她们大声的理由很快出现在他门口。 围着银白风花纱的朽木白哉走进来，英俊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头上戴着三条银白色牵星箝，浑身散发出一股高冷的贵公子气息。 他迈步到床前，“你这个样子真是狼狈。” 黑木回怼了一句，“你两手空空好意思过来嘛。” 一个小巧的身影从朽木白哉背后走出来，留着黑色洋葱头，面容精致，很有礼貌地弯腰道：“好久不见，黑木前辈，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请您笑纳。” “哎呀，这不是露琪亚嘛。” 黑木面上露出笑容，慢悠悠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真是很久不见，你过来一下。” 露琪亚将盖着布的篮子放在床头柜，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很久没摸摸你的脑袋了。” 黑木摸摸她的脑袋，手感还是那么舒服。 露琪亚嘴角抽了抽，很想一巴掌拍开，看着他缠绕绷带的右臂，又怕引发更严重的伤势，皮笑肉不笑道：“黑木前辈，差不多可以了。” 黑木正色道：“其实啊，你叫我欧尼酱也是没问题。” “露琪亚，出去。” 朽木白哉的声音冷淡，表情更冷。 露琪亚面上闪过一抹落寞，又惹大哥生气了，进入朽木家也有几年时间。 从没有被正眼看过。 诶，她到底是为什么被收养？ 一想到这里，她也没有心思生黑木的气，“嗨。” 乖乖应一声，她走向门外，合上门。 看着露琪亚离开，黑木叹口气道：“你这个说话语气，应该改一改。” 朽木白哉冷冰冰俯视，他都没有摸过露琪亚的脑袋，也没有想让露琪亚称呼欧尼酱，“真是不成体统。” “你就是太死板了。” 黑木嘟囔一句，掀开布，里面装着裙带菜大使的饼干，“呃，这个颜色加外形，让人很难下口。” “你还是没有品鉴艺术的眼光。” 朽木白哉摇头，拉开椅子，坐下来道：“这次找你，探望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听听你的看法。” 黑木若有所思道：“和露琪亚有关？” “没错。”朽木白哉点头。 在这个瀞灵廷能够让他觉得棘手，甚至需要寻求朋友的意见。 也只有和露琪亚有关的事情。 黑木盖上布，“说吧。” 朽木白哉坐直身体，道：“这一切都要怪志波海燕那个豪迈到粗鲁的家伙。” 黑木纳闷道：“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前去三番队，带走他的妻子，然后向露琪亚说，她有那个实力担任三席，并向浮竹举荐她。” 朽木白哉语气难得掺杂个人的情绪，“如今拒绝露琪亚，等于否定她的才能，不拒绝，担任席官又会有危险。 前些日子，现世有个格斗家搞死神狩猎，原本是志波海燕负责，他调去三番队。 露琪亚接下的话，就是她负责处理。 你要是我的话，会怎么办？” 换做是其他人，恐怕会回答，要相信露琪亚的实力，给孩子锻炼的机会。 黑木直接道：“拒绝啊，席官那么危险，要我说，你直接带到六番队照顾更安全。” 朽木白哉沉默少许，摇头道：“六番队负责六番区的防御，露琪亚过去会被他们刻意刁难。” “是嘛，你也不容易啊。” “没什么。”朽木白哉起身，“谢谢你的建议，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先走了。” “下次记得带水果过来。” 黑木挥手告别。 “嗯，”朽木白哉高冷回一句，踏出门外，看也没看露琪亚，沿着廊道走向楼梯。 露琪亚小步跟在后面。 “哈哈哈。” 哗。 病房门打开，里面传出豪放的笑声，一名红发青年手搭在门上，笑容凝固在脸上。 走廊的时光放缓脚步，露琪亚眼眸瞪大，视线盯着他腹部的绷带，恋。 砰。 门死死关起来。 露琪亚眼眸失去光亮。 “怎么了？”朽木白哉察觉她的灵压有波动，问一句。 “不，没事。” 露琪亚回答，心里想着，恋次还是没变化啊。 “恋次，你怎么不出去？” 同伴嚷嚷的声音，阿散井恋次没有听进去，心脏在怦怦狂跳，满脑子都是一个声音在叫嚣，露琪亚，露琪亚。 最后，化作那个纯白羽织的男人。 朽木白哉。 阿散井恋次咬牙，拳头死死攥紧，他还是能察觉，对方那深不可测的灵压。 一如当年，擦肩而过的瞬间。 “可恶。”他之前对抗圣兵时的战绩，变得不值一提。 他变强，对方也变得更强，差距完全没有缩短啊。 “恋次。” “啰嗦！”恋次暴躁地一拳打过去。 在十一番队里面，战斗和呼吸，喝水一样自然。 心情不爽就可以打。 被打的队员一抹嘴角血，吼道：“恋次，你这个混蛋。” “吼吼，打起来！”其他病床的队员欢呼起来。 没一会，整个病房的人打成一团。 砰砰的声响吵得没有四番队员敢过来查看。 咚。 阿散井恋次一脚将人踹向墙壁，直接将墙壁打通。 碎石灰尘滚落，直接将床头柜打翻，灰尘蔓延在床边。 “咳咳。”黑木咳嗽两下，看着碎石压着的裙带菜大使饼干，灵压向隔壁压过去。 十一番队的喧闹停止，仿佛有头饥饿猛兽在背后盯着自己，一有任何动作，都会被咬掉脑袋。 “给你们三分钟，给我滚过来，否则的话，我将斩魄刀从你们肛门捅到你们全是水的脑子里！” 黑木竭力压制着怒气。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阿散井恋次的野望 “真得对不起，黑木前辈。” 阿散井恋次摆出非常正式地跪拜礼仪，额头直接触碰地面，红发如铺在刺猬背上的刺，张扬向上。 其余十一番队的队员，也全都是摆出非常恭敬地姿态。 想要获得十一番队的尊敬，强弱不用说。 首先要敢打。 其次是能打。 黑木敢不敢打？能不能打？ 以往战绩不提，单单是和更木剑八他们前往无形帝国大本营的事迹，已经足够赢得他们尊敬。 更不用说，他还斩杀两名敌人。 如此诚恳的态度让黑木怒气稍稍减弱，看着那头红毛，他觉得有点眼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散井恋次，我读真央灵术院的第一年，有幸被前辈带往现世实习。” 他大声回答，心情有些复杂，一天之内遇到两个想要超越的男人。 还都是强得和怪物一样。 黑木恍然，道：“看在你们英勇奋战的份上，我饶你们这一次，将墙壁给我恢复原状。 你们不是很闲嘛。 综合救护所也给我打扫一遍，记住，这里是四番队，不要当成是你们家，随意撒野，我会生气的。” “没问题。”阿散井恋次率先回答。 “阿散井，你去护士那里借轮椅过来，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他瞅一眼外面，道：“黑木前辈，外面太阳那么大，还是待在屋内比较好。” “你在教我做事？” 黑木语气有些加重，“你以为磕头道歉就能抹平所有事情？ 太天真了，给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你的歉意。” “我知道。”阿散井恋次大声回答，从地面站起来，转身跑出门。 其余人也站起来，找扫把，清理碎石，扶起床头柜。 有人凑到他眼前，满脸堆笑道：“黑木大哥，请问修墙壁的材料？” 黑木瞪一眼道：“当然是你们出钱去买，还想要我付钱？” “哈哈，也是。”那人讪笑着退回去。 过一会，阿散井恋次推着轮椅进来。 “扶我起来。”黑木吩咐一声。 阿散井恋次乖乖照做，扶他从床上站起来，坐在轮椅上面。 “呼。”黑木呼出一口气，整个身体仿佛要融入轮椅之中，“出发吧。” 阿散井恋次推着轮椅往外，路过廊道，护士，四番队员，看见坐在轮椅的他，无不出声问候。 黑木随意点头回应。 到达楼梯，黑木开口道：“举起来，轮子不要给我碰到台阶，稳着点。” “放心。”阿散井恋次回答，他这种程度的臂力还是有，双手提起轮椅，走下楼梯才放下来。 黑木满意点头道：“不错，出门之前，记得拿一把伞。” “不是要晒太阳吗？”阿散井恋次忍不住问一句。 黑木想了想，反问道：“太阳那么大，你晒太阳是有病吗？” ？？阿散井恋次一脸懵，手推着轮椅往前道：“明明是黑木前辈说要晒太阳。” 黑木一本正经道：“人永远都是在变化，不要拘泥于过去，阿散井。” 阿散井恋次没话说了，一路推到门口，从旁边的雨伞架抽出一把油纸伞，撑开，推门出去。 炽热的气息扑面迎来，蝉鸣声愈发清晰，阳光让纸伞遮挡，躲在伞下的黑木觉得这个温度还能接受，“往右边去。” “哦。” 阿散井恋次一手举伞，一手推着轮椅往右，不觉得周围有什么风景好看。 黑木盯着看一会，闲聊道：“阿散井，你身上受得伤很严重吗？” 阿散井恋次回答道：“说是伤到内脏，一段时间不能动用灵力。” “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 “一群戴面具的敌人突然从影子里钻出来偷袭，哪怕有上面的通知，还是有不少人没有反应过来。 单是十一番队就有六人阵亡，伤员多达上百人。” 十一番队和其他番队不同，他们崇尚战斗，实力对等的情况，往往会一对一进行决斗。 上级席官是那样，下面的普通队员也是。 因此，伤亡是护廷十三队最多的一个。 黑木好奇道：“你解决几个人？” “十一。”他回答这个问题，心里没有之前那种骄傲。 “不错啊，这个战绩。” 阿散井恋次觉得这个夸奖，听起来十分刺耳，“和黑木前辈比起来，不算什么，你和朽木队长可是进入无形帝国大本营。” 黑木抬起头，饶有兴趣道：“你想要和我们比？” 咕咚，阿散井恋次吞了吞口水，有些想要退缩，又没有退，回视他的目光，大声道：“嗯，即使是黑木前辈笑话也没有问题，我想要超越你们。” 黑木笑道：“为什么？” “因为我擅自和一个人定下的约定。” 阿散井恋次从未忘记和露琪亚说过的那些话，许下的约定。 现在还不行。 迟早有一天，他会站在同等的地位，向那家伙搭话。 “我欣赏你的决心，遗憾的是，我和朽木也不会待在原地让你赶超。 努力变强吧，少年。” 黑木摆出前辈的态度，鼓励后辈。 “嗯。”阿散井恋次目光坚定，太阳很热，他心里面的火更热。 推着轮椅走了一会。 他们到达一个公园。 假山池水，人造的草坪，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的树木，花圃，阴凉的曲径小道，树荫之下摆着不少长椅，上面都坐着人。 不是所有番队都和十一番队那么没格调，其他番队的伤员很喜欢在外看风景。 有对象的更不用说。 一个个气氛甜得冒泡。 “真是看不下去，”黑木嘟囔，指挥阿散井将自己推到公园中心一处隆起的山坡。 从这里俯视下方风景，他心里察觉到一种平静。 假如没能抵挡住无形帝国的攻击，这里就不会是这个模样。 黑木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山本元柳斋会改变。 见识过阳光的人，不会愿意继续待在暗无天日的黑暗。 阿散井恋次没有那个感慨，满脑子想得是如何变强。 忽地，一阵大风从远方刮过来，气势汹汹，转入树荫，变得有几分清凉。 黑木感慨道：“起风了。” “是啊。”阿散井恋次随意回答。 风穿过树荫，拂过林间，一直向前，在阳光之下升温，吹动九番队窗口悬挂的风铃。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东仙要的正义 叮。 窗口风铃响起。 萤继续用悦耳的声音念出文件上记录的情况。 屋外是修兵大声在指挥队员训练。 工人们清扫战斗破坏的房屋垃圾，运送木材，石头。 树上有蝉鸣。 东仙要眼睛看不见，耳朵却不会放过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包括有人闯入这间队长室。 “鉴于目前的情况，我们能拿到的材料有限……” “萤。” 东仙要开口打断她的话语，面上露出些许疲惫，“我有点累了，那些事情能不能交给你处理？” “没问题，请您好好休息。” 萤没有任何怨言。 队长连续工作一天没停过。 哪怕没睁眼，脑子也会累，肯休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她退出门外，关好门，决定叮嘱其他人不要过来打扰。 让队长好好睡一觉。 东仙要听着脚步声走远，人从座位站起来，恭声道：“蓝染大人。” 虚幻的流光被撕开，蓝染没有继续隐藏，面上露出柔和的笑容，温声道：“抱歉啊，要，突然跑过来打扰你处理公务。” “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蓝染大人的事。” 东仙要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迟疑。 忠诚是他对蓝染抱有的唯一感情。 蓝染习惯他的态度，转入正题道：“银的事情你很困惑吧。 他没有死，是我让他假死回虚夜宫坐镇，抵挡无形帝国的入侵。 十刃太具有个性，需要银从中调和，才能发挥全力。” 东仙要解开心里的一个疑惑，问道：“他们真得那么厉害吗？” “有点棘手。” 能得到这个评价，已经是十分难得。 要知道，连山本元柳斋在他眼里，也就是有点棘手的程度。 “你不用太担心，我们和他们的分歧，还没有到达一种你死我活的地步。” 蓝染神情，语气永远都透露出一种尽在掌握的强烈自信，“他们发现虚夜宫不好惹，也会选择和我们结盟吧。” 东仙要眉头微皱道：“我们要和无形帝国结盟？” 蓝染轻笑道：“形式上的盟友，避免他们影响我们的计划。” 虚夜宫和无形帝国打起来，没有一点好处，只会帮尸魂界的忙。 他还没有那么好心。 “要，我这次找你是有一项任务交给你。” 蓝染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散发出五彩光芒的碎片。 东仙要看不见，能感觉到一种力量，“和寻常的虚化因子不一样，这是改良过的虚化因子吗？” “没错，这次的虚化因子混杂友哈巴赫的灵魂碎片，我很好奇，会造成什么程度的虚化。” 蓝染对东仙要是绝对信任，没有任何保留，说出自己知晓的一切。 那些散落在无形帝国空间的友哈巴赫灵魂碎片，其他死神不具备提取魂魄的技术。 他自然是暗中钻研过。 他的崩玉就是抽取数百名拥有死神资质的流魂街魂魄制作而成。 为防止被发现，蓝染悄悄抽取一些，也抽了一管星十字骑士团成员的血，用作研究。 查明星十字骑士团的圣文字能力是友哈巴赫赋予，还是友哈巴赫的灵魂能激发团员的潜能。 以及友哈巴赫的灵魂能用于制造崩玉吗？ 这些待解决的事情太多，腾不出手去进行虚化实验，只能交给东仙要去完成。 “请蓝染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详细记录全过程。” 东仙要伸手收下玻璃瓶。 蓝染语气有几分歉意道：“让你一个人背负这样的事情，真是抱歉啊。” “请您不要这么说，这是我的愿望。” 东仙要神情愈发坚毅，“我从没有忘记您过去说的话语。”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忠诚蓝染。 最初的时候，他非常敏感，多疑，总是在猜测，蓝染招他为部下，是不是因为镜花水月对他无效的原因？ 这份疑虑在蓝染进行崩玉实验的时候，彻底爆发出来，无辜的流魂街居民沦为实验材料。 这样邪恶的行径。 东仙要无法容忍，他要求蓝染立刻停止实验，不要对无辜的民众出手。 当时蓝染的回答，让东仙要彻底醒悟，自己目光是多么的狭窄。 蓝染，不，蓝染大人，这位已经超越死神的框架，是比灵王，还要有资格君临于三界的存在。 任何善恶在他面前都是渺小，微不足道的东西。 为大义而不惜化身恶徒。 东仙要理解这份觉悟，也明白，在世人眼里，蓝染大人的所作所为，一定是大逆不道的罪行。 他无法为蓝染大人辩解什么，能做的事情就是坚定追随，一直到新世界的建立。 他会献上自己污秽的生命，偿还过往犯下的所有罪孽。 我说了什么？蓝染微微一愣，说过太多忽悠人的话，他一时无法想起来如何忽悠东仙要。 少许，他回忆起来，那是很久之前的往事，语言的力量还真是奇妙。 “我也是，要。”他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回答。 东仙要心里愈发感动。 蓝染继续聊一会，说下对未来的展望和局势看法，才选择从这里离开。 叮。 窗口的风铃再次响起，东仙要独自待在房间，手握着玻璃瓶，该选择哪一位席官呢？ 返回五番队，蓝染从敞开的窗户钻入队长室，让逗留在这里帮忙掩饰的替身离开。 他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低头处理桌上的公务。 良久，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蓝染队长，我能进来吗？” “请进。” 蓝染没有停下手。 门被打开，雏森桃小心翼翼走进来，“蓝染队长。” “有什么事吗？”他语气没有一丝不耐，显得十分温和。 雏森桃扭捏一会，小声道：“蓝染队长，我知道现在是很紧张的时候，可我听说真央灵术院也遇到袭击。 我有个青梅竹马在那边，一直没消息过来。 我想明天休息一天，去看看他可以吗？” 蓝染笑道：“我放你五天假，好好和朋友去玩一玩。” “这怎么能行！”雏森桃连忙拒绝，“在这个时候，我休一天已经很过意不去，五天，绝对做不到。” “好吧，”蓝染没勉强她，随口问一句，“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日番谷冬狮郎。”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才的相遇 日番谷冬狮郎是在去年被真央灵术院破例录取。 他的灵压太强了。 急需要补充战力的真央灵术院在不是招生的时期，依旧同意让他加入。 这样的破格待遇，显然是名副其实。 他加入真央灵术院，迅速显露出自身远超同期的资质。 斩拳鬼走，次次都拿第一名，连续跳级数次。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虎彻真得虎了 虎彻勇音很生气。 不单是黑木逃课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外面那么热，待久了，很可能会导致伤势加重。 队长用回道祛除山本总队长火焰留下的大部分灵压，仅在心脏，下体等重要部位，留下一小部分。 不是想留个纪念，完全是出于安全考虑，在那个部位万一引发灵压反噬的话，会产生足以威胁生命的风险。 用草药调理，恢复速度是慢不少，胜在安全，能够让灵压一点点消散。 鉴于这个天气和他的烫伤，这边是再三叮嘱，不能外出乱跑。 还是不听话跑出去玩。 虎彻勇音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气场将屋内火热气氛冻结。 黑木像是外出旷课打游戏的学生被抓到，心理素质再好，冷不丁听到老师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都会被吓一跳。 接着，跳起来的心落下，他在很短的时间，找出合适的理由，“勇音，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逃课，是十一番队他们太闹腾，打到我的病房里。 巧的是那群人有一位是我在真央灵术院带过的后辈，就是那边的阿散井。 他看在我屋子里太闷，想推我去外面逛逛。 我们几年没有碰面，难得遇上，实在是不好推脱他的热情。” ？？阿散井恋次一脸懵，事情是这样吗？ 黑木眼眸幽暗，盯着他，询问道：“是这样吧？阿散井。” 他抖了抖身体，大声回答道：“没错，就是这样，责任都在我身上，是我不该打破墙壁，不该推黑木前辈出去。 真要罚，就请罚我吧。” “我记得你是脏器受损。” 虎彻勇音一反往常柔弱的性格，态度显得很强硬，“你们十一番队的人都是脏器受损待在这里疗养，居然还敢打架？ 你们是不是嫌伤得不够重，想要继续加重伤势啊。” 阿散井恋次被问得哑口无言，手挠了挠翘起的红发，道：“不，我觉得没那么严重，好像能出院了。” “你觉得？你是医生吗？” 虎彻勇音愈发恼怒，一个个都是这样，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有能耐你用瞬步试试，看看会不会让你疼得倒地，不好好疗养还想着出院？ 快给我回自己的病房躺着，再敢乱动，就用药麻痹你四肢，让你想动都动不了！” “我马上回去。”阿散井恋次身躯绷直，腹部隐隐作痛，不敢说什么，灰溜溜地跑开。 啊咧，好像真得生气了…… 黑木默默吞了吞口水，希望火全发给阿散井，不要留给他。 虎彻勇音瞄一眼日番谷冬狮郎，他迅速躺平，盖上被子，表示自己正在好好休息。 雏森桃也一脸乖巧，坐在床边。 这个场面让虎彻勇音觉得有些尴尬，好像不该发那么大的火。 她没说什么，手抓着黑木的轮椅往后倒出门，再转个向，推向看护病房。 “勇音酱，是我错了，你别那么生气。” 黑木打破沉默的气氛，主动揽下错误。 “算啦，反正你又不听我的话。” 她闷闷回一句，本该消去的气，又逐渐有回升的样子。 黑木想了想，道：“我也是待在屋子里太无聊，才没有拒绝阿散井的要求，而且，我专门打着伞，又在树荫下面，没有那么热。” 说话间，虎彻勇音推着他穿过长长的廊道，回到病房门前。 “你不要小看山本总队长的火。” 虎彻勇音不会忘记，队长用回道治疗时，整个重症救护室，仿佛是一个蒸笼，热得浑身直冒汗。 净气结界差点都崩溃了。 “我怎么敢小看总队长的火焰。” 黑木苦笑一下。 刚开始，他以为心里对那老头的高温，已经有充足的准备。 想得也很好，他打算看见一点闪亮的光头冒出来，立刻捏碎圆球，逃离冰之宫殿。 怎奈，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低估了山本总队长的力量，高估自己的反应。 从看到那个光光的脑袋时，他整个人已经燃烧起来，在那么近的情况下，想要反应过来。 没有达到哈斯沃德那个级别，显然是不可能。 他没被当场烧死，真是多亏静血装抵挡。 可惜，静血装不是提前触犯，是在烧伤之后，才被激发出来。 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他仅能护住内脏器官，身体表面完全是保不住。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一身缠绕绷带的原因。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可一身勋章的话，那就不好看了。 “你最好知道。”虎彻勇音嘟囔一句，推着他进入病房。 里面堆积的碎石被清走，墙壁变成缝合怪的风格。 墙面颜色不一，也不知那些笨蛋是从哪里搞来的，将一面墙壁弄成四种颜色。 窗户没关，暖暖的风吹进来，卷得白色窗帘扬起。 知知的蝉鸣声成群响起，阳光照得窗台闪亮。 黑木从轮椅站起来，走两步坐回床上，道：“呼，还真有点累。” “想早点好，就乖乖听话。” 虎彻勇音又唠叨起来，“不要。” “勇音酱，我想吃西瓜，冰西瓜。” 黑木连忙打断，他是真得不想听那些。 “好吧，你等一会。”她停止唠叨，转过身离开病房。 黑木躺下来，身体放松。 他挺喜欢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不需要考虑变强，不需要担负责任，只需要好好躺着，就能做出贡献。 日子平静而不孤独。 一旦伤势好转，想要继续保持这个状态，会变得非常难吧。 不说外面，单单是他自己，都会想要努力变强。 随着穿越的时间，他改变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未来的剧情发展彻底改变。 他穿越的优势变得仅限于了解敌人是谁，有什么能力。 凭借这些想要稳赢，显然是不够。 他必须努力变强，才能在未来的动荡之中，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朋友。 躺不下去了。 黑木翻个身，刺疼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只能继续躺着。 等一会，虎彻勇音还没有回来，他耳边听到轰轰的音爆声，侧头看向窗户外。 深蓝色天空之上，有一根金属制成的柱子正在朝这边飞过来。 “那是什么？”黑木疑惑。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涅茧利想要黑木的身体 砰。 金属圆柱没有闯入病房，在接近窗外五十厘米的位置，前头朝下坠落。 从圆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打开小小的门，钻出机械的爪子稳稳站在地面。 咔咔，伴随着金属移动的声音，银色圆柱靠近窗户的那头分开，和窗户齐平的部位延伸出一条过道搭在窗台。 闪亮的光芒涌入视线。 黑木抬手遮挡在眼前，“这是什么？” “天才的光芒永远都是这么闪亮。” 阴柔的声音透露出强烈自恋，单单是这个声音，看不清前方，也能让黑木认出是谁。 “涅队长，麻烦关一下你天才的光芒。” “呀嘞呀嘞，没办法，照顾一下你这个庸人的情绪。” 涅茧利手一按侧面的灯光开关，光芒消失，露出他的面容。 向日葵一样的打扮，配上黑色油彩的脸，还真是让人觉得怪异。 黑木疑惑道：“涅队长，你到四番队有什么事？” 涅茧利跳入病房内，发出反派一样的笑容，“桀哈哈，没有人能逃过我的手心。 即合理，又正当的理由，我想找的话，总能找几个。” 这家伙再说什么？黑木心里纳闷，没有附和，盯着他看。 涅茧利也不会觉得尴尬，挥手道：“音梦，向他说明一下。” 涅音梦乖巧地走上前，面容冷艳，如忠实的女仆，双手时刻摆在下面的短裙中央，“这次茧利大人向中央四十六室提出，利用补肉剂，治疗一些战力较强的席官，帮助他们尽早回到前线。 同时，我们会用祛热药水，迅速帮你恢复战力，上面已经同意这个方案。” 黑木眼眸愈发疑惑。 目前的涅茧利还是人间之屑，指望他好心帮忙，不如指望白哉会裸奔瀞灵廷来得靠谱。 “涅队长，补肉剂应该很珍贵吧？” 涅茧利满不在意道：“一份补肉剂造价在百万灵币，还有失败的几率，算下来，三四百万一份。” 补肉剂是涅茧利的一种科学成果，能够随意生成体内受损的脏器，修复断掉的手脚。 一般来说，他很少会给别人用，太昂贵，也只有那些赞助他科研的贵族们能拿到。 毕竟他的技术开发局有许多研究，单靠老头子给得经费，完全不够用。 涅茧利非常喜欢从那些有钱的笨蛋贵族拉赞助。 补肉剂就是有几家贵族出巨额资金赞助，才能收获成果。 那些贵族因想保持血统纯正，从而近亲结婚的关系，搞得婴儿多有畸形。 他劝说那些贵族，补肉剂研发成功，畸形的手脚直接砍掉，打一针，长出全新完整的手脚。 脸难看也没有问题。 涅茧利外科手术，保证整得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脑子有问题？ 没问题，赞助大脑研究，保证智障变天才。 涅茧利给出的许诺大多数都完成，仅有极少部分，牛皮吹得太大，无法完成。 这也不影响那些贵族们的投资热情。 “这么贵的补肉剂，你要分给席官使用？” 黑木满脸惊愕。 涅茧利点头，道：“他们都是为瀞灵廷做出贡献的人，你们短时间无法治好，那就只有交给我。” “涅队长。” 窗帘卷动，卯之花烈出现在涅音梦背后。 吓得她心脏一跳，手下意识捏紧，随即放松。 “这话我不能当做没听到，你是在瞧不起四番队的回道吗？” “我只是在说出事实，回道仅能治愈表面，无法治疗受损的脏器。 想要修复脏器，还要依靠草药慢慢治疗，怎么能和我补肉剂比。” 涅茧利一点都不惧怕。 卯之花烈眼眸睁开，鸡皮疙瘩从涅音梦体表升起，无关于意志，单纯是她身体本能反应。 “你补肉剂是用什么做原料，心里应该有数。” “有用就行，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你应该不会公然违背吧。” 涅茧利手握住裤裆立起来的斩魄刀。 这次他是带来正当理由，对方还敢阻拦的话，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 卯之花烈笑眯眯骂一句，队长羽织无风飘起。 涅茧利瞳孔放大，来了，他手想要拔出斩魄刀，眼前失去卯之花烈的人影。 从涅音梦漆黑的瞳孔倒映出，他背后的人影。 噗噗。 无数鲜血从伤口飞溅出来。 我被砍伤了？ 涅茧利一晃神，才发现那是错觉。 居然能让他产生错觉？ 涅茧利心里很惊讶，这种事情连那头野兽都做不到。 卯之花烈回头，笑眯眯道：“我会看着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切。”涅茧利手松开斩魄刀，道：“音梦，将补肉剂给卯之花队长，我们准备给黑木做检查。” 黑木眨眼道：“我做什么检查？” 涅茧利没好气道：“祛热药水有一定的副作用，我不检查，怎么知道你能不能用，还是说，你想要直接用？” “能不能不用？” “上面主要就是想让你尽快恢复战力。” 涅茧利也就是抓住中央四十六室和山本总队长渴望战力的心理，特意制定出这个计划。 初步获得黑木的身体数据，进行不肢解，不喂药的实验。 要不是为研究他，涅茧利也不舍得拿出补肉剂给那些席官。 在他眼里，补肉剂比席官重要，未知的黑木身体数据比补肉剂重要。 卯之花烈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从旁看着。” “好吧。”黑木不相信涅茧利，还是相信自家队长。 涅茧利很不爽，用得着这样防贼一样防着吗？ 他就是想搞个实验，肢解黑木收集更多情报，也是对瀞灵廷有好处的事情。 还没什么风险，顶多是痛一点点。 偏偏没人能理解他。 “凡人的思维永远追不上天才啊。” 涅茧利感叹一句，命令道：“音梦，去做准备。” “明白，茧利大人。”涅音梦转过身，跃出窗外，十指迅速敲打在圆柱内的键盘。 圆柱咔咔开始变形，变成类似透明的圆棺材，后面连接着大型电脑屏幕，有键盘，散发出超越现世科技两百年的气息。 黑木趴在窗户，“好酷啊。” “呵呵，你小子有点眼光。” 涅茧利难得夸奖一句，又迫不及待道：“快躺进去吧。”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上？还是不上？ 黑木躺入类似透明的棺材舱内，不得不说，圆柱变形时有变形金刚那个感觉。 具体造型，初看还不觉得有问题，多看几眼，觉得很不吉利啊。 里面也狭窄，舱门合起来的时候，空气仿佛都没了。 黑木产生一种闷闷的感觉。 听不清外面的说话声。 “音梦，记录数值，”涅茧利命令自己的最高杰作进行数据备份，手指敲打在键盘，逐步启动他的检测仪器。 一个个灯亮起来，闪烁。 机器本身释放出轰鸣声。 “你看得懂吗？”涅茧利满脸嘲讽的表情。 卯之花烈笑眯眯回道：“你敢乱来试试，涅队长。” “切。” 涅茧利不爽，还是怕对方误会，开始进行专业解释，“检查会让黑木陷入深度睡眠，你不需要担心。 屏幕上的人体就是黑木身体状况，橙色代表正常，红色代表危险。 你给他做过手术，应该明白，他体内蕴含着另一种力量。” 卯之花烈不否认，也不承认，保持着沉默。 “我做这个实验，目的是想知道，友哈巴赫为什么能让人起死回生？ 他的力量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股力量和死神结合，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假如我们能够掌握这项技术，你觉得未来会怎么样？ 一群不死的军团诞生，我们将会打破神立下的规则。 虽然作为天才科学家，我从没有将神当一回事。” 无论是创造生命，还是肢体再生，或者是那种能让感官无限灵敏的超人药。 凡人视为神所掌握的权能，涅茧利不知打破过多少。 可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激动。 起死回生。 这是让完全陷入死亡的生命，再次活过来，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却真得发生在眼前。 涅茧利想要了解更多，表情，眼眸，无不透露出兴奋，“你正在见证一项伟大的实验，若是能肢解实验，情报会更详细。” 卯之花烈根本不在乎，淡淡道：“那些都是小事，黑木有万一，你就会死。” “……我讨厌你们这些被感情羁绊的家伙，这个世界没有比真理更值得追求的事情。” 涅茧利兴致勃勃的演讲没能得到认同，心情很不爽，视线转回屏幕，心情立刻好了，“看他已经陷入深度睡眠，咦，这个波动……” 卯之花烈看着屏幕数值变化，颜色，无法理解代表什么，仅能从涅茧利的动作和话语判断，他没有做什么小动作。 “哈哈哈。” 黑木听到熟悉的狂笑，眼眸睁开，头顶是没有一片云彩的天空。 他身下是硬邦邦的地面，手撑起身体，一栋栋高楼大厦林立，外面是一座巨大的火山。 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 黑木心里奇怪，自己待在舱内，变得越来越困，一闭眼，就到达精神世界。 涅茧利还能让人随时闯入斩魄刀的精神世界？ 他环视周围，大喊道：“暴君，你在哪里？” “这里。”暴君附耳说一句，双臂从后搂住他的脖颈，身躯紧紧贴着，“我的陛下，这是我迟来的祝福，恭喜你死而复生。” 黑木回头，彼此脸贴着脸，“你该不会真得要啪啪才能告诉我卍解吧？” “哈哈，你愿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谁让我这么爱你。” 她神情妩媚，一头银色长发在空中飘散，仿佛用了广告里的飘柔。 黑木更在意的是她衣服。 一件深红色的斗篷裹着曼妙身躯。 “这斗篷有些眼熟。” “嗯，这是友哈巴赫的力量所化，你是掠夺他的力量复活过来，我自然和那股灭却师力量融合在一起。” 她松开手，后退两步，斗篷哗哗向左摆动，“怎么样？合不合身？” “没你原先的好看。”黑木如实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眉目含笑道：“我斗篷之下是真空，你还觉得难看吗？” 黑木想了想，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兴奋，他没有继续深入去想。 这个斩魄刀坏得很，故意摆出这个模样，想要勾引他堕落。 在幽闭而无人的环境，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表示做什么都可以。 或许有人能禁得住考验。 黑木是禁不住，所以他从不会参与那种考验人心的实验，“你差不多该告诉我卍解的真名。” 她手撩过银色长发，笑道：“说了你也听不到，你何必问。” “我不信，你说一遍试试。” “……” “你说啊。” “……” “你是不是在耍我？”黑木连续两次，只看见她粉嫩的嘴唇张开，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她摊开手，道：“这就是规则啊，我从未抗拒过你，是你一直在拒绝我。” 黑木没好气道：“怎么可能。” 暴君掀开深红色斗篷，白嫩的躯体暴露在空气。 该挺的地方坚挺，不该白的地方也白得一根毛都看不见。 她张开双臂，满脸笑容道：“那就来爱我啊。” “……”黑木盯着看一会，脑子陷入思考。 如果这是一个考验的话，答案是上？ 还是不上？ 稍微的迟疑，深红色斗篷重新飘下，遮盖所有美好的风景，她摇头道：“看吧，这就是你的答案。” 黑木惊讶道：“真得能扑上去吗？” “不是上不上的问题。”她摇了摇头，没有继续透露更多。 斩魄刀是死神灵魂的延伸，性格如主人一样。 黑木会将真正重要的事情藏得很紧。 她也是。 “你慢慢猜吧，我期待你给出真正答案的那一天。” 黑木脚下传来失重感，人掉下去。 “等等。” 他大叫着，睁开眼，一张黑漆漆的脸出现在视线，“哇啊，涅队长，别突然靠那么近。” 涅茧利拉开距离，语气很恶劣道：“你小子睡了一天，再不醒来，我都要解释不清。” “有那么久吗？”黑木有些懵，印象里，在那个空间呆的时间，还不超过几分钟。 “黑木君，你没事吧？” 黑木回过神，朝旁边的虎彻勇音笑了笑，道：“没事，就是和我那个性格恶劣的斩魄刀聊一会天，抱歉，让你担心了。” 她松口气，道：“没事就好。” 涅茧利目光转向卯之花烈，道：“现在我要回去，你没意见吧？” 卯之花烈微微一笑道：“请便。” 黑木抬起手，已经没有绑着绷带，皮肤光溜溜的，宛如一岁大的婴儿。 他的伤势已经彻底好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请求 伤势痊愈，黑木自然不会继续在医院躺着，迅速投入四番队的工作之中。 他五席的身份之外，还是第一上级救护班的班长，需要管理五名队员。 说是五名，其余三名都在摸鱼，他也懒得管，只负责京乐琉璃和浮竹十三郎的日常训练。 两人是瞬步加回道，草药课。 黑木的训练计划不同，上午是瞬步，下午是鬼道，晚上修斩术。 他从友哈巴赫那里获得的力量，导致自身灵压翻倍，已不逊色于未卍解状态的卯之花烈。 鬼道，斩术施展出来的威力，比以前要大，也导致他在控制方面有所不足。 他正在通过高强度训练，让自己适应新的力量，顺便想一想自创的斩术流派名称。 他苦思冥想好几天，总算是取出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名字。 鬼闪一刀流。 鬼代表鬼道，闪代表瞬步，一刀流就是斩术。 和山风一刀流不同，他制定的鬼闪一刀流，目前就是一招，螺旋双莲斩。 依靠双莲苍火坠，搭配加了特殊旋转的瞬步，结合螺旋百倍重力，凝聚他所有的灵压。 也就是秒杀苍都和大猩猩的那一招。 为能够迅速使用，他正在加快双莲苍火坠的咏唱，希望能达到舍弃咏唱，威力还不减弱的程度。 时间在平静而繁忙之中流逝。 转眼间，八月过去大半，黑木被叫到队长室，他心里有些纳闷，自己最近没做错什么事？ 难道又有任务？ 黑木心里嘀咕，走到队长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队长，我是黑木，能进来吗？” “进来。” 卯之花烈简短地回复一句。 黑木推开门，迈入宽敞的队长室，里面摆设简洁，几个盆栽静静待在角落。 卯之花烈低头处理公务，随口道：“桌上的钱你拿去用吧。” 黑木看一眼桌上厚厚的纸制灵币，有些意外道：“队长你是要包养我吗？” 卯之花烈抬起头，视线从文件离开，她面上笑眯眯道：“你没睡醒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刀，让你尽快醒过来。” “哈哈，开个玩笑，我就是搞不懂，你给我钱干嘛。” 黑木没继续口嗨，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这是你的奖金，上面已经审批下来，有三十万灵币。” “三十万？！”黑木呼吸一重，这些天光顾着修炼，完全忘记自己还有奖金的事情。 他手捧起厚厚的一叠灵币，拍在胸膛，前世今生，第一次亲手拿到这么多属于自己的巨款。 “队长，我今天想要请假。” 卯之花烈明白他的心情，点头道：“没问题。” “那我先告辞了。”黑木鞠躬，退出队长室外，这么多钱拿去干什么呢？ 他首先想到的是还钱。 黑木兴冲冲跑去六番区的朽木家，朽木白哉没有在家，只能将八万五的灵币给管家转交。 他没有留在贵族街消费，动身返回四番区。 兜里这么点钱，丢在贵族街消费，一天不到就会被全部花光，还不会过瘾。 四番区的商业街就不同，同样是一天之内花光。 在那里花得钱，就会显得相当充实，不会没买几件东西，钱袋子就空掉。 起码能塞满他的房间。 黑木计划将原有的家具统统丢掉，换上一套更贵，更好的家具。 他到达四番区的商业街，阳光热辣，照得街道没什么行人。 店内往外泼出的水，落在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里的商业街远不及现世那么繁荣。 不到三百米的街道，概括四番区所有的店铺。 没有百货大厦，店铺单一，服装店就一家，家具店就一家，小卖部一家，冷饮店一家，绝不会有重复的店铺。 黑木逛到家具店，抛开常见的床，衣柜，椅子之外，还有各种形状奇特的植物？ “这是泡泡果，东流魂街二十一区的泡泡树结出的果实，颜色鲜红，别看它外表圆。 人坐下去的话，会凹下去，不会破，软软的，非常舒服，价格在五百灵币一个。” “这是绒叶，南流魂街十一区高达三百米的绒树叶子，长两米，宽一米，厚度在五十厘米。 绒叶天然会散发出一种助眠的香气，很柔软，您可以捏一捏。” 外貌年轻的店员用非常热情的语气，详细为他介绍这些植物的用途。 黑木一一尝试，觉得这些植物挺有趣，绒叶躺上去，比床舒服多。 价格也是床的三倍。 他现在有钱，不在乎这个价格。 “这个，这个，这个……我都要了，有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 店员一听他要这么多，心情激动之余，也免不了紧张，“您要是四番队的队员，我们会免费送货上门。 其他番队的话，我们不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请您见谅。” 各番队之间的位置，相隔很远不说，路线还非常复杂。 商家们拿不到瀞灵廷的地图，贸然往其他番队跑，绝对会迷路。 “哈哈，你放心，我就是四番队的五席，黑木。 你们送到我们番队，报上我的名字就行。” 黑木爽快掏钱结账。 出门的那一刻，他还在沉思，钱太多，该怎么花呢？ 这个幸福的问题没有考虑太久。 他察觉有灵压靠近，朝街道的左侧望去。 两个人跳过屋顶，落在旁边，一高一矮。 高的人是虎彻勇音。 矮的人身材娇小，留有深金色短发，灰色瞳孔，面容也是偏向中性，眉毛比较浓。 还没有等黑木开口询问，虎彻勇音主动介绍道：“黑木君，她是我的妹妹，清音。” “您好。” 对方很有礼貌。 黑木一听是她的妹妹，那和自己的妹妹也没有区别，挥手道：“不需要这么见外，你们吃过没有？ 没吃的话，我请你们吃一顿，今天是我钱包最充足的日子，不需要客气。” 虎彻勇音面上露出一丝为难，慢吞吞道：“黑木君，其实我找你是有。” “姐姐，还是让我说，”清音打断她的话。 和勇音柔弱的本性不同，娇小的清音性格较为急躁，胆魄不逊色于男人，声音很有力道：“黑木桑，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以救护队的身份，陪同我们番队的露琪亚前往现世？” ------------ 第一百三十章 露琪亚想要证明自己 黑木微微一呆，明白是为什么要去现世。 他没有立刻回答去不去，手一指冷饮店道：“别急，我们先去那边休息，边吃边聊。” 清音很急，又不得不忍住，连连点头道：“好，好。” 冷饮店门口垂下蓝色门帘，掀开，扑面迎来一股寒意，洗去人身上的燥热。 “欢迎光临，是三位吗？” “嗯。” “请坐这边。”店员引导三人坐在店的边角空位，打开桌上的菜单道：“请问想点些什么？” 黑木看一眼，道：“超级豪华版圣代套餐。” 虎彻勇音随意点个原味圣代。 清音比较喜欢吃甜食，点得是芒果圣代套餐。 “请三位稍等。”店员微微一笑，从这里离开。 黑木双手放在桌子上，道：“好了，和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清音急忙道：“志波副队长转任三番队长，三席志波都也跟过去，浮竹队长又病恹恹，无法前往现世处理。 我擅长回道，小椿战斗力弱得不行，能派去现世的死神，就是露琪亚。 可露琪亚是朽木家的养女，不能独自前往现世，带其他队员过去，也是拖后腿。 若是您能一同前往，露琪亚的安全必定是万无一失。 拜托啦！” 清音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话，头重重磕在桌面，她是真得没有办法。 其他番队没有什么熟人，正式出面请求帮助，也不知要何时有空。 十三番队已经有席官谈论，干脆放弃对虚的战斗，直接改为魂葬。 虚交给那些具有灵力的人类应付。 在清音看来，都是高级席官无法尽快惩治犯人，才会在低级席官产生这样的消极想法。 “都说别急。”黑木觉得这丫头和勇音一点都不像，那个焦躁的性格似乎恨不得他马上出发去现世一样。 “你总要让我搞清楚，格斗家狩猎死神的具体情况吧。” 清音头从桌面抬起来，说得很快，“抱歉，是我太着急，事情是这样，最初牺牲的死神是在六月七号，负责管辖的区域是北海道。 我们当时没在意，和虚战斗死亡，不是很少见的事情。 接着是六月十号，大阪又有一名队员死亡。 六月二十号，名古屋，本州先后有两名队员死亡。 六月底，四国，九州，京都，接连有队员阵亡。 七月，我们派人调查，才发现是人类组建的格斗联盟，他们以最强为目标，开始狩猎死神，虚。” 圣代上来，黑木拿起银勺子，挖一口塞进嘴里道：“然后呢？以志波海燕的实力，找到那个联盟，击溃他们应该不难吧。” 清音无奈道：“映像厅没修复，我们没有信息优势，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格斗联盟的人有可能在东京，志波副队长就被召回来。” 黑木搞清楚事情原委，也没有拒绝，点头道：“看在勇音的面子上，我去一趟没什么关系，就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没有队长批准，我不能擅自离开。” “文件已经准备好了。”清音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来之前，该做的准备，全都做好。 黑木一愣，道：“好吧，你别急，我们吃完圣代再去。” 清音连连点头，拿起银勺狂吃圣代，一会儿，杯子空了。 虎彻勇音弱弱开口道：“黑木君，抱歉，我妹妹性格有点急。” 看着脸颊鼓鼓的清音，黑木寻思，这哪里是有点急啊，面露无奈道：“行，现在去见队长。” “谢，谢，”清音口齿不清地说。 黑木没有计较这么多，菜单上面有价格，三杯圣代七十，他丢下数额一百的灵币，“不用找了。” 这句话，他很早之前就想说一次。 奈何，兜里没钱，想说也说不出口。 三人离开冷饮店，外面热得让人想要退回去。 “走吧。”黑木一个瞬步。 眨眼间，景色变化，他人站在队长室门前。 随后，窗户跃入两人。 砰砰，虎彻勇音抬手敲门，“卯之花队长，我是勇音，能进来吗？” “进来吧。” 卯之花烈回一句。 队长室的门打开，她抬起头，有些疑惑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清音跑上前，弯腰，双手将文件呈递上前，“卯之花队长，请您批准这份文件，让黑木五席随我队的朽木露琪亚前往现世。” 卯之花烈接过文件，详细看一遍，她目光望向黑木，“你的意见呢？” 不是中央四十六室和山本总队长的直接命令，其他番队要求配合的任务，想不去，也是可以不去。 黑木耸肩道：“我想去。” 卯之花烈看他表情，不像是勉为其难的样子，点头道：“行，我批准了，你随露琪亚去现世吧。” 鲜红的队章往文件一盖，算是带薪外出执行任务。 “谢谢！”清音大声回答，直起腰，转过身道：“黑木桑，露琪亚在。” “不用多说。”黑木打断她的话，静下心去感知，眼前仿佛出现无数条红色的灵络。 每一道灵络的波动，给他的感觉都是不同。 熟悉的，陌生的，他从中抓住一道灵络。 视线似乎能穿过墙壁，无视距离，看到待在后山穿界门的露琪亚。 ？ 露琪亚抬头望向天空，一瞬间好像被人窥视的感觉，是错觉吗？ 她心思回到这次的任务。 十三番队主要负责魂葬和现世净化虚的工作，她待在这个番队几年，都是跟着跑腿。 从没有去过一次现世。 这次主动向队长请缨，甚至让清音帮忙劝。 就是她想要证明自己，不辜负海燕大人的期望。 她要成为第三席。 “让尼桑刮目相看。” 嗯，嗯，没错，露琪亚点头附和，又意识到，谁说出自己的心声了？ 她转头，一张白净的脸庞靠近。 “哇！你，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啊！” 露琪亚往后跳了两步，气鼓鼓地大喊。 黑木没有丝毫歉意，大笑道：“哈哈，我就是想吓吓你。” 露琪亚吐出一口气，决定不和他计较。 主要是打不过。 “那边有给你准备的义骸，脱离的话，用义魂丸。” 黑木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义骸，面上露出笑容道：“现世啊，真是怀念的地方。”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计划 现世是夜晚时间。 穿界门无声在高楼天台打开，两只地狱蝶扑扇着翅膀飞出来。 黑木从门内走出来，凉凉的夜风凶猛吹过来，一头黑发凌乱，他迈步到天台边缘，瞭望凌晨三点的东京。 大部分区域陷入黑暗怀抱，少数地方依旧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似乎永远都不会陷入黑暗。 高楼大厦之间是一条条马路，高架桥，电车轨道。 经历过上次的事件，黑木还以为这里会萧条一点，现在看来，还变得更繁华了。 露琪亚从后走过来，也是待在一具义骸里面，长衫，短裙，显得非常可爱，“我们先从哪里找起来？” 黑木看一眼道：“东京这么大，志波海燕之前打算是怎么找格斗联盟？” 露琪亚挠了挠头道：“海燕大人没有告诉我方法，只说格斗联盟藏在东京。” “那就用我的办法去找，”黑木能猜到，志波海燕那么热心肠的人，居然没有传授露琪亚这个不懂事的小白。 说明他用得那个办法，十有八九是见不得光。 或者说在中央四十六室这边，属于通敌的事件。 露琪亚对此一窍不通，问道：“你打算怎么找？” “先保密。” 黑木卖个关子，心里还没有想好，具体该怎么做。 “好吧。”露琪亚没有追问，压着心里的好奇，随他离开这栋楼。 凌晨三点，东京的街道人自然不会多，寂静如鬼蜮。 黑木没有目的瞎逛。 露琪亚一直在思考他去这些地方有什么深意。 她对现世不了解，现在有需要的话，也很愿意去了解。 一直逛到天逐渐亮起来，两人魂葬三个魂魄，湛蓝取代黑夜，太阳还未冒出头，东京的人们逐渐苏醒。 无人的街道渐渐被填充。 恍然间，人山人海。 一辆辆车行驶在马路，红绿灯一亮，一灭。 露琪亚吵得小脑袋瓜有点受不了，手揪着黑木的衣角，生怕是被人群冲散。 他察觉，低头看一眼，回头笑道：“牵着手我也不会拒绝。” “啰，啰嗦。”露琪亚面红反驳一句，手揪紧衣角。 这种阵势，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人原来这么多吗？ 流魂街看不到这样的景象，瀞灵廷更不用说。 她悄悄打量着周围，努力让自己去适应。 黑木没有被这股人潮影响，往前走一会，看见有个报摊，一些人买了报纸，就站在原地看，彼此交流下看法。 他很感兴趣地凑上去，聊了半个钟，问清楚那些想要知道的事情，才离开那里，再次上路。 露琪亚听得很懵，忍不住道：“你问他们有什么用吗？” “先了解现世情况，才能想办法找人。” 黑木随口回一句，在前方十字路口右转，在第二个岔道往左。 他依着那人提供的情报，找到一家事务所。 附近最近的一家黑道社团，三井事务所。 “露琪亚，你守在楼梯这里，不要让别人上来。” 她秒懂，立刻道：“黑木前辈，你这是违反规定，非特殊时期，不许和人类太多接触，也不能伤害人类。” “现在就是特殊时期，东京这么大，我们需要借助人类的力量。” 黑木回一句，走上楼梯。 露琪亚犹豫一会，还是没有阻止，守在楼梯口。 走到门口，黑木伸手拧开门把，一推门，烟雾缭绕，一群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在谈笑聊天。 一看到陌生人打开门，他们停止聊天，凶狠的目光望向门口。 纹有龙和虎的大哥没有动，级别高一点的头目也没有开口。 最下面的小弟走过来，“你是谁？” 黑木一个瞬步，消失了。 “哇，”那名小弟吓得跌坐在地上，“鬼啊！” 坐着的头目们嘴里叼着烟，也一脸呆呆。 社团大哥叼着雪茄，额头渐渐冒出汗水，看着眼前的少年，十六七岁的白净脸庞，一身白衣长裤。 他明白，碰到硬茬，拿开嘴里的雪茄，道：“你们都退出去。” “大哥？！”这些人才发现，那小子怎么跑到大哥桌子前面了？ “都给我退下，他是找我有事。” 大哥怒吼一句。 “嗨。”这些人恭敬回答，从这里陆续退出去，心里想的是，不愧是大哥。 门一关，大哥再无心理负担，直接五体投地，“请饶我一命。” 随着64年东京奥运会的结束，各类宗教，气功大师，超能力者，粉墨登场，连官方电视台，都搞那些节目。 等大多数人被骗得人财两空，国家才改变策略，开始宣传世界不存在什么神鬼，超能力，请不要相信坊间流言。 当然，还是有人依旧相信。 社团大哥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亲眼看见，有人手撕钢板，那不是气功是什么？ 黑木见他这么上道，满意点头道：“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你知道什么叫做格斗联盟吗？” “格斗联盟？是暴力团吗？我没听说过。” 黑木蹲下来，手抬起他的下巴，“我可是知道，你是知道那方面的情报，才会找上门。” “大哥，我是真不知道啊，东京暴力团少说有七八百，我只知道几家惹不起的大社团，附近的暴力团。 一些规模不大，又距离远的暴力团，我是真不清楚。” 他着急回答。 黑木眉头微皱，看这小子的表情，不像是撒谎，“你清不清楚东京有什么地下竞技场？” “从64年发生的意外，地下竞技场就没人敢办，至少我没听过任何有关那方面的情报。” “没办法啊，”黑木嘟囔一句，没有继续询问他，挥手道：“打扰了。” “不，随时恭候您大驾。”社团大哥一抹冷汗，脸上堆满笑容。 黑木离开，大门挤着一群人。 “让开。”社团大哥脸上笑容迅速消失，用很威严的声音发号施令。 小弟们让出一条路。 黑木走下来。 露琪亚跟上他的脚步，问道：“问出什么情报吗？” 他摇头回答道：“没有，格斗联盟应该是正规的组织，没有和黑道有染。” “那该怎么办？” “露琪亚，正规有正规的办法，”黑木说到这里，抬头望一眼前方高三十层的大楼，“我啊，很久之前就想试试，挟持大财团老板是什么感觉。”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直接掀桌 枪田集团前身是枪田财阀，战前就是四大垄断财阀之首，战后他们舔着脸向五星天皇说自己也是受害。 五星天皇听也不听，一刀过去，财阀变得支离破碎不说，人全抓进去关着。 按照五星天皇的想法，要么将这些人突突，要么将这些人突突。 反正是不能留着，影响他掌控那些企业。 因时局变化太快，上面没答应五星天皇鲁莽的策略，重新释放那些财阀高层。 枪田财阀更名为枪田财团，一度跌入低谷。 在现任家主枪田竹的带领之下，从分解的十家公司，迅速增加到旗下有二十四家公司，涉及各行各业。 在海外也有投资许多产业。 二十四家公司里，最关键的一家，也是最为低调的公司，那就是枪田物产。 由家主枪田竹亲自担任董事长。 这些就是黑木了解的全部情报。 他选这家，就是体量够大，离得最近。 黑木走到枪田物产公司时，太阳已经升起，耀眼的阳光洒在环形喷泉之上。 四名黑衣的保安尽职守在门口。 “真得要这样吗？”露琪亚有些不放心，事情闹得那么大，好像有些违规啊。 “放心，没问题，” 黑木拍了拍她的肩膀，背负着手，慢悠悠踏上台阶，过喷泉。 露琪亚跟上去。 靠近门口，保安拦下来，“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露琪亚反吼一句，“不想丢工作的话，就滚开！” 保安面露犹豫，看两人年纪轻轻，难道是某位领导的子女？ “抱歉，请进。”保安让开。 黑木顺利进入大厅之内，里面凉嗖嗖的，很安静，仅有往来人员的脚步声。 保安比外面更多，守在各个要道，不会轻易让人蒙混过去。 他走到柜台，身子靠在上面道：“你好，枪田董事长是不是在上面？” 前台的小姐露出礼貌性笑容，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有啊。”黑木撒谎不脸红。 小姐微笑道：“请问您是预约在几点？” “就是现在。” 小姐眉头微皱，看了看他的脸，长得还不错，“请不要开玩笑，这个时间点的预约者已经上去。” “哦，谢谢。” 黑木笑着回答，人在上面就行，“露琪亚。” “哦。”她迅速跑向写有应急通道的门。 “拦住他们！” 前台小姐急忙喊出声。 大厅保安迅速跑过来。 守在通道门口的保安拿出警棍，看着人跑近，直接往脑袋砸。 黑木轻松避开，抓住他的手腕一拉，保安直接摔倒在地。 两人打开门，钻进去，关上。 十几名保安冲过来，打开门，楼梯看不见人影，队长迅速呼叫各楼层的保安。 可惜，黑木是一口气上三十层。 他暴力地踹开眼前的铁门。 砰。 铁门重重砸在地板，声音回荡在这个宽敞的办公室。 黑木迈入，视线一扫，室内高尔夫球场，游泳池，酒吧，床，书架，鱼缸等等不用说。 还有二十多名貌美的泳装女人在。 他没听错的话，枪田竹应该有六十五岁了，居然还这么老当益壮。 办公室外的保镖迅速闯入。 露琪亚往嘴里一丢义魂丸，从义骸脱离，一个瞬步冲上去。 保镖们全部倒飞出去，门重新关上。 枪田竹很镇定，点一根雪茄，缓缓吐出，道：“你们是格斗家？” 黑木看了他一眼，大大咧咧走过去道：“你明白就好，能不能请你让那些保安，保镖，不要继续做无用的举动。” 刚才那群保镖之中，也有几个具有不弱灵力的人。 露琪亚不离开义骸，想要快速解决他们，还真不容易。 “三井，告诉他们，我这里没事。” 枪田竹先是安排助理完成黑木的要求，再开口质问道：“你们有什么目的，想要钱？还是说女人？地位？” 黑木坐在单人沙发上，没急着翻脸，笑道：“都不是，我想要的是最强。” “好，年轻人就是要血气方刚！” 枪田竹拍手称赞。 随着某种力量的复苏，世界正在悄无声息发生改变。 财团们享受到好处，也苦于这样的好处，不仅限于自己的后人，还有其他人。 为防止自己被革命，格斗联盟诞生。 搜集所有格斗家的情报，制定排名，免费发给那些格斗家，激发他们的竞争欲望。 没竞争欲望？那就故意提高排名，泄露情报给其他想要上升的格斗家。 送钱，送女人，送房子，车子，只要排名靠前，什么都能有。 以此让格斗家们相互厮杀，自己在默默培养自家的人，确保他们自身地位稳如泰山。 以枪田财团的实力，自然有资格参与这一场有钱人的战略。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你想要挑战谁？” 枪田竹打个响指，示意旁边的助理拿出一份名单。 黑木翘起二郎腿道：“目前在东京的格斗家有谁？” 枪田竹不在意他嚣张的态度，甚至巴不得他在嚣张一点，“格斗联盟最近有个活动，你想要参加的话，投名状就是向一个巨大的组织发起挑战。” “哦，巨大的组织？” “你应该见过，就是那些黑色服装，挂着武士刀的家伙。” 枪田竹见他感兴趣，心里更高兴了。 黑木故意问道：“我有时候也会看见，他们到底是谁？” 枪田竹摇头道：“不清楚，我们只知道他们每一位成员都很强。 最近销声匿迹，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狩猎他们。” “那说说格斗联盟的活动是什么？” “我也是听人提及，胜者能前往天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黑木心里纳闷，天国？不存在的，不，阴阳师…… 叫谷那种异空间，称为天国，不清楚的外人，也无法分辨吧。 或者说蓝染的实验计划？也不是没可能。 他心里转过许多念头，问道：“那个活动开始没有？” 枪田竹如实道：“应该没开始，我记得有位获得资格的格斗家不久前还出现在歌舞伎町。” “很好，枪田老先生，从现在这一刻起，你被绑架了。 叫你的助理打电话给警视厅，相关电台，杂志社，让他们通知全国。” 黑木起身，笑道：“我要在这里举办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擂台赛，相信格斗联盟那些家伙，不会错过这个盛会。” 枪田竹惊得嘴里的雪茄直接掉桌子。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行动的人们 助理几通电话打下去，更远一点会造成什么样的动乱。 黑木暂时还不清楚，他站在落地窗前，朝下面望去，眼看着街道的人慢慢增加，最后挤满，黑压压的一片往外走。 这一层下面的二十九层员工和保安，被迫提前下班。 他说有带薪休假，让大家不要担心。 “枪田董事长家大业大，应该不会在意员工几天工资吧？” 黑木回过头问一句。 枪田竹气得一张脸都是铁青，低吼道：“他们几天的工资算什么，一个月都是小问题。” 这是他的心里话。 枪田财团真正的损失不在于让员工白嫖薪水，而是他这个董事长被歹徒挟持。 即使他没什么危险，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枪田财团的股价就会大跌。 其他财团倒不会直接吞并枪田财团，甚至会在枪田财团快要完蛋的时候，猛拉一把。 这是四大财团之间的默契，他们已经站在顶点，该考虑的是如何确保自家永远站在这里，而不是盲目吞并扩大。 可商人就是商人。 在枪田财团没陷入那种绝境之前，他们很乐意狠狠捞一笔。 枪田财团在战后回升到第一位的财力，恐怕会迅速跌落最后一位。 那是他几年的心血，就这么没了。 “哈哈，别这么生气，那样只会气坏你的身体。” 黑木没在意他的愤怒，手一招道：“那位嘴角有痣的美女，麻烦帮我倒一杯伏特加过来。” 这一层底下的员工，他能够全部放走，待在这间办公室的人，一个没放。 连门口的保镖们都躺在那里吹空调。 嘴角有痣的女人没动，眼眸望向枪田竹，让他愤怒的神情稍缓，点头道：“去吧。” 枪田竹心里对这名女员工极为满意。 其他人都以为他好色，才会在办公室搜集这么多女人。 事实是他从没有上过这些女人。 单纯是雇佣她们在办公室，每天想着如何玩，营造出那种让他舒服的气氛。 在适当的时间，她们要用清脆的笑声，缓解他工作上的疲劳。 他只是喜欢享受这样的权力，将人当做宠物养起来。 成果就是女人们习惯看他脸色行事。 哪怕在这样的情况，没得到枪田竹允许，女人都不敢跑去倒酒， 得到允许，她才跑去吧台倒酒。 露琪亚重新回到义骸，走到黑木旁边，小声询问道：“事情闹得这么大，真没有问题吗？” “我这是在钓鱼。” 黑木沿着落地窗走起来，解释道：“你要是那个天国的举办方，骤然听闻有这么厉害的格斗家，你会不会好奇过来瞧一瞧？” 露琪亚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那些格斗家是小事，我感兴趣的是利用天国诱惑他们的那个组织。” 黑木停下脚步，伸手接过有痣女人的酒杯，“谢谢。” “不客气。”她小跑返回去。 露琪亚瞄一眼道：“她们留下来干什么？” “防止你的情报外泄，要让他们以为，你我是人类的格斗家，而不是死神。” 说到这里，黑木耸肩道：“当然，要是有认识你我的家伙在，就算我们白忙一场。” 露琪亚说出自己心里最在意的问题，“那些格斗家能不能交给我来解决。” 黑木没有答应，“不行，你要是出什么问题，白哉非和我断交不可。” 露琪亚面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尼桑才不会为我的死伤心，这些年他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诶，”黑木长叹口气，这是白哉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夹在中间实在是不好做，“我只能让你先出战。” “谢谢黑木前辈。”露琪亚恭敬地鞠躬。 黑木喝一口酒，视线瞥向下方，“哟，警察来得挺快。” 一辆辆警车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下来的警员迅速拉开警戒线，封锁道路。 警视总监顶着地中海发型走出警车，一身制度被肚子撑得鼓鼓，汗水不停往外冒，擦都擦不完，“快，建立紧急指挥中心，我要开会。” 该死的歹徒，天底下那么多人，挟持谁不好，非要挟持枪田财团的董事长。 上面的电话打个不停。 他几乎是一路保证过来，空调都无法安抚他心里的焦灼。 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他光明的仕途就会直接完蛋。 “总监，那边有记者要采访你。” 警视总监暴怒道：“八嘎，是谁通知他们？” 警员急忙回答道：“是歹徒让枪田物产的助理打电话通知电视台记者，您要不要见？” “不见。”警视总监吼一句，又忽然想到什么，“慢，我去看看。” 一旦从这个职位退下去，再想要出现在全国电视台，那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要珍惜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的露脸机会。 起码要让大家知道，他真得在认真做事。 警视总监整理下自己的领带，保持从容神态，迈步向那些记者。 “你好，关于歹徒想要举办世界最强擂台赛，邀请格斗联盟前来，警方会同意吗？” “歹徒说得格斗联盟又是什么组织？”“警方会如何处理这次事情？”“枪田董事长能否被平安救出？” 一连串的问题，没让警视总监慌神，他是应付记者的老手，深知如何啰嗦半天，还能不透露一点消息。 “不要急，请大家对我们警视厅有信心，我们不会允许这样野蛮，违法的事情发生……” 警视总监开始神情激昂的演讲。 也不知他和记者，到底是谁烦谁。 不久，背后有警员小跑过来，附耳道：“总监，特科的人到了。” 警视总监一听，停止啰嗦，道：“诸位请放心，我们警视厅一定会全力缉拿歹徒，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告辞了。” 他转过身，让警员拦着那些还不肯放弃的记者。 远方的天台，浦原喜助一条腿荡在外面，手里掂着散发出蓝黑色光芒的圆宝石，“朽木露琪亚，总算是等到你出来。” “还有一个很麻烦的小鬼跟着。” 浦原喜助手握住崩玉，笑了笑道：“身处险地，她没有这种级别的保护，我会很困扰。” “你说得轻巧，干活的是我。” “就当是活动筋骨了，夜一。” 他念出这个名字，语气格外的温柔。 ------------ 通知 今天没更新 ------------ …… 心态崩了，三万三的收藏越看越觉得讽刺。 今天还是没有。 我改了改一百三十三章，订阅过的读者，重新刷新看一看。 明天应该能缓过来，有更新。 没有更新，也不需要担心太监，心态总会好起来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计划变更 特殊案件处理科，简称特科。 这是内阁为应对灵子复苏而成立的官方部门。 那些具有特殊力量，又没有任何违法记录的人会被邀请加入。 高薪水，高福利，权力也是极大。 直属于警视总监和内阁首相调派，没固定工作时间，能随意查阅警视厅的档案室，要求所有地方警察配合工作。 当然，这样的权力只在于特殊案件发生时，才会被允许使用。 “道羽根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机动指挥车内部，警视总监面上的表情显得很愤怒，肥肉一抖一抖，大手拍在桌面，喝道：“我国的公民正在遭受到歹徒威胁，你告诉我不能立刻行动？ 还要配合歹徒的要求？” 车内很宽敞，在会议桌两侧，坐着警视厅的副总监，警务部长，刑事部长，组织犯罪对策部长。 歹徒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家伙，从一楼到三十楼，监控的画面几乎是上一秒闯入应急通道。 下一秒就是在三十层外的监控。 他们打算想出详细而周密的计划，营救人质。 主要是枪田竹，这个老人绝不能有事。 谁知，会议一开始就陷入死局。 道羽根阿乌拉没有为上级的愤怒而产生一丝动摇，很冷静道：“敌人很强，我没有把握击败他，特科的其他人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警视总监愈发愤怒，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你这是一名警察该说的话吗？我必须要上报首相，弹劾你的严重失职！” “你可以将我的分析和建议，原封不动转告首相。” 道羽根阿乌拉漂亮的脸庞满是漠然，她看到监控画面的时候，已经认出那个人是谁。 黑木，四番队的五席，瀞灵廷有名的天才。 以目前拿得薪水，不足以让她应对那种级别的对手。 她是一个理性的女人。 警视副总监一看她主动揽下责任，立刻起身道：“道羽根科长，你可以带上一名谈判专家，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 “无法理解你的思维，对方是不可能会投降，为什么还要带上谈判专家？” 道羽根阿乌拉语气淡漠，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行动。 副总监心里默默叹气，可惜了，这么一位美人，为什么性格就这么古怪。 “道羽根科长，我们要按规矩办事，凡事走流程，这样出什么错误，责任都不会在我们身上。” “哦，原来是这样。” 道羽根阿乌拉点头，明白他们的想法，“无意义的行为，我拒绝。” “……”副总监无法可说。 其他人纷纷出言指责，她全当做耳旁风，静静站在那里，像是优美的风景线。 总监继续甩锅，迅速拨通内阁首相的座机，“您好，秦野首相，我们的行动遇到点麻烦，不，不是，您千万不要误会，事情是这样…… 嗨，我明白，道羽根科长，秦野首相要你接电话。” 道羽根阿乌拉伸手接过电话，“我。” “多少钱能让你出手？” “……二十亿。”她想了想，给出自己认为的合理价格。 “好，事成之后给你。” 她更正首相的话，“事情成不成功，钱都要给我。” “没问题。”秦野首相一口答应。 道羽根阿乌拉将电话还给警视总监，没有犹豫，转过身，走出车外。 明晃晃的阳光刺眼。 她抬手遮一下，望向最顶层，“鼹鼠，用你的催眠术让那些记者和民众离开，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让公众看到。” 道羽根阿乌拉跃下车，身形如烟，迅速钻入枪田物产的大堂。 刹那间，黑木察觉到一股不逊色于队长级别的灵压在底下。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原以为是钓鱼，结果钓上来一头大白鲨啊。 警视厅不会轻易答应他的要求，想要打一打，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到底是国家机构，怎么能屈服于歹徒的威胁。 警视厅，自卫队，甚至是驻扎的灯塔舰队，以及一些不被人所知的特殊部队。 不将国家明暗面上的力量击溃，内阁那边是不可能会同意他的计划。 就是他没有想到，警视厅居然掌握这么强大的战力。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啊。”黑木嘟囔一句，心里没怎么着急。 因无形帝国的存在，山本总队长暂时放弃限定灵印的规矩。 让拥有副队长和队长级别灵压的死神，不需要限定实力到达现世。 让他能从容坐在这里，而不是直接跑路。 黑木外放灵压，震晕在场的普通人，“露琪亚，传讯上面，冻结这一片区域的空间。” 她摇了摇头道：“技术开发局还没有重建完成，无法冻结这一片区域的空间。” “涅队长还真是任性，放着正事不干，整天在那里搞实验。” 黑木埋怨一句。 叮。 电梯最后一层的光芒亮起来，缓缓朝两边分开，从中踏出一名非常性感的女人。 大热天的，她脖子缠着白色针织围巾，蓝黑色长发如瀑布洒落在肩膀，外穿黑色紧身外套，内穿白色衬衫，下面是紧身的黑色长裤。 明明身材非常棒，包得是一点都不露。 她漂亮的脸庞满是漠然表情，目光无神，道：“你好，我叫道羽根阿乌拉，警视厅特殊事件管理科的科长。” 黑木眉头微微皱起来，他没记错的话，这位是纲弥代时滩的部下，怎么跑到政府那边当官？ 道羽根阿乌拉见他没有搭话，继续道：“两位身为死神，对普通人类采取这样暴力的行为，应该违背瀞灵廷规矩。” 黑木笑道：“是你们向我们挑衅在前。” “有关于格斗联盟的人，我们也在调查。” 道羽根阿乌拉神色平静道：“不如大家一起合作，你们将义骸交给我带回去交差。 我会帮你搞定格斗联盟那些人。” 露琪亚疑惑道：“你怎么会清楚我们的事情？” 道羽根阿乌拉淡淡道：“我有个死神朋友。” 黑木看了她一眼，心里没有秒杀的把握，也怀疑是纲弥代家在格斗联盟背后搞鬼，“合作没问题，就是那七名格斗家都是为参与一个活动而杀害死神。 我希望你能帮忙找出组织那个活动的人。” “没问题。”道羽根阿乌拉点头，举起手道：“那就演一场给外人看得戏吧。”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完现术 说是演戏。 其实是一次试探，看看对方是不是真得很难缠。 灵压的压倒性是在于彼此差距特别大，而不是稍微高出就能稳赢。 道羽根阿乌拉抬起手，地面宛如活过来的野兽，张开大口吞下倒地的普通人。 黑木吞下义魂丸，从义骸脱离，“碾碎它，暴君。” 一阵光芒闪过，一把极其华丽的剑出现在手中。 露琪亚低头看了看地面，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没有灵力的反应，地面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问出来。 道羽根阿乌拉没有隐瞒，淡淡道：“这是完现术的运用。” “完现术？”露琪亚愈发迷惑，她级别太低，教科书没有记载的事情，完全是一概不知。 黑木有所耳闻，也明白事情的真相，却不好说出口，只能说一些尸魂界了解的事情，“婴儿在出生的时候被虚袭击，活下来的话，就会产生一种名为完现术的力量。” “黑木先生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道羽根阿乌拉赞叹一句，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 她从小就被父亲关在地下室，不和外人接触，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那样，搞得她面上很难露出什么表情。 愤怒，悲伤，笑容，都和她无关。 黑木没好气道：“夸奖人的时候，起码要面露微笑吧。” “抱歉，我天生就是这样。” 道羽根阿乌拉回一句，人质在她的操控下，一层层往下坠落，还没有到最底层的大堂。 她不急着动手。 露琪亚追问道：“完现术的能力是什么？” “驱使灵子。”道羽根阿乌拉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 完现术的驱使灵子，和灭却师不同，她能驱使灵子，不需要用自身灵力去挑动灵子。 她是直接驱使灵子蕴含的微弱魂魄。 这个世间的一切物质，人，都具有魂魄，就是人的魂魄会比硬币，石头，那些非生命体大很多。 完现术真正的能力是驱使蕴含在万物之内的魂魄。 不少高明的完现术者甚至能够从自己心爱的物品，延伸出自己最渴望的能力。 类似于死神解放斩魄刀。 但道羽根阿乌拉没有那个能力。 因为她没有爱，也无法爱上任何物品。 “和灭却师一样嘛。”露琪亚若有所思，她没参与无形帝国的战争，也没有和圣兵作战。 仅能从他人口中得知，灭却师是驱使灵子进行战斗。 “不一样，灭却师的灵子一般都是凝成弓箭射出来，或者是圣文字的能力，阵法，也有一些咒语，像这样直接让地面活过来的场景，灭却师做不到。” 黑木不想让露琪亚误会，详细解释清楚，又转而道：“道羽根小姐还是隐瞒很重要的事情。” 道羽根阿乌拉红唇轻启道：“女人总要有点秘密，我上了。” 话音刚落，人骤然行动，如一阵风吹过来。 她白皙的手掌张开呈爪状，青色的灵子火焰覆盖在五指之间。 黑木挥剑向前。 叮。 银白色剑锋被青色灵子火焰挡住，剑上的灵压也变得弱下来，百倍重力变成一倍。 暴君的魂魄她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控制，稍稍压制一下，还是能够做到。 道羽根阿乌拉手想要握住他的斩魄刀。 黑木一个瞬步绕开，绕到侧面，手指抬起，“破道之四，白雷。” 电光在指尖闪耀，进而朝着她脑袋射出。 道羽根阿乌拉整个人化作一团轻烟避开，白雷贯穿落地窗，留下一道不大的圆形孔。 她在鱼缸前凝成实体，道：“就这样吧。” 短暂的交手，让道羽根阿乌拉明白，对方不单是灵压强，斩术，瞬步，鬼道，三方面也很出色。 还是演戏来得轻松。 真打起来会变得很麻烦。 “好啊。”黑木没有继续打下去。 对方不愧是最强的完现术者，在没有个人能力的情况，将完现术的基础提升到最顶尖。 假如她有爱的话，护廷十三队之中，能够抵挡她的队长，不会超过一个巴掌。 道羽根阿乌拉眼眸望向露琪亚，“这位小姐，麻烦你从义骸离开，我要破坏这栋大楼，连同你们的义骸一起。 灰尘扬起的时候，你们往北边跑，在那栋楼等我。” 露琪亚看向黑木，得到同意的回复，才吞下义魂丸，从义骸里面脱离。 道羽根阿乌拉蹲下来，胸挤着衣服，闷得厉害，她没有在意，手拍在地面。 这栋大楼建筑物蕴含的魂魄被她强行拍碎。 咔咔。 玻璃一片片碎裂，被风卷向外面，在阳光照耀之下，极为闪亮，犹如一片光雨坠落下去。 “快避开！”不知是谁吼了一句，警察们纷纷从这里撤离。 三十层楼掉落下来的玻璃碎片足够让人脑袋开花。 紧接着，大楼发出轰隆隆的怒吼，一层层迅速塌下，浓郁灰尘往外扩散。 最后轰的一声，再没有动静，灰尘吞没警车，让人看不见里面发生什么。 警视总监铁青一张脸，搓着手，反复向旁边的人说，“道羽根搞得太过火，我明明说过，要保障人质安全。” 他想要强调，责任不在于自己。 旁边的人没有搭话，默默拉开距离，谁也不想听一个要辞职的警视总监啰嗦。 散开的灰尘忽然露出一条通道。 道羽根阿乌拉浑身脏兮兮，腹部明显有血，她拉着灵子凝成的车，上面是一群人质。 完好无损！ 警视总监眼眸瞪大，满脸笑容道：“哎呀，道羽根科长不愧是我们警视厅的栋梁，办事果然可靠。” “咳咳。”她故意咳嗽，唇边是抹着义骸的血，面色淡漠道：“人质在这里，歹徒尸体还在里面。我的工作到此为止，你记得叫首相打钱。” “他们什么时候能醒？”警视总监更关心这个问题。 道羽根阿乌拉想一下道：“你用水泼的话，马上就能醒。” “哈哈，”警视总监笑了笑，“你真是幽默啊。 来人，快将枪田董事长好好抬到安全地方。 对了，叫那些记者回来。” 这么上镜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 “我要回去养伤，没什么大事，不要找我，让鼹鼠解决。” 道羽根阿乌拉叮嘱他一句，手松开车，往北边跑去。 她的车停在那里。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道羽根阿乌拉的豪宅 挟持案件在这里，表面算是初步告一段落。 记者们和人群被解除催眠暗示，逐渐回归，吃瓜群众指着倒塌的大楼议论。 记者们或采访警视总监，或是询问已经苏醒的枪田竹。 也有记者取巧，询问在场的其他人。 喧闹声中，道羽根阿乌拉已经开车远离。 官方能给出的理由，她不用想也能猜到，幻想袭击。 这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恐怖案例。 抛开极少数真实案件，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人不甘心平庸，故意用炸弹，煤气罐那些制造事件，谎称自己获得超自然力量，寻求一定的社会关注。 这样的犯人年龄基本不会太大，符合黑木和露琪亚义骸的外表年龄。 这次事件绝对会被媒体们炒作成近年来最有名的幻想袭击。 “两位，我要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道羽根阿乌拉瞄一眼后视镜，后座已经多出两人。 “好，”黑木熟练揺起车窗。 露琪亚看一眼，笨拙地想要弄。 “你轻点。” 咔。 露琪亚掰断了车窗摇柄，眨眨眼，慌忙道：“对不起，这个多少钱？我会照价赔偿给你。” 道羽根阿乌拉摇头道：“算啦，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真得对不起。”她再次道歉，现世的东西也太脆弱，稍微用点力就会坏掉。 黑木故意道：“你小心点，太用力的话，坐垫会被你压扁。” “诶？”露琪亚心里一惊，连忙抬起臀部，不敢继续坐着。 黑木看她紧张的模样，头转向一边，捂着嘴偷笑。 道羽根阿乌拉慢悠悠道：“黑木先生还真是坏心眼。 露琪亚小姐，请你不用担心，正常坐的话，汽车座椅是没有问题。” 露琪亚立刻望向黑木，目光颇为不善。 他没笑了，耸肩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哼。”露琪亚才不信，黑木前辈是坏得很。 过了十几分钟，道羽根阿乌拉回到自己在东京湾旁边的豪宅。 这栋豪宅是政府出资买下，给她使用的公宅。 内里配备八名专职女佣，三名大厨，专职园丁等，工资都是国家发放。 门卫看见熟悉的车牌和人，立刻打开铁门。 她开车进去，里面都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也就看不见黑木和露琪亚。 两人从没揺起来的车窗钻出去。 原以为是到了。 结果豪宅面积超出两人想象，主建筑物之外，还有高尔夫球场，竹林，人造湖泊，电影院。 黑木跟着车跑了一会，才到主建筑物前。 这里在门前有一个环形泳池，离地有十米，从玻璃台阶能走上去。 泳池有一半在东京湾上空，想要排放的话，非常便利，直接打开底部闸门，就能排到东京湾内。 道羽根阿乌拉让佣人开车进入地下车库。 她走上玻璃台阶，指挥其他佣人在豪宅上方的泳池旁摆上三张躺椅，两张桌子，支起太阳伞。 夏日必备的冰淇淋，冰镇的西瓜，哈密瓜等等。 全都要安排上。 她将脏掉的围巾扯下，丢在玻璃地面，手解开外衣扣子。 “喂，你干嘛？”黑木不得不出声叫停。 道羽根阿乌拉瞥了他一眼，道：“脱衣服洗澡。” 他提醒一句，“我也在这里啊。” 道羽根阿乌拉恍然，道：“你不想和我一起洗，可以去二楼的单人浴室洗。” “……”黑木很想说，不是这个原因，他是男人啊。 迟疑间，道羽根阿乌拉脱去外衣，解开衬衫扣子。 外面包得严实，里面很大胆。 蕾丝，刺绣，鲜红色。 黑木连忙用手捂住眼睛，食指和中指分开。 道羽根阿乌拉没脱光，往下脱裤子。 他遗憾的同时，又觉得很正常，没有常识也不可能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光光。 那不是变态嘛。 露琪亚用手捅了捅他的腰，红着脸，小声询问道：“现世的女人，都这么开放吗？” “是啊，瀞灵廷还是太古板，等下，我们死霸装里面是真空，该说是我们更大胆吗？” 黑木陷入深深的思考。 露琪亚一拳打向他的腰，“别给我想这种龌龊的事情！” 黑木避开，耸肩道：“放心，就你这一对a，戴不戴胸罩，都一个样。” 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再看看道羽根阿乌拉，呼之欲出，少说十斤重的巨无霸。 默然无语。 “别放弃希望，我不喜欢，总有人喜欢攀登悬崖峭壁。” 黑木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她。 “我能拔刀砍你吗？”露琪亚咬牙，手握紧斩魄刀柄。 黑木没继续逗她，道：“好啦，女佣们下去了，去那边吃点西瓜，降降火。” 露琪亚松开手，走向小桌子。 黑木看一眼泳池，道羽根阿乌拉真得是在游泳，仿佛象牙打造的洁白身躯游在粼粼光芒闪耀的水面。 没有任何灵子或灵力的异常。 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对方是故意想要借助洗澡而联系谁。 “这个西瓜好甜啊，黑木前辈，你也来尝尝。” 露琪亚咬一口，忘记心里面的火气，大声招呼他过来一起享用。 “来了。”黑木回一句，走过去。 道羽根阿乌拉游一会，从泳池钻出来，拿起毛巾擦一擦身体，解开扣子。 “哦。”黑木惊呼一声，眼眸瞪大，背面也行啊，期待弯腰的瞬间。 露琪亚挡住他的视线，啃着瓜道：“前辈，你这样是变态行为。” 黑木反驳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她非要在这里换衣服，管我什么事情。” 露琪亚没理会他的话，看着道羽根阿乌拉换好内衣，才没继续遮挡。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道羽根阿乌拉一头蓝黑色长发夹杂着点点水珠。 露琪亚回道：“没事，你这里的瓜很甜。” “你喜欢就好。”她赚得多，花起来，也是很大方，什么都挑贵的买。 在她眼里，便宜的应该都不是好货。 黑木进入正题道：“你打算怎么帮我们？” “我们特科从六月份的时候，已经在悄悄关注聚集过来的格斗家。” 道羽根阿乌拉躺下，秀出自己的好身材，“至今已掌握十名格斗家的下落，有关于获得参赛资格的格斗家，仅有一位被找到。” ------------ 说下以后的更新和时间 今后没有万赏，或者存稿非常多的情况，都是两更，一更在上午七点。一更在下午六点。 前些日子是我被收藏蒙了眼，太想全职，使劲肝。 结果大家知道，本书收藏就是空架子，订阅不如意，追订拉胯，还影响本职工作挨批。 心情郁闷的我旧病复发，很想一刀下去。 最后还是在大家的鼓励下，看开了，当做兼职看，这本书的收入还是不错，希望后面会慢慢好起来。 能有全职的一天就好。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合格者 格斗联盟不同于其他那些骗子组织，是真正具有强大力量的组织。 该组织内部结构松散，想要组织一场大规模活动，基本是不可能。 这也是创始者们故意为之。 西方国家几个大财团通过在幕后提供资金，护照，各种免费福利，掌握那些格斗家们的行踪。 再转而将这些行踪高价卖出去。 打个比方说，b想要去日本，那么就高价卖给日本的情报机构，或是卖个人情，以此换取自家在当地的发展。 各国的情报机构愿意充当这个冤大头，尤其是格斗联盟排行榜前十名的人，极度危险，拥有刺杀国家首脑的实力。 这次，格斗联盟排行榜前十的格斗家全部涌来东京，其他成员也纷纷赶过来。 内阁大臣和首相们自然是大吃一惊，格斗联盟的战力足够让这个国家大乱。 政府内外的情报机构统统发动起来，一有什么消息，立刻上报。 一份交给内阁，一份交给特科。 道羽根阿乌拉那段时间，陆续收到超过五百份情报，其中有四百六十份假情报，可信的情报就是四十几份。 她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时，已经是七月中旬，十三番队的队员们隐匿起来。 获得资格的格斗家也藏起来。 没人知晓，天国活动具体开始的时间。 不断聚集在东京的格斗家们，一边搜寻黑衣服带刀的家伙，一边搜寻合格者。 “你们想要复仇的话，恐怕有些困难。 据我所知，最初一批的格斗家仅有一人没被替换，其余六人，尸体已经送到研究所肢解了。” 道羽根阿乌拉喝一口果汁，说出自己知道的情报。 露琪亚沉默不语。 黑木皱着眉头道：“研究所是怎么回事？我们的义骸会暴露吗？” “放心，你们义骸有价值的地方，都被我毁了，他们不会送去研究所。” 道羽根阿乌拉显得很从容，她也不想让尸魂界暴露在内阁面前，凡是接近事情真相的人类，统统会被她干掉。 这是她待在特科的理由之一，更方便隐藏尸魂界存在。 黑木一听，没继续纠结义骸问题，那是小事，“枪田董事长也清楚格斗联盟的事情，你们没查过他吗？” “没查的必要，格斗联盟原本就是那些大财团出资，他们之间共享名单和相貌，通过金钱和居住地等免费资助，掌握格斗家们的行踪。 对于没有向他们索取什么的格斗家，财团追查起来的速度，绝对比不上政府机构。” 道羽根阿乌拉没有一点隐瞒。 态度实在是太爽快了。 要么这次事件真得和她无关，要么就是她是一个大骗子。 看在她天使一样的漂亮脸蛋，黑木决定将她定义为后者。 “你们的人为什么不伪装成格斗家混进去？” 道羽根阿乌拉抓起一块哈密瓜，丢嘴里道：“试过一次，那个人被对方干掉了。 我这群部下，风险不大的事情愿意去干，一旦有牺牲，他们跑的比谁都要快。 因为他们明白，上面会愤怒，却不会为这个而惩罚他们。” 露琪亚目光盯着她。 “抛开实力之外，我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她解释一句。 黑木张口想问她为什么加入特科。 她提前堵住，“我讨厌不停追问女人隐私的男人。” 黑木咽下那个疑问，摊开手道：“我可不想让你这么漂亮的美人讨厌。 最后一个问题，那名有资格的格斗家叫什么名字？” “冈本熊二，老家是崎玉县东松山市南野2-6-16，师承东松一心流，据说有心之眼，能看清对手招式破绽。” 道羽根阿乌拉回想起监视目标的资料，接着道：“他曾一根手指刺穿啤酒瓶而没有让瓶身整体碎裂。” 黑木咬一口西瓜道：“实力就不用介绍，现世和你这样实力的人，终究是少数。 你只要送我们过去就行。” “没问题，”道羽根阿乌拉从躺椅起身，她的办事风格是说走就走，绝不会拖延。 下游泳池的台阶，女佣递上准备好的月白色连衣裙。 她穿好，黑色的内衣在薄薄衣料衬托下，格外明显。 这样穿和不穿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的。 不穿的话，正儿八经的比基尼，男人是会看腻。 这种朦胧诱惑，若有若无的肉感和黑色。 太让男人心情激动。 “你这身裙子很棒。”黑木没吝啬自己的夸奖。 “谢谢。” 道羽根阿乌拉嘴上这样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她没系安全带，直接开车。 以她的本事，这辆车炸了都不会有事，安全带系不系的差别就是，系上去，胸会变得更大。 “冈本熊二住在池袋那边，从这里开过去，需要半个小时。” “这车还真是慢。”黑木抱怨一句，他的话，一个瞬步就可以赶过去。 可他不认识路。 “普通人类能用这个速度前进，已经算很不错。” 道羽根阿乌拉一开始也觉得车慢，开着开着，就习惯这个车的速度。 反正没什么要紧事。 二十多分钟后，汽车驶入南池袋三丁目外的街道，这里堵车了。 前面一辆辆车停着。 烦躁的夏日让人脾气也变得暴躁，车主人按下去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道羽根阿乌拉回过头道：“要不要走过去？” “没意见。”黑木揺下车窗，从里面钻出去。 露琪亚随后。 热，外面像是蒸笼里面，热得让人怀疑，地面摔个鸡蛋都会被煎成荷包蛋。 刚离开车内空调的黑木呼出口气，让自己适应一下，总算没觉得那么炽热难耐。 砰。 道羽根阿乌拉关上车门，手拎着一个英文的名牌包包，走向前面。 “嗨，美女，外面那么热，要不要进我车里凉快一下？” 有人揺下车窗，出声搭讪。 她没有理会。 往前六十米，有一群人围在那里，没理会后面司机们的喇叭声，堵死交通。 下车的司机，也堵在那里，吵杂的声音宛如一大群苍蝇聚集。 这是怎么回事？ 道羽根阿乌拉没挤上去，就这个打扮，挤过去就是被各种揩油。 她跳上无人的汽车前盖，垫脚望向里面。 人群中央是一堆散落的石头，有血从石头底下流出来，死者大半身体被压得严实，就露出一个死不瞑目的脸。 那张脸……她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在照片上看过的人，“冈本熊二死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那个男人登场啦 四辆警车总算是赶到现场，停在路边。 警员们迅速下车，各自行动起来。 有人驱散围观的人群，恢复交通。 有人拉开黄黑色警戒线。 有人拿着照相机，拍摄现场。 黄黑色的警戒线圈开，人群也被疏散，堵塞的交通开始恢复。 森下警部补看着石头压着的尸体，面上掩饰不住的暴躁，“最近是怎么回事，命案频发，前阵子是新宿，现在池袋又有。” 那些混蛋杀人就不能隐蔽一点嘛。 动静搞得这么大，生怕是没人知道这里死人是吧。 上午那个枪田物产案也是。 最近的年轻人真不知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想法。 他心里不停埋怨，鼻子忽地闻到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味。 森下警部补转过身，看见一位非常性感的女人站在后面，表情转为柔和，道：“小姐，这里发生命案，你还是不要靠太近，免得晚上做噩梦。” 道羽根阿乌拉从包里面拿出自己的证件，神情冷漠道：“我是特科的科长，道羽根阿乌拉，这件案子从现在起，归我管，你们要听我的命令行事。” “特科？” 一听到这个部门的名字，森下警部补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马上要进入警视厅中坚管理层。 有关于特科负责的案件，隐约能听到一点流言。 “明白，我坚决服从科长命令。” “好，你去周围做一份详细的笔录，上交给我，然后将尸体收走。” 道羽根阿乌拉简单下达几个命令，转过身，打算将自己的车开过来。 “嗨。”森下警部补精神满满地回答，他才三十岁，未婚，相貌有点小帅。 说不定能趁这次机会，吃上软饭。 直接跳上警视厅高层。 光想想，他浑身上下都涌出一股干劲。 黑木瞥一眼这个陷入幻想的男人，摇了摇头，抬脚跟上去，问道：“你猜是谁杀的冈本熊二？” 道羽根阿乌拉头一侧，蓝黑色长发洒落肩膀，目光无神道：“你怀疑是我通知同伴杀的人？” “哈哈，怎么可能，”黑木摇头，一脸正色道：“我是相信你的，就是想询问你这样的专业人士，看看是谁干得。” “情报太少，我也不好做出推断。” 道羽根阿乌拉摇头，走回到车边，手一碰车门，有点烫。 黑木眼眸微眯。 露琪亚一拍他的腰，示意他别色眯眯盯着别人的屁股。 黑木反瞪一眼，小丫头懂什么，他这是在思考严肃问题。 这边刚刚找过来，那边人就挂了。 说是巧合？未免巧的有些过分。 道羽根阿乌拉这个女人或许不坏，藏在她背后的纲弥代时滩绝对是一个坏胚。 她对纲弥代时滩又言听计从，干坏事就变得很正常。 黑木挠了挠头，情报太少，理不清头绪，本身就不是那种以智力为卖点的人。 面对这种乱成一团的局势，实在不知该怎么下手。 “外面那么热，你们不上车吗？” 道羽根阿乌拉询问一句。 “上。”黑木抛开那些烦恼，面上露出笑容，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路上没行人，他大大咧咧打开车门，坐进去。 露琪亚跟着上去，顺手关上，手揺起车窗，有些得意道：“前辈，你看，我也会摇了。” 黑木伸手揉了揉她脑袋，“你真得好聪明啊。” “你别乱摸我的头！”她拍开黑木的手，眼眸瞪得很大。 “好，是我错了。” 黑木随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车子缓缓向前，停在警戒线外边。 等了好一会儿，森下警部补满头大汗从公寓走出来。 她揺下车窗，招手道：“笔录做完了？” “科长，全在这里。” 森下警部补拿出做笔录的小本子，还想要述说自己办案的过程。 道羽根阿乌拉接过小本子，直接摇起车窗，完全没搭理的意思。 她从不讲什么人情世故，只会看需不需要搭理。 黑木从后座站起来，凑上前，跟着她一起看笔录。 翻开小本子，第一页记载森下警部补和邻居高桥的问答。 邻居高桥说当时他准备看三点半的搞笑节目，听到外面轰隆一声，然后有人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他才跑出去，看见对面的家门破开，屋子也一片凌乱，向着马路的墙面倒塌大半，有个黑影忽然消失。 邻居三井大妈说，天太热，她跑去帮儿子买冰淇淋，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陌生的银发男人。 之所以说陌生是她在这间公寓住了两年，从没有见过银发的租客。 银发男子上楼梯的速度很快，大妈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轰隆声响，人就飞出来。 她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邻居松间说…… “这些人的话，就是大妈说得最有用，银发男人身穿背心，工装裤，黑靴子，体型健硕。 格斗联盟有符合这个标准的格斗家吗？” 黑木询问一句，强烈的热息吹在她脸蛋，有些痒痒的。 “银发格斗家有三名，但情报显示，他们都没有参与这次的活动。”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偷渡过来？” “可能性很低。”道羽根阿乌拉回一句。 黑木坐下来，苦恼道：“那日本有没有银发，很厉害的家伙？” 道羽根阿乌拉沉思少许，想到一个人，问道：“你知道地下竞技场吗？” 黑木点了点头，道：“不是说64年奥运会的意外过后，就没有再举办过嘛。” “那种牵涉巨大利益的竞技，怎么会为一次意外停止。 只有让那些黑心的家伙，百分百会亏钱，才能停止举办地下竞技场。” 道羽根阿乌拉顿了顿，道：“有一个男人席卷新办的地下竞技场，让比赛没有任何悬念，举办方赔得倾家荡产。 他还扬言，谁办地下竞技场，必定参加，才让其他人打消举办的念头。” 黑木催促道：“别墨迹了，那个男人是谁？” “六车拳西，据说他就是一头银发，体型魁梧，爱穿背心和工装裤。 他不是格斗联盟的成员，行踪很诡秘，特科曾想要追踪，被轻易甩掉。” “……”黑木面色有些复杂。 道羽根阿乌拉回头，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就是觉得这家伙的名字，好霸气。” 黑木笑了笑，心里疑惑，六车拳西在搞什么鬼？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痣城和嘉蒂丝（二合一）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连假面军团的人都掺和进来，这算是坏事吗？ 不，对他而言，应该算好事。 假面军团嘴上说着尸魂界如何如何糟糕，心里还是热爱尸魂界。 假如不是被蓝染的虚化实验选中，他们还是奋战在保护尸魂界的最前线。 既然有假面军团在追查这件事情。 自己还有查的必要吗？ 黑木认为没有。 他从不会认为，世界需要自己去拯救，更不会自傲的想要将所有事情都背负在身上。 只要事情能解决，交给别人去解决，那不是更好嘛。 “道羽根，前面找个无人的地方停下，让我和露琪亚下车。” 道羽根阿乌拉心里猜到黑木的离开，和六车拳西有关，不想多问什么。 纲弥代时滩的计划是搜集完现术者尸体，尽可能集齐更多的灵王碎片。 她只要朝着那个目标前进，此外的任何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好。”她漠然回答一句，汽车发动向前，引擎轻微的轰鸣着。 到达一条没有行人的偏僻小道，她踩下刹车，让车子缓缓停下。 黑木打开车门，率先走下去，挥手道：“再见。” “我们应该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道羽根阿乌拉很平静回一句，不是讨厌他，单纯是说出事实，彼此的道路不会再有机会交叉。 这是最后一面了。 黑木耸肩道：“真是冷漠啊，明明笑一笑更漂亮。” “阿乌拉小姐，承蒙你照顾了。” 露琪亚鞠躬道谢。 奇怪，人为什么要纠结无意义的言行呢？ 道羽根阿乌拉搞不懂两人的想法，眼眸闪过一抹思索，随即隐去，不再去想那些没意义的事情。 她发动汽车离开。 露琪亚目送她的汽车消失，转过身道：“黑木前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黑木淡定道：“回尸魂界。” 露琪亚眼眸瞪得很大，惊讶道：“为什么要回去？” “我有我的理由。” 黑木说着，看她固执的神情，无奈道：“你知道六车拳西是谁吗？” 她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他很有名吗？” “我有一个朋友叫做桧佐木修兵，他经常告诉我，小时候遇到虚的袭击，是当时的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救他一命。 他从未忘记那个恩情，甚至是为加入九番队而选择成为死神。 可他报告真央灵术院的时候，才知道一个残酷的事实，六车拳西死很久了。” 露琪亚小脑袋有些缓不过来，迟疑道：“会不会是两个人同名？” “那个六车拳西也是银发，体型健硕，这能说是巧合？必须报给上面处理。” 黑木低职位的好处显露出来，有问题能够上报。 当队长的话，那肯定就是自己一个人扛。 露琪亚没有继续反对，事关前任九番队队长，确实不是两人能够解决的问题。 她抽出斩魄刀，呼唤地狱蝶。 …… 呼唤地狱蝶。 ？ “地狱蝶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露琪亚满脸严肃，这样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 黑木眉头微微皱起来，沉声道：“直接打开穿界门。” “穿界门也没有反应。”她冷汗往外流出。 “麻烦。”黑木嘟囔一句，手抓住露琪亚的肩膀，闪电般使用瞬步往外跑。 好快！露琪亚被风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飘起来，宛如漂浮在涨潮时的一片树叶。 好不容易停下来，她强忍着心里涌现出的不适，拔出斩魄刀，始解，“凌舞吧，袖白雪。” 斩魄刀闪过一阵光芒，刀锋，刀柄，护手，皆化作一片雪白，刀柄末尾飘荡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绸缎。 这是尸魂界最漂亮的一把斩魄刀。 黑木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平和道：“冷静点。” “嗯。”露琪亚没有盲目上前，她始解的用意就是，真要被对方攻击，起码要能砍一刀回去。 即使打不过，她也不会向敌人露出丝毫怯意。 一位相貌俊俏的男人站在天台边缘，他身披护廷十三队的队长羽织，领口是金色。 额前垂下两道长刘海，后面扎着单马尾，浑身散发出一种文弱的书生气质。 假如是未进无形帝国之前的黑木，遇到面前的男人还真是麻烦。 现在他灵压翻倍，手段也变得更多，自负能有一战之力。 就是担心身边的露琪亚安危。 黑木沉吟少许，还是没立刻动手，试探道：“痣城双也，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痣城双也是一个理性到接近机器的人，心里认为没必要出手，就不会出手，“只要你们不离开东京都市圈的范围，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黑木心里松口气，看样子是不会打起来，“我能多嘴问一句，你想要做什么吗？” 痣城双也想了想，简单解释道：“我想消灭虚。” ？露琪亚一脸懵，这个回答和脑海里想象的坏人形象不太一样。 “好吧。”黑木摊开手，“我要待到什么时候？” 痣城双也认真考虑一会，自己和东京灵子，一些含有灵子的建筑物，基本已经完成融合。 接下来就是阴阳师那边的虚，准备周全的话，“后天，你们应该可以返回尸魂界。” “好。”黑木一口答应下来。 痣城双也点头道：“你果然和我想得一样，是个不错的男人。” 黑木很认真道：“抱歉，我对男人没兴趣，再俊俏都不行。” “闭嘴。”痣城双也忽然对着空气训斥一句，显然是那个旁人看不见的斩魄刀又在调戏他。 接着，他用很平静的语气向黑木道别，人化作一粒粒灵子消散在空中。 露琪亚侧头问道：“黑木前辈，你真打算待到后天吗？” “不然呢？”黑木反问一句，面上浮现出无奈之色，“痣城双也的卍解是能够融合含有灵子的非生命体和生命体。 看他的样子，已经和东京融为一体，我想要击败他，代价就是破坏东京的一切。 你说东京超过千万的人口会死多少？” 露琪亚沉默下来，将那么多人卷入死神的争斗，确实不妥当。 黑木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个责任我们担不起。” 露琪亚长叹口气，无奈解除始解，道：“我们该去哪里？” 黑木挠了挠头，“我记得石田在空座町，我们去他那里暂住。” 露琪亚问道：“空座町往哪里走？” “跟我来。”黑木抓住她的肩膀，没等她抗议，瞬步离开这里。 少许，痣城双也再次挡在前面，伸手一指道：“你走错路了，是那个方向，慢点跑。” “多谢。”黑木笑嘻嘻说，手松开露琪亚，原想着以最快的瞬步试一试，还是慢了。 痣城双也这个融合的bug堪称是最强的监控器。 “不客气。”痣城双也很礼貌回一句，身形化作灵子消散。 黑木没继续耍小心思，朝着痣城双也指向的方向前进。 到达空座町时，已是黄昏时刻，天际的晚霞很美，迎面刮过来的大风微热。 黑木停在一栋楼的天台，闭上眼，静心去寻找灵络，再睁开时，从空座町每家每户都涌现出一条条白色灵络，散发出不同的魄动涌到身边。 他挑中一根具有微弱灵压的灵络，眼前景色迅速变化。 在那里。 黑木断定灵压方向，一个瞬步过去，人出现在林间，脚踩在结实的泥土地。 “法克！不就是一份烂工作，还想着占我便宜，该死的地中海油腻大叔，打得你骨折算轻的，换做以前。” 草绿色长发微卷的女人吼着，一脚狠狠踹在河边护栏，酥麻从脚踝一直传到大腿，“哎哟，我非将你电成焦炭不可。” 看着那一身充满夏日风格的打扮，和暴躁脾气。 黑木立刻认出对方是谁，喊道：“嘉蒂丝，你怎么会在这里？” 嘉蒂丝停止大骂老板的行为，回过头一看，眨了眨眼，才认出来，“你是那个时候的死神！” 她猛地吸气，没有布料遮挡的侧乳骤然挺起，本欲爆发的怒火随平坦腹部发出的咕噜噜声消失。 饿得没力气发火了。 黑木有些纳闷道：“你很饿吗？” 嘉蒂丝脸一红，依旧嘴硬道：“才不饿，我就是放个屁。” 黑木哪里会信这个蹩脚的理由，回头喊道：“露琪亚，你有什么东西吃吗？” “没有。”