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 作者: 光影中人 简介: 前纪元的最后一战，是八位融合战士对阵终焉律者，最终仅有凯文一人单枪匹马打输出。通过记忆共鸣的我看见凯文他颓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这个画面我永生难忘。 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能成为一名对抗崩坏的战士，我一定要赢下所有。如今终焉就在眼前，我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我相信火系大剑能有过去的霸主地位，凯文功不可没。重铸火系大剑的荣光，我辈义不容辞！琪亚娜：可是小白，你虚拟空间后用的就是刀了诶 第一章·「谢邀,人刚穿越,现在长空」 “嗯，今天的哥还是这么帅！” 一人高的等身镜前，面相在十六岁左右的少年颇为自恋地抬起手，向后捋了捋那头绝对不会在三次元出现的樱白色短发。 我的名字叫白陌，穿越之前的年龄是22岁，现在大概在16-17，住在长空市东北部的别墅区一带，未婚。我现在的工作是崩坏兽退治。我从不加班，每天下午最多五点就会回家，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晚上11点睡，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睡前，我一定喝一杯温牛奶，然后做20分钟的柔软操，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医生都说我很正常。 ......好吧，这个龙争虎斗鬼见愁的破烂地方到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发现过一个医生。就算有，肯定也化作外面那成群结对的白毛赤瞳大白腿，一个个往天朝人XP上胡乱生长的死士小姐姐了。 想到这里，在等身镜前摆出各种各样反人类JOJO立的白陌身体前倾，像一团软泥一般靠在镜子上阿巴阿巴，任由那张与穿越前的大众脸完全不同的脸蛋摩擦在镜面上发出神似猫咪爪挠玻璃般的摩擦声音，身体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缓缓瘫倒在地。 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JPG 自从身为伪宅的白陌先生因为「某次在出门到很远的地方买限定版游戏，在买到后的归途上，为了“救”一个实际不会被车撞到的女孩，挺身而出，推开女孩，结果被以为的“高速行驶的大卡车”，实际上是拖拉机吓尿并昏死，在送往医院后因为情况太过搞笑而使抢救的医生护士也笑得半死，自己则在笑声中羞愧过度心脏麻痹过世」这种三流搞笑角色都不会有的坑爹理由挂掉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并占据了这个明显不是自己身体的身体后已经过去数日，他也渐渐察觉到自己所穿越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破烂玩意。 哪怕作为一名从来都不「为世界上的美好而战」的罗德岛刀客塔，崩坏三的鼎鼎大名也早已伴随着睿站上铺天盖地的节奏与各大Q群里群友莫得出货的哀嚎植入了他的脑海中。 谢邀，人刚穿越，现在长空，贴脸第三次崩坏，有穿越者同胞搭伴一起回家的吗？我可以充当腿部挂件！ 嗐……我太难了。 软泥怪摊在地上半晌，左紫右蓝的初中二年级狂喜款异色瞳盯着天花板上在这几天里逐渐熟悉的天花板，无声地咧了咧嘴。 作为一名厚颜无耻占据了人家身子的穿越者，一直认为这是不可抗力所以丝毫没有愧疚的白陌先生理所当然般地没有继承到这个躯体哪怕一丝半点的记忆。外加这厮对于崩坏3rd的了解仅限于群友水吹与例如‘舰长补给全保底，舰长副本全掉落’、‘我什么都做不到！’、‘空中劈叉的睿智清洁工’之类的烂梗，想要像其他穿越者前辈那样倚靠剧情占尽先机简直就是在做春秋大美梦。 而且他也没有觉醒个劳什子系统，出门寻找食材的时候也没有恰巧碰到个沉睡了500年的粉毛嘤嘤嘤驴耳妖怪。除了将附近几栋别墅的房产证上加上自己的名字顺便搬个精光外，简直就是在丢广大穿越者们本就没有剩下多少的脸。 顺带一提就算在房产证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也不代表就有房屋的所有权。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就在白陌自我放逐（笑）的时候，别墅外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吼声。 这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饿了三天三夜的老虎嘴巴前挂上一个喇叭，在它饥肠辘辘的时候一个滑铲从它身下滑过，并用刀子把它肚子划开，内脏还掉了一地时的吼叫，其中夹杂着发泄剧痛的悲愤与被当做玩物的愤怒。 但白陌知道，这只不过是那个人高马大的白色玩意的常态吼声。 嗯，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呦呵，这次的频率倒挺迅速！” 紧了紧缠绕在脖子上初始自带的樱色围巾，方才还在葛优瘫的白陌一个鹞子翻身。他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白色菱形物件，脚下一蹬，任由脚下的楼板崩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穿过别墅二楼的窗户。 而就在他刚刚离开别墅的刹那，无数白色的利刃与激光像是约好了一般，直接将这个占地面积起码三百平方开外的豪华别墅斩的稀碎。就像一位藏刀十年的绝世刀客终于遇到可以释放自己欲望的对手，出鞘就要置人于死地。 若是在现代社会，哪怕他拔刀速度再快力道再重，在由法律束缚管理的热武器下依旧难逃一死；然而很可惜，利刃与激光的主人绝不是脆弱的碳基生命，现在的长空市也没有足以束缚住它的强者。 不，其实是有的。但现在那位新生的律者小姐连自身人格都尚且难保，更别说让她极速驰行数十里，来拯救一个漠不相关的路人甲了。 不过这个路人甲也不一定非得要那位拯救。 紫白相间的庞大身体，四肢空无，以刃做肢，悬浮在空，周身环绕刀刃，外形华丽。 眼角余光瞥到身后极速飞来的巨大身影，白陌扭过头，再度加速与之拉开距离。 自从他前几天出来觅食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呆立在大型商超中的这只崩坏兽身上的菱形刀刃看成真人大型手办的零部件给掰下来后，这头他说不出来名字的崩坏兽已经连追了他三天两夜了。 执著程度堪比爷爷被蛇精绑架了的葫芦娃。 当然，屑白陌绝对不承认是因为自己拿了它构成身体的白色菱形刀刃不还。 不过，如果他知道这个追逐自己的崩坏兽其实是君临所有下位崩坏兽顶点，仅次于帝王级崩坏兽的怪物崩坏帝王，估计就不会如此放浪形骸了（？）。 所谓崩坏帝王，是现代崩坏兽的一种，下位崩坏兽中的最强存在，帝王级之下的最强崩坏兽。在天命本部的档案中，评价为单体并不成为巨大危险。 但这个「单体并不成为巨大危险」的前提，是对于仅次于整个天命仅有三个S级的A级女武神们。对于普通人来说，除非持有270毫米轨道炮等级以上的热武器，否则连崩坏帝王的硅基表层都破不开。 而且由于崩坏帝王能够悬浮，机动灵活，配合强大的内部能量储备，其常态移动速度甚至能够突破音障。仅凭借这两点，就几乎令所有非广域范围打击的热武器完全失效，毕竟武器得靠人眼去瞄准。 红外导引技术与配备雷达的导弹倒是可以。然而崩坏帝王属于生物，以其能力，在导弹击中自己之前将之击落如同吃饭喝水。 “这要是我穿越前的世界冒出来这么个怪物，那群专家教授怕是得狠揪着本就农村包围城市的头发发羊癫疯。” 一个急停闪过崩坏帝王的激光打击，环视围绕四周的高耸墙壁与脚下仿佛角斗场的四方形空地，发现自己被逼上绝路的白陌撇了撇嘴。 崩坏帝王并非机械人偶，其智能系统绝对不会比人类差到哪里去。会把猎物逼至无法轻易逃离的地点理所当然。 鬼知道这玩意找的地方在第三次崩坏之前是做什么的，该不会是什么邪恶科学家用来测试小白鼠的实验基地吧？ 瞥了眼高耸铁壁上刻印的「MassiveElectric」，白陌转过身，看都没看那向自己极速飞来的崩坏帝王。 他低下头，左手上那仅有他能看到的五道咒印中，代表「畜生道」的咒印正在闪闪发亮。 吊着这玩意这么长时间，也该做个了断了。 右拳紧握，以纯粹的蛮力一拳将以三马赫袭来的崩坏帝王崩飞，并令其半个身子镶嵌在铁壁中后，白陌漫不经心地想到。 ...... 罪人挽歌IF结局「胜家通吃」 白陌到最后也没能拗过琪亚娜与芽衣。 或许是时日不多的他，同样想要向那两位被自己误会的少女表达一下歉意； 又或者与本体不同，不用担忧回家后，有可能切断至今为止缔结的所有羁绊的他，放开了心中紧绷的那根弦； 亦或是反正十天后就会消散，莫不如趁这最后的机会放飞自我的洒脱。 这一次，他终于松开了无时无刻都在拧着的眉，摘下了「面具」，重新恢复了最开始降临长空市时的欢快逗比模样。 那是真正的白陌永远，且绝对也不会恢复的模样。 接下来的十天里，他们去了各种各样的地方。 夏威夷的阳光与海滩、珠穆朗玛峰的最高处、极南的冻原、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神州的元宵夜会、极东的节日游行，甚至是那月球背面，上个纪元用于封印终焉律者30%崩坏能的神殿。 在这期间，琪亚娜与芽衣似是真的放下对彼此的感情，全心全意去扮演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可惜的是，自始至终都记得自己身份的白陌并没有回应「她们」的心意，而是带着往常绝不会有的笑容，注视着这两个女孩围绕「自己」争风吃醋，同时默默计算剩下的时间。 他不会对她们下手，因为即将消散的他，不能对她们负责。 欢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科学家有进行过研究，人在快乐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对白陌来说也是如此，当他回过神来，消散的时间已经来临了。 他没有对女孩们作出什么道别，只是悄声无息地消失，仿佛根本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一般。 除了那张备注有「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在上面写上（总之这里是这个世界的坐标）」的小小纸条。 少女们再度恢复往日的日常，世界就是这样，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就停止运转。 只有当夜深人静时，她们偶尔会想起那个蛮横地插入两人本应诀别的战斗中，不由分说地教训她们一通，然后一口气为解决掉她们所有后顾之忧的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直到有一天。 “有律者在珊瑚岛诞生了！”爱因斯坦用力推开中控室的大门。 于是乎，本纪元的第一、第二、第三律者，手持神之键的前S级女武神，前文明强度位列前十三的融合战士的身影皆消失在琪亚娜展开的虚数空间中。 “天命的幽兰黛尔与丽塔也已率领不灭之刃部队抵达珊瑚岛，世界蛇那边同样派出持有神之键的渡鸦与干部夜枭进行支援。” 跟在后面的约阿希姆拍了拍爱因斯坦的肩膀，手指在自己的胸口处，为那位新诞生的倒霉蛋律者虔诚地比划了一个十字。 ——Amen “来来来，让我们听听新律者的送葬曲！”特斯拉推攘着约阿希姆，‘哔！’的一声打开面前的大屏幕。 里面的画面，立刻让方才还波澜不惊的三人眼珠子瞪得比鱼都大，就连下巴脱臼都浑然不觉。 ...... ...... “我感觉这姑娘还能抢救一下，所以就擅自出手制服她了，毕竟她姑且也能算是我现在的同类。” 珊瑚岛的上空，浑身索绕着律者波动的白陌（四号）单手提着昏迷过去的冰之律者，扭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轻笑着打了个招呼： “呦，好久不见。” “您——现在也是律者吗？” 幽兰黛尔面露迟疑，就算白陌在消失前将两颗律者核心交给了德丽莎保管而大幅度削弱，她依旧有点怕怕。 吃了全套「旭日刃」的呆鹅可不是毫无痛苦直接昏厥过去的丽塔。 “应该算吧？体内的那颗拥有「控制重力、引力」权能的律者核心可做不了假。”本纪元新晋的星岩之律者耸耸肩，“大概是崩坏意志在我消失的时候见缝插针塞进来的，想让我变成祂的手下报复社会？” “可布洛妮娅看不出来白陌先生有失去自我的迹象。”逆熵的现任盟主瓦尔特·鸭开口道，无机质的大眼睛扫过一旁散发出阵阵杀气的世界蛇干部「夜枭」。 见状，同为世界蛇干部的「渡鸦」连忙向她解释道：“只要这位没有堕落为律者，我们是不会对他出手的，尊主也不可能允许！” 她是真的怕了，就算不提凯文对白陌那近乎对待亲儿子般的诡异态度，现在那两位律者小姐的杀意可是毫不掩饰地向这边碾压过来，她手中的二五仔神之键「涤罪七雷」更是直接传达出她不会对芽衣动手的想法。 这要是打起来，化成原子的渡鸦都不用人给她收尸。 别墅小岛——！ “崩坏意志打错算盘了，影响心灵的能力无法对觉醒阿赖耶识的我奏效。”解释一句后，白陌将手中的冰之律者抛给一旁待机的符华：“班长，能不能用羽渡尘试试将她本人的意识从律者之体内抽出来？” “羽渡尘做不到这点。”符华不出意外地出言否定。 如果真能做得到，奥托早就把让她把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意识抽出来人道毁灭了，还用搞那个狗屁不通的「用与她人的羁绊来压制体内的律者人格」？ 在这时，一个意外的声音响起：“那如果、如果扭曲她体内律者核心与虚数空间之间的链接呢？” 众人看向发出声音的夜枭，与他手中那唤做「黄泉之杖」的奇怪盒子。 律者拥有通过律者核心打开虚数空间，从中无上限提取崩坏能的力量。 而他手中黄泉之杖的能力，便是利用特殊电磁场干扰律者核心和虚数空间的连接，在短时间内将二者的通道扭曲，使律者体内的崩坏能陷入紊乱。 “黄泉之杖......吗？凯文居然连这个都制作出来了。”作为前文明的战士，符华自然认识这真名为「虚数干涉仪」的装置。 她闭目思考一会后，冲夜枭道：“不能保证百分之百，但可以一试。” 这时，就算是憨憨如呆鹅，都能看出来夜枭与冰之律者之间的关系不正常了。 芽衣却没有管这个，她连眼都不眨地盯着面带讨好笑容的白陌，声音中的寒意足以冻结冰霜： “「律者核心是崩坏意志在我消失的时候见缝插针塞进来的」，也就是说，阿陌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喽？” 口意！ 天不怕地不怕，拟似黑洞轻易吞噬大陆的星岩之律者狠狠打了个哆嗦。 “吼吼？” 琪亚娜同样冰着小脸，语气冷淡的仿若席卷西伯利亚的寒冬： “换句话说，咱们的小白同学明明身处这个世界，却一直都没有回来找过我们，甚至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 在这时，说她们两个才是新诞生的冰之律者，恐怕都没人会反对。 “啊？这......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们之间的感情嘛......哈、哈哈——” 白陌尴尬地挠挠头，正如她们所说，刚消散就被塞入律者核心重新复活的他确实一直都在这个世界。 可在他看来，琪亚娜与芽衣之前之所以会对自己展开攻略，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只剩下十天，在自己「消失」后，她们间的关系肯定又会恢复之前亲亲爱爱的互相贴贴。 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岂不是破坏人家原本和睦的家庭关系？ 他白陌才不要做小三呢！ 瞧见他这幅模样的芽衣像是怕他再跑了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 “琪亚娜！” “明白！” 啪！ 琪亚娜打了个响指，下一瞬，原本在这里的三位律者皆被虚数空间吞没消失不见。 只剩下带有玩味笑容的众人，与凝望他们消失方向怅然若失的幽兰黛尔。 房间是摆饰相当有少女气息的房间，不论是床铺、书柜或是工作台都摆放得相当有调理，奇怪的地方是窗户外一眼望去都是紫色的空间。 这里便是琪亚娜与芽衣现在的家，一个建造于虚数空间内部，只属于两人的家。 而在今天，这个只有两人踏足过的房间迎来它的第三位主人。 白陌颇为忐忑地站在一边，不敢去看一旁坐在沙发上的女孩们。 无论如何，他都放了人家鸽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瞧见这一幕，芽衣眼角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她迈开修长精致的白丝双腿，走到一脸忐忑的白陌身边，伸出手，像是新婚的妻子般温柔地将他褶皱的衣领抚平。 “芽衣明白阿陌的想法，阿陌不想因为自己导致芽衣与琪亚娜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所以才故意不现身，只在暗处默默的守护我们对吧？” “芽衣～～～” 某人瞬间感动的痛哭流涕，恨不得一把将身前的小天使揽入怀中狠狠疼爱一番。 “可是阿陌你知道吗？芽衣刚刚真的拼命拼命拼命忍耐了哦！忍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负心汉阿陌出丑的欲望。” “啊、啊哈哈......”白陌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所以，正坐～” “啊？” “芽衣说——” 眯成月牙的眼微微露出一丝缝隙： “正坐。” “是......” 正坐。 见状，一直板着小脸的琪亚娜终于发出杠铃......银铃般的笑声。 他们的故事终归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进行下去，互相吸引的螺旋中再度加入一人后，最后的结果会是两人凑对，一人退出的败者食尘呢？ 亦或是—— 床头的灯散发着柔和的浅黄色光芒，为照亮这黑夜贡献出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时间正巧来到凌晨三点整，挂在墙壁上的电子钟遵从写入的程序，放出轻松舒缓的乐曲。 床榻上的男人往上拉了拉盖在三人身上的被褥，遮挡住左右两侧陷入酣睡的两位少女裸露在外的香肩。 即使同为非人的律者之躯，在男性本能的促使下，他依旧会担心激烈运动后的她们是否会因此受寒。 微微打了个哈欠，电子钟的乐曲传入耳中，以一敌二却还游刃有余的白陌俯下身，分别轻吻了下女孩......或者说少妇们（笑）闪烁诱人光泽的唇瓣后，伸手按下台灯的开关。 啪塔。 房间再度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窗外暗紫色诡异空间映照进来的些许荧光，为这温馨添砖加瓦。 ——亦或是，胜家通吃？ ....... ....... 稍快于现实世界线的未来某一时刻—— ‘说起来，应该已经到了投影消散的时间了吧？’ 圣芙蕾雅学院，一年A班教室。 计算了一下时间后，课间休息的白陌取出那四张用于和投影联系的纸条。 “小白小白！在搞什么在搞什么？” 见状，活泼可爱的白毛团子立刻带着满脸的笑容凑了过来，她手中还摸着个啃过的油腻大包子往白陌嘴里塞，那是芽衣为她们准备的中午饭。 “我看看其他世界的我有没有给我带什么话。” 随口敷衍她一下后，摸出纸巾给她擦完嘴角油渍的白陌不再去管满脑袋问号的女孩，拿起第一张纸条： 「对月下初拥好一点」 “ん？” 这确实是我的字迹啊？不是，这月下初拥又是谁啊？ 白陌愣了一下，震惊于其中内容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女孩那明显冷淡下来的小脸，快速查看起第二张纸条上的内容来： 「对琪亚娜、芽衣和比安卡好一点」 “？？？” 第三张： 「对西琳（被划掉）布洛妮娅（被划掉）希儿（被划掉）爱莉希雅（被划掉）伊甸（被划掉）华（被划掉）识宝（被划掉）对休伯利安和往世乐土的大家好一点」 “......” 白陌吊着一双死鱼眼，不再抱有希望地翻开最后一张： 「对大家都好一点」 “淦哦前面的也就算了，最后那个对大家都好一点是什么鬼？为什么从上到下人数越来越多了？你们在那些个世界究竟都特喵的干了些什么啊！说好的坐标呢？我辣么大的一个坐标呢？全特喵的让你们给吃了？” ‘啪！！！’的一下，白陌直接将手头上所有的纸条狠狠摔在地上踩成粉末，同时绝了再派投影前往异世界探索的想法。 坑爹呢这是！ 平行世界篇——完 ...... 解锁情报： 逐火十三之刻印·律者十三之天权： 白陌的身体是侵蚀之律者花费足足五百年，以融合战士「SAKURA」与执行奇美拉计划的「Kevin」后代体内的超变因子为基础，再结合除终焉外十三位律者身躯的全部优点，与「不知为何（？）」持有的十三道逐火英杰铭文制成的最优躯体，其优异程度仅在终焉律者的素体之下。 若律者化，仅凭单一权能便足以与毁灭原初文明的行星级崩坏兽抗衡。 第二章·「外道六法」or什么叫秒收flag啊 虽然没有系统，但作为一名穿越者，每个外挂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使役生魂的「地狱道」； 契约妖兽的「畜生道」； 操控人心的「人间道」； 化身厉鬼的「修罗道」； 不老不死的「天人道」； 吞噬一切的「饿鬼道」。 以上听起来就特别牛逼的玩意名为「外道六法」，是白陌作为穿越者占据这个身体后，脑海中自动浮现的特殊能力；是和这身足以与崩坏兽角力的强大力量一道，作为他能够横行（？）长空市的重要依仗。 而方才将崩坏帝王击飞的一击，正是白陌在驱动了「修罗道」的咒印后，才产生的力量。虽说他对于自己这身不知从何而来的怪力充满自信，但再怎么说也是和自己纠缠数天的怪物，稍微慎重一些也不为过。 「以心中的执念化作力量的源泉，令自己无底线无限制暴走，这就是「修罗道」的力量」 以上的文字描述在白陌察觉到「外道六法」的存在时，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而非他自己总结。 以白陌的性格，这种来历不明的能力其实少用为好。但一想到现在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他那点微不足道的警惕心也就伴随着农家炒饭被王境泽同学一口奥利给恰了个一干二净。无论如何，他都得倚靠这些意义不明の能力，才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活下来。 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真香， 不过白陌严重怀疑这能力与文字描述不符。因为他驱动「修罗道」咒印对敌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但完全没有遇到上述所说，听起来就危险到爆的‘无底线无限制暴走’。 ……不，也不能这么说，白陌在头几次使用「修罗道」的咒印时，确确实实地感觉到有什么炽热的东西从符印上极速渗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但马上，身体内部就会自动多出一股冰冰凉凉的气息，将这股炽热包裹降温消融，到了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 就很神秘。 但这并不重要。 完全不明白【能够免疫仿制第七神之键·天火圣裁制成的「修罗道」符印的体质与怪力】这两点意味着什么的崩坏3rd小白白陌，走到脑袋上仿佛有三只小崩坏兽环绕飞行的崩坏帝王面前。 他半跪下来，抬起左手，将另外一道符印稳稳地按在陷入昏迷中的大可怜头顶。 “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念个咒？咳咳——爆裂吧，现实！粉碎吧，精神！放逐这个世界！”单手捂住左眼，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绕上樱色的围巾，面对空无一人的周遭，老中二病毫无羞耻地高声呐喊。 “大森罗万象狂气断罪眼！” “你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 “空白绝无败北二字！” “就算是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呐！” 凉风习习吹过。 像是实在受不了面前这人的尬演，崩坏帝王巨大的身体仿佛从四十多米高变回人间体的奥特曼那样开始变小，最后化作一道巴掌大小的虚影完全融入白陌贴在它额头上的咒印中。 “这个时候就要来上一句‘宝可梦GetDa☆ze！’才有氛围！” 拾起代表「畜生道」的咒印，注视着原本空无一物的上面浮现出的崩坏帝王图案，轻而易举就将需要复数B级女武神才能解决掉的怪物秒杀的白某人若无其事拍了拍手，开始物色起新的住所。完全看不出方才那被怪物追杀的紧迫感。 「畜生道」的咒印拥有与崩坏兽签订契约并借用其力量的能力。 这里的契约说的好听，本质上却类似于那种只要签了就一直压榨到死，残骸都给你扔锅炉里循环供暖的无心资本家合同。 想要与崩坏兽签订契约的条件有两个，满足任意一条都可以： 企，咳，其之一，是令其心甘情愿，毫无反抗地被压榨致死。可想想也知道，抛出毫无智力可言的低级崩坏兽，有一定牌面的上等货都不可能会签订这种比QB的魔法少女契约还黑的垃圾玩意。 与平均反水概率十分之九的顶头上司（律者）们不同，就目前为止，叛变崩坏意志的崩坏兽连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什么叫员工之鉴啊（战术后仰）。 至于第二点就很简单了，精神层面不屈服，那就只能心甘情愿（物理）了呗，白陌他就是这么做的。与崩坏帝王初次相遇时，如果他想，持有六道外法的他虽然要耗费一番波折，但也不是做不到杀掉对方。 但那样的话，即使面临死亡，崩坏帝王也绝对不可能对白陌屈服，自然无法利用「畜生道」收归己用。 所以他选择与崩坏帝王纠缠数日（单方面骚扰），并在最后，在对方歇斯底里的时候融合「修罗道」之力将其一击秒杀。 紧绷的精神一旦放松，自然就给了磨刀霍霍的‘畜牲道’可乘之机。别的不提，就连被封印时，崩坏帝王的吼叫都没了之前神似被‘通往二次元的神秘道具’拴住脖子吊在梁上，还在挣扎时一不小心将脚底下的椅子踢走时的痛苦，贼™安详。 好吧，白陌就是馋崩坏帝王的身子，他下贱。 废话，米Holo的设计师把这玩意设计的跟个迷你高达似的，既能漂浮又带浮游刃还能‘biubiubiu’地发射激光，这么几把酷炫换你你馋不馋？ 不过比起高达，白陌感觉这玩意更像名作之壁里男主角后宫王织斑一夏驾驶的IS白式。 ...... 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童般把玩着「畜生道」符印，白陌走在安静的大街上。之前栖身的别墅在崩坏帝王的含怒一击下化为粉尘，他不得不再去寻找一个新的住所。 住所什么的其实很好解决，在现在的长空市，满哪都是无人居住的地方。只要在开门时解决掉有可能突脸偷袭的死士小姐姐，曾经需要为止奋斗半生的住房仿佛破旧烟柳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半老徐娘，只要给点钱什么都让干。 白陌会走在大街上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是想要找到一些同类。 第三次崩坏很可怕吗？是的很可怕。 但再可怕，总会有一些拥有崩坏抗体的人能够苟活下来。她们大都瑟缩在房间的角落充当人偶，但也有为了生存不得不探出‘牢笼’的头铁娃。 所以白陌才会每天从早上巡逻至下午，为的就是能在碰到这种倒霉蛋的时候给予以下帮助。 嗯，不求报酬的那种。 ......真的！正气凛然的白陌先生从来都不馋小姐姐们香软好闻的身体！ 可惜的是，从他穿越至今，这厮就从来没有碰到过哪怕一个能够交流的正常人。人毕竟是群居动物，自娱自乐也是有一个极限的。 现在的白陌，就马路对面的十字路口上突然开来一辆黑色轿车，其中身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手持冲锋枪冲他‘biubiubiu’射击。他估计也只会热泪盈眶地张开双手摆出十字，给他们扮演一出「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左脸，那么就伸出右脸让他打」的沙雕戏码。 反正枪械又破不了他的防，啦啦啦啦啦，强者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碰！’ “......” 白陌面无表情地捂住滋滋流血的小腹，他侧过头，看向正立于街道的十字路口处，那位身着女子高中校服与黑色过膝袜，将白色的长发扎成两个大螺旋的绮丽少女。 ——与她手中，枪口仍在冒着热气的银白双枪。 ...... 第三章·「琪亚娜·卡斯兰娜 ? 」 4K 白陌从来没有想过秒收flag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小丑竟是我自己」。 即使对崩坏三的了解仅限于烂梗，他也认识那位白色的长发扎成两个大螺旋，双眼宛若灿金。在一击得利后，双枪连射恍若撕裂战舰的金属风暴般，势要将自己打成筛子的绮丽少女。 琪亚娜·卡斯兰娜，崩坏系列中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这厮不知道k423与琪亚娜的区别。 ‘女主角不应该是善良的吗？’ 不老不死的「天人道」咒印早已将小腹处贯穿身体的骇人伤口恢复，作为代价，白陌的崩坏能储备陡然下降了一大截。 此刻，他正躲在一道漂浮在空中的金属盾牌后面极速移动。 使役生魂的「地狱道」咒印拥有向死物中注入生魂，并令其自由行动的能力。 这个能力与乔鲁诺·乔巴拿的替身「黄金体验」非常相似，但比起能够让死物变为生物的「黄金体验」，「地狱道」咒印只能令注入生魂者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本质仍然不会改变。 此时挡在他身前的浮游金属盾，正是这个能力的产物。 ‘是这幅身体的原主人和她有仇？’ 在「琪亚娜」无穷无尽的金属风暴下，仓促做成的盾牌仅支持两息便完全破碎。 但这两息已经足够白陌移动至「琪亚娜」的身前。 可就在他的拳即将命中胸口的刹那，一道虚空裂痕陡然将面无表情的「琪亚娜」吸入其中。 还没等白陌反应过来，头顶上，袭来的长矛上激起的破空声就差点刺裂他的鼓膜。 轰！！！ 四只黑白二色的长矛同时刺入大地，带起蔽人视线的庞大烟尘。 「琪亚娜」眯起璀璨的金眸，亚空之矛与她意识相连，她并没有感受到刺穿什么的手感。 她素手平直伸出，手背朝上，拇指与中指轻轻搭在一起，仅短边就有百米长的暗紫色长方形空间体于烟尘顶端的空中凭空出现。 啪！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响指声，蕴含恐怖崩坏能与空间之力的方体瞬息间朝着烟尘的中央处狠狠砸下！ 而似是感觉补刀还不够彻底，女王身后悬浮的另外两把把亚空之矛化为金色的扬长丝带，自上而下，恍若开天辟地的巨斧般直直劈下！ 贯穿、斩击、撕裂，接着，循环往复...... 直至空间体彻底化为四散的尘埃，她才仿佛一名胜利者般背着双手，悠然向尘埃的中央处踱步而去。 ...... ...... 让我们将时间倒退回数天前—— 2014年3月28日14：07：48，在这平平常常的一天，长空市的人们都像往常一样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 但是接下来的一分钟，将会是长空市人民——嗯，还能活下去的长空市人民人生中经历过最的，漫长的一分钟。 因为真正的绝望正在他们的眼前徐徐拉开。 在此刻，名为「崩坏」的人类史上最大最恶绝望性灾难，降临在了长空市这个放眼整个极东都数一数二的新星城市。 崩坏产生的‘崩坏能’是一种极端霸道的能量，它霸道到如果自身抗性不达标，在其影响范围内的普通人就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一点残渣都不会剩下。 即使拥有抗性，如果没有达到一定的阀值，携带抗性者的身体纵然不会灰飞烟灭，却也会在数秒内化作崩坏意志的忠实走狗，完全没有自我一说的人形怪物「死士」。 在崩坏第一轮扩张中侥幸幸存下来的‘幸运儿’们绝望地看着身旁的人化为攻击欲望极其强烈的死士，尖叫着寻找能够藏身的场所。 已经变成怪物的人们则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血色的眼睛里早已暗淡无神，失去了作为人该有的神彩。 她们顺从本能挥舞兵器，向着那些还未变化，也未来得及逃跑的普通人斩去。 可这些还不是最绝望的。 仿佛觉得往蚂蚁洞口里灌开水还不够过瘾的孩童般，无数的怪兽仿若空想具现般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这些奇形怪状的怪物们和人类变化的死士不同，它们有着紫白相见的外表，但是能力强度却是死士的数倍，乃至数十倍以上。 有的状如飞蚊，速度极快，完全无法用双眸捕捉； 有的手持骑士长枪身材高大装甲上身，恍若监守八项美德的传统不列颠骑士，枪口上一连串的却是人类还在喷洒血浆的断臂残躯； 楼房大小的四足战车、怀抱巨大流星锤的畸形...... 人类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肆意杀戮的怪物们仿佛画卷上的墨泽，轻而易举地将本应挂在博物馆中的绝世名画涂抹的一文不值。 而就在残存的人们还在期待着写作军队，读作救世主的军人们出手搭救的时候，驻扎在长空市外围的自卫队驻地却早已人去楼空。 发生第三次崩坏的地点‘只有’长空市，对于极东这个狭小岛国中，将自私自利刻录在DNA里‘流芳千古’的政客们而言。 与其浪费人力去搜救充其量‘不过’数千人，而且还无时无刻不在减少的幸存者。 莫不如留着精力，在对崩坏组织「天命」的增员部队赶到之前，阻止在第三次崩坏中诞生的崩坏兽与死士们，离开这座已经于不知不觉间转为囚笼的长空市。 本就所剩无几的残存人类开始极速减少，直至街道上再也看不到一个非崩坏阵营的人影前，崩坏兽与死士们都不会停止杀戮。 因为它们就是为此而生。 结束杀戮后，在漫无目的的巡逻中，骑士型崩坏兽的眼角余光瞥到一位白色的纤细身影。 她如同神话中不染尘世污秽的精灵，昂首漫步在这血肉与崩坏交织的街道上。 怪物不假思索地抬起手中长枪，脚下加速带起狂躁的劲风，直直地向那背影穿刺而去。 噗呲！ 长枪贯穿的声音响起，骑士级愕然低头，却发现本应贯穿对方身躯的长枪在穿透一层暗色薄暮后，居然从背后直直地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巨大的身影轰然倒地，「琪亚娜·卡斯兰娜」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切。 她眯着岩浆般炙热滚烫的黄金瞳，感应着那股不断吸引着自己，甚至让自己不惜强行占据素体，并将「回收曾属于自己的征服宝石」这等大事放在一边的诱人存在。 公元2000年，西伯利亚发生的第二次崩坏中诞生的第二律者「空之律者」西琳，在「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下令发射的十二颗崩坏裂变弹下，与当时的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塞西莉娅·沙尼亚同归于尽。 可实际上，虽然西琳的本体已经彻底死亡，但她的残骸却还是被奥托收缴用作研究之用。 在这些研究中，有一项「克隆人计划」。 顾名思义，就是利用西琳的细胞塑造出拥有自我意识的克隆人，然后令其为天命所用。 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后，终于在轮到编号K423时，原本毫无意识的克隆人第一次产生了自我。 在经过一系列足以水上十万字以上的剧情后，K423被赋予了「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并来到了脚下的长空市。 只是，除去一手主导了实验的奥托大主教外没有人知道，编号K423的实验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西林寄宿在律者核心中的灵魂，转移到了这个素体之上。 并延伸出「善」与「恶」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 现在的琪亚娜·卡斯兰娜，除去表面的「善」之人格外，体内其实还有着那位继承了西琳在第二次崩坏中，随手向地球投掷陨石，致使数千万人死亡残暴一面的「恶」之人格。 琪亚娜·卡斯兰娜，或者说「空之律者」感受着体内无时无刻不在冲击自己，试图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琪亚娜人格，皱了皱眉。 她原本没有打算在这种时刻，强行占据素体的身体。 哪怕感知范围内，那块曾属于西琳，现在在雷之律者体内的征服宝石无时无刻都如同那古代青楼顶端花枝招展的淸倌儿花魁诱惑过往的清秀穷酸书生那般，向她勾手轻吟浅唱也是一样。 空之律者对于这幅素体的掌握还没有达到巅峰，强行占据只会引起琪亚娜人格的警觉。 这无关实力差距，这副身体的主人毕竟还是琪亚娜，如果她有所防备，附属于她的空之律者以后出头机会必然会及大幅度降低。 ——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空之律者驱使着亚空之矛贯穿袭来的死士。 崩坏兽、死士与律者之间的关系类似于蜂巢，如果不是由律者创造，即使是其他的律者，它们都不会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想法。 哪怕明明是在上去填菜。 若是制造出自己的律者选择背叛崩坏，它们甚至会直接反水倒打一耙。 二五仔律者们都好好看看，什么叫衷心啊（再次战术后仰）！ 注视着崩坏兽与死士们隐隐构成的包围圈，空之律者感受着十数公里外白陌那若隐若现的气息，下意识想要利用「虚数空间传送」这一神技直接传送到那里，却在感受到体内作为能量支撑的崩坏能匮乏时蹙眉。 即便体内的律者核心拥有链接虚数空间，借以提取无上限崩坏能的律者认证通道。 可由于琪亚娜的意识反抗过于激烈，空之律者依旧没有办法动用这份权限。 ——白陌 这就是空之律者哪怕知晓此时强行占领琪亚娜的身体会引发一系列惨痛后果后，仍旧悍然出手的理由！ 白陌持有的「外道六法」总共分为六道： 使役生魂的「地狱道」； 契约妖兽的「畜生道」； 操控人心的「人间道」； 化身厉鬼的「修罗道」； 不老不死的「天人道」； 以及最后的，吞噬一切的「饿鬼道」。 在这其中，「地狱道」、「畜生道」、「人间道」、「修罗道」、「天人道」五道咒印是意识、约束、支配、毁灭、创生这五把神之键的劣化版。 功能较原版相对单一不说，即使驱动至巅峰，最多也就能达到对应神之键第二额定功率的出力。 可与上述五道不同，吞噬一切的「饿鬼道」，其本质却是某个未知的神之键真物！ 真正吸引空之律者不惜如此的，正是这最后一道！ 神之键都是由律者核心为基础制作出来的弑神兵装，同为律者的空之律者能够感受到，那块小小的结晶中，究竟蕴含了怎样的力量！ 「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召唤」、「吞噬」、「扭曲境界」...... 少女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得到「饿鬼道」并将其纳入自己的律者核心，她于须臾间就会达到曾经藐视人类这一族群的至高无上！ 没错，就像曾经在月境神殿中，在「神（崩坏意志）」的帮助下纳入征服、渴望、静谧、疾疫四块宝石一样！ 站在由崩坏兽与死士搭成的屍山血河之上，察觉到白陌的气息消失于数十公里外，体内崩坏能空空如也的空之律者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女王陛下只能徒步去寻找那个携带着‘香饽饽’的家伙了。 不过在那之前—— 看了眼腰间挂着的双枪，没有与琪亚娜同步过记忆的女王陛下眨巴眨巴眼睛，歪歪头： 这玩意，要怎么用来着？ ...... 第四章·「转变」 数天的追寻终于令空之律者找到令自己魂牵梦绕的某人。 而在这期间，为了节省崩坏能以应对白陌可能的反抗，天赋异禀的少女也已经将那银白色的双枪熟练掌握。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身体，有从小锻炼至今的肌肉记忆打底，想要熟练并不困难。 那么，到接受战果的时候了。 背着双手的空之律者悠然踱步，高傲的像是品尝完下午茶点后，于伦敦街头漫步的维多利亚女王。 只不过作为她保镖的并非一个个潜藏在暗处手持枪械的西服壮汉，而是一把把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亚空之矛。 她走到尸体都不成个样子的白陌面前，俯下身，毫不嫌弃地伸出手，在那血肉模糊的尸体中仔细翻弄，连一星半点的肉沫都不放过。 这场面足以称之为猎奇。 “真是鬼畜，原来崩坏系列的女主角就是这幅德行吗？怪不得游戏策划天天司马。”冷淡的男音自穹顶传来。 空之律者昂首，无表情的小脸看向空中那手持烈焰大剑，身后浮现燃烧熊熊烈焰的火焰圆环，恍若不动明王降世的炙热身影。 白陌差点真的死了。 不，他其实已经算是死上一次了。 空之律者在这几天里积聚的崩坏能足以令她的实力在一分钟内恢复到巅峰时期的五分之一。 别看只有五分之一，抛去其六核巅峰时期本就破格的力量，她五分之一程度的实力甚至能够胜过弱一些的律者。 比如风之律者啊、原大洋洲支部的A级女武神啊、不愿透露姓名的温O小姐什么的。 少女也清楚自己的能量储备问题，所以在与白陌相遇后，招招式式均往死手里下，争取在能量告急前一举拿下。 她不需要担心「饿鬼道」是否会被自己胡乱一把的攻击破坏掉，律者核心还没有脆弱到那种程度。 在这样的攻势下，纵然有着不老不死的「天人道」提供超速再生，至多只能达到神之键本体第二额定功率的咒印也没有办法跟得上空之律者的攻击。 更别说「天人道」这玩意还是个极端吃能量的苟大户，以白陌本身的崩坏能储备，根本就使用不了几次。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杀掉不是很正常的吗？ 除去「饿鬼道」外的五道外法，在与同级别对手的战斗中是可以占尽优势。 但当对方使用绝对的力量不讲道理地碾压时，这些杂而不精的东西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杂技而已。 至于「饿鬼道」？ 抱歉，白陌暂时还驱动不了。 驱动这把神之键所消耗的崩坏能简直海量，把一百个白陌塞进去都不够它打打牙祭。 所以—— ......就要这么死了？ 即使拼尽全力，在空之律者释放的暗紫色空间体中辗转腾挪，最终还是被亚空之矛化作的丝带切下双腿的白陌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我他妈就要这么死了？ 眼前一阵发黑，拼尽全力挪动头部才勉强保证脖颈完好，却仍然被从肩到肾一刀两段匍匐在地。 我他妈就要这么死了？？！！ 避无可避地看着透体而过的亚空之矛撕裂心脏，穿越者瑕疵欲裂。 是，刚穿越就占据了一副相当给力的身体，又持有六道外法这种破格的能力。 虽然还没有察觉到，轻松纵横长空市的白陌心中其实已经浮现出相当程度的自大。 这很正常，在穿越的这几天他可是幸运到连一丝一毫的挫折都没有碰到。 即使是那位于下位崩坏兽顶点的崩坏帝王，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怎么可能不骄傲？ 只不过，在这即将死亡的一瞬间，他终于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穿越者必备的主角光环，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 谈笑间改写一切悲剧，然后和各种各样属性的美少女们开启一个大大的‘哈雷姆’？ 不，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自己能做到的，只有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眼睁睁地看着她人完成对自己的屠杀。 真是有够操蛋的。 白陌想到。 似乎是感受到白陌的心绪，女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声音稚嫩而诱惑，像是在厄庇墨透斯私生子耳边噫语的潘多拉，安抚着愚者之子们陷入永恒的安眠：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不睡。 白陌仅剩的左手用力向兜里伸去，他摸索着，然后拿出来一颗半透明的晶体。 晶体的形状为六边形，隐隐约约透露出五彩斑斓的黑。 这是「饿鬼道」咒印的本体，与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前五道不同，「饿鬼道」是唯一拥有实体的六道外法。 这，也是它作为唯一真物神之键的证明。 ......为什么不睡？ 声音似是有些疑惑，她是真的很不解。毕竟在她的经历中，死亡才是真正的新生。 现在睡了的话，就没有办法回家了吧。 并未把声音当做真实存在的人物，只是将其当做临死前幻听的白陌紧紧攥住晶体，任由晶体的棱角刺破掌心。 托这幅BUG身体的福，即使心脏被一分为二，他也能再多活动一会儿。 ——我要回家，我可不是七点孤儿院里没爹没妈的孤儿，我......必须得回去才行！ 这次，没等谜之声再度提问，白陌目视即将贯穿额头的亚空之矛，毫不犹豫地将「饿鬼道」插入自己残缺的心脏！ 暗紫色的能量空间也于此刻，被空之律者的亚空之带彻底斩成粉碎！ ...... 按理来讲，在利用「地狱道」咒印拟似出尸体残骸以吸引空之律者注意力后，白陌其实应该利用先手优势偷袭，而不是像个睿智反派一般磨磨唧唧。 不过人类就是这样，你永远也不能期望他们随时随地保持冷静。 但不会有下次了。 有好好反思的白陌同学想到，接着，他高举炎剑，俯冲而下： “——【燃尽吧】。” ...... 第五章·「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 即使心脏融合了「饿鬼道」，直接获得「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召唤」、「吞噬」、「扭曲境界」......这些超牛逼能力并运用自如也是不存在的。 毕竟就算是婴儿，想要学会怎么走路也是需要许许多多的时间与长辈的悉心教导。 更何况这玩意还不是白陌身体原生的东西。 刨去那些完全无法做用于现在的‘未来可期’，白陌从这次融合中真正获得的，是庞大到恐怖的崩坏能上限，与极速吸纳，或者说吞噬天地间游离崩坏能的能力。 神之键的原材料是律者核心，作为神祗化身、天灾降世的律者，其体内毁天灭地的巨量崩坏能皆由律者核心中那道与虚数空间的链接获取。 即使是制作成神之键，被切断了那条与虚数空间链接的现在，核心中能够储存的崩坏能上限依旧高的吓人。 而「饿鬼道」之所以会叫「饿鬼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构建神之键时，‘吞噬’这一能力实在是过于明显。 换言之，即使只是初步融合，白陌依旧获得了‘吞噬’，这个「饿鬼道」最基本的能力。 当然，现在的他也只能做到吞噬一些崩坏能。 想要如同「岩之律者」那般，具现出吞噬整个大陆的模拟黑洞就是无稽之谈。 毕竟他年轻有为。 不过照常来讲，即使拥有吞噬之力与庞大的崩坏能上限，在这种紧要关头，其实也是来不及补充符印全力全开的消耗的。 空气中的游离崩坏能毕竟有限，就像蓝鲸即使再怎么吃，也只能通过游动来吃一些恰巧飘到嘴里的浮游生物。 但若将这个地点放在长空市，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作为第三次崩坏的发生地，长空市空气中逸散的崩坏能几乎可以去用肉眼可见来形容。 对于相当吃地利的白陌来讲，还有比这里更可口的战斗场地吗？ ...... 在极其庞大的崩坏能加持下，「修罗道」的能力第一次被施展到极限。 就算是体内那股清凉气息在四处救火，渗入体内的炙热依旧点燃了白陌的每个细胞。 但似没有关西！ 不老不死的「天人道」于此刻运转至极限，在清凉气息的辅助下，「修罗道」的破坏速度甚至都赶不上超速再生的速率！ 对于白陌而言，这样不断的破坏与再生简直酸爽到不行。 可比起曾经直面死亡的大恐惧，现在的他根本完全不会在乎这点疼痛！ 手中那曾经属于崩坏帝王肢体的菱形锋刃在爆炎的煅烧下，化作造型神似破坏之键「天火圣裁」的炎刃大剑。 这是以天火圣裁为原型制作的「修罗道」，刻在符印最深处的烙印。 面对这把似曾相识的大剑，向来面无表情的空之律者竟极其罕见地变了脸色。 回忆起西琳在西伯利亚时，被某个男人拎着天火圣裁暴揍梦魇的少女，仿佛受精的兔子般极速后退向不知何时浮现在身后的空间裂缝。 同时心意一动，总数为六的亚空之矛划破空气向白陌袭来！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女王陛下居然要逃跑？！ 这其实很正常。 先不提第二次崩坏时被打出来的心理阴影，若是律者本体倒是还好，空之律者现在的素体K423可没有成长到像「饿鬼道」这样，肆无忌惮吞噬崩坏能的程度。这几天储存的崩坏能更是在方才虐杀白陌的过程中消耗过半。 现在的她，连巅峰时期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这不跑，还等着被抓住做成热兵器？ 瞧见袭来的亚空之矛，俯冲中的白陌一挥炎剑，亚空之矛便如塑料泡沫般化为烟尘。 说到底，亚空之矛是空之律者用崩坏能拟似出来的虚数武器。 在她体内的崩坏能消耗大半，还为了逃跑大幅度抽掉矛中崩坏能的情况下，根本不堪一击。 不过它们也起到了作用，就在白陌挥剑的刹那，空间裂缝彻底成型，空之律者连看都没看方才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白陌（体内的「饿鬼道」）一眼，半个身子就已经陷入其中。 照这样下去，即使白陌赶到，估计也只能面对空空如也的大街无能狂怒。 只是很可惜—— “【别动】。” “什——？！” 冷淡的声音递入少女耳中，在白陌的‘律令’下，明明距离解放仅一步之遥，空之律者的身体却仿佛被暂停了时间般一动不动！ 虽然下一瞬她就已经将‘号令’挣脱，可也因此错过了最佳的逃亡时机！ 这是最后登场的咒印，以「支配之键」为原型制作，操控人心的「人间道」。 它的能力令白陌可以通过言语操控任何有知性，且能听懂自己语言的存在强制执行自己的御令！ 自然，看似无敌的「人间道」依旧需要遵循‘敌我差距越大，能力效果越弱’的硬道理。 而且与「地狱道」一样，像这种泛用性极广的能力强度大都很感人。 但束缚住此时状态糟糕的空之律者一瞬业以足够。 因为在这连0.1秒都不到的须臾间，白陌已经俯冲至空之律者的面前！ “啧！” 极其罕见地爆了粗口，面对眼中极速放大的炎刃大剑，空之律者只能不甘地放弃掉身后的空间裂缝，抽掉其中的能量化为虚数屏障用作阻挡。 轰！！！！！ 伴随着通天彻地的巨响，在运转到极致的「修罗道」斩击下，刚刚凝结成的空间屏障如同才用豆花凝成块，就‘啪叽’一下摔到地面上的水豆腐般支离破碎。 躲在屏障后的空之律者本人，更是被这股可怕的力道将整个人打飞出去。 并不存在“你上当了白陌！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口牙！”的骚气操作。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空之律者宛若稚子在湖面投掷的水漂，在宽广的大道上起起落落数次后，才叽里咕噜翻滚着撞击在街道尽头的塔楼上，将这栋拥有百年以上历史的古典建筑干脆利落一‘刀’两断。 塔楼顶端的大钟坠落在地，‘铛铛铛’的钟声压制住建筑坍塌的余音，像是在为逝者敲打肃穆的终焉。 “【别动】。” 紧随而至的白陌挥动炎剑，将空之律者坠地时带来的烟尘一扫而空。 「人间道」的御令紧随其后，哪怕视网膜中的少女陷入昏迷也没有丝毫松懈。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在战斗中的他，不会再去做击杀敌人以外的行动了。 他倒拖着拟似天火圣裁走到躺倒在地的空之律者面前，之前一击的力道穿透少女的身体粉碎了她背后的地面，制造出一个直径百余米的巨大岩盘。 该说不愧是‘女主角’吗？承受了这样程度了攻击，体内器官却仍在有条不絮地继续工作。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聊胜于无的思索。 “唔嗯......” 猫儿似的苦痛低吟从身下「空之律者」苍白的樱唇中挤出，繁星般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好似夜空中忽闪羽翼的蝶。像是在昭告着刚被某不解风情（笑）男人暴揍一顿的女孩即将醒来。 啊，要醒过来了，如果醒过来想必又要横生许多事端。 见状，白陌举起大剑。 这好吗？这不好。 噗呲！ 长剑贯穿了什么的声音被宏大的钟声淹没，随后，少女歇斯底里的哀鸣，成为这首颂歌中微不足道的音符。 ...... 第六章·「崩坏日记,从家养白毛团子开始 3K 」 客厅的灯散发着柔和的浅黄色光芒，为照亮这昏暗的房间贡献出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时间正巧来到下午六点整，挂在墙壁上的电子钟遵从写入的程序，放出轻松舒缓的乐曲。 银色长发的女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晶莹的唇似乎带有一种无形的魔力，不禁让人想要品尝其中醉人的甘甜； 专属于极东女子高中生特有的水手服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完美动人的曲线； 从未系到过顶端的领口半开半合，若有人在她面前，就能发现，那一抹深邃与白皙竟会轻而易举地映入眼帘，将其视线死死牵住无法挣脱。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能令北欧寒冬都为之融化的超级美少女。 而此时此刻，这样拉高整个世界平均颜值的美少女正贤淑地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海洋般湛蓝的双眸忽闪忽闪，似是注视情人般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面挂有「厨房」二字的门扉。 直到煤气灶关闭的声透过被她注视的薄薄的房门，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反复回响。她才像是那童话中即将见到倾慕王子的冬之公主那般，将最为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 这一瞬间，就连太阳的光辉都会被那璀璨的笑脸掩盖。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美少女却完全不管这个那个，她盯着从那扇门后端着什么走出来的高大身影，身体用力前倾，像是撒娇般地凑过去道： “小白小白！本小姐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味道了！是不是拉面啊？我最喜欢吃拉面啦！” 好吧，含情脉脉的主要原因是我们的琪亚娜大小姐快饿坏了。 不过比起活泼热情的少女，另一位的回应就很不解风情了。 “闭嘴菜鸡！又不是没长手，想吃东西自己弄去！” 端着热腾腾面条的白陌没好气地瞥了这个自来熟的笨蛋一眼，自顾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哦......哦！” ‘啪！’的一声，伴随琪亚娜稍显落寞的笑容，房间的门被狠狠合上。 ...... ...... 距离白陌融合「饿鬼道」已经过去数日。 在当时，白陌的炎剑确确实实已经贯穿了琪亚娜·卡斯兰娜的身体。 涌动的烈焰遵循着主人的意念，丝毫没有因为其是崩坏系列的‘女主角’而手下留情。 但最终，白陌还是在烈焰将琪亚娜烧成灰烬之前止住了手。 因为女孩醒来时，那双充满苦痛却倔强的蓝色双眼，与那一身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气质。 大概是类似于双重人格的设定吧，还是记忆不共享的那种。 在经历过「人间道」的强制问答，确定方才对自己动手的王八犊子并非对方后，熟读各种奇葩设定的老二次元如此想到。 可白陌绝不是那种仅仅因为对方切换个人格，就对对方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的老傻逼亚撒西。 或许之前处于傻白甜时期的他真的会大度地选择原谅对方，并扯出一些‘毕竟你也是受害者’、‘而且你又不知情’、‘反正就结果而言我也没受什么伤’之类的，极度脑残的话语狠赚一波好感度。 然而在直面过死亡后的现在，他能够忍住内心中澎湃的杀意，驱动「天人道」将琪亚娜身体上的伤势修复完毕，就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这也要归咎于琪亚娜不知为何的乖巧。 白陌相信，若是她胆敢再多废话几句，怒气上头的自己绝对不介意将驱动的符印改换为「修罗道」。又或者直接令「天人道」加速细胞分裂治愈伤势的能力过载，看一看衰老几十年后的二次元美少女是否还会如此清纯靓丽。 治疗时女孩的乖巧倒是令白陌起了疑心，怀疑她是否知道什么。 但一想到之前已经用「人间道」测试过了，他就也没有再多想。 在他看来，连全盛时期的「琪亚娜」都无法完全摆脱「人间道」的影响，虚弱状态下就更不可能反抗的了了。 但就算琪亚娜知道什么其实也没用。 在给她治疗的时候，白陌已经利用「地狱道」的力量令两颗钢钉活化，化作两枚指环缠绕在琪亚娜心脏的主动脉与上腔静脉上。 只要他需要，可怜的女孩心脏就会瞬间失去氧气的供给。 这玩意可没有放在原始人鼻环里的解药。 可就在治疗完毕的白陌起身准备离开的刹那，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脚裸。 随后，带着剧烈喘息的虚弱女声自身后传来： “你、你这家伙！把，把本小姐弄成这样后，就想、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在话语脱口而出的这一瞬间，在琪亚娜看不到的角度，白陌的脸近乎扭曲成无间地狱的修罗恶鬼。 他明明知晓琪亚娜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内心中涌动的杀意依旧不受控制的透体而出。 但白陌终归没有同野兽那般遵从内心的杀意拔剑，而是转过身将精神虚弱到陷入酣睡的女孩抱在怀里。 脚下发力，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在与自己战斗时施展的能力，是「空间」。 而空间，是大千世界中，距离「穿越」一词最为接近的能力。 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觉醒的「饿鬼道」，眼前的期货还是拥有相当程度的价值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解决了，零元购达人白陌先生又一次寻找到了一间不错的公寓，将精神疲劳过度的琪亚娜安置在其中，直到她苏醒至今。 ...... 湛蓝色的眼注视着狠狠关上的房门，琪亚娜站起身，驾轻熟路地溜达到厨房，从还冒着热气的锅里捞出来许多煮好的面条盛在碗里。 ‘呼噜呼噜’地干掉一整盆面条，展现出卡斯兰娜祖传大胃王的虫虫眯着眼睛，露出了‘这姑娘我能用一碗麻辣烫骗上床8次！’的憨傻笑容。 虽然相处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只有几天，她却已经习惯了某人的口嫌体正直。 说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做，实际上每次都会给眼巴巴瞅着他的自己留下不小的分量。 在昨天，吃腻了面条的自己只不过随口一提想要吃一些炒菜。 当天下午，厨房传来的爆炸声就吓了她一跳。 火急火燎地冲过去后，琪亚娜就看到套着围裙、拎着颠勺愣愣地盯着面前爆炸灶台的某人，与其地面上那坨堪比「志村妙牌炒蛋」的漆黑不可名状物体。 给广大穿越者们丢人了，白陌的料理手艺仅限于各种清水煮面条。 不，请管它叫极东料理「素水煮面」！！！ 这样是不是听起来高大上很多？ 毕竟在某些自卑到骨子里的睿智眼里，外国的月亮就是要比自家的圆。 就算是现在，琪亚娜还清楚地记得，当面对破门而入的自己时，白陌那句“你笑吧”中夹杂了多少自嘲。 但出乎预料白陌的是，女孩居然面不改色地俯下身，拾起地面上那坨黑漆漆的不可名状物体笑嘻嘻地塞入嘴里。 虽然很快就捂着肚子满地打滚，令白陌不得不驱动「人间道」，‘命令’她的身体将连能不能称得上是食物的诡异物品吐出。 顺带一提，就算是二次元存在的超级美少女，呕吐物也不会是一道打了马赛克的靓丽彩虹。 不过自那件事之后，除去口头上的冷言冷语，白陌倒也不会再冲琪亚娜摆什么脸色了。 嘿嘿～琪亚娜大☆胜☆利！ 将碗筷收拾干净后，女孩用力地伸了个懒腰，美好的身段展露无遗。 “今天，也是充满期望的一天！” “啰嗦死了，赶紧睡觉！不是你说明天还要早起去趟千羽学院的吗？” “哦！” 干劲满满地回应白陌一声后，琪亚娜踮起脚尖，悄（）咪（）咪地返回自己房间里。 女孩将自己用力摔在柔软的床铺上，小脸埋入抱着的枕头中，合上双眼，于心底轻声呼唤道： ‘喂，Zaima？’ 【......我不明白，明明是我动的手，你为什么要对那个无趣的男人产生无聊的愧疚。】 琪亚娜的确无法反抗「人间道」的律令。 但寻找出白陌询问方式的漏洞并加以利用的话，在空之律者与白陌战斗时全程站在第三者角度围观，并在之后与她建立起精神链接的女孩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除了争夺身体与最后一战外完全没有交流过的两个人格，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居然提前两年搭上了线。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会给本就被穿越者狠踹一JIO的未来，带来多大的改变。 但至少，不需要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师，拼上性命来给自己误入歧路的学生，讲解一场令无数人万分痛心的最后一课了吧。 「善」也好，「恶」也罢，终归取决于自己的选择。 ...... 第七章·「玩战术的心都脏or给各位读者增加一些代入感」 琪亚娜与空之律者之所以能够建立起以琪亚娜为主的精神连接，其实还是托了白陌的福。 如果不是他丝毫没有顾忌琪亚娜身为女主角的身份痛下杀手，不想死的空之律者小姐也不可能选择退让，让自称有办法逃过一劫的琪亚娜占据主权。 与琪亚娜主导身体时完全不知外界发生什么的空之律者不同，被占据身体的琪亚娜可是自始至终都能同第三者般观察外界的行动的。 作为局外者，能够看清的东西自然要比空之律者这个当局者多。 在崩坏3rd的剧情中，琪亚娜是显得傻里傻气、智商堪忧、行为逻辑堪比单细胞生物不假。 但若她真的是这种傻鄙嗯咳，呆萌类型的角色，就算有不弱的力量托底，这姑娘也不可能自十二岁开始，就为寻找父亲在世界上独自一人流浪至今。 她之所以在剧情前期显得如此憨批，不过是沉溺在圣芙蕾雅学院的温柔乡里罢了。 仅仅只是观察，天赋异禀的女孩就已经从战斗中大致推算出白陌力量的本质。 并且确认在另一个自己（空之律者）当缩头乌龟后，以战力而言，自己绝对不可能从那个满脑袋想要剁了自己的家伙手中活下来。 所以在与同样不想死的空之律者达成协议后，呈现在当时白陌面前的，就是这个‘不因世事’的‘天真少女’琪亚娜。 和自小就被天命囚禁在巴别塔，满脑袋只有‘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的铁憨憨空之律者不一样，琪亚娜早已在满世界流浪的旅途中，悟得了「话术」这一老阴哔必备技巧的真谛。 找到不爱交际的白阿宅提问中的漏洞，并不留痕迹地以说真话为前提选择性回答简直手到擒来。 玩话术的心都脏，不过还是可怜可怜这位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给另一个自己擦屁股，本身却什么坏事都没做的无辜女孩吧。 惨·虫虫·惨 对于当时的琪亚娜而言，其实应该越远离白陌这个大号人形火药桶越好，而不是可怜巴巴地出言挽留让对方带着自己一起行动。 令她出言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天人道」只能治好身体上的伤势，精神上的损耗是无法弥补的。 琪亚娜用自己的黑丝小jio想都知道，如果白陌将即将陷入昏迷的自己扔在这里不管不顾，指不定真的会上演一出以自己与崩坏兽为男女主角的「帝王级崩坏兽の撞击」。 那可还得了？！ 她琪亚娜大小姐可是有头有面的大人物，她宁可成为面前这个姑且长得还算入眼的家伙的热兵器，也绝对不要成为崩坏兽的玩物好吧！ 这可是比死了都难受！ 好吧，其实上述这些都是琪亚娜自娱自乐的玩笑话。 与崩坏打交道许久的女孩自然知晓崩坏兽并不存在sex因子，它们只会如饿狼那般极速靠近昏迷中无法反抗的自己，然后将自己撕成破破烂烂的抱歉。 琪亚娜一点都不想死！她还要找到那个一声不吭就离开的臭老爸狠狠揍他一顿呢！ 在这之前，就先刷一刷这家伙的好感度吧，省的本小姐一个不小心就身首异处。 蜷缩在白陌怀里，因过度疲劳而陷入酣睡前的琪亚娜大小姐恨恨地想到。 说起来，他手里的那把剑（拟似天火圣裁）的造型，与臭老爸的那把，真的......好像...... ...... 将时间拉回现在，利用超人一等的听力倾听着隔壁少女的呼吸逐渐平缓，白陌随手按在墙壁上。 在「地狱道」于死物中注入生魂的力量下，获得生命的迷你混凝土小人在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后，头也不回地浸入与之同源的墙壁内部。 这是在与琪亚娜同居后，白陌每天夜里都要进行的工作。 混凝土小人的存在目的，正是在他入眠期间负责监视琪亚娜的动态。 若是发现对方有什么异动，被白陌给予一定「地狱道」权限的小家伙，就会毫不犹豫地驱动女孩心脏血管处的铁环加速收缩，并向坐在椅子上小憩，随时随地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白陌发出警告。 作为一名有着五千年内斗历史大国的传人，白陌深得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 所以数天前，在琪亚娜醒来后，在以恢复精神为由变相软禁女孩一段时间（指明明琪亚娜早已康复，却仍旧不放人家小姑娘离开的屑行为）借以观察对方状态的同时，他又故意表现出一副刀子嘴豆腐心的模样刷刷好感度。 再怎么说未来白陌也可能需要对方的能力离开这个世界，比起强迫压榨可能带来的背刺一刀，让对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出力显然要更稳妥。 数日的观察下来，白陌也渐渐解除了对琪亚娜的警惕，只保留下最基本的监视。 最起码，他已经从最开始的完全不沟通转变为现在的冷言冷语，并决定明天解除隔离观察，和女孩一道去她那心心念念的千羽学院，见见那个自己在某粉红APP上看过好多本小刘备的饭之律者雷电芽衣。 嗯，白陌态度的软化，和某只笨蛋虫虫昨天恰掉那团‘不可名状の黑糊糊’完全没关系，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料理水平是真的菜，你也别指望外卖存在的前提下，会有哪个二十一世纪的宅宅放弃掉打游戏补番看小说的美好时间，一头扎进厨房忙乎几小时。 如果有，那一定是他宅的不够纯（点头）。 真正的宅，可是连觉都舍不得睡的口牙！ 自认冷漠的小白同学没有听过毕生以迫害张三为乐的罗老师，那句警醒世人的名言： 人是不可能仅凭借一件事就改变自己的。 就像闲来无事逛游睿站的宅宅们，在看到各种各样以Grace（惊鸿）为BGM的爱国视频时一脸沉重，恨不得一飞冲天横刀立马下一秒就为国捐躯； 可在放映结束的下一秒，却又会顺手点开旁边有着二次元少女封面的隔壁，沉迷于MMD中小姐姐美妙的舞姿中不可自拔一样。 即使之前融合「饿鬼道」的屑小白自认此生已再无悲喜，只愿化作莫得感情的回家机器。 但数日下来，虽说不至于像某坏女人的狗那样立场鲜明高呼‘好耶！’，却也没有真的变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激人物。 也不知道是该可喜可贺还是可口可乐。 ...... “小白小白小白！快起床快起床，我们该出发啦！” 穿透玻璃的阳光与巨大的推门声一道，准确无误地将坐在椅子上小憩的白陌唤醒。 难得睡了个好觉的他迷迷糊糊地翘着阿呆毛睁开眼，就瞧见某只咋咋呼呼的白毛团子正一脸悲愤地被背在身后，那宽度超过门框最大承受范围的圆形包裹卡在门口那边不得存进。 “噗嗤！” 正在挣扎中的女孩似乎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奇奇怪怪的声音，好奇的她停下耍宝似的‘挣扎’，视线挪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看起来十六七岁左右的运动服男孩围着与早春季节相符的干净樱色围巾，他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侧脸正好面朝着窗外清澈的蓝天。 优美如樱花般的嘴唇，勃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樱白的发梢仿佛有淡淡的光泽。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就算是神话中的美神维纳斯，也绝对不会比坐在椅中的他更美。 不知为何，琪亚娜忽然觉得很安心，心中对芽衣学姐的担心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只剩下是天与光与人，蓝天在上面，轻笑的男孩被光芒化作的金纱宝贝似的裹在中间，像是萃集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美好。 从女孩那双瞪的大大的、映的出人影的碧湖中瞧见自己的人设‘崩坏’，忍俊不禁笑出声的白陌在收敛笑容后用力咳嗽一声。 他站起身，在活动了一下稍显僵硬的身体，随手将卡住巨大包裹的墙壁打的粉碎后向外走去。 直至走到玄关，又一次将可能阻挡到包裹的墙壁击碎后，他才侧过头，向仍愣在原地盯着自己的女孩不耐烦地说道： “还呆在那做什么？” 随后，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等、等我一下啊小白！还有不要叫人家菜鸡......额，这次好像没叫？” 像是害怕被丢下一般，惊醒的女孩连忙背着包裹叽叽喳喳地跟了上去。 不过这一次，被拓宽的房门无法阻挡住憨憨少女愈加轻快的步伐了。 ...... 第八章·「熔铸雷域魔窟·千羽学园」 太阳被乌云遮住，绛紫色的崩坏能冲天而起冲刷着校园中间，那座高耸的纯铁质极东古风阁楼； 以其为中心方圆数百米的操场内被海量的崩坏能所填满，甚至已经排斥起空气中的其他气体，将之营造成独属于自己的领域； 穹顶如雨般轰然落下的暴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刺入大地的道道玄霆掀起层层叠叠的气浪撞上围绕校园的铜墙铁壁，在幽谷效应的作用下循环往复。 瞥了眼不远处钢筋混泥土构筑的现代都市，又看了看仅有一线之隔的画风却完全不同的熔铸雷域魔窟。 白陌伸手，像拎小鸡似的将身边汗流浃背想要开溜的琪亚娜拎到身前，狂飒帅酷屌炸天地冷冷一笑： “菜鸡，这就是你口中‘安宁祥和’的千羽学院？” 两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仅仅只是用了两个小时就来到了琪亚娜口中的千羽学院，期间还顺手解决掉几十只被车辆行驶时噪音吸引来的崩坏兽。 然后就来到了这么个堪比80年代末期古典RPG中，暗黑大魔王所在地点的奇葩地方。 这玩意映入白陌眼中的时候他整个人都POI了。 还在开车中的他完全不在意开车不看路会不会出现什么危险情况，扭过头就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琪亚娜。 心想这姑娘真不愧是崩坏系列这一各种意义上大火IP的天命女主角，就连就读的学校都特么的这么特立独行恐怖如斯。 然后他就瞧见冷汗直冒‘梆梆’使劲敲打脑袋，试图让自己从幻觉中苏醒过来的琪亚娜。 显然母校变成这幅吊样子，也已经超过了见多识广的女孩的预料。 这要是拍成片得花多少钱买特效啊？ 反正斗破苍穹的预算肯定不够。 别尬黑，那是马破。 顺便一提，在两人将车子停靠在‘千羽学园’大门口后，某只敲白陌脑袋试图让自己从幻境中苏醒的草履虫小姐差点被收拾的哭出声来。 “我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地址确确实实是这个地方，本小姐再怎么不靠谱也不可能记错哎小白你要做什么呀小白？！” 一把拉住闷头就要往雷雨（真·雷霆下的雨）里冲的白陌，琪亚娜整个人都傻了。 头铁也不是这么头铁的吧！就算想洗澡这淋浴是不是也劲爆过头了？话说这种无脑角色不应该由本小姐扮演才对吗？！ “地址是这个地方没错吧？” ‘啪！’的一声，某人不解风情地拍开少女香香软软的小手。 他虚空一握，由「修罗道」构成，燃烧熊熊烈焰的拟似天火圣裁·大剑形态（以后简称天火大剑）便浮现在他的手中。 像是受到刺激，天空中原本漫无目的夏姬八落的雷霆纷纷调转枪口，直直地朝着二人所在的方向砸落。 白陌却早有预料般提前挥舞天火大剑，一次又一次将袭来的雷霆一扫而空。 琪亚娜愣愣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天雷勾动地火（物理），下意识点点头。 白陌又问道：“你要找的那个雷电芽衣就是在这所千羽学院里对吧？” “......距离我和芽衣分开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说不定已经离开这里了。要不、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 琪亚娜望着不断挥舞天火湮灭雷光的白陌，‘芽衣她就在这里面！’这句话明明已经溜到嘴边，却在脱口而出的刹那更改变换。 【人类，你为什么要说谎？】 琪亚娜的体内，空之律者饶有兴致地观摩着现实中的场景。 在与琪亚娜达成共识后，她也可以以类似于灵体的角度站在第三者视角观察世界了。 能够感应到「征服宝石」大致情况的她早已和琪亚娜说过，继承了宝石，成为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的雷电芽衣，此刻正端坐在那个铁质阁楼最高处的王座上。 而且只要取出对方体内的征服宝石，被律者人格压制的芽衣主体人格就会归来。 琪亚娜没有回答空之律者，女孩原本的打算确实是想要借用白陌的力量击败成为律者的雷电芽衣并唤回她的意识。 姑且不提这几天空之律者与她交流的情报中参杂了多少的水分与私货，有关于雷电芽衣，或者说征服宝石的情报还真就没有欺骗她。 琪亚娜也明白这点，所以才会动身前往千羽学园。 可当她来到魂牵梦绕的地方，看到那鬼斧神工的雷霆领域的刹那，她退缩了。 女孩退缩的绝非拯救友人的决心。 就算只有自己一人，她也发誓绝对要将被律者人格压制，即将失去自我沦为崩坏意志工具的芽衣学姐拯救出来！ 她真正退缩的，是将白陌牵扯进这件事里的决心。 第三视角与亲身体验终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没有见识过高端层次战斗的琪亚娜之前一直以为当时秒杀空之律者的白陌，就已经是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上TOP级别的怪物。 外加一直口嗨鼓吹征服宝石不过是自己巅峰时期六分之一力量的空之律者，导致她完全错估了律者真正的力量。 哪怕作为「逆熵」这一组织人为制造出来的律者，掌握宇宙四大基本力之一电磁力的雷电芽衣依旧足以蔑视所有人！ 如雨般劈下的雷霆每一道中蕴含的力量，都不会比圣殿级崩坏兽的全力一击差到哪里去！ 对于现在的琪亚娜而言，圣殿级崩坏兽就已经是不可逾越的高峰了。 这还只是第三律者给与的见面礼！相当于魔王城外围草地上拎着狼牙棒叫嚣的哥布林，连绿名精英怪都算不上！ 鬼知道当突破外围后，里面还有多少更变态的怪物等待自己！ 在琪亚娜原本的预想中，自己只要充当啦啦队卖卖乖，让工具人小白冲入千羽学院一路披荆斩棘杀到大魔王雷之律者人格面前，然后自己凭借另一个自己的帮助取出芽衣体内的核心，抱得美人归（笑）一气呵成。 可现实无疑是当头棒喝，直接把琪亚娜小姐猫在被窝里抱着枕头意淫出来的美好未来砸了个稀碎！ 所以她才会试图支走白陌，然后自己一人找机会冲击雷之律者执掌的熔铸雷域魔窟。 因为女孩可以接受稍微耍点无伤大雅小心思的自己，却绝不会令这个差点被‘另一个自己’杀死的小白，置入足以危机性命的危险境地！ ...... 第九章·「以此烈火,斩无不断 3K 」 哦哦，原来是这种展开啊。 挑了挑眉，略感惊奇地瞅了瞅满脸纠结却仍极力做出若无其事模样的琪亚娜，和某河豚学坏了的白陌打了个响指，唤出「畜生道」中好几章没登场的路人男主崩坏帝王。 现在的崩坏帝王虽说还是原来那个造型，内在也还是那个拉跨的内在—— 「畜生道」只提供契约功能，完全不会对其中储存的崩坏兽做出什么售后服务，可谓是一锤子买卖的极致体现。 但崩坏帝王，祂帅啊！ 咳，上面划掉。 作为下位崩坏兽中的老大哥，崩坏帝王可比那群妖艳贱·货圣殿级崩坏兽高到不知道那里去了（其实只高一级）。 在白陌破格的崩坏能加持下，代替他顶岗一段时间雷霆的轰击还是没有问题的。 嗯，刚刚的惨嚎与空气中的焦糊味绝对是错觉，让我们忽视掉。 良心被亚空之矛夺走的老资本家心安理得地想到，他未持剑的手揽住身体骤然僵硬的琪亚娜腰肢极速后退，在将她塞入吉普车的副驾驶位后，钻入驾驶位就要挂挡踹油门。 动作熟练的像打家劫舍数十年的资深东海山贼王。 “等一下小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新晋压寨夫人一号琪亚娜大吃一精，她本来想的是先找个借口分头行动后再借机溜回来。 可要是真让这不解风情的家伙一JIO油门踩下去，她怕不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回到这里。 “那你什么意思？给我【说实话】。” “我的意思是先把看起来凶巴巴实际上却是个好人的笨蛋小白忽悠走，然后再悄·咪·咪地回来救走芽衣学姐！” “【就算自己做这件事的成功几率连千分之一都不到？】” “哪怕做这件事的成功几率连千分之一都不到！” “【没想过要求我帮忙？】” “现在的芽衣太强了啦！你看看那一大片一大片乌漆嘛黑的雷云，这是个人都赢不了嘛！我怎么可能让呆瓜小白白白去送死？！” “【......就这么对我没有自信？】” “就算小白你再强，又怎么可能赢得了现在的芽......衣......？”虫虫的表情僵住了。 “【这里是悦耳的口哨声～】” “.......小！！！白！！！” (ノ=Д=)ノ┻━┻ 不知不觉间给某人发了张好人卡，顺便吐出一大堆心中所想的虫虫连忙伸出小手捂住嘴巴，满是怨念的卡姿兰黛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屑小白。 玲珑小巧的琼鼻皱巴巴的，喉咙像只要咬人的小奶狗般咕噜咕噜作响，看起来随时随地准备对不讲武德驱动「人间道」套自己话的混蛋大打出手。 “呵！” 这是最强王者嘲讽青铜草鸡的冷笑，白陌嘴角一√，那二哈同款小表情完全就是在说‘你有本事你就来，爷随时随地恭候！’。 “呜——芽衣，小白又欺负我......” 焉了吧唧的虫虫委屈巴巴地趴在中控台上，后知后觉的女孩总是忘记自己完全打不过这个限制未成年少女人身自由的变态非人类。 不过下一刻，女孩预想中发动车子的声音没有出现，反倒是轰鸣作响的雷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戛然而止。 察觉到异样的女孩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却是被那一缕猝不及防的阳光刺激到了双眼。 等眯着眼的她缓过劲来揉掉眼泪，透过车窗映入眼中的画面却是令她愕然地张开小嘴： 天空，被斩开了—— 原本如同黑幕笼罩在千羽学院上空的雷云以手持天火大剑的白陌为中心，陡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断层。 就像是神明拾起巨大而又锋利无比的剪刀，手起刀落将天空干净利落地一刀裁断，横截面平整到能够一眼望过云层的尽头。 若是有卫星自外太空俯瞰，就会发现在长空市上空的云层间陡然涌现出一个奇妙却又充满违和的庞大缺口。 摄像机会拍到，所有在这片区域的云雾几乎在一瞬间完全蒸发，只留下高楼大厦建筑交杂的背景画面。 太阳在没有阻挡的一线苍穹上尽情地释放着光与热，垂下的阳光与两分的乌云默契地以那望不到边的斩击为分界线，将大地完美地切割成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 这一刀，将天门斩裂； 这一剑，将晨昏分割。 在这光影交叠的领域，作为斩出那神之一击的主角，白陌身上仍然散发着「修罗道」过载的过剩光。 将雷之律者一手打造的雷霆领域与少女心中潜藏的阴霾一击告破的少年扛着熊熊燃烧的天火大剑，他侧过头，紫蓝异色的双瞳中倒映着琪亚娜纤细的身影，强忍住「天人道」修复个体细胞的剧痛，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 “【现在呢？】” ...... ...... 白陌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在美少女面前装哔——，他可以感知到，头顶这片的噼里啪啦的雷云中蕴含的能量有多么可怕。 毫无疑问，这玩意就是雷之律者如同死宅般一直待在这里不挪动地方的原因。 他不知道雷云是先天存在，还是雷之律者经过类似于《眼睛传奇》中，浴池蛤啥是g@y的忍法「麒麟」那样后天积攒出来的。 但在融合「饿鬼道」后，拥有能量视角的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雷云中，那条直直连接至铁质古代楼阁顶端的粗壮能量线。 很明显，如果没有解决掉头顶的雷云，而是避开它偷偷潜入阁楼。 在千辛万苦车掉一大堆怪物来到顶楼时，‘天人合一’、‘白日飞升’、‘无限能量（伪）’，日常‘煌煌天威，以剑引之！’的雷之律者大小姐，必然会给筋疲力尽的闯入者们，一个下辈子才有可能再次体验到的美妙邂逅。 或许有人会有疑问： 白陌能如此简单就破坏掉的雷云，又会给雷之律者带来多少增幅呢？ 答案很简单，自然中逸散的能量与掌控在律者手中的可控能量，威胁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饿鬼道」的吞噬之力全力全开，白陌仿佛山海经食谱中贪得无厌的饕餮，将千羽学院上空雷云打散时泄露出的巨量崩坏能吞噬殆尽。 无视掉心底空之律者酸溜溜的‘我我我我上我也行！’，白毛团子像是第一次见到白陌一般围着他左三圈右三圈。 直到被围的不耐烦了的白陌挥以地狱葬送手刀施加制裁，才一脸兴奋地捂着头顶肿出来的大包说道： “哇偶！小白你原来这么牛逼的吗？！话说这你么牛逼就早点说嘛！否则岂不是显得本小姐刚刚就像个笨蛋一样！” 这还是这姑娘人生中第一次被揍了还兴高采烈，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你以为呢？”颇为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体内消耗的崩坏能恢复至巅峰的五分之四，感觉差不多了的白陌再度抬起天火大剑。 “你以为？——嘶！好你个小白！你刚刚绝对是拐弯抹角在说本小姐是个笨蛋吧？！” 还未完全沉醉于芽衣温柔乡的的虫虫还是很聪明的，不过白陌接下来的动作就让她完全忘记了再纠结这个。 因为这厮在将体内近半的崩坏能集中在天火大剑中后，直接抬手就要轰暴那以雷之律者以雷冶金技术制作出来的熔铸古风建筑！ 白陌这人向来讨厌按照常理出牌，她雷之律者弄了个四层阁楼自己就要傻乎乎地冲进去每层闯关？ 现实又不是RPG游戏，这种只能任由她人肆意摆弄的风格可一点都不适合他！ 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炙热炎柱毫不留手地轰击在阁楼的正面，水泥破碎、金属分离、瓦砾砸在地上的声音如同荒古巨兽的咆哮席卷整个天地。 雷能冶金火亦然，仅仅只过数秒，巍峨的阁楼就在高温的熔炼下直接气化！ 只剩下悬浮于百米高空，端坐在无损黑铁王座上的冷漠黑发少女： 那是第三律者，雷之律者，掌控宇宙四大基本力之一的建御雷霆女帝—— 雷电芽衣！ ...... 第十章·「雷之律者 上 」 长发绛紫，眸色浅紫，长发以紫色斑点蝴蝶结扎起束成马尾。 发育完美高挑的娇躯套着与琪亚娜那款学园制服不同款式的深色水手服，脚上踩着长靴，微微反光的黑色长筒袜倒是如出一辙。 这就是崩坏系列的第二女主角，御三家之首，虚假的后宫之王，雷电芽衣。 与初见「琪亚娜」时同样，经历过P站美（涩）图轰炸的白陌一眼就认出来那端坐于悬浮在空中的黑铁王座上翘着腿，神色漠然容貌秀丽少女的身份。 说起这个，按照设定，身边这姑娘貌似还是个完全掰不直的百合来着。而且是那种叫嚣着要喝芽衣妹汁和吃芽衣味泡面的痴女型角色。 瞥了眼满脸姬动的琪亚娜，白陌不留痕迹地向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了自己与变态痴女的距离。 传染了可怎么办。 “......总共感觉自己被嫌弃了，是错觉吗？” 单细胞生物的直感在出乎预料的地方发挥了作用，可琪亚娜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相当作死地向前一步，走到原本站位能够帮她抵挡突然袭击的白陌身子前，双手呈喇叭状高声喊道： “芽衣学姐！” 雷之律者：冷漠.JPG “可、可恶！”泪流满面的虫虫跪倒在地，小拳拳‘用力’砸着地面，眼角余光却是在‘偷偷摸摸’地看向身后的某人。 那生动形象的小表情就差直接丢掉本就所剩无几的节操大声嚷嚷：‘人家已经尽力啦，小白快出手救回芽衣吧！’。 扛着天火大剑的白陌整个人都不对了。 不是啊我的大妹子，你好歹再努努力呼唤一下啊！哪怕一丢丢也行，叫一声就拉倒这算个什么事？ 而且你们不是官方钦定的贴贴CP吗？说好的用‘爱’感动对方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呢？！ 白陌并不知晓这个被他横插一脚的世界究竟偏离了原著发展多少，在崩坏3rd的原著剧情中，成为律者的雷电芽衣是被闻讯而来的琪亚娜单挑搞定不假。 但琪亚娜能够单挑获胜的主要前提，除去雷之律者刚成为律者的虚弱期以外，还有雷电芽衣不想沦为崩坏意志爪牙的反抗意识拼命反抗。 以以上两点为辅，再加上作为西琳素体的琪亚娜k423本身就在一定程度上，克制着芽衣体内那块曾经属于空之律者的征服宝石的发挥，能够获胜并不奇怪。 只是在这里，在第三次崩坏爆发时，察觉到「饿鬼道」气息的空之律者直接强行出手占据了琪亚娜的身体，并在寻找白陌的数天里完全没有搭理千羽学院的雷电芽衣，败北后又被白陌变相囚禁数日。 这使得雷之律者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了无依无靠的芽衣，成为这具身体的主导。 再加上度过律者诞生时期的虚弱期，毫不客气的说，除去没有魔龙俱利伽罗，现在的雷之律者战力比起日后芽衣加入「世界蛇」时都分毫不差！ 这种时候你还让琪亚娜冲鸭，这不就是强虫锁芽嘛！ ‘本小姐又不像憨憨小白那样傻fufu的，神州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该从心的时候就要毫不犹豫地选择从心！’ 自认自己机智的一批的女孩打从心底洋洋得意起来，完全看不出之前拼上性命也要救人的帅气模样。 【人类，你真是没救了！】 观影中的空之律者一脸无语。 想当年她的前身，六核合一超级无敌大西琳也是横推天命逆熵联军的天上天下最强律者，现在居然会屈居于这种废物的身体里。 一想到这里，空之律者就止不住地唉声叹气。 这只河豚选择性地遗忘掉了西琳第二次崩坏时究竟挨了多少次毒打。 ‘你行你上啊！’对于空之律者的嘲讽，琪亚娜不甘示弱反驳道。 【我上就我上，有本事你让出身体的控制权——哼，算了，现在还没到需要我出手的时候！】 自认为激将成功的空之律者在激动之余，突然看到身边那个扛着天火大剑的身形，回想起西伯利亚时那挥之不去的梦魇，她又瑟缩了回去。 2010年空之律者之所以能斩断齐格飞的手臂，是因为她吃准了齐格飞不可能伤害琪亚娜这点，所以再怎么放肆都不怕。 但你把齐格飞换成白陌？ 呵呵。 今天的河豚小姐也是在膨胀与吃瘪之间反复横跳。 捶地中的琪亚娜扬起嘴角，可爱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本小姐治不了小白，还治不了你这个满口毁灭人类的中二大龄巨婴？ 但马上，注意到白陌扫过来的眼神，担忧他会不会看出什么来的女孩就单方面终止了与空之律者的谈话。 她站起身，仰视着高悬半空的雷电女王，在看到那在强风中飘忽不定的短裙时小脸一垮： 笨蛋芽衣，好歹注意点位置啊！！！ “我去打个律者，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 留这么下一句话后，白陌在琪亚娜担心的眼神下驱动「畜生道」中崩坏帝王的力量下腾空而起，直至与雷之律者所在的高度平齐才缓缓停下。 在这期间，本应因老巢被毁而暴怒的雷之律者竟然就这么毫无行动地看着白陌拔高至于自己同等高度，神色平静的让人感到诡异与战栗。 就像雷雨天乌云中氤氲酝酿的电闪雷鸣，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裹携滔天神威轰然落下。 白陌不清楚为什么这位主一直都在那罚站一声不吭，但这事和他白陌又没有关系。 他现在只想在午饭前搞定眼前这只崩坏系列的第二女主，然后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吃上一顿用超市收集来的美味罐头搭配而成的午饭。 雷电芽衣的能力又不是空间，如果不是要刷琪亚娜的好感度，他连一丝沟通的想法都无有。 「饿鬼道」的力量全力全开，如鲸吸般源源不断地吞噬掉周遭无主的崩坏能。 “【你！】” 「畜生道」符印亮起，崩坏帝王索绕激光的八枚浮游刃在周身浮现；体内清凉气息与「天人道」运转至极致，修复着「修罗道」过载带来的伤害。 “【给我！】” 白陌猛然踏在空气上，明明脚下什么都没有，突破十数倍马赫的极速仍旧令他狠踏在有形的空气块上，熊熊燃烧的天火大剑高高举起，势要将那毁灭世界的神使—— “【跪下！】” 斩于刀下！ ...... 第十一章·「雷电芽衣 下 」 ‘御令’的力量自语言递出，却在触碰到电磁屏障的刹那消散于无形。 「人间道」并非全能，想要对雷之律者这种级别的存在发挥能力并非不行，但那要消耗极其庞大的能量。 现在的白陌虽说不缺崩坏能，可与律者这一级别战斗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面对挑战自己的无知勇者，端坐在御座上的女王抬起左手，森冷的杀意自那纤细骨感的身躯中酝酿。 在刺耳的破空声掩盖下，苍空中漫舞的无数电弧仿若一名名最顶级的杀手，它们环绕着破音而来的白陌极速收缩！ 这是名为「等离子弧切割」的电磁应用，等离子切割是指把电弧密度为自然条件下的电弧密度（未经压缩）的电弧（称为自由弧），而自由弧的导电气体设有完全电离，此时电弧的温度约在6000℃～8000℃之间。 在气压、电压和磁场的作用下，自由弧又可以压缩成等离子弧，等离子弧的导电截面小能量集中，弧柱中气体几乎可全部达到离子状态。 此时电弧温度可高达15000℃-30000℃，足以能使非魂钢外的大部分金属等物体迅速熔化！ 做为掌控电磁场权能的雷之律者，想要做到等离子切割这种现实生活中早已普及的通常科技原理与客观温度条件丝毫不难！ 甚至还要远远超出！ 面对这样试探性质的攻击，拖拽着身后层层叠叠音障云的白陌丝毫不停。 他随意挥下手中的天火大剑，明明没有丝毫用力的迹象，但是当周遭的等离子弧切割电弧扑面而来的那一瞬间，分明有‘滋滋’的细小声音响起。像是孩童在雨夜的窗边被雨水坠地声掩盖大半的窃窃私语，天火的剑光划过道道弯弯的圆，将跳跃而来的电弧切割成碎片！ 以温度而言，除去作为研发原型的天火圣裁外，运转到极致的「修罗道」谁都不怕！ 冷着小脸的雷电女王再度招手，狂躁雾霭的雷云瞬息间遮蔽头顶的烈阳，狂风骤雨像携着滔天巨浪自九天之上坠下的瀑布猝然落下，与苍穹上炸响的惊雷一道将试图侵犯女王尊严的挑战者击坠在地！ 银白色的龙蛇蜿蜒辗转于覆盖天地的黑幕，天地之间尽皆昏暗，唯有坠落在地的白陌在骤雨的冲刷下屹然不倒。 天火大剑上的火焰膨胀收缩，成为此刻天地间唯一残存的光明。 仅一瞬的交锋便让远处围观的琪亚娜沉默不语。 不知是不是巧合，两人战斗的余波皆是完全没有波及到无有一丝防御的女孩一星半点，这令她成为了这场冠世之战的唯二见证者。 【羡慕这样的力量吗？】 空之律者轻轻问道，语气中罕见的没有傲慢。 曾经的西琳在巴别塔被天命当做实验体朝不保夕，成为那些大人物玩物的何尝不也是这样的想法。 但那时的西琳比现在的琪亚娜还要无力。 因为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阿鼻地狱里，没有在帮她一剑劈开遮天蔽日的乌云后，还不服输似的来上一句：“现在呢？”的某个混蛋。 ‘羡慕能让我变得那么强吗？’ 清澈双眼倒映着不断碰撞交锋的两人，天雷与地火的冲击化作耀眼绝伦的灿光，琪亚娜突然摆出了个奇奇怪怪的姿势： ‘你的下一句话是【只要你将身体交给我，本女王瞬间就秒杀掉那两个蝼蚁】！’ 【肯定不能，不付出行动只会幻想的家伙都是废物。】 ‘......’(๑˙ー˙๑) 【......】(눈_눈) ‘诶？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另一个我小姐’你趁机蛊惑本小姐放弃身体，然后被本小姐义正言辞的拒绝掉后发出丢人的声音不甘沉底吗？’ 【谁跟你说好了白痴！】 空之律者扶额扬天长叹，她感觉这么下去，自己迟早会被琪亚娜同化成一个逗比。 转移话题大成功的虫虫目光闪烁，她确实羡慕那样的力量不假。 可她羡慕的绝对不是力量本身，而是羡慕「能够拥有足以将堕入深渊的挚友拉上来的力量」这点。 不过女孩相信，作为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女儿，又有随身老爷爷（指空之律者）帮助的自己，迟早会拥有拯救一切的力量！ ——随身老爷爷随时随地想要占据自己身体这点就请先华丽丽的地无视掉！ 【嗯？】 ‘怎么了老ye咳咳另一个我？’ 空之律者总感觉这厮刚刚咽回去的话里充满了恶意。 只是她也顾不得去找她的麻烦，而是皱着眉看向战斗中逐渐落入下风的雷之律者，不解地喃喃自语： 【刚刚就有些察觉到了，你的那个学姐她，似乎是想要——】 噗嗤！ 天火大剑擦过雷之律者的耳边刺入黑铁铸造的王座，单脚踏在王座上的胜利者俯视着即使这样依旧未有离开御座半步的黑发少女。 “你在寻死？” 于战斗中，第一次发出「人间道」律令以外的声音。 ...... 第十二章·「芽衣·开挂 上 」 “你在寻死？” 白陌的声音中蕴含诧异。 他之前已经做好经历过一番苦战的准备，却没有想到，那些声势浩大的攻击中掺有的攻击性能量简直低得惊人。 而且持有「天人道」咒印的他在战斗中一直都是莽夫打法，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司空见惯。 可直到现在，他身上最重的伤居然是过载太多而来不及恢复的「修罗道」。 这符河藏里吗？ 面对白陌的诘问，‘雷之律者’轻轻合上双眼，侧过头，看起来完全没有回答的想法。 见状白陌冷笑一声，在正在借用空之律者力量踉踉跄跄飞过来的琪亚娜咪疼的眼神中开口道：“【为什么寻死？】” ‘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雷电芽衣如此想到。 “只要我死了，第三律者与虚数空间的链接就会彻底断裂，包围长空市的超电磁场就能解开，那样整个长空市也就得救了。” ？？？ 我都说了什么？不是发誓要把这件事烂在心里的吗？我怎么把这件事给说出去了？！ 女孩心底的震惊，完全能从那张表情极速崩盘的小脸上看得出来。 “芽——衣——！人家好想你鸭嗷呜痛痛痛痛痛小白狗狗我！” 好不容易用狗刨式刨过来的琪亚娜小心翼翼地绕开贯穿王座的天火大剑，拉着长音一把抱住浑身僵硬的芽衣。 然后就被她身上自带的电弧电的嗷嗷直叫，简直丢死个人。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松开抱住她的手。 “你应该让她自己【解除电流】，而不是总想着依赖我。” 王座上的大剑化为点点星芒逸散，感觉没有必要再打下去的白陌一手拎着一只美少女的衣领，像抓小鸡似的将她们提溜回地面。 琪亚娜挠了挠重新扎好的头发，看来同样对于自己遇到危险时第一反应是向白陌求救，而非让本应更加亲近的芽衣解除电流有些不解。 不过生性大条的女孩马上就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 “说吧雷电芽衣，把这件事情的始末都交代清楚。” 降落后，白陌利用「地狱道」的力量在仿佛被陨石轰击过的地面上制造出三个椅子，坐在其中一个的上面： “别让我用「人间道」的力量让你说出真相，你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几岁才不尿床吧。” “威胁啊！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屑小白你真是太过分啦！” 如是说的琪亚娜同样倒坐在仿佛拥有生命的泥土座椅上，瞪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俏脸通红的芽衣，似乎是在期望她—— 再撒一次谎？ 略过向变态道路八十迈高速飞奔的琪亚娜不谈，即便听不懂「人间道」的意思，芽衣也能联想到这就是刚才战斗中给自己添了不小麻烦的‘御令’。 在芽衣十数年的大小姐生涯中，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流氓的混蛋。 刚刚坐下的女孩柳眉倒竖，下意识就想要开口呵斥。 可陡然出现在身体上的异样束缚感直接打断了她的行为。 她惊慌失措地低下头，却发现原本以为普普通通的椅子上居然多出来许多条机械触手。 它们缠绕在芽衣的四肢与纤腰上，将她的身体牢牢固定在椅子上面，剩余的那些则在待命，看起来随时准备听从主人的命令更进一步。 不要想歪，这里的更进一步指的是继续束缚不断挣扎，乃至于挣断触手的芽衣。 琪亚娜见状连忙扑过去大喊：“小白你快住手！芽衣你也冷静一些！” 夹在两人中间的女孩满头大汗欲哭无泪。 你们不要再打了啊！ ...... “原来如此......你之所以寻死，是因为只要你死掉，雷之律者笼罩在整个长空市的电磁场就会土崩瓦解，届时外面的人就能进入这里实施救援。” 距离成为废墟的千羽学院数公里外的一家奶茶店中，吸溜奶茶的白陌如此总结道。 经过雷电芽衣的讲述，他也算明白了为什么明明距离第三次崩坏已经过去那么多天，外界却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再怎么说长空市也是个不小的城市，这里发生第三次崩坏的事情外界根本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即便政府不打算派出救援队，也该派些人进来看看情况吧？ 然而事实就是，明明自第三次崩坏以来已经过去十余天，外界硬是一片沉寂的宛如一潭死水。 就像是整个长空市与外界隔绝了一层无法对彼此施加干涉的绝对恐怖领域。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在外界来看，现在长空市的所在地已经被巨大的电磁场所扭曲。 不光人造卫星无法拍摄到其中的画面，就连想要踏入第三次崩坏影响的范围，都要先面对入微程度达到分子级别的化学键破坏。 化学键，是指是纯净物分子内或晶体内相邻两个或多个原子或离子间强烈的相互作用力的统称，即使离子相结合或原子相结合的作用力通称为化学键，通俗可以理解为分子结构的结合力。 在那笼罩整个长空市的巨大电磁场的作用下，任何生命体想要踏入其中，都要被电磁场破坏掉体内组成分子结构的内部化学键结合力，从而使构成人体的分子不断分解，退居其次成为原子层面的基础粒子，直至自身整体失去分子结构。 对于许许多多战力不低的人来讲，真正可怕的绝对不是差距过大的物理攻击，而是这种完全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去阻挡的能力。 再强的防御也不能连每个分子都防御得到。 所以明明发生了第三次崩坏，长空市却依然能够‘相安无事’。 至于巨大电磁场的来源—— 【这种事情绝不可能！没有人能够抵御得了神明大人的意志！这个狂妄的女人绝对是在信口开河！而且作为本女王持有的宝石，会生出独立的意识这点本身就不对劲！】 观影中的空之律者小姐如此说道。 ‘然而事实就是芽衣她依靠自己的意志战胜了律者的人格！并且以自身为牢笼将她死死锁在体内！’ 用力抱住因有吹嘘自己嫌疑而满脸通红的芽衣，琪亚娜在心里大‘声’反驳起空之律者的话语。 白陌杯中的奶茶很快就被一饮而尽，他无聊地嗟着吸管，一边试图吸出塑料杯里仅剩的那颗黑色珍珠，一边将雷电芽衣讲述的故事以自己的理解整理完毕后复盘出来： ...... 第十三章·「琪亚娜·告白 中 」 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复杂的。 在雷电芽衣的描述中，在第三次崩坏发生时她确实是被迫变成了‘律者’这一散播灾难的恐怖存在，体内也出现了那所谓要破坏一切的律者人格。 但与原著中被琪亚娜暴种击败（攻略）令律者人格沉眠不同，在经过长达一日一夜的惨烈拉锯战后，芽衣在身为人类的韧性与坚持下，硬生生从律者人格那里将身体的控制权抢了回来！ 该说现实永远比小说离奇吗？这种爽文流剧情要是放在现代主角身上，作者可是会被读者大大当成小白文作者活活喷死的。 当时听到这的老书虫白陌悄**地翻了个白眼。 但律者人格也不是吃素的！ 现在的她依旧潜伏在芽衣的身体内，一边利用征服宝石，也就是她的律者核心维持住笼罩长空市的巨大电磁场的，一边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 律者人格很有自知之明，她明白，如果不维持电磁场，长空市指不定会进来多少牛鬼蛇神。 而以她万物之敌的绝赞立场，就算有人找到她们，会帮助的也肯定是雷电芽衣。 既然如此，莫不如索性一个都不放进来，让自己与芽衣两人在这个闭锁世界里真刀真枪真剑胜负。 对于此事心知肚明的芽衣为了不让自己失去意识从而漏出破绽，也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睡上过哪怕一分钟的觉了。 讲述到这里的时候，芽衣无意间看见对桌的白陌看向自己的目光浮现出一丝钦佩，这令少女原本抑郁的心情稍微好上了那么一丢丢。 如果芽衣知道白陌钦佩的原因是源于一个元婴修士对于羽化登仙大佬的仰视，也不知道她会是怎么个反应。 顺带一提，这里的修为指的是大家都懂的那个‘修仙’。 与普通人不同，经过律化美颜与塑形的芽衣不会因为区区失眠而起黑眼圈，可为之耗费的心神也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之前战斗时的她之所以面无表情，除去想要装出一副大反派的模样好借着白陌的手离开这个世界外，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已经困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从要到寻死这一点来看，你在与律者人格的争夺战中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吧。明明拥有赴死的勇气却没有自尽，是那时还没下定决心，发现我能杀死你后的顺水推舟？” 背靠在绒软的伊姆斯椅上，白陌单手扒拉着琪亚娜‘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呆瓜小白！’的小拳拳锤你胸口，若无其事地继续询问道： “还是说，被律者人格限制住了手脚？” “真是的，芽衣她肯定是被律者人格限制住手脚了啊！”琪亚娜不满地反驳。 芽衣在听到白陌第一句话时整个身体都像基建被戳的白面鸮那般硬直起来，直到琪亚娜说完后，才苦笑着轻轻摇头： “对不起琪亚娜，虽然我也很想大义凛然地说出自己其实是被律者人格控制住手脚这样帅气的话语。但实际上，这位白陌先生的第一句话才是正确的......琪亚娜，你说，明明知道只要自己死去就会有许许多多濒临死亡的人得救，却仍然连主动踏入死亡的勇气都没有。这样自私的我，究竟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个世界上呢？” 在夺回身体的数个日夜，芽衣也曾无数次拾起父亲入狱前给予自己防身的长刀雷切抵住喉咙。 但无论如何，明明在意识空间与律者人格作战时悍不畏死的女孩，都无法再令刀刃向前哪怕仅仅一毫米。 名为雷电芽衣的女孩今年才只有十七岁不到，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妙时段的她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物，许许多多的美好没有品尝。 她甚至连一场恋爱都还没用谈过！ 让这样的女孩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难道不是很过分吗？ 芽衣默默低下头，奶茶店内的空气静默下来。 ‘这样，大概会被讨厌了吧。’ 琪亚娜焦急地看着芽衣，急的眼泪都在肚子里打转。 这不能怪她，烤箱中温热的汉堡肉，逸散出来的味道是真的香。 嗟完茶杯中最后一颗珍珠的白陌，像是完成了什么人生的大目标似的满足地呼了口气。 “不是这样的芽衣！” 琪亚娜极具个人特色的声音蓦地在屋里响起，芽衣下意识寻向出声的挚友，却被白陌因需要越过桌子拿餐巾纸而站立的身体遮挡住视线。 “诶？琪、琪亚娜？” 白陌缩回身体后，芽衣不解地看向重新映入视线中的女孩，发现她双颊桃红满脸认真地盯着自己，小嘴不断开合像挺机关枪般吐出由言语构成的弹丸： “明明拥有那么不得了的勇气，就不要这么自责啊雷dian、芽衣！白陌他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之前在战斗时感觉到的攻击虽然从头到尾声势浩大，其中蕴含的攻击性能量却是低的吓人，这不就是你突破心中对死亡恐惧的证明？！ 而且之前千羽学园天空上的雷云与其说是雷之律者外挂的支援装置，其实更像是有人将体内的可控能量强制转移至天空借以消减自己的能量储备！ 还有那以雷冶金耗费大力气制作出来的阁楼与围墙，不也是你在警告那些没有一定实力的家伙不要过来送死？ 所以说不要再摆出那种自责的样子了！人不想死才是正常的，像芽衣这样明明不想死，却还是颤抖着身体准备迎接死亡的人才是值得尊敬的不是吗！ 攻击做的那么声势骇人，表情装的那么冷酷无情，其实也只是不想让击杀自己的人心生愧疚对吧！ 明明既温柔又勇敢还为他人如此着想，哪怕只是在口头上，我也绝不允许芽衣你如此作践自己！” 啪！ 白陌在桌子家轻轻踢了琪亚娜一脚，会意的琪亚娜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身体向芽衣的位置用力前倾。 浅紫与天蓝色的眸子互相凝视，少女们彼此间的距离都能够感受到对方或兴奋或慌乱的呼吸。 “琪亚......娜？”芽衣抿住嘴唇，羽翼般的睫毛忽闪。 心思细腻的女孩若有所思地别开了视线，看向旁边撑着下巴望天中的某人。 琪亚娜却是不管不顾，她在用力深吸一口气后，用那种仿佛要交代出自身一切的嗓音大声说道： “因为这样温柔漂亮勇敢的芽衣，我最喜欢了！” “——诶？！” 超大声的告白与同一声线却细小的疑惑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而芽衣，在琪亚娜‘说’出这句话后，那看向貌似事不关己的某人的眼神里，兀然混杂了些什么。 ...... 第十四章·「骑芽娜·去核 下 」 琪亚娜呦，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既然我都帮你和你最爱的芽衣学姐告白了，以后我要回家的时候，你可得多出点力啊。 杵着下巴的白陌盯着天花板默默盘算。 是的，刚刚的一切都是白陌这厮利用「地狱道」的力量弄出来的把戏。 之前他在实验能力的时候就发现，如果将「地狱道」活化的对象选为沾有本人气息的贴身物品，活化出来生物的声音就会与主人极度相似。 刚才那气氛好到连他这个恋爱小白看着都急，这种明显能够用来大幅度提升好感度的场景，琪亚娜那个傻丫头居然就知道杵在那里一声不吭。 她甚至还在流口水！她是猪吗？ 所以他就出手帮了她一把，借着拿餐巾挡住芽衣视线时活化琪亚娜的发夹，顺手用餐巾擦掉她的口水并与她达成协议，让女孩做出‘阿巴阿巴’的口型配合一下发夹生物的话语。 女孩果然不负众望，就连小脸上那一抹激动（？）带来的红晕都活灵活现。 当然，除去某些倾向性极强的词汇，与最后强行塞进去的别扭告白外，发夹生物的话语其实也算是白陌本身的想法了。 或许现在说颇有些马后炮的意味，他之前那句‘顺水推舟’其实并不算是贬义，‘不想死’这一想法本身也绝对没有错误。 白陌尊敬的某位鲁姓伟人曾说过： 人不应该强迫他人放弃生存的权利，人的生命也绝非能够凭借数量倾倒天平的砝码。 或许牺牲一个人能让其他人更加幸福地活下去，可是生命绝不应该如此粗暴的衡量。 空气再度陷入安静，感觉气氛差不多了的白陌站起身，想要借助去取微波炉中食物这一名义先行离去，省的被贴贴中的美少女们当成碍事的电灯泡不说，还要被灌上一嘴狗粮。 “诶呀！小白，你想要去哪里鸭！” “白陌先生，能请您先留下来吗？芽衣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一下！” 