露琪亚从后边赶到，简短回一句。 “你在这里等下。”黑木瞬步消失。 嘉蒂丝瞪着浅绿色眼眸，喊道：“我才不需要死神的施舍。” “不是施舍，算是向你问路的报酬。” 黑木瞬步回来，手上多出的面包和牛奶，都是从超市那边拿过来。 嘉蒂丝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她和对方不熟，不给点好处，凭什么指路啊。 她接过面包，人坐在公园的长椅，手撕开包装袋，嘟囔道：“拿什么面包，一点都不饱，很容易就会饿。 肯定是便当更实惠，一份能够当做两顿吃。” 嘴上唠叨这些，她吃起来是一点都不含糊，三口吞下一个大面包，拆开牛奶的吸管，捅破牛奶盒的口子，猛吸里面的牛奶。 “呼，”嘉蒂丝一口气喝光，满意呼出带有几分奶味的空气。 黑木很无语，问道：“你怎么混成这样？” “还不是石田那个混蛋害得，我当初真不该心软帮他。” 嘉蒂丝一提及如今的困境，她都会想起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手直接捏扁牛奶盒。 石田宗弦从无形帝国撤离，居然还不忘记带走她。 从尸魂界到现世。 她被那些传统灭却师视为伙伴，一起在空座町落脚。 那些人开始适应这里的新环境，为建设新的家园而努力。 她没有。 经过三天不停的闹腾，总算让石田松口，提出一个放人的条件，就是她一身灵力只能保留看见虚的程度。 弓箭也要没收。 毕竟她这个暴脾气，石田自然不会没有任何限制，直接放走。 嘉蒂丝恼怒他们害得自己无法返回无形帝国，宁肯封住大部分灵力，也不想继续待在那里。 石田按照约定放人，丝毫不担心她会寻找返回无形帝国的方法。 失败者死是帝国的规矩。 嘉蒂丝真费尽心思找回去，下场就是被帝国判处死刑。 没有去处的她，只有留在空座町，开始找工作生存。 短短十几天，工地搬砖，便利店，送披萨。 她全干过一遍。 倒不是嫌累才会换工作，主要是她的打扮，太容易让人误会。 男人们看见这样的夏日风情，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的好开放，言语调戏，她这个暴脾气忍不住。 妄想动手的家伙，更不能忍。 “要不是石田，我哪里会落到这样被人白眼，四处受气的地步。” 微风抚过脸颊，她的眼眸仿佛让晚霞点燃一样，燃烧着怒火。 黑木想了想，说句公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没石田帮忙，你可能活不到现在。” 嘉蒂丝瞥一眼他，道：“别小看我，你以为杀死吉吉，就能稳赢我？” “我没这个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无形帝国那种地方，成功也好，失败也好，你们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好。” “啰嗦，你哪里懂得陛下的伟大，他想要塑造的新世界，能超越生和死的界限，让人们永远不需要恐惧死亡。” 嘉蒂丝大声反驳，星十字骑士团大多数是假装被忽悠瘸。 她和哈斯沃德是属于少数，真得被忽悠瘸了的那一类人。 要是无形帝国制度稍微缓一缓，她说什么也要回去。 可惜，无形帝国对内，对外，都是绝不留情。 黑木懒得和她争论，敷衍道：“好，算我不明白，你快告诉我石田住在哪里？” 嘉蒂丝骂归骂，还是将石田当做自己人，不会轻易透露其行踪，“你找他干什么？” 黑木挠了挠头道：“想要在他那里暂住几天。” 暂住几天？嘉蒂丝眼眸微眯，翘起二郎腿，背靠在长椅，舒展着火爆的身材，“石田经常接济其他灭却师，家里穷得要命，又窄，住着他，他妻子和哇哇叫的小鬼。 你确定要去他家暂住？” 黑木满脸惊愕道：“不会吧，他看起来是个文化人，怎么混得那么惨？” 嘉蒂丝满脸嘲讽道：“戴眼镜有什么用，没现世的学历，又不利用灭却师的能力去偷，去抢。 不加入那个特科，光想着脚踏实地赚钱，能有什么出息。” 黑木无法反驳，喃喃道：“没办法，只有回道羽根那里了，她家挺大，应该不介意住两个人。” “咳咳。”嘉蒂丝故意咳嗽一下，视线游离在河边，“我是一个人，家还挺大，挺空，再多住两个人，没什么。” 说到这里，她特意补充一句，“只要包吃，就能包住。” ------------ 第一百四十章 嘉蒂丝的家(求订阅) 挂着有泽二字门牌的院子里，有两栋建筑物，进腰门的正面建筑，属于房东一家居住。 腰门左侧的建筑物就是对外出租，上下两层，各有四间房。 嘉蒂丝租的房子在二楼，二零三，单间，没有阳台，有一个卫生间。 地面铺着榻榻米，一张案几，一个电风扇。 黑木看着这样的房间，忍不住吐槽道：“真得是挺空的。” 嘉蒂丝面无羞色，很骄傲道：“我才没有普通人那种低级的乐趣，自然，简朴，才是我的风格。”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穷。 单单是租这间房，石田分开时给得生活费就花了大半。 之后的打工都没有做太长时间，吃饭都是问题，哪里有心思去奢侈。 黑木没有戳破，眼前的生活给他一种熟悉感，“我去一下外面。” 嘉蒂丝没忘记叮嘱道：“记得带饭回来。” “嗯。”他瞬步从这里消失。 嘉蒂丝看一眼站着的露琪亚，随意招呼道：“坐吧，地上我每天都有打扫，不会脏。” “哦。”露琪亚正坐下来，显得很有贵族气质。 嘉蒂丝挠了挠头，身上有点痒，外面那么热，走路都能出一身汗，“我去洗澡，你想喝水的话，那个水壶里面有凉水。” 露琪亚很有礼貌地回答，“多谢。” “哈哈，你真是有礼貌的死神，我喜欢。”嘉蒂丝笑了笑，迈步到卫生间。 里面占地不大，入门就能看见一面半身镜，旁边挂着毛巾。 牙膏牙刷杯子那些摆在小小的洗漱台。 抽水马桶在右侧，喷头边上就是置物架，摆着叠好的浴巾，沐浴露和洗发水。 她关上门，手解开左边打得结，再解开后颈的结，上衣轻松脱下来，丢盆里面，再脱去下面的短裤。 嘉蒂丝手拧开喷头开关。 哗哗，凉水从喷头往外洒出，落在丰满的躯体，洗去夏日的燥热。 她抬手，小心按出洗发水，不能像第一次那样，搞太多出来，浪费了。 也不能太少，她的头发长，少的话连泡泡都洗不出来。 素来雷厉风行的嘉蒂丝，在洗头洗澡的问题上，很愿意多花时间，慢慢来。 差不多洗了半个小时，她才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裹着白色浴巾，草绿色长发夹杂未擦干的水珠。 “饭呢？”嘉蒂丝看着空空如也的案几，又看一眼黑木，面上流露出疑惑。 “我去了一趟银行。”黑木将怀里藏的钱摆在桌上，算是实现穿越前做过的梦，去银行免费拿钱。 没有拿很多，就是二十万左右。 “你干得不错啊。”嘉蒂丝满眼都是钞票的形状，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 黑木很是豪迈道：“当然，拿人家超市的东西，总归不好，银行就不同，家大业大，拿一些也没事。 你换上衣服，去买点好吃过来。” 嘉蒂丝当场呆住，挠了挠头道：“我就一套衣服，丢盆里面泡着。” “……”黑木笑脸僵住，默默起身，“我还是去超市拿吧。” 他和露琪亚都是灵体状态，没灵力的普通人是看不见，拿钱去买东西那不是吓收银员嘛。 嘉蒂丝叫住道：“等下，我去买。” 黑木上下打量一眼，“你裹着浴巾去买东西？” “怕什么，我又不是光着身子。” 嘉蒂丝双手叉腰，一脸无所畏惧。 黑木想了想，道：“露琪亚你陪她去一趟。” “好。”露琪亚从地面站起来。 天色入夜，嘉蒂丝这个打扮在外面逛，遇到什么歹徒，不被射爆是不会轻易收场。 “切，石田那个混蛋。”她又骂一句，假如灵力没被封住，哪里需要担心那些。 她看着那一叠钱，心态迅速好转过来，笑呵呵抓起来，往外走。 待在屋子里，黑木也能听到外面的喧闹，显然是被她大胆的作风给吓到。 仔细想想，嘉蒂丝围着浴巾，布料比穿衣服还要多，为什么给人的印象就是那么不同？ 果然是认知问题。 不，应该是下面真空吧，也不知六车拳西他们会不会阻止痣城双也，队长正在干什么？ 黑木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时间。 咚。 门打开，他回过头，嘉蒂丝提着两大袋回来，其中一袋是冰镇的罐装啤酒。 露琪亚跟上，手关上门，满脸感慨道：“现世晚上出门真不安全，从便利店到这里，有七波人想要动手动脚。” “这要看个人差异。”黑木回一句，伸手接过装满啤酒的袋子。 “别管那些蠢货了，今天要喝个痛快，小露不会喝，你总该会喝酒吧？” 嘉蒂丝将袋子放在案几，从里面拿出一盘保鲜膜裹住的毛豆，三份牛肉便当，油炸花生米一包，薯片等。 摆满案几。 她随意丢掉袋子，刚想坐下，又忽然想起来，“等一会。” 嘉蒂丝跑进卫生间，急着喝酒就不洗了，直接拧干挂在窗户的晾衣架。 她转过身，盘坐在案几前，抓起一瓶罐装啤酒摆在露琪亚前面，“起码喝一瓶吧。” 露琪亚有些犹豫，还没有说拒绝。 黑木直接拿走，“小孩子喝什么酒。” “等下！”露琪亚立马抓住他的手，“别看我这样，我已经有几十岁了，喝酒是没有任何问题。” 黑木好心劝道：“你还是别勉强自己。” 露琪亚很强硬地夺过来，“才不勉强。” “好。” 黑木狡黠一笑，对付这种倔性格，只能用软的，不能用强硬态度逼迫。 露琪亚手握着凉凉的啤酒罐，心想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哈哈，小露，喝吧。” 嘉蒂丝打开拉环，咕噜噜仰头喝一大口，“呼，真是爽啊，感觉好久没有喝酒。 都怪石田那个混蛋，让我连酒都喝不起。” 露琪亚学着她，打开拉环，一口闷，咕噜噜，“咳咳。” 黑木笑道：“你第一次喝，别那么急。” “呃，头好晕，我，”露琪亚摇晃一下，直接倒在地上。 黑木急忙接住啤酒罐，避免撒了一地的命运。 “哈哈哈，真糗。”嘉蒂丝笑得花枝乱颤，让人担心浴巾会松掉。 黑木将啤酒罐摆正，递给她，“还有很多，你喝吧。” “你还在意她口水嘛，又没多少。” 嘉蒂丝嘟囔，本着不浪费的精神，伸手拿过来喝。 ------------ 求求别养啦（来自凌晨三点多的哀求） 这本书订阅真是开局就巅峰，后面越来越拉胯，从2530掉到453，好家伙，整整少了两千一。 顺便一提，我的收藏没有掉，还长了三十，目前是三万三千四。 是我写得没之前好吗？ 焦虑一直伴随着我，让我忍不住想要发单想发泄，然后订阅掉的更惨。 昨天试着更六千，又有人发帖说水。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总算是想通，水日常和人设才是我写这本书的初衷啊。 和死神里的妹子互动，队长们互动，努力还原死神的人设，才是这本书的核心。 战斗，世界观，那些都是次要。 换句话说，我昨天更得三章，已经在回归正确的道路上。 我要继续努力！ 最后说一下，今天没更新，明天开始，保底更新两章，早上七点准时一起发出来。 第三章有没有视当天能不能赶出来。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嬉闹 嘉蒂丝喜欢喝酒，在无形帝国的时候，她就爱喝，一喝就喜欢多嘴，什么话都会往外说。 在她看来，喝酒不聊天，那不是白喝嘛。 她咕噜噜喝一大口，面上流露出缅怀之色，“在无形帝国的时候，我就喜欢找邦比喝酒，那家伙酒量还是不错，就是偶尔会发酒疯，将周围炸得稀巴烂。 有次我和她喝酒，要不是躲得快，差点没被她炸死。” “那真是一场灾难，”黑木举起啤酒罐喝一大口，冰凉的啤酒灌入腹部。 若是在正午的话，应该会更爽。 呼呼，老旧的电风扇摇头吹着三人，露琪亚翻个身，嘴里在嘀咕着什么醉话。 嘉蒂丝撕开薯片包装，抓一把塞嘴里，咔咔嚼起来，“吉吉又不爱喝酒，米妮酒品极差，每次一喝醉就会闹个天翻地覆。 莉莉那家伙整天就知道吃甜食，气人的是还不会发胖。 我学着她吃甜食，一个月下来，足足胖了五斤，当时手一抓肚子，满满都是肉，吓得我不停训练，最后练出钢铁一样的腹肌。” 黑木看过她的腹部，没有明显的腹肌形状，显然是吹牛皮。 他没在意这些，好奇道：“无形帝国平日训练严不严？” 嘉蒂丝舔去嘴边的薯片碎屑，又开一瓶啤酒，答道：“圣兵和普通团员很严苛，就是我们星十字骑士团不需要那么严苛的训练。 各自实力已到达极限，想要再上一层楼，只有靠陛下的圣别赋予力量。” 酒喝得多，不单是她没防备，连黑木的防范意识都降低一些，忍不住炫耀道：“有哈赋予他人力量的这点，确实很厉害，我也是靠那个复活。” “少吹牛了，陛下怎么可能复活你。” 嘉蒂丝吐出自己的舌头，做个鬼脸，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黑木瞪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你看看我这里。” 树干一样的纹络从胸膛浮现，那是灭却师才会的静血装。 嘉蒂丝眼眸瞪大，甩了甩头，继续盯着，图案还是没有变，“不会吧，为什么陛下会给你一个死神力量？” 黑木颇为得意地抬起头道：“你们陛下当然不会给，是我抢过来，哈哈。” 嘉蒂丝暴脾气涌上来，瞪眼道：“胡说，从来都是陛下回收别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有人能抢陛下，他可是圣子！” 黑木撇嘴道：“什么圣子，我还是天命所归。” 嘉蒂丝一双浅绿色眼眸满是怒火，像是发怒的母豹，“喝归喝，不准你侮辱陛下。” 黑木翻了翻白眼，认为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那些，不太明智，服软道：“行，不说你的陛下，话说，你是不是喝醉了，坐都坐不稳。” 嘉蒂丝怒意翻滚，如岩浆在胸膛激荡，“你敢小看我？” 她蹭地站起来，想要证明自己站得很稳，脑袋嗡得一声，天旋地转，人往下倒。 黑木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撑住她，“喂，你别突然站起来啊。” 嘉蒂丝头愈发晕乎乎，低头看一眼，不知是酒喝多，还是害羞的缘故，脸迅速充血，变得如红玉一样。 她没有发怒，又抬起头道：“你还要抓多久？” 黑木一本正经道：“你以为我想抓吗？赶紧起来啊。” “哦，说得也是，”她回过神，手撑在桌面，重新坐回原位。 过一会，她拿着啤酒罐的手微微颤抖，努力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好歹给我道声歉啊。” “抱歉，刚才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手下意识找向那个地方。” “嘛，也不能怪你，继续喝！” 嘉蒂丝不会没有道理的发火，尤其是在自己理亏的情况下，她一口闷，脑海越是不想去想，越是无法摆脱。 反观面前的家伙，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是经验丰富吗？果然是那方面经验丰富。 不管啦。 嘉蒂丝性格好胜，掐掉心里的那些想法，大口灌酒，说话，脑子轻飘飘，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记不清。 只记得在晃动的房间和多重人影之中，声音在渐渐远去，最后断了，一切归于虚无。 “嘉蒂，嘉蒂，你醒醒。” “呃，再睡一分钟，莉莉。”她含糊回一句，不想睁眼，翻个身。 “我不是莉莉，是露琪亚，没办法，我和黑木前辈有事出去，早餐给你放桌上。” “哦。” 她大脑变得很迟缓，黑木，胸…… 嘉蒂丝忽然想到这点，人直接坐起来，眼眸环顾周围，没有看见人，案几摆着面包和牛奶。 “走了嘛。”她嘟囔，心里的寂寞感冲散想要挖个坑跳下去的心情。 她是少数那种能保留酒醉记忆的人。 昨晚真的是糗大了，居然就那么轻易丢失人生的第一次。 嘉蒂丝纠结少许，还是放下过去的事情，起身去窗台将上面晾的衣服收下来，穿好。 她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再出来吃面包和牛奶，又返回卫生间，在半身镜前面，拿起梳子开始梳头。 草绿色的长发睡得乱糟糟，东翘西翘，真是讨厌啊。 每次睡觉醒来都会这样。 她慢慢梳头。 几个小时过去，黑木和露琪亚返回这里，看见她在那里梳头。 “你睡得真沉，现在才起来。” “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睡到下午一点。” 嘉蒂丝没好气回一句，梳顺自己的长发，道：“我的头发比较乱，没三四个小时，梳理不好。” 黑木满脸惊讶道：“你这个暴脾气居然能耐心梳这么久的头。” “我发火都是有理由，不是随便乱发脾气。” 嘉蒂丝大声反驳，脾气又变得暴躁起来，“你们不是走了吗？” 露琪亚解释道：“没有，我们是去外面找个人，没有找到。” 嘉蒂丝出主意道：“找那些散发灵压的家伙不就行了。” 黑木一脸嫌弃道：“你当别人不会隐藏嘛。” “你！”嘉蒂丝张口想要怒斥对方不知好歹，又察觉到远方传来那股飓风般的灵压。 她迅速改口，“奇怪，这股死神的灵压，怎么夹杂着虚的力量？”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 在场的两人都瞬步离开。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六车拳西，绝不狗带 “卍解，铁拳断风！” 看到小巷尽头出现的文弱男人，六车拳西丢下手中昏迷的格斗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卍解。 他性格素来是雷厉风行，最讨厌拖延战斗，属于开局丢王炸的类型。 爆风旋转全身，又迅速散开。 六车拳西露出自己卍解的姿态，双手各自握着一把带齿的刀，如粗壮蟒蛇的黑灰色履带缠绕在双臂，释放出金属质感的光芒。 背部也有护甲防御。 随着卍解释放时爆发的灵压，方圆一公里内，不论是在家，路边，或是公司，车内，没有灵力的人直接失去意识昏倒。 滴滴滴，无人操控的汽车发出刺耳喇叭声，彼此对撞，或碾过路边昏倒的行人，砰地撞入旁边建筑。 具有些许灵力的人类也撑不住太久，飓风般的灵压像是要摧毁一切。 痣城双也表情没有变化，“你意外的谨慎。” “面对你这样的对手，稍有疏忽就会被干掉吧。” 六车拳西沉声回答，努力收敛自身灵压，心里涌现出一股强烈的焦躁，“你是谁？” “痣城双也，”他回一句，也询问道：“我的所作所为对浦原喜助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六车拳西没听懂，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痣城双也沉默少许，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够具体，“你为什么要杀格斗家？” “冈本熊二在自己老家，为非作歹，杀人，囚禁未成年少女，玩弄人妻，犯下累累恶行，死有余辜。” 六车拳西留着银色的飞机头，外表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目光凶狠，举止暴躁。 然而，他内心拥有强烈的正义感，经常外出干着惩治恶人的事情。 放其他漫画里面，妥妥是不良热血番男主。 痣城双也面无表情道：“你目的达到，为什么还要继续纠缠？” “我只是告诉他们做人的本分，偏偏一个个都不听，满嘴戾气，动手就是杀杀杀，我被迫反击。” 六车拳西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眸愈发锐利，“原来是你召集这些人过来，有什么目的？” 痣城双也回答道：“消灭虚。” 他没有黑木那么好打发，继续追问道：“虚圈让蓝染占据，你靠着这些人能消灭虚？” 痣城双也认为不解释清楚，这位会继续纠缠格斗家们，“切除格斗家的脑叶，消除他们恐惧的情感，方便和大虚基力安融合，再让阴阳师操控他们，向虚圈发起进攻。” 六车拳西面色一沉，“就凭这么点人不够吧。” “先攻破虚夜宫，再进一步扩大兵力，改造东京都市圈的两千三百万人，加入消灭虚的队伍。” 痣城双也如实回答，他自认为是纯粹的死神，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猎杀虚。 为此，任何牺牲都是能够接受，包括自己的死亡。 当初他被关入无间，罪名就是私自改造流魂街的魂魄，让他们能够不畏生死向虚发起进攻。 那是最初的尖兵计划。 “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六车拳西懒得继续啰嗦，对方不是用言语能说服的人。 他也不是平子，浦原那种擅长言语的人。 彼此信念不同，那就将一切都寄托在刀刃之上。 他脚一蹬，迅速往上窜去。 待在地面开打的话，会让更多人卷入这场突发的战斗。 痣城双也抬头，能察觉到，周围聚集过来的人。 “愚蠢的决定。”他喃喃着，在地面的话，还能有一击之力。 高空？整个东京的灵子都是他。 痣城双也不愿意的话，没人能站在他头顶上，“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 “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红晶。” “在苍火之壁刻下双莲。” 咏唱言灵的声音在逐渐增加，一道道咒文重叠，化作让人无法听清，类似于地鸣般的声响震动在数公里之外。 露琪亚落在高楼天台，望向前方。 霓虹招牌，玻璃墙面，地面，长出不少绿色的大嘴，每张嘴旁，都配备一条或两条手臂在进行鬼道的结印。 多重拟唱言灵，露琪亚不是没见识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重，看数量已经超过百道。 “这也可以吗？”她满脸震惊。 黑木神色平和道：“要是将义骸融入建筑物里，加上痣城双也本身的庞大灵压，办到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 在技术开发局被破坏之前，痣城双也从那里顺走数百具义骸，现在这个场面，还不是他的全力。 有些低级鬼道的咒文已经咏唱完毕，没有释放，如拉开的弓弦，蓄而不发。 等待更高级别的鬼道咏唱完成。 “爬行的铁之公主，不断自残的泥制人偶。”“光弹·八身·九条·天经·疾宝·大轮，灰色。”“雷鸣的马车，纺车的缝隙……” 随着咏唱最后一个字落下，缚道和破道复杂交错的灵压再也不用压抑，如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 数量超过一百的鬼道袭向高空那道身影。 那是多么壮观的场景。 各色鬼道闪耀的光芒交错，宛如绚烂光柱从大地升起。 看似混杂，其实每一个鬼道都是经过缜密计算搭配。 缚道封锁行动，破道击杀。 “铁拳断风！”六车拳西怒吼，挥出自己的全力一击！ 轰隆！ 天空绽放出极为刺眼的光芒，雷鸣声响彻整个东京都市圈，天空的云层也被震开，形成的灵子奔流随爆风涌向远方。 这股风经过数次变化，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夏威夷岛演变超强台风，肆虐灯塔国沿海各州。 啾。 六车拳西血淋淋往下坠落。 真是快啊。 黑木仰起的脖颈还没有一点酸意，战斗已经结束。 露琪亚盯着下落的身影，询问道：“黑木前辈，要不要将他带回去？” 前任九番队长为何还活着，又为何身上灵压会夹杂虚的气息，这些都是值得探究的事情。 黑木耸肩道：“来不及。” ？露琪亚看一眼他，又望向空中，人没了。 那一丝陌生的灵压才被她捕捉到。 “这道灵压是？” “四枫院夜一。”黑木回答她的问题。 露琪亚眉头皱起。 痣城双也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神情冷漠道：“一些被灵压吸引的虚出现，你们该履行死神的工作。” 黑木眼眸微眯道：“你不出手是受伤吗？”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结尾亦是开头 “你可以试试。”痣城双也面色没有任何变化，静静站在那里。 那一张张嘴巴和手臂还没有从建筑物消失。 黑木瞥一眼身旁的洋葱头，摊开手道：“开玩笑啦，我才不想和你这样的怪物打，露琪亚，我们走。” 他能肯定，痣城双也受了伤，还不轻。 或许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让他能够重创对方，甚至是杀死。 问题是露琪亚太弱了，痣城双也只需要轻轻一击，就能杀死她。 在东京和露琪亚之间，黑木自然选择后者。 真让露琪亚有什么，白哉绝不会原谅他。 “嗯。”露琪亚闷闷应一声，她不傻，明白是自己拖后腿。 两人瞬步离开。 痣城双也望一眼南方，女人正在远离。 暗中观察的浦原也走了。 救护车，警车，纷纷往这里赶。 “唔。”痣城双也嘴角溢出血，随即被他抬手抹去。 六车拳西的卍解能力是将炸裂之力灌入对方体内。 他融合的灵子被彻底炸成粉碎。 连带着他本人都受伤。 “哈哈哈，拥有剑八之名的死神，居然落到不得不求助其他死神消灭虚的地步，真是狼狈。” “闭嘴。” 痣城双也回一句，没有继续待在这里，他需要休息，不能影响明天的计划。 被灵压吸引过来的虚都是杂鱼级别，对普通人有威胁，不是死神的对手。 “黑木前辈，我们分开解决那些虚吧。” 考虑到效率，露琪亚提出分头行动。 黑木看了她一眼，不想太打击她的自信心，“我去这边，你去那边。” “好。” 露琪亚点头答应，瞬步向另一个方向前进。 “凌舞吧，袖白雪。”露琪亚解放斩魄刀，远远看见追逐魂魄的虚，一个瞬步上前，挥刀将面前的虚劈开，看着虚化成灵子消散。 她转过身，打算魂葬那个亡灵。 “抱歉。” 亡灵说一句，还没等她理清思绪，一大团粉色烟雾糊脸，意识变得昏昏沉沉。 浦原喜助收回喷雾，顾虑到黑木的存在，手迅速捏碎玻璃，高浓度灵子气体涌出，右手变绿，仿佛是植物做成的手臂。 六根尖尖的竹木以圆形从地面冒出来，顶端飘着闪电。 这是他专门开发出来，能够往魂魄塞异物的技术。 浦原喜助从怀里拿出一个蓝黑色的圆珠，外有透明防护壁保护。 他闪电般捅进露琪亚的胸膛，手指松开，抽出来，露出的创口光速恢复。 竹木消散。 浦原喜助窜向旁边。 几乎是相差一秒。 呼，黑木瞬步到这里，“露琪亚，你没事吧？” 露琪亚一个激灵，意识回过神，摇头道：“没事，黑木前辈，你怎么过来了？” “我察觉到这里有奇怪的灵力。” 黑木望向周围，找不到，那股灵力消失了…… “是痣城双也吗？” “不会是他，”黑木摇头。 露琪亚完全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道：“那会不会是虚的特殊能力？被我净化就消失了。” 黑木皱起的眉头松开，“有这个可能，诶，还是你和我一起行动。” “好吧。”她不想被当做花瓶，又明白，在这个局势，想不当花瓶是不可能。 谁让她连成为席官的实力都没有。 等两人离开。 浦原喜助走出屋后，打开井盖，跳入东京的地下水道，沿着路面迅速往前狂奔。 少许，他转而从爬梯往上，顶开上面的井盖，爬出下水道，盖好，走向一间平平无奇的店铺。 浦原商店。 “喜助，值得绕这么一大圈嘛。” 化作黑猫形态的夜一蹲在玄关。 浦原喜助关上门，面上露出笑容道：“没办法，让夜一出手的话，确实能拦住黑木君，但会引起他的怀疑。 露琪亚回去绝对会被详细检查。 若让蓝染知道你和黑木君战斗的事情，他会联想到和我有关，进而想到崩玉。” 夜一还是不理解，“你总说那玩意藏着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藏起来？” “就是太强大，才要藏起来，继续研究，我怕会忍不住诱惑使用。” 浦原喜助手一按低渔夫帽，他有很多理由留下崩玉，却抵不过一个理由，继续研究，绝对会让他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 说不定会因崩玉而变得狂热，失去理智，以为自己想法就是绝对的真理。 他讨厌绝对，那会让事情的发展变得单一。 “六车先生怎么样？” 夜一迈开猫爪道：“很严重，恐怕要躺一两个月。” “这次真得是对不住他。” 浦原喜助面上闪过一抹歉意，六车拳西会出现在东京，不是无意，是他有意的引导。 连格斗家的下落，也是他透露，唯独隐瞒一些重要的事情。 “你不是早断定，痣城会因为你的态度而选择不杀拳西嘛。 依照他豪迈的性格，知道事情的真相，只会往你脸上打一拳出气。” 夜一出声安慰他。 浦原喜助摸了摸脸，苦笑道：“看样子是躲不掉。” 隐瞒真相就能躲过去，还可以收获六车拳西的感激。 浦原喜助没打算那样做，事前隐瞒是为事情更自然展开，不得不隐瞒。 事后还要隐瞒，性质完全不同。 他会将计划原原本本说出来，刚开始是受志波海燕所托，调查格斗联盟的所在，无意发现痣城双也的尖兵计划。 这个尖兵计划确实能挡一挡虚夜宫。 他还在犹豫该不该告诉志波海燕。 对方已经收到调令，打算回尸魂界担任三番队长。 无形帝国也被浦原喜助知晓，以及后面会接任的朽木露琪亚。 志波海燕打算让他帮忙照顾露琪亚。 浦原喜助另有想法。 他不相信蓝染的心腹会为尸魂界战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市丸银回虚夜宫坐镇。 从而推导出，无形帝国新据点很可能是虚圈。 两者会爆发冲突吗？ 不太可能，蓝染可没有那么好心帮尸魂界消灭敌人。 浦原喜助担心因无形帝国的威胁，会让蓝染加快想要抢夺他手中崩玉的计划。 为保险起见，他决定将崩玉藏在接替志波海燕工作的朽木露琪亚身上。 那是一个完美的人选。 朽木白哉有权力不让露琪亚执行太过危险的任务。 不像是现世那些死神，动不动就有战死的风险。 流魂街那些具备灵力的魂魄，也有被虚吞噬的风险。 其次，蓝染这个人，看不起那些躲在安全窝的贵族，不会注意到露琪亚。 “放心，之后我会好好安慰你。” 夜一跳到他的肩膀，猫尾巴拂过他的脖颈。 浦原喜助苦笑，“饶了我吧，崩玉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想好好休息。” “只有那样才能让你休息，其他时间，你的脑子总是转个不停。” “哈哈。”浦原喜助笑了笑，听见屋外树上的蝉鸣，浮躁的心陷入宁静。 大脑如夜一所说，仍在思考更遥远的未来。 和敌人们比起来，己方势力太单薄，假面军团加上以珍妮为首的鸽派阴阳师。 前途未知，他不能不去想。 ------------ 卷末感言 原先是不打算分卷，后来想一想，还是分卷。 一百四十一章被吞了，明明没开车，完全莫名其妙。 无形帝国和现世篇章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 无形帝国的去向，纲弥代家的计划，浦原这边，痣城双也那边，该说的都说了，暂时不需要提及。 下一卷就是崩玉，主角要回到尸魂界，我会着重描写在瀞灵廷的日常，夹杂着和蓝染对线。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在这里，免费给大家看 嘉蒂丝喜欢喝酒，在无形帝国的时候，她就爱喝，一喝就喜欢多嘴，什么话都会往外说。 在她看来，喝酒不聊天，那不是白喝嘛。 她咕噜噜喝一大口，面上流露出缅怀之色，“在无形帝国的时候，我就喜欢找邦比喝酒，那家伙酒量还是不错，就是偶尔会发酒疯，将周围炸得稀巴烂。 有次我和她喝酒，要不是躲得快，差点没被她炸死。” “那真是一场灾难，”黑木举起啤酒罐喝一大口，冰凉的啤酒灌入腹部。 若是在正午的话，应该会更爽。 呼呼，老旧的电风扇摇头吹着三人，露琪亚翻个身，嘴里在嘀咕着什么醉话。 嘉蒂丝撕开薯片包装，抓一把塞嘴里，咔咔嚼起来，“吉吉又不爱喝酒，米妮酒品极差，每次一喝醉就会闹个天翻地覆。 莉莉那家伙整天就知道吃甜食，气人的是还不会发胖。 我学着她吃甜食，一个月下来，足足胖了五斤，当时手一抓肚子，满满都是肉，吓得我不停训练，最后练出钢铁一样的腹肌。” 黑木看过她的腹部，没有明显的腹肌形状，显然是吹牛皮。 他没在意这些，好奇道：“无形帝国平日训练严不严？” 嘉蒂丝舔去嘴边的薯片碎屑，又开一瓶啤酒，答道：“圣兵和普通团员很严苛，就是我们星十字骑士团不需要那么严苛的训练。 各自实力已到达极限，想要再上一层楼，只有靠陛下的圣别赋予力量。” 酒喝得多，不单是她没防备，连黑木的防范意识都降低一些，忍不住炫耀道：“有哈赋予他人力量的这点，确实很厉害，我也是靠那个复活。” “少吹牛了，陛下怎么可能复活你。” 嘉蒂丝吐出自己的舌头，做个鬼脸，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黑木瞪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你看看我这里。” 树干一样的纹络从胸膛浮现，那是灭却师才会的静血装。 嘉蒂丝眼眸瞪大，甩了甩头，继续盯着，图案还是没有变，“不会吧，为什么陛下会给你一个死神力量？” 黑木颇为得意地抬起头道：“你们陛下当然不会给，是我抢过来，哈哈。” 嘉蒂丝暴脾气涌上来，瞪眼道：“胡说，从来都是陛下回收别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有人能抢陛下，他可是圣子！” 黑木撇嘴道：“什么圣子，我还是天命所归。” 嘉蒂丝一双浅绿色眼眸满是怒火，像是发怒的母豹，“喝归喝，不准你侮辱陛下。” 黑木翻了翻白眼，认为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那些，不太明智，服软道：“行，不说你的陛下，话说，你是不是喝醉了，坐都坐不稳。” 嘉蒂丝怒意翻滚，如岩浆在胸膛激荡，“你敢小看我？” 她蹭地站起来，想要证明自己站得很稳，脑袋嗡得一声，天旋地转，人往下倒。 黑木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撑住她，“喂，你别突然站起来啊。” 嘉蒂丝头愈发晕乎乎，低头看一眼，不知是酒喝多，还是害羞的缘故，脸迅速充血，变得如红玉一样。 她没有发怒，又抬起头道：“你还要抓多久？” 黑木一本正经道：“你以为我想抓吗？赶紧起来啊。” “哦，说得也是，”她回过神，手撑在桌面，重新坐回原位。 “你好歹给我道声歉啊。” 嘉蒂丝再次拿起啤酒罐，手抖个不停。 “抱歉，刚才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手下意识找向那个地方。” “嘛，也不能怪你，继续喝！” 嘉蒂丝不会没有道理的发火，尤其是在自己理亏的情况下，她一口闷，脑海越是不想去想，越是无法摆脱。 反观面前的家伙，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是经验丰富吗？果然是那方面经验丰富。 不管啦。 嘉蒂丝性格好胜，掐掉心里的那些想法，大口灌酒，说话，脑子轻飘飘，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记不清。 只记得在晃动的房间和多重人影之中，声音在渐渐远去，最后断了，一切归于虚无。 “嘉蒂，嘉蒂，你醒醒。” “呃，再睡一分钟，莉莉。”她含糊回一句，不想睁眼，翻个身。 “我不是莉莉，是露琪亚，没办法，我和黑木前辈有事出去，早餐给你放桌上。” “哦。” 她大脑变得很迟缓，黑木，胸…… 嘉蒂丝忽然想到这点，人直接坐起来，眼眸环顾周围，没有看见人，案几摆着面包和牛奶。 “走了嘛。”她嘟囔，心里的寂寞感冲散想要挖个坑跳下去的心情。 她是少数那种能保留酒醉记忆的人。 昨晚真的是糗大了，居然就那么轻易丢失人生的第一次。 嘉蒂丝纠结少许，还是放下过去的事情，起身去窗台将上面晾的衣服收下来，穿好。 她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再出来吃面包和牛奶，又返回卫生间，在半身镜前面，拿起梳子开始梳头。 草绿色的长发睡得乱糟糟，东翘西翘，真是讨厌啊。 每次睡觉醒来都会这样。 她慢慢梳头。 几个小时过去，黑木和露琪亚返回这里，看见她在那里梳头。 “你睡得真沉，现在才起来。” “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睡到下午一点。” 嘉蒂丝没好气回一句，梳顺自己的长发，道：“我的头发比较乱，没三四个小时，梳理不好。” 黑木满脸惊讶道：“你这个暴脾气居然能耐心梳这么久的头。” “我发火都是有理由，不是随便乱发脾气。” 嘉蒂丝大声反驳，脾气又变得暴躁起来，“你们不是走了吗？” 露琪亚解释道：“没有，我们是去外面找个人，没有找到。” 嘉蒂丝出主意道：“找那些散发灵压的家伙不就行了。” 黑木一脸嫌弃道：“你当别人不会隐藏嘛。” “你！”嘉蒂丝张口想要怒斥对方不知好歹，又察觉到远方传来那股飓风般的灵压。 她迅速改口，“奇怪，这股死神的灵压，怎么夹杂着虚的力量？”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 在场的两人都瞬步离开。 ------------ 第一章 回归尸魂界 天空是蔚蓝色，没有白云飘荡，底下是浅白的地面，坐落着一栋写有四的建筑物。 门口站着一群人。 温暖的阳光洒下，她扎着大麻花辫，朝门口迈出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滴答。 一滴雨落下来。 明明是晴天怎么会下雨？ 她手一抹脸，低头望去，指尖满是鲜红。 哗啦啦，天空骤然下起一片血雨，空气里满是血的腥味夹杂铁的锈味。 这熟悉的味道是在流魂街数字靠后的区域才会存在。 她脖子上的大麻花辫不知何时散开，抬起头。 尸体堆积而成的山摆在眼前，足足有两座。 血色天空之下，最高一座尸山坐着一名少年，手持连斩魄刀都不算的浅打，盯着她，如寻找到猎物的猛兽，骤然扑下。 那一把刀就是猛兽挥舞的利爪，贯穿她锁骨下方。 “啊。” 卯之花烈猛地睁开眼，锁骨下方隐隐刺痛，血腥混杂铁的锈味似乎徘徊在鼻间未曾散去。 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适应过来。 倒不是不满眼前的生活，只是她的本能无法被安宁磨灭。 她苦笑一下，手摸了摸那道伤疤，无法忘记，随即想起黑木。 她轻轻摇了摇头，更愉悦的战斗体验嘛。 不可能会存在吧。 卯之花烈追求的是极致斩术，刀与刀的激烈碰撞，灵压对冲，不是单纯的强大。 比如说，强大到不可理喻的山本总队长，就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的战斗体验。 流刃若火的火太变态了。 卯之花烈离开床，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手拿起梳子，将乱掉的黑发梳顺，再绑成麻花辫，遮挡锁骨下方的伤疤。 大麻花辫还未绑完，她手一顿，嘀咕道：“要多准备一份早餐了。” 呼，远方骚乱的灵子引发轻微乱流，不大，也无法逃脱她的感知。 引发灵子乱流的灵压，更不用说了。 她继续绑好麻花辫，手抓起队长羽织披在身上，打开门，沿着走廊向前，到楼梯口，转下底层大厅。 “欢迎回来，黑木。” 卯之花烈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很自然望向侧面打招呼。 那里站着一位黑发，脸庞白净的死神，领口开到腹部，斩魄刀随意挂在腰间，“还是瞒不过卯之花队长。” 她温和一笑，没有半点自豪，发现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发现才是值得在意。 “你吃过没有？” “没有，特意留着肚子回来品尝队长的手艺。” 黑木拍了拍肚子，“也有很多话想要和队长说。” “贫嘴就免了，小心我惩罚你。” 卯之花烈轻描淡写说出很恐怖的话语。 黑木不想体验她那种惩罚，耸肩道：“我是正经的公事。” “哦，有什么事情？”她没怎么在意，去一趟现世，对付几个杂鱼。 花费三天才解决，已经算是很慢。 “我在现世遇到痣城双也了。” “？” 卯之花烈前往厨房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他的表情，确认不是撒谎和开玩笑，才道：“你们交手了？” 黑木如实回答道：“没有，他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不想进行无用的战斗，我也没把握能够保证击败他。” “这是今天的事？”卯之花烈继续走向厨房，随口询问。 她认可的剑八是更木，其他剑八，都没怎么在意过。 有关于第八代痣城剑八，仅是在最初的队首会上见过一次，就再也没见过。 下次听到那个名字，就是痣城双也被关入无间的通报。 黑木解释道：“前天遇到他，今天才明白，他想要执行尖兵计划，让格斗家和虚融合，再由阴阳师们控制，跑去虚圈作战。” 格斗家和虚融合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黑木，他有过安培那次的经验，一眼就认出是人虚融合。 “阴阳师果然和痣城双也站在同一战线，”卯之花烈眉头微皱，等下要写份报告给总队长。 黑木继续道：“我还遇到前任九番队长，六车拳西。” 卯之花烈停下脚步，转过身，面上浮现出严肃的表情，“我记得你从没见过六车队长。” “修兵小时候被六车队长救过，他总是和我说，六车队长有一头银发，体型魁梧，相貌充满男子汉的气概。” 黑木先是解释自己为什么知晓六车拳西的原因，再说自己如何追查格斗联盟，又是怎么找到六车拳西这个名字。 听他喋喋不休的汇报，卯之花烈面沉似水，原以为是一件芝麻大的小事，结果是一个特大事件。 无间越狱犯痣城双也，前任九番队长六车拳西，前任二番队长四枫院夜一。 有夜一在的地方，十有八九和浦原喜助有关。 还有那个知晓尸魂界情报的完现术者道羽根阿乌拉。 人类居然拥有不逊色于队长级别的灵压，本就让人吃惊。 还和死神有勾结。 随意向人类泄露瀞灵廷的情报，那可是重罪。 “还有吗？”她再次询问。 黑木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嘉蒂丝的事情，他认为不太重要，就没有选择上报。 那位已经失去力量，正在现世苦苦打工。 离开之前，嘉蒂丝还厚着脸皮询问，能不能再去一趟银行拿点钱。 被他严厉拒绝。 倒不是他有道德底线，单纯是认为，帮嘉蒂丝搞太多钱。 那货绝对会变成一个超级废物。 站在君子之交的立场考虑，他建议嘉蒂丝，多读读书，寻找一份踏实的工作干着。 得到的回答就是竖中指。 “真的没有？”卯之花烈再次询问，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全部说完。 黑木回过神，点头道：“真的没有。” 卯之花烈看出他撒谎，没有强迫说出来。 每个人都会有点隐私，她相信，黑木分得出轻重，不会隐瞒关键的事情。 顶多是隐瞒一些繁琐的小事。 “那就好，我要去向总队长汇报情况，你早餐去食堂吃。” 卯之花烈没心情煮早餐，事态紧急，自然要立刻向上汇报。 黑木面色垮了，嘟囔道：“早知这样，还不如等队长煮好再说。” “别撒娇。”她瞪一眼，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你和碎蜂队长关系还不错吧。” 黑木惊讶道：“卯之花队长难道吃醋了？” “别说傻话，我是想告诉你，昨天碎蜂队长入院，正住在205病房，想探病就去探病。” ------------ 第二章 碎蜂真没大意 碎蜂住院的原因不是受什么外伤，是灵力透支。 这是非常严重的内伤。 众所周知，死神的战斗和灵压息息相关。 而灵压的来源是死神魂魄里蕴含的灵力。 队长级别的死神能散发出强大灵压，就是将体内庞大的灵力全都凝聚成灵压。 当然，一的灵力是无法凝聚成一的灵压，必须是复数，甚至更多的灵力，才能凝聚出灵压。 死神在战斗之中，灵压接近枯竭，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只需要等身体慢慢恢复，也可以通过大量进食，或是回道进行恢复灵压。 用光灵力就不同，那是真得将魂魄榨干，连一滴存货都没有。 后果可以参考，男人一天不停十几发，要么挂掉，要么那玩意废了。 这就是灵力透支。 黑木一听这么严重，饭也顾不上吃，瞬步到综合救护所二楼，从窗户跃入走廊。 205病房门口站着两名负手而立的黑衣人，隐密机动那身衣服，确实挺有范。 他们锐利的眼眸盯着闯入者。 黑木没心思敷衍，急匆匆走过去道：“我是过来探病的人。” “站住，你叫什么名字？让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把守在门口的人拦住。 “我叫黑木。”他忍住心急，停下脚步在门口。 “等着，”黑衣人说一句，打开病房门，人从缝隙钻进去，关上，再出来的时候，他摇头道：“队长不想见你。” “你确定没说错名字？或者耳朵没有听错？” “没有。”对方不满地回答。 “诶，好吧。” 黑木叹口气，人消失了。 里面忽然传来动静，两名把守的人迅速冲进去。 白色窗帘扬起，病房素来都是宽敞而简洁，仅摆着必要的床，椅子，床头柜。 碎蜂一身蓝白色的病人服，坐在床上。 一位本该在门外的客人，站在床边。 “住手。” 碎蜂叫住自己想要攻击的部下，“你们退下吧。” 绝对服从命令是隐密机动第一条。 他们立刻停止往黑木脸上挥拳，往外窜出，关好门。 碎蜂小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大大的眼眸流露出无奈之色，“你就不能听一次话嘛。” 她嘴角沾染着黏糊的蜂蜜，身前餐桌上面，摆着蜂蜜排骨，蜂蜜炸鸡，蜜汁煎鱼，蜂蜜柠檬茶等。 “你有什么好害羞，你更狼狈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黑木拉过椅子，坐在她床边，视线扫过上面的食物，闻着空气里的香味，肚子也饿了，“看你这么有胃口，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吧？” 碎蜂点头，声音没有往日那么充满力量，显得很温顺，“卯之花队长说要好好静养，休息一个月，才能慢慢恢复我的灵压，保证不会有后遗症。” 依照卯之花烈的回道水准，想要恢复她的灵压很简单。 问题是她灵力透支，身体的内伤无法支撑高强度灵压。 贸然恢复灵压，反而会造成更严重的致命伤。 只能用草药，食物，慢慢调理，让身体从透支状态转为正常，再让灵压恢复。 过程很麻烦，却一步都不能跳跃。 黑木有些惊讶她配合的态度，纳闷道：“你居然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按照碎蜂往常的性格，起码会再抱怨一句，他擅自闯入的事情，哪里会这么乖的回答。 碎蜂叹口气，所以不想让他进来。 这具虚弱的身体想发火都发不出来，也装不出往日那种高冷，果断的表情。 虚弱让她像是被剥开外壳的海贝，仅剩无比的柔软。 “我也有点饿了。” 黑木目光望向床头柜，抛开花之外，是一些水果。 碎蜂明白他的意思，道：“桌上的水果你随便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黑木伸手扯下一根香蕉，边剥皮边道：“让你变得这样，对手是谁？” 碎蜂面色变得愈发苍白，眸光黯淡，出于保密，没提对方原先三番队队长的身份，“他叫金盏，六名越狱犯之一，强到让人绝望，大概不会逊色总队长。” 黑木咬一口香蕉，惊讶道：“不会吧，那么厉害是怎么被抓？” “我只是打个比方，”碎蜂瞪一眼，还要不要让人说下去。 黑木耸肩道：“行，你接着说。” “我和龙光寺追踪无间犯人，在南流魂街二十五区得到八番队密探的情报，说是有一名形似无间犯人出现在二十六区。” 碎蜂显然是打算从头开始讲，他也静下心去听。 “龙光寺当场决定去看一看，到那里，我们果然遇到一名无间犯人，那就是金盏。” 黑木面上多出几分凝重，碎蜂的实力或许不算非常强大，龙光寺海那个女人绝对不弱，“你们是一个个送，还是一起上？” 碎蜂要是能发火，早一脚踹过去，绝不会简单瞪一眼就完事，“由不得我们决定，金盏的斩魄刀叫做长夜，被誉为尸魂界最强的流水系斩魄刀。 他的卍解一出，我距离龙光寺海数百米，也被黑夜笼罩，像是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天空不知下起什么液体，不仅能吸取我们身上灵压，还能隔断灵压的探寻。 我使用赤火炮照明，才看清天空落下的液体如墨水一样，赤火炮很快就被吸干灵压消失。 我再次使用，和龙光寺汇合，原想着先离开那里。” 碎蜂说到这里，身躯微微颤抖。 黑暗太辽阔，两人分不清方向，也看不见敌人，短暂的光明很快就会被黑暗吞噬。 雨变得越下越大。 她越来越虚弱，连奔跑都变得吃力，仿佛有无数的手从背后拽着她。 累，冷，那种深沉的绝望逼得她理智几乎崩溃，最后在不清楚敌人位置，灵压不足的情况。 她强行使用卍解雀蜂雷公鞭，硬生生炸开眼前的黑幕。 墨一样的液体无法迅速浇灭爆炎，碎蜂和龙光寺趁着那个时候，辨明方向逃出去。 “原来如此。” 黑木恍然，难怪这么厉害的能力会被抓进去。 怕火的话，这把斩魄刀被流刃若火天克，“你能逃出来，真是太好了。” 碎蜂苍白的脸庞浮现出些许红晕，没好意思说，自己没跑多远就灵力透支，昏迷过去。 没有死，是龙光寺海背着她从那里逃走。 “说完我的事，该说说你了，最近你出不少风头啊。” ------------ 第三章 虎彻的变化 “先说我在无形帝国的经历。” 黑木一边吃一边说，没有添油加醋，主要是对方不是京乐琉璃那种小白，有基本的判断能力。 他想要编，需要编得合理，太费脑，还不如老实点说出自己的战绩。 在战场的所见所闻，包括死而复生的事情。 那些事情对别人需要隐瞒，对信任的人，他还是会无保留说出来，充当嘚瑟的谈资。 当然，虎彻那种特别爱担心的性格，他是万万不敢说。 碎蜂听得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死里逃生够凶险，边上这位更离谱，直接死了又活过来。 “你和我说这么多，不怕我向中央四十六室汇报吗？” 黑木将香蕉皮丢进医疗垃圾桶，满脸深沉道：“如果是你的愿望，我很愿意献出生命。” “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个，听的我想吐。” 碎蜂抬手揉了揉小肚子，长叹口气道：“算你幸运，我正在修养状态，不是在工作，听到的事情，不需要全部上报中央四十六室。” 黑木打趣道：“你看起来一板一眼，骨子里也很滑头。” 碎蜂没理会他的话，转而询问道：“你去现世的工作怎么样？人抓到没有？” 黑木摊开手道：“没有，我去溜达一圈就回来。” 碎蜂还是了解他的实力，没理由抓个人类会空手而归，真那样，只有一个解释，“你又碰到什么意外？” “我在现世碰到痣城双也。” 碎蜂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已经习惯这位一出去就惹麻烦的灾星体质，并在心里保证，绝对不会和黑木再次执行同一任务。 简单的任务一有他掺和，必定会复杂。 “这次真和我没有关系。” 黑木语气有些无奈，开始向她讲述在现世的经历。 道羽根阿乌拉，痣城双也，六车拳西，这些都是小事。 起码在碎蜂心里，全比不上后面出现的一个名字。 “六车拳西一招被秒，四枫院夜一及时出现救走他。” 夜一！ 碎蜂瞳孔骤然扩散，怒意忍不住涌上心头，灵压产生不稳定的波动，“哇。” 她吐出一大口血，洒在身前的餐桌，落在那些香气四溢的菜肴之上。 黑木吓了一跳，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事。”她想强忍着伤痛，体内刺痛却一阵阵涌上，咬的嘴唇都破了。 黑木迅速消失在房间。 白色窗帘还未往外飘去，又骤然冲回来。 黑木抱着人赶过来。 虎彻勇音一脸懵，呆呆看着他的侧脸，心脏怦怦跳，啊咧，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公主抱？ 黑木没注意有什么不对，急道：“勇音，你快看看碎蜂，她突然吐血了。” 虎彻勇音抛弃那么点小心思，扭头，看见嘴角有血，满头大汗的碎蜂。 她迅速进入医生状态，挣脱黑木的怀抱，跑到床头柜，从底下一层拿出绿色的药剂，灌给碎蜂喝。 这是宁神药剂，能够让碎蜂的心情平静下来，稳定灵压。 黑木满脸关切道：“她没事吧？” “碎蜂队长，我们应该警告过你，不要生气，牵动灵压是很危险的事情。” 虎彻勇音板着脸训斥。 碎蜂理亏，虚弱道：“抱歉。” “还有你，黑木君！怎么能惹病人生气！” 话锋一转，严厉的语气又指向他。 黑木挠了挠头，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些事情。” 虎彻勇音气呼呼道：“那就去准备固灵药浴，碎蜂队长需要泡一泡。” 固灵药浴是卯之花烈结合多种草药的药性创作出来，专门治疗灵力透支。 这个药浴未发明之前，灵力透支的死神基本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黑木学过固灵药浴的配方，已经忘记大半，他哪里敢装懂，虚心问道：“该怎么准备固灵药浴？” “你啊，总不认真听讲，记住，准备以下材料…… 再烧开水，碾碎，要按照顺序放入，不要放错。 第一个是……。” 虎彻勇音战斗外行，治疗是没话说，数百字的药方，直接背下来。 黑木听得很认真，生怕是记错，还特意背一遍，确认没错，才匆匆去准备。 碎蜂缓缓直起腰，手一抹嘴角的血，面色不安道：“我有那么严重吗？” 虎彻勇音回过头，笑道：“请不要担心，你等下泡一泡固灵药浴就行，我就是吓吓他。” 碎蜂松口气，没事就好。 “不过刚才真的很危险，我来晚的话，你真有可能会一辈子都无法再用卍解。” “抱歉，让你操心了。”她小脸苍白，虚弱的声音如风中飘絮，让人想要抱住安慰。 碎蜂队长果然很可爱。 虎彻勇音心里忍不住羡慕，自己要是能那么娇小该多好。 约有十几分钟，黑木直接端着浴桶过来，放在床边，“勇音酱，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我是按照你说的……” 他再次背一遍配方。 虎彻勇音手探了探里面的温度，再感知药水里的灵力波动，点头道：“没问题，你做的很好。” “呼，那就好，”黑木长长呼出一口气，真怕自己的缘故，让碎蜂留下什么毛病。 见碎蜂还呆坐在那里，他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嘛，快脱衣服。” 碎蜂闻言，手解开衣服两个扣子，才反应过来，瞪眼道：“你给我出去。” “哦，忘记了。”黑木一拍脑门，转过身离开病房，关好门。 他在走廊等啊等，等到忍不住来回走动，把守的隐密机动都让他弄得心烦气躁。 嘎，门打开，虎彻勇音从里面走出来。 黑木凑上前道：“怎么样？不会留下什么永久性的后遗症吧？” “没事，就是有些累，我让她先休息。” 虎彻勇音说着，望向右侧的黑衣人，“等下你去里面收拾一下。” 本来收拾这些事情都是护士做，隐密机动不放心，非要自己人搞。 她也不会勉强。 “明白。”黑衣人酷酷地回答。 黑木松口气，道：“那就好，搞得我这么紧张，肚子又饿了。” “食堂应该还有饭。”虎彻勇音说一句，跟上他的脚步，心里有些失望。 黑木随意闲聊，发现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怎么回事？ 再一细看，黑木满脸惊讶之色，“勇音，你领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 “诶？！” 虎彻勇音慌忙拉紧领口。 ------------ 第四章 为虎彻生日加更 “大概是不小心勾到哪里。” 没有被注意到改变，她心里有些失落，被注意到改变，又觉得极为紧张，心脏怦怦跳。 虎彻勇音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听乱菊姐的话。 她就是夸了一句乱菊姐还是那么闪亮。 对方很热心出主意，说是领口别封得那么紧，露出一些女人美。 头发留长些，要懂得化妆。 不知怎么，话题又转到恋爱上，说有心仪的男人要趁早表白，别顾忌女人的骄傲，否则一定会后悔之类的话。 为什么恋爱达人乱菊姐会说这样的话？ 她想问清楚，又觉得背后是一段难以述说的悲伤故事，不敢贸然去戳破。 最后，还是日番谷冬狮郎催促早点去十番队，才让乱菊停止传授那些所谓的经验之谈。 人走了，那些话语还是成功搞得她心神恍惚。 想要留长头发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就试着今天拉开点领口看看效果。 些许暴露在外，引得风吹在表面，凉凉的，有点不适应，不过确实比寻常更吸引视线。 别人还无所谓，一被黑木发现，她就莫名觉得紧张，无法继续拉开。 再想想乱菊姐的话，虎彻勇音心里更乱了。 黑木看她重新捂严实，面色没有显露以往的轻浮，很严肃道：“你真是粗心啊，女孩子怎么能不注意这样的事情，以后要记着，别再犯了。” “说得也是，”她摸了摸后脑勺，心里想着，自己是笨蛋嘛，居然想要变得像乱菊姐那样闪耀，根本不可能。 那种风格不合适自己。 就算自己露出同样多…… 单单是想想那个画面，她脑袋温度蹭蹭往上涨，快热坏掉了。 不行，她绝对是做不到那么开放，这么点就害羞的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黑木说完她，默默扭头，心里想的是，勇音真得很有料啊。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时无言，沉默到综合救护所门口，才恢复闲聊的气氛。 外面的阳光刺穿厚重云层，金色光芒在大地铺开，照得一片片金色瓦片闪亮。 微风拂过庭院，树上的蝉儿时不时叫一声，刷一波存在感。 宽敞的地面，有人在扫着地。 “花太郎，今天又是你值日？” 黑木有些惊讶，怎么每次看见花太郎，不是在扫地，就是去扫地的路上。 合着整个四番队就一个人打扫嘛。 “黑木五席，虎彻副队长，早上好。” 山田花太郎急忙跑过来打招呼，清秀的脸庞满是笑容，“今天和荻堂君打赌输了，就帮他值日。” 虎彻勇音眉头微皱，又是那个荻堂，她摆出副队长的清冷，沉声道：“我应该说过，四番队严禁任何形式的赌博活动。” 山田花太郎真没有听过这件事情，连忙鞠躬道：“对不起，请责罚我吧。” 虎彻勇音很是无奈，眼前这位的回道天赋不用多提，绝对是能排进四番队前五的存在。 就是这个性格不好。 对自己极度不自信，被提拔为席官，也是认为，我哥哥是副队长，所以队长和副队长才给面子提拔我这个不中用的人。 说句实话，谁会给山田清之介面子啊。 山田花太郎被欺负，抛开本人性格软之外，也有清之介的功劳。 四番队的队员没少被那家伙训斥，又没办法，一肚子气只能撒在山田花太郎身上。 虎彻勇音面无表情道：“过后我会严肃处理你和荻堂。” “嗨。” 他大声回答，心里没有一点不满，再问道：“那个，我能继续扫地吗？” “……”她清冷的表情险些破防，沉默少许，总算缓过来道：“你去吧。” “嗨。”山田花太郎继续跑去扫地，看那个样子，似乎真的扫地扫上瘾。 黑木忍不住道：“某种意义上，他是一个很棘手的家伙。” “是啊。”虎彻勇音叹口气，绷着脸的垮下来，好累啊，仅仅是想要管理好这些队员，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将队员们和护士们的饮食，训练，经费等等安排妥当的卯之花队长，真得是很厉害啊。 完全没办法比。 她看一眼身旁的黑木，老调重弹道：“让黑木君当副队长的话，绝对比我强。” “勇音酱，你做的很好，自信点，我当副队长，做不到你的一半。” 黑木很有自知之明，他不适合管理队员，嫌麻烦的性格注定会采用一刀切的管理办法。 看似见效快，其实隐患极大。 问题不会得到解决，只是会慢慢积累，等待最终爆发的时机。 “你不用这么安慰我，”虎彻勇音完全不信自己能超过黑木。 在她眼里，黑木实力高强，勤奋，具有极高的天分，什么事情都能做好。 没有黑木办不成的事情。 抛开身高之外，她唯一能超过黑木的地方，就是回道和草药知识。 这还是黑木没怎么认真学习回道和草药知识。 要是认真的话，绝对能迅速超越她。 “我这个性格，本来就不适合当副队长。” “你又说这话，担心被队长说你。” 虎彻勇音连忙左右张望，没看见队长的身影，松口气，压低声音道：“黑木君，你千万别和队长说，我不想让队长失望。” 黑木耳朵被语气吹得痒痒，回道：“嗯，我不会告诉队长。” 两人结伴走到食堂，里面还是闹哄哄。 队员们坐在里面热火朝天讨论，又发生什么大事，能让副队长急得连饭都不吃完，直接离开食堂。 黑木的瞬步太快，周围的人完全无法发现她是被抱走，还以为她是收到消息，自己用瞬步离开食堂。 虎彻勇音看见眼前乱糟糟的场景，板起脸道：“你们在干吗？” “啊，副队长回来了。”“虎彻副队长，出什么事情？” 队员们迅速聚集过来，想要搞清楚发生什么。 “没事，你们别瞎猜，我就是去帮碎蜂队长换药。” 虎彻勇音先回答他们的问题，再安排工作，“吃饱的人就不要在这里磨蹭，去外面集合。” 假如是山田清之介的话，这些队员连问都不会问。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四番队，已经是一位深受大家信赖的副队长。 没有人能够顶替。 黑木这个五席完全没存在感，绕开人群，走向打饭的窗口。 那些水果就是开胃，他要吃饱，再去训练提升实力。 ------------ 第五章 爆万 食堂很快变得冷清。 喧闹的队员们随着虎彻勇音离开。 黑木端着一大盘食物随意挑个近点的地方坐下来，大口吞咽，却连其中的味道都没有心思品尝。 他脑子里想起的是刚才那一幕，虎彻勇音被队员们围着，依赖。 正常来说，应该为朋友高兴。 他没有，反而涌现出一种孤独，仿佛在那个瞬间成为局外人。 随意而来的是羡慕？嫉妒？ 黑木分不清，只知道，他讨厌那样的感情。 “只有我会永远陪着你。”似是恶魔在耳边低语，一双白嫩的手臂从后面轻轻缠住他脖颈。 背部触觉很柔软，银发从耳间滑落，甘甜到让人想要犯罪的气息吹拂在他侧脸。 “咳咳。”黑木猛地咳嗽，一块肉混杂葱被咳出来，饭粒呈扇形洒开。 他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扭腰向左，视线出现一张精致如瓷器的脸庞，银色长发如瀑布披散，“你，你怎么出来了？” “因为你太寂寞啦，里面下的雨太大，我出来避避雨。” 她面上闪过一抹讥笑，“你还真是爱撒娇的小孩子。 那么想要让勇音酱留下来陪你，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说你很孤独，害怕一个人独处。” 黑木没好气道：“勇音是副队长，和我不一样，她需要管理很多事情。” 暴君的手贴住黑木心脏，“你为什么总是要撒谎，坦诚一点不好嘛，直视你真正的欲望。” “你给我消失！” 黑木烦躁地低吼，眼前佳人的身影逐渐淡薄。 “哈哈哈。” 她狂笑起来，似乎是高兴看见主人心情不爽的模样。 打菜的大妈看见饭菜被吐出来，他一个人在那里发脾气，上前询问道：“您对菜有什么不满意吗？” 黑木回过神，不想和她解释太多，摇头道：“没事。” 他低下头，继续吃着饭，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暴君的笑声和话语。 不得不说，有这么一把斩魄刀，太扎心了。 黑木一直都想要改变自己的性格。 对外塑造出洒脱，嘴花的形象，让大家以为，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人。 实际上，他没有那么开朗，也没有那么大方，仅仅是在克制自己的欲望。 一直忍着，忍着，明明都忍得这么辛苦，斩魄刀还不停出来挑衅，怂恿。 黑木心想，从各种意义去看，暴君都是一把让人火大的斩魄刀。 他低头消灭桌上的食物，利用海吃缓解心里的不悦。 离开食堂，他肚子有点大，心情也变得好了些。 外面阳光照得地面发亮，黑木静心感知灵压，找到浮竹十三郎的灵压，一个瞬步突进。 斩拳走鬼，每一个番队都设有相应的训练场。 四番队训练瞬步的场地，占地在四个训练场是最宽阔的一个。 里面栽种着一大片竹林。 预留出的小道足有八百条，模拟瀞灵廷地下水道的路线，其内非常复杂。 新手想要一下子钻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 连老手稍不注意，都会迷失在其中，最后不得不从上面离开。 在训练的时候，那样就是违规，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一切和浮竹十三郎没什么关系，他戴着眼罩，人坐在竹木编制的摇椅，慢悠悠晃着。 大清早晒太阳睡觉。 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要么是懒鬼，要么是家里有钱。 他两者都是，躺的是心安理得。 呼。 浮竹十三郎被逼近的庞大灵压惊醒，长叹口气，“黑木班长，你回来了。” “看见班长回来，你应该更高兴点。” 黑木看不惯有人比自己还懒散，手往前一抓。 浮竹十三郎主动起身，摘下自己的眼罩，无奈道：“我训练还不行嘛，难得轻松几天，诶。” “外面乱成那样，亏你还能睡得着。” 浮竹十三郎挠头，懒洋洋道：“再努力也超不过你们，这就是事实。” 黑木觉得这个语气好熟悉，“那也不能躺着让人碾过去吧。” “你想要碾我，我能跑得掉吗？还不如躺着，起码死得舒服点。” 浮竹十三郎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消极情绪，像是连翻身都嫌累的咸鱼。 “谁让你以我为目标，目光放低点，以勇音为目标，努力奋斗啊。” 黑木敲一下他的脑袋，“你看京乐，多努力，一直在竹林里训练。” 浮竹十三郎慢悠悠道：“那家伙是在里面迷路了，不信的话，你要不要和我赌一把？” “……” 黑木没有答应，他从不会进行必输的打赌，“你给我进去。” “好。” 浮竹十三郎叹口气，人朝着一个路口钻进去，灵压迅速远去。 里面道路复杂，队员们要保证瞬步速度的同时，不撞到竹子，撞倒一根，就要自己栽种一根。 年底考核还会扣分，一根竹子一分，十根以上，基本告别年终奖的钱。 普通队员不需要太在意，席官的年终奖会高些。 黑木从没有拿过。 他加入四番队有几个年头，该拿钱的时候，人都是待在监狱。 今年应该是能拿到属于他的年终奖。 “先慢慢来，”黑木喃喃说一句，没有用瞬步全力冲刺，里面的道路是九转十八弯。 直接全力向前，怕是不知撞倒多少根竹子。 他使用瞬步向前，视线里的青翠竹子极速靠近，挨着鼻间，整个人快要撞上的时候，他迅速转弯，钻入仅能让一人通过的小道。 随着速度提升，一根根竹子仿佛连成一片碧绿色墙壁，耸立在两侧。 不停转弯，冲刺。 “啊。” 京乐琉璃惊呼一声，双手护住面门，准备即将到来的冲击，人一闪，消失在前面。 她急忙刹住脚，在地面滑出一道沟，褐色单马尾直接飘起来。 站稳后，她心脏怦怦跳，连忙用手去轻轻拍了拍，“哇，吓死我，还以为要撞上，刚才那道灵压……是黑木嘛。 真是的，不就是瞬步好点，居然敢这样吓我。” 她狠狠跺一脚，仰头望向四周，全是竹子，“出口到底在哪里啊，可恶，这样下去，又要被他们笑话。” 她咬了咬嘴唇，眼珠子瞄向上方。 “不要想偷懒。”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 京乐琉璃扭头，没看见人，“混蛋，我非追上你不可！” ------------ 第六章 大哲学家蓝染(二合一) 京乐琉璃最终连黑木影子都没有看见。 因为练到一半，黑木从这里离开，去练习远距离瞬步了。 竹林这边的训练场碍于占地面积，仅能训练高爆发瞬步，以及死神对瞬步的控制程度。 想要练习远距离瞬步。 这片竹林对黑木来说，还是太小，半步都能轻松跨过。 能够充当他远距离练习瞬步的场地是整个瀞灵廷。 黑木全力施展瞬步，像是化作一阵风，肆意掠过各地。 这秒脚踩在走廊的瓦片，下一秒就是站在公园的树，再跳一秒，就是阁楼屋顶。 所有的建筑物都在脚下闪过。 呼。 风声在耳边呼啸，周围景色变得模糊，黑木不停前进的步伐停下，主动落在一间无人的院子。 占地宽敞，内里有一座池塘，一栋两层小楼，栽种着不少美观的树木。 他挠了挠头，视线望向小楼，心里升起很奇怪的感觉，好像里面有什么在吸引自己过去，是什么呢？ “黑木君。”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后响起，没有任何灵压的反应。 黑木吓得后背寒毛竖起，手握紧，松开，他转过身，面上露出适当的惊讶之色，“蓝染队长，您怎么会在这里？”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蓝染身披队长羽织，内穿死霸装，戴着黑色镜框，整个人显得很儒雅。 他抬手一推镜框，棕色眼眸闪过一抹笑意道：“这里是我的住处，你说我该不该在这里？” “抱歉，我不是故意闯入您家，就是刚才在练习瞬步，这天太热，我想要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下。” 黑木说到这里，用很诚恳的语气说，“能不能让我喝杯凉茶？” 蓝染唇角微微勾起来，温声道：“凉茶我这里没有，我给你泡一杯红茶吧。” “有糖吗？多加点，我喜欢加糖喝红茶。” “巧了，我也喜欢。” 蓝染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亲切，吸引人想要靠上去。 “哈哈，那真是巧，”黑木面上笑嘻嘻，心里满是疑惑。 别人的院子落下来还能是巧合。 蓝染的住处落下来，那就不是巧合。 他敢保证，小楼里藏着某样物品，就是无法断定，那是什么物品。 为什么能吸引自己过来？ 不，重要的是蓝染态度，是主动使用某样物品吸引他过来？ 还是在进行某种实验而导致的意外？ 问题乱成一团。 黑木很难判断是哪一个。 蓝染的心思太难猜。 没有利益又不讨好的事情，正常人是不会去做。 蓝染会，他追求的是有趣。 能够让他觉得有趣的事情，好坏，那都不是问题。 “黑木君，你先去小楼左侧的廊道坐着，我进去给你泡茶。” 蓝染态度很平易近人，没有半点队长的架子。 “嗯，”黑木笑着答应。 不管怎么样，现在贸然离开这里，绝对是下策。 小楼左侧的走廊正对着一座池塘，上有曲折的之字桥，内有假山，荷花，数条锦鲤悠哉游荡在那里。 竹筒制成的添水装满水会敲击在石头上，发出当的清脆声音，水流沿着竹尖，汇入池塘。 黑木将草鞋脱在廊外，人坐在阴影覆盖的廊道，靠着柱子，欣赏眼前的风景，心情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过一会，蓝染端着茶几走来，摆在他身边，跪坐在廊道，“黑木君，你对眼前的景色如何评价？” 黑木如实回答道：“很好看。” “这是我结合佛家所谓的禅意，亲手布置出来的风景。” 蓝染出声解释，又问道：“你知道佛家是什么吗？” 黑木拿起茶壶，帮蓝染倒一杯红茶，摇头道：“我不太清楚。” “佛家的思想很有趣，他们认为尸魂界不是灵王创造，而是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由于因缘而结合，从而形成这个尸魂界。” 蓝染给自己加了一勺砂糖，笑道：“中央四十六室认为那是一种异端的邪说，禁止和尚在流魂街建立庙宇，甚至让贵族在雇佣劳工时，多多雇佣和尚。 特别是西流魂街，那里是死神的主要兵源，不能让邪说横行。 和尚们全被抓去充当劳工，我也是通过一些隐秘典籍了解到这个佛家，你有没有兴趣看呢？” 黑木连忙摇头，真的没有说谎，“我对看书一向没什么兴趣。” “那可不行，多看点书才能更好了解这个世界。” 蓝染用长辈的温和口吻，劝诫他多多看书，不要当个学渣。 “嗯，嗯。”黑木也像是敷衍长辈一样，敷衍着。 蓝染选择性无视他的敷衍，继续摆出热情高涨的神情，和他讨论各种人生哲学。 在这方面，蓝染是博览群书，从绝对主义到荒诞主义，再到利他主义，什么哲学主义都能聊的上。 还不是那种略懂一二，而是全部精通的水准。 连黑木偶尔说出的心灵鸡汤，都能找出对应的学说。 谈话到后面，黑木连一句鸡汤都憋不出，被各类主义的专用词和那些长长的人名给弄昏头。 为什么尸魂界的哲学全是一大堆英文名字著作。 他不得不借着喝茶掩盖下自己的无知。 几次过后，红茶已经喝了四杯，对面的蓝染还是在不停说出有关哲学的人生话题。 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黑木脑子闪过这个念头，心里猛地一惊，随即涌现出强烈的后怕情绪。 从什么时候开始？ 蓝染嘴里的哲学变成一种自己能认可的想法，而不是其他那些听起来就想打瞌睡的枯燥哲学？ 黑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哪里不明白，自己上当了。 原以为不去想他的话语，不信他的话语，就能逃过一劫。 没想到的是，连聆听蓝染说话，这一行为本身都代表着危险。 黑木再次刷新对他的危险认知，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借着茶杯空的机会，“抱歉，蓝染队长，我休息的时间太久，再不回去，卯之花队长会怪我训练偷懒。。” “是嘛，真遗憾，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继续聊。” 蓝染没有挽留，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熟读各类微表情心理学，喜欢观察路上看见的每一名死神。 从服装到行为举止，到人的面部细微表情，判断出一个人是处于什么心理状态，要去干什么，或者是做完什么事情回来。 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 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戴上假面具。 只要能掌握一个人的性格和思想，那个人遇到某件事情的反应，自然就能推断出来。 包括浦原喜助在内。 没有人能逃过。 哪怕黑木足够警惕，选择用敷衍的话语回答。 这么长时间的交谈，还是蓝染推断出他是什么性格，具有怎样的思想。 通常来说，蓝染没猜出一个人的性格之前会觉得那个人有趣。 认为那个人拥有无限的可能。 猜出之后，有趣程度会大大降低。 也有例外，比如说银。 蓝染始终猜不出，银会用什么手段杀自己。 同样，他也猜不出，黑木藏有的秘密。 “哈哈，有空再说，”黑木笑着打哈哈，心里是不想在踏足这里，一个瞬步离开。 蓝染依旧坐在那里，从容欣赏眼前风景，慢悠悠品尝茶杯里的红茶。 喝光杯中的红茶，他才起身，动手收拾好茶具，端着茶几返回楼内，“不知道这里是我的住处还闯上门，是巧合吗？还是必然呢？” 蓝染走入大厅，放下茶几，周围都是书架，上面摆着许多有关于哲学，历史等深奥的书籍。 他眼神变得冰冷，连黑色镜框都无法遮挡。 在没经过调查之前，他是从不会断定巧合。 更愿意相信，所有事情都是有预谋。 以此进行推断。 假如黑木是有所预谋，闯入他的院子是为什么？ 那就要看看这栋楼里面有什么。 小楼是他的住处，里面有很多书，日常生活用品。 这些能排除。 黑木又不是他的狂热制杖粉，哪里会干那种偷偷拿他东西的事情。 抛开那些物品外，小楼底下有一间隐秘的地下实验室，里面藏着许多死神虚化，虚死神化的资料。 一个由他制作的未完成品崩玉，以及最近得到的友哈灵魂碎片。 这间实验室是目标？ 蓝染也不太相信，那间实验室经过他层层结界的隐藏，恐怕就是大鬼道长亲至，也很难发现异常。 他心里转过许多念头，双手结印，地面无声涌现出黑色液体，人逐渐往下沉入。 地下实验室内部栽种着萤蔓，确保光线充足，占地和地面的院子一样大。 各类实验用的装置有序摆开，外表全是银色。 实验室中央有一个银色圆柱，上面的透明防护壁保护着一个蓝黑色水晶球。 那就是他制造的崩玉。 有哈的灵魂碎片装在一个试管里面，他尝试过分析，复制，还没有得出结论。 这是很高级的力量。 类似于他崩玉里面的某些魂魄之力。 崩玉里的灵魂都是来自于流魂街。 那种地方的魂魄能和有哈巴赫的灵魂碎片产生一定相似。 蓝染很想找出原因，翻阅各类古籍，也没什么记载。 他甚至有想要闯入纲弥代家看看的想法。 那里应该藏着许多古籍。 就是他没有找到好的机会，镜花水月到底还是有缺陷，不能催眠那些未看过始解的人。 让他想要前往纲弥代家，显得有些困难。 蓝染走到实验台，抓起一个装着有哈灵魂碎片的试管，眸光幽暗道：“先做个有趣的实验吧。” 按照排除法，他得出的结论是问题在有哈巴赫灵魂碎片上。 现在就是要通过实验，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将有哈的灵魂碎片倒入不同试管，放在不同位置。 他启动检测仪器，一台检测灵子反应，一台检测电波，观察屏幕之间的曲线。 电波产生微妙的变化。 “这些灵魂碎片彼此之间有联系？！” 蓝染面上闪过惊讶，心里愈发充满兴趣，“一般的灵魂碎了，彼此之间是不可能会有联系，他的灵魂碎片居然在彼此呼应。 真是奇妙的力量，等等，这和黑木有什么关系？” 他沉吟少许，闪过一个想法。 当时在无形帝国的影子空间内，他一度失去黑木的灵压。 原以为是死了。 很快黑木的灵压又冒出来，比之前更要强大。 “有哈能赋予他人灵魂的力量，照这些灵魂碎片的活性，聚集很多的话，复活一个死去的人，也不是没可能。” 蓝染猜到这里，笑得更开心，一个结论摆在眼前，接下来就是验证对不对，“黑木君，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啊。” 呼，呼。 接连不断的瞬步，让黑木迅速远离五番队，那种莫名的吸引力也逐渐消失。 更让他确信，蓝染的小楼里藏着什么东西。 他回到竹林之外，人坐在浮竹十三郎的摇椅上，才发现，冒了一身汗。 “那个怪物。”黑木嘟囔，躺下，慢慢摇起来。 面对痣城双也，黑木有信心一战。 面对更木剑八，他也敢拔刀一决雌雄。 唯独在蓝染面前，他心里真的怂了。 镜花水月的能力太变态。 他最开始是想要偷瞄女生的胸部，避开看蓝染的始解说明。 架不住蓝染谨慎，戳破他的偷瞄，让他不得不看镜花水月的始解。 毕竟队长亲自释放，走神一次已经是很严重的问题，哪里能走神第二次。 一看完镜花水月的始解秀。 黑木心里恐惧的种子就埋下。 以后想要不被镜花水月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强如吞噬灵王的友哈巴赫都无法彻底免疫镜花水月。 没达到那个境界的他，想要免疫镜花水月？ 做梦。 气人的是打不过，脑子也比不过对方。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明白蓝染能力如何破解。 蓝染并不清楚他明白这件事情。 “可以的话，真不想和他对上。” 黑木叹口气，现在打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把握，他的下场不会比大狗好多少。 一个镜花水月，搭配九十号的黑棺，当场被秒。 “不行，”他从摇椅站起来，攻击不到蓝染的话，那就要加强防御，就像是老头子那样，搞个残日狱衣披上。 他也可以操控重力在身边制造防护罩，搭配鬼道的话，防御效果应该更加强。 搭配什么鬼道好呢？ 黑木又陷入沉思。 ------------ 第七章 黑木的招式 破道是不需要考虑，破道主要是进攻，属于炮仗，一被点燃就会炸开。 想要防御的话，还是从缚道进行挑选。 偏偏缚道他不怎么精通，想要寻找到合适的缚道，还是要回去翻一翻高级鬼道大全那本书。 “知识就是力量啊，”黑木想到就做，一个瞬步回到自己在队舍的家。 阳光向外倾泻，走廊全部被阴影覆盖，显得不是那么炎热。 他推开门，里面的画风让他微微一愣，仿佛是走入某个中世纪里的女巫家。 屋顶垂钓着人头大小的灯笼花，左侧墙壁布满血管般的树藤，延伸向墙外的树藤编织成一张桌子，向日葵般的花朵在桌角。 “欢迎回来。”那朵花转向门口，笑吟吟喊一句。 地面是几个鲜红的球体，床是厚重的叶子。 黑木呆了呆，想起来，原来是去现世之前购买的家具。 单个看起来很酷炫。 凑在一起，这tm都是什么鬼啊。 黑木心里吐槽，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观。 没办法，买都买了，他还不至于全丢掉，重新购买一批家具。 有钱也不是那么花。 黑木从桌上找到高级鬼道大全，向日葵花叫道：“请坐，请坐。” 树藤从桌角向前延伸，编织成凳子供他坐下来。 这是常青藤融合义魂丸的魂魄，形成有基本意识的家具。 义魂丸类似于人工智能，不同于改造魂魄。 义魂丸的魂魄是没有思考能力，仅会依照最初的设定行事，智能极低。 黑木坐下来，翻开高级鬼道大全，寻找到缚道篇，低级的缚道威力小，略过，中级也是。 他直接跳到高级缚道开始寻找。 缚道不单是防御，也有追踪，封印，结印等，更多的是束缚对手行动。 以至于他翻到最高的防御缚道，就是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断空理论上能完全防御缚道之八十九以下的破道，使用者灵压够强的话，九十几号破道也能够防御。 就是不清楚，他的百倍重力能不能让断空扭曲成全方面无死角的防护罩呢？ 黑木手指请敲在书页，长长叹出一口气。 自己的手段还是太少。 斩拳走鬼，死神的四项技能，他都掌握。 精通？还谈不上。 他真正能称得上精通的斩术，就是山风一刀流。 可那是卯之花烈考虑到他斩魄刀的百倍重力，专门创立的基础斩术。 比如说山风一刀流·圆，就是旋身一斩，让百倍重力三百六十度向外涌出，能攻，能守。 山风一刀流·冲，双手握刀，释放全身灵压，以横扫的方向释放百倍重力，大范围攻击。 山风一刀流·突，右手握刀，以最快的速度笔直前刺，百倍重力向前突破，属于一点突破。 山风一刀流·绵，以重力加强敌人的攻击，再用加了旋转变化的瞬步，绕到敌人右边。 这些招式就是给他打基础，开始还能有用。 随着敌人的实力提升，已变得不太实用。 黑木后续给刀附魔，就是想要增加斩术的破坏力。 鬼闪一刀流·螺旋双莲斩，就是附魔的最高成品。 依靠双莲苍火坠，搭配加了特殊旋转的瞬步，结合螺旋百倍重力，凝聚他所有的灵压，属于他破坏力最强的招式。 至于拳，走，前者是他练着备用。 后者他已经到达瓶颈，开创的短距离爆发瞬步，闪步，最高速度是36马赫。 这样的速度听起来很吓人。 面对蓝染和卯之花烈那种级别的对手，连衣角都难摸到。 鬼道，他最高就是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还没有到达舍弃咏唱的地步。 时间太短了，黑木心里涌现出强烈的急切。 给他三十年，完全不虚任何人。 “对了，”黑木一拍脑门，鬼道的双重咏唱啊。 断空组成防御的防护罩，再用双莲苍火坠铺在外表。 若是能成功的话，鬼道和斩术，重力之间的配合，花样将会翻新，攻击，防御，都会变得更强大。 黑木想得心情激动，迅速拿起高级鬼道大全，从房间离开。 瞬步返回竹林，黑木朝里面吼一句，“浮竹，京乐，都给我出来！” 声音远远传开，激荡的灵压卷起灵子，形成的乱流吹向竹林每一个角落。 五席的职位之外，他还是第一上级救护班的班长，想要进行鬼道训练，自然要带上两个小弟。 一个人过去，会招来他人非议，影响四番队的整体气氛。 呼，浮竹十三郎从竹林的小道钻出来，卷起地面积累不知几年的枯黄竹叶。 “是不是休息了？”咸鱼的浮竹十三郎最关心一个问题。 黑木瞪一眼，没好气道：“不是，是要转去鬼道训练场。” 浮竹十三郎有些惊讶道：“那不是下午的课程嘛。” 黑木板着脸道：“我临时改变课程，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浮竹十三郎耸肩。 等一会，京乐琉璃还没有从里面出来。 黑木懒得等，往竹林探知到京乐琉璃的灵压，好家伙，这是在竹林玩画圆游戏吗？ 他猛地跃起，脚一点竹子最顶端，人迅速扑向林内。 还在迷路的京乐琉璃宛如小兔子，跑着跑着，肩膀骤然被抓住，脚瞬间离地，轻飘飘的失重感还没有适应，人站在地面。 过快的速度让她晕乎乎，想吐，勉强站稳，吼道：“你不会打一声招呼啊！” 黑木想了想，道：“哦，我要带你出来。” “现在说有什么用！” 京乐琉璃肺快气炸了，头一甩道：“我本来都快出来了，你非要碍事。” “拉倒吧，你一直在转圈圈，背下瀞灵廷地下水道的路线，就那么难吗？” “那么复杂谁看得懂啊！” 京乐琉璃理直气壮地回答，她一看那个路线图，眼睛都要看花，数百条线路，交错复杂，颜色又不同。 黑木没好气道：“就是为应付你这样的笨蛋才建得那么复杂。” 京乐琉璃满脸惊愕之色，“你敢说我是笨蛋？” “好，是我错了。”黑木忽然意识到，继续扯皮的话，还要扯很久，完全是浪费时间。 “去鬼道的训练场，我教你们缚道。” ------------ 第八章 进化需要恐惧 从加入四番队以后，京乐琉璃只学会回道和瞬步。 缚道，破道，这些都没有人教过她。 理由很简单，教了，她也用不上。 身为上级贵族的她不可能会有踏足前线机会，和个人意愿无关，这是贵族圈内整体的意志。 上级贵族想要参与前线，职位必定是队长。 没有到那个级别，就不要想着作战。 不是每个人都能和露琪亚那样，有一个好兄长帮忙扛着家族所有的压力。 她没有那么好的兄长，只能学一些京乐家代代相传的法术。 所谓的法术和鬼道本质是一样，就是称呼和使用者不同。 鬼道是大众用，能够传授给队员们。 法术属于贵族本家相传，绝不会传授给外人，包括贵族分家。 “班长，你真想教我们缚道？” 京乐琉璃白皙脸庞流露出一丝怀疑，不敢相信，素来尖酸刻薄的班长，居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 不可能，她的班长才不是那么善解人意的性格，莫非是在现世吃错什么药？ 黑木板着脸道：“你不想学就算了。” 这熟悉的语气，让她放下心，连忙点头，“学，当然学，你打算教我几号的缚道？ 事先说明，太低级的缚道，我才不想学。” “你真是人菜事多，跟我来。” 黑木没好气回一句，人消失在竹林外。 京乐琉璃急忙瞬步跟上。 呼，她落在鬼道训练场，炽热的阳光铺满地面，竖起的靶子靠在右手边墙壁。 这里很空旷，没有其他四番队员的影子。 往常这个时间段，这里满是队员们练习回道。 今天四番队的训练是在进行廷内救护。 就是各队以演习的方式，开始跑向其他番队，救护指定位置的假人，再返回综合救护所。 假人没有损坏抬回来，算是演习成功。 反之，就算是失败，会被扣分。 之前的圣兵袭击瀞灵廷事件。 四番队在战后的救护工作，称得上不错，却还是闹出一些乱子。 有紧张跑错路的队员，有忘记配齐外出医疗物品的队员。 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那些队员的惩罚是少不了。 训练更是要抓紧。 卯之花烈认为，只有经过一次次训练，才能保证在实际行动中，减少出错的概率，不会造成不必要的战斗减员。 四番队最近主要训练抓的就是廷内救护。 黑木因第一上级救护班长的身份，没有参与其中。 “我现在要教你们三十号的缚道，嘴突三闪。” “才三十号？那是低级缚道，教我们，少说五十号中级缚道起步吧。” 京乐琉璃双手搭在后脑，一脸不屑于三十号的模样，死霸装被顶起，看起来所有养分都往胸上集中。 黑木瞪一眼道：“你们能做到一次释放嘴突三闪成功，我再教你们五十号缚道。” 其实，他也没有学过五十号的缚道，哪里能教人。 “好吧。” 京乐琉璃还是有些不满，转念一想，自己鬼道的天赋惊人，绝对能一学就会，也不用在意是先学哪个。 “……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黑木用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金色三角形，从三个角凸起尖嘴，骤然激射向前。 京乐琉璃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双手，腰，被尖嘴咬住。 随之而来的巨大冲击将她身体冲到墙壁上，尖嘴如咬住猎物的老虎，不肯松口。 她试着挣扎，没有用，双臂被牢牢钉着，灵压也被封住。 她双脚蹬在空中，怒道：“喂，你要演示的话，好歹提前说一声！” 黑木目光望向浮竹十三郎，无声表达出一个意思。 “诶。”他叹口气，瞬步上前，伸手掰断金色尖嘴，放下京乐琉璃。 她气势汹汹走过来，想要发难。 黑木轻飘飘一句，“咏唱语记住没有？” 京乐琉璃停下脚步，一甩头，理直气壮道：“一下子怎么可能记住，你再念一遍。” 一遍又一遍。 五遍过后，总算是让她勉强背下来。 “记住，一开始的手势也不能忘记。 你们是初学者，别想着省略什么任何步骤，嘴突三闪是低级缚道不假，练起来还是有风险。” 黑木很耐心叮嘱两人该注意的事项，“接下来，你们相互用嘴突三闪练习，我要去边上，练习其他缚道。” 说罢，他从死霸装里面掏出高级鬼道大全。 京乐琉璃看见书的封面，眼眸一亮，立刻凑过来道：“这真的是高级鬼道大全吗？” “是啊。” 黑木有些疑惑道：“看你的样子，这本书很稀有吗？” “高级鬼道大全，整个瀞灵廷不超过十本。我们京乐家就有一本，由春水叔叔保管，连本家的人想看，都很难看到。” 京乐琉璃说出一个让他惊讶的事实。 看队长送高级鬼道大全和送白菜一样随意，他还以为这玩意是每个番队都有的量产本。 原来还是限定稀有版？ 会造成这样的误解，很大程度上是黑木缺乏对底层死神的了解。 护廷十三队大部分的死神，一出真央灵术院，就再也没有学习过鬼道。 赤火炮和苍火坠用到死。 原因就是普通队员精力和天分不足。 单是斩魄刀的始解，想要具体掌握，都是需要时间。 再加上各种任务，闲暇时间太短，阵亡速度快。 没有鬼道天赋的话，普通死神连中级鬼道都学不上，更不用说高级鬼道。 通常都是加入护廷十三队十年，还没有阵亡的席官才会有资格接触到高级鬼道。 那还是一个高级鬼道。 想要拿着一本高级鬼道大全随便看，随便学所有鬼道。 纯属是做梦。 “你不是贵族，居然还能有高级鬼道大全，嘿嘿，果然是卯之花队长给你的特殊待遇。” 京乐琉璃说到这里，一脸贱兮兮的笑容，明显是将事情往歪的方向去想。 咚，黑木用高级鬼道大全的书轻轻敲她脑袋，心里很高兴队长送得礼物，嘴上还是要谦虚一二，“别这么说，队长就是看我天赋好，才培养。 不会有其他的感情。” 京乐琉璃点点头，如实道：“我想也是，队长怎么会看上你。” “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黑木舍弃咏唱念出三十号缚道，三道金色尖嘴咬住她，钉在墙壁，“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喂，你突然干什么，可恶，给我等着。 等我学会，也要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京乐琉璃大吼起来，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会突然被钉在墙壁上。 有时候，黑木挺羡慕她没有脑子的活法，起码能活得很开心。 不过，这些没脑子的人能活着，都是有脑子的人在保护。 没有人负重前行，哪来的岁月静好。 黑木心里叹口气，没理会京乐琉璃的大叫，走到训练场边上。 他手翻开高级鬼道大全，翻到断空的那一页，先是默默记住咏唱语，再查看一些不良的禁忌。 八十一号的断空难度看起来比双莲苍火坠要难。 禁忌项有不少。 庞大灵压是必备条件，没有达到队长级别的灵压，就不要想着使用断空。 其次是咏唱引发的诸多问题。 咏唱时发现句子念出来越来越生涩，困难，必须立马停下。 那是灵压暴走的征兆。 稍不注意，人都会被炸开。 念到一半流鼻血，也要立刻停下。 每个词间隔不能超过一秒。 语气要平淡，不能太过于激动。 将那些禁忌项全部看完，他重新合上塞回怀里，拔出自己的斩魄刀，“碾碎它，暴君。” 光芒流转闪过，出现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十字形状的剑柄，镶嵌着不少色彩鲜艳的宝石，浅银色剑身无锋，细长。 黑木握住剑柄，脑中构思一下如何扭曲断空，布置出什么样的形状。 想好这些，他开始念咏唱语，“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 黑木语塞，额头冒出冷汗，间隔超过一秒。 再想要念，有种被什么堵住的感觉。 “呼。”黑木再次拿出高级鬼道大全，反复默念，确认不会忘词，才塞回去，继续念。 “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行，狮吼，虎啸，狼奔，在崩塌之前截断天地，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黑木没有间隔一秒，一口气念出来，灵压随着咏唱的言灵，开始以某种轨道在体内运转，进而牵动外界的灵子。 一面高大的透明墙壁浮现在他眼前。 成功了？ 原以为会更难，居然比双莲苍火坠还要简单…… 黑木呆了呆，迅速尝试用重力扭曲断空。 砰！ 重力狠狠拍击在断空，发出一声巨响。 “哇，”京乐琉璃吓了一跳，体内灵压紊乱，急忙停止咏唱，回头喊道：“你搞那么大声干嘛？” 砰砰砰。 黑木没有理她，不停用百倍重力逼迫断空弯腰。 八十一号的断空愣是没有反应，不动如山。 黑木不得不放弃，重力消失。 咔咔，断空形成的透明城墙如镜子一样碎裂，化作灵子飘散在空中。 “那是什么缚道？”京乐琉璃怒气没了，满脸好奇之色。 黑木面无表情抬起手，“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三道金色尖嘴射出。 “我又说错什么？！” 京乐琉璃被钉在墙壁上，满脸懵逼，她不就是好奇问一句话。 浮竹十三郎掰断金色尖嘴，无奈道：“你别打扰他，看那个样子，他应该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京乐琉璃恍然，难怪脾气比往常要暴躁很多，“真是受不了他，有事不能说出来大家参考嘛，非憋在心里。” “和我们说没用。”浮竹十三郎摇头，黑木感到为难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有主意。 彼此实力差距太大。 火热阳光照在体表，黑木没觉得热，陷入沉思状态。 自己先前想得太过美好，完全忽略一个事实，不是所有鬼道都能让重力扭曲。 像是火焰，冲击波之类的鬼道，重力能够扭曲。 断空这种鬼道想要扭曲，不太现实。 断空本就是形成一面透明的防御墙，能扭曲，那不就是断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之前居然没有想到。 黑木只有一个解释，自己被那个美好的想法，冲昏了头。 就这么放弃断空……他又有些不舍得。 从防御力来说，断空是非常合适的选择。 形成的时候无法扭曲，未形成的时候呢？ 黑木眼眸一转，心里已有想法，朝那边的两人高喊，“我接下来要展开重力场。 你们不要离我太近，会被伤到，记住，千万不要靠近！” 这句话主要是对京乐琉璃说。 “知道啦！”京乐琉璃做个鬼脸，谁稀罕过去啊。 黑木还是远离两人，到训练场边角，他在周围十米展开重力场，扭曲的重力由右向左，一圈圈缠绕。 无形扭曲的重力连阳光都被影响，如一片金色光幕裹在这片区域。 “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行，狮吼，虎啸，狼奔。” 念到这里，黑木胸膛灵压骤然翻涌，隐隐有失控状态，他不得不停止咏唱。 “咳咳。” 黑木大声咳嗽，手捂着嘴，掌心能察觉到温热。 少许，他的手离开嘴唇，鲜红的血在掌间，看起来极为刺目。 黑木面色阴沉，扭曲的环境让断空变得难以形成。 或者说，他的精力不够。 一边要维持重力变化，一边要不中断念出断空的咏唱语，时刻注意灵压的输入量，避免被一下子榨干。 那样太耗费精力了。 黑木甚至无法完全念出断空的咏唱语。 八十一号的断空学会容易。 想要彻底掌握，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时间，说到底还是时间不够。 黑木脑海浮现出蓝染笑吟吟的模样，心里再次涌现出强烈的焦急。 被蓝染看穿思想和性格，让他心里的压力很大。 他无法保证，自己真得隐藏好被吸引到那个院子的事情吗？ 没瞒过去，蓝染又会怎么做？ 未知的恐惧促使他产生一种极度渴望变强的欲望。 “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黑木苦笑一声，解除斩魄刀的始解，将刀插回刀鞘。 他双手拍了拍脸，自己需要放松心情，视线转向正在训练缚道之三十的两人。 他们咏唱的速度谈不上快，也不算慢。 按部就班的话，死神想要学会低级缚道，不是阿散井那种水准的鬼道天赋，就不会产生太大意外。 他看了一会，又忍不住开始考虑，该不该放弃断空？ ------------ 建了个群 别问我为什么大半夜建，睡不着，窥作者群发现，建群好像有能够增加读者信赖，相信本书不会太监。 于是我想着，建一个试试，粉丝值大于1的都能加入 ------------ 第九章 卍解的修行 经过慎重的考虑，黑木不得不承认，扭曲断空是自己一时昏头的产物，难度系数太高，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 他需要能够在短时间内增强自己战斗力的办法，以应对有可能找茬的蓝染。 断空的防御难度，远超于完成的价值，不值得他费那么多心思。 双重咏唱的思路是没错。 可要进行双重咏唱的原因，还是在他的斩魄刀攻击力弱上。 假如能卍解的话，自身灵压翻倍不说，斩魄刀的能力还会出现未知提升。 黑木视线移到斩魄刀之上，手握住刀柄，寻思着，斩魄刀具象化到这边，已经算是卍解走一半。 再接下来努力，或许就能捅破那层纸，达到卍解的条件。 与其努力双重鬼道，还不如努力试试卍解。 他之前不愿意，是觉得时间还充足，不太想搭理那个嘴欠的斩魄刀。 谁知会这么快对上蓝染。 不论是什么在吸引他，一旦被蓝染得知，试探还好，就怕会直接下手。 他不是那种害怕就会逃避的性格，越是让他害怕的家伙，越是要干掉。 用一句话表达就是你不死，我心难安。 很早之前，他已经有过干掉蓝染的想法，没有行动，就是在暗暗积累力量。 那不能叫怂，叫做战略性忍耐，等到合适时机，趁蓝染没有得到崩玉之前下杀手，永绝后患。 只是他从没有想过和蓝染这么早就有直接矛盾。 这次和无形帝国又不同，他没有任何队友能够依靠，仅能依靠自己。 为此，任何力量都要用上。 再不想直面内心，他也要正面去看。 “暴君，你听得见吗？”黑木出声询问。 “哈哈哈，刚才还叫我滚，现在一有危险了，又叫我出来，呵，男人。” 银铃般的狂笑声从心头升起，暴君没有到这边露面。 黑木面色淡定道：“你应该说过最爱我吧。” “诶，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可惜，卍解的条件我透露给你，你也听不见。” 黑木明白，没那么容易问出卍解的条件，“我只想搞清楚，想要学会卍解，我不需要用武力压服你，而是用其他办法吗？” “没错。” “能不能透露点提示？我死了，你也会死吧。” “哈哈，那样不是很好嘛，殉情本来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暴君的想法显然是和主人不同，她爱主人，生的主人，死的主人，全都爱，“不要浪费你的口舌，好好专心想我的事情吧。 一想到你为我焦虑不安，夜不能寐。 哈哈哈，真是让我觉得无比幸福，拜拜，我最爱的陛下。” “喂，喂。”黑木连续叫两声，没有得到回应，总算是明白自己的斩魄刀是一个变态的事实。 “居然想要和我殉情？法克，我绝对不会和一把刀殉情！” 黑木在这个瞬间，完全忘记斩魄刀是内心的演化，大骂暴君性格扭曲之变态。 发泄后，他才变得冷静下来。 假如不是用武力压服对方，选择用其他办法的话。 无非是几种。 暴君口口声声说爱他，卍解的条件也要爱暴君？ 或者说直面内心欲望，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情？ 不，直面内心又不代表必须行动。 黑木握着刀沉思良久。 事关内心，那不是说一句，我要直面内心，就能直面内心。 好比打团战的时候，队友死的死，残的残，脑子告诉你，不要冲不要冲，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不要怂，一个字，干。 黑木改为竖起刀，面色苦恼道：“该怎么办呢？” 或许，是时候进行刀禅。 什么是刀禅？ 他不清楚。 参考过去看的电视剧，电影，那些，侠客们通过刀禅，理解刀的意识，从而领悟更强大的力量。 或许盯着刀看，慢慢就能理解自己内心的想法。 黑木不清楚这个想法是对还是错。 但暴君最后一句话，很可能就是提示，日夜都想着她。 黑木想找个阴凉地方进行刀禅，外面看太热了，朝那边吼一句，“别练了，先去吃饭，吃完再去图书馆，下午的课程是草药课。” “不是吧，”京乐琉璃最头疼草药课，要记一大堆知识，还没用。 她又不会加入治疗伤者的行列。 不治疗，不参战，她加入四番队有什么意义？ 当然是玩啊。 君不见其他三名成员，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想继续练习缚道。” “不要撒娇。”黑木是一个强硬的男人，绝不会服软，“午休后记得在图书馆集合，不要让我上门抓人。” 撂下这句话，他瞬步离开这里。 京乐琉璃一擦额头汗水，扭头道：“真奇怪，为什么班长会上草药课？” “我只想回去躺着。”浮竹十三郎懒洋洋回一句。 两人贵族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去食堂吃饭，自然回家享受大厨的招待。 黑木到达食堂，里面很冷清，不是没到饭点，是队员们还没有回来。 廷内救护花费的时间不短，队员们通常没那么早能回来。 食堂里面准备的饭菜格外少。 他第一次享受到食堂为自己一个人开的待遇，心里不高兴。 在这个时候，他希望勇音能待在身边，不说支持，起码能聊一聊天，缓解内心的压力。 找卯之花的话，她太过敏锐，很可能会发现黑木心中藏着什么事情。 黑木不想让她担心。 也可能不会担心。 这么想想，黑木又觉得很泄气，他明白，自己目前就是仗着四番队的五席身份，才会得到卯之花烈的关注。 离开这个身份，跑去其他番队的话，很快就会被遗忘吧。 像是某个去贵族医院的吊丧脸。 “不要想那些事情，专心，专心。” 黑木拍拍脸，看着面前的食物，大快朵颐，在偌大的食堂，一个人吃饭，内心的孤独感愈发强烈。 现在，他连京乐琉璃那张蠢脸都想要看见。 有那个笨蛋在，耳边会变得吵闹。 黑木迅速吃完，又快速从这里离开，到达四番队的图书馆。 他显然来的太早，午休没过的话，图书馆抛开管理人员，也没有看见京乐琉璃和浮竹十三郎的身影。 黑木将斩魄刀放在桌子上，趴在那里盯着，思绪散发，该怎么让斩魄刀卍解呢？ ------------ 第十章 又爆万了 八月二十六日，非常晴，天气热得人不想出门，我最近变得很勤快，小月总说我变了，被那个恶毒的班长驯服。 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天天参加四番队的训练，换做是以前的我，确实是不会做。 至于驯服？那是万万谈不上，我从没有忘记，被班长轻易秒杀的耻辱。 我这是在忍辱负重。 十三郎还是想要偷懒，被我硬拽过去。 班长今天回来，不知是吃错什么药，打算教我们缚道，天才的我迅速学会嘴突三闪，下次要让他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可惜，下午居然是草药课，我们看书，他一直盯着刀，恐怖，果然是吃错药了。 八月二十七日，依旧非常晴，十三郎不用我叫，他很听班长的话。 班长一回来，让我辛辛苦苦在第一上级救护班建立起来的女王地位有所动摇。 今天上午草药课，下午还是草药课，班长果然吃错药搞坏脑子，视线盯着刀看，期待刀变成美少女吗？ 那还不如看我呢。 我难得好心，开始寻找如何治疗脑残的书。 八月二十八日，晴，我终于找到一门偏方，大清早起来，熬了三个小时，加入各类药材，三桶水熬成一碗。 机智的我端给班长喝，骗他说是茶，被识破，他将药强行灌入我嘴里，咳咳，苦的舌头都麻了。 去死吧，该死的混蛋，我绝不会在管你的死活。 八月二十九日，晴。 大地变得明晃晃，暴热的阳光充斥在空气，风拂竹林，那股热意经过层层消减，再出来的时候，已有几分清凉。 黑木坐在竹木编织的摇椅，怀里抱着一把刀，头顶是撑开的遮阳伞，从伞柄到伞骨都是木头制成，上铺着油纸，绘有百鸟朝凤的图案。 他慢悠悠摇着，闭目，如行将就木的老人，脸庞满是宁静。 这是卍解修行的第四天。 黑木心态变得前所未有的佛系，远离尘世间所有喧嚣，体验着大自然的宁静气氛。 那真是无比美妙个鬼…… 香蕉她个蜜瓜，一点进展都没有，暴君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什么方法都试过，就差对着刀冲一发了。 黑木心里明白，卍解修行不能着急，最后一半不好走，他要有打持久战的大决心。 问题是蓝染的危险摆在那里，不解决的话，他始终是无法得到安宁。 还好绒叶床真有宁神助眠的效果，让他不至于彻夜失眠。 难道是没失眠的缘故？ 黑木呼出一口气，灵子乱流从远方席卷过来，熟悉的灵压出现在身旁。 他睁开眼，面上露出笑容道：“勇音酱，欢迎回来。” 看样子廷内救护演习今天结束。 虎彻勇音皮肤没有被太阳晒黑，紫藤花色的掩耳短发梳理整齐，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味。 