然后就被风格迥异的两只超级美少女，一人抓住一只手强行扣留了下来。 ？？？ 被夹在中间的小白同学满脑袋问号。 ......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想办法解决掉雷电芽衣体内的律者人格，其他的事情都先放在一边。” 白陌一边转移话题，一边朝着身边的琪亚娜递过去一个嫌弃的小眼神：‘你吖真拉跨！’ “哦哦！这个本小姐有办法！律者人格什么的不过是芽衣体内征服宝石延伸出来的副产物，只要能取出来，就完全不用再担心啦！” 琪亚娜高高举起小手，像个小学生似的嚷嚷道，顺便回了白陌一个白眼:‘什么嘛！还不是小白你突然蹦出来那么一句话！要不然怎么可能被芽衣察觉到问题？’ “取出......我也想过这样的办法，但是自从我成为了律者后，核心就和我的心脏融合在了一起，非要取出的话.....” 素手交叠轻轻搭在心口，芽衣的语调逐渐微不可查： ‘原来白陌先生是这样的性格啊......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很担心芽衣，却非要透过琪亚娜的口才肯安慰人家～而且最后的那句话——唔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么突然的告白是不讲武德的啊！明明认识的时间连一小时都不到！’ 先不提原著世界的芽衣有没有弯的透彻，在这条琪亚娜没有拼上性命击败律者人格英雌救美的世界线，到目前为止，芽衣的性取向可还是在各方面均要超越自己父亲的正经同类雄性。 而现在，这位想象力丰富的姑娘，很明显是把白陌方才试图助攻琪亚娜的话语全盘当做他内心中真正想说，却又碍于面子不肯说出来的话语。 这么一想，之前的‘故意找茬（实际上完全不是找茬，白陌这厮现在就是那个性格）’女孩也都可以理解了。 她小时候曾经也遇到过那些试图欺负自己，想要借此吸引自己注意力的男孩。 外加白陌那张虽然很少形容，可确确实实能让继承了卡斯兰娜家族百合痴女倾向的琪亚娜都看呆愣的脸，会开始纠结也不奇怪。 “心脏？那好办啊！”听到这里，白陌心想这事那我可熟了。 “好办？”芽衣好奇地抬起头，刚巧错过琪亚娜脸上一闪而逝的晦暗。 能够探查律者核心所在地的空之律者某次睡前水吹时出于无聊，把某人濒死时，将心脏与「饿鬼道」融合的事情告诉了琪亚娜。 “我拥有修复他人身体的能力。”看起来莫名有那么一丢丢兴奋的白陌随手一握，天火大剑的剑柄浮现于掌中。 同时，「天人道」的黑白二色光芒则在另一只手上频频闪烁： “科学证实人类就算离了心脏也能活上几分钟，只要我拔刀动作够快，让挖出心脏再修复的速度在这几分钟内完成，你就可以活下来！” 说完这话的他还挥舞了一下天火大剑，点点熔铸的火焰磷粉在空中飞舞，看起来竟是有几分欢快。 请忽视掉因被磷粉碰到而完全气化的桌角。 “不、不用了谢谢......” 听到这耸人听闻的话语，咔嚓一声，芽衣刚对白陌升起的好感度即刻滑落至冰点。 女孩小脸苍白地向后一步，不知不觉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这是个要剜少女心的变态啊啊啊啊啊啊！ “不需要这样的！”回过神来的琪亚娜连忙挡在芽衣面前，双手挥舞，试图遮挡住手持天火大剑，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鬼畜大魔王。 “......我真的有经验！”看到她们的反应，白陌稍加思索，认真地又复述了一遍。 “这是经验的问题吗？！”x2 “那你要怎么取出雷电芽衣体内的征服宝石？”看上去还是有点不甘心。 “哼哼～这点就不用小白操心啦！本小姐自有办法！”琪亚娜牛逼轰轰地双手叉腰，活像个听到要去看守蟠桃园的齐天大圣。 她确实是要摘桃子了，根据空之律者的说法，征服宝石原本就是她力量的一部分，只要芽衣不反抗，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收回来。 这波啊，这波叫空手套白狼。 琪亚娜转过身：“芽衣，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但马上就会好的。” 芽衣点点头：“嗯，我相信你琪亚娜！” 琪亚娜轻轻靠近：“芽衣，我要进去了！” 紧张兮兮却报以信任目光的芽衣：“唔嗯——居然真的进来了？！好奇怪，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 一段时间后—— 香汗淋漓的芽衣：“......好痛，还，还没好吗琪亚娜？” 满脸肃穆的琪亚娜：“坚持！再坚持一下芽衣！马上就要出来了！” 泪眼朦胧的芽衣：“哼哼啊啊啊啊啊啊！” 不就是将透明化的手深入胸口吸收能量吗？至于弄得这么奇怪？ 坐在一旁把玩天火大剑的白陌一脸无语地捏住鼻子。 不知为何，他感觉空气中的味道有点臭。 ...... 第十五章·「休伯利安」 深紫色的菱形结晶缓缓漂浮在琪亚娜的手里，不规则的表面散发出细碎的霞光，美的惊心动魄，完全看不出其中蕴含着足以毁灭世界的恐怖力量。 【快！人类！快把征服宝石吸入体内！】空之律者焦急的声音在精神连接中频频游荡，琪亚娜却做出一副完全听不见的样子。 香汗淋漓的白毛团子一把抓住征服宝石，献宝似的对白陌说道： “看吧，本小姐说能取出来就一定能取出来！” “哦，琪亚娜，你好强大。”提着瘫倒在地的芽衣放在椅子上，白陌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声。 “总感觉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小白小白！这个要怎么处理？”虫虫小声嘟囔一声后，再次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憨憨模样。 【人类！】空之律者·震怒（中）。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要不是琪亚娜答应将取出来的宝石交给她，她怎么可能耗费那么大心思配合琪亚娜，以不伤害到芽衣为前提取出征服宝石？ 只不过白陌接下来的话，令本以为要肉包子打狗的空之律者，瞬间感觉这个除了长的好看外一无是处的家伙变得有点顺眼起来。 就一点（比划）。 “自己留着吧。” 瞥了眼琪亚娜紧紧握住宝石的手，白陌说道：“还有下次，有想要的东西不用再问我的意见，自己拿就是了。” 琪亚娜摸着脑袋傻笑，虽说她自己不知道，作为天命大主教奥托为复活第二律者制作出来的完美素体，对她而言，曾属于空之律者体内的征服宝石简直就像是在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摆上一桌满汉全席，是个人都无法拒绝。 “别光顾着傻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使用这颗核心，但雷之律者的人格可还是在那里面——” 话说道这里的白陌一顿，想到如果琪亚娜的意识被律者人格占据，自己这些天来的努力怕不是全都要打了水漂：“你还是把宝石给我吧。” “才不要！小白之前都已经把这个给人家了，才不接受反悔！略略略略略！”虫虫冲白陌做了个鬼脸。 【不会的不会的！征服宝石本来就是本女王的物品，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空无一物的里面会诞生出人格......不过就算是新诞生的人格，在本女王面前也会毫无抵抗的被融化掉！】 空之律者对此有相当程度的自信，她倒也没有说谎。 在崩坏3rd的原著剧情中，律者化后的她在取出芽衣体内的征服宝石时确实是无缝衔接能力。 白陌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下意识想要挥动天火大剑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琪亚娜一个‘小小’的教训，但又感觉因为这点事就胖揍她一顿有些不太好。 “也罢，但你记得，如果你被其中的律者人格控制——” “放心啦爱操心鬼，如果真的变成那样，你就斩了本小姐的脑袋当夜壶！”琪亚娜拍了拍盈盈一握的胸，自信满满地做出保证。 “斩你，我救你都来不及呢！还有你从哪里听来夜壶这个词的？”白陌没好气地白了这个胡乱用词的女孩一眼。 我还指望着你以后帮我回家呢，真斩了你，上哪再去找能操控空间的工具人？ “啊？哦......”预料之外的回答让琪亚娜有些失神。 哪怕身体被另一个我占据，小白也不打算杀掉我，而是要想办法救回我吗？ ——这姑娘又怎么了？ 望着陷入沉默，握紧宝石嘿嘿直乐的白毛大团子，白陌一脸的看不透。 没有去搭理明显不正常的琪亚娜，白陌转过头，看向瘫坐在松松软软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芽衣：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完全没有！倒不如说，我现在的感觉相当不错。” 冷漠中带点高傲的呢喃轻轻响起。 察觉到异样的白陌眼神一凝：“【琪亚娜跑！】” 噗嗤！ 贯穿身体的声音与白陌仓促的‘御令’同时响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间道」影响而极速暴退的琪亚娜勉强回过头。 映入双眼的残酷现实，却令刚刚还在为得到宝石而高兴的女孩瑕疵欲裂。 “小白！！！” ‘雷电芽衣’的手，贯穿了面前白陌防御最为薄弱的小腹！ ...... 长空市外围，巨大的电磁场外—— 与白陌想象的不同，这里并没有什么国家机关布置的铺天盖地的军队，也没有长枪短炮闪光不断的电台记者。 这里有的，只有一座巨大的浮空战舰，天命极东支部所属浮空战列舰「休伯利安」。 全长278.5米，甲板长度182米，搭乘人员50-200人，驱动方式为6个核融合炉核动力，以列昂诺夫反重力引擎进行飞行。 是极东支部圣芙蕾雅学院所属A级女武神，无量塔姬子的专用浮空战舰。 漂浮在空中的巨大战舰遮天蔽日，得亏附近的平民全部撤离，否则指不定会有人以‘妨碍光照’之名投诉。 不过天命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般，也不会理会这种无伤大雅的东西。 我们可是在拯救世界，占用你点日光怎么了？ 不过话也不能说的太满，指不定还真有人会认认真真地将战舰开走。 比如眼前这个站在战舰中枢和自己身高差不多高的指挥台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的白毛小萝卜头： 与琪亚娜同出一辙的白发蓝眸，及背的中长发扎成马尾披于左肩；看起来大约在十二三岁的小小女孩儿穿着类似修女服的天命女武神制服，颇有种小孩强装大人的幽默感；不过从身旁其他人整齐划一的衣着来看，她的这身怕也是什么特别定制款；胸口处则别着的家徽证明着她的身份，那是天命三大家之首，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徽章。 女孩的名字是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天命极东支部的部长兼女武神培育学院圣芙蕾雅的学院长。 同时，也是天命的前S级女武神，曾参与2000年西伯利亚第二次崩坏，并差点单枪匹马击杀第二律者的强者。 但此时，这个拥有一大堆长的吓人头衔，身高却只能支撑她在指挥台后面露出一个脑袋的女孩却抱着双臂，满脸焦急地看着位于指挥台下的其他人四处忙碌，一边在心里暗暗腹诽： 都怪爷爷！ ...... 第十六章·「长空市外 3K 」 德丽莎口中的爷爷，正是五百年来君临天命的至高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在第三次崩坏刚刚爆发时，位于天命总部的探测仪就已经探测出大崩坏的发生地位于德丽莎负责的极东，而且HW达到恐怖的1000以上。 1000HW是一个分界线，只要爆发的崩坏浓度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在天命当局看来就只是小打小闹，随随便便派出由数位A级女武神带队的小队前往便十拿九稳。 1000以上就不同了，因为只有在这种程度的崩坏爆发时，「律者」这一天灾的象征才有可能诞生。 注意是可能而不是必然，否则的话，天命于全球各地四处建造的高能崩坏熔炉处，怕不是会批量诞生人造律者。 有与无终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光是听到长空市爆发的崩坏在1000HW以上，在会议上，天命各大洲支部的会议代表们，几乎全部同意向长空市投掷崩坏裂变弹以绝后患。 只有奥托大主教对此不以为然，并命令（因为太矮而坐在桌子上的）德丽莎率领休伯利安出动。 别人不知道，奥托对于第三次崩坏的内幕可是清楚得很。 对他来说，令大洲支部长们惊恐不已的第三律者，不过是一个被那群逆熵激进派植入了征服宝石的倒霉蛋而已，根本不值得太过在意。交给自己那持有「第十一神之键·约束之键·犹大的誓约」的可爱孙女绰绰有余。 于是乎，德丽莎就被自家的黑心爷爷当做挡箭牌给推了出来，再加上她在出道战击杀准行星级崩坏兽帕凡提（确信）、第二次崩坏时差点单杀律者的战绩确实给力，各大支部长们就也放下了提着的心。 与至高无上的奥托大主教不同，他们还是需要顾及各大国的想法的。 即便是为了对抗崩坏，往别人头顶上种大蘑菇带来的影响也太过恶劣。 德丽莎没有办法，外加极东本来就是自己的地盘。她也只能唤回自己的挚友，那位还在联谊中，试图在三十岁之前脱单，天命极东支部唯二的A级女武神无量塔姬子，乘坐浮空战舰休伯利安前往长空市。 然后就被那层笼罩在整个长空市的巨大电磁场拦截了下来，而且一拦就是十余天，简直丢死个人。 作为科技产物的战舰，即使不提那恐怖的破坏分子化学键，光是电磁附带的EMP电磁脉冲就能要了休伯利安的舰命。 因此，看似拉风无比的浮空战舰也只能滞留在长空市外干瞪眼。 可惜的是，现在的休伯利安并未有像未来攻打蚩尤时那样经过彻底的武器化改造，那能够洞穿审判级崩坏兽核心的战舰主炮暂时还未安装。 凭借其他聊胜于无的附属炮火，根本无法以力破巧，强行轰开电磁场的防御。 见状，德丽莎理所当然地拨通了自家爷爷的电话吐了一大堆苦水又顺带撒娇想要呼唤一下支援。 却被奥托一句‘我可爱的德丽莎，你还记得当年你建立圣芙蕾雅学院时所说的话吗？’给怼的哑口无言。 与机械化培养女武神的其他支部不同，在继承挚友遗志的德丽莎所建立的圣芙蕾雅学院中，见习女武神们除去要培养战斗能力外，其他的都与同龄年纪的女孩毫无区别，能逛街能追剧能谈恋爱。 我们姑且不去讨论作为全女校学院中的女孩们要和谁谈恋爱，为了能够建立起这样一所特立独行的学院，德丽莎曾和奥托定下过约定：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财政与人才的份额按照其他大洲支部的水平一锅端！ 哪怕作为天命大主教的孙女，奥托也不能偷偷摸摸地给她开小灶！ 这里面能吐的槽其实有很多，比如区区极东一个岛国的支部，奥托给与的供给水准居然与大洲级别平齐。 而且这姑娘在定下约定之前，竟然能把开小灶看作是理所当然。 但谁让人家有一个好爷爷呢？ 不过这次，‘好爷爷’也要给总是叛逆的可爱孙女一个小小的教训了。 于是乎，整整十余天，堂堂休伯利安居然真的就被堵在长空市外不得寸进。 倒不是说真的没有办法，作为前S级与A级的女武神，只要德丽莎与无量塔姬子想，她们其实可以单枪匹马突破电磁场。 但先抛去那样做的危险性，即使是她们，想要凿穿电磁场也要消耗掉体内极大的能量储备。 若是好不容易突入进去，还没等喘口气，就发现好整以暇的第三律者正以猫戏老鼠的眼神俯视自己...... 这画面真想想都很美腻了。 至于援救？ 在天命有一条不成文的惯例，如果崩坏爆发的HW在1000以下，除非有特殊命令，女武神无论如何都要以救助幸存的平民为第一要务。 在未来，还未变为冰之律者的A级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正是因为在发生崩坏的现场救出‘区区’十数个平民，就得以凭借这份功绩保留本应被取缔的雪莲小队的番（和谐）号。 天命对外的口号，终归是「为了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但如果在1000HW以上，天命对你的要求只有活着回来。 因为在探测仪探测到崩坏发生，至天命所属的女武神赶到现场的短短时间里，已经足够诞生的崩坏兽与死士们，将本就所剩无几的人类屠杀殆尽了。 ...... “刚刚得到消息！” 休伯利安中控室的灯光下，德丽莎比一潘略高的小小身子被一个高挑身影的影子所覆盖。 随后，成熟的女声在她头顶响起： “已经可以确认了，长空市中存在能够操控电磁力的律者，根据超古代文明的资料，现已将第三律者的代号暂定为雷之律者。” “除去五百年前的极东八重村，六十二年前的德国柏林，十四年前的俄罗斯西伯利亚外，终于又有律者诞生了吗？” 德丽莎在自言自语一阵后才像反射弧慢半拍似的抬起头，看向身前那火红的高挑身影眉眼舒缓： “姬子你回来啦！结果怎么样，寻找到围绕长空市的电磁场的薄弱点了吗？” “就连地下都钻了，全方位无死角。” 灰头土脸的红发女武神「无量塔姬子」摇摇头，身上赤色的女武神装甲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配上那女王般的华丽气场，不禁让人怀疑为何直到现在仍是单身。 大概是世界的恶意吧（笑）。 “顺带一提！现在还不能确定五百年前八重村那次究竟有没有诞生律者。” 姬子伸出沾有点点泥土的手，轻轻戳了戳德丽莎光洁细嫩的小脸蛋，引得后者不满地鼓起脸颊，补充道： “教科书上的记载也只是疑似，毕竟那地方早就已经伴随时间的流逝灰飞烟灭了。不过我记得长空市就是在八重村的遗址上建立起来的，这算不算是那群和尚嘴里总是提到的因果轮转？” “谁知道啊那种东西！呜——都怪爷爷不批准人家改造休伯利安！否则这种程度的护罩早就一炮轰碎掉了！” 用力蹭掉脸蛋上的泥土，完全看不出来芳龄高达四十二岁的德丽莎挥舞小短手大声抱怨：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这次回去后一定要让爷爷拨下来经费！” “然后用来买吼姆大冒险限量版？”怪阿姨不怀好意地调侃。 “才！才不会呢......”好吧，德丽莎承认自己这话说的相当没有底气。 “哦？让我看看，是哪个孩子在抱怨她的爷爷呢？” 这时，蕴含笑意的男声突然响起，两人面前的屏幕闪烁一瞬后，金发碧眼男子的投影于其中浮现。 “爷、爷爷？！” “您好，奥托大主教！” 与大大咧咧，就差跳脸告诉所有人老娘开后门的德丽莎不同，姬子‘啪！’的一声脚跟并拢，认真地敬了一个礼。 “不用如此客气，A级女武神无量塔姬子。不过德丽莎，爷爷可不记得把你教育成一个背后说人话的坏孩子。” 口头上说着不用客气，可从对于姬子与德丽莎完全不同的称呼，就能看出来奥托的态度。 “呜呜呜不管不管不管！反正都是爷爷的错！” “好好好，是爷爷的错是爷爷的错。” 面对撒娇卖萌打滚的德丽莎，君临天命五百年的奥托大主教此刻仿佛真的是一位慈爱的长辈： “所以爷爷这不是来向我可爱的孙女认错来了吗。” “哼！人家不接受口头认错！”女孩（？）气呼呼地别过头去，可从那时不时瞥向屏幕的小眼神来看，根本就是个在等大人哄的小可爱。 见状，奥托轻轻一笑： “刚刚我已下令，让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携带黑渊白花，搭乘上前往极东的飞机。” ...... 第十七章·「降临」 幽兰黛尔会来？！ 光是听到这句话，德丽莎与姬子就不约而同地放下心来。 如果说任何一位天命A级女武神的经历，都足以写成一部畅销海内外的经典小说。 那么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这位天命最年轻且最强的S级女武神的经历，就是足以令当地政府为让其作品能够以最快速度发布，从而给作者修建一条从自家门口到机场专用高速公路的七龙珠。 这位年仅十四岁，就当仁不让夺得天命最强宝座的少女就是无所不能的代言。 两人相信，只要有她在，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突破雷之律者布下的巨大电磁场！ 因为幽兰黛尔掌握的能力之一，就是对微观粒子的操控！ 电磁场可以消磨掉分子间的化学键，令构成生命体的细胞之间失去维系从而垮塌。 可对于能够操控微观粒子达成‘入微’这一恐怖能力的幽兰黛尔而言，电磁力根本无法用作于她铜墙铁壁般的身体！ 所谓‘克制大于天，特攻日神仙’不外乎如是。 “谢谢爷爷！爷爷最好啦！那个那个，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先聊啦！爷爷再见！” 这下，德丽莎彻底地放下心来。她随手按掉显示着‘有了支援就不要爷爷了吗？’的屏幕开关，小手一挥下令道： “破解电磁场的演算暂时中止！休伯利安全速启动，前往距离这里最近的机场，去迎接前来支援的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 “GIG！”工作人员们齐齐回答，紧锣密鼓地开始操控休伯利安移动。 “GIG？”姬子一愣，这又是什么东西？ 德丽莎讪讪一笑，她总不能说自己最近沉迷梦比优斯奥特曼，感觉用这句话回答命令超有感觉，所以才命令工作人员们如此说。 会被姬子钻太阳穴的呜呜呜！ 异变陡然发生，休伯利安才离开原地不过数千米，一道巨大的圆环状崩坏能冲击陡然以长空市为中心向外界疯狂扩散！ 在冲击中摇摇欲坠的休伯利安探测警报疯一般的开始闪烁嚎叫！ 该说傻人有傻福，以冲击波的强度来看，若是休伯利安还停在刚刚的位置，这艘战舰必然会面临更加恐怖的结局，而不是‘仅仅’在摇摇欲坠！ “操舵手！先稳住休伯利安的机体！其他人配合她！受伤的人坚持下，休伯利安坠地的话大家都没有活头！快！动作快！” 用力抓住身边的扶手，姬子高声喊道： “有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崩坏能浓度五百、六百、八百、九百五、九百八十五、一、一千！？” 负责检测仪表的工作人员此刻顾不得擦拭因休伯利安颤动而撞击在桌角的伤口，带着一头鲜血惊恐地回答： “学院长！姬子老师！以长空市为中心，崩坏、1000HW以上的崩坏再度爆发了！而且据反馈，释放崩坏冲击的中心处又出现了一股高能量反应！” “直接说结论！”德丽莎等不下去了。 “是律者！”工作人员深吸了一口气：“律者又诞生了！” “——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德丽莎与姬子不约而同地崩掉了表情管理模块。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提前数分钟，地点为未来外界探测爆发崩坏的中心—— “真是可惜啊白陌，只差那么一丢丢，真的只差那么一丢丢，我的力量就作用在你身上了......那样的话，就算有那个奇奇怪怪的符印，你的身体也无法恢复了吧？” 雷电芽衣没有半点阻止琪亚娜离开的想法，她微微昂首，扬起眉与唇角，拇指和食指轻轻比划出一条缝隙。 长长的黑发散开，清风抚动，带来惊心动魄的傲然与妩媚。 在她的对面，身体恢复完毕的白陌没有吭声。 他也清楚，若是让芽衣那破坏化学键的恐怖能力击打在自己身体上，即使有「天人道」的加持，他也绝对无法苟活下来。 除去「饿鬼道」外的六道外法巅峰出力毕竟只有神之键的第二额定功率，想要以基本粒子级别为单位恢复还是太过勉强。 “话说回来，明明注意到气息的变幻，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强制琪亚娜远离这里，而不是挥下那柄无时无刻都在准备攻击的大剑。” 芽衣丝毫没有在意白陌的沉默，她的身后浮现出数块暗紫色的半透明结晶。 结晶工整地排列在女孩的左肩后，映的女孩恍若那因不愿向土之子跪拜而堕天后，在七天七夜的万军之战中被撕裂半边象征光明翅膀的光之子。 黑发的堕天使轻抚掌中温热的鲜血，嗤笑一声：“你就那么喜欢她？” 「饿鬼道」的吞噬力量全开，却发现明明到处充斥的崩坏能，居然连一丁点都无法吸入体内。 见状，白陌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无法汲取到崩坏能了对吧？呵呵，这才正常！我可不是之前那个只会逃避的废物！如果连自己释放的崩坏能都做不到完美掌控，那还算什么雷之律者？” 沾有血液的纤指抚弄唇瓣，为那本就诱人的樱唇添上一抹致命性的艳丽色彩。 “不过我说啊，明明是我先向你询问的问题，想要我答复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一下？” 白陌感觉就很神秘，在他看来，如果换做自己是强势的一方，那谁TM还和你废话那么多？肯定二话不说先揍个半身不遂，在那之后想问什么都行。 但既然现在自己是弱势的一方，而作为强者的芽衣既然有这个雅兴，他也不介意出声，看看能不能套取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所以，他回答道：“我不喜欢她。” 芽衣挑眉，海贼王中的神·艾尼路能够凭借响雷果实的能力搭建覆盖整个空岛的读心网络，能够操控电磁力的她自然也不差。 艾尼路的心网有见闻色霸气的加成不假，但芽衣对电磁力的掌控显然要远远超过那个依靠恶魔果实的家伙。 从脑中电磁波的反应来看，白陌并没有说谎。 “那么，你为什么要送她离开这里呢？” “现在到我的回合了，‘雷电芽衣’。”白陌冷眼看她，手中天火大剑熊熊燃烧：“你到底是谁？” 按照琪亚娜的说法，在征服宝石被取出的现在，藏匿于其中的律者人格本应一道转移才对。 “直奔正题？倒也算是颇合我的胃口。不过这点解释起来会有些困难......嗯，这样好了，我问你，你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 芽衣降落在地，重新坐回先前奶茶店里的位置，裹着黑丝的纤细美腿交叠在一起，看起来全然没有将天火的威胁放在眼中。 “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胆小鬼，为了逃避自身的罪孽不断自我欺骗，一步一步走向末路的故事。” ...... 且看且珍惜，八成会无.jpg 第十八章·「我立于百万生命之上」 人在面对困难时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跨越，一种是逃避。 那么提问： 当一个人发现，令自己栖身城市彻底崩坏，令其中数以百万计的生命尽数消亡的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时，在背负了足以压垮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现代人的罪孽时，她会怎样选择呢？ 雷电芽衣，选择了逃避。 少女摇摇手指，轻蔑地勾起唇角：“这具身体里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律者人格！” 没错，所谓的「在无数次交锋后，终于凭借意志战胜了体内的律者人格」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被那巨大罪恶感压垮逼疯了的雷电芽衣的自我催眠。 究其原因，作为「逆熵」以征服宝石置入体内制造出的人造律者，雷电芽衣本就不可能诞生律者人格这一存在！ 律者人格是大崩坏（1000HW以上）发生，律者的素体在体内凝结律者核心时，纳入无数负面情绪而诞生的存在。 作为曾经存在于空之律者体内的宝石之一，直接作为最终完成型置入芽衣体内的征服宝石，其实连形成律者人格的先决条件都无法达到。 因为它原本就是已经成型的律者核心，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再次进行凝聚！ 既然如此，雷电芽衣‘战胜’的律者人格又是什么人呢？ “是我！” 芽衣将垂落至鬓角的发撩到耳后，轻笑一声。 “我就是那个原本作为雷电芽衣这一人格的整体，却因为那巨大的愧疚与罪恶感被分裂出来，并变成挡箭牌背黑锅的倒霉蛋。” 换言之，精神分裂。 由于那巨大到足以压垮心灵的愧疚感，芽衣的本体人格不知不觉分裂出现在与白陌交谈着的‘芽衣’这一附属人格，并给自己留下了‘拼尽全力终于战胜律者人格’，这一令自己稍微减轻痛苦的版本。 这也是原本因父亲入狱而性情孤僻冷漠的芽衣，现在为何竟然会显得温柔到有些懦弱。 因为强势的那一面已然独立。 “琪亚娜那家伙居然还信誓旦旦地拍胸口说有办法解决人家，当时还藏在芽衣体内的我真的差点就笑岔气！我又没有像真正的律者人格那样寄宿在律者核心的内部，就算剥离了又如何？” 纤细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叩击桌面，‘芽衣’再度发出一声嗤笑： “我可是与芽衣同样的存在，是除去本就不存在的律者人格外的另一个人格。琪亚娜的办法对其他人或许有效，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她琪亚娜用前朝的剑，怎么可能斩的了本朝的官？” “其实，作为挡箭牌诞生这一点虽然很无奈，但我其实没有什么抱怨。毕竟那个我也是我！向天空的雷云中注入能量、以雷冶金建造起熔铸的魔窟、笼罩整个长空市的巨大电磁力场......这些看似削弱自己的东西啊，其实都只是在陪她玩玩，营造出「雷电芽衣真的战胜体内的律者人格」的错觉而已。只要等到她的意志成长到足以承受这份罪孽，我们自然会再度合为一体。为了自己的话，稍微背背锅其实也是无所谓的。” ‘芽衣’，或者说被分裂出来的人格Mei这倒是实打实的大实话，两个人格本来就是一体，吃饭睡觉甚至啪·啪·啪都完全共享，根本不存在那种互相争夺身体的狗血戏码。 “可现在不行了。” Mei侧过身，毫不顾忌地在身为敌人的白陌面前褪下裙摆处的衣物，露出白皙大腿侧点缀的深紫色的奇怪纹路。 “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做「圣痕」。是那种数百万人中才有可能出现一个的超UR级宝物！” 讲到这里，女孩眯起眼，声音中颇有几分得意。宛如在小伙伴面前炫耀新玩具的小屁孩，充满了一种可人的反差萌。 原来那个奇怪的图案叫做圣痕。 听到这里，白陌不留痕迹地瞥了眼自己的锁骨。 只有他知道，在衣物的遮挡下，那里同样刻印着被Mei称为「圣痕」的奇怪纹路。 “说来也是巧，在成为律者后我才知道，「雷电芽衣」这一个体居然会是这个纪元中真正的雷之律者！就算没有被人埋入征服宝石提前律化，也迟早会因为这个属于雷之律者的圣痕而被崩坏意志亲自找上门来。不——” 说道这里，Mei摇摇头： “现在的话，其实已经找上门来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像是要昭告谈话的终焉般，蕴含玄霆的浅紫双眸染上独属于崩坏的色彩，乌黑长发披散，崩坏能构筑的华丽长裙自完美的身材上具现。 深红双角刺破如象牙白皙的额头延伸，如天狗般艮长的木屐包裹住纤细的脚裸，踏在空中发出类似踩在地板上的塔塔响声。 在这一瞬间，整片天空染上象征死亡的颜色，以少女渺小的身形为中心，深紫色的冲击波疯狂扩散至天边！ 方圆百里的崩坏兽仰天咆哮，唤做「俱利伽罗」的巨大赤红色巨龙凭空出现腾空而起，为王的诞生献上礼炮！ 降诞的女王陛下俯视着用天火大剑刺入大地，才能勉强不被连绵不绝的冲击波击飞的白陌，自我介绍道： “第三律者，雷电芽衣，请......多多指教！” ...... 虽然Mei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白陌也已经明白了。 那所谓的崩坏意志，真的很会见缝插针。 端坐在棋盘之外的‘祂’从都到尾所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征服宝石被从芽衣体内取出来的刹那，将她从之前的人造货色变为真正的雷之律者。 雷电芽衣的身体在容纳征服宝石后，作为律者素体的适应性大大增加。 这让Mei可以在短短的数分钟内，轻而易举地凝聚出真正属于本纪元雷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我有些奇怪。” 视线扫过匍匐在雷之律者身后的赤红魔龙，在心中估算这头从未见过的崩坏兽危险性的同时，白陌出声问道： “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作为芽衣分裂出来的人格的你，不应该成为律者人格才对。” “因为真正的律者人格已经被我吞噬掉了啊！” Mei指尖轻点朱唇，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很可怕的事实。 “区区负面情绪的凝结性精神，就想要取代掉我这个害死长空市数百万生命的罪魁祸首，成为这具身体的持有者？哼，别逗了，她想笑死谁啊！？” 女王扬起高傲的唇，眼中的光亮的骇人： “现在的我，可是背负着抹杀掉数以百万计生命罪恶端坐在天之御座上的魔王！想要替代我？好啊！至少再来个三倍的负面情绪吧！” ...... PS：顺便提一嘴俱利伽罗的事，在这本书里她只是崩坏送给觉醒为雷之律者的芽衣的礼物罢了，之所以用这个形象是因为大家都熟悉。 只要我想，她叫俱利伽罗、俱利减罗、俱利乘罗、俱利除罗，造型是龙、是凤、是麒麟、是蛇是锅铲草履虫甚至是窝窝头都完全没有问题。 别杠。 第十九章·「薪炎,点燃,黄昏 上 」 与自我逃避的芽衣不同，作为挡箭牌而被催生出来的Mei，可是自始至终都生活在自己犯下的罪业泥沼中。 即使早已知晓导致长空市悲剧的真正罪魁祸首，其实是那群激发自己体内征服宝石的奇怪家伙，生性善良的女孩依旧无法原谅自己。 毕竟从本质上来讲，芽衣与Mei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可就像再喜欢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再深重的罪恶感，在经历过成千上万次完全无用的悔恨后，也可以做到淡然面对乃至漠不关心了。 用游戏中的话来讲，现在的Mei已经在抗击负面情绪这一方面叠满了被动生效的增益BUFF。 即便是以负面欲望堆叠而成的律者人格的侵蚀，对她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毛毛雨。 “你应该很好奇吧？明明并非律者人格，而是以一己之力掌握第三律者能力的我，为什么又会对你与琪亚娜痛下杀手呢？” 这一次，未等白陌搭话，女孩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已经是律者了啊......你，有玩过「反恐危机」吗？” “玩过一些。” “生化模式？” “稍有涉猎。” “那么，当你被丧尸的攻击污染变为丧尸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自然是攻击未感染者。”白陌不假思索地答道。 “就是这样。” “......” 若是Mei说道这个地步他都不明白，那他白陌就真的是琪亚娜嘴里的呆瓜小白了。 成为律者后带来的绝不单单只是身体方面的异变，曾经身为人类的三观会在律者化的一瞬间完全颠覆，所谓的道德观念如同纸糊，立场转变的是如此理所当然。 就像洛夫克拉夫特的名作「印斯茅斯阴影」中，即使曾经如此不愿，拥有深潜者血脉的人们依旧会在觉醒血脉后，没有半分犹豫地选择潜入深海，回归旧日支配者畸形且扭曲的怀抱。 就像是生化危机的生化模式，明明上一秒你还在持枪和队友生死与共肝胆相照，携手抵挡丧尸们的疯狂攻击。 下一秒，受到感染的你就要挥舞着利爪，撕烂他的血肉将他们同化，屏幕外操控着角色的你却不会感到丝毫不妥。 因为这就是游戏的规则，如果你有半分的纠结，之前情同手足的队友便会将你打成筛子。 所谓的律者化，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理所当然。 在Mei吞噬掉新生的律者人格的刹那，她的精神就已经不再是人类拥有的模式了。 “现在的我，赢不了你。”白陌垂眸。 “哼，之前也赢不了！如果不是芽衣那家伙故意放水的话！” 女孩不愉快地眯起眼，显然是对这句话赶到非常不爽。 “刚刚的话是开玩笑的，雷电芽衣，【燃尽吧】。” “那个奇奇怪怪的能力对现在的我无法起到作用，你应该也明白这点才对。” Mei挥了挥手，身旁，伴生的审判级崩坏兽「魔龙俱利伽罗」高昂一声，张开翼展长达百余米的巨大龙翼，携裹着巨大的破空声振翅高飞至穹顶。 “【燃尽吧】。” 白陌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再次低吟出「人间道」的律令。 “——俱利伽罗！” Mei突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蓦然高呼巨龙的名谓。 “吼吼吼吼吼吼吼！！！！！” 冠以不动明王之名的魔龙听从主人的命令带着一缕尾焰俯冲而下，仿佛自宇宙空间降落的陨石，在经历大气层的摩擦，将一切愤怒积攒至巅峰震声咆哮的天陨！ 其目标毫无疑问，正是与Mei对峙中的白陌！ 几乎在同一时间，Mei一震手中嘶鸣如千鸟的雷切长刀，化为一道赤红色雷霆向白陌极速斩去！ 我当然知道「人间道」的力量对你无效。 残垣断壁在律者凝而不散的炽烈杀意面前彻底融化，即使俱利伽罗还未坠地，极速攀升的高温依旧将周遭的空气扭曲，恐怖至极的威压倾斜而下，将以白陌为中心的方圆数百米的地面凭空压矮数米。 但有谁说过，「人间道」的律令—— 面对二者毁天灭地的必杀一击，被夹在中间的白陌无悲无喜。 ——是对你们使用的呢？ 感受着体内再度破土而出的神鸣暴威，主动将自己化为薪柴的男人第三次开合嘴唇： “【燃尽吧！】” 无尽的薪炎与光焰，击退了天陨与雷霆。 ...... 人类从来没有将自己的身体开发至极限过，即使是那所谓的世界纪录，也只是人类在身体本身的层层桎梏下，咬牙不断突破的结果而已。 世界上存在着许多奇迹，比如老太太为了救外孙把汽车抬起来、母亲为了救坠楼的儿子百米只用五秒......但这不过是因为他们在某些情况下某些激素的快速分泌，达成了表面上违反常理的结果。 就算衰竭而死也不是因为基因崩溃和潜能耗尽，只是因为自我催眠后引起的器官功能紊乱、爆发时的细胞加速分裂耗尽了人的寿命。 当然，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基因锁」这样便利的东西的。 解开的「锁」就可以无师自通般做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这就相当于当你从小学升到初中的那一刻，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初一涵盖的所有知识。 这个世界还不至于留下如此巨大的后门。 可人体本身拥有巨大潜力这一点却又是不争的事实，将体内数十万亿个细胞指挥的井然有序的计算力、充分调动全身所有肌肉甚至能爆发出上百吨的力......等等等等，都在佐证人体这一大自然的奇迹的美妙与强大。 那么问题来了： 要怎样，才能够将这些潜力全部兑换成现实中能够掌握的力量呢？ 如果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作为一名普通天朝屁民的白陌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够兑现潜力。 但在得到六道外法中的「人间道」，得到「律令」拥有知性的生命体这一能力时，脑洞清奇的他蓦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命令’自己超限突破，借以爆发出这副身体中潜藏着的强大力量！ ...... 第二十章·「薪炎,点燃,黄昏 下 」 当然，白陌之所以能够解放自己，最主要还是因为「天人道」的存在。 人体是一个庞大复杂而又精密的器官，稍微出些差错就会万劫不复。 比如上述所说「充分调动全身所有肌肉甚至能爆发出上百吨的力」，事实证明，若是真的试图这么做，还没等挥出这一拳，挥拳者就会因受不住压力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不过如果有「天人道」赋予的不老不死和超速再生，这一切却又都无所谓了。 不仅如此，众所周知，人体的肌肉由肌纤维组成，而肌纤维的数量是天生的，要肌肉增加就要通过锻炼将原有的肌纤维的变粗。 而在锻炼过程中，肌肉纤维会遭到严重的破坏，这时需要补充大量的蛋白质来修复破损的肌肉，当破损的肌肉纤维完全愈合后，肌肉就会变粗，力量就会越强大。 在‘命令’自己时，白陌的肌纤维无时无刻都在被那股人体本不应解锁的恐怖力量撕扯破坏，撕扯破坏的肌肉纤维在「天人道」的再生能力下短时间内恢复强壮，然后在「人间道」的作用下又一次千疮百孔。 换句话说，只要能量足够，白陌的体内就能一直在重复着这无止境的创世灭世轮回，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的身体素质就可以缓慢但坚定地向上无限攀登。 一步一天，是为通天。 可仅仅只有这种程度是无法击倒化身为律者的Mei的，无论他的力量有多强，哪怕他未来能够一拳轰爆星球，只要细胞的本质没有改变，在那分解化学键的恐怖能力下依旧要化为乌有。 况且在周遭崩坏能被封锁的现在，他根本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通过「饿鬼道」汲取崩坏能，从而不断向上攀登。 所以，白陌开启了「修罗道」。 「修罗道」的能力，是以心中的执念化作力量的源泉，令自己无底线无限制地暴走。 虽然描述的这么玄乎，作为「破坏之键·天火圣裁」的仿制品，它能力的本质，是加速分子之间的运动速率，火焰不过是其外在的表现形式。 只不过，作为天火圣裁的仿制品，「修罗道」同除「饿鬼道」外的其他四道一样，就算最大输出功率也只能够达到真正神之键的第二额定功率。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根本不应该强大到足以令白陌击败空之律者，斩断云层，乃至全方面碾压千羽学园时期的雷电芽衣，哪怕她当时在放海。 它之所以能做到，要归功于其的使用者，也就是白陌脑洞清奇的另辟途径—— 薪炎，点燃。 是的，如同「黑魂」中以身饲于初火的薪王们一般，以自己那无数次被破坏，却又被「天人道」修复的身体细胞做为燃烧的薪柴，强行令本应抵达极限的「修罗道」超限突破！ 这才是明明极限输出程度只有第二额定功率，拟态的天火大剑却会出现在他手中的真正原因！ 使用这样的力量绝非毫无代价，即使有着「天人道」与体内清凉气息的辅助，这被白陌命名为「黄昏」的状态依旧拥有使用时限。 若是超出这一使用时限，他整个人就真的会如同以身饲于初火的薪王那般，成为「修罗道」的薪柴燃烧殆尽！ 而且根据燃料的差别，「黄昏」与「黄昏」之间的威力也是不同的。 就像「龙族」中混血种的‘暴血’存在一度二度三度四度那样，「人间道」压榨出来的人体潜力也是会由浅到深，伴随‘律令’的命令次数一步一步挖掘。 压榨出的潜力越高，作为新柴的材料越棒，点燃后的「黄昏」就燃烧的越旺盛。 瞬间击败山寨青春低配阉割版空之律者那一刀的出力，是律令一段点燃； 斩断雷云并在千羽学园与雷电芽衣激战时，是律令二段点燃。 当时与雷电芽衣交战前的白陌有一种预感，如果在二次点燃的基础上再进一步，手上的这把天火大剑就会暂时性地褪去拟似构筑的虚假伪装，在「黄昏」持续时间结束前，成为概念意义上的神之键本体！ 可惜的是，当他想要借着雷电芽衣这块看起来炒鸡流弊的磨刀石试一下律令三段点燃时，却发现对面居然只是个纸糊的架子，根本**斗的欲望都没有，也只能一脸不爽地将这件事情暂且搁置。 如果白陌对崩坏系列有着更一步的了解，那他就会知道，律令三段点燃后「修罗道」的真正名谓，正是那威力强悍到足以令使用者斩出堪比上时代破坏力最强，仅用七天就将整个澳大利亚化作火海的，第七律者一击的毁灭性奥义—— ——天火出鞘！ 即使不了解，在开启律令三段点燃的现在，白陌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手中天火大剑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面对Mei与俱利伽罗天衣无缝的夹击，仅仅只是挥舞大剑，他就以力破巧般轻松将二者击退。 按理来说，在天火出鞘这毁灭一击蓄势待发的现在，白陌应该占尽优势才对。 可惜并非如此，虽说凭借着爆炸性的爆发力暂时性的与二者斗的有来有往。 白陌自己却很清楚，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迎来败北只会是时间上的问题，至多也就是low暴了的在临死之前带走一人。 原因很简单，在无法吞噬外界崩坏能的现在，只要真正斩出第零额定功率的天火出鞘，他一定会死！ 一定会被大剑本身席卷的高温彻底融化成灰烬！ 「天人道」的极限恢复能力只有黑渊白花的第二额定功率，即使在庞大的崩坏能加持下，如若不是体内清凉气息的辅助，白陌就连二段律令后的天火大剑都斩不出。 况且「天人道」需要修复的不仅仅是「修罗道」带来的损伤与敌人攻击造成的伤口。三段律令下，白陌的身体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不在分解重组毁灭再生，这更是加剧了「天人道」的消耗。 多亏了白陌有在战斗后将体内能量储备溢满的好习惯，在千羽学院的战斗结束后，他就已经利用吞噬能力填满「饿鬼道」的结晶。 否则在这外在崩坏能被Mei利用不知名手段锁死的时刻，「人间道」三段解放+「天人道」过负荷+「黄昏」超限的巨大消耗，绝对会一瞬间将他榨干！ ‘输出远高于防御，导致偏科太过严重了吗......外界能量被锁死的我就如此不堪？看来要将自生能量这一项目提上日程了。不过在那之前，得先干掉眼前的这两个家伙才行。’ 毫无留恋地将「畜生道」中摸鱼的崩坏帝王吞噬掉借以恢复崩坏能，再度击退双方的合击后，白陌思考起对策：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敌众我寡，那条名为俱利伽罗的魔龙虽然不是很强（俱利伽罗：喵喵喵？），但拥有与那副巨大身躯完全不相符的灵活反应、能够硬接下处于律令三段点燃状态下我的普通一击的坚韧外皮，最关键的是还与雷之律者配合默契，有许多本应成功的攻击都因为祂的存在而作废。’ 想到这里，他握紧剑柄：‘既然如此，就先想办法令你退场——嗯？’ 战斗中的两者蓦地停下身体，不约而同地发起呆来。 至于为什么是两者？ 因为那振翅遮天蔽日的魔龙，突然间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与此同时，海量的崩坏能仿佛穿透空间般，直直地灌入了白陌即将枯竭的体内，填满了他那颗与「饿鬼道」融为一体的心脏！ 战况，于瞬息间逆转！ ...... 时间轴 等神力.jpg 1993.某月.某日【云游的Su察觉到蜃龙的异常，于沧海延安路高架桥处立下封印】 1994.某月.某日【迷迭在Su的算计下诞生，在封印的帮助下与体内崩坏碎片低语对抗】 长空篇时间轴： 2014.3.28【极东长空市，第三次崩坏，雷电芽衣‘律者化’；白陌苏醒；空之律者为寻找「饿鬼道」强行接管K423身体】 2014.3.29【雷电芽衣‘战胜律者’后苏醒，体内的Mei制造出笼罩整个长空市的巨大电磁场；芽衣试图削弱自己的实力为杀死自己之人创造条件；布洛妮娅·扎伊切克暂时放弃捕捉律者任务，转变为监视；天命高层会议，奥托命令德丽莎前往长空市】 2014.3.29【休伯利安抵达长空市外围，因电磁场缘故无法进入】 2014.3.31【白陌初遇崩坏帝王，骚扰之；逆熵内部求助无果的可可利亚开始同奥托接触】 2014.4.02【白陌收服崩坏帝王；空之律者寻找到白陌，与之交战，败北，被俘】 2014.4.07【白陌解除对K423的观察期，并决定第二天与其一道前往千羽学院】 2014.4.08 【A.M.7:15白陌与K423前往千羽学院】 【A.M.9:28白陌于千羽学院击败‘雷之律者’】 【A.M.9:55K423在空之律者的辅助下取出雷电芽衣体内的征服宝石】 【A.M.9:58在可可利亚的交涉下，奥托同意派遣幽兰戴尔前往长空市】 【A.M.10:02雷之律者Mei诞生，审判级崩坏兽俱利伽罗诞生，崩坏意志分身入驻雷之律者体内；休伯利安受到崩坏冲击波影响动力系统瘫痪，德丽莎驻扎舰桥独自拦截崩坏兽潮】 【A.M.10:17K423与空之律者达成协议律者化，前往战场将俱利伽罗转移至虚数空间，并与之交战】 【A.M.10:29白陌于雷电芽衣精神空间湮灭崩坏意志，环绕长空市的巨大电磁场解除；俱利伽罗逃离虚数空间不知所踪；休伯利安一行人与幽兰戴尔汇合，德丽莎与幽兰戴尔组队前往长空市，着手清理其中崩坏兽并寻找生还者】 【A.M.10:30布洛妮娅恢复与可可利亚之间的通讯，定下内鬼计划】 【A.M.10:38白陌等三人同布洛妮娅汇合，击破泰坦群】 【A.M.10:57四人组同天命二人汇合，白陌在幽兰戴尔的帮助下解决身体隐患】 【A.M.11:14K423同德丽莎交战，败北】 【A.M.11:25四人组同意加入圣芙蕾雅学院，在德丽莎的带领下返回休伯利安】 ——长空篇结束 2014.6.12【白陌入学后第一次考试历史不及格，准备一星期后的补考】 2014.6.18 P.M.21：31【为了帮助白陌，布洛妮娅给他戴上吼姆虚拟实境连接器，连接上天命的核心数据库，以其中数据虚拟构成的现实为白陌补课】 P.M.22：54【虚拟现实中白陌触发隐藏档案，被传送至虚拟世界泡内，相遇‘卡莲·卡斯兰娜’，将其绑架；布洛妮娅骇入虚拟世界泡，与同样察觉到的奥托相遇】 2014.6.19 A.M.0:14【‘卡莲·卡斯兰娜’道出自己知晓自己是虚拟人格，请求白陌帮助自己摆脱无尽轮回，白陌同意，二人以一己之力对抗1477年的天命全军；布洛妮娅与奥托对赌，奥托将虚拟世界泡中黑渊白花、天火圣裁与犹大誓约的使用者更改为AI塞西莉亚、AI齐格飞与AI德丽莎】 A.M.1:45【天命常规部队全灭。】 A.M.1:56【白陌瞬杀虚拟世界奥托，鏖战塞西莉亚or齐格飞，胜利；弥赛娅引开德丽莎，随后在赶来的白陌帮助下取得胜利；布洛妮娅利用重装小兔骇入虚拟世界泡，以世界三分之一权限作为赌注增加筹码】 A.M.2:12【白陌利用「畜生道」取巧带走弥赛娅，对赌胜利的布洛妮娅令奥托与可可利亚共享天命关于量子之海的资料，同时毁灭虚拟世界泡；奥托对白陌身世起疑】 ——虚拟空间篇结束 2014.6.19 【白陌补考历史，挂科，在瓦尔特·杨的帮助下得知可以通过完成任务弥补学分，前往沧海；奥托命令丽塔·洛丝薇瑟前往沧海执行任务并提交白陌相关报告】 P.M.17:30【丽塔先一步抵达沧海，随后在Su的算计下被迷雾吞噬】 P.M.18:05【白陌抵达沧海，于迷雾中救援赫卡蒂。】 P.M.18:10【丽塔见到蜃龙本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Su达成协议，Su构造出真人角色扮演游戏迷惑迷迭，并将白陌与赫卡蒂卷入。】 P.M.19:20【白陌暴力破局后主动留下，迷迭强行占据丽塔身体，Su主动交代真相换得丽塔配合，并制作世界泡容纳白陌与迷迭，利用永劫之键第一额定功率令世界泡坠入量子之海。】 P.M.19:26【赫卡蒂与刻晴在现实中解除封印，蜃龙彻底暴走；白陌与迷迭or丽塔在世界泡中度过百年】 P.M.19:30【天命与逆熵向蜃龙发射崩坏裂变弹与银色子弹，无果；白陌与迷迭返回现实世界，白陌独自与蜃龙交战】 P.M.19:45【真正的大陆级崩坏兽「三头龙」诞生；奥托命令琥珀传送「极骑士·月天」给与白陌。】 P.M.19:56【白陌在Su的帮助下斩裂三头龙双肩处核心，即将贯穿心脏时被丽塔拉入核心道明原委】 P.M.20:00【天上之人的战舰在三头龙攻击的余波下湮灭；白陌使出太虚剑神斩杀三头龙的意识，取出核心。】 ——沧海屠龙篇结束。 第二十一章·「密码正确,您被封禁的账号已解封」 ——将时间稍微提前 【......让我想起了不好的东西，你应该为此赎罪，人类。】 时不时扫过天空中那道曾将自己逼入绝境的赤金色光焰，空之律者不开心地撇撇嘴。 之前被生擒那时，若不是白陌不讲武德开局就用「律令点燃」这种用命C的决战性招式，即便体内的崩坏能在之前全功率输出时消耗大半，她又怎么可能白给的那么快，不得不让琪亚娜出来顶岗以免被天火大剑串串烧？ 琪亚娜没有回答她，而是呆呆地凝望空中不断触碰又分开的三道身影。 局势明显到以她的水准都能看清，比起攻防一体且配合默契的律者崩坏兽组合，孤身一人的白陌虽说凭借燃烧生命的强横爆发力支撑一时，却也开始在二者不间断的接力中处于下风。 这样下去，会败北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白陌自认为「人间道」的律令能让琪亚娜离开作为崩坏爆发中心的奶茶店，可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作为泛用性极广的能力，除非被命令的本人毫无抵抗之意，又或者打个出其不意，「人间道」本身的执行力度简直弱的感人。 当然，即使是这种程度，曾经的琪亚娜也是毫无反抗之力的。 可现在不同了，在她体内的空之律者虽说无法取得身体的控制权，在琪亚娜的允许下稍微出手，破除掉做为无根之水的律令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琪亚娜从最开始就未曾远去，她一直都在空之律者的帮助下，偷偷摸摸地监听这边的发展情况。 【人类，说来有些奇怪，从刚刚开始，你的情绪就很不对劲。】空之律者恶趣味地笑着，【让我想想是从哪句话开始来着？嗯，好像是‘我不喜欢她’这句话吧～～～】 ‘另一个我，你到底是什么人？’琪亚娜没有回答她，反倒是抛出了一个新问题。 女孩早已察觉到空之律者的异常，即使难得机智了一回的空之律者未将自己的真名告知与她，光从手里那颗新鲜出炉的征服宝石也可略知一二。 可惜的是，包括西琳之名在内，第二律者的情报无论在天命还是逆熵都属于绝密中的绝密，否则女孩说不定真的能查出什么端倪。 不过现在的她，还是什么都不要查出来的比较好。 【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眼下的情况，只有我出手才能让那个除脸之外一无是处的混蛋活下来。】空之律者再次蛊惑道。 她其实也只是每日惯例一忽悠，完全没有想到能够成功。 然而这次—— “好啊。” 【——ん？】空之律者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我说，可以！”琪亚娜深吸一口气，“这幅身体，你拿去用吧。” 【......嘶！人类，你不对劲！】空之律者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拿白陌那句话调侃她了。 【你可要想清楚，身体在我这里，你想再要回来可就难——喂你来真的？！】话说到一半，察觉到到琪亚娜放开对身体管理权限的空之律者整只河豚都傻了。 她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夺回身体的场景，可现在的情况绝不在她的脑补范围内！ “另一个我，我曾经以为我是一个天才，只要稍微努努力，就可以做到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即使之前在千羽学院，我依旧认为只要再努努力，就可以轻松赶到小白与芽衣的身边......哪怕是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琪亚娜用力咬住下唇： “可我居然忘记了，‘未来是未来，现在是现在’这个简单的道理！” 【是的，即使你再强，也无法挽回过去曾发生过的悲剧。】 回忆起同为巴别塔实验体却先一步惨死，明明自己成为了律者，却依旧无法真正复活的三位挚友，空之律者突然没了即将占据身体的兴奋感。 “不知是不是这块晶体的原因，我能感受到在那个‘芽衣’体内哭泣着的芽衣。我也能看到，那不惜化作新炎燃烧生命也要将芽衣带回来的小白。” 琪亚娜用力合上眼，似是不忍心再去看那道在二者夹击下愈加衰落的赤金色光焰。 “可在这种两人都处于生死危机中的紧要关头，我却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 不不不，那个家伙想的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带回来那个小丫头！他肯定是因为不爽之前小丫头放水输掉所以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复仇！ 纠结半晌，空之律者还是没有吐出这个不和气氛的槽。 “......我什么都做不到。” 铁锈味在口中蔓延，一缕耀眼的猩红顺着女孩的唇角流下，与脚下干燥的大地融为一体。 “但与曾经只能独自堕入绝望深渊，一次又一次被推上实验台的西琳不同！我现在还有你，还有与我同生共死的你在这里！所以，拜托了，另一个我！” 攥住征服宝石的手用力，深紫色的棱角刺入胸膛，钻心的疼痛袭来，伤口处却没有半点血液： “请你将小白与芽衣——全都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伴随着少女的高声呐喊，无数混凝土块携裹着可怖的质能超越音速爆射而来。 别误会，这玩意和琪亚娜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这是天空中那三头怪物战斗余波造成的二次扩散。 可这对于普通人来说，依旧足以称得上是堪比末日的绝望！ 但也仅仅只是对于普通人。 “真是的——” 重重贴贴的傲然女音轻而易举地压制住破空袭来的暴鸣，「琪亚娜」睁开双眼，菱形十字的炙热熔金自瞳孔内部浮现。 可与上次不同，这一次，这双本应全无波动的眸子中多少掺杂了些无奈。 她站在即将袭来的飞沙走石前，袭来的劲风撕扯她散开的白发，四条带有崩坏纹路的衣摆飞扬宛若席卷天地的浪潮。 她向前悠然踏步，步伐沉稳而优雅，任由狂风刮卷，我自屹然不动。 明明只是缓缓向前走着，但是当周遭的混凝土块扑面而来的那一瞬间，分明有尖锐的声音响起，黑白二色的长矛化作缎带呼啸而过，理所当然地将它们湮灭成碎末。 女王就这样背着双手一步一步地朝前进发，速度不急不缓，就连呼吸都未有絮乱。 “‘我’什么都做不到？不，不会了。” 回味着另一个自己说出这话时的无力感，回想着曾经在巴别塔时的绝望，于苦痛的淤泥中诞生的空之女王踏在凭空出现的金色半透明能量块上，认真道： “现在的我，什么都做得到！” “从现在开始，琪亚娜，将这个世界，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吧！” 【谢谢你，另一个我。】意识海中，琪亚娜轻声说道。 ...... 第二十二章·「割裂的战场」 【——另一个我？】 “人类，你不想以这份样子，出现在那个人眼中吧。” 随手将不可一世的审判级崩坏兽「俱利伽罗」拖拽至与现实相悖的虚数空间中，与其一同来到虚数空间的空之律者一边透过空间锚点向白陌体内灌注崩坏能，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的体内本就有奥托植入的空之律者核心，刚刚又融合掉征服宝石，体内的崩坏能充足的很。 当然，如果像之前寻找白陌时那样强制占据这幅身体行动，就算体内的能量再充足，只要作为主意识的琪亚娜不肯，空之律者能动用的崩坏能依旧少的可怜。 可既然现在的琪亚娜完全放开了身体的控制权，她能做的事情就有很多很多了。 将‘区区’新生的审判级崩坏兽拖拽至自己的领域而已，又不是自己的贝拉（贝纳勒斯），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知为何，看到俱利伽罗的一瞬间，空之律者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她明白，这条与贝拉模样有些相似的巨龙，必须是自己的猎物！ 【嘿嘿～～～】意识海中的琪亚娜讪讪一笑，心想原本只知道杀杀杀的另一个我小姐也开始变得有人情味了。 就在这时，琪亚娜突然感觉脸上有些痒，她下意识想要伸手挠挠，却在看到那被黄白相间手套包裹住的手的刹那愣住。 【别发愣啊大白痴！】 空之律者在意识海中气愤地大吼，琪亚娜下意识向后退去，下一刻，闪烁寒芒的巨大龙爪便刺穿了她刚在所在的位置。 本能般穿过身后具现出的空间缝隙，从距离俱利伽罗数百米的另一道缝隙再度出现的琪亚娜呼唤道： “另一个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 【哼，别误会了人类！本女王只不过是觉得这种远远赶不上贝拉的废物不值得出手而已，还不如交给你这个菜鸟，让本女王欣赏一场菜鸡互啄的滑稽演出！】 轻哼一声，空之律者双手抱胸别过脸去。 【可就算是菜鸡互啄，若你胆敢输给这头辣鸡龙，以后每次你吃饭时我就会强行接管这副身体大吃特吃，直到吃不下后再把身体还给你，让你再也品尝不到饭菜的味道！】 “怎么能这样啊！！！” 六枚亚空之矛以一点为中心极速旋转，借以顶住俱利伽罗冲撞过来的利角，被冲击力带的连连后退的琪亚娜大声嚷嚷： “快出来帮我一下啦！我赢不了祂啊！而且身体的感觉好难受诶！这种有什么东西被源源不断抽走的糟糕感觉！” 【忍着点吧白痴，我也不介意替你断开连接，倒不如说我超想断开的！那样的话，外面那个失去能量供给的混蛋肯定就会被那个新生的杂碎律者干掉了！】 空之律者没好气地回怼了她一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这么大只的家伙超难搞诶！”虫虫绝口不提断开能量供给的事情了。 【怎么办？接受我的记忆，熟悉能力运用的技巧，然后宰掉，就这么办！】这句话说完的下一刻，琪亚娜突然感觉脑海里多出了些什么。 那是空之律者对「操控虚数内能，转化虚数空间」这一能力的体悟与应用。 【你不是自誉天资聪颖吗？既然这样，在战斗中逐渐将能力摸透最后反杀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我的大☆天☆才～～～】 “不——是——吧——” 在即将被俱利伽罗吞吐的雷火吞没的刹那，虫虫发出与华丽外表完全不符的抓狂咆哮。 无论是愉悦中偶尔出声提示的空之律者，还是咬牙切齿拼命适应能力的琪亚娜，两人具都没有提起琪亚娜到底是怎么知晓「西琳」这一真名的打算。 完全没有。 至于外界？无论是琪亚娜还是空之律者，两人都相信，解决了俱利伽罗与能量问题后，雷之律者绝对不会是白陌的对手。 而那个家伙，绝对能够将雷电芽衣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虚数空间作战的分割线———— “发生了甚么事？” 现实世界的天空中，在被俱利伽罗突然消失这一情况而愣神良久后，Mei先一步出声打破沉默。 白陌没有回答她，他在寻找体内那股源源不断出现的崩坏能的来源。 崩坏能绝非温顺的羔羊，想要让其屈服难上加难。 换成一般人，哪怕是A级女武神被如此粗暴地灌注崩坏能，也绝对讨不了好。 白陌却不同，持有‘吞噬’这一能力的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这股崩坏能化为自己的能量储备。 现在的他感觉到，就像是有人把一扇门扉开在自己体内，并以其为媒介灌注崩坏能一样—— 等等，空间？！ 想到这里，白陌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那曾经差点将自己置于死地的金眸女孩（被空之律者俯身的琪亚娜）。 不知道虫虫和河豚关系缓和的他，差点就直接拔刀切断体内那源源不断涌出崩坏能的空间锚点！ 但在0.1秒的犹豫后，他终究还是没有下手。 慢性死亡与速死的区别他还是能分的清的。 “——从表情来看，你似乎清楚为什么。” 「速死」小姐出声道，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白陌那张三无脸上看出来表情的。 小白同学没有回答她，他这个人性格恶劣得很，要是打不过你还会虚与委蛇一下下，可要是打得过了，那他绝不会用剑以外的东西说话。 “【真正的雷电芽衣，意识还存在吗？】” 嗯，「人间道」的‘律令’另算。 ‘那个胆小鬼？早就在我成为律者的时候被融合掉了！’ “那个废物已经被我永远地封印在体内，只能像个旁观者那样观看外面发生的一切，什么都做不到。” 预想之中的嘘言没能吐出口，反倒是真实的情况被Mei完全透露。 “......原来如此，‘言灵’的力量，不过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你体内的崩坏能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可是直接消失了近一半！就为了让我说出一句真话。” 无论是什么能力都可以通过消耗大额的能量来增强效力，「人间道」自然也不例外。 Mei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她察觉到，在吐出‘律令’的一刹那，白陌体内原本几乎都要溢出来的崩坏能直接消耗了大半。 如果将之等量换做攻击，她一不小心就会被斩的千疮百孔。 但马上，察觉到白陌体内的能量再度溢满的女孩脸色阴沉了下来。 律者核心拥有与虚数空间相连，借以无上限提取崩坏能的力量，正在往白陌体内报复性死命冲（划掉）灌输能量的空之律者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由于现在是双核驱动，空之律者恢复能量的速度甚至还在一般律者的一倍以上，否则也无法支撑双线作战所需的恐怖能量。 不过即便如此，白陌这冷不丁的一下也气得正在像个训练师指挥宝可梦那般，指示琪亚娜战斗的女孩差点跳脚。 能量‘无限’是不假，但若是瞬间输出过大，想要补充回来也是要花费好大力气的。 果然—— 听到Mei的话语，完全体悟不到空之律者MMP心情的白陌了然。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Mei要和他废话这么多了。 ...... 第二十三章·「嘘言」 某位鲁姓伟人曾说过，真正的欺诈师绝非谎话连篇，而是会在九句真话中夹杂着一句足以致命的谎言。 “最开始的你，在贯穿我的胸口时，其实根本无法发动足以溶解分子的可怕能力。” 白陌说出自己的推断。 “哦？何以见得？”Mei挑了挑眉。 “因为那条龙，那条「不知为何」突然消失的龙。我虽然无法准确地判断出你们之间的联系，可从祂是‘之前未有丝毫征兆’、‘凭空出现’的这一点来看，祂想必是成为律者后，那所谓的崩坏意志送给你们的礼物。” 再怎么说也是审判级的崩坏兽，又不像琪亚娜那样有着精通虚数空间操作的空之律者掩护，若是提前隐藏，白陌根本不可能无法察觉。 “换言之，在那条龙出现的前夕，你才真正的成为律者。另外一条证据，就是你在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强烈崩坏能与改变的衣着。”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陌心想真不愧是二次元，就算变身个毁灭使者都得特地换身色·气满满的衣服骗氪。 “或许你说的对。”Mei不可置否地点点头：“但你也清楚，环绕整个长空市的巨大电磁场可是早就立在那里了，那上面的能力可丝毫不能作假。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说之前（贯穿胸膛时）的我没有办法使用呢？” “因为直到你真正成为律者的前一刻，真正的雷电芽衣都没有放弃试图重新夺回自己的身体。” “哦呀？”Mei来了兴致。 “因为如果你我双方立场互换，我绝对不会浪费哪怕一星半点的时间，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出手将你拿下，而不是在那里故作优雅地废话连篇。” 没错，就想现在的我一样。 “......呵呵，说不定是因为我仰慕你，所以想要在杀死你之前倾诉一番呢？” 听到这句‘故作优雅’，Mei的额头很二次元地爆出一个‘井’字，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而且我喜欢的是粉色头发的巫女......？” 这话说的就连白陌自己都说一愣，前一句好人卡是他真心实意发的不假，可后面的一句，总有种出于本能脱口而出，却连理由都弄不清楚的荒谬感。 作为冲国人的自己明明应该喜欢白毛系角色才对，比如放下头发的琪亚娜那样的。 白陌摇摇头，将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甩出脑袋： “以己度人并不是一种好习惯，可若是你，我认为你的选择与我不会有半点区别。” “我可以认为这是夸奖吗？” Mei歪歪头，赤色雷霆兀然化作长矛刺向白陌，却被那律令三段点燃加持下的天火大剑轻松拦下。 她突然打破平静攻击的理由很简单，就像白陌了解她一样，她同样认为白陌绝不是那种在战斗中废话的人。 既然如此，他会大大咧咧地说出自己的判断这点本身，就绝对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就是夸奖。”白陌点头承认，夸奖Mei的同时顺便给自己的行为作风也点了个赞，“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何要选择拖延时间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需要时间凝聚律者核心啦！你之前不是已经判断出来了嘛？” 雷切长刀纳入鞘中，下一瞬间，闪现至白陌身后的Mei轻笑拔刀。 “这确实是理由之一，但你只说了一半。”白陌伸手按住Mei柔嫩的手背，令蓄势待发的拔刀斩胎死腹中，“另一半的理由，是你需要‘说服’真正的雷电芽衣，令她乖乖地交出身体控制权——用那个写作「雷电芽衣英雄坛」，读作「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故事。” “何出此言？” 反手与白陌抓住自己的手十指相扣，Mei手臂顺势用力，将他霸道地拉入自己的怀里，以这看似暧昧的动作，直接让那即将斩下的天火大剑胎死腹中。 “因为你说过，‘那个废物已经被我永远地封印在体内，只能像个旁观者那样观看外面发生的一切，什么都做不到’。既然能够观看外面发生的一切，自然也能听清你所说的话语。” “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很可惜，已经被我抓住的你，已经要与这个世界告别——什么？！” 动作甜甜蜜蜜的Mei下手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消融世间万物的力量瞬息间从那娇小的身体中迸发。 可出乎她预料的是，明明能力已经全数击打在怀中男人的身体上，他却依然是那副人型的模样，而非化作比烟尘还要渺小的基本粒子！ 不仅如此，白陌反而消散掉手中最能对Mei的生命产生威胁的天火大剑，张开怀抱，用力将因绝招被破而愣神的女孩锁入怀中！ 然后整个人化实为虚，进入她的体内！ ...... 流脓的恶意散布于狭小漆黑的房间之中。 宛若此世一切之恶凝结的漆黑淤泥流淌在地面上，露骨的非人尖叫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刺穿人们的鼓膜；亵渎的梵音伪装成善意的施舍，劝诱着心地善良的人做下足以悔恨余生的错事。 那墙壁上燃烧的是黑色的火焰，以一切正道与美德为材料的恶辣毒焰，弑杀百万份生命的业障嚎叫着、侵蚀着、澎湃着涌向那蜷缩于房间角落的女孩，势要将她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 当浑身散发过剩光的白陌跨入房间时，映入眼中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这里是芽衣的精神空间。 察觉到这个房间中的唯一光明，亵渎的业火化作一把把漆黑色泽的戾炎大剑，似仙侠故事中掐动万剑剑诀的酒剑仙般如雨落下，以独特的方式为这位不请自来的恶客送上千篇一律的欢迎仪式。 却不曾想，这位初来乍到的游客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只是踏前一步，周身光明大作，圣裁的天火轮转，转瞬间就将袭来的漆黑剑雨焚毁，凄厉的哭嚎声霎时间响彻于这片狭小的天地。 他对此不管不顾，自顾自地走到将小脸埋入膝盖的芽衣身前，拉起她就要往外走。 却没有想到，入手重量简直堪比以一己之力镇压四海海眼的定海神珍铁，无论他施以多大的力道，仍然石沉大海纹丝不动。 “没有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从白陌之前进入这里的「门」处，Mei的身影由虚到实缓缓凝现。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不知道以什么手段入侵这本应只属于她们二人精神空间的白陌，不服气似的出言嘲讽： “在这个地方，单纯的力气是无法起到任何作用的，能决定一切的只有双方的意志......虽说不清楚你是怎样来到这里，但现在那个家伙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自闭儿了，你是带不走她的。” “因为这个胆小鬼现在根本不想离开这里。” Mei的确在出言嘲讽，只不过她所嘲讽的对象，是蹲坐在那里的另一个自己。 在得知真相后自闭了？现在无论对她做什么，她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了吧。 说起来，她现在的状态和穿越前看过的本子里还真有点像。 看了眼双目无神，如同被黄毛玩坏了的里·番女主角般的芽衣，曾也是个LSP的小白同学如此想到。 想想吧，明明之前还以为自己是拼上一切才从灭世使者那里夺回身体控制权，抑制灾厄，甚至不惜为之牺牲生命的正义的伙伴，即使再度被「律者人格」占据身体却也磨刀霍霍，试图再度扭转乾坤。 却发现真相其实只是将一切责任与罪恶推诿的自我逃避，自己根本不是什么以一己之力阻止律者杀戮的正面人物，而是推出挡箭牌后，自我催眠粉饰现实欺骗别人的最下等人渣。 以「善」之芽衣那看似坚强实则纤细的内在，会如此完全不会奇怪。 但如果她真的不跟我走，那费那么大功夫才用出来的「境界之力」，将自己的存在概念扭曲才勉强挤进来这里的我岂不是个白痴？ 想到这里，白陌再度伸手。 ...... 第二十四章·「真相 上 」 Mei的想法没有错，白陌之所以同她废话半天，确实是在争取时间。 争取到体内能量足够使用隶属于「饿鬼道」的能力之一，「扭曲境界」的时间。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经融合什么就能获得对方全部力量的美事，融合波奇塔的电次花了十一卷才拥有杀掉玛奇玛的实力、在主神那里兑换的血统必须经过锻炼才可以勉强发挥出其真正的力量。 「饿鬼道」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该有的东西终归也只是沉睡在那里，只要受到相当程度的刺激，自然而然就会重新睁开双眼向世界昭告自己的存在。 例如那位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布罗利（龙珠超版），哪怕之前只是一个未经多少锻炼的战五渣，在经过贝吉塔与卡卡罗特的夫夫爆锤后，依旧在短短两个小时里成为足以匹敌超级赛亚人之神的怪物。 顺带一提，这里的两小时指的是剧场版，鬼知道把整个南极冰盖都打崩了的他们真打了多长时间。 反正我就记得黄金弗利沙大王守护了地球整整一个小时。 弗利沙大王，您好强大！ 咳，所以说，稍微用些手段，还是有办法提前激发出「饿鬼道」的其他能力的。 比如说——极端庞大的能量。 在周围环境被Mei封锁时，白陌没有办法满足这个条件。 揠苗助长向来需要巨大的代价，之前的白陌无聊时稍微估算过，想要稍微动用一下除‘吞噬’外的其他能力，需要的能量至少会是「饿鬼道」晶体本身能量储存上限的一点五倍以上。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饿鬼道」再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律者核心，是能够储存一名律者全部能量的中枢。 这意味着他如果想要强行驱动能力，至少需要抽干一个半处在巅峰时期的律者体内的全部崩坏能。 那特喵可是律者，又不是街边一块多钱一公斤的大白菜，他从哪弄到两个？还抽干一个半？ 可他发现，体内那个源源不断涌出崩坏能的节点，貌似还的有可能满足这巨大的能量需求。 以「饿鬼道」当前的吞噬效率，最多能在一瞬间抽掉一名律者巅峰状态下十分之一的崩坏能。 可白陌抽了几次后发现，虽说有点勉强，这节点，它居然跟得上！ 那谁还跟你吖的客气？ 隐隐猜到空间锚点背后是什么人的白陌二话不说，一边利用谈话与Mei虚与委蛇拖延时间，一边开始死命吞噬崩坏能。 并在最后一刻，发动了隶属于「饿鬼道」的能力之一——「扭曲境界」！ 啊，请让我们无视掉虚数空间中一脸阿·黑·颜，喃喃自语着【要、要被榨干了】的琪亚娜与女王。 「境界」的概念想必是个车万众都一清二楚，「扭曲境界」虽说达不到某闲者那种近乎全能、堪比神祗的程度，令白陌强行闯入雷电芽衣的精神空间却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然后就对这只陷入自闭的芽衣犯了难，直到后知后觉的Mei也赶到这里。 与见识的多、能够轻而易举察觉到「饿鬼道」能力的嘴臭傲娇系前辈小河豚不同，初来乍到的雷电女王对于这方面的探测能力还是有点浅薄的。 不过她丝毫没有担心的迹象，芽衣的状态她比谁都要清楚，在这个无法使用暴力的精神空间，就算是他白陌，也绝不可能—— “诶诶诶诶诶诶？” 然后就发出了丢人的声音。 因为她看到，白陌用不知道什么手段，硬生生将芽衣的精神收纳到掌心中的小小咒印里！ “你说过，在这个空间，能够决定双方实力的只有意志对吧？” 转手将「畜生道」拍在芽衣的额头上，将成为自己契约者的她收入「畜生道」自带的宠物空间里候，白陌转身对瞠目结舌的Mei确认到。 女孩傻愣愣的点头。 “以精神力来说，我肯定赢不了背负此等罪恶的你。”熊熊燃烧的天火圣裁再度浮现于掌中，感受着其中积攒良久的毁灭性力量，白陌嘴角勾起一抹细小的弧度：“但那个前提，是我与你们同为精神体。” “.......？！你竟然？！”被那一抹微笑惊艳到的Mei回过神来，察觉到话语中问题的她下意识后退两步。 白陌真的不清楚精神世界由意志决定成败的道理？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不光清楚，甚至还明白如果自己进入精神世界，以自己那半吊子死宅觉悟，绝对会被眼前这位以一己之力抗下「立于百万生命之上」罪业的女孩吊起来抽！ 所以，他根本没有像Mei想象的那样化为精神体，而是在「境界之力」的作用下，肉体凡胎闯入的这个空间！ 人的存在由肉体与精神二者构成，没有肉体的精神如无根之萍，没有精神的肉体如同死物。 ‘完整’对‘残缺’，在Mei追寻至精神空间的刹那，她的败北就以注定。 游戏结束了，雷电芽衣。 白陌高举圣裁的大剑，好似其中蕴藏着开始与终结，火焰挟裹渐大的狂风扩散开来，将房间内部的淤泥业火蒸干扭曲，宛若一轮小小的太阳，照亮这漫无边际的暗色长夜。 「畜生道」空间中的女孩微微抬头，定定地注视着那轮虚幻的小小太阳。 她的手指轻轻颤动，像是即将破土而出的新柳嫩芽，想要拥抱温暖的阳光。 最终，却只是颓然放下。 白陌不知道空间中女孩的小小行动，或者说知道了也不在意。 他俯瞰摇头苦笑的Mei，冰昙般绮美俊俏的面容无悲无喜，天火大剑挟裹的火焰风暴愈加狂乱，吹起他额前泛金的刘海，露出从容冷静的异色眼眸。 “真是败给你了。” 女孩摇头苦笑，高温形成的气流鼓弄着她的长发，像是在敬礼的法国士兵。 作为这里的掌控者，哪怕是那位懂王也不可能比她更清楚现在的情况。 她轻轻张开双臂，合上眼，仿若受难的耶稣，等待着铁枪贯穿自己的身体。 终于结束了。 可女孩等待半晌，预料中的欲火焚身依旧没有袭来。 她疑惑地睁开眼，就瞧见用看傻逼眼神猛瞅自己的白陌。 “——你，不杀了我？” ...... 第二十五章·「真相 下 」 “——你，不杀了我？” “你真的当我是白痴吗？”白陌吊眼看着她，“杀了你，才真的如你所愿了。” “......但那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 女孩突然有一种被人理解的感动，明明知道作为精神体的自己不可能落下眼泪，却依旧本能般地仰起了头。 “况且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加完美，至少在我之前的计划中，芽衣她是要与我一道毁灭在你的剑下的。” “那么，你可以把我想的更加完美一些。” 此时此刻，漆黑阴暗的精神房屋终于被天火圣裁的烈焰焚烧殆尽，白陌侧过头，无视掉一脸‘那您可还真好意思’的少女，看向纯白空间中，那端坐在王座上的无面人影： 那是一个由无限存在与自我组成的纯白色身影，所有一切仿佛皆在它之中，而它也存在于所有一切之中——那并非仅仅只存在于一个时空连续体里某个东西，而是与一切存在那无边无际的范围中赋予一切生机的终极本源相联在一起——最终，这是一个没有限制，同时也超越了一切奇想与数学逻辑等等的绝对范围。 如果让白陌去用什么来形容祂的存在，恐怕不会有比「真理」二字更为贴切！ 那就是作为虚数之树筛选（修剪）文明（枝叶）的机制，被庸俗的凡人强加以「崩坏」之名，端坐于无垠次元之上，仅在虚数之树之下的至尊神祗！ 白陌直视那无以名状的莫大恐怖，稳稳向前踏步： “雷电芽衣的幻想是假的，她没有承受住立于百万生命之上的罪业，从而造就了你的存在，并幻想出「自己战胜了律者人格」这件事并信以为真，好让自己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灵暂时无法因此垮塌。” “所以，你才会轻蔑地称她为小丑，因为真正在做这件事情的你，有这样的资格。” “在千羽学院时，即使被幻想所欺骗，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就是灾厄的雷电芽衣，依旧开始使用种种手段试图削弱自己的实力，并在与我的战斗中严重放水，最终被我识破。” “不得不说，比起你那注水似的本体，你的演技明显提升了几个档次。之前的战斗中，我有几次只差一丁点就会真的死掉。” 白陌停下脚步，他已经走到人影所在的王座下方。 “当然，这也许与你体内的这个家伙一直在实时监控有关。” “破绽，真的有那么多吗？”望着对峙中的二者，Mei的眼中划过莫名的色彩。 “我不认为能构建出环绕整个长空市的电磁场，令其全方位无死角释放出分解能力的雷之律者，在那种与崩坏兽联手才能稳占上风程度的危险战斗中，反而会需要零距离接触才能够使用分解万物的恐怖能力。” “更何况除去这一种用法外，作为宇宙四大基本力之一，电磁力的应用绝不只有如此肤浅。然而掌控这一能力的你，战斗时却也只是直来直往的直接攻击，难道说传说中毁灭人类的律者真就如此不堪？连自己的权能都无法掌控？” “还有那条名叫俱利伽罗的魔龙，表面上看起来其实是你在指挥祂进行攻击。但稍微一想就能察觉的到，现实又不是小说，哪有在放大招之前还高呼人家姓名的？这难道不是在提醒别人‘喂！这家伙要放大招了，快躲开！’吗？还是说，作为琪亚娜嘴里大家闺秀的你，是那种每次攻击都需要「真名解放」的中二病晚期？” “咕——就算是白陌先生，这么说芽衣芽衣也是会生气的！”女孩气鼓鼓地举手抗议，对于自身的称呼却从普普通通的‘我’换成了撒娇似的‘芽衣’。 “再结合刚刚，在我准备挥下最后一刀时，明明还拥有反抗之力，你这家伙却依旧毫无动作的等待终结。种种条件结合下来，只要是个人就能猜得出来你内心之中的想法—— 「试图将原本脑补的幻想变为现实，期待着被我讨伐掉，好让自己与这幅雷之律者的身体，还有体内的崩坏意志一同死去的反面英雄小姐」。” 听到这里，「畜生道」空间中的芽衣猛地抬头，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 千羽学院的善之芽衣在与体内律者人格的战斗中胜出，并在那之后选择不断消耗自己的能量试图死在前来讨伐自己的勇者手上。 但这只不过是基于她小丑般的幻想，因为在那时，所谓的律者人格根本不存在。 而白陌身后的‘恶’之芽衣则是依靠自身足以背负罪孽的强大意志，以一己之力战胜律者人格，并在体内崩坏意志的注视下演技全开，拼上性命试图死在前来讨伐自己的勇者手上。 但这次却是切切实实正在发生的现实，律者人格也真的被她如同神话中那击倒恶龙、光芒万丈的英雄那般打倒。 该说真不愧是同一个人吗？即使形式各不相同，最后的选择依旧一模一样。 就连不想给上门讨伐的勇者先生，留下杀死善人负担这点都如出一辙。 “可惜的是，你们的目的全部都被那个在你们设想中本应终结你们生命的家伙察觉到。上一次，他选择收手。” 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石塑的崩坏意志，本应两度终结少女生命的家伙活动了一下筋骨： “而这一次，他站在了这里。” ...... PS：这就是本书中的煮饭婆，不知道有没有给各位留下些许与众不同的印象？ 没有就算了23333。 PS2：第二十三章节名「嘘言」的意思就是：直到小白在这章彻底击破煮饭婆心理防线直面崩坏意志之前，这两个家伙其实一直都在打马虎眼，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假的。 第二十六章·「天火圣裁·劫灭模式与终结 4K 」 “就算您站在这里又能如何呢？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可不是仅凭挥动剑戟就能够解决的。” Mei摇摇头，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比身为律者的她更能体会到崩坏意志的力量。 谁想死？谁都不想死！ 可她明白，只要崩坏意志还在体内，哪怕祂什么都不做，自己也只能遵从对方的意志行动！ “我有一个疑惑，以这家伙的强大，你是凭什么认为在我击杀你的时候祂不会出来捣乱？”白陌提出自己的疑问。 “因为还没有到祂对文明出手的时间，崩坏是虚数之树在与量子之海的竞争中，诞生出的一种筛选与纠正枝叶发展方向的机制。无法渡过崩坏洗礼的世界将会被淘汰，落入量子之海中化为一个个残缺的世界泡。” Mei读出从被她吞噬掉的律者人格那里得到的部分信息： “不过考验也是分为各种各样的阶段的，就像你不能让刚刚中考的学生立刻去高考还拿到东大的录取通知书。当本世代的人们跨过十三位律者后，化身为终焉律者的崩坏意志才能够出手，否则会违反虚数之树设定的规则。祂之所以会在这里，其实是起的一个监考官的作用，用来监视吞噬了原本的律者人格后，作为雷之律者的我有没有按照既定的规则做事。” 按理来讲，对于正常的原生律者人格，崩坏意志是不会随随便便派下分身进行监督的，毕竟虚数之树上的世界（宇宙）没有几百万也有几十万，作为筛选机制的祂天天007忙得要死，哪里有功夫挨个监督。 不过这个世界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第一律者」瓦尔特·乔伊斯的背叛原因就连崩坏意志都心生兴致，曾存在于「第二律者」体内的崩坏意志分身又让人暴力抹除，外加前文明时某位大佬（mei博士：没错，就是我）那导致现如今律者纷纷二五的逆天手段，所以这次就顺手扔了个分身下来看戏。 这波啊，这波是前人栽树后人凉。 凉是凉凉的凉。 “换句话说，只要干掉祂，你就自由了。”好吧，作为一名没有玩过崩坏系列的罗德岛刀客塔，上面那一大票白陌同学就只听懂了这个。 “不可能的！律者核心与虚数空间的链接掌握在对方手里，拥有无限能量的祂是不可能被消灭的。” “雷电芽衣，现在，在我的心脏中拥有一块律者核心，它的内部并没有什么与虚数空间链接的通道。” 通道是能被斩断的，这就是白陌要向Mei传达的话语。 而斩断的手段—— “【燃尽吧】。” 面对仍然一语不发的崩坏意志分身，白陌低吟出第四段的律令。 斩断的手段我不知道，但连同律者核心一道毁灭，位于其中的链接自然会消失。 体内的崩坏能倾巢而出，连火焰都燃尽的炙热将他全身包裹，狰狞的狂焱向四方扩散；概念上的「破坏之键」轰然破碎，熔金般的高热烈焰冲天而起，却在主人的意念下强行凝聚，凝结成似幻似真的欣长剑身，宛若炽天使手中守护伊甸园的炎剑，炽热的辉光瞬间将白昼撕裂，等待向神祗发出最终的审判！ 三段律令时，天火圣裁的第零额定功率仍旧属于需要积攒然后发出的必杀技能，只要没有将那一击斩出，对白陌的常态增幅程度其实比起二段时期强的有限。 此时却与方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四段律令下，只要身体承受的住，白陌的每一击都相当于天火出鞘的全功率释放！ 对于这种强大，想必全盛时期的西琳小姐很有感触。 那可是连体内拥有理、空、雷、风、死、炎六颗律者核心，身为本纪元最强单体律者的她都可以单方面碾压的极强！ 但‘仅仅’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想要驱逐掉崩坏意志并斩断与虚数空间的链接还远远不够！ 在这个世界上，曾有人以一己之力驱逐掉藏于律者体内的崩坏意志。 那是守护神州五千余年的仙人以燃烬过往为代价，拼上一切斩出来的无敌之神剑！ 那一剑无形无质，穿透时空，不可阻挡，为了不让当初拥有六颗律者核心的第二律者被这一剑秒杀，她体内的崩坏意志选择主动承受了这一剑后彻底消散。 换句话说，想要湮灭掉崩坏意志分身，白陌的瞬间出力至少要达到秒杀六核律者时期空之律者的程度，单凭天火圣裁的第零额定功率还远远不够！ “等！请等一下！您不用这样的！”Mei慌了神，“这样下去，无论有没有成功去除掉崩坏意志，您自身肯定也会......芽衣不值得您这样做！” 她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在女孩原本的计划中，自己会与体内的‘小丑（芽衣人格）’一道死在白陌的剑下，以免被崩坏当做爪牙蹂躏这个美好的世界。 在芽衣被「畜生道」收入空间的时候她甚至还蛮高兴的，因为哪怕失去身体，芽衣至少也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她没有料到，自己选做行刑者的家伙居然会如此疯狂，疯狂到不惜为了罪孽深重的自己燃尽一切，去向那主宰万千世界生灭的大恐怖挥动长剑！ “蛤？为了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吗，谁会为你这家伙动手？” 凭借扭曲冷与热的境界才没有被律令四段点燃下的黄昏烤成焦炭的白陌，头也不回地吐出足以记载在傲娇字典上的经典话语。 Mei小手撑脸，心中叹息虽说之前就察觉到了，没想到这位先生还真是个傲娇。 事实上，白陌还真不是为了Mei才选择出手。 在看到崩坏意志真身的一刹那，感知到对方所代表含义的白陌确确实实想过反手击杀身后的女孩草草了事。 反正真正作为崩坏系列第二女主角的雷电芽衣已经被他收入「畜生道」安置妥当，只要以后找个机会给她弄一副合适的肉体，她依旧能活蹦乱跳地在这个世界上游荡。 两人又不熟，谁会为了仅仅认识一天的家伙打生打死？就凭她是超级无敌青春靓丽的黑长直二次元美少女？ 这家伙（崩坏意志），仅凭现在的自己是赢不了的。 白陌无比清楚这一点。 可就在下一瞬间，他就一脚踹翻了之前的决定，毅然决然地踏上前往至高王座的阶梯。 ‘你回不了家的，穿越者。’ 因为在那一刻，崩坏意志的声音递入了白陌的脑海。 仅凭这句话，孤身一人流落到这个世界的白陌就决定了—— 崩坏意志必须死！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也无所谓！ ......他其实是在惶恐，在直面崩坏意志的一瞬间，任何人都会察觉到祂的伟大，祂的话就是不容置疑、无法违逆的「真理」。 而现在，这个全知全能的真理却在对他说你回不去家。 这就像你辛辛苦苦弄完的毕业论文，在拿给导师观看时对方却连看都没看就轻描淡写地将其撕成粉末扔到垃圾桶中，完事后还拍拍手告诉你虽然我还没看但你肯定毕不了业，耶稣都帮不了你我说的，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寝室回家顺便记得交还钥匙。 这尼玛是个人都忍不了的好吧！ 不，也不一定，如果是在现实中，想要毕业的学生还是得继续想办法讨好老师，哪怕当时气的就连后槽牙都咬的粉碎。 因为就算你将这件事捅到教育局让导师（暂时）下岗，被分到其他导师手下后绝对会因为那位导师的人脉，与做出举报这一事情的本身受到学校的针对。 可白陌不打算忍！他现在的敌人又不是错综复杂到令人作呕的现实，只不过是‘区区’主宰万千世界生灭的真理而已。 你TM就是全知全能的神祗？口中吐出的神谕就是无以辩驳的既定事实？ 白陌冷笑一声，手中积蓄到极致的天火大剑斜指地面。 既然如此，只要我宰了全知全能的你...... 你口中的废话，就当不了真了吧。 “琪亚娜。” “小、小白？！” 虚数空间中，逐渐开始在与俱利伽罗的战斗中进退有据的琪亚娜一愣，她瞅了眼身边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空之律者虚影，却看到她同样对于脑海中传来的声音一脸懵逼。 这是境界的力量，如果用通俗易懂的描述来形容，所谓的境界就是太极图中分割黑与白的那条线。 「扭曲」的力量则是模糊，与境界之力联系在一起，就是模糊万事万物中的阳与阴、正与负的绝对概念。 理解成一定范围内随意口胡即可（笑）。 凭借这个，白陌只是稍微动了动手脚，就给传送崩坏能的空间锚点增加了一条通话功能。 “这条连接的对面果然是你，我也不废话了，把征服宝石传送给我，有用。” 【不行！那是本女王的东西！】 “已经送过去了！小白小白，你要宝石做什么鸭？” 【人类！！！！！你知道不知道没有征服宝石的加持，你根本赢不了那条杂种龙？！】 ‘诶呀诶呀，这不是还有另一个我你在嘛！放轻松放轻松啦～～～’战局瞬息间落入下风的虫虫满脸讨好。 【本女王是你的工具人吗？！要是有下次，别指望我将身体再还给你！】接过琪亚娜放开的身体控制权，反手一巴掌扇飞俱利伽罗的空之律者怒火冲天大声‘咒骂’。 “放心。”一把握住凭空出现在眼前的深紫色结晶，白陌少见地宽慰道，“等这次结束了，我会把宝石还给你的。” 得亏他听不到那两人的私聊频道，否则会不会还宝石还真两说。 白陌很清楚，律令四段点燃状态下的自己，即使拥有无限使用天火出鞘的能力，依旧没有办法达到瞬间将面前崩坏意志湮灭级别的输出。 但当他想要再次利用「人间道」对自己下令突破至五段的刹那，他却又诡异地停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律令’。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明明没有实践过，他却福至心灵般的知晓—— 哪怕让达到五段律令的自己充当柴薪，手中发展到极致的大剑仍旧不会产生质的改变。 既然如此，该怎么办呢？ 要怎样，才能让手中的天火大剑完成最后的蜕变呢？ 凝视在自己的意志束缚下才勉强凝聚成剑形的天火大剑半晌后，他终于得出答案—— 想要让「修罗道」更进一步，就需要一个载体。 就像「饿鬼道」与其他五道的区别是有无律者核心那样，「修罗道」需要一个能支撑它全力爆发而不溃散的载体！ 所以白陌才会联系琪亚娜，从她那里要来征服宝石。 就目前的条件而言，不会有比曾经作为律者核心的它，更适合作为「修罗道」载体的存在了。 “该结束了，崩坏。” 随手将征服宝石塞入似真似幻的天火大剑，白陌深吸一口气：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Warning！Warning！Warning！程序检测到律者核心】 大剑发出系统化的机械声音，检测到征服宝石的她开始执行起铭刻在程序中的指令。 【能量指数100%......150%......】 在能量指数超越100%的时候，在征服宝石加持下隐隐凝成实质的神之键外壳再度破碎，超越150%时候的更是彻底融化重组！ 【天火圣裁，界限解除——】 黄昏的声音逐渐狂热而充满人性，能量如流水般泄地，原本均衡的剑柄向后倾倒开裂，燃尽天穹的光焰延展凝聚成华丽璀璨的宽刃剑身，燃烧索多玛的天火直冲云霄，若是在现实，想必千里之外的人都能够看到拔地而起的赤金十字！ 【天火圣裁·劫灭形态！】 把守伊甸园的炎剑被白陌握在手中，此刻的他宛如破坏神的化身降世，手中长剑的光辉更是唯有恒星入灭时爆发的光芒才能与其争辉，这正是「劫灭」之意的由来。 唯有超越凡人的躯体，才能承受这无尽的毁灭力量。 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少女们只是呆呆地仰望那个手持炎剑的‘炽天使’高高跃起，看他手中的异型大剑毫无花俏地在端坐在王座上的身影身上。 ——永劫灭烬。 一击过后，手中的天火劫灭如风般消散，布满裂纹的征服宝石于风中显现。 而那端坐在王座上的神祗，已然不见踪影！ 第二次崩坏时，神州的赤鸢上仙燃烬过往云烟，以太虚剑神湮灭掉第二律者体内的崩坏意志； 而在此刻，跨越世界而来的穿越者则是以耗尽征服宝石内的一切为代价，以劫灭的天火将第三律者体内的崩坏意志烧却殆尽。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 ...... PS：「宛如要使万千星辰刻上自己的炎火，大剑展现出了它无上的破坏力。巨炎吞噬穹宇，陨落于此剑下的亡魂，连尘烬都不将余下。这即是跨越终焉之剑。」 天火劫灭超限的劫灭无烬好几把酷炫！光这描述就够逼格了，希望不是在吹牛。 不会吧不会吧？宕机70%能量的终焉十二小时不会被称作跨越吧（滑稽）？ PS2：崩坏意志会下来，且能下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mei博士，不过这就牵扯到前文明的部分了，以后有空再填坑。 而且崩坏意志是明确会干涉律者选择的，第二十五章最后就明说崩坏意志蛊惑芽衣了，不过被前文明的某些手段外加芽衣那万能的电磁波阻挡了。 所以本文明律者纷纷二五可以说是特例了23333。 不过前文明，或者说mei博士是真bug啊，不愧是官方钦定背锅角色。 第二十七章·「霸道律者恋上我」 崩坏意志在恒星入灭的光焰下连带着雷电芽衣体内的雷之律者核心一道完全湮灭，这个空无一物的苍白空间也开始崩塌。 从现在开始，失去律者核心的雷电芽衣已经不是律者了。 这并不意味着少女从此沦为手无缚鸡之力的鶸者，位于她大腿侧的天生圣痕已经在律者之力的刺激下完全激活。 作为律者素体的她，圣痕中同样寄宿有操纵电与磁的权能。 只要再经过对崩坏能掌握的系统性锻炼，并刻苦学习大量有关于电磁力应用的知识，在未来变强的道路上，她将一片坦途。 但这些与白陌并无一毛钱关系。 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他想到。 不过在那之前—— 「畜生道」咒印一闪，内部空间中，那全程围观了自己体内刚刚发生的一切的雷电芽衣主体人格，小脸懵逼地发现自己居然被白陌从空间中放了出来。 “你们的人格问题你们自己解决。” 落下这么一句话后，白陌撂下不约而同想要说些什么的两只芽衣，驱动仅剩的境界之力就要离开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 他的身体从双脚开始化作点点星光，状态神似回归「座」上的型月英灵。 “啊对了！雷电芽衣。” 不过在脑袋与胸口消失之前，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正在与另一个自己诡异对视中的Mei： “之前说你的演技比本体要强对吧，这点我说错了。” “诶？我的演技怎么可能会比这只芽衣还要差？”女孩不服气地鼓起脸颊。 “或许在其他方面你要远远超出，但至少你的本体——” 回想起奶茶店中与Mei初遇时的场景，仅剩下一个头颅还未消散的白陌，坏心眼地弯了弯眉梢： “不会在刺穿别人身体时，自己反而哭的像一只梨花带雨的小花猫。” 而这，才是让我真正确定你在寻求帮助的，至关重要的理由。 “......” “......” 在白陌的身影彻底消散后，仅剩两人的崩塌空间中，对视着的少女们相顾无言。 半晌后，Mei才像是受不了一般耸耸肩，轻声叹道：“真是服了那位先生了，就算临走之前也要恶趣味一番。” “可你现在......笑的好开心。”芽衣的目光有些闪躲，在得知真相后，她完全不敢去面对面前这位真正独自承担了一切的，另一个自己。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上他了吧？”女孩耸耸肩，注视着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小脸通红的芽衣，笑着说道，“来吧，既然你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全部因果，我也已经没有必要存在在这里了，不是吗？” “我们可以共存的！我们可以一同使用这个身体！” “然后一同使用同一个男人？” “......”呜呜呜呜呜！ 水壶烧开的声音响起。 “哈，开玩笑的。”就算你愿意，我还不乐意呢！ 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化身蒸汽姬的另一个自己，女孩轻笑道：“那个笨蛋察觉不到，但同为芽衣的你不可能察觉不到的吧，我现在的状态。” 在吞噬掉本应存在的律者人格后，此刻的Mei就是真正的雷之律者。 而律者意识，需要依附律者核心才能存在。 白陌的劫灭一刀湮灭掉的不光只有崩坏意志，还有雷电芽衣体内的律者核心。 若是换做正常的律者，早就应该同律者核心一道消散了。 女孩之所以还能在这里同芽衣交谈，还是托了兼职雷电芽衣第二人格的福。 不过，也马上了。 “回收我吧，芽衣。”女孩张开双臂，轻轻将小声啜泣的自己揽在怀里，“我们本就是一体的，重新回到你里面，倒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但是，但是！明明我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小丑！明明拼上性命去反抗的人是你，可是、可是——”芽衣带着哭腔的嘶哑嗓音从Mei的怀里传出。 “不要说什么‘如果现在即将要消散的是我就好了！’这样的话哦！”竖起的食指轻轻抵住哭泣中的芽衣的唇瓣，Mei严肃而又认真地注视着她与自己无二的眼： “因为我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幸福而存在的！而且什么叫做消散啊消散？你与我本来就是一个人！这只是回归啦，是回归！或者说合体？毕竟现在的你和我都是「雷电芽衣」的不完整个体嘛！” 你是「善」，而我是「恶」。 “......可你之前分明当着白陌先生的面叫人家小丑。”抹掉眼泪的芽衣像个小女孩似的嘟嘟嘴。 不，她本来就是个还未上完高中的孩子。 “这么记仇？！” 欢乐的时光终归是短暂的，打闹了一阵后，不断崩塌的空间也即将迎来尾声。 “准备好了吗？芽衣。”Mei严肃地凝视另一个自己，“一旦与我合为一体，包括律者人格的狂暴负面情绪在内，百万人份的罪都会在第一时间压在你的肩头上！......不过话是这么说啦，就算你说没准备好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需要做什么准备的，另一个我。”芽衣轻轻拉住Mei的手，“因为融合的并非只有罪恶，也有你，你与我一直都会在一起！” “就要这种气势！” Mei的身体开始化作与先前白陌离开时一样的星光，缓缓像芽衣的身体飘去：“但比起那种无足轻重的东西，有一件事你给我记好了！” “别的什么老娘都不管，但如果你敢在抢男人这方面给老娘丢脸——” ‘给你（我自己）丢脸？才不会呢！这个男人是我的——’ 现实中，融合完毕的真·雷电芽衣睁开眼。 拥有两个自己全部经历，且同样被一个人拯救两次的少女以那湿润到能滴出水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手握因天火劫灭输出过载而完全报废的征服宝石一脸纠结，不知道待会该怎么向琪亚娜交差的白陌，白白净净的小手下意识握紧腰间悬挂的雷切刀鞘： ‘无论是谁！都抢不走！’ 就连熔铁制成的刀鞘被自己握裂这一点，都浑然不觉！ “！” 像是察觉到危险般，白陌头顶上的阿呆毛‘啵！’的一下竖的笔直。 ...... 每日沙雕图.jpg 第二十八章·「两位的S级」 长空市外—— “啧，有完没完啊？犹大！” 伴随少女的高昂呼唤，自十字架延展出来的链刃在她身后汇聚凝结成一对闪闪发亮的不规则羽翼。 代表神罚的正十字是毫不遮掩的狰狞，化作神明之手的羽翼层层展开，像孔雀开屏，无数道尖锐的荆棘弹射而出，好似有了自主意识般朝那无数袭向休伯利安的崩坏兽缠绕而去，银色锁链冲天而起，在逐渐割裂的天穹上纵横交错，宛若一段段被切裂的斑驳定格。 以一己之力在众多崩坏兽的围攻下守护住动力系统失效，只能勉强漂浮于空中的休伯利安，S级（前）女武神的强大于此刻显露无疑。 十字架名为「犹大的誓约」，是上时代的抗崩坏组织「逐火之蛾」以第十一律者·约束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为基础，包覆魂钢制造出来的神之键。 在崩坏再度爆发后，原本只在长空市内游荡的崩坏兽们在能量的刺激下，纷纷穿越电磁分解场，向这个世界发泄铭刻在基因中的破坏欲望。 作为唯一驻扎在长空市外围的战舰，休伯利安显然成为了它们第一且唯一的攻击目标。 当时，面对铺天盖地的崩坏兽潮，整个休伯利安内部弥漫着一股惨烈的氛围。 圣芙蕾雅培养出来的女孩们是最棒的，即使面对这样的绝境，也没有哪怕一人选择临阵脱逃。 在这受命于危难之际，德丽莎·观星啊呸德丽莎学院长站了出来。 身高不过一又六分之一潘的她拎着自出生后就从不离手的伴生灵宝「犹大的誓约」，独自一人站在休伯利安的舰首。 那渺小到可怜的身姿恍若即将面对海啸天灾克总发糖的船舶，无论什么时候倾覆都不奇怪。 然而在三十分钟后的如今，除去越过包围圈洒在战舰表面需要在事后雇佣一大堆清洁工来清理的血液外，没有哪怕任何一只崩坏兽与死士能够突破她铜墙铁壁般的防线！ 崩坏帝王与同等规格一百二十九体、圣殿级崩坏兽二百六十八体、战车级崩坏兽一千八百六十六体、弩炮级崩坏兽三千一百五十六体....... 这还只是被休伯利安上的众人统计到的数值，浮空战舰下方那片由残肢断臂构成的尸山血河中，天知道到底潜藏了多少未曾统计过的兽骸。 这就是天命的S级（前）女武神，理论上，能以一己之力匹敌身为天灾化身的律者的——人类最终兵器！ “德丽莎那家伙大概好久没有这么活动筋骨了。” 抽空瞥了眼在外面大杀特杀的白毛小团子，毫无舰长风范亲自上阵带头维修动力引擎的无量塔姬子擦掉脸上沾染的机油。 作为加州理工大学星际航行动力学毕业并拿到博士学位的超级大学霸，这艘战舰上还真没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比她更懂动力装置。 月匈也没她的大。 是的，活动筋骨。 对于德丽莎来说，只要袭来的崩坏兽没有达到单枪匹马破灭掉一个中小型都市的上位帝王级，哪怕来再多的下位崩坏兽也不过是填菜。 当然，就算袭来的是帝王级，白毛小团子撑死了也只是要多耗费几分力气，回去多喝几份苦瓜汁罢了。 毕竟她，可是以一己之力攻陷准行星级崩坏兽「帕凡提」的当世最强者（笑）！ “姬、姬子老师！”就在姬子全神贯注维修的时候，某位女武神惊讶中带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都说了在休伯利安要叫我舰长或者少校！”惯例地说教一句后，姬子下意识回过头，打算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自己这学生如此喜悦。 不过当事实映入她的眼中时，她瞬间明白了为何对方会如此。 “德丽莎！” “我看到了，姬子！” 作为唯一在休伯利安外面作战的人，德丽莎远比战舰中的人们察觉的更快。 那笼罩着整个长空市长达十二天的巨大电磁场正在以其最高处为中心，开始向四周极速散去，露出这座千疮百孔城市的真正面貌！ 就连先前悍不畏死的崩坏兽潮也像是失去了指挥官的士兵般轰然溃散，只有零星的几只还在试图攻击，然后被犹大的链刃串成了串串烧。 “幽兰黛尔？！”见状，德丽莎下意识呼唤出那位大人的名字。 “很可惜，德丽莎前辈。”女孩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转过头，愣愣地看着于一瞬间突破犹大的防御网来到自己身边的少女。 “我是上一秒才赶到这里的，雷之律者的电磁场却是在五秒之前开始解体。” 淡金波浪发的美丽少女抬头仰望逐渐崩溃的电磁领域，轻轻甩了甩淡珊瑚色的发梢，二话不说直奔正题： “既然那个电磁场不是我解开的，而它却又确确实实是在散去，那么可能得出来的猜想有两个。” “第一。”她竖起一根手指，苍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德丽莎的小脸：“有不知道哪里的谁先我们一步进入长空市，又或者其内本就存在的某些幸存者，她们联合起来击败了雷之律者。” 击败律者的可能被少女轻描淡写般地提出，仿佛这只是早晨六点出门下楼买菜般寻常。 “至于第二点。” 她反手倒提起插在休伯利安甲板上的黑白二色骑枪，眸子中的战意丝毫不加掩饰： “雷之律者在搞什么大动作，散去电磁场是故意想要将我们放进去的陷阱，用神州的话来说就是‘请君入瓮’！” “比安卡，好久不见。”姗姗来迟的姬子笑着打了声招呼。望着这位天命最强女武神一时感慨万千。 上一次见面时，对方还是在天命创办的孤儿院中，抓着自己衣摆质问拉格纳·罗德布洛克队长为什么没有回来的小女孩； 一转数年后，对方居然就已经成为令自己只得仰望的最强。 时代变了啊，果然该找个好男人嫁了颐养天年。 芳龄二十六的阿姐摇摇头。 算了，自己也没几年可活，还是不要祸害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多的好男人了。 难不成真有人认为以阿姐的条件会相亲失败？哪怕她只剩下几年寿命？ “许久未见了，姬子前辈。现在的话，请叫我幽兰黛尔。” 全名「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的少女回答中规中矩，即便她能够理解拉格纳的死与面前的姬子无关，心中的某些东西却也不是能够轻易放下的。 “幽、幽兰黛尔？！真的是你？”明明最先叫出比安卡的代号，德丽莎反而后知后觉般地揉了揉眼睛：“爷爷不是说你才坐上浮空战舰吗？这才多长时间你就赶过来了？！” “在登机时我接到了奥托大主教的传信，于是就自己飞过来了。” 听到少女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姬子同样不淡定了。她与德丽莎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状态完全OK，看起来随时随地打算冲入长空市单挑律者的呆鹅，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咆哮： 天命的NO.1都是怪物吗？！ 不怪她们震惊，天命位于地中海上空的浮空岛距离她们脚下的极东长空市，就算不考虑经纬问题与地球自转，这二者之间的直线距离可是也有5000+公里以上！ 换句话说，眼前的少女在区区三十分钟里，以至少每秒9马赫的速度从星球的另一边极速驰行到这里！ 在做完这件事后，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丁点消耗的她居然看起来还要打算冲入雷之律者的大本营与其一决胜负？！ 