嘴唇比以往更加红润可口，眼角有很淡的眼影，“黑木君，你面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啊。” 她精通药理，一个人状态好不好，看脸上的气色都能看出来。 虚白，眼眸黯淡无神，这是精力损耗过度的症状。 说明对方正在为什么事情烦心，还不是一两天了。 虎彻勇音面上的喜色消失，转为关切。 黑木笑了笑，换个姿势躺在那里，道：“哈哈，没那么严重，我就是在进行卍解的修行。” 她追问道：“进展很不顺利吗？” “是啊。”黑木长叹口气，心里积压着许多想要抱怨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虎彻勇音语气温柔道：“没关系，以黑木君的天赋，不用着急，慢慢来。” 咔。 仿佛有什么线割裂，导致坐在摇椅的他不停往下掉落，掉到最底层的黑暗。 随之是暴怒升起，猩红的灵压逐渐让灵子变得沸腾。 轰。 虎彻勇音瞳孔骤然放大，汗水不受控制往外飚出，瞬间让死霸装湿透了，如山一样的压力从前方压过来，想要碾碎她整个人。 慢慢来？ 他也想慢慢来，蓝染会给那个时间吗？ 一张嘴说得轻巧。 “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啰嗦。” 冷冰冰的话语冻结所有炎热，连黑木都惊讶于自己语气的冷酷，想要爆发的灵压被他强行按下去。 空气没有因此变得轻松。 凝重。 黑木不知该说什么，道歉的话在喉咙，迟迟无法说出口。 在伤害重视之人的时候，他心里同样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痛的时候，还有一股莫名酣畅感。 可恶，他愈发厌恶自己的扭曲。 “抱歉，是我说错话，黑木君。” 虎彻勇音率先开口道歉，抬手擦去额头汗水，明明没有任何过错，她还是选择道歉。 因为让黑木君生气了。 她很笨拙，一定是哪里说得不对，才会惹怒对方。 她努力想要挽回黑木的坏心情，“要不要吃西瓜？我知道哪里卖的西瓜很甜。” “你还是不明白啊。” 黑木很想顺着台阶下，开口又是往另一个方向，他明白，再待下去会说出更过分的话。 他无法继续待在这里，一个瞬步离开。 呼。 瞬步停下，他离开四番队，到达九番区的一个山坡。 有风吹过这里，坡上的青草如海浪一样起起伏伏。 他想起上次和修兵，萤在这里野餐。 从灵压的反应，两人都没有在九番队，想要找他们说什么话，也不可能。 黑木漫步在草坪，走到山坡顶端的树下，人躲在阴影里面，“可恶，我到底再说什么啊！” 他一拳打在树上，没有用灵压，单纯用拳头的力气。 啪。 树皮炸裂几块，在树的中央留下一个光秃秃的拳印，火辣辣痛感从五根手指传来，血从破开的伤口缓缓流出来。 “该怎么办，一回去就会向勇音撒娇，我会继续伤害她。” 黑木很苦恼。 人总是会向亲近的人发火，采取不容忍的态度，是认为对方受到伤害，还是不会离开自己。 那样对亲近之人是多么不公平。 就算明知如此，人还是会想要撒娇，希望对方容忍自己的任性。 “哈哈哈。”狂笑声在耳边响起。 不用看，黑木都能想象出暴君满是嘲讽的表情，“闭嘴，闭嘴，给我闭嘴！” “说到底，还不是你害得！不是你迟迟不肯卍解，我怎么会对勇音那样！” “哈哈。”暴君没有说话，就是在笑，肆意地大笑。 黑木灵压变得狂躁起来，风停了，青草难得有直起腰的时候。 “收敛你的灵压，黑木。” 温和的语气从背后响起，淡淡幽香随之传过来。 “队长，你怎么来了？” 黑木苦笑，没有回头，现在的他不想看见任何人。 “勇音跑过去找我，说你状态不对，我看她浑身大汗的样子，吩咐她去洗澡，再循着你的灵压过来。” 卯之花烈慢慢逼近，恢复的风卷起她队长羽织，“你有什么烦恼吗？” 黑木烦躁挠了挠头，转过身道：“没什么事情，队长就不要过问。” 卯之花烈没有虎彻勇音那么温柔，精致的脸庞露出笑眯眯表情，“哦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敢不听我这个队长的命令。” 黑木火气来了，什么都不怕，瞪眼道：“我的私事轮不到队长管。” 卯之花烈眼眸睁开，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反抗，随即露出恍然表情，“原来如此，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叛逆期嘛。” 黑木反驳一句道：“我不是小鬼，不，对你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岁的老太婆，我还是小鬼吧。” “慢着。”她开口叫住。 “就算是队长，现在想打的话，我会奉陪到底。” 黑木变得充满攻击性，在这个状态之下，任何人过来，他都敢怒怼。 打不打得过是另一回事。 “诶，看你这个状态，我只有采取暴力点的办法。” 卯之花烈手搭住斩魄刀的刀柄，眼眸幽暗，仿佛能吸入所有的光芒。 真要出手？！ 黑木心下惊愕，手握住刀柄，视线猛地一晃，好似醉酒。 糟糕，他视线被闪亮白光充斥。 半边身体迅速被刀锋撕裂，鲜血喷涌向外。 ？？黑木视线从树木移到蔚蓝的天空，噗通倒在草地。 他满脸问号，不对劲啊，自己怎么会被一招秒掉，队长又没有开卍解。 卯之花烈一甩刀锋上的血，看着倒在草坪的他，“我记得你被刀锋砍伤，不会很痛吧，脑子清醒没有？” 血往外哗哗流，物理上的伤口让他清醒过来，没有那么暴躁，苦笑道：“清醒了。” 卯之花烈收回刀，慢悠悠道：“你的灵压确实和我差不多，战斗经验差太多，尸魂界那么多种草药，不是每一种都是救人。 相反，能杀人，对人有害的草药，种类更多。” 黑木想起自己拔刀前的恍惚，以及从不喷香水的队长，身上居然有香味，有些无奈道：“至于给我下药嘛。” “这是最有效的手段。” 卯之花烈笑眯眯回一句，蹲下来，问道：“现在能好好谈谈吗？” 黑木点头道：“先帮我止血好吗？” 她很小心眼，还记着刚才某人无礼的态度，“抱歉，人老了，耳朵有点听不清，你在说什么来着？” “我说年轻，貌美，高贵的卯之花队长，请您给我止血好吗？” 她面上露出一些苦恼，叹道：“抛开年轻貌美之外，我居然没有其他可以说得出的优点。” “年轻，貌美，高贵又博学，又强大的卯之花队长，请您给我止血好吗？” 黑木不会很痛，就是血流的太多，眼睛有些花，继续流下去真的要挂了。 “看在你实话实说的品质，我现在帮你止血。” 卯之花烈手施展回道，绿光照耀在他的伤口，没有灵压残余，肉体很快在回道之下，恢复原状。 “呼。”黑木松口气，眼睛没那么花，“对不起，队长，我之前不该那么说话。” “你不该对我道歉。” 卯之花烈摇头，手直接捅进黑木腹部。 崩点，强效麻醉药，一旦注入，连灵压强的死神都会被麻痹四肢。 剂量够多的话，完全能够让人失去意识。 黑木四肢迅速变得无力，嘴巴还能动，“队长，你这是？” “我没有勇音那么好说话，居然敢叫我老太婆。” 卯之花烈眼眸睁开，板着脸道：“不论有什么理由，你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吗？” 瑟瑟发抖的兔子。 这就是黑木现在的心情。 今天他的心路波澜太多，从假装淡定的烦躁，到愤怒爆发，又到恢复冷静，最后是目睹队长发火的心虚。 “那是气话，队长这么漂亮，年纪大点我也是不在意。” “你就好好在这里躺着，晒晒太阳吧。” 卯之花烈从不会接受任何道歉，言语上的歉意太轻浮，还是惩罚来得实际。 她起身，“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急着卍解，只能说，你别太小看队长们。 每一位队长的卍解都是经历过很长时间才修炼而成。” “队长你花费多久？” “忘记了。”她如实回答，某天杀着杀着，突然就会卍解。 黑木闭上眼，道：“嗯，我明白。” 卯之花烈看一眼他，道：“天塌下来由我顶着，你老实待在下面，慢慢变强吧。” “嗯。”黑木应一声，心里苦笑，外面的敌人能顶，内部敌人…… 等等。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思路，为什么非要自己干掉蓝染呢？ 仔细想想，就算他学会卍解，这么短的时间，能击败蓝染？ 还不如将蓝染的真实面容揭露，赶走，不是比直接用武力打败，要来的更轻松嘛。 只要将蓝染变成外部敌人。 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安全。 “我走了，崩点的效果会在凌晨结束。” 卯之花烈瞬步消失在草坪。 黑木回过神，喊道：“队长，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没有回话，他躺在太阳底下，接受烈日暴晒。 过去一个小时，好渴，好想喝水。 黑木头脑昏沉沉的，队长这个惩罚有些过头，继续晒下去，他会中暑。 或者缺水而死？ 迷糊间，阴影遮挡住脸部视线。 黑木下意识嘟囔道：“水。” 一根吸管塞入，他吸了吸，甘甜的汁水涌入口中，凉冰冰的。 黑木昏热的脑袋有几分清醒，这是冰镇的西瓜汁，视线望着身边的人，“勇音酱，对不起。” “没事，你慢点喝。”她笑了笑，手捧着搅成汁的西瓜。 ------------ 第十一章 涅，我需要你 外部压力，接连不断的失败，再加上没有能够说话的人。 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导致黑木无法继续压制自己的情绪，陷入崩溃状态。 这不是什么丢人的行为。 任何人都会有那个崩溃的时候，连蓝染在最后面临失败，都会满脸狰狞发出咆哮。 适当的崩溃能大大缓解自身情绪，只要还能重新振作，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黑木很幸运。 他本就不是一个能够承担重压的人，没有人管的话，想要自我恢复，需要很长时间。 是卯之花烈及时拉住他，给他支柱，告诉他不要怕，天塌下来我帮你顶着。 虎彻勇音给他温柔，告诉他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两人的支持，让黑木在很短时间，迅速摆脱崩溃带来的不良影响。 恢复理智的同时，他对眼前的人愈发愧疚，“勇音酱，我刚才不该语气那么重。” 虎彻勇音用身躯遮挡住炽热的阳光，眉目之间溢出女人味十足的温柔，“好啦，我真不在意，或者说，还有点高兴。” 黑木满脸震惊之色，“你，你原来是那种m的特质吗？”想想有点兴奋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搞不懂m的意思，不代表听不出那不是什么好词，连忙解释一句，“我只是发现，原来黑木君也会心烦，生气。之前的你总是给我很冷静，凡事都在掌握的自信状态。” 她说到这里，语气变得轻柔，“所以我不自觉想要依赖你，心里觉得你做什么都没问题，忘记你也是个人。 对不起，明明我知道黑木君有多努力，还在那里自以为是说着没关系的话。” 单方面认为是黑木君的话一定没问题，这样偷懒的想法，完全就是自己不作为的借口。 她要好好反思，就算是自己也有能帮上黑木君的地方。 比如说…… 叫队长过来帮忙。 虎彻勇音总改不了，想要依赖别人的性格。 小时候依赖清音，入四番队，先是卯之花队长，后又是黑木君。 她不是没想过改变自己的性格。 可遇到棘手的事情，她还是会选择跑去寻求帮忙，而不是独自解决。 “你不用道歉，谁让我之前装成那样。” 黑木承认自己之前的伪装，见她还想继续说，连忙换个话题道：“勇音酱，能不能抱我回去，卯之花队长的崩点效果要到凌晨才会消散。 诶，她的惩罚还真是严厉。” “卯之花队长对你足够温柔了。” 虎彻勇音不同意他的看法，“要是她真想严惩你，是不会让我过来这里帮你。” “但愿是这样。”黑木对此持有保留意见。 卯之花烈有温柔的一面，也有很冷酷的一面，属于那种棉花里面裹着刀的性格。 不像是勇音，棉花里面就是棉花，顶多有点扎手的碎玻璃。 “一定是，”虎彻勇音语气充满坚定，将手中半圆的西瓜壳放黑木腹部，双手抄向他的脖颈，腰部。 “西瓜壳丢一边啊，都喝完了。” “乱扔垃圾会给打扫的人增加不必要工作。” 虎彻勇音才不管是在荒郊野外，还是在四番队舍，她只记得一点，垃圾不能乱扔。 “好吧。”黑木叹口气。 虎彻勇音双臂发力，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他，瞬步返回四番队。 呼。 风声在耳边响了一会，停下，西瓜壳被丢到垃圾桶，他回到房间前，阳光照在走廊。 虎彻勇音打开门，凉意从里面向外散发，树藤交织的桌面，一朵向日葵花扭头喊道：“欢迎回来。” “黑木君，你的品味还真是独特。” 她最怕这种阴森气息的东西，面色有些复杂。 黑木苦笑一声，“别提了，谁知道组合在一起会是这个鬼样子。” “当初送上门的时候，吓我一跳，这些家具仅在一部分爱好阴森气氛的死神那里受欢迎。” 虎彻勇音踏入房间，踢开挡路的鲜红泡泡果，轻轻将黑木放在一片绿色的绒叶床，“晚上我会送饭过来。” “谢谢你勇音酱。”黑木由衷感谢。 “没事。” 虎彻勇音摆手，有些心虚，她一直没说，崩点造成的麻痹效果是能够用其他药物中和。 就是想着，自己要多照顾一下黑木君。 不是出于什么复杂的理由，仅仅是觉得黑木君心情不好，那自己多陪陪。 但这样的行为，真得能让黑木君高兴吗？ 她不清楚，很心虚地退出房间，关好门。 屋内重新变得寂静，桌角的向日葵来回摇摆，黑木沉默少许，呼出一口气，喃喃道：“勇音不清楚崩点的麻痹效果能够用其他药中和吗？ 不可能啊，连我都明白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应该和卯之花队长有关。” 有关于崩点的知识，黑木还是有所涉及，明白这个强效麻醉剂能够和其他药中和，从而无效。 他还以为回来会被中和药效。 结果没有。 黑木想了想，崩点是卯之花队长给他的处罚，勇音那个性格，不会违背队长的指令，也很正常。 他很快抛开这个问题，静下心去思考另一个问题，如何让蓝染变成外部敌人？ 单靠自己想要揭穿蓝染的真面目，不太现实。 他需要强有力的帮手。 卯之花烈的名字率先被他从名单剔除。 原因是太熟，许多事情不好解释。 不透露蓝染斩魄刀的真实能力，那就是让卯之花上去送死。 告诉卯之花有关蓝染的斩魄刀真实能力。 他又解释不清，自己是如何发现蓝染斩魄刀的真实能力。 而且，告诉卯之花烈的话，绝对会被上报给山本总队长，那就更难解释。 在事情有结果之前，黑木不打算让卯之花队长知晓太多的事情。 朽木白哉也可以剔除。 碎蜂还在医院躺着，剔除。 最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人选是涅茧利。 瀞灵廷黑科技的创造者，具有天才一般的头脑。 若是能够联合涅茧利的话，想要揭穿蓝染的真面目，应该会轻松不少。 问题在于，他该如何说服那个疯狂而天才的科学家。 简单的话语是不会有效。 黑木陷入深深沉思，到傍晚，已有一套完整的说辞。 ------------ 第十二章 合谋 八月三十日，晴。 涅茧利心情一如既往糟糕，无法进行有趣的研究，每天忙着修复映像厅，重建技术开发局。 山本总队长已经下死命令，必须优先恢复映像厅，停止其他一切研究。 包括对友哈巴赫的研究。 他拿到黑木的身体检测数据，研究刚刚有些进展，弄清楚为何黑木的精神世界和这边的流速不同。 正想要进一步研究，就被强行终止。 诶。 涅茧利长叹口气，目光望向实验室，总队长居然在那里设置结界。 他想要闯入，立刻就会被察觉。 “你们给我加紧干，再慢吞吞的，我将你们全部丢到实验台，进行解剖实验！” 涅茧利不满意地催促十二番队的队员们。 从二十六号到现在，居然连一个技术开发局都建不起来，这些队员太懈怠。 也怪山本总队长，追求效率，又不允许他开发一种让队员们能够不间断工作的永动药。 他连名字都想好，居然因人道想法那种无聊的理由放弃。 还有那些无能的机构，映像厅毁了那么久，材料居然还没有全部运送过来。 搞得他不到两天，就修复大半映像厅设备，没什么事情干，只能闲着等材料。 “真是火大！”涅茧利十指不安分动起来。 噗。 一股清流浇在他后脑勺。 涅茧利面无表情回过头，水流浇在脑门，“音梦，你在干什么？” “茧利大人不是说火大嘛，我想用冷水可以浇灭您的火。” 涅音梦一边喷水，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蠢货！我说的不是物理上的火，你给我继续去工作！一刻都不要停下！” 涅茧利抓狂，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明白，我立刻行动。”涅音梦停止用手指喷水的行为，扛着木材继续建房子。 “为什么我身边的蠢货这么多。” 涅茧利埋怨一句，眼眸忽然亮起来。 这个灵压反应是……他迅速转过身。 灵压已到跟前。 那是一位面容白净，打扮豪迈的死神。 “黑木君，你终于想通要当我的实验对象了？” 涅茧利语气满是狂喜，跳下高台，张开双臂道：“我很高兴，马上就可以进行实。” 他想起自己被山本总队长禁止实验，话语中断，心情别提多么郁闷。 黑木被他的热情姿态吓一跳，连忙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想法，你别乱说。” 涅茧利心情愈发恶劣，眼神不善道：“你是特意上门耍我吗？” 黑木摊开手，笑道：“我其实是有疑问想要找你问清楚。” 涅茧利不耐烦挥手，“一边去，我现在没空帮你解答。” 烦人的小鬼以为他那么闲嘛，会跑去和小鬼玩解答游戏。 “就算是和友哈巴赫有关也不行吗？” 黑木说一句。 “哦，这个话题很有趣。”涅茧利一改之前的不耐，眼眸打量他身体，“你是出现什么不良反应吗？” 黑木摇头道：“没有，二十六号上午，我从现世回来，被某种熟悉的力量，吸引到一间院子。” 涅茧利眼眸微眯，“那里住着谁？” “那是蓝染队长的住处，这些天我一直在好奇，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实在忍不住，才想着过来询问涅队长。” “呵呵。”涅茧利不是傻子，听出他话语里面的意思，眼眸微眯道：“蓝染是队长，你是席官，你认为我是相信他，还是相信你？” 黑木轻飘飘拍一记马屁，“庸俗的人肯定相信前者，天才只会相信自己查证的真相。” “哈哈哈，”涅茧利大笑，很满意他的回答，心里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假如蓝染院子里真有能吸引黑木的力量，那会是什么？ 绝不会是死神的力量。 涅茧利脑子想起一件多年前的往事。 浦原喜助。 那个混蛋他看不顺眼，却也明白，绝不是那种会将自己副队长虚化的人。 即使真做实验，浦原那个讨人厌的头脑，怎么可能会被中央四十六室那些蠢货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涅茧利对于真相没什么兴趣，对于实验的兴趣，还是很大。 虚化的实验不是浦原干得，那就是有其他人在进行。 涅茧利露出笑容道：“你继续说出你的猜测。” 黑木没有贸然说出全部的猜测，反而询问道：“在那之前，我想问下，蓝染队长在无形帝国做过什么？ 或者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行动失去踪影。” 涅茧利沉默少许，道：“闯入银架城，和星十字骑士团战斗时，蓝染队长身上的监视细菌被敌人消灭。” “那就是说，涅队长也不清楚，蓝染在消失的时间做过什么，市丸队长真得是殉职，还是发现什么被灭口，都说不定吧。” 黑木开始瞎编起来，“我敢保证，吸引我去那里的力量，和友哈巴赫有关。 为什么蓝染的院子会有那个，涅队长不好奇吗？” 涅茧利想要挑刺的话，能够轻易反驳黑木的话语。 问题在于，他不想要挑刺。 为什么要较真呢？ 顺着这个话题查下去，蓝染真有问题。 他会收获另一个科学家的实验室，里面藏着的资料，实验材料。 想想就让人激动。 失败的话，说明黑木这个人有问题，可能被有哈的力量污染。 他能够名正言顺进行解剖实验，多出一个很棒的实验素材。 这种怎么想都不亏的买卖。 涅茧利才没有那么正直拒绝，“蓝染到底是队长，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想要问罪他，你的三言两语是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找出证据。” 黑木说出自己的想法，“涅队长能不能发明那种监视蓝染，又不被他发现的监视器？” 涅茧利摇了摇头，面上没有掩饰的嘲讽道：“无知者的言论，先不说监视队长级别的难度。 单单是监视队长这一行为本身就是违反瀞灵廷法规。” 他可不想再回到蛆虫之巢那个鬼地方。 没有说做不到，说明涅茧利还是有办法。 黑木心里更加稳了，道：“请涅队长叫蓝染到技术开发局这边做客，我趁机搜索他住的院子，找出证据。” “他会来吗？” 不是涅茧利妄自菲薄，是事实摆在那里，没有总队长命令，谁也不会想到他这里做客。 黑木笑道：“别人不会，他一定会来。” ------------ 第十三章 潜入，离开（加更，大章） 黑木对蓝染还是有点了解，面对未知的危险，许多人是会选择逃避。 蓝染是那种乐于在刀尖跳舞，还能全身而退的牛人，绝不会拒绝涅茧利的邀约，反而会想从他嘴里套出为什么被叫出来的情报。 涅茧利是一个科研方面的天才，在许多事情上，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智慧。 但黑木依旧不看好他能瞒过蓝染。 想要骗过蓝染那样的人，太困难了，仅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对方主动降智，如融合崩玉的蓝染，心里无限膨胀。 一个就是有心算无心。 黑木具备后者的条件。 蓝染只要没有全知全能，就不会猜到他会知晓镜花水月的真正能力。 布局也可以从这里开始。 “涅队长，你有没有什么装置，能够让我的灵压出现在四番队？” 涅茧利发明的东西太多，稍微想一会，才道：“灵压存储器。” 这个灵压储存器原构思是不断收纳队长级别的灵压，再装载到一门大炮上，连名字涅茧利都取好。 结果计划夭折了。 灵压储存器容量有限，还会随着时间而消散灵压，拿去充当灵压大炮的核心。 想要发挥出最大的攻击力，必须要现场存储，否则放两天就会哑火。 属于脱裤子放屁的发明。 涅茧利很快将这个拉胯的研究，丢到垃圾堆，进行其他研究。 技术开发局炸了，很多设备损坏，唯有那些硬邦邦的设备，没有一点事。 灵压储存器属于很硬的设备之一。 “音梦，将灵压储存器给我拿过来。” 涅茧利朝施工场地大喊一句，他很多无用的发明，大多不记得丢哪里，全部是涅音梦帮忙收容。 有什么需要，吼一声，涅音梦就会帮他找出来。 涅音梦一听他的话，直接丢下横梁，吓得两名队员连忙接住，憋得脸通红。 她快速跑起来。 她是人造魂魄，没有很强大的灵压，也不会被灵压影响，学不了死神的斩拳走鬼。 却经过涅茧利不断的科研实验和改造，肉体能力强化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跑起来不逊色于瞬步。 她消失不见，又很快返回，怀里抱着一块银色有纹络的方板。 涅茧利解释道：“将灵压注入其中，放在四番队的话，蓝染感知灵压，就会察觉这上面的灵压。” 黑木接过灵压储存器，点头道：“好，你派人去邀请蓝染，我先回一趟四番队。” “让音梦跟着你潜入。” 涅茧利没有完全信任黑木，彼此也远没有达到能够相互信任的地步。 他们会走到一起，还是利益。 蓝染的实验室，或是黑木的身体。 这些是涅茧利想要获得的利益。 保卫瀞灵廷反而是次要目的。 黑木很清楚他的想法，自然要妥协，看一眼默默站着的涅音梦，“她能很好藏起来吗？” 涅茧利表情有些愤怒道：“你是在小看我吗？ 音梦是我集合义骸和义魂技术制造出来的最高杰作！里面藏着很多好东西，你居然质疑她的功能？！” “好，好，我相信你的最高杰作。” 黑木连连点头，道：“跟我来。” “请放心。”涅音梦面无表情摆出即将奔跑的姿势。 明明是很普通的姿势，她做出来，莫名有些搞笑。 漂亮的脸蛋和眼下这个姿势不太符合。 她没有察觉任何异样，还提醒一句，“我已经准备好。” “走吧。”黑木瞬步没有用尽全力，先试探下她的速度如何。 呼。 黑木落在院墙的金色瓦片，回头看一眼。 精致的脸蛋浮现在眼前，无限接近，快要亲上了。 “哇。”黑木吓得后退一步，抱怨道：“你别靠得那么近啊。” 涅音梦稳稳停在前面，双手垂下交叠，如女仆一样，“明白。” 她没有解释是黑木突然停下的缘故，认为那没什么解释，也无法理解其反应。 很多男性死神似乎都是这样，一靠得太近就会哇的摆出吓一跳的态度。 真是奇怪。 胸前的肉和手臂的肉有所不同，靠近会有其他反应还能理解。 脸上的肉和手臂的肉，有什么区别吗？ 从科学角度看，是没有区别，那应该碰到也不会有什么才对。 大家的反应很大。 这是她无法理解的事情之一。 “你的速度不错，继续前进吧。” 黑木缓过神，转身使用瞬步，没有顾虑后面。 返回四番队这边，他让涅音梦等在外面，自己进去，将输入灵压的储存器丢在绒叶床，自己隐藏灵压离开这里。 事先请过假，他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找自己。 “走，去五番队。”黑木叫一声，没有用瞬步，转而用奔跑的方式前进。 太难了，考虑到效率，涅音梦提议道：“我来背着你跑，会更快。” 黑木沉吟少许，点头，没有坚持自己跑。 涅音梦背着他，速度加快。 跑一会，已经跑到五番队舍之外，选择藏身在临时的休息所，远远监视，等待蓝染离开。 “二十九号购买伙食花费灵币是三万，其中肉菜占比五五分，菜是……。” 蓝染看着厨房递交上来的账单，一一核对上面的金额，防止有报错，或者瞒报的事情。 各番队都没有专门的文职人员处理公务，所有琐事都是交到队长或副队长桌前。 不擅长文书工作的队长，往往会忙得不可开交。 蓝染不会，他很擅长时间管理。 一天的时间被他安排到井井有条。 从五百人的伙食到调休，到前往其他队支援，该派谁去，才能避免伤亡减少。 若是出现阵亡，受伤，如何申请最大的福利。 诸多事务担在肩膀。 蓝染面上从没有浮现出一丝焦躁，满是游刃有余的轻松，因此被队员们私底下成为工作文书之龙。 甚至被瀞灵廷通信评价为年度最敬业的队长。 这个不是东仙要故意吹捧，是他真的干过那么多实事。 抛开这些明面上的公事，蓝染业余时间同样丰富。 他品尝红茶，为专门学习泡红茶，曾经向一番队的副队长雀部请教过。 不到一个月就出师。 他还是死神书法协会的荣誉会员，时不时和朽木白哉探讨书法。 他也是阴影底下的科学家，专注于死神虚化，虚的死神化。 在蓝染眼里，研究，泡红茶，练书法，处理公务，这些事情的重要性都是一样。 硬要分个高低，果然还是读书更重要。 丰富的知识能够让他进行研究，明白红茶有多少种泡法，书法有多少字体。 知识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 他喜欢读书的时候，泡一杯红茶慢慢看，或是练习书法的时候，让人念书给他听。 每天要忙那么多事情，蓝染的睡眠时间自然要少很多，一天就是三到四个小时。 对他来说，这么点睡眠足够。 灵压到达他这个层次，对于睡眠的需求已经低了很多。 只要不是经历太过分的苦战，就不会陷入想要睡觉的欲望。 而蓝染从没有品尝过苦战的滋味。 咚咚。 门外有敲门声，“蓝染队长，我能进来吗？” “嗯，请进。”蓝染放下手中的文件，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回答。 拉门打开，个子娇小的雏森桃抱着一堆文件走进来，面上隐约有些忧虑，“蓝染队长，外面有十二番队的人，说是涅队长有事要和您谈一谈。” 涅茧利？ 蓝染有些惊讶，他和那位从没有任何交集，对方居然会邀请他过去谈一谈。 会有什么事情？ 他陷入沉思。 依照那个科学狂人的性格，没理由会和他产生什么关联。 对方找上来，说明有问题。 最近的话，应该就是和黑木有关。 远的话，能推想的事情就太多了。 “蓝染队长，您不愿意去的话，我马上替您回绝他们。” 雏森桃开口，她心里是极为反感十二番队。 听说那个队的队长是一个极度残忍，没人性的科学家，会干出将队员解剖之类的事情。 不想让自家温和的队长去见那个凶残的涅队长。 “都是队长，我不好将人拒之门外，去一趟吧。” 蓝染没有拒绝这个邀请，他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好奇，想要去了解。 至于未知带来的危险性，他自信能对付过去。 “抱歉，雏森，这些事情要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 蓝染用含有歉意的低沉嗓音说着。 雏森桃连忙摇头道：“这些是我分内的事情，您不需要道歉，交给我吧。”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蓝染伸手摸头，看着对方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扬。 真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 蓝染收起手，迈步走向门外，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迅速捕捉到黑木的灵压。 还在四番队那里。 他目光流露出些许疑惑，脑中闪过几个可能性，笑了，人用瞬步消失在走廊。 雏森桃走到队长的位置，疑惑看一眼对面的书架，上面什么时候多个箱子？ 算了，她没有在意，低头开始处理公务。 蓝染离开没多久。 待在临时休息点的黑木冒出头，招呼一声，“音梦，我们走。” “嗯。”涅音梦简单回一句，她其实不太喜欢陌生人叫音梦，又觉得叫音梦也没什么。 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所以选择沉默不语。 从窗户钻出去，追着眼前的身影，跃过墙壁，穿过庭院，躲开五番队的队员。 经过一番隐蔽而迅速的路线，到达蓝染的住处。 黑木翻过墙壁，池塘水波荡漾，锦鲤悠哉摇着尾巴，两层小楼寂静无声。 “果然被他发现了。”黑木喃喃，没有察觉到那股熟悉的力量呼唤，要么是转移，要么是蓝染找到封印的办法。 不论是哪一种，都代表蓝染知晓，他是被什么吸引过来。 涅音梦左右张望，道：“没有被监视的感觉，他是怎么发现我们？” “不是说那个。”黑木说一句，没有从这里离开，还是打算搜寻蓝染的房间。 “我搜第二层，你搜第一层，记得，不要乱碰，小心触发什么陷阱。” 黑木叮嘱。 像蓝染那么谨慎的人会在房间布置陷阱，那是能够猜想到，乱来的话，指不定会触发。 没找到证据之前被抓到，那就很难解释了。 涅音梦点头，“明白。” 黑木闯入二楼，这里和底下摆设差不多，全是书架，上面全是书。 让人怀疑，这里是一家小型的图书馆。 他搜寻，没有任何结果，反复两遍，返回楼下，看着在书架前面发呆的涅音梦，“你找到什么吗？” 涅音梦回过头道：“嗯，很早就发现，这里应该有结界。” “为什么不早说啊。”黑木忍不住问一句。 涅音梦理所当然道：“你也没说发现要叫你。” “……”黑木算是理解她的思维，很直，完全就是钢铁直男的思维。 你说什么就是做什么，不会思考其中是否蕴含什么意思。 “你能不能在不破坏结界的情况下，让我们进去？” 黑木询问一句。 涅音梦点了点头，左手食指一滑右手腕，鲜绿色液体往外流下，迅速在地面形成一个圆形，“我们进去吧。” “哦，哦。”黑木点了点头，问道：“你，没事吧？” “放心，很快就会好。” 涅音梦面无表情地回答。 两人沉入地面，出现在一个光线充足的实验室。 桌上摆着一叠叠资料，各类试管，墙壁挂着虚的面具，浸泡标本的装置，以及空空的银色圆柱。 黑木特意走到银色圆柱，绕一圈，“我觉得这里应该放过东西。” 咔，咔，涅音梦拿出相机，在进行拍照，尤其是桌上的那些资料。 “别乱碰，任何细微的痕迹，都有可能被蓝染察觉。” 黑木怕她乱拿什么。 “放心，”涅音梦点头，她就是将这里统统拍下来，收起相机，道：“有这些证据，已经足够了。” “走吧。”黑木叹口气，吸引他的东西应该真得被转移，难怪连一个陷阱都没布置。 不对啊，蓝染那么阴的家伙，居然在自家没设置陷阱。 黑木暗暗记住，没在这里思考，随涅音梦一起离开这间地下实验室。 回到上面，两人没有多在这里逗留，迅速跑向四番队。 ------------ 第十四章 黑木和蓝染谁赢了？ 想要逮捕一名队长，绝不是拿出几张照片，说几句话，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队长级别的死神，每一位都是有资格铭刻在尸魂界历史的大人物。 当初浦原喜助被捕之前，中央四十六室是让隐密机动经过极为周密的调查，所有线索都是指向浦原喜助，才会下达逮捕令。 在逮捕令下达的那一刻，基本是宣布定罪，不容翻盘。 这也是夜一直接劫走人的原因。 黑木很清楚，光凭他的嘴和照片，想让蓝染定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说镜花水月的绝对催眠，单单是辩解的话语，蓝染都能想出一大堆。 想要彻底将蓝染定罪，必须要抓个现行。 一下子是无法完成。 他需要进行好几个步骤，首先是回四番队。 不是找卯之花烈，也不是找碎蜂帮忙。 在这种情况，找两人没有太大的意义，她们都无法为这么点证据而提供太大帮助。 顶多是上报总队长，再由总队长转交给中央四十六室，那样一点用没说，还会惹得他有麻烦。 黑木真正中意的帮手是龙光寺海。 她也是灵力透支入院，就是情况比碎蜂好点，休息几天，已经差不多能出院。 黑木瞬步闯入二楼的病房。 白色窗帘扬起，没多久，涅音梦跃上窗框，跳入病房。 “一个个都是那么无礼，东西呢？” 龙光寺海一头亮棕色长发披肩，内穿蓝白病人服，外罩色彩绚烂的和服，天蓝色眼眸流露出些许焦虑之色。 态度和早上说的不在意，截然相反。 “音梦，给她看看照片。”黑木开口吩咐。 涅音梦乖乖拿出拍下的照片。 “蓝染住处底下有一个被结界包围的实验室，入口在底层第三个书架前。 这些照片就是我们从那里拍出来，看虚的面具和资料，是虚化实验。” 黑木早在去十二番队之前，已经向龙光寺海说明情况。 选择她的原因很简单，身份显赫，有权力跃过中央四十六室行事，而不会被问责。 更重要的是她对弟子握菱铁斋的感情。 寻常人不会因为证据而行动，那可是队长啊。 龙光寺海不同，显赫身份和实力让她目空一切，除卯之花烈外，其他队长在她眼里，都是一群小鬼。 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蓝染若是陷害握菱铁斋，让她亲爱的弟子被迫离开尸魂界。 这样的事情，龙光寺海哪里会放过。 当然，她嘴上是不会说帮握菱铁斋报仇。 “蓝染惣右介，那个小鬼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龙光寺海掀开被子，打算亲自去现场看一看。 涅音梦及时割腕，用玻璃瓶装下流出的绿色药血，“这是茧利大人开发的侵界药，倒下去的话，能在不被敌人察觉而进入结界。” 龙光寺海接过玻璃瓶，光光的脚丫子踩在窗框，人瞬间消失不见。 黑木看一眼窗外，心里有些不安，这是第一次和蓝染交锋，会输还是会赢呢？ 他必须赌一把，尽管他讨厌赌，却无法否认，在某些时候，人必须要冒险去一试。 成功或是失败？ 他待在原地，慢慢等着消息。 龙光寺海胸膛翻滚着怒意，五十五年前的案件，她搜集所有证据，矛头全部指向浦原喜助。 和中央四十六室不同，她在证据之外，更看重个人感情。 她相信握菱铁斋是一个好孩子。 假如浦原喜助真是虚化实验的恶人，握菱铁斋没理由会帮忙。 可明面上所有证据，外加浦原他们的叛逃，让案件变得不可逆转。 这么多年，她从未放弃过搜寻握菱铁斋下落，想要找到问清楚。 后来找到了，人也不肯开口。 就因为一个蓝染？ 她还真是被小看了！ 龙光寺海落在蓝染的住处，望着关上门的小楼，她抬手，掌心的灵压向外喷发。 砰！ 门直接炸开，她抬脚迈入门槛，灵压的震荡从脚面传向周围，产生地震般的效果。 排列的书架倒塌，一大堆书散落。 她走到第三个书架前，将玻璃瓶中的液体倒下去。 绿色液体在地面扩散开来，她抬脚踩上去。 ？ 实地，没有任何下沉的迹象。 方向不对吗？她脑海闪过疑惑，仔细寻找，也没有结界的反应。 呼。 一道灵压从远方迅速逼近，她回头时，人已至门口。 明媚阳光之下，蓝染站在门口，戴着黑色眼镜，留有棕色掩耳长发，气质温文尔雅。 看见房间被破坏，也没有显得很生气。 他很平和道：“龙光寺大鬼道长，你这是在干什么？” 龙光寺海心里疑惑，是这家伙做了什么吗？ 不对啊，从灵压反应，明明是刚从涅茧利那边回来。 那小鬼骗自己？ 这么容易戳破的骗局居然都敢说出来。 龙光寺海心情恼怒不已，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我只是看蓝染队长不在家，有些生气。” 蓝染轻易接受这个答案，满脸笑容道：“我被涅队长邀请去商量有关技术开发局重建物资的讨论，刚刚才回来，您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没事了，再见。”龙光寺海打一声招呼，从他身边穿过，瞬步返回四番队。 蓝染手一推镜框，“请您慢走。” 他视线落在前面的绿色液体，在第四书架那边。 那就是黑木入侵实验室的手段，应该是来自于涅茧利那边。 居然能悄无声息突破他精心设下的结界，还真是值得夸奖一句的发明。 还好，他早有预料，实验室最重要的崩玉和有哈碎片，已经藏在处理公务的房间里。 黑木没有直接向中央四十六室汇报，而是找龙光寺海过来，还真是谨慎。 蓝染走入房间，嘴角忍不住扬起，不论如何，这场比赛，到底还是他赢了。 镜花水月不是流水系斩魄刀，而是幻觉系最强的斩魄刀，能力也不是他在真央灵术院解释的那样。 真正能力是绝对催眠。 一旦看过始解的人，就再也无法从镜花水月编织的幻境逃离。 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就是银和要，没有第三个人。 黑木输得不怨，将那座实验室毁掉，算是给对方的一个奖励。 “啊，蓝染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察觉动静的雏森桃姗姗来迟，看见倒下的书架和散落的书籍，满脸惊讶之色。 蓝染转过身，笑容温和道：“雏森嘛，正好，来下一盘棋，边喝红茶边下。” 雏森桃纳闷道：“蓝染队长，书架倒了，您心情看起来很好。” “嗯，重新整理书架，也是一种乐趣。” 蓝染满脸笑容，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该怎么处理涅茧利和黑木呢？ 这个问题他一点都不急，玩具要慢慢玩，才能体现更多的乐趣。 相比于他的悠闲，另一边就炸开锅了。 龙光寺海一回到病房，二话不说，“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三道金色尖嘴光片迅速咬住黑木的双手，腰，裹挟着他冲撞到墙壁之上。 “小鬼！你居然敢耍我？！”龙光寺海一头长发扬起，灵压激荡在屋内，没有向外扩散，是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 寒霜逐渐在病房蔓延。 涅音梦一言不发站在那里。 呼。 卯之花烈还是察觉到这里异常的灵压，赶到屋子里，看一眼墙壁的黑木，又看向怒气冲冲的龙光寺海，“这是怎么回事？” “这要问你的部下，他到底是发什么疯！” 龙光寺海言语之间怒气满溢，换做是其他人这么做，早被她碎尸万段。 看在卯之花的面子上，她还是能给黑木一个解释的机会。 卯之花烈面色变得凝重起来，问道：“你怎么招惹她了？” 黑木连耸肩都无法做出来，苦笑道：“我就是如实汇报，谁晓得她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 龙光寺海面色愈发冰冷，眼眸如刀锋刮过他的身躯，“你说蓝染住处有一个地下实验室，里面有虚化的资料，入口在第三个书架，还给我侵界药。 结果根本没有！第三个书架前什么都没有！” 卯之花烈瞳孔一缩，既惊讶于他的胆大包天，也恼怒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没有通知自己。 “污蔑和诽谤队长在瀞灵廷是重罪，最高能处以死刑！烈，你总不会包庇自己的部下吧？” 龙光寺海冷冰冰瞥一眼，“破道之四，白雷。” 指尖凝聚出强烈的电光。 卯之花烈怒归怒，还是挡在黑木身前，“总要听完他的解释。” 龙光寺海没有散去白雷，寒声道：“行，你还有什么说辞？” 黑木视线望向涅音梦，道：“我们是不是在第三个书架入口前打开结界？” 涅音梦点头道：“没错，我记得是在第三个书架前。” “我们在第三个书架前打开入口，大鬼道长说在第三个书架入口前没发现。” 黑木慢慢说着，“是我们其中一个撒谎吗？我不认为是那样，我们都没有理由撒谎。 双方都是正确的话，代表有第三方插足。” 龙光寺海冷笑道：“蓝染刚从涅茧利那边回来，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你的感知正确吗？蓝染的斩魄刀真得是流水系吗？ 一个秘密建立虚化实验室的家伙，会好心到每年都去真央灵术院向学生们讲解，什么叫做斩魄刀始解吗？” 黑木抛出三个疑问，没有让龙光寺海动摇，“最重要的是握菱铁斋明明被冤枉，为什么不敢和你说？ 我认为是他判断，说出来你会有危险，仅凭蓝染嘴上说出的镜花水月能力，怎么可能具有那么大危险。” 龙光寺海表情缓解下来，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你是说蓝染斩魄刀的真实能力足以让我产生幻觉？” “不仅是幻觉，还是非常逼真的幻觉，说不准，他就藏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商量。” 黑木说出这话，心里仅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蓝染不会跟过来查看。 因为没那个必要。 不论他们在这里多么疑惑，怀疑，都无法给蓝染定罪。 瀞灵廷的规矩摆在那里，绕是绕不开。 他目标也不是直接逮捕蓝染，仅仅是想要揭穿镜花水月的真实能力。 他和涅音梦是真实进入地下实验室，龙光寺海也是去过那里，找不到，蓝染还是刚回来。 这些情报综合起来，让他能将镜花水月的能力，以推理的方式说出来。 就当是他智商超高。 这么说的唯一隐患是余下的百分之四十，蓝染恶趣味跟过来查看。 那他就要完了。 这是一场豪赌，他心里在怦怦狂跳，生怕眼前出现蓝染的身影，挥手给自己一刀。 幸运的是，没有。 龙光寺海指尖电光渐渐衰弱，面色凝重道：“能够影响我的感知，还不让我察觉……” 黑木见她动摇，趁机询问道：“你是不是看过蓝染的始解？” 龙光寺海想了想，记得是看过一次，“嗯，在一次宴会上，蓝染用镜花水月表演节目。” 黑木语气很自信道：“我怀疑看他斩魄刀的始解，就是发动他能力的主要条件，否则他不至于到处给人看始解。” 龙光寺海被说服了，散去指尖的电光。 蓝染真要是那么棘手的话，握菱铁斋的那些想法。 她曾经无法理解，现在全部能解释。 “那真是棘手。”龙光寺海如此评价，没有再次莽撞跑过去。 她的莽撞很大程度都是在身份允许之下，能够随意行事。 没有任何证据，仅凭黑木的三言两语，她跑去强行逮捕蓝染。 就算是五大贵族的当主也没有那个权力。 卯之花烈缓缓开口道：“若是那样的话，瀞灵廷只有一个人不会被镜花水月影响。” “没错，瞎子是看不到斩魄刀始解，我不建议找他帮忙，我若是蓝染，对于这样的人，要么拉拢，要么除掉。” 黑木顺便抖出东仙要，“他还活到现在，我倾向于前者，他已经是蓝染的部下或是盟友。” 龙光寺海眉头微皱，道：“你有什么打算？” 黑木摇了摇头，道：“这要看涅队长，看他能不能猜出蓝染真正能力，从而研究出免疫的发明。 我个人倾向于身体感官，比如说百分百催眠五感，或者一部分，制造幻觉空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就是没那么大。” ------------ 第十五章 卯之花烈的关心方式 “催眠五感的话，我们设置封闭式结界，诱他进入，再使用大范围攻击的话，他不可能躲掉。” 龙光寺海的战斗经验丰富，脑海瞬间得出一个打法，具体该如何诱蓝染入圈，还没有细想。 卯之花烈的办法更简单粗暴，“被他斩魄刀刺穿的瞬间，抓住他的手，刀上的灵压应该能判断出真假。” 黑木面上露出苦笑，道：“抛开他的斩魄刀能力，更该警惕的是蓝染这个人，隐藏瀞灵廷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发现过他的真面目。 其心机城府不逊色于他的能力，想要揪出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棘手的能力，超高的智商，超强话术，加上斩拳走鬼样样精通，综合起来就是蓝染惣右介。 那你是如何察觉的？卯之花烈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又碍于在场有别人，她忍住，开口道：“这件事情先不用汇报山本总队长。” “我们汇报上去那个老头子也不会信。” 龙光寺海语气满是讥讽，她实在看不惯山本元柳斋那种保守的行事风格，太容易让人钻空子。 卯之花烈心里很尊敬山本元柳斋，反驳道：“山本总队长站在最顶端，需要顾虑的问题有很多，不能偏听偏信。 以绝对公正的姿态行事，才能维持尸魂界的稳定。” 照片想要造假太简单，能力也可以用一张嘴瞎编。 山本元柳斋不可能仅凭这些，就断定蓝染有问题。 然后将一个人人眼中都称得上尽职，可以说是队长模范的蓝染逮捕。 他会按照制定的流程走，先调查取证，再进行判断。 而一调查的话，势必会让蓝染察觉到问题，从而使用镜花水月的能力。 结果会有利于谁，答案很简单。 只要蓝染本人不想离开瀞灵廷，几乎不会有人能逼他离开。 黑木目前唯一的底牌，那就是他了解镜花水月的真实能力，蓝染不清楚这点。 因为蓝染目前暴露出的情报，不足以断定出他斩魄刀的能力具体是什么。 有很多可能性摆在那里。 就像是一道数学题，只给出9后面是加减乘除都没有，连题目都猜不到，谁有信心给出肯定的答案？ 黑木就是仗着剧情，直接作弊，舍弃其他所有可能性，直接交出一份正确的答卷。 阴了蓝染一把。 到这里，还不能说是大获全胜。 他还要等待涅茧利那边能不能利用这个答案，搞出一个克制镜花水月的发明。 搞不出来，眼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后续步骤也没必要进行。 搞太久，那也是很难翻盘。 蓝染是非常聪明的人，受限于兴趣和性格，他不会直接采取简单粗暴的杀人方式对付黑木。 他会特意安排一个好的剧本，慢慢来，等到所有棋子落下，再一击绝杀，享受那个时候获得的满足。 只要没达到一护那样超出他预料的进步，最好下场也是像浦原喜助一样，逃离尸魂界。 差的话，那就是崩玉之下，无数魂魄的一员。 这是有关于时间的竞赛。 谁更快，谁就能进一步抢占先机。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黑木是不想冒险，而是会选择远离蓝染慢慢发育自己。 架不住蓝染瞎搞，搞出某种能吸引他到那个院子的玩意，到底是偶然还是有意。 这些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心里已经有怀疑，再也无法继续认为，自己离蓝染还有一段安全距离。 他很可能成为对方的实验对象。 黑木想要做些什么，一开始是想要提升自己实力，后来被卯之花烈她们改变想法。 依靠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那就汇集其他人的力量。 若是这样还输给蓝染，那他死前也不会抱怨什么，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尽力去做。 “音梦，麻烦你回去和涅队长说下有关蓝染斩魄刀操控五感的能力，看看他有没有办法破解。” 涅音梦乖巧地点头，回答道：“好，我这就去向茧利大人汇报。” “龙光寺大人，麻烦你离开综合救护所，装作很生气的模样，就当是被我骗了。” 黑木语气比较恭敬，用命令的口吻和这位说话，只会得到反效果。 龙光寺海点头，道：“我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以后有什么事情，拿着这个去龙光寺家，会有人联络我。” 一枚黑色的家徽被丢过来，形状是圆形，有三个小小的刀刃向外突出，应该是某种金属打造。 黑木握在手中，隐隐有冰冷的坚硬感，“好，一有进展我会马上通知你。” 涅音梦和龙光寺海先后离开这里，黑木提起的心放下来。 计划的第一步圆满迈出，能否进行第二步，那就要看涅茧利的本事。 他接下来能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卍解修行，以及鬼道训练。 他脑中想着以后的事情，背后传来阴恻恻地声音，“黑木，你现在可以向我这个队长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声音很温柔，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恐怖。 黑木浑身打个冷颤，缓缓转过身躯，看见队长非常“亲切”的笑容，他暗暗吞口水，凑上去道：“卯之花队长，事情是这样，我……” 他将自己如何被吸引到蓝染院子里的事情说出来，将还不确认的力量，直接断定为有哈的力量。 不这样的话，就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因为被吸引过去而产生怀疑。 接着是他心里面浮现出来的焦虑，到被开导想通，跑去说服龙光寺海，说服涅茧利，行动细节。 一一如实说出来。 卯之花烈默默听完，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温声道：“辛苦你了。” “没事。”黑木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脸，还未落下，狠狠一拳从前方袭来，命中他的腹部，五脏六腑感觉都要被打爆。 “啊。”他腰弯下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队长。” “下次再敢瞒着我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就不是这么轻飘飘的一拳。” 卯之花烈面上没有笑容，如画的眉目挂着寒霜，眼眸深邃幽暗，“我会让你体验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我知道了。”黑木苦笑，明知对方是关心自己，还是希望能换个更温柔的表达方式。 ------------ 第十六章 暴君的异常 担忧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今晚难得不需要依赖绒叶散发的香气助眠。 黑木主动入睡，做了一个梦。 梦开头是炽白色光芒，有许多看不清的人影在其中晃悠，他也跟着人流走向前方。 滴滴，繁杂又稀碎的人音在耳边响起，他没在意，似乎专注着某件事情，继续往前。 “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慢慢地，周围的声音变得清晰，如和尚念经，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炽白色光芒震碎。 “啊。”黑木睁开眼睛，脑袋乱嗡嗡，仿佛宿醉刚醒过来，一张精致的脸浮现在眼前，吓了他一跳。 没有任何灵压反应。 黑木手摸到刀上，才看清，原来是自己的斩魄刀，人松口气，手放开刀柄，“大清早的，别凑的那么近，吓我一跳。” 他手搁在额头，想要回忆梦的细节，很多变得模糊不清，头好疼。 人不想起来，似乎让身底下的绒叶给吸住。 “你之前一直在叫我，现在我出来，又变得嫌弃我，男人真是善变啊。” 暴君一身深红色的斗篷，底部边缘是锯齿状，白嫩的脚丫子光着，银色长发如瀑布洒在后背，肩膀。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挑，抱怨的时候，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让人分不清是认真生气，还是单纯开玩笑。 黑木手从额头移开，心里愈发提不起劲，懒洋洋道：“现在是几点了？” 她跳上鲜红的泡泡果，仰起天鹅般的脖颈，手抬在眉间，做出瞭望状，“报告陛下，现在是六点半。” 黑木目光满是疑惑之色，不对劲，他的斩魄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顺？ 想不明白，问……又不会得到正确回答。 他放弃询问的想法，强行驱散心里面的懒意，喃喃道：“不早了。” 这些天太拼，搞得一放松下来，人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好想休息一天。 现在不能休息。 他在心底里督促自己，危险没有完全过去，还要继续拼。 鬼道训练，卍解修行，这些都等着他。 昨晚他想过，继续刀禅那一套玄学的方式，不稳妥，打算采取另一种办法。 那就是不断使用斩魄刀的能力，以此达成日久生情的条件，或许就会卍解成功？ “你觉得这个方法有用吗？” 黑木想问一问她的看法。 暴君笑了笑，没给出肯定的答案，眨眼道：“我只能说很高兴被你使用，卍解嘛，继续为我头疼吧。” 说罢，她身影又消失不见。 “我就知道，”黑木手一拍额头，将紊乱的思绪被拍出去，人从绿色的绒叶床起身，拿起刀挂腰间。 树藤编织的桌子上，向日葵摇摆打招呼，“早上好。” 他没有理会，直接打开门。 外面没有一丝微风，天很蓝，夏季已步入最后一天。 太阳似乎还是不肯撒手炎热的权柄，牢牢攥着，融化所有想要冒头的云彩。 黑木没有用瞬步赶路，跳过护栏，落在底下的地面，他双手拢在袖中，慢悠悠地散步。 沿途有碰到的四番队员，无不喊一声，“早上好，黑木五席。” “早。”黑木通常会简单回一句，然后中断聊天。 他也明白，这些人就是礼貌性，不是真想要和他聊什么，彼此地位差距太多。 就算他有心接近，也会变得和山田花太郎那样。 更不用说，他不想要接近这些轻易会死去的生命。 到达四番队的食堂，金色阳光在地面铺开，人流在这里变得多起来。 黑木跨入食堂，打好饭菜坐到一边的桌子。 食堂座位是没有明面上的规矩，就是暗地里的潜规矩。 普通队员们坐一边。 席官们坐一边。 黑木单独坐一边。 在四番队，他没有副队长的实权，拥有等同于副队长的地位。 敢坐过来拼桌的人，就是虎彻勇音。 她面上画着很淡的妆容，嘴唇微红，一身死霸装，领口稍稍开了点，和没开的区别，大概就是本人能知道。 今天她的早餐，抛开白粥之外，居然有一盘肉。 黑木面上流露出震惊之色，道：“勇音酱，你居然会想要吃肉？怎么回事？” 虎彻勇音将餐盘放在桌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偶尔也要补充下营养。” “这就对了，每天你训练那么辛苦，怎么还能苦了肚子，多吃点，身体才会健康。” 黑木很高兴她终于开窍，能够明白肉的美味。 “嗯。”她点头，心里有些发虚，吃肉的原因没有那么单纯。 她还是听乱菊的话。 说什么想要皮肤水嫩，必要的营养是少不了。 她往日不注重那些，现在要慢慢学着去打扮。 就是不清楚自己到底合不合适。 这妆化了和没化一样。 “黑木君，听说你昨天又惹大鬼道长生气了？” “哦，她那个性格，生气不是很正常嘛。” 黑木没有向她说出事情真相。 有关于蓝染的问题，知晓的人越多，越容易坏事，还是当做秘密保留。 虎彻勇音看他轻浮的表情，忍不住提醒道：“对方是五大贵族的当主，又是大鬼道长，你能不招惹还是别去招惹。” “我明白，下次不会了。”黑木没有顶撞，很多事情他不愿意说出来，就是怕虎彻勇音会唠叨。 这种善意的唠叨该怎么说呢。 烦，又不是很烦。 “你要是真明白就好了。”她嘟囔一句。 有时候，她并不希望黑木跑去战斗，四番队的本职工作是医疗，做好这个，同样是在为瀞灵廷做出贡献。 战斗的事情交给其他番队就行。 但她无法用这个理由去劝黑木。 明明是四番队的队员，黑木给人印象是十一番队的队员。 “勇音酱的话，我一定听。”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虎彻勇音明知他是在哄自己，还是笑了，“你就会嘴上说。” 黑木刚想说些其他的话，视线忽然冒出暴君的身影，待在对面。 “要不要来点实际行动？”暴君语气满是轻挑，双手抓着虎彻勇音的衣领。 ！黑木大吃一惊，连忙伸手阻拦，“住手。” ？ 虎彻勇音呆住，看着自己胸上的手。 黑木也呆了。 喧闹的食堂一点点变得寂静。 ------------ 第十七章 破道之八十八 “哈哈哈。” 暴君的狂笑声打破食堂寂静。 只有他能听见。 黑木手像是摸到烧红的烙铁，急忙抽回，慌乱解释道：“勇音酱，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误会，我那个斩魄刀不知抽什么风，居然想要扒你领口。 我想要阻止，才伸手去拦，真不是故意那样。” 虎彻勇音脑袋晕乎乎，搞不清状况，只能机械式点头，“嗯，嗯，我相信你。” 她低下头，慢慢喝粥，红晕从脖颈到脸庞，嘴里的粥是什么味道，烫不烫都分不清。 黑木很想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旁边无数视线落在身上，犹如一根根针扎过来。 他低下头，迅速扒光餐盘上面的食物，也分不清味道，气得肺都要快炸了。 若不是要顾虑周围，他真想要狠狠训斥暴君。 香蕉西瓜木瓜，蜜瓜苹果。 不堪入耳的骂语转化为各类水果名称，他吃完，丢下筷子，“我先走一步。” “嗯。”虎彻勇音声如蚊鸣，显然还没有从那个震惊走出来。 呼。 黑木瞬步离开食堂，耳边狂风若能将所有麻烦卷走，那该多么好。 “你tm都干了什么？！”黑木一到僻静的阴影下，立刻化身咆哮帝。 “我只是帮你实现内心的欲望，你不想摸吗？” 暴君浮现在他眼前，没有丝毫慌张，一副我是为你着想的模样。 黑木瞪一眼，能打的话，非抽她屁股一百下，“不要给我再有下次。” “我还以为你已经理解了。” 暴君轻轻叹口气，面色浮现出一丝哀伤。 “你这个行为还想要让我理解？！” 黑木怒极反笑，他这段时间是没脸去见勇音。 一见面就会觉得尴尬无比。 暴君一言不发地消失。 说两句还有意见？ 黑木很想骂人，他才有一肚子火好不好啊。 “气死我了。”黑木狠狠吐出肺部的空气，瞬步到达鬼道的训练场。 这个时间，鬼道训练场空空如也，京乐琉璃和浮竹十三郎没有赶到。 黑木拔出刀，“碾碎它，暴君！” 不悦归不悦，计划的锻炼还是不能耽搁。 刀身闪过一阵光芒，转变为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他看着，脑海浮现出暴君的人形模样，愤怒之余，也觉得奇怪，暴君为什么会那样做。 以往都没有那样做过。 这次有什么契机造成她那样行动吗？ 黑木想不通，提示太少了，难道和卍解有关？ 他眉头紧锁，若是那样的话，自己显然是交出一份错误答卷。 可暴君做得那种事情也太过分，总不可能卍解就是原谅她做的全部事情。 那样的话，黑木保证，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斩魄刀气死。 “真是烦，算了，先不想那些，练习双重咏唱吧。” 黑木猛地摇头，继续想的话，越想越会钻入牛角尖，还不如放一放，回过头再想，很可能会轻易得出答案。 他上午先专注鬼道的双重咏唱。 这次的双重咏唱鬼道不包含防御的缚道。 他认为防御的缚道多是片面遮挡，想要扭曲，难度大不说，效果还不怎么明显。 远不如加强攻击力来得划算。 反正有涅茧利在研究如何破解镜花水月的五感催眠，他只需要考虑，如何伤到蓝染。 他昨晚定下的双重咏唱，一个是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一个就是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賊震天雷炮。 从七十三直接跳到八十八，在鬼道的修行之中，不是很离谱的事情。 他考虑过直接跳到九十号的黑棺，一看上面的禁止事项，再考虑黑棺的形状。 他还是决定，练习破道之八十八，这个更好扭曲，威力也大。 “君临者啊！血肉之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之名者！苍火之壁铭刻双莲、远天静待大火之渊，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黑木高声咏唱出言灵，体内的灵压随着话语而开始运转，在掌间凝聚。 淡蓝色光芒浮现，随即向前爆发，没有冲太远，仅在身外半米，已被重力扭曲，改为缠绕在剑身。 接着，他没有任何停留，继续用激昂语气开始念着咏唱，速度没有一开始念双莲苍火坠那么快。 这个破道也不需要快速咏唱，只需要念出全部的咏唱语，就能够激发。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海量的灵压从他掌心喷发，耀眼的闪电先是跳跃在空气里。 紧接着，宛如龟派气功的冲击波骤然喷出，撞在百倍重力扭曲的空间。 迅速扭曲。 不妙！ 黑木瞳孔放大，他低估飞龙击賊震天雷炮的粗度和长度，有象腿那么粗，又那么长。 还不似双莲苍火坠那样能够浓缩，飞龙击賊震天雷炮的能量本就是极为浓缩。 一经重力干涉，这股冲击波像是陷入狂暴状态的巨象，重力压缩反而起到反效果。 冲击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糟糕，要爆了！” 黑木心里一惊，他没有让勇音或者队长激发训练场的冻结空间术式。 这要是不控制好，直接炸开，他的钱根本不够赔这里，又要过上无薪工作日。 重力迅速改变，不再拘泥于压缩，摊开向周围，缓解即将爆发的压力。 飞龙击賊震天雷炮和双莲苍火坠两种破道如地毯一样铺开在天空，隐而不发。 呼。 卯之花烈瞬步到这里，仰头望一眼，道：“你这是想要炸了训练场？” 黑木额头冒出冷汗，想要压住两种破道不发，比他想象的要困难。 卯之花烈看出他的吃力，没有继续打趣，立刻激发刻印在地面的空间冻结术式。 “好啦，你可以放心攻击。” 得到队长的首肯，黑木也没有压制，刀往前一挥，两种破道如开闸洪水，往下倾泻。 轰隆！ 爆风吹得死霸装紧贴在身躯，他眼前出现一团炸裂的火焰，夹杂着黑色硝烟。 别说是靶子，连墙壁都炸开十几米长的窟窿，碎石散落两侧地面。 “呼，八十八号的破道，威力还真是大。” 黑木心里闪过些许惊讶，又忽然意识到，握菱铁斋用八十八号鬼道进攻蓝染，被一个断空直接挡下。 蓝染的实力…… 黑木深吸口气，必须再加倍努力。 ------------ 第十八章 碎蜂的经验 上午锻炼双重鬼道，中午吃饭，下午练习斩术。 这就是黑木昨晚制定的计划。 今天做了点修改，在中午吃饭之外，多加一条，探望碎蜂。 他不想继续闭门造车，认为有关于卍解的修行，应该问问那些有经验的队长。 卯之花烈给不出具体答案，那是天分太高，常人无法模仿。 碎蜂不算是很有天赋的队长。 论实力，她在队长级别里面，属于垫底的一类。 二击必杀的雀蜂听起来很厉害，基本杀不死高手。 一击必杀的雀蜂雷公鞭，也没有太过显眼的战绩。 灵压又不是非常强，引以为傲的速度，也无法排在瀞灵廷第一位。 黑木寻思，她能够卍解，肯定不是和卯之花那么稀里糊涂学会，绝对是慢慢磨出来。 其中的经验应该能充当参考吧。 他不太确定，还是打算试试，去一趟四番区的商业街，从那里打包饭菜，返回四番队这边。 没办法，他没有脸去食堂那边，怕碰到虎彻勇音。 综合救护所，二楼病房。 这里的重症病房和普通病房没有在摆设上有什么差异，宽敞而简洁，顶多就是在床头柜摆上花瓶，里面插着一束花。 碎蜂没躺在床上，她不能剧烈活动，坐起来还是没有问题。 她最近很闲，隐密机动那些文职方面的工作都交给副队长。 大前田能不能派上用场，她心里是有些担心。 可惜，卯之花队长认为，进行文职工作的话，势必会导致她消耗过多精力，容易推迟伤势恢复。 不如选择看，放松自己的心情。 她现在看得是蔷薇色小路的单行本。 说实话，这么烂的居然还能出单行本。 她实在搞不懂那些出版商是怎么想。 你要问她为什么这么无聊的也能看下去。 那自然是她处于更无聊的状态，无聊到从垃圾里面挑刺，以此为乐。 看到一半，她合上，真辣眼睛。 该主要讲述一名和家庭闹翻的不良贵族，在新入门的大嫂帮助下，慢慢融入家庭。 开头是很正常，后面就开始变味了，男主角居然爱上自己的大嫂，无数次产生想要破坏大哥家庭的想法，又一次次忍受，内心备受煎熬。 然后，大哥因病去世，将妻子托付给弟弟。 “什么狗屁，”碎蜂吐槽一句，放下蔷薇色小路，视线望向窗外，微热的风轻柔吹入。 白色窗帘微微颤动，院子里的蝉鸣声不断。 碎蜂浮躁的心境被洗去，又打开重新看，她还挺好奇，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呼。 窗帘扬起，屋子里多出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屋顶，门外，防御的隐密机动才反应过来，纷纷露面，钻入这间病房。 “住手。” 碎蜂喝止一句，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道：“都退下。” 其他人一言不发地退下，眼眸满是羞愧，上次被黑木突破，这里的警备已经加强。 这次又被轻松突破，深深打击他们的自信心。 碎蜂瞪一眼他，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正常走一次门。” “这样快些。”黑木回一句，将高高的食盒放在床头柜，“你中午不吃饭吗？” “你傻嘛，天天吃饭，灵压的恢复怎么可能遏制。” 碎蜂吐槽一句，手将蔷薇色小路的单行本藏在被子底下，她才不想被面前的家伙发现，自己在看这么无聊的。 “哦，”黑木看到了，也没有过多在意，自顾自打开食盒，拿出一盘肉，一碗肉。 碎蜂闻到香味，吞了吞口水，板着脸道：“你是想故意气我吗？要吃饭去其他地方吃，别在这里。” 黑木满脸苦恼道：“其实我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碎蜂大大的眼眸眨了下，小巧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好奇之色，“真少见，你居然会摆出这个表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黑木一边吃一边问道：“有关于卍解的修行，我想听听你是如何卍解成功。” 一提到这个问题，碎蜂面色沉下来，道：“卍解修行是每个人的秘密，不能随便询问他人。” 卍解根据斩魄刀不同，其方式也不一样，是死神精神世界的延伸。 了解一名死神的卍解修行，等同于了解一名死神的内心。 在瀞灵廷内，这是一项不成文的禁忌。 “你要自己去想，别急，我是用五年时间，才学会卍解，至今还没有完全掌握，还有三天一次的限制。” 碎蜂选择开口安慰他，就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卍解修行方式。 黑木咽下肉，苦笑道：“我也不想急，可我真的要尽快学会卍解，你就透露一点经验，大不了，我过后也告诉你，我的卍解能力是什么。” 碎蜂正气凛然地拒绝，“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 “碎~蜂~” 这一声叫得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 黑木也是耍无赖了，“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用这个语气叫你。” 碎蜂一脸无语。 “拜托啦，碎蜂，我真的很想学会卍解，你的经验一定有用！” 不管有没有用，这个时候，黑木一定要说有用，才能有机会撬开她的嘴。 碎蜂沉吟少许，缓缓呼出一口气，道：“我可以给你提示，始解是表象，卍解是真实。 你想要学会卍解，不能用旁观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你要代入斩魄刀的视角，将斩魄刀所有行为当做是自己的行为，再从中判断，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找出这个问题根源，你才好对症下药。” 这些都是碎蜂的经验之谈，她一开始和自己斩魄刀相处很不融洽，以至于迟迟不能卍解。 花费五年的时间，她总算明白，雀蜂的性格和她一样。 那她的选择就是斩魄刀的选择。 黑木呆了呆，这样的问题，他还真没有去想过。 一直以来，斩魄刀是斩魄刀，他是他。 两者之间的界限是非常明确。 代入斩魄刀的视角，用自己的想法去猜测。 “碎蜂！多谢你了！我要是能卍解，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黑木很高兴，总觉得能摸到卍解的门槛。 “嗯。”碎蜂心情很复杂，该怎么说，自己花费五年的卍解要是被别人几天内达成…… “祝你成功吧。”她还是说出自己的祝福。 ------------ 第十九章 卍解真名 一条从未想过的道路摆在眼前，黑木迫不及待想要走上去试试效果。 他匆匆将食盒里面的食物吃光，又将盘子那些放回食盒，收拾好现场。 “我先走了。”他说一句，手拎起食盒，用瞬步离开病房。 碎蜂心里满是疑惑，有必要那么着急吗？好像火烧屁股一样。 少许，病房门被推开。 个头很高的虎彻勇音端着药走进来，鼻子用力吸了吸气，空气飘荡的菜肴香味没有被忽略。 她眉头微微皱起来，语气有几分严厉道：“碎蜂队长，你的饮食要好好控制，昨天不是才吃过一顿，今天怎么能又吃？” 碎蜂拿出蔷薇色小路，面色一点不虚道：“我没有吃，是黑木擅自跑过来问我问题，顺便在这里用餐。” “诶，黑木君？”她听到这个名字，语气明显变得慌乱，白皙的脸颊迅速变红彤彤。 ？碎蜂盯着她，这个反应未免太大，“黑木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她连忙摇头，细长的辫子微微晃动，努力想要将脑海的那一幕甩开。 早上是意外吧，一定是，她心里反复解释，心脏不争气地跳动起来。 被摸到的地方仿佛在发烫，搞得脸颊和火烧一样。 碎蜂又不傻，看虎彻那个模样，哪里是没事，分明是写满了有事的字样。 考虑到彼此关系没有那么亲密无间，她按下心里面的疑惑，开口道：“哦，你把药拿过来吧。” 虎彻勇音甩头，将那些心思甩出去，现在是工作中，不能分心，“今天的药有点苦，请你忍耐点。” 碎蜂一听，脸上没有掩饰嫌弃，她喜欢吃蜂蜜，自然就讨厌这些苦苦的药。 呼。 黑木瞬步掠出四番队外，跑到商业街，将吃空的食盒还回去，再返回自己的房间。 门打开的瞬间，向日葵扭头，依旧是用热情的语气打招呼，“欢迎回来。” 他还是没有搭理这朵向日葵，反手关上门，人走到鲜红的泡泡果前，直接做下去，仿佛陷下去一样，软软的，很舒服。 “为什么暴君要做那样的事情呢？” 黑木手搁在额头，一察觉虎彻的灵压靠近，他迅速逃开。 诶，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需要让时间去缓解这个尴尬。 “换位思考……我要是做出那样的事情，会有什么原因？” 黑木喃喃自语，脑子开始想起来，用正常的想法去想，自然是不会得到答案。 暴君表现出来的性格，更倾向于没有任何束缚的他。 以那样的想法去思考问题。 他闭上眼，脑海闪过种种黑暗的想法，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渣啊。 连那么变态的想法都能有。 太多的可能性，让他反而难以判断是哪一种想法，只有采取笨的方法。 一条条尝试，删减。 时间缓缓流逝。 黑木得出最有可能的一种想法，迅速睁开眼，原想着呼叫暴君。 对方已经静静站在他的眼前，一头银发披散在肩膀，深红色的斗篷无风扬起，像是一道幽灵，没有触碰地面，双脚悬浮在空中。 “你得出结论了？”她有些期待地询问一句，语气没有往日那么嚣张，透露出柔弱。 黑木从泡泡果上站起来，陷下去的部位迅速恢复原状。 他重重点头，用很严肃的表情开口道：“跪下吧，向我宣誓绝对的忠诚。 我也会保证，永远和你并肩作战，至死不渝！” “噗哈哈哈！”暴君仰头，发出肆无忌惮地大笑，银色长发纷纷飘起来。 猜错了？ 黑木瞳孔放大，心里觉得尴尬，又有些不太相信。 这是他反复思考，才得出来的结论。 他认为，自己真要是做出让某个人非常讨厌的事情。 排除是敌人的选择，唯一目的就是想要将对方拉到和他同样的层次。 用通俗点的话说就是，一起堕落吧。 我不当好人，你也别想当什么正人君子。 面对这样黑暗的想法，他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和斩魄刀缔结并肩作战的契约。 用这个共同的契约确定彼此的关系不会改变。 哪里出问题了？ 在他暗自怀疑的时候，暴君停止欢喜的大笑，没有任何征兆，直接单膝跪地，手捧起他的右手，红唇轻轻吻在他的手背，“如你所愿，我的陛下。” 暴君的语气很温柔，她确实是想要一份证明。 斩魄刀和主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共生，这是没有任何异议。 能否真正并肩作战，那又是两说。 许多死神一辈子都无法触摸到卍解的门槛，仅是停留在始解。 那是斩魄刀不愿意向主人敞开心扉的证明。 没有谁会对达不到条件的主人抛媚眼，搞试炼。 黑木的灵压，实力，早已经到达让暴君满意的地步。 她这边的情况和其他斩魄刀也不同。 她一直想要向黑木敞开心扉。 奈何，她的真实性格太黑暗，敏感，不断怂恿黑木干坏事，认为将黑木的内心欲望释放出来。 黑木就不会讨厌她。 这个扭曲的想法，让黑木误会，愈发想要将她推开。 越是想推，暴君的想法越是激进，认为黑木是不肯直面内心，所以才不会接受自己。 她要努力帮黑木摆脱那些道德规则的束缚。 最后，让黑木承认她，愿意接纳她。 现在她的想法终于被黑木理解，一份并肩作战的契约，就是对她最好的认同。 她心里很高兴，抬起头，眼眸闪闪发亮道：“陛下，我的真名是暴兵三百万。” “……”黑木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这个朴素，没有太多逼格的名字，就是他的卍解。 同时，有关于卍解的能力，也自动在脑海里浮现。 “原来是这样！”他满脸兴奋，卍解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威力。 卍解如名字一样，能够诞生三百万百倍重力凝结而成的无形士兵，任由他驱使。 这还是第一阶段，第二阶段…… 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他兴奋的心情。 京乐琉璃充满活力的声音透过门，传入室内，“班长！你居然想旷工？当心我向卯之花队长投诉你！” ------------ 有关于卍解名 大家都不满意暴兵三百万，嫌它太直白了，我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气势。 没办法，大家都觉得不妥，我正式改为卍解·君伐。 这个名字总不至于听起来出戏吧。 能力是不会变。 这是和主角内心有关，主角一直渴望很多朋友，卍解是人数众多很正常。 还有人觉得兵杂鱼，但要想想，三百万啊。 以及卍解是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兵，第二阶段是将，第三阶段就是君。 二三阶段的具体能力，我要留在之后的战斗揭晓。 ------------ 第二十章 卍解名改为君伐 “抱歉，我睡过头了，”黑木从卍解回过神，连忙朝门口走过去，大声回答。 他是第一上级救护班的班长，能够更改训练的内容，却不能故意旷工，那样是违反规则。 真被举报，肯定会被惩罚。 门一打开，伴随着耀眼的阳光，美人娇蛮的语气也传过来。 “哼，你太慢啦，居然让我等两分钟。” 京乐琉璃双手叉腰，漂亮的脸庞满是愤愤之色。 身为上级贵族，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绝不能让客人久等。 那是很失礼的一件事情。 哪怕就是短短的两分钟，超时就是超时。 失礼不会因为时间的长短而有所改变。 黑木刚学会卍解，心情非常好，连她的小脾气看起来都觉得分外可爱，笑道：“好啦，是我不对，我们现在去斩术道场。” “咦，你，”京乐琉璃眼眸瞪大，默默拉开距离，双手护住胸口道：“告诉你，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态度居然这么好，不应该啊，除非班长忽然发觉她浑身上下洋溢的魅力。 黑木翻一个白眼，没好气道：“放心，我还没有那么眼瞎。” “切，这么快就暴露你无礼的本性。” 京乐琉璃嘟囔一句，心里踏实不少，这才是班长的风格，“你今天打算教我们什么厉害的斩术？” 她这么积极跑上门催，就是太想进行斩术训练。 那是她一直想学，又没有人愿意教的技术。 京乐家认为嫡女连鬼道都没有必要学，更不用说充满野蛮气质的斩术。 她也不敢向父亲提要求进行斩术训练。 黑木看着她满脸兴奋，犹豫一会，还是不想太早打击她的信心，道：“希望你等下还能这么有精神。” “嘿嘿，放心，我永远都是精力满满！” 京乐琉璃抬起头，显得有几分骄傲。 这可是她的优点，永不泄气。 “没错。”旁观的浮竹十三郎肯定点头，他从小到大，还真没有看到过京乐琉璃失落，连哭声都是非常嘹亮。 黑木关上门，道：“好，我们去斩术道场。” 斩术道场现在没有人。 不是说时间点不对，完全是四番队能用上这个道场的队员，太少。 四番队主要训练是回道加瞬步，几乎没有涉及白打，斩术的训练。 这两个场地完全是响应瀞灵廷规则建立。 目的嘛，山本总队长大概是想要让一些有心这方面训练的队员，有一个训练的场地。 结果私底下也没什么队员过来。 斩术道场的打扫倒是从没有落下，每天都有安排人过来，避免出现地上积一层灰的情况。 就是负责打扫的人，也会在某些地方偷懒。 比如说训练用的木刀，摆放木刀的架子。 乍看之下，还没什么问题。 黑木伸手一抓，再松开，刀柄上就是一个手印，显然是有段时间没人擦过，导致刀柄上有灰尘。 “等下要去问问勇音……咳，算今天偷懒的家伙运气好。” 他话到一半，又想起那件尴尬的事情，决定放弃追责，走到道场中央，向两人道：“所谓斩术，就是以杀敌为目标，不需要拘泥于任何规矩。 我先教你们最基础，实用的招式，看看你们有没有天分，有的话，我再教你们更高深的技巧。” 京乐琉璃秀气的眉毛皱起，慢慢松开，很有信心道：“行啊，你打算教我们什么基础？” “先是上下劈击，你们看着我的动作。” 黑木双手握着木刀，刀柄对准腹部，目光直视前方，缓缓举起木刀过头顶，再右脚往前，一声喝。 “哈！” 木刀裹着灵压，凌厉地往下劈去。 “就是这样。” 黑木收刀。 “就这？”京乐琉璃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这么简单的玩意，能称得上是斩术吗？ 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黑木一脸认真道：“基础都是这样，练久才能发挥作用，你先劈击三百次，让我看看效果。” 京乐琉璃瘪嘴，很不乐意道：“那样太无聊啦，不如采取实战对练，我记得有本书上说过，实战是最好的老师。” “我觉得听班长的话更好。”浮竹十三郎才不想进行实战对练，那样太累，还不如练习上下劈击。 黑木挠挠头，瞅一眼她的身板，疑惑道：“你确定能承受实战打击的痛感？” 京乐琉璃身躯一抖，道：“你要压制灵压到我们这个层次，打的时候，也要说往哪里打，先给我们适应的时间。” 她不是自虐狂，真放开手脚，绝对会被对面打成猪头。 黑木拿她没有办法，向浮竹十三郎道：“行，你拿木刀，我们对练。” “等等，为什么不是和我？”她立马出声抗议。 “你太菜，我怕打哭你，还是让浮竹和我对练一会，再让你和他对练。” 黑木的训练都是夹杂私货，自己练习是主要，其次才是训练他们。 即使是学会卍解，他的训练计划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他的卍解君伐，能够创造出三百万的重力士兵，每一名士兵都是百倍重力凝成。 方向大体分为四种，横向重力，竖直向上，竖直向下，斜向重力。 并且这些士兵会具备他的战斗意识和本能。 换言之，斩术，白打，瞬步，他在这三方面的提升，效果是可以叠加到士兵身上。 鬼道的话，需要他咏唱给那些士兵附魔。 因此，斩拳走鬼依旧是他要加强的技能。在没有到达死神的极限之前，绝不会停止。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啊。” 京乐琉璃不服气，她好胜心很强，在灵压和鬼道的差距被抹平。 双方处于同样的条件，她就是忍不住想要试试，看自己有没有可能战胜黑木。 对于她的执拗，黑木耸了耸肩，道：“好，给你一个机会，拔刀吧。” “要不要始解啊？”京乐琉璃询问一句。 黑木想了想，卯之花队长配合他的能力，创造出一套合适的斩术，“你的斩魄刀能力是什么？” 京乐琉璃嘿嘿一笑，“我是生物系的斩魄刀，一始解，刀会变成一条能够伸缩自如的大白鲨，能够吞噬灵力。” 吞噬灵力？这个能力让黑木有些感兴趣，道：“你试试看。” “嘿嘿，看好啦。” 京乐琉璃拔出刀，念出始解语，“繁星吐息，生命奔流，吞噬吧，鲨齿。” 刀身泛起波纹状的白光，转瞬即逝，刀变成一条未成年的大白鲨。 她右手握着鲨尾，往前一甩，粗壮的鲨身骤然延伸数米，鲨头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咬过来。 黑木没避开，使用简单的上下劈击。 这头大白鲨似乎有智慧，不用主人操控，它主动抬起头咬向木刀。 咔嚓。 木刀断裂，上面附带的灵压被鲨齿一口吞掉，它的体型涨大一些，愈发凶猛地咬向黑木。 他双手及时撑住大白鲨的上下颚，密集的牙齿看得人头皮发麻。 柔软的舌头迅速卷向黑木双手。 他将大白鲨往侧面一甩，喊道：“可以解除了。” 京乐琉璃还有些没玩够，“才那么一会。”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解除始解，大白鲨迅速往回缩，重新变成一把刀，“怎么样，我的始解是不是很厉害？” “不错，就是你人不行。”黑木如实回答，吞噬灵力的能力，加上大白鲨强有力的咬合力，攻击力是值得称赞。 就是京乐琉璃本身太拉跨，只会站撸。 “哼，”她重重哼一声，无法反驳。 看得出来，刚才黑木在同样灵压之下，应付她的始解，显得游刃有余。 她是性格乐观，又不是傻。 “你们两个对练，用真刀，我会盯着你们，有谁受伤就要及时停止，我好用回道治疗。” 黑木懒得去重新拿一把木刀，索性让两人开始对练，他在这边看着。 京乐琉璃一挥刀，没坚持要黑木对练，“十三郎，我是不会留情的。” “希望你能留情。”浮竹十三郎慢吞吞说一句，拔出他的斩魄刀。 “京乐，你别乱挥刀，那样空门太大，攻他右肋。” “浮竹，你别放水，看见空门就要攻击，不攻击，她怎么能搞清自己空门在哪里。” 黑木在旁边指点一会，让两人逐渐进入状态，不会像刚开始那么破绽百出。 这么一说，他发现，浮竹十三郎在斩术挺有天分。 每次点出问题，都能及时改正。 不像是京乐琉璃，往往指出错误，还是无法改。 “就这样吧，”黑木收回视线，拔出自己的斩魄刀开始练习，没有搭配重力。 主要是他的卍解一出，不到第三个阶段。 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 而真到最后阶段，他压根不需要用斩术。 这样一来，他的训练方向就是单纯精通斩术，而不需要去思考如何搭配能力。 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明天的训练上午是瞬步，下午是鬼道，别走错地方。” 黑木分别之前，向两人说出明天的训练计划。 京乐琉璃摆了摆手，道：“我明白啦。” 说罢，两人瞬步消失。 夕阳的光芒洒在地面，黑木待在原地，心里升起一个问题，该不该去食堂吃饭？ 一直躲着，不是个办法。 买礼物道歉，似乎太过正式。 不道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显得太过于虚伪。 黑木想一会，没有得出很好的结论。 这次和嘉蒂丝那次，完全不同。 那次可以说是意外，他不是故意瞄准那里，是下意识去接人，然后手接错位置。 这次是主动伸手过去。 在当事人眼里是那样，暴君只有他能看见，也不知勇音能不能相信。 还有那么多队员在旁边看着，也不知会编排什么娱乐消息。 黑木闲下来，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忽略最大的问题。 那些吃瓜的队员们。 议论他还没什么，要是连勇音都一起议论，那问题就大了。 “找山田问一问吧。”黑木喃喃自语，他在四番队能说得上话的普通队员，就是山田花太郎。 那个崇拜他的小迷弟。 黑木主动搜寻，一道道鲜红的灵络从前方飘过来，他揪住其中一道，顺着灵络，找到山田花太郎目前的位置。 一个瞬步赶到那里。 山田花太郎正在图书馆整理那些书籍，将弄乱的书归类，这样的事情本不是他工作。 奈何，前辈们有事要忙，他这个后辈自然要帮忙解决问题。 他很高兴帮别人的忙。 “山田。” 梯子底下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低下头，面色有几分慌乱道：“黑木前辈，您怎么来了，等下，我马上下来。” 黑木摆手，安抚他道：“不要急，你忙你的事情，我就是问几个事。” “请问。”他语气极为恭敬。 “咳，就是那个。” 黑木挠挠头，有些难以启齿，声音回荡在两个大书架之间，在寂静图书馆，显得有几分响亮。 他故意压低声音，“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我的传闻，最近的，比如说是今天上午的传闻。” 山田花太郎将书放回原位，慢慢爬下来，“上午？我好像听荻堂他们在议论什么，问又不肯告诉我，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没，没什么事。” 黑木下意识否认，心里默默念着荻堂二字。 这个名字他挺耳熟，经常被勇音唠叨，属于那种不好管的刺头。 谣言怕是少不了。 不，也不能说是谣言，事实摆在那里，顶多是添油加醋。 黑木陷入沉思，想要转移大家注意力，必须有一个更吃瓜的事件爆发。 问题是最近有什么吃瓜的大事发生吗？ “黑木五席，您有什么烦恼吗？” 山田花太郎看他没有说话，似乎在苦恼什么，忍不住询问。 黑木回过神，笑道：“一些小事，我能解决。” “嗯。”山田花太郎重重点头，对他的信任，不亚于对自己的兄长，清之介。 “不，该怎么说呢，果然还是有些苦恼。” 黑木改变主意，近期没有大事发生，那就自己制造大事，“其实我在进行卍解的修行，让斩魄刀具象到这边。 诶，做是做到了，就是我的斩魄刀不太听话，闹出乱子了。” ------------ 第二十一章 山田花太郎的勇气 卍解是死神将斩魄刀进行二次解放的称呼。 在队员们的认知里，学会卍解，就能够当队长。 这其实是一个错误的认知。 卍解仅仅是当队长的一个条件，让该队员有资格被提名，而不是代表一定会当上队长。 想要担任队长，需要通过以下三种办法。 一，由总队长亲自监督，加上两名队长的见证下，通过队长资格的考试。 二，借由六名队长推荐，然后在剩下的六名队长获得其中三位的认可。 三则是在两百位队员见证下，与时任队长对决获胜才能继任成为队长。 第三条是十一番队的特殊规矩，只适用于那个番队。 其他番队是采取第一，第二的办法。 黑木想要通过山田花太郎将自己冲击卍解修行的事情，对外散播出去。 只要这个消息传开，必定能引起轩然大波。 在局势动荡时，还有什么比己方增加强大的武力更能让人讨论？ 黑木对勇音干的事情，能够当做是冲击卍解产生的意外事件。 “事情就是这样，诶，我真得不知该如何面对勇音。” 山田花太郎看着前辈苦恼的表情，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有没有假，开口道：“事情只要说清楚，虎彻副队长一定会理解前辈。” “是嘛，多谢你的开导，我心情好多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黑木没有故意叮嘱什么。 以山田花太郎的性格，知晓真相的话，绝不会再允许别人污蔑他。 这孩子是那种校园漫男主类型，平时看起来畏畏缩缩，似乎亚撒西之外没有任何优点。 关键时刻，能够为别人爆发出巨大的勇气。 不会让那些人继续添油加醋的说谣言。 “对不起，我和朋友约好，”山田花太郎熟练地鞠躬，面色充满愧疚。 黑木就是随口提一句，没真想请他吃饭，抬手拍肩道：“不需要为这种小事道歉，我先去吃饭，再见。” “对不起，”山田花太郎一出口，还是道歉的话语，这个习惯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 黑木苦笑，还是无法习惯他的多礼，瞬步从图书馆消失。 山田花太郎深吸口气，书卷气息入肺，他握紧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能让大家继续误会，他必须要帮黑木前辈澄清谣言。 荻堂春信是他的朋友，内心不坏，就是性格上有些问题，喜欢捉弄别人。 一想到上午他们躲着自己的议论，山田花太郎明白，讨论的传闻不会是往好的方向。 他要找他们谈一谈，说出事情的真相，不能让黑木前辈的名声受到损害。 山田花太郎离开图书馆，前往食堂。 太阳渐渐沉入地平线，他到达食堂之外，内里一片光明，宛如白昼。 食堂的天花板隔层栽种着萤蔓，一入夜，大地陷入昏暗的时刻，光芒会透过缝隙，形成眼前的场景。 山田花太郎跨入大门，左右张望，没看见虎彻副队长的身影，发生那样的事情，也能够理解。 结束训练的数百名队员齐聚一堂，三三两两讨论着上午的事情。 他们确实是在添油加醋，就是方向和黑木想得完全不同。 “那两个人绝对交往啦。”“天天坐在一起。”“你看四番队有谁能和黑木五席关系那么亲密？”“胡说！黑木五席是大家的五席！” “黑木五席不是说喜欢队长吗？”“你傻啊，队长早已经心如死水，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感情。” 未知的年龄摆在那里，队员们都不认为，队长会谈什么恋爱，更期待讨论虎彻和黑木之间的爱情故事。 山田花太郎被这些讨论搞得昏头，貌似不需要进行什么辩驳。 因为他也觉得，虎彻副队长和黑木前辈很相配。 “花太郎，这边。”人群之中，荻堂春信抬起手，笑着招呼他过来。 山田花太郎走过去，一个鞠躬，道：“对不起，荻堂君，我误会你了。” 居然认为荻堂君会散播谣言，他心里被浓浓的愧疚覆盖。 “我才该说抱歉。” 荻堂春信生得相貌堂堂，眼眸漆黑而明亮，“虎彻副队长和黑木五席正式交往。 诶，我怕你承受不住失恋的打击，一直没告诉你，真是抱歉。” 他嘴里说出歉意的话语，眼眸满是戏谑之色，想要看看山田花太郎悲伤的表情。 这个纯真的人受到打击，还能不能保持纯真？ 或者说会被染黑呢？ 山田花太郎露出很高兴的笑容道：“原来是为我考虑啊，荻堂君真是温柔。” “呃，不，我没那么好。”荻堂春信下意识否认。 他最讨厌山田花太郎这一点，永远将人想得那么善良。 如一面纯真的镜子，照得他内心是那么丑陋，阴暗。 “上午的事情是误会，那是黑木前辈在进行卍解修行时，产生的幻觉。” 山田花太郎说出自己知道的真相，面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我对虎彻副队长是尊敬，不是爱恋。她要是真能和黑木前辈走到一起，那真是太好啦。” “修行卍解？”同桌的其他人惊呼。 邻桌的人也听到，消息一桌传一桌，很快改变食堂的话题，扭转之前的恋爱风气，开始战力的讨论。 荻堂春信阴着脸，他讨厌黑木，也讨厌山田清之介。 该说是同类相斥吧。 不需要过多接触，第一眼看见对方，就会产生，啊，这个人和我一样恶劣。 黑木他是远远看过一眼，没太多接触。 之前的山田清之介，他是印象深刻，狠狠被那个男人整治一顿。 留下无法忘却的回忆。 这也是荻堂春信没有散播那种恶毒谣言的原因。 怕再被黑木整治。 他是聪明人，懂得如何最大程度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黑木五席还真是器重你，连这样的事情都和你说。” “没有啦，是碰巧在图书馆遇到。”山田花太郎还不清楚，黑木是专门过去找到。 他还以为是在图书馆偶遇，然后前辈才会问出那个问题。 “哦，那还真是巧啊。”荻堂春信语气满是嘲讽，一点都不认为会是巧合。 山田花太郎点头道：“是啊，我真幸运。” “……”荻堂春信无语，忘记这家伙听不出讽刺，改问道：“黑木五席人呢？” “他去外面吃饭了。” “哦，是嘛。”荻堂春信嘴角上扬，没记错的话，四番区只有一家餐厅。 ------------ 第二十二章 虎彻勇音明白自己心意了 瀞灵廷的商业体系很畸形，结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流魂街，一共三百二十个区的庞大资源供养。 繁华竟无法布满瀞灵廷十三个区。 所有主要资源，全集中在六番区，任由贵族们享受。 其余区域就是分到一点残渣，那些商店单纯是为开门而开门，完全不想着赚钱。 仅仅是顺应山本元柳斋的政策号召，创建一个队员们能够消费的地方。 不至于让他们薪水烂在口袋里。 就算是这样的畸形商业模式，对比外面的流魂街，已经是非常发达。 对比现世？ 瀞灵廷自有一套国情在此。 黑木口袋里的钱不足以去六番区消费。 去其他区域，和四番区没什么两样，自然是选择就近消费。 他瞬步到四番区的商业街，餐厅就一家，门店外面是江户时期的风格，挂着大红灯笼，上面写着黑色店名。 他掀开厚重的门帘，女服务员露出热情的笑容，鞠躬道：“欢迎光临。” 女服务员是巫女打扮，上白下红，外貌年轻。 店内摆设大多是充满古风的韵味，就是中间有一台大钢琴。 没错，在充满江户时期风格的店内，摆着一架非常现代化的钢琴，弹琴的人一身黑色燕尾服，梳着大背头。 违和感爆棚。 这也是瀞灵廷一大特色。 造成这样的审美观，多半要归咎于山本元柳斋。 作为瀞灵廷的创始人，山本元柳斋喜欢和食，古风。 整个瀞灵廷就是按照那位老爷子的审美打造。 在九百多年前，这样的风格无疑引领时尚风潮。 问题是九百多年前过去了，还是这样的风格，就会显得老掉牙。 山本元柳斋又不是那种时刻追随潮流的类型。 他固执停留在自己那个时代，不愿做出任何改变。 掌权的贵族多半都是附和山本元柳斋的审美观，导致瀞灵廷所有建筑物，外观必须是复古。 内在嘛，还是能够做些改变，添加一些现代化气息的物品。 至于加进去，会不会有违和感，那些喜爱现代风格的人已经顾不上去考虑，能加就行。 大背头钢琴演奏水平极高。 连黑木这种对钢琴没有钻研的外行，听起来都能从心里夸一句，好听。 他走到一张空桌子，拿起菜单，打算点菜，“这个灵压……” 黑木心里短暂的犹豫，错过最好的离开时间。 门帘掀开，琴声如涓涓细流，虎彻勇音步入店内，一眼就看见坐在那里的黑木。 时光仿佛静止了。 少许，黑木举起手，率先打招呼道：“勇音，坐这边吧。” 虎彻勇音有种被抓包的紧张感，她不想去食堂吃饭，就是想着躲一躲黑木君，免得彼此尴尬。 结果在这里撞上。 “你想要吃点什么？” “粥。”她小声回答。 “哦。” 简单的询问，回答，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吗？ 黑木感觉，空气充满着令人窒息的尴尬。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天和勇音吃饭，气氛居然会变得这么难熬。 脑海里甚至在一瞬间想过，快点逃走？ 不行。 从这里退缩的话，那他就称不上男人二字。 黑木咬牙，不就是一个误会嘛，好好道歉，说开就不会有事，一切会回到之前那种轻松的状态，“给我份燕麦粥，鳗鱼烧，天妇罗……” 他决定先点菜，女服务员立于旁边，耐心听完他点出的长长一段菜名，问道：“明白，请您稍等。” 女服务员转身离开这里，黑木重重呼出一口气，坚定自己的决心，道：“勇音，上午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是我太急躁冲击卍解，让我的斩魄刀也变得急躁起来。 呃。 不论有什么理由，始终都是我错了，真得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话到一半，黑木总觉得是在辩解，索性不多说，直接道歉。 他真的无法忍受这样尴尬气氛。 虎彻勇音慌忙摆手道：“没，没关系，我理解黑木君不是故意。就是该怎么说呢，我一时半会还是无法忘记。” “你不生气就好。” 黑木没有勉强她迅速忘记，她本就是内向胆小的性格，骤然被袭胸，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只要没有生气就好。 他心情变得轻松许多，气氛也不觉得压抑了，笑嘻嘻道：“勇音酱，我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虎彻勇音好奇道：“什么好事？” 他忍不住炫耀道：“我今天下午学会卍解。” 虎彻勇音满脸兴奋之色道：“好厉害，黑木君这么快就学会卍解，队长她知道吗？” “没有，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千万要保密，别跟其他人说。要是被调去当队长的话，我会很苦恼的。” 黑木故意这样说，是怕虎彻勇音将他会卍解的事情给传开，让蓝染听到风声，那就不妙了。 卍解是他的底牌，哪里能传的人尽皆知。 虎彻勇音乖巧地点头，语气掩饰不住兴奋道：“你的卍解是什么能力啊？” 卍解的能力是个人秘密，通常是不会随便向外透露。 黑木有不同的看法，辛苦学会卍解，对外面那些人，自然要瞒着。 对内，也保持神秘不说，岂不是锦衣夜行，没有半点乐趣。 “我的卍解名字叫君伐……”黑木开始向她解释自己的卍解能力，看着她满脸佩服的表情，心里别提多么爽。 女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他停止述说，等菜上完，人走开，又接着讲。 顺便他将碎蜂告诉的经验之谈，转达给虎彻勇音。 “卍解其实很简单，没有什么难度。” 黑木开始凡起来，完全忘记自己苦学卍解时的纠结。 虎彻勇音喝一口粥道：“对你而言是那样，我的话，卍解，想都不敢想。” “别泄气，照我说的做，你也能学会卍解。” 黑木给她加油打气。 学会卍解？虎彻勇音心里忍不住叹口气，她很久没进入过斩魄刀的精神世界。 连卍解的门槛都摸不到。 想想也是，她连正儿八经的战斗都没有参加过一场，怎么可能会卍解。 “希望是这样吧。”她敷衍地回答，不敢把心里面的自卑念头说出来。 光明正大当一条咸鱼的勇气，她还是没有。 黑木看出她情绪不佳，道：“不会也没关系，我会一直保护你。” “诶？！”虎彻勇音猛地抬起头，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如蜜糖，甜甜的。 糟糕，她好像爱上黑木君了。 ------------ 第二十三章 安全措施要做好 “黑木君，我喜欢你。” “勇音，我也爱你。” 充满深情的告白，接着是唇齿间的交流，裹挟着升温的空气，衣衫渐渐褪去。 身体也变得热了。 她的胸膛被名为幸福的感情充满，太过于美好，简直像是梦境。 噗通。 人掉在床下，她睁开眼，裹着单薄的被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一眼竖在床边的全身镜。 真得是一场梦啊。 虎彻勇音长长呼出一口气，从那之后，已经过去十天。 夏季转入秋季。 她天天做着不同的梦，有被拒绝的噩梦，有被接受的美梦。 这样的日子恐怕要持续一段时间。 过阵子就没问题。 虎彻勇音梳着乱遭遭的头发，心里这么想着。 她没有想要去表白的想法，黑木君太过闪耀，各方面条件都那么优越。 自己根本配不上。 只有卯之花队长才能相配吧。 她微微叹口气，保持现在这样就行，捅破窗户纸的话，结果是一个未知。 虎彻勇音没勇气去尝试。 再说了，死神悠久的生命和人类不同，那方面的欲望，想要压下去，还是挺简单。 她打理好头发，用上乱菊推荐的一些护肤品。 开始觉得这些化妆的步骤挺麻烦，习惯之后，又觉得没什么麻烦。 她的妆容都是淡妆。 这也是乱菊推荐的妆容，说天生丽质淡妆最完美。 她觉得对方才是天生丽质。 如果说卯之花队长是温柔派的顶尖美人。 那乱菊姐就是妖艳的代表。 这里的妖艳是指外貌和身材，而不是性格。 性格的话，她一直觉得乱菊姐是很阳光，热情的人，总会勇敢帮助别人，敢于对不顺眼的事情说不。 不像是她…… 虎彻勇音真不是想要自卑，是她环视周边一圈。 死神女性协会的成员，要么温柔，要么妖艳，要么可爱，要么高冷，堪称是百花争艳。 就她个头最高，颜值垫底。 “呜哇，”她拍拍脸，不能这样泄气，希望头发留长能变得有几分女人味吧。 虎彻勇音站起来，离开房间，穿过大厅，她现在住的地方是四番队副队长居住的宅邸。 外面搭配一个院子。 副队长住的待遇是和队长持平。 她踏出宅邸，察觉到灵子的骚动，一道熟悉的灵压正在飞速接近。 眨眼间，院子多出一道娇小的身影。 褐色掩耳短发在右侧扎起，精致的巴掌脸隐约有几分苍白。 “萤，你面色有些难看，哪里受伤吗？” 虎彻勇音迅速上前询问，托黑木的关系，她和桧佐木萤已经是关系亲密的朋友。 萤摇了摇头，道：“没有受伤，最近我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觉得很恶心，想吐，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做下检查。” “好，去综合救护所，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虎彻勇音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直接选择开工。 两人到达综合救护所，黑木守在门口。 萤的灵压自然是瞒不过他感知。 “你哪里受伤了？” 萤知道他性格敏感，不想让他担心，故意摆出很轻松的神色，挥手道：“没有受伤，我可能是吃错什么东西，小事啦。” 黑木眉头微皱，小事能让这位丢下工作？ 他不信，问道：“修兵怎么没来？” 萤解释道：“我让他帮东仙队长处理公务。 前段日子我们的三席在讨伐虚的时候，不幸阵亡，队里面的事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黑木眼眸闪过一抹冷色，边走边道：“那头虚后来怎么样？” “让东仙队长讨伐了。”萤叹口气，想起队长悲伤的表情，恐怕一段时间是走不出来。 “和东仙队长一起外出任务，也会有危险吗？” “你别小看虚，我们对虚了解的还是太少，总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虚冒出来，偶尔会有很棘手的能力。” 萤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坂田三席那种情况是少见，真遇到，也没有什么办法。” 黑木忍不住道：“你可以考虑转队。” “笨蛋，大家都很害怕，还是站在最前线，贯彻护廷的职责。” 萤口中的护廷，是保护秩序，有瀞灵廷在，流魂街才能有秩序。 失去这里，流魂街从后到前，将会再无任何不同。 她不想看见那样的场景。 “嗯，那你去检查，我先去吃个饭，”黑木不想继续劝说，夫妻俩回来了，就不要打算走。 他要让小病变大病，再叫桧佐木修兵过来探望，同样染疾住院。 总之，蓝染没赶走，东仙要没离开。 他绝不会放两人离开四番队。 他和蓝染的矛盾已是撕破脸皮，就差谁先一步动手。 黑木担心，修兵和萤下场会是那个倒霉的坂田三席。 “嗯。”萤有些奇怪，往常的话，他应该会要求陪在身边，现在居然放心去吃饭。 应该是饿了吧。 萤想到这里，目光望向虎彻勇音，“要不你也去先吃饭？” “不用，我不饿。”她摇头，还是先做检查。 经过初步检查，虎彻勇音担忧的表情消失，脸上露出笑容道：“萤，恭喜你，你不是生病，是怀孕了，有半个月。” “怀孕？”萤当场懵了。 虎彻勇音点头道：“没错，你必须要静养，免得伤胎气，可以向队里面申请孕妇待遇。” 萤还是懵懵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当妈妈，她摇了摇头，问道：“什么是孕妇待遇？” “前四个月不得从事任何外出的战斗工作，只能进行文职，后六个月必须入院，接受我们照料，产后还要护理两个月。” 萤大惊失色，“这不是浪费一年时间嘛！九番队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 “萤，这不是小事！” 虎彻勇音语气变得很严肃，“你必须接受，我会通知桧佐木君。” “让我去通知他。” 黑木从门口冒出来，准备的两份药，看来只需要拿出一份。 “下次做得时候，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别直接裸装上阵。” 萤苍白的脸迅速充血，吼道：“你是不是找打？！” “好，我不说，”黑木迅速闪人。 