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程度了吧？！ “那么要怎么办？德丽莎前辈，奥托大主教来之前和我吩咐过，这次行动要完全听从你的指令，算是他对你的赔罪。” 浑然不知道自己在那两人心里被当做怪物的怪物少女兴致勃勃地问道，“还有「算是他对你的赔罪」这句话，是他故意让我当着你的面说出来的。” “爷爷真是的！......‘请君入瓮’或‘律者败北’......吗？” 德丽莎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第二次崩坏，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的多了，她很快就令大脑冷却下来。 “无量塔姬子少校！” “在！”无论平常时怎么调侃聊天打屁，在这种时候，头顶「A级女武神」头衔的无量塔姬子都不会像个孩子似的分不清情况。 “你留在这里坐镇休伯利安，组织大家维修战舰的同时，防止崩坏兽可能到来的袭击！” “GIG！” ‘井！’ 听到这个，被怪阿姨当面挖黑历史的白毛小团子皮笑肉不笑地抽·动唇角。 “幽兰黛尔！” “在！” “你跟我一起进入长空市，我倒要看看，雷之律者要搞什么大新闻！” “是！咳、GIG！” 望着有模有样学习姬子敬礼，显然是将这种回答方式当做极东独有的一根筋少女呆鹅，并联想到接下来自己看奥特曼这件事八成要传遍整个天命，没忍住小暴脾气的德丽莎，最终还是狠狠地瞪了吹着口哨转身返回休伯利安舰内的姬子一眼。 Nmd，wsm？！ 不过她倒也不是真的后悔，因为奥特曼，它是真的好看！ ...... 第二十九章·「交错」 数十分钟前众人交谈的奶茶店处此刻仅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的表面还残留着结晶状的白色砂砾，那是在高温高压的挤压下形成的原始玻璃。 【人类！！！！！！】 空之律者在琪亚娜的意识中仰天咆哮，一时不察让俱利伽罗逃掉的她本就心情极差。从虚数空间出来后却又得知，原本都已经纳入囊中的征服宝石，居然成为了块除了好看外一无是处的废品，她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另一个我消消气嘛！小白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那玩意本来就是人家芽衣的东西呀，没了就没了呗！’ 现实中，虫虫一边对不断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试探她的白陌装傻，一边向空之律者摆出一副‘人家小白都道歉了你还想咋样？’的无赖模样。 【你！我！哼！】 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空之律者怒哼一声，发出‘无论你这混蛋以后再怎么求本女王，本女王也绝对不会再出手！’的誓言后，潜入律者核心睡起大觉来。 刚刚又是指挥又是维持空间锚点传输能量，最后还被迫现身代打的她这次真的累的够呛。 抱歉啦，另一个我～～～ 心中很有诚意（嘘——）地道过谦后，琪亚娜挠了挠重新变回麻花的头发，傻呵呵地看着明明想要用「人间道」牌吐真剂令自己说出真相，却在纠结半天后选择放弃的小白同学，暗暗想到： 好耶！小白攻略计划取得阶段性重大胜利！ 一路走来的少女清楚的很，这要是换做两人最开始相遇那时，白陌无论如何都会用「人间道」的力量撬开自己的嘴巴。 可现在，明明之前露出那么多的破绽，虽说纠结了一会，他却也仍旧没有下得去手，使用‘律令’命令自己说出实话。 “笑什么笑？跟吃了蜂蜜屎似的。”注意到少女憨憨的可爱笑容，心情烦躁中的白陌不爽地怼了她一句。 他之前说过用完宝石就将其还给琪亚娜，却没有想到「修罗道」居然这么坑爹，硬生生将征服宝石的内在吃的一干二净，并将之化作打造自己的材料！ 是的，现在的「修罗道」已经不能够叫做「修罗道」了，用大剑模式的天火圣裁来称呼它要更为合适。 六道外法本身就是某位先行者制作出来的备胎型概念武装，除掉本身就是未完成神之键的「饿鬼道」外，其余的五道皆拥有与之对应的神之键模块。 使役生魂的「地狱道」咒印对应的是意识之键‘羽渡尘’； 契约妖兽的「畜生道」咒印对应的是约束之键‘犹大的誓约’； 操控人心的「人间道」咒印对应的是支配之键‘轩辕剑’； 不老不死的「天人道」咒印对应的是创生之键‘黑渊白花’； 化身厉鬼的「修罗道」咒印则对应的是破坏之键‘天火圣裁’。 或许咒印外在呈现的能力应用表现的较为单一，但实际上，每一枚咒印的内部都拥有着与之对应神之键的构建模组。 从广义以上来讲，这些符印其实都是没有律者核心的神之键。 只要满足一定的进阶条件，升级后的符印们就可以褪去其虚无的外表，化作真真正正能够弑杀神之使者的弑神兵装！ 在这其中，「修罗道」的满足条件最为简单，作为‘破坏之键’的它理论上明明只要能量的运转速率越剧烈，就越可以无限制地突破自身上一秒的极限。 却因为没有本体，导致其最大的输出功率，居然只能达到真正神之键的第二额定功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陌将自己化作薪炎的律令，正是将「修罗道」的本体从原本作为能量体的符咒改换成了自己的身体，所以拥有了实体的「修罗道」，才能够爆发出媲美神之键第一乃至第零额定功率的恐怖出力。 可人体终归还是人体，比起自从诞生起就百分百契合的律者核心显然还是远远没够班。 所以当时的白陌才会有预感，即使自己的律令增进到用过后几乎必死的五段，「修罗道」仍然不会有质的改变。 但在征服宝石被嵌入剑体内部的刹那，「修罗道」的内置程序发现，能够令自己完美发挥的载体—— 来了！ 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修罗道」二话不说就抽空了征服宝石的一切，用以锤炼出自己铭刻在程序中的剑身。 当世第二把的破坏之键，于那一刻彻底成功打造。 与常态时双枪形态的天火圣裁本体不同，「修罗道」选择将自己化作第零额定功率的大剑形态。 因为她的主人，拥有「天人道」（黑渊白花之力）这唯一能够治愈天火出鞘伤势的符咒！ 谁要平时委屈巴巴地分裂成两块啊？又不是雌雄同体的陆地蜗牛！ 现在的「修罗道」，不，应该改名为「黄昏」了。 现在的「黄昏」其实也可以当成是以律者核心为根本，以白陌的身体替代‘魂钢’制作出来的神之键。 此刻化为能量流的她正沉睡在白陌的身体内，随时随地都能跟随一心同体的主人的心意，变化成原型同他大杀四方！ 因为她现在不仅拥有天火出鞘的决战性瞬间爆发能力，更是保留了白陌‘律令点燃’这一将硬属性强化到极限的恐怖增幅，所谓的「天火圣裁」在她眼里连个POI都不是！ ......嗯，前提是再给她弄上一颗律者核心，让还处于第零额定功率的她真真正正地蜕变成为与天火劫灭对等的超限姿态。 征服宝石终归不是炎之律者核心，能达到第零额定功率已是极限。 不过白陌丝毫不关心这些，他真正关心的还是自己的承诺，以至于完全忽视掉了身后少女们令人‘热泪盈眶’的重逢场面。 “芽衣！” “琪亚娜！” “芽衣！” “琪亚娜！” 别误会，这神似‘那路透！’‘啥斯G·AY！’的画面接下来的一幕绝对不是终结之谷下‘辣仙根！’与‘鸡脱力’的基情碰撞。 这对在原著中相爱相杀（？），为了对方甚至不惜去玩原神啊呸堕入黑暗的CP贴贴明明都在呼唤对方的名字，可是那气氛就是怪异到让人想起明明背后都已经养了小三，却还在除夕家族聚会时在全家三代老少面前装模作样的老夫老妻。 嗯，就目前为止，这对老夫老妻大概还不清楚对面其实和自己一样养了小三，而且养的居然还™是同一个人。 皂滑弄人啊。 喧嚣的风儿带走最后一丝热气，一番沉默过后，最先打破沉默的芽衣轻声说道：“我回来了，琪亚娜。” “嗯！欢迎回来，芽衣！”愣了一下后，察觉到气氛变回来的虫虫二话不说，抱住芽衣的手臂就死命撒娇。 看到这衣服其乐融融的画面，不远处的凑弟弟拿着刚刚做好的三条镶嵌深紫色结晶的吊坠，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出声破坏掉气氛。 他刚刚实验了一番，发现征服宝石虽然完全报废，但如果往里面转入一些崩坏能，仍旧可以激发出聊胜于无的电力。 于是他稍加思索，利用「地狱道」的能力将其改造了一番，改造成三个在遇到攻击时能够激发出雷电屏障的装置，并做成吊坠这种随身携带也不会出奇的样式。 只不过，当他拿着改造完毕的宝石吊坠准备拿给少女们时，就正巧瞧见她们互相贴贴（笑）的一幕。 人不会如此轻易地改变，原本作为惯例性‘从明天开始再去努力！’的白阿宅也不例外。 虽说外在表露出一副冷言冷语的暴力狂模样，可实际上，他的内心其实依然是那个宅男。 ‘我为她们做了这么多，会稍微喜欢上我一点，也是有可能的吧？’ 明明知道不应该，伪装出来的强势外表下，他仍然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可现在—— ‘呵，白陌，你在想什么呢？你一个只会玩烂梗逛睿站冲第一O主上O卡的下水道臭死宅，凭什么自认为自己能和这些早已心有所属的女主角们扯上关系？’ 映入眼中的少女们令他忍不住勾起讽刺意味的笑，只不过这个讽刺的，是他自己。 此时此刻，他心中最后抱有的一丝幻想烟消云散。 其实换个正常人，都不会认为少女们之间点到即止的打闹会带有橘味的芬芳。 然而戴着黄色眼镜的人看什么都是黄的，在沙雕群友与P站美图的攻势下，早已将「崩坏系列百合遍地」这一概念刻入脑内的白陌，根本不可能再去相信原著中不惜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多纯洁。 随手将原本给自己准备的第三串吊坠重置回三分之一的征服宝石碎片，白陌拿着剩下的两条向打闹中的少女们走去。 光翼展开！.jpg ...... 第三十章·「 未来 理律,臣服于我」 “然后呢然后呢，我跟你说啊，小白他的料理超——诶？小白？这个是？” 正打算向被无数大宇宙意志钦定的厨娘小姐吐槽一番白陌手艺的琪亚娜，突然看到一只抓着两条吊坠的手横插入二人中间。 吊坠的下方，梦幻般的深紫色绮丽水晶几乎一瞬间就夺去了少女们的眼球。 谁能想到，作为崩坏意志毁灭人类载体的律者核心，在做成道具后居然会如此美丽。 “算是补偿，也可以不要。” 白陌松开手，任由两条吊坠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向地面坠去。 “要要要！这可是小白第一次送给人家的礼物！” “真是漂亮的吊坠呢......阿陌，谢谢你，芽衣会珍藏一生的！” 两只同样秀美的小手分别接下其中一条吊坠，或活泼或温婉的回答紧随而至。 “向其中输入一定量的崩坏能，以后在遭到突然袭击时，哪怕你们自己没有注意到，它也可以提前放出由电磁构成的屏障抵挡攻击。” 白陌把玩着最后一块晶体，思索该用这玩意捏个什么东西玩玩。 “至于能够抵挡多强的攻击，这种聊胜于无的东西我也懒得去做实验。但至少，弩炮级崩坏兽的零距离轰击肯定没有问题。” “阿陌不可以这么说哦！即使是再小的守护，在历经生死的危机关头也绝对会发挥出超乎寻常的作用！” 芽衣摇摇头，用一种几乎可以说是肃穆的神色将吊坠挂在白皙的脖颈上。 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体温，少女不可方物的绮丽俏脸上浮现出两朵淡淡的红晕。 不过比起她，我们的虫虫可就要直接多了。 她二话不说转到心不在焉的白陌身前，大大咧咧地撩起银白色的发，露出同样无暇的颈部：“小白小白！你给本小姐戴上呗？” 大概这就是大老师口中的「中央空调」了吧。 “自己戴。”自觉自己开始向「强者（大老师版）」转变的白陌随手拍开她试图把吊坠递过来的手，不顾女孩失落的神色转过身，伸手接住向自己一行人袭来的炮火。 巨大的硝烟以他接住炮火的那只手为中心向周遭扩散，火药特有的硫磺味伴随着烟雾流散到众人的鼻腔中。 但这显然还没有结束，第一发炮火只是一个信号。 霎时间，无数的炮弹如雨般在三人头顶落下，在击中地面的同时掀起层层叠叠的呛人烟尘！ 这样的炮火覆盖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后才缓缓停歇，接着，众多恍若神话中泰坦的巨大机械机甲从远处缓缓走来。 一般来讲，除非科技碾压，人型的机甲在人与人之间的战场上毫无作用。 天生战狂的人类有的是办法，将这些拥有四肢这一明显缺陷的男人浪漫肢解粉碎炮火轰塌电磁干扰精准点杀。 但如果是用来对付皮糙肉厚身形巨大的崩坏兽，像这种力气远超重型起重机，单以纯粹暴力解决问题且还完美利用体内崩坏熔炉核心续航的泰坦机甲显然要技高不止一筹。 你以为女武神碎片是怎么来的？ “成功了吗？” 泰坦机甲皆为无人操纵，长空市外的某处基地中，于电磁场消散的一瞬间便派遣机甲进入长空市接应心爱女儿的金发丰满女人，望着屏幕喃喃自语。 她的名字是可可利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此时世界蛇还未登场）能与天命抗衡的组织逆熵中，地位最高的执行者之一。 第三次崩坏之所以会在长空市爆发，雷电芽衣之所以会成为雷之律者，完全可以说是由她一手促成。 她才是真正应该背负弑杀百万人生命这一大罪的恶魔。 三月二十六日，在人为引发第三次崩坏之前，她交给自己那潜入长空市的女儿，「布洛妮娅·扎伊切克」的任务，是击败在人工崩坏的刺激下成为第三律者的雷电芽衣并带回逆熵。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从哪里来的自信，让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孩击败化身天灾的雷之律者，哪怕她拥有一台以逆熵最前沿科技都无法彻底解析的替身啊呸装甲人型。 不过无所谓，反正她翻车翻的极为惨烈。 在将整个长空市囊括在内的巨大电磁场作用下，市内外的一切联系通道在高能脉冲下全部断裂，布洛妮娅直接生死未卜。 可可利亚并没有干瞪眼，虽说她让自己的干女儿一号进行人体实验，导致其失落在量子空间中至今无法返回； 在这之后又让干女儿二号也进行人体实验，并在因人体实验而失去感情的女儿二号大脑中，偷偷埋入关键时刻能够强制控制其身体的丧病芯片； 同时还让她潜入即将发生第三次崩坏的长空市与律者一对一单挑，可她还是个好母亲。 发现无法联系到布洛妮娅，又在自身所处的逆熵组织中求助未果后，她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作为死对头天命的头上。 且不说她在与奥托的交涉中被捋掉多少羊毛，在拖沓了足足十数天后，见好就收的奥托终于派遣出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前往长空市准备暴力破解电磁场。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认为奥托是那种德丽莎撒撒娇就派出呆鹅前来支援的人吧 （滑稽）？ 之后的事情大家也知道，幽兰黛尔到达之前，崩坏意志分身就被某人连带律者核心一刀扬了，可可利亚这波完全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与屏幕外的观众们不同，可可利亚她不知道啊！ 就在刚刚，她还在一边想S级女武神果然靠谱，一边往长空市里面死命塞泰坦，试图在寻找到女儿的同时找一找雷之律者。 嗯，这两者的重要性是否要调换一下位置随你们想象。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处乱窜的泰坦终于探测到了白陌制作吊坠时，激发宝石雷霆之力的波动。 于是乎，所有泰坦全部围上了对此毫不知情的三人。 哦，白陌不能算，习惯性派出「地狱道」拟似生物侦查的他早知道了。 这也是他新发现的手段，只要向空气中注入生魂，这些无形无影隐蔽性极强还能同自己心灵沟通的小家伙，完全可以胜任最棒的侦察兵。 除了脆了点。 ‘布洛妮娅，妈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提出的计划能否成功，就看你自己的了！’ 注视着屏幕中的烟雾缭绕，怀抱双肩的可可利亚连手指嵌入肩膀上的肉都浑然不觉。 烟雾中有刀光划过，下一瞬间，围拢四人的烟雾尽皆散去。 “小不点，你是怎么惹出来这么大的麻烦的？” 右手持黄昏大剑，左手提着看起来像是俄罗斯人种的娇小女孩，毫发无损的白陌视线扫过周遭至少以百计算的人型高达（？），询问道。 他手中的女孩有着浅灰色的卷发和眼睛，容貌可爱却没有任何表情。身材娇小，戴着一种圆圆的特质耳环，稍带军事风格的服装与短袜，并把头发用和服装配套的成对蝴蝶结梳成双马尾螺旋卷。 之前他派出去的拟态空气就看到那群巨大的怪物跟群追逐可口萝莉的痴（和谐）汉似的，围追堵截手头上的小家伙。 虽说小家伙身后偶尔浮现出的巨大机械人型偶尔能够反杀那么一两个，可在绝对皿煮的暴力下，她依旧被打的抱头鼠窜。 所以在女孩慌不择路超这边跑来时，白陌才没有让拟态人型将其驱逐。不想看着同为长空市幸存者的女孩被打成小萝莉酱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认出了女孩的模样。 与琪亚娜，雷电芽衣一道，同属于崩坏系列御三家之一的、的......的什么来着？ 记不住俄罗斯名字的白陌眨眨眼。 听那群LSP说，好像是叫憨、憨......憨批还是憨色来着？ ...... PS：cece！好快的cece！憨八嘎天下第一（滑稽）。 PS2:鸭鸭的计划是什么呢？三章内揭晓，今天双更，晚上还有。 ...... 未来小剧场—— 琪亚娜打败了芽衣，把即将被榨干的小白救走了。 小白：谢谢你，琪亚娜。 琪亚娜：不客气，轮到我了。 ...... 第三十一章·「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布洛妮娅不叫小不点，布洛妮娅的名字叫「布洛妮娅·扎伊切克」。还有请怪物先生放开抓住布洛妮娅后衣领的手，布洛妮娅不想被怪物先生像拎小鸡子似的拎着。” 持有三无这一神之属性的可爱女孩小手轻轻拍打白陌提溜着自己后衣领的手，用那略带奶味的独特憨音发泄自己的不满。 前提是忽略掉白陌身后，炮口正在蓄力，随时随地准备‘Fire！’的巨大‘替身’。 这是名为「重装小兔19C」的全能自动作战机甲，平时处于能量化状态，只有依靠着崩坏能的驱动才能具现化。 重装小兔也可以跟随布洛妮娅的情绪转换自身的形态，不过就平常而言，还是以没有下半身，左右手分别变化成长矛巨炮的形态存在。 “怪物先生？”愣了一下，才明白小女孩口中的‘怪物’是在叫自己的白陌嗤笑一声，倒也没有反驳对方的称呼。 现在的他，说自己不是怪物也没人相信。 不过他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样不在意。 “这个小不点很过分诶！小白刚刚明明救了你，你居然这么叫他？！”刚从突如其来的炮火中回过神来的琪亚娜气冲冲地走过来。 芽衣的性子倒不像她那样冲动，此时的黑发少女正手持雷切长刀，面对不知为何停下攻势的泰坦机甲群严阵以待。 不过从那对时不时瞥向布洛妮娅，噼啪闪烁电光的眸子来看，她心里也很不愉快。 “小孩子的话无须在意，况且她说的倒也不算错。比起一般人类而言，我现在确实是个怪物。” 白陌将黄昏大剑插在地上，随手抵住身后重装小兔炙热的炮口。 下一瞬间，仿若炮弹坠地的巨大噪音响彻云霄。 当眼前一花的少女们回过神来，就发现布洛妮娅赖以生存的重装小兔几乎整个人......整台机械全都被按在脚下的大地中，只剩下半个脑袋像根萝卜似的裸露在外。 白陌一脚踩在重装小兔的头顶上，抓着女孩衣领的手调转方向，盯着面前仍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的布洛妮娅，微微一‘笑’： “你说对吧，之前被那群破烂机甲像撵狗似的追了老——长时间的萝卜头小不点？” 哪里来的无须在意？小白/阿陌你这不是超在意的吗！ 对视了一眼，少女们不约而同地将这句吐槽咽回肚子里。 “怪物先生是如何知晓布洛妮娅之前被泰坦机甲追了好久的呢？难道说——” 面对白陌的‘威胁’，女孩双手护住（完全可以说是没有的）胸，灰蒙蒙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恐： “怪物先生，一直都在用布洛妮娅察觉不到的手段偷窥布洛妮娅？” 这是来自女孩的小小反击！ “呵，你倒是真敢说！” 爽快地无视掉黑白毛少女们陡然锐利起来的视线，心里一边想着‘爷拼上老命帮你们那么多次结果还是动不动就怀疑爷，真特喵的是一群养不起的白眼狼’的小白同学，一边松开了提着布洛妮娅的手，冲机甲的方向喊道： “那边的家伙，我把这小丫头还给你们，咱们就当做无事发生可好？” 已然完成最后一丝蜕变的魂钢级直男，完全误会了少女们目光中的含义。 听到这话的琪亚娜翻了个娇俏的白眼，芽衣则是轻轻将身体微微颤抖的布洛妮娅搂在怀里。 很明显，对白陌非常了解（自认）的她们一眼就看出来这厮是在吓唬人家布洛妮娅。 否则的话，他根本没有必要在松开被控制住的女孩后才向那边喊话。 半晌后，泰坦机甲中传来了一个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中年大妈的声音：“可以。” 芽衣感觉到，怀中女孩的身体又颤抖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白陌，以众人现在的战力情况，真正能下决定的还是这个以一己之力斩烬崩坏意志的大男孩。 不过少女丝毫没有对于白陌接下来的选择感到担忧，因为他，可是拯救自己两次的大英雄！ ...... 这小不点与她的同伴，大概是把我当成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郑猩猩类人猿了。 左紫右蓝的超RARE异色瞳扫过芽衣怀中‘瑟瑟发抖’的布洛妮娅，白陌饶有兴致地想到。 在他之前的监控中，虽说布洛妮娅被那群泰坦们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但却连哪怕一次的饱和式轰炸都没有。 可就在她来到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后，铺天盖地的饱和式轰炸立刻毫不犹豫地碾压过来。 很明显，这就是一场戏，一场令身为‘孤苦伶仃还被追杀的长空市幸存者’的布洛妮娅，在‘追杀’下‘不得不’加入自己一方人的演技。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 “想都不要想！就算这小豆丁超级！特别！无敌讨人厌，我们也不可能把她交给你额、你们？你们这群连真身都不敢出现的混蛋！” 果然来了。 白陌啧嘴。 琪亚娜可不像白陌那样有着近乎全息形象的情报优势，源自骑士家族卡斯兰娜家的正义感让她哪怕超不喜欢见面就管某人叫怪物的布洛妮娅，也仍然不打算坐视不理。 “对吧小白！” 疑问句就给我好好用问号！还有你这菜鸡有能耐别猫在我身后义愤填膺大义凛然！有本事自己上去开无双！ ——也罢，真让她上去那就不是无双而是无惨了。 对机械x美少女的重口味敬而不敏的白陌叹了口气，拔出一直插在地上的黄昏大剑。 毕竟那小萝卜头也是所谓的崩坏御三家之一，就算真有什么猫腻，在「伟大」的百合之光下肯定也会化敌为友。 白陌冷笑一声，这才是他出手‘救助’布洛妮娅的真正理由。 “喂，小不点，戴着这个。” 小脑袋埋在芽衣怀里的布洛妮娅抬起头，就发现白陌把什么东西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那是一块串着深紫色绮丽结晶的小小吊坠。 ‘拘束装置吗？’ 女孩暗暗想到，却在无意间瞥到另外两位同样带有同款吊坠的美少女表情的刹那本能地打了个哆嗦，同时打消掉这玩意能够自爆的猜想。 废物利用完毕后的白陌看起来有点神清气爽，九月二十六日出生的他虽然完美地避过了成为强迫症的道路，但处女座的无上威光还是稍微影响到了他一丢丢，放着宝石碎片在那里不用始终有那么点变扭。 从泰坦的监控中看见白陌拔出插在地上的黄昏大剑，纵然知道为达成布洛妮娅的计策就要牺牲掉这一批泰坦，可可利亚仍旧感觉心底空荡荡的。 可她也知道，从布洛妮娅传送回来的资料来看，眼前手持天火圣裁（黄昏外形与天火圣裁如出一辙）的怪物可是能以一敌二，压制雷之律者与其伴生审判级崩坏兽的怪物，此等战力怕是连逆熵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盟主都相形见绌。 既然如此，想要在其的看护下夺回雷之律者素体，也只能用出此等下策。 ‘布洛妮娅，我们能否从那个怪物手里夺回雷电芽衣，就看你的了！’ 内心在滴血的可可利亚在给手下留下一句‘交给你们了’后转身离去，并思索起这次该用什么理由对付过去同僚们的责问。 毕竟即将被毁灭的，可是包括五台‘擎天级’在内，整整一百六十八台造价昂贵的泰坦机甲！ ...... PS：泰坦爸爸是很强，可多少泰坦爸爸能A的过空之律者？ 一万台都不够吧（摊手）。 千万千万不要把游戏强度和剧情强度混为一谈哦。 PS2：「重装小兔19C」x，「重装小兔18R」√ PS3：爱与家庭和琪亚娜的婚礼真是神作，震撼我自己一整年。 然后就有了新的想法（咳，这条划掉）。 未来小剧场—— 琪亚娜：小白小白！我捡到一百块钱！ 小白：交给警察叔叔，不准自己乱花。 琪亚娜：但是这上面写着‘借你寿命十年’诶！如果送给警察现实，岂不是害了人家嘛？ 小白：这你也信......行吧，你把这一百块钱放到柳洞寺的功德箱里去，让佛祖和他刚。 琪亚娜：可是小白，佛祖是收不到这笔钱的啊！ 小白：——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聪明？！ 第三十二章·「汇合」 ‘可可利亚妈妈，布洛妮娅知道的。’ 似是有心灵感应般，布洛妮娅抬头看向天空。 原本女孩的目标确实是可可利亚定下的「击败觉醒的雷之律者，并将其带回逆熵」。 不过她又不傻，在第三次崩坏发生时亲眼目睹芽衣律者化下的实力后，自认臣妾做不到的女孩二话不说就选择一给陆达呦。 在那之后，没有完成任务的布洛妮娅一直都在千羽学院周围游荡。 她那时完全可以选择离开长空市，毕竟长空市的电磁分解只针对外界进入的生物，对于内部想要离开的家伙从来不做限制。 但最终，布洛妮娅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原因倒是简单的很，因为可可利亚在发布任务时和她说过： 对雷之律者的研究，很有可能对将「希儿·芙乐艾」从量子之海带回来有所帮助。 或许可可利亚只是随口宽慰一下自己的女儿，布洛妮娅也知道自己的‘可可利亚妈妈’很大可能是在宽慰自己。 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不可能选择放弃！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无论是白陌VS千羽学院时期雷电芽衣还是白陌VS雷之律者or俱利伽罗，这两场恐怖到极限的战斗具都被有着重装小兔保护的布洛妮娅强势围观，并在电磁场消散并与泰坦碰头后，第一时间传输给可可利亚那边。 也就精神空间的战斗不为人知，否则可可利亚那边怕是当场就要让布洛妮娅撤退。 其实光是目睹到那两次战斗的影像，可可利亚就准备让布洛妮娅先行撤退了。 不过这回是布洛妮娅阻止了她，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让可可利亚派遣泰坦追杀自己，好让自己借机混入白陌一行人的队伍中，伺机夺回作为雷之律者素体的雷电芽衣。 她们并不知道此时的芽衣已经不是雷之律者，不过就算知道计划也不会改变。 能在第三次崩坏中成为律者，在第四次崩坏中自然同样可以。 ...... “哼哼，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 整体结束的战场上，裹着有些残破黑丝的jio一下踹飞‘擎天’级泰坦残骸的头部甲胄，琪亚娜得意地擦了擦鼻头上的灰渍。 “据布洛妮娅的观测，琪亚娜击破的泰坦机甲只有七台，其中最强的‘擎天级’还被怪物先生拆解掉了双臂与右腿。” 漂浮在离地十厘米空中的布洛妮娅毫不留情地揭穿。 女孩的腿部因为小时候的一次‘意外’失去了相当程度的机能，现在的她，已经习惯在重装小兔的帮助下浮空前进。 嗯，雌悬浮。 “不要大意，琪亚娜！”闪烁雷鸣的长刀贯穿某只‘装死’中泰坦的能量核心，完成了一次教科书式补刀的芽衣提醒道：“这些机甲，是叫泰坦吧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乖巧点头。 得到答案的芽衣对女孩报以人妻味十足的微笑，回首继续教育道： “这些泰坦与人类不同，哪怕只剩下头颅也可以在幕后者的操纵下自主行动，所以千万不能因为他们只剩下零件而掉以轻心！” “这样也行的嘛？真是群卑鄙的家伙！” 琪亚娜俯身捡起一颗被分成两半的泰坦头颅，盯着上面双眼部位的玻璃，仿佛能透过这玩意看到数十公里外操纵者的模样。 ‘滴！’ 琪亚娜手里的头颅里，传来了神秘的声音。 “——布洛妮娅听到了类似于电影中炸弹即将爆炸的声音，重装小兔，防御模式。” “琪亚娜！快扔掉！” “我知道！我知道啊！但是这玩意，这玩意它！” 略带奶味的无机质声音与焦急的女声同一时间响起，然而琪亚娜却只是欲哭无泪地徒劳甩手： “这玩意它它它它黏在手上弄不下” 轰！ 一声巨响过后，察觉到自己貌似没有与天国的母上大人重逢的少女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用笨蛋形容你都是对笨蛋的侮辱，以后还是叫你阿米巴原虫吧，或者草履虫。” 以一己之力击破一百四十⑨台泰坦机甲，又顺手湮灭掉爆炸冲击波的白陌，盖棺定论般地定下琪亚娜的外号。 “布洛妮娅赞同，怪物先生的起名水平非常高明。” “怎么能这样啊？！”因喜提新代号而抱头痛哭的虫虫看向唯一没有发言的芽衣，泪眼汪汪地撒娇：“芽衣肯定不会这么想的吧？芽衣才不会像小白那么过分的对吧？对吧对吧？呐！呐呐呐呐呐！” “如果阿陌起的这个外号能让你记住这次教训的话！”黑发少女故意板起俏脸，直到虫虫哭丧着脸趴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才捂着小嘴噗嗤一声笑出来。 白陌视线扫过扶起琪亚娜，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的芽衣，还有旁边虽说面无表情，看起来却仿佛乐在其中的布洛妮娅： 既然三位主角凑齐了，接下来——嗯？ 感知到什么的白陌抬头看向西南方向的天空，就在刚刚，他在那边布置的空气拟态情报监听装置（就是起名水准师承四代目火影的他用「地狱道」拟态空气弄出来收集情报的玩意）就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瞬间撕的粉碎。 而那个东西在撕碎装置后速度丝毫不减，正以远超声音的速度直直地向四人所在的方位冲过来。 有点意思。 刚刚化作能量流的黄昏大剑再度具现。 注意到他的异常，打闹中的少女们立刻取出先前已收纳好的武器严阵以待。 “这次的家伙，你们不是对手。” “但这个前提，是我们之间需要战斗！” 白陌的话音刚刚落下，携着巨大的破空声，金色波浪长发的天命最强从天而降，足尖踏在这片区域中保存最为完好的泰坦顶端。 奇怪的是，明明在降落时携带有如此庞大的动能，她高跟鞋下的泰坦居然只有被踩踏的地方微微凹下数毫米，其他的位置竟完全没有一丝变化！ 仅凭借这极动极静之间对自身力量近乎绝对的掌握力，就能看出这位少女究竟强大到何等境地！ 但比起她，更加吸引四人注意力的，还是那个一头栽进土里，正在吭哧吭哧拼命往外面拔脑袋的小小身影！ 对方身后的十字架上延伸出来的锁链捆绑在先一步降落的金发少女腰间，双方的关系看起来有点类似于雪橇犬与身后坐在雪橇中拉绳的主人。 很可惜，‘哈士奇小姐’在降落时貌似并没有和身后的‘主人’联系，数倍于音速的急刹车直接让没来得及准备好的主人一个猛子扎进土里。 得亏德丽莎那拥有帝王级崩坏兽与卡斯兰娜家族双重基因的身体素质极其优秀，否则光是这一下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进行移动？ 谁让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唯一的缺点就是腿短呢（摊手）。 “那个......”琪亚娜眨眨眼，指了指还在双手撑地，试图把自己拔出来的德丽莎，声音中罕见地带上一丝迟疑：“她没事吗？” 比安卡的神色依旧沉稳到与她的身材同样让人怀疑她今年是否真的才只有十四岁。 不过若是向来与她形影不离的女仆小姐在现场，就能发现自家的幽兰黛尔大人，其实已经紧张到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你手里的，是破坏之键天火圣裁？” 湛蓝色的眸居高临下地俯视手持大剑的樱白发少年，比安卡感受着手中微微颤动的黑渊白花，反而自己先摇头否定： “不，并不是，虽然很相似，但黑渊白花告诉我，你手中的大剑与天火圣裁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芽衣姐姐，她在转移话题。” “嘘！布洛妮娅，有些事情即使察觉到了，也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哦！” 噗——！ 比安卡金发下的耳根霎时间通红一片。 ...... 第三十三章·「前辈,很痛吧?」 面对比安卡的提问，白陌挥舞了一下手中在听到天火圣裁这个名字时透露出不爽情绪的黄昏，淡淡地开口道： “你是什么人？你口中的天火圣裁又是什么？是我手上这家伙的本体吗？还有你手里的那把被称作黑渊白花的骑枪。” 为什么感觉与「天人道」如此相似？ 思索一番后，最后的这句话白陌并没有问出。 自己这边的情报能不透露就尽量不透露。 ‘这个人好温柔！他一定是看出来了我的尴尬，所以才会对德丽莎前辈的事情丝毫不提，甚至还故意提出来一大堆问题配合我转移话题！’ 仍然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样子的比安卡看向白陌的眼神瞬间就友善了起来，她轻咳一声跳下泰坦，无视掉那边‘呜呜呜！’中的白毛小团子，走到白陌面前五米处的安全距离站定： “我的代号是幽兰黛尔，是隶属于天命的女武神！至于天火圣裁，那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以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为主体，辅以魂钢制作成的弑神兵器「神之键」，和你手上那柄武器之间的联系我看不出来，不过从外观上来讲祂们长得几乎一模一——” “噗啊！” 那边的德丽莎终于把自己的脑袋从大地母亲的怀抱里薅（hao一声）出来，她像条小狗般呼噜呼噜地甩掉头发上沾染的泥土，怒气冲冲地朝比安卡走过来： “幽！兰！黛！尔！” ‘噫！’ 比安卡的身体如受精——惊的小鹿般江硬起来。 “那你手上的黑渊白花呢？祂也是那个劳什子‘神之键’？能力又是什么？”似乎对她中断描述感到不满，白陌主动上前一步，盯着她那双有些慌乱的眼，认真道。 ‘呜啊！这个人！不，这位先生！请您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明明德丽莎前辈已经走过来却还选择将她完全忽视，还以询问情报为由试图再次为我解围！丽塔！丽塔！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温柔的好人存在啊！’ “嗯？” 让我们先把胡思乱想顺便给白陌发好人卡的呆鹅放在一边，走过来的德丽莎在瞧见白陌手中的黄昏大剑时一怔，看起来陷入了与之前的比安卡同样的疑问。 不过与需要依靠黑渊白花告知的比安卡不同，人■成精的她仅凭经验就看出了黄昏与天火圣裁之间的决定性差异。 再联想到解除的巨大电磁场，心中隐隐得出结论的德丽莎双手抱胸，站在比安卡与白陌的中间昂首询问道： “是你解决的雷之律者，对吧？执掌天火的不知名少年呦！” 一开口就是老NPC了。 而白陌—— “你知不知道话说到一半就停下很不礼貌？”仍然在逮住比安卡狂捋羊毛。 “您、您真的不用这样的！请不要再照顾比安卡的感受了，先回答德丽莎前辈的问题吧！”而对面的小女孩，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 “布洛妮娅理解了，怪物先生之所以会无视掉那个被称为‘德丽莎’的白毛团子，原来是在照顾那位自称比安卡的幽兰黛尔小姐的心情。”鸭鸭右手握成小拳拳，轻轻砸在左手摊开的掌心中，头顶似乎浮现出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不不不！阿陌绝对只是单纯的抓住一个貌似知道点什么的人，不捋干净情报之前不打算撒手而已.......” 芽衣心情微妙地盯着布洛妮娅颈间的吊坠，下意识开口反驳，赶紧将女孩有可能对白陌升起的丁点好感度抹消掉。 某只白毛大团子则猫在白陌身后，一脸好奇地看着因为被无视而怒气上头白毛小团子，好奇地问道：“你就是她（比安卡）口中的德丽莎前辈？可她明明看上去要比你大很多啊！” 是的，比起明明四十二岁身高却只有一米四的小矮子飞机场，仅有十四岁的比安卡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全部都要远远领先对方一大截。 何况两人的出场方式又是那么的别致，这是个人都不会认为两人中，德丽莎才会是那个主事的。 又被无视又被可怜又被嘲讽（天见良心，我们虫虫真的只是在好奇）的德丽莎瞬间暴怒，拎起十字架就要让这群胆敢小觑自己的混蛋知道一下犹大到底有几种用法。 可在琪亚娜的容貌映入眼中的刹那，她仿佛被雷霆击中一般立在原地，直到胆大包天的虫虫伸出手指试图戳戳她的小脸蛋，她才大梦初醒般的后退一大（实际上因为腿短还是一小）步。 然后就撞到了身后的比安卡，在身高差的作用下后脑勺直接枕上了那一对远超同龄人的罪恶，再度陷入自闭。 “德丽莎前辈？” “呜呜呜世界第一可爱的TeRiRi是不会在乎这些让人肩膀酸痛影响战斗的罪恶的......” “菜鸡，你捂我眼睛干什么？” “都说不要再叫本小姐菜鸡啦笨蛋小白！” “琪、琪亚娜快松手！” “布洛妮娅检测到芽衣姐姐的脑部前额皮质发生絮乱，根据已有情报解析，初步判断为——嫉妒。” “才、才没有嫉妒？” 吵闹一阵后，德丽莎轻咳一声，颐指气使地冲比安卡昂起精致小巧的下巴：“咳！总而言之，幽兰黛尔你先去清缴一下长空市残存的崩坏兽吧！记得留下一些等级低的，以后天命培训女武神时用作实战演练！” 而她的对面—— 这小玩意/小鬼/德丽莎小姐/天命极东支部的领袖打算支开那个幽兰黛尔？她要背着人家做什么？ 四个人都猜出了她的意图。 “我明白了，德丽莎前辈！” 嗯，唯独最与其相熟的呆鹅没有看出来，她抬起黑白二色的等人高巨大骑枪，枪尖隐隐指向白陌的胸口：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对这位前辈说。” ‘前辈？？？’ “你想要的对小白做什么！？” 还没等白陌从这个奇怪的称呼反应过来，手持双枪、英姿飒爽的琪亚娜反而先一步转到白陌身前。 “请你不要误会，还有那边的两位，我这么做的原因是想要向前辈询问一个问题。” 比安卡的表情很是认真，不过她的认真绝非是因为被枪、炮与长刀的杀意笼罩，因为这些玩意加起来攻其一点都够呛能破她的防。 “前辈，很痛吧？” “——你怎么知道的？” 从双方相遇后，白陌的神色第一次有了明显的变化。 那是，愕然。 ...... ...... 第三十四章·「但是,我拒额 3k 」 风儿轻轻拂过，带走与泰坦战斗时留下的最后一丝温热。 “因为某位朋友的馈赠，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微观粒子，所以比起一般人，能够看到的东西稍微会多一些。” 面对惊愕中的白陌，比安卡将额前的发丝撩至耳后，凝声道：“所以我能够看到，前辈体内那无时无刻都在分解又重组的肌纤维与体细胞。” 比安卡看向白陌的眼神温和到令一旁的德丽莎都感到诧异。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凭借自身「极致的努力」成为天命最强女武神的女孩，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去看除她那位青梅竹马的女仆小姐以外的其他人。 “能看到又如何？” 喵的操控微观粒子，这搁隔壁变态扎根的无限恐怖里，都妥妥是基因锁四阶中以上的能力了吧！也不知道以她的计算能力能够干涉到哪种地步，万一是分子......可恶！我才不羡慕！ 全然忘记自己先前刚怼掉一个能够以分子乃至原子为单位，分解世间万物的雷之律者的白陌心中开始恰柠檬。 若是让他知晓除去这个能力外，当世证道的至强者【幽兰天尊】甚至还曾踏破虚空与混沌之海，将一整个大宇宙收纳入体成就内生世界这一无上神通，怕不是要羡慕的杀人。 “因为能看到，所以我希望前辈停下这种自虐式的修行方式。” 听到比安卡这句话，旁边的德丽莎小表情那叫一个惊悚。 夭寿啦！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时泡在天命修炼场的幽兰黛尔说别人修行自虐啦！丽塔！丽塔你在吗？你家比安卡终于把脑袋锻炼出问题啦！ 生平最讨厌与丽塔同处一空间的德丽莎，第一次想念起对方的存在。 “你在教我做事？” “是的。” 比安卡无比率直的回复怼的白陌无话可说，他明明知道对方是出于好意，可这高情商的回答还真就让他有种MMP的感觉。 “幽兰黛尔小姐......对吧？” 就在这时，芽衣走了过来。她先是若无其事地将赖在白陌身边的琪亚娜揽到身后，才看向认真点头回应她的比安卡： “您好，我的名字叫做雷电芽衣。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稍微也向我们这些一头雾水的人，解释一下你与阿陌交谈的内容呢？” “就是就是！能不能不要当谜（鹰）语人？”琪亚娜在一旁帮腔。 能在一定程度上探测到人体内部状况的布洛妮娅，倒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失礼了。” 视线扫过看上去一脸‘余裕余裕’实则‘完全没懂’的德丽莎，比安卡点点头： “现在由我来解释一下白陌前辈体内的状况吧。想必各位也清楚，人体的肌肉由肌纤维组成，而肌纤维的数量是天生的，要肌肉增加就要通过锻炼将原有的肌纤维的变粗。 而在锻炼过程中，肌肉纤维会遭到严重的破坏，这时需要补充大量的蛋白质来修复破损的肌肉，当破损的肌肉纤维完全愈合后，肌肉就会变粗，力量就会越强大。 换句话说，只要有人能够让体内的肌纤维无时无刻都处于破坏与重组的状态，那他的身体素质就可以几乎没有上限地提升。” “这不是初中就能学到的生物学知识嘛！突然科普这个要做什么？幽兰黛尔‘老师’！再说了，人又不是崩坏兽，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恢复能力！” 虫虫不满地嚷嚷，却没有注意到身前芽衣那惊愕中夹杂着点点泪光的眸。 “一般人确实是做不到的，但体内拥有与我手中「创生之键」同源之力的白陌前辈，可以！”在阳光的照耀下，比安卡手中的黑渊白花反射出温暖的银色光晕。 第六神之键「黑渊白花」是分解与创生的双生子，只继承到创生之力的「天人道」由于功能单一，在创生方面的出力反而相当于神之键本体神之键第二额定功率的两倍（黑渊白花的第二额定功率是创生与分解的叠加后出力）。 “那也只是说明小白很厉害啊！你为什么要让他放弃？......芽衣你怎么哭了？”后知后觉的虫虫傻乎乎地伸手擦去芽衣滴落的眼泪。 “布洛妮娅已将「琪亚娜是笨蛋」的情报传送至资料库，并修正为不可更改项。” “还没明白吗？琪亚娜·卡斯兰娜！” 看不下去的德丽莎干脆地叫出琪亚娜的名字，她无视掉‘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姓卡斯兰娜的？’的虫虫，向她提示道： “你在拼命锻炼身体时，最直观的感受是什么？记住，是拼命！过载！Overload！超越极限的那种程度！” “累......吧？哦，还有痛，贼痛贼痛，浑身上下都不想动弹那种。” “把那种疼痛放大个一万倍左右，就是这小子每时每刻都在体验的感觉了。” “.......！”在德丽莎的提醒下，终于反应过来的虫虫瞪大双眼。 提点完毕的德丽莎也在感慨，怪不得就连那个锻炼狂魔幽兰黛尔都会看不下去出言阻止，这方法真心不是人类该承受的玩意。 无时无刻都在分解与重组的身体，这就相当于每时每刻都在体验有人用小刀将你的身体千刀万剐至肉沫然后重新拼上！ 可直面黄昏大剑数次的芽衣知道，白陌在战斗时承受的痛苦绝不止如此！ 点燃体内不断分解又重组的细胞，那种叠加起来的痛楚绝对远远要在单一的破坏肌纤维之上！ 白陌在与琪亚娜相遇后的脾气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差，这方面的原因可以占据八成以上。 无他，疼的。 “拥有黑渊白花的我曾也和前辈一样使用这种锻炼方法，不过比起前辈，我只坚持了一百三十六个小时又二十五分钟零八秒就坚持不下去了。” 少女若无其事地暴露出自己身为修炼狂魔的本质： “如果在战斗时，我自认无论怎样的痛苦都可以忍受，因为我是一个战士......可如果就连平常时都要这样虐待自己，我可以坦言绝对做不到！” “我能看出前辈并没有像那些弱小之辈那样屏蔽掉自己的痛觉，因为那样会影响战斗时的状态...... 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前辈的再生力量虽说脱胎于黑渊白花的创生之力，可祂拥有的也只有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再生’，并没有黑渊白花基于基因语言编制的‘修复’！ 再继续下去，不出三个月，前辈体内的细胞就会暴走，不受控制地膨胀成一个无法保持人形的怪物！......其实哪怕前辈现在停下也有些来不及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你体内几乎所有的原生细胞都已经被那个次品黑渊白花新生成的细胞所替代。” 众人中只要白陌与芽衣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四段律令+天火劫灭，哪怕有着「扭曲境界」的帮衬，白陌体内的原生细胞也早已在二者的连环组合拳下打出了GG。 “但是没有关系！”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的比安卡轻喘了口气，她抬起对准白陌身体的长枪，像是个冲锋陷阵的骑士似的慢慢向他靠近： “我手中黑渊白花的第一额定功率拥有识别DNA格式蓝图的能力，只要花一点时间，一定可以将前辈的身体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 白陌起初还有点不太乐意，自己好不容易才把身体素质增加到最开始的两倍左右，这臭丫头竟想让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过就在他想要做些什么时，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分别被两只美少女给狠狠抓住。 一低下头，那两双泪汪汪的卡姿兰戴大眼睛看的白陌整个头都大了。 外加作为身体主人的他也隐隐察觉到了幽兰黛尔所言非虚，无奈之下，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调整。 他可不想变成生理上的怪物，触手怪...... 嗯，也不行？ “前辈不需要担心以后无法继续用这种方式锻炼。”察觉到大自虐狂的不甘，小自虐狂认真地提议道：“前辈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太过急于求成，撕裂与重塑的频率过于频繁，外加——” “「天人道」，这是你口中黑渊白花劣化版的名字。” “对，「天人道」。外加「天人道」只能再生才导致这种结果。但只要前辈放缓速率，并且每隔一段时间来天命的总部找我，我就可以利用黑渊白花的能力将前辈强化过后的基因蓝图裁剪锁定，那样的话，就可以永久性地保留锻炼成果了。”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没错吧？幽兰黛尔。” 不解风情挣开两只美少女们的白陌蹙眉，完全不理解比安卡为何要如此多管闲事。 “因为我很尊敬能够完成我无法做到事情的前辈！名字的话，前辈叫我比安卡就可以了。” 女孩毫不迟疑地吐露出内心中的真实想法，同时在白陌蛋疼的目光下一挺长矛，直截了当地贯穿了他的身体，同时吟唱起黑渊白花的解放语： 我是吞噬一切的黑，我是孕育一切的白； 诞生自创世之前，存在于湮灭之后； 神之键·黑渊白花，第一额定功率——圣枪绽放！ 如果说比安卡对陌生人的印象分是20，那么在解围加成（笑）+击败律者（填头）+自虐式锻炼法（主要）的加成下，她对白陌的印象分已经突破了60大关，来到较为尊敬的前辈级别。 况且对她而言，驱动黑渊白花第一额定功率的消耗如同吃饭喝水。 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 搁着叠BUFF呢？.jpg 记得保存，大概会无.jpg 第三十五章·「你TM! 3K 」 “阿陌！你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身体状态恢复到刚与琪亚娜相遇的时候了......喂！雷电芽衣！那里不用检查！” 白陌一把拍开芽衣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 ‘啧！’ 少女不甘心地后退两步，同时心里发出绝对会崩掉人设的咋舌声。 比安卡在将白陌的身体恢复至出厂状态后就已离去，她毕竟还有着清理第三次崩坏残留物的任务。 只给白陌留下了个联系方式，同时约定每隔一两个月都要去天命总部寻找她剪定基因蓝图。 至于给她派遣任务的小萝卜头则是小手齐于眉间挡住午时的阳光，饶有兴致地仰望比安卡离开时拖拽出来的音障云，大声喊道： “记得剩下些弱一点的崩坏兽给新人练手啊！还有！任务完成后就直接回天命总部复职吧！” “GIG！”呆鹅的声音远远传来，德丽莎小嘴一瘪，她差点把这茬子破事给忘了。 ‘呜，都怪姬子那个爆弹女！’ 不过小孩子嘛，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很快她就将这件事再一次抛诸脑后，她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各有特色的御三家与比她们加在一起还有特色的白陌，开口道：“琪亚娜·卡斯兰娜！” “到！......等会，刚刚本小姐就想问了，你这小鬼是怎么知道本小姐全名的？”被叫到名字的虫虫先是本能地举起手，反应过来后又气势汹汹地叉腰反问。 “小、小鬼？！” 一瞬间，被不听话晚辈侵犯的怒火就袭上德丽莎本就容量不大的脑袋瓜，额头蹦出一个‘井’字的她二话不说驱动身后犹大延伸出触手状的锁链，誓要给眼前没大没小的晚辈一个小小的教训。 ‘小白救我！’ 面对即将到来的触手PLAY，琪亚娜下意识就想要呼唤那个一直都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骑士。 ‘除去锻炼外，前辈以后最好不要随意动用「天人道」的力量，那把赝作的天火圣裁也是。’ 只不过，在即将开口的刹那，比安卡离开前的话语划过琪亚娜的脑海，让少女硬生生咬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呼喊。 天火圣裁是毁灭自身的神之键，若是随便动用，「天人道」的使用频率肯定要增加，届时又会是一个闭锁的恶性循环。 准备出手的白陌一愣，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明明她都已经要说出口，却选择在最关键的时候收声。 德丽莎又没有噤她的言。 ‘我不能！’ 面对汹涌而来的攻势，少女精致的足尖轻点最前端的锁链，整个人如同蝴蝶般施然飘起，曼妙的身段辗转腾挪，借以躲开其余缠绕过来的锁链。 “吼吼？不愧是他们的女儿呢。” 德丽莎露出小恶魔般的微笑，犹大链刃的速度陡然上升了两个台阶。四面八方的链刃组成遮天蔽地的荆棘网络，势要把慌不择路的纯白蝴蝶笼罩淹没。 ‘让小白！’ 面对骤然增强的包围网，琪亚娜连连开火，卡斯兰娜枪斗术运转到极致，子弹与锁链碰撞的铿锵火花甚至要让天穹上散发出光与热的昊日都黯然失色。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仿若无穷无尽的锁链依旧稳稳地收缩着，像不眠不休追赶太阳的斯库尔，誓要吞没掉世界上一切的光与热！ ‘再因为我！’ 回忆起白陌被Mei贯穿小腹的画面，即将被锁链淹没的琪亚娜眼中，淡淡的金芒一闪而过！ 锁链牢笼闭合的声音轰然响起，芽衣本能握紧刀柄，却在瞥到身边之人淡然的目光时轻轻松开。 “说到底，也只有这种程度吗？”玩闹够了的德丽莎摇摇头，打算解开由链刃构成的，密不透风的铁球。 “小鬼，你认识本小姐的臭老爸？” 冰凉的枪口抵住德丽莎的后脑，少女玩世不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明面前就是‘敌人’，她看向的方向却是那全程围观的三人，那双无比自信的璀璨星眸像是在说： 现在，是琪亚娜时间！ “吼吼，居然不是逃跑，而选择接近我德丽莎大人吗？明明是个连假名都不用就闯进崩坏区域的笨蛋，是在期待着被老爹注意到？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女儿！” “喂小鬼，你给本小姐老实点！你现在可是被枪口指着脑袋呢哦！” “所累瓦都卡那？”德丽莎试图露出一丝冷笑，可配上那张娃娃脸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什——？！” “我在好奇啊，琪亚娜。是什么给了你......” 瞬间完成两级反转的前S级女武神居高临下俯视着被锁链锁紧倒地，只能像只毛毛虫那样蛄蛹身体的琪亚娜，“——你枪口顶住的，是我本体的错觉？” 从一开始站在原地的德丽莎就是用锁链构造出来的替身，她又不是那个至死也不走位的安培拉星人，战斗时留个亿手也很正常对吧？ “还差得远呢。”全程围观的白陌撇嘴。 经过这么一通闹腾后，琪亚娜也冷静了下来。 她昂着头，看向面前有着与自己同样发色与瞳色的德丽莎： “喂！你是叫德丽莎对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也是那个天命的女武神吗？你是不是认识我老爸？” 上来就是与白陌初遇比安卡时完全一致的多段式提问。 “我是天命组织极东支部负责人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德丽莎打了个响指，身体向后一倾，坐在犹大用锁链构造出来的摇椅上，“至于你的父亲，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就凭你？”还在捆绑中的虫虫突然噤声，在打量了一下德丽莎一米四五的身高后勃然大怒：“好哇那个臭老爸，抛下我的原因原来是去和其他臭女人倒插门生孩子去了！” 也不怪她如此理解，卡斯兰娜家的白发蓝瞳实在是过于稀少，再加上德丽莎的姓氏，得出倒插门这个结论也不奇怪。 ‘不生气不生气，德丽莎你不应该和小辈计较。’ 深吸一口气后德丽莎跳下摇椅，她蹲在地上，小手轻轻拍打着琪亚娜与她「母亲」神似的脸蛋。 “真是调皮呢～琪亚娜，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啊痛痛痛痛痛！苦艾送首！小白苟窝！” 在情绪管理方面一向不及格的德丽莎伸出双手，用力揉搓起少女的脸蛋来。 “差不多得了。” 揉搓脸蛋的德丽莎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提溜着后衣领提了起来，她侧过头，就瞧见白陌那张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臭脸： “稍微包容一下她吧，你既然见过小时候的这家伙，那就应该知道她因为被车门夹过脑袋导致智力下降这档子事。” “呆瓜小白！本小姐才没有被车门夹过脑袋！” 德丽莎立刻用温暖的眼神关切起琪亚娜来。 “你别相信啊喂！——呜，芽衣，他们又欺负我！” “乖，乖～”少女蹲在地上，一边抚摸着拼命蛄蛹过来的虫虫的脑袋，一边向二人投去责怪的眼神。 笑摸狗头.JPG “重装小兔，fire！芽衣姐姐的怀抱是布洛妮娅的！” “哇哇哇！布洛妮娅你来真的？！那个德丽莎，你快放开本小姐，本小姐要与这家伙一决雌雄！” “布洛妮娅，无所畏惧！” “你们不要再打了啊！”被女孩们夹在中间的三明治小姐语气中满是无奈。 “德丽莎对吧，【你真的认识琪亚娜的父亲？】”选择性忽视掉那边‘打情骂俏’的三人，白陌依依不舍地放下娇小玲珑的德丽莎。 他有些爱上这么提人后衣领的手感了，有点像在摆弄小宠物。 “认识啊！不光认识，我们老熟人了，就连他老婆都是从本学院长这里抢走的！”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德丽莎大大咧咧地点头。 白陌的表情那叫一个扭曲，同时对崩三百合乡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一个特别危险的地方，想要去找他的话，以你们的实力，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大概都会死翘翘。” “哦？【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啦！本学院长也就知道那个死鬼现在还活着，鬼知道他到底跑到那里去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先用他做幌子把这傻姑娘骗到圣芙蕾雅来，免得她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盯上，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原来如此。”白陌了然，“你真是一个好长辈呢。” “那当然！我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琪亚娜的教母嘛，就连她的名字都是我、给、起、的......” 笑容逐渐猖狂→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笑容逐渐消失→嘴臭V3充能中—— “你这家伙！！！！” 饱含屈辱的稚嫩女声响彻长空，打闹中的少女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头的动作。 她们愕然看向声音的来源，就看到白陌伸手抵住德丽莎的脑袋，任由她胡乱挥舞小短手，但就是怎么都打不到的荒谬喜剧。 ...... PS：其实我一直认为日语中中二味十足的‘kisama！’可以等值替换成中文中的‘你他马！’，毫无违和。 PS2：上一章的图居然都炸了！我与审核不共戴天！ 第三十六章·「一起来圣芙蕾雅上学吧 4K 」 “完了，一切都完了......” 白陌可与琪亚娜不同，就算德丽莎想要让他闭嘴也做不到。 发泄一番无果后的白毛小团子现在正蹲在角落里嘟嘟囔囔自言自语，一边用充满怨念的小眼神恶狠狠地瞪向若无其事的白陌。 真相被揭发后，她自认已经没有办法再忽悠琪亚娜来圣芙蕾雅学院了。 “小白，她怎么像条苟啊痛痛痛痛痛痛你这臭小鬼给本小姐松嘴！”对方才发生之事一无所知的琪亚娜好奇地凑过来，刚想要再戳一戳德丽莎的小脑袋瓜，就被她像是小狗似的‘嗷呜！’一口咬住食指。 “@%￥%＃......＃” 小巧玲珑的德丽莎被她像是在甩挂件似的双脚离地到处乱甩，嘴里发出正常地球人听不懂的语言，但就是死活都不打算松嘴。 见状，白陌稍加思索，开口道：“她说她知道你父亲现在的所在地。” “！”x2 两只白毛团子头顶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金色任务感叹号，不过琪亚娜是双眼放光，德丽莎则是一脸迷惑地眨巴眼睛，好奇白陌为何要说谎。 ‘我可没有说谎。’注意到德丽莎看向这边的眼神，白陌一脸无辜地耸耸肩，‘你确实说过你知道她父亲的所在地。’ 至于所在地有没有说谎，那和我一纯路人有什么关系？到时候就算被揭穿，她为难的又不会是我。 读懂白陌眼神的德丽莎刹那间明白了他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她松开嘴，轻咳一声： “我确实知道你父亲的所在地，他现在，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以你现在的实力，去找他和送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女孩稍加思索，又补上一句：“或许你能够抵达齐格飞那家伙所在的地方而不死，不过那样的话，想必会给本就岌岌可危的他增加不少的负担吧。” “......”琪亚娜闻言陷入沉默，她在空之律者的放权下的确能够一定程度的应用虚数空间的权能，比如先前即将被犹大锁链困死时，她就是用的转移能力瞬移到德丽莎的身后。 但她也知道，比起记忆中手持天火圣裁的齐格飞，她的实力还差的很远很远。 ‘如果连那样的臭老爸都得陷入苦战，自己就这么莽莽撞撞地冲过去给他添麻烦，真的好吗？’ 不得不说，德丽莎的后一句话真的戳中的少女为数不多的痛点。 “我......”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搭在琪亚娜的肩膀上。 “如果担心自己的实力，可以交给我。”小白同学施施然上前一步，同时在仅有德丽莎才能看到的角度，向一脸懵的她露出一个超级‘欧某洗裸衣’的恶趣味假笑。 ‘如果这丫头同意了，就请你提供一下你根本不知道的，她父亲现在的所在地了，可爱的小萝卜头～’ ‘我刚刚为什么会生出来这家伙居然会是好人的错觉？这混蛋根本就是个恶魔啊啊啊啊啊！！！！’ 这下德丽莎是真的连杀了白陌的心都有了，好在虫虫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没有同意白陌的‘友善’提议。 因为她已经在心底发过誓，不要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去无限制地求助以消耗生命为代价，才能使用黄昏与「天人道」的小白了。 整理好思绪的琪亚娜走到德丽莎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喂！你说过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对吧？” “不要叫我喂，要叫我德丽莎或者学院长！”德丽莎跳起来，锤了她脑袋一下。 “好！” 说完这话的下一秒钟，虫虫凛然的表情瞬息间融化掉，她一把抱住德丽莎修女裙下的禁欲系白丝，献媚似的娇声道： “姑妈！姑妈！你是那个什么天命的支部长对吧？而且你还能命令之前那个幽兰戴尔，那你肯定也很强喽！你教教我怎么变的和你一样强呗？” 包括被抱大腿的德丽莎在内，四人组全都傻愣着看着琪亚娜在那里毫无节操地献媚。 直到反应过来的德丽莎用力捂住修女服的长裙，在以免走光的同时大声叫喊‘答应答应！我什么都答应！所以快给我松手！还有不要叫姑妈叫教母！’，芽衣才连忙伸手把还不愿意撒手的琪亚娜拔下来。 得亏空之律者现在还在律者核心中睡大觉，要是她瞧见这幅场景，怕不是要气的当场去世。 丢人阿不，丢律者啊！！！ “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除了作为天命极东支部的部长外，我还是极东圣芙蕾雅女武神学院的学院长！” 满脸通红的德丽莎在整理好凌乱的衣服与丝袜后恶狠狠地瞪了自己这不争气的侄女一眼，随后又瞥向在‘打闹’时自觉转过身捣鼓什么的白陌，心里对这个不爱占人家便宜的家伙感官稍微提升了那么一丢丢。 “圣...芙蕾雅学院？”芽衣好奇地重复，同时眼神时不时地瞥向一旁的白陌，小脑袋瓜里开始回想起许许多多曾看过的校园恋爱喜剧。 “换句话说？”琪亚娜眼神一亮。 “嗯咳！我们圣芙蕾雅学园是一个体系完善，师资力量雄厚的女武神培育学园，在经过专门配套的培训后，每一个学员都能够充分发挥出自己的天赋，并将之很好的用在对抗崩坏上！” 德丽莎洋洋得意地仰着头，看起来对由自己一手建立的圣芙蕾雅学院非常自豪。 这明显是废话，拿着大洲级别的预算要还是无法做出点事迹，她真就该找块豆腐撞死了。 “而你们四个！”她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四人，“能够在这次崩坏中活下来，就已经说明你们拥有极强的崩坏能抗性！而这，正是对抗崩坏的最有利武器！” 崩坏能抗性的高低，是决定植入人工圣痕后能够发挥多少战力的绝对关键要素；同时也是作为一名人类能够战斗多长时间的倒计时。 在场的众人中，无论是拥有卡斯兰娜家「绝对崩坏抗性」的琪亚娜；几乎，或者说就是完全免疫崩坏能一切负面影响的白陌；原雷之律者，此刻觉醒天然圣痕的芽衣；还是在X-10实验中获得极强崩坏能抗性的布洛妮娅，都属于那种只要不死于战斗，就绝对不可能被崩坏侵蚀的类型。 “因此！”娇小的女孩在午间的阳光下，向四人伸出手：“你们四个，一起来圣芙蕾雅上学吧！” “好啊！”/“不去。”琪亚娜与白陌光速秒答。 “为什么不去？”“为什么要去？”这次是芽衣与白陌的一问一答。 “哦？理由呢？是因为担心整个学院只有自己一个男人？不会不会，一些文科的教师和你一样是男性。”/“布洛妮娅和芽衣姐姐在一起。”德丽莎饶有兴致的声音与布洛妮娅带有奶味的声音最后响起。 对此，白陌的回答很简单：“你们那里有能击杀律者的强者吗？” “额......”德丽莎纠结一会，才满脸不乐意的小声嘟囔一句：“没、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在那里浪费时间？” 他白陌穿越前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学毕业的流水线产天朝大学牲，穿越后了居然还要回高中女校继续‘深造’？ 学？ 学个屁！ 好吧，真相其实是这厮根本不好意思和一大堆小女生挤在同一个课堂听老师讲课。 不少阿宅都是患有轻微女性恐惧症的纯情少年，一想到自己要一群和莺莺燕燕同上同下，还有可能被像注视珍惜动物似的围观，白陌就感觉浑身上下要起鸡皮疙瘩。 “学校绝对不仅仅只是提升力量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的德丽莎炸毛了，她之所以会成立圣芙蕾雅，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不想让女武神们变成只知道战斗的血肉机器？ “但你要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你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强者的蹂躏下引颈受戮！” 白陌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在那暗无天日的虚数方体中，如待宰的羔羊般被亚空之矛化作的丝带切割身体的痛苦。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想到这个的刹那，他在不知不觉间又远离了琪亚娜一点。 刚想凑过来劝劝他的琪亚娜眼神一暗。 “你们如果想要去的话随便，小鸭头姑且不提，雷电芽衣你在圣痕完全觉醒后的现在正是一块未曾打磨的原石，确实需要系统的训练打好基础；琪亚娜的话，有她大姨妈给她打小灶，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你打算？”雷电芽衣心道你不去的话谁要去那个人生地不熟的破学校？虽然有点对不起琪亚娜，但那个地方还是你自己去比较好，反正有德丽莎在你也不愁交不到朋友。 什么叫塑料姐妹情啊？ “我？”白陌抬头，看向天空中还未彻底散去的音障云：“我大概会去找那个比安卡，对了小萝卜头，她应该不是你们圣芙蕾雅的人吧？” 他这么判断是有理由的，德丽莎说圣芙蕾雅没有能够战胜律者的战士，可在白陌的感知中，比安卡绝对可以在与雷之律者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幽兰戴尔？她的确不是我们圣芙蕾雅学院的，只是这次暂且听我的指挥罢了......等会你这混蛋叫谁小萝卜头呢？！”下意识回答完后，反射弧慢半拍的德丽莎才反应过来白陌嘴里的‘小萝卜头’居然会是自己。 白陌点点头，在他的感知中，比安卡的强度大概在自己用出律令三段点燃以上，但比起四段还要差上不少。 不过鉴于对方是基础战斗能力达到这种程度，保不准还有其他什么的底牌，所以按照律令四段点燃可以战而胜之来评价就可以了。 他很好奇对方是怎么强到这种程度的，反正对方也说自己可以每隔一两个月就去找她，那么一直跟着应该也没有什么差别。 说不定那个黑渊白花的基因裁定频率要是能多一些，而不是每个月一次，自己就不需要抑制锻炼速度呢？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就想要借用「畜生道」崩坏帝王的力量飞行去找她，却在起飞无果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玩意已经被自己战斗时当做能量瓶恰掉了。 点燃的状态倒是能够飞行，但他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作践自己的身体。 无奈之下，也只能凭借双腿徒步走过去。 ‘希望不要来不及吧，过一会再抓一条崩坏兽签约好了，我记得那条俱利伽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既然要减少「天人道」与‘黄昏’的使用，这次契约的崩坏兽就有必要强一些了。’ ‘不过在那之前——’ “你抓着我干什么？” ...... 第三十七章·「听说给你们干活不发工资 内附时间轴 」 “你抓着我干什么？小萝卜头。” 也不怪白陌如此提问，刚打算离开的白陌突然感觉脚下一沉，他低下头，就瞧见德丽莎正像刚刚琪亚娜抱她那样用力拖拽着自己的大腿。 “你！你不能走！”德丽莎小脸涨得通红，那是用力过大带来的血液集中。 她自问拥有卡斯兰娜+帝王级崩坏兽「毗湿奴」双重基因的自己力气已经大到出奇，就连比安卡在掰手腕比赛时也不是对手，却没有想到面前的家伙竟然能在这方面与自己平分秋色。 该说真不愧是以一己之力干掉律者的家伙吗？ 浑然不觉律者素体就在身边的德丽莎想到。 而在此刻，芽衣也是后知后觉般地反应过来，心中庆幸德丽莎出手及时的同时连忙小跑到白陌身前张开双臂。 少女之所以迟了一步，是因为就在白陌打算离开时，她突然有一种‘如果他离开了，以后两人只会越行越远’的糟糕预感。 被那种厌恶感干扰到的她行动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直，结果差点铸成大错。 至于琪亚娜，如果按照平常时，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把拖住白陌的大腿，哭着喊着让他和自己一起。 然而方才白陌那几乎可以说是出于本能的疏远令心怀愧疚的少女陷入了极端的失神状态，直到看不下去的布洛妮娅命令重装小兔敲了她脑袋一下，头顶大包的琪亚娜才终于回过神来。 接着化作了白陌另外一条大腿的腿部挂件。 “？你们有毒吧？琪亚娜也就算了，其他人咱们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一两个小时，哪用得着如此阵仗？况且又不是以后无法见面了。” “你、你必须加入我们圣芙蕾雅！”腿部挂件一号在腿部挂件二号同属于卡斯兰娜的怪力帮衬下缓过劲来。 “蛤？为啥？” “因为、因为......你看你的同伴们都已经加入了，你自己不来不寂寞吗？”德丽莎看向同样阻拦的黑白毛少女们，瞬间想到了个自以为很合适的借口。 其实女孩们都还没有做下决定。 德丽莎其实根本没有让白陌加入圣芙蕾雅的理由。 她真正拼命挽留白陌的原因其实是在担忧，担忧一个拥有击杀律者实力的家伙独自一人在世界上游荡，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以她的视角来看，白陌也只是个在第三次崩坏中突然获得力量的幸运儿（其实真相也没差），像这样没有锤炼过意志与自制力的家伙如果没有人为的束缚，很有可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令所有人都后悔的事情。 况且白陌这厮还是个能将令修炼狂魔比安卡都退却的自残式锻炼当日常的精神偏执狂，再加上对方的年龄（小白的面相在16-17左右），她就更放心不下对方一个人行动了。 “寂寞？”浑然不清楚小团子脑中算计的白陌冷笑一声，他挺起胸，相当自豪地展示自己作为死宅的本质：“给我一台联网的电脑我能宅在家一个月，你说我怕不怕寂寞？” “那你也得联网才行啊！”大腿挂件二号立马跟上吐槽，然后立刻接上符合自己当前憨憨人设的直球攻击：“小白你就陪本小姐一起去大姨妈那里呗！你看整个长空市现在就剩下咱们四个活人了，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肯定会被其他区域发生崩坏的幸存者们嘲笑的！” ‘淦哦这是什么狗屁理由？！’x4 一瞬间，在场的其余四人对虫虫的脑回路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阿陌你之前说芽衣需要系统的训练打好基础对吧？可是芽衣认为，阿陌也需要好好打一打基础！” 本来对圣芙蕾雅无感的芽衣也不得不暂时与白毛们统一战线： “况且若是无法使用黄昏与「天人道」，阿陌其实不见得能比我们强到哪里去哦！以暂时性的爆发换得力量并非长久之计，像那位幽兰戴尔小姐那样稳定的强大才比较符合阿陌的性格吧，否则也不会一直用那种方法锻炼身体了。” 说道白陌并不一定会比自己强时，少女嘴角擒着的笑容中难得掺入了一丝属于雷电女王的强势。 她毕竟有着身为雷之律者时期的所有记忆，虽说圣痕中残破的权能无法令她如同之前那样强大，却依旧带给少女不小的自信。 “而且阿陌与芽衣和之前就已经接触过崩坏的琪亚娜不同，我们在发生崩坏之前都只是普通人，对这个世界的真相缺少真正的了解。” 少女若无其事地将自己与白陌划为同一阵营，“但德丽莎学院长的圣芙蕾雅学院中，肯定有不少关于这方面的系统性知识，神州有一句古话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单纯地追求力量却忽视掉其他的客观条件，最后很有可能会事倍功半的！” NICE芽衣！不愧是大家闺秀！ 虫虫在内心中给好姬友点了个赞。 “对呀对呀！”察觉到白陌腿部力量减弱的德丽莎赶忙趁热打铁： “我们圣芙蕾雅可是建立时长长达四千年的天命的下属机构！数据库中的情报应有尽有，只要你通过相应的考核成为女额、男武神？，就可以凭借对应权限随意查找资料库中的情报！” 似乎是害怕这些打不动白陌，女孩再次踮起脚尖补充到： “你要是想，本学院长也可以给你额外申请一些福利，比如专门为你设计「诸神座武装」和最新式的「女武神装甲」什么的，这些可都是黑市中价值连城，甚至有价无市的宝物！” “诸神座武装？女武神装甲？”白陌这次终于停下脚步，他指了指德丽莎身后背着的犹大，好奇道：“这两个东西和你背后的那个比起来，哪个比较厉害？” 拥有「畜生道」的他能感觉得到，犹大的誓约是与他手中黄昏、比安卡的黑渊白花同格的武器。 “啊？这、那些比起神之键肯定差了老远啦！不过你现在也不能随随便便动用天火、额黄昏了不是吗？” 德丽莎觉得这人拿诸神座和神之键比就尼玛离谱，天命要是能量产神之键级别的诸神座，那这个世界还有崩坏什么事？ 终焉都给你扬——哦，这个扬不了。 白陌没有吭声，在「天人道」最低限度运转维持肌肉锻炼的现在，他还真不好随随便便用黄昏砍人。 那玩意哪怕拿在手里都要烧做为神之键本体的他。 布洛妮娅灰蒙蒙的眼睛闪烁，以捕捉律者素体为第一要务的她，心中肯定是不希望白陌跟随芽衣一道前往圣芙蕾雅的。 但现在这情况也轮不到她发话，因此也只是嚼着爆米花在一旁围观。 “好，我先一同跟去看看。不过如果我若是认为那里无法对我起到什么帮助，到时候抽身走人可别怪我。还有小、德丽莎学院长。” 在一通劝解下感觉自己貌似真的应该留下来的白陌，倒也没有做出类似于‘叹了一口气’、‘真是受不了你们’、‘既然都这么说了’、‘看在XXX的份上’的，极度欠揍的反应，而是很干脆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 “给你们干活发工资不？我记得有不少人都说给你们当舰长都不给发工资，甚至还得倒贴。” “？？？” 完全不清楚「另一个世界被狗比策划玩弄的舰长们的苦」的德丽莎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彻查到底是哪个混蛋胆敢造自己的谣！ 她哪里敢克扣姬子那个爆弹女的工资啊？真克扣了，那个大龄剩女怕不是要扛着大剑穿上深红融核装跟自己拼命！ ...... ...... ...... 长空篇时间轴： 2014.3.28【极东长空市，第三次崩坏，雷电芽衣‘律者化’；白陌苏醒；空之律者为寻找「饿鬼道」强行接管K423身体】 2014.3.29【雷电芽衣‘战胜律者’后苏醒，体内的Mei制造出笼罩整个长空市的巨大电磁场；芽衣试图削弱自己的实力为杀死自己之人创造条件；布洛妮娅·扎伊切克暂时放弃捕捉律者任务，转变为监视；天命高层会议，奥托命令德丽莎前往长空市】 2014.3.29【休伯利安抵达长空市外围，因电磁场缘故无法进入】 2014.3.31【白陌初遇崩坏帝王，骚扰之；逆熵内部求助无果的可可利亚开始同奥托接触】 2014.4.02【白陌收服崩坏帝王；空之律者寻找到白陌，与之交战，败北，被俘】 2014.4.07【白陌解除对K423的观察期，并决定第二天与其一道前往千羽学院】 2014.4.08 【A.M.7:15白陌与K423前往千羽学院】 【A.M.9:28白陌于千羽学院击败‘雷之律者’】 【A.M.9:55K423在空之律者的辅助下取出雷电芽衣体内的征服宝石】 【A.M.9:58在可可利亚的交涉下，奥托同意派遣幽兰戴尔前往长空市】 【A.M.10:02雷之律者Mei诞生，审判级崩坏兽俱利伽罗诞生，崩坏意志分身入驻雷之律者体内；休伯利安受到崩坏冲击波影响动力系统瘫痪，德丽莎驻扎舰桥独自拦截崩坏兽潮】 【A.M.10:17K423与空之律者达成协议律者化，前往战场将俱利伽罗转移至虚数空间，并与之交战】 【A.M.10:29白陌于雷电芽衣精神空间湮灭崩坏意志，环绕长空市的巨大电磁场解除；俱利伽罗逃离虚数空间不知所踪；休伯利安一行人与幽兰戴尔汇合，德丽莎与幽兰戴尔组队前往长空市，着手清理其中崩坏兽并寻找生还者】 【A.M.10:30布洛妮娅恢复与可可利亚之间的通讯，定下内鬼计划】 【A.M.10:38白陌等三人同布洛妮娅汇合，击破泰坦群】 【A.M.10:57四人组同天命二人汇合，白陌在幽兰戴尔的帮助下解决身体隐患】 【A.M.11:14K423同德丽莎交战，败北】 【A.M.11:25四人组同意加入圣芙蕾雅学院，在德丽莎的带领下返回休伯利安】 ——长空篇结束 第三十八章·「人工圣痕 加更3k 」 “吼吼？这就是德丽莎你这一趟的收获？” 休伯利安战舰的中控室内，姬子双臂抱（或者说托）胸，饶有兴致地看向面前一字排开的长空市四人组，向一旁的小矮子调笑道： “这三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先放在一边，你确定把这小子放在圣芙蕾雅学院真的没问题？我看学院的小姑娘都得春心荡漾了。” 她向一旁努了努下巴，不远处偷偷摸摸看向这边的十几个女武神立刻把头转过去。 “额......应、应该没事吧？”在姬子的提示下，终于注意到白陌那张脸的德丽莎语气也有点不确定，由于身高问题（白陌1.78m）她之前绝大多是看的都是白陌的胸口，现在细细一打量—— 喵的这要不出问题，我德丽莎当场，当场就把这个犹大给吃掉！ ——论犹大今天又增加了几种用法。 白陌完全忽视掉了她们的窃窃私语，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被这艘帅气的浮空战舰夺走。 毕竟巨大战舰可以说是仅次于高达的男人浪漫了啊！ 直到身边的芽衣在身后戳了他好几下，恋恋不舍收回目光的白陌才扭过头，将视线集中在面前的高挑女性身上。 说是高挑，其实比起身边的芽衣，眼前唤做‘无量塔姬子’的女性还是要矮一些的。 不过比起发育未完成的少女，对方的身材那可就是真正的有‘凹’有‘凸’了。 似乎注意到了白陌的视线，御姐自傲地挺起令胸口的纽扣岌岌可危的欧派，自豪地介绍自己： “事情德丽莎都跟我说了，我是无量塔姬子，是你们接下来要入学的圣芙蕾雅的老师兼休伯利安的舰长。” 从她将作为老师的身份放在舰长之前这点，不难看出对方真正为之自豪的到底是什么。 “本小姐的名字叫做琪亚娜·卡斯兰娜！” “雷电芽衣，请老师多多指教。” “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白陌。” “神州人？”听到最后那个稍微有些饶舌的迥异发音，姬子问道。 “大概，算吧。”没有兴致解释什么的天朝穿越者随口承认。 “圣芙蕾雅倒是也有一些女武神来自神州，其中的佼佼者更是与我同样列为A级女武神，想必你和她们会有不少共同语言。” 说道这里，姬子不怀好意地揶揄：“我听说神州那边比较古老的家族的习俗都是本国人娶or嫁本国人，不知道小白陌你，是不是也要遵循这个规矩呢？”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我们那边早就崇尚婚姻自由了好吧，道听途说的经验主义不可取。”白陌撇撇嘴。 “吼吼？”真红色的眸子划过少女们平静下来的小脸，姬子若有所思地转过身。 战舰窗外的云层极速向后退去，休伯利安的动力系统早已维修完毕，现在的她们正在前往圣芙蕾雅的路上。 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白色西式建筑，小手搭在玻璃上的德丽莎喃喃自语： “「崩坏」席卷了这个世界，被崩坏感染的人类要么灰飞烟灭，要么变成了没有思维的「死士」，它们和「崩坏兽」一道威胁着全人类的安危。 唯一可以抵抗崩坏的，只有一些拥有「崩坏能抗性」的少女们，她们会在女武神改造手术中刻录上还未成熟的人工圣痕，无论是否战斗，都会因此而早早献出自己的生命。 所以我在极东支部成立一所培养女武神的学园圣芙蕾雅学园，因为我香要培养出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将自己当成工具的女武神！” 若是换成正常人，想必都会对德丽莎的‘圣母’行为点一番赞；不过白陌这厮却注意到了其他的东西：“女武神改造？成为那个女武神还要搞人体改造的吗？”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那样，天生就拥有能在大崩坏（1000HW以上）中活下来的崩坏能抗性吗？！”还不知道雷电芽衣就是原律者的德丽莎，像个小孩似的大声发泄自己的不满。 “布洛妮娅并不是天生就拥有的崩坏能抗性。”小女孩认真地反驳，在没有进行X-10实验之前，她的崩坏能抗性虽然很强，但决计无法与在场的其他三人相提并论。 “哦是吗？诶呀无所谓啦！”德丽傻转瞬间就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如果换成是普通人，别说要将崩坏能纳入体内驱使，就算在崩坏浓度稍微高一些的地方都要变成死士！因此，人工圣痕植入技术被发明了出来，想要知道人工圣痕是什么，首先要了解什么是天然圣痕。” “直接介绍人工的就行。”机缘巧合下，在场四人都对天然圣痕有着或多或少的了解，就连本应毫无所知的白陌都被Mei科普过一些，所以他们直接开始催促德丽莎别继续废话。 被打断的小小教育者看起来有点不开心，不过还是继续解释起他们的疑问： “所谓的人工圣痕，就是人为制造出来代替天然圣痕的物品，虽然在功效性上远远落后于天然圣痕，却胜在可以无限制地量产。只要能够成功植入，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女武神。” “前提是能‘成功’呢。”像是回忆起往昔，纤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植入人工圣痕的位置，姬子意味深长地眯起丹凤眼。 “嗯？难道还会失败？”虫虫很成功地被吊起了好奇心，众人中唯有明明出生在卡斯兰娜家，却没有遗传到天然圣痕的她对此很是关注。 “额......” “人工圣痕技术并不成熟，即便到目前为止人工圣痕技术进行了多次迭代，但对于一般人来说，接受人工圣痕活下来的几率不超过一半，而活下来的那些人中，真正成功的人也不到一半。而没有成功的那些人，下场比死亡还差点，她们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死士，一点一点的失去作为人的资格。”姬子代替德丽莎，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那成功的人呢？”芽衣也被勾起好奇心。 “当然也是变成死士了，只是速度会慢一点，十年或者二十年，总有一天会变成死士。” “那这不是草管人命么？！”琪亚娜吓了一跳。 “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是草菅人命，但世界上总有一些出众的人，对于这些人来说，人工圣痕技术并不存在太大的风险，反而可以增加战斗力。 天命有过报告，所有被允许接受人工圣痕技术的人中，死亡率不到千分之一，而失败率不超过百分之二十。而失败的那些人在经过休克式治疗之后，虽然失去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但基本上都活了下来，罕有死亡的案例。” 姬子对此解释到，而德丽莎则是骄傲地叉着腰： “每个人能够移植的圣痕有三个，即便是人工制造出来的，人工圣痕中也蕴含着相当强大的力量，想要将之掌握并活用，需要的就是天命独有的女武神锻炼方法了！” 说道这里，她看向白陌，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小白白，你之前击杀律者的时候，是以怎样的方式完成的对崩坏能的驱动？”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被整个休伯利安中枢的所有人听到。 听到是白陌击杀的律者，整个战舰瞬间就炸了锅，哪怕无量塔姬子努力安抚，窃窃私语依旧不断。 “驱动崩坏能？”白陌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作战方式，如实回答：“就，把体内的崩坏能灌进黄昏里，然后砍她和那条龙。” 一旁的芽衣脸色微妙，她知道德丽莎不知自己的身份，但这当面和人谈论怎么击败自己总归是有点别扭。 “粗糙！太粗糙了！”跟个小大人似的德丽莎摇摇头，胸前的小辫子一甩一甩，“你现在释放出体内的崩坏能，让本学院长看一下。” 白陌说实话有点不太乐意，现在承载众人的休伯利安已经离开长空市的范围，空气中的崩坏能含量已经稀薄到对正常人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的程度。 他之前战斗时之所以能那么肆无忌惮地驱动「天人道」挥舞黄昏，正是因为「饿鬼道」源源不断地吞噬长空市内密度逆天的崩坏能。 可现在这状态，体内的崩坏能用一点少一点，想要像之前那样高速恢复根本不可能。 他初步判断过，以现在的程度，在将体内崩坏能挥霍一空后，想要回复完毕至少也需要数日。 但既然选择相信作为教育者的德丽莎，白陌也只能配合她稍微释放出一点点崩坏能，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于是乎，在白陌释放出体内‘一点’崩坏能后，整个休伯利安开始剧烈震动，各种各样的仪表不断发出警告，让众多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同时，时不时将幽怨（？）的目光合情合理地投向一脸‘我真就放了一丢丢’的白某人。 ...... 第三十九章·「制御能量的手段」 “停下停下停下！你快给本学院长停下！”德丽莎整个人都傻了，她就让白陌释放一点，结果他释放的崩坏能都堪比一场需要出动女武神的小型崩坏了。 一旁的姬子倒是感慨真不愧是击毙律者的男人，要是再年长几岁指不定自己就真出手了。 年‘仅’26岁的姬子阿姐目前还没到饥不择食对相差年龄10的小男孩出手的时刻。 两年后？两年后在说.jpg “你刚刚释放的崩坏能是体内总量的多少？”书归正传，德丽莎继续刚才的话题。 “大约在二十分之一。” 包括一旁的姬子在内，不少偷听中的少女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摆脱小冰河期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仅仅稍微释放一点，就会造成体内崩坏能总数二十分之一的超高流逝？”GET到的点完全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德丽莎蹙眉，“你的问题要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问题？什么问题？这难道不是在证明小白好强的吗？”白毛团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身边的芽衣倒是若有所思。 “笨蛋琪亚娜，德丽莎学院长的意思是怪物先生的力量控制问题。”布洛妮娅出言提示。 琪亚娜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忽然觉得原来在自己眼里近乎全能的小白也不是什么都做得到嘛！ 明明察觉到了白陌的缺点，少女的心底反而却有些高兴。 白陌也不傻，他看向德丽莎，既然对方能够提出这个问题，那她肯定就有与之对应的解决办法。 察觉到白陌的目光，德丽莎伸出手： 一道道崩坏能细丝从她的指尖飘出，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又一个图案，最终愣是在虚空之中构筑出了一只巴掌大，龇牙咧嘴的黄色兔子（？）。 “是吼姆！”布洛妮娅眼都不眨地盯着黄色兔子，大声喊出对方的名谓。 她的怀里同样抱着一只与其一模一样的吼姆玩偶。 “能量的精细化操作！这才是我想要交给你们的东西！”能量吼姆像是刚睡醒一般揉着眼睛，它优哉游哉地漂白陌头顶趴下，然后被他一巴掌拍回崩坏能恰掉。 “像这样程度的崩坏能操作，是每个毕业的女武神都必须要掌握的量产型能力哦！毕竟即使有人工圣痕辅助，女武神们的崩坏能储备也肯定比不了你这家伙的嘛！能量肯定能多珍惜就多珍惜啦！” 瞧见吼姆被拍散的德丽莎与布洛妮娅同时鼓起脸颊，不过比起直到现在仍然在‘盯——’着白陌的鸭鸭，德丽莎倒是很快转变回教育者的姿态： “不过能量精细化的操作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节省！你们想一下，同样的能量，别人的攻击虽然声势浩大铺天盖地毁天灭地，但你却将这些能量压缩精细到一条细线打过去，二者相碰的一瞬间——” “声势浩大却分散的攻击绝对会被高度集中的能量线一下子戳破！”沉浸于其中的琪亚娜高声回答道，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明明条件一样，自己被俱利伽罗打的抱头鼠窜，另一个我却反而将祂打的慌不择路只顾逃跑了。 “不过这个前提，是对战的双方基础战力相差不多。”回忆起明明能以分子乃至原子层面攻击的雷之律者状态下的自己，却被某人拎着大剑暴力碾压的芽衣，也指出这方面的‘缺点’。 “所、以、说！”德丽莎洋洋得意地看向沉思中的白陌：“别以为自己能击败个律者就可以随便藐视别人！在关于变强的道路上，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呢！我愚蠢的小白白呦！” “嗯，你说的有道理，之前是我不对。如果按照你们的锻炼方法，能够在能量操控方面达到怎么样的程度？”白陌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让女孩有种一拳打在空气中的不畅快（）感。 “如果能达到「天命女武神基础修炼手册」中的极致，应该是和塞西莉亚她同样的‘无尘之境’吧？”德丽莎想了想，说：“修炼手册中将能量控制分为三个阶段，‘基础’、‘止水’与最强的‘无尘’。” 一旁的姬子接茬道：“一般来说，只要能达到止水级，就可以在A级女武神中占有一席之地了。若是在其他条件全数抵达A级女武神的同时还在能量操控的方面达到止水级，那她完全可以说就是天命最强的A级女武神了！ 至于无尘......如果不是德丽莎信誓旦旦地说这个级别确实存在，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会有人能将能量控制到那种地步。毕竟就算是那个幽兰戴尔，也是依靠能力的福，才达到那种怪物似的级别甚至以上。” 说道这里，她看向白陌： “以你体内的崩坏能储备，如果能够达到止水级，就不会仅仅因为释放‘一丁点’能量就造成如此之大的影响了。实话实说，刚刚若是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们这些移植了人工圣痕的女武神，换成普通人的话，绝对会在一瞬间转变为只知道杀戮的死士。” 听到这话的琪亚娜与芽衣表情有些僵硬又有些期待，自小被父亲训练/修习刀术的她们，在能量操控方面虽说比起白陌这个小白要好上不少，但那也仅仅是针对未变成律者之前，现在的少女们体内的崩坏能储备，绝对不会比白陌要差到哪里去。 芽衣虽然已经不是律者，但她的圣痕由于容纳过律者核心，崩坏能储存上限绝对不低。 “当然，想要达到那种程度，短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说实话，达到止水之境的女武神在整个天命都能数得过来，而且无一不是经历过无数次无数年的刻苦锻炼。”注意到她们的表情，德丽莎竖起一根手指：“不过对此，我们也有其他的办法。” “比如说「女武神装甲」的辅助。” 无视掉一旁‘姬子你又抢我话！’的小团子，姬子笑眯眯地继续： “所谓的女武神装甲，是天命以科技打造出来，配合女武神作战的专用武装。其中蕴含的科技复杂程度难以想象，如果装备最新的第三代女武神装甲，装备者的实力提升数倍也不是空想。 装甲内置的计算系统可以在各方面辅助女武神行动，其中自然也饱含有能量控制模块。当然，比起这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剥夺的外物，能力什么的还是由自己完全掌握比较好。” 提到最后一句时，也不知是否是看出什么，姬子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面前若有所思的四人。 “不过你们记住，哪怕达到那所谓的无尘之境也并非无敌，能量控制终归只是评价实力的一个方面，武器强度、装甲性能、身体素质、崩坏能储备、战斗意志与经验乃至运气等等等等......这些全部都是评价一个人强大与否的关键要素！即便你的能量控制达到足以与幽兰黛尔匹敌的级别，可若其他方面皆不如她，同样会被人家像是教训孩童似的碾压！所以，千万不要只顾专精其一而忽视其他！ 同样的能量，别人的攻击虽然声势浩大铺天盖地毁天灭地，但你却将这些能量压缩精细到一条细线打过去，二者相碰的一瞬间，声势浩大的攻击的确会被高度集中的能量线一下子戳破，但剩余的能量扑面而来，同样会要了你的性命！” “明白了。”听到这里的白陌看向脸颊鼓鼓的德丽莎，“我记得你说过，可以给我订制一套那个最新的什么什么装甲还有诸神座武装。” 他一大老爷们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要穿的是‘女’武神装甲。 “德丽莎德丽莎！本小姐也要专属的女武神装甲！”琪亚娜紧接着嚷嚷道，渴望变强的少女绝对不介意跟着白陌一起凑个热闹。 “本学院长说道就一定能做到！至于琪亚娜，你和你的同伴们等先晋级为正式女武神再说吧！” 德丽莎心想如果这次击毙律者的功劳如果确定下来，别说订制一套女武神装甲跟诸神座，就连还在研制中的第四代弑神装甲指不定都能弄回来一套。 “诶？怎么能这样啊——”虫虫拉着长音表达不满。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休伯利安终于抵达了作为目的地的圣芙蕾雅学院。 ...... 第四十章·「天然圣痕 3K 」 映入白陌眼中的建筑与其说是学院，不如说是一座西式的教堂。大门上的十字架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装饰华丽到一看就知道要在这里上学费用绝对贵到逆天。 “首先把行李都搬到宿舍吧！——说是这么说，其实你们身上也不剩下什么了。” 面对熟悉的光景，放松下来的姬子用力伸了个懒腰。 她本以为这次对阵律者至少也会是一场苦战，没想到除了随手清理掉一些不长眼的崩坏兽外，最大的劳动力居然是维修休伯利安的动力系统。 休伯利安已经停在船坞，其他工作人员也已经就地解散各回各家，仅仅只剩下需要入学的一行人跟随圣芙蕾雅两大扛把子提前过来学校踩踩点。 圣芙蕾雅学院位于极东海边的人造岛屿上，岛上除去学校外还有不少与之配套的商业设施，完全可以说是一个以圣芙蕾雅为中心的大中型都市。 大小姐们的目光中充满期待，再怎么说，她们这个年龄也是憧憬美好校园生活的时候，能够在这样一所华丽的地方学习也是不错的享受。 “不剩什么？咩啊，我带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 白陌的这句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哦，雷电芽衣——” “阿陌直接叫芽衣就好了哦！” “......好，芽衣。”白陌在少女柔和却充满魄力的眼神下点头同意，“你才觉醒天然圣痕不过几个小时，所以有一些东西还不清楚。” ‘——天然圣痕？！’姬子与德丽莎对视一眼，通通将目光集中在和其他三人相比毫无特色的极东少女身上。 不过接下来，白陌的动作就令她们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去。 “天然圣痕都有的功效，就是类似于玄幻小说中空间戒指般的储物功能。” 白陌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那以「樱花、冰色长刀、银色十字剑三种图案环绕中央黑白二色阴阳鱼」的奇怪圣痕： “只要以肉体接触十秒钟，圣痕的持有者就可以将「自己能够举起来程度的东西」传送至圣痕内部的空间中储存起来；取出来也有这样的时间限制，否则的话，以此为中心倒也能发展出不少战术。” 白陌在进行一番符合他风格发言后，以他为中心，各种各样的东西仿佛魔术般的‘凭空’变化出来，这些都是白陌在长空市时零元购的产物。 “储存的大小与数量目前没有发现限制，但活物或者崩坏兽无法储存；圣痕空间内部的时间流逝与外界同步，所以也做不到将即将爆炸的炸弹塞进去，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直接爆炸的操作。” 他这样做其实是有意为之，既然选择加入德丽莎所属的阵营，有些东西早晚会被人家知道。 既然如此，莫不如提前一些交代，借以换取人家对自己好感度的提升。 芽衣好奇地接过白陌递来的游戏机，合上眼，十秒后还真的将其搁置到了圣痕中。 不过等她重新取出来，就发现原本完好的游戏机已经破破烂烂，其上还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焦味。 见状，她苦笑一声：“圣痕空间确实可以储存物品，不过与你的不同，我收纳的物品貌似都要经受一番雷电的洗礼。” “大概是圣痕内部的环境不同造成的结果。”白陌顿了顿，补充道：“至少比起我这个目前为止还没有发挥过什么作用的垃圾玩意，你的圣痕还能让你拥有相当程度的攻击能力。” 举起之前在长空市时连根拔起的二层别墅，白陌扭过头，看向目瞪口呆中的圣芙蕾雅二人组： “住宿什么的就不劳烦费心了，这附近哪里有没人要的空地吗？” “空地？不、不对！在圣芙蕾雅所在的地盘上违规建造建筑物是禁止的！占用地皮也要缴纳税金！”作为极东人工岛最大地主的德丽莎二话不说就加以否决。 没有人可以在她的地盘上白嫖！ 白陌有点沮丧地将别墅重新收回圣痕空间，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天朝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个自己的房子。 然后一宅到死。 “等一下德丽莎，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那可是天然圣痕啊天然圣痕！而且还是两个！” 姬子也被德丽莎的守财奴属性惊呆了，那可是击败律者的大宝贝诶！你再小气也不至于连一块地皮都不给人家吧？ Mei之前对白陌描述时还是小看了天然圣痕的稀有性，哪怕以天命记载的资料，在同一时代显现的天然圣痕也不会超过二十之数。 而这其中，会被各大组织察觉并保护的更是只有数个不到。 因为天然圣痕这玩意就是个被动的崩坏能吸引器，有多少天然圣痕持有者就是因为打娘胎里就接连不断到来的崩坏而命丧黄泉。 “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姬子视线集中在白陌肩膀上的圣痕处：“小白陌的圣痕——可不只有一个！” 她能不馋吗？由于移植人工圣痕的时间过晚（二十二岁），崩坏能相性不佳（也就普通人级别），再加上战斗时过于拼命（不到四年晋级A级女武神），她根本就没几年的寿命可活。 天命的医疗部针对她的情况得出过结论，如果想要平安活过三十，最好的办法就是移植真正的天然圣痕。 这倒不是说她打算厚着脸皮抢劫白陌的圣痕给自己嫁接，但就像饿肚子的人会对着不属于自己的香喷喷饭菜流口水，吃不到人家闻闻味总行吧？ “不只有一个？” 小复读机也看向那里，之后同样发现异样的小团子可不像姬子那样‘矜持’，她二话不说就窜到白陌身上双手环住他脖子以求最好的观察位置，动作灵活的像只小猫，盯着圣痕的位置就开始大吵大闹： “哇！居然是真的！这个樱花、这个长刀，还有这个十字剑，这三个居然都是原生的天然圣痕！不过这个十字剑怎么这么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算啦不管啦！” “大姨妈你快放开小白啦！” “学、学院长！”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天然圣痕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不过中间那团阴阳鱼是什么？没有感觉到圣痕的力量啊......总之小白白！快和本学院长走一趟！咱们去医疗部好好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快点快点！” 对于少女们的呼唤充耳不闻，德丽莎拉着白陌就往医疗部的方向小跑过去。 姬子捂脸，现在这两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向哥哥撒欢的妹妹。 “哦对了！”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德丽莎看向未来的律三家：“你们也一起来吧！反正入学体检是必须的，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给你们全做了！” “体、体检？！” “检查一下你们对崩坏能的适应性，还有对人工圣痕的匹配程度。” 快步跟上的姬子对身边同样前进中的女孩们解释道： “并不是说有了天然圣痕就不需要移植人工圣痕的，你们可以理解为天然圣痕是游戏中角色自带的强力天赋，人工圣痕则是占用饰品位置的装备，而且还是可以根据角色倾向自行选择属性的装备。” “布洛妮娅明白了。”漂浮前进中的游戏达人布狼牙了然： “虽然人工圣痕一经移植就不能换下，但一人能移植三块不同的这一点本身就能够极大程度的弥补自身的不足。而且人工圣痕的属性多种多样，女武神完全可以根据自身的需要，在‘镶嵌槽’被沾满之前移植最合适自己的。” “这么方便的吗？突然感觉天然圣痕也不是很香了嘛！芽衣芽衣！你要是不努力，本小姐很快就会超过你了哦！” 琪亚娜向身旁的芽衣摇了摇手指，嘴角一✓，小表情看起来相当欠揍。 “想什么美事呢？” “啊好痛！” 姬子一拳砸在琪亚娜头上，考虑到这姑娘的智商，她选择了比较片面的解释方法： “天生圣痕持有者就相当于可以移植四块人工圣痕，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最多也就只能移植三块。三块和四块，你说哪个潜力更大？” “我知道了啦姬子阿姨，真是的......下次能不能轻点？” 揉着脑袋的琪亚娜小声抱怨，殊不知在这一刻，她究竟招惹了怎样的恶魔。 “琪亚娜——” 让我们为可怜的虫虫默哀一秒钟。 Amen（安德鲁神父版）。 ..... 第四十一章·「面具 4K 」 “你怎么看？” 四人在体检结束后已经先一步前往宿舍，而圣芙蕾雅学院长办公室中，换回教师工作服的姬子坐在沙发上翘着腿。 她看向巨大落地窗旁，背靠刻有天命双翼图案的墙壁，坐在办公桌椅上后勉强只能露出一个脑袋的德丽莎。 “你是在说谁？” 德丽莎的视线没有离开面前的光幕，光幕上投影着长空四人组的体检资料与过往情报。 “所有！无论是你那个侄女，身为现天命S级超级通缉犯「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女儿琪亚娜·卡斯兰娜；拥有与雷之律者相同的能力，同时还觉醒了雷之圣痕的雷电芽衣；还是那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疑似与逆熵之间存在联系，同时还能驱动不明巨大人形装甲作战的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姬子毫不迟疑地回答：“有一说一，比起她们身上的谜团，我甚至认为过去资料一片空白，本应嫌疑最大的小白陌反而是她们中最不值得怀疑的！” “何以见得？”小团子叉叉手，摆出碇司令经典手势。 “直觉！就凭这战场上救过我无数次的直觉！”以一己之力察觉到律三家有问题的姬子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德丽莎挠挠头，她其实也隐约看出来芽衣与雷之律者之间的联系。 在第三次崩坏爆发地觉醒掌控电磁力的雷之圣痕，这已经不是仅仅用巧合二字就能够解释的了。 还有那个布洛妮娅，人家逆熵那么多泰坦追谁不行，偏偏要追这么一个看起来没有丝毫价值的小姑娘——哦，那个重装小兔19c是有点价值，但也没必要为此赔上近两百台泰坦吧？这个数量的泰坦总造价可是足够让一个小国破产了！ 至于最后的琪亚娜——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本学院长都已经死皮赖脸把人家给叫过来了，那还能把人一脚再踹走不成？” 抓狂的德丽莎开始闹小孩子脾气，“就算真要踹，在走之前小白白也肯定会拎着剑把圣芙蕾雅夷为平地的！” “你啊你啊！反正你才是学院长，我也只是个打工仔，什么都得听领导的。” 姬子无所谓地向后一仰，婀娜有致的身子半嵌入松软的沙发中： “不过你最好平衡好她们之间的关系......真是的！听你之前的描述，我本来以为那几个小女孩才是抑制小白陌暴走的开关，没想到居然是反过来吗？” “当时只是一时兴起，鬼知道居然有这么多烂摊子要收拾啊！” 燃尽了的小团子‘啪叽’一下趴在办公桌上，半晌后，细碎的呢喃才从她那边传来： “谢谢你，姬子。” “不客气，初代。” “不要再玩这个梗啦！”挥舞小短手闹腾一阵后，德丽莎忽然‘嘿咻！’一下跳上办公桌坐下：“那三个小家伙也就算了，有我们在也生不起太大风浪。不过姬子，你对小白白怎么看？” “怎么看？用眼睛看喽！”姬子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始扒拉起手指： “过往不明的神秘身世，三枚完全独立属性的天然圣痕，圣痕中间的神秘太极图，拥有神之键部分功能的六道外法，以一己之力击败律者的强大实力，忍耐那种非人锻炼方法的恐怖意志力，你要说这不是从哪本二十一世纪初意淫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老娘这就找块油豆腐撞死！” “是啊是啊！”德丽莎也不满地嚷嚷：“你看看这个比本学院长当年还要过分的初始配置，这要说击败不了个把个律者才没地方说理去对吧？” 而且那个银色的十字剑，如果我没有感应错的话...... 眨眨眼，德丽莎选择将这句话深藏于心底。 “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有良心了啊德丽莎！”明明一开始揶揄白陌的是姬子，现在为他打抱不平的反而也是她： “就算给你三个除了储物功能外什么作用都没有的天然圣痕，再加上几个最大输出功率只能达到神之键第二额定功率的冒牌货，你就能赢得了那个笼罩长空市长达十几天的雷之律者？人家战斗的手段可是毫无保留地跟你说了，那个所谓的「律令自己」听起来可就疼得要死！更别说还要用身体当柴薪去「点燃」破坏之键，你自认能做得到？” 除去雷电芽衣与琪亚娜的事情外，白陌差不多将该说的东西也都说了。 反正作假早晚也会被发现，他这一身实力可不是‘区区’六道外法就能够解释的了的。 “做、做得到！”小团子梗着脖子不服输，嘴里开始嘟囔些‘想当年本学院长初次出阵可是干掉了帕凡提！’、‘第二次崩坏也差点单杀律者’之类的话语，办公室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一会，察觉到自己又一次成为姬子调笑对象的德丽莎连忙转移话题：“不对啦姬子，我想说的不是实力方面的问题啦！” “性格？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那个对任何人都要划出微妙距离，一靠近就缩成一团冲你呲牙咧嘴的小刺猬。”姬子摇摇头。 “嗐......”德丽莎也是叹了口气，或许少女们无法看出白陌此刻的精神状态，她们两个人老成......有着丰富的对人交流经验的家伙可是轻而易举地就看出来了白陌的本质： 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故意伪装的很强势，同时不打算对任何人报以信任的执拗死小孩。 抛去担忧危险度与眼馋吸纳白陌后会带来的好处外，这才是德丽莎不惜做出抱大腿那种丢份行为，也要让白陌加入到圣芙蕾雅的真正原因。 在那一刻，她是真的站在教育者的角度，想要让面前的孩子变回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伪装出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面具戴久了，可是真会与脸皮黏在一起，再也摘不下来了啊。 