萤挠了挠头，回想起在野外的时候，次数果然太多，她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孩子，诶。” ------------ 第二十四章 来了就别想走 “我要当爸爸？” 桧佐木修兵被这个消息砸懵了，手攥紧队葬仪式所需要的资金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第一反应就是黑木在耍自己？ 他回过神，望着面前的黑发男人，神情比以往更加严肃，“你真没骗我？” 黑木瞪大眼眸，一副很冤枉的样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桧佐木修兵没好气道：“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黑木暴脾气蹭地涌上来，回想过往……“那样的过去没必要留恋，我这次真没有骗你，萤怀孕的事情能随便开玩笑嘛。 再说了，你干过几次，做没做安全措施避孕，心里没点数吗？” “果然不该在野外。” 桧佐木修兵一脸懊恼，他从没上过什么保健课，那方面的知识接近零，避孕更是没那个概念。 他还以为是没在屋子里的关系。 黑木一脸促狭地笑容，“真没想到，你看起来老实，心竟然那么野，在野外，我以前真是看错你这个人。” “咳咳，”桧佐木修兵瞬间红了脸，连耳根子都没有逃过变红。 他会在野外做，还不是没时间回瀞灵廷，老是奔波在外，不得已选择寻林解决，“我们用曲光遮掩过。” 黑木没在意他的解释，一脸我懂的的表情，“好啦，男人嘛，谁没点野性，你是现在去四番队看看她，还是下班再去？” 桧佐木修兵如实回答道：“中午下班再去看看她，上班去看，萤会生气。” “好，那我先回去，中午过来接你。” 黑木没急着下药，等人去了四番队，再下也不迟。 桧佐木修兵点了点头，他目前的瞬步还不足以在短时间内来回九番队和四番队之间。 想要尽快的话，自然需要黑木帮忙。 “中午见。” 黑木察觉某道灵压的靠近，没有继续逗留，一个瞬步从房间消失，返回四番队。 照射在门口的阳光被遮挡，东仙要抬脚迈入房间。 他戴着护目风镜，梳着一条条脏短辫，脖子缠着橙色围巾，身披长袖的队长羽织，“桧佐木，萤的情况怎么样？” “队长，萤其实没病，是她怀孕了，我要向您申请孕妇待遇。” 桧佐木修兵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这是一件好事情，我批准她的休假。” 东仙要脸庞的忧伤冲淡不少，露出笑容道：“你现在去陪陪她吧。” “不，我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桧佐木修兵摇头，坚持留在这里，萤的缺席已经让九番队少人，他必须连萤的份一起努力。 “你不用太勉强自己。” 东仙要心里默默叹口气，耳边又想起虚化前的坂田，那声嘶力竭地质问。 我舍弃正义吗？ 不，恰恰相反，我是在追求正义啊，坂田。 “东仙队长才是太勉强自己，坂田三席的事情和您无关，您不需要自责。” “桧佐木，坂田的事情，完全是我的责任。” 东仙要很认真地回答，心里补充一句，但我不后悔。 一切都是为建立光明的新世界。 为此，任何牺牲都是能够容忍，包括他的生命在内。 “桧佐木，我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下午不准继续上班，再给你和萤放七天假。” 对付敌人，攻其薄弱之处，是兵法的常识。 东仙要不会改变蓝染大人的方案，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让桧佐木修兵享受最后的假期。 下次出差，再回来就是举行队葬了。 桧佐木修兵满脸感动之色，“东仙队长，谢谢您。” “不用谢我，这是你们辛苦工作，应得的假期。” 东仙要没有继续留在这里，一个瞬步离开。 哪怕是为光明的新世界，牺牲这样的年轻人，也是极其悲痛的事情。 他肩膀的罪孽，又将增加。 桧佐木修兵继续忙碌，一直到中午，还有一大堆工作没有忙完。 黑木依靠在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道：“修兵，你该下班了。” “哦，好的，我处理完这个。” 他回一句，将手中的文件处理好，再起身往外，“萤的情况怎么样？” “一直吵着要回来，是勇音强留，她的孕吐反应有些强，可能会受点罪，人不会有什么大碍。” 黑木向他解释，“所以她的脾气更大，你要小心点。” “放心，我会习惯的。”桧佐木修兵对于脾气暴躁的人，很有经验，耐心。 “这也是你的优点。” 黑木没有继续叮嘱，手抓住他的肩膀，发动瞬步。 呼。 好快，桧佐木修兵努力想要看清，视线是一片模糊，耳边是狂风在咆哮。 落地之时，他觉得头晕目眩，忍不住道：“你现在的瞬步，应该不逊色队长吧？” 黑木耸肩道：“看和谁比，来，喝口茶缓缓。” 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出一个杯子，里面装满绿色的药水。 桧佐木修兵没有怀疑他，接过杯子，咕噜噜喝一大口，“呜，好苦啊。” 黑木面不改色道：“这是苦茶，你现在感觉是不是好多了？” “嗯，确实清醒不少。”桧佐木修兵点点头，头晕的感觉从脑海消退，人变得格外精神，“你从哪里找来的配方？” “嘿嘿，这是我翻找数十本草药书找出来的配方。” 黑木一直在等待夫妻俩回来，哪怕萤不主动找上来，他也会找过去，主动下药，避免两人再次外出。 卯之花烈那边会给他开病历诊断，让两人一直住下去。 “真意外，你居然真的痴迷于医学。” 桧佐木修兵一直以为他加入四番队，是冲着这边的女队员多，从没有想过，对方真痴迷上医学。 “我可是梦想成为四番队长的男人。” 黑木随口吹嘘一句，道：“萤在212，你上去看看，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嗯，你去忙吧。” 桧佐木修兵心情变得有些不安，他还没有做好充当一名父亲的准备。 等会见到萤该说什么？ 他脑子转过许多念头，走到212门口，那些念头都消散了。 他要承担起作为丈夫的责任。 门没关上，他轻轻推开，“萤，我……呃，肚子。” 腹如刀绞，痛得他脑袋一片空白，人失去站立的力量，直愣愣倒下。 ------------ 第二十五章 嘉蒂丝惨遭蓝染毒手 九月十，夜。 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撒下皎洁的月光，好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雾。 寂静是夜晚的主旋律。 叮。 窗口悬挂的风铃让风卷动，发出悦耳的轻响，打破夜的寂静。 东仙要停止处理公务，用温和的声音让部下离开卧室，听到脚步声走远。 他从座位起身，单膝跪地道：“蓝染大人。” “要，起来吧，我感觉不到萤和修兵的灵压，这是怎么回事？” 蓝染散开镜花水月的伪装，面上满是温和笑容，看表情，没有一点质问的意思。 东仙要倍感紧张，像是面对老师提问的学生，急忙回道：“蓝染大人，两人住院了，桌上有卯之花队长开出来的病历诊断证明书。” 蓝染走到他的办公桌，一眼看见桌上放着两份病历诊断证明，拿起看了看。 病人:桧佐木修兵，因焦虑症导致肠道炎又并发灵子流失症，需要住院观察数月，查明情况。 病人:桧佐木萤，因产前过于劳累，导致强烈孕吐反应，为婴儿安全，需要住院观察，直到孕吐不再明显。 蓝染丢下两份病历诊断，温声道：“要，你觉得这两份病例是真的吗？” 东仙要想了想，回答道：“焦虑症的话，最近我们这里是挺忙，以他的性格，确实可能会患上，就是不会那么严重。” 蓝染看一眼东仙要，嘴角微微扬起，到底还是心软了，“这是假的证明，对敌之时，隐藏自己的薄弱之处，也是兵法常识。” 说到这里，他眼眸微眯，从两份病历诊断书上，看出许多情报，“修兵和萤的作用，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东仙要眉头微皱，不理解道：“蓝染大人，修兵和萤被保护起来，我们的计划不是失败了？” “我从没说过就是那一个计划。” 不论是什么时候，蓝染的语气总是透露出一种强烈的信心，向每一位听众表达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意思。 实际上，确实如此。 修兵和萤的虚化，仅仅是一项备用计划。 在他眼里，那两个人都是小棋子，是生是死完全不重要。 他真心想要虚化两人。 待在外面执行任务的修兵和萤是无法躲开。 没下手就是他很好奇，两人回来，黑木会有什么反应？ 没有的话，他再下手，让黑木体验什么叫做悔恨不已。 有的话，他也能看出许多东西。 “能够开出假的病历诊断，说明卯之花站在他那边。 其次，你被他们怀疑是我的部下，以及我到处给人看始解，就是斩魄刀能力发动的前提条件也被他们知晓。” 蓝染说出自己从两份病历诊断看出来的情报，“他们断定我的能力是和幻觉有关，而不是其他的可能性。 不错的判断，可惜，镜花水月是无法破解的绝对催眠。” 蓝染忍不住笑了笑，“还有时间，修兵和萤不可能一直住下去。 慢则两三年，快则年内，他们有信心和我对决，这个信心应该是涅队长那边。” 卯之花烈，龙光寺海，涅茧利。 外加一个住在那里的碎蜂。 黑木君还真是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东仙要面色凝重道：“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着急，按照我们的步调，一步步往前，先搜罗棋子，再等待合适的时机落下。” 蓝染心里一点不慌，区区四名队长级别的死神，能拿他怎么样？ 明面上不行，私底下更不行。 就像是五十多年前的平子队长那些人一样，被最想保护的瀞灵廷下达处死命令。 如丧家之犬，沦落在现世，只能暗暗咒骂着他。 “我们去一趟映像厅。” 映像厅因之前的大战损坏许多，又在后面被涅茧利修复大半，现世，尸魂界，许多地方已经重新纳入监视范围。 因涅茧利和纲弥代家的交易，技术开发局时刻安排人在这里进行工作。 本该负责管理的纲弥代家，反而一个人都没有派过来。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屏幕摆在辽阔墙壁，技术开发局安排的人盯着那些屏幕，防止有异常的情况被错过。 蓝染轻而易举到达这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改变某个屏幕的画面，也没有人看出违和感。 东仙要看不见屏幕情况，问道：“蓝染大人，又要进行实验吗？” “嗯，这次的虚化实验交给银负责。” 蓝染回答他的话，目光盯在屏幕。 现世，东京都空座町。 一家不算很大的便利店内，空调放出的冷气充斥在其中，将九月的秋老虎挡在店门外。 前台，草绿色卷发的收银员打扮火辣，似乎夏日还未过去。 “嘉蒂丝酱，你看看我的黑丝怎么样？” “啰嗦，谁会想看一个腿粗，满是腿毛的大叔黑丝啊。” 嘉蒂丝不耐烦回一句，那个混账死神不肯帮忙，害得她又出来找工作。 这次的工作比较久，老板是一个基佬，对女人没兴趣，她只需要忍受那个超级辣眼睛的装扮就行。 叮铃，店门被推开，嘉蒂丝迅速望向门口，“欢迎光临。” 她机械式打一个招呼。 “真是热情啊。” 轻飘飘的语气，听得嘉蒂丝眉头皱起来，她最讨厌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家伙。 “嘉蒂丝酱，你和谁说话？” 老板的话让嘉蒂丝心里一惊，眼前的家伙是灵体吗？ 天气这么热，来人一身白大衣，内在两件，确实不是阳间的打扮。 “你是谁？”嘉蒂丝看他的装扮，不像是死神，也没有灭却师的标志。 “我？”男人面上露出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容，“我叫市丸银，虚圈的代统领，请多多指教。” 虚圈？！ 嘉蒂丝抓起收银机砸过去，转身想跑，脖颈被重重敲一下，所有意识从脑海被切断。 市丸银接住她的细腰，对着天空挥了挥手，示意任务完成。 蓝染透过屏幕看见这一幕，笑了，“银已经得手。” “拥有圣文字的灭却师虚化会产生什么样的虚呢？真期待啊。” 无形帝国里的星十字骑士团难抓，流落在现世的嘉蒂丝，抓起来还是比较容易。 “接下来就是等待机会了。” 蓝染相信，在这个动荡的时局，机会不会太久。 到九月中旬，他等待的机会来了。 ------------ 第二十六章 队长全员到齐 清晨，太阳如娇羞的姑娘，慢慢从地平线升起，光芒逐渐向大地铺展。 明明一日之初，却没有什么好兆头。 隐密机动的人头低下，单膝跪地，跪在一张办公桌前。 一份报告摆在桌上。 山本元柳斋打开一看，上面的字不多，仅仅是一句话。 金盏出现在人狼一族的领地。 “金盏。”他缓缓吐出胸腔的气，时光仿佛回到当初那个漆黑的夜晚，火光旁围坐一圈的人。 昔日的梦想，豪言，他从未忘过，故人已变，不，对方也未曾变过。 看透了，依旧想要去尝试。 山本元柳斋心里叹口气，随即舍弃那一丝柔软，他是总队长，绝不能感情用事，“你退下。” “是。” 那人恭敬地回答，站起来，迅速用瞬步从这里消失。 山本元柳斋沉思少许，向外面吩咐道：“雀部，召集队长们。”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金盏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若不是斩魄刀彼此克制，他想要赢对方，绝不会很轻松。 自己要坐镇这里，该派谁前往人狼领地呢？ 当，当，当。 一番队的警戒板敲响，其余各番队的警戒板会随之响起，在表面刻印的术式之下，敲击的声音会传遍各番队。 竹林之外，黑木停下前进的脚步，抬起头，天空飘荡着白云，纯白的忏罪宫如一把锐利长枪刺入苍穹。 “有敌人入侵吗？” “笨蛋，三长一短是代表召集队长们议事，和入侵的警戒声不同。” 黑木回过神，训斥一句某个不懂暗号的笨蛋，“继续去练习，有什么事情，也和你们无关。” “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你也算匹夫？别偷懒，去练习。” 黑木没好气回一句，对外感知，在这个四番队找不到队长的灵压。 呼。 羽织边角缓缓落下，写有一字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卯之花烈抬手，还没有碰到门，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推开，“卯之花队长，好久不见啊。” 蓝染无声接近她的背后，语气满是温和。 卯之花烈瞥一眼，面上没有任何敌意，笑容同样温和道：“嗯，好久不见，你的瞬步还是那么优秀。” “承蒙夸奖。”蓝染手一推镜框，真是深藏不露的女人，这样靠近，精神一点动摇都没有。 居然能瞬步接近我身边…… 卯之花烈心里再次提升对蓝染的警戒等级。 黑木说再多，终究不如亲身体验来的好。 山本元柳斋站在大厅最上首，眼眸眯起，双手撑着一根手杖，看起来是在打瞌睡。 卯之花烈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蓝染站在对面。 各番队按照数字顺序排位，一在最中间，二在右，三在左，以此类推，形成对称的站位。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各番队的队长先后到齐。 没有一位缺席。 大厅周边也没有一位隐密机动或是一番队的队员。 警戒板不仅是通知队长们到达，也是让一番队员和隐密机动的人提前撤离。 十三名队长级别的强者聚集，无形之中释放出来的庞大灵压，不是副队长级别的死神，根本无法承受。 “这么兴师动众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更木剑八最没有耐性，也讨厌那些繁琐的场面话，往往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队长。 山本元柳斋没有训斥他的无礼，眯起的眼眸睁开，“隐密机动提交一份报告，上面说金盏出现在人狼一族的领地。” 更木剑八文盲一个，大大咧咧道：“人狼？我们尸魂界还有那种野兽吗？” “注意你的语气，人狼一族不是野兽，更木队长。” 稳重的声音透过铁制作的头罩，回荡在大厅。 那是一位身材极为高大，魁梧的死神。 连更木剑八这个体格在这位面前，都显得单薄矮小。 “是不是野兽无所谓，他们强不强？” 更木剑八从不在意那些称呼，只在意敌人强不强，能不能尽兴厮杀。 战斗是他唯一的乐趣。 “金盏……”碎蜂念出这个名字，面色很复杂，那天的黑雨，仅仅是回想，无力已开始侵袭她的手脚，“他找人狼一族干吗？” “结盟。” 山本元柳斋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答案，他当初征战八方，杀得人头滚滚，铲除所有不服从的势力。 对于单个，或者顺服的势力，他没有选择铲除。 不是心慈手软，是往地狱送太多强者，再送下去，地狱要爆满了。 无间那些犯人会选择关押，就是他们太过强大，全杀掉会影响三界平衡，只能花大力气，隔绝他们，实行囚禁。 “人狼一族不会被他的花言巧语蛊惑。” 七番队长信誓旦旦地回答。 志波海燕忍不住道：“我不明白，金盏是最初的三番队长，也是瀞灵廷的创始者之一，为什么会背叛护廷十三队？” 强烈的正义感总是会让志波海燕在行动之前，找出为什么理由而战。 没有蕴含正义的战斗，他会选择阻止，或是用另一种不会产生争端的办法解决。 这样的性格其实不适合当一位领导者。 但山本元柳斋认为，瀞灵廷就是代表正义，自然不会拒绝一位为正义而战的年轻人。 “金盏想要创立一个人人平等，没有剥削的世界，这个过于天真的梦想让他走向极端。” 山本元柳斋承认金盏描绘的世界很美好，却也明白，根本不可能实现。 那是一个美梦，金盏自己做还没问题。 想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坠入梦境。 那就是一个大问题。 “志波，更木，”山本元柳斋开始点将。 七番队长站出来，声音沉稳道：“元柳斋阁下，这次的任务，让我也参加吧。” 山本元柳斋眼眸微眯，转念一想，答应下来，“好，你和志波结伴，汇合龙光寺大鬼道长，前往人狼一族的领地，问问他们的立场。” “喂，我呢？”更木剑八很不满。 山本元柳斋瞪一眼，让他闭嘴，再开口道：“你们还有其他意见吗？” 蓝染举起手，温和道：“山本总队长，我有一个提案。” ------------ 第二十七章 不出意外的旅途 蓝染的提案没有直接提及黑木这个名字。 那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仅仅是委婉表达出自己的谏言，指出人狼一族实力强大。 若是和金盏联合，单派龙光寺大鬼道长，志波队长，狛村队长，恐怕会是一番苦战。 重伤之下，最好有一个医护人员在旁，才能及时治疗，避免因耽搁而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至于这个医护人员要选择谁前往，蓝染将这个权力交给山本元柳斋。 表面上看是这样。 实际上，他早已经看透山本元柳斋的行事风格。 四番队能够派出去的人员就是三位，一位是卯之花烈，一位虎彻勇音，最后一位是黑木。 换做是蓝染的话，会选择让卯之花烈前去支援。 但山本元柳斋行事风格趋于保守，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可能一上来就尝试最强阵容。 而是会先打出一般的牌，试探彼此战力，再接着打出更强的牌。 卯之花烈太强，不能派。虎彻勇音太弱，也不能派。 实际摆在山本元柳斋面前的人选就是一个。 “志波海燕，狛村左阵，龙光寺海，黑木，以上四位组成对应人狼事件的特殊部队。” 山本元柳斋经过思考，说出如蓝染预料的话语。 即便事后有什么意外发生，也和蓝染没有任何关系，是山本总队长的决策失误。 蓝染眼眸望向对面，迎上卯之花烈的视线，他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对方眉目低垂，懒得搭理。 “在其他命令下达之前，二番队长碎蜂随时待命。” 山本元柳斋开始继续安排，“六番队长朽木白哉，八番队长京乐春水，十三番队长浮竹十四郎，十番队长志波一心，四人负责瀞灵廷的保卫工作。” “四番队长卯之花烈回综合救护所，准备伤患的治疗工作。” “五番队长蓝染惣右介，九番队长东仙要，十一番队长更木剑八，十二番队长涅茧利，随时准备前往支援。” 咚。 手杖敲击在地面，山本元柳斋锐利目光扫过各队长，沉声道：“各自回去安排好工作，现在解散。” 队长们没继续站着，往门口走去。 离开大厅之外，大门关上，志波海燕靠近卯之花烈，抬手搭住她的肩膀，“卯之花队长，你们队的黑木要多久到达朱洼门？” 卯之花烈回过头，表情是笑眯眯，“放心，不会让志波队长久等。” 呃……志波海燕额头冒出冷汗，是错觉吗？刚才怎么觉得卯之花队长的背景都黑了。 他有说错什么话吗？ “老夫要回队内交代一下事情，稍后再赶往朱洼门。” 狛村左阵外表看起来高大魁梧，骨子里做事还是一板一眼，绝不会有什么马虎大意。 “哈哈，我也要和都交代一些队内的事情。” 志波海燕挠了挠头，总感觉队长之间的气氛，该怎么说呢，和想象的不同，大家仿佛都有某种隔阂。 不太亲近。 身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不应该彼此团结一致吗？ 志波海燕想不明白。 “海燕，卯之花队长，在我小的时候，她已经是队长，我连搭话都要小心翼翼，你这么随意搭肩，太失礼了。” “浮竹队长小时候？”志波海燕满脸惊愕，那样的话，岂不是少说上千年的老太婆嘛。 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性格豪爽，不拘于小节，可你要明白，世上看重规矩，礼仪的人更多，尤其是队长们。” 浮竹十四郎耐心叮嘱，他担任队长职务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深知和那些性格各异的队长们如何交流。 “不同的人要有不同方法靠近，一味豪迈是不可能获得众人的认可。” “就算是这么说，我还是做不到浮竹队长这样，能够和每个人都相处融洽。” 志波海燕挠了挠刺猬头，他是以坦诚凝聚人心，而不是浮竹十四郎那样，以智慧对待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去接触，从而让每个人都在心底里留下一个印象。 浮竹十四郎是值得交的朋友。 “哈哈，是我失言了，你保持自己的风格就好。” 浮竹十四郎笑了笑，亲密地拍一下他的肩膀，“小心点，遇到打不过的敌人，别太勉强自己。该跑的时候，一定要跑。” “嗯。”志波海燕点头，听没听进去，那又是另一回事。 队长们先后从这里离开，让聚集在此的庞大灵压消散，远方的一番队员们不再感到强烈压抑，逐渐回到各自岗位。 轰。 风声在耳边发出强烈的咆哮，卯之花烈面色凝重，一步到竹林之外，脚踩在太阳伞撑开的阴影边缘。 伞内阴影之下摆着一张竹木制成的摇椅，黑木坐在上面，悠哉看着斩术大全。 熟悉的灵压在身侧传来，他视线从书籍移开，好奇道：“卯之花队长，发生什么大事？” 卯之花烈语气低沉道：“金盏疑似想和人狼一族结盟，上面要派人探查事情的始末。” 黑木合上书籍，满脸笑容道：“看你严肃的表情，蓝染提议让我参加？” 卯之花烈点了点头，面上闪过一抹忧虑，“没错，看他的样子，绝对是打算对你动手，你要多加小心。” “队长放心，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黑木学会卍解，心里多少有几分底气，问道：“我之外还有谁去？” “三番队长志波海燕，七番队长狛村左阵，大鬼道长龙光寺海，在南边的朱洼门集合。” 卯之花烈还是不太放心，“有什么危险，记得优先保护自己。” “嗯，一有事，我绝对先跑。” 黑木点头，同行的人没有熟人的话，他逃跑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龙光寺海是利益而形成的盟友关系，能救自然是救一下，不能，那就只能说抱歉了。 他和对方的关系还远远没到能够拼上性命去守护。 狛村左阵和志波海燕更不用提，压根不熟。 卯之花烈张了张嘴，没有其他话可说，干巴巴说一句，“你去吧。” “嗯，修兵和萤拜托队长照顾了。” 黑木放下手中的书籍，想一想，还是决定向虎彻勇音告别，探望修兵和萤，再上路。 ------------ 第二十八章 尊严高于生命 瀞灵廷南门，朱洼门。 和其余三座门一样，为表明正确的出入口，门边没有建立任何建筑物，是一个很空旷的广场。 太阳的光芒明晃晃铺满地面。 唯一能躲过阳光的地方，就是将高大的朱洼门推开，门会形成一片阴影区域。 龙光寺海站在门边的阴影之下，一头亮棕色长发及腰，戴着黄金打造的发饰，身着华丽和服，雍柔华贵的大贵族气质尽显无疑。 这一身和服具备超越死霸装的防御力，就是缺乏死霸装那种灵压能够修复的功能，破了就是破了。 “真慢啊，”龙光寺海朝门内望一眼，还没有强大的灵压反应靠近，“那个臭老头子就不会尽快安排嘛。” 她的话语满是怨气，心里压根不想让任何队长过来帮忙。 上次金盏是情报有误，加上碎蜂拖累，搞得她那么狼狈。 这次获得详细情报的她，从四枫院家借出某种道具，有信心能够战胜金盏，不需要任何队长的帮忙。 可山本元柳斋似乎将上次的狼狈，归咎于她的能力有问题，不再相信她一个人能解决。 强行命令她回来，参加特别部队。 鬼道众仅是在理论上和护廷十三队齐平。 她这个大鬼道长也是理论上和总队长这个职位齐平。 实际上，山本元柳斋个人威望和实力，导致护廷十三队凌驾于鬼道众和隐密机动。 鬼道众还算是好点，在她的操控下，没有和隐密机动那样，并入护廷十三队。 原本四枫院家也是能够保持相对独立的姿态。 只能怪前任家主四枫院夜一加入护廷十三队，担任二番队长，无形之中将隐密机动和二番队捆绑起来。 接着四枫院夜一叛逃，让四枫院家被迫付出许多利益，以此获得中央四十六室和其余三大贵族的谅解。 隐密机动的总司令就是代价之一。 志波家本可以趁那次利益划分而崛起。 因为中央四十六室一直有意保持五大贵族之间的势力平衡，避免某个大贵族势力过于强大。 可惜，志波家是贵族不假，却像是贵族圈外的人，绝不会掺和任何肮脏的权力分配。 过去是，现在也是。 志波家一下子出现两位队长，一大堆亲戚贵族纷纷冒出头。 按理说，只需要家主志波海燕稍加经营，志波家能再次变成名副其实的大贵族。 不说别的，起码志波空鹤不需要靠在流魂街贩卖烟花，维持自己的生计。 结果志波海燕不反对认亲戚，却拒绝收任何礼物，也明确表示，他不会利用职权干任何违法的事情。 以至于登门的亲戚从开始的络绎不绝，到最后无人上门。 志波家的名声也在贵族圈彻底臭了，再也不可能重返过去的荣光。 龙光寺海无法理解志波家的脑回路，她的观念是该掌权的人不掌权，后果就是不该掌权的人掌权了。 那是一场灾难。 中央四十六室就是那样。 她一直觉得那是个臃肿，无用的机构，真要找出优点的话，大概就是稳定。 不会给出很好的执政成绩，也不会给出零分的卷子。 或许这就是山本元柳斋的保守期望。 呼。 灵子的骚乱让龙光寺海从对中央四十六室的批判回过神，扭头望向门内，一道庞大的灵压在飞速接近。 眨眼间，人出现在门口。 队长羽织落下，充满热情的声音响起，“抱歉，让你久等啦，龙光寺大鬼道长，我是三番队长志波海燕。” “嗯。” 龙光寺海轻轻点头，算是回应，没打算和他多说什么废话。 志波海燕挠挠头，想起浮竹队长的叮嘱，还是忍住没有开口搭话。 气氛变得沉默，开朗的他很讨厌这样的气氛。 没让他等太久，又有一人赶到。 黑发，脸庞白净，从敞开的领口能看到胸膛一道伤疤。 “黑木君，好久不见啊。” 志波海燕很高兴上前打招呼，仿佛是多年未见的朋友。 黑木面上有些惊讶，随即恍然，依照对方的性格，记住他很正常，“嗯，好久不见，志波队长。” “哈哈，这次任务结束，一起去喝一杯吧。” 志波海燕显得很爽朗，不是装出来。 因此，让人格外困扰。 装的话，拒绝没有任何问题，如此真诚的邀请，直接拒绝，不答应有些不好意思。 答应，又是不自在。 黑木不反感对朋友热情，关键他还没有将对方当做朋友，对方就这么热情。 “嗯，有空的话。”黑木含糊地回答。 “那就这么说定了。” 志波海燕直接断定他是答应下来，满脸笑容道：“你有没有从卯之花队长那里听说这次的任务？” 黑木点了点头，回答道：“嗯，调查人狼一族的事情，以及可能会和金盏交锋。” “为什么你会过来？” 龙光寺海加入对话，心里很奇怪，那个老头子不是安排更木和志波两个队长，怎么会加入黑木？ 出于大鬼道长最后的倔强，她答应听从山本元柳斋的命令，也拒绝直接在大厅被分配任务，选择待在这里等。 同行的人选，山本元柳斋事先交代过，是更木剑八和志波海燕。 黑木如实回答她的问题，“蓝染队长的提案让总队长认为，有必要添加一位医护人员随行，我被选中了。” 蓝染？龙光寺海眉头微皱，立马明白，好家伙，这是要直接借任务下手。 问题是单独黑木一人，还是全员搞死？ “随便，你们离我远点，别拖我后腿就行。” 龙光寺海转过身，语气显得很生硬。 黑木是听出她的潜台词，那就是她会使用大范围攻击，不想被殃及，最好躲远点。 “龙光寺大鬼道长，我们应该并肩作战。” “别管她，那是大鬼道长的尊严。” 黑木搬出尊严二字。 志波海燕呆了呆，想通其中的原因，没有再劝。 一个人的尊严远远高于一个人的性命，这是志波家代代相传的家训之一。 人可以死，尊严必须要得到捍卫。 无间的犯人本该是鬼道众负责看管，如今全逃出来，身为大鬼道长的龙光寺海，自然是要将犯人们全抓回去。 以此捍卫鬼道众的尊严。 “没办法啊。”志波海燕挠了挠头。 远方有一道灵压靠近。 ------------ 第二十九章 狛村左阵的请求 狛村左阵到达朱洼门。 接近三米的身高，比熊还要壮实的躯体，铁制的头罩让人无法看清他面容，充斥着一种大型猛兽的压迫感。 “抱歉，老夫迟到了。”狛村左阵性格没有外表那么冷冰冰，他很懂礼貌，迟到就会选择道歉。 龙光寺海看一眼这个不露真容的怪人，转过身，发簪的黄金叶片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叮的轻响，“没什么，出发吧。” “等下，在离开之前，老夫想要先说明，这次的行动，能由老夫主导吗？” 狛村左阵叫住她离开的脚步。 龙光寺海身形一顿，恐怖的灵压瞬间爆发，冰冷的气息席卷三人，白霜逐渐浮现在朱洼门之上，她缓缓回头道：“你想要命令我？” 山本元柳斋就算了，这个小鬼也想要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狛村左阵穿过黑木和志波海燕之间，挡在最前面，沉声道：“这是老夫的请求，人狼一族极度排外，直接闯入的话。 即便没有反意，也会对我们动手，如此，正中敌人的下怀。” “那就杀光他们。” 龙光寺海从不是什么善茬，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绝不会想依靠智商去解决。 狛村左阵没有动怒，很冷静道：“老夫绝不会允许你这样随意杀戮人狼一族！” “你这样偏袒人狼一族……”她语气产生些许疑惑，蓝宝石一般的眼眸盯着那个铁制的头罩。 狛村左阵没有继续掩饰，摘下自己的铁头罩，露出异于常人的脑袋。 他的头颅类似于秋田犬脑袋，鼻子以上是褐色毛发。 鼻子以下是米白色毛发，胸膛也是。 两个耳朵不屈地竖起。 “老夫就是出生于人狼一族，由老夫去查明这次的事情真相，最是稳妥。” 狛村左阵回答她的疑问，心里做好准备，迎接三人的歧视。 龙光寺海不再言语，一张漂亮的脸庞绷紧，心想好可爱的大狗。 黑木想的是，能不能撸一把大狗的毛？ 好想试一试。 志波海燕心思单纯，从不会为他人外表而产生丝毫的歧视，大笑道：“好威猛啊，狛村队长真帅！” “你果然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狛村左阵是第二次遇到，不憎恨自己外表，还夸他的死神。 东仙是瞎了，看不见，真要是看见他这个恐怖的相貌，会有什么样的看法？ 狛村左阵从没有去想过那个问题。 “这次的事情，请让老夫先进入大磺山脉，查清楚，再做决断如何？” “我没意见。”志波海燕一口答应下来，从没有去想过对方若是提前通风报信，或者是汇合人狼一族，己方会处于什么样的风险。 他单纯信赖着伙伴。 黑木也爽快答应，“我赞成。” 狛村左阵对于山本元柳斋的忠诚不需要质疑，那是能为之献出心脏的程度。 甚至在千年血战后，变回狼形，也没有返回人狼一族。 可见他对一族的归属感，远没有瀞灵廷这边来得多。 龙光寺海陷入沉思，那个臭老头居然愿意让一个人狼参与这次的行动。 是在试探这家伙的忠诚吗？ 她脑中转过许多念头，看着等待自己答案的狛村左阵，轻叹口气，“好，我答应你。” “感激不尽，”狛村左阵低头道谢，褐色毛发色泽鲜明，柔顺，如铺上的毛毯。 好想摸一摸。 黑木手痒了，他喜欢撸狗，或者说，任何有毛能撸的动物，他都喜欢撸一把，试试手感如何。 狛村左阵很快抬起头，眼神严肃道：“那就出发吧。” 人狼一族的领地在南流魂街二十九区红宝石南部，大磺山脉之中。 那是在尸魂界都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山脉，绵延纵横上千公里，横跨数个区域，沟壑无数，河流蜿蜒，形似一张巨形的蜘蛛网。 主峰大磺山海拔高五千多米，山顶常年被云雾包围，远远望去，即使是在山脉之外，也能看见直入云层的大山。 山脉内埋藏着许多的宝石，统统被尸魂界最大的宝石公司，大前田宝石给垄断。 话是这么说，大前田宝石并没有直接占据大磺山脉，甚至在大磺山脉附近十里都找不到一户人家。 人狼一族的领地意识很强，不允许外人随意踏足他们的家园。 从很久之前开始，红宝石区就有一个流言，千万不要前往南部的大磺山脉。 那里是兽神的居所。 擅闯者会被兽神撕咬成碎片，再也无法活着走出来。 连那些高傲的死神都畏惧兽神威严，不敢前往。 这样的流言就是大前田宝石安排散播到红宝石区，目的是避免有人擅闯大磺山脉，被人狼一族发现是小。 挖到宝石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大前田宝石公司能够垄断大磺山脉的宝石，就是仗着其他大贵族不清楚这里有宝石，才能秘密和人狼族往来。 消息走漏的话，会有更多饿狼一样的贵族扑过来，想要在这个上面分一杯羹。 毕竟大前田宝石给人狼们的待遇，不能说很好，只能说是非常一般。 里面的人狼们帮忙挖出宝石，利用这些宝石，每隔一个月，换取衣物和廉价的日常用品。 中间商的大前田宝石转手将这些宝石加工，切割，制造成价值数十倍的项链，戒指等等。 不愿意和外界交流的人狼们，完全不清楚自己被剥削，还天真认为大前田宝石和其他人不同。 狛村左阵算是一族最勇敢的先锋。 他厌恶那种无休止的洞穴生活，认为人狼不应该总是龟缩在一个狭窄的地方。 他渴望去外面，渴望看看世界，于是在某天，他逃出大磺山脉。 外面的世界比他想象的精彩，也比他想象的要险恶。 身为人狼的他，走到哪里，迎来的目光都是排斥，厌恶，以及深深的敌意。 他没有脸回家，也没有能够逗留的地方，像是迷失在人生道路的小狗，流浪在尸魂界。 最后遇到一个不嫌弃自己外表的人。 一个看不见自己外表的朋友。 一个忠诚可靠的下属。 三个人构成他对瀞灵廷的归属。 最终让他回到一切的起源。 大磺山脉。 ------------ 第三十章 金盏的梦 人狼一族数量不多，想要分布在整个大磺山脉，自然是不可能。 他们的洞穴主要是分散在主峰大磺山周边，只有在遇到危险，或者是外人入侵，人狼族人们才会聚集起来。 没有的话，大家都是各过各的日子。 在狛村左阵眼里的狭窄世界，却是许多人狼满足的天堂。 大磺山脉资源丰富，抛开矿物之外，也有不少果树，动物种类也多。 人狼们想要填饱肚子不会很困难。 至于衣服，日常用品等等，他们只要挖出宝石，然后向大前田宝石公司以物换物，就能圆满解决。 空闲的时候，熟悉的人狼们会聚集起来，喝喝酒，聊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 一天的时间，一月的时间，一年的时间，最后是一辈子，就这么轻轻轻松混过去。 和外界森严的规矩不同，束缚人狼们的规矩没多少。 只有一条是需要人狼们牢牢记住，这里不允许讨论外面的世界。 那是族长严令禁止的规矩。 任何人狼擅自讨论外面世界如何，被发现的话，都会遭受最严厉的惩罚。 很少有人狼敢于违背规律，大家很尊敬族长狛村千熊。 据说他是最初一批人狼的存活者，说是人狼的始祖也不过分，其年龄是未知之数。 许多人狼小时候看着狛村千熊，就是一副垂垂老矣的老狼姿态。 到他们成年，再到晚年，甚至是入土了。 狛村千熊依旧是老狼姿态，从未变过，常年趴在大磺山腰的洞穴之内。 连本人都已经忘记，过去多少年。 千律一篇的生活让百年前和昨天对比，完全挑不出一丝区别。 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狛村千熊从温暖而坚硬的地面站起来，背部毛发过长，直接垂在地面，腹部暴露在空气，隐隐有一丝凉意。 他没有去管那些微末细节，目光望向铺满阳光的洞口，如死水的心境逐渐掀起一丝波澜。 这熟悉的灵压反应…… “是你吗？”狛村千熊疑惑地问出声，余音还未扩散至洞口之外。 呼。 一个人踩在阳光之上，立于洞口，回答道：“嗯，是我。” 来人生得剑眉星目，相貌堂堂，一身灰色长衫，如墨的黑发束起，腰间挂着一把斩魄刀。 “哈哈哈。”素来讨厌死神的狛村千熊发出大笑，震得整个洞穴颤动，浑身雪白的毛发向上飘起。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金盏！” “抱歉，让你为我变成这个模样。” 金盏盯着他头部的伤疤，那身雪白的毛发唯独在那里，一根没有。 狛村千熊察觉他的视线，爪子下意识抬起遮盖伤疤，道：“这都是小伤，你不需要在意。” 金盏哪里会相信是小伤，以他们的实力，微不足道的小伤是不可能留下伤疤。 何况对手是山本元柳斋。 他压下心底里的愧疚，转而询问道：“千熊，你还能继续作战吗？” “哈哈。” 狛村千熊狂笑，也弄明白他的来意，朝前踏出一步，反问道：“金盏，你应该明白，人狼一族的起源吧？” “嗯。” 金盏点头。 人狼一族生前都是人类，死后因生前犯下的罪孽，魂魄堕入畜生道。 按正常循环的话，魂魄本该再次死亡，投胎到现世，成为一头畜生，以此维持尸魂界和现世之间的稳定。 偏偏世上总有一些人能够跳出规矩之外。 狛村千熊仗着自身强大的灵压，扛住畜生道的灭杀，再利用地狱之门到达尸魂界。 就是畜生道附加的罪孽枷锁不会消失。 因非人的外表，他饱受歧视，性格又不如狛村左阵那么好。 凡是嘲笑他的人统统杀掉。 金盏是唯一没有嘲笑他外表，也没有歧视他的人。 所以才能成为朋友。 “我是罪人，骨子里隐藏着卑劣的本性，不可能永远都是为你不顾生死的朋友。” 狛村千熊选择趴在地上，语气变得冰冷。 旧友重逢，固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想要继续并肩作战？ 那是不可能，已经太晚了，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 自己目前的灵压，连巅峰的一半都没有，拖着这样的躯体想要和瀞灵廷为敌，实力上是没有任何胜算。 其次是胆魄。 他所有的血勇都在那沸腾的火焰蒸发。 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头顶的伤疤就会发烫，让他回想起那一天的战斗，爪牙连同身躯一起发抖。 那是洞穴的寒冷也无法驱散的炎热。 “我很高兴，你还会当面和我说这些话。” 金盏没有为他的拒绝而生气，耐心地劝道：“我从没有忘记，那天和你谈论的事情，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没有歧视的世界。” “我早已经忘记，也说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狛村千熊撇过头，语气满是疲倦，“我累了，金盏，别再做那种愚不可及的梦，数百年的监禁还没有让你醒悟吗？ 这个世界现在属于山本元柳斋的死神，从不属于我们。” “那倒未必。” 金盏没有放弃，很多人都劝过他放屁，包括山本元柳斋在内，那些人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冥顽不灵， 他也不需要任何人说什么大道理。 想要建立人人平等的世界很困难，甚至是没有任何前路能够参考。 纵观历史，从未有过那样的世界存在。 可金盏还是想要继续尝试，就像是当初，他答应山本元柳斋组建瀞灵廷。 目的就是想要看看，结束战乱的瀞灵廷能不能到达他期待的世界。 结果让他失望了。 结束战乱的瀞灵廷没有迎来大治，仅仅是从猛烈的乱治，转为温水煮青蛙的温治。 本质上的剥削没有改变。 山本元柳斋更是成为贵族的代言人，压制着所有不服从的势力。 金盏打算尝试另一条道路。 那就是广开生源，让真央灵术院开满东南西北的流魂街。 想要利用平民的庞大基数，颠覆少数贵族的统治，看看能不能到达他期望的人人平等。 “对，以前是那样，现在未必了。” 蓦然间，第三个人的声音从洞口外边传入。 狛村千熊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来，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还有别人。 金盏面色平静道：“你来了。” ------------ 第三十一章 人狼族，虚夜宫，无形帝国 阳光铺满的洞口，又多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市丸银大大方方走出来。 他身披一件能够隔断灵压的黑色斗篷，戴着狐狸面具，斩魄刀也隐藏在斗篷之下，举手打招呼道：“你好。” “你是谁？” 狛村千熊蹭地站起来，像是领地被侵犯的野兽，呲牙示威，逐渐提升的灵压让灵子变得沸腾起来。 “别摆出那么可怕的样子，我是你们的盟友。” 市丸银摊开双手，一点都不在意对方释放出来的灵压。 他会在这里，完全是听从蓝染的命令。 斩魄刀能力是幻觉系的事情爆出来，多少会限制蓝染的行动。 镜花水月的完全催眠能够让苍蝇变成巨龙，让一口井变成一座湖泊，却无法改变，苍蝇是苍蝇，井是井的本质。 假如蓝染离开瀞灵廷，让部下伪装成自己。 万一卯之花烈找上门，故意试探的话，他的部下是无法打过卯之花烈。 一个轻易被打败的“蓝染”。 哪怕相貌举止一样，也会惹来山本元柳斋的怀疑。 那位是保守，而不是彻底没脑子。 蓝染更不会让自己有那个破绽。 想要处理这边的事情，唯有委派在外面的市丸银进行任务。 市丸银打算好好完成蓝染交代的目标。 他是卧底没错。 但这个卧底不是瀞灵廷的卧底，也不是护廷十三队的卧底，仅仅是松本乱菊一个人的卧底。 乱菊之外，没有什么人是必须要救。 市丸银一贯态度就是，能救就救一下，不能救就算了。 他不想为那些不重要的家伙，惹来蓝染的不满。 “盟友？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值得信赖吗？” 狛村千熊低吼，爪子挠在地面，坚硬的岩石如豆腐，轻易被抓开，留下数道爪痕。 金盏面色极为平静，道：“千熊，相信我，他是值得信赖的盟友，我们具有同样的理想。” “金盏，你别被他们骗了，当初你就是不听我的话，答应山本元柳斋，结果如何呢？” 狛村千熊暴躁地回答，从不相信好友之外的任何人，“他们需要你的时候，总是会编出一大堆理由，让你相信是同志。不需要你的时候，就会无情抛弃你。” 市丸银手摘下自己的狐狸面具，露出真实容貌，笑眯眯道：“别这么说嘛，我们都是想要打倒腐朽瀞灵廷的同伴，哪里谈得上利用二字。” 狛村千熊盯着他的脸看一会，奇道：“你戴面具干吗？” 摘了面具和没摘一样，看起来就是一头狡猾的狐狸。 这样面相的家伙，怎么能值得信赖。 “千熊，如今世道变了，无间的越狱犯，无形帝国，逐渐兴起的人类势力，虚夜宫。” 金盏平静地讲述当下局势，“瀞灵廷已经不是一家独大，山本元柳斋的统治岌岌可危，这是我们的机会。” 混乱就是天梯，谁能爬到最高处，谁就有资格为未来的世界，制定出新的规矩。 过去的时候，金盏帮助山本元柳斋爬到天梯顶端，新的规矩随之诞生。 可那个规矩不是他想要看到的规矩。 于是乎，他再次想要抗争，上次失败了，是因为当时没有那个条件。 这次不同，他成功的几率是很大。 “我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金盏语气很坚定，他绝不是空想的幻想家，是一个实干派。 他愿意为那个梦想，尝试任何手段，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力量，直到梦想世界的建立，或是自己的死亡，才会停止战斗。 狛村千熊沉默，心里还是犹豫不决，待在大磺山脉太久，外面的局势如何，从没有关注过。 他印象里的护廷十三队，还是那么强大不可战胜。 “没人能打赢山本元柳斋，只要他还在，瀞灵廷就不会垮掉。” 市丸银重新戴上面具，笑道：“那位的强大并非不能战胜。 山本元柳斋最强之处就是流刃若火。 封印火的话，他的杀伤力会大大降低。 其次是他那个人的性格，古板，骄傲，针对那个性格，想要制定对策，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狛村千熊的爪子摸了摸额头伤疤，很烫，心也变得滚烫，“你们真的有把握？” 野兽之所以收敛爪牙，不是性格改变，单纯是畏惧更强大的力量，无法肆意伸展。 金盏点了点头，道：“先拿找上门的家伙开刀。” 狛村千熊有些疑惑道：“找上门？” “没错，瀞灵廷那边已经得知我到人狼一族的领地。派出三番队长志波海燕，七番队长狛村左阵，大鬼道长龙光寺海，四番队的五席，黑木。” 金盏念出一连串的名字，“以上四人组成特殊部队，过来讨伐我们。” “左阵……”狛村千熊念出这个名字，从记忆翻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越来越大。 性格，行为，完全不像是人狼一族的人狼，也不知是和谁学得。 “他是你的孙子吧，你可以试试劝一劝他加入我们。” 金盏明白自己的道路是多么艰辛，自然希望支持自己的人越来越多。 市丸银所谓的光明新世界，确实很符合他的理想。 但金盏还不至于完全相信对方，仅仅是在目前这个情况，暂时联合，削弱瀞灵廷的力量。 后续要不要继续合作，还要在见过虚夜宫真正的统领，再做决定。 金盏的梦想很天真，人不傻，他一眼就看出，以市丸银的器量不足以凝聚那些性格各异的十刃。 虚夜宫真正的统帅另有其人。 “没有劝说的必要，他早就背叛我族，就让我亲自收拾那个叛徒。” 狛村千熊实力不如当年，却还是有信心收拾一头叛逆的小崽子。 “是嘛。”金盏轻轻叹口气，队长级别的战力若能加入，无疑是一大助力。 市丸银回过头，满脸笑容道：“哎呀，我们的客人好像到外面了。” 豪迈的声音回荡在洞穴之内，“背叛陛下的家伙总算是出现。” 狛村千熊眉头皱起来，“这又是谁？” “哦，向你介绍一下，无形帝国神赦亲卫队之一，代号m的杰拉德·瓦尔基里。” 市丸银睁开眯起的眼眸。 无形帝国居然会派出这么重量级的人物参加狩猎行动，只能说黑木身上隐藏着让他们必须找回去的理由。 ------------ 第三十二章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 虚夜宫和无形帝国之间的联盟一点都不牢固，属于表面上的盟友。 彼此都清楚这点，也确信，最后会闹到翻脸的地步。 没有选择直接开打，是顾及第三方势力，护廷十三队。 虚夜宫和无形帝国都认为，打起来自己是稳赢，但伤亡惨重是免不了。 让旁边的护廷十三队捡便宜，相当不明智。 双方的同盟基于这点之上建立。 不久前，痣城双也率军攻入虚圈，无形帝国这个盟友不但全程吃瓜，甚至考虑过，要不要趁机灭掉虚夜宫。 可惜，还没有讨论出结果，那边就结束了。 虚夜宫势力庞大，抛开十刃之外，还有次于十刃的一些虚。 其中有一群小鬼，专门克制痣城双也的能力。 外加二刃，三刃出手。 痣城双也无法坚持太久，便遭遇大败，不得不撤出虚圈之外，重新整顿兵力。 短时间是没有什么危害。 市丸银没有下令追击。 说到底是蓝染的敌人，没必要太过于上心彻底歼灭。 理由也很充分。 他可以说出动太多兵力搜寻，难保留在虚圈影子的无形帝国不会闹事。 这次的行动开始之前，蓝染让他试着向无形帝国寻求帮助。 哈斯沃德开始还是不答应，虚夜宫的事情凭什么让他们帮忙？ 一听黑木夹杂在队伍里面。 哈斯沃德改变说辞，盟友的困难就是我们困难，直接派出亲卫队之一的杰拉德上场，要求就是一个，抓黑木回帝国。 这个反应从侧面证明蓝染的猜想，友哈巴赫很可能因某种理由，将一部分灵魂力量留在黑木体内。 市丸银的主要任务变更为抓走黑木。 其次是偷袭杰拉德，将他虚化。 至于杰拉德没了，无形帝国那边如何解释，蓝染自有一套说辞，对方信不信，也由不得他们。 为夺得黑木，虚化杰拉德，蓝染愿意承担和无形帝国直接翻脸的风险。 “咦，他们的灵压分散了，狛村队长直奔这里，黑木，志波，龙光寺。” 市丸银目光仿佛能透过重重叠叠的苍翠群山，看见四人动向，“一个赶往大磺山脉东北方，一个赶往大磺山脉西北，一个留在南方，想要截断退路嘛。” “黑木交给我对付。” 杰拉德大声回复，他留有一头金色长发，脸上戴着附有双翼般缀饰的银色假面。 身披角斗士的鲜红披风，光着健壮上身，下面穿着黑色长裤，手肘，小腿部位装戴银色护甲，不是想要护甲产生什么防护作用，单纯是追求酷炫。 这是一个非常自信，又没什么脑子的人。 能够在无形帝国那样残酷的环境，养成这个性格，还没有死。 必定是力量上非常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动脑的地步。 市丸银心里做出这样的判断，明白这次的任务难度不小，语气依旧轻浮道：“小心点，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杰拉德不屑的笑容被假面遮挡，“在我面前，没有谁是不好对付。” 他的能力很简单，血厚，能进化。 凡是打不死他的人，都将使他更加强大。 哦，错了，一旦动用能力的话，哪怕打死他，也会让他变得更强大。 想要赢他的可能性就是初见杀，不给任何进化的机会。 能做到这点的死神，大概就是那位山本元柳斋。 此外，任何死神的攻击，他都不放在眼里。 “还真是可靠的盟友。” 市丸银笑眯眯回一句，“我这边实力不行，就挑最简单的对手，志波海燕交给我应付，嘉嘉小姐，我们走吧。” “嗯。”洞口外多出一道呆呆的回应，像是没有任何感情。 杰拉德疑惑看一眼外面，总觉得这个虚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使用飞廉脚赶往大磺山脉东北方向。 市丸银也带着实验体离开这里。 三个可疑的家伙都走光。 狛村千熊心里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实力。 市丸银，杰拉德，还有那个叫嘉嘉的女人。 三个人不出声的话，这么近的距离，他竟然无法感知到一丝灵压。 “他们身上的斗篷能隔断灵压。” 金盏看出他的疑惑，特意解释一句。 狛村千熊忍不住道：“你从哪里找来这些怪物？” “他们一直都在，只是之前时机未到，没有露过面，现在是时机到了，自然要出来大闹一场。” 金盏回答他的话语，脚踏出洞口，顶着火热的阳光，他身形挺拔，如一杆永远不会折断的标枪，“龙光寺海交给我，你能应付柏村左阵吗？” 狛村千熊看着他的背影，略一犹豫，还是抬爪跟上，“没问题。” 自从上次和山本元柳斋一战，他患上阳光恐惧症，再也没有踏出洞穴一步，唯恐阳光照射在头顶，会让伤疤再次发烫。 现在他走出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受，反而很暖和。 “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再次开创一次时代吧。” 金盏手拍了拍他的右腿，仿佛将自己强烈的信心灌入这个衰老躯体。 狛村千熊胸膛涌现出万丈豪情，“哈哈，你总是能用三言两语，让我变得像是昏头的年轻人。” “男人至死是少年。” 金盏笑了笑，使用瞬步赶往南方。 他迈开四条腿追上去，狂风拂过雪白的毛发。 山林在脚下掠过，这种肆意奔跑的畅快感，真得是许久未曾体验。 他想要吼一嗓子，又迅速压下那个野兽般的冲动。 毕竟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做不出那种行动。 前方的灵子在不断骚动，庞大灵压在逐渐靠近，没有太多掩饰，堂堂正正。 山林的走兽变得安静，飞禽不敢展翅，收敛在枝头。 呼。 狛村左阵没有继续前进，落在一条清澈的溪流边，仰头，能看见雪白的巨狼立于山巅。 灰色身影掠过高空。 他猜测应该是金盏，一颗心往下沉，朝上大喊道：“祖父，您想要将人狼一族引向毁灭吗？” “左阵，你这个叛徒没有资格向我说三道四。” 雪白的巨狼吼一声，毛发在风中张扬，眼眸满是怒火，“从你逃离大磺山的那一刻，你就背弃了人狼一族。” “……”狛村左阵沉默少许，开口道：“看来用语言是无法让祖父您回头。”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 狛村左阵绝不留手。 ------------ 第三十三章 这就是鬼道的巅峰 庞大的灵压再也不需要任何掩饰。 连那些探查能力不强的人都能感知到，有一股狂暴的灵压激荡在大磺山脉之内。 一个不逊色于山峰的巨人从狛村左阵背后缓缓站起来，浑身披着武士将军的盔甲，后边铠甲连接处有六条粗壮的黑绳捆绑。 巨人脸上戴着铁面具，有两个弯曲的牛角，右手持有一把闪亮的钢刀。 单从模样上看，那是威风凛凛。 这就是狛村左阵的卍解，黑绳天谴明王，攻击力自然是无法贬低。 在整个护廷十三队之内，他的卍解攻击力都属于排名靠前的一个。 问题就是敏捷方面相当不便。 其次是黑绳天谴明王受到的伤势和本人同步。 让这个卍解遇到那种速度型的对手，将会处于很被动的立场。 狛村左阵倒是很满意自己的卍解。 和隐藏外貌不同，他性格方面是提倡光明磊落，遇敌都是从正面硬刚，绝不会干任何偷袭的卑鄙行径，“接招吧，祖父！” 黑绳天谴明王举起钢刀，劈向山巅的白狼。 “你这个小鬼！” 白狼呲牙，没有卍解又怎么样，人狼一族拥有比刀锋还要锐利的爪子。 他将灵压凝聚在漆黑的爪子上，没有躲避，正面挥出，想要试探，自己这个叛逆的孙子离开人狼一族，获得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明晃晃的阳光让刀锋变得闪亮。 爪和刀交击的那一刻，叮的轻响还没有传来，刀和爪碰撞产生的刺眼光芒已经升起。 进而爆发出恐怖音爆声掩盖叮的声音，宛如雷神驱使马车驶过天际。 轰隆隆，滚滚雷声传开。 爆风激烈四散，附近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十里之外，摧折树木，数十里外，树木起舞摇摆。 叮叮。 发簪的黄金叶片被风吹得叮叮响，亮棕色长发向后扬起，她立于大山之巅，遥望远方站立的巨人，“真是白费一番心思。” 龙光寺海满脸嘲讽，亏那个大狗入山之前，还信誓旦旦保证，绝不会让人狼一族踏上邪路。 进去才多久？ 直接就开打了。 两个队长级别的灵压在激烈碰撞，产生的巨响一声高过一声，大多是黑绳天谴明王的攻击造成。 显然是第一次硬刚吃亏后，对方不想继续硬刚。 龙光寺海心里想着那些问题，面上露出一抹嗤笑，大声道：“好歹是瀞灵廷最初的三番队长，有必要隐藏灵压，偷偷摸摸前进吗？” “隐藏灵压是习惯。” 一人出现在前方空中，灰色长衫很合身，如墨的黑发束起，目光直视她，语气平静道：“体会过绝望，你还能站在我面前，这份勇气值得嘉奖。” 龙光寺海面露冷笑，反驳道：“看来你和我对绝望一词的认知存在很严重的误差。” “是嘛，那就再次让你见识一下。” 金盏对于想要劝的人，很有耐心，能够不停说许多话。 对于不同路的敌人，他从来都是少言寡语，没什么耐心。 主要是话不投机，说再多都是让彼此心烦，还不如爽快点动手。 他拔出腰间的斩魄刀长夜，“卍解，雨夜漫漫无劫期。” 念到最后一个词，他的斩魄刀身骤然变得一片漆黑，再猛地往外分裂弹开。 龙光寺海右手探入小型异空间，从中抓出两根短矛，眼中世界变得一片黑暗，也无法感觉到灵压。 冰冷的黑雨落在体表，她没有慌乱，两根短矛插在地面，双手迅速结印，短矛表面的术式缓缓被激活。 “解！”她低声一喝，印结完，赤红色的光芒在两根短矛身上闪烁，随即从矛身喷涌上百米高的火焰。 黑雨迅速被高温给蒸发，两股汹涌的火焰在龙光寺海上方凝聚成一团，犹如一个巨大的蛋壳。 在嘹亮的鸣叫声之中，先是翅膀从中张开，接着是头，脚，身体，长长的尾羽。 最终火焰蛋壳蜕变成一只火凤凰，释放出来的火光照亮这片黑暗，也照亮不断落下来的黑雨。 “双极？不，威力还不够，天赐兵装番，四枫院家的道具。” 金盏面上闪过一抹惊讶，从短矛上的家徽，认出短矛的出处。 五大贵族各有各的传承，四枫院家最出名的不是秘术，是代替灵王保管武器的名头。 没有人说得清有多少件。 甚至在某个时间段，有谣言说，不论想要什么样的道具，都能从四枫院家获得。 前提是对方愿意拿出来。 “这是模仿双极制作的失败品，没有达到一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 双矛仅仅是达到五十万，我专门借出来，方便对付你的卍解。” 龙光寺海目光望向前方，神色轻松道：“虽然这火达不到那个臭老头子的地步，克制你的卍解足够了。” 金盏盯着那头神采飞扬的火凤凰，忍不住感叹一句，“不愧是五大贵族，底蕴就是丰厚。若是用以正途的话，该有多好。” “呵呵，真是让人作呕的话语。” 龙光寺海满脸厌恶之色，她和其他贵族不同，经历过混乱的世道，从不会以血统为尊贵，而是看重力量。 “随手可以捏死的家伙，就像是地上爬行的蚂蚁，谁会去尊重蚂蚁的想法？ 少在那里假惺惺说什么人人平等。 你不过是想要站在最顶端，强迫别人接受你制定的规则。”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金盏摇了摇头，这就是他不想多说的原因。 不同思想的人看待同一件事情会得出不同答案。 尤其是那些心思满是邪欲的人，指望他们理解什么是善，根本不可能。 在那些人眼里，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利益关系，没利益的事情绝不会去做。 “是嘛，我倒是想看在你为瀞灵廷建立出过力的份上，让你多活一点时间。” 龙光寺海抬起手，打算使用鬼道了结对方。 火凤凰的作用就是照亮黑暗，蒸发会吸取灵压的黑雨。 真正的杀招，还是要靠她。 金盏心如止水，淡淡道：“雨有小雨，大雨，暴雨之分。你猜，现在下的雨属于哪一种？” 龙光寺海脑中闪过一抹不妙的念头，难道说，这是最小的雨？ “让你体验暴雨的绝望吧。” 金盏一直隐藏的灵压不再隐藏，或者说，无法隐藏。 想要全力施展灵压的话，根本藏不住自己的灵压。 灵压的剧烈提升让上方落下的黑雨数量产生变化。 从小雨连绵到大雨磅礴，雨水仿佛连成一片，如黑色海洋灌向大地。 浓郁的黑暗再次包围火光。 嗤嗤嗤。 黑雨蒸发的速度不及落下的速度，火红凤凰逐渐让黑色侵蚀，一点又一片。 龙光寺海看向前方，什么都看不见，黑雨如幕，遮挡所有想要探寻的视线。 继续留在这里，百分百是死定了。 她没有任何犹豫，龙光寺家的秘术大多是和时空有关，藏物的异空间仅仅是不起眼的小把戏。 真正重头戏是空间转移。 龙光寺海双手一合，空间如乱流卷向她全身。 黑雨压垮火凤凰，彻底落下。 她从这里消失。 下一秒，她出现在十里之外的空中，狂风卷起一头亮棕色长发。 阳光之下是一个长方形的黑色领域。 “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潮涌·否定·麻痹·一瞬，阻碍长眠。” 龙光寺海以极其激昂的语气大声咏唱，周边的灵子彻底沸腾起来，“爬行的铁之公主，不断自残的泥制人偶，结合·反弹·延伸至地面，知晓自身的无力吧！ 破道之九十，黑棺！” 黑色领域之外，黑暗开始向上蔓延，迅速超过，结合，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 她全力咏唱的九十号破道，其内部能产生无数比刀刃还要锐利的重力奔流，无序，混乱。 任何人被包裹在其中，会在一瞬间消亡。 怪只怪对方大意，卍解的范围居然没有搞得和上次一样大。 不，有队友在，才会有所顾忌。 龙光寺海离开对方的卍解领域，才能察觉到，西北方，东北方，北方，三个方向的灵压在激烈碰撞。 狛村那边就算了，黑木和志波那边，金盏从哪里找来能挡住的帮手？ 她心里疑惑，打算过去帮忙。 咔。 黑棺形成的立方体表面出现裂痕，接着，整体如镜面碎裂，一片片掉落。 黑色潮流从缝隙喷出。 天地再次陷入一片看不见光明的黑暗领域，在黑雨落下之前。 “时间静止！” 龙光寺海顾不上中央四十六室的禁术规定，事态紧急，再不用自己就要被黑雨抽干。 静止的时光让黑雨随之停顿，有人想要打破静止的时间，灵压的反应极其激烈。 那就是金盏的位置！ 龙光寺海确定方向，碍于时间关系，无法进行咏唱，索性采取舍弃咏唱的办法。 “破道之九十九，五龙转灭！” 她五官往外溢出鲜血，漂亮的脸庞在杀意和鲜血混杂之下，变得扭曲狰狞。 一口血从喉咙涌出，让她喷在地面。 九十九号的破道可以说是鬼道巅峰的象征，没有对鬼道达到极高的理解是无法使用出来。 能够舍弃咏唱而施展出全部威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整个瀞灵廷，除不断钻研的她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这一步。 可以说是她鬼道巅峰的证明。 轰！ 脚下大地瞬间龟裂，从裂痕之中散发出紫色光芒，伴随着浑厚的龙吟声，五条龙破开地面，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金盏。 大量的灵压花费在九十九号破道之上，让时间静止变得不是特别牢固。 灵压得以突破静止的束缚。 龙口朝这里逼近。 金盏浑身密布一道道细微的伤口，想要用瞬步躲避，已没有那个时间。 他心思一转，卍解回缩，以超过音速的五百倍，缩回到他身边。 落下的黑雨形成强劲防护壁。 咚！ 五龙撞击在防护壁上，冲击让周围地面化作一片尘海，掀起无尽的波澜向八方扩散。 笼罩在天空的白云也散开，远远望去，如一个大大的甜甜圈飘在天空。 龙光寺海双手遮挡在脸前，没有余力抵挡自己产生的爆风，人如一片纸飘起来。 地面尘海翻涌，延绵十几里，山林，平地，转为深数百米的坑。 仅有金盏站立的地面，如孤竹一样，立在深坑中央。 浓密烟尘在十几里外遥遥升起，他的卍解消失，回归为刀的形状。 “咳咳，”金盏咳出血，灰色衣服破破烂烂，脚底是一滩血，人依旧保持站立，将斩魄刀收回刀鞘，眼眸望向前方。 还没有死嘛…… 金盏呼出一口气。 空间转移，时间停止，九十号破道和九十九号破道。 这位大鬼道长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但他还是赢了。 金盏抬起手，瞄准对方的灵压所在，“破道之四，白雷。” 指尖电光闪耀。 啾。 一道电光贯穿烟尘，命中龙光寺海的心口。 脖颈佩戴的项链叮得碎裂，抵挡住白雷的一击。 龙光寺海没有任何迟疑，强行使用瞬步，从烟尘脱离。 啪。 人掉落在山间的道路，浑身脏兮兮，看不出半点艳丽，眼泪止不住往外流出。 满是沙尘。 模样看起来极其狼狈。 “真是棘手的家伙，”龙光寺海眼眸红彤彤，大口喘息，这里还能察觉到交战的灵压，不算安全。 需要再跑远一点。 龙光寺海心里很懊恼，这次的行动又要失败，敌人的数量超出想象。 她如今的状态，继续留下来也起不到作用。 还是回瀞灵廷请求援兵。 希望三人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她稍作休息，又立刻往回瞬步。 灵压越来越远，金盏没有追，他的灵压消耗极大，未必能追得上。 其次是想要先恢复自己的灵压。 他能够成为虚夜宫和无形帝国的短暂伙伴，靠的是自身实力。 一旦实力衰弱，很难保证，对方不会有别的心思。 金盏开始恢复灵压，同时透过灵压，观察其他三个战场的情况。 “奇怪，明明开战，还是没有银那个男人的灵压反应。” 他喃喃一句，视线望向西北方。 一片雷光在西北方的群山闪耀，如极光一样绚烂。 那里应该是银和嘉嘉那头虚的所在。 二对一，还没有结果。 志波海燕就那么难应付吗？ ------------ 第三十四章 百万神圣灭失箭阵 市丸银压根不在西北方。 他仅仅是让虚化的嘉蒂丝跑去那边挡住志波海燕，连胜负如何，都不怎么关心。 嘉蒂丝身上有录灵虫，能够记录所有的战斗情报，也有萝嘉的反膜丝黏住，时刻注意她的身体反应。 战斗的胜负如何，都会提供不少情报给虚夜宫那边。 蓝染只要实验的数据。 至于嘉蒂丝的生死，他不在意。 市丸银也不会在意。 跟随蓝染，市丸银见过太多的生死，看到许多无辜的魂魄被卷入崩玉制造的实验。 若一个个去哀叹，心灵早就崩溃。 市丸银用曲光掩盖身形，抢先杰拉德一步，到达东北方。 此时，远方刚刚爆发狛村和祖父的对战，灵压激荡。 他隐藏在底部树林之内，从树枝的缝隙打量立于天空的黑木。 “这股灵压……果然还是打起来了。” 黑木遥望大磺山脉南方，隐约能瞧见披着铠甲的巨人正在作战。 他没有选择去帮忙。 人狼一族之间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 狛村也不会让他帮忙。 其次，三人分开，也是有原因。 那就是尽最大努力，堵住金盏逃跑的路线。 分开之前，龙光寺海明确说过，金盏往她那边跑，不需要支援，远远掠阵就行。 金盏的卍解是大范围攻击，人多非但起不到作用，还会产生拖累。 往他这边，或是志波海燕那边，只需要拖住金盏，龙光寺海会及时过来支援。 黑木心里的担忧不是在金盏，是蓝染那边。 一路过来，没有任何异常。 太平静，反而让他心里不安。 蓝染一定会出手，就是不知是何时出手。 未知让人心烦，以至于他察觉到灵子的流向不对劲，心里竟松了口气。 黑木望向灵子异常的方向。 有一人迅速出现在视线，没有落在地面，脚踩在空中的灵子块，手甩开身上的黑色斗篷，大喊道：“你就是黑木吗？” “嗯。”他简单回一句，目光打量对方的模样，双翼般缀饰的银色假面遮挡相貌。 鲜红的角斗士披风，光着上身，四肢前端是银色护甲。 金长发。 不是虚，灵络是白色。 我擦，这家伙难道是…… 黑裤心里大为震惊，这也太看得起自己。 “喂，你怎么能这样冷漠回答。” 对方显得很不满，“一般不是应该回答，我是，然后再问我是谁？ 接着我向你隆重报上，我就是星十字骑士团亲卫队，代号m·奇迹·杰拉德·瓦尔基里！” 艹。 黑木总算是抛弃心里面的侥幸，第一反应是跑。 接着，他察觉到龙光寺，志波那边，先后多出两道队长级别的灵压反应。 这是早有预谋的伏击。 蓝染的办事效率果然不是瀞灵廷的效率能够媲美，这么快勾搭上金盏了？ 再考虑到杰拉德的隔断灵压斗篷。 周边隐藏着第三者的可能性，黑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没露面大概是想要让他和灭却师先拼上一把。 他想跑的话，极有可能让隐藏的家伙提前冒头。 要不要试探一下？ 黑木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最后决定，先卍解再说。 “卍解·君伐！” ？！ 底下的山林之间，市丸银眯起的瞳孔睁开，浅蓝色眼眸闪过一抹惊讶之色，随即露出笑容。 总是会给人惊喜啊。 难怪蓝染那家伙会看上黑木。 这么快就学会卍解，值得夸奖。 不过，能掌握好吗？ 卍解是内心，始解是表象。 许多人的表象和内心都是不同，因此会导致卍解后，能力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习惯使用始解的死神想要习惯卍解，需要一定时间的锻炼。 只有卍解和始解差不多的死神，才能够免于长时间锻炼，直接掌握。 比如说他的卍解和始解，外观和差距都不会明显，才能迅速掌握。 这位呢？ 市丸银抱着有趣的态度，继续暗中观察。 黑木刀身闪过一阵流光，沿着刀柄，光芒蔓延全身，转瞬消失，形象已然大变。 他头戴冕冠，前后各垂下十二条玉串，白净脸庞透露出几分威严之色。 身上也不是黑色的死霸装，是黑红色的冕服，上面有十二章纹，有日、月、星辰、山、龙等等。 他站在空中，如山一样沉重的灵压充斥在空中，压的人喘不过气。 “奇怪，”市丸银心里升起警惕，从灵压判断，黑木确实是卍解了。 可卍解的能力呢？总不能是换一身帅气的衣服吧。 啪啪啪。 一连串响亮的爆竹声在耳边响起。 市丸银望向身边，满山的树不知为何，统统从底部爆开。 有些树木的碎屑往下，有些往左，有些往右，有些是倾斜。 不论是往哪个方向，铺开的木屑如水流，隐约勾勒出人形。 这是什么能力？ 市丸银脑子闪过这个念头，又意识到不妙。 大量底部爆裂的树木往下倒，本该空空的地方，也有无形的存在，将树木绞成粉碎。 换句话说，除他站立的地方，其他地方很可能充满看不见的家伙。 他成为白纸上的墨点，主人能忽视吗？ 市丸银瞬步打算离开。 砰。 他刚一跃起，像是撞倒什么物体，从中涌现一股力量压过来，想要将他压回去。 “破道之四，白雷。” 市丸银已经暴露，索性不再隐藏，指尖闪耀电光，猛地向上射出。 白雷是笔直的鬼道，他射出的白雷居然歪了？ 白雷先是笔直向上十米，又往旁边拐个弯，最后直愣愣往地面坠落。 若是市丸银开启黑木的视角，就能看见上百万士兵在不断往这里聚拢。 一名名重力士兵迅速叠起百米的人墙，还在持续叠高，想要堵死退路。 可惜，这样壮观的一幕。 市丸银看不见，却不妨碍他认真，眯起的眼眸睁开，“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他对鬼道谈不上非常用心练习，这玩意练的再好，想要杀死蓝染，完全是做梦。 他就是随意学习一二，架不住天分强，七十三号的高级鬼道，舍弃咏唱还是很轻松。 淡蓝色光芒在掌间凝聚，再往上一口气喷发，如高压的水流冲破上方重力士兵的阻拦。 市丸银一个瞬步前进上百米，脚踝骤然被什么握住，血肉向左边扭去，拉力是往下。 周围也伸出一只只无形的手，扯住黑色斗篷。 想要拽他下去？ 电光火石间，他灵压骤然爆发，脚狠狠往下一踹。 砰，音爆声响起，血肉的扭曲感和往下拽的感觉，全部消失，人往上跃出。 黑色斗篷碎成一片片洒落。 市丸银又变成眯眯眼，这些无形的家伙，单独摆出来的话，不是很棘手。 数量多的话，又是另一回事。 他没有停留的想法，窜向天空，再瞬步离开这里。 战局未定，他的身份还不能暴露，那样会牵连到蓝染。 白大衣，银发，戴着狐狸面具？ 黑木瞥一眼，基本断定，隐藏在暗处的人是市丸银。 蓝染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拉上无形帝国的奇迹杰拉德，又派出市丸银这个得力部下。 若不是学会卍解的话，他还真是招架不住。 黑木心里已经没有逃跑的想法，卍解的灵压增幅太大，随之而来的是强烈自信心。 第一阶段就这么强，第二，第三阶段呢？ 他想要试试看。 因为他的卍解二三阶段变化不是主动技能，是属于被动。 需要外部到达一定的条件，才能顺利进入下一阶段。 他无法跳过条件的限制，直接到达卍解的第三阶段。 起码现在不能，以后能不能，那就不好说。 “哎呀，才几秒的时间，居然被那个家伙跑了，真是敏捷的家伙。” 随着卍解的使用，暴君也具象化到这边，她银色长发散落在肩膀，一身深红色斗篷飘扬，“赶紧解决掉眼前的傻大个，再去揪住那只敏捷的小老鼠。” “杰拉德没那么轻松搞定。” 黑木回答她的话语。 她一撇嘴，望向前方，超过三十万的重力士兵将杰拉德围住。 这些会飞的重力士兵往那边分出十万，市丸银想要跑，也跑不掉。 “你真是杀鸡用牛刀。” 实力强的敌人不调兵应付，实力弱的敌人反而如临大敌。 “你没有什么好办法就不要在那里叫。” 黑木翻白眼回一句，他将所有重力往上的士兵调出来，围在杰拉德身旁，迟迟没下令全部进攻，就是在思考，该如何解决对方。 杰拉德刚开始并不是很强大，属于越打越强的那个类型，想要杀死，必须凝聚最强的力量使出最强一击。 不给对方进化的机会。 暴君眼眸转了转，伸出手缠绕住黑木的脖颈，附耳道：“我有一个好想法，用最华丽的办法埋葬这家伙吧。” 黑木好奇道：“你有什么办法？” “用灭却师的力量，哈哈哈，灭却师死于灭却师的技能，想想就觉得有趣。” 她笑得很高兴，期待看见敌人血肉横飞的场面。 “？”黑木满脸一个大写的问号，眼眸像是看白痴，“我目前这个状态，单打能力还不如始解，就会静血装和动血装，靠这个上去肉搏？” 她解释道：“抛开静血装，动血装之外，你还会圣隶，用圣隶凝聚灵子箭，让重力士兵们使用神圣灭失，名字就叫百万神圣灭失箭阵。” “我还会圣隶？”黑木愈发懵，一点记忆都没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松开手，耸肩道：“准确说是我会圣隶，融合友哈巴赫的力量，不单是灵压增强，一些灭却师的技能也随之过来。 不过嘛，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们哪里分什么彼此，你想要用，我就帮你用出来。” 黑木没好气道：“还等什么，给我用出来！” “平角裤平角裤。” 杰拉德发出狂笑，静血装加持的防御，让他能无视百倍重力士兵挥舞的拳头。 反手一拳打爆。 “这样的实力怎么能引发奇迹？不要留手，来吧，用你最猛烈的招式打过来！” 杰拉德惯例嘲讽一句，视线落在前方的空中。 圣文字能力已经发动，结果就这？ 他脑子不好，也明白，对面的死神灵压是非常强大，攻击不可能这么软绵绵。 刚才连那个叫市丸银的家伙都狼狈而逃，证明没用全力对付自己。 话说，哈斯沃德果然没猜错，虚夜宫是不怀好意。 但任何阴谋，在强大的力量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不死不灭，越战越强！ 换做是谁拥有这样的能力，都会充满强烈的自信心。 甚至敢大喊一句，谁能杀我！ “如你所愿。” 黑木手往前一挥，“百万神圣灭失箭阵！” 方圆数十里的灵子产生剧烈波动，如鲸鱼吸水涌入这片区域。 一把把灵子弓在地面凭空浮现，一根根灵子箭搭起来。 那数量看得杰拉德目瞪口呆，倾尽整个无形帝国之力，也无法达到这样的规模。 几万？几十万？不，真得是有上百万吧。 漫山遍野，放眼望去，全是神圣灭失的光辉。 “你这个亵渎陛下圣威的混蛋！！！” 杰拉德震惊之后，涌现出强烈愤怒，总算是明白，为何哈斯沃德会在意这么一位死神，不单是背叛陛下那么简单。 神圣灭失过去是灭却师主要的攻击技能，随着时代的革新，已经被淘汰。 会将神圣灭失当做主要攻击手段的灭却师，就是一些杂兵。 就算是这样的能力，也是死神永远无法学会。 没有灭却师的力量是无法凝聚灵子箭。 面前的死神能使用，说明他被陛下赋予过力量？ “你。”没等杰拉德继续述说心中的愤怒。 箭离弦，光如海。 像是海面掀起的特大海啸，遮天蔽日，没有一丝缝隙，连微生物都无法穿过。 光海淹没杰拉德，坠向大地。 轰隆隆，仿佛是为呼应远方的巨响，这里也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群山再无痕迹在世间，尸魂界又多出一个深深的盆地，烟尘缓缓从中冒出来。 “真是可怜啊，连一点肉沫都找不到。” 暴君面上满是轻挑的笑容，她喜欢看这样的杀戮场面，心情会变得非常愉快。 黑木没有她那么乐观，盯着冒烟的盆地，让重力士兵纷纷涌入，最好是尸骨无存。 “黑木！你这边解决了？” 爽朗热情的声音响起，志波海燕跑过来。 ------------ 第三十五章 神之权能 看不见底部，左右宽度少说十三公里的盆地正在缓缓冒起大量烟尘。 黑木站在空中，身边有一层层重力士兵拱卫，形成很严密的防御。 志波海燕想要继续靠近，身体撞到某种无形的障碍物，人措不及防被重力往上牵走一段距离。 他才反应过来，急忙抽身，“你这个模样是卍解吗？好厉害啊，不愧是真央灵术院的天才。” 黑木看着他坦率的表情，面色没有丝毫放松，“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以为敌人是有预谋，专门选出克制我们的对手。” 志波海燕挠了挠刺猬头，他担心黑木不能解决敌人，故意跑过来，想要交换对手，让这位五席能轻松点。 结果……真是丢脸啊。 “既然你解决对手，那家伙就交给我吧。” 志波海燕不想透露出自己那个丢脸的想法，手中的三叉戟转个圈，大声道：“卍解·捩天！” 灵压骤然翻倍，光芒流转，他的三叉戟没有任何变化，就是一身死霸装转变为蔚蓝色长袍。 表里如一的他始解和卍解差距不怎么大，就是原先的能力变得更加强大。 黑木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还是没有松懈重力士兵的防御，目光望向西北方。 从那里传来有些熟悉的灵压，可又混杂着不熟悉的灵压，让他无法判断，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咚。 响转的声音响起。 虚的身影随之出现在空中，她浑身被白色骨甲包裹，一头草绿色卷发变得格外显眼。 顶着白色牛角，大胸，眼眸是浅绿色，肩膀和手掌部位正在冒出噼里啪啦的闪电。 “嘉蒂丝？”黑木满脸惊愕之色，总算是从一系列特征，认出对方是谁。 志波海燕侧头道：“你认识她？” “她明明是灭却师……” 黑木话到一半，没能继续往下说，虚化二字闪过他脑海。 他和嘉蒂丝的交情不算很深，泛泛之交，却超过那些陌生人。 看见认识的人被虚化，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轰！ 盆地的烟尘猛地冲上云霄，涌入的重力士兵被纷纷冲开。 黑木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视线转向盆地，“果然没那么容易被干掉。” “那种攻击他能接得下？” 暴君精致的脸庞浮现出惊讶，以杰拉德表现出的灵压，不足以承受百万神圣灭矢箭阵的攻击。 “这就是奇迹啊！！”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天空，一道高大的人影骤然从盆地底部跃上高空。 阳光照耀之下，杰拉德的形象已然大变，银色假面变成更严密的防护面具，只露出双眼和部分嘴部。 体型从常人身高，增长到二十米，背部生出一对天使羽翼。 黑色纹路从肩膀延伸至手臂，下半身仿佛泡入墨缸，黑漆漆的，部分白色纹路从腰部蔓延至脚踝。 “亵渎陛下圣威的罪人，将由我来制裁！” 杰拉德右手举起光芒状剑柄的圣剑，左手握着锥刺突起的太阳圣盾，宛如从远古神话走出来的战神。 他的声音亦如神一样，充满着无法抵挡的威严。 这就是他的完圣体·神之权能，在自身经历过一次死亡后，会被激发出来。 纵使身死，也要为神而战，是他的信念。 志波海燕满脸震惊之色，纯白的灵络表明，“这家伙是人类？” “他是灭却师，名字叫杰拉德·瓦。” 黑木一时语塞，想不起来对方的全名叫什么，英文名字实在是太长，不容易记。 “我叫杰拉德·瓦尔基里！” 杰拉德大声咆哮，破坏之前塑造出的威严感，暴露出莽夫的本质，“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故意激怒我对吗？ 呵呵，没用的，从来只有我激怒别人，没有人能激怒我！” 灭却师？ 志波海燕心里愈发惊讶，无形帝国战役爆发时，他正在现世处理死神狩猎事件。 对于星十字骑士团仅在资料上了解一些。 亲眼所见，才发现无形帝国的强大，连这样的怪物都有。 不过无形帝国怎么会在这里？ 志波海燕思考的时候，身前灵压反应激增。 嘉蒂丝张开嘴巴，伸出嘴外的舌尖凝聚着虚闪，混杂雷霆之力，光芒呈现暗紫色。 啾。 她射出一道雷虚闪，高温让空气产生模糊，目标直指志波海燕。 她接受的指令就是杀死这个男人，才不会管周围的变化。 和虚的死神化不同，人或是死神，一旦虚化的话，往往很难保持自身的理智。 或者说，蓝染的技术无法做到让灭却师、死神虚化还能保持理智。 只有浦原喜助创造的崩玉，能够让死神虚化，而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 本就智商不高的嘉蒂丝被虚化后，智商呈现负增长，仅能执行一些简单的指令。 志波海燕瞬步躲开。 雷虚闪掠过空中，似是遁入天地的另一头。 “虚闪？不对，这个能力，”杰拉德注意力被这个虚闪吸引，原先就觉得那头虚有些熟悉。 再看看雷电对应草绿色卷发，眼眸。 “你是嘉蒂丝？” 杰拉德想起来，星十字骑士团有一个暴躁辣妹，在之前的战争和石田他们背叛无形帝国。 现在居然被市丸银他们虚化？ “真是符合叛徒的下场。” 杰拉德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反而还想要大笑，没什么比看见叛徒下场凄凉，更令人心情愉悦。 黑木眼眸微微一沉，悄悄在心里问一句，“你还能用圣隶吗？” 百万神圣灭矢箭阵不是他卍解的能力，是属于暴君帮忙才能产生。 就像是一护初次对决剑八，差点被砍死，结果有哈的力量及时叫停，拉他进去升级一样。 正常的斩魄刀是无法做到这样干扰主人的行动。 顶多是和痣城双也的卍解那样，在主人身边喋喋不休。 能够对主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仅限于开通有哈力量的vip用户。 “没问题，只要是您想的话，多少次我都奉陪。” 她爽快地回答。 和那些灭却师不同，融合有哈力量的她是很特殊的存在，没有实体限制，能够随时使用圣隶。 也不会造成黑木的疲劳。 圣隶本身不需要多强的灵压，完全是灭却师极致力量的体现，掠夺外部灵子，进行支配，驱使。 “你能不能将那些凝聚成一根。” 黑木比起浩浩荡荡的百万神圣灭矢箭阵，更想那些灵子被凝聚成一道神圣灭矢。 同样的灵子数量，不同的密度，产生的破坏力也是不同。 她摊开手道：“我只是一把斩魄刀啊。” 从理论上说，她是能够做到，将百万神圣灭矢箭阵的力量压缩到一根。 实际操作的话，不可能，平摊给百万士兵的神圣灭矢，已经是她的极限压缩。 哪怕缩减士兵数量，她压缩出来的神圣灭矢，还是那个威力。 她是一把斩魄刀，所有力量都是源自于主人。 灭却师的力量，死神的力量，这些原本就是黑木的力量。 可黑木现在无法将灭却师和死神的力量融合在一起，仅能分开使用。 无法使用的灭却师力量就保管在她这里，必要的时候，再由她使用出来。 这就是百万神圣灭矢箭阵能诞生的原因。 地面闪耀蓝色光辉，一把把灵子弓整齐排列，一根根灵子箭有序搭上。 杰拉德注意力被拉回来，嘲讽道：“虚伪的光芒，岂能抵挡我纯正的圣洁之光！” 圣剑被高高举起，没有使用灵子弓，一道粗壮的神圣灭矢凝聚成型。 两者之间释放出来的光芒，力量的熟悉感，让嘉蒂丝停止进攻，痴痴看着，似乎想起什么。 呼。 志波海燕没有放过这一丝破绽，偷袭或许是无耻，但眼下已经无法顾及。 杰拉德太强了。 单单是黑木一个人无法战胜，他必须加入战斗。 在此之前，嘉蒂丝是必须要被解决的对象。 三叉戟逼近白骨覆盖的脸庞，她依旧没有反应，眼泪从眼眶溢出。 ！ 志波海燕所有的决心在这样的泪水之下，迅速瓦解，他急忙想要停止。 咔。 还是慢了一点，三叉戟劈在嘉蒂丝的额头，一道裂痕从额头到下颚。 她总算是醒来，脑子如万千针扎一样，发出痛苦的大叫，“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那边黑木和杰拉德的神圣灭矢已经碰撞到一起，产生的巨响足以掩盖其他声音。 掀起的冲击波转化为狂风，嘉蒂丝被狠狠刮走。 志波海燕一身长袍扬起，转过身，风狂乱，想要让他闭上眼，他瞪着眼。 地面又是一波光海掀起。 原先势均力敌的冲击，被这么助推一波，迅速冲跨杰拉德的神圣灭矢。 “这是圣隶！！” 杰拉德迟钝的脑子总算是看出来，对方的神圣灭矢，是圣隶形成的神圣灭矢。 死神居然能使用圣隶，还搭配卍解？ 从没有听过。 他庞大的身躯瞬间被捅穿，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 “赢了？”志波海燕咽了咽口水，原以为那招壮观的齐射是大招，用一次有间隔，敢情是能重复使用的攻击。 “奇迹再现！” 杰拉德高声呼喊，肉体受到的致命伤迅速愈合，一个呼吸，他身体再无伤势，人再次暴涨，到五十米的身高。 面对这种无赖的能力，黑木没有什么好办法，继续锤，“百万神圣灭矢箭阵。” 圣洁的光芒闪耀，又再次从地面掀起来，扑向伟岸的巨人。 杰拉德启动静血装，任由数不清的神圣灭矢落在身体，如雨打芭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就这种程度吗？”杰拉德发出自己的嘲讽，死亡两次的记忆被抛到脑后，“太脆弱了，这么微弱的光芒，怎能称得上神圣。” 说话间，他举起圣剑，散落的灵子纷纷涌入其中，凝聚，压缩，仿佛在剑尖创造出一个太阳。 黑木看得面色大变，底部的重力士兵分开，人迅速下落，不断有重力士兵叠起来，组成人墙抵挡接下来的攻击。 再通过暴君的圣隶，让这些重力士兵手持一面灵子盾牌。 “百万神圣盾牌阵。” 暴君没忘记取个名字。 黑木很想吐槽，都什么时候了，还取名字。 “别担心，看他的攻击力如何，攻击力够强的话，你就能体验到最后一个阶段，保证让你很爽。” 她显得很轻松。 “敌人不止他一个，最好是第二阶段能解决。” 黑木叹口气，还有一个市丸银在旁边虎视眈眈，那位对他的感情，可没有乱菊那么深。 杀他是真不会手软。 人退到十里之外，三百万士兵呈半圆形阻挡在他面前，无数盾牌无缝衔接。 杰拉德咧嘴，手中的圣剑重重挥下，超高密度的灵子光束挥出剑刃之外。 轰！ 最外面一层的盾牌轻易瓦解，数千名重力士兵消散，紧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数万，数十万，上百万重力士兵。 仅仅是一击，超过一百五十万的重力士兵被消灭。 杰拉德很不满意。 在他的构想里，这一剑能劈开大磺山脉，结果造成的破坏就是五里。 “死吧！”他再次举起剑，想要劈开那些碍眼的盾牌，上方忽然传来剧烈的灵压波动。 杰拉德抬起头，蔚蓝的天空层层叠叠往下塌？！ 他惊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天塌了是错觉。 是水，很清澈的水充斥在天空，往下流的瞬间，波纹荡漾，产生一种天塌下来的错觉。 志波海燕身体如舞者一般，轻轻旋转，三叉戟尖牵动数亿吨的水，裹挟着雷霆万钧之下劈下。 他的斩魄刀能力原本就是让空气里的水分变成水流，从而进行操控。 卍解之后，这个能力得到极大程度的提升。 杰拉德握紧太阳圣盾狠狠拍上去。 轰！ 三叉戟击中太阳圣盾，波涛之力汹涌而来，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强。 杰拉德无法继续站在空中，坠落在底下的盆地。 咚，一声响，无尽的灰尘从脚下掀起，向周围涌去。 力量还在加强。 杰拉德一咬牙，喉咙发出野兽的低吼，单臂发力，猛地往上挥开，硬生生将志波海燕的攻击移开。 他举起圣剑劈下。 志波海燕深青色的瞳孔扩散，想要逃开，在巨大的惯性束缚之下，风如一条条锁链缠住身体，让他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看着圣剑劈下。 ------------ 第三十六章 卍解第二阶段 无力。 志波海燕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绝望。 以往不论是什么样的困境，他都能够依靠自身的力量摆脱，用优雅的方式战斗，以狂暴力量碾碎敌人。 这次不行，敌人的强大完全是超出自己一个等级，他什么都无法做到，只能等待身躯被劈开的瞬间。 可恶，给我动起来啊！ 志波海燕心底在咆哮，一秒的时间，只需要一秒，他就有信心摆脱束缚。 而敌人的攻击让这一秒，成为永远都等不到的漫长时间。 都，空鹤，岩鹫，浮竹队长，露琪亚…… 许多的人闪过脑海，他面上露出一丝苦笑，要让他们哭泣了。 叮。 满是蓝光的手掌握住圣剑，这只手很大，比志波海燕整个人都要大。 他微微一愣，总算是有一秒时间从惯性束缚摆脱，纵身跃向另一边。 杰拉德看见圣剑被握住，眼眸望向手的主人。 凹凸有致的体型覆盖着灵子凝聚而成的光甲，面部五官精致，一头银色的灵子发丝飘扬在空中，很漂亮。 女人？杰拉德表情立马变得暴怒起来，“软弱的女人，也敢触碰我的圣剑！” “正义女拳！” 她高呼一声，左手狠狠轰向杰拉德面部。 静血装！ 轰。 杰拉德被一拳打飞，连圣剑都脱手，人撞击在盆地另一侧，产生半圆形的大爆炸。 明亮的光芒照亮昏暗盆地底部。 她甩了一个剑花，“这剑不错啊。” “你是黑木吗？”志波海燕满脸震惊的询问，不单是她轻松打飞杰拉德，更多是她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女人。 “没错，我就是上到几千岁，下到八十岁，统统不放过的色中饿鬼，黑木。” 她扭着腰，一脸娇羞地回答，“顺便说一句，我内心是女人。” “别给我乱说啊！” 黑木咆哮一句，人黏在她的胸口。 这就是他的卍解第二阶段，贰解·煌煌君威镇苍生。 只要重力士兵伤亡过半，卍解就会触发被动，进入第二阶段，暴君会巨大化出现在这个世界。 本该是重力塑造的无形躯体，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现在能够被人看见，是暴君用圣隶支配灵子，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外表。 难得能露脸，她不想继续当一个无形的存在。 轰隆隆。 太阳圣盾从爆炸的中心回旋飞出，边缘突出的锥刺仿佛连成一片，寒光闪闪。 “打扰人说话，真是不解风情的傻大个。” 暴君双手握住圣剑，直接挥砍下去。 砰。 太阳圣盾被一剑劈到旁边，反震之力让剑刃出现裂口。 “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损伤我的圣剑，你也会收到同样的伤害。” 浓浓的灰尘向两侧分开，杰拉德迈开步伐，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盆地之内。 他瞧不起女人，认为女人都是软弱无能之辈。 事实证明，在他面前，绝大多数人都是软弱无能的女人。 暴君低下头，右手腕呈现一道裂痕，手掌直接往下掉落，没有流血。 断手处的重力往下延伸，再凝聚灵子铺在表面，右手恢复原样。 “你真是一个傻大个，我又不是真人，想要杀我，只有瞄准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别随便告诉敌人弱点！”黑木开口训斥她。 “没关系，我喜欢高难度。” 她有些放飞自我，“再说，对面那么傻，也不用怕。” ！！！杰拉德气得咬牙，表情狰狞，宛如要一口吞下面前的女人，“居然敢小看我！” 动血装。 心脏猛地一跳，浑身血液如炽热的炎流在体内流淌，随之而来的是强大力量。 杰拉德蹬脚，无数裂痕在地面暴起，些许石头甚至被震起来，以高大身躯不符合的速度，冲到暴君身前。 人骤然失重，不，应该说是坠落，向着天空坠落。 ？杰拉德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好，暴君丢掉圣剑，伸手抓住他的右脚。 重力随之改变，如山一样往下压去。 杰拉德急忙转换为静血装，整个人被甩在地面。 刹那间，在轰隆巨响声中，地面粉碎，又在空气的高温之下，化作岩浆喷涌而出。 鲜红的角斗士披风迅速融化。 哧哧，杰拉德后背一片火辣辣，头晕目眩，还没有来得及过多思考。 暴君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还不忘记发出肆意的狂笑，“哈哈哈，你这个傻大个，被女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如何？ 很兴奋吧，你这个变态，我看出你是m的体质，快说，说你很高兴啊，你这个变态。” 说归说，暴君是一点都没有想要给对方喘口气说话的时间，不断猛攻，十万倍的重力碾压在对方体表。 没有静血装的防御，早就成一团肉酱了。 饶是如此，杰拉德也被揍得鼻青脸肿，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完全没有之前的威风。 黑木很着急，和百万神圣灭矢不同，卍解是他的灵压维持，第一阶段还好，灵压如溪流流出，能维持很久。 第二阶段的话，灵压就是开闸的洪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剧烈消耗。 这家伙又这么抗揍。 “别玩啦。”黑木忍不住催促一声。 “遵命，我亲爱的陛下。” 她一边用脚踩踏杰拉德的脑袋，一边高举右手，发动圣隶。 比之前更为强大的支配力展现出来，连太阳圣盾，圣剑，都在圣隶支配之下，强行化作大量灵子汇聚回来。 巨大的神圣灭矢凝聚成型，静静悬浮在空中，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力量。 暴君猛地跃起，手一挥，十万倍重力场全开，大神圣灭矢向下坠落。 杰拉德昏沉的脑袋总算是清醒过来。 在十万倍重力场的威压下，仅仅是站起来就是一件费力的事情，想要避开攻击，那是不可能。 “我是最强的灭却师！我是不灭的存在！” 他高声呼喊。 大神圣灭矢落在他的身体之上。 圣洁的白光瞬间爆裂，所至之处，万物如泡沫一样，破碎的悄无声息，连一点痕迹都无法留下来。 唯有杰拉德，沐浴在白光之中，没有立刻消失，先是外面的皮肤气化消失，接着是血肉，血管，经脉，五脏六腑。 “啊啊啊！” 最后整个人都被气化。 结束了。 这要是还能活的话，黑木无话可说，心里上的放松让他无法继续维持卍解。 暴君巨大化的身躯，随着灵子外壳一点点消散。 回归成一把斩魄刀的形态。 黑木伸手握住刀柄，心里涌现出强烈的疲惫，好想睡一觉。 呼。 市丸银出现在他背后。 ------------ 第三十七章 市丸银退走 市丸银一直待在不远处观望战斗。 这个不远是指他能达到的时间，而不是实际距离的远近。 黑木和杰拉德爆发的战斗异常激烈，尤其是后期，灵压的恐怖在数百里之外，仍能让鸟兽默声。 他没有被吓到。 市丸银从不会畏惧自身的死亡，也就不会畏惧敌人的力量。 如常挂嘴边的话语。 他是一条蛇，肌凉情薄，只是在暗处寻找猎物并将其一口吞下。 现在，时机到了。 他没有任何怜悯，直接显露出自己的獠牙，咬向虚弱的猎物。 “你！” 志波海燕看见突然出现的面具人，放下的心瞬间提起来，三叉戟一挥。 哗哗，阳光折射在水面，波光粼粼，浪花一波又一波拍击而下，连蓝天都变得层层叠叠。 太慢了。 市丸银眼眸眯成一条缝隙，他会选择在这一刻动手，就是瞄准两人在胜利时产生的那一丝懈怠。 别小看这么短的时间，一秒的差异，在他眼里，已经足够做到许多事情。 重伤黑木，带走，返回虚夜宫，避开志波海燕的追击。 所有步骤都在他脑海里计划好。 黑木体内衰弱的灵压骤然暴涨。 ？！市丸银浅蓝色眼眸睁开，心里闪过不妙的念头。 黑木旋身，挥刀，刀光如雪，白的人心冷。 叮。 短刀和长刀碰撞在一起，彼此的灵压相互对冲，进而产生强烈的爆风。 水浪又席卷过来。 市丸银抽身退开，面具之下的脸庞满是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虚弱的灵压是在误导自己吗？ “真是可怕的心机啊。” 他心里嘟囔一句，没有觉得愤怒，满是喜悦。 因为对方是蓝染的敌人。 自然是越强大越好。 黑木一刀逼退市丸银，灵压还在迅速提升。 这个状况连他都是满头雾水。 市丸银捡漏是他意料之内，灵压恢复是意料之外。 按照他原先的设想，逼退市丸银已是全力，也就没有想过，逼退之后要不要进攻。 “哈哈，你要感谢那个傻大个，我将他的灵魂给吞了，化作纯粹的力量，补充你虚弱的灵压。” 暴君兴奋的声音在脑海响起，解释为什么灵压会突然暴涨。 黑木搞清楚这个问题，又陷入另一个疑惑，为什么暴君能吞噬杰拉德的灵魂？ 按照正常流程的话，每一名接受有哈灵魂碎片的灭却师，在死亡之后，都会返回友哈巴赫那里，成为他的食粮。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身上的斗篷算是有哈的半身，圣隶，神圣灭失，静血装，动血装，这些力量都是源自于有哈的灭却师力量。 比起远方的友哈巴赫，在近处的我们，更能吸引杰拉德的灵魂力量。” 黑木听得心动不已，自身灵压到达极限，想要再往前提升一步，与其说是困难，不如说完全没可能。 那是无法逾越的才能上限。 她的话，无疑是指出另一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黑木默默记下，目光望向前方道：“偷袭还真是符合你这个不露脸的形象。” “呵呵”，市丸银发出轻笑，看一眼他，用伪装的沙哑嗓音道：“你真是有趣啊，期待我们下次的见面。” 话到尾音，一道黑色裂缝浮现，又猛地向两边张开，如竖起的核桃。 市丸银的身体被许多反膜丝黏住，所作所为都会传回虚夜宫那边，让萝嘉记录在脑海，再用反膜丝将这些情报传给蓝染。 美曰其名是方便交流，实际就是监视他的一种手段。 不过，这个借口没有找错，交流确实很方便。 这边只需要说一句，萝嘉那边就会张开黑腔，让他逃跑。 “等等！” 志波海燕打算追上去。 “那是黑腔，你是想要去虚圈逛一逛？” 黑木挡在他的面前，没有让他热血上头，冲入黑腔固然是危险的事情。 真将市丸银拦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黑木的卍解有限制，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退出卍解状态，想要再用，就要过一天。 和灵压有没有恢复无关，这也是卍解的条件之一。 没有卍解的话，单凭始解，他依靠杰拉德牌充电宝的无私奉献，灵压已经超过始解状态的卯之花烈。 这种程度的灵压，对付一般队长还行。 对付市丸银，明显不够看，神杀枪不是闹着玩，那是真的一击必杀。 志波海燕看着黑腔合拢，消失，满脸不甘心道：“戴着面具说明不想暴露身份，你猜他像谁？” 黑木随口回一句，“那头银发像市丸队长。” “市丸队长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他。” 志波海燕轻易否决那个想法，他热血的性格，注定不会怀疑一位为瀞灵廷战死的伙伴，“我们去支援狛村队长吧。” “嗯。” 黑木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他卍解无法使用，始解还是能行。 狛村左阵的敌人，灵压还没有超过他。 金盏嘛，哪怕能解决龙光寺海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否则不会一直没有动作。 黑木和志波海燕瞬步上前，眼前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他停下来，迅速使用低级鬼道之中最常见的鬼道。 火红色的光芒凝聚在掌间，没有向外发射，充当照明的灯笼。 黑木左右看一眼，没有志波海燕的踪影，也无法察觉到灵压。 那家伙应该是不顾黑暗，直愣愣冲过去。 “没有下黑雨，是想要逃跑？还是灵压不够，只能借着黑暗隐藏偷袭？” 黑木略一沉吟，认为后者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还是小心前进比较好。 他们原计划就是，金盏一用卍解突破防御，龙光寺海会尽快赶到，利用火属性的双矛照亮黑暗，蒸发黑雨。 他和志波海燕就是打辅助，帮忙拦一下人。 龙光寺海提前退场了。 这么宽阔的黑暗，又隔断灵压，谁能用火属性的鬼道照亮？ 不照亮的话，就无法看清金盏的位置，什么都做不到。 这次的任务很可能是失败了。 黑木举着赤火炮照明，走了一段距离，还是没有被偷袭。 对方逃跑的可能性更大。 远方黑暗升起微弱的火红色光芒，一闪一闪，似乎在呼唤他过去。 ------------ 第三十八章 灭却师的嘉蒂丝死了 昏沉的黑暗之中，火红色光芒如流星划过天空，拖拽着绚烂尾羽逼近。 黑木停下瞬步，眼前的男人留着刺猬头，一身蔚蓝色长袍，“海燕，你没事吧？” “我没事，狛村队长受伤了，你快点给他治疗。” 志波海燕爽朗地回答，他性格单纯，无视黑暗降临的种种威胁，只想到一陷入这个环境，狛村左阵可能危险更大。 于是乎，他冲着最初灵压所指的方向，一路猛冲，靠着直觉找到狛村左阵，也没有被袭击。 黑木从空中落下，靠近地面，赤火炮的光芒照亮周围一些区域，坑坑洼洼。 狛村左阵纯白的队长羽织染红，手臂，胸膛，腿，不少爪痕在身上浮现，唯独没有一道爪痕在背面。 显然是正面承受每一道攻击。 “抱歉，老夫没能拦住他们。”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不像是受伤的人。 黑木随手将赤火炮丢向旁边。 轰隆！ 地面又多出一道不平的坑，他走到狛村左阵身边，双手浮现出回道的绿色光芒，“这也不能怪你，对方的能力想跑太轻松。” 狛村左阵心里没有好受，他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拳头握紧道：“老夫回去会向元柳斋阁下请罪，承担这次失败的责任。” 志波海燕开口道：“现在说失败还早，等这个黑暗解除，我会用掴趾追雀，追踪金盏的灵压，或许还能有一丝机会。” “是嘛，抱歉，老夫的瞬步不怎么灵敏，要拜托你们了。” 狛村左阵眼眸一亮，下意识想动，身体正面的伤口疼得他想要呲牙。 “放心。”黑木嘴上这么说，心里觉得真麻烦啊。 其实他对抓住金盏，远没有两人那么强烈的念头，但也不会反感到反驳两人的意见。 更多是无所谓，要抓就抓吧。 这个世上的绝大多数人，在他眼里都是这样的存在。 不谈理想，也不谈什么正义，只看人。 要是卯之花烈说是想要推翻腐朽的中央四十六室，他绝对是愿意帮忙，才不会在意什么瀞灵廷，中央四十六室的规则。 人在规矩之前。 这就是黑木心里面的看法。 狛村左阵的伤势还没有治愈，笼罩天空的黑暗消退，光明瞬间占据整个世界。 “南之心脏、北之瞳孔、西之指尖、东之脚趾，随风而聚集，驱雨而散去！” 志波海燕一边念着咏唱语，一边在地面画圆，分方向，“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追寻卍解灵压的残留，金盏眼下的位置迅速在画出的圈里面。 北三百三十三，西一千三十六。 有关于这个地理位置，志波海燕是不清楚，可掴趾追雀最精妙的地方在于，会将指出的方位所在映入施展者的脑海。 让其能够到达那个不认识的地方。 呼。 志波海燕和黑木先后落在一片平地，金盏的灵压消失不见，空气里残留着黑腔开启过的痕迹。 “他跑了，”黑木说一句，往大磺山探查，也没有找到一丝微弱的灵压反应，“人狼一族也跟着跑掉。” 志波海燕长叹一口气，“回去和山本总队长报告详情，诶，龙光寺大鬼道长……” 一想到那位阵亡，他的心情就变得很沉重。 黑木还不想那么快离开，“我先去处理其他事情。” “其他？”志波海燕眉头挑起，又恍然大悟，点头道：“你去吧。” “多谢。” 黑木说一声，人瞬步从这里离开，循着那一丝微弱的灵压，找到她的位置。 这里被战斗余波给摧毁，连成一片的森林让各种碎石泥土淹没，烟尘还在往上飘荡。 偶尔冒出土海的树木，也染的满是灰尘，失去往日的翠绿。 “破道之一，冲。” 黑木连斩魄刀都没有使用，简单使出最低级的鬼道，在他如今的灵压之下，威力不逊色于导弹。 轰。 土海连同夹杂的树木一同被炸开，露出底下被埋着的人。 白色骨甲染上一层灰，脸庞也不例外，掩盖所有的美丽。 “你还有意识吗？”黑木询问一句。 嘉蒂丝说不出话，虚的假面被劈开，属于是很严重的重伤。 “没办法啊。” 黑木拔出自己的斩魄刀，事到如今，想要解救嘉蒂丝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杀了她。 被死神所杀的人或者虚，都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 用真央灵术院的说法就是，虚死了，但灵魂得到净化。 黑木只能赌一赌，看看暴君能不能保留嘉蒂丝的灵魂，让她转变成灵体，而不是回归有哈巴赫，或者是被暴君吞噬。 他没有犹豫地挥出一刀，将嘉蒂丝从头到裆劈开。 血往外飚出，染红灰尘，紧接着，两半的身躯逐渐化作肉眼无法看见的灵子消散。 “暴君，不要吞掉她。” 黑木表情凝重，可以的话，还是不想认识的人在眼前死亡。 暴君没有回答他的话。 过一会，灵子重新凝聚，再次形成嘉蒂丝的模样，不是虚，是现世的模样。 连打扮都是一模一样。 嘉蒂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眨了眨眼，随即暴跳如雷，“那个该死的眯眯眼！” 噼里啪啦，雷电凝聚在掌间，肆意向周边散开，轰隆隆，“我绝饶不了那个银发眯眯眼，也不会放过石田那个混蛋！” 看着她这么有精神的生气，黑木松口气，笑道：“关石田什么事情。” “他不封印我，我会被那个眯眯眼抓去做实验吗？” 嘉蒂丝大吼一句，心里越想越气，刚开始的实验，她还是有意识。 灭却师的力量和虚是水火不容，不消灭一方是无法罢休，后来加入少量的死神力量中和，让虚化得以实现。 她也变得彻底失去意识。 一直处于冰冷，黑暗的环境，能察觉到外部的变化，却无法涌现一丝怒意，极为冷漠，仿佛眼中的身体不是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别人。 黑木说句实话，“实力完全，你也打不过他。” “哈？你这是在小瞧我吗？”嘉蒂丝怒目而视，双手电光愈发闪耀，若不是有救命之恩摆在那里。 暴躁的她早就动手了。 黑木懒得和她争论那些问题，直白道：“你要不要加入死神？” ------------ 第三十九章 老夫是人狼绅士 加入死神？ 这是嘉蒂丝从未想过的道路，她在最落魄的时候，脑子也没有那个想法，第一反应也是拒绝。 “我可是灭却师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灭却师和死神之间的关系是势同水火，不消灭死神已经算是客气。 加入死神，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承认你是灭却师？” 黑木反问一句，字字戳心道：“无形帝国那边将你当做叛徒，石田那边你又不肯去，新派旧派都不加入，你算什么灭却师？ 不如加入死神，有什么问题，起码我们能互相帮助。” 嘉蒂丝张了张嘴，尖尖的虎牙外露，想要反驳他的话语，又不知该说什么话反驳。 仔细想想，黑木的话有几分道理。 “……”嘉蒂丝的暴躁仅针对认为不合理的部分，而不是无缘无故，什么事情都会暴躁发脾气。 比如说上次被摸胸，她就没有大闹。 在她眼里，自己喝醉了站起来，摔倒。 黑木是好心扶着，就是位置有些敏感，也改不了扶着她不让摔倒的本质。 所以她哪怕第一次被男人碰到胸，也没有发太大的火。 她沉思良久，心里终于下定决心，手撩起卷卷的草绿色长发，白嫩如融入牛奶的脸庞闪过些许无奈。 “没办法，既然你那么渴望我帮你，看在你帮过我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答应你的恳求，加入死神吧。” 三个字我答应，愣是要搞出这么话。 黑木心里吐槽她的性格真不坦率，嘴上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那我就谢谢你的帮忙。” “呃，你也不用道谢。” 嘉蒂丝微微转过头，面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毕竟你救过我一命，那个，呃，我还要说谢谢你……” “哈，你说什么？”黑木假装没听清楚她说的话。 嘉蒂丝浅绿色眼眸恶狠狠瞪一眼。 这么近的距离，说的声音再小，对方也不可能会听不见，分明就是在故意耍她。 “好啦，开个玩笑。” 黑木举起手，不想点燃她这个炮仗。 “哼。”嘉蒂丝重重呼出一口气，雪峰起伏，撑得白色上衣愈发紧绷。 “先去汇合伙伴，再回瀞灵廷，我会推荐你入学。” 黑木说罢，使用瞬步赶往狛村左阵那里。 嘉蒂丝没学瞬步，还是用飞廉脚赶路，速度不会慢太多。 越是逼近狛村左阵那里，越是难看见完整的山，地面。 黑绳天谴明王刀锋劈开的裂痕随处可见，大地满是疮痍，林木多有倒塌，尽显萧条的气氛。 两人到达坑坑洼洼的地面。 志波海燕停止向狛村左阵述说战况，看一眼嘉蒂丝，认出对方是那头虚，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 杀死虚，净化其灵魂。 这是死神公认的事实。 真正杀死虚，看见净化后的虚灵魂。 说实话，志波海燕还是第一次经历。 “她原本就是人类，被敌人抓去虚化，让我杀了，就像是正常的人类一样，变成灵体。” 黑木说的是实话，就是没有具体说清楚如何让对方留下来。 真要全部解释，那会涉及一些他的隐秘，还是选择不说比较好。 志波海燕恍然，没有太过怀疑他的话，询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安排？” 嘉蒂丝的力量不逊色于队长级别，随意放任在外面，恐怕有些不妥当。 黑木明白他的顾虑，回一句道：“我想让她进入真央灵术院，成为死神。” 在瀞灵廷想要成为死神，必须通过真央灵术院，没有空降一说。 每个加入护廷十三队的死神，无一例外，全都是从真央灵术院毕业。 因为那里是按实力毕业，而不是必须读六年。 一些实力本就强大的人，经常是入学就毕业。 这样的人就是走形式，不会被里面的师生算作是真央灵术院的学生，却也是那里的毕业生。 志波海燕放下心，轻笑道：“说起来，我妹妹空鹤最近加入真央灵术院。你推荐入学的时候，帮我看看她有没有调皮捣蛋。” 那个闹腾的妹妹突然懂事，说要帮他分忧，加入真央灵术院。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他怕对方将真央灵术院给炸了。 “哦，没问题。” 两人在这里聊天，嘉蒂丝跑到狛村左阵前面，盯着看一会，没忍住，手伸出去，摸了摸下颚的白毛，“啾，啾，汪酱，乖、乖。 你们死神养的狗还真是不一般。” “！”黑木眼珠子险些瞪出来，那是他想做的事情，不对，“嘉蒂丝！那是狛村队长！你太失礼了！” “狛村队长？你们取得名字真奇怪。” 嘉蒂丝仰起头，继续撸了撸毛，下颚这里是正面少有的干净地方，没有被血染红，摸起来手感极其舒适，“平常你们喂它吃什么？吃得这么壮。” 狛村左阵面不改色，一脸毛也看不出什么细微表情，“老夫不是狗，是人狼，平常吃的是肉，最讨厌吃胡萝卜。” “……狛村队长，你没必要向她解释那些。” 黑木按耐住想要吐槽的心情，抓着嘉蒂丝的肩膀往后拉，“你快道歉啊。” 嘉蒂丝一脸震惊，完全没听他们讲什么，关注点在于，“喂，你听见没有？刚才这个汪酱说话了？ 好厉害啊，我能养它吗？” “都说不是宠物啦，你这个白痴！” 黑木敲一下她的脑袋，真搞不懂里面装的是什么。 噼里啪啦，嘉蒂丝浑身冒出闪电，怒气冲冲道：“你居然敢侮辱我的智商！” “你们不要吵了。” 狛村左阵很有长辈风范，高大身躯插入两人之间，避免发生的争斗。 嘉蒂丝闪电逐渐熄灭，哼道：“看在大狗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次。” “不是狗，是人狼。”狛村左阵严肃反驳她的话语，自己这么恐怖的模样，怎么可能是可爱的小狗，分明就是一头狼。 “真可爱。” 嘉蒂丝觉得一本正经反驳的大狗太可爱了，手又忍不住摸上去。 “你别动手动脚啊。”黑木一把拍掉她的手，自己都没得摸，可恶，“我告诉你，狛村队长是七番队的队长，是死神，你最好放尊重点。” 嘉蒂丝明白，手还是撸了一把狛村左阵的后背毛，“汪酱真得好厉害啊。” “老夫是人狼。”狛村左阵外观是野兽，内在是一位绅士，绝不会对女人发火。 敌人是例外。 他的原则是不论男女，只要踏上和瀞灵廷为敌的道路，那就是必杀之。 黑木看得手也想要摸上去。 一道道强大灵压反应在极速逼近这里。 ------------ 第四十章 更木剑八的硬核魅力（加更） 支援的部队赶到现场，速度不能说慢，几乎是一接到命令，他们立刻出发。 蓝染惣右介，东仙要，更木剑八，涅茧利。 四名队长级别的强者并肩分散在大磺山脉上空。 加上地面的志波海燕，黑木，狛村左阵，嘉蒂丝。 无形的灵压汇聚在一起，向外扩散，让整个天地变得格外寂静。 “人呢？” 更木剑八左右张望，希望是自己的探查能力烂到家，敌人还在附近隐藏。 而不是敌人已经跑掉。 黑木跃上空中，回答他的问题，“金盏早跑了，剑八，你们怎么会过来？” “龙光寺跑到外面联系隐密机动的人，说是有四名队长级别的强者在这里，山老头派我们出来支援。” 更木剑八像是找不到猎物的饥饿猛兽，语气变得焦躁，又看一眼身前的黑木，忽然发现他的灵压比之前更为庞大。 最重要的是身上没有一处伤口。 “你看起来又变强了，要不要和我切磋一下？” 骨子里的好战让更木剑八不会挑选对手。 自己人，敌人，全部无所谓，只要能战斗的家伙，他很乐意与之战斗。 黑木低头看了看胸膛，那一道细长的伤疤很明显，数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 更木剑八不是他遇到最强的对手，却是最无法忘记的对手。 这就是更木剑八的硬核魅力。 凡是热爱战斗的人，一旦和更木战斗过，心里都会留恋，留恋那种真男人的硬碰硬，热血，从而激发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冲动。 厮杀。 “剑八，我早就想要将这个伤疤还给你。” 黑木眼眸逐渐变得兴奋，无法压制体内躁动的血液。 “哈哈，我很期待啊！” 更木剑八咧开嘴，表情愈发狰狞，肩膀的草鹿八千流主动跳到一边。 周边灵子变得暴躁，场面焦灼起来。 “切，一群野兽。” 涅茧利讨厌那种无脑的硬碰硬，认为智力才是人类不同于野兽的证明。 他压根没兴趣看热闹，转过身，瞬步返回瀞灵廷。 比起这里，十二番队还有很多研究在等着他。 如何在五感被蒙蔽的时候看穿真实，那是一件很具有挑战的研究。 黑木手握住刀柄，黑红色灵压骤然飙升。 更木剑八扯下眼罩，金色灵压不甘示弱向外冲击。 轰！ 刀未出鞘，两人的灵压先一步撞在一起，爆发出轰隆巨响，狂风卷向八方。 下一刻，两人齐齐拔出刀。 当！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灵压灌入刀锋，简单地对砍。 在庞大灵压对冲之下，灵子乱流化作狂风呼啸。 锯齿的刀锋锁住闪亮刀锋，发出嘎吱的声响，角力仍在进行。 黑木单臂再次发力，汹涌的灵压以横扫千军之势，硬生生将更木剑八的刀荡开，造成他胸膛空门大开。 刀光冷冽如雪，划破他的肌肤，造成一道横跨上半身的伤口，鲜血往外飚出。 “哈哈，”更木剑八笑容愈发高兴，再次挥下一刀，金色灵压仿佛化作一道恐怖的骷髅头撕咬过来。 黑木没有畏惧，挥刀迎上。 当。 两股灵压碰撞，黑木能清晰察觉到，剑八的灵压比之前要强一些。 战斗是一把钥匙。 在不停地打开剑八自身设下的枷锁。 从某种意义上说，更木剑八也是杰拉德那种不死之身，想要击败他，必须用他成长无法跟上的脚步。 自己能做到吗？ 这个想法让黑木变得跃跃欲试，忘记所有烦恼的事情，全身心投入战斗，也没有使用能力，单纯的对拼。 交手数十招，两人的刀再次碰到一起。 “喂，剑八。” “怎么了？” 更木剑八满脸愉悦之色，身上的伤痕宛如不存在。 这一趟真没有白来。 “那个……我饿了。” 黑木说着，肚子发出荡气回肠的叫声。 更木剑八表情迅速凝固，人跟着褪色。 之前有多么兴奋，现在就有多么萎。 饿着肚子是不能战斗。 “真扫兴啊，”更木剑八收刀，没有让对方治疗身上的伤口，喊道：“八千流，我们回去吧。” “嗨。”草鹿八千流乖巧应一声，跳上他宽阔的肩膀趴着，回头挥起小手道：“再见，木木，下次有空来十一番队，小剑很期待和你再战。” “嗯，有空我会去。” 黑木挥手回应，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在灵压，斩术方面，他比现在的更木剑八要强，自然不会有什么伤势。 继续打下去的话，那就难说。 更木剑八是血越残，杀伤力越高。 啪啪，拍手声从旁边响起来，“黑木君，你居然能够和更木队长一战，真是厉害啊。” 蓝染的语气不缓不急，镜框之内的眼眸满是欣赏，没有一丝计划失败后的恼怒。 或者说，他也在期待着黑木能够击溃自己设定的计划。 说明有意料之外的事态发生。 他不讨厌未知。 “和蓝染队长比起来，我还差的远。” 黑木心一跳，被剑八的魔性魅力影响，忘记身旁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家伙。 若是对方趁机使用镜花水月…… 那个后果让他打个冷颤，下次要注意，不能在热血上头。 虽然真得打的很爽。 蓝染笑了笑，算是默认，目光望向另一旁的嘉蒂丝，“这位是？” 黑木明知他清楚是谁，还是要开口介绍，有其他人在，双方最基本的脸皮要保留，“嘉蒂丝·卡特尼普，我打算推荐她入读真央灵术院。” “这么说我们护廷十三队又要增加一名战力了。” 蓝染面上露出很有感染力的笑容，伸出手道：“欢迎你，嘉蒂丝小姐。” “多谢，”嘉蒂丝握了握他的手，心里瞬间对这个有礼貌的队长产生好感。 死神也不是无形帝国说得那么邪恶。 有可爱的大狗，有这么儒雅的队长，还有…… 她眼眸瞥一眼身边，忍不住摇头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差距真是大。” “呵呵，”黑木面上浮现出冷笑，期待以后将她的脸给打肿，相信谁不好，偏偏相信蓝染。 “回去向山本总队长汇报吧。” 志波海燕凑过来，他一直等着没离开，就是等黑木一起返回瀞灵廷，向上面交差。 ------------ 第四十一章 市丸银和哈斯沃德 战斗结束了。 黑木等人要回去向山本元柳斋汇报全过程。 虚夜宫的市丸银送走金盏和人狼一族，也开始为汇报做准备工作。 不是向蓝染，有萝嘉在，完全没必要那么做。 汇报是给他们表面的盟友，无形帝国。 鉴于双方脆弱的关系，在己方没有得到任何利益的前提之下，还是要给出一个能够让对方接受的合理解释。 总不能简单说一句，杰拉德死了，这次任务失败。 那样的话，本就脆弱的盟友关系很可能会在瞬间崩盘。 “萝嘉，你录灵虫有没有准备好？” 市丸银一身白色风衣，笑眯眯的表情和戴上狐狸面具没什么区别。 戴着一半假面的萝嘉乖乖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发光的录灵虫，“有关于这次战斗的全过程已经转到录灵虫，对方只需要触碰就能查看。” “麻烦你啦。” 市丸银笑眯眯接过玻璃瓶，他没有选择口述，自然是明白，对方比起嘴巴，更相信亲眼看见的事实。 而不让萝嘉用反膜丝给哈斯沃德情报，特意用录灵虫绕一圈，自然是出于保护己方机密的原因。 这么隐蔽便利的通讯系统，让敌人知晓，那不是增加敌人戒心嘛。 市丸银心里无所谓，还是要考虑蓝染的态度，只能装出一副竭尽全力的忠臣模样。 他手摸进袖子，这个是柿饼，那个也是，哦，是这个。 市丸银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枚太阳之门的通行证。 无形帝国和虚夜宫同样在虚圈，又不在一个互通的空间里面，类似于灵王宫和瀞灵廷之间的关系。 虚夜宫想要到达无形帝国那边，需要太阳之门的通行证。 没有走这个流程，其他方式就是入侵，会招来战争。 反之，无形帝国也不能随便到虚圈狩猎。 到处密布的反膜丝足够监视他们。 脆弱的平衡打破那一天，就是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 谁会先动手？ 市丸银从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他的目标就是蓝染手中的崩玉，里面蕴含着乱菊的灵魂， 他要帮乱菊夺回来，此外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虚夜宫被毁，十刃全部阵亡。 他也不在意。 当然，大概率是没可能。 蓝染是很恐怖的家伙，能够将其杀死的人，只有他能做到。 “我去一趟那边，超过时间没回来，记得让十刃上来救我。” 市丸银笑着叮嘱萝嘉，开始往太阳之门的通行证灌入灵压。 通行证表面的光芒亮起来，一道阴影从中浮现，迅速卷向他全身。 眨眼间，市丸银眼中的景色变化，人出现在密布白霜的太阳之门前。 “名字叫太阳之门，周围居然是白霜，真是奇怪。” 市丸银随口说一句，眯起的眼眸望向守候在门边的圣兵，“请带路吧，我要见哈斯沃德。” “请随我来。” 圣兵面具之下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很冷漠。 市丸银并不在意，慢悠悠跟上去。 通过又高又长的走廊，他到达一扇门前，外面守着黑肤的高挑女人，面色凛然，像是不会弯曲的剑。 “哟，妮可，居然让你守在外面，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市丸银笑眯眯打个招呼，明白这位是哈斯沃德的心腹，地位不逊色于具备圣十字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 实力也很强大。 能够让她在门外守着，里面肯定是商量很重要的事情。 “市丸大人，请您先在候客室等下。” 妮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主动上前，引他去前面的候客室。 市丸银耸了耸肩，已经习惯别人无视自己的问题，也习惯被别人讨厌，“好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希望别让我等太久。” “嗯，请喝茶，”妮可给他倒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我这就去通报哈斯沃德大人。” “有劳啦。”市丸银端起红茶，没喝，打开茶盖倒回去，他一直很讨厌喝红茶。 偏偏蓝染就喜欢喝红茶，还每次都要倒一杯给他。 蓝染的红茶拒不掉，妮可的红茶还是有拒绝的选择权。 妮可离开候客室，关好门，到达办公室门前，她用无线设备联系道：“哈斯沃德大人，虚夜宫的市丸银来访，您要不要接见他？” 市丸银…… 哈斯沃德往后一靠，望向面前的葛雷密道：“痣城双也不愿意合作就算了，他想要消灭虚，总会对上虚夜宫。” 葛雷密双手插在大衣口袋，嚼着口香糖道：“被打成丧家之犬的家伙，有什么值得拉拢的价值？ 要我说，当初就该看着他被消灭。” “葛雷密，上次的战役我们阵亡很多人，需要更多的战力去牵制虚夜宫，尸魂界，为陛下的完全苏醒争取时间。” 哈斯沃德耐着性子向他解释无形帝国的大战略。 “杂鱼再多有什么用。” 葛雷密言语间满是不屑，他对自身的实力是绝对自信，不认为哈斯沃德的计划有什么用，也没有特别反对。 都是一些无聊的小事，不值得费太多脑子去思考，还不如和莉莉托在现世打游戏来的有趣。 “我们确实强大，却不能过于自负，敌人不弱。” 哈斯沃德已经意识到，星十字骑士团成员的问题就是过于自负。 封闭的环境，让他们错估外界的战力。 “那是你们的问题，好啦，我烦了，以后这样的小事就不要找我。” 葛雷密不耐烦地回答，脚一踩，阴影延伸成一个圆形，人慢慢沉下去。 “又要去现世？” “嗯，莉莉托还在等着我。” 哈斯沃德眉头微皱，没有继续说话，葛雷密的实力让他有资格无视一些规则，“妮可，让市丸银进来。” 少许，高大的门打开，市丸银钻进来，笑眯眯道：“抱歉啊，哈斯沃德，我要向你汇报一个坏消息。 你们亲卫队的杰拉德死在黑木手里，这次的行动完全失败。” 哈斯沃德冷峻的脸庞绷不住了，失声道：“你说杰拉德战死？不可能，他可是。” 是什么？市丸银心里好奇，没有问出来，将玻璃瓶丢过去，“里面是录灵虫，记录当时的战斗影像，杰拉德是怪物，黑木君更可怕啊。” 哈斯沃德打开瓶塞，倒出录灵虫，手掌接触的一瞬，许多画面闪过眼前。 啪。 他一把握死录灵虫，面色阴沉道：“黑木。” ------------ 第四十二章 无形帝国的隐患 “黑木。”“黑木。” 哈斯沃德连续念出三遍这个名字，胸膛涌现出的强烈怒火冲破冰山外表。 心里一直强调的理性天平产生倾斜，愤怒压过一切。 杰拉德是灵王的心脏，也是无形帝国顶尖战力之一，损失他，对目前的无形帝国来说，打击是相当沉重。 要知道，维持整个无形帝国的纽带，就是皇帝友哈巴赫的绝对权威。 灭却师的始祖，全知全能，必将征服整个世界。 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或者是圣兵们，对此深信不疑。 就是这样的信任，让他们能坚定站在无形帝国这边。 上次的战争，打破陛下的全知全能，让人们发现，陛下也不是什么都能预知。 本该绝对的威望产生一丝裂痕，逐渐在星十字骑士团心里蔓延，如慢性的毒药。 杰拉德的死亡很可能会将慢性毒药变成猛毒。 若是星十字骑士团的人意识到，自己不比外面的人强大多少。 陛下好像也没有那么无敌。 他们还能坚定站在无形帝国这边吗？ 帝国很可能会迎来破灭。 这才是他愤怒的真正原因。 “你别摆出那么吓人的表情，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弱者死，强者生。” 市丸银嘴上说着安慰人的话语，笑眯眯的表情是没有一点说服力。 哈斯沃德深深吸口气，吐出，握紧的手缓缓松开。 愤怒已经是无济于事，眼下更应该考虑的是黑木这个人。 能够使用神圣灭矢很正常，用圣隶就不正常。 只有圣文字的团员才能肆意使用圣隶，可这个圣隶也是通过媒介，就是施展完圣体时头顶的圆盘或是五芒星。 抛开陛下之外，没有人能够直接使用圣隶。 看录灵虫的映像，黑木明显什么都没有，直接用出圣隶。 哈斯沃德想起陛下沉睡前的话语，抓住黑木，带回无形帝国。 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 陛下很可能是真的被蒙蔽。 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 “你们打算如何对付黑木？”哈斯沃德询问一句，打算借刀杀人。 陛下说过让他们活捉，他们不能违背命令。 可陛下从没说过要保护黑木不落入其他人手里。 市丸银摊开手，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蓝染大人行事总是让人摸不透，我也搞不清他下一步会怎么走。” 哈斯沃德满脸凝重之色道：“无形帝国作为盟友，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支援你们对黑木的行动。” “你们真是可靠的盟友。” 市丸银浅蓝色眼眸睁开，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哈斯沃德绝不是那么没心机，感情用事的人，之前杰拉德的死讯还能说是真情流露，后面嘛…… 破罐子破摔？还是有意提高黑木的重要性而隐藏其他想法？ 算啦，这些让蓝染去思考。 市丸银抛开心里面的疑惑，笑眯眯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虚夜宫，真有行动的话，再联系你们。” “就算没情况，也随时欢迎你到无形帝国做客。” 哈斯沃德的语气不同于表情那么冷峻，显得格外平和。 “谢啦，无聊的时候我会过来看看。” 市丸银哪里会将他的客套话当真，挥了挥，笑眯眯离开办公室。 大门合上。 宽敞的办公室变得寂静，哈斯沃德眼眸微沉，喃喃道：“杰拉德的死讯要不要说出来？” “不行，必须隐瞒。” 哈斯沃德心里下定决心，隐瞒杰拉德的死讯，对外宣称执行其他任务，以此维护星十字骑士团的骄傲。 事情有决断，他打算继续处理其他公务，手拿起一份文件，“决斗申请书，巴兹比……” 又看到这个固执的申请书，哈斯沃德抿嘴，陛下权威的不再绝对，让人员变得更加散漫，难管。 尤其是这位童年好友，提交决斗申请的次数几乎是到达每天三次。 频繁的出现，让他不禁回想起幼年时的经历。 那是一段不愿意去想的黑历史。 小时候的他心里极度自卑，渴望被别人认同，需要。 而他的伯父总是在反复强调，哈斯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否定他的能力，也否定他的存在。 他很讨厌伯父一家，也讨厌自己。 因为那个时候离开伯父一家，他真的会饿死。 在他最低谷的时候，是幼年的巴兹比接纳他，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存在。 他就那么成为巴兹比最忠实的小弟。 后来伯父一家被陛下烧杀，他心里没有太多恨意。 巴兹比很愤怒，想要找到对方复仇。 作为小弟的他自然不会有意见，跟随巴兹比的脚步，踏上一段其实根本不在意的复仇之路。 最后，他也好，巴兹比也好，全加入陛下的星十字骑士团。 或许巴兹比还是在心底里抱有想要除掉陛下的念头。 可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跟在巴兹比后面的小弟。 他不会允许巴兹比刺杀陛下。 因为和巴兹比一样。 在他最茫然无措的时候，是陛下肯定他的才能，存在。 巴兹比永远不会理解，在那五年时间里，他看着对方越来越强，自己没有任何长进，心里面是多么痛恨。 想要变强，想要帮上巴兹比的忙。 结果他变强了。 效忠的人不是大哥巴兹比，是本应该杀死的目标，友哈巴赫。 “哈斯沃德大人。” 妮可走到桌前，出声打断他的回忆。 他湛蓝眼眸闪过些许不满，悄悄将决斗申请移到一边，道：“你进门之前应该先敲一下门。” 妮可平静地回答道：“我敲过门，还以为您听见了。” “抱歉，我在想一些事情。” 哈斯沃德坦率承认自己的错误，向她道歉，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问道：“你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妮可脑中闪过晚餐该准备什么食物，嘴上道：“我想汇报和市丸银有关的事情，他今天看见我在外面，就判断里面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奇怪，我和他是第二次见面，从没有说自己的职位如何，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地位特殊？” “因为你是我身边唯一的女人。” 哈斯沃德不觉得奇怪，一大堆男人里面藏着一个女人，谁都会明白，不对劲。 “是，是这样嘛，请恕我失礼，先告辞。” 妮可匆匆说一句，转过身，面红的发烫，心脏怦怦跳。 哈斯沃德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 ------------ 第四十三章 责问和夸奖 真央区，总队长的办公间。 暖风从没有墙壁的那一面闯入，吹拂过人身体。 这里很宽敞，又很狭窄。 宽敞指的是房间面积不逊色于一个足球场，地面铺满榻榻米，摆设简单。 狭窄指的是灵压。 火焰一般的灵压充斥在这片区域，灼热，焚烧在人体表。 山本元柳斋静静坐在桌子后面，聆听前面的狛村左阵汇报，人狼一族的态度，金盏下落。 有不足的地方，由志波海燕上前补充。 黑木没说话，心里多少能理解浮竹十三郎的想法。 他的灵压已超过卯之花烈，对于灵压的感知，愈发敏锐。 哪怕山本元柳斋没有故意释放，站在这么近的距离，还是能察觉到，对方体内蕴含的强大灵压。 他偷瞄一眼，立刻被山本元柳斋发现，锐利的视线移过来。 黑木赶紧收回视线，装作我什么都没看的表情。 山本元柳斋看一眼，注意力又放在听汇报上面。 操控虚化的狐狸面具男子是死神，很可能是志波海燕或是黑木认识的死神。 灭却师杰拉德，金盏和人狼一族。 三方势力混杂在一起。 他没有急着下结论，眼眸望向前方的三人，开口道：“身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你们代表死神颜面，外出执行任务是不容许失败。 这一点，你们应该都清楚。” 这样的规矩没有被正式记录在真央灵术院的法律教科书。 因为队长是立于瀞灵廷顶端的人物，不可能会失败，也就不会留下失败的惩治方案。 这是中央四十六室有意塑造出来的神圣形象。 狛村左阵担任队长有些年头，自然明白这样的潜规则，爽快地点头，“这次的事件是我判断失误，让战力分散，才会导致任务失败，请元柳斋阁下重重责罚我一人。” “闭嘴。” 山本元柳斋训斥一句，他治理护廷十三队数百年，自有一套御下手段。 那就是公平，公正。 绝不会徇私枉法。 不论是谁违反规矩，他都会平等对待，处罚，不需要别人多加干涉。 “七番队长狛村左阵，因你错误的判断，我对你处以水牢之刑两天，罚薪两个月，你可有不服？” 山本元柳斋的声音浑厚有力，完全不像是外表那么苍老。 “我甘愿受罚。” 狛村左阵没有任何不服，低下狗头。 “好，在水牢里面，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以后别再让队长二字蒙羞。” 山本元柳斋颔首，视线转向旁边的志波海燕，“三番队长志波海燕，处以岩石之刑一天，罚薪一个月，你可有异议？” 志波海燕哪里会有异议，站直身躯，大声回答道：“没有异议。” “四番队五席黑木。” “在。” 黑木下意识绷直身体，自认为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心里还是难免发虚。 就像是差等生面对教务主任，和有没有犯错无关，一被叫去就会紧张，完全是本能在作怪。 “你做得很好。” 山本元柳斋的语气忽然变得温和，没有之前训斥两名队长的严厉。 他是一个很讲究规矩的人。 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们有资格载入史册，享受常人无法企及的崇高地位，名望。 肩膀担负着维持瀞灵廷秩序的责任。 诸多的福利政策加身，严苛对待是没有任何问题。 黑木不同，五席的身份干队长的工作。 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哪里能苛求太多。 而且，杰拉德还是被他收拾。 击杀一名敌人，已经是此次任务功劳最大的人，非但不能处罚，事后还要发奖金。 山本元柳斋没有明说给钱，认为用物质奖励部下，未免显得太过功利。 他摆出很亲切的态度，询问道：“你的卍解修行进展如何？” “报告总队长，我还差的远，没有完成卍解的修行。” 黑木提起的心落下来，原来自己是优等生待遇，那就没什么好害怕，一张嘴就是谎话。 这样粗浅的谎话是骗不过对方。 他还是要说，就是想要通过拒绝透露学会卍解，表达出一个态度。 自己没有当队长的想法。 免得以后被拉出来提名做队长。 那个时候在拒绝的话，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山本元柳斋眼眸微眯，轻易看破他的谎言。 先不说灵压问题，杰拉德是星十字骑士团的亲卫队成员。 听称号就是比之前那些骑士团员要强。 连志波海燕都拿不下，黑木拿下来，还说自己不会卍解？ 完全是瞎说。 山本元柳斋心里想着，没有选择继续追问，不愿意暴露卍解，无非就是想要继续待在四番队。 只要今后能继续为瀞灵廷效力，一些微末的任性，自然是能够纵容。 山本元柳斋态度温和道：“是嘛，你以后要继续努力，下去吧。” “多谢总队长体谅，”黑木鞠躬道谢。 以前看动漫的时候，总觉得山本元柳斋又蠢又顽固，抛开力量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到这里，慢慢接近，有些了解对方的事迹，才能明白那份不容易。 正所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不怪山老头智商不够，实在是对手早已经摸透他的性格。 没有浦原喜助或蓝染那样的高智商，根本玩不转。 三人从这里退下。 大厅变得冷清，山本元柳斋起身离开座位，漫步到护栏前，天边晚霞似火，牢牢占据最后一片角落。 灰蒙的夜幕已呈包围之势。 瀞灵廷是天边的晚霞？还是夜幕？ 山本元柳斋抿嘴，静静沉思着。 虚圈隐藏的势力终于忍不住开始在尸魂界行动，联合无形帝国，金盏和人狼一族。 想要摧毁老夫一手缔造的和平嘛。 山本元柳斋握紧手杖，脑海里想起京乐，浮竹，卯之花，以及现任的队长们。 未来的人才，黑木，日番谷，志波空鹤。 现在的瀞灵廷，不会比千年差。 数百年前他镇压一个时代。 大不了数百年后他再次镇压这个时代。 “来人，叫十二番队长涅茧利，十一番队长更木剑八，二番队长碎蜂过来见我。” 山本元柳斋心里有决断，采取多年前的老办法。 先集中力量，扫平尸魂界的不安定因素，再征讨虚圈，一举摧毁外敌，永绝后患。 ------------ 第四十四章 死神嘉蒂丝 真央灵术院是瀞灵廷唯一的学院。 隐密机动，鬼道众，护廷十三队皆是从这里挑选生员，各自编入队伍。 上次圣兵袭击事件的风波平息，这里又恢复教育机构该有的宁静。 如火的残阳照在空旷操场，晚风拂过林间，奏响沙沙之音。 嘉蒂丝靠在门口打量这一幕，心里升起很奇妙的感觉。 身为灭却师的自己居然来到死神的培训机构上学。 这算是越混越差？还是越混越好？ 她歪着头，草绿色卷发滑落肩膀，斜长的影子投在地面，好似一幅浓淡相宜的剪纸画。 看得人心醉。 呼。 后面风声响起，她回过神，撇嘴道：“真是慢啊。” “别抱怨啦，我已经尽快赶过来。” 黑木回一句，他的瞬步越来越精湛，来往瀞灵廷各地，时间是一缩再缩。 整个瀞灵廷在他眼里，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大。 “你说我该加入哪一个番队？” 嘉蒂丝心里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四番队，一个是汪酱的七番队，方便随时撸狗。 按交情的话，自然是黑木更亲近。 选择四番队，对方不主动邀请，她主动提出，感觉怪怪的。 “当然是四番队啊，我们那里最安全。” 黑木从不会劝人离开四番队，理由有很多，安全是第一位。 比起认识的人跑去战斗，他更愿意让陌生人去战斗，或者是他亲自参加战斗。 “嗯，那就加入四番队。” 嘉蒂丝点头，又特意补充一句，“我其实去哪个番队都无所谓，你不要误会。” “好，我懂你的意思。” 黑木随口敷衍她，眼眸打量周围，好久没来真央灵术院，这里还是老样子啊。 放学后和鬼蜮差不多。 想当年…… 黑木忍不住笑出声。 嘉蒂丝疑惑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想起一些高兴的事情。” 黑木嘴角含笑，待在真央灵术院的时间真是没有太多忧虑，蓝染，友哈巴赫，所有的事情都离得很远。 很轻松，很快乐。 “真是奇怪的家伙。” 嘉蒂丝嘟囔一句，没有过多追问，跟着他前往学院长的住处。 学院长和那些教师不同，在真央灵术院享受小别墅待遇。 屋顶上面铺着金色瓦片，墙壁雪白，模样符合瀞灵廷的风格，高大而简洁。 熟悉的灵压让纲弥代岩赤足跑出来，很是热情地张开怀抱，“黑木君，真是好久不见。” 黑木有些不太习惯他的亲热，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干嘛，“学院长，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精神。” “哈哈，托你的福，这位是？” 纲弥代岩满脸散发油光，眼眸望向旁边的夏日辣妹。 “嘉蒂丝·卡特尼普，出身于南流魂街二十九区红宝石，我想推荐她入学。” “哦，哦，嘉蒂丝是嘛，欢迎你加入真央灵术院。” 纲弥代岩伸出手，他算是贵族里面的精英，不会无视实力而凭借血脉去判断尊贵与否。 在他眼里，价值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有价值的人不分血脉，都会得到他的热情接待。 嘉蒂丝不想和这个油腻大叔握手，简单举手打招呼道：“学院长好。” 纲弥代岩收回手，一点尴尬都没有，满脸热情道：“黑木君，你来的正好，一起吃饭吧。” 嘉蒂丝疯狂打眼色，示意说完闪人，她讨厌这个学院长，看看那个假的不行的笑容，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黑木很无奈，学院长还是这个脾气，总是把握不住热情和油腻的区别。 若是能把握住的话，绝不会还待在这里教书，早跑到想要去的职位了。 “嘉蒂丝，你先去熟悉真央灵术院的环境，我和学院长再聊一会。” 不管怎么说，黑木还是要给对方几分面子。 当初在真央灵术院，学院长待他确实不错，难得回来一趟，总不能饭都不吃，直接走人。 “好。” 嘉蒂丝一口答应，她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想和这种人吃饭。 纲弥代岩心里没生气，他对于天才，总是很大度，领着黑木进屋，唠叨一会以前的时光，才步入正题道：“黑木君，嘉蒂丝是不是贵族出身？” 黑木给自己倒一杯酒，摇头道：“不是，她是平民。” “那就有些麻烦。” 纲弥代岩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不是贵族的话，我们还要教导她文科，瀞灵廷的规矩，历史等等。” 黑木回答道：“她会加入四番队，那些规矩，我可以慢慢教她。” 又是四番队？ 纲弥代岩心里嘀咕，他还是有几分眼力，看得出嘉蒂丝实力强大，丢医疗部队，完全是浪费资源。 “瀞灵廷的规章制度，地理，医学，语言，历史，礼仪，这些你有耐心教吗？” 纲弥代岩还是挺了解这位学生嫌麻烦的性格，满脸真诚道：“我建议你将她留在这里，让我们细心教导。” “这些有必要学吗？” 黑木懵了，记得他提前毕业，没有那么多麻烦事情。 纲弥代岩语重心长道：“这些事情你可以不及格，却不能一问三不知，完全不清楚和一知半解，还是有差别。” 黑木陷入迟疑，考虑到嘉蒂丝暴躁的脾气，不是自己的话，别人不一定镇得住，“她脾气有点暴躁，我怕留在这里太久，会惹出什么麻烦。” “呵呵。” 纲弥代岩面上露出信心满满的笑容，举起酒杯道：“黑木君，我们真央灵术院是瀞灵廷唯一正规的教育机构，教师全部是具有丰富经验的前席官。 我更不用说了，担任真央灵术院的学院长一职五十年，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比她还暴躁的学生，我都见过，连你，咳，咳。” 话到尾音，他赶紧假装咳嗽，差点将对面的当做反面教材说出来。 黑木被他说服，点头道：“好，我等下和她说说，最迟多久能毕业？” “最迟一个月，这些知识不是很难，死记硬背就行。” “完了。” ？纲弥代岩满脸疑惑，“你说什么完了？” “没事，来，学院长，我敬你一杯，您真是辛苦啦。” 黑木含糊过去，心里是真的感激对方，点醒他。 那些知识要是让他去教，那不是要活活气死。 嘉蒂丝的营养有一大半都集中在胸上。 ------------ 第四十五章 嘉蒂丝和志波空鹤的奇妙相遇 真央灵术院占地面积很大，抛开庄严的主教学楼外，还有斩拳走鬼，死神必备技能的训练场。 此外图书馆，协会大楼，学生宿舍，教师宿舍等等。 嘉蒂丝随意逛着那些地方，残阳逐渐没入大地，拉开夜的序幕，月光朦胧，轻柔，仿佛一层薄纱，覆盖于真央灵术院之上。 静谧的气氛笼罩这里，让人能听清夜风拂过绿树，发出的沙沙之声。 她也见过几名真央灵术院的学生，那一身校服打扮。 落在她眼里，真是好老土。 和包饺子一样，包的一点不露。 嘉蒂丝没有什么暴露的癖好，就是认为，自己身材这么好，皮肤又白，不秀一下，裹成粽子有什么意思。 至于那样会让别人如何看待。 她从不会在意。 只有好色的家伙才会有那种龌龊念头，看不到她散发出来的艺术美感。 “死神都这么没品嘛。” 嘉蒂丝抱怨一句，对于是否要加入真央灵术院产生动摇。 “喂，你这话我不能当做没听见，有品没品是看个人，别随便给全体死神做出评价。” 清脆的声音让人联想到夏日山间流淌的溪流。 嘉蒂丝侧头望一眼路旁，那里有一排高高的绿树，声音就是从其中一棵树上传出来。 一人站在树枝，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那是一个很有英气的女人。 她留有黑色掩耳的刺猬发型，一双眼眸明亮如天上的星星，同样是真央灵术院的校服。 不同的穿法，给人的印象也不同。 她将左边的袖子给撕开，腰部部位卷起来，露出细腰，领口拉开，不逊色嘉蒂丝的胸暴露在空气里。 红色的裙裤穿得很低，低到人一眼能看到些许腹股沟，从而明白，这个女人绝对没穿内裤。 右侧裙裤被撕开，一直撕到膝盖上方。 风一吹，白如雪的腿会露出来。 嘉蒂丝眼眸微亮，道：“你这家伙的打扮还是有几分品味，叫什么名字？” “问别人名字之前要自报姓名才对。” 她纵身从树枝跃下，开口道：“我叫志波空鹤。” “我叫嘉蒂丝·卡特尼普。” “你是新生吗？” “算是吧。” 嘉蒂丝回一句，她能看出对方的灵压不弱，“你看起来比那些家伙强多了，怎么还没毕业？” 志波空鹤双手环胸道：“你应该没听过五大贵族吧。” “我对那个没兴趣。” 嘉蒂丝连自家灭却师的历史都没有搞明白，更不会关心死神的贵族情况。 “哈哈，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志波空鹤大笑，搂着她的脖颈，道：“在这里说起来无趣，你喝不喝酒？” 嘉蒂丝伸手推开，暴躁的脾气涌上来，“你别随便压着我的头发。” “抱歉。” “下不为例，”嘉蒂丝念在对方是初犯，也没有太过追究，“我的酒量在无，咳，总之，我很能喝。” 差点说漏嘴，忘记黑木的话，不能在普通死神提及自己是灭却师。 真央灵术院经历过圣兵事件，普遍厌恶灭却师，暴露的话，她入学会变得麻烦。 高层能容忍，是高层有更高的看法。 底下的死神和学生们是无法理解。 志波空鹤外表大大咧咧，内心很细腻，看出这位隐藏着秘密。 她没在意，谁心里还没有点秘密，“那就行，我宿舍有酒，去好好喝一杯吧。” 真央灵术院的学生宿舍是分男女，彼此相隔很远，基本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避免学生们发生什么关系。 女生宿舍外观和男生宿舍是没有什么差异，一层，连成一片，四人一间。 从没有到过这里的嘉蒂丝，一眼就认出属于志波空鹤的宿舍。 太显眼了。 两个羊驼脖颈的石像超过屋顶一半，嘴里叼着的横幅写有志波空鹤四个汉字。 “哈哈，很酷是不是？”志波空鹤一脸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快夸我几句。 嘉蒂丝满脸惊讶道：“这么自由的吗？” “因为我是天才啊，纲弥代那个臭大叔除不让我毕业之外，什么都能容许。” 志波空鹤双手叉腰，显得很自豪。 嘉蒂丝对那个油腻大叔愈发厌恶，“天才还不允许毕业？他脑子有病是吧。” 志波空鹤耸肩道：“其中关系很复杂，涉及到贵族内部的权力斗争，那个臭大叔所在的家族和我们志波家是对立。” 纲弥代家致力于打压志波家不是一两年的事情，早在数十万年，矛盾已经出现。 最近志波一家又展现出强大天赋，纲弥代家没什么显眼的天才，自然愈发嫉妒。 他们暗暗使绊子，拖延志波空鹤的毕业时间，似乎拖延这么一会，有什么用处一样。 “真是无聊。”嘉蒂丝受限于性格，对那些阴谋诡计完全看不上眼。 “哈哈，说的对，一群无聊的老头子在那里瞎算计。” 志波空鹤愈发想要结交这位朋友，太合自己的脾气，“不提那些扫兴的事情，我们去喝酒。” 她的宿舍有四张床位，三张是空的，身份的差异让普通学生望而生畏。 那些想要巴结贵族的家伙，又不讨她喜欢，在赶走几批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入住这里。 志波空鹤讨厌冷清，也没有什么办法，她交朋友不看出身，只看脾气能不能合得来。 合不来的朋友，不交也罢。 她从床底拉出一箱酒，一箱泡面，这是夜一上次造访尸魂界，特意给她带来的慰问品。 原打算和朋友一起享用，结果她没交到朋友。 今天算是派上用场。 “实话告诉你，今晚你别想走。” 志波空鹤打定主意，要将存货统统喝光。 “呵呵，这么点酒还不够我喝。” 嘉蒂丝在酒量方面从不服输。 良久，门外风声响起，黑木循着灵压赶到这里，还没进门，已经闻到熟悉的香味，仿佛回到那个出租屋的时光。 一进门，他视线没落在两个醉醺醺的美人身上，落在桌上敞开的泡面，一桶又一桶，真是让人怀念啊。 “喂，你谁啊？随便闯入淑女的房间，变态吗？” 志波空鹤单手拍桌，怒气冲冲地询问。 ------------ 第四十六章 不要和醉鬼讲道理 萤蔓的光芒洒落在宿舍。 四张床摆在角落，中间显得很宽。 志波空鹤坐姿豪迈，一条腿盘着，一条腿竖起。 撕开的鲜红裙裤滑落膝盖，让白花花的右小腿暴露在满是泡面芳香的空气。 此刻，她右手拍在桌面，眸光凶狠，像极了发怒的黑道大哥。 噼里啪啦。 嘉蒂丝的草绿色卷发跳跃闪电，怒气冲冲地回头，想要看清是哪个混蛋厚着脸皮乱闯女生宿舍。 “咦。” 她浅绿色眼眸如蒙上一层雾气，看不太清，手揉一揉，才看清是谁，怒意从心头消散，笑呵呵招手道：“原来是你，过来一起喝吧。” 小矮桌上摆着各种口味的泡面，全部掀开盖子，散发出腾腾热气。 熟悉的味道让黑木咽了咽口水，填饱的肚子似乎又饿了。 零食和主食可能是装在不同的胃里面。 志波空鹤眼眸闪过一抹疑惑，歪着头道：“这家伙是你男人吗？你眼光不错啊。” “才，才不是！” 嘉蒂丝慌忙反驳一句，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慌乱，恼羞成怒地拍桌，“你这个笨蛋，别乱说话。” “哈？你骂我笨蛋？！” 无缘无故被骂，志波空鹤暴脾气蹭地往上涨，身体前倾，“你吃我的泡面，喝我的酒，坐在我的宿舍，还敢骂我？” 嘉蒂丝回怼，“是你求着我，我才勉为其难下嘴！” “我看你是找打。” 志波空鹤大怒，撸起右手的袖子，摆出想要动手的架势。 “来啊！” 嘉蒂丝身体前倾，浅绿色眼眸瞪大，像是倔劲上来的母牛。 双方视线交错，灵压渐渐飙升，周围灵子也变得暴躁不安。 真要是看着她们打起来，整个学生宿舍都会被殃及。 到时候，纲弥代岩那边不好交代。 黑木连忙走上前，一手按住一人的肩膀，打圆场道：“你们冷静点，胸大无脑很正常。” “你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吼一句，又死死盯着对方，想要用眼神逼迫对方认输。 “诶。” 黑木叹口气，一记手刀敲晕志波空鹤，抓着肩膀往床上一丢，“嘉蒂丝，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这次的入学，你可能要在这里学习三个月，才能加入四番队。” 一个月的期限未免不够，他擅自加两个月，估摸着，三个月的话，应该差不多。 嘉蒂丝完全没听进去，怒气冲冲道：“你干嘛要打她？” 黑木解释道：“我怕你们打起来。” “空鹤是我朋友，你打晕她，我不帮她打回来，还算是朋友吗？” “你说得有道理。” 他点头，光打晕一个，不好交代。 朋友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黑木瞬步绕后，一记手刀敲在嘉蒂丝脑后，再抓住肩膀，也丢床上。 “泡面不能浪费，”他嘟囔着，考虑到两女昏迷，很可能天亮才醒。 泡面放着是浪费。 他勉为其难坐下来，将泡面吸溜完。 味道挺普通，远不如在纲弥代岩那里的饭菜好吃，就是闻起来香，又有童年回忆的加持。 黑木吃完这些泡面，喝两瓶酒，心满意足地离开，顺手关好门。 外面夜风微凉，圆圆的月亮挂在幽蓝夜空，无数繁星如忠诚的卫兵，拱卫在周边。 呼。 四番队的队舍，皎洁月光无声落下，为金色瓦片镀上一层银色光辉。 月下，屋上，美人如画。 黑木落在屋顶，头脑晕乎乎，连人也站得不太稳，眼前的人影摇晃，“队，长？这么晚，你还没睡啊。” 浓浓的酒气飘过来。 这个味道让卯之花烈眉头一皱，她能容忍血腥味和汗味，酒味就不怎么能容忍。 前者是厮杀和努力产生的气味。 后者完全是放纵造成的气味。 她讨厌那种享乐的放纵。 “你喝醉了？” “开玩笑，我千杯不醉。” 黑木大手一挥，用力过猛，险些摔倒滚下去，身形摇晃几下，才站稳脚，面上露出很自豪的表情。 绝对是醉了。 卯之花烈瞬步从这里消失。 黑木眨眨眼，人呢？那么大一个人呢？ 被酒精麻痹的脑子连瞬步都忘记。 少许，卯之花烈回来，手端着绿油油的醒酒汤，温声道：“来，干一杯。” “没问题，干。” 黑木接过“酒”，仰头咕噜噜干下去。 “咳咳？！” 泥土芬芳充斥在口腔，胃部，他张嘴想要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难受的感觉持续一会，浑身毛孔有种张开的舒爽感，透露出清新气息。 脑子摆脱醉意。 “队长，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黑木嘴里残留的味觉渐渐变成苦味，明白刚才喝的不是酒。 卯之花烈淡淡道：“我特制的醒酒汤，省得你脑子昏沉沉。” 黑木好奇道：“见效真快，都是用什么草药制成？” “……”卯之花烈默默移开视线，面色平静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幸福。” “咦，队长，你该不会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黑木想起以前看得医药书，有些看着奇奇怪怪，又确实有效的虫子。 那模样从生理上无法接受。 卯之花烈才不会说醒酒汤是正常草药磨成粉泡开，故意让他猜，算是小小的惩罚，“不要在意那些小事，有效就行。” 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虫子在黑木脑海闪过，他立刻觉得恶心反胃，“队长，那个醒酒汤到底是用什么材料？” “我来这里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我答应。” 黑木迅速回答，手挠了挠后脑勺，满脸羞涩道：“队长真是有情调，居然选择月下告白。” 卯之花烈静静看着他。 “……” 黑木面上露出讪讪的笑容，语气真诚道：“抱歉，是我错了，请你继续说。” “中央四十六室通过总队长提案，决定对排名靠后的流魂街进行大清洗，以十一番队和隐密机动为主力。” 念到这里，卯之花烈微微一顿，继续道：“考虑到战争的凶险，总队长要求四番队建立临时救护所。” 黑木一听这个要求，明白自己没跑了，“难得回来，诶，明天几点？” 卯之花烈看一眼他，淡淡道：“你要协助勇音处理四番队事务，临时救护站我会亲自带队。 随行有伊江村三席和八个上级救护班。” ------------ 第四十七章 进击的山本元柳斋 和以往保守的策略不同，山本元柳斋找回当初创立瀞灵廷的雄壮气魄，决定用最暴烈行动，回应所有敌人。 提案不容许任何反驳。 以强硬态度，将松散的中央四十六室拧成一团，让名为瀞灵廷的战争机器彻底发动。 在黑木和纲弥代岩喝酒的时候，里廷队的成员不断奔跑在瀞灵廷，将命令传达给护廷十三番队，隐密机动，鬼道众，纲弥代家，四枫院家。 再从中枢向东南西北四个流魂街扩散，数字从前往后。 相信在明天正午的太阳升起前。 流魂街三百二十个区，大大小小的势力都会得到消息。 瀞灵廷要摧毁流魂街五十一区到八十区的反抗势力。 这是一场规模宏大的战争。 卯之花烈不打算让黑木参与其中。 论实力的话，他是有资格参加。 问题是想要让临时救护所运转好，不单是需要强大的力量，还需要卓越的管理才能。 看着伙伴哀嚎死亡，医护人员的心理，士气如何保证不出问题。 战争造成的医药用品消耗，饮食，住处等等，都是需要带队的人操心，解决。 而黑木是无法解决那些问题，他不擅长鼓舞士气，也嫌文件工作麻烦。 勇音的话，能力和声望足够，实力又不足。 卯之花烈决定亲自上阵。 留下勇音和黑木在后方，稳定四番队的局势。 这样的安排，黑木心里没有任何不满，他对卯之花烈具有强烈的信心，不认为对方会需要自己的保护。 他就是很奇怪。 照目前的局势，瀞灵廷可以说是内忧外患，低调行事能理解，对外挑事，主动招惹更多的敌人。 完全不符合山本元柳斋的行事风格。 “很难想象，山本总队长居然会做出这么激烈的决策，对流魂街后面进行大屠杀，有什么意义？” “激烈的决策……” 卯之花烈忍不住笑了笑。 换做是瀞灵廷创立之初，就不是更木剑八和碎蜂率领队员。 而是山本总队长亲自率队征讨。 “黑木，流魂街数字越往后，治安越差，造成这些的原因，你想过没有？” 黑木想了想，回答道：“环境太恶劣，我们也没管。” “不是我们不想管，是想要管理好那些地区，需要耗费很多人力，杀很多人。 从很早之前开始，聚集在那里的家伙不是人渣就是疯子。” 卯之花烈用温柔的外表，温和的语气，说着很过分的话语。 她本人就是从流魂街靠后区域走出来，自然明白那里是多么险恶的地方。 不论是人，或是环境，堪称是恶人的温床。 “逃出的六名无间越狱犯，有四名是流魂街五十区以后的人，他们不熟悉靠前的区域，能躲的地方，就是在流魂街后面。” 按照正常的流程，想要抓住四人，很可能要花上百年时间。 流魂街五十区以后就是法外之地。 资源贫瘠，鱼龙混杂，贵族们宁愿内卷，也不愿意对外开辟势力。 中央四十六室每年都有议程，将瀞灵廷的秩序推广到靠后的区域。 每年都没有实施过。 流魂街后区连鸡肋都谈不上，属于可丢弃的垃圾。 瀞灵廷唯一一次对流魂街后区的大举进攻。 还是卯之花烈促成，她为满足自身战斗欲望，借口讨伐逆贼，率领十一番队大杀四方。 因遇到更木的关系，她满足退回瀞灵廷。 此后，瀞灵廷再也没有对流魂街后面的区域进行什么大动作。 后面的区域也专注于内卷，鲜有跑到靠前区域的人。 偶尔会有野心勃勃之辈想要在前面区域占山为王，不是被杀，就是和东流魂街之王那样，被瀞灵廷关起来。 慢慢地，前后流魂街区域形成一个默认的互不侵犯规矩。 如今，山本元柳斋要主动打破那个规矩。 无形帝国逃到虚圈，和当地的势力联合，加上金盏和人狼一族。 想要讨伐，必须押上护廷十三队全员。 这样一来就会造成后方空虚。 他不想这边大举征讨虚圈，后面让东流魂街之王或者是魔剑他们那些无间越狱犯偷家。 “在涅队长黑腔解析完成之前，我们需要通过大清洗，告诉那些流魂街后区的势力。 要么找出藏匿在那里的无间越狱犯，要么死。” 卯之花烈将知晓的事情统统抖出来，没有一点隐瞒和修饰，“这些事情你别告诉勇音，免得让她心里产生罪恶感。 我给她的说辞是更木队长带队围剿四名无间越狱犯。 我们为防止意外伤亡，要建立临时救护站，你别说漏嘴。” 这就是她在这里吹着凉风的原因。 明天的话，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当面说出来。 黑木点了点头。 勇音的性格善良，告诉她真相，抛开增加心理负担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这样硬压，会不会逼得他们联合起来？” “你是没见过他们才会说这样的话。” 卯之花烈一点都不担心那个问题。 一群恶人，谁能相信谁？ 勉强联合在一起，只会死得更快。 黑木看她这么自信，心里有些不踏实，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 没去过流魂街后面区域的他，还能比队长更了解那些地方？ 他压下心里面的心思，问道：“队长，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卯之花烈回答道：“上午七点，从青流门汇合十一番队和隐密机动，你不用在意，好好睡一觉。” 黑木摇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睡得着，必须送你一程。” 卯之花烈也摇头道：“你不行。” 晚风拂过，黑木面上隐隐有几分不服气，“队长，就这么点小酒，你以为能让我起不来？” “醒酒汤的药效会让你失眠，然后，你会睡得很熟，大概要正午才能醒过来。” “……” 黑木沉默少许，药效的话，那就不是意志能扛过去，百分百会睡过去。 在那之前，一定要多聊一会，“我回来的时候，和剑八稍微切磋一下，全程占上风。” “嗯，看得出来，你现在的灵压比我还要强。” 卯之花烈并不意外，更木剑八封印太多实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 “这次的战斗……” 黑木开始向她述说今天的战斗，嘉蒂丝，说着说着，连什么时候睡过去都忘记。 醒来，已是在自己的床上，窗外阳光明媚。 ------------ 第四十八章 四番队的杂务 九月二十一，秋老虎依旧没有从瀞灵廷离开。 安宁的四番队迎来第一次动荡。 卯之花队长、伊千江三席，八个上级救护班，如此庞大的人数离开四番队，绝对是建立以来，至少是队员们记忆里的第一次。 议论是难免的。 兴奋，紧张，或是悲观，种种情绪皆有。 虎彻勇音用很乐观的态度鼓舞士气，照旧安排上午训练，努力让一切变得和队长没离开之前一样。 勉强维持住四番队的安稳。 至于为什么说勉强，是事务太多了。 往常四番队处理公务的人，有卯之花队长，她，伊千江三席，那位的眼镜不是白戴上去。 抛开有点爱说心里话的毛病，对方还是出色完成三席的工作，帮忙处理不少工作。 现在，两个能处理公务的人都离开，留下她一个。 那些复杂的事务似是有万钧之重，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呼。 风卷起窗边的帘子，拂过她的脸颊，紫藤花色的掩耳短发微微扬起。 她没在意，眼眸盯着桌上的文件，这是昨天的医用品统计表，用来演习所消耗的医用品。 每天都要做成报表，次日核实，再准备往一番队那里申报，获取经费和物资补充。 这些统计的工作是护士做。 虎彻勇音脑海里也要记着昨天进行哪些训练，可能会消耗多少医用品，再详细核对上面的数量。 医用品不能多报，也不能漏报，让一番队查出问题的话，会显得四番队在虚报数额，骗取经费。 “勇音酱，到饭点了。” 散漫的语气从办公桌前传来，虎彻勇音低下的头猛地抬起来，满脸惊喜之色道：“黑木君，你醒啦。” 黑木半靠在桌上，道：“队长的醒酒汤和助眠药一样，睡得太香，一醒过来，都是正午时间。” “啊。” 虎彻勇音一拍额头，眼神有几分懊恼，“光顾着和你说话，害得我忘记先前核算的数据，真是的，又要重新算了。” 单纯的聊天不至于忘记，就是她太高兴，搞得满脑子都是黑木，将那些数据给挤出去。 黑木不怎么在意，四番队多大的地方，才几百号人，能有多少麻烦事。 “忘记就忘记，先去吃饭，再回来慢慢处理。” “不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虎彻勇音摇头，这么多事情，哪里还有时间去吃饭，必须不停埋首苦干，才能争取在今天，解决完今天要解决的事务。 积累到明天的话，文件会越来越多，最终影响到四番队的正常运转。 那就辜负队长的期待了。 黑木知道她的执拗劲，挠挠头，有些无奈道：“真拿你没有办法，想吃什么？我帮你带过来。” “海鲜粥两碗。” 考虑到大量的工作，虎彻勇音认为自己需要补充体力，一碗海鲜粥无法满足，需要两碗。 “好。” 黑木瞬步从这里离开。 四番队的食堂人比往常少，声音比往常要大许多，大家都在议论着，这次能不能顺利逮捕四名无间越狱犯。 有人说能，有人说不能，还有人保持中立，各持己见，相互争论。 黑木出现在食堂的那一刻，讨论的声音从沸腾逐渐转向宁静。 包括那些席官一样。 他心下叹口气，自己居然会成为话题终结者，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久，免得影响他们讨论。 打包带走吧。 黑木没有留在这里用餐，瞬步的话，从这里去队长办公室，不需要一秒。 来回几次，就能将想吃的食物搬过去。 队长办公室除办公桌之外，还有待客用得小桌子，五菜一汤，三碗饭，两碗海鲜粥全摆在上面，显得有些挤。 虎彻勇音从座位离开，喝水一样，咕噜噜，喝光两碗粥，又跑回去继续工作。 黑木满脸惊愕道：“有那么忙吗？” 虎彻勇音咽下粥，点点头道：“等下你就明白了。” 黑木不信，整个四番队连同那些护士算在内，加起来连一千都没有。 要是有那么多事情忙，管理数万人，数百万，甚至是亿万人口，那些人岂不是要累死。 他迅速解决完午餐，将空空碗盘送回食堂，又返回这里，走到办公桌前道：“勇音酱，我帮你处理一部分吧。” 虎彻勇音抬起头，手一指左边那堆文件，“这些拜托黑木君了，不要随便批阅，有不懂的事情可以问我。” “放心。” 黑木拉过椅子坐下来，将那堆文件拢到自己面前，从最上面拿出一份。 商店申请书？ 这是什么鬼？ 黑木打开详细看一遍，才发现，这是一家贵族申请想要在商业街开一家新的店铺。 名字叫充满现代风情的酒馆，并在申请书里面大肆描写，绝对不会和已有的酒馆产生冲突。 该酒馆项目主要经营现世风格，酒的因素占比很小，他们注重于男人的身心修养，以十指曼妙的艺术缓解广大死神男性的工作疲劳。 这tm不就是按摩店嘛。 黑木惊讶于对方的大胆，居然想要在四番区开按摩店？ 这正规吗？ 拒绝。 黑木拿起笔，沉思少许，艹，日文拒绝怎么写来着？ 太久没写字了，更不用说是日文。 他想一会，才想起来，歪七扭八写下拒绝二字，再拿过队长的印章一盖，算是解决第一份文件。 黑木又拿起第二份，护廷队员管理局提交的财务报表。 “勇音酱，护廷队员管理局的财务报表不是应该交给中央四十六室，给我们干吗？” 黑木被这个报表给搞懵了。 虎彻勇音头也没抬，回道：“凡是在四番区的建筑，我们四番队有管辖权。 护廷队员管理局每月的财务报表一份给中央四十六室，一份给五大贵族。 每日的财务报表会交给我们，由我们记录，最后在月底，上报给一番队，再由一番队转达给中央四十六室和五大贵族核实。”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道：“这是很复杂的事情，不能出差错，交给我处理吧。” “……”黑木面色复杂，望一眼拢过来的文件，心里有种预感，大事没有，芝麻大的事情绝对不少。 ------------ 第四十九章 白哉，救救我 啊，我已经燃尽了，化作雪白的灰…… 黑木趴在办公桌，血色从面部褪去，脑子涨得头疼，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四番队要管的事务太繁杂了。 他原先以为瀞灵廷的机构是过于臃肿，现在才知道，瀞灵廷的机构太简洁啦！ 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堆到四番队长的桌上。 举个例子，四番区路过的贵族吵闹都会上报这里，要求他们判断谁对谁错，将结果通报给双方。 若是不满意的话，对方还会继续提出证据，以必须证明贵族的荣耀为由，再次提交上报，要求得到公正的裁决。 还有店铺老板和下属发生不正常关系，导致妻子在店内撒泼，被老板殴打，又在极限反杀，结果意外导致下属伤残。 责任是老板还是妻子？ 诸如此类的案件，黑木真想不出，为什么要交给四番队判决？ 四番区就不能在建立一个机构，专门负责这些琐事嘛，至于每件都往上报。 中央四十六室是脑袋被门挤了嘛。 黑木心里疯狂抱怨，嘴上没有说一句，怕说出来，让勇音自责。 “黑木君，抱歉，本该是我的工作，让你受累了。” 虎彻勇音看着他燃尽的模样，心里满是歉意。 若是自己在能干点，和队长一样，能将所有事务轻轻松松解决，就不需要让黑木君这么劳累。 黑木血液流速蹭地加快，迅速占领苍白的脸庞，他满血复活，大声道：“哈哈，都是小事，你不需要担心，我轻轻松松就能解决，刚才那样是肚子饿的关系。” “是嘛，那明天也拜托你啦。” 虎彻勇音松口气，过于相信黑木能力的她，完全没看出什么问题。 “哈，哈。” 黑木笑声有几分苍凉，什么药都没有吃，嘴里满是苦涩。 这些文件比小妖精还要磨人意志，明天还有一大堆？ 恐怖，那个画面想想就让他浑身发抖。 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他真得会燃烧殆尽。 修行那边会被彻底耽搁。 精神上的疲劳让他不想做任何累的事情，只想躺着，不动，当一条安稳的咸鱼。 “勇音酱，我想起来，白哉有事找我，今晚就不陪你吃饭。” 黑木决定去寻求朽木白哉的帮忙。 那么大的朽木家随便派两个管家过来，既可以让他将精力放在修行上，也能减少勇音的工作量。 一箭双雕。 虎彻勇音没问是什么事情，温声道：“嗯，你去吧。” 呼。 黑木没走门，从窗外钻出去，瞬步到很远的屋顶，脚一点，加速冲过去。 六番区是贵族区域，防备和其他区域不同，相当森严，任何人都不能在这里用瞬步乱闯。 那些贵族宅邸多有见不得光的秘密，暴露的话，会招来许多麻烦和问题。 说不定会揪出一大堆弊端。 黑木在六番区入口落下，斩魄刀也被保管在入口处。 六番队之外的死神是不容许在六番区佩戴斩魄刀，除非是有申请中央四十六室的批准，才能佩戴斩魄刀在六番区晃悠。 黑木临时起意过来，自然是没有什么手续，将刀放好，人走向六番区。 这里是整个瀞灵廷最繁华的地区，夜晚和其他地方的黑暗，死寂不同，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夜之魅力。 一盏盏六角宫灯悬挂在街道，店铺门口，橘色光芒连成一片，照得华丽和服表面闪耀出五颜六色。 金丝银线琉璃宝石。 各种香味混杂，闻得男人心醉。 许多窃窃私语汇聚成一道庞大的嗡嗡声。 热闹程度不逊色于现世晚间的大都市。 黑木穿过拥挤的人流，到达朽木家的门口。 他走上台阶，手抬起来，还没有敲下去，门已经打开，“是黑木先生吧？朽木大人叫我过来接您。” “哦，麻烦你了。” 黑木不意外，他没有将灵压完全隐藏，对方能察觉到他的灵压逼近，很正常。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仆人显露出良好的素质，不卑不亢，引黑木入门，在前面带路。 朽木家是管理六番区的大贵族，宅邸占地规模不用说，相当的大。 外面喧闹的声音开始还能有点动静，慢慢地，周围变得寂静无声。 连前面领路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那曲折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 走了好一会，领路的仆人停下脚步，往右打开日式的拉门，露出一个宽敞的房间。 朽木白哉跪坐在那里，英俊的脸庞没有太多表情，脖子围着长长的银白风花纱，头戴三条牵星箝，整个人释放出高冷的气场。 “你来了。” 黑木回答道：“嗯，我来了。” “坐吧。”朽木白哉已经让下人将原先的一人餐，改为两人餐，桌上摆满美味佳肴。 有些菜甚至在外面都吃不到。 因为食材是朽木家圈养起来的稀有动物，自产自销。 很多贵族都喜欢用这样垄断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独一无二的权力和身份。 就是很少有能够做到的贵族。 朽木家就是很少的一员。 “你不该说坐下，你应该说我不该来，然后我回答，我已经来了。” 黑木吐槽他的话语，人坐在对面。 朽木白哉眼眸闪过一丝疑惑，“我为什么要那样说？” 黑木反问道：“你不觉得很帅吗？” “无聊。” 朽木白哉对他的行为做出评价。 黑木笑了笑，没急着说出自己的要求，问道：“你们招待客人，都不准备酒吗？” 朽木白哉淡淡道：“请上门的叫做客人，我不记得有请你过来。” 黑木笑嘻嘻道：“不请自来的是朋友，朋友更应该准备美酒，你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拿出珍藏的酒。” “我从不喝酒，朽木家也不会准备酒，那是低级的乐趣，容易让人忘却礼仪。” 朽木白哉是滴酒不沾的类型，他遵守贵族的礼仪和规矩，对酒是很不屑。 黑木好奇道：“你该不会酒品很差吧？” 朽木白哉再次强调一句，“我从不喝酒。” “贵族之间的宴会不喝酒能交流？” “能。”朽木白哉很肯定地回答。 他不想喝，谁敢逼朽木家的当主喝酒？ “诶，我明白了，你酒量一定很差，一杯倒。” ！朽木白哉忍不住流露出少年时的意气，“真是有趣，你居然认为堂堂朽木家的当主，会被一杯酒击倒？” “千代。”他呼唤一声。 “是，我在。” 一名女仆跪坐在黑木背后，低垂着头。 瞬步不错，黑木心里夸赞一句。 “买酒过来。” 朽木白哉下达他的命令。 “我明白了。” 女仆恭敬地回答。 ------------ 第五十章 今天要日万（加更） 剥开一层层礼仪和规矩，朽木白哉骨子里仍然是那个骄傲又意气的少年。 小时候会为四枫院夜一的挑衅而气得愤怒追逐。 虽然追不上。 长大了，也会为黑木的言语挑衅，而做出激烈反应。 骄傲的少年无法容忍熟人的挑衅。 换做是旁人，说这些话，朽木白哉只会当做是耳旁风，根本不会在意。 黑木看一眼消失的千代，夸奖道：“你这个女仆瞬步不错啊。” “嗯，她是朽木家最出色的女仆，什么事情都能打点好，以后能接银银次郎的班。” 朽木白哉提到这位从小照顾自己的女仆，语气也变得有几分柔和。 大贵族很少会由父母亲自照顾小孩，多是选择优秀的女仆进行照顾。 尤其是他父母早亡。 童年时期，基本都是在千代的照顾下度过，心里已将对方视为重要的家人。 小时候还想让千代私底下称呼他白哉，却反被对方很严厉的训斥，未来当主不遵守礼仪和规矩，别人又怎么能遵守？ 从那之后，朽木白哉再也没有明面提过那件事情。 “她那么能干吗？” 黑木意动，这不就是最好的帮手，忠诚，可靠，能干，处理那些事务是绝对没有问题。 朽木白哉算是挺了解他的性格，一听这个语气，立马警觉道：“你问这个干吗？” 黑木笑了笑，厚着脸皮道：“山本总队长对流魂街靠后的区域开刀，我们的队长和三席都外出。 队内的事务压在勇音一人身上，我想能不能从你这里借两个人过去帮忙？” “我这里也抽不出人。” 朽木白哉一口拒绝他的要求。 黑木没有放弃，两人之间的交情又不是泛泛之交，自然有能够问到底的底气，“怎么会抽不出人？” 朽木白哉反问道：“你以为这么大规模的战争打响，贵族们就是坐在家里面等结果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 朽木白哉开始向黑木说出贵族们的用处。 瀞灵廷住着那么多贵族，可不是被山本元柳斋当做是养猪一样，养在这里。 五大贵族不用说了。 志波家贡献出两位队长，其余四家，龙光寺，朽木家，各自占据鬼道众，六番队的要职。 纲弥代家和四枫院家目前在护廷十三队和隐密机动，鬼道众都没人。 但两家仍在流魂街拥有很庞大的产业，人脉，能够轻松调动许多物资，人力，支持山本元柳斋的各项决策。 再说中央四十六室，说是四十位贤者和六名审判官组成，实际上全是贵族。 山本元柳斋最初创立瀞灵廷时，从东南西北四个流魂街抽出来愿意配合的贵族。 在各自的区域具有广泛的影响力，确保传出去的命令会得到执行。 流魂街五十区之内的稳定秩序，由此而来。 这次山本元柳斋是铁了心，要扫除后患，打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贵族们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十一番队和隐密机动是主战力。 可东南西北的五十一区到八十区，土地宽阔，想要找到聚集的敌人，不是容易的事情。 需要贵族们提供基层的人力，进行大范围搜寻，确认目标，建设补给站。 总不能让队员们饿着肚子，睡在荒野去战斗。 这种大规模战争和高效率的斩首计划不同，需要投入许多的财力和物资。 最重要的是，还不能回本。 贵族们是不想要打这场战争，架不住中央四十六室被山本元柳斋说服，五大贵族表示支持。 大家一起烧钱打仗，有怨言也只有吞下去。 “我们朽木家是贵族的表率，派出许多人员上前线，统筹前线物资。 主宅留的人不多，很多事情需要千代处理，我离不开她。” 朽木白哉需要处理的公务比四番队只多不少，这么多贵族聚集，怎么可能风平浪静。 他每天能够按时上下班，就是有银银次郎和千代辅助。 两人谁走一个，他都会陷入忙碌状态，耽搁自己的修行，那是万万不行。 瀞灵廷最近风波不断，他需要更努力的锻炼实力。 尤其是坐在对面的黑木。 初见时灵压还不如他。 短短几年时间，灵压居然能对他造成压迫。 实力成长之迅速，完全超乎他想象。 黑木挠了挠头，还真不清楚，这次的战争居然搞得那么大，“直接让剑八斩首不就行了，有必要那么大动干戈吗？” “敌人根本没有首，大大小小的势力散落在不同区域，靠剑八一个人，根本打不过来，远不如现在这个方案更有效率。” 朽木白哉对流魂街靠后的区域，还是有一些了解。 居住在靠后区域的人，狡猾凶残，没有任何底线，为杀死他人，什么都愿意做。 仅仅是这种单纯的烂，还不足以让瀞灵廷止步。 问题就是那里又烂又难打。 这才是瀞灵廷迟迟没下决心的原因。 就算是现在，山本总队长的要求也是交出四名无间越狱犯，便会停止进攻。 真正想要将流魂街靠后区域给荡平，消耗的财力和物资是天文数字。 “呃，照你这么说，我要一直处理那些文件到队长回来？” 黑木眼前的美味佳肴，瞬间变得不香了。 朽木白哉面色沉稳道：“开始的时候，谁都会觉得麻烦，不习惯？ 做久了，你会发现，那些文件看似繁杂，大多是有规律，其实很多文件都是重复的事情。” “重复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交上来？” “因为这就是工作啊。” 朽木白哉面色平静地回答。 刚接任六番队的副队长时，他被爷爷安排大量文书工作，一开始还不理解，这些相差不大的事情，为什么天天要上报？ 后来才明白，少了这些枯燥的数据，许多事情会变得不明不白，资金的流动，账面的物资。 不详细记录的话，别人做什么手脚，你都很难察觉。 “我要借酒消愁。”黑木长叹一口气，已经能察觉到，千代的灵压在靠近。 显然，他要的酒已经买回来。 朽木白哉眉头微皱，语重心长道：“酒还是要少喝点，过于放纵是不好的。” ------------ 第五十一章 最后的一章 六番区最著名的料理亭就是花红。 里面的价格在贵族之中，都属于称得上高昂的消费。 花红的名头有一半是靠酒打出来。 那就是尸魂界最贵的酒，竹林醉。 酿造过程多达数十个步骤，原料无一不是昂贵之物，据说收尾需要家传秘术才能完成。 酒的价格不用说，一瓶能让副队 ------------ 第五十二章 兄妹之间的隔阂 头脑很清醒。 按理说，喝太多醉倒，第二天醒来，精神不振是常态，偶尔会头疼。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 浑身充满舒爽。 好似做了全套的正规按摩。 黑木手撑起身体，单薄的被子滑落，空气有些凉。 这里是朽木家的客房。 占地面积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没有床，就是在中央的榻榻米上垫一层柔软毛毯。 好空旷啊。 黑木搞不懂，朽木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买些家具填充，而是非要搞得这么空旷？ 审美也太奇怪了。 换做是他的话，要么住普通大小的房间，要么将一个大房间塞满。 不然的话，这么空的大房间一个人睡。 不喝醉，根本睡不着。 黑木伸个懒腰，千代的声音从拉门之外传过来，“黑木先生，您醒来没有？” “哦，醒过来了。”他一个瞬步到门口，打开门。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廊道。 千代双手叠在一起，乖巧站在门口，“早上好。” “早上好，千代，现在是几点了？” 黑木担心自己睡太久，耽搁上班的时间，四番队那么多事情，全交给勇音一人，怕她撑不住。 千代回答道：“请不要担心，才六点，您可以慢慢享用早餐。” “那就好。” 黑木松口气，关上后面的拉门，向她解释道：“昨晚的事情是意外，都是酒香太具有欺骗性，搞得我一时没有准备，相当于打斗的时候被突然偷袭，现在再喝一次，我保证不会一杯倒。” 千代一边领路，一边道：“您早上不是还要上班吗？” “哦，说得对，那就改天吧。” 千代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很不符合仆人的规矩，但心里实在好奇，他的表情是什么样。 黑木一脸坦率，完全没有牛皮吹破的尴尬。 沉默着走一会，才走到用餐的地方。 和昨天不是同一间，这里的拉门敞开能够看见外面的庭院。 天空灰蒙蒙，太阳的光辉还没有完全布满。 庭院有一个大池塘，里面养着很大的锦鲤鱼，鹅卵石围在池塘边，有人造草坪铺开，靠近院墙的地方有低矮草丛。 门开着，空气流通，屋内的气氛没有流通，很沉寂。 朽木白哉跪坐在正中的案几，上面摆着油漆托盘，色彩缤纷的小碟子待在托盘之内，盛着丰盛小菜。 露琪亚跪坐在右边案几，低着头，完全不清楚大哥是什么意思，居然会邀请她一起吃早餐。 高兴是高兴。 问题是时间不够啊。 十三番队和这里的距离，以她的瞬步过去，绝对会上班迟到。 但这是大哥第一次开口。 她不好拒绝。 “白哉，露琪亚，早上好。” 她小脑袋转着乱糟糟念头时，听到熟悉声音，猛地抬起头，看见一名脸庞白净的男人向这里挥手。 刹那间，她想通所有事情。 难怪大哥会一反常态叫她吃早餐，原来是黑木前辈在家里做客。 她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还以为会被接受，明明连正眼都没有，心里面的希望落空。 在这个瞬间，连去不去上班都无所谓了。 “露琪亚？” 朽木白哉眼眸闪过一抹疑惑，懂礼貌的她竟然在别人问候的时候走神。 露琪亚回过神，掩饰面上的落寞，笑容满脸道：“黑木前辈，早上好，我刚才有些没睡醒。” “没关系，我经常起床后脑子都是晕乎乎，今天是例外，昨。” “黑木。” 朽木白哉喊一声，不想他继续透露昨晚的事情，喝酒就算了，还是一杯倒。 让露琪亚知晓的话，大哥的面子不放好。 昨天？露琪亚心里很好奇，又不敢问。 黑木耸了耸肩，走到自己的座位，盘坐在那里，跪坐不习惯的话，脚会麻。 真好，露琪亚羡慕看一眼，其实她也不想跪坐，奈何朽木家规矩森严。 遵从古时规矩，吃饭必须跪坐，分餐。 还要一点声音都没有。 最后的条件，露琪亚是能够完美做到，她原先就不是那种吃饭啪叽啪叽响的人。 “哇，你们这里的饭还是那么美味，连菜都不用下，光饭就能下三碗了。” 黑木大口扒饭，口感香软，有些许的甜味。 “你吃饭还是那么吵闹。” 朽木白哉淡淡回一句，便没有开口，默默吃饭。 露琪亚忍住心里想要述说的欲望，也低头吃饭。 兄妹两人默默吃完早餐。 旁边的侍从撤走托盘，换上水果和甜品。 露琪亚急着上班，鞠躬道：“尼桑，黑木前辈，我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请你们慢慢享用。” “哦，加油吧。” 黑木大声给她打气。 朽木白哉简单回一句，“嗯。” 露琪亚从座位离开，消失在这个房间。 她的灵压远去，黑木抓起一个葡萄丢进嘴里，“这么久，你还没有适应吗？露琪亚是个好妹妹，坦率夸她几句不行嘛。” “坦率。”朽木白哉面上难得闪过一丝苦涩。 和黑白照片不同。 露琪亚是活生生的人，会笑，会跑，每每看到她，心里都会想起绯真。 有时候甚至会产生绯真又活过来的感觉。 然后理性告诉他，那不可能。 随之而来的空虚和失落，让他如溺水的人一样，不断往下沉没。 痛苦的无法呼吸。 “现在这样就行。” 朽木白哉不打算改变默默守护的方式。 那种直白的关心，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是嘛。”黑木叹气，也没有继续劝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 因为不投入感情的话，外人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件说开就能没事的事情，会被一直拖着不说。 原著朽木白哉连露琪亚要被处刑，都没有敞开心扉，还是被一护狠狠揍了一顿，才肯承认错误，向露琪亚道歉。 难道要自己揍他一顿？ 黑木想了想，还是没有行动，白哉不是那种能够留手的人，“物质上的满足，我觉得露琪亚是不会太在意。” “够了。”朽木白哉不想讨论那个话题。 “你这是逃避啊。” “……” 朽木白哉沉默，逃避，这一个词语戳中他的软肋，让他忍不住反驳，“面对未知的事情，需要选择持续性观察的方式，以便能做出更好的判断，而不是莽撞行事。” “嗨，嗨，这也是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情。” 黑木用汤匙挖一口乳白色的甜品送入嘴里，赶紧吃完，回去帮勇音的忙。 ------------ 第五十三章 有麻烦的松本乱菊 “勇音，你就从了我，乖乖说实话吧。” “不要这样啦，乱菊姐。” 返回四番队的黑木脚踏在窗框，被眼前的一幕给弄得呆住。 艳丽的松本乱菊双手不安分挠在虎彻勇音的腰间，丰满的部位压得她腰弯下来，领口变得松垮，同样露出白花花的风景。 “咳，乱菊，你别欺负勇音。” 黑木短暂失神，迅速板着脸，开始维护自家的副队长。 松本乱菊停止对她的挠痒痒攻势，抬起头看一眼，腰直起来道：“我才没欺负勇音，就是想要问些秘密的事情。” “乱菊姐。” 虎彻勇音立刻惊慌大叫，那些事情要是让黑木君知道，她无法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松本乱菊银灰色眼眸转了转，在她和黑木之间打量，试探道：“你想知道吗？” 黑木从窗框跃入屋内，一脸好奇道：“什么秘密的事情？” 虎彻勇音急忙坐起来，一头撞在丰满的器量之上，被松本乱菊顺势搂住，稳稳压着，“黑木君，你能保守秘密吗？” “当然，我天生就是保守秘密的人。” 黑木看见虎彻勇音激烈的反应，愈发好奇是什么样的秘密。 “嘿嘿，”松本乱菊笑了笑，嘴角勾起唇边的美人痣，“我也是。” “……”黑木麻了。 “哈哈哈。” 松本乱菊笑得花枝乱颤，波涛汹涌。 虎彻勇音提起的心放下来，眼眸流露出几分无奈。 真是受不了乱菊姐爱开玩笑的毛病。 黑木没好气道：“你真是无聊。” “好啦，不开玩笑，黑木君，你跟我走一趟吧。” 松本乱菊收敛笑容，漂亮的脸庞显露出几分严肃。 她到四番队不是专门调戏虎彻勇音，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黑木面上露出疑惑之色道：“有什么事情吗？” 虎彻勇音解释道：“五番区发现纲弥代家的人遭遇暗杀，对方是五大贵族之一，身份特殊，需要你亲自去验尸检查，拿出一份验尸报告上交。” “我们不派职位高的队员去处理，让中央四十六室那群老头子知道，绝对会扣上一个办事不力的帽子。” 松本乱菊语气有几分嘲讽。 五大贵族里面，她就看志波家的人顺眼。 其余四家，都被归类于很麻烦的家伙。 尤其是爱做妖的纲弥代家。 他们家的人遇害，很可能牵涉另一个大贵族家，或者是本家的人。 想要追查这样的案件，难度是相当大，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连调查都不能调查。 一般来说，这样的事件根本轮不到十番队管。 贵族们更倾向于不对外宣扬，关起门，自己去追查凶手，当做私事解决。 偏偏这位纲弥代家的人不是死在纲弥代家，而是在五番区买得私人宅邸。 目的是幽会外面的野花。 被约的野花发现他死了，哪里敢上报纲弥代家，直接向巡逻的十番队员汇报。 一报案，事情就不是纲弥代家的私事，直接上升到刑事案件，在困难，十番队都要查清楚。 “那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上报纲弥代家，自己的下场绝对是被当做替罪羊，所以向我们十番队报案。” 松本乱菊任职多年，还是很清楚贵族们的套路。 比起为家人报仇，更倾向于抓住凶手，用这个杀人的把柄，要挟对方拿出足够利益，以此将事情私了。 拿不出来，那就是杀人偿命。 拿得出来，野花就要被扣上谋杀贵族的头衔，被中央四十六室下令处决。 “原来是这样，切，真是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黑木挠了挠头，他眼里的贵族没有几个是好人，纲弥代家更不用说，死绝都不心疼。 松本乱菊开口道：“放心，你只负责验尸，追查的人是我们。” “哦，那就好。” 黑木一听不需要自己调查，心情好转不少，比起处理繁杂的公务，他宁可去验尸。 天天死几个贵族该多好。 松本乱菊白了他一样，向勇音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要将事情全部如实交代哦。” “乱菊姐。”虎彻勇音娇嗔地喊一句。 “哈哈。” 松本乱菊发出欢快的笑声，转过身，招手道：“我们走。” “哦。”黑木才发现，她橘色波浪卷的掩耳短发上，戴着很多色彩艳丽的发夹。 连脖子也佩戴着红宝石项链，手上有戒指。 这些以前都没有。 他跟上脚步，闲聊道：“你戴这么多发夹干吗？” “不好看吗？” 松本乱菊脚步没停，眼眸斜视。 黑木摊开手道：“怎么可能，你戴什么都好看。” “我也是这么认为。” 松本乱菊神采飞扬地回答，连太阳在她的笑容面前，也变得黯淡无光。 黑木心里忽然有些明白，假装被对方糊弄过去，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五番区，纲弥代家的私宅。 四名十番队的队员将这里封住，不准任何外人进入其中。 发生五番区的刑事案件没有交给五番队处理，自然是护廷十三队之间拥有明确的职能划分。 拥有能够调查刑事案件职能的番队，一个是九番队，一个是十番队。 以及融合隐密机动职能的二番队。 抛开这三个番队，其余番队，包括一番队在内，也没有权力直接进行刑事案件调查。 “日番谷，没有人闯进去吧？” 松本乱菊瞬步到私宅内的庭院，向上面屋顶站着的银发小鬼大喊。 日番谷冬狮郎背着斩魄刀，眼眸警戒周边，“没有，就是五番队有人过来询问发生什么事情，被我挡回去。” “干得好。”松本乱菊竖起大拇指夸奖一句。 事情还没有明朗，可不能让消息走漏，引来纲弥代家的人。 到时候，想要进行验尸的话，一定会被对方用各种理由阻拦，贵族的遗体不能亵渎，对亡者的不尊重等等。 明明是为帮他们查明真相，还一点都不领情，反而摆出是在害他们的表情。 松本乱菊有过一次教训。 再遇到这样的案件，行事变得机灵起来，先封锁消息，等有结果，再向那边通报，告诉他们有人死了，过来领尸体。 ------------ 第五十四章 憋屈的日番谷冬狮郎 屋内昏暗，或许是清晨的缘故，充斥着一股阴凉的气息。 黑木看过很多刑侦剧，尝试在脑海还原现场，失败了。 他绕开倾倒的桌子，看见倒在地上的尸体。 死者相貌年龄是中年，实际年龄看不出来。 尸魂界是真的不能从外表看出一个人的岁数。 衣着华丽，心口明显有一处刀伤。 黑木蹲下来，右手闪耀回道的光芒，覆盖在伤口。 “他死了还能用回道治疗？” 松本乱菊满脸疑惑。 “回道能确认他死亡的时间。” 黑木看过一本医药书，上面记载过，对死者使用回道会有什么反应。 不同时间段有不同的反馈。 “你看，伤口变黑了，证明这家伙死亡的时间超过七个小时，没有变紫，证明没有到达十个小时。” 黑木说出死者死亡的大概时间，八、九个小时之内，“不对啊，昨晚的话，那个女人怎么没被杀？” “她是今天早上五点过来，据她提供的口供，对方预约在今天。” “她是什么人？”黑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松本乱菊如实回答道：“流魂街外面的风情女。” “外面的人是怎么混进来？” “只有有瀞灵廷通行证，混在货物的话，想要混进来很轻松。” 松本乱菊提到这点，满脸无奈之色。 守门的四大豪杰因各种原因，基本是不会检查隐藏在货物里面的人。 巡逻的十番队员也不会阻拦，拿人的手软，加上在他们眼里，这种事情不算很严重。 会混在货物里的人，不是想探亲，找个工作，就是贵族们想要在瀞灵廷体验外面流魂街的风情。 或者说运货的人偷偷赚点外快。 瀞灵廷是尸魂界中心。 不够资格入驻的贵族很乐意花钱进来旅游观光。 这样的副业，还是十番队前任副队长搞起来。 后来副队长死了，松本乱菊接手，这样的情况也没有改变。 外快太香，没有队员愿意放手。 松本乱菊又不能时刻盯着，总会有松懈的时候。 一松懈，就是十番队后门大开。 “真是讽刺，”黑木摇了摇头。 一直以为防御周密的瀞灵廷，在那些有关系的人眼里，原来是一个大筛子。 他低下头，继续检查死者的伤口，手扒开衣服。 这边捏捏，那边拍拍，翻过查看，从上到下，没有一处遗漏。 松本乱菊转过身，没兴趣看一个死去的男人身体。 黑木也没兴趣。 碍于职责所在，他必须进行详细检查，尸体灵压没有残留，很干净的一刀。 从伤口形状，属于后背偷袭造成。 “经过我详细的检查，死者的致命伤就是心口一刀，从后背刺穿，一击毙命，排除假人，鬼道扭转容貌，药物整容的可能，是真身。” 黑木重新为对方穿好衣服，站起来道：“通知他的家人过来认领尸体。” 松本乱菊点了点头，有黑木的验尸报告，十番队可以开始正式调查。 没拿到验尸报告之前，十番队甚至不能断定，死者是不是死者。 这个世界想要伪装死亡的话，方法还是有不少。 镜花水月就是最好的例子，能够轻易让一个活着的人变成死者。 “你能察觉到凶手的灵压残留吗？” 松本乱菊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询问。 黑木摇了摇头，“凶手行事很干净，一点灵压都没有残留在屋内。” “是嘛，辛苦你啦，你回去写两份验尸报告，一份给中央四十六室，一份准备给死者的家属。” 松本乱菊拍了拍他的肩膀，四番队的任务到此为止。 接下来就是十番队的烦心事，想要从那些贵族嘴里套出点什么，不是容易的事情。 贵族们习惯向外人保密，不是贵族的话，死神们想要询问什么，大多会得到一问三不知。 只能希望，死者家属渴望复仇的念头压过一切，能透露点口风。 “你调查出结果，记得和我说一下，我还是挺好奇凶手是谁。” 松本乱菊重重一拍他后背，瞪眼道：“你以为凶手是路边的白菜，等着我去摘过来吗？” “你别拿我撒气。” 黑木吐槽一句，跨出屋门之外，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庭院，驱散身上的阴凉。 他深深吸一口气，肺部得到清新空气的清洗，将死者散发出的臭味洗出去。 日番谷冬狮郎从屋顶跳下来，斩魄刀绑在后背，一身黑色死霸装，“验尸结果出来了？” “嗯。” 黑木点头。 松本乱菊从后面走出来，手狠狠揉了揉日番谷的银发，“你陪他去四番队拿验尸报告回来，我守在这里。” “别揉我的头啊！”日番谷冬狮郎拍开她的手，恶狠狠地瞪一眼。 松本乱菊双手叉腰，挺胸道：“你敢和副队长顶嘴？日番谷三、席。” “你等着，我迟早会接任队长。” 日番谷冬狮郎愤愤反驳，不就是比他高一个职位。 黑木望向他的眼神有几分怜悯，天真的孩子，以为当上队长就能压榨乱菊？ “论顺序的话，我才是接任队长的人选。” 日番谷冬狮郎抬起下巴，神情有几分骄傲道：“志波队长说，他要退休，一定不会把位置给你这样的人，而是给我。” 卓越的天分让十番队没有人会怀疑，日番谷冬狮郎学不会卍解。 年纪轻轻，一入队就获得三席的地位，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那个懒散的家伙。”松本乱菊对自家队长怨念颇深，总是偷懒，不想工作。 “你也一样。”日番谷冬狮郎戳穿她。 十番队高层管理真的是一团糟。 队长和副队长打太极，相互给对方增加工作量，减少自己的工作。 搞得文件经常堆到隔天。 日番谷冬狮郎实在看不下去，选择帮忙处理。 越处理，量越大。 后期两人甚至不掩饰自己偷懒的意图，直接将文件丢他桌上。 “我必须要维持我的美丽。” 松本乱菊理直气壮地回答。 “大婶。”日番谷冬狮郎嘟囔一句。 “日，番，谷！”松本乱菊橘色短发逐渐扬起。 “我们走吧。” 黑木单手抓住日番谷的肩膀，迅速往四番队撤。 “哼。” 松本乱菊鼻子重重哼出一口气，“算你跑得快，三井，去纲弥代家，通知他们过来领尸体。” ------------ 第五十五章 郁闷的日番谷 日番谷冬狮郎拿着验尸报告返回五番区，纲弥代家的私宅。 死者家属还没有到达，仅有十番队的人在这里。 “这是验尸报告。” 他落在庭院，将报告递给树荫下面的松本乱菊。 对方接过来，看了看，樱桃小嘴发出欢快的笑声，“哈哈，这是黑木写的字？” 日番谷冬狮郎手摸了摸脑袋，隐约能摸到一个凸起的包，有些郁闷道：“你最好不要当他的面笑。” “哈哈，真看不出来，他人长得挺帅，字真是丑的不堪入目。” 松本乱菊挥了挥验尸报告，简直和刚学会写字的人一样，一笔一笔，又具备成人的惰性，写着写着就加快速度。 最后成品就是字迹潦草。 日番谷冬狮郎揭底道：“你的字好不到哪里去。” “我是自由派写法，你看着潦草，其实是充满艺术风格，诶，这样大人的写法，不是你这种小鬼能理解。” 松本乱菊自有一套说辞为自己的写法辩解。 “我不是小鬼。” 日番谷冬狮郎讨厌长大，也讨厌别人将自己当做是小鬼，难道个子矮小就不能是大人吗？ 什么古怪的逻辑。 随着时间推移，庭院的阳光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空气弥漫着香甜而不会腻人的气味，粉红的花瓣从院子外面飘进来。 少许，门口出现盛大的仪仗，先是两排人鱼贯而入，铺开鲜红地毯，一直到屋门口。 接着，死者的妻子出现，面白如雪，一身雍容华贵的服饰，黑发扎成贵族常见的灯笼鬓，佩戴黄金发簪。 她没有被太阳照到，大大的油纸伞撑开，表面绘有华丽图案，悬挂着一个个小小的铃铛。 从她的脸上，松本乱菊看不到失去丈夫的哀伤，也看不到丈夫外出寻花问柳的愤怒。 很平静。 似乎所有感情都让白白的粉底掩盖。 连看到屋内抬出的丈夫尸体，也没有任何动摇，仅仅是很冷漠地询问一句，“验尸报告呢？” 仆人走过来，想要替主人拿验尸报告。 松本乱菊一个瞬步绕开仪仗的人，踏入鲜红的地毯，将验尸报告递上去，“夫人，请节哀。” “无礼之徒！”立马有人出声呵斥。 贵妇人抬手示意仆人噤声，漆黑的眼眸望向面前的死神，“没什么好悲伤，妾身早就知道夫君会死。” 说话间，她接过报告，看着上面的字迹，一直没有表情的脸总算是出现名为嫌弃二字的表情。 松本乱菊银灰色眼眸微沉，询问道：“夫人的意思是知道谁杀死他？” 贵妇人瞥了她一眼，摇头道：“太过鲜明的态度，往往会招人利用，贵族最重要的是和光同尘。 他在这次战争的立场是坚决反对出兵，认为打那里是白白损耗财力和物资。 甚至想要拉拢赞同他想法的贵族，逼总队长隐退。” 逼总队长隐退？！ 松本乱菊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又觉得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真有可能做出来。 “真是愚蠢的男人。” 贵妇人说出心里的想法，往日在外寻花问柳就算了，他的权力有资格玩更多女人。 居然想要为权力更进一步，做出那种高调的宣言，“调查的事情交给你们，任何结果，我们纲弥代家都会接受。” ？贵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 松本乱菊微微一愣。 “不，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日番谷冬狮郎语气满是坚决，擅自加入这场谈话，是他敏锐察觉出对方话语里的潜在意思。 对方认为是护廷十三队下的手，更准确地说是山本总队长让人杀害这个男人。 就因为死者曾反驳过出兵流魂街，想要让总队长隐退的言论。 所以总队长要除掉他。 这种滑稽的逻辑，日番谷冬狮郎是不相信。 贵族们的想法就难说了。 松本乱菊也反应过来。 这不是简单的贵族矛盾，很可能是有人在挑动贵族和死神之间的信任。 这是在挖瀞灵廷的根。 瀞灵廷能够存在，就是贵族们信任山本总队长，信任护廷十三队是在保护自己。 一旦这个认知产生裂痕，带来的后果是难以想象。 “请夫人回去转告纲弥代当主，我们十番队是绝不会放过凶手。” 松本乱菊做出保证。 “随便你们。” 贵妇人没有争执，她愿意说这些，就是在转达纲弥代家主的意思。 话传达完了，她转过身，迈开优雅的步伐，看也没看死去的丈夫。 本就是贵族的联姻，彼此没有什么感情。 贵族的盛大仪仗从这里撤去，空气里的香味未散。 松本乱菊伸一个懒腰，抱怨道：“事情变得麻烦起来，反对出兵的贵族死亡，还是很有地位，回去报告队长，让他处理吧。” “嗯，凭我们是无法处理。”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逞强，事态的严重性已不是副队长和三席能够承担。 小小的身影走在前面，白发在阳光之下闪耀出银色光辉。 一看到银色的光芒，松本乱菊就会想起市丸银。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银发少年丢下一句话，便无声走向黑暗。 越走越远。 不论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头。 她也没有勇气跑到对方前面，害怕被赶走，只能追着那个背影跑。 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洋溢自信的松本乱菊，唯独在银面前，会变回当初脏兮兮的流魂街少女，胆怯，敏感。 连表达内心想法的勇气都没有。 咚。 日番谷冬狮郎脑袋再次遭到一记手刀，痛得他眼眸泛起泪光，回头吼道：“你这个大婶发什么疯啊？！” “啰嗦，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让银发的家伙走在我前面，乖乖跟在我后面。” 松本乱菊反瞪回去，双手叉腰，气场比他这个受害者还要强大。 日番谷冬狮郎满脸问号，头发是天生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哪天最好去四番队检查一下。” “哼，区区三席，少在这里指使我这个副队长！” 松本乱菊做个鬼脸，抢先走在前面。 那个时候，若是自己有勇气拉住银，结果会不会改变呢？ 银…… ------------ 第五十六章 圣隶和卍解为主 交出验尸报告，四番队和那件贵族凶杀案算是没什么关系。 黑木开始几天还会在意结果。 一个月过去，早将那件凶杀案抛在脑后，全身心投入无尽的文海之中。 “绷带开支，各种草药价格，饮食……” 桌上摆着昨天的日常财务报表，上面详细记录着昨日的开支。 黑木必须一个个加上去。 因为瀞灵廷没有计算机，算盘那玩意他又用不来。 只能用老办法，一张纸，一支笔，慢慢算，保证总金额没有错误。 底下时不时会有人想要试探上面的管理，悄悄修改金额。 上面没发现的话，下面会逐渐增加。 黑木遇到过两次。 质问对方，得到的回复就是一时不小心算错了，下次保证不会。 他明知对方在说谎，也没有什么办法。 四番队这边是没有权力，直接开除某个队员，或者是护士，行政人员。 仅有向中央四十六室提交开除申请的权力。 没犯什么特殊大错，小错的话，中央四十六室是不会批准开除，顶多是口头警告。 “昨天的总金额没错，那家伙要是能一直安分下去该多好。” 黑木嘟囔一句，放下铅笔，视线再次看向时钟，浑身涌现出力量，“勇音酱，到下班时间了。” “嗯，你告诉萤和修兵一声，不用等我，我要处理完这些，下午有插花班的教学。” 虎彻勇音头也没抬，继续进行手中的工作。 黑木不想让她太劳累，“队长还在前线，插花班停一个月不办没关系，你别太累着自己。” 虎彻勇音抬起头，问道：“我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吗？” “……看起来容光焕发，你真厉害啊。” 黑木摸了摸自己的脸，工作的时候一定是很难看，也就是在下班的瞬间，才会焕发出无穷生机。 “嘿嘿，都是有黑木君帮忙，让我轻松很多。” 她笑了笑，最初真得很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到队长那样。 多亏有黑木君在旁边，才能稳定她的心神。 哪怕没有太多对话，大多时间都是在埋首文字，偶尔说一说的话语，也足够激励她的斗志。 她想要在黑木君眼前稍微表现出自己亮眼的地方。 黑木看一眼她边上的大堆文件，再看看自己的一小堆，“你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好像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工作。” “不行！工作这么多，必须两个人做。” 虎彻勇音一口拒绝他的提议，少见摆出很强硬姿态。 “抱歉，是我说错了，我会努力帮忙。” 黑木看她这么激烈的反应，连忙道歉，将这么多工作推给勇音，确实挺过分。 “没那么严重，” 她的态度迅速软化。 “那我先去吃饭了。” “嗯，再见。” 黑木没从窗户走，走正门，离开之前关好门，没急着用瞬步赶路。 他每天的日程没有特意安排，做的事情是差不多。 白天是上班，吃饭，上班，下班。 晚上是四处在瀞灵廷溜达。 去真央灵术院看看嘉蒂丝的学习进展，去朽木家和白哉聊聊天，再返回四番队。 日子过得非常悠闲。 因为鬼道，斩术，白打，让他从日常训练给挤出去。 不是他变懒，是他发现，三样对自己的帮助不大。 原先他辛苦练习那些，是想要搭配始解，让自己攻击力变得更强大。 后面学会卍解，继续苦练，是觉得学习那些能够让重力士兵变得更强。 结果暴君展现出圣隶这个开外挂的能力。 那重力士兵还有必要近战吗？有必要附魔吗？ 答案是没有。 百万神圣灭矢箭阵无法解决的对手，近战更不可能解决。 鬼道附魔威力远没有圣隶有效。 鬼道是需要自身灵压驱使，威力取决于注入的灵压多寡。 他将使用鬼道的灵压留着给卍解第二阶段，更有效果。 黑木是在工作的几天后，忽然想通这个道理。 原著的日番谷鬼道不用说，连斩术都是在卍解失去，才会想着去学习。 是日番谷天赋不够吗？ 不是，单纯是不需要。 日番谷冬狮郎的卍解足够强大，没必要去学那些。 斩拳走鬼是给那些卍解攻击力不强，或者没有学会卍解的死神，用来增加自己的攻击力。 像他这种卍解能力强大的死神，不需要特意花太多时间去苦练。 圣隶加卍解，才是他主要的战斗手段。 醒悟过来的他不再追求斩拳走鬼样样精通，舍弃三项，仅保留瞬步。 晚上的四处溜达，就是在进行瞬步训练。 呼。 黑木瞬步到萤的病房之外，门敞开，没有关，能一眼看见里面的场景，“萤，修兵，今天感觉怎么样？” 萤坐在病床上面，神色恹恹，“还是那样，怀孕真是难受，我再也不会生第二个。” “是你体质特殊，正常是没那么严重，而且，我说过很多次，让你静养，偏要工作。” 黑木翻了翻白眼，真是服了两人，找理由请病假，居然能想出，让他帮忙去九番队拿文件过来，在这里批阅，再送回九番队的骚操作。 萤瞪一眼，脾气变得更暴躁，“还不是你这个无能庸医，一个肠道炎拖到现在，要是修兵能回去工作，我心会踏实许多。” 桧佐木修兵附和道：“我觉得自己身体很棒，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这样，你的病情才会严重，焦虑导致肠道炎迟迟无法恢复，加重灵子流失症。” 黑木一本正经地胡诌，“你现在没事，是每天都有医护人员照顾，一离开，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桧佐木修兵满脸郁闷道：“就是无法回去工作，我才会焦虑啊。” 黑木严肃道：“都说让你放宽心养着。” 萤听着两人的对话，又想吐了，暴躁地挥小手，“好啦，将这些送回九番队，告诉东仙队长，下一期的瀞灵廷通信，蔷薇色的小路停更，双鱼的拒绝也停更。 想要挽救人气的话，还是开一个专栏，收集读者的来信，挑选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回答，专栏名字叫做。” “请教教我，修兵老师。” 萤瞪一眼插嘴的桧佐木修兵，“都说别用那个老土的名字。” 他挠了挠头道：“我觉得挺好。” “然后呢？” “没有。”桧佐木修兵怂了。 萤给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继续道：“专栏名字叫做请告诉我，萤老师。” “……” 黑木和修兵一脸无语，这有什么时髦？ ------------ 第五十七章 插花教室的偶遇 “请告诉我，萤老师？” 挂有风铃的房间内，东仙要喃喃这个专栏的名字，面色陷入沉思，说明他真在考虑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黑木在等待回复。 往常送文件过来，他都是将文件交给其他队员，而不是直接见东仙要。 今天是例外。 有关于专栏的事情，萤想要听听东仙队长的意见。 黑木只有亲自见一见这位金坷垃队长。 东仙要认真想了想，抛开专栏名字有槽点之外，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 “麻烦你回去告诉萤，我会按照她的意见，进行这个企划。” “那我先告辞了，东仙队长。” 黑木鞠躬，想要离开这里。 东仙要没有阻拦，轻轻点头，“替我向萤和修兵问好。” “嗯。”黑木退出房间，顺手将门关上，再一个瞬步离开。 很精湛的瞬步……东仙要从座位起身，窗外的风铃叮叮响，不是有人闯入，单纯是风卷动风铃。 呼。 黑木没有直接返回四番队，先去一趟四番区的商业街，打包三人份午餐，再回到综合救护所的二楼。 从窗户闯入萤的病房，他大声喊道：“开饭啦。” “东仙队长怎么说？” 萤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黑木故意叹口气，表情流露出遗憾之色。 萤心里咯噔一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挥手道：“没通过就算了。” 黑木耸肩道：“东仙队长通过你的提案，还夸很好。” “那你叹什么气？” “我想买的菜卖光了。” “修兵，给我踹死这个家伙。” 萤指挥老公上阵。 桧佐木修兵如实回答道：“我打不过他。” “哈哈，开个玩笑嘛，免得你一直摆出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黑木耸肩，将打包的菜拿出来。 萤一看就是三人份，问道：“勇音今天不来吗？” “她还在处理公务，说是要下午举办插花活动，四番队想参加的人都可以参加。 偶尔也会有五番队和三番队的队员过来参加，算是四番队的传统活动，每月一次。” 黑木向两人解释虎彻勇音不来的原因。 “插花？有趣，我下午也去看看吧，老是坐在这里，挺无聊。” 萤心里升起兴趣，想要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可以啊，”黑木爽快回答，只要不离开四番队回去工作，两人想去哪里，他心里都没有意见，“修兵要不要去参加？” 桧佐木修兵摇了摇头道：“我对插花没兴趣，还是多看看书。” “多看点休闲书，让自己放松。” 黑木假模假样地叮嘱，其实在涅茧利那边出成果之前，他是不会放人。 理由嘛，想找总能找出一大堆。 桧佐木修兵郁闷归郁闷，心里没有一丝怀疑黑木的话。 哪怕他自觉没什么问题，疼也就是疼上次那么一次。 他还是选择相信黑木的判断。 黑木是专业的，又是最亲近的朋友，没道理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三人不是贵族，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吃饭相互聊天，喝着饮料。 度过中午的悠闲时光，黑木告诉萤插花教室在哪里，他没空领人过去。 进行正常休息的他，下午要正常上班，脑子曾抱着勇音或许会帮自己处理的念头。 推开门的那一刻，看着桌角的文件，黑木认命地叹口气，自己的工作还是要自己去做。 “插花教室。” 萤按照黑木说得位置，到达综合救护所之外的庭院。 庭院的风景优美，有假山池水，有一栋长方形的平房，门口有招牌，写着插花教室。 这是基于队长的兴趣建立。 就像是五番队和六番队喜欢搞书法教学，一番队喜欢举办茶道会，十一番队爱搞酒会等等。 那些娱乐性的项目，全都是基于队长个人兴趣举办。 资金是从公家拨款，算是队长福利的一种。 萤推开门，里面有不少人，全是女人。 还好修兵没来，来的话，非尴尬死不可。 “萤前辈，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您参加插花教室。” 萤听到有人喊自己，循声望过去，喊她的人是一位很可爱的女孩子。 个子不高，两侧刘海垂下，脑后扎着一个包子头。 “你是那个时候的实习生。” “太好啦，您还认得我啊，我叫雏森桃。” 对方面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你在真央灵术院的名头也不小，叫什么三人组，有一个不良和一个阳光系金发帅哥在身边。” 萤能记得清楚，名声是一小部分，更多原因是对方的身高。 这年头想找出和她差不多高的女死神，不是那么容易。 雏森桃回忆在真央灵术院的那段时光，面上露出笑容。 那是一段无法忘记的美好回忆。 可惜，阳光系的吉良君不知为何，蜕变成阴沉系，完全没有在灵术院的意气风发。 倒是阿散井君还是没什么变化，那么热血。 “要说三人组，还是萤前辈和修兵前辈，黑木前辈更有名，我们还差得远。” “是黑木和修兵有名吧。”萤苦笑，还是认得清自己的定位。 三人组之中，她的实力是最差。 “哪里，我一直很佩服萤前辈，您自律，公正，还总是耐心解释后辈的疑问，大家都很喜欢您。” 雏森桃连忙反驳她的话语。 萤笑了笑，道：“你被分到四番队吗？” “我是五番队的队员，今天队长给我强行放假。” 雏森桃有些郁闷，她原先是打算继续工作，架不住蓝染队长又给她强行放假，逼着她去休息。 她闲来无事，想起四番队今天举办插花课程，便跑过来。 “其实我是不想休息。” 这句话深得工作狂的萤认同。 休息？工作才是人活着的本质啊。 “特别是今天，还有一个纲弥代家的人登门，诶，有可能是为上个月的事件过来找麻烦。” 雏森桃为自己不能在蓝染队长身边分忧，倍感煎熬。 “纲弥代家？上个月我记得黑木说过，五番区死了一个贵族，凶手还没抓到吗？” “好像没有，那个叫时滩的男人，看着他，我浑身都感觉发冷。” 雏森桃双手搓了搓手臂，想起看见那个男人时，浑身冒起的鸡皮疙瘩。 真担心温和的蓝染队长被对方欺负。 ------------ 第五十八章 蓝染和时滩短暂联手 “蓝染，要不要和我联手？” 纲弥代时滩满脸轻浮地发出邀请，身躯侧坐，后背依靠在支撑廊道的柱子，一只脚勾起，一只脚荡在外面，完全没有贵族端正的姿态。 更像是流魂街的居民。 蓝染帮他倒一杯红茶，面上露出儒雅的笑容，温声回答道：“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在那里装蒜，你老好人的外衣想要装到什么时候？” 纲弥代时滩是没有留一丝情面，直接戳破对方的伪装。 阳光从天空洒落，照在庭院，碧波荡漾的池塘里养着悠闲锦鲤，曲折的朱红之字桥连接南北。 假山从池塘突出，旁边是大片荷花，过了花期，失去原本的色彩。 蓝染欣赏庭院的景色，语气不缓不急道：“我是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呵，”纲弥代时滩面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明白对方是在婉言拒绝他的邀请。 “你不想掌控这个瀞灵廷吗？” “就算是纲弥代家的人说这话也是不被允许，你最好慎言。” 蓝染语气隐隐透露出一丝威胁，心里对于纲弥代时滩的计划没兴趣。 直白点说，他对这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观察他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而恶人是不包含在他人之内。 恶人的想法太简单，没什么值得思考价值。 蓝染轻易能够看穿，并掌握纲弥代时滩的来意。 结合上个月死在五番区的纲弥代家贵族。 蓝染脑海已经构思出一个动摇瀞灵廷根基的办法。 利用那名死去的纲弥代家人，在贵族之间制造流言。 刚开始，贵族们还不会太在意，随着战争推进，消耗的钱财越来越多，自身一无所获。 贵族们的心态会发生改变。 在这种时候，纲弥代家高层突然覆灭，理由就是拥战派和止战派产生矛盾。 有资格继任家主之位的男人统统死亡。 家族末席的纲弥代时滩恰好在蛆虫之巢躲过一劫，为避免五大贵族后继无人，中央四十六室会释放他继任家主。 获得权力的纲弥代时滩，利用纲弥代家的权势，对上面阳奉阴违，制造矛盾，挖瀞灵廷的根。 呵呵，真是无趣的计划。 蓝染心里满是不屑，他的野心不是掌握瀞灵廷，是取代灵王的统治，俯瞰三界。 “假如我用灵王的真相向你交换，你会不会帮我一个小忙？” 纲弥代时滩嘴角勾起，如魔鬼在微笑，危险而又诱惑。 蓝染心里一动，手端起红茶道：“这要看是一部分，还是全部。” “哈哈，你胃口真大，无所谓，你的话，我很乐意告知全部真相。” 纲弥代时滩大笑，“前提是在事成之后。” “好。”蓝染对纲弥代时滩没兴趣，对他口中的灵王真相，还是非常感兴趣。 六番区，纲弥代家。 这里的占地面积不逊色于朽木家，房屋建得比周围的建筑物都要高一头，似乎想要向所有人说明，自己才是这片区域的老大。 和外表的无限嚣张不同，纲弥代家内部是隐藏很深。 他们从不会在地表进行任何会议，所有大事都在地下议事堂进行商议。 宽阔的空间，大部分笼罩在黑暗环境。 纲弥代家主坐在比王座还要华丽的椅子，面前是长长的桌子，左右都是纲弥代家真正的掌权者。 今天又是抱怨连天。 这边说财力不够，那边说物资紧缺，还说什么向中央四十六室提议罢免山本总队长的职位。 这些家伙光顾着眼前的利益，连基本的脑子都丢了，也不想想，覆巢之下无完卵。 “够了。”纲弥代家主打断他们的抱怨，“不用说那些，老夫无条件支持山本总队长，无间的犯人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之徒，不早日抓到，迟早会危害到我们的安全。 万贯家财是挡不住那些恶人的屠刀。” 啪啪。 掌声从门口响起，“不愧是大叔父，头脑还真是冷静。” 众人的视线落在门口，墨绿色短发的男人慢悠悠走出黑暗，步入他们视线。 “时滩，又是你啊，最近越来越放肆了。”“无礼之徒，谁允许你擅自闯入地下议事堂？”“末席没有资格在这里开口，退下。” 坐在椅子上的十二人纷纷开口训斥，将被家主否决的不满，统统发泄到末席身上。 纲弥代时滩笑容满是讥讽，“一群无能的猪猡，在这里叫什么。” 纲弥代家主手重重拍在桌面，厚重的灵压爆发，如山一样压过来，“时滩，注意你的语气！” 纲弥代时滩挑眉，释放自身的灵压对冲。 “你小子。”纲弥代家主满脸愤怒，花白的胡子扬起，显然是打算动真格。 噗嗤。 一截刀尖从心口捅出。 “啊。” 纲弥代家主嘴里吐出血，浑身的灵压仿佛找到宣泄口，从伤口远离这具苍老的躯体。 无形的波纹荡漾，黑暗多出一道人影，浑身笼罩在斗篷之下。 “黑暗真是适合隐藏秘密。” 蓝染轻声述说，在这样黑暗的环境，曲光配合隔断灵压的斗篷，太适合暗杀。 正面对敌的话，他想要解决这位纲弥代家主，还是要费点功夫。 “来人。” 其余人纷纷大惊站起来。 从议事堂外冲进一批守护者。 蓝染身影消失在纲弥代家主背后，刀光淹没在黑暗，只听噗噗噗之声，一具具尸体倒下。 连一息都没有撑过。 “真是可怕啊。”纲弥代时滩一脸赞叹。 这些守护者都是从隐密机动里面挑出来的好手，连始解都不用，在这么短的时间，凭斩术和瞬步解决。 对方的实力远超于自己想象。 “时滩，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很好，纲弥代家在你的手里，会变得更加强大。” 纲弥代家主趴在桌上，语气没有一丝埋怨，反而流露出欣赏。 他早看出时滩野心勃勃，也明白养虎为患的道理，还是愿意用时滩。 就是想要看看，这位能不能用雷霆手段，从底层爬上来。 做不到这一点，是无法带领纲弥代家走出低谷。 做到了，纲弥代家将会迎来一位比他更能干的家主。 “哈哈哈。” 纲弥代时滩大笑，神情掩饰不住嘲讽，“大叔父啊，你还真是一个尽职的家主，可惜，我对这个罪恶的一族没有任何兴趣，毁灭就毁灭吧。 我单纯就是想要在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之前，拉着整个世界一起灭亡。” 纲弥代家兴盛？不，不，他从没有那样的念头，谋取权力，仅仅是为更愉悦地进行犯罪。 “我会毁了纲弥代家，毁了你所想要守护的一切。” 纲弥代时滩看着大叔父面上的表情从坦然转为震惊，愤怒，最后是灰白色的绝望。 看来是意识到自己犯下多么愚蠢的错误。 他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真是太爽了，不论是做过几次。 这种将纯真的愿望践踏成渣渣，看着人愤怒不甘，又渐渐被灰白色死寂笼罩的表情。 “真是太棒啦！” 纲弥代时滩满脸兴奋，看着大叔父带着浓浓自责和绝望咽气。 在那一瞬间，他的肉体得到升华，爽，爽透了。 “时滩，不，家主，我会拥护您，饶我一命吧。”“我也是。”“我保证对您忠心耿耿。” 十二人一改之前的态度，用最谦卑，最恭敬地态度，渴求生机。 纲弥代时滩从舒爽回过神，满脸嘲讽道：“不行，你们必须要死，拜托你啦，蓝染队长。” 凄白的刀光闪过，十二人各自死于不同流派的斩术。 蓝染没有精通所有流派，不敢自称八千流。 六七千流还是能够自称。 想要制造混战产生的伤口，太容易了。 纲弥代时滩鼓掌，由衷称赞道：“真是完美的伪装。” 蓝染收刀，没有任何多余的挥血动作，他的刀快到连敌人的血都追不上，“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纲弥代家主。” “哈哈。”纲弥代时滩又笑了，满是恶意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空荡的地下议事堂。 他坐在原本属于大叔父的位置，道：“该从哪里讲呢？全部的话，就从百万年前，尸魂界还没有创立开始讲起。” 在百万年前的世界是一片混沌，没有三界之分，人，灵体，虚，全部活在那个混沌。 随着时间推移，虚越来越多，人和灵体的数量则是在减少。 恶劣的环境让拥有全知全能之力的灵王诞生。 灵王为避免虚吞噬整个世界，开始和虚作战，消灭虚，渐渐地，有一批人模仿他的战斗方式，追随他消灭虚。 那批人被称为灭却师。 然而，他们消灭虚的速度，远不如虚增加的速度。 五大贵族始祖见此，主动找上灵王，提出一项计划，将混沌割裂，划分三界。 灵王同意他们的计划，用他的伟力，开辟出三界。 虚圈，现世，尸魂界，从此诞生。 “我家先祖畏惧灵王强大力量，联合其余四大贵族，偷袭开创三界的灵王。 预知到这一幕的灵王不知为何，没有任何抵抗，但就是这样的想法，也让人怀疑。 五大贵族的始祖斩断灵王四肢，剥开他的身体，将五脏六腑弄得粉碎，向三界抛洒，残余的躯体充当三界稳定的楔子，摆在灵王宫供奉。” 说到这里，纲弥代时滩面上露出嘲讽笑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志波家始祖终于良心发现，想要找出一种自身替代灵王的方式，让灵王能够解脱，因此被纲弥代家排挤，视为眼中钉。 要是灵王真脱困的话，纲弥代家绝对是第一个被处死的叛徒。” 灵王碎片！！ 蓝染瞳孔放大，瞬间联想到崩玉里奇特的力量，友哈巴赫灵魂和那股奇特力量的呼应。 那么说，黑木君也拥有灵王之力？ “真是有趣的情报，” 蓝染笑了，心里升起一个疑惑，灵王死了吗？ 从有哈的灵魂碎片活性，真是很难让人想象，比之更强大的灵王会那么消亡。 崩玉的意志是崩玉，还是说灵王力量的意志？ 蓝染一直渴望借助崩玉的力量，突破死神的极限，又在这个真相面前，产生些许迟疑。 随即，他踩下心中的迟疑，真是灵王的意志能怎么样？ 没有人能凌驾于他的意志之上。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蓝染转过身，迈向无边的黑暗，心里决定进行崩玉融合有哈灵魂碎片的实验。 “真是冷漠啊。” 纲弥代时滩笑了笑，没有阻拦，背靠在这个象征纲弥代家绝对权威的椅子上，思绪翻滚。 “难得的亮相，就让东仙要给我做一期瀞灵廷通信的专访，向全部死神通告，纲弥代新家主的诞生。” 他这一辈子要说是什么事情最开心，那就是践踏东仙要。 那个继承歌匡遗志的男人，被他从云端扯落到低沉泥土。 愤怒，憎恨，深深的绝望。 那个表情回想起来，至今都能让人愉悦到嘴角上扬。 “歌匡的挚友。” 纲弥代时滩喃喃着，心里很期待，那位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憎恨？ 或是和歌匡一样，不，不可能吧。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歌匡，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纲弥代时滩回想起那个女人，心里在厌恶之余，又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世上最棒的女人。 集合所有人世间的善念和美貌，堪称是圣人。 天赋不用说，蕴含灵王的碎片，注定能到达队长级别。 大叔父当初给他下的是死命令，非要让他娶到那个女人不可，娶不到，就要将他逐出纲弥代家。 “驱散暗云的星星，真是可笑啊。” 纲弥代时滩发出嘲讽的笑容，表情难得闪过一抹悲伤。 若是对方真能做到的话，或许他真的会改变。 可惜，星星能驱散暗云，暗云也能掩盖星星的光芒。 她终究没能驱散自己心里面的黑暗，反被淹没。 纲弥代时滩呼出一口气，表情恢复轻浮，从椅子上起身，比想象中要更早的获得权力。 所有计划都要加快脚步。 银城那一伙人要尽早除掉，获得他们身体里蕴含的灵王碎片。 战争要扩大化，将己方情报给那些流魂街的人，让更多的死神死亡。 哄抬物价，制造裂痕。 一想到还有那么多坏事等着自己去做。 纲弥代时滩忍不住发出笑声。 ------------ 第五十九章 物价飞涨上涨 十月二十号伙食财务统计，肉250斤，3250灵币。蔬菜300斤，1800灵币。大米400斤，1200灵币。 十月二十一号伙食财务统计，肉251斤，6526灵币。蔬菜300斤，3900灵币。大米400斤，3200灵币。 前天和昨天的财务统计摆在一起，价格翻了一倍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 黑木眉头紧锁，不认为是做账的人想要报假账，这种水平的假账，还需要做吗？ 直接卷铺盖滚蛋。 “医药品的价格也翻了不止一倍，尤其是外伤的药，直接涨三倍。” 虎彻勇音放下手中的医药品报表，满脸疑惑之色，“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涨得这么厉害？” “我去问一问。” 黑木从座位站起来，这不是小事情。 四番队员们每日训练，需要耗费大量的肉类，蔬菜，米饭，补充损失的灵压。 莫名其妙的物价上涨，必定会引发财政上的压力。 中央那边的经费是有限。 他没耐心坐在这里，等待别人慢吞吞过来解释。 呼。 黑木一个瞬步到达食堂后厨。 这里在进行大扫除。 早餐过后，所用的各类橱、柜、器具等，都要收拾干净。 “房之助，你过来下。” 房之助是负责采购的人员，外表很年轻，一双眼眸总是滴溜溜转动，显得很狡黠。 “是，黑木五席，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房之助小跑过来，一脸点头哈腰的老实模样。 黑木才不会被他的态度欺骗，板着脸道：“昨天的伙食费为什么那么贵？” 房之助立马叫苦道：“我也没办法，提供肉类的马格纳斯家，蔬菜的王家，大米的中村家。 三家都说前方战事导致后方物资吃紧，不按那个价，他们不愿意卖。” 护廷十三队番队的饮食，消费，都是各大贵族在后面支撑，也可以说是中央四十六室和五大贵族。 物价上涨，是提供四番队的少数贵族？ 还是全体贵族的意思？ 前者还好处理，后者就会麻烦了。 黑木心里叹口气，这么大的事情，对方不可能会骗自己，或是做什么手脚，除非不想继续干了。 “今天的伙食有没有涨价？” “没有，”房之助连忙摇头，又鬼头鬼脑看了看周围，故意压低声音道：“我听运货的人说，过几天还要涨，要不要先买一大堆囤着？” “不用。” 黑木冷冷反驳，真那么做，只会让物价越来越高，四番队也会被拉下水。 “嘿嘿。”房之助讪笑，小声解释道：“我也是为四番队着想。” “少摆弄你的小聪明，好好做事。” 黑木撂下一句，瞬步离开。 房之助心里很不爽，哼，摆什么谱。 药品采购员那边的话，也是如出一辙。 黑木返回队长的办公室，看见一名里廷队的人单膝跪在办公桌前，“以上就是总队长的命令。” 虎彻勇音点头道：“我明白了。” “那在下告辞。”里廷队的人低头，没有站起来，身形从这里消失。 黑木询问道：“总队长的命令和物价上涨有关吗？” “嗯，召集队长议事，卯之花队长不在，我作为副队长有权代她出席队长会议。” 虎彻勇音心脏砰砰跳起来，“黑木君……” “我会陪你去。”黑木轻声回一句。 “嗯。”她重重点头，心脏跳动的速度没有那么迅速。 “我们走吧。” 真央区，一番队舍。 纯白的忏罪宫仿佛将整个苍穹给顶起来，高大，庄严，让每一名近距离观看的人，心里都会升起一丝尊敬。 围绕着忏罪宫的建筑物是一片纯白的柱状房屋，延绵如森林一样辽阔。 黑木瞬步掠过，房屋，台阶，到达一番队门前。 “黑木君，你去旁边的副官室等候。” 虎彻勇音手一指向旁边的阙楼，她不可能将黑木带在身边，那会被指责是很失礼的事情。 “你放轻松点，不行的话，就不要发表什么意见。” 黑木叮嘱她一句。 她点头，挺胸往里面走。 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黑木才瞬步移向阙楼。 阙楼高十丈，顶部外围有朱红的护栏。 他走到门口，掀开门帘，里面是很宽敞的房间，地面铺着榻榻米。 “黑木前辈，您来了。”蹲在那边的雏森桃慌忙站起来，鞠躬行礼。 黑木挠了挠头道：“你好歹是副队长，向我一个五席鞠躬，不太合适。” “黑木前辈为瀞灵廷做出的贡献，哪里是能用席官职位衡量。” 雏森桃表情很认真。 “雏森副队长，你是副队长，要有副队长的样子，简单称呼这家伙为黑木君，或者写字很丑的黑木？” 热情的语气从外面传来，松本乱菊掀开门帘，一脸打趣之色。 黑木转过身，面不改色道：“我就是字体稍微自由，奔放一点，你这样的俗人是无法理解，什么叫做艺术的写法。” “乱菊姐。” 雏森桃欢喜地喊一句，注意到对方戴的发夹，项链，戒指，夸奖道：“好漂亮啊，你在哪里买得？” 松本乱菊耸了耸肩道：“不是我买的。” 雏森桃一脸崇拜，“别人送的吗？乱菊姐果然很受欢迎。” “也算是吧。”松本乱菊想了想，还是给出一个含糊的回答。 当初银的死讯传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丢下所有事情，跑到三番队，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没找到，被她翻出一个空格，里面藏着六十七份精致包装的礼盒，发夹，项链，戒指，全部是女人的款式。 六十七年前的告别，六十七份礼盒，六十七个无人庆祝的生日。 明明悲伤到心碎，又涌现出深深的喜悦。 原来他从没有忘记。 为什么银要当死神，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永远无法知晓。 她能做的就是，将银未送出去的礼物，统统佩戴上，一直，一直，永远戴下去。 “你们番队的物价有没有上涨？” 黑木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雏森桃点头，道：“伙食费涨了两倍。” “咦，不是五倍吗？” 松本乱菊满脸惊讶之色，自家队长好歹是五大贵族之一。 那些贵族不给优惠就算了，还宰得最狠？ ------------ 第六十章 加更，求别养啦 副队长们在副官室轻松聊天。 队长这边的气氛不同，相当凝重。 虎彻勇音还是第一次履行副队长代替队长出席会议的权力，有种小绵羊走入狼群的既视感。 一米八七的个头恨不得缩成一米四五，连站位都搞不清，左右张望，自己该站哪里？ “不需要紧张，四番队是站在我对面。” 蓝染惣右介开口告诉她位置。 山本元柳斋双手置于手杖之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谢谢您，蓝染队长。”虎彻勇音急忙鞠躬，她是听过蓝染的课程。 抛开卯之花队长外，就是蓝染队长给她的印象最深刻，温和儒雅。 “不客气，我和黑木君也是朋友。” 蓝染嘴角扬起，露出让人心安的笑容。 虎彻勇音听到黑木的名字，心里变得镇定不少。 “肃静。” 山本元柳斋突然开口。 严肃的队首会议不是用来聊家常，找准各自的位置站好就行。 少许，十番队长志波一心赶到，大声嚷嚷道：“哎呀，我来得还挺早。” “站好你的位置。”山本元柳斋微微睁开眼皮，沉稳的声音回荡在大厅。 志波一心耸肩，找准自己的站位。 渐渐地，一位位队长到达。 抛开远征的十一番队长，二番队长，以及生病不能来的十三番队长，其余番队的队长统统到齐。 无形的压迫力充斥在大厅。 虎彻勇音额头微微冒汗，一半是紧张，一半是被队长们的灵压威慑。 在一群纯白羽织里面，唯独她一人是黑色死霸装。 十一番队和二番队的副队都是在外面，十三番队还没有指定副队长。 她低头看地板，打定主意，一言不发。 山本元柳斋手杖敲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人到齐了，会议开始，关于昨天瀞灵廷上涨的物价，你们有什么意见？” “停战。” 志波海燕率先开口，满脸坚毅之色，“流魂街后面区域的居民，我们想要引导，完全能用更好的办法，没必要采取屠杀这样的策略。” 屠杀？ 虎彻勇音一脸懵，不是说去围剿无间越狱犯吗？ 山本元柳斋没有答复他，视线望向其他队长，“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战争持续一个月，我们依旧没有得到答复，贵族们不满意一直放血的战争。” 朽木白哉开口，他的立场很复杂，既是队长，又是贵族们在护廷十三队的代言人。 许多事情，他不能完全偏向护廷十三队，还要考虑到贵族们的情绪。 “所以他们私自涨物价？” 山本元柳斋没有流露出愤怒的表情，平静地询问。 朽木白哉抿嘴，不好回答。 “其实涨价是谁怂恿，山老头，你应该心里有数，纲弥代家前天换了一位家主，昨天物价就上涨，很难说是巧合。” “京乐，闭嘴。” 山本元柳斋训斥一句自己的得意弟子，脑海想起另一位在真央灵术院就读的沉默学生。 纲弥代时滩。 过去曾在护廷十三队犯下残害同僚罪名的男人。 现在被中央四十六室认定为纲弥代家的家主，身份地位和过去不同。 想到这里，山本元柳斋心里涌现出烦躁的情绪，他原以为能够用雷霆一击，扫清所有的威胁，专心应付无形帝国的事情。 结果后方闹出这个乱子。 纲弥代一家高层灭亡的案件，基本能断定是纲弥代时滩谋划，但没有证据，谁也无法审问五大贵族的家主。 瀞灵廷物价的上涨，不是那个小鬼的怂恿造成，还有很大原因是贵族们不满意这场看不见好处的战争。 山本元柳斋心里叹口气，开始犹豫该不该停战。 “我反对这样的停战。” 蓝染说出自己心里面的想法，“瀞灵廷能够成为尸魂界中心，靠得就是护廷十三队的武力和长久积累的威望。 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有损我们的威望，想要停战，起码要扫平西流魂街后面的区域。” 山本元柳斋眯起的眼眸睁开，望向其他队长，“你们觉得蓝染队长的提议如何？” 志波海燕再次大声道：“我反对，怎么能为面子而践踏生命。” “不要对恶人抱有怜悯！” 山本元柳斋狠狠训斥他一句，“我们死神守护整个世界的正义，而不是恶徒的正义。 蓝染队长。” “是。”蓝染回答一句，多半能猜到总队长想要说什么话。 “你率领五番队前往西流魂街支援更木他们。” 五番队的职责本就是支援各番队，加上提案是他说出来，会获得这个机会。 不难猜出来。 蓝染渴望去战争，自然不是为瀞灵廷考虑，单纯是想要进行实验。 崩玉和有哈灵魂碎片融合，呈现出一种新的特性，渴望吞噬更多的灵魂。 还有什么比战争更能收割灵魂？ “遵命。” 蓝染回答，眼眸闪过一抹笑意。 “总队长！”志波海燕还想要抗争。 流魂街后面的居民也不是自愿那样，恶劣的环境逼得他们不得不为生存而改变。 光靠杀戮去解决问题，是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奈何，山本元柳斋只想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而不是问题本身，无视他的抗议，继续吩咐道：“朽木，将会议的内容传达给贵族们，降下物价。” “嗯。”朽木白哉点头答应，给出具体的时间，不远的话，他还是有信心让那些贵族们降下物价。 纲弥代家主上位的手段过于极端，威望比不上他这个按部就班继任的家主。 “散会！” 山本元柳斋一敲地面，罕见地率先离开，显然是不想和志波海燕纠缠。 虎彻勇音乖乖跟着朽木白哉的背影走出大厅，身前的人迅速瞬步离开。 “呼。”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摆脱那股压力。 “勇音酱。” 黑木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呜哇。”她吓一跳，心脏险些跳出胸膛之外，回头怒瞪道：“别突然在我背后拍肩啊。” “哈哈，抱歉，我没有想到你反应这么大，会议上讨论的怎么样？” 黑木及时认错。 虎彻勇音有些郁闷道：“我被卯之花队长骗了，她明明说是围剿无间的越狱犯，结果是讨伐流魂街靠后的区域，我要写信问她为什么骗我。” ------------ 第六十一章 六边形奶妈卯之花烈 “尊敬的卯之花队长: 您好。 您带队离开已有一个多月，四番队的一切事务在黑木君帮助下，我勉强处理好。 十月二十一号瀞灵廷发生严重的物价上涨，二十二号，总队长举行队首会议讨论。 会议上志波队长和总队长吵的厉害，结果是总队长赢了。 派蓝染队长支援战场，想要扫平西流魂街后面区域，结束战争。 我才得知，原来您不是在围剿无间犯人，而是随大军征讨流魂街。 为什么要隐瞒我呢？这个问题我是不敢问。 谁让我就是一个卑微，没用的副队长。 连食堂的采购员都明白的事情。 我居然不清楚。 后来我想明白，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副队长，您不需要和我说清楚事情真相，我也不需要问理由。 此致。 敬礼。 十月二十二号，来自于一个没用的副队长。” 浅米色信笺之上写着秀气的黑色字体，字里行间，怨念颇重。 卯之花烈反复看了两遍，忍不住笑出声，脑海里能浮现出勇音在晚上点着灯，委屈巴巴趴在桌子上，一个字一个字写着。 写的不满意，被她卷起来丢入垃圾桶，重新写过。 “呵呵，真是可爱。” 卯之花烈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想了想，提笔回一封信，简单说明自己的想法，大力夸了夸对方。 在她就任四番队长的漫长岁月，也有过几位副队长，感情远不如现在的虎彻勇音要来得深。 比如说山田清之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虎彻勇音与其说是副队长，更像是她的妹妹。 家人，这是卯之花烈从没有想过拥有的关系。 现在想想，意外的不错。 卯之花烈写完信，装进信封里面，拿起走向外面。 门打开，有人守在门口，喧闹的声音充斥在走廊。 她将信件交给对方，“麻烦你了。” “完全不麻烦，我很高兴为您服务。” 对方有些意外队长温和的态度，面色显得很紧张。 卯之花烈笑了笑，反手关上门，往大厅那边走过去。 这里是西流魂街六十一区，冬至。 如区域的名字一样，寒冷，荒芜，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建立临时救护站，贵族们花费不少人力和财力。 也仅是搭建出一个雏形。 单人病房是不要想，病床全部集中在宽敞的大厅。 数百张床位整齐排开。 床与床之间的过道总是有护士和四番队员奔走，空气里弥漫着草药的清新气味。 周围布置大型的净气结界，防止病人的伤口出现感染症状。 一般不是伤势很严重的病人，卯之花烈不会亲自下场救治。 这是锻炼队员们能力的一次实战。 经过开始的慌乱，大家很快将演习的成果展现出来，进入迅速而不慌乱的工作状态。 送到这里的队员，没有一个死亡的案例。 至于在前线直接死亡的队员，那就是爱莫能助了。 这是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 两名队长都不能保证对流魂街后面区域形成碾压姿态。 底下队员风险更大。 十一番队的始解又都是直接攻击系，偏向于硬碰硬。 对流魂街靠后区域的居民优势是有，就是没有那么大。 隐密机动也是擅长白打和暗杀术，而不是斩魄刀始解有什么能力。 经过一个月的奋战，十一番队和隐密机动的阵亡人数高达四百，伤者三百六十五人。 还没有算上贵族们提供的人力死亡数量。 他们这边损失大，收获的战果同样丰富，五十一到六十八区，基本都扫平了。 超过四十多万的敌人死亡。 按照前面的区域划分，随便一个区都不止这么点人，但往后的流魂街环境恶劣，地广人稀。 十几个区加起来，才勉强到达数十万人口。 他们的死亡没有造成什么平衡崩坏。 相反，还在一定意义上让尸魂界走向平衡。 数年前大崩坏而造成的灵子流失，正在被他们的死亡填充。 “混蛋。” 一声怒吼，病床的病人惊醒坐起来，周围的护士和队员连忙退开。 这是病人伤后醒来的过激反应，脑子停留在战斗的场景，很难分辨周围情况。 贸然上去，就会被攻击。 “冷静点，你正在救护站。”卯之花烈瞬步到床边，她不怕任何攻击。 “哈，哈，”病人喘着粗重的呼吸，眼眸瞪圆，如一头受伤的野兽，白色绷带缠绕上身，鲜红的长发披散，额前隐约露出青色纹路。 “我还活着吗？”他喃喃说一句。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来，送过来的时候，你身上的伤口多达一百道。” 卯之花烈是亲手给这位治疗，记得对方身上的那些伤口，不少能称得上是致命伤。 正常讲是需要睡个两三天，这么快醒过来，说明恢复能力很强，是一个好苗子。 “还不够，想要超越他们的话，我的努力还不够。” 阿散井恋次握了握拳，突袭上百人的势力，就被打成这样。 同样的处境，换做是黑木前辈，朽木队长，一定能轻松解决。 他还差得远。 “你想要超越谁？”卯之花烈对他产生几分兴趣。 拥有远大目标的人，往往会比那些目标平庸的家伙，具有更强大的力量。 阿散井恋次还没有回答，旁边的人笑道：“卯之花队长，这家伙想要超越你们番队的五席，黑木。” “还有六番队的朽木队长。”又有人开口补充。 阿散井恋次一看，全是熟人，怒道：“你们给我闭嘴，想要超越谁，是我的事情。” “超越他们嘛，不错的梦想。” 卯之花烈肯定他的理想，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难说。 朽木白哉还没有到达极限。 黑木的话，现在连她都没有一定把握敢说能稳赢。 “卯之花队长，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阿散井恋次不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同，那是他擅自定下的目标，他只要朝着那条路前进，不断的前进。 那样的话，他迟早能站在露琪亚的面前，以平等的地位向她搭话。 而不是流魂街的一条野狗，仰望天上的星星，那无力的嚎叫是无法传达到天上。 卯之花烈欣赏他的理想和志气，语气愈发温和道：“照你的恢复能力，后天就能重新回到前线。” “后天。”阿散井恋次眉头皱起来，不太满意还要休息两天，“不能更快一点？” “不行，没有治好的病人，休想踏出救护站门口一步。” 卯之花烈笑眯眯回答他的问题。 阿散井恋次皱起眉头，忽地，他视线望向外面，“这是？灵压，好多的灵压朝这里聚集！” “敌人吗？”“开玩笑吧，这么多人，是怎么绕过前线和警戒人员？”“我们必须去战斗。” 大厅瞬间变得乱糟糟，很多死神都察觉出，远方有大量的灵压在靠近。 “别慌。” 卯之花烈开口，语气满是平静，抚平大厅的骚乱，“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 阿散井恋次坐不住，道：“卯之花队长，人数太多了，还是让我们帮忙。” 谁都明白，四番队是医护部队，战斗力相当弱。 不是人人都和黑木一样，那是极少数个例。 “哪有让伤员作战的道理，伊千江三席，你和队员们照顾病人，敌人交给我对付。” 卯之花烈其实比他们更早察觉到灵压的接近，迟迟没有动作，是她出于谨慎的态度。 这么多人，前线那边没察觉，贵族们铺设的警戒人员都是木头吗？ 不可能全部在一个时间被杀。 总会有一两道示警的信号放出。 反常的事态让她选择留在这里迎敌，而不是离开，歼敌于千里之外。 “卯之花队长。”阿散井恋次想要继续劝阻。 “乖乖躺下。” 卯之花烈摆出笑眯眯的表情，那眯起的眼眸仿佛黑洞，能将一切都给吸入其中。 阿散井恋次心虚了，又壮着胆子，咬牙道：“请让我和您并肩作战。” “……也罢。” 卯之花烈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就让你看看，你想要超越的目标，具有什么样的力量。” “卯之花队长。”其他人也想要跟出去。 她扫一眼，浇灭那些人的热情，“你们给我老实躺下。” 阿散井恋次离开病床，拿回属于自己的斩魄刀，身体的痛感没有影响他行动。 也不需要任何人搀扶，独自走到门口。 外面的风很冷。 大地荒凉，看不见一根杂草，坚硬岩石地扼杀大部分生命。 入目所见的山峰全是光秃秃的。 阿散井恋次深吸口气，从风中闻到血的味道，近了。 一道道黑影逐渐出现在远方，数量庞大，少说有上千人，呈扇形赶到救护站这边。 他们的衣衫打扮破破烂烂，偶尔有黑色，那也是从死去的死神身上扒下来的死霸装。 一双双眼眸满是杀意，如同看见猎物的野兽。 阿散井恋次呼吸加重，手握住刀柄。 卯之花烈看着这些人，真是令人怀念的装扮，“大老远赶过来送死，辛苦你们了。” “真是够猖狂的。” “我们打不过更木，碎蜂那两个怪物，还打不过你一个医护队长？” “哈哈哈。” 众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多亏某个消息灵通的人士透露，让他们能够绕开前线和戒备人员，到达这个后方的救护站。 将这些人残忍的虐杀，应该能让前线震动。 女人嘛。 他们眼眸放着绿光，先杀再上。 在后面的流魂街，唯有死去的人才能让人放心玩乐。 斩首，剥腹，挖心，碎成一千段。 无数残忍的方法在他们脑海转过。 “上。” 不知是谁喊一句，所有人不想浪费时间，抬起脚。 滴答，滴答答。 一滴又一滴，在极短时间演变成一片血雨落下。 血雨裹挟着阴冷侵入躯体，如高效的麻痹药，麻痹四肢。 “这是怎么回事？”瘦高的男人艰难出声，鼻子，口腔，满是血腥味，视线被模糊。 眨眼间，灵压形成的幻觉消失，一切又恢复正常。 而那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没有消失。 灵压也是。 “破道之九十，黑棺。” 卯之花烈舍弃咏唱，直接使用出九十号的高级鬼道。 黑色从地面升起。 一众人仿佛被施加定身术，无法动弹，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立方体形成。 接着，破灭，满天血雨飙飞，上千人在一瞬间死亡，齐齐倒地。 阿散井恋次瞳孔放大，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撼到，这就是队长级别的战斗吗？ 这么多人，一个鬼道就消灭了，连刀都没有拔出。 “好，”他刚说出一个字，连厉害两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眼前一花，多出两道身影。 差不多都是一米六二。 一个金发，一个银发，身穿死霸装，佩戴斩魄刀，却不是死神。 “哥哥，我赢了，我刚才砍那个女人三十刀。” “我愚蠢的弟弟，我砍她三十一刀，比你还要多一刀。” 银发的哥哥反驳一句。 金发弟弟很不服气，“骗人，你明明才挥出二十九刀。” “不信的话，我们再比一次。” 银发哥哥目光望向前面的阿散井恋次。 “好啊。”金发弟弟用很天真的语气回答。 阿散井恋次身躯在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灵压，不逊色于队长级别。 可，可…… “你们两人再说什么？” 卯之花烈转过身。 金发弟弟头也没回道：“真是可怜的女人，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不能怪她，谁让我们太快了。” 银发哥哥满脸讥笑，不用回头也明白，在三秒之后，血会从对方美丽而饱满的躯体溅出。 趁着对方一击秒杀流魂街喽啰的大意，兄弟两人联手偷袭。 区区一个医护队长怎么可能躲开。 一，二，三。 噗。 两人如愿听到血溅出的声音，人齐齐倒地。 在一瞬间，卯之花烈折断他们的刀，并将一部分留在他们心口。 他们没有察觉，是卯之花烈出于慈悲，将痛觉神经给切断，让他们没有痛苦的上路。 阿散井恋次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连刀都没有拔出来，卯之花队长仅靠白打解决两名灵压如此强大的敌人。 差距好大。 “卯之花队长，朽木队长和黑木前辈，也像您一样强大吗？” “我要是说是，你会放弃吗？” “不，我不会放弃。” 阿散井恋次喃喃着，眼前的遍地尸骸，血流成河的景色怎么都挥之不去。 ------------ 第六十二章 我要站着把订阅挣了 尸骸，血河，是阿散井恋次眼里的景色。 落在千里之外，又是另一番景色。 在一座光秃秃的山顶，趴在那里的人用单筒望远镜，看到的是美丽，是圣洁。 卯之花烈就像是血河里盛放的莲花，不染一点血污。 “好漂亮。” 小三呆呆看着。 小三这个名字是第一任番长随便取得，那位倒霉的番长没有当几天，就被其他势力歼灭。 当时的她还太稚嫩，有点伤心，想过要报仇。 结果自以为是胜利者的家伙，没过一个月，又身首异处，被另一个势力击溃。 失败者势力被吞并，她又换了一位番长，正打算好好效忠。 这位新番长就挂了。 此后数十年，她更换将近一百四十位番长。 心里面的感情早已经被磨灭。 旧的番长死了，她就侍奉新的番长。 在这个宽阔而贫瘠，每一寸都染着血的土地，每个人都将投靠、出卖、背叛视作寻常。 每个人都由里到外黑得通透。 小三算是例外。 她属于番长没死，就绝对忠诚的类型。 依靠着这个在流魂街最罕见的品质，番长，同伴，换了一批又一批。 她愣是活下来，地位还总是不低。 这次的行动，就是被第一百四十一位番长派过来，全程监督。 结果看到让她心动的画面。 “啊，别回去啊。” 看到对方返回救护站，她遗憾叹口气，从硬邦邦的地面站起来，将能很清楚看到远方的宝贝塞回上衣内。 没有任何迟疑，她四肢并用地奔跑起来，狂风在耳边呼啸，卷起黑色乱糟糟的头发。 她灰扑扑的脸庞满是喜悦，心脏咚咚狂跳，脑海里不断回想卯之花烈轻描淡写的姿态。 “嘿嘿。”她一边跑一边笑。 西流魂街七十区，谷雨。 她赶在正午用餐之前，返回这里，熟练找到自己番长的驻地。 隐藏在深山丛林，坐落在树木之上。 她跃上其中最大的一间树上木屋，里面坐着很多人。 七十区到八十区，凡是有点名气的番长，全部派代表聚集在这里，共商大事。 从最初瀞灵廷决定动兵，西流魂街的番长们就明白，必须团结一致。 于是乎，几个大番长准备举办联盟，共同御敌。 口头上说的是肝胆相照，真打上来。 盟友有难，不动如山。 死神没打到自家门口，绝不会想要冲上去。 谁都知道这样迟早会灭亡。 但大家都是聪明人，早死和晚死之间，肯定是选择晚死。 “小三，迅雷兄弟得手了？” 大堂中央的男人就是谷雨区最强大的番长，饿狼，也是小三的现任番长。 流魂街越往后越混乱。 七十区的许多家伙都是没有名字，只有番长会给自己取个威风名号。 小三曾侍奉过七十五位叫做谷雨的番长。 “报告番长，全灭了！” 小三元气满满地举手汇报，“哈哈，四番队的队长好漂亮，又好厉害，随便打两下，就全灭迅雷兄弟一伙人。” “艹！”饿狼怒了，队友全灭，还笑得那么阳光灿烂，搞得他以为是大获全胜，“你给我滚下去！” “嗨。”小三爽朗回应，真得咕噜噜往外滚。 “停下，给我回来。” 饿狼连忙喊住，人是傻了点，问题是忠心耿耿，他用得放心，真滚下去挂了，哪里还能找到这样忠诚的部下。 小三停下，摇摇晃晃站起来，像是小狗一样走回来。 “那个女人果然有问题！”“死神，贵族都不值得信任。”“可怜迅雷兄弟惨死。”“诶，六十九区完了。” “下一个不就是七十区。” 这一句话说出来，满堂寂静，大家开始思量退路。 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地盘，犯不着在这里拼命。 饿狼明白，再不说点什么，这些家伙一离开大堂，绝对会跑的精光。 “唇亡齿寒，今天不管七十区，明天就是七十一，七十二，最后大家都逃不掉。” 饿狼努力想要激发大家的斗志，正如之前那些区的番长一样，失败了。 当时他是坐在两侧的那一拨人，冷眼看笑话。 现在他是被架在火上烤，心里满是愤怒。 这些家伙怎么就一点都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呢？ 愚蠢，愚不可及！ “我没有坑你们。” 一道淡漠的声音骤然在大堂响起，戴着空白面具，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女人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实际上，救护站确实在那里，贵族们的眼线也被全部拔除。 只是四番队长的强大武力是在我们预料之外，因为她基本没出过手。” 说到这里，她眼眸扫过众人，“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们都做到，是你们实力不济。”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饿狼凶狠地质问，心里是信了大半。 不信没办法，真打的话，他死亡的几率很大。 跑去其他区寄人篱下，或者投降，也不在他的打算。 死亦为鬼雄。 他一路拼杀到谷雨区顶端，聚拢势力，怎么会甘心舍弃。 “有位消息灵通的人士，愿意帮你们拿到死神的兵力分布图，上面详细记录所有岗哨和兵力，前提是你们要保证出兵。” 戴着空白面具的女人顿了顿，“那是最高机密，只能透露一次，透露太多的话，我们会有暴露的风险。 你们最好回去和老大商量清楚，不要嘴上说的好听，转眼就抛弃约定，那样的话，别怪我们心狠。” 饿狼一拍大腿，道：“我愿意赌一把，死神本就没我们人多。 最难啃的骨头，我来啃，你们回去告诉那些番长，不要继续迟疑，错失战机。” 面具女点头，淡漠道：“我真要对你们下手，你们没有一个能逃得掉，这就是我们诚心的最好证明。” 话到尾音，女人又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无踪。 饿狼站起来，沉声道：“我们原本对死神是睁眼瞎，这次迅雷兄弟能瞒着前线和警戒到达临时救护站。 足够说明，死神和贵族之间的矛盾，告诉你们番长，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仅有这一次机会。” 再偏僻的权柄，那也是权柄，没人愿意放手。 他要做最后一搏。 ------------ 第六十三章 不搞点颜色给你们看不订阅是吧 十月二十八日。 阿散井恋次伤总算是养好伤，踏出临时救护站的门，阳光冰冷，照在身上也没有暖意。 冷冽的风如刀，刮在人脸上。 从到达瀞灵廷之后，他还以为要彻底告别这样无情的风。 “阿散井君，你要小心点。” 卯之花烈语重心长地补充一句，“别忘记前天发生的事情。” 阿散井恋次停止心里面的感慨，重重点头道：“嗯，我不会忘记，我一定会继续努力，变得更强。” “……”卯之花烈想说的不是这些。 可有些话，身为队长的她不能直接说出口。 那样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你加油吧。” “多谢卯之花队长。” 阿散井恋次挥了挥手，该去哪里，上面已经有通知。 所有伤势愈合的队员，要赶往西流魂街七十七区，惊蛰。 五番队的加入让战线推进速度变得更快。 六十九前天刚被拿下，今天就是到达七十七区。 再不参战的话，八十区很快就会被平定。 到时候就要返回瀞灵廷。 阿散井恋次不想那么快失去战斗历练的机会。 他瞬步加速往前。 清晨出发，到午时左右，阿散井恋次到达七十七区，寻找散布在这里的眼线。 他们是贵族的人，负责警戒，传递消息的任务。 一遇袭就会释放信号弹，然后，等死。 运气好点，能干净利落的死掉。 遇到变态的话，断手断脚，痛归痛，还有机会救回来。 被拦腰砍断，那是没办法，哀嚎十几分钟死亡。 阿散井恋次遇到过一次，对方哭着求他下手杀了自己。 他很果断杀死对方，再继续战斗。 这场战争有没有正义，他不会去分辨那些。 上面决定打的话，那他就打。 道理很简单。 找到在惊蛰地区的眼线，阿散井恋次前往最近的队伍驻地。 没有在什么隐蔽的地方。 三个帐篷搭在没有遮拦的平地，外面也没有围着什么。 两名十一番队员在警戒，察觉灵压接近，立马拔出刀，看清来人，又松口气。 “阿散井啊，你伤好了？” “废话，一点小伤。” 阿散井恋次很粗鲁地回答，他在十一番队算是小有名气，扎起的冲天红发，眉间的青纹，识别度非常高。 “弓亲前辈呢？” “在里面的帐篷，你是知道他的性格。” 一人指向中间的帐篷。 阿散井恋次哦一声，大步走过去，掀开门帘，里面摆着显眼的浴桶。 一个容貌俊秀的男人泡在水中，销魂的锁骨，白皙的肤色。 若不是喉咙的喉结，恐怕会被认为是平胸的女人。 他就是绫濑川弓亲，十一番队最美丽的五席。 “弓亲前辈，你今天不需要战斗吗？” 阿散井恋次大大方方走进来，一点也不顾及对方脱光泡澡。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 “诶，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粗鲁的男人。” 绫濑川弓亲叹口气，为什么自家番队全是一点风情都没有的粗鲁汉子。 阿散井恋次找个椅子坐下来，道：“弓亲前辈不也是男人。” “我是美丽优雅的男人，和你这种粗鲁的男人不同。” 他手撩起蓝紫色的鬓发，一脸骄傲之色。 ？？阿散井恋次一脸懵，“你也不是贵族。” “……真是无法和你沟通。” 绫濑川弓亲抿嘴，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石头，这么顽固。 非要是贵族才能优雅美丽吗？ 算啦，今天休息，就不要为这些粗鲁的男人生气。 “最近打得太顺，上面也想要缓一缓，让我们休息，你要不要也泡个澡？” “没事，我前天住院有好好洗过。” 阿散井恋次摆手，询问道：“一角先生不在吗？” “不在。” 绫濑川弓亲懒洋洋回答，往后靠，双手放在桶边缘，“你问这个干吗？” “不，很少看见弓亲前辈和一角先生分开执行任务，我有点意外。” 绫濑川弓亲反驳一句，“我也不是时刻和那个秃头待在一起。” 阿散井恋次想了想，记忆里，有一角先生在地方，总会有弓亲前辈，基本没有例外。 这还不叫时刻吗？ 绫濑川弓亲尴尬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前天救护站发生大事，你有没有亲眼看到？” “嗯，看到了，卯之花队长很强，那么多敌人，她刀都没有拔出来，迅速解决。” 阿散井恋次能清晰回忆起那一幕的场景，不需要任何语言描绘的强大。 “卯之花队长很漂亮吧？” 一个脑袋从门帘钻进来，满脸嘿嘿的坏笑。 阿散井恋次如实回答道：“大部分时间给人印象很温和，偶尔会变得非常可怕。” 至于漂不漂亮，他还真不好说，露琪亚之外的女人，三百斤还是一百斤。 在他眼里，都是差不多。 “那不是更好。”对方一脸兴奋。 绫濑川弓亲眉头挑了挑，“喂，荒卷，你再敢偷懒不警戒，回瀞灵廷，我安排你扫一个月的街道。” 十一番队情况特殊，上到队长，下到四席，字都不认识，更不用说处理文件。 正儿八经工作的人，往往是绫濑川弓亲一人。 战斗外的生活大权，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荒卷连忙缩出门帘外，“我一定认真警戒。” “真是的，一个个都是这样，我受够了。” 绫濑川弓亲嘴里又开始抱怨。 阿散井恋次没有和第一次那样，建议对方转队，那样会被恶狠狠反问，是不是想顶掉他五席的位置。 绫濑川弓亲也就是说说，从浴桶起身，水珠沿着白皙的躯体滑落，暴露在空气，显得凉凉的。 “这里的食物就是三人份，凑合着吃。” “嗯。”阿散井恋次点头。 随着战线的推进，补给问题就会变得严重，给前线配备的粮食，严格按照驻地数量，绝不会多一点。 预计要明天，这个驻地的补给才会变成四人份。 吃过午餐，下午也很快过去，夕阳沉入地平线，夜幕笼罩在天空。 风很凉。 卷动阿散井恋次的红发，他仰望星空，总会想起露琪亚，如星星一样，散发红光，照亮。 啊，不对，阿散井恋次从文艺青年回过神，星星怎么会发红？ “弓亲前辈。” “嗯。” 绫濑川弓亲满脸凝重之色，上百道色彩鲜艳的烟柱升起，染得夜幕变了色。 “阿散井，准备好死战没有？” “我才不会死。”阿散井恋次大声回答，拔出腰间的斩魄刀。 ------------ 第六十四章 于遥不可及的獠牙上点燃火焰 夜晚的风比白天更冷，嘴里呼出去的气都会变成白气。 阿散井恋次握着刀，和豪爽外表不同，危机到来，他内心会变得细腻而敏感。 从升起的信号弹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太多了。 贵族散布的眼线身上不会插着木牌，写着我是眼线四个字，全部是选择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微弱灵压连受过系统性训练的死神们都很难察觉。 那些流魂街的野狗更不用说，靠运气和人数碰巧发现一两个能理解。 全部拔除。 那是不可能。 除非他们早就知道，眼线的位置在哪里。 卯之花队长的话语闪过阿散井恋次脑海，他终于明白，那一句意味深长的叮嘱是什么意思。 死神这边出了内奸。 救护站的事情，现在发生的事情，无不证明这点。 “可恶。”阿散井恋次恶狠狠骂一句，是谁在背后捅刀子？ 绫濑川弓亲也拔出斩魄刀，道：“别这么粗鲁，客人上门的话，要好好招待才行。” 视线前方多出一道道黑影。 这是野狗们惯用的伎俩。 驱使小弟们冲在最前面，实力强的人往往会隐藏在后面，或者是混在中间，伺机偷袭。 狡猾的人甚至会故意穿烂的衣服，让一些小弟穿番长的衣服伪装。 可他们不清楚，死神是能够凭借灵压断定，谁强谁弱，而不会被外表迷惑。 清楚这一点的人都死了。 “最强的那家伙交给我，你对付第二，荒卷第三，青田第四。” 绫濑川弓亲镇定地安排各自目标，明白有人会死。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战斗就是这样。 换做是队长或是一角他们，大概会说，啊，能战斗到死，也是一种乐趣。 绫濑川弓亲心里叹口气，一个瞬步消失。 “嗯。”阿散井恋次精神满满吼一句，也瞬步从这里消失。 等待敌人攻上来，可不是十一番队的作风。 死也要死在冲往战斗的路上。 死神消失了？ 冲在最前面的人满脑子都是疑惑，肩膀忽然一沉，好像有人踩在上面，侧头，又什么都没有看见，脑子里的疑惑刚刚升起，背后猛地传来砰的一声。 更加猛烈的风袭来，仿佛要刮破单薄的麻衣。 阿散井恋次劈下的刀被挡住。 敌人的身材高大壮硕，生得额角峥嵘，手上的武器不是刀，是树枝。 西流魂街后面区域的特产，铁树。 该树极为坚硬，不逊色于钢铁，呈灰白色。 每到冬去春来之时，铁树的树枝前端会自动断裂，慢慢长出新的树枝。 那断裂的前枝被人们用野草裹住尾端，充当杀戮用的利器。 “你怎么知道我是番长？” 饿狼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他精心做出来的伪装，居然在这么短时间被看破，心里很纳闷。 “烛火和篝火的区别，我还是分得清！” 阿散井恋次回答对方的疑问，灵压骤然暴涨，往前一挥，蛮横的力量推得对方往后倒退十几步。 挡在退路的人被硬生生撞飞。 “咆哮吧，蛇尾丸！” 他左手轻抚刀锋，嘴里念出始解语，刀在瞬间转为蛇腹剑，向前一甩。 咔咔，如獠牙一般的刀刃分成六节，彼此用银白色钢练连接。 延伸的长度是取决于阿散井恋次注入的灵压。 饿狼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獠牙刀刃撕破空气袭来。 常年混迹在流魂街后区，他的心肠如钢铁打造出来，没有任何犹豫，抓住旁边的人猛地丢上去。 那人被直接撕开，獠牙刀刃穿过升腾的血雾。 少许的攻击延迟，足够饿狼反应过来，灵压往灰白色的树枝凝聚，向前一戳。 砰！ 刺耳的音爆声炸裂，坚硬的地面被如刀的劲风割开。 “小三！”饿狼狂吼。 人群之中，一道瘦小的身影全力飞扑，风雷之声大作。 阿散井恋次仓促之间，瞬步避开，蛇尾丸往边上一甩，獠牙刀刃咬向来者，还是慢了一步。 胸膛像是被野兽的爪子抓过，留下五道爪痕，鲜血从中飙飞出来。 獠牙刀刃没有击中袭击他的人，反而将周围的敌人给撕成两半。 分裂的肢体，喷溅的鲜血，没有吓住他们。 背叛，偷袭，无耻，流魂街的野狗们有许许多多的缺点。 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悍勇。 流魂街后面的区域相当残酷，每个人像是野兽一样，通过厮杀获取更多的生存空间。 小孩，女人，老人基本都是第一轮被淘汰的家伙。 鲜有例外。 每天看着人死去，哪里还会有多余的同情心和畏惧。 软弱的家伙早已经长眠在地下。 啾。 更远一点的人将尖尖树枝充当标枪丢过来。 阿散井恋次再次挥舞蛇尾丸，荡开投来的树枝，卷动的獠牙刀刃，又收割十几名野狗的生命。 对方人数占优，一旦瞬步偷袭的斩首失败，势必会陷入这样苦战局面。 他被杂兵们缠住脚步，无法细心感知灵压。 敌人隐藏在后面，等待一击致命的时机。 他明白，也无可奈何。 蛇尾丸的伸长是有次数限制，三次之后，必定要缩回来，才能继续伸长三次。 只要对方躲着看一会，自然能看出端倪。 他能做的就是在对方还没有看清之前，将周围的杂兵清理干净，尤其是那个搞偷袭的家伙。 那样迅捷的速度，没有相应的灵压是做不到。 他在事先居然无法感知到对方的灵压存在。 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对方天赋异禀，不需要什么系统化的教学，靠着本能就学会如何收敛灵压。 还比那些系统化学习的死神做得更出色。 那个叫小三的家伙才是最棘手。 阿散井恋次让蛇尾丸一节节收回，一圈残破的肢体散落在地面，呼入鼻中的空气满是血的腥味，铁的锈味。 残酷画面愈发刺激着人们杀戮的欲望。 一双双脚迅速踩踏过血泊，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阿散井恋次一甩刀，獠牙刀刃一节节分开，如软鞭一样抽向周围。 人体仿佛变成纸张，一抽就破。 一次，两次，三次。 缩。 饿狼盯着这名红发死神的攻击，又不敢肯定这是最大攻击次数。 亲身试探无疑是愚蠢的行为。 “小三，上。” ------------ 第六十五章 是避免看见那些星星 地面散发出腾腾热气，像是刚出锅的菜肴，新鲜的心肝，肠子，洒了一地。 小三混迹在人群，没有随便出手。 野狗之间，也是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 一个势力的头目叫做番长，再往下就是她这样的干部，最底层就是杂兵。 打起来，杂兵什么都不需要管，一个劲冲。 死劲冲。 敢有退缩的意思，基本都是不逊色于千刀万剐的惩罚。 干部们不需要那么无脑冲。 他们属于一个势力的中坚战力，往往能自行决定出手机会。 或者被番长命令动手。 “小三，上！” 番长的吼声响起，转悠在外的小三立刻动了。 趁蛇尾丸回缩的瞬间，她如饿虎扑食，瘦弱身躯引发狂风呼啸，染血的右手猛地向前抓出。 想要一击掏出对方心脏。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阿散井恋次早有准备，他的攻击弱点那么明显，又怎么可能会不设防。 优先方案是瞬步躲过。 躲不过，就启用第二个方案，用鬼道补救。 他的鬼道和别人不同。 人家的赤火炮都是能够远距离输出。 他的赤火炮是贴脸输出。 赤红色光芒凝聚，连甩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轰！ 直接炸开。 小三视线被火焰光芒充斥，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 阿散井恋次被炸得发型散乱，红发乱翘，人没有一丝慌乱，黑乎乎的脸庞尽显一切都在掌握的淡定。 蛇尾丸再次向前甩开，如张开血盆大口的野狗狠狠咬住小三肩膀，想要顺势将整个人都给劈开。 女人又怎么样？ 在这样的情况，小孩子他都能下得去杀手。 饿狼及时丢出自己的树枝。 阿散井恋次微微往前，避开要害，硬是让尖锐的树枝刺穿身体，第一节，第二节的獠牙刀刃垂下刺穿小三后背。 “该死！”饿狼暴怒，这么忠心能干的部下，找遍整个流魂街后区，都找不到第二个。 他夺过部下的刀，冲向前方，凝聚灵压在刀锋之上。 阿散井恋次心神一分。 小三灵敏地往后一翻，肩膀，后背，顺势从獠牙刀刃抽出，大量的血从伤口涌出，落在地面。 她人迅速钻入人群之中。 阿散井恋次顾不得再管她，挥动蛇尾丸攻向饿狼。 獠牙刀刃后发先至。 饿狼不得不改变进攻方向。 砰。 两股灵压冲撞，脚下的岩石地面崩裂，第一节獠牙刀刃继续荡下，刺入饿狼的肩膀。 鲜血从刀刃两侧飚出。 饿狼眼眸瞬间红了，他一生和天挣命，和鬼挣命，闯过尸山血海，多次身陷绝境，靠得就是一腔悍勇杀出一条血路。 以众击寡的念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要亲手将这个伤害自己的红发死神撕成碎片。 饿狼左手狠狠抓住獠牙刀刃，右手将刀直接投掷向前。 和死神在意斩魄刀不同，流魂街靠后的居民，普遍将刀当做杀戮的工具，能用就用，不能用就丢。 这样的心态，让他们永远都无法听到斩魄刀的声音。 空有一身灵力，连始解也无法用出。 阿散井恋次想要抽刀，被对方死死握住，不得不侧身避开刀锋。 噗嗤。 一名干部瞅准时机，用尖尖的树枝捅穿他腰子，还想要搅动一番。 阿散井恋次左手握紧成拳砸进干部的五官，再五指张开，撕裂大脑，握住他的头盖骨狠狠丢向冲上来的四人。 四人被干部的尸体砸翻在地，腰部呈现诡异的扭曲状，一辈子都没有直起来的机会。 他瞬步冲向前方，两根树枝周边的血管，经脉，血肉，全在发出嘎嘎的哀嚎，鲜血沿着枝干向外流出。 让他愈发显得杀气腾腾。 饿狼低吼壮胆，右拳凝聚灵压挥出，心里打定主意不让对方将刀刃抽出，以此达成牵制目的。 阿散井恋次看起来鲁莽，战斗的脑子还在，右手猛地往下一拽，饿狼肩膀被刀刃勾得往下倾斜，失去平衡。 视线里是一只在不断放大的拳头，血红夹杂着点点纯白脑浆。 他也是狠人，用额头狠狠撞下去。 咚！ 沉闷的声响，狂暴灵压震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连本能都被身躯抛弃。 阿散井恋次没有抽刀的想法，趁对方虚弱，直接沿着肩膀往下劈开，刀刃从右腰劈出，上半身斜斜掉落，鲜血喷了他一脸。 数根树枝裹挟着尖锐音爆声袭来。 他想要挥刀格挡，灵压骤然乏力，动作顿了顿。 噗噗噗。 七根还是八根？ 不清楚了。 他现在的外表像是一只刺猬。 伴随着血涌出的麻痹和虚弱，视线变得模糊，他环顾周围，野狗们露出贪婪的表情，动作极为谨慎。 没人愿意上前。 贸然靠近濒死的猛兽，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 我要死了吗？ 阿散井恋次脑中闪过这个疑问，心里很平静，没有向周围发狂，抬起头，注视着夜晚的星空。 星星，圆月，一如多年之前，那片星空…… 渐渐地，黑暗袭来，深沉，浓郁，连星星的光辉也无法驱散。 他快要合上眼的一刻，人头滑过。 露琪亚！ 阿散井恋次眼眸骤然睁开，死寂的心情如火山一般喷涌出无穷怒火，甚至无法去思考，为什么在瀞灵廷的露琪亚会出现在这里。 他只想赶过去，体内的灵压被压榨到极致，挥刀砍杀面前拦路的人。 敌人发现这名红发死神似乎还没有到濒死地步，再次进行更凶猛的攻势。 双方展开激烈碰撞。 阿散井恋次杀得人头滚滚，没有饿狼，没有小三牵制，他在这群人面前，宛如魔神，势不可挡。 几乎没费多少时间，他杀到人头掉落的地方，也看清那个人头是谁。 干燥的皮肤，搞笑的眉毛，大叔的脸庞。 “是荒卷啊。” 阿散井恋次认出他是谁，心一松，才察觉浑身剧痛，连握刀都变得困难。 他很想苦笑，自己真是昏了头，露琪亚待在安全的瀞灵廷，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刀光从脑后升起。 他无法反抗。 叮。 一声轻响，刀被微尖的指甲荡开。 阿散井恋次意外回头，心里更加意外，被他重伤的女人居然出手救他？ ------------ 第六十六章 也是为了避免发出撕心的狂叫 顶着蓬松黑发的瘦弱身影挡在他背后，猩红的血渗透单薄麻衣，让人能看清血肉翻开的狰狞伤口。 阿散井恋次没有眼花的话。 那种形状的伤口应该是蛇尾丸造成。 “小三，你在干什么？” 握刀的干部满脸意外之色，又清楚对方的实力，没有继续进攻。 小三呲牙，瞪眼道：“他杀了番长，就是新任的番长，这是谷雨区的规矩，你们是想要违背吗？” 握刀的干部怒极反笑，道：“你脑子有病吧？他是死神，手上沾满我们兄弟的鲜血，怎么会当我们的番长，你快让开！” 面对同伴的质问，小三依旧抱着单纯逻辑，谁杀番长，谁就是新的番长。 至于多少兄弟死在阿散井恋次手里，她根本不在意。 在这个鲜血渗透每一寸土地的后流魂街。 谁手里没有沾染兄弟的血？ 今天还在拼杀，明天可能就会因番长的死亡，成为一伙人。 诸如此类的事情，她见得太多，每个都要计较，早死了。 “你们谁想要杀番长，我就杀了他！” 小三恶狠狠顶回去，她只在意自己的规则。 哪怕这个规则在他人眼里，充满愚蠢，荒诞。 可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嘲笑她的聪明人，尸体不知埋在哪里。 只有她这个蠢货，一直好好活到现在。 想要让她改变规则，那是万万不可能。 “你。” “算啦，看那个死神的样子，也活不久。” 窥视番长之位的干部，不会想要杀掉这个傻丫头。 每个番长都自私到希望他人能够无私。 小三恰好符合这个要求。 围拢的人群逐渐散开，留下少许监视，其余投入另一个战场。 阿散井恋次无法继续站立，噗通坐下来，险些坐到荒卷脑袋，他嘴角扯出痛苦的表情。 黏稠的血在体表流淌，冷风仿佛顺着伤口缝隙钻入体内。 冷得他浑身发抖。 “番长，你没事吧？” 小三满脸关切地询问，一点都没有之前对敌的狠辣。 阿散井恋次不解道：“我险些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因为你是我的新番长，我一定誓死效忠。” 她笑了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阿散井恋次很想说自己不是番长，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 面前的女人能温顺，是他番长的身份。 若不认这个身份的话，他很可能会被对方杀掉。 “将我身上的树枝拔出来。” 阿散井恋次低声吩咐，继续让树枝插着，反而会影响伤口愈合。 那些家伙以为这样的伤势能让他死亡？ 只要给喘息的时间，他就有把握恢复到能够战斗的程度。 “哦。” 小三乖巧点头，手抓住树枝，往外一抽，“一根，两根，三根，四根……十一根，哇，从窟窿能看到对面。” 她的语气满是惊叹。 “你离远点。” 阿散井恋次痛得险些晕过去，也就没心思发火训斥她，直接舍弃咏唱道：“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赤红色光芒在掌间旋转成型，又在瞬间炸开。 轰隆。 火焰淹没阿散井恋次全身，地面变得漆黑。 小三及时躲开，拍手道：“好厉害。” 那家伙自杀了。 负责监视的人迅速得出这一个结论。 许多人无法忍耐重伤的痛苦，想要自我了结，在后流魂街是很常见的事情。 “小三，那家伙死了，你别守在那里。” “你敢诅咒番长？” 小三瞪眼吼一句。 “算啦，别和那个傻丫头计较，等那个尸体烂了，她就明白。” 这些对话，阿散井恋次听的一清二楚，他外表看起来很惨，内伤没有加重多少。 又不是第一次让赤火炮炸自己。 他具有丰富的被炸经验。 巧妙利用赤火炮的高温让伤口血液凝固，不再往外流血。 这个止血方法见效快，就是太痛苦，意志坚韧如他，也无法在第一时间爬起来。 只能躺着等待灵压恢复。 让他心里无奈又庆幸的是，自己不需要那么早站起来。 在众多灵压之中，仅有一道他熟悉的灵压在继续作战，那就是弓亲前辈。 对方的话，应该能撑很久。 撑到他缓过来为止。 轰隆隆。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战斗声响，肆意呼啸在空中，逐渐变得有些遥远。 阿散井恋次涣散的意识忽然被黏糊糊触感给拉回来，侧头一看，小三捧着他的手，用舌头不断舔，面上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 “你干什么？”他瞪眼，慌忙抽回手。 小三擦了擦口水，笑道：“番长身上好香，我一时情不自禁。” 咕咕，她的肚子发出叫声。 阿散井恋次浑身汗毛竖起，连忙甩去手掌的口水，人坐起来，左右张望，没有人围在周边。 西北方向的平地能看到一大批人影，隐约有绚烂的琉璃色光芒在闪耀，好像还能听到在呼喊什么。 “我睡过去了？” 阿散井恋次一拍额头，伤势太重，原本是打算躺一会，结果差点真得昏死过去。 “是啊，睡得很沉，他们都说你死了，我没信，嘿嘿。” 小三挠了挠黑发，一脸我很聪明的表情。 阿散井恋次手抓起旁边的斩魄刀，从地面站起来，必须过去帮忙，“你还能战斗吗？” “没问题，我愿意帮番长扫除那些叛徒。” 小三立马向他表达自己的忠心。 阿散井恋次略一犹豫，还是没有拒绝她番长的叫法，“走吧。” 前往西北方的道路铺着一具具尸体，流出来的血连成一片，脚踩上去还会发出哒哒声音。 他人还未靠近那里，绚烂琉璃色的光芒忽然消失。 紧接着，狂风也无法掩盖的惨叫声响起，远远能看见鲜血喷溅的场面。 阿散井恋次赶到的时候。 现场是一片血海，数百人倒在那里，再也发不出一声哀嚎。 绫濑川弓亲立于中央，死霸装大半染红，浑身灵压没有一丝减弱，脸庞也没有战斗过后的疲惫，容光焕发，仿佛刚去做过保养。 “阿散井君，你没事真得是太好了。” “弓亲前辈，你解决这么多敌人，灵压居然一点没有减少？好厉害啊。” 阿散井恋次满脸震惊，护廷十三队的五席都是这么强吗？ “哈哈，”绫濑川弓亲笑了笑，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眼眸落在小三的身上，“这个脏兮兮的女人是？” “小三。”她很理直气壮地回答。 “真是难听的名字。” 绫濑川弓亲眉头微皱，决定给她重新取一个名字，“你以后就叫琉雀吧。” “琉雀？”她微微一楞，疑惑道：“不也是两个字吗？” “听起来会好听，女孩子怎么能叫小三。” “哦，那我以后叫琉雀。”她点了点头，迅速抛弃自己小三的名字。 阿散井恋次小声道：“弓亲前辈，她救了我一命，你能不能想个办法，保住她？” “嗯，不是什么难事，就当她是十一番队的队员。” 绫濑川弓亲随意开后门，人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十一番队比起规矩，更讲究实力。 这个小姑娘站在那里，他居然看不穿灵压高低。 要么是对方远远超过他，要么就是在隐藏灵压方面，具有很高的天赋。 不论是哪一种，都符合加入十一番队的要求。 忠诚问题？ 那是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十一番队想要杀更木队长的队员大有人在，也没有被踢出去。 更木剑八从不会对部下大谈什么忠诚问题。 他只有一个要求，强大！ 阿散井恋次心里的负担落下来，才有心思询问道：“刚才琉璃色的光芒是怎么回事？是弓亲前辈的斩魄刀始解吗？” “哈哈，怎么可能，我的斩魄刀滕孔雀是直接攻击系，又不是鬼道系，那群敌人里有一个人学会始解，有点棘手。” 绫濑川弓亲极力撇清自己和琉璃色光芒有关。 他不想让十一番队的队员知道，自己的斩魄刀其实是鬼道系，能力还非常变态，可以吸收对手的灵力补充自己。 毕竟十一番队几乎都是直接攻击系，就他一个人是鬼道系。 暴露的话，他没办法继续待下去，只有选择隐藏，甚至在心里下定决心。 若是有十一番队的队员在旁边，宁愿被敌人打死，也坚决不使用真正的始解能力。 他刚才使用，是无法察觉阿散井恋次，荒卷，青田的灵压。 绫濑川弓亲以为三人都死了，才决定呼唤始解的真名琉璃色孔雀，榨干所有敌人。 阿散井恋次没有怀疑他的话，长叹一口气道：“可惜荒卷，青田没有活下来。” “这就是战争。” 绫濑川弓亲眼眸微微一沉，表情显得凝重，“收拾好他们的尸体，回去准备队葬仪式。” 他心里没有后悔。 哪怕一开始选择真正始解，能迅速解决来犯的敌人，不会造成伤亡。 他还是不会选择那么做。 十一番队的伙伴之情，不是保护伙伴，是让伙伴享受最棒的战斗。 战到最后一刻，结果是胜利固然好，死亡的话，也没有什么好抱怨。 常人或许无法理解这样的思维。 可十一番队就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战斗队伍。 “还是先去支援其他地方，看信号弹的数量，敌人是早有预谋的进攻。” 阿散井恋次比起收敛尸体，缅怀死者，更想要保护其他还在奋战的伙伴，减少伤亡。 绫濑川弓亲摇了摇头，道：“之前出于保密，没有和你透露真相，敌人的大举进攻，队长们早有预料。” 从前天救护站被袭击一事，卯之花烈已经猜到贵族内部很可能有问题，特意去找过更木，碎蜂，以及蓝染商量。 限制提供伙食的贵族数量，方便之后隐密机动调查，再提供一份虚假的兵力分布图。 暗地里瞒着贵族，进行兵力调动。 伙食的话，由隐密机动挑选可靠之人，代为配送给实际的兵力驻地。 “事实证明，卯之花队长的猜测很正确，救护站之后的战斗，异常轻松，没有之前那么顽强抵抗。” 绫濑川弓亲从众多尸体，拖出荒卷的无头尸体，“今晚过后，西流魂街基本是平定，最迟后天我们能回瀞灵廷。” “瀞灵廷……番长，我们要去那里吗？” 琉雀眼眸流露出一丝不安。 阿散井恋次明白她的忧虑，死神在后流魂街没有什么好名声，瀞灵廷也是。 他在七十八区的时候，从没有想过去当死神。 对瀞灵廷那个遥远的地方，充满恐惧，宁肯选择留在七十八区那个烂透的鬼地方。 是露琪亚给他勇气，让他从那个烂泥潭里面走出来。 “没关系，瀞灵廷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阿散井恋次安慰她一句，“你不想去的话，我可以在前面的区域，给你安排好住处，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别人。” “不，番长去哪里，我去哪里。” 琉雀连忙喊一句，又有些憧憬道：“我去瀞灵廷，能见到那位四番队长吗？” 阿散井恋次如实回答道：“你生病或是受伤的话，可以去四番队治疗，想要见到队长，看你的运气，有时候卯之花队长会巡逻，有时候她会待在房间处理公务。” “嘿嘿，我前天偷偷看过她，好漂亮的人。” 琉雀一脸痴痴的笑容。 绫濑川弓亲点头道：“卯之花队长确实是一位美人，嘛，仅次于我的美丽。” 阿散井恋次和琉雀无视他的话，继续寻找青田的尸体。 “喂，你们给点反应啊。”绫濑川弓亲喊一声，跟上两人脚步。 青田尸体比较完整，就是心口破个洞。 “将他们带回救护站。” “嗯，我来吧，弓亲前辈。” “笨蛋，两个人挤在一起会难受的，让我抱一个。” 绫濑川弓亲一直都是爱干净，爱美的人，往常沾到一点污秽都会大叫。 现在他抱起满是血污的尸体，看着队友凶恶的脸庞，面色没有一丝厌恶。 琉雀鼻子动了动，叫道：“好香啊，帐篷里有什么食物吗？” “没……” 绫濑川弓亲扭头，拒绝的话语卡在喉咙。 亮起灯火的帐篷，投射出一道雄壮的影子，看影子的动作是在享用食物。 他这边一点灵压都没有察觉。 “真是没礼貌的客人。”绫濑川弓亲放下怀中的青田，拔出斩魄刀。 ------------ 第六十七章 呜呜，广告没了 皎洁的月光没有因地面杀戮而嫌弃，依旧轻柔铺上，冷冽空气里面飘荡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暖色灯光从帐篷亮起，投射在篷布上面的雄壮影子似乎没有察觉有人靠近，仍在享用属于死神的晚餐。 阿散井恋次握着始解后的蛇尾丸，悄悄逼近十步以内，目光瞄向弓亲，见到对方轻轻点头，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 蛇尾丸能够远程攻击，由他先出手，将帐篷拆掉，无疑是最保险的做法。 十一番队不是隐密机动，不讲究暗杀。 堂堂正正的进攻自然要有堂堂正正的气势。 阿散井恋次手向前一挥，灌入的灵压让蛇尾丸延伸。 帐篷没有一点事…… ？？他满脸问号，瞪大着眼睛，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为什么会没事？ “阿散井你的刀！”绫濑川弓亲惊呼一声，打破黑夜的寂静。 阿散井恋次低头看一样，瞳孔放大，蛇尾丸的獠牙刀刃没了，仅有银白色钢练在那里吊着。 “发，发生了什么？”他满脸震惊之色，蛇尾丸被扯断……不可能，那么强烈的拉扯，怎么能瞒过自己？ 他目光下意识望向帐篷，在人影之外，多了一个影子，如獠牙一般突出。 蛇尾丸的刀身！ 阴冷瞬间从血液往四肢，往大脑蔓延，比之前冷风从伤口钻入，更让人觉得冷。 阿散井恋次很想质问，喉咙被无法遏制的恐惧掐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绫濑川弓亲额头冒出冷汗，也明白对方的强大，仍没有退缩。 将后背丢给敌人是十一番队的耻辱。 “吃着我们的晚餐，连一个脸都不肯露吗？” 他高声呼喊。 声音传到帐篷内，迎来一阵大笑，如滚雷，“哈哈哈，那真是抱歉。” 撕拉，朝着三人的篷布骤然撕裂，露出很大的口子，让人能看清里面燃烧的火焰，火上的铁锅，里面炖着香喷喷的肉。 琉雀口水快流出来，肚子愈发饥饿，满眼都是肉，忽视火旁的大汉。 阿散井恋次注意力相反，全在人身上。 那人身高超出两米，须发如剑戟怒张，站在那里，活脱脱就是一头直立行走的黑熊。 很雄壮。 “你是谁？”阿散井恋次总算是能说出一句话，心里产生一丝荒唐的希望，希望对方是自己人。 “拳豪鬼神阿里。” 回答他的人不是对方，是绫濑川弓亲。 阿散井恋次心里的一丝希望扩大，“弓亲前辈，你认识他吗？” “嗯，无间越狱犯之一。” 绫濑川弓亲点头，他负责十一番队的文书工作，上面下发的无间越狱犯资料，自然是看过。 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的能力，甚至连上面没有讲过的过往经历。 绫濑川弓亲都特意查找过。 拳豪鬼神阿里的资料也不例外。 和其他无间越狱犯比，这位的资料更少。 因为对方不是明面上护廷十三队的队员。 距今七百多年前，隐密机动还没有和二番队融合的时期，阿里就是邢军军团长。 中央四十六室掩盖大部分事实，真正遗留在史书的记录，少之又少。 从那些少许的记录，也能窥见其强大。 “哈哈，身份暴露了。”阿里坦荡大笑，露出一口白牙，神色没有半分紧张，抓起滚烫的铁锅，拿起来，宛如喝水一样，将烧的冒泡的汤和肉，咕噜噜喝下去。 阿散井恋次惊得目瞪口呆。 琉雀也惊呆了，这个黑大个不怕烫吗？ “嗝。”阿里一口气喝完，重重打个饱嗝，将铁锅丢到一边，“看在你们让我饱餐一顿的份上，走吧，我不杀你们。” “走？那可不行，我们队长一直很想见你。” 绫濑川弓亲可以离开，但信号弹是必须要发。 这次大规模的战争，就是为逼出无间越狱犯，那么多同伴死去。 犯人终于出现，他又怎么可能会顾念自己的生死，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我劝你住手，一旦那样做，你就是在挑衅我。” 阿里的性格就是，从不会忽视任何人的挑衅。 若是有蚂蚁，虫子，从眼前爬过。 他必定会选择踩死，而不是跨过去。 绫濑川弓亲微微一笑，手捏爆信号弹。 紫色的烟柱迅速窜向夜空。 这是发现无间越狱犯专用的信号弹。 呼。 呼。 “咦。”阿里有些惊讶，人没在帐篷，站在原先弓亲所在的位置，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夹杂血肉的琵琶骨，“还以为能将你右臂给卸下来。” “哈，哈，”绫濑川弓亲大口喘息，满头大汗，右肩像是被野兽啃咬过，缺失一块。 好惊人的握力，被那样的手抓住，比任何猛兽的嘴都要恐怖。 不愧是获得拳豪鬼神称号的男人。 尸魂界官方承认的称号，和后流魂街随便取的称号不同，只有在某方面达到极致，才会被赋予。 阿里的称号是拳豪鬼神。 说明他最擅长的技术是白打。 “弓亲前辈！”阿散井恋次大叫一声，心里面的恐惧被怒火冲散。 像是回应他内心的愤怒，蛇尾丸似乎在耳边说了什么。 “狒牙绝咬！” 插在帐篷的獠牙刀刃骤然崩裂，全部钻入地面，以极其快的速度破开坚硬岩石。 到达阿里身边。 斩魄刀居然自行碎裂？ 阿里饶有兴趣注视这一幕。 分散的獠牙刀刃形成包围之势，又从地面弹起来，如名字一样，以凶猛气势撕咬过来。 轰！ 爆炸产生的烟雾弥漫全身。 绫濑川弓亲没有放过这一丝机会，迅速瞬步冲上去，挥着滕孔雀袭向粗壮的脖颈。 叮。 阿里一根手指挡住滕孔雀的利刃。 绫濑川弓亲瞳孔放大。 腹部被挥舞的手掌掀开一大片，鲜血向外喷洒，人及时后退，避免拦腰断裂。 “抱歉，我之前不该那么散漫。” 阿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对于一个能两次躲开自己攻击的死神，他再抱着散漫的态度，无疑是在侮辱对方。 他右手握成拳，心里是真正动了杀心，一击解决。 无声间，死亡的阴影笼罩在绫濑川弓亲身前，挥出的拳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躲不开。 绫濑川弓亲面上露出苦笑。 “八千流，带他们走。” 在压缩到极致的时间里，他耳边居然响起队长粗犷的话语。 一抹纯白在视线飘扬，漆黑的十一。 绫濑川弓亲领口被揪住，回过神，人在很远的山峰。 轰！ 远方传来惊雷一般的声响。 “副队长？”绫濑川弓亲有些惊讶地喊一句。 小小的身影站在悬崖边上，回过头道：“你们快跑，越远越好，继续待在这里的话，还是会被牵连进去，今天的小剑，心情特别好哦。” ------------ 第六十八章 让你们看看白打的巅峰 从讨伐流魂街开始，更木剑八一直处于兴致缺缺的状态，他喜欢战斗，不是喜欢杀戮。 后流魂街的对手太弱了。 挥一下刀就能斩杀的程度，连故意压低实力，都无法打发时间。 这些人的无聊，让他愈发怀念和黑木的战斗。 不论是最开始，还是最后一次。 黑木总能让他迅速从战斗的无趣之中脱离，给予一时的满足。 啊，好想多增加几个那样的对手。 “看来偶尔祈祷一下，上天还是会让你如愿。” 更木剑八凶恶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锯齿状的刀砍在对方乌黑拳头，彼此的灵压碰撞，坚硬地面化作面粉一样的物体，让爆风吹散。 一具具尸体如漂浮在尘海的叶子，远远荡开，在十几里外，形成延绵的山丘。 他不担心绫濑川弓亲他们的安危。 草鹿八千流一直很懂他的心思，会将影响他战斗的因素给带走。 “队长羽织，你是几番队的队长？” 阿里收回拳头，近距离站在他的面前。 “十一番队长更木剑八，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免得到时候死了，还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更木剑八大笑，没有任何掩饰实力的想法，直接扯掉眼罩，金色灵压如燃烧的狼烟冲天而起。 阿里面上隐隐浮现出青筋，露出愤怒之色道：“连始解都不始解，你是在小瞧我吗？” 卍解不用还能理解是灵压消耗太大，没必要一开始就用。 始解都不用，那就是小瞧人。 阿里会小瞧别人，却很讨厌被别人小瞧。 “始解？我才不会，也不需要，斩魄刀是战斗的工具，和斩魄刀并肩作战，那不过是实力不济的家伙才会说的话。” 更木剑八耐心向对方解释一句，接着，他抬起手，锯齿状的刀锋将月光也给搅碎。 阿里双手插在裤子里。 “喂，你这样怎么能厮杀？” “拔拳是高级白打的招式，你应该感到很荣幸，很少会有人能让我选择用这招。” 阿里说到这里，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看看是你的刀更快，还是我的拳更快。” “有趣。” 更木剑八也笑了，狠狠朝下一挥，简单，粗暴，没有任何的掩饰，仿佛就是在告诉对手，自己要进攻哪里。 面对这样的对手，阿里同样采取粗暴，简单的拔拳，不需要考虑太多技术含量。 更快，更猛，在刀未落在自己身体之前。 拳头先一步到达对方身体。 轰。 更木剑八腹部被一拳打中，剧烈的疼痛没有让他产生一丝动摇，也没有后退，刀狠狠劈下。 在阿里惊讶的目光下，刀锋劈开黑硬的身躯，溅出鲜红的血。 “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爆发出大笑，那是遇到同类的欣喜。 谁也不想要去防御，一刀，一拳，猛烈削减着各自的生命力。 呼。 异样风声让阿里从那样狂喜状态退出，他第一次躲开更木剑八的刀，旋身一脚踹向空气。 悄无声息靠近的人迅速避开。 “堂堂队长，偷袭不觉得可耻吗？” 阿里不满地喊一声。 星空之下，一道小巧的人影显露，两条长长的辫子让绷带裹住，吊着金色圆环。 碎蜂戴着始解的雀蜂，淡淡道：“隐密机动的宗旨就是偷袭，曾身为邢军团长的你应该明白。 不，是我想错了，你这个背弃隐密机动宗旨的罪人，不可能会理解。” 更木剑八不满地大吼道：“别随便插手我的战斗！” 金色灵压仿佛化作骷髅头，想要一口咬向天空的碎蜂。 这时的灵压比刚摘掉眼罩，还要强大。 碎蜂心里吓了一跳，表情没变，嘴上更不会说出来，酷酷道：“更木队长，山本总队长的命令是发现无间越狱犯，以最快速度擒拿，我们应该联手，你说是吗？” “嗯。” 淡淡的附和声响起，月下多出一道人影，那就是五番队长蓝染。 流魂街的魂魄加起来，也不如底下的阿里一个。 剑八他们能收拾最好，不能的话，他也会亲自出手。 绝不会让这家伙活着从这里离开。 “哈哈，三名队长吗？不错啊，正合适做饭后运动。” 阿里大笑，浑身留有十几道剑八留下来的伤口，鲜血往外流出，看起来很吓人。 实际上，每一道伤口都不深。 “我一个人足够，你们在旁边看着就行！” 更木剑八暴躁地回应，难得遇到这么强大的猎物，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自己的厮杀。 “更木！”碎蜂语气变得严厉，这位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三对一更有优势。 一对一拖延时间不说，风险还很大。 蓝染打圆场道：“更木队长强烈要求的话，我们可以先压阵。” 嘎嘎。 阿里粗壮的脖颈浮现出青筋，一直到脸庞，到额头，整个人的形象变得狰狞，恐怖。 真正如字面意思上的鬼神恶相。 “你们这些家伙，当我是谁？” 伴随着他的怒吼，如深海般的灵压从他体表向外冲出，三人释放出的灵压全被掩盖。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们！” 阿里成名的时候，三人还是籍籍无名之辈，自然有底气这么说，“让你们见识一下，白打的巅峰。” 呼。 好快！ 更木剑八想要挥刀。 阿里贴近，两只仿佛浇上钢汁的大手伸向他头颅左右，齐齐往中间拍去。 贯耳。 更木剑八耳膜直接炸裂，拍击产生的震荡让大脑失去意识，连刀都握不住。 阿里反手抓住他的肩膀，往后重重甩出。 碎蜂看着迎面过来的剑八，迅速躲开。 阴影笼罩全身，月光被挡在外面。 糟。 碎蜂刚升起一个念头，后背遭遇重击，五脏六腑像是要爆开一样，人迅速坠向百里之外，落地时掀起半圆形的巨大爆炸。 阿里捏了捏拳头，刚才的触感是消灵，不愧是隐密机动的总司令，在白打的造诣还是称得上及格二字。 “接下来就是你。” 阿里转过身，望向高空的蓝染，“三个人里面，你是最强的那一个吧。” 蓝染拔出斩魄刀，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拳豪鬼神，请你慢慢欣赏，我的镜花水月。” “我拒绝。” 阿里迅速瞬步冲上去，他战斗经验丰富，明白斩魄刀的能力千奇百怪。 最好的阻止方法就是不要让敌人用出来。 一击绝杀。 ------------ 第六十九章 圆边形战士蓝染 镜花水月的完全催眠想要发动，前提是敌人要看清始解的全部过程。 没看清楚的话，就不会中招。 阿里待在无间有七百多年，蓝染自然没机会给对方看，只有临阵发挥。 阿里压根不想让他始解，一个瞬步逼近。 蓝染身形从一分为三，不是真的分裂，是用超高速的瞬步，在一定的空间进行平移。 一个实体两个影子。 阿里很想笑，这种小儿科的幻觉，骗得过谁？ 他脚踩灵子块，瞄准本体，以更快的速度逼近，挥出一拳。 呼。 电光火石间，蓝染的速度骤然提高，巧妙避开阿里的拳头不说，凝聚灵压的刀锋狠狠斩过其腹部。 血还未往外喷涌，蓝染人到达十步之外，优雅转过身，“哦呀，真是意外，我还以为能拦腰斩断。” 阿里腹部伤口的血往外涌出，背后是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明明在厮杀之中，语气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喝下午茶，轻松惬意。 没有一点醉心于厮杀的气氛。 真是令人火大的家伙。 阿里这么想，转过身，表情是无法遏制的兴奋道：“很好，你果然是值得我全力一战的对手。” “呵呵，你也是我预想中的男人。” 蓝染很喜欢在战斗的时候回答问题。 在他眼里，战斗就是交流，最能了解彼此的想法。 当然，实力差距太大，让双方无法形成平等的地位，就会演变成一方如导师，一方如学生的局面。 他通常都是当导师，为敌人解惑。 阿里眉头微皱，道：“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在说我会出现在这里，你早猜到了。” “嗯。” 蓝染点头，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你发迹在西流魂街，这里对你有特别意义，离开瀞灵廷，你会回到这里，很难猜测吗？” “原来如此，你算的不错，可惜，你还是算漏一点，那就是我真正的实力。” 阿里双臂握紧成拳，白色气浪从周边倒卷过来，缠绕在他双肩，后背。 那是纯度极高的鬼道之力。 蓝染手一推镜框，笑容愈发灿烂。 瞬哄，四枫院家代代相传的秘术，白打和鬼道的结合，可以说是最强大的白打招式。 凡是学会这招的人，都可以自称站在白打的巅峰。 根据个人的鬼道属性不同，瞬哄的形态也是不相同。 有雷，有风，也有土。 “瞬哄·金刚不坏。” 阿里念出这个名字，右臂朝天上一挥。 轰隆隆，激荡的雷音远远传来，笼罩在夜空的暗云被拳风吹散，露出被暗云隐藏的一大片星星。 让星空变得愈发明亮。 蓝染看得出来，超高浓度的土属性鬼道之力压缩在对方体表，形成非常坚固的无形甲胄，也可以说是最坚硬的武器。 他上次光顾着偷袭龙光寺海，没有正面硬刚过四枫院夜一的瞬哄。 现在有机会，他不介意多打一会。 也就是一会而已。 太久的话，引来卯之花烈，那就不太好解释。 明面上最后一层的遮羞布会被戳开。 和平子那些队长不同，卯之花烈是最初十三位队长之一，杀掉，还是行踪不明，都会招来山本元柳斋深深的怀疑。 再加上黑木和涅的推波助澜。 他很难继续待在瀞灵廷。 “三分钟，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机会，让我看到更多有趣的事情。” 蓝染竖起三根手指。 “如你所愿！”阿里低吼，脚一踩灵子块，瞬步逼近。 蓝染眼眸望向右侧，挥刀，一点声音都没有，刀快的连声音都无法追赶上。 阿里不闪不避，体表骤然覆盖一层结晶状的暗色金属。 叮！ 蕴含蓝染灵压的镜花水月居然无法斩开，不仅如此，一股反震力从刀锋蔓延到刀柄，再转入他的手掌。 震得虎口发麻。 蓝染瞬步移到一边。 呼。 阿里又出现在眼前，比之前更近，双臂拍向他的脑袋。 “破道之九十，断空。”蓝染舍弃咏唱，一面能护住全身的无形屏障浮现。 咔咔，阿里双臂轻易贯穿，让这个能防御九十号以下鬼道的断空碎裂。 蓝染再次挥刀砍向他的脖颈。 叮，这次，刀锋稍稍砍入一厘米，还是没碰到皮肤。 “没用的，进入这个状态的我是尸魂界最强，没有人能打败我！” 阿里兴奋地大吼，这就是他不惜一切代价学会的力量。 最强的白打之力。 拥有这样力量的他，甚至敢于和山本总队长较量。 他当初会被关进去，完全是他没有任何反抗。 因为阿里违背和总司令的约定，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瞬哄。 为避免总司令遭受四枫院家的质问，他甘愿背上偷学四枫院家秘术的罪名。 总司令再三保证会帮他争取少判些日子。 结果直接判三万年有期徒刑。 要不是有痣城双也的帮忙，他还真要被关到死。 “结束啦！”阿里一拳贯穿蓝染的胸膛，猛地抽出，心脏还是温热，在跳动着。 蓝染看着敞开的洞口，面上总算是露出震惊，不甘。 “我很高兴和你战斗。” 阿里满脸笑容，解除瞬哄·金刚不坏的姿态，“就是有些遗憾，忘记问你叫什么。” “蓝染惣右介。”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刀锋无声从心口捅出。 阿里瞳孔放大，眼前的蓝染如云烟凝成，风一吹，就散了。 “你单方面的武力确实很强大，在攻击力和防御上，甚至超过我，可惜，你没能打断我的始解。” “不可能，我明明打断了。”阿里语气满是惊愕。 “那是我让你以为打断我的始解过程，真相是从你看到刀的那一刻，始解已经完成。 我只是故意摆出未完成的架势，降低你的警戒心。” 蓝染说到这里，语气没有一丝喜悦，有的是浓浓孤寂。 山本总队长，浦原喜助，面前的阿里。 为什么没有一个能真正的全能？ 头脑和武力就一定要分开吗？ “最后告诉你，我的斩魄刀能力是完全催眠，发动条件是观看始解全过程。” 蓝染向他做出完整的解释，刀一挥，人便被斩成两半，“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暗紫色的火焰将躯体彻底燃烧，他从怀中掏出类似于占卜师的水晶球。 阿里死亡的灵子被迅速吸入其中。 咔咔，数道裂痕从崩玉表面浮现。 “失败了？” 蓝染眉头微皱，又觉得不对，继续观察。 一道道裂痕密布在崩玉表面，最后爆开，一个更为浓缩的小型崩玉漂浮在空中。 散发的幽蓝光芒照亮蓝染脸庞，他嘴角扬起，往日温和的笑容显露出几分狰狞，“这就是崩玉的新姿态……” 他手掌握住，隐约能感觉到，远方有什么力量在呼唤，渴望合并。 那个方向是瀞灵廷。 ------------ 第七十章 卯之花烈的决心 瀞灵廷的风温和，轻柔，如十六岁少女的手轻轻为人抚去心中焦躁。 不像是后流魂街的风，冷冽，寒冷，空气里总是飘荡着血的腥味。 十一月初。 平定西流魂街的十一番队，隐密机动，五番队，凯旋而归。 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没有掌声，没有欢呼，有的就是冷清。 空旷的场地，高大的门，看不见其他人。 “伊千江三席，你带伤员回四番队，我要去见总队长。” 卯之花烈望着熟悉的瀞灵廷，心里变得很放松，轻声吩咐部下。 “是。” 伊千江三席恭敬点头，招呼队员抬着重伤员离开。 “一角，你带队回去。”更木剑八兴致不高地命令一句，抛开汇报之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找山老头。 “大前田，你领人回去，别出差错。” 碎蜂伤得不轻，却没有打算去四番队躺着。 更木伤得也不轻，身上裹着一大包绷带，他不去休息，自己跑去躺着？ 那太逊了。 就算是赌气，碎蜂也要去见一见总队长，再回四番队躺着养伤。 “雏森，拜托你了。”蓝染的语气最温柔，还摸摸她的脑袋，让对方一脸满足离开。 四名队长各自安排好部下，再同时瞬步向一番队赶去。 以四人的瞬步，很快赶到真央区。 淡淡的阳光散落在一大片纯白建筑物之间，在一番队舍之外，草鹿八千流从更木剑八的肩膀跳开，落在阁楼等候。 四人继续往前深入。 到达队首会议的议事厅，卯之花烈推开门。 宽敞的大厅上方站着一名身材不算高大的老人，花白胡子垂在腰间，双手置于手杖，脑袋光秃秃的，“恭喜你们凯旋归来。 那么，开始汇报吧，卯之花队长，你先说说医疗损耗，人员的伤亡情况。” 这些做过报表，但还是要亲自汇报，以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过程麻烦，却是瀞灵廷的规矩。 “是。”卯之花烈走到前面，开始向山本元柳斋汇报详细的情况，这次战争产生的消耗和人员伤亡，远超过之前的预计。 “辛苦你啦。” 他宽慰一句，眯起的视线落在碎蜂身上，沉声道：“轮到你了，碎蜂队长，事情的调查进展如何？” “负责提供伙食的五家贵族，已经让隐密机动进行详细调查和监视，初步能锁定是佐佐木家的人泄露地图。 和后流魂街接头的是一名神秘女子，戴着空白色面具，身披黑色斗篷，能够无声出现，无声消失，实力很强。” 碎蜂没有汇报战况，而是说出隐密机动负责的调查贵族泄密事件。 “佐佐木家。” 山本元柳斋眼眸睁开，流露出一丝思索，没记错的话，这是中央四十六室之一的家族，和纲弥代家关系亲密。 时滩…… “继续调查。” 碎蜂沉默少许，答道：“负责人佐佐木亮畏罪自杀。” “不论多困难，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 山本元柳斋语气坚决，不打算听任何借口，“老夫无法容忍前线队员为瀞灵廷死战，后面有人出卖他们的情报，为自己谋利。” 言语之间，爆热的灵压隐隐压在整个大厅。 “是。” 碎蜂大声回答，热得满头大汗，后背伤势又开始疼起来，脑袋也是。 贵族之间的破事太多。 想要继续追查的话，会牵连出一大堆无关的破事，还很难查到事情的元凶。 可总队长发话，她无法拒绝。 隐密机动如今是彻底沦为二番队一部分，总队长的命令优先于中央四十六室。 “更木队长。” “没什么好说的，山老头。” 更木剑八比较坦率，“有关于阿里的情况，问我不如问蓝染队长，最后是他下的杀手。” “没有更木队长和碎蜂队长的阻拦，让敌人产生自大的心理，我哪里能偷袭得手，论功劳的话，两位比我更多。” 蓝染摆出很谦虚的表情，说得话语也是温和。 听在碎蜂耳朵里，怎么都不是滋味，什么叫做她和更木的阻拦让敌人产生自大心理？ 合着是变相说两人菜？ 心里堵得慌，她又无法反驳，被秒杀的事实不会改变。 更木剑八凶恶的脸庞露出懊恼之色，“我太弱了，山老头，我想要变得更强，请教我斩术吧！” 一直以来，更木剑八都是在不停削弱自己，以此达到享受战斗的乐趣。 变强？那是从没有想过的事情。 即使是削弱那么多的他，想要遇到值得一战的敌人，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现在，他遇到真正的敌人，被轻易击溃，完全没有愉悦的战斗体验。 比起等待战斗的无聊，战斗到来时，自己的无力，更让他厌恶。 他想要变强，变得更强。 山本元柳斋陷入沉吟，他曾教过更木斩术，但不是为让对方变强，而是让他放弃斩术，不再继续变强。 更木剑八的性格太过桀骜，散漫，中央四十六室很担心他有一天会谋反。 山本元柳斋心里是一点都不担心，却还是在小事方面，顺从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 当时瀞灵廷内外没有任何强敌的踪迹，更木剑八继续变强也没有意义。 现在情况有变，无形帝国，虚圈，无间越狱犯，己方需要更强大的战力。 若是更木剑八能学会斩术，战斗力将会直线飙升。 “好，”山本元柳斋经过一番沉吟，连汇报中央四十六室的手续都略过，直接开口，“老夫再教你一次斩术，这次可不能学一天就喊停。” “嗯。” 更木剑八重重点头，下定变强的决心。 卯之花烈锁骨正下方的伤疤变得无比炽热，滚烫，仿佛心底有一头熔浆怪兽挣脱锁链，肆意咆哮。 “等等，山本总队长，教导更木队长斩术的事情，能不能交给我？” 当初一手种下的恶果，也该在今天偿还。 更木剑八想要变强的话，那她愿意成全对方，变回最初的那个少年。 山本元柳斋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道：“虎彻勇音，黑木那边，你打算如何交代。” “给我一天的时间。”卯之花烈轻声回答。 “好，明天中午，你们在无间汇合。” 山本元柳斋点头。 更木剑八忽然明白了，这是剑八之间的斗争。 只有一个人能走出无间的大门。 ------------ 通知 生病了，喉咙发炎，导致发烧，头疼，原想着休息一天能好，结果烧是退了，头还是疼的，喉咙更不用说。 今天本想着更新，人提不起劲，干本职工作够累了，实在没多余的精力码字，再休一天。 ------------ 第七十一章 四番队的繁忙 茂盛的枝叶剪碎阳光，点点照在树荫之内，风钻过，裹挟着些许阴凉进入窗户，拂过人的指尖。 没有冬季的凛冽，如春季的暖风。 而她的心像是炎炎夏日，燥热不安，“队长还没有回来吗？” 办公桌对面的边角，脸庞白净的男人头也没抬道：“看灵压，还在一番队汇报工作。” “哦。”虎彻勇音应了一声，又忍不住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搞个欢迎仪式？” 黑木回答道：“队长来信说的很清楚，不用搞得那么夸张，一切照旧。” “哦。”她回了一句，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些枯燥乏味的工作报表。 刚开始知晓队长会在十一月初回到瀞灵廷，她心里不单纯是喜悦，还有一丝复杂的感情，希望队长能慢点回来。 那样的话，自己就能够和黑木君多待一会，享受两人的世界。 这样的想法随着卯之花队长回归时间接近，变得越来越模糊，满心期待占据她全部心神。 才短短一个多月没见，不知为何，有种数年未见的遥远感。 四番队的公务不是说她无法处理，就是在没有队长的情况，动手处理这些事情。 她心里总会有那么一点不踏实。 现在队长要回来，她的心踏实许多。 “队长，还没有汇报完吗？” 黑木抬起头，看着不知问多少遍的她，有些无奈道：“还没有。” “我们搞个小欢迎仪式不行吗？” “好好工作。”黑木继续泼冷水。 “哦。”她又焉了，继续低头工作。 黑木也低下头，感知向外扩散，这是，终于动了。 两道熟悉的灵压反应在朝这里逼近。 他心里松口气。 “队长还没有回来吗？”虎彻勇音再次抬头，出声询问。 这次他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温和的声音从窗口传过来，替他回答，“勇音，我回来了。” 虎彻勇音急忙往窗口望过去，看见熟悉的身影沐浴在金色阳光，场景如画。 她满心欢喜地喊道：“卯之花队长，欢迎回来。”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干得很好。” 卯之花烈抬手摸摸跑过来的她脑袋，笑容温和道：“一段时间没见，你愈发有女人味了。” 能够垂肩的长发，让她中性的脸庞变得极为女人化，再也不会有人会认为她是冷酷的帅哥，而是倾向于漂亮的女人。 这样的变化是一点点发生。 每天看着的黑木不会看出什么异样。 对一段时间没见的卯之花烈来说，勇音的头发像是突然长了，变化自然大。 “嘿嘿，哪里，完全比不上队长。”虎彻勇音面上露出些许害羞，心里非常高兴，在这一刻，甚至忘记是为谁留长发。 卯之花烈笑了笑，温声道：“等下你帮碎蜂队长换药，她的后背伤势很严重，影响到脊椎，又硬要面子跟着我们去汇报。 等下过来，伤势会加重，你看着用药。” “嗯。”一提到工作，虎彻勇音面上迅速消除红晕，现在不是犯傻的时候。 还有一大批伤员要入住四番队，等待治疗。 “黑木，你也要忙起来，马上就要迎接一批伤员，病房，药物那些，再检查一遍，不容有失。” 卯之花烈继续下达命令。 “是。”黑木回一声。 “这里的公务交给我。” 卯之花烈望向桌上的那些文件，能够处理这些繁杂事务的时间，也剩下不多了。 一丝感慨从心头闪过，她没有太在意，心里的选择已经做出，那就不会后悔。 也没打算因时光短暂，和勇音，黑木多多相处。 一切照旧就行。 “是。”两人从房间这里离开，心里都有了主心骨。 到达走廊之外，黑木脚步停下，视线望向侧面。 碎蜂从窗户钻进来，踩在阳光照射的廊道，“哎哟。” 她忍不住叫出一声，腰疼得弯下来，手搭在窗框。 黑木摇了摇头，一脸嫌弃道：“你又受伤了，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这些都是激烈战斗的证明。” 碎蜂人小，脾气是一点都不小，硬给他顶回去。 “那你要好好提升实力，别隔三差五就发生激烈战斗。” 黑木现在是真担心她的安危了，剧情完全变样，周围强敌环绕，就她的三脚猫水平，能和原著一样，活到大结局吗？ 真得让人担心。 “啰嗦，说得好像我很偷懒一样。” 碎蜂翻了翻白眼，能变强的话，她何尝不想变得更强，问题是灵压有上限啊。 她又不是那些老怪物们，一个个灵压超高。 更木剑八的灵压在她眼里属于很夸张程度。 而那个阿里轻易秒掉那样的剑八。 她能怎么办？ 靠着消灵的技巧，勉强消除大半阿里的灵压，保住一命已经是极限。 想要击败对方的话，除非卍解能命中，那样还能有一丝机会。 “那就多学点保命技巧，学会苟着点。” 碎蜂瞪一眼，满脸正气凛然道：“我背负着隐密机动的荣耀，怎么能将后背留给敌人！” 黑木反问一句，“那你后背怎么受伤？” “……滚！”碎蜂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敌人以超高速绕到她后背攻击，她有什么办法？ “我只是让你多注意点，别那么莽。” 虎彻勇音看不下去了，在这样聊下去，非逼得碎蜂动手，“黑木君，你别忘记卯之花队长交代的工作。” “哦，说得也是，碎蜂，改天再聊。”黑木举手告别，用瞬步从廊道离开，不检查一遍，真出什么乱子，责任就是他扛了。 “哼，真是讨人厌的家伙。” 碎蜂扭头，心里面的火气未消。 虎彻勇音安慰道：“碎蜂队长，黑木君没有恶意。” “就是这样才让人火大。”碎蜂何尝不知，黑木是真心担忧自己的安危。 可那样的担心，恰恰是让碎蜂反感的地方，她高傲的自尊心不容许被一名五席关心。 哪怕这个五席的实力，很可能已经超过自己。 可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当初还是弱鸡的小鬼，转眼间，居然变得比自己还要强大。 碎蜂不得不再次怀疑自己的天分。 ------------ 第七十二章 秃是不治之症 四番队的宁静氛围被打破，从前线回归的大量伤员，队员，让这里变得人声鼎沸。 轻伤先安排入住病房，换药。 重伤直接推进重症救护室，进行手术。 这些伤员没有在临时救护站得到有效治疗，多是出于政治上的原因。 战线越往后，物资运输压力越大。 战争持续还能咬牙克服。 在战争结束的情况，贵族们不愿意继续承担那样高昂费用。 临时救护站的医药仅能保证队员们伤势不会恶化，想要治愈，明显不够。 卯之花烈有那个实力，能够不依赖药物，用回道将全部队员治好。 可那样的话，四番队的队员们干什么？ 那些被轻易治愈重伤的队员们，也会变得不在意受伤，战斗方式朝着野蛮发展。 这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更木剑八那样的血条，学习那样野蛮的战斗方式，一般都是凉凉的下场。 因此，卯之花烈有那个能力，也要装出没有那个能力。 只要伤员没有死亡的危险，绝不会出手治疗。 她不出手，让四番队的队员，护士，全部变得忙碌起来。 黑木也不例外。 不停帮人进行手术。 他的回道水平，远没有到卯之花烈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 甚至是有些退步，还不如刚学的时候精湛。 谁让他很久没练过回道了。 一下子碰到这么多的伤者，难免会有些慌。 “还有没有？” 黑木声音有些沙哑，表情变得很虚弱，庞大的灵压能扛得住回道消耗。 精神已经熬不住。 回道和鬼道不同，不是注入的灵压强，治愈能力就强。 回道更看重的是灵压操控，一场手术下来，往往比战斗还要累。 十场下来，脑子空荡荡，不想思考任何问题。 “没了，黑木五席，您还是去休息一下。” 旁边的人开口劝说。 “没有就好。” 黑木点头，迈出重症救护室外，廊道回荡着十一番队吹牛皮的声音。 这群家伙真是受伤也停不下嘴，连一点医院要安静的常识都没有。 可他没有精力去训斥，只想找个地方躺着，好好睡一觉，连饭都不想吃。 走过一个岔口，有人从旁边喊一句，“黑木。” 他下意识停下脚步，扭头望去，看见一个滑溜溜的闪亮脑袋，“秃子，不对，原来是一角。” “我才不是秃子，你这个混蛋，说过很多次了，我这是追求潮流的时尚光头发型！” 斑目一角冲上前，额头隐隐浮现出青筋，他生平最讨厌被人取笑脑袋。 “抱歉。” 黑木实在没精力追究这个称呼，手勾住斑目一角的肩膀，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实话实说道：“毛囊坏死在四番队是不治之症，建议你去买一顶假发戴戴。” “我的毛囊一直很健康活着，该死的是你。” 斑目一角暴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拔刀砍向黑木。 “呀。”旁边的护士惊叫。 黑木没摆脱迷糊状态，还是反应过来，拔刀格挡。 叮。 一声轻响，刀光映得人眼花。 护士总算是有时间开口提醒，“综合救护所不允许拔出斩魄刀，不允许打斗。” “我是被迫自卫。” 黑木先是撇清自己的责任，再转而训斥道：“一角，你的暴脾气该改一改，这里是四番队，不是十一番队，动不动就拔刀，吓到人家怎么办？” “啰嗦，还不是你先挑衅，不是说秃子就是说毛囊坏死。” 斑目一角怒气冲冲地反驳。 黑木收刀，不想继续和他争执，认错道：“好啦，我道歉，刚才是我太累，忘记说谎了。” 斑目一角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没有来得及细想。 黑木打岔道：“你是过来探病吗？是谁受伤了？” “弓亲和阿散井，那两个家伙正面遇上阿里，没死算是运气好。” 斑目一角放弃思考之前的问题，“今晚我们举办队葬仪式，你要不要参加？” “十一番队我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还都没死，我去参加谁的队葬？” 黑木说得很直白，四番队的队葬仪式，他都不想参加，更不用说是其他番队。 这个丧宴不蹭也罢。 斑目一角解释道：“我们的队葬和其他番队不一样，说是葬礼，本质就是一个大型的酒会。” 其他番队认为伙伴战死是悲伤的事情，十一番队有不同看法。 他们一方面为伙伴的死亡悲伤，一方面又会为伙伴的死亡高兴。 能够在更木剑八的战场之上，尽情战斗到最后，是每一名队员的夙愿。 对于如愿以偿的伙伴，用悲伤的表情送别，无疑是在侮辱对方。 用烈酒，用大笑，欢腾地送别，才是最符合十一番队的风格。 “不去，我们四番队晚上也有欢迎仪式要办。” 黑木还是拒绝他的邀请。 卯之花烈禁止四番队在上班时间搞欢迎仪式，不代表下班不能搞。 晚上大家都憋足劲准备搞一场。 他自然不能缺席。 “你们队长允许喝酒吗？” “果汁。”黑木挠了挠头。 卯之花烈不喜欢酒，欢迎仪式也就没准备酒。 “果汁有什么好喝，”斑目一角撇了撇嘴，“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随时过来，我们的酒会开到凌晨。” “那样的话，我应该有时间过去，不说了，我先去睡一会。” 黑木熬不住精神的疲倦，打着哈欠离开。 斑目一角收起斩魄刀，走向弓亲和阿散井的病房。 十一番队碍于吵闹的特性，基本会被安排在一起，避免打扰到其他病人。 弓亲和阿散井也被安排在一间病房。 “哟，你们看起来气色不错。” 斑目一角举手打个招呼。 绫濑川弓亲没好气道：“你来的真慢，路上耽搁那么久在干吗？” 斑目一角撇嘴道：“遇到黑木了，稍微过一招。” “厉害，不愧是一角先生，居然能和黑木前辈过招！” 阿散井恋次满脸惊叹之色。 斑目一角还没有解释。 绫濑川弓亲主动拆台道：“阿散井，你太高看一角啦，对方绝对是没认真。” 斑目一角翻了翻白眼，很想说自己也没有认真，又懒得浪费口舌，一招和五六招的差距不是很大，“晚上有酒会，能动的家伙，偷偷给我溜出去参加，不能动的，全部躺着，这是队长命令。” “队长命令？”绫濑川弓亲满脸惊讶之色。 十一番队基本都是执行上面的命令，很少听见队长命令。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清楚，只是队长摘去眼罩，一脸很愉快的样子。” 斑目一角说到这里，表情变得凝重，“大概会死吧。” “那我一定要参加。”绫濑川弓亲轻声回答。 ------------ 第七十三章 离别的信 夜渐深，大地披上宁静的外衣。 四番队的欢迎仪式没有举办太久，在没有酒的情况，一个多小时就结束。 不满足的黑木又跑去十一番队，喝啊，喝啊，喝到一点多，醉醺醺返回来。 夜风吹得脑袋晕乎乎。 矗立的房屋像是在晃动，月光照出的树影如鬼怪一样张牙舞爪。 他晃了晃头，愈发晕，往前一看，能看见月下屋顶，同样站着一人，长发及腰，眉目如画。 呆呆看一会，他瞬步过去打招呼，“队长，你还没睡啊？” 浓浓的酒味袭来，卯之花烈视线从天上的星月移回到地面，“你又喝醉了。” “我没醉，那么点酒，怎么可能喝醉。” 黑木第一时间否认，人坐在屋脊之上，“今天剑八特别开心，不停找我灌酒，最后还是被我喝趴了，哈哈哈。” 一想到更木剑八趴下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捧腹大笑。 卯之花烈眉头微皱，叮嘱道：“你以后多练习回道，看看草药书，早日达到三席的水准。” “三席？我们队不是有伊千江吗？” 黑木满脸疑惑，又一脸恍然道：“现在没副队长的番队就是十三番队，那家伙要调去十三番队当副队长？” 护廷十三队的席官有二十席，后十席不用说，多半是给一些用功，实力又没达到的队员，或是讲究名头的贵族关系户。 后十席的水分很大，有虚名而没有太多实权，基本能够允许多人担任。 前十席的话，算是一个番队的中坚战力。 一个位置，就是属于一个人。 队长，副队长没犯大错，一当上就是铁饭碗，谁也动不得。 三席，四席，五席这些都是需要通过严格的席官考核，属于副队长的候选席官。 一个番队缺副队长，要么从自己番队抽人顶上去，没人的话，就会从其他番队抽人。 在那个时候，中央四十六室提供的名单，基本都是三到十席。 但五席之外的席官，几乎不会被考虑。 除非是队长亲戚或是实力超强的新人。 “三席的位置很快会空缺出来，你要努力当上，帮勇音的忙。” 卯之花烈温声回答，她心里的上位构思和黑木不同。 今天午间一战，四番队长的职位要让勇音接替。 伊千江抛开嘴上的毛病，其他方面都属于实干派，胜任副队长没问题。 空出来的三席职位，交给黑木最合适。 三人协力的话，四番队不会有任何问题。 “嗯，没问题，我闲下来会多练一练。” 黑木随口答应下来，是真记住，还是敷衍，看这个醉醺醺的态度，也无法看出来。 弄清醒，卯之花烈又怕会被察觉出不对劲。 和善解人意的勇音不同，这位明白事情全过程，绝不会理解她的想法。 恐怕会不顾一切阻拦她。 “对不起，黑木。”她蹲下来，柔声道歉。 黑木面色茫然，搞不清楚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出，脑子还没有反应，身体某个穴位被重重一击。 昏沉的意识瞬间没了。 卯之花烈接住倒下的他，采取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来，瞬步到队员宿舍，打开他家的门。 里面自然亮起来，桌角的向日葵很有精神地打招呼，“欢迎回来。” 卯之花烈没理会它，看这个阴森森的巫师家装扮，只觉得黑木的品味，还真是独特，将人放在绒叶床。 她退出房门之外，关好门，又瞬步返回自家卧室。 从她刚才击打的力度，没有一天是醒不过来。 点燃桌面的灯，铺开信纸，她开始写信。 黑木是不需要任何信件安慰。 主要是写给勇音。 该怎么写呢？ 卯之花烈略一沉吟，还是从最初的因缘讲起，她的真实身份，姓名，以及她的梦想。 比起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她更愿意变回以前那个杀人无数的初代剑八，将那个时候没能传给更木的剑八位置，亲手传给他。 卯之花烈无法忘记，时隔数百年见到更木的失望。 那样弱小的家伙，真得是当时那个少年吗？ 苦思冥想后，她明悟了，现在的更木会这么弱，都是她的罪。 那时她太弱，弱到无法让那个少年施展全力，下意识削弱自己的力量，通过那样的枷锁，在战斗之中赋予自己满足。 那样的下意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在一次次战斗配合对手实力削弱自己，造成如今弱小的更木。 卯之花烈想要帮助更木，恢复到最强的状态，为此，她要一次次杀死更木，再一次次治愈更木。 直到对方的本能觉醒，直到她生命的逝去。 次日，临近午时。 虎彻勇音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满脸高兴地返回办公室，想要招呼队长一起吃饭。 门打开，没有看见队长的身影，在办公桌上是处理好的文件，整齐叠起来，一封信摆在中央，上面写着，致勇音。 ？她面上闪过一抹疑惑，走过去，拆开信封，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笑容逐渐消失。 眼前的景色骤然失去颜色，变成一片炽烈的纯白，随即染黑。 整个世界变得黑暗，没有一点光明。 “卯之花队长。” 虎彻勇音攥紧信，喃喃着，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什么都无法思考，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队长的选择，队长的期望。 可她不想队长死啊！ “黑木君，”她念出这个名字，瞬间找到主心骨，直接从窗户向外瞬步。 “黑木君！” 门骤然被打开，桌角的向日葵打招呼，“欢迎回来。” “黑木君！” 虎彻勇音冲到绒叶床边，抓起躺在上面呼呼大睡的黑木，使劲摇晃，还是没摇醒。 黑木睡得很香。 虎彻勇音一咬牙，也顾不得礼貌，灌入灵压的一拳狠狠击打在黑木掌管提神的穴位。 “啊。” 黑木当场被打醒，不觉得疼，脑子格外精神，仿佛里面有风在吹来吹去，“勇音酱，你怎么在这里？” 虎彻勇音更咽道：“黑木君，队长她，她要死了。” “哈？！” 黑木抢过她手中的信一看，回想起最后见到卯之花队长的话，再想想更木的高兴，已经不是追究为什么剧情如此提前的时候。 他整个人站起来，“一定要阻止。” “可是队长她。” “队长没写信给我！”黑木板着一张脸，手指灵压一震，信直接震成粉末。 ------------ 第七十四章 卯之花烈vs更木剑八 中央地下大监狱，最下层，无间。 鬼道众通过缚道，庞大而精密的阵法，将这里封的一丝不漏，又让这里具备无限的宽广。 这些就是外人所能知晓的极限。 抛开龙光寺家主之外，没人清楚，为何龙光寺家的始祖要建立这么一个庞大空间。 反正最初目的，肯定不是用来关押罪犯。 咔咔。 两个圆环转动，一根根木桩收缩，厚重的大门让更木剑八一手推开。 展现在面前的空间辽阔，空旷，偶尔能看见凸起的庞大岩柱，上方密布着无法看穿的黑暗。 一名长发及腰的女人背对着他，凝视远方。 冰冷的杀气充斥在整个宽旷空间。 更木剑八走进来，门无声合上。 “真是没想到你会主动提出来教我斩术。” 更木剑八肩膀扛着锯齿状的浅打，凶恶的脸庞满是兴奋之色，“听闻你不在是剑八的时候，我真吃惊，想要看看是谁击败你，特意赶到瀞灵廷，我失望了，那个叫鬼岩城的家伙也配称为剑八？ 我实在无法想象，你会被给那样的弱者，或是被那样弱者所杀的弱者。” “今天的你特别多话啊。”卯之花八千流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缓缓回过头，乌黑长发散落。 她微眯的眼眸如两片狭长刀锋，搭配杀气腾腾的脸庞，更显威慑。 “我比较喜欢寡言的你，每次听到你的声音，我身上唯一的伤口就疼痛得难以忍受。” 暴露在空气的伤疤滚烫到要烧毁自身躯体。 “伤口痛到受不了的人，你以为只有你吗？” 更木剑八咆哮，左眼竖着的伤口在刺疼，让其神色愈发狰狞，“卯之花八千流！！” 话到尾音，他没有继续啰嗦，瞬步冲到对方身前，狠狠挥下如闪电的一击。 卯之花八千流抬起左臂轻轻格挡，巧妙移开这样惊人的斩击，右手刀锋无声逼近更木剑八的咽喉。 ？他瞳孔放大，斩击的触感不是肉体，也不是灵压覆盖，是冰冷的钢铁质感。 袖子里藏着什么护具？ 来不及仔细思考，致命的刀锋逼近。 更木剑八迅速往后退开，脖颈还是飚出鲜血，没有洒落，对方已经趁势追击过来。 他猛地挥刀。 啪。 卯之花八千流一脚踩住他握刀的手，人在空中，挥刀劈向更木剑八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他主动侧翻在地，狠狠往对方的脚底踹一下，拉开距离。 刀锋落空，卯之花八千流灵敏如猫翻身，脚落在无间耸立的岩壁，十几里外的距离和一米。 在她眼里是没有什么分别。 她轻轻一蹬，人再次靠近鬼神一般的身影。 更木剑八举刀狠狠往下一劈。 砰！ 不同的灵压撞击在一起，迸发出强烈的冲击波向周围扩散，在这个无限辽阔的无间，不需要担心什么。 卯之花八千流挡着他的刀，表情阴冷，“一开始摘掉眼罩攻过来，值得嘉奖，可惜，摘掉眼罩的你，上限也就是这样。 弱，太弱了，为什么你会这么弱？” 更木剑八眉头挑起，还没有回话，左肩猛地一疼，一把短剑插在上面。 他瞬间意识到，卯之花刚才的左手里藏的不是护具，是剑。 暴怒让他猛地向前一挥。 卯之花八千流轻飘飘退走，左手再次抖出一把短剑，“双手挥刀的人，另一只手却什么都不做，让人很难相信，他正在享受战斗。” “没想到你会不惜用这样的小把戏让我负伤，和过去比起来，变了不少。” 更木剑八拔出肩膀的短剑，心里不是为负伤而愤怒，是察觉到一种背叛，“过去我所敬仰的你，是不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 “你这个蠢货！把对敌人的敬仰挂在嘴边，是想要渴求怜悯吗？！” 卯之花八千流双目圆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灵压再次爆发。 这次，她没有手下留情。 一刀，仅仅是一刀就打飞更木剑八手中的浅打，逼着他退到岩柱边，用刀尖挑着他的下颚，“我丝毫未变过，只不过，和过去的你战斗，甚至没功夫去用那些小技巧。” “你是说，我变弱了？” 更木剑八面色有几分迷茫，想不通，看着面前的卯之花八千流，他心里掀起强烈的情绪。 在遇到对方之前，昆虫草木或是人类，不论是砍什么都一样。 他在黑暗独自挥刀，没有任何变化，日复一日，厌倦了，真得快要无法挥刀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和卯之花八千流相遇了。 第一次体会到恐惧。 第一次享受到战斗。 第一次败北。 第一次留下伤疤。 他憧憬着那样的卯之花八千流，想要和卯之花一样战斗。 然而。 “我就这样无法胜过你，死在这里？” 更木剑八不怕死，怕的是心中梦想未达成，人已经死了。 卯之花八千流面无表情，一刀捅穿他的咽喉。 “……混账。”更木剑八带着一脸遗憾，咽下最后一口气。 叮。 更木剑八眼眸瞪大，看着对面的卯之花八千流，看着自己手中的刀。 “怎么了？你似乎在一瞬间失去意识。” 卯之花八千流故意这么说。 “笑话！”更木剑八怒吼着回应，脑子完全是懵的，刚才刀锋刺穿的实感，是那么真实，不可能会有假。 算啦！ 那些都无所谓啦，没空浪费时间思考，现在只要想着这场战斗。 更木剑八狂笑着挥刀。 意识又中断了。 一次又一次，在这场战斗之中失去多少次意识？ 无所谓，不想去计较那些，手还能动，刀还能挥，卯之花八千流的动作逐渐能看清。 这些足够了。 更木剑八醉心于战斗，完全没有注意，在激烈的战斗之中，他灵压没有减少。 相反，一次比一次要强大。 浩瀚如海的灵压仿佛要将整个无间也给压垮，塞满。 啊，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景象。 卯之花八千流一刀劈开更木剑八的胸膛，再一次杀死他，伤口又迅速冒烟。 更木剑八意识骤然恢复，握紧手中的刀，用比之前更迅猛地速度挥下。 这次，卯之花八千流没能躲开，身体被劈开一道长长的伤口，血如泉涌。 结束了，更木剑八变得呆呆的，心里没有一丝喜悦。 ------------ 第七十五章 卍解皆尽 唰。 凌厉刀光奔向更木剑八脖颈，他迅速从空虚状态回过神，挡住这一刀。 背后的岩柱被劲风粉碎成碎屑飘散在空中。 “你那是什么表情，以为我死了吗？” 卯之花八千流嘴角覆盖殷红的血，如唇妆一样，散发出妖艳的美感，“你的刀还是太慢了。” 她一刀没得手，迅速往后一退。 更木剑八没有追上去。 给她时间治愈。 她一手握着刀，一手捂着伤口，治愈的白烟从伤口冒起，“我当初修炼回道就是为让自己永远享受战斗。” 更木剑八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战斗到这个地步，或许该结束。 他喜欢战斗，却不太喜欢杀戮。 一旦死了的话，就再也无法厮杀，战斗，那是很无聊的事情。 “卍解。” 卯之花八千流妖艳的血唇吐露两个字，“皆尽。” 咕噜噜。 笼罩在无间上方的黑暗浮现出猩红，接着，一道道血色瀑布垂下，她漂浮在空中，双臂张开，鲜血凝成的刀刃弯曲在身前，“儿戏到此为止。” 阴冷的灵压让人喘不过气。 更木剑八抛开之前的想法，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哈哈哈哈。” 他发出无比张狂的笑容。没完，战斗还没有结束。 卯之花八千流也笑了，从空中扑向对方，血刃如软鞭挥下。 更木剑八往上挥刀。 血刃挡住不说，前半部分还卷过他的刀。 血刃最特殊的地方在于自由变化形态，能够比钢铁还要硬，也能够比海绵还要柔软。 软硬之间的变化，能够让卯之花八千流尽情施展自己掌握的所有流派技巧。 让她真正做到，一刀挥下，变化万千。 更木剑八哪里能想到这些，避之不及，血刃直接贯穿他的咽喉。 他没死。 也没有失去意识。 仅仅是咽喉的血肉融化了，变成白骨。 金色的灵压如海啸掀起冲碎血刃束缚，他扬起刀挥下，逐渐融化的血肉没有任何影响。 哪怕变成骸骨，只要能挥舞刀锋，那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只想战斗。 卯之花八千流同样是这么想。 各种流派的斩术信手拈来，每次更木剑八熟悉一种，又会被另一种打得无法招架。 血肉一次次融化，一次次恢复。 这次不是她主动帮忙恢复，是卍解皆尽的能力。 死神的卍解通常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我。 她的皆尽也不例外。 遵从她内心真正的愿望，永远不停的战斗，享受战斗的快乐。 因此，她的卍解理论上是不会杀死一名敌人。 之所以说是理论，是真正在血肉融化后，还不恐惧的敌人，太少了。 一旦对血肉融化产生恐惧，害怕战斗，那么对方融化成白骨后，不会继续恢复。 反之，不恐惧的人能够一直战斗下去，她的血刃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鬼道除外。 但她不会用鬼道战斗。 这么愉悦的战斗，刀与刀之间的拼搏，必须要好好享受才行。 掺杂鬼道的话，只会让这场斩术的对决失去原有的纯度。 卯之花八千流表情洗去了阴沉，杀意，愈发靠近在四番队的形象，温柔，美丽。 与其说是厮杀，不如说是在起舞，在生与死的刀尖，翩翩起舞，尽情释放属于她的魅力。 “哈哈哈。”更木剑八狂笑，凶恶的脸庞罕见流露出清爽。 好痛快。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场战斗和以往任何战斗都不同，是那么痛快，那么酣畅淋漓，宛如不是真实发生的美梦。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不，这不是梦。 这就是他一直期望的战斗。 真希望能永远不断地持续下去。 沉浸于狂喜的更木剑八没有发现，自己在一次次死亡里，已牢牢记住卯之花八千流的所有流派，没有继续融化了。 他挥出最狂暴的一剑。 一如，不，比当时的少年挥舞的那一刀还要猛烈。 卯之花八千流看着这一刀袭来，眉目之间满是温柔。 她终于做到了，那时未能交出去的剑八之位，在时隔数百年后，总算是能从手中交出去。 一个时代只能容许一个剑八存在，这是固有的定律，也是无法避免的宿命。 当强者发现下一位强者时，就已经无法为自己挥剑了，要么杀死对方，要么培养对方。 她的刀锋在那个时候，已经做出选择。 再见了，这个世上唯一能取悦我的男人…… 卯之花八千流平静迎接死亡。 砰！ 无间的大门被强行从外面踹开，打破悲壮如史诗的气氛，“卍解，君伐。” 一面面蓝色盾牌浮现在空中，遮蔽卯之花八千流的所有视线，也挡住那一刀。 无数的人在背后，四肢，拉扯着。 更木剑八能够轻松甩开，也能够不顾一切往前，这些盾牌根本挡不住。 他没有那么做，是突然意识到，这一刀继续劈下去，很可能真得结束了。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战斗。 他心里忽然恐惧起来，恐惧回到在流魂街时的状态，独自待在黑暗里挥刀，枯燥，乏味。 这样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收刀，看起来像是被阻止，实际上是他主动停止攻击。 “剑八，多谢你停手。”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更木剑八扛着刀，扭头道：“没什么，这就是你的卍解吗？ 让人失望啊，还以为会是更厉害的能力。” 黑木没有过多和他闲聊，一面面盾牌撤开，露出被保护在后面的卯之花八千流。 经过激烈的战斗，她的灵压所剩无几，气势一点都没有衰弱，表情满是怒容，“黑木！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是在用什么身份质问我？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还是说四番队长，卯之花烈？” 黑木停在她的面前，语气很平静地询问。 她眉头微皱，不想进行无用的口舌之争，“给我让开，这是我和更木之间的决斗。” “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她算老几？也配命令我？” 不提决斗还好，一提，黑木瞬间暴怒，手抓着她的手，将人往怀里一拉，猛地吻上染血的红唇。 ！卯之花烈眼眸圆睁，彻底呆住。 更木剑八也惊呆了。 ------------ 第七十六章 冲动的后果 从卯之花烈决心变回卯之花八千流的那一刻起，已经做出抛下他和勇音的选择。 黑木想不到任何正当理由能说服卯之花，让她停止战斗，只能用不正当的理由，也就是烂话，加上没心没肺的表情敷衍过去。 可真看到卯之花烈的时候，之前的打算统统被抛到脑后，连想要挤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尤其是在被对方质问，黑木心里怒气蹭蹭往上涨，也忍不住怼一句。 “给我让开，这是我和更木之间的决斗。” 卯之花烈完全无视他的怒火，也不想继续纠缠。 似乎认为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这样的态度，语气，深深刺激到黑木。 让他再也无法忍耐。 好啊，你觉得我无理取闹？那我就无理取闹一个给你看！ 黑木决定狠狠教训下卯之花烈。 动手，那肯定不行。 君子是动口不动手的。 他决定夺走队长珍藏多年的初吻，以此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 他要当一回禽兽！ 卯之花烈唇边有血的味道，夹杂着温热的柔软，那禁闭的牙关是最后一层防护，抵挡他贪婪而炽热的进攻。 她双手想推开黑木，又因灵压消耗太多，推不开，如此霸道的吻法，让她大脑逐渐缺氧。 这个小鬼…… 她视线变得模糊之际，嘴唇忽然获得自由，胸口变得剧烈起伏，衣领像是要爆开，“黑木，你。” “闭嘴！” 黑木打断她的话，手狠狠推开她，冕冠前垂下十二条纯白的玉串摇晃，也无法掩盖他愤怒表情，幽暗眼眸仿佛要喷出火焰。 许多愤怒的话语想要说出，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样任性的选择。” 黑木转过身，没有继续看她，重力士兵捂着卯之花烈的嘴，让她无法继续说话，又传给下一位。 一个接一个，让她如旋转的陀螺，转到无间大门之外，刀也被丢出来。 啪。 无间的门重新合上。 这里的门是刻有术式，损坏会重新恢复，不会出现一被踹开，就彻底报废的情况。 更木剑八扛着刀，歪头道：“随便插手别人的战斗是很无礼的事情，你应该做好准备了？” “嗯，我现在也是一肚子火，就让我和你好好厮杀。” 黑木抬起手，一面面盾牌转变为一把把弓，箭。 更木剑八眉头微皱，“这不是灭却师的招式嘛，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可这样的小玩意连热身都不够啊。” “百万神圣灭矢箭阵。” 无数的灭矢升起，犹如一片蓝色光海掀起遮天蔽日的海啸。 更木剑八单手抓着斩魄刀，金色灵压暴增，往前挥出一道斩击。 蓝色光海被金色斩击撕开，黑木瞬步迅速后退，不断有重力士兵主动冲过来当盾牌。 金色斩击势如破竹，一直在他视线闪耀。 “就这样结束了？”更木剑八语气涌现出浓浓寂寞，人赶在斩击到来之前，出现在黑木身侧。 那些重力士兵连阻挡一秒的时间都没有。 更木剑八举起刀，往下一挥。 又变成这样无趣的战斗，挥刀，挥刀，对手就会倒下。 连一点战斗体验都没有。 之前能带给自己满足的黑木，也变得不再具有满足自己的力量。 唰。 刀落空。 人呢？ 更木剑八瞳孔放大，吃惊之余，又忍不住涌现出狂喜，“哈哈哈，你居然还有底牌没有拿出来！ 什么啊，真是见外，有这样的实力，一开始就用出来多好。” 他主动挥刀将袭来的金色斩击斩开，仰头，前方出现一个女巨人。 浑身穿着灵子凝成的光甲，身材极其火爆，银白色长发肆意飘扬，“更木剑八，我早想揍你一顿了，居然敢嘲笑我始解的姿态！” 暴君很记仇，还记得，第一次碰到这个粗鲁男人时，对方说过的话。 “你是谁？”更木剑八一脸懵，这家伙是女人吧？黑木呢？ 暴君右手张开，高浓度的灵子凝成一把青龙偃月刀，被她握在掌间，往下一砍。 比山丘还要巨大的刀锋砍下来。 更木剑八抛开那些疑问，不闪不避，一刀迎上去。 轰！ 澎湃的重力全方面碾压。 更木剑八哇得吐出一口血，单膝跪在地面，岩石地迅速崩裂，碎石碾成粉末，镶嵌在深深下陷的地面。 嘎嘎，他咬紧牙关，金色灵压向外狂涌，一点点想要站起来。 “无礼的蛮子谁允许你站起来。” 暴君将刀移开，重力场没有转移，依旧从上到下狠狠压着对方，她一转刀锋，从侧面斜砍过去。 “啊啊啊！”更木剑八咆哮着，将刀勉强改为格挡在侧面。 轰！ 暴君一刀将他扫出千里之外，不知撞断多少岩石柱，人落下，形成的冲击力如陨石落地，砸出一个大大的坑。 “更木。” “更木之剑八。” 更木剑八昏沉的意识瞬间惊醒，“谁，谁在喊我？” 稚嫩声音明显不同于那个女巨人的嚣张。 “我一直注视着你，比谁都更长久，更靠近，现在，我的声音终于能传达给你了。” 蓝色的光芒在远方闪烁，又在下一秒，奔向整个大坑。 “初次见面，更木剑八，我的名字是……” 轰隆！ 千里之外升起蓝色半圆形爆炸，声响远远传过来，吹得一头银发飞扬。 “哎呀，真是顽强的家伙。”暴君视线落在一根岩柱之上。 更木剑八站在上面，右肩扛着一把巨大的斩魄刀，仅仅是刀刃已经超过两米，宽度相当于拆卸的门板。 锐利的视线瞥向暴君胸口，“找到你了，黑木！” 他一跃而起。 狂风姗姗来迟，将岩柱崩裂成一块块。 暴君一挥青龙偃月刀。 咔。 高浓度灵子凝成的刀被轻易砍断，更木剑八踩着断刀，更进一步逼近。 暴君一拳将其打向地面，产生的巨响让呼啸而过的狂风掩盖，浓浓的烟尘飞扬。 “哈哈。”更木剑八从烟尘钻出，大笑着，挥刀向砍下暴君的头颅。 暴君忽然消失了。 刀落空，他立于天空，俯视下面躺着的黑木，满脸愤怒道：“喂，为什么不打了？” “累了，气也消了。” 黑木懒洋洋回一句，他又不是什么战斗狂，继续打的话，卍解第三阶段很可能会用出来。 他只想打一打发泄内心的焦躁，不想和更木分出生死。 “你，”更木被他这样的态度搞得不上不下，又没办法，无奈解除自己的始解，落在地面，“难得的机会都让你这家伙破坏。” “你今天打得还不尽兴吗？” 黑木从地面爬起来，盘腿坐在那里。 “我是不会满足的。”更木剑八说着，扛着刀打算离开这里。 “等等。”黑木叫停他。 “你改变主意了？”更木剑八眼眸发亮。 黑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是想你帮忙看看，卯之花队长还在不在门外。” “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嘛。” “剑八，你别说啦。”他以手捂脸，那都是冲动的后果。 ------------ 第七十七章 卯之花八千流已经死了 无间门外的廊道幽暗，空旷，看不见卯之花的身影。 更木剑八回过头，朝后大喊道：“卯之花不在，你可以出来了。” 呼。 黑木瞬步到他背后，探出一个脑袋，往外左右张望，没人，也没有察觉到灵压，“看样子是真走了。” “你那么害怕，就不要做出那样的事情。” 更木剑八翻了翻白眼。 “啰嗦，当时我很生气啊，不那样做的话，心里憋着一股火。 说到底，还不是你事先隐瞒情况，真是不够兄弟。” 黑木话到一半，责任推到更木剑八头上，随手锤了一下他宽阔的后背。 更木剑八懒得和他废话，大步迈出无间的门，“你回四番队还不是要遇上她，现在躲着有什么用。” 黑木跟上，门自动关起，“我打算先去外面躲两天，等她气消了，再回去。” “去我那里吧，十一番队有的是睡觉的地方。” 更木剑八一脸期待地邀请。 黑木想了想，到十一番队的话，每天恐怕不是和剑八战斗，就是在准备和剑八战斗。 天天和剑八打，谁受得了。 “算啦，我才不想和你天天打，偶尔一次发泄发泄就行。” “只要杀了我，你就是十一番队的队长，总比待在四番队当一个席官要好。” 更木剑八还不想放弃，他渴望更多足以匹敌自己的战斗。 放眼整个瀞灵廷，卯之花烈是不可能再交手了，没有理由，也不想。 山本元柳斋是总队长，日理万机，想要找对方打架，不是容易的事情。 京乐春水，朽木白哉，他很有兴趣，两人不愿意配合。 他思来想去，就是眼前的黑木，最适合和自己战斗。 黑木没好气道：“当你的十一番队长有什么好处？领着一大群糙汉子四处打架？” 更木剑八一脸理所当然，“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宁可在四番队当一名普通队员，也不可能跑去十一番队当队长。” 黑木拒绝他的话，脚沿着幽暗台阶不断往上，前方总算是出现太阳的光亮。 更木剑八没办法，“你改变想法的话，随时可以来十一番队找我。” “不会有那么一天。”黑木坚定回答，走出真央地下大监狱之外，明亮的阳光洒满大地。 一座座白色方塔耸立在大地，仿佛看不见尽头。 他想了想，晚上再去朽木家借宿，白天去哪里呢？ 想一会，黑木心里得出结论，光躲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想个办法让队长气消。 这样的事情问女人比较清楚。 乱菊……白天在工作，不好打扰，还是去真央灵术院。 他下定决心，向更木剑八告别，瞬步赶往真央灵术院。 更木剑八也返回十一番队。 两人的灵压远离真央区。 “他们走了。” 山本元柳斋站在护栏前，双手置于手杖之上，及腰的胡子被风吹得晃动。 这里是总队长的办公室。 卯之花烈坐在地上，左右堆积起三座叠起来的碗山，面前是堆积的盘山。 她通过疯狂进食让自己的灵压恢复。 如此暴躁的方式，对其他人会演变成一种负担。 拥有特殊消食法的她不会有任何问题。 咕咚，她咽下最后一口饭，接过雀部递过来的红茶，当水咕噜噜喝下去，空的杯子放地上，手抓起刀，“那个小鬼，我要宰了他！” 她站起来，想要从大门离开。 山本元柳斋转过身，眯起的眼眸睁开道：“想杀他的话，只需要下一道命令即可，何必要你亲自动手。” 卯之花烈停在门口，回头道：“是谁让黑木能一路畅通到地下大监狱最底层的无间？” 山本元柳斋手指挠了挠太阳穴，一脸无辜：“最近的防御还真是松懈啊。” “没有您的默许，那个小鬼怎么能闯进无间！您到底在想什么？” “卯之花，”山本元柳斋见糊弄不过去，也就不糊弄了，“你已经变了，换做是以前的你，任何人打扰你的战斗，你都能毫不留情地斩杀。 现在的你，真能狠心杀死黑木吗？” “……”卯之花烈抿嘴，漂亮的脸庞蒙上一层阴霾，她嘴上说着要杀，真遇上，恐怕是下不了那个手。 “今日一战，你将更木的封印彻底解开，剑八的名头也交到他手里。” 山本元柳斋轻轻用手杖敲了下地面，“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已经死了，以后你就好好当四番队长卯之花烈。” “总队长，你这是诡辩。” “嗯，人老了，多少会变得圆滑。” 山本元柳斋点头承认，公事之外的事情，他不需要摆出总队长的架子，能够用平和态度去解决。 卯之花烈手紧握着刀，心里久久不能给出一个答案。 放弃初代剑八的身份，代表放弃战斗。 不放弃的话，想要追求原本的自己，那她就要手刃黑木。 因为卯之花八千流是绝不会允许一个侮辱自己战斗的人存活。 “我先回去了。”卯之花烈没有选择当场回答，一个瞬步从护栏那个方向离开。 风声灌入耳内，没有束缚的长发飞扬，没有遮掩的伤疤，变得没有往日那么滚烫。 她想起那个时候的释然，撒手。 初代剑八的名手真得交出去了？ 好像是那样，又好像不是。 卯之花烈无法确信，心里很烦躁，返回四番队。 落入办公室的时候，她看见勇音埋首办公桌，正在努力处理公务。 她才想起来，抛开黑木之外，有一个更棘手的人在等着自己。 所有烦恼都没了，她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该怎么应付勇音呢？ 还没有等她想出答案，虎彻勇音手一抖，直接将报表斜斜画出一道杠，“队长？” “嗯。”卯之花烈点头，不知该如何说。 虎彻勇音直接扑过来，抱着她大哭，“呜呜呜！” 像是个小孩一样。 卯之花烈眸光愈发温柔，心里涌现出内疚，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么大一个人，还哭成这样，多难看啊。” “可，可队长，呜呜。”虎彻勇音眼泪无法止住，手死死抱住，生怕一松手，队长就没了。 卯之花烈摸着她的脑袋，心里想着，剑八的位置真得交出去了。 虎彻勇音哭的卯之花烈肩膀湿了一片才止住，更咽道：“卯之花队长，黑木君呢？” “他有一段时间会在外面流浪。” 卯之花烈神色淡淡地回答。 ------------ 第七十八章 秃了的学院长 黑木偷溜进真央灵术院，到达女生宿舍。 门口左边是一个十字架，右边一个羊驼脖颈，两者之间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有嘉蒂丝，空鹤之家。 他推开门，里面看不见两人踪影。 大中午不在宿舍，那就是又关禁闭室了。 “那两个家伙。”他挠挠头，腹内饥饿，又没钱，返回四番队，怕被抓包。 没办法，去找学院长蹭顿饭，顺便问问两人犯什么事情。 实在不行，让嘉蒂丝提前毕业算了。 整天和志波空鹤混一起，性格感觉越来越野，以后到四番队，恐怕都变得不好管教。 黑木瞬步到学院长的家门口，抬手敲了敲。 很快，门打开，纲弥代岩站在玄关，满脸热情。 一段时间没见，这位学院长真得秃了，头顶光溜溜一圈很显眼，周围头发明显稀薄，神色有些憔悴。 体型反而胖了一圈。 原先能称得上是壮，现在就是一个字，胖。 “黑木君，来，快进来。” “纲弥代学院长，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变得这样，我想不如让嘉蒂丝提前毕业。” “不行，我必须要让她及格从这里离开。” 纲弥代岩笑容逐渐消失，像是赌红眼的赌徒。 三秒钟的记忆，他以往不相信，见到嘉蒂丝，不得不承认，还真有人能做到。 以一个人的水平，硬是拉低整个真央灵术院的成绩。 “不聊她，你先坐下，”纲弥代岩将黑木拉到桌边，多增加一副碗筷，又让厨房多做菜。 黑木很虚伪道：“其实我在外面吃过。” “那就多吃点，又不会死。” 纲弥代岩豪爽回一句，人坐在对面，又看见桌上没酒，起身跑去卧室，拿出一瓶好酒，“差点忘记，你还喜欢喝酒。” “学院长真是太客气了。”黑木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连忙起身接过酒，帮对方倒一杯，再帮自己倒一杯。 纲弥代岩笑了笑，语重心长道：“黑木君，我一直没把你当做外人。” 黑木没接话，问道：“学院长，你有什么事情吗？” “总队长严令要彻查贵族泄密事件。” “难道说你参与其中？” 黑木满脸惊愕之色，完全没想到，这位居然会参与那样的事情。 纲弥代岩连忙摆手，辩解道：“我一个学院长，怎么会有资格掺和那样的事情，我只是听到风声，说上面正在怀疑我们纲弥代家的新家主，时滩。” 黑木耸肩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四番队又不管那些。” 纲弥代岩消息还是很灵通，“二番队长碎蜂不是和你很熟嘛，就没有和你交流一下案情？” “哪里，我和她就是一般交情。” “黑木君，我明白，有些事情不好和旁人说，我就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往上进一步。” 纲弥代岩小声吐露出自己的野心。 纲弥代家的高层大换血。 原本位于权力中心的族人，纷纷死亡，让权力末席的纲弥代时滩接任。 他们这些原本连席位都没有的家伙，也被时滩提拔到权力决策层。 按理说，这样的大提拔应该让纲弥代岩感激涕零才对。 然而，时滩提拔他们，又没有给予正常的席位权力，等同于将一群人偶摆在台前。 所有大权还是掌握在纲弥代时滩手里。 纲弥代岩要得不是虚名，是实权。 他迟迟眷恋学院长的位置不肯离开，就是这个职位，有实权，一大堆教师，学生，都要听他的命令。 时滩那种给虚名，不给权的行为，他怎么可能感激，心里满是痛恨。 黑木恍然，这位的权力欲望一直都挺大，想要更进一步，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喝一口酒，结合自己的猜测，回答道：“上面也是那么认为。” “那总队长会不会摘掉他？”纲弥代岩满脸期望地追问。 黑木摇了摇头道：“很难，想要摘掉一个五大贵族的家主，必须掌握许多证据，不能简单凭主观断定。” “时滩那家伙就不是好人。” 纲弥代岩喝一口酒，开始埋怨这位新家主的人品。 黑木很意外道：“贵族不都是这样嘛。” “呃……”纲弥代岩稍微楞一下，回答道：“起码不会坏到他那样，我敢说，高层换血背后有他在怂恿开战。 诶，为权力，敢于杀血亲的贵族，那是真得坏透。” 黑木认可他的判断。 纲弥代高层的死和时滩脱不了关系。 谁让纲弥代家就那么一个反派。 “学院长，你要是有证据的话，事情会好办很多。” “证据？不可能会有，你是没见过那家伙才会这么说，真正见过，你会发现，那家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纲弥代岩倒一杯酒，猛地一口干，想起坐在家主位置上的时滩，那阴冷的灵压仿佛要沿着浑身每一个毛孔钻入，冷得让人浑身打颤，一点意见都不敢提。 “说实话，你们要是走正规途径调查的话，绝对抓不到他的把柄，反而会被引到岔路上。 依我看，随意制造一个证据，栽赃给时滩，逮捕他就得了。” 黑木不认为事情会那么简单，“这样栽赃的行为，其他贵族能信服吗？” “总队长想要彻查贵族泄密的事情，才是贵族不稳的原因，整个贵族圈里面，有几个是干净的？ 真抖出来，一大半都要完蛋，和那样的损失比，牺牲纲弥代时滩一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纲弥代岩太想让时滩下台，甚至愿意透露出一些贵族的秘密给外人，“其实纲弥代家内部，也有很多人不服纲弥代时滩，他太霸道，做事又过于狠辣。 只要有明面上说得过去的证据，中央四十六室的判刑没人会提出抗议。” “你和我说这些也没用。”黑木不想继续谈这样的事情。 纲弥代岩一脸笑容道：“你可以转达给碎蜂队长。” 黑木摇头，“碎蜂，或是总队长，都不是那种会用栽赃手段对付别人的性格。” 纲弥代岩笑道：“所以我从不对那些性格高洁的人说这些。” 黑木斜视他一样，默默喝口酒，转移话题道：“说起来，空鹤和嘉蒂丝又犯什么错误了？” ------------ 第七十九章 嘉蒂丝的无我学习法 嘉蒂丝在蹲禁闭。 从和志波空鹤结识之后，日子越来越有蹲头。 她习惯真央灵术院的禁闭室，也习惯在这里学习一些尸魂界的历史，礼仪，荣耀之类的书籍。 每次看完书，她都要头顶着床，双手叠在一起，掌心朝下，两条白花花的腿在空中盘起。 校服的裙裤到底不是裙子，也不需要担心走光隐私部位。 噶，禁闭室的门打开，熟悉的灵压出现在门口。 她合上的眼睁开，有些惊讶道：“黑木，你怎么来了？” 黑木看一眼她奇怪的姿势，“你这是在干吗？” 嘉蒂丝回答他的疑问，“每次学习过后，我总是脑子胀疼。 这个时候，就要用空鹤教得办法，打坐，放空大脑，进入无我状态，然后头就不会疼了。” “刚学得知识又放出去，你脑子里还有什么？” “……难怪我每次看学过的内容，都和第一次看一样。” 嘉蒂丝恍然，身子前倾，双脚砰地落在床上，腰发力，人直起来，一头草绿色卷发散在肩膀。 她上衣压根没穿上，直接当布裹住胸，白嫩的细腰，后背，双臂，统统暴露在空气之内，“空鹤那家伙，居然不告诉我这个办法的副作用！” 咚。 黑木敲一下她的脑袋，“是你太笨了，正常想想就明白吧。” “喂，信不信我劈焦你这个混蛋。” 嘉蒂丝回头，浅绿色眼眸瞪圆，举起右手，闪电噼里啪啦在葱白指尖跳跃。 黑木不想和她打，耸肩道：“好啦，别待在这里，出去吧。” “等等。” 她鼻子使劲往黑木身上嗅了嗅，“有一股酒味，还有肉的香味，你小子吃过一顿好的，再来找我？” “是学院长请客，你要去吃吗？” “算了，我讨厌那个油腻秃头大叔。” 黑木吐槽道：“还不是你们搞秃的。” 想当年，学院长也是一头浓密黑发，从空鹤和嘉蒂丝结识，头发每天减一点，减到现在已经彻底秃了。 体型也因发泄的暴饮暴食，变得完全走样。 “我们是为更快毕业。” 嘉蒂丝大声辩解，她不是真心想要捣蛋，就是比较具有创新精神和敢于实践的勇气。 无法通过文科考试，那就走另一条捷径，开发出全新鬼道，或者是做出什么很有破坏力的道具。 以功勋毕业。 结果往往都是失败，不是炸毁教室，就是送教课的老师入住综合救护所。 黑木又敲一下她脑袋，“乖乖按流程给我毕业，考个及格就那么难吗？” 嘉蒂丝回击一拳道：“就是做不到才会考虑走捷径，你这个蠢货！” “……”黑木接住她的拳头，一时无言以对。 嘉蒂丝抽回拳头，爬到床边，找到自己的草鞋。 她的那一双长筒靴不符合学校规定，被明令警告，敢在学校穿就会销毁。 害得她只能穿草鞋。 校服还能更改。 在鞋子这一方面，死神完全不留任何情面，绝不允许草鞋之外的鞋子。 连贵族们也不例外，顶多是偶尔能在休闲时，穿一穿木屐。 “空鹤呢？”嘉蒂丝走出禁闭室，才想起关心自己的好姐妹。 “她没那么快，大概还要关两天。” 黑木本想让两个人一起出来，纲弥代岩只答应放一个，怪只怪，另一个姓的是志波。 恶心志波家是上任家主的无能狂怒，也是现任家主时滩的兴趣。 纲弥代时滩的人生信条是勿以恶小而不为，勿以善小而为之。 学院长不愿意在这样无意义的小事上，违背时滩的命令。 “真是可怜，我能去看一看她吗？” 嘉蒂丝嘴角扬起，怎么看都没有同情二字，更像是去炫耀自己出来。 黑木白了她一眼，“能探望就不叫禁闭了。” “哦，”嘉蒂丝有些失望，又迅速打起精神，望一眼晴空万里的天空，疑惑道：“你往常都是要傍晚，今天这么早过来，是放假吗？” “呃，可以这么说。” 黑木挠挠头，想起自己的正事，开口道：“嘉蒂丝，我想问一下，要是我因为某种理由，违背你的意愿，吻了你，你会怎么样？” “唔，你果然对我有非分之想。” 她连忙护住护不住的大胸，一脸警惕地拉开一厘米。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黑木连忙解释，借口有一个朋友和上司在某个事件产生分歧，从而演变成唇齿冲突。 嘉蒂丝松开手，嘟囔道：“切，白高兴一场。” 黑木一脸问号看着她。 “哈哈，开玩笑的，我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个没什么优点的家伙。” 嘉蒂丝大力拍了拍他的后背，接着，手勾搭住他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姿态，“你曾救过我一命，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这件事情想要解决很简单，你朋友的上司被强吻，那就让她强吻你朋友，亲回去不就扯平了。” “好办法。”黑木一口赞同。 嘉蒂丝嘿嘿一笑，下巴微微扬起。 “找你商量果然是我脑子有问题。” 黑木面无表情补充一句，他真要是按照这个办法去做，完全是火上浇油。 连一个精兵都别想要留在尸魂界。 嘉蒂丝安慰他道：“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习惯自己的脑子。” “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合理分配营养？”黑木心里默默加一句，别光往胸上给，多给点脑子。 “我一直都在合理分配。” 嘉蒂丝慌忙松开手，捏了捏腰腹，挤不出一点赘肉，她松口气，还以为自己胖了，瞪一眼道：“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变胖？” “这，算啦，当我没说，你有没有吃过饭？” 黑木认为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会变得很麻烦，决定跳过。 嘉蒂丝摸了摸平坦的腰，“嘿嘿，你要请我吃？” 黑木点头道：“嗯，我请客，你付钱。” 嘉蒂丝有些懵道：“这样和我请客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请客的是我，付钱的是你，别这么婆婆妈妈，一句话，去不去？” “去……等下，付钱的人是我，请客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黑木假装不耐烦道：“好吧，让你请客总行了。” “这还差不多。” 嘉蒂丝点头，她付钱就应该她请客，哪里能自己付钱让别人请客。 ------------ 第八十章 偶遇乱菊 请客不说去最贵的店，起码要中等，再不济是寻常，结果是一家最便宜，最亲民的拉面店。 十三一碗拉面，量大，汤油，管饱，还搞区别对待。 嘉蒂丝碗里面有肉眼能看见的一大片肉。 他碗里，捞来捞去，才一点肉沫，不仔细看，完全能忽略过去。 “你得罪过老板？” 嘉蒂丝一脸疑惑，她经常和空鹤来这边吃，没见过有这样特殊的情况。 男客人也不至于给这么少。 黑木捞一下面条，陷入沉思，“应该是老板有女儿吧。” “关老板女儿什么事情？” “当时我是来者不拒，天晓得有多少女友，这家店的老板女儿貌似是其中之一。” 黑木无法记清，自己有多少前女友。 “你真是活该。”嘉蒂丝还打算帮他讨一个公道，现在，老板没朝里面吐口水，已经算是大度。 “我也没办法，年轻气盛。” 黑木反驳一句，低头夹起大量拉面，稀溜溜往嘴里面吸，他在纲弥代岩家里，根本没吃饱。 和剑八战斗的灵压消耗太大，让他的胃成为无底洞，别说是一碗，再吃十碗，二十碗都不会觉得撑。 嘉蒂丝也吸溜起拉面，肚子是真饿了。 灵压强大的人在没有经历激烈战斗，三四天没吃饭是饿不死。 因此，真央灵术院的禁闭室不提供任何伙食给她和空鹤。 两人正吃着，店的门帘被掀开，爽朗声音传遍店内，“老板，来两碗豚骨拉面。” 来人一头橘色长发披肩散落，戴着各种闪耀的发饰，十指也是戴满戒指，唇边一点美人痣。 死霸装的领口是波涛汹涌。 “好大。”嘉蒂丝咽了咽拉面汤，在她认识的女性朋友里面，恐怕就是米妮娜能够和这位稍微较量。 “乱菊，你怎么会在这里？”黑木挥手打招呼。 松本乱菊看一眼，店内很冷清，也就是黑木那一桌有人，想要忽视也很难。 “还不是查案，倒是你，不在四番队跑这里干吗？” 松本乱菊大步走过来。 日番谷冬狮郎跟在后面，板着一张脸，背着斩魄刀，很有大人的模样，“黑木前辈。” “日番谷，你整天跟着乱菊，很辛苦吧。” 黑木看着他初步显露出小老头的气质，能明白，这位是遭受什么样的摧残。 “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日番谷冬狮郎深深叹口气，后悔自己当初草率入队的决定。 从队长到副队长，没一个靠得住。 “啰嗦，你这个小鬼，我给你那么多事情是历练你，好好干。” 松本乱菊理直气壮训斥他，拉开椅子坐下来，银灰色眼眸瞄向嘉蒂丝，“这位漂亮的小姐叫什么？” “嘉蒂丝·卡特尼普。”她视线从对方胸前回过神，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松本乱菊，这位是日番谷冬狮郎，都是黑木认识的朋友。” 松本乱菊的性格很热情，心和胸一样豪迈，短短几句话，已经博得嘉蒂丝好感。 等她的面端上来，和嘉蒂丝的感情变得很好。 大胸果然是擅长聚人心。 机会难得，黑木也顺势问了问松本乱菊，该如何处理自己的问题，还是借口一个朋友。 松本乱菊听完，银灰色眼眸瞪大，“你，你亲了卯之花队长？！” “都说是一个朋友了，你听不懂话吗？” 嘉蒂丝帮黑木反驳一句。 黑木咳嗽两下，道：“对，没错，是一个朋友的事情。” “一个朋友啊~”松本乱菊故意拉长语调，她营养分配很均衡，胸之外，还有给脑子。 自然明白，黑木是在无中生友。 她单手支着侧脸，笑吟吟道：“为什么你的那个朋友会违背上司意愿，选择强吻呢？” 卯之花烈是女性死神协会的理事长，她的瓜，松本乱菊是非常有兴趣尝一尝。 黑木不好明说，含糊道：“发生一些事情，简单说是上司想死，我那个朋友不让。” “为什么想死？”松本乱菊笑容收起，话题变得不是那么轻松。 “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先说说解决办法。” 啪，松本乱菊手一拍桌，气势汹汹道：“你又没做错，不需要道什么歉，堂堂正正回去，她敢责怪，你就拿出男子汉的气概。 告诉她，你的命是你的，可你没权处理，随便送死，就没有考虑到留下来的人心情吗？ 光想着自我满足的家伙，男的还是女的，都是不可原谅！” 黑木呆了呆，说的有道理，为什么自己要怕呢？ 错的明明是随便想要送死的卯之花烈。 让剑八觉醒有很多办法，没必要非死不可。 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剑八？ 痣城双也就不是剑八了？ 他在外活得很好，大概还活着？ 进攻虚圈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尤其是在市丸银和十刃没打残之前。 黑木也不敢打包票说，那家伙还活着。 “乱菊，还是你有办法，不像某人根本拿不出一点实质性的办法。” 黑木暗指的某人正在吃面，完全没听出来被暗指。 松本乱菊夹起拉面吹了吹，道：“以后有这样的事情，尽管找我商量。” “嗯，你刚才说查案，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吗？” “这个啊。” “乱菊副队长。”日番谷冬狮郎打断一句，不想透露太多案情，尤其是和某家关系很深的某人在场。 松本乱菊干咳两下，道：“没，内什么。” 黑木觉得很可疑，盯着她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呃，该怎么说呢，总之，你还是别问，事关重大，我不能随便说出来。” 松本乱菊摇头，不想继续谈论，连拉面都不吃，起身想要离开。 黑木不得不喊一句，“好啦，我不问你，别浪费面。” 松本乱菊重新坐下来，“抱歉啊，有些事情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我们不好透露，怕走漏消息。” “我是那种嘴不严的人吗？”黑木反问一句。 松本乱菊含糊道：“和你无关的人，你肯定能守口如瓶，和你有关的人，怕不是要漏成筛子。” “和我有关的人？”黑木察觉不对，眼神充满探寻。 松本乱菊低下头，默默吃面，决定不再多说，纲弥代家的死者牵连出来的势力，太广了。 ------------ 第八十一章 朽木露琪亚竟是间谍？ 店内冷清，稀溜溜的拉面声听起来格外响亮。 黑木心里满是疑惑，自己认识的人犯罪？ 没理由啊，他犯罪的可能性都比那些人要高。 看松本乱菊的模样，显然是不会说出实情。 黑木不好逼问是谁，拐弯抹角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就别问了，吃面，继续吃面。” 松本乱菊连案件的时间也不想透露，埋头狂扒几口拉面。 嘉蒂丝也学着吸溜起来。 黑木哪里还有心思吃拉面，满脑子都是在想，是谁犯错？ 修兵和萤能排除，一直在综合救护所住着，没理由会掺和某个案件。 队长和勇音也能排除，勇音是认识乱菊。 真有什么时候，不可能会一点口风都没有。 在法理和人情之间，死神们通常会偏向人情。 瀞灵廷的法理有多么烂，谁都看得出来，违法未必会违背人的道德。 松本乱菊不可能上演大义灭亲。 必定是他认识，对方又不了解，才会选择闭口不言。 这样的话，人选能缩小。 碎蜂，人家就是隐密机动的总司令。 “和朽木家有关？”黑木试探性问一句。 “噗，咳咳。” 松本乱菊一口汤吐回碗里面，银灰色眼眸瞪大，嘴张了张，又挠挠头，无奈道：“被你诈出来。” “白哉一向都是三好模范生，你们怎么会想着查他？” 黑木一脸懵逼，在他认识的人里面，谁都可能会违背瀞灵廷法律，唯独朽木白哉不会。 以规矩扬名，被称为贵族模范的朽木家主，朽木白哉一直严于律己，连亲人违法都能忍住不出手，怎么会自己犯法。 “关键是他身边的人，朽木露琪亚和她姐姐绯真，很可能就是纲弥代家的奸细。” 松本乱菊也不隐瞒了，一股脑抖出来。 十番队一直在调查发生在九月二十二日，五番区死亡的纲弥代家贵族。 因背后原因复杂。 最先是志波一心亲自调查，查着查着，发现那位死者身份不一般，是负责纲弥代家情报的头目。 从流魂街外招进来的女人，也不是简单的风尘女。 那个女人是流魂街一个儿童组织的人，专门贩卖年龄小，又有灵力的孩童给那些贵族们。 用途有很多种，玩乐，培养杀手，间谍等等。 陪睡仅仅是主业之外的兼职。 她真正想要和男人谈得是一笔大买卖。 志波一心顺藤摸瓜，打掉这个贩卖组织，解救上百名孩童，还从组织老大那里获得账簿。 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一次交易，牵涉数十家贵族。 其中频繁出现的名字就是纲弥代家，购买的孩子全是女孩子。 纲弥代家会训练女孩，然后制造偶遇，让女孩能被贵族看上。 志波一心身为男人，不太好查那些女人，将案件转手给松本乱菊，让她接着调查。 松本乱菊继续深入调查，又扯出贵族似乎向前线的敌人泄露机密。 幕后主使者疑似纲弥代家，利用的渠道就是那些女孩子。 松本乱菊想要抓住确切的证据，就需要找到一个地位高的间谍。 账簿上面记载的一对姐妹出现在松本乱菊眼前。 绯真，露琪亚。 一个是朽木白哉的亡妻，一个是朽木白哉领养的妹妹。 她详细查过姐妹的经历，不是离奇就是空白。 姐姐不用说，以平民身份居然接触到大贵族出身的朽木白哉。 朽木家和志波家不同，产业，地位，人脉，排场，全部是货真价实的大贵族。 朽木白哉又是那个高冷姿态，在真央灵术院居然有人敢去靠近，还成功上垒。 这合理吗？ 松本乱菊不认识绯真，只能怀疑背后有纲弥代家在默默推动。 要知道，学院长就是纲弥代家的人，安排偶遇什么的，太简单了。 不过，姐姐早夭，案件十有八九和对方无关。 她主要是查妹妹，朽木露琪亚。 这次到真央灵术院，就是想要从纲弥代岩那里，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口风。 “不可能，露琪亚怎么可能是纲弥代家的奸细。” 黑木话一出口，又明白，说错了，连忙道：“她和十一番队的阿散井恋次是青梅竹马，一起从流魂街外围到达瀞灵廷，参加真央灵术院。” “流魂街外围参加真央灵术院本就可疑。” 松本乱菊还不认识朽木露琪亚，行事是按照往常经验和规矩判断。 从流魂街七十八区到瀞灵廷，路长不用说，还有各种危险，恶人，没有势力关系，单纯的小白兔性格能走得出来？ 早被吃干抹净在路上。 “阿散井恋次那边，我们也会调查。” 黑木心里急了，道：“乱菊，你绝对是被人利用。” 松本乱菊烦躁挠挠头，道：“所有证据都在告诉我，露琪亚有问题，你却说那些证据都是假的？” “相信我，乱菊。” 黑木一脸真诚。 “我就是相信你，才无法完全相信你。” 松本乱菊叹口气，她了解黑木的性格，比起瀞灵廷的法律法规，更在意朋友。 换句话说，朋友犯法的话，黑木绝对是选择包庇，善后，绝不会向中央四十六室举报。 “露琪亚绝不可能是纲弥代家的人，”黑木坚持自己的想法，原著剧情摆在那里，露琪亚那个善良，坚强的性格，怎么可能是奸细。 绝对是人故意栽赃。 是谁？ 黑木还想不出来，这个时间段的露琪亚，应该没什么可图的地方。 蓝染不会下手。 冲着朽木家？ 若是贵族之间的争斗，他还真搞不清楚。 黑木站起来，想要找朽木白哉商量。 “守口如瓶呢？”松本乱菊问一句。 “我是吃得太饱，站起来活动活动。” 黑木重新坐下来，讪笑道：“你们查得这么顺利，就不怀疑是有人故意栽赃朽木家？” “要是不怀疑，早就公布了。” 松本乱菊又叹一口气，查到的证据未必真实，也未必是虚假，如何判断，着实让人头疼。 “我们要从纲弥代学院长这里打开突破口，黑木，你绝对，绝对，不要给我去找朽木队长！” 松本乱菊再三强调。 黑木保证道：“我绝不会告诉白哉。” 松本乱菊可以肯定，一离开视线，这家伙就会朝六番队那边跑。 ------------ 第八十二章 朽木白哉被请去喝茶 知晓归知晓，松本乱菊没有阻止的办法。 实力严重不对等，想要控制对方，根本不可能。 抢先动手，瞬步也追不上。 她坐在这里，对面的灵压是一点都无法察觉，完全是超越一个档次。 这是她面对队长时的感受。 那个懒散的家伙要说有什么优点，超乎想象的实力就是其中之 ------------ 第八十三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银银次郎是银家的家主，和碎蜂所在的蜂家一样，早在瀞灵廷建立之前，银家已经是侍奉朽木家的下级贵族。 五大贵族抛开志波家，身边多少都是围绕着死忠的下级贵族，通过这些死忠派，大贵族的影响力才能发挥。 银银次郎是侍奉过朽木白哉爷爷的人，年纪自然很大，戴着单片眼镜，驼背。 凡是朽木白哉下达的命令，他是绝对服从。 朽木白哉想要做的事情，他也会想办法去做。 有关于露琪亚小姐的事情，他心里大致有个方案，没有说出来，就是想要看看，黑木会怎么做。 白哉少爷将一切交给这位朋友。 那他自然要看看，这位朋友属于哪种性格的人，再选择用哪一种方法相处。 保证能够在达到目的时，又不会影响对方和白哉少爷的感情。 黑木被他叫回神，挠了挠头道：“该怎么办呢？” 银银次郎笑容温和道：“黑木先生，是我在问您。” “可我对贵族这一块，完全不了解，你有什么好办法？” 黑木只会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吹牛皮，大事上，他还是明白，不懂就要问，绝不能装懂误事。 银银次郎略微沉吟，开口道：“不如您先去看看露琪亚小姐那边的情况。 我这边召集人举办朽木家的家族会议，看看能不能动用朽木家的力量，查清事情的真相。 有什么结果，我会通知您。” “好，就这么办。”黑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情报太少，别说是幕后人，连幕后人想要做到哪一步都不清楚。 很难考虑出什么对策。 稳妥行事没有出彩的地方，也不会出错，正适合应对。 他瞬步从屋内消失。 银银次郎手一推单片眼镜，心里对于发动朽木家的力量，存有很大的疑问。 朽木家不会允许家人被污蔑，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问题是抛开朽木白哉之外，朽木家有谁将露琪亚当做是家人？ 他不确定心里的方案有没有用，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 不走就是百分百没机会。 十三番队，雨乾堂。 这里可以说是护廷十三队之中，景色最为优美的队长室。 山本元柳斋考虑到弟子的病体，特意将队舍划分在郊外，开辟出一个园林，种植大量的竹子，地面铺着青草，有花，有树。 甚至特意凿出一个大池塘，里面养着锦鲤。 从现世的虚交给人类之后，十三番队的工作主要在魂葬，对付尸魂界的虚。 露琪亚每日工作是照顾花花草草，打理雨乾堂的一切。 这样真得好吗？ 她脑子里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每次找队长，又会被笑眯眯推回来。 大贵族的身份太不便利，以前海燕大人在的时候，还能有机会外出。 海燕大人调到三番队那边，她能够外出的机会，也就是上次和黑木前辈外出。 日子过得真无聊啊。 露琪亚长叹一口气，剪下多余的杂草。 呼呼呼。 她回头，十几名黑衣蒙面的隐密机动站在庭院，呈扇形分布。 “你就是朽木露琪亚吗？”来人居高临下地发问。 露琪亚讨厌这样的说话语气，还是回答道：“嗯，我就是露琪亚，有什么事情吗？” “朽木露琪亚，根据中央四十六室下达的命令，你疑似和叛廷罪，泄密罪，恶意混入名家，三项罪名有关，特批逮捕调查，不得反抗。” 黑衣蒙面的隐密机动宣布她罪名。 露琪亚一脸懵，手还拿着修枝剪，蹲在地上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的罪名。” 宣告罪名的男人冷冷回一句，手一挥，周边的隐密机动上前想要擒住露琪亚。 反抗的话，很简单。 可露琪亚完全搞不明白，自己身上的罪名是怎么来得，贸然出手，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利。 “等等。”中气不太足的声音从垂下的竹帘传出来，隐密机动的人停住了。 不是他们乖，是庞大的灵压如山一样，压得他们一步都无法动弹。 竹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留着苍白过肩长发的男人走到阳光之下。 炽热的阳光照得他有些不适应，还是为部下强行走出来，“露琪亚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要抓她的话，也让我同，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他猛烈地咳嗽起来，手捂着嘴，鲜血从苍白指尖溢出。 “浮竹队长，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强行出来，清音，你快出来啊。” 露琪亚吓得修枝剪都丢掉，朝里面大喊。 虎彻清音连忙跑出来，满脸焦急道：“浮竹队长，您今天状态不好，还是回去躺下休息。” “不行，露琪亚，她咳咳。”浮竹十四郎咳嗽的声音加重，心里满是无奈。 这具身躯一直在苟延残喘，什么时候死掉，也不奇怪。 可恶，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浮竹队长，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就算是您也不能违背，对部下的罪名有什么疑问，事后上诉即可。” 带头的人上前抓住露琪亚肩膀。 “等，咳咳。”浮竹十四郎头晕目眩，人直接单膝跪地，连外放灵压都做不到。 虎彻清音连忙用回道缓解他的痛苦，一边看着露琪亚，“露琪亚。” “我没事，照顾好浮竹队长，那些事情我没做过，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露琪亚努力压下心里的不安，装出坦然模样，不想让浮竹队长和清音太难过。 她随着隐密机动离开。 庭院的咳嗽声持续很长时间。 黑木瞬步到这里，还没有停下来，“这是什么情况？” “咳咳，没，没事，”浮竹十四郎手抹去嘴边的血，额头满是汗水，眼神很清澈，“你来这里和露琪亚有关？” 黑木如实回答道：“十番队那边查到露琪亚是纲弥代家的间谍，白哉被中央四十六室叫走，看来是有人想要对朽木家下手。” “不是朽木家，目标就是露琪亚。” 浮竹十四郎体弱多病，智商极高，最近一直在关注着瀞灵廷的大事。 经常和京乐春水讨论一些事情。 露琪亚眼下处于什么危险的状态，他非常清楚。 那就是被丢出去保帅的兵。 ------------ 第八十四章 恶意的化身纲弥代时滩 中央四十六室，地下议事堂。 萤蔓的光芒让这里变得很亮，宛如地面的白昼。 朽木白哉被传唤过来，原以为是商量和露琪亚有关的事情。 结果对方没有提一句，说得是有关于战争时期，朽木家的优秀表现。 全部是清一色的夸奖。 这些老头子到底想说什么？ 朽木白哉一脸高冷，视问题的重要性，偶尔会回答一两句。 单纯吹捧的话语，懒得搭理。 他没有站着被询问。 中央四十六室给他准备坐下的椅子，摆着桌子，上面是热气腾腾的好茶。 光是队长的身份，自然无法享受到这个待遇。 朽木家主就不一样了。 在五大贵族里面，和中央四十六室最亲近，从没有闹过矛盾的大贵族，非朽木家莫属。 朽木家的家规就是奉行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 以往对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是绝对拥护。 “朽木家对瀞灵廷的贡献，我们是有目共睹，没有人会怀疑朽木家的忠诚，就是大树底下，难免会有一两只蚂蚁爬在上面。” 兜兜转转半天，中央四十六室总算进入正题，开始讨论如何处置露琪亚。 朽木白哉抬起头，望向高高在上，隐藏在帘子后面的贤者，“这是什么意思？” “有关于你的妹妹，朽木露琪亚，我们得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她就是贵族泄密案的主谋。” 啪，一个响指回荡在议事堂，立刻有隐密机动的人瞬步出现，呈上许多文书。 “这些都是证据，可以证明露琪亚和纲弥代龙合谋，在战争开始前期，已经在谋划泄密。” 朽木白哉心里被黑木打过预防针，翻看这些证据，面色没有太大波动道：“我没记错的话，纲弥代龙九月份的时候就死了。” “这么重要的工作总会有人接替，纲弥代家上一代的决策层分裂为两派，止战派接手龙的计划，继续和露琪亚合谋。” 中央四十六室自有一套说辞。 朽木白哉抿了抿嘴，道：“纲弥代家主对下面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清楚吗？” “没办法，这都是上一代的事情，现任的家主匆忙继位，在监管部下的方面，产生些许疏忽，我们能够理解。” “不过，你放心，纲弥代家到底有监管不力的罪名，我们会对他做出罚款，警告，避免再犯。 至于露琪亚，她泄露机密，导致众多队员死亡，不杀不足以告慰死去的队员。 因此，我们决定动用双极，在正月进行公开处刑。” 比起事情的真相，中央四十六室更在意瀞灵廷的稳定。 这次参与泄密的贵族太多，不可能全部抓起来。 那样会动摇瀞灵廷的根基。 泄密的源头也不可以直接抓。 纲弥代时滩是为整体贵族利益站出来。 按照规矩，贵族们是一定要保下他，避免下次遇到同样的危机，没有人肯站出来。 大的不能抓，小的没意义，想要拿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中央四十六室是绞尽脑汁。 在这个时候，一个合适的人选冒出来。 或者说，隐密机动的报告在很好时机，提交上来。 上面有一大堆证据能够证明，露琪亚就是犯人。 那她就是犯人。 中央四十六室绝不想翻案。 “露琪亚是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朽木白哉表情依旧高冷，语气明显透露出愤怒，人直接站起来。 “人证物证齐全，就没有冤枉一词。” 中央四十六室有人强硬回答。 “我要求进行重审。” 朽木白哉提出自己的要求。 “没有重审的必要。”“人证物证齐全，想翻案的话，你找出其他证据。”“在正月之前找到，露琪亚还可能免于一死。” 中央四十六室你一言我一句，没人相信，朽木白哉能够找出证明。 原因很简单，朽木家有许多人也偏向让露琪亚死。 朽木白哉这个家主，各方面都是无可挑剔，唯独在女人这个问题上，总是刷新朽木族人的三观。 平民妻子不说，连平民妹妹都搞出来。 朽木家的族人早就看露琪亚不爽，有机会的话，自然愿意送她一程。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朽木白哉懒得和这些豺狼说什么，他一定会找出证据，推翻中央四十六室的裁决。 原著剧情里面，露琪亚确实犯下将灵力给人类的重罪，中央四十六室不顾及朽木家的情面判重。 朽木白哉也没有办法。 现在的情况是露琪亚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单方面被污蔑入罪。 朽木白哉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 他通过昏暗的通道，到达明亮的台阶，看见靠在墙壁的墨绿色长发男人。 那一双丹凤眼满是笑意，“你好，你就是朽木白哉吧？我是纲弥代时滩。” 朽木白哉看也没看他，直接走上台阶。 “真是冷淡啊，面对陷害你妹妹的凶手，连一点反应都不给吗？” 纲弥代时滩戏谑的语气从台阶下方响起。 朽木白哉停下脚步。 “绯真，露琪亚，都是平民的低贱血统，原本连踏足朽木家门槛都没有资格。” 纲弥代时滩用恶劣的言语继续挑衅，一步步迈步上台阶，到他身边，“你应该感谢我将朽木家的血统变得高贵。” 刀锋一瞬间逼近咽喉。 纲弥代时滩急退，拔刀想要格挡。 朽木白哉又收刀入鞘，瞬步穿过，站在台阶之下，神情冷漠道：“你真是一个可悲的家伙，但我不会怜悯你。回去洗干净脖颈，下一次，不论脏不脏，我都会砍下你的脑袋。” 说罢，他从这里离开。 “哈哈哈，真是符合贵族二字的男人，”纲弥代时滩大笑，他想要脱罪的方式很多，偏偏选择露琪亚，就是不爽朽木家的风格。 什么规矩，礼仪，贵族就是一群人渣，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朽木白哉，露琪亚死的时候，真期待你脸上的表情，一定比现在好看许多。” 纲弥代时滩言语之间，满是恶意。 将纯白的花朵染黑，践踏，融入脏臭的泥土，想想就让人愉悦。 “哈哈哈。” ------------ 第八十五章 谁让我选择，我杀谁 中央四十六室地上建筑物是半圆形，周边有湖泊围绕，有桥从正门口一直到外面。 朽木白哉踏出门外，天空已是黄昏，湖泊被晚霞照得通红，他一个瞬步掠过桥面，通过正门。 四名隐密机动的人守在那里。 他没有停留，纵身跃起，脚落在百米之外的屋顶。 “抱歉，露琪亚被抓了。” 黑木挠头，不知该怎么劝解面前的白哉。 “和你没关系，是纲弥代时滩，他在谋求家主之位的时候，已经算计好这一切，让上代家主背锅，再加上露琪亚的命，揭过这次的事情。” 朽木白哉没有任何责怪，反而出声安慰他，“我们没有准备，被对方算计，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黑木眉头微皱，不太理解道：“纲弥代时滩这么做，队长那边能信？” “他制造很多证据，让十番队，隐密机动上交中央四十六室，山本总队长会信。 虽然对纲弥代时滩是否无辜可能会存疑，但在所有证据都指向露琪亚的情况。 对露琪亚的处刑，是不可能暂缓。” 晚风缓缓拂过脸颊，朽木白哉英俊的脸庞笼罩一层阴霾，他向总队长做出的任何解释，都会被当做是偏袒家人。 同理，浮竹十四郎，志波海燕一样。 和露琪亚关系亲近的人，说什么都无法动摇山本元柳斋的心。 其余他队长？ 不了解露琪亚的话，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也不会说什么。 “隐密机动……对方真是会挑好时候，赶在碎蜂入院不管事的时候下手。” 黑木长叹口气。 若是碎蜂执掌隐密机动的大权，这些证据呈递到她面前，肯定会选择和朽木白哉通个气。 而不是立刻上交中央四十六室。 因为他的关系，现在的碎蜂和朽木白哉关系远比原著要好不少。 熟人之间怎么可能做到完全的公事公办。 “这就是敌人高明的地方，我会想办法动用朽木家的力量反击，你不用担心，大不了付出一些代价，我会保住露琪亚。” 局势没有说得那么乐观，朽木白哉还是表现出很强的信心。 他不想让黑木牵扯太深。 在这个瀞灵廷，他能称得上是朋友二字的人，一个巴掌能数得清楚。 少一个，都是极大的损失。 “有什么事情直说，别犯傻一个人干。” 黑木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放心。”朽木白哉简短的回答，语气里面没有一丝冷意，反而流露出几分柔和。 “那我也要回四番队，有事再联络。” 黑木手从他肩膀拿开，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不躲了，大方返回四番队。 卯之花队长总不至于杀了他，嗯，应该，大概，不会那么绝情吧？ 黑木的决心一变再变，最后还是决定，回去。 露琪亚的事情，必须要找卯之花烈商量，寻求帮忙。 呼。 他瞬步返回四番队。 熟悉的灵压在飞速往这里靠近。 卯之花烈迅速将面前的报表核算好，签字，放在处理好的文件之上，头转向窗户。 有人从那边钻进来，落在办公桌前面，“卯之花队长。” 卯之花烈站起来，长发没有束缚，如瀑布披散在肩膀，温和的脸庞显露出几分笑容，“黑木君，你的胆子比我想得要大，还以为你会在外面躲几天。” 黑木想起松本乱菊的话，堂堂正正，双手猛地拍在办公桌，砰，他先声夺人，“明明就是队长的错！” 卯之花烈眨了眨眼，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滴水洒入烧滚烫的油锅里面。 无穷怒火瞬间爆发。 她想到被打断的战斗，想到被强吻，想到被转圈圈转出去的羞辱。 一头黑发飞扬，她满脸杀气腾腾，“你再说一遍？！” “对不起。” 黑木迅速土下座，心里痛骂乱菊，教得什么狗屁方法，一点用都没有，“队长，我真的很抱歉，刚才是我太嚣张，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一次吧。” 暴烈的杀气弥漫在屋内，造成血海的幻觉，他暗暗吞了吞口水。 卯之花烈心里面的怒火稍稍减少，嘴上语气仍是恶劣，“你不是很勇吗？” “完全没那么一回事。” 黑木连忙摇头，“我中午会那样，完全都是太担心你的安危，强吻也是顺着气氛下意识……” 刀架在脖颈，卯之花烈笑眯眯道：“下意识什么？” “没，没什么。”黑木一脸正色，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强吻的事情能乱说嘛。 可恶，当时情况太激动，他已经记不清吻队长的嘴唇是什么感觉。 太吃亏了。 黑木一脸悔恨。 看得卯之花烈心头怒火减了大半，其实她早就原谅黑木打断战斗的行为。 只要对方态度诚恳的道歉，那就当做什么没发生过。 毕竟，她还从没有被男人碰过嘴唇。 卯之花烈收回斩魄刀，没好气道：“起来吧，这次算你过关。” “多谢队长。” 黑木还在回想那时的感觉，一听她这么说，连忙抛开那些想法，站起来，恢复嬉皮笑脸道：“队长，露琪亚的事情，你听过没有？” “嗯，中央四十六室通过里廷队，正式发给队长们通告，泄密事件的主谋就是露琪亚，处刑在正月，会动用双极。” 卯之花烈拿出自己从里廷队那边得到的文件，眼眸望向他，“你别想乱来，事情证据确凿，翻案是不可能。” 黑木看了看，面上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些蠢货，还以为抓住一个好背锅的人选。” 这一道命令下来，起码逼反五个队长。 朽木白哉不用说，绝不会坐视露琪亚冤罪而死。 浮竹十四郎也会选择救露琪亚。 京乐春水没理由不帮好基友。 志波海燕那个性格也不会容忍。 志波一心能置身事外吗？ “黑木，注意你的语气。”卯之花烈训斥一句。 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没必要说出来。 黑木丢下文件，问道：“卯之花队长，有一辆火车在铁轨上高速行驶但刹车失灵了。 这时，火车正常行驶的轨道上绑着五个你的朋友，在此之前的三米有一处废弃的分轨，分轨上绑着一名你的朋友。 你站在铁轨控制开关前，会选择哪边？” 卯之花烈思考少许，疑惑道：“火车是什么？” “……队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六人生死都在你手里，你要选择让谁去死？” 黑木差点忘记，面前的人外貌再年轻，内在也是一千多岁的老古董了，不了解现世的交通工具很正常。 卯之花烈给出理性的答案，“分轨吧，一人死总比五人死要好。” “错，正确答案是干掉将人绑在铁轨上的混蛋。” 黑木双手撑在桌面，身体前倾道：“队长，我要干掉中央四十六室和纲弥代时滩。” ------------ 第八十六章 请蓝染同学上台领锅 卯之花烈过去被称为尸魂界第一大恶人，堆过尸山，造过血海，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动容。 今天，她被同一个男人，弄得两次失态。 “你刚才说什么？” 过于震惊的发言让她语调提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要干掉中央四十六室和纲弥代时滩。” 黑木重复一遍自己的话语。 卯之花烈总算是确认，她没有听错。 可她宁愿是耳朵有问题，往后靠在椅子上，死霸装的领口变得超鼓，手搭在额头上，“你是不是疯了？中央四十六室是瀞灵廷最高司法机构，是你说杀就能杀得？” 为打消黑木疯狂的念头，卯之花烈耐心解释，“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地方靠近一番队舍，你不可能瞒过总队长，偷偷潜入那里。” 山本元柳斋号称千年以来最强大的死神，斩拳走鬼四项全能，在灵压的探知方面，更是到达一个恐怖的程度。 没有任何人能瞒过山本总队长的灵压感知。 蓝染例外。 “你硬闯的话，连门都进不去，就会被总队长干掉。” “我知道。” 黑木点头，他的计划疯狂，却又不是完全的异想天开。 “我是要在处刑当天，趁着白哉，志波海燕他们大闹瀞灵廷，营救露琪亚的时候。 将中央四十六室杀光，顺便解决纲弥代时滩，然后嫁祸给蓝染。” 黑木说出自己心里面的计划，“将蓝染的镜花水月能力公布，说中央四十六室和纲弥代时滩，其实早就被蓝染干掉，露琪亚所有的犯罪证据，都是他伪造出来。” 卯之花烈张了张嘴，反驳的话语在喉咙没有说出去。 仔细想想，这个看似疯狂的计划，还是有几分把握能成功，“为什么蓝染要针对露琪亚？” “因为他知晓露琪亚魂魄蕴含着浦原喜助制造的实验品，那是能够让死神虚化的力量。 他想通过双极完全蒸发露琪亚魂魄，取出藏匿在露琪亚魂魄的某件物品。” 黑木并不清楚崩玉已经被浦原喜助放在露琪亚体内，他单纯是编瞎话。 除非总队长真用双极干掉露琪亚，不然就无法证明他在说谎。 但在露琪亚无罪的情况下，山本元柳斋是不会做出那样的暴行。 为什么浦原喜助会将那样的物品藏在露琪亚魂魄？ 卯之花烈没有问出这个疑问，想编的话，总能想出合理的理由，“嗯，这样的话，逻辑说得通，问题在于蓝染的反应，他不像是会乖乖背锅的人。” “呵呵，蓝染不会将命运寄托在他人手里，”黑木信心满满地回答。 中央四十六室的死亡不是小事，足够让山本元柳斋相信他们的话，直接收缴蓝染的斩魄刀，进行调查。 高傲如蓝染，怎么会愿意乖乖配合调查？ 要么是利用镜花水月的能力，假装交出斩魄刀，制造出无罪的证明。 要么是直接反抗。 前者黑木有准备。 那就是志波空鹤和嘉蒂丝。 两个人是半途入学，从没有看过蓝染的镜花水月始解，能够看破蓝染制造的幻境。 只要让两人待在远方用望远镜观察，再让涅茧利制造隐蔽的通讯设备告诉他，蓝染真实所在。 足够戳破蓝染的谎言。 后者更好了，理由都不用找，直接坐实所有罪名。 因为蓝染确实对所有死神隐瞒镜花水月的真正能力。 山本元柳斋顽固归顽固，脑子还是有。 这次说不定能将蓝染一起解决。 黑木想想就觉得非常刺激。 卯之花烈泼一盆冷水道：“我可以伪造出中央四十六室死亡很久的样子，你怎么能不触发防御阵法，进入地下议事堂？” 黑木从热血前景清醒过来，开口道：“龙光寺海，她是大鬼道长，所有阵法都是她的人维持。” “想要说服她，有一定风险，别忘记她大贵族的身份。” “世上哪有什么百分百的事情，谋事六十，能不能成，就要看天了。” 黑木决定相信龙光寺海，那个女人言语间对中央四十六室从没有恭敬，只要用赶走蓝染，让握菱铁斋回归瀞灵廷的诱惑。 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答应。 “卯之花队长，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黑木努力争取卯之花烈的同意。 这样的混乱并不常见，这次没有抓住，下次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他不想等下去，修兵和萤住在综合救护所太久了，不能一直住下去。 至于风险？ 对付蓝染那样的敌人，想要追求百分百胜率，连浦原喜助都不敢开口打包票。 他更不用想，只能用有心算无心，赌一把。 成了，蓝染死亡，或是从瀞灵廷离开。 失败，他和卯之花烈就要从瀞灵廷离开，去现世找浦原喜助汇合，等待蓝染暴露真面目。 “让我想想，”卯之花烈手指轻敲在桌面，没有被机会冲昏头脑。 她明白，在这个计划的框架之下，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 比如说龙光寺海的立场会不会改变？ 这是致命的危险，一改变的话，她，黑木，免不了背上谋反的罪名。 哪怕龙光寺海坚定站在这边，瀞灵廷会乱吗？ 单单是一个朽木白哉想要搅乱瀞灵廷，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 志波海燕，浮竹十四郎两人必须行动。 他们会为一个露琪亚，对抗整个瀞灵廷？ 若是那边不乱，就无法吸引山本总队长的注意力，这边想要行事，基本就是找死。 总队长发起火是很恐怖的事情。 卯之花烈心里删删减减，发现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太过依赖外在因素，也就是运气。 “你真有把握，朽木队长他们会闹事？” “当然，起码有五个队长会在当天行动。” 黑木信誓旦旦地回答。 卯之花烈深吸口气，点头道：“好，我帮你。” “队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黑木真想抱着对方狠狠亲一口。 卯之花烈白了他一眼，道：“我这是为瀞灵廷除去潜在隐患，不是帮你。” 黑木笑了笑，“当天你和龙光寺负责中央四十六室，我去搞定纲弥代时滩。” “不行，你动静太大，还是我动手，中央四十六室那边交给龙光寺动手。” 卯之花烈精通的流派里面，有关于暗杀的流派，多达上百种。 不正面对敌，采取暗杀的话，她想要暗杀谁，实在是太简单。 黑木从善如流道：“那我救露琪亚，不能忙活半天，让她死了。” “朽木露琪亚。” 卯之花烈念出这个名字，面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整个瀞灵廷局势竟然因一个小姑娘改变。” “队长要是和露琪亚接触过，一定会明白她的魅力。” 黑木笑着回答。 ------------ 第八十七章 我山本元柳斋不是琴酒 “通告全队长，十三番队的队员，朽木露琪亚经查明，通敌之罪属实。 判处双极之刑，于正月初一执行，各队长和副队长，需要在当天观看处刑。” 咚，咚，咚，急切的脚步声从走廊传入屋内，随着啪的一声响，门被打开，体型娇小的女人喘着粗气，朝里面喊道：“蓝染队长。” “怎么了，雏森？” 蓝染坐在桌前，身披一件米色大衣，点着灯，面容在暖色灯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柔和。 “蓝染队长，露琪亚是不是要被处刑？” 雏森桃小脸红扑扑地发问。 “嗯，中央四十六室是传过命令，没第一时间告诉你，真是抱歉。” 蓝染温声回答，心里对这件事情不怎么在意。 目前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崩玉之上。 他打算消除崩玉自身的意志，让阿里残破而单纯的进化欲望占据主导。 从发现崩玉意志很可能是灵王那个家伙的意志。 蓝染一直在思考，如何能保证原有力量不变的情况，让崩玉消除自我意志？ 最后他得出的办法就是用纯粹欲望吞噬灵王意志和友哈巴赫的灵魂碎片。 阿里不断渴望变强的欲望，是他最理想的工具。 就是想要落实到行动，往往不如嘴上那么容易。 他还在努力，顺便让崩玉能够更好定位，那股想要吞噬的力量在哪里。 他原以为是黑木君，结果猜错了。 护廷十三队一个个试？ 这样的笨办法，蓝染怎么可能会用，和有没有效无关，单纯是不想用那种办法。 他的高傲不允许自己像是个傻瓜一样，找上每一位队员，试探崩玉的反应。 他宁可花时间研究出让崩玉能够详细定位的能力，也不愿意用那种办法。 “那是真的吗？”雏森桃满脸焦急地询问。 蓝染放下笔，温声道：“你认识露琪亚吗？” “不太认识，就是阿散井君很喜欢她。” 雏森桃对露琪亚的认识就是阿散井喜欢的女生，仅此而已。 往常在真央灵术院都没有太过接触。 蓝染想起那个红发的刺头青年，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没有确凿证据的话，中央四十六室是不会下发通知护廷十三队。” 背后大概是隐藏贵族的利益纠纷，露琪亚是被抛出来的弃子。 这样的事情，蓝染稍稍想想就能得出结论，很符合纲弥代时滩的行事作风。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晚餐吧。”蓝染摸了摸雏森桃的脑袋，不打算管这件事情，他吹灭桌上的灯，让屋内陷入昏暗的环境。 雏森桃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担心阿散井君得到消息的反应，他能接受吗？ “那家伙无法接受吧。” 十一番队的队舍，斑目一角拍了拍光光的脑袋，望着这张文书，实在不知该如何向阿散井恋次开口。 那家伙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里，可以说是在拼命修行，就是为和露琪亚站在平等地位。 若是得知露琪亚要被判死刑…… 一想想阿散井恋次的反应，斑目一角忍不住叹口气，喃喃道：“要不隐瞒下来？” “笨蛋，这样的事情瞒不住，告诉他，想要做出什么选择，靠他自己。” 更木剑八训斥一句，人靠在廊柱，黑色长发没有扎起来，如杂草一般放任在后，“要是他想要拼上性命去救露琪亚，就让他去救。” “他绝对会死的。” 斑目一角摇头，不说十三名队长，光是十二名副队长，已经是一座横在阿散井恋次面前的大山。 “朽木白哉会坐看自己的妹妹死亡吗？” 斑目一角更希望有别人能冒头。 “他要是敢出面阻止的话，真好，可以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厮杀。” 更木剑八面上露出凶恶的笑容，露琪亚死不死，他一点都不在意。 只是想要痛痛快快打一场。 很显然，露琪亚处刑的日子，就是能够让人大闹的时间。 啊，这条路也走不通了，斑目一角心里掐掉让阿散井恋次汇合朽木白哉营救的路线。 有队长阻拦的话，朽木白哉是绝对没机会到达处刑台。 “饭好啦，大家别光坐着，洗手吃饭了。” 绫濑川弓亲的喊声从屋内传出来。 十一番队有食堂，就是弓亲的厨艺远超于食堂师傅，更木他们习惯吃弓亲煮的饭。 “来啦，”斑目一角回一句，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灰，船到桥头自然直。 到时候再说吧。 砰！ “等等，志波队长。” “让开，雀部。” 刺猬头的志波海燕推开拦在面前的一番队副队长，直接往总队长的办公桌走过去。 夕阳的余晖从侧面闯入，照得这里一片通红。 “总队长！露琪亚是无辜的！” 志波海燕双手拍在桌面，咆哮道：“请您让中央四十六室撤回那个乱命。” “证据确凿，露琪亚就是罪人。” 山本元柳斋平静地回答。 “露琪亚不是那种人！”志波海燕满脸愤怒之色，他很了解露琪亚的性格，间谍？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绝对是污蔑。 山本元柳斋眼眸瞪圆，怒斥道：“蠢货！坏人不会将坏字写在脸上。 每一个极恶的人都会伪装成好人欺骗他人，露琪亚的罪证确凿，已无可辩余地。 身为队长，你应该遵纪守法，而不是想要滥用职权，为罪人脱罪！” “无论如何您都不愿意撤回这个命令吗？” “不要继续说这样的傻话，有辱你背负的三番队长之名。” 山本元柳斋言语比冰还要寒冷，灵压比火还要炽热。 志波海燕明白，想要用嘴上的道理说服对方，完全不可能，他只有选择动用武力，“是我失礼，告辞。” 他瞬步从屋子里消失。 山本元柳斋眉头微微一皱，真是失礼的行为，当总队长办公室是自己办公室吗？ 考虑到志波海燕的心情，他决定饶过对方一次。 这些新晋队长的锐气太足，缺乏磨炼，终究不如老队长稳妥。 想起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卯之花烈。 山本元柳斋心里的烦躁逐渐平缓。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坚信，三人是走在和自己相同的道路上。 ------------ 第八十八章 来自于碎蜂的注视 露琪亚处刑的消息，开始在护廷十三队扩散，反应各有不同。 大部分番队都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只有认识露琪亚的人，才会认为中央四十六室的判决有问题。 这少数人里面，大多是队长。 碎蜂算是其中的一位。 她和朽木白哉，黑木，当初都是在虚圈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 彼此之间，多有往来。 白哉的妹妹露琪亚，碎蜂见过几次，很老实，懂事的孩子。 要说是间谍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老实，懂事，这些夸人的话语，往往是人们找不到其他能夸的优点，才会说出来凑数。 一个普通没有优点的人，很符合间谍的特征。 她只奇怪隐密机动的行事。 太快了。 完全越过请示她的步骤，直接上报给中央四十六室。 那个满脑子只有老家生意和金钱，以及食物的大前田居然愿意冒着得罪朽木家的风险，独自做出那样的决定？ 天塌下来，碎蜂都不愿意相信。 “说，为什么要越过我上报？” 她盘坐在病床之上，双手环胸，大大的眼眸满是审讯。 “碎蜂队长，您休养期间，我有权处理隐密机动的所有事务。” 大前田希千代老实站在床边，他体型超过两米，腰围不逊色于肥猪的腰，留着贵族的丁髷，黑色死霸装缀有紫色的立领。 按理说这么高大威猛的体型，性格也应该凶猛。 实际上，大前田希千代一辈子和凶猛二字，沾不上太多关系。 “少给我来那一套说词，大前田，你不说实话，以后上班期间禁止你吃零食，每天给我打扫二番队卫生。” 碎蜂直接搬出队长的权力，进行威胁。 大前田希千代一听，立马苦着脸道：“碎蜂队长，这事不能怪我，我也是考虑到你和朽木白哉关系不浅。 请示的话，你要是不上报，那就是隐瞒失职。 上报，那就是有违朋友之义，所以我才瞒着你，直接将事情报上去。” “大前田！”碎蜂吼一声。 “嗨。”大前田希千代连忙挺直腰杆，“其实队长不必要感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这个蠢货！” 碎蜂骂了他一句，“谁给你权力，让你擅自替我做决定？再有下次，你马上给我滚蛋！” “队舍可是我出钱维修。” 大前田希千代低声嘟囔。 碎蜂瞪眼道：“你说什么？”。 大前田希千代摇了摇头道：“没，没有。” 碎蜂恨不得将这个抖机灵的蠢货一脚踹到尸魂界尽头，“看护手环留下，人滚蛋。” “嘿嘿，我没带。” 大前田希千代一脸讨好的笑容。 “你这个蠢货！那不是上班必备的道具吗？回去给我打扫卫生一天，不，一周！” 碎蜂要被他气死了，小手急忙挥开，“滚，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是，”大前田希千代人胖，瞬步还是练得很勤快，方便逃跑嘛，他迅速从窗户外边钻出去。 碎蜂呼出口气，呼唤门外的隐密机动部下，总算是拿到看护手环，“去给我叫黑木过来。” “是，”那人应一声，迅速瞬步离开。 碎蜂看一眼窗外，夜空如画板凝固在窗框，星光稀疏，从这个角度看，今晚是没什么好景色。 呼。 黑木出现在病房之内，身上裹挟着淡淡的酒味，烤肉香味，白净的脸庞微红，“碎蜂，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碎蜂反问一句。 “呃，还行，你问这个干吗？” 碎蜂板着脸道：“朽木露琪亚的事情你没听说吗？” 黑木面上流露出伤心，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露琪亚明明是无辜的，你就不打算救吗？我真是看错你了。” 碎蜂小脸浮现出怒容，蹭地从床上站起来，体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 黑木摊开手道：“开玩笑，真那么做，就是违反中央四十六室，对抗瀞灵廷，白哉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碎蜂手指勾了勾，“伸出手来。” “你想干吗？”黑木一脸疑惑。 她没有回答，瞪眼，像是发怒的小猫咪，语气凶巴巴，“叫你伸出来就伸出来！” 黑木挠了挠头，伸出右手。 咔。 一个银色的手环套在他手腕，表面有华丽而复杂的花纹，流露出灵力波动，显然是某种术式。 黑木看一眼，扭腰道：“讨厌，你送我手环干吗？我是男人，要送也是送手表。” “这是看护手环，隐密机动专门用来保护贵人，确保对方不会离开自己太远。” 碎蜂又拿出另一个手环，给自己套在右手腕，手一拉，勾动黑木的手。 “你真会玩，居然和我玩这种拘束游戏。” 黑木目瞪口呆，这也太近了，连一米都没有，晚上一起睡吗？ “你别瞎想，灵子凝成的线是能够自由延伸，最长能够延伸七百米。” 碎蜂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是防止你做什么傻事，记住，不要弄断线，否则我立刻逮捕你。” 黑木长叹口气，“我都说不会做什么，你这是何必。” “要是你能这么老实就好了。” 碎蜂很想相信他什么都不会做，又明白，不太可能，“黑木，给我听清楚，就算是你，违反瀞灵廷的规矩，也就是我的敌人，我会全力铲除你，绝不留情。” “好，我能回去继续喝酒吗？” 黑木嘴上回答，心里很想笑，碎蜂还是太天真了，居然以为他会一个人行动。 碎蜂疑惑看一眼他，没有一点恼羞成怒，真奇怪，似乎胸有成竹。 还是说破罐子破摔？ “你去吧。”碎蜂挥手，让黑木离开，心里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妥，“来人。” “在。”一名隐密机动进入屋内。 “挑几个擅长监视的人，给我日夜盯着黑木，他每天做什么，见什么人都要记录下来。” 碎蜂还是决定，事情办得狠一点，她不想给黑木乱来的计划。 违背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营救露琪亚。 至于朽木白哉那边，碎蜂认为可能性不大。 白哉是一个重视荣耀的人，应该不至于抛弃家族荣耀，做出违反瀞灵廷的决定。 ------------ 第八十九章 正气凛然的龙光寺海 隐密机动安排监视的人手，没有瞒过黑木的感知。 实力到达他这个层次。 一些细微的视线落在身体，也会产生犹如针刺的感觉，并迅速捕捉到视线的源头。 碎蜂亲自上阵的话，或许还能凭借高超的技巧，蒙混过去。 这些手下做不到。 碎蜂很清楚，还是派人监视，目的就是警告黑木，不要乱来。 黑木心里觉得好笑，也没有在意，继续和桧佐木修兵喝酒。 今天他可以大大方方告诉修兵，那个病有治愈的可能。 有效药正在加紧调配，预计在正月之后，就能够完成。 黑木喝一口酒，看着桧佐木修兵高兴的表情，心里又转向外面，队长那边还顺利吗？ 那可是计划的第一步。 若是失败的话，整个计划也就失败了。 长夜漫漫。 卯之花烈隐藏灵压，离开四番区，迅速接近真央区。 瀞灵廷的许多贵族都是居住在六番区的贵族街，不单是彰显自己的地位，更是为方便保护。 贵族分得太散，遇到危险，护廷十三队很难集中人手保护。 龙光寺家是五大贵族之一，在贵族街自然有辽阔宅邸。 但家主龙光寺海很少会踏入贵族街。 她是居住在鬼道众的据点。 那里位于真央区，靠近二番队的方向。 据点地面暗藏的术式属于无间封印的一环，很重要。 一旦被破坏，就会让无间封印变得松动。 此外，据点上空，周围，全部张开结界，禁止外人偷偷闯入，还制造许多陷阱在内部。 据点之外，隐密机动第二分队的警逻队，十番队，九番队，经常轮流在这边巡逻。 确保万无一失。 卯之花烈无声逼近在院子外面，没有闯入。 那过于复杂的结界，连她都没把握做到不触动而闯入。 她稍微向外泄露一丝灵压。 少许，一道身影从内向外，掠过院子，迅速闯入小楼。 窗户敞开的时候，灰尘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格外清晰。 龙光寺海棕色长发披散在肩膀，一身华丽的和服，白嫩的脚丫子踩在窗框，“烈，你居然偷偷摸摸过来找我，你的样子变了，连性格也变了嘛。” 卯之花烈没有理会她的言语挑刺，神色平静道：“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你是在嘲讽我吗？” 龙光寺海跃下窗框，脚踩在冰凉的地面，灰尘向两侧飘扬。 原本她是想要继续追捕无间犯人，被山本元柳斋强行留下来。 因为西流魂街的战争，让瀞灵廷抽不出队长陪同外出。 搞得她心里很憋屈。 这个时候说她日子过得不错？ 换个人说，早就打起来了。 “你别那么敏感。” 卯之花烈回一句，进入正题道：“我是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 龙光寺海疑惑道：“什么事情？” “有关于蓝染的事情……”她迅速说出黑木的全盘计划。 “黑木脑子有病，你脑子怎么也不清醒？” 龙光寺海狠狠白了她一眼，“杀中央四十六室嫁祸给蓝染，这样的办法亏你能同意。 神经病，你们想死，别拉上我一起。” 中央四十六室是瀞灵廷的最高司法机构，里面的贤者和法官不是很厉害，却代表瀞灵廷的规矩。 龙光寺海往常没少骂那些人是蠢猪，可杀光他们的念头，她从没有升起过。 卯之花烈能理解她的反应，自己第一次听到黑木那么说，也觉得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这是很好的机会，你冷静想想，错过这次，下次想要对付蓝染，不知要多久。 你不想握菱铁斋早点返回鬼道众吗？” “哼，谁稀罕那个不孝弟子。” 龙光寺海满脸厌恶之色，心里开始反复思考计划的可行性。 气氛变得寂静，连外面的风声都能听得很清楚。 良久，她得出结论，喃喃道：“中央四十六室身为瀞灵廷最高司法机构，应该有用生命保护瀞灵廷的觉悟。” 卯之花烈点头道：“没错。” “蓝染是大逆不道的恶人，隐藏在瀞灵廷，迟迟不铲除，未来必定会对瀞灵廷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 “嗯，你说得对。” “我们也是为瀞灵廷的未来考虑，中央四十六室的牺牲不会白费。” 龙光寺海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自己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 握菱铁斋那种不孝弟子，回不回来，其实她心里一点都不在意。 答应计划，仅仅是从大局考虑，为瀞灵廷未来的安危，她有必要铲除邪恶的潜在罪犯。 “补充一点，我会在双极之丘提前布置好阵法，确保能够困住蓝染一会。 黑木可以趁那个机会，使用大范围攻击，免得被他用镜花水月躲开。” 龙光寺海说到这里，又皱起眉头道：“中央四十六室当场死和死很久，还是有区别。” “这是我制造的药，涂到刀上，形成的伤口会和死了几个月一样。” 卯之花烈早有准备，拿出调配出来的药。 “不错，”龙光寺海收下药，随口问一句，“这是对付蓝染吧？而不是黑木那个小鬼想要救露琪亚。” 卯之花烈没有骗她，“两者都有。” “呵呵，真看不出来，那小子还是个情种。” 龙光寺海面上露出轻笑，不反感自己被利用。 她也在利用黑木，达成自己目的。 卯之花烈解释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是嘛。”龙光寺海深深看了她一眼，面上露出笑容，“哈哈，你真变了，居然会回答这样的问题。 我记得以前，你对这样的回答通常都是不屑一顾。” 卯之花烈淡淡道：“是你的错觉。” “哦。” 龙光寺海凑近，伸手摸在她的胸口上，“以前的伤疤呢？” “已经愈合了。” 她拍开对方的手。 昔日被更木贯穿的伤疤，不是无法治愈，是她以前不想治愈。 正午和更木剑八的一战，又经过山本元柳斋的开解，虎彻勇音的泪水。 让她彻底放下过往，顺手将难看的伤疤治愈，免得天天编个麻花辫遮挡。 “真是很遗憾，烈。” 龙光寺海摇头，转过身，从屋子离开，“告诉黑木那个小鬼，他预料的混乱没有发生，计划就会取消。” “当然。” 卯之花烈也同意她的判断。 ------------ 第九十章 碎蜂的贴身陪伴 十一月五日，天晴。 四番队的图书馆之内，幽静，清凉，高高的大书架摆满各类和医药有关的书籍。 几张长桌子摆在馆内的阅读区，黑木坐在一张长桌的边角，翻看着手中的草药书。 卯之花烈和伊千江的回归，让他从繁忙文海之中脱离。 他被勒令多看看书，提升医药知识，为竞选席官考试做准备。 四番队的四席位置还空着，没有人担任，他努力一下的话，就能补上空缺。 手指翻动书页。 轻微的鼾声从对面传过来。 黑木手敲了敲桌子，低声道：“碎蜂，你别睡了。” 从竖起张开的书籍缓缓探出半个小脑袋，一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眸看过来，反驳道：“我没睡，就是趴着看书而已。” 黑木有些无奈道：“你伤好了，还待在四番队蹭吃蹭喝。” “我的伙食都是隐密机动提供，才没有蹭你们四番队的饭。” 碎蜂小声辩解，图书馆要保持安静，不适合大吵大闹。 这么通俗的规矩，她还是明白。 “我不会做什么事情，你回去处理公务吧。” 黑木想要支走她。 越是这样的态度，越让碎蜂打定主意，不离开，“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你死心吧，我绝不是离开你身边。” “你这是告白吗？”黑木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才不是！” 碎蜂瞬间炸毛了，人站起来。 “好啦，逗你玩的，图书馆内禁止喧哗。” 黑木轻飘飘说一句。 “哼。”碎蜂重重发出一声鼻音，重新坐下来，看着书，密密麻麻的字仿佛从书页脱离，化作有声的催眠歌曲在脑海回荡。 她努力撑着，不能睡，必须好好盯着黑木才行。 和严格遵守规矩的朽木白哉不同，黑木所作所为，从不会在意规矩。 有必要的话，他会无视瀞灵廷的所有规矩。 这是很危险的思想，容易引发犯罪。 碎蜂不想看着黑木被逮捕入狱，也不想黑木抛下她，从这里离开。 复杂的心情难以用言语形容。 她一方面不希望了解黑木的任何计划。 一方面又想对方将全部计划告诉自己，不至于重蹈当初夜一的事件。 让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被对方抛弃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她绝对会记恨黑木一辈子。 被狠狠盯着了……黑木能察觉对面明显过火的视线，心里没有被监视的困惑，反而显得很高兴。 对方摆出这样的态度，说明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黑木哪里会讨厌，笑了笑，低头，继续专注于草药的知识。 没过一会，炽热的视线没了，轻微鼾声又回荡在宁静桌面。 碎蜂对于不感兴趣的知识，提不起任何劲去看。 时间缓缓流逝。 砰！ 一声巨响，打破图书馆的宁静。 碎蜂蹭地起身，小脑袋左右张望，懵字写在小脸上，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里是图书馆，请保持安静。” “抱歉，我有急事，请让开。” 男人的声音掩饰不住焦躁，穿过书架，到达阅读的区域，从几张长桌迅速找到想要找的人。 “黑木前辈。”他激动地跑过去。 黑木看着那一头鲜红的长发，眉宇间的青纹，疑惑道：“阿散井，你怎么来了？” “露琪亚要被处刑是真的吗？” 阿散井恋次双手撑在桌面，一脸紧张地询问。 他是住院到今天，才从别人的谈话里面得知，露琪亚要被处刑的事情。 不相信的他揍了那人一顿，还是没能让那人改口。 黑木点头，道：“嗯，二号已经下达处刑的通知，你才知道吗？” “露琪亚怎么可能通敌！她是那么善良，绝对是有误会。 黑木前辈，您打算怎么办？朽木队长呢？他不是露琪亚的大哥嘛。” 轰！ 阿散井恋次语无伦次的话语骤然被打断，额头的汗猛地流下，滴落在桌面，瞳孔几近涣散。 强大的灵压让他手指开始颤抖起来，视线从平坦而光滑的棕色桌面移向对面。 一位体型娇小的女人坐在这里，身披队长的纯白羽织。 “看来你总算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碎蜂的灵压在队长级别，不太能拿出手，对付队员，还是很具有压迫力。 阿散井恋次连话都无法说出，压力导致的汗水不停往外冒出。 “身为护廷十三队的一员，居然敢质疑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小子，单单是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你入狱。” 碎蜂板着脸，用冷漠的声音威吓阿散井恋次。 “可，露琪亚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腿在发抖，汗止不住。 巨大的压力之下，阿散井恋次还是咬牙为露琪亚辩解，不想让任何人污蔑心里面的白月光。 “住口，人证物证齐全，容不得她狡辩，没有人会帮一个罪有应得的罪人。” 碎蜂不想让这个男人怂恿黑木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情，故意将话说得很重。 “你若是还有身为护廷十三队一员的骄傲，就给我放弃那个愚蠢的念头，从这里消失。” 阿散井恋次大口喘着粗气，视线移回黑木身上。 “抱歉，阿散井。” 黑木叹口气，所有谋划都在进行，但这一切，和阿散井无关。 他无法将对方牵扯进来。 保密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对方太弱，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打扰你看书了。” 阿散井恋次眼眸的光彩瞬间消失，转过身，落魄的背影很快奔跑出图书馆。 消失在他眼前。 “碎蜂，你刚才话说的太重了。” “那样的笨蛋，有一点点希望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想要让他放弃，只有一点希望都不给，才有可能。” 碎蜂就是想要让这种热血的家伙变冷静下来，好好看清自己的实力。 别热血一上头，什么蠢事都做出来。 “你也是一样，不要想着做什么傻事。” “都说啦，我不会做任何逾越规矩的事情。” 黑木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那么想。 逾越规矩的前提是被外人知晓，没人知道的话，就构不成逾越规矩。 “哼，但愿如此，”碎蜂依旧没放松警惕。 ------------ 第九十一章 神短暂的宁静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阿散井恋次搞不明白，脑子懵懵的，一口气跑出图书馆，外面的风冷，阳光也变得没有温度。 比外围的流魂街还要冷。 他不停地跑，尽量远离图书馆，到达一个辽阔的庭院，人忽然呆住，眼前的世界大到让人恐惧。 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拔刀挥砍什么东西发泄，又发现，自己没有刀。 蛇尾丸被阿里弄坏，送到技术开发局维修，至今没有送回来。 阿散井恋次崩溃了，发出无能狂怒的嘶吼，“啊啊啊啊！” 吼声还不够，他用拳头，用力气，狠狠打在结实的墙面，皮破了，血流出来。 一阵阵刺痛，还是没能将他从梦幻的不真实拉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露琪亚加入五大贵族之一的朽木家，应该过上好日子，为什么会被处刑？ 处刑，露琪亚要死了…… 阿散井恋次呆住，拳头戳在墙面，鲜红的血缓缓流下来。 “阿散井。” 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阿散井恋次没有理会，什么都不想管，甚至想，干脆这样死掉算了。 都怪他，当时要是阻止露琪亚加入朽木家，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幕。 更早一点，他应该阻止露琪亚想要成为死神的念头。 这里根本不是他和她该来的地方。 “阿散井。” 他的肩膀被人握住，往后一拉，“刚才你和我们队的队员发生冲突，是为露琪亚的事情吗？” 阿散井恋次看了看面前的卯之花烈，心如死灰道：“想惩罚的话，随便怎么样，我都认了。” 她眉头微皱，道：“露琪亚对你很重要吗？” “嗯，比我的命都还要重要，我会想要努力修炼，不是出于什么男子汉的志气，仅仅是想要再次和露琪亚说一句话，听她说一句，恋次，你真正做到了。” 阿散井恋次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更咽，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现在，一切都完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她要被处刑。 而我，什么都无法做到。” 卯之花烈没有安慰他，语气冰冷道：“真没志气，我认识的阿散井，可不是这么没志气的窝囊废。” “我本来就是一个窝囊废，野狗，人渣。” 阿散井恋次自暴自弃地咆哮，他明白自己没有什么优点，所以努力变强，努力想要成为能够靠近露琪亚的男人。 不说表明真心，能站在她身旁，阿散井恋次已经觉得很幸福。 可就算是这么微末的幸福，他也无力去把握。 “以队长的身份我不该说什么，个人的话，我倒是能给你一个建议，去十三番队，找露琪亚的队长，浮竹十四郎。” 卯之花烈看他这个颓废模样，决定进行废物利用。 给阿散井恋次一次机会，也可以通过他，试探浮竹十四郎的态度。 黑木制定的计划很大程度是取决于，他所说的队长动乱。 卯之花烈对浮竹十四郎是有些了解，那个男人温和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能够为大义牺牲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圣人心肠。 他会反抗露琪亚的处刑吗？ “浮竹队长……” 阿散井恋次喃喃着，失去的斗志瞬间充斥全身，“对啊，多谢卯之花队长指点。” “不成功的话，再找我商量，成功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卯之花烈叮嘱他一句。 “嗯，我明白。”阿散井恋次误以为是另一层意思，很爽快点头。 卯之花队长和露琪亚非亲非故，居然还能帮忙出主意。 果然是一个大好人。 阿散井恋次记下这份恩情，迫不及待道：“那我先去十三番队。” “嗯，”卯之花烈点头，试探的饵已经撒出去，没有回应，那就是最好的回应。 阿散井恋次兴冲冲离开四番队。 很快，他陷入一个难题，那就是十三番队在哪里？ 瀞灵廷那么大，他光顾着往外冲，想到这个问题的事情，人已经迷失方向。 他左右张望，正迟疑间，熟悉的灵压从后方掠过。 “阿散井君，你怎么会在五番区？” 雏森桃落在后面，满脸疑惑。 阿散井恋次一脸喜色，急道：“雏森，你知道十三番队在哪边吗？” 雏森桃自然是明白十三番队的位置，伸手一指，“笔直去的话就是十三番队所在，阿散井君，你问这个干吗？” “多谢，我改天再和你说。”阿散井恋次迅速用瞬步赶路。 雏森桃满脸担忧之色，十三番队是露琪亚所在的番队，难道说阿散井君还不清楚露琪亚要被处刑吗？ 这不是没可能，阿散井在学院时期，就属于不关心外界消息的类型。 “诶，”雏森桃摇了摇头，现在操心那些也没用，还是做好自己眼前的事情。 她瞬步返回五番队，没有去办公室，直接跑到队长居住的房屋。 “蓝染队长，您睡了吗？” “咳咳，雏森，我还没有休息。” 虚弱的声音从卧室传出。 雏森桃打开门，看见蓝染身披一件大衣，坐在桌子前，批阅上面的文件。 她立刻挑眉，怒道：“蓝染队长！不是说病没好，不能工作吗？” “不，我的病没那么严重。” 蓝染笑着回答，面色很苍白，他不是故意装出来，是真的病了。 分裂灵魂的伤害，比想象的要大，他就是分割那么一点出来，就造成大病一样的虚弱。 不过，为更好消除崩玉的意志，便于掌控，些许的牺牲，都是值得。 “要不要去四番队看看？” “不行，我挺两天就没问题，不能在这个时候，给负担很重的四番队添麻烦。” 蓝染一脸正气地回答，主要是怕被卯之花烈发现自己的虚弱。 “那你就多多休息，工作的事情交给我。” 雏森桃难得在他面前摆出强硬的姿态。 蓝染第一次没能压住这位副队长，心里感觉不怎么坏，“好吧。” 雏森桃坐在那里，处理公务。 蓝染躺回去，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多想，默默合上眼，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一开始是觉得这个女人傻，好利用，慢慢地，他的心态产生改变。 他发现这一点，没有想办法断绝，还很享受。 因为不久的将来，他再想要获得眼下的宁静，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 第九十二章 病魔无法击垮的男人 浮竹十四郎一生绝大多时间都在和病魔进行战斗。 落入下风的时候，连常人简单的呼吸，在他这里，都变成一种刀剐的痛。 非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生不如死。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有选择自尽，或是放弃治疗。 不是他贪图生命。 这样的生命有什么好贪图？ 早死早超生。 他能坚持下来，完全是基于内心的信念。 一种很单纯的信念，单纯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更美好。 中央四十六室在他眼里，地位很重要，代表着正义的秩序。 在过去很长的时间，中央四十六室都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管理整个瀞灵廷。 偶尔会有失误，那也是能够容忍的小事。 没有什么政权能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失误。 偏偏这次的事情，中央四十六室的错误太大。 大到和浮竹十四郎内心的正义产生激烈冲突。 他不相信露琪亚是间谍。 那个女孩纯真，善良，待人温和，具有高洁的品德，绝不会是虚假的伪装。 这一切恐怕都是有人在阴谋陷害。 是谁？ 他心里有一个人选，过去的同窗纲弥代时滩，深陷在罪恶泥潭无法自拔的男人。 他不止一次尝试过想要将对方拉出来。 每次都失败告终。 这次露琪亚被陷害，很有那个人的风格。 浮竹十四郎不断向中央四十六室进言，提出他的质疑，希望他们能更改决定。 大多石沉大海。 少有的回复，也都是劝他死心，中央四十六室不会推翻已经下达的决议。 露琪亚必须要死吗？ 浮竹十四郎内心陷入挣扎，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进言无效的话，能做的事情就是动武。 站在元柳斋老师对面？站在瀞灵廷对面？ 浮竹十四郎心里想着这些问题，身体情况变得愈发恶劣。 卧室满是浓浓的草药味。 “咳咳。”他痛苦地咳嗽着，血在心口堵着，想咳出来，又咳不出来。 “等等，你给我站住。” 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陌生的灵压在靠近。 浮竹十四郎强撑着病体从被褥起身，苍白的长发滑落肩膀，“咳，是谁？” 哗啦，门打开，外面的风吹散几分药味，让他下意识扯过被子盖住身体，抬头望向闯入的红发青年，披头散发，犹如一头野兽。 海燕……浮竹十四郎呆了呆。 “在下阿散井恋次，深知此次拜访很冒昧，但在下已没有任何办法。” 阿散井恋次直接进行土下座，说着自己不太擅长的社交话语，头重重磕在地面，“露琪亚绝不是通敌之人，求浮竹队长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 “我说你这家伙是哪个番队的？随便闯入浮竹队长卧室！” 虎彻清音狠狠踹在跪下的阿散井恋次身上，浮竹队长最近身体状况不好，这家伙还强行过来捣蛋。 “仙太郎，快过来帮忙将人丢出去。” “慢着，清音，让我和他谈谈。” 浮竹十四郎制止她赶人的举动，语气柔和道：“阿散井，请抬起头来，你和露琪亚是什么关系？” “青梅竹马，我和她都是南流魂街七十八区的人。” 阿散井恋次大声回答。 虎彻清音吐槽道：“你说谎吧，露琪亚从没有提过，自己有什么青梅竹马。” “……”阿散井恋次面上闪过落寞之色，咬牙道：“是我自卑又敏感的心理，推开了露琪亚，她会生气，不提我很正常。” “咳咳。”浮竹十四郎又咳嗽起来。 虎彻清音满脸关切道：“队长，您还是躺着休息。” “没关系。” 他手虚抬，眼眸望向阿散井恋次，道：“我也相信露琪亚是无罪，一直向中央四十六室进言，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复。” “怎么会这样，难道露琪亚就没救了？” 阿散井恋次满脸震惊，心里面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被掐灭。 浮竹十四郎看着他的表情，心里默默下定决心，“我会一直尝试进言，若不行的话，只有动用武力阻止。” 阿散井恋次一听，连忙磕头道：“请让我帮忙，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 浮竹十四郎脸色流露出严肃，“露琪亚不会希望我们抱着这样的决心去救她，请一定要活着。 以活下去的信念进行战斗。” “是！” 阿散井恋次大声回应。 浮竹十四郎一番话说得身体又虚了，很累，他开口道：“想要救下露琪亚，必须先破坏双极，那是四枫院家的天赐神兵之一。 完全解放的话，具有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 “百万把斩魄刀？”阿散井恋次满脸震惊，这个数量也太夸张了，完全无法想象。 “嗯，正面对抗的话，灵压消耗很大。” 浮竹十四郎轻声解释，他想要挡住双极完全解放的一击，不是办不到。 问题是没必要。 破坏双极仅仅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比双极更恐怖的存在，元柳斋老师。 他必须用最节省灵压的办法。 “我在四枫院家有一位朋友，能够从宝库借出两件天赐神兵，用来破坏双极，阿散井，能不能麻烦你替我跑一趟？” 浮竹十四郎看得出来，这个叫阿散井恋次的男人，比照顾自己的部下还要强。 阿散井恋次重重点头道：“请交给我。” “很好，我写一封信，让你代为转交。” 浮竹十四郎艰难起身，咳嗽着走向矮几。 虎彻清音连忙上前，帮忙摆开笔墨纸砚。 “谢谢你，清音。” 病痛没有磨灭浮竹十四郎的温柔。 虎彻清音脸一红，连忙摆手道：“不用道谢啦，都是小事，嘿嘿。” 浮竹十四郎提笔写信。 阿散井恋次心急如焚，还是耐心等着。 良久，浮竹十四郎放下笔，叠好信，放入信封，又在表面写下收信人的名字，“阿散井，你拿着信去四枫院家。 这是信物，让你能进入六番区的贵族街和四枫院家。” 他拿出一个双鱼的玉佩。 阿散井恋次小心接过，放入怀中道：“好，我马上去。” “嗯，咳咳，麻烦你了。”浮竹十四郎面色愈发苍白。 “您好好休息。” 阿散井恋次真担心这位咳出什么事情。 “呵呵，都是老毛病，不碍事。” 浮竹十四郎摆手，笑容温和。 “那我告辞了。”阿散井恋次鞠躬，用瞬步从这里消失。 “队长，这么机密的事情，您怎么能交给初见面的人。” 虎彻清音抱怨。 “清音，你不觉得他和海燕很像吗？” “别开玩笑啦，那家伙怎么能和海燕比。” “呵呵，”浮竹十四郎微微一笑，目光望向庭院，海燕一直没有上门商量露琪亚的事情，是做出决定？ 还是在犹豫之中？ ------------ 第九十三章 意外的消息 志波海燕正在处理后面的事情。 他是一个豪迈有担当的人。 进言的路堵死，能做的事情就是动用武力解救露琪亚。 这是一条很艰巨的道路，他有可能会死，也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营救成功。 不论是哪个可能性，瀞灵廷他是无法继续待下去。 三番队的事情要交代好，妻子那边也要交代清楚。 幸好，他的妻子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会默默支持他的所有决定。 让他能够省去不少心思。 剩下的问题是志波家。 人数再少，家主的位置总要有人坐。 伯父那边是没可能。 当初父亲死后，他想要让志波一心坐家主位置，被对方断然拒绝，说分家不可能坐家主。 其实是对方性格散漫，不想管那些事情吧。 岩鹫年龄太小，不太可能。 “空鹤，若是我有什么事情，你就继任志波家的家主。” 真央灵术院外的甜品店，志波海燕随口向对面的妹妹说着。 志波空鹤难得打扮正经，上衣，裙裤，没有任何改动，如其他学生一样，黑发梳的整齐。 她在哥哥面前，总是会装得很乖巧。 哪怕有各种麻烦的抱怨传到志波海燕耳边。 她依旧相信，只要自己在哥哥面前够乖，就万事大吉。 “大哥，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眼眸流露出一丝疑惑，放下手中的银勺，“发生什么事情？” 志波海燕挠了挠刺猬头，露出爽朗的笑容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作为队长，经常会外出作战。 说不定哪天就阵亡，有些事情提前说一说，免得到时候来不及交代。” “大哥！”志波空鹤面色一沉，这个说辞，她还是有记忆。 “当初父亲外出时，也是这么交代大哥照顾我们，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志波海燕微微一楞，才想起来，父亲离别之前说的话，和自己现在说的话太相似。 “我记得你当时不是在睡觉吗？” “那是假装睡了。” 志波空鹤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你别转移话题，说，到底出什么事情？” “哈哈，都说没事了。” 志波海燕不肯说，和妻子的善解人意不同，知晓真相的妹妹，一定会想要帮忙。 他不想让空鹤因自己的关系，卷入这场纷争。 “和露琪亚要被处刑有关？” “你，你怎么知道？”志波海燕满脸震惊之色。 真央灵术院是寄宿制，教育环境较为封闭，他不清楚，妹妹是如何得知露琪亚要被处刑的消息。 志波空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脸骄傲道：“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才不会告诉大哥。” “你小时候什么话都告诉我。” 志波海燕嘟囔一句，心里颇为怀念小时候那个抱着自己裤脚，乖乖听话的妹妹。 “那是小时候，现在不同。” 她白了对方一眼，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志波海燕挠头，无奈道：“你知道的话，一定会想要帮忙。” “那是当然，我怎么能让大哥一个人去战斗。” 她瞪眼，心里从没有想过劝志波海燕不要营救露琪亚，只会选择帮忙。 志波家代代的家训都是奉行仁义。 在这个黑暗的世道，想要坚持仁义二字，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所以，五大贵族之一的志波家，人口变得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空鹤，这是我的战斗，我以大哥的身份命令你，继续待在真央灵术院。” 志波海燕不得不摆出大哥的架子，命令她不准帮忙。 营救露琪亚不是人多就能成功，他一个人做不到，再加上空鹤也无济于事。 “大哥，这不光是你的战斗。” 志波空鹤心里做出决定，打算将隐瞒的事情统统说出来。 志波海燕眉头微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志波空鹤沉声道：“露琪亚不能死在双极之下，那样会暴露隐藏在她魂魄里面的崩玉。” “崩玉？” 志波海燕一脸疑惑，完全没听说过的东西。 “崩玉能够让死神突破极限，进行虚化，是浦原喜助的科学造物，也是蓝染想要得到的力量。” 她缓缓开口，向志波海燕述说一段数十年前的恩怨。 这些事情她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四枫院夜一当时为何突然叛逃，浦原喜助他们为什么会背上罪名。 她曾问过，没有得到对方具体的回答。 直到夜一决定拜托她帮忙照看露琪亚，才将许多事情抖出来。 让她明白，瀞灵廷居然还隐藏着那么一位恶人。 志波海燕听得脑壳疼，信息量太大了。 那个温和儒雅，堪称是队长模范的蓝染队长居然是恶人？ 那个坚守正义的盲人队长是帮凶？ 换做是别人说这些，志波海燕不会信，自己妹妹的话，又是不同。 “这就是你加入真央灵术院的真实理由？” “怎么可能，我最喜欢大哥啦，自然将为你分忧的事情放在最前面。” 志波空鹤眨了眨眼，意图萌混过关。 志波海燕瞪一眼，算她萌混过去了，“完全催眠，营救的难度会变得更大。” “大哥不需要悲观，我们还是有盟友在瀞灵廷。” “谁？” 志波空鹤笑眯眯道：“四番队的五席黑木，他也打算营救露琪亚，还说服卯之花队长，特意寻求我帮忙。 嘿嘿，和大哥不同，黑木更明白我的实力，第一时间过来拉拢，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有他帮忙的话，起码有五成把握。” 志波海燕面上露出笑容，从万分之一到五成，足见他对黑木的信心。 “加上我，绝对百分百。”志波空鹤心里明白是一场恶战，表情还是信心满满。 “那我先回去了。” 志波海燕不想继续逗留下来，他要抓紧时间修炼无月，彻底掌握，以免到时候用不出来。 “记得结账啊。”她连忙喊一句。 “好。” 志波海燕结账返回三番队。 一棵小小的柿子树在庭院生长，他刚回到这里。 察觉到灵压的妻子从办公室跑出来，满脸焦急之色，“海燕，中央四十六室下达最新指令，露琪亚的处刑日期变更为十二月初。” ------------ 第九十四章 有点病娇的碎蜂 提前处刑是碎蜂的提案。 她总觉得黑木在瞒着自己搞什么事情，又找不到任何把柄，对方非常配合。 配合到她心里觉得不真实。 心烦意乱之际，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面升起，那就是提前处刑。 假如黑木有计划的话，那也是根据正月初一的时间制定，提前处刑，说不定就能打乱他的计划，让他放弃营救的心思。 碎蜂连夜给中央四十六室上书，详细阐述自己的观念。 中央四十六室面对有利自己的提案，通常都会表现出很豁达的姿态。 直接同意碎蜂的提案。 因为浮竹十四郎，志波一心，志波海燕，朽木白哉，四人或多或少都向上面表达过更改判决的建议。 让中央四十六室看见动乱的苗头，为避免意外，他们打算快刀斩乱麻。 只要露琪亚处刑结束，队长们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总不可能为一个死人继续闹腾。 里廷队前往各番队传达命令。 碎蜂是最快得到消息的队长，她挥退部下，返回寂静的图书馆。 高大的书架有序排开，手指翻动书页的声音，窗外风刮过的声音，在这里都能听清。 阅读区的边角，黑木坐在那里，抬头看一眼，有些疑惑道：“你看起来心情很好，有什么好事吗？” 碎蜂走到对面，小声回道：“露琪亚的处刑更改为十二月初。” “这么快？！”黑木失声惊呼，打破图书馆寂静的气氛，引来其他队员的注视。 黑木没有管他们，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中央四十六室被蓝染干掉。 狂喜在一瞬间涌上心头。 接着，他收敛心神，看着面前娇小的碎蜂，伸手抓住对方的手，“我们出去说。” 继续待在图书馆这里，难免会吵到别人。 碎蜂眉头一挑，没有抽开手，任由他牵着走出去，安静如一只小猫咪。 离开图书馆，天空是蔚蓝色，看不见半片白云，阳光并不明显，淡淡洒落在地面。 “碎蜂，告诉我，是你建议中央四十六室提前处刑？” 微凉的风拂不平黑木那一颗焦躁的心。 “没错，你看起来很慌啊，不是说不打算做什么吗？” 碎蜂抬起下巴，大大的眼眸满是审视。 黑木松开她的小手，叹道：“诶，碎蜂，你做得有些过分了，露琪亚好歹是白哉的妹妹，你怎么能建议中央四十六室对她提前处刑？” 碎蜂板着一张脸，双手环胸道：“就是为你和白哉考虑，才想要尽早结束这件事情，免得你们生出什么心思。” 黑木忍不住道：“你明知道露琪亚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她无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说法。” 碎蜂冷冷回应，心里不认为露琪亚无罪。 中央四十六室那边的判决已经下达，证据，口供都有。 想要翻案的话，只有拿出决定性的证据，而不是简单说一句，我了解露琪亚，她不是那种人。 这样的话语要是能够更改判决，整个尸魂界就不会有什么罪犯。 人情能够稍稍绕开规矩，但绝不能在规矩之上。 “你不要对罪人抱有任何同情的心理。” “要是我犯罪呢？” “你也不例外。”碎蜂的表情比以往更冷酷，说明她是真得下定决心。 黑木说不服她，有些无奈道：“好啦，别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我什么都不会做。” 碎蜂看一眼他，道：“我也不会让你做。” “我要回去继续看书。” 黑木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看不下去，那一段段文字倒映在眼眸，没有往脑子里钻。 他的心已经飞到外面。 时间提前，涅茧利那边的通讯设备来得及吗？ 志波海燕他们的计划会不会被打断？ 空鹤和嘉蒂丝那边也要通知一下。 双极之丘的阵法还能指望吗？ 那个地方离一番队太近。 想要在山本元柳斋眼皮子底下偷偷布置阵法，不是容易的事情，必须小心谨慎。 龙光寺海未必能来得及。 这几个问题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 关键在于，失败的后果是远离瀞灵廷，露琪亚被处死。 实在让黑木无法不去想。 “你这一页还要看多久？”碎蜂小声地提醒一句。 黑木回过神，面色不变道：“我这是细看。” “别瞎想那些。” 碎蜂再次强调一句，之前的欣喜转为烦躁。 如果说之前还是女人的直觉。 现在她敢百分百打包票，黑木是真有一套计划，被她打乱了，还没有放弃的样子。 “你以为自己能挑战护廷十三队吗？别太狂妄。” 碎蜂压低的声音掩饰不住暴躁，“你真要那么做，到时候别怪我无情。” “这话你说过很多遍了。” 黑木面露苦笑。 碎蜂咬了咬嘴唇，“可你一次都没有听进去。” 黑木耸肩道：“我说听进去，你又不信。” “因为你根本没听进去！” 碎蜂下意识提高音量，又急忙将书竖起，挡住大半的脸，眼眸偷偷瞄向周围，没有人敢看过来。 二番队长在这里大喊大叫，也没有人敢提出什么抗议。 她松口气，继续小声道：“我会一直盯着你，不要瞎想！” “好，好。” 黑木哄小孩的回答，让她心里愈发恼火，仿佛所有的话语都落在空气里。 过一会，黑木听到前面传来很细微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当然不会，你做这些，都是在担心我的安全，我怎么可能觉得你很烦。” 黑木视线从草药书移开，落在对面，竖起的书籍遮挡她脸庞，仅能看见乌黑的头发。 碎蜂的行动让他计划产生意外变数。 他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埋怨。 就像是卯之花烈想要死在更木剑八手里，被他强行阻止一样。 因关心而产生的行为，有时候会违背被关心者的意愿。 在不了解详细情况的碎蜂眼里，黑木是打算独自一人挑战护廷十三队。 这样的行为，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碎蜂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也是情有可原。 “哼。” 碎蜂轻轻哼出鼻音，小脸趴在微凉的桌面，眉眼微微扬起，又迅速恢复正常，“你明白的话，就放弃那个想法。” “好，好。” 黑木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回答。 ------------ 第九十五章 卯之花烈的夜袭 黑木最近的时间变得很有规律。 上午待在图书馆，学习有关于医药的知识。 中午用餐的时间是和修兵，萤，勇音度过。 这个时候，碎蜂会选择坐在屋顶，吃着部下送来的豪华便当。 她不会进去一起吃饭。 借口是顾及队长的面子，不想和一群席官共用午餐。 真正原因是担心自己队长的身份，让现场气氛变得尴尬，还不如躲在屋顶吃便当痛快。 黑木下午的安排是照看第一上级救护班，监督京乐琉璃和浮竹十三郎的训练。 晚上就是漫无目的乱跑，锻炼瞬步，也会有偷懒的时候。 那就是和修兵喝酒。 今晚，黑木选择放弃瞬步训练，邀上桧佐木修兵，痛痛快快喝一顿。 一直喝到人有醉意，夜深，才肯散场，各自回房睡觉。 碎蜂从屋顶跳下来，她待在上面，全程监听两个大男人的醉话。 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就是更加了解两个男人的一些黑历史。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黑木面色微红，仰头望向星空，盯着那个圆盘一样的月亮，发出内心的赞叹，“看得我想吃月饼。” “月饼？我听说过，那是人类节日时吃得食物。” 碎蜂头一次发现，大前田有那么点用。 起码在吃的知识上，整个尸魂界，找不出第二个比大前田更博学的家伙。 “没错，以前每到中秋，家里都会打电话，说快中秋了，记得买个月饼吃。” 黑木的脑子在酒精作用之下，变得失去枷锁，开始往外抖出一些藏在心里面的事情。 碎蜂眨了眨眼道：“很少听你提及父母的事情。” “因为他们很早就不在了。” 黑木喃喃着。 他已经忘记父母的模样，能记住的事情少之又少。 只是每次想起，心里都会涌上一股很温暖的感觉。 “他们会为现在的你骄傲。” 碎蜂轻声安慰，手拍了拍他后背。 蜂家代代加入邢军，从事着血腥，危险的工作，死亡是常有的事情。 她曾有过五位和蔼的兄长，全部因任务死亡。 祖母，父亲，母亲，有老死，有病死，有因公殉职。 蜂家家主一脉，死得就剩下她这么一个独苗。 她很明白亲人逝去的痛苦。 “比起骄傲，我觉得更多是震惊。” 黑木笑了笑，穿越这种事情，父母真能知晓，恐怕会惊得说不出话来。 碎蜂再次规劝道：“只要你继续遵守瀞灵廷的规矩，不要沦为一名罪人。 以你现在的成就，能够挺胸抬头面对任何人。” “好，好，”黑木给出的答案没有任何改变，心里的真实想法，也没有变过。 他是不可能放弃营救露琪亚。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也能让他押上一切去尝试。 这么拼命，不单是为露琪亚，也是为朽木白哉。 和原著剧情不同，露琪亚摆明就是被纲弥代时滩推出来背锅的倒霉蛋。 朽木白哉不可能会袖手旁观。 碎蜂认为会。 不是她不了解朽木白哉，相反，是她太了解朽木白哉。 高傲，自律，贵族的典范和楷模，如六番队的花语一样，散发出高洁的理性。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为一名罪人对抗瀞灵廷的法规。 她做出这个判断的前提是建立在露琪亚有罪之上。 用错误的方式去推演，得出的答案自然也是错误。 “哼，”碎蜂发出不满的鼻音，总觉得他是在敷衍。 两人随意聊着，步行返回四番队的宿舍。 这里气氛愈发安静，房间全部是处于熄灯状态。 月色柔和，碎蜂挥了挥手道：“晚安。” “嗯，晚安，你要是在外面睡得不习惯，随时可以睡我床上。” 黑木笑眯眯说着。 碎蜂没好气道：“不用。” 碍于手环的关系，她不可能返回二番队去睡觉，只能在这里临时搭建一个帐篷睡。 “真遗憾啊，”黑木嘟囔一句，迈步走向台阶，上二楼，走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 垂下的灯笼花逐渐亮起来，暖色灯光照耀在屋内。 桌角的向日葵摇摆起来，“欢迎回来。” “熄灯。”黑木关上门，灯笼花的光芒逐渐熄灭。 屋子陷入黑暗。 他打着哈欠，走到绒叶床边，直接扑上去，呼呼大睡。 “黑木。” 有人在黑暗之中低低喊了一声。 黑木瞬间变得清醒，翻过身，隐约能看见一道人影立于床边，“卯之花队长？” “你又喝酒了？” 卯之花烈闻着酒味，嫌弃地挥手。 黑木理直气壮道：“我不喝酒，怎么麻痹碎蜂的警戒心。” 只有摆出喝醉的模样，才能让碎蜂完全相信，他会睡觉。 卯之花烈松开眉头，算是接受他这个解释，坐在床边道：“露琪亚要提前处刑的消息，你知道吗？” “嗯，碎蜂和我说过，对计划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影响很大，纲弥代时滩外出巡查纲弥代家在流魂街的产业，预计要十二月中旬才能回来。” 卯之花烈经常在夜里，往纲弥代家跑，原计划是探好路，方便到时候行动。 结果处刑一提前，这些天摸熟的路，基本没有用处。 黑木面上露出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算他命大，还有呢？” “龙光寺海那边我询问过，十二月初是绝对无法布置好阵法。” 卯之花烈又说出一个坏消息。 黑木心态很豁达，“刚开始就没有算进去，没有就没有。” “志波空鹤那边我已经通知过，她们会准备好在月初到达指定地点。” 卯之花烈顿了顿，接着道：“涅队长也保证会在月底前制造出一个隐秘的通讯装置。” 黑木缓缓吐出一口气，照这么看，计划提前最大的影响就是让纲弥代时滩活着。 其他的影响都属于细枝末节，没有那么严重。 “对了，空鹤告诉我，海燕队长决定要救出露琪亚，处刑当天应该会动手。” 卯之花烈补充一句，“还有阿散井那边也没有消息，应该是浮竹队长决心动手，希望那天他的身体状况不错。” 浮竹十四郎的病是真得让人捉摸不透，好和不好，全靠运气。 黑木面上露出笑容道：“事到如今，只有赌一把了。” ------------ 第九十六章 骑上我心爱的小碎蜂~ 十五天的时间，说起来挺长，真过起来，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做，已经快要结束。 月底，瀞灵廷的气氛愈发躁动。 有关于露琪亚处刑的讨论忽然变得多起来。 双极在瀞灵廷是具有一种象征性的意义，不单纯是一个处刑工具。 山本元柳斋将双极摆在瀞灵廷最高的双极之丘，让队员们抬头就 ------------ 第九十七章 朽木白哉的决意 朽木家很大，客人想要认清里面所有路线，少说要一两个月。 这还是建立在天天来，记忆力不错的情况。 因为朽木家不单是大，景色还喜欢搞一模一样。 有时候穿过一个庭院，映入眼帘的景色和之前的那个庭院一模一样，连石头摆放的位置都相同。 最初建造宅邸的朽木家主，绝对是具有强迫症。 黑木和碎蜂在女仆的引路之下，兜兜转转，总算是到达朽木白哉所在的庭院。 静悠庭。 竖起的白石上面刻下三个大字。 里面林木葱郁，阳光大多被高高的枝头遮掩，地面铺着白色砂砾，有方形的青色石板凸出，供人踩踏。 风很凉，偶尔有鸟叫声。 说是庭院，更像是在某个深山古林之中。 穿过曲折的小道，眼前是一座环形湖泊，四面有桥通往湖泊中央，那里建有水榭。 四面敞开，上铺金色瓦片，朽木白哉凭栏而坐，手里有锦鲤的饲料，正在喂着湖泊里面一条条锦鲤。 “白哉。” 黑木走过去，举手打一个招呼，“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请我和碎蜂吃饭。” 朽木白哉视线从湖泊里面的锦鲤移开，回答道：“心情有些烦躁，想要找你喝一杯。” 碎蜂叹口气，道：“白哉，露琪亚的事情，你要看开点。” “嗯，我明白，身为六番队长，朽木家的家主，是不能够带头违反瀞灵廷的规矩。” 朽木白哉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点头。 从露琪亚被判处刑的那一天开始，朽木白哉尝试动用朽木家的力量，想要让中央四十六室收回成命。 收效甚微。 朽木的宗家，分家，在这件事情上，完全不积极，还认为舍弃一个养女，能够换取自家的利益，太划算了。 他们会有这样的心思，归根究底，是还没有将露琪亚当做是朽木家族的一员。 朽木白哉没有办法，底下的人心散了，想要做出什么事情，都是白搭。 “我知道你能理解。” 碎蜂面上露出些许笑容，和某人不同，白哉就会让人省心许多，“黑木，你呢？” “都说我什么都不会做，你总是问这些干嘛。” 黑木没好气回一句。 朽木白哉望向他，面色严肃道：“那就好，我不希望你被露琪亚牵连。” “嗯，我心里有数。” 黑木抬手拍了拍朽木白哉的肩膀，没有打算偷偷透露自己的计划。 理由很简单，性格不合适。 和龙光寺海，涅茧利，卯之花烈不同，朽木白哉的性格注定不会同意，杀光中央四十六室，栽赃蓝染的计划。 说出去，反而会被要求停止。 索性瞒着不说。 他对志波空鹤，嘉蒂丝，也没有如实交代全部计划，仅仅是说担心蓝染阻拦救人，所以让两人在远方看着。 真说出来，志波空鹤肯定也不会答应。 那样有违志波家的仁义。 “难得聚一聚，就不要说这些烦心的事情。” 朽木白哉看见仆人将甜点摆上，放下手中的饲料。 有人端着水盆让他洗手。 三人坐在桌子边。 黑木尽量挑一些有趣的事情活跃气氛，再聊聊过往。 朽木白哉听着，很少开口，大多是看着碎蜂和黑木斗嘴，心里没有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只觉得很宁静，如静悠庭的景色一样。 今天过后，恐怕是没有机会围坐在一起。 六番队长，朽木家主，两种身份的束缚，让他无法营救露琪亚。 他想要救的话，只有将两个身份统统抛弃，以绯真的丈夫，露琪亚的大哥，进行营救。 他不想走到这个地步。 奈何，中央四十六室不肯采纳他的进言，仗着有纲弥代时滩制造的物证，非要处死露琪亚，了结贵族泄密的事件。 朽木白哉找不到任何办法，能做的事情就是动用武力。 他没有趁着处刑未到，提前去劫狱。 完全是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在最后一刻，中央四十六室改变主意。 那样的话，什么都不用舍弃。 “哈哈，白哉，刚才我和碎蜂打赌比瞬步，你猜谁赢了？” “闭嘴，那是我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你都偷跑了，还敢说没拿出全部实力。” “我没偷跑，你数过一二三，也喊过开始。” 朽木白哉看着两人吵闹，眼眸多了几分柔和，想要将这一幕牢牢记在脑海。 甚至想过，这一天要是再久一点该多好。 可惜，时光从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一顿饭还是吃完。 他还是送走两人，没有留宿，怕会耽搁明天的行动。 “白哉大人，要不要收走这些？” “不用，就这样留着，慢慢上酒。” 朽木白哉返回静悠庭的水榭，坐在摆着空盘的桌子，慢慢喝着很淡的清酒。 一直到半夜，他微有醉意，才从椅子起身，黑暗如衣，披在身上。 他瞬步返回自己的卧室，脱去六番队长的羽织，好好挂在衣架，脱去死霸装，摘下牵星箝，摘下银白风花纱。 六番队长，朽木家主，象征这些身份的衣服，物品，被他舍弃，包括死神的身份。 朽木白哉从衣柜里面，找出一直放着，很久没有穿过的和服。 绯真最喜欢他穿这一件。 以浅紫色为基调，绣有纯白的梅花。 从绯真死后，朽木白哉再也没有穿过。 “绯真……”朽木白哉喃喃自语。 绯真说和他度过的五年时光，就如同生活在梦中一般。 他何尝又不是那样，深陷在那场美梦之中，无法自拔。 外人眼里理性的他，在绯真最后的岁月，尝试过节食，求神拜佛，像是那些愚昧的人一样，寄希望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 只求绯真能好过来。 “绯真，我出门了。” 朽木白哉望着神龛里面的照片，将香插上去，手关上，看不见照片。 他转过身，打开房间的拉门，初冬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升起，射穿云层，落在忏罪宫。 呼。 朽木白哉瞬步从这里消失，直奔真央区。 半道上，他身形忽然停下，落在宽敞的街道，视线望向前方矗立的阁楼。 宛如鬼神的男人坐在那里，披散着黑色长发，戴着眼罩，“朽木队长，你想要去哪里？” “更木剑八。” 朽木白哉手握住斩魄刀柄，“别挡道。” “这可不行。” 更木剑八面上露出对战斗的渴望。 ------------ 第九十八章 朽木白哉vs更木剑八 十二月初是露琪亚处刑的日子。 这一天，瀞灵廷的清晨似乎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之前队员们的喧闹随着处刑到来，变得沉寂。 黑木早早醒过来，去食堂吃一顿饱饭。 饿着肚子是不能战斗，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碎蜂一直跟着他，比之前要严厉许多，连吃饭都没有离开，在一起吃。 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一秒也不让他离开视线。 “你今天不去观看处刑吗？”黑木忍不住问一句。 中央四十六室是有命令，各番队长和副队长要去观看处刑。 但这样的命令，队长们去不去都没关系，上面也不会做出什么惩罚。 碎蜂摇了摇头，小脸牢牢绷紧道：“我要盯着你，不让你离开四番队。” “都说我什么都不会做，你总是不相信。” 黑木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是，打晕碎蜂好？绑着碎蜂好？ 从哪个角度偷袭好呢？要用几分力量？ 他陷入困难的选择之中。 “处刑结束，我就相信你，”碎蜂如此回答，心里在提防他的偷袭。 隐密机动的邢军也布置在周围潜伏，只要他有任何异常行为，立刻会涌出来制止。 黑木察觉到复数的灵压潜伏在周围，没在意，漫步在道路，看着阳光射穿灰蒙蒙的云层，照亮整个瀞灵廷。 他心里开始计算时间。 差不多要动手。 “咦，这个灵压……”碎蜂注意力被突然冒起的白哉灵压吸引，心里纳闷，好端端的，外放灵压干什么？ 趁着这个瞬间，黑木迅速偷袭。 啪。 碎蜂挡住他的手刀，一脸我早有准备的表情，“啊！” 黑木上面的手刀是佯攻，真正的攻击在下面，一脚狠狠踩在碎蜂的右脚之上。 痛得她一张小脸揪起来，大脑连思考都做不到。 数十名邢军的成员迅速从四面八方涌出。 黑木瞬步绕后，敲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接住她倒下的身躯，再使用闪步。 人仿佛在一瞬间分出数十个，将涌上来的邢军成员统统打晕。 “抱歉，碎蜂，你先在这里躺一会。” 黑木满脸愧疚，他明白，碎蜂外表坚强，骨子里是很怕疼的。 比如说原著里，大家对断手断脚，没有任何迟疑。 碎蜂被二刃的死亡气息侵袭，痛到连砍掉自己手臂的勇气都没有，还需要大前田帮忙砍下。 刚才那一脚，他踩得很重，碎蜂的小脚直接变扁了。 他看得神色愈发愧疚，回头再治吧。 现在重要的是那边。 他没有猜错的话，和朽木白哉冲突的灵压，就是更木剑八的灵压。 砰！ 两把斩魄刀碰撞在一起，彼此的灵压冲突，完整的地面碎裂成一块块。 朽木白哉抽身，瞬步想要绕开。 “别想跑。”更木剑八大笑着，追上，挥出一刀。 朽木白哉使用闪花，迅速转到更木剑八的身后，斩魄刀刺向锁结。 更木剑八回过身，刀往下劈。 他不得不再次后退。 “别搞这些无聊的试探，你的卍解呢？”更木剑八喊了一句，这样的战斗一点意思都没有。 是想要用无聊催眠，让他熟睡吗？ 朽木白哉板着一张脸，手将刀刃朝下，“那就让你看看，我的卍解，千本樱景严。” 手松开，斩魄刀朝下坠入，如泥入大海，无声消融。 更木剑八扛着刀，看着一把把巨大的刀刃从两侧升起，排列整齐，似是一直延伸到街道尽头。 “散落吧，千本樱景严。” 朽木白哉轻轻说一句，巨大的刀刃忽然碎了，碎成一片片花瓣。 每一片花瓣都是极其锋利的刀刃，飘向前方，瞬间淹没更木剑八的身影。 阁楼，墙壁，瞬间被刀刃切成粉末。 他静静注视着面前的樱花之海。 轰！ 金色灵压轰开数不清的花瓣刀刃，更木剑八一身破破烂烂，全是刀刃切开的细微伤口，表情，眼神，满是失望。 “就这样吗？真让人失望，这种程度的力量，也想要从山老头手里救下露琪亚？” 朽木白哉抿嘴，手一挥，樱花海洋倒卷而上。 更木剑八一挥刀，轰隆的巨响袭向天空，剑压击碎樱花海洋，直奔朽木白哉。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他舍弃咏唱，一面无形的墙壁浮现在身前。 啪。 断空碎裂，剑压也被抵消。 朽木白哉瞳孔放大，居然能一击击碎他使出的断空，更木剑八原来是这么强大吗？ 继续靠卍解的第一形态，恐怕是无法击败。 他心里做出决断，“歼景?千本樱景严。” 景色骤然一变。 更木剑八左右张望，四周变得一片漆黑，上千把闪耀粉色光芒的刀刃无声悬浮在空中。 “这些刀也会一起攻过来吗？” “放心吧，这些刀不会一起进攻。” 朽木白哉手一招，刀刃从空中飞过来，落入他掌间，“这是我舍弃防御，为了歼灭敌人而拼上一切的招式。” “哈哈，就是要这样，才有祭典的气氛。” 更木剑八面上浮现出笑容，这才是他期待的战斗。 “你果然是一头野兽。” 朽木白哉言语之间，掩饰不住厌恶的心情。 他不畏惧战斗，却也不会去追求战斗。 朽木家之所以追求规矩，就是想要避免无端的战斗，造成没必要的牺牲和流血。 “少说那些虚的。”更木剑八一个瞬步冲上前，挥刀斩下。 朽木白哉没有闪避，硬碰硬挥出一刀。 轰！ 从刀锋涌来的庞大灵压震得更木剑八虎口发麻。 卍解之后，朽木白哉的灵压翻倍猛增，已经超过戴着眼罩的更木剑八。 “哈哈，过瘾。” 更木剑八不惊反喜。 朽木白哉表情依旧高冷，他从不会沉浸在战斗之中，保持理性，寻找敌人的弱点，才是他的战斗方式。 右边戴着眼罩，那就尽量从右边发起进攻。 他瞬步一绕。 更木剑八右腹多出一道伤痕，挥刀，落空，在后面，继续挥刀来不及，直接朝后踹出一脚。 朽木白哉腹部被踹中，刀锋险险从染血的羽织划过。 “唔。”他喉咙涌上腥甜的血，没吐出去，强行咽下。 高大的阴影笼罩面前，更木剑八扬起锯齿状的刀锋挥下。 朽木白哉避开，双手握刀刺向他的脸颊。 他一侧，粉色刀锋割开眼罩的带子，让黑色眼罩滑落。 ------------ 第九十九章 终景·白帝剑 轰！ 金色灵压骤然爆发，如一座沉睡多年的火山喷发，向世人展现出不同于以往的暴烈姿态。 仅仅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朽木白哉呼吸变得困难。 他迅速往后一退，手中的粉色刀刃碎裂，又迅速从空中招来一把，握住，朝前道：“这就是你的真正实力吗？” “嗯。” 更木剑八闷闷回一句，心情不太好，眼罩被破坏，说明战斗的娱乐到此为止。 能够应付他全力的家伙，在整个瀞灵廷找不出几个。 朽木白哉现在的表现不错，可还不够。 实力没有到达卯之花烈，以及卍解第二阶段的黑木。 “你不该耍那种小手段破坏我的眼罩，这样的话，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嗯，用我的刀结束这场战斗。” 朽木白哉高冷地回答，心里已经明白，想要打败面前的强敌，必须拿出全部实力，一点都不能保留。 明明还想着留下对付山本总队长。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就让你也看看我的全力。” 四周的黑暗空间消失了，白云笼罩的天空浮现，上千把刀刃化作粉色光流朝他双手握住的刀刃凝聚，最后形成一双纯白的双翼张开。 “终景·白帝剑。” 这是他最强的招式，也是千本樱的最终姿态。 使出这一招，代表他真正走到需要一决生死的地步。 “你的招式还真是层出不穷。” 更木剑八面上浮现出几分惊喜，本能告诉他，这一招的威力不弱。 现在的自己，恐怕真扛不住。 他没有任何犹豫，大叫道：“吞噬吧，野晒。” 锯齿状的斩魄刀瞬间改变形状，变成一把拥有巨大刀身的长柄刀。 更木剑八举起野晒，往里面灌入庞大的灵压。 不始解的话，想要让斩魄刀承受如此高强度的灵压，不是说做不到，就是那样做的话，斩魄刀容易断，“一击定胜负！” “如你所愿。” 朽木白哉轻轻一跳，纯白的双翼一挥，他像是苍鹰一样翱翔在空中，瞄准地下的猎物，再猛地俯冲加速。 纯白的光芒如一道闪电劈下。 更木剑八挥刀迎上，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招式，就是简单挥刀，搭配他一身庞大灵压，野晒锐利的刀锋，形成最纯粹的暴力。 闪耀金色和神圣纯白一触碰。 轰！ 一声巨响，爆风震碎周边的建筑物，笼罩在上方的云层也被震散。 两人身形交错。 更木剑八肩膀猛地裂开一道大口子，隐约能看见苍白的琵琶骨，鲜血向外喷出，“结束了。” 野晒解除始解，变回锯齿状的斩魄刀。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纯白的光芒溃散，半边身子向外喷出鲜血，人无力地倒下。 啪，血染红紫色和服，染红纯白的梅花。 “呼，呼，”他发出粗重的呼吸，面色苍白，脑袋有些晕，我败了？ 可恶，朽木白哉手撑在地面，抖个不停，还是咬着牙，再次站起来。 “大白，你继续动的话，真的会死。” 草鹿八千流站在他旁边，抬头，面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我还能战斗，呼。” 朽木白哉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连站着都会这么困难，简单回一句，好似将全部力量榨干。 “八千流，不要管他，我们走。” 更木剑八察觉到某个逼近的灵压，没有打算管，叫上八千流，打算找个地方睡觉。 他对露琪亚的处刑没兴趣，对维护中央四十六室的权威也没兴趣。 只是想要享受战斗。 朽木白哉已经带给他满足，其他人，也有各自的对手，轮不到他插手。 没事干，那就只有睡觉。 “嗯。”草鹿八千流乖巧点头，往他那边跑一会，忍不住回过头看一眼。 朽木白哉如蜗牛般，缓慢移动，鲜血铺在地面，如鲜红的地毯。 “有人会管他。”更木剑八头也不回地说一句。 “嗯，小剑，我们走。” 草鹿八千流放心了，跳上他的肩膀趴着。 呼。 两人从这里消失。 朽木白哉没有察觉，血色迷糊双眼，废墟底下似乎有一头巨兽在向外撞击，导致废墟颤抖不停。 “露琪亚……” 他一步一步向前，没有脚印，全部让血掩盖，仰头望向忏罪宫和双极之丘的过道，手使劲伸过去，脚也踮起来。 够不到，好遥远，“抱歉，无法遵守和你的约定了，绯真……”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明亮，说话也不觉得累，在短暂的精神充沛过后，是意志无法支撑的疲倦袭来。 人直直倒下去。 ！ 双极和忏罪宫之间的过道，露琪亚脚步停下，扭头望向远方，“尼桑的灵压消失了？怎么回事？尼桑！” 她想要向那边跑过去，押送的人一拽绳子。 套在她脖子的项圈随之后移，勒得她往后退。 “可恶，你们放开我，我是无罪的，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露琪亚愤怒挣扎，和原著不同，她根本没有罪，哪里会认罪。 中央四十六室不管那些，不认罪的家伙多了去，总不能一个个说服。 只要有证据，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本人的证词如何，完全不重要。 “给我老实点！” 一人狠狠用拳头击打在她腹部，“吊起来，免得耽搁处刑时间。” 其余三人赞同点头，纷纷将灵压注入绳子。 软趴趴的绳子忽然硬起来，高高顶起，项圈也往上拉，露琪亚脖颈被勒的很紧，呼吸困难，双腿蹬了一会，不得不放弃挣扎。 露琪亚的灵压被封住，身体机能就是十几岁的少女，根本无法挣脱。 她痛恨这样无力的自己，各种念头在脑海交织，乱成一团。 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尼桑的灵压为什么会消失？是死了？还是重伤濒死？ 又是和谁战斗？ 想不通啊。 露琪亚思绪纷乱，大脑似乎运转过热，有种想要爆开的感觉。 她又忍不住想，真要是爆开的话，或许会轻松很多。 说到底，她活着有什么意义？ 等等，她心思从消极摆脱，远方再次升起两道庞大的灵压，一道陌生，一道很熟悉。 这次是海燕大人？ 她扭头往那边看一眼。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 ------------ 第一百章 双极解放 辽阔的天空之下，一个如山岳般巨大的武士从地面站起来，一身厚重的黑色盔甲，眼部以下的脸孔被红色面巾覆盖。 背后有黑色粗绳捆绑，似乎是以此维系盔甲不掉落。 狛村左阵站在黑绳天谴明王脚边。 他没有遮掩自己的面容，暴露出柴犬一样毛茸茸的脑袋，眼眸时刻在表达出认真二字，声音沉稳有力，“海燕，作为并肩作战的伙伴，老夫要在这里阻止你。” 志波海燕挠了挠刺猬头，道：“狛村队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中央四十六室命令我们队长前去观看露琪亚的处刑。” “不要装蒜了，你是想要搭救露琪亚吧。” 狛村左阵一口戳穿这个蹩脚的谎言。 在金盏的黑暗卍解之内，志波海燕不顾危险，强行冲到他身边。 这样关心伙伴的性格，又怎么会坐视以前的部下被处刑。 一定会选择营救。 “狛村队长，请给我让开。” 志波海燕见瞒不过去，索性摊牌，手握住斩魄刀柄。 狛村左阵没有让开，大声道：“老夫知道你的心情，突然被告知亲近之人堕入邪道，心里不能接受是理所当然。 但亲近之人不会犯罪，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傲慢，没有人天生就是走在正道，需要人去指引。” “卍解，捩天。” 志波海燕不想上道德思想课，说不通，那就用武力逼迫对方让路。 光芒流转，他一身蔚蓝色长袍，手持一杆三叉戟，周围响起哗哗的流水声，天空变得有些模糊。 志波海燕一转三叉戟，水流倒卷的声音愈发响亮，轰隆如雷鸣，天空像是被翻卷过来。 “擅自挑起私斗的罪名就让老夫背上吧！” 狛村左阵吼一句，黑绳天谴明王举起手中的大钢刀朝下挥去。 几乎透明的水流在三叉戟尖牵引之下，也涌向钢刀。 轰隆！ 更为剧烈的声响炸裂，两道灵压的冲突转化为爆风，向周围席卷。 呼呼呼。 风卷起纯白的队长羽织，垂在腰间的花白胡子也被吹得紧贴身体。 山本元柳斋双手放在椭圆的手掌之上，眼眸眯着，似乎在打盹。 实际上，他很清醒，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 志波海燕和狛村左阵。 志波一心和东仙要。 没有一个逃过他的感知。 但他装作看不见，不清楚，事后当做是队长之间的私斗处理即可。 不需要以干扰中央四十六室判决的罪名，进行免职，判刑的处罚。 山本元柳斋漫长的执政生涯学会一件事情，那就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某些事情上，能退让，还是要退让一点。 谁让队长们都是血气方刚，很容易一上头，闹出乱子。 真要全部追究，不利于瀞灵廷的稳定。 只是在原则问题上，山本元柳斋是一步不会退让。 露琪亚罪证确凿，不可能因为说情的队长多，就更改判决。 想要推翻之前的判决，必须拿出露琪亚没有背叛的证据，以及证明之前的罪证都是伪造。 做不到的话，那就是公事公办。 山本元柳斋比起人情，更依赖于按照程序办事。 凡是符合正常程序的判决，他是绝对拥护，不会有半点二心。 这次中央四十六室的决策，在他眼里，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的是朽木白哉，志波海燕，以及志波一心。 十番队提供不少罪证，结果判决下来，志波一心又觉得那些罪证不稳妥，认为有误，想要撤回那些罪证。 这就是因为志波海燕走关系说情，才会造成那样的原因。 任命同一家的人担任队长，难免会形成这样的拉帮结派。 山本元柳斋能做的就是，不听，不信，维持绝对的公正。 呼。 他眯起的眼眸睁开，戴着斗笠的男人领着戴眼镜的副队长默默站到一边。 浮竹没来……山本元柳斋又眯起眼眸，不想亲眼看见部下的死亡，这个心情能够理解。 中央四十六室有些命令是强制性，有些命令，队长们不遵守也无妨。 比如说观看处刑的命令，来不来都无所谓。 山本元柳斋顶多事后训斥一句，不会做什么实质性的处罚。 所以在双极之丘的队长很少。 抛开山本元柳斋之外，就是五番队长蓝染惣右介，刚到的八番队长京乐春水。 卯之花烈没来，碎蜂没来，浮竹十四郎没来，涅茧利没来。 事后叫到一起训斥。 山本元柳斋心里盘算着这些事情。 忏罪宫和双极之丘的过道口，露琪亚被押解过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脖颈被勒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聚集在这里的灵压。 对于灵压被封住的露琪亚来说，随便一位副队长的灵压，都会让她觉得难受。 更不用说是队长级别的灵压。 人直接焉了，一点劲都提不起。 而且，她心口不知为何，一直在发烫，似乎有一团火在烧，有个声音在呼喊。 她走到处刑台中间，看向声音的来源，看见戴着眼镜的蓝染。 对方也在注视着她，似乎有些震惊？ 她没来得及细想原因，总队长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朽木露琪亚，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没有泄密，更不是纲弥代家的间谍，我是无罪的！” 露琪亚立刻大喊。 “冥顽不灵。” 山本元柳斋摇头，下达命令，“解放双极。” 鬼道众的人无声走上来，双手结印，灵压灌入手印，引发地面刻印的术式。 啪，啪，啪，一根根缠住双极矛身的绳索断裂，往回卷起来。 强大的灵压震动双极之丘，向整个瀞灵廷传播，让所有人都能察觉到，双极正在被解放。 露琪亚双手的束缚化作黑色气流消失，她左右前三个方位，分裂出三个正方形的格子。 获得解脱的双手被左右漂浮的格子吸引，人飘起来，前面的格子自动锁住她双脚。 人继续往上，一直飘到处刑架顶端。 束缚双极的所有绳索断裂，蹭地跳起来，缓缓倾斜，矛尖指向露琪亚。 空气变得焦灼，火焰从矛身冒出，不断膨胀，改变着形态，最后定格为一头巨大的火鸟，双翼张开，遮蔽观邢者的天空。 “毁壳王。” 山本元柳斋满脸严肃之色，“这就是双极之矛的真正姿态，作为极刑的处刑者，当它贯穿罪人的时候，处刑就结束了。” ------------ 第一百零一章 双极之丘的对峙 轰！ 水波荡漾在天空，层层叠叠，志波海燕如滑浪一样，踩着水波退到十几里外，离双极之丘越来越远。 他刚刚站稳，察觉到异样的灵压，抬头望向双极之丘。 从这里隐约能看见细微的黑线一条条甩断，巨大的矛身倾斜，冒火，不断膨胀的火焰形成一只巨大火鸟。 远远望着，都能感觉到焦灼的气息。 “那是解放的双极？”志波海燕满脸震惊，又在高高的处刑架找到一个小黑点，“露琪亚！” “海燕，放弃吧，双极已经解放，处刑开始了，你是来不及赶过去。” 狛村左阵中气十足地大喊，黑绳天谴明王举起钢刀。 “我还来得及。” 志波海燕喃喃，心里已经做出一个决定。 不能继续瞻前顾后，拼尽全力，博一把。 “无月。” 志波海燕一甩三叉戟，从戟杆表面迸发出黑色锁链，缠绕住他的右臂。 五大贵族有百万年的传承历史，各有各的秘术或是斩魄刀。 志波家的秘术就是月牙天冲，原理很简单，将自己的灵压聚集于刀尖后释放出去，斩魄刀上的灵压会变成月牙形的刀刃。 似这样将灵压灌入刀中，然后挥舞出去，很多死神都能做到。 可大部分死神都是简单粗鲁的运用，灵压密度和攻击力远不如月牙天冲。 而在月牙天冲之外，志波家更是开发出最霸烈的招式，最后的月牙天冲，也就是无月。 志波家学会月牙天冲的人少，能够学会无月的人，更少。 志波海燕昔日是名满瀞灵廷的天才，甚至让浮竹十四郎亲自请他担任十三番队的副队长。 就算是这样的他，想要掌握无月，也是花费很大的代价。 一使用这招，身体蕴含的潜能会被全部挖掘出来，能让他达到最巅峰的状态。 缺点就是死神的力量会在不断消散，直至完全消失，属于一生就是用一次的技能。 “海燕？！”狛村左阵惊愕喊一句，锁链冒出戟杆的瞬间，志波海燕消失了。 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说……狛村左阵迅速望向双极之丘。 志波海燕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处刑架。 呼。 山本元柳斋拦在他的面前，花白的胡子摇摆，眼眸圆睁，“退下！” 号称炎热系最强，最古老的斩魄刀，流刃若火出鞘。 轰！ 无穷的火焰在志波海燕眼前炸裂，所有水流统统蒸发成一片白茫茫的蒸汽。 志波海燕挡不住，被一招击落向下方。 山本元柳斋没有高兴，瞳孔放大，转过身，脸庞的沉稳被打破，浮现出震惊之色。 本该贯穿露琪亚身躯的毁壳王被一面高大的盾牌挡住。 “总算赶到了。”京乐春水手一抬斗笠，布有胡须渣子的散漫脸庞露出笑容。 高温让空气模糊，认命的露琪亚瞪大眼眸，看着那一头苍白的长发，瘦削的背影。 “浮竹队长？！”她满脸惊愕，没有想到，队长居然会过来救她。 浮竹十四郎没有和露琪亚寒暄，必须趁着元柳斋老师还没有从震惊回过神，解决掉双极。 他抛出黑布缠住毁壳王的脖颈，这条黑布一头是绑在盾牌，另一头是绑在一根棍子上。 啪。 京乐春水按住落在地面的棍子，往里面注入灵压。 浮竹十四郎也往盾牌注入灵压。 两者的灵压流入黑布，共同汇聚在毁壳王的脖颈。 咔。 拥有一百万斩魄刀破坏力的毁壳王，轻易折断，火焰消散在空中，仅有断裂的矛身落下。 “浮竹，京乐。”山本元柳斋呆呆喊出两人的名字，脑袋还是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他最信赖的两名弟子，居然帮助罪人，折断处刑的毁壳王。 浮竹十四郎丢掉盾牌，拔出斩魄刀，一击砍爆处刑架。 轰隆。 三个格子失去力量碎裂，露琪亚往下掉落。 浮竹十四郎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在怀里，人落在处刑架的断口，“抱歉，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露琪亚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浮竹队长。” “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这里还是很危险。” 浮竹十四郎语气很温柔，动作比较粗暴，直接将露琪亚狠狠丢出去，“阿散井！” 露琪亚滑过上空。 蓝染看一眼，视线落在着落点。 一名红发的青年瞬步出现，稳稳接住露琪亚。 “恋次？”她瞪大眼睛。 “阿散井，快带着露琪亚离开这里。” 浮竹十四郎远远大喊。 “好。”阿散井恋次没有留恋，转身，迅速跑起来。 “别愣在这里，你们快追。” 蓝染严厉命令站在这里的副队长们，他没有打算出手，是阿散井恋次还不够格。 “是。”雏森桃略一犹豫，还是重重点头，率先冲过去，心里面是乱成一团，真要拦吗？ 雀部，大前田也追上去。 虎彻勇音待在原地，搞不清状况，看着蓝染投过来的质疑目光，她紧张地挺直腰杆，追上去。 阿散井恋次朝着双极之丘的入口跑过去，四道强大的灵压在接近，必须更快一点。 “恋次，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笨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回一句，可恶，要被追上了。 他转过身，准备进行战斗。 呼。 一道人影挡在眼前，“阿散井，别停下来，继续跑。” “黑，黑木前辈？”阿散井恋次瞪眼，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位会帮自己。 “穿透吧！严灵丸。” “敲碎他，五形头。” “绽放吧，飞梅。” “黑木君你这是？” 和其余三位副队长如临大敌的反应不同，虎彻勇音的反应可以称得上是呆萌了，斩魄刀都没有拔，像是投怀送抱一样冲过来。 黑木瞬步上前，抓着五形头砸在大前田脸上，右拳打在雀部肚子，左手敲在雏森桃后脑勺。 瞬间秒杀三人，再一脚踹在雀部腰间，将他和其余两人全踹出双极之丘。 黑木停止进攻，轻轻拍了拍勇音的肩膀，温声道：“去救他们吧。” “呃，嗯。”虎彻勇音搞不清状况，还是选择乖乖听话，瞬步跑去救人。 双极之丘的人变得更少。 凝聚的灵压不减反增。 山本元柳斋总算是反应过来，胸膛的怒火比流刃若火还要暴烈，“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十四郎，春水，黑木！” ------------ 第一百零二章 忠臣蓝染叛贼黑木 愤怒的质问回荡在双极之丘上方。 风拂过脸颊，黑木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没有用，山本元柳斋根本不会听。 浮竹十四郎从处刑架跳下来，落在地面，“元柳斋老师，露琪亚是被冤枉入罪，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真是让人心寒，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应该明白，不是打手板就能解决。” 山本元柳斋重新踏在双极之丘的土地，肩膀一抖，一番队的队长羽织随风飘扬。 他双手缩回袖子，从领口钻出，再握住流刃若火，死霸装上衣自然垂落在腰间，露出精壮的上身，密布着一道道狰狞伤疤。 暴烈的灵压瞬间压向三人。 黑木瞳孔一缩，手直接放在刀柄，数里的距离和半步没什么区别。 他面上露出无奈之色，真没有想到，山本总队长发起火会这么莽。 居然想要一挑三。 呼。 志波海燕从底下飞跃上来，“我拖住总队长，你们和露琪亚快走。” 山本元柳斋眼眸往后瞄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志波海燕瞳孔收缩，转身，挥出三叉戟，流水声如飞悬砸落的瀑布，轰轰作响。 咚！ 更木剑八一刀劈开水流，狠狠砍在三叉戟尖，强大力量逼着志波海燕往北方退过去，“哈哈，你看起来比之前强很多啊。” 他原本是打算作壁上观。 奈何，志波海燕的战斗力突然暴增，让他嗅到猎物的气息，再也按捺不住。 “你给我让开，”志波海燕吼一声，人无法止住后退，三叉戟和锯齿状的斩魄刀相互拼劲。 水流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叠加的波涛之力最终冲开更木剑八的刀。 双极之丘，已经离得很远。 山本元柳斋察觉背后的灵压远去，又将注意力放在三人身上，“你们不要愣着了，一起上吧。” “元柳斋老师，非打不可吗？” 浮竹十四郎不想和恩师动武，“是您教会我们遵守各自的正义。” “闭嘴！”山本元柳斋愤怒训斥一句，“无法坚守世界的正义，还谈什么个人的正义。” “那世界的正义又是什么？处决一个无罪的人吗？” 浮竹十四郎激动地回答。 山本元柳斋不想继续说下去，现在说再多，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三人跨过不该跨过的底线。 破坏双极，干扰处刑。 就算是心爱的弟子，就算是寄托厚望的新星，也不能继续容忍。 “你们已经犯下不赦的大罪。” 山本元柳斋心情很沉重，“拔刀吧，起码能让你们死得有尊严。” “元柳斋老师。” 浮竹十四郎还想说什么。 京乐春水一把揪着他的肩膀，往双极之丘后面跑，“别说了，先找个合适的地方打，别牵连那个小子。” 浮竹十四郎微微一愣，明白他的意思。 流刃若火最强大的地方在于群体攻击和个体攻击都是爆表。 群殴和单挑，几乎是没什么差别。 继续留在那里的话，很可能会让黑木也陷入危险。 不如由他们将元柳斋老师引开。 浮竹十四郎想到这里，没有迟疑，瞬步远离双极之丘。 十二番区，旧街市。 “跑到这里，应该不会影响到别人。” 京乐春水停止瞬步，这里曾被无间越狱的犯人破坏，许多地方荒废，没有来得及重建，自然不会有人居住。 呼。 京乐春水回过头，吹个口哨道：“七绪酱~” “队，队长，你们速度太快了。” 伊势七绪喘着气，心脏在砰砰跳动，想要追随这两位，还真是不容易。 山本总队长追来没有？ 她想要回头，前方已出现一道人影。 “诶呀，真是眨眼就到了。”京乐春水语气散漫，一点都没有生死大战的紧张感，眼眸却没有半点从容，满是凝重之色。 伊势七绪瞳孔放大，哪里是眨眼间，她连眼睛都还没有眨，总队长已经出现在前面，仿佛是瞬移一样的神速。 就算是两名队长，想要赢过总队长，恐怕也不容易。 这个时候，她能做的事情就是用鬼道布置阵法辅助，手伸向怀里。 山本元柳斋瞪了她一眼。 轰！ 伊势七绪的手顿住，瞳孔几近涣散，额头不断冒出汗水，狂暴的灵压宛如烈火焚烧在身体。 她四肢似乎被束缚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焚烧躯体，想要张嘴，喉咙干的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短短一秒，她的瞳孔变得涣散，汗如雨下，嘴角吐出白色泡沫，表情彻底崩坏了。 京乐春水迅速挡住，“抱歉，不该让你跟来。” 话落，伊势七绪躺在一处草坪，远离那如火的灵压，涣散的瞳孔依旧无法凝聚。 不行啊，赢不了，就算是两名队长一起上，也打不过…… 她无力躺着，想要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你的瞬步越来越精湛，一次能到很远的地方。” 山本元柳斋语气有些欣慰。 “山老头，真得要这样吗？”京乐春水手一压斗笠。 “多说无用，解放你们的斩魄刀吧。” 山本元柳斋拔刀，火焰从刀身涌出，彻底拔出刀鞘的那一刻，一大团火焰燃烧着空气。 高温席卷向两人。 “花风絮乱，花神啼鸣，天风繁乱，天魔嗤笑，花天狂骨。” “悉数流波，化为吾盾，悉数雷光，化为吾刃，双鱼理！” 轰。 高达千米的火焰在瀞灵廷西方升起，形状是半圆形，那股炽烈的灵压传遍整个瀞灵廷。 “流刃若火，不愧是炎热系最强，最古老的斩魄刀，力量非同寻常。” 蓝染望着扬起的火焰，看着连云层都被蒸发的景象，由衷发出赞叹。 和山本元柳斋的行事风格无关，单纯是对这样强大力量的一种赞赏。 “蓝染，不要继续伪装成忠臣的模样，彼此坦率一点不好吗？” 黑木言语满是讥讽，手拔出斩魄刀，“卍解·君伐。” 刀光流转，他一身装束改变，头戴冕冠，前后各垂下十二条玉串，身穿黑红色的冕服，上面有十二章纹，有日、月、星辰、山、龙等等。 “我可从没有说过一句效忠山本总队长，中央四十六室的话语。” 蓝染纠正他的话，也拔出自己的斩魄刀，“不过身为队长，我有责任对大逆不道的罪人进行处罚。 黑木，你居然会选择这么愚蠢的方式营救露琪亚，真让我意外。” ------------ 第一百零三章 对战蓝染 蓝染精力远胜于常人，闲暇的消遣方式也和寻常人不同。 别人都是停下来休息，什么都不想，好好放松自己。 他休息的方式就是做其他事情。 研究崩玉累了，那就处理公务。处理公务累了，那就练书法，泡茶，思考其他事情。 露琪亚处刑当天会发生什么。 他多少做出过预料，浮竹十四郎他们的行动，是早就猜到的事情。 浮竹十四郎一动，京乐春水势必会随之行动。 两人的正义价值观相同。 京乐春水反对的事情，浮竹十四郎一定反对。 浮竹十四郎同意的事情，京乐春水一定同意。 而志波海燕又是浮竹十四郎的旧部，帮忙也是理所当然。 结果是志波海燕引走山本元柳斋，浮竹十四郎趁机拦住毁壳王，并和京乐春水破坏毁壳王。 成功解救露琪亚。 这样的配合，事先没有通个气，显然是做不到。 就是蓝染也有出乎意料外的事情，崩玉渴望的力量居然在露琪亚体内。 黑木会这么莽撞行事。 为了一个露琪亚，整个瀞灵廷都乱起来。 “你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黑木淡定地回一句，手举起，“盾来。” 身旁的暴君大笑道：“是，陛下。” 灵子凝成一面面结实的蓝色盾牌，长约两米，宽一面，让重力士兵握住。 蓝染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道：“你的卍解确实强大，第二阶段的话，正面力量已经超过我。 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不直接用第二阶段？ 你应该明白我的实力，居然还按部就班用第一阶段，是因为进入第二阶段有条件吗？” 话是询问，表情基本是认定他的卍解想要进入下一个阶段，需要达成某个条件。 这不难猜测。 威力强大的卍解，必定会有着某种限制。 不分敌我，灵压消耗巨大，无法控制，有时间差距等等。 “你话还真是多。” 黑木板着脸，心里没有脸上那么平静。 真是棘手的家伙，是银将那次的战斗报告上去？ 也只有那个可能。 他的卍解学会时间不长，还无法主动控制用哪个阶段，受限于本身条件，需要士兵死亡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这个条件不能说苛刻。 对于那些不了解的敌人，他们往往会用最大强度的攻击，让重力士兵消失。 一旦被敌人了解的话，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不谈话的话，很快就会结束。” 蓝染用富有磁性的嗓音说着，眼眸微眯，镜花水月的能力发动，制造停在原地的幻象，人冲向前方。 那些手持灵子盾牌的重力士兵，他看也不看一眼。 以灵压碾之！ 盾牌和士兵宛如乐事里面的薯片，一碰就碎。 黑木迅速往上避开，漂浮在上方的数十万重力士兵拉开灵子弓，射出一道道神圣灭矢。 刹那间，天空被光蓝色覆盖，箭如雨下。 蓝染眼眸闪过一抹惊讶，大范围的攻击是将他和幻象笼罩，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 但他一动，对方立刻往上躲避，还出招。 分明就是看穿镜花水月的幻象。 镜花水月的完全催眠无效？ 蓝染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人没有硬抗神圣灭矢，一个瞬步躲到攻击之外，“你。” 一个字刚刚从嘴里吐出，他骤然察觉到，充满血腥的灵压从侧面袭来，速度很快。 蓝染来不及多想，侧身，挥出一刀，落空，可那股灵压的反应还在这边。 眼前看不见人。 这是…… 蓝染短暂惊愕，背部涌现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一把刀无声刺向心脏位置。 水天一杀流。 那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暗杀术，想要习得的难度很高，九百年前已经断了传承。 尸魂界再也没有人会。 蓝染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 该流派的特征就是以庞大灵压迷惑敌人，再用特殊的藏灵术隐藏自身所有灵压，绕到敌人背后，一击致命。 卯之花烈。 “真是精彩的一击。” 蓝染嘴角扬起，心里没有慌乱，后颈骤然释放出强光，一面巨大的盾牌完全掩盖他背后。 百万盾，由灵压叠成一百万层，需要提前设置，作用是防备敌人攻击背后。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有备无患的道理。 今早出门之前，他就给自己设下，防止在处刑时可能爆发的战斗。 叮。 卯之花烈一击击穿九十九万层，却还有一万层无法攻破。 蓝染转过身，以最快速度挥刀，几乎将她拦腰斩断。 同时，卯之花烈挥刀反击，刀光如惊雷掣电，直奔首级。 就是这个反击，让蓝染无法将她拦腰斩断，人稍微后退，肩膀被劈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很深。 蓝染刀从右往左划出，人也往后退，不是畏惧，单纯是谨慎。 没必要和濒死的野兽做殊死搏斗。 一切在电光火石间。 两人交手，退开。 卯之花烈手捂着腹部，回道的光芒从掌间升起，让致命的伤势迅速愈合。 她嘴角溢出血，胸膛剧烈起伏。 蓝染看不见这一幕。 他脚还没有落在地面，绚烂的神圣灭矢洪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天空也被双莲苍火坠的蓝白色光芒占据。 轰！ 一声巨响，无数烟尘滚滚升起，爆风向八方扩散。 卯之花烈一头长发飞扬，眼眸盯着烟尘升起的方向，“成功了？” 黑木落在她身边，“队长，你没事吧？” “你问晚一点，我的伤就要痊愈了。” 卯之花烈轻笑着回答，手从腹部移开，已没有血继续往外流出来。 “那就好。” 黑木松口气，刚才那一幕，差点吓死他。 轰隆。 远方传来巨响，紧接着，狂暴的风吹拂过来，将所有烟尘统统吹向东方。 一个寒冰形成的山丘出现在那里。 咔咔，冰层表面碎裂，一块块砸落在地上。 蓝染从里面走出来，队长羽织破损在地面，死霸装上衣也垂在腰间，完全暴露出八块腹肌的上身。 他浑身笼罩着高浓度的鬼道之力，偶尔会在体表结冰，又会碎裂成冰屑飘扬。 “瞬哄？这不是四枫院家的秘术吗？” 卯之花烈面上浮现出惊愕，一眼就认出这是什么招式。 ------------ 第一百零四章 蓝染的极限 “只要精通白打和鬼道，学会瞬哄不是什么难事，你没必要那么吃惊。” 蓝染还是第一次变得这么狼狈的形象，从容的气质依旧没有丧失，声音温和。 他能够学会瞬哄，还真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和阿里的一战，让他观察到瞬哄的运转。 在闲暇之余，他学会瞬哄。 让四枫院家的人知晓，恐怕会吃惊到目瞪口呆。 瞬哄最快学习的记录是四枫院夜一，仅用三年。 掌握的话，上百年时光过去，夜一都无法完美控制力道，摸鱼是一回事，也代表瞬哄的困难。 而蓝染就像是嘲笑那些所谓的天才一样，短时间学会不说，力量掌控上，也没有任何缺点。 “真是可惜，这样的天赋居然不用在正道。” 卯之花烈轻叹口气。 蓝染笑了，“被誉为尸魂界第一大恶人的你这样说，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她淡淡道：“卯之花八千流干的事情，和我卯之花烈无关。” “呵呵，”蓝染又笑了，眼眸扫过两人，“你们是如何知晓镜花水月的能力是完全催眠，如何知晓我的位置。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没有脱离完全催眠的影响。” 通过刚才的短暂交手，让蓝染弄明白，不是镜花水月无效，是某种办法让两人能在一定程度看破镜花水月。 但这个办法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速度跟不上。 只要蓝染够快，对方反应就会慢一拍。 在极限的战斗之中，慢一拍，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优势依旧在他。 “作为将我逼到这个模样的奖励，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极限所在。” 话音一落，蓝染全力的灵压爆发，附近的重力士兵直接被碾碎，人一分为二，为三，反复横移。 黑木第一反应就是先退，再让暴君凝聚一面面灵子盾牌抵挡。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卯之花烈舍弃咏唱，直接使出八十一号的缚道，一面巨大的墙壁挡在面前。 啪。 断空左边破裂，蓝染横移的残影还在前方。 卯之花烈耳边没有听到声音，太快了，远超过声音传递的速度，退，她摸不清情况，搞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破道之四，白雷。” 一道电光骤然贴近心口，滚烫，马上就要贯穿，她急忙瞬步避向双极之丘西边。 蓝染无声接近，刀光凌厉挥下。 撕拉，卯之花烈半边身子被砍开，手很快挥刀反击。 蓝染左手举起，高浓度的鬼道之力盘旋凝成一面冰盾。 咔。 冰盾碎裂，他也有时间从容退出刀锋之外。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卯之花烈握刀的食指向前，六道金色光片狠狠撞在蓝染腰间。 她早已想过，蓝染肯定会有对策应付自己的反击。 所以，使用缚道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蓝染没有想到她受伤这么严重，还能有这样敏锐的思考，该说不愧是初代剑八嘛。 真是棘手的女人。 “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冠上人之名之者啊。在苍火之壁上刻下双莲，在遥远的苍穹之间等待大火之渊！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黑木使用全力咏唱的鬼道，搭配百万神圣灭矢箭阵，汇聚成一道力量洪流向前。 卯之花烈避开。 蓝染躲不掉，想要挣脱束缚需要一点时间，攻击不会给他那个时间。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他使用高级鬼道轰向前方，力量洪流没有丝毫停歇。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一面透明的墙壁挡在前面。 咔。 断空碎裂，蓝色的光流愈发逼近，美丽，又致命。 蓝染面上露出一丝慌乱，围绕体表的高浓度鬼道之力蹭地爆发，数百米的冰山凭空出现。 咔咔咔，寒冰在不断碎裂，蓝染挣脱六道金色光片，迅速抽身退到一边。 轰隆。 冰山崩塌，光流没有停歇，直接向北狂奔，如天空浮现出一道蓝色河流。 “啧。”蓝染落在地面，瞳孔放大。 卯之花烈无声出现在他背后，挥刀劈下。 百万盾已经挡不住了。 蓝染回身，格挡。 砰。 两股强大的灵压冲撞，地面荡漾起海面的波浪，尘土如水，远远向后面翻涌，露出深深的坑。 神圣的光辉在周围闪耀。 蓝染不敢恋战，瞬步后退。 卯之花烈急忙追上，挥刀，劈开的蓝染没有流血，如泡沫一样消散。 假的。 “右。” 卯之花烈望向右边。 蓝染一刀劈开黑木的胸膛。 他总算意识到，想要先解决卯之花烈，有些困难，输出是一回事，关键是回道过于强，致命的伤势也能治愈。 还是应该先解决输出高，本身脆的黑木。 哗哗，血不断往外流出，黑木退到岩石粉堆积成的土山，人也从卍解的形态退出来。 他挡住幻象，没挡住本体的进攻，险些被劈开身体。 “黑木。”卯之花烈叫一声，没敢上前治疗，有蓝染在那里盯着，感情用事只会死得更快。 “没事。” 黑木喘着气，抬手用回道治疗自己。 蓝染有些遗憾，卯之花烈太冷静了，“玩闹到此为止。” “你可以试试，”黑木一手治伤，一手握住刀，警惕他的偷袭。 呼。 蓝染消失了。 在哪里？ “人没在双极之丘。” 黑木耳边响起嘉蒂丝的声音，心里猛地一惊，“露琪亚？” 蓝染再次出现，刀上有明显的血迹，滴落在地面，左手勾着项圈，拎小狗一样，拎着露琪亚。 看她呆呆的表情，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又回到双极之丘上。 “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底下传到双极之丘。 “恋次？”露琪亚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着蓝染，“你对恋次干了什么？” “别叫那么大声，阿散井君抱得太紧，我只有卸下他的双臂，将你带出来。” 蓝染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残忍话语。 “你，”露琪亚很想发怒，又被庞大的灵压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蓝染抬头看天，这股灵压的波动是天挺空罗？ 真奇怪，居然没有通知他。 “算了。” 蓝染已经不在意瀞灵廷的那些琐事，温声道：“给你们看点有趣的东西。” ------------ 第一百零五章 从今以后我将立于天上 “啊！” 露琪亚叫出声，表情很痛苦，心脏似乎想要跳出胸膛，她低下头，又看不到有任何部位鼓起来。 怎么回事？ 她脑子闪过这个疑惑，耳边听见咔的一声轻响，空间裂开一道正方形的格子，从里面落下一个圆圆的蓝色珠子。 “这是崩玉。” 蓝染语气比往常更轻柔，仿佛是向人介绍自己心爱的女人，“想要研发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经历过许多实验。 创造出能够让斩魄刀消失的虚，能够完全隐藏灵压的虚，甚至尝试让死神虚化，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失败。” 提及过往的失败，蓝染没有显得垂头丧气，“还好，通过友哈巴赫的灵魂碎片，和阿里的灵魂。 我成功制造出崩玉，但我发现，它还是未完成品。” 或许是研究的方向在某个地方产生岔路，又或者是材料的不同，他的崩玉没能达到浦原喜助的崩玉效果。 不能让自己超越死神极限，仅能让虚死神化。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崩玉和浦原喜助的崩玉是处于对立面。 两种相反的力量产生某种奇妙联系，相互渴望着对方，渴望融合。 这样的结果恐怕是浦原喜助也无法想到。 那个男人大概以为自己制作的崩玉就是完成品。 明明继续研究的话，就能够知晓更多的真相，却受限于常理道德的束缚，不愿意往下深入。 真是遗憾啊。 “你再说什么？”露琪亚喘着粗气，完全不明白，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浦原喜助选中藏匿崩玉的人选，要是被双极贯穿的话，藏在里面的崩玉就会自己露出来，可惜，双极被毁了。” 蓝染拎起露琪亚，“让我要多费一点力气取出来。” 卯之花烈一个瞬步上前，死神的虚化，虚的死神化，光是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 她哪里能让蓝染获得露琪亚体内的崩玉。 漂浮在空中的崩玉释放出强烈光芒，纯粹而庞大的灵压如利刃一样扫向周围。 轰。 卯之花烈被硬生生逼退，正面躯体仿佛被万千刀刃划开，鲜血淋漓。 “队长！”黑木惊呼一声。 “没，没事。” 卯之花烈一边回答，一边用回道治疗自己的伤口，心里满是惊讶。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恐怖的灵压，连山本总队长都无法拥有。 “这只是崩玉力量的一角。” 蓝染笑着解释，他目前还不能很好操控崩玉，仅能用诱导的方式发挥出崩玉的力量。 比如说，崩玉的意志渴望露琪亚体内的崩玉，自然会遵从他的意志，击溃任何想要阻拦他拿崩玉的敌人。 “现在让我看看浦原喜助的崩玉模样。” 蓝染眼眸落在露琪亚心口，催动自己制造的崩玉力量，一缕蓝光照下，她胸膛好似消融了，露出类似于虚的空洞。 从中漂浮出被透明晶体包裹的崩玉。 “形状看起来差别不大。”蓝染手松开露琪亚的项圈，接住崩玉。 露琪亚胸前的空洞开始逐渐愈合。 蓝染手握住两颗崩玉，低头看一眼，“崩玉的力量真是奇妙，居然能让魂魄无伤。 不过，你已经没有用处。” 他举起刀，狠狠往下一挥。 呼。 鲜血散落在地面，露琪亚被满是血腥味的身影抱住，“尼，尼桑？” “呼，呼。”朽木白哉喘着粗气，愈合的伤势随着急速瞬步，再次崩裂，血不停往外涌出。 蓝染眉头微皱，才发现，瀞灵廷没有激烈战斗的灵压反应。 大家很有默契地停手，朝这边赶来。 他往前看一眼。 黑木对他笑了笑。 奇怪……蓝染心里陷入沉思，明白自己很可能被算计，还没有想清楚。 咚。 一道高大的人影落在后边，“蓝染，杀死中央四十六室的凶手是不是你？” 狛村左阵大声质问。 蓝染一呆，目光再次看向黑木，对方的表情很无辜。 他嘴角忍不住扬起，心情愉悦道：“呵呵，有趣，真是有趣。” 狛村左阵沉声道：“你有什么辩解的话语吗？” 中央四十六室全灭，还是瀞灵廷创立以来第一次，案件太过重要，不能光凭龙光寺海的话就将凶手锁定在蓝染身上。 “没什么好辩解。” 蓝染懒得辩解，他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中央四十六室，加上崩玉到手，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瀞灵廷。 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跑过来。 “你这是承认自己杀死中央四十六室的罪行？” 山本元柳斋光着膀子，手持燃烧着火焰的流刃若火，没有贸然出手，是不能肯定对方就是蓝染。 说不定是其他队长让镜花水月的能力弄成蓝染模样。 “离别的时候到了。” 蓝染面露微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两道金色光芒刺穿天空，一道笼罩着他，一道笼罩在东仙要。 “东仙？”狛村左阵语气满是震惊之色。 东仙要身体有不少烫伤，人抿嘴，什么都没有说。 苍白的爪子掰开空间，一大群虚从空间裂缝挤出来，反膜之光从最深处射出来。 浮竹十四郎仰起头，眼眸凌厉道：“你为什么要和大虚联手？” “为追求更高的境界。” 蓝染很有耐心地回答他的话。 “蓝染，你堕落了。” 浮竹十四郎心情复杂，原本是模范的队长，背地里居然和大虚有秘密来往。 “我从没有变过，你太傲慢了，浮竹。” 蓝染不屑于向浮竹解释，却愿意向浮竹体内的灵王一部分开口宣战。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站在天上。无论你，或是我，就连神也一样。 但这天之王座令人难以忍受的空窗期也将要结束。 从今以后，由我立于天上！” 他摘下黑色眼镜，灵压将眼镜碾成粉碎，手往后一抹棕色长发，整个人气质大变。 从温和儒雅的男人转为浑身洋溢着自信的统治者。 “再见了，诸位死神。” 蓝染眼眸俯视下方，“再见了，黑木君，你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真得很有观察的价值。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更好掌握卍解，不然，你会死的。” 随着黑腔的闭合，蓝染和东仙要消失在天空。 ------------ 第一百零六章 战后 天空褪去黑色裂痕，恢复原本的蔚蓝，代表敌人已经离开。 山本元柳斋刀身的火焰消失，收回刀鞘，花白的胡子垂在腰间，心里已认定是蓝染杀害中央四十六室。 再加上龙光寺海说现场死亡痕迹很久。 可以推断，露琪亚的处刑命令很可能，不，必须是蓝染伪造的乱命。 九番队长和五番队长背叛。 若是再追究六番队长，十番队长，三番队长，八番队长，十三番队长，四番队长等人的抗命责任。 瀞灵廷的战力直接砍掉一大半，属于自断手脚。 山本元柳斋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卯之花烈，志波海燕，朽木白哉，志波一心，黑木。” 他念出一连串人名，接着道：“鉴于罪人蓝染杀害中央四十六室，下达乱命的情况，你们的过错不予追究。 受伤能动的人去四番队治疗，不能动的人等待治疗。 狛村，你带人控制五番队，封锁蓝染住处和办公室。 京乐，你带人去九番队，封锁东仙要住处和办公室。 记得向队员们说明两人的罪行。”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山本元柳斋微微停顿，看一眼卯之花烈，“卯之花，你去验明中央四十六室的具体死亡时间，给出详细报告。” “是。”卯之花烈点头，早已经打好死亡时间报告的腹稿，精准到几分钟。 肯定在露琪亚被逮捕前一天。 “其他队长返回各自的番队，向队员们通告，在新的中央四十六室未选出来之前，我代理中央四十六室的职位。” 山本元柳斋有些头疼，想要选出新一批中央四十六室，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单是要看影响力，还要看个人能力，总不可能连瀞灵廷法律都背不全的家伙，拿出来充当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员。 而能够背全瀞灵廷法律的贵族…… 山本元柳斋想一想，脑袋就头疼。 平常中央四十六室有人隐退，往往会提前很久，就开始选拔继位人选，让他背瀞灵廷法律。 学会了，差不多就到交接位置的时候。 一下子少四十六位，想要补充，属于很困难的事情。 尤其是在备战的时期，更不能出乱子，只有他劳累些，将那些工作揽过来。 山本元柳斋瞬步从这里消失。 各队长也听命行事。 “黑木，我去中央四十六室那边，你在这里等待伊千江带人过来，顺便照看朽木队长。” 卯之花烈叮嘱他一句，没有打算给朽木白哉，黑木，志波一心，志波海燕，阿散井恋次他们疗伤。 主要是灵压不够。 她和蓝染交手的时间短，战斗异常凶险，鬼门关走了几趟，想要治愈致命伤，消耗的灵压特别大。 说实话，前往中央四十六室那边都勉强。 但她不能不去，免得让人发现有什么破绽。 “嗯。”黑木点头，手释放出的回道光芒在治愈伤口，血还没有止住。 他的灵压超过卯之花烈，回道差距很大，无法做到迅速止血。 卯之花烈瞬步从这里离开。 眨眼间，双极之丘又变得空荡。 黑木跃下土丘，到达朽木白哉身边，他保持抱着露琪亚的姿势，人已经昏迷过去。 露琪亚也被聚集的众多灵压震得昏厥。 “都说让你好好休息。”黑木嘟囔一句，是他给朽木白哉疗伤，恢复灵压，也叮嘱过，不要再乱来。 看样子，对方根本没听进去。 他看着伤口还在流血，眉头微皱，伸手想要将露琪亚拎出来，发现白哉的手握得很紧。 黑木不敢太用力，怕牵动朽木白哉的伤势，慢慢试探，一根根掰开手指，动作轻柔地抱出露琪亚。 朽木白哉昏沉的脑子惊醒，看一眼是黑木，便重新合上眼皮。 “露琪亚交给我带去综合救护所。” 志波海燕爽朗的声音响起，他没有提出扛朽木白哉过去，自然是对方伤势严重，轻易移动都有风险，更不用说瞬步高速移动。 没有结界的话，那是万万不能。 黑木抬头看一眼他，“你的灵压……” “你发觉了？真厉害啊，总队长他们都没有察觉。” 志波海燕笑了笑，面上没有太多的悲伤，力量本就是为守护他人而拥有。 若在意力量而无视他人，那拥有力量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一点都不后悔，”志波海燕弯腰抱起露琪亚，转过身，和志波一心从这里离开。 他的死神力量还没有消散完，还能够使用瞬步。 “志波海燕……”黑木心情有些复杂，有些惋惜没和对方深交，又有些庆幸没和对方深交。 因为一旦有太深的交情，他就不会坐看对方使用无月。 不使用无月的话，志波海燕就无法引开山本元柳斋。 那个老头是阻碍破坏双极的重大难关，总要有一个人去引开，实力又必须到达让山本元柳斋亲自阻拦的程度。 “不后悔就好，”他喃喃着，不再去想，小心将朽木白哉放平在地面，开始用回道治愈那恐怖的砍伤。 啾。 黑木回过头，以为是救援部队到达，结果不是。 “嘉蒂丝是你啊。” “喂，你那个失望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我可是关心你的安危，特意跑过来！” 嘉蒂丝像是在灵子海洋冲浪一样，踩着灵子凝成的冲浪滑板飞过来，在靠近他的时候，让冲浪滑板化作灵子消散，人跳下来。 草绿色的卷发扬起，落下，她双手叉在细嫩的腰肢，瞪着眼，一副你要给我解释的表情。 “好啦，是我不对，我还以为是救援部队来了。” 黑木随口回一句，“多谢你的关心。” “啧。”嘉蒂丝有些不满，看在他伤势严重的情况，就没有计较，“真是没出息，居然被人打成那样。” “你关心我的方式就是用嘴嘲讽我？” 黑木忍不住怼一句，卍解第二阶段没能用出来，是他的卍解修行还不够，需要继续努力，将所有精力投入其中。 争取到达能够随意切换任何一个阶段的地步。 “哼，你要是让我帮忙就不会这样。” 嘉蒂丝撇嘴，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关切。 黑木懒得和她计较，问道：“空鹤呢？” 嘉蒂丝想起志波空鹤刚才失态的表情，耸肩道：“说是有些事情要去办，神秘兮兮的，不让我跟着。” ------------ 第一百零七章 三年之期 志波空鹤瞬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打开门，一层灰抖落，被阳光照得很清楚。 她挥了挥手，迈入满是灰尘的大厅，手掏出一个盒子，按了按顶部的红色按钮。 咔咔，盒子从顶部裂开，如盛开的昙花，从中投射出一道光影。 满脸奸商气质的男人戴着绿白相间的渔夫帽，手一甩，让扇子打开，掩盖半边脸，“你好，空鹤，那边的事情进展如何？” “露琪亚活下来，崩玉被蓝染夺走。” 志波空鹤简单回答他的话。 唰，扇子收拢，浦原喜助面色从懒散转为认真，“请详细将经过说给我听。” 崩玉被夺走的话，露琪亚却没死，意味着蓝染拥有能够往魂魄塞取异物的手段。 但这样的手段，不是菜市场的大白菜，随便就能研发出来。 他也是花费相当长时间，才做出那样的技术。 “……事情就是这样。”志波空鹤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 “另一个崩玉，”浦原喜助收拢扇子，戳了戳下巴，看来那个崩玉的功效，和他制作的功效不同。 否则蓝染不会追求他制造的崩玉。 一些想法闪过他的脑海。 “接下来该怎么办？”志波空鹤询问一句。 “只有继续等待局势变化，有什么大事再联系，没有的话，你照常行事就行。” “这个不用你说，有事我会联络你。” “总是麻烦你做麻烦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一只黑猫突然跳上浦原喜助的肩膀，开口的腔调类似于上年纪的男人。 “我就喜欢麻烦的事情，更不用说是你的麻烦事，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挂了，我还要去看看大哥的伤势。” “嗯，下次见面请你好好喝一场。” 黑猫抬起爪子挥了挥，立体影像关闭，盒子重新变回正方形，“喜助，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我当时还是应该去一趟瀞灵廷。” “夜一桑，你去瀞灵廷的话，只会让蓝染察觉露琪亚身上藏有崩玉。” 浦原喜助用扇子敲了敲右肩膀。 这次露琪亚的处刑，他是经过考虑，才决定不做太多干涉。 从黑木的准备能看得出来，对方很了解镜花水月。 又有志波海燕，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三人在那边。 营救露琪亚的成功率很大。 若是让夜一进入瀞灵廷，会引来蓝染的注意，从而将事情引向更危险的事态。 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按计划的话，营救露琪亚的成功几率很大。 浦原喜助想过很多可能性，唯独没想到蓝染研发出另一种崩玉，能够和他制造的崩玉共鸣。 这是他的失算。 “蓝染得到崩玉，下一步会怎么做？” 夜一用猫爪子轻轻挠了挠他脸颊。 “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在几个月内对灵王宫的进攻，一种是在几年后。” 浦原喜助眉头微微皱起，眼睁睁看着事态走向恶劣，这样的心情真是让人讨厌，又很无奈。 蓝染和以往他遇到的敌人都不同，非常棘手。 这个棘手不单纯是武力，更多在于智谋。 想要算计蓝染，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出其不意，就是在对方完全没有警戒的情况布局。 如当初他被蓝染算计，就是完全不清楚有蓝染这么一个人存在，所做的备用计划，全然派不上用场，险些被阴死。 一个就是对方主动降智，想要出现这样的情况，恐怕只有在融合崩玉，蓝染个人武力到达巅峰。 真出现那样的情况，也不是好事。 谁能挡得住？ “为什么时间差距会那么大？” 夜一跳到桌子上，等待他给出解释。 浦原喜助对于她是知无不言，不会有任何隐瞒，“几个月是蓝染没有另外制造崩玉，直接用我的崩玉进行融合。 几年是蓝染不选择用我的崩玉，而是参考我的崩玉自行研发，那样的话，问题就大了。” 若是用他制造的崩玉为主，还能准备相应的封印鬼道。 自行研发就会产生未知因素，他研发的封印鬼道很可能会无效。 夜一闲不住，绕着桌面转一圈道：“你说他选择哪个的可能性更大？” “我很想他选第一种，但可能性不大。” 浦原喜助面上露出苦笑之色，只要蓝染还不肯承认头脑在他之下，选择自主研发崩玉的可能性更高。 门忽然被打开，“浦原先生，你邀请的客人来了。” “哦，我马上过来，”浦原喜助站起来，光感叹敌人的强大是没用。 他能做的事情就是根据局势变化，制定下一步策略，尽力在这盘棋局上，将死蓝染。 虚圈，虚夜宫。 黑腔从空间张开，形状是笔直竖起，蓝染迈步走出来，东仙要紧随其后。 十刃，市丸银，全部得到萝嘉通知，提前待在这里迎接。 “欢迎回来，蓝染大人。” 十刃喊话的声音并不整齐，有人认真喊了，有人随意敷衍。 蓝染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忠诚永远都不是他要求部下的品质。 工具只要有用就行。 “我去换一身衣服，大家先去会议室等候。” 蓝染语气温和，没有继续寒暄，从十刃眼前消失。 他鄙视贵族的那些人，却又很喜欢讲究贵族的礼仪。 比起衣冠不整的商量大事，他更倾向于换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泡上一壶红茶，从容不迫地商量。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要，先上红茶。” 蓝染换上一身纯白的衣服，走到会议桌的最上方座位，看着东仙要给十刃倒上一杯红茶。 他举起茶杯，轻轻抿一口，“如今的局势发生改变，计划也要做些调整，寻找有潜力的虚，进行破面化不变。 时间改为三年。” 蓝染不打算用浦原喜助的崩玉，他要好好研究浦原的崩玉，再自己创造出来。 三年是他给出的期限。 若是在那个时候，他还是没能制造出和浦原喜助那样的崩玉。 说明他失败了，他就承认，浦原喜助那个男人的头脑在他之上。 瀞灵廷很少有人能激发他的好胜心。 浦原喜助绝对是头一个。 其次是他想要给黑木时间。 统治世界是顺带的目标，他真正想要的是强大的敌人。 “三年之后，先从无形帝国开始，再到尸魂界，灵王宫，创造我们理想的新世界。” ------------ 卷末感言 这一卷就到这里结束。 该如何评价这一卷，我也不太清楚，许多作家喜欢将日常和主线分开。 我没大纲，就是隐约有一个大框架，所以将日常也当做主线一部分写，这个写法劝退不少读者。 其次是战斗方面。 我写的真不算出彩，人家的战斗剧情能铺垫几章，或者十几章，看得很爽。 我做不到，战斗通常一章，或两章结束。 不足的地方检讨一些，那些吸引人的优点在大家心里，我就不用多说。 汇报一下成绩，均订没涨过，也没大幅度掉，追订……我从不敢看追订。 新增起起伏伏，红了绿，绿了红。 收藏，每天三四十还是有。 想想我上架前的牛皮，好想找个胸部埋进去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