况且—— 女孩将手轻轻搁在胸口。 那种奇怪的悸动......是什么？ 德丽莎明白，这股悸动绝非是情与爱之类的东西，而是更加深远的什么。 那种，缠绕于血脉中的，什么。 而作为她们嘴里小刺猬、死小孩的家伙，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说实话，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德丽莎学院长与姬子老师会把你们安排在她们的宿舍，尤其是你，白陌同学。” 身着具有神州风格圣芙蕾雅校服的美貌少女侧头看向同样一脸‘？？？’的白陌，灰色的及腰长发由于她的动作微微浮动，那黑框（划掉）红框眼镜下的碧色眼眸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解。 “等会？我们？”白陌看了看身边的三只，又指了指自己，“符华对吧？你说，和她们住在一个宿舍的也包括我？你是不是记错了？” “并没有。”在体检结束后，就已经和众人自我介绍过的符华摇摇头，“作为修炼之人，如果连别人站在面前的话都能听错，那我这些年来的锻炼就全白费了。” 体检结束后，得到一手资料的无良二人组就直接抛下了白陌一行人开小会去了，只是唤来面前这位貌似刚刚完成任务，与姬子同为A级女武神，而且与白陌同样来自神州的符华同学，交代一番后让她给他们带路。 “还有琪亚娜同学与雷电芽衣同学，你们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并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符华有点无奈，身后这两人已经用那种充满敌意的奇怪眼神盯着自己一路了，可她自问自己真没有招惹过她们，连面都是第一次见，这上哪说理去？ “啊？不是啦！符、符华对吧？”反应过来的琪亚娜挠挠头，“本小姐就是想要问问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 符华摇摇头：“崩坏未除，何以为家。比起无聊也无用的谈情说爱，我现在还是想要多驱除一些给人类带来灾难的崩坏。” 长发尾端，鸢鸟状的发饰闪闪发亮。 “哦、哦......”听到她没对象的琪亚娜失落地点点头，她还是有点在意之前姬子说的那句‘听说你们神州人一般只娶or嫁神州人？’。 ‘要是面前的家伙有男朋友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有人跟本小姐抢小......等一下等一下！琪亚娜你在想什么啊琪亚娜！你不是发过誓要对芽衣学姐一心一意的吗？就算想要补偿一下被另一个我伤害过的小白，也不用、也不用把自己也.......！！！’ 想到这里的少女蓦然发现，‘搭进去’这三个字，哪怕只是在思考，她仍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 牛，都可以牛。 相比起陷入沉默的琪亚娜，芽衣反而上前一步，微笑道： “原来如此，我在课本上学习到神州汉朝时期的霍去病将军就曾说过‘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豪言壮语，想必她也是符华同学的偶像吧？不过像符华同学——” “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所谓的匈奴其实就是一些臣服于崩坏的人类，这点在之后的教学课上也会提到，所以我与霍去病将军的誓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原来如此，学到了新的知识呢！直呼姓名的话，那符华也叫我芽衣吧！在极东这边，直呼姓名可是代表着双方成为朋友哦！既然这样，作为朋友，我可以给符华你提一个小小的意见吗？” “洗耳恭听。”符华听的很认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面前这位芽衣同学的容貌，会让她生出一种‘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对的’的诡异错觉。 “也不用这样客气啦！”芽衣有些慌乱地摆摆手： “我只是觉得像符华同学这样帅气的女子，想必在圣芙蕾雅学院里也会有很多的爱慕者吧？仅仅只是被动接受她人的爱慕而不回应，这样可有违神州自古以来的侠客之道哦！” 说道最后，芽衣俏皮地眨眨眼。 ‘A级女武神加同为异乡人的组合过于恐怖，芽衣你绝对不能放松哪怕一星半点的警惕！符华同学你不打算谈恋爱是吧？那我就想办法先给你掰弯！’ 她会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在走来的路上，至少三分之一路过的未来女武神们都在一边嘴里高呼‘符华姐姐大人’一边满脸潮红颅内高·潮。 在这个男性稀缺的圣芙蕾雅，颇有神州古代侠客之风，同时还是学生中唯一A级女武神的符华简直就是个除sex以外的完美伴侣。 前提是阿陌不在。 想到这里，少女怨念满满地看了眼开始捣鼓天命终端（一种大小类似手机，功能堪比电脑的玩意，圣芙蕾雅的学生每人都有发），试图联系无良二人组调换宿舍的白某人。 好吧，剩下的看的就是他了。 ——等会？换宿舍？！你要换哪去？给老娘回来！ 察觉到异常的芽衣赶忙驱散掉脑袋中的思绪，重新挂上标准的温婉笑容迎上去。 第四十二章·「Kallen Fantasy! 4K 」 “嘶——这玩意好生高端！” 白陌还是第一次见到手持版本的天命全息投影终端，不知不觉中他开始左戳戳右点点，完全忘记了之前还打算联系德丽莎她们调换宿舍。 之前被长空市的破败蒙蔽双眼的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存在‘崩坏’的世界，终归与那个‘无灾无难（大概）’的地球不一样。 有一说一，跟动不动就重组生态圈的终焉律者相比，物种大灭绝的冰河期、导致恐龙灭亡的天碍震星什么的都是毛毛雨。 指不定在这个世界，恐龙文明正是因为没有通过崩坏的考验而灭绝的呢。 也不知道恐龙版本的律者们都长什么模样。 稍微，有点想看——by好奇的小白 “诶？小白你不和我们一起住的吗？！” 从自己可能‘变心’的复杂心绪中回过神来的琪亚娜，二话不说带上虫虫的「面具」振臂高呼。 “布洛妮娅很奇怪，为什么笨蛋琪亚娜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怪物先生会和我们住在一起。”好感度还没有刷到位的鸭鸭抱着吼姆玩偶吐槽。 “是、是这样呢，呵呵......”芽衣皮笑肉不笑地‘赞同’布洛妮娅的观点，还未放下矜持的少女脸皮还没厚到能够堂而皇之地邀请男生和自己住在同一屋檐下。 “你看，她们也都不同意。”指了指出言反对的芽衣与布洛妮娅，白陌又低头捣鼓起天命终端机来。 黑发少女的笑容一僵，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苦闷感。 “可我们之前不就是住在一起的吗？本小姐没觉得怎么不好啊！芽衣芽衣！就让小白和咱们一起呗？”虫虫笑嘻嘻地凑到芽衣身边，熟练地抱住她的手臂撒起娇来。 至于符华的意见？符华又不和姬子住在一起（前期她们确实没有住在一起，否则漫画中，琪亚娜也不至于快要考试时才认识符华）。 什么？布洛妮娅？ 不认识的孩子呢。 “倒、倒也不是不行？”芽衣颇为‘为难’地点点头。 NICE琪亚娜！真不愧是我的好闺蜜！等未来我和阿陌结婚时一定邀请你来当伴娘！ 内心中大呼‘好耶！’的少女如此想到。 快进到爱与家庭。 “既然你们没有意见。”符华推了推眼镜，心中一边感慨真是‘银·荡’的关系，一边摸出钥匙，准备拧开姬子宿舍的大门。 然而她们都忘了一件事。 “等会，这事可不是你们在意不在意的问题，而是我在意不在意的问题好吧！” 真正对此不满的，又不是她们几个。 遵从阿宅本能熟练地从终端中摸出一款游戏的白陌头也不抬：“我一个大男人要是真的和你们一群小姑娘住在一起，鬼知道要有多不方便！” ‘KallenFantasy！’ 哦，这个是游戏的提示音。 “看不出来小白哪里大了......” “嗯——？” “啊没事没事！”小声逼逼的琪亚娜在这魄力十足的‘嗯’中本能地一缩脖子。 日常驯化虫虫完毕的白陌撇撇嘴： “我可不想因为‘一不小心看到晾在外面的胖次’、‘一不小心看到刚刚冲完澡的妹子’、‘因为贴身衣物找不到所以作为唯一的男性理所当然的被当做凶手’之类的烦心事被打扰到精力，你们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就算澄清了也是吃力不讨好，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打打游戏或者修炼！” “布洛妮娅这次完全赞同怪物先生的想法！如果怪物先生想要，布洛妮娅手里有「卡莲幻想」这款游戏的‘御神巫女+灵刀樱吹雪’初始号！” “确实很有道理，不过能够坦率地说出自己不想占她人的便宜，白陌同学也是很不错的人呢。听学院长与姬子少校说你是这次击败第三律者的大功臣，日后如果有空，可否与我切磋交流一番？” 游戏达人与修炼狂魔分别从不同的角度给予白陌赞美。 “打呗打呗，正好我还没和天命的女武神交过手呢！不过今天就算了，我现在对这个卡莲幻想比较好奇。” 已经打了一个上午架的白陌摆摆手，凑到布洛妮娅身边，“那个初始号是怎么一回事？细说细说！还有免费的十连抽吗？” “御神巫女与灵刀樱吹雪就是布洛妮娅利用创建账号时免费赠送的十连抽凹出来的，她们可都是超稀有的五星级人物与装备！” 明明还是那副三无模样，可众人都能察觉到，一提起游戏，布洛妮娅的声音就不自觉地提升了几分。 “快快快！给我也整一个！我刚刚抽空逛了一下论坛，结果查到初始十连抽出来的「稻荷神女」堪称五星之耻，根本不值得培养！” “布洛妮娅不同意怪物先生的观点，在布洛妮娅看来，没有不值得培养的角色，只有不会玩的玩家！ 比起作为游戏主角，拥有最多专属装备的「天命圣女」；上手极快，伤害出众的「御神巫女」，同作为御三家之一的稻荷神女小姐虽然前期因为病弱的DEBUFF战斗会很吃力。 但只要撑过绯狱妖狐那部分的剧情，她就会化身为手持「御灵刀·寒狱冰天」，装备超古代战士Sakura传承下来的装甲「御神装·勿忘」，以一己之力冻结时空的强大战士！” “我又没跟你说剧情强度，那玩意不还是文案随便编的玩意，你看这简介画面上还逮着天命圣女一顿狂吹，说手持誓约十字的她拼上性命甚至能够封印神之使者呢！结果游戏强度不还是感人的不行，话说你是不是剧透我了？” “！失策，布洛妮娅居然有当剧透狗的一天，布洛妮娅有罪......”鸭鸭失落地垂下小鸭头。 “这破剧情还用的着你来给我剧透？人物背景上满满的都是各种情报，光看几眼就能估算个大概。” 经历过无数番剧小说狂轰滥炸，脑补技能早已臻至巅峰，人送外号「眼中有码，心中无码」的白陌冷笑一声： “无非也就是被妖狐蛊惑的稻荷神女在改邪归正后，再与天命圣女和御神巫女合力封印妖狐的老套路。 不过要我说这个天命圣女也是个祸害，八重村安宁祥和风调雨顺有神庇佑，她偏偏非要带那个破黑盒子过去作妖。 而且居然还是个单相思，人家御神巫女明明对拯救过她与她妹妹稻荷神女的「八重神」心有所属，这家伙却还非要对人家小姑娘死缠烂打！ 我要是没看错，她俩的背景资料可是一个二十四一个十六，之间差了整整八岁，这妥妥的是想要老牛吃嫩草！” “布洛妮娅不同意怪物先生的观点！明明是那个神明大人的不对！如果不是他非要疏远稻荷神女小姐，稻荷神女小姐也不会对作为姐姐的御神巫女心生间隙，从而被找到机会的妖狐蛊惑黑化！” 小丫头相当认真地踮起脚尖反驳，她个可是自打玩游戏开始就吃「御神巫女x天命圣女」CP的「恩返党」！ “蛤？”白陌也顾不得游戏了，“人家八重神三观正确崇尚一夫一妻制疏远未来小姨子不乱搞后宫，搁你这丫头嘴里怎么还成了错的了？这无论在哪个年代都称得上是模范好男人了好吧！” “但御神巫女本身也不介意啊！而且怪物先生，很多时候光是拯救别人的生命可是远远不够的！只能看着最最敬爱的姐姐大人和自己挚爱的神明大人日渐接近，却对此完全无能为力的稻荷神女小姐的心情到底会有多绝望？ 再加上稻荷神女小姐天生体弱多病，小时候还差点因为这个被当做邪神的祭品，心里本就存有一分自卑...... 而且在剧情的最后，不正是因为对她心怀愧疚的神明大人被妖狐侵蚀，狂性大发毁灭了大家所在的村子，御三家才不得一同出手将祂与体内的妖狐一道封印吗？” 上头的布洛妮娅也顾不得剧透了。 “那不是正说明人家强吗？你看看这背景描述：「制御时空之力，刀术已达极境，持上古遗蜕之十三铭文，以凡人之躯悟得神佛之境界」，这可是一步一个脚印由人封神的大佬！他的背景板上甚至写有‘斩杀于极东之地显现，寰宇万物崩坏终焉至高之神的第一神使’！要是这号人物出场我特喵氪暴好吧！” “......布洛妮娅无法反驳。” 没有察觉到说不过自己的屑小白在转移话题，小丫头气势肉眼可见地落了下去。 显然，如果官方要出这个人物，她肯定也是要抽的。 不过氪金就算了，零氪王者布狼牙的传说绝对不能因为区区一个虚拟人物的存在而被打破！ “等、等一下！我们之前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啊！”被两人针锋相对的气势镇压良久的芽衣终于找到机会插·嘴。 “啊？之前说的是什么来着？”刚才扯上头了的老二次元苦思冥想。 “是怪物先生主动提起要和布洛妮娅与芽衣姐姐一起居住的事情，布洛妮娅和大家也都同意了。”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真正意义上趣味相投宅友的布洛妮娅秒答。 “住、哦......等下，谁主动提了？！而且之前你这鸭头绝对投的是反对票！” 白陌下意识地就吐起槽来，与布洛妮娅之间的交谈让他回忆起曾经在各大企鹅群和沙雕网友们谈天说地的畅kuai感，不知不觉画风就开始往还未穿越之前浮动。 “但小白要是自己住的话，就只能像之前那样天天吃清水煮面条了啊！最多也就蘸点老干妈。” 双眼闪闪发亮的琪亚娜凑过来，她还是第一次瞧见白陌的话居然能这么多，有种发现新世界的奇妙感。 她手肘怼了怼白陌，晶莹的唇瓣悄咪（和谐）咪地靠近他的耳边，不怀好意地往里面呼呼吹气： “嘿嘿～小白你知道嘛，芽衣做的饭菜可好吃了哦！” 呵！肤浅的草履虫！竟然拿区区食物来诱惑我？ 白陌嫌弃地扭过头。 我白陌今天就是饿死！死外面！从休伯利安上跳下去，也不可能中这种小孩子才会中的圈套！ “对了白陌同学，有一件事我忘记说了。” 符华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 “作为德丽莎学院长与姬子少校共用的独栋宿舍，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是有独立卫浴的，你之前担忧的那些问题其实并不存在。” 她也算看出来了，白陌这家伙绝对不会是那种喜欢占女孩子便宜的小人，外加合住本来就是扛把子二人组的要求，作为下属的她其实也用不着关心那么多，反正她又不住这里。 而且符华隐隐有种预感，如果让这群家伙住在一起，圣芙蕾雅接下来肯定会变得很有趣。 “芽衣姐姐。”布洛妮娅伸手拉了拉芽衣的衣角，若无其事地瞥了眼一旁不屑中的小白同学：“布洛妮娅可以做一个每天窝在房间中打游戏，到了就餐时间就下来吃芽衣姐姐准备好的料理的乖孩子吗？” ‘肯定不行的啊！而且这算是哪门子的乖孩子啊？明明就是个废人好吧！’ 关心布洛妮娅未来的好妈妈芽衣下意识就想要开口否决，以免这孩子误入歧途，却在看到心上人纠结神色的刹那硬生生改口： “运、运动量与学业至少也要满足要求哦！” ‘养废就养废！以后我养你！’ 这煮饭婆嘴里的你是谁，大家懂的都懂。 ‘可、可恶！我的节操！’虽然自己没有察觉到，在离开危机四伏的长空市与减轻自虐式锻炼后，紧绷的精神渐渐松懈下来的白陌还想要再挣扎一下。 “Steam游戏全共享。”见状，布洛妮娅祭出杀手锏。 “符华你开门啊符华！”——by白阿宅 兽人永不为奴！ 除非包吃包住。 小白永不为奴！ 包吃包住也不行！ 但你要包吃包住，外加新世界Steam游戏库全共享...... ...... 第四十三章·「测试 4K 」 姬子的宿舍是与德丽莎共用的，作为学院长的固有‘领土’，其华丽程度完全超过人们对于宿舍这一概念的固有印象。 占地面积数百平方的多层独栋别墅，内部房间的装饰低调奢华，各个房间具都有独立的卫浴，位于一楼的客厅甚至能让人小试身手切磋一番。 “哇！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住的地方吗？好大啊——”冲入大门的虫虫在选中一间正对厨房的房间后就冲过去，“啊！本小姐要这间这间！” “等一下琪亚娜同学！那里是——”无意间扫到这边的符华脸色大变！ “略略略！谁管你！”琪亚娜在冲她做了个鬼脸后，毫不犹豫地拧开门把手。 然后就被自门内汹涌而出的各种垃圾完全吞没，仅仅只剩下两条对冲国人特攻的白毛辫子在外面一抖一抖，活脱脱蟑螂头顶的两条触手。 “是姬子少校的房间......”直到这时，符华才将话语全部吐出。 “我以前去乡下实习时见过的猪窝比这还差亿点。”白陌如此评价道，芽衣则是小心翼翼地将晕晕乎乎的琪亚娜拽出来。 “很过分诶小白陌！” “实话实说而已。”白陌伸手抓住门口姬子扔过来的易拉罐，头也不回地道。 “噗啊！总算活过来了！明明本小姐只是开个门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德丽莎！姬子老师！你们回来了！”虫虫呼噜呼噜地甩了甩脑袋。 “这就是大龄单身独居女士的世界了。”同样站在门口的德丽莎斜眼吐槽。 “呦！”被她吐槽的姬子摇晃手中拎着的一袋子啤酒，看起来没有一丝愧意。 “布洛妮娅很好奇姬子老师平常是怎么进入房间的。” “也没人规定选好的房间就必须要住，你说对吧？布洛妮娅～～”大龄御姐说出了貌似很帅气的话语。 “这家伙向来是睡客厅沙发的，还美名其曰面对突然袭击时能够更快的察觉异常起身应对，也不想想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入侵这里。”德丽莎二话不说就揭她老底。 “既然学院长与少校回来了，我也就暂且告退了。”说道这里，符华看向随随便便就接住姬子偷袭的白陌，“白陌同学，以后有空一起切磋吧。” 然后也不等他的答复，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 “等一下符华！”接着就被门口的姬子给拦了下来，她揽着自己得以为傲学生的肩膀，冲她扬了扬眉：“留下来一起参加宴会吧！” “？宴会？” “没错！宴会！”姬子笑呵呵地环视房间中的所有人，高高举起拎着啤酒的那只手：“家里来了这么多新住客，不搞一次宴会核理吗？” “在那之前你先给本学院长把房间里的垃圾收拾一下！” “这不是人多力量大嘛！反正距离晚上还有好一阵子呢。” “其实你叫住符华就是为了抓壮丁吧，你这懒散的爆弹女！” “符华的厨艺可是很有一手的哦！德丽莎你不想尝尝看吗？” 姬子完全没有否认自己抓壮丁的想法，也不知道该说这个人是率直还是脸皮厚。 “姬子阿姨，就连布洛妮娅都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这么多垃圾哎呦我错了！姬子老师和布洛妮娅你们下手轻点！小白芽衣大姨妈救我！” 白陌心想不愧是草履虫，一句话就往死里得罪两人。 “琪亚娜！要叫我学院长！” 好吧，三个。 看了眼怒气冲冲抄起犹大加入战团的德丽莎，与真的开始收拾起房间的老实孩子芽衣与符华，白陌杵着下巴陷入思考： 自己中午好像都还没吃饭呢，不过，家啊......如果能够像那个八重神那样强大到完美地操控时空，大概可以直接将回去的时间，锁定到刚刚离开那个世界的刹那吧？ 白陌有些失神地仰望窗外鎏金色的天空，绝美的夕阳透过玻璃落在身上，为他添加了一层暖色的轨迹。 打扫中的芽衣无意间看到了这落寞的背影，她突然感觉到心脏不受控制地停顿了数下，像是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凭空抽走，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的空气。 可她刚要有所行动，以一敌三的白毛少女就在‘呜哇呜哇’躲避众人的围追堵截时，‘不经意间’扑到了对方的身上。 原本充满落寞的背影瞬间告破，扭过头来的大男孩骂骂咧咧地扒拉开讪笑中的白毛团子加入战团，以一己之力杀的另外三人抱头鼠窜溃不成军。 少女感觉自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未等她探明那究竟是什么，意识到房间越收拾越乱的符华就黑着脸摘掉眼镜挥舞双拳冲进战团，不得已之下，作为其「守序侧」唯一同伴的她也只能跟着加入战场。 ‘如果以后能一直都这样，貌似也不错。’ 少女微笑，主动放弃了继续深究下去的想法。 ...... “首先要做的，是战力测试啊！”德丽莎一拍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黑板，发出了类似某碧阳学院学生会长行为的豆丁宣言。 时间来到第二天上午，虽说姬子昨天拿了不少的啤酒回去，不过很可惜，在场的众人中，也就只有她自己好这一口。 白陌这厮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具都厌恶酒类制品厌恶的要死，而且以他这辈子的身体年龄也没有到极东法律规定可以饮酒的时间？ 而另外一位‘成年人’则酷爱苦瓜汁这一奇葩玩意，对姬子的劝酒完全不感冒。 所以在第二天早上，众人当中唯有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灵，具都作为成年人的姬子自己哼哼唧唧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德丽莎过去叫她的时候甚至还一把捉住小小的学院长当抱枕搂住死不撒手，芽衣还是废了相当大的功夫再把她们分开。 简直丢死个人。 一通折腾之后时间已经来到八点半，总算洗漱完毕的众人跟随走在最前面的德丽莎左绕右拐，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就不像是教学楼的地方。 “入学？什么入学？”面对自家傻侄女的疑惑，白毛小团子歪歪头。 “不是要办理入学手续的吗？”琪亚娜眨眨眼。 “哦那个啊，那个无所谓啦！”德丽莎单手叉腰，理直气壮，“反正我就是圣芙蕾雅的学院长，让你们上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现在要做的，是战斗力测试啊！” “实战测试？和你们？”昨晚和布洛妮娅打了一晚上游戏，之前困的要死，到现在反而精神过来的白陌看向面前的极东扛把子二人组。 他昨天让人家布洛妮娅血虐了一整宿，现在可是正憋着一肚子的气呢。 顺带一提，符华在昨晚就已经回去了。 “和我们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小白白，切磋的前提是不能使用黄昏与「天人道」哦！” 德丽莎心想BAN了你的天火圣裁与超速再生，就凭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枣怎么可能赢得了本学院长？ “你确定？”白陌的眼神有点危险，他总感觉这小团子是在心底瞧不起自己。 “额......”犹大的誓约已经被送还了圣芙蕾雅的武装库，现在可以说是赤手空拳的德丽莎在看到白陌那个眼神时本能的一激灵。 她不知道，由于体内混有帝王级崩坏兽，拥有无限进化能力的「毗湿奴」的基因，她早就被白陌体内的空虚寂寞冷的「畜生道」给盯上了。 瞧见德丽莎吃瘪，姬子在好笑之余也挺身而出，来维护世界第一可爱的学院长本就不多的尊严。 她一拍身后看起来就很高端的仪器，向磨刀霍霍向德丽莎的白陌等人解释道： “这是圣芙蕾雅独有的特殊训练室，它可以读取你们的脑电波，并从其中搜寻强敌。” 哪怕姬子还没有说完，听到这里的三人（鸭鸭三无不算）脸色具都是一变。 “利用你们的记忆片段和天命的技术，模拟出与你们战斗的那个对手——你们怎么了？” 瞧见他们不自然的表情，姬子‘疑惑’地问道，同时心里暗叫这群孩子果然。 “没！没事！姬子阿姨，啊哈哈......”对战过的最强对手是审判级崩坏兽魔龙俱利伽罗的白发少女怂拉肩膀。 “芽、芽衣觉得，这样的训练对我们来说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呢？”对战过的最强对手是四段律令+天火劫灭状态下白陌的黑发少女抽搐嘴角。 “布洛妮娅赞成芽衣姐姐的观点！”曾在第三次崩坏初期远远（数公里外）向雷之律者（Mei版）发射过炮弹的灰发少女不留痕迹地向后飘动。 “我至今为止又没有输过，和手下败仗战斗又能有什么参考价值？还是德丽莎你来陪我练练手吧，或者姬子也行。” 白陌倒是无所谓，不过他刚想实验一下，就想起雷电芽衣的身份其实还处在保密阶段，这要是真具现出来怕是要遭。 “不要担心啦！模拟出来的人物强度远不及本体，而且小白白，你不想复盘一下之前战斗时的状况吗？真正的战斗大师可是会不断寻找自己的缺点以求突破哎呀姬子你打我干什么？”得意洋洋中的德丽莎突然被敲了脑袋。 她不满地回过头，就看到姬子在四人看不到的地方冲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德丽莎又不真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捂着脑袋转过头，在仪器上‘Bing！Bing！’地敲打起来： “当然啦！除了提取记忆中的强敌外，这台机器还可以模拟出记载在天命资料库里的敌人，从最弱的死士到最强的帝王级都可以。” “审判级呢？律者呢？”在场众人中对这二者最熟悉的芽衣问道。 毕竟那头「俱利伽罗」，就是崩坏送给觉醒为律者后的她的伴生崩坏兽。 “倒不是说无法具现，但那就只是徒有其表啦！能有十分之一？律者的恐怖可不是区区机械能演示出来的，话说你们谁先来？” “我来我来！大姨妈你尽管把最强的敌人具现出来吧！看本小姐一发入魂！” 虫虫怪叫着拔出双枪站在练习台上，哪怕她的武器只是白板货色，在注入大量崩坏能后依旧足以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不错的气势哦琪亚娜！在筋疲力尽之前，就以不要死为目标拼命努力吧！” 德丽莎坏笑着按下机器的开关，从四方升起的护壁将练习台包围了起来，同时也隔绝了琪亚娜惊恐的呼喊。 鬼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让你叫我大姨妈！’ 望着屏幕上面对堪比幻想乡少女们弹幕的能量风暴疯狂走位的乖侄女，权限狗满意地眯起眼睛。 ...... ...... PS：日本开墓式是真阴间，这让我想起某次跑团时，摸个水晶球就刷出来三个外神sc三次1d10/1d100的操蛋事了。 PS2：直接谈论重口味本子内容的间贴我都删了，我这书可还想要呢。而且提供个路引也就算了，描述的那么仔细干什么？ 第四十四章·「结果」 “真不愧是能在那个长空市生存下来的。”在众人测试完毕离开后，留在训练室的姬子看着手头上的资料感慨。 如果按照天命的评判标准，现在的芽衣与布洛妮娅都已经达到乃至超出了精英B级女武神的标准，琪亚娜甚至可以说是个山寨低配青春版本的A级。 这姑娘看似大大咧咧谁都能欺负她一下，实际情况居然是御三家中的最强，甚至超过天生圣痕的芽衣。 况且还不能确认她们到底有没有隐藏自己实力的想法。 至于白陌—— “怪不得之前芽衣总觉得阿陌在战斗时，使用大剑的姿势很别扭。” 返回宿舍的路上，跟在白陌身边的女孩探出头，有些高兴地看向他腰间挂着的长刀：“果然真正适合阿陌的是刀才对。” 白陌腰间挂着的长刀是他在测试前德丽莎扔给他的「辉刀·经津主」，说是定制诸神座与专属装甲需要采集本人的资料所以要多花费一些时间，在那之前给他这个先对付一下。 还说不愧是极东支部长吗？说是先对付一下，太刀达人芽衣却看出来，这把以极东的刀剑之神命名，以等离子体凝聚刀身的黑科技长刀，绝对不会比父亲赠送给自己的雷切差上分毫！ 而在接下来的测试中，哪怕在刀剑方面一窍不通的琪亚娜都能看得出来，与使用黄昏大剑的时候不同，白陌握刀的动作浑然天成，斩击更是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仿佛一位沉浸刀术数十年的刀术达人。 所以芽衣才会如此，她看了看挂着长刀的白陌，又看了看以同样姿态悬挂雷切的自己，美眸弯成两个好看的月牙。 ‘大概是这幅身体之前就练习过，以至于形成了肌肉记忆吧。’白陌想到，倒也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毕竟如果较起真来，自己那能跟得上律令三段点燃时的恐怖位移速度，并对此作出正确反应的战斗意识才真正没地方说理去。 力大飞砖也是有极限的，战斗意识跟不上，其他什么都是白扯。 将镜头拉回德丽莎这边—— “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按照正常流程，这几个孩子早就应该毕业了。”姬子扬了扬手里的资料。 “都说了上学不是单纯的为了获得力量！而且你又不是没看到，琪亚娜她们倒还好，就小白白那配合意识，你说谁家的队长敢让他加入队伍？”德丽莎白了她一眼。 姬子这次倒是没逗她，而是低下头，又一次扫过手头的资料： 【姓名：白陌 性别：男 身高/体重：178cm/63kg 年龄：16—18（？） 种族/国籍：人类/神州 生日：9月26日 发色：樱白 瞳色：左紫右蓝 现住址：圣芙蕾雅学院学员宿舍 语言：汉语，极东语，英语等多种语言，几乎不存在交流方面的障碍 武装：六道外法，辉刀·经津主 专精：刀术、徒手格斗、潜入（无双）、感知、诱导、爆发、超速再生，「一言蔽之，限定全能」 六维属性： 生存：A+超速再生所带来的极强生存能力「天人道」； 爆发：S+燃烧生命的绝对爆发力「黄昏」； 输出：A免许皆传级别的我流刀术、堪比卡斯兰娜家族的恐怖怪力，以上二者相互叠加带来的强力输出； 辅助：B拥有相当强度的辅助能力「地狱道」「人间道」，却因为本人拉跨的协同作战意识而大幅度下降； 控制：A+物理/精神双方面强制有效控制「地狱道」「人间道」； 协同：C该学员尤其擅长单打独斗； 综合评价：A 总评分：29 个人评价：单打独斗的巅峰，在体内崩坏能耗尽前，能完全压制除幽兰黛尔外任意S级战力的破格A级‘女’武神。】 “确实，是个领（淦）导者就不会喜欢这样特立独行的家伙，最适合他的估计也就是单人任务了。”姬子苦笑。 别看白陌的协同是C，可要知道，在天命，六维属性的最低就是C级了。 而且白陌这个C级还是某学院长偷偷开后门给他填上去的，实际上连DD都不如。 现实中陈sir的呵斥可不能加技力。 “一会提交时先把她们的测试结果拉低半个级别，琪亚娜就拉低一个，省的她们过于骄傲。” 德丽莎掰着手指头开始出坏主意。 她这样做其实也并无不可，至少在崩坏方面，除了琪亚娜与布洛妮娅，白陌和芽衣根本就是个两眼一摸黑的年轻有为，只能说是未来可期。 “小白陌呢？不做做手脚？”姬子坏笑揶揄。 “人家都击败律者了，你给人家拿出来一份B级女武神的实战评测？”德丽莎冲她翻了白眼，表示我们共事这么长时间了你当我真傻？ 不过与之前总用的「击杀」不同，这一次，德丽莎很巧妙地用了「击败」律者这个词。 “就算不使用那禁忌的两道符印，小白白至少也摸到A级的地板了好吧！再说圣芙蕾雅不让文化课不及格的学生获取女武神资格参加任务，还不是因为担心她们的知识储备不足容易吃亏，万一真出问题自身实力又做不到能兜底的程度。” “所以你就打算将他晋级A级的申请提交上去？” 姬子自然明白老友的意思，普通女武神遇到预料之外的情况也就只能咬牙切齿拼命一搏，白陌这厮却能在反派得意洋洋的大笑中，反手摸出黄昏天火出鞘糊人家一脸。 那画面想想都美腻了。 有这种实力文化课什么的其实都无所谓了，接一些A乃至S等级的任务自然也绰绰有余。 “有什么不行的？这下圣芙蕾雅就有三位A级女武神了，爷爷拨下来的资金肯定又会多上不少！”在天命终端上提交完毕的德丽莎跳下椅子，蹦蹦跳跳地向外走去。 “A级又不值钱。”姬子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吐槽还是在自嘲，“既然击败律者的小白陌加入了我们极东支部，总部那边有没有什么奖——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本学院长还有事就先走啦！”小团子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面对空无一人的训练场，凝视手头照片上白陌锁骨处的奇怪天然圣痕，抚摸身体上的人工圣痕刻印的姬子苦笑摇头。 有一说一，她其实还是很想活下去的，但作为一名教师，她也不能去拿自己学生的东西吧？ ...... ...... 本来这章没想上沙雕图的，但刚刚看到的这张...... 第四十五章·「八重之章·梦」 在极东信浓的某处山村中，有着这么一个小小的村落。 和生活在这个极东战国年代的其他村落一样，村子里没有多少户人家，大家大多都靠着种植为生。 而八重樱，就出生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村落当中。 与其他黑发的村民们不同，出生在神社中，世世代代为神明的侍奉者，也就是巫女的八重樱与她后出生的最最最可爱的妹妹——八重凛，这两人皆有着一头与身为上一代巫女的母亲「八重葵」一模一样的樱粉色头发。 樱是樱长直，凛是双马尾。 当然，她们的父亲「八重时辰」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哪怕她们的父亲与母亲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也是一样，这不得不令人感叹一番基因遗传的神秘之处。 不过樱也好，凛也好，她们的父亲还是村民，大家都不会在乎这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 自从神社建立后，只要是八重家的女丁，个个都有着一头樱粉色的靓丽长发，这甚至已经成为这个小村子独有的常识之一。 既然说到了神社，按理来说就应该好好介绍一下这个神社所供奉的神明了。 然而即使身为巫女的预备役，樱对此都不是很了解，据村里的大婆婆说神明好像是传说中神道教的一员，京都伏见稻荷大社所供奉的大神·稻荷神大人坐下的白狐。 不过父亲说是稻荷神大人的化身来着？ 樱个人还是比较倾向前面大婆婆的这一个说法，毕竟自家神社当中供奉的雕像就是一只大狐狸的样子嘛。 但记载中似乎稻荷神大人也曾经有过化身为狐狸形态的传说？ 樱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虽说家里是神社，但有关神明的知识几乎都没有留下什么记载。 先前凛询问父亲大人时樱倒是也有在一边悄悄竖起耳朵，不过父亲却只是一如既往的盯着神像的那边，顺手捋着她们毛茸茸的粉色小脑袋，也没有回答什么。 樱知道父亲在盯着什么，凛也知道父亲在盯着什么。 神翁前除了供奉着她们八重家世世代代守护侍奉的神明雕像外，也就剩下那个了。 灵刀「樱吹雪」—— 据说是村民的先祖在这片地方建立起村子与神社时，由神明大人亲自交于八重家先祖的灵刀，也是八重家的巫女代代相传的佩刀。 父亲大人又想起母亲大人了吧—— 樱心想着。 与那个时候才出生没有多长时间的凛不一样，樱还是有记住一些自家母亲大人的，当然，由于年龄的关系，樱能记住的也不是很多。 但母亲大人手把手教导自己使用木剑时掌心的温度，樱永远不会忘记。 不过与其说是使用，倒不如说就是胡乱的乱挥，毕竟那个时候的樱才两岁。 “不知不觉也已经过去六年了吗......” 听着头顶上父亲大人的感慨，樱眨巴眨巴青色的大眼睛，聪明的她一下子就想到父亲在感慨什么。 樱没有说话，而是与自家妹妹左右坐在父亲大人的两侧，手中端着烧制的茶杯，小口小口呲溜着杯中清澈的茶水，欣赏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今年是文正三年，距离母亲大人去世已经过了六年，八重樱今年八岁，八重凛六岁。 …… 八重樱是个好孩子。 是勤劳可爱而又能干的好孩子，无论是村子里的大家还是父亲大人都这么说道，想必天国的母亲大人也是这么想的。 但樱自己并不会这么觉得，原因很简单，自己如果真的能干的话，妹妹的病情为什么还是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虽然大家都在说凛的病情没有恶化是按照医生先生的吩咐上山抓药的樱的功劳，但她自己可不是这么觉得的。 樱每次采完药回去捣好，将之递给面前勉强直起身子的凛，看着自己最最最喜欢的妹妹面不改色地将冒着蓝色不可名状气泡的药浆喝掉时，都会感觉心中很不舒服。 非常不舒服！ 明明一开始看见这种药就头疼撒娇，喝完就像是味蕾失效一样，需要自己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缓过来的妹妹，现在已经能够若无其事的将之喝掉。 接过没有漏下一丝的白碗放在一边，望着挂着心疼微笑的凛，樱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会让凛健健康康的活着！” 今年是文正七年，距离母亲大人去世已经过了十年。八重樱今年十二岁，八重凛十岁。 樱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龄了。 …… 今天一如往常的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樱将被子叠好放入壁柜，进行惯例的早炼后，背起那属于自己的小背篓，踮起脚尖，将系在墙上的丹樱拿下来别在腰间，换好鞋子一蹦一跳的向山里走去，开始平均每十天一次的采药之旅。 凛需要的药材很特别，只有在某个偏僻的地方才会长出一些。 樱倒是想一口气采集数个月份的，并也有付诸于行动。 不过在她这么做的第一次，打开自己储存药材的小罐子，发现里面散发异味的破芝麻烂叶子，还差点因此耽误凛的用药后，她也就熄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当然，之所以会把这个任务交给樱的原因并不是父亲大人不给凛采药，在凛病情严重的第一年，上山采药这个工作都是由她们两人的父亲亲自承包的。 但随着年初妖兽的肆虐，身为神主的八重时辰骤然增加许多工作，看到这种情况的樱主动拦下了帮凛采药的这份工作。 本来神主并不同意，毕竟上山采药也有着一定的危险，一些食肉动物暂且不论，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是有名为「妖兽（崩坏兽）」的怪异存在，让一个小女孩独自一人上山实在太过莽撞。 但随着樱抽出腰间别着的竹刀三下五除二将身为父亲的神主轻松打倒后，他也只能同意自家的带孝女替自己完成这份工作。 不过他还是将家族传承的另一把灵刀「丹樱」给予樱做为防身之物，丹樱虽说比起樱吹雪还差了不少，但也能算是神兵利器，有它在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和路过的巡逻队打个招呼，樱蹦蹦跳跳的进山寻找自己需要的药材去了。 …… 采药的过程一如既往的顺利，樱驾轻熟路的将背后的小背篓慢慢填满。 其中装的也不只是凛需要的药物，上山的另一个目的，也是在山中采集一些野菜与熟透了的水果拿回去食用。 毕竟来都来了。 将背篓的背带紧了紧，经过长期锻炼却仍然白皙的小手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擦掉额头渗出的点点汗珠，樱抬起头望着高悬的太阳确定时间： 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今天没有遇到野生的棕熊先生，运气不太好。” 大半个上午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樱有些失落地自言自语，那双好看的青色眸子再次如同雷达般扫视周围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的女孩在只得心中不甘地放弃「八重家第忘记了多少次加餐计划」，迈开小短腿离开这里向山下走去。 “唔......明明凛都说了今天想吃好吃的，这个仇我记下了！” 握着小拳头，幼小的巫女嘟着嘴巴恨恨想着。 …… “八云立つ出云八重垣，妻笼めに八重垣作る，其の八重垣を~” 哼唱着极东自古流传下来的诗歌，樱向村落中走去。 从山上到八重村需要经过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偶尔会有一两条小鱼经过……是真的小鱼，大的都已经被八重村村民分而食之，在这种年代可没有人讲究什么可持续发展，大家都是有了上顿没下顿，谁会去管之后怎么样呢？ 甚至连自己供奉的神明本尊都不知道。 小河上有一座人工搭建的小桥，破破烂烂的一看就知道是年久失修，在樱的记忆中，这座桥从自己懂事起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却还是一个样，不得不说它是真的很坚挺。 传说中万物皆有灵，那么这座桥会不会诞生出什么灵呢？就像是记载中的九十九神那样？ 每次经过这座桥，樱的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冒出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这也算是属于花季少女的小小浪漫了吧。 小心翼翼的走下桥，樱转过身，面对着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桥先生桥先生，如果您会像是传说中那样诞生自己的意志的话，那就请您保佑我们一下，保佑我们村子的大家都能够年年有吃的，冬天也不会再冻死人......呀！” 话说到一半，樱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虽说还没有正式接任，但也算是巫女的候选人，身为一位神明的侍奉者却向着另一位神明（？）进行祈祷，这是很明显的给人（神）戴帽子行为。 “啊，希望狐神大人千万不要怪罪樱......” 将心中「希望桥大人治好凛，让她快快乐乐的活着」的愿望咽回心里，樱转过身子拿起之前祷告时放在地上的背篓准备离开。 “嗯？那个是？” 然而就在此刻，樱的眼角余光看见从河流的上方飘来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东西？ 那个玩意似乎是挂上河岸边上的树枝，在各种阻挡下，慢悠悠地漂到岸边。 女孩鬼使神差地停下准备离开的脚步，心中带着一丝好奇向那个东西慢慢靠近—— “诶？男的？” 惊讶的声音，从樱那小小的檀口流出。 ...... 公元1473（文正七年）年四月某日【给八重凛采药的八重樱，在河边捡到一个打扮奇怪浑身是伤，且失去了过往记忆的奇怪黑发男人】 此时，距离八重凛成为八重村向稻荷狐神祈求雨水祭品的时间还剩下四个月；距离「天命圣女」卡莲·卡斯兰娜携带装有侵蚀之律者的黑盒抵达八重村还有四年。 ...... 躺在床上的白陌睁开双眼，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不过梦这种东西有一种奇怪的特性，每当主人试图在现实中回想其中的内容时，能够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片似曾相识的模糊印象。 伸手拉开窗帘，晨曦的阳光温柔而不刺眼。 与尘土飞扬的内陆城市不同，靠海的人工岛屿空气好到在阳光的直刺下依旧不见半点灰尘。 ‘怪不得内陆的老年人只要去海边生活，呼吸方面的疾病都会有得到不同程度的好转。’ 白陌打着哈欠下床洗漱，聊以自wei地胡思乱想。 这大概是他与琪亚娜相遇后第一次睡的好觉了，之前都在防备那姑娘转化状态所以一直都坐椅子上打盹，本应能好好睡的前夜又与布洛妮娅打（被）了（虐）一整宿的游戏。 这波啊，这波是自己作的。 但你不能说一个面对新世界无数游戏，却只通宵了一宿的宅宅没有自制力！这实在是过于苛刻了！ “小白快起来鸭！太阳都晒屁股啦！快起床快起床，今天可是第一天去学校，要给新同学们留下好印象才行！” 琪亚娜在楼下大吵大闹，学聪明了的虫虫这次可不打算再像长空市同居时那样亲自叫某人起床了，那种心灵上的‘打击’她着实吃不消。 “无论琪亚娜给新同学留下再好的印象，做为笨蛋的本质都会在三分钟以内填满整间教室。”鸭鸭毫不客气地揭她老底。 “好啦好啦！你们不要再吵啦！”芽芽站了出来，她抬起头，向楼上换好衣服的白陌轻轻一笑。 今天天气不错。 看着楼下吵吵闹闹的少女们，白陌不由得想到。 阳光明媚，一如既往。 ...... PS：八重神子你有本事把耳朵支棱起来。 第四十六章·「不合格 4K 」 距离入学圣芙蕾雅已经过去近两个月，白陌也已经习惯了每天上下学的日常。 虽说当初作为插班生的四人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其中某人甚至还引的不少春心萌动的少女们各种尾随斯哈痴女行为不断。 不过伴随着白陌在训练场上毫不留情的殴打，这种试图在校园这种严肃场合谈恋爱的歪门邪风终归没有持续过一个星期。 对此，大龄单身女士无量塔姬子点了个赞。 谈恋爱的都得烧！——上纪元炎之律者「Himeko」 心心念念的崩坏能修炼手册也已经到手，可或许是因为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在这方面他直接让御三家落下老远，甚至就连琪亚娜都敢有事没事过来跳脸挑衅一波。 然后就被收拾的跪下唱征服，扑进一旁芽衣的怀抱里嘤嘤哭泣求安慰。 白陌最近和布洛妮娅之间的关系倒是亲密了不少，毕竟通灵王之弟麻仓叶先生就曾说过：能一起打游戏的宅宅没有坏人。 作为每夜或敌对厮杀、或同仇敌忾的伙伴，布洛妮娅在白陌心里的好感度甚至快要赶超总给自己添麻烦的黑白毛贴贴二人组。 间谍？间谍怎么了？间谍就不能变成同伴吗？再说人家布洛妮娅是不是间谍还不清楚呢！ 你有什么理由去讨厌一个游戏技能满点、不嫌弃你菜、还天天带你上分的萌萌哒三无奶声小萝莉？ 布洛妮娅天下第一（震声）！！！ 1-A教室里，布洛妮娅歪歪头，伸出小手轻拽趴在桌子上补眠的白陌衣摆：“怪物先生不打算去看一看成绩吗？笨蛋琪亚娜和芽衣姐姐已经先过去了。” 就在今天，他们入学后的第一次考试成绩就会发布在公告栏那边。 圣芙蕾雅的学制类似于神州的上二修二寒暑假，他们入学时的时间是四月初，在六月的现在正好赶上一波期中测试。 月考是坏文明，圣芙蕾雅没有。 “等她们回来后问一下就是了，嗯？” 活动脖颈的白陌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影子覆盖，他抬起头，就看到学校的历史老师瓦尔特·杨—— 一位西装革履，褐色中短发，鼻梁上架着黑框眼睛的中年男人正唯唯诺诺地站在自己面前。 是的，你没看错，唯唯诺诺。 白陌自认也没有对这位圣芙蕾雅中极少数的男性同胞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可事实就是，入学后，这家伙在走廊看到自己第一眼时就捂着胸口瘫倒在那里。 当时以为人家心脏病犯了的他连「天人道」都掏出来了，结果对方居然一个仰卧起坐站起身，留下一句‘失礼了！’后就逃之夭夭。 连带着在那之后，每次瓦尔特一到给自己所在班级上课时就紧张的不行，弄得他白陌不得不一上历史课就或摸鱼或逃课以免打扰人家思路。 有一说一，看着这么个原本充满成熟魅力的中年男性在讲台上磕磕巴巴念念叨叨，还时不时用那黑框眼镜下的双眼盯着你，在你看到他时又自以为没有人注意地扭过头去当做无事发生，这是个人都遭受不住。 你要是个萌妹子也行啊！这尼玛看着我心里慌啊！——性取向为♀的小白同学 “白、白陌同学。” “老师好，有什么事吗？” 白陌翻了个白眼。 当然，他这个白眼不是对面前之人，而是对旁边那些窃窃私语面色潮红，不知道在脑补什么的腐女团体。 “那、那个......白陌同学，我、我是来通知你一下下。” 逆熵的盟主「瓦尔特·乔伊斯」（逆熵的盟主必须是瓦尔特·乔伊斯，这是逆熵的共识），化名瓦尔特·杨进入圣芙蕾雅就任老师的约阿希姆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你、你世界史不及格，需要参加一周后的补考。” “......？蛤？你说我哪科不及格？！”白陌垂死病中惊坐起，谈笑——笑不起来。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流水线产大学生，就算比不过高三时期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前显圣无敌无双，区区高一的世界史还能不合格？！ “怪物先生，瓦尔特老师已经离开了。” 从仓惶离去的瓦尔特身上收回视线，布洛妮娅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石化中的白陌的头。 摸摸头，摸摸头~~~ (,,´•ω•)ノ “小白小白！你这次考试历史不及格啦！本小姐这次可是全及格了哦！” “琪亚娜！不要这么大声！” ‘咣当！’一声，踹开教室大门的琪亚娜雄赳赳气昂昂地拉着身后不断向其他人道歉的芽衣冲进一年A班，跑到白陌与布洛妮娅的面前就开始跳脸： “哈哈哈哈哈小白你知道你考多少分吗？0分哦0分！就连阅卷老师们都惊了，她们都说哪怕只选一个选项一选到底也不至于拿零蛋哈哈哈哈哈哈！” 好家伙，这下全班都知道白陌这厮历史考了个零蛋了。 一般来说成绩其实都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因为写有具体分数的试卷与成绩单只会发到自己的手里，其他人能知道的就只有是否合格。 不过琪亚娜这姑娘身份特殊，跑到教务处一问，那群老师就全都笑着坦白了。 毕竟这事确实搞。 “菜鸡。” “？” 久违地听到这个称呼的虫虫仍然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仍旧站在那里双手叉腰仰天大笑，看起来活像是一具—— “尸体在说话。” 尸体。 布洛妮娅拿出将来纪念琪亚娜生平的笔记本，在上面写道： 布洛妮娅曾经有一个朋友，她叫琪亚娜，后来她死了。 你问她怎么死的？ 跳脸怪物先生嘲讽，让人活活打死的。 ...... 傍晚，宿舍餐桌—— “哈哈哈哈哈哈小白白你居然能考零蛋？哪怕只选一个选项一选到底也不至于拿零蛋啊哈哈哈哈哈哈！” 该说真不愧是侄女和姨妈吗？得知这事的德丽莎反应和琪亚娜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经过布洛妮娅的计算，学院长如果再嘲笑怪物先生十秒，怪物先生就会暴走，然后对在场除布洛妮娅外的所有知情者实行A级记忆消除（物理）。” “哈哈哈哈唔唔咳咳咳！”注意到白陌嘴里真的在数着什么的德丽莎连忙捂住嘴巴。 一旁端盘中的煮饭婆则是不动声色地询问：“为什么布洛妮娅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如果没有布洛妮娅，怪物先生今晚的晋级赛绝对要暴毙！”女孩挺胸昂首，骄傲的像一只可爱的小天鹅。 “不过小白陌啊，你其他科目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偏偏到历史就拉了胯了？”等饭中的姬子启开一罐啤酒吨了两口。 “......这些题目我填的没问题......肯定是瓦尔特那家伙公报私仇！” 咔吧！ 拿回卷子后翻看半天，直到现在还在认真检查的白陌一不留神握断了筷子。 “让本小姐看看让本小姐看看！”能够说话的‘尸体’兴致冲冲地冲过来夺过他手中的卷子，看了一下，眉飞色舞地挤兑道： “诶呀这不是全错嘛！小白你就不要狡辩啦，好好参加一个星期后的补考吧！放心放心，作为未来的S级最强女武神，伟大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小姐肯定会免费帮你复习哒！” 瞧给这孩子乐呵的。 “全、错？” 白陌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不知所措的茫然神色，看到这幅模样的他，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心脏一阵抽搐，仿佛刚刚嘲笑他的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救、救世啊！”在众人针扎似的视线下，琪亚娜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其他国家的也就算了，你看神州部分的。” “神州怎么了？” “比如这个「道德经」的作者啊，本小姐这样的外国人都知道道德经的作者是萧云，小白你写的这个李耳又是谁啊？”指了指白陌卷子上的错题，琪亚娜迷惑地挠挠头。 “......？” “这个也就算了，道德经什么的不知道的人也不少。” 芽衣摘下围裙，坐到白陌右手边，“可作为神州人，连神州人文始祖——黄帝姬麟的名谓都写错，确实有些不应该哦！更何况她还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位抗击崩坏的前辈呢！” “人家的武器是轩辕剑不假，但人家用轩辕剑就不代表人家就要叫姬轩辕嘛！小白白，你着相了哦！”犹大发射架·阿波卡利斯摇了摇手指。 “......原来如此。”总算弄明白问题所在的白陌捂脸。 说到底还是经验主义惹的祸，即便文明程度看起来都一个样，也不代表在这个有着崩坏的世界里，那些名人做的事情就会与他穿越之前一模一样。 但这下可就糟了，与其他人多少有个印象不同，他对于这个世界历史的了解能剩下的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的准的人名。 甚至人名本身也有可能成为误导，作为穿越者的他早已将名人与事迹成套记录在脑袋里，即使考试前有好好复习，答题时也可能一不留神就将答案写成上辈子发生过的故事。 “慌什么，反正还有一个星期呢，船到桥头自然直，肯定会有办法的嘛！啊哈哈——” 瞧见白陌脸上的纠结，姬子起身越过餐桌，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胸口的大恐怖伴随她的动作好生飘荡，只是很可惜，仍旧沉浸在历史问题的小白同学对此等波澜壮阔的美景完全没有理睬。 ‘稍加思索，就算我历史不及格其实也无所谓，区区应试教育而已，又不可能因此影响我的实力——’ “一个星期从零蛋飙升到及格？那样也太为难人了吧姬子阿姨！” 由于长空市的遭遇拼命学习，终于在芽衣的补习下勉强踏上及格线的虫虫不忿地为自己的小白打抱不平。 ‘妈的干了！老子让谁瞧不起也不能让这草履虫看扁！’ 这一刻，白陌下定了决心。 ...... 第四十七章·「虚拟现实」 【合金装备布狼牙：抱歉，伙伴们，我要下线了。】 【绿色水管马大叔：咦咦咦？不是一直都玩到十二点的吗？】 【合金装备布狼牙：我和「虚空量子一锅端」约好要去指导他。】 【绿色水管马大叔：我说为什么这几天他都没有上线。】 【绿色帽子连接器：让他去吧，男人的承诺是一定要遵守的！】 【合金装备布狼牙：抱歉了，伙伴们！】 “布狼牙，Logout！” 认真地冲面前屏幕上的聊天框敬礼后，只套着露肩睡衣的小小女孩头顶巨大黄色吼姆睡帽（？），手里拎着同款的青色吼姆帽向同位于二楼的白陌房间走去。 满是书籍的房间中，白陌正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汲取着这个不一样世界的历史。 “李耳是萧云，伏羲是苍玄，姬轩辕是姬麟，女娲是丹朱，精卫是赤鸢，神农是连山，额，最后一个好像反了，不过也没差。” 也不怪他搞混，神农本就被称为连山氏，可其他那几个偏的就真尼玛离谱。 “这个世界的老祖宗选夫居然搞辉夜姬那套就很神秘，堂堂炎帝用马蹄糕代替丹树上的玉膏也特喵的离谱，而且看个历史书居然还被喂了一嘴的狗粮！行，我认，真香！ 还有这个「赤鸢仙人破天命阵图」，鬼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这些东西要是没看过，真出考题正常人怎么可能拿到分？ 得亏国外的历史人物没有发生什么改......淦，这个活到1955年的爱迪生♀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应该在1931年10月——好吧又串了。” 记忆又一次混淆的老车万白陌用力搓了搓额头： “这真不如把过去的记忆消掉重新开始学起。” 当然，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即使「人间道」的律令可以令他抹掉曾经学习过的知识，他也不可能这样做。 没人可以遗忘自己的过去。 ‘DuangDuangDuang！’ “布洛妮娅？门没锁。” 沉浸在书海中的白陌头也不抬，他是不锁门派，反正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能猜到是布洛妮娅？ 因为除去她与芽衣外，住在这里的其他人就没有好好敲门的类型！ 而芽衣和琪亚娜才刚给白陌补习完，剩下的自然也就只有乖孩子鸭鸭喽。 “明天就要考试了，怪物先生有做好准备吗？” 走进来的女孩自然而然地坐到白陌身边，她看向铺满整个桌面的摊开文本，歪歪头。 “实话实说，莫得，记忆纠错量比想象中的要多。”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又或者是因为同为宅宅，白陌很少在布洛妮娅面前摆出那副‘不呛你一句我就难受’的模样。 “那要不要试一试特殊方法？”女孩眨着灰蒙蒙的眼，将手里的灰色吼姆睡帽递给他。 白陌伸手接过，却发现这玩意的手感与预想中的软绵绵不同，它只不过是外观是睡帽，实际上居然是个金属制的头盔。 “这是「吼姆吼姆虚拟实境连接器」。” 布洛妮娅没有进一步解释，灯光下的女孩微微昂首，向白陌示意自己头顶上戴着的同款物什。 “戴头上？也行。” “......” 瞧见他二话不说就把头盔戴在头顶，布洛妮娅的心里有些复杂。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况且其他人又不傻，布洛妮娅在这个两月里表现出的各种异常能力都足以令人对她心生警惕。 而在这些人们中，唯二没有对她表现出那种警惕的也就只有芽衣与白陌。 前者是性格使然，她相信哪怕布洛妮娅真的有问题，在长时间的相处下肯定也会变成值得托付背后的伙伴。 而白陌这厮，就只是单纯的宅友共鸣了。 只不过布洛妮娅确信，即使是对自己很好很好的芽衣姐姐，在看到虚拟连接器时肯定也决计不会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戴在人类最为脆弱的头上。 可面前这自己完成任务的最大阻碍，居然真就毫无防备地把头盔往脑袋上一筐。 “？怎么了？带上然后呢？”浑然不知小女孩想法的白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试图唤回对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意识。 他的声音中含有期待，吼姆吼姆虚拟实境连接器这个名字，前面的吼姆部分可以忽略掉，后面的虚拟实境连接器可是极大地勾起了他的兴趣。 比如刀O神域啊、O古特拉西尔啊、幻境O话啊之类的。 “没事，布洛妮娅走神了，linkstart！”回过神来，布洛妮娅像是要掩盖什么似的突然大声说道。 白陌的表情就很不可名状，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女孩突然在你面前高喊‘林肯死大头’，这画面着实别扭的异常。 不过随之而来的晕眩感立刻打断了他的思绪。 下一秒，光怪陆离的场景在白陌的眼中绽放，无穷无尽的迷你世界自他的面前极速划过。 待他回过神来，面前的场景已经变成一个书架高到一眼望不到顶的庞大图书馆。 “迷茫的人啊，这里是天命组织核心数据库，记录了最详尽的崩坏历史。我是引导的魔女布洛妮娅，来带你走向真理之路。” 布洛妮娅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白陌一抬头，就瞧见花仙子模样的布洛妮娅（等身手办大小）煽动身后的蝴蝶翅膀，带着阵阵香风与亮晶晶飞到自己面前。 “虚拟世界的蝴蝶也掉磷粉？这个VR科技真够还原的，咱们能用这个来玩游戏吗？”白陌啧啧生奇。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提到掉磷粉的时候，他好像看到布洛妮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下一瞬间，童年梦想被某人随口破灭掉的小女孩也取消掉了之前那副童话中人的可爱模样，换回了圣芙蕾雅的校服。 “接下来做什么？” “布洛妮娅之前看到怪物先生的书签，然后发现怪物先生的复习方面有误区。” 即使变回原样，布洛妮娅也还是花仙子时期的那个大小，她坐在白陌的肩头，向他解释道： “怪物先生太过急躁了，与一般的学校不同，圣芙蕾雅的历史题目要更侧重于崩坏方面。而怪物先生这一星期给布洛妮娅的感觉却是生荤不忌，想要一口气将整个世界的历史全部记下。这样肯定是无法通过补考的。” “啊、啊哈哈......”白陌别过头，一个似是而非世界的历史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面前，他根本把持不住自己阅览的欲望。 有点像初中时期沉迷小说。 “所以布洛妮娅才会准备这个，这里的数据是天命根据现实发生过的事情无限还原成的虚拟现实影像，可以最大限度的还原当时的历史情况。” 布洛妮娅伸出手在虚空中敲击了几下，无尽的光芒汇聚，下一瞬间，两人周围的环境已经变成了古神州的原始森林。 「公元前2717年，在亚洲东南部出现了第一批被崩坏感染而变异的动物，它们是最早的崩坏兽，单纯为了猎杀人类而存在。 这个时候，一个神秘的少女出现了。 这个叫做姬麟的少女是历史上第一个拥有对抗崩坏能力的人。姬麟独自消灭了所有的崩坏兽，之后就消失了。 到现在，天命组织也不知道她后来的行踪。」 下一瞬，画面再次切换。 “等下等下！这就跳过了？那个炎帝和黄帝求婚的名场景呢！快让我康康！”白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吃异世界的老祖宗们的狗粮了。 “布洛妮娅已经针对这次的补考范围给怪物先生制定了周密的学习计划，之后播放的影像都会是这次考试可能出现的题目，怪物先生的时间只有一晚，不能随便浪费。不过如果怪物先生感兴趣，补考通过后，布洛妮娅还可以带你进来，黑进天命总部的服务器对布洛妮娅来说小菜一碟。” 坐在肩膀上的手办女孩得意洋洋的晃荡小腿，超可爱。 “好耶！” 「14世纪的欧洲，崩坏兽再次出现，而且进化得更加强大，不过当时的天命组织在欧洲已经初具规模。 天命组织组建了对抗崩坏的骑士团，并研发了对抗崩坏兽的武器，人类第一次与崩坏的战争中取得优势。 当时的人类还无法完全消灭崩坏兽，只能使它们失去战斗能力然后进行捕获，被捕获的崩坏兽被关押天命组织欧洲总部的大教堂地底。」 “能击败却不能消灭就很神秘，这群崩坏兽还能人均持有「天人道」不成？布洛妮娅，你确定这份历史是真实的？而且还关押在总部地下，这是生怕它们有一天破封而出没有吃的，所以特地提前准备一份大餐？” “......怪物先生，‘天命记载的历史’上就是这么说的。” 迷你布洛妮娅攥住白陌的耳朵，以免自己从他的肩膀上掉下去，“顺便一提，神州的同一时期，崩坏兽是可以被明王朝的侠士们以人为手段消灭掉的。” “那就是这段历史有问题喽！也是，像天命这种创建四千年的组织，里面没点问题连琪亚娜都不信。”白陌耸耸肩。 「原本以为取得胜利的人类，却遭遇到了预料之外的严重打击......崩坏以疾病的形式出现，天命组织的研究者开始推测，崩坏有着某种程度的智慧。 黑死病席卷欧洲，在短短六年中夺去了两千五百万人的生命。」 ‘这个世界的黑死病是崩坏导致的？’ 白陌视线扫过一个个身穿黑袍与脸戴乌鸦嘴的医生们搬运满大街的死尸，忽然扫到不远处的一个异类。 那是一个插入地面的巨大十字架。 ...... 第四十八章·「你们圣女归我了 3.5k 」 二人面前的广场上，除去感染了黑死病的患者与不断搬运尸体的医生外，还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若是正常的十字架也不会引起白陌的注意，可面前歪歪扭扭插入地面，还给地面造成相当程度破坏的十字架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摆在这里的装饰品。 而且这个特立独行的造型他也见到过，这东西毫无疑问这就是德丽莎引以为傲的那把神之键·犹大的誓约。 白陌忽然感觉到体内的「畜生道」符印开始躁动，之前一直对德丽莎虎视眈眈的符印正催促着他向十字架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现在的他明明存在于数据空间的内部，正常来讲根本不应该与现实中的身体产生联系。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想搞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他快步上前，伸手触碰了一下面前的十字架。 下一刻，失去坐骑的布洛妮娅摔了一个屁股蹲。 ...... “开局穹顶数百米，有游戏人生和问题儿童都来自异世界那味了。” 高速下坠产生的呼啸狂风吹乱了白陌的头发，客串一把高空坠物的某人俯瞰着越来越近的大地，用力一脚蹬下。 虚拟世界中的法则与现实差别极小，在这超越音速的一脚下，白陌脚下的空气仿若粘稠的液体。 他就这样不断踩着新开发出来的‘月步’，安然无恙地降落到地面。 ‘没想到「畜生道」居然还有这种类似骇客的能力，是这里面有什么令祂如此迫不及待的事物？’ 同样没有把自己和卡斯兰娜扯上关系的白陌感慨起符印的‘新功能’。 这不怪他，毕竟「畜生道」震动的时间确实过于巧合。 “看来您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呢。”在白陌平安落地后，稍显尴尬的女声从不远处的小巷入口传来。 ‘有人？’ 他侧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身简朴却显得华贵的修女制服。 一头显眼却异常美丽的银色长发。 一阵冰凉却不缺温和的圣洁气质。 一张美丽却楚楚可怜的绝美脸庞。 眼前少女双手被一对黑铁制作的手铐束缚着，手铐之间的锁链很长，长到不禁让白陌怀疑这玩意到底有没有禁锢双手活动的存在意义。 而从对方的话语来看，她刚刚似乎是准备要接住坠落的自己，所以大概会是个好说话的家伙。 ——等会？ “你能看到我？” “？您不就在这里吗？”少女看起来不太理解白陌的疑惑。 白陌之前有试过，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影像确实是如布洛妮娅所说的全息投影。 就算再真实，手在摸过去的时候依旧会穿模，更不会因为你与对方搭话就产生交互。 可面前的少女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稍加思索，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少女的脸颊。 ‘居然真的有触感？「畜生道」带我入侵的地点莫非是只有卡斯兰娜人才能进入的全浸式体验VR游戏？’白陌陷入沉思。 而就在白陌打算进一步做点什么实验一下的时候，十数米外，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呵斥： “不准对小姐无礼！” 他侧过头，就看到一群将身形隐匿于斗篷下，带着诡异面具的人。 其中领头的那位正怒气冲冲地向自己走来，看那气势汹汹的龙行虎步，颇有种‘你特么对老夫女儿做什么呢？！’的女儿控老父亲既视感。 “啊？”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动作过于失礼的白陌看向愣神中的少女，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之前还以为你们是假的。” “......不，您并没有做错什么，毕竟这一切本就是虚假的。” 少女轻轻摇头，她的手轻轻抚在自己被抚摸过的位置，向白陌报以温和的笑容： “而且不知为何，见到您，卡莲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宁所环绕，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卡莲您的名字吗？” “我叫——” “你这种无礼之徒叫什么都无所谓！” 领头的黑衣人打断白陌的话语，他拦在唤做卡莲的少女身前，乌鸦面具下的眼是不加掩饰的怒火： “竟然敢玷污大小姐！今天，我阿瑟就僭越一次，代以逝的弗朗西斯老爷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 “阿瑟爷爷，我已经不是天命的女武神了哦！现在的我，只是天命的背叛者——与律者相交莫逆的罪人，卡莲·卡斯兰娜而已。” 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少女口中的阿瑟爷爷抬起的手一僵。 最终在瞪了‘对自家大小姐动手动脚的登徒子’一眼后，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手，转身轻声道： “大小姐，跟我们回去吧......主教大人已经在殿里等着您了。” “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 向黑衣人们微微鞠躬，卡莲任由其中一人拉扯自己拷住双手的链条，跟随他们向天命的中央教条处走去。 不过他们是打算自顾自地离去，白陌却不乐意了。 “【别动】” “什么？” “身体、动不了了？！” “发生了什么事？” 时隔良久的「人间道」律令再激发，战果是控制住十几个看起来就像是喽啰的黑衣人，一如既往的逼格欠缺。 见状，卡莲连忙张开双臂拦在所有人面前：“你、你做了什么？！” “明明是我救了你，不需要摆出这么一副防备的模样吧？”白陌看向如临大敌的卡莲，“我对你口中那句‘这一切本就是虚假的’有点兴趣，所以想请你和我好好谈一谈。” “那也不用这样对他们！” “卡莲·卡斯兰娜是吧，你不跟我走，我就把他们全宰了。” 刚想说两句‘之乎者也’大道理的白陌蓦地想起来自己又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老好人，既然你这么重视他们，那我就拿他们性命威胁你，看你就不就范。 果然，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卡莲原本坚定的眼神开始动摇。 “顺带一提，你的那位阿瑟爷爷很强，即使是现在也可以勉强行动，他在想什么我也能猜出个八jiu不离十。不过很抱歉，我并非你想象中的‘让他带大小姐走吧，至少要比被带回去等待审判要强！’的那种类型，你家大小姐跟我走后，大概一会就会被玩弄的破破烂烂不成人形，毕竟也算的上是个大美女。” “你这！！！！！” “【跪下】” 噗通！ “那么，你的选择呢？卡莲·卡斯兰娜小姐。”看都没看向自己行五体投地大礼的老阿瑟，白陌静待卡莲的答案。 “......我跟你走，恶魔！” 得到预想中答案的白陌，满意地提溜起卡莲的后衣领纵身一跃。 ...... 天命当代大主教尼可拉斯·阿波卡利斯正坐在审判庭最高处的华丽座椅上，在他的下方，一左一右两排人们呈一字型坐下，看上去就像是以他为中心延伸出的翅膀。 可惜这翅膀上挂着的并非青春靓丽的超级美少女又或是五颜六色的贤者之石，而是一群连吃饭都成问题的糟老头子。 而这群糟老头子之间的话题同样与他们半秃不秃的头发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卡莲·卡斯兰娜必须处以极刑！’、‘在那之前，必须让她说出黑盒子的下落！’之类没有营养的话语。 尼可拉斯大主教双手交叠摆出碇司令的经典手势，他倾听着下属们的激烈讨论，掩盖在双手下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微笑： ‘不要怪老夫啊卡莲，谁让你不打算履行与奥托之间的婚约呢？’ 这当然不是他有多爱自己的小儿子奥托，公元1475年，天命派往东方的远征军在钦察草原被赤鸢仙人以一己之力杀的大败，天命的权力中心古堡议会更是借机逼迫阿波卡利斯家族交出天命的统治权。 若是卡莲同意与奥托的婚约，哪怕只是形式上，他尼可拉斯都可以凭借卡斯兰娜家族的支持继续压制古堡议会。 可事实就是，卡莲以自己已有心爱之人为由，甚至连形式上的联姻都打算拒绝。 既然如此，被逼上绝路的尼可拉斯自然不会再顾忌昔日与弗朗西斯（卡莲父亲）的战友之情。 对卡莲极东之行了若指掌的他只是稍加设计，就让对方在公共场合说出了那一番罪恶深重到足以站在整个人类对立面的话语： ‘律者并非都是邪恶的！那个家伙、那个总和我抢樱的混蛋虽然成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型，吃饭挑食浑身懒肉喜欢指使人还总喜欢撩拨自己的小姨子......但他、但他绝对称不上是邪恶的存在！也绝对不是你们口中毁灭人类的元凶！——因为他可是我卡莲·卡斯兰娜以人格认定，值得托付这条性命的挚友！’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卡莲本来在半年前就有偷盗天命重要物品逃亡的恶劣前科，外加胆敢当众称人类之敌律者为挚友，这次就算卡斯兰娜家想要救她都没有办法。 再加上卡莲自极东归来后实力大不如前，甚至就连觉醒的圣痕都少了三分之一，自然不会再是抓捕部队的对手。 不过不知为何，她也没有进行过反抗。 但这和尼可拉斯又没有关系，他现在只想着将卡斯兰娜家族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处决，并完全接受对方的政治遗产。 毕竟奥托与卡莲，可是有着‘婚约’啊。 想到这里，纵然以他的修养，仍旧差点没有绷住表情笑出声： ‘不行，不能笑，尼可拉斯你要忍住，碍事的家伙马上就要全都消失了，照这样下去支配天命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大主教大人！” “啊？”努力绷住表情的尼可拉斯抬起头，看向匆匆忙忙推开审判庭大门的黑袍人。 “卡莲大人、罪人卡莲·卡斯兰娜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黑袍人的声音响彻整个审判庭：“她让一个无理的异邦人劫走了！” “纳尼？！”尼可拉斯大主教被吓得彪出了极东话。 ...... 第四十九章·「请带我走吧 3k 」 “这群人的反应有点大，看来你的身份不一般。” 破破烂烂的无人危楼中，等待第十六波巡逻人士离开后，白陌看向大吃大喝中的卡莲。 “那是！我怎么也算是天命的前圣女嘛！” 胡吃海塞的卡斯兰娜大胃王在蹦出这话后动作一僵，若无其事地温声道： “卡莲曾经也是天命的最强女武神，现在则是与人类不共戴天的大罪人，需要被公开处刑的存在......在被您绑架后，会引起他们的慌乱也很正常。” “别装了，我看着都累。” “您在说什么？卡莲听不懂呢～～～” “你手里的是最后一碗。” “别别别别啊！我才刚吃个半饱诶！想要情报至少也要让我吃个八分饱吧？死刑犯临刑前还有顿断头饭呢！” “呵，天命的‘圣女’。”白陌斜睨她一眼，却是继续命令「地狱道」制作的拟态生食跳入沸腾的饭锅，让它们自己做自己。 “是‘原’圣女啦！嗝——”端起锅将汤头一饮而尽，酒足饭饱的卡莲抚摸着自己五月怀胎的小腹，满足地‘哈’出一口白气。 “你再这样发展下去，绝对会变成没人要的‘剩女’。”看着如此five的卡莲，配合上她那头白毛与蓝色瞳孔，白陌总有种看到长大版琪亚娜的错觉。 “不会不会！和从外面世界进来的你不一样，我又没有未来可言，能在这么多次的轮回里好好吃上这一顿就已经很知足啦！” 五月怀胎的卡莲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去拍拍导致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的肩膀，最终却还是因为「懒」这一原罪止步。 白陌神色古怪，他之前明明打算白嫖卡莲，可现在反而有种被对方白嫖的错觉。 “并不是错觉哦！你就是在被我白嫖哒！如果心里觉得不爽的话——” 话音刚落，圣洁冰凉的气质重新环绕在少女的身旁。 天命的圣女双膝跪地，秀美双手合十，放在那身修女服都无法完全遮挡的丰满前，叉开的黑色修女服间隙露出镶有金边的纯白丝袜。 她美眸微合，长长的睫毛宛若蝴蝶的羽翼，伴随呼吸轻轻颤动： “需要卡莲，为您做弥撒吗？” “呵！就你这造型还天命最强女武神？神罚的代行者？用你给我做弥撒？”白陌冷笑一声。 “我的造型怎么啦怎么啦？这可是数据中记载，圣女卡莲生前最受人爱戴的造型啦！”一秒破功的卡莲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声嚷嚷，“就算人家不是真货，我与她在外形方面也一模一样啊！” “外形？说的就是外形！你看你这身装备，除了装饰毫无作用的丝袜！行动不便的高跟鞋！影响战斗的长发！祈求敌人手软的容貌！开叉的银荡修女服！没有结实肌肉的娇嫩肌肤！还使用十字架这种完全没有刃口的垃圾武器！就这就这？天命最强女武神就这？” “犹大可是神之键！”少女为「自己」曾经使用过的武器鸣不平。 “让我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神罚代行者！天使之尘！” 白陌一拍地面，【Hellsing】中神父亚历山大·安德鲁森的模样便被他具现出来： “看！这一米九开外的高大身材！无碍战斗的尖刺短寸发！胡子拉碴的凶悍脸！起到防弹作用的白色大衣！勤加锻炼到夹断钢铁的结实肌肉！高科技改造过的强韧身体！肆无忌惮贯穿不死者的铳剑！随身携带的连锁炸药！给异教徒带来温暖的笑容！还有最后，为讨伐恶鬼不惜化作上帝走狗的觉悟！你看看你哪里能和这位给人以无比安全感的铳剑神父相提并论？！” “我、我能当老婆！”完全被神父厨气势压倒的卡莲弱弱地道。 “不，你不能，「诞生出自我意识的AI卡莲」小姐。” 话语落下的刹那，整个房间陷入压抑的沉默，气氛斗转直下。 “而且你没有身体，也不能跟人papapa。” 像是没有看到AI卡莲难看的神色一般，白陌继续补充（刀）到。 “——你特意把我绑架到这里就是为了嘲笑我的？如果是，我承认，你成功了。”AI卡莲微微昂起头，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滴落。 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呢？我逐渐察觉到周围的人都一直按照既定的剧本演出，在剧本的最后，我总会被那群怪兽杀死。再度醒来时，又会发现自己回到了前一天。 不知道过了多少次，我才意识到我不过是一个演员，一个这场虚拟世界中，宏大演出的一名演员而已。 “这个不自觉说出心里话的属性，是你自己的，还是卡莲·卡斯兰娜自己有的？” “有关系吗？！”AI卡莲瞪了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一眼。 “好像没有，要么你继续？” “......按照正常流程，‘我’大概会在三个小时后被带往刑场，在那时，奥托那家伙就会放出收容在天命总部地下的崩坏兽群无差别袭击天命与平民，然后‘我’与邀请‘我’离开天命的奥托对峙并义正言辞的表示拒绝，最后为保护平民死在一只狼型崩坏兽手上。” 说到这里，AI卡莲发出一声嗤笑： “最开始察觉到轮回时，我幼稚的认为只要能提前斩杀那个怪物，就能从这个生与死的螺旋中逃离出去。所以我拼了命地去回想对方的模样与形态，就连利爪的长度都记忆的分毫不差......可你知道吗？明明对方弱的连蝼蚁都不如，可当我信心满满挡在女孩身前的一刹那，我——” “我不能动了，哈哈，很简单粗暴对吧？就像这个世界在告诉我——「卡莲·卡斯兰娜必须死在这里」一样，所以我又死了。” “在那之后，我又试验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利用奥托离开天命亡命天涯、联合卡斯兰娜家族夺得整个天命的控制权、以「卡莲·卡斯兰娜」之名发动民间起义趁乱逃走......可无一例外，在这仅仅只有一天的轮回里，无论我怎么做，在那最后的时刻都会有一只狼型崩坏兽从人群中窜出贯穿我的胸膛！” ‘有点像石头门里的世界线收束，这里的话，应该算是程序设定。’听到这里的白陌脑电波开始发散，俗称溜号。 “慢慢的我也放弃了。”AI卡莲惨笑一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封闭的莫比乌斯环，我就是那套上卡莲之名，被塞上属于对方的虚假记忆，在永无止境的道路上不断行走的蚂蚁。” 经历过无数次挣扎却毫无作用，只能绝望的日复一日沉浸在模糊生与死的无限轮回里，等待自己好不容易才萌发出来的自我意识，被大磨轮转研磨成最开始那全无自我人格的既定程序。 忽然有一天，一个似曾相识（敲黑板）的家伙只身独影闯入这个空无一人的垃圾世界降临在你面前，随随便便就干掉所有追兵，把你「绑架」到只有你们二人在的地方后再刀子嘴豆腐心地满足你提出的任性要求。 “给我起一个名字吧，白陌先生。”她站起身来，“毕竟你现在使用的名字，也是你最重要的人给你起的不是吗？” “......我没有进行过自我介绍。”白酱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那种事情随便——嗯，这么说肯定要挨揍，我可扛不住你那斩断晨昏的一刀。” 拥有「卡莲·卡斯兰娜」全部记忆的少女微笑着走到白陌身边踮起脚尖，一如五百年前打闹时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帮我个忙，如何？在那之后，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我想要知道什么？明天试卷的答案？繁星的数量？还是宇宙的尽头？’ 聊天频道完全不在一起的白陌一脸懵逼，甚至忘记拨开少女蹂躏自己的手。 少女却只是一言不发地注视他那与记忆中迥异的容貌，感受着那份熟悉的灵魂，默默想到： ‘如果五百年前抵达八重村的卡莲·卡斯兰娜，没有受到被封印在黑匣中的侵蚀律者Rin，那对姐姐Sakura无时无刻如同诅咒般的执念所影响，她那时真正爱上的人还会是那位心有所属的御神巫女吗？又或者，是不惜分割出自己三分之一的灵魂与圣痕来封印的，这位臭味相投的「挚友」呢？’ “我答应你。”混乱半天后，白陌终归是下定了决心。 在他看来，这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虚拟的数据世界，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 ‘就当做全浸体验式的游戏吧，布洛妮娅要是知道我的经历，肯定会后悔的跳脚！’ 想到这里，他那颗御宅的心甚至还有点躁动，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和鸭鸭炫耀。 “那么，请你带我走吧。” 见他答应，少女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轻柔地吐出自己的请求： “帮我改写这虚妄的存在，帮我超越这既定的命运，帮我击碎这悲剧的轮回，帮我撕裂这她人的外壳，最后—— 带我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 ...... 第五十章·「2人VS天命1477 小打小闹 」 4K “他们是这么说的，对此有什么感想吗？不经允许，就擅自闯入他人后花园的小猫咪。” “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灰蒙蒙的大眼睛看向身侧兀然出声的金发青年，布洛妮娅警惕地吐出对方的姓与名。 在她面前，相貌约二十岁出头的金发俊美青年将长发扎成单马尾披于左肩，白色衬衫外套着带披肩的紫色金边外衣长袍，袖口则卷起，下穿灰色西裤和褐色长靴。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现代欧洲年轻公子哥打扮的年轻男子，居然会是君临世界五百年的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在察觉到白陌忽然消失后，布洛妮娅也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个名义上只对卡斯兰娜家族的成员呈现，实际上却完全封禁了任何进入可能，只能通过非常规手段进入的特殊空间。 可正当骇入这里的她想要向不远处，正在大发yin威绑架卡莲的白陌打招呼时，身旁蓦然出现的奥托便轻描淡写地阻止掉她一切可能进行的操作。 对方在禁锢她的行动后却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带着她站在云端一直关注白陌与AI卡莲的行为。 直到还未获得名字的少女说出‘请带我离开’这句话后，才解开了对布洛妮娅施加的单方面禁言。 “你要对怪物先生做什么？” “明明是你们先骇入的这里，却反过来问我要做什么吗？可可利亚女士的养女兼王牌，逆熵的布洛妮娅·扎伊切克小姐。” “！” 身份被一眼看穿的鸭鸭下意识呼唤陪伴自己许久的重装小兔19c，可无论她怎么呼唤，那挚友于量子空间赠送给自己的珍贵礼物依旧不见踪影。 “无论是什么，加上「量子」二字的前缀都会变得很神奇呢......只是很可惜，至少在这片空间里，你要和你的小朋友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 奥托轻拍手心： “布洛妮娅小朋友，你并不需要担心发现你身份的我会对你做什么，我还不至于和一位年龄还不到我零头的小姑娘置气。即便你如今仍从属于逆熵，圣芙蕾雅的大门依旧会为你敞开。至于你那位‘怪物先生’，我同样也并不会对他做什么。” 说到这里，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布洛妮娅眯眼，她看得出来，面前的男人是真的不在意所谓的间谍。 “那你为什么要束缚布洛妮娅的行动？” “只是让你陪我看一场好戏罢了，看电影时如果身边没有同道中人相伴，那样可是会非常无聊的。” 奥托摆摆手，坐在身后凭空浮现出的座椅上，他打了个响指，红酒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布洛妮娅赞同你的观点，这不是符合大主教身份的酒水。”布洛妮娅点点头，然后摇摇头。 曾作为俄罗斯少年兵杀手的乌拉尔银狼，很轻易的就认出来奥托手中的红酒。 那是种稍微上一点档次的酒吧，都不会购置的垃圾货色。 “只要我想，在明天，它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档的红酒。”啜饮着高脚杯中的猩红，奥托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他并非不知杯中之酒的档次，只不过他认为，这个时代，只配他品这样的劣等货。 “你在观察卡莲·卡斯兰娜！”感觉自己在插科打诨（谜语人）这方面玩不过他的鸭鸭单刀直入。 “她不是卡莲，不过是个获得了记忆的冒牌货罢了。渴求着所谓自由，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却连自我都没有的，可悲的小丑。”男人神色漠然。 “但小丑也有小丑的活法！而且布洛妮娅不认为那样的卡莲小姐会是小丑！因为对连自我都是借来的卡莲小姐来说，想要活下去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很需要勇气了！” “所以，我给了她机会。” “？” “我那愚蠢的父亲为吞并卡斯兰娜家族已经不择手段，卡斯兰娜家为了清缴与律者勾结的叛徒也会必定会拼尽全力，古堡议会也早与我母亲出身的沙尼亚特家系达成了协议，哪怕知晓卡莲的行刑是由父亲一手推动，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他们同样也希望面对一个群龙无首的卡斯兰娜家族。 换句话说，现在「劫持」了那个冒牌货的你的怪物先生即将面对的，是1477年整个天命全部有生力量的围剿，是持有创生之键·黑渊白花、破坏之键·天火圣裁，还有——” 看到地面上那个奔跑着的金发身影，奥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漠的弧度： “还有启示之键·虚空万藏，以上三把神之键的强大战士；天命本部所属部队，库尔兰德剑友修道骑士会全体340人、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全体118人、圣斯特法诺骑士团·托斯卡纳军团全体257人、马耳他骑士团全体2457人至死方休的围追堵截；外加已经被某个小丑释放，自古以来被天命的大人物们关押在地牢中用作各种活体研究，总计1864头饥肠辘辘的崩坏兽组成的狂猎兽潮。 即便如此，你也仍然认为，你的怪物先生能够在这个世界即将重置的三个小时内，保护好那个冒牌货吗？” “可以的，怪物先生一定可以保护好卡莲姐姐的！” 布洛妮娅坚定地点点头，自从见识过白陌与雷之律者or俱利伽罗的战斗，其他方面姑且不论，在战斗层面女孩对白陌几乎抱有盲目的自信。 “嗯，我也相信他可以。”奥托轻声说道。 在当年，知晓如果公开劫走卡莲要面对何等程度围剿的自己并没有劫走卡莲的勇气，只是释放出天命用作研究的崩坏兽扰乱视线，试图浑水摸鱼造成混乱，结果却亲手导致她的死亡。 ‘那么，面对同等程度甚至在那之上的艰难险阻，你可以以一己之力，将属于你的「圣女」平安无事的带走吗？’ 公元1477年的失败者无声微笑，他食指在虚空上轻点数下，望着虚拟屏幕上熟悉的三个人影，微微点头。 【您已将‘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公元2000）’的资料载入「A108号世界泡」】 【您已将‘齐格飞·卡斯兰娜（公元2000）’的资料载入「A108号世界泡」】 【您已将‘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公元2000）’的资料载入「A108号世界泡」】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小猫咪。如果你的怪物先生真的能够令那个小丑于下次轮回之时存活，我就答应你一件不算过分的事情。无论是将作为程序的「卡莲·卡斯兰娜」赠予你们，还是天命关于量子之海方面的最新研究资料。” 光明正大调整任务难度的恶趣味混蛋随手扔掉空空如也的高脚杯，笑呵呵地竖起一根手指：“当然，仅限一件，撒娇也没有用。” “——一言为定！”凝视了他半晌，看不出心绪的女孩重新将视线转移回脚下的城市中。 “如果把这个世界当成是玩闹，可是会吃大亏的哦！” 奥托同样将目光投向脚下逐渐混乱的城市，与那不断穿梭在大街小巷中的白陌身上。 与「演员们」不同，在这个我闲来无事时创造的世界泡里，作为入侵者的你若是失败了，可是没有办法复活的。 ...... 在听到天命最高大主教逮捕卡莲的命令时，马克斯威尔是狂热的。 即使天命1475年东征失利，返回欧洲后加重平民赋税导致民不聊生，但这与他，高贵的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首席骑士也没有任何关系。 倒不如说，信仰‘坚定’的他甚至认为，仅仅只是将赋税增加到这种地步根本不够。 ‘我们可是保护你们不受邪魔困扰的高尚之人！为了伟大的我们贡献出一切又有什么不对？’ 每当巡逻时看到瑟缩在阴暗角落的平民，用那种令人厌恶的眼神看向自己，马克斯威尔都会二话不说，提起自己那击败七！头！妖魔的长斧枪（偶尔还有身下另一把短枪），以对方肮脏的血液（偶尔还有身体）洗刷自己所遭受到的耻辱。 与象征荣耀的妖魔击败数不同，马克斯威尔从来不会去记录自己杀死过多少冒犯自己的平民，就像人不会记住自己的一生中吃下过多少块面包。 但有些东西，他无法忘记。 比如自己胸口上，那一道距离心脏仅仅只有五厘米的狰狞疤痕。 那是卡莲·卡斯兰娜给予他的‘礼物’。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不过是在小巷中惩戒胆敢侮辱自己的女性平民，那自以为换一身衣服（紫鸢）就没有人认得出来的臭女人，便说着奇奇怪怪的骚话从天而降。 可当马克斯威尔拖着重伤之躯觐见天命的大主教尼可拉斯·阿波卡利斯，并将卡莲的行为报告给对方时—— “小孩子玩闹而已，下去吧。” 在那一刻，他明白了，怪不得搅乱天命的紫鸢怪盗至今无人捉拿归案。 因为她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因为她是大主教幼子的未婚妻！ 只要她没有触犯到这群大人物心中那条不可僭越的底线，像马克斯威尔这样的「高阶骑士」死上数十上百都无所谓！ 他不甘心，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1477年，身受重伤，甚至连卡斯兰娜圣痕都缺失三分之一的大罪人卡莲，被天命侦查部队于极东八重村遗址处捕获回收，可这和已经坐上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长之位的他依旧没有半点关系。 天命原圣女的审判权都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手里，他仍旧还是那个比较顺手的打手，充其量也不过是从高级打手升级为打手头头。 是的，原本是这样的。 “无论是谁！只要看到罪人卡莲·卡斯兰娜与劫持她的东方人，生死无论！格杀勿论！” ‘啊，我的机会来了！’ 马斯克威尔，于数十分钟前看到了亲手复仇的曙光。 而数十分钟后的现在，马克斯威尔看到了由无边烈焰构成的地狱。 “恶魔！你是恶魔！” 骑士团的团长大人狼狈地跌倒在地，身上闪亮亮的铠甲破损不堪，许多地方业以融化成铁水，‘滋滋’的烤肉生飘飘而出，他却不管不顾。 他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可笑的姿势比起抢食的野狗都远远不如，在龟裂土壤上匍匐的他依旧在面对面朝向敌人。 这并非是作为骑士的职业素养，而是单纯的忘记了自己居然能够转身。 “恶魔？我们有那么掉份吗？至少要称呼我们魔王陛下与魔女大人才可以吧？马克斯威尔团长～” 阿鼻灼热炼狱的中心，白发的魔女轻轻蹙眉，看起来对马克斯威尔的称呼很不满意。 将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全体118人屠杀的仅剩一人的「魔王」看都没看身边恶意卖萌的少女一眼，手持黄昏的他无言上前。 马克斯威尔却是不管不顾，他像是放弃了挣扎一般瘫坐在那里，呆呆地凝视少女璀璨的笑颜： ‘她，原来还记得我。’ 下一刻，拥有一千三百七十五年历史，在巴比伦歼灭战、圣君堡保卫战、太阳神岛夺还会战......等等一系列天命对外作战中战功赫赫的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全灭。 总计耗时——二分三十五秒。 ...... PS：奥托加难度其实挺公平的，与1477年的真·卡莲不同，小白的‘卡莲’可是完全不在乎平民的伤亡。 PS2：漫画原著奥托就说在虚拟空间死亡无法复活，所以我顺手就加了个世界泡的设定；毕竟无限重复一段剧情，这和凯文在量子之海以自身的回忆创造的那个世界泡也太像了。 虚空万藏无所不能，创造个世界泡也是正常的吧。 别问，问就是二设。 PS3：“她记得我名字！她心里有我！” 所以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当舔狗，要舔也别只盯着一个舔，一口气舔十个以上。 第五十一章·「2人VS天命1477 四神之键 」 3K 第四十八章·「2人VS天命1477（四神之键）」 “这样，天命的常规战力就已经全灭了，真不愧是我的魔王陛下，总数多达三千一百七十二的天命骑士居然只用了四十五分二十八秒。”少女捂嘴轻笑揶揄。 白陌却对此不以为然，这些名字奇奇怪怪的骑士团看起来确实挺唬人的，可实际上不过是天命从欧洲各地选拔出来，并加以训练的普通人而已。 哪怕其中最强的几个团长也就勉强比得上现代天命的B级女武神，还是那种没有装备女武神装甲的菜鸡。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惊讶于少女的布局手段。 除去那些震慑凡俗的骑士团外，天命真正的高端战斗力，其实还是由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两大家族混编而成的女武神部队。 骑士团大多数时的作用都是辅助她们，训练有素的骑士团再配合上女武神部队，往往都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面前的少女居然不声不响地就将二者割裂分离，无数次将最为有利的局面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自己只要挥舞手中的黄昏，将面前被割裂成碎片的零星部队歼灭就可以了。 “你以为我经历过几次了？” 注意到白陌的疑惑，背着双手的少女蹦蹦跳跳地回到他的身边，扒拉手指头开始数起数来： “各个女武神小队的战斗习性与薄弱点、每位骑士内心的执着与渴望、天命高层那群酒囊饭袋的想法，甚至崩坏兽潮嘴里撕咬着的血肉属于哪位无辜的小羊羔......经历过无数次的‘排练’，如果还做不到这种程度，我真该找块油豆腐撞死了！” “有道理，有这么多的攻略资料还做不到这种程度，那你可真该投河自尽。”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小白同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满脸写着‘就算这样你也应该夸夸我！快夸夸我！’的少女小嘴一瘪，抱着脑袋哀叹这石头脑袋一如既往的朽木不可雕，真不知道那个同样一根筋的御神巫女当年到底是怎么攻略的他。 听小凛......八重凛说，好像是八重樱十二岁时就对他下手了？ 被未成年少女追求算不算炼（和谐）铜？在线等，急！ 顺便一提，这里的「下手」指攻略的意思，想歪的都去面壁。 ‘不过这个战斗方式和当年可真是大相径庭啊......六道外法，居然能人为增幅到这种地步。’注视着白陌手中熊熊燃烧的黄昏长刀，少女不由陷入沉思。 为了配合主人使用方便，黄昏如今的造型已经从之前的神似天火大剑变成了现在四尺三寸的长刀。 （简介回收） 进入虚拟空间时的白陌并没有装备新获得的辉刀·经津主，外加单刷「天命1477」的危险性太大，他不得不让自我封印了一段时间的黄昏火力再度全开。 ‘说起来，这个虚拟世界还蛮真实的，居然连自己的状态都原封不动的复刻了进来。’ 感受着自身崩坏能的剧烈流逝与熟悉的「点燃」之痛，白陌思索到。 他原以为在这个虚拟世界就可以肆无忌惮一些，比如使用「律令四段点燃」来浪一浪。 可当身体内部传来那久违的疼痛的刹那，他就知道这个BUG并不存在。 白陌却不知，在他偷渡到这个「虚拟空间」的刹那，位于现实中的他的身体就已经跟随他一同来到这个世界了。 他以为自己仍在天命数据库模拟出来的虚拟空间中，实际上却是奥托以虚空万藏中记载的第二神之键的知识为蓝本与主体，以部分虚拟数据流填充，自己捣鼓出来的拟似小型世界泡。 在这里被杀，可是真的会死的。 “嗯？”就在这时，白陌忽然发出一声轻哼。 “怎么啦怎么啦？是你那个什么什么情报装置传回来信息，女武神部队和崩坏兽正式交火。” 后话一句明明应该是疑问，少女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是「空气拟态情报监听装置」！” 为自己的拟态生物正名后，起名水准师承四代目火影的白陌才继续道： “不出你的所料，卡斯兰娜家族的女武神部队完全没有理会天命大主教下令追击的命令，正在与屠戮平民的大量崩坏兽（和谐）交手，沙尼亚特家族的女武神在向我们这边赶来。” “毕竟卡斯兰娜是人民之盾嘛！那么接下来——” “等一下，刚刚情报有误。”再度出声的白陌打断少女的话语，“卡斯兰娜家族已经全灭那上千头崩坏兽，现已与沙尼亚特和阿波卡利斯合流，三者正向我们所在的方向极速前进。” “——？” 少女大大的眼睛里有更大的疑惑，那可是一千八百多头崩坏兽，无论在哪一次的轮回里，卡斯兰娜家族为剿灭它们可都是耗费良久元气大伤，从而导致家族彻底沦为阿波卡利斯的附庸。 瞧见这幅模样的少女，实在没忍住的小白同学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在你的记忆中，这一代的神之键使用者都是什么人？” “持有天火圣裁的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宫铭；持有黑渊白花的是沙尼亚特的依琳，持有虚空万藏的是阿波卡利斯的奥托；犹大的誓约的原本使用者是‘我’，现在的话，则处在无人使用的真空期——！” 意识到什么的少女蓦地抬头，看向那袭来的巨大破空声。 “天火圣裁和黑渊白花我不知道。”白陌抬头，看向将自己两人包围的四位神之键持有者中，那个背负巨大十字架的小小身影，“但那个小矮子，我还是认识的。” 因为她的名字，是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这不可能！”少女罕见地慌了神，拥有卡莲记忆的她绝非那种无法辩认出强者的菜鸟，面前的四人里，除奥托外的其他三人，周身弥漫的气场都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看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了，有人对我们在他的后花园里大闹一通发脾气了。” 白陌扫过四人后，最终把视线锁定在身材高挑的塞西莉亚身上。 这绝非他像作者一样馋人家白发人妻的身子，而是他察觉到，哪怕对面那个手持天火大剑的男人，在战力方面也要逊于这位看似温婉的女子一筹！ 受到白陌提示的少女，在看到AI三人组失去高光的眼眸后了然点头。 六人在残破的战场上对峙着，从属于三大家族的女武神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是幕后之人也认为那种程度的家伙根本无法对这些人的战斗产生什么影响，索性就直接抛弃掉，省的打扰到自己欣赏极为罕见的律者级别乱战。 “你打算怎么办？现在的我，大概能勉强拖住一个。” 汗水于下颌处汇聚，最终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入少女胸前的那一抹深邃，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神之键四人组，就连呼吸都放轻许多。 距离轮回的时间还有四十二分钟。 “说起来，你之前让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对吧？”——【燃尽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提这个？！”如果不是担忧偷袭，少女非得狠狠瞪一眼在这种紧要关头提起这件事来的某人。 “因为我突然有了灵感。”——【燃尽吧】 “哦？有趣的能力，这就是你相信他能够胜利的依仗吗？”云端上的奥托来了兴致。 布洛妮娅没有吭声，眼中却划过一丝担忧。 白陌没有对自己唯一的宅友兼上分大腿，隐藏律令点燃的秘密。 “没有尽头的轮回，铺天盖地的绝望，被神创造出来，却拼上一切向自身‘天命’反抗的造物。” 浑然不知天上之人的想法，白陌上前一步，把隐隐将自己置于他身前的少女重新挡在身后。 ——【燃尽吧】 下一刻，他的身影蓦然消失。 轰！！！！！ “既然如此——”单手按在嵌入地面岩盘的奥托的脑袋上，白陌反手斩下陷入昏迷的他的头颅。 手腕翻转，连同藏匿在其中的虚空万藏一道融入饥渴难耐的黄昏中。 唤做「天火劫灭」的异型大剑再度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过这一次，铁了心不和原版搞雷同的黄昏硬生生束缚住即将延展畸变的炎流之剑身，使自己化作充满纤细美感的赤色长刀—— 超限神之键——「坏劫」 使敌人锐减四分之一的白陌看向毫无动作的另外三人，刀尖斜指地面摆出起手式的同时心中感慨着「奥托」的不受待见。 而在仅有的围观者眼中，此刻身后浮现出由火焰状圆环的白陌恍若神话中金刚怒目的不动明王，只待向触怒自己之人降下惩罚。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下举手提议道：“叫你「弥赛娅」，怎么样？” “这种背景一般不都是应该叫‘路西菲尔’或者‘莉莉丝’吗？或者‘犹大’也不差！” “那三个名字太屯了，感觉在小说界的地位堪比现实中的李狗蛋和张三，而且叫起来一点也不帅。” “你说这个谁懂啊？！”弥赛娅大声吐槽。 ...... 第五十二章·「赌约更改」 “啊，奥托大人又死了，真没有人性！”云端之上的奥托捂住心口痛心疾首，像是白陌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演技好浮夸，就像下面那个奥托先生一样浮夸。”女孩在一旁淡淡的吐槽。 “看出来了？不过我倒也没有想到，明明在这个世界中，「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一个体的负面情绪被人为放大了十倍，他却依然会在那个关头做出那样的选择。” “因为他与你一样爱着卡莲姐姐，所以才会不惜利用那样的方式将神之键赠与怪物先生，帮助他增强战斗力。” 与奥托同处于上帝视角的布洛妮娅看的一清二楚，从一开始，虚拟世界泡内的奥托就没有战斗的打算。 他不知用什么手段（指名虚空万藏）得知了黄昏的进阶条件是律者核心，所以二话不说就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脑海中与自己绑定的虚空万藏「赠送」给了白陌。 “这大概也是放大负面情绪带来的偏激吧，以我当年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将卡莲拱手相让的行为的。”亲手放大负面情绪，令这个世界的自己化作小丑的男人微笑。 话虽如此，如果当年真多出这样一个选择，他真的会像今天这样嘴硬吗？ “但你也在憎恨，憎恨那个无法拯救卡莲姐姐的自己，憎恨那个亲手解放崩坏兽杀掉心爱之人的自己......否则，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对待这个世界的奥托先生，让他如反派一样来衬托卡莲姐姐的伟大。”布洛妮娅一针见血。 “或许吧。”奥托对此不可置否。 布洛妮娅再聪明，也不可能真正读得出活了五百多年的他的真实想法。 所以—— “奥托先生，布洛妮娅要增加赌注。” “哦？” “赌约仍然是奥托先生提出来的那样，但布洛妮娅要压上重装小兔！” “那个连逆熵都无法彻底解析的神秘机械？” 惯例恭维一下的奥托心想类似的东西在虚空万藏里吃灰那么长时间我都懒得翻，现成的又怎么可能打动我——等等！ “原来如此。” 领悟对方究竟为何意的奥托侧头看向身边的小女孩，像是重新认识她一般感慨道： “原本以为是柔弱的猫咪，没想到居然是只小小的母狮吗？我确实小看你了，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奥托先生的反应比布洛妮娅计算中还要慢上一些，明明布洛妮娅提示的这么明显。” “你就不怕我撕破脸皮直接动手？” “君临天命五百年的奥托大主教，会对一个只有十四岁的未成年少女出手吗？”鸭鸭超可爱的歪歪头，灰蒙蒙的大眼睛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噗，哈哈哈，德丽莎有一个好学生啊。”奥托哑然失笑，他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竟然让面前的小家伙钻了空子。 布洛妮娅的提示很明显，「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对待这个世界的奥托先生，让他如反派一样来衬托卡莲姐姐的伟大」。 奥托衬托卡莲这件事的确会在这个舞台（世界）上发生，但那是曾经的‘卡莲’，现在的弥赛娅按照原定的剧本行动，与释放崩坏兽后前来刑场的‘奥托’对峙时才会触发的剧情。 既然如此，并未解锁「未卜先知」这一能力的布洛妮娅又是怎么知道这段剧情的呢？ 答：黑客少女布狼牙在奥托的眼皮子底下，骇入了该世界泡的管理权。 这个世界并非单纯的世界泡，虚空万藏中对于第二神之键的了解还不足以让奥托做到创造世界泡的程度，其中有近乎三分之一的部分是由数据流补充。 还记得身份被奥托看穿时，布洛妮娅呼唤重装小兔的行动吗？ 奥托确确实实阻止了重装小兔在这个世界泡的具现，可那与布洛妮娅心意相通的重装小兔并没有坐以待毙。 祂在布洛妮娅在这边牵扯奥托注意力的时候，一直都在试图骇入构成世界泡的数据流。 直到刚才为止，祂终于成功的攻破防火墙，并将世界权柄的三分之一（数据流部分）奉给自己以逸待劳的主人。 这其中也有奥托自己的原因，如果他将这个世界交给天命总部的计算机，而非固执地只由自己维护，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发现量子化的重装小兔。 然而视此世界泡为后花园的他完全没有过这样的打算，一直以来都是亲力亲为。 再加上他的主要意识一直在这里观影，竟真的让重装小兔抓到了那一丝空隙。 漂浮在空中的女孩伸出两根细嫩的手指：“布洛妮娅要压上重装小兔（手上的控制权），在怪物先生达成条件后，从奥托先生这里换取两个条件。” 至于她比划的是两个条件还是‘耶！’，就任君想象了。 “可以，不过如果你输掉了，就要脱离逆熵，真心实意地加入我的天命。”完全没有因为被算计而生气的男人含笑点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第五十三章·「2人VS天命1477 完 」 3.5K 「饿鬼道」的吞噬之力全开，战场上，无数死去的崩坏兽化作纯粹的能量被白陌吞噬。 斩向塞西莉亚的坏劫被齐格飞手中的天火劫灭轻松挡下，勉强闪过黑渊刺击的白陌向后退出一大段距离。 ‘这两个家伙真棘手，虽然很不想这样想，但多亏弥赛娅先一步把德丽莎引走，否则这次说不定真的要丢人。’ 现在的战场上只有他们三人，德丽莎早在战斗开始前就被嚷嚷着‘再怎么说也是我求助的白陌先生，自己只站在边上看着什么都不做怎么行？’的弥赛娅引开，从西边时不时传来的轰鸣声来看，二者还得有一阵子才能分出胜负。 该说真不愧是15年代的天命最强女武神吗？即使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神之键，依旧能依靠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双铳与德丽莎打的难分难解。 嗯，这绝对不是因为打个拟似律者还能翻车两次的世界第一可爱，过菜。 书归正传，在白陌为数不多的战斗中，他还是第一次碰到配合如此默契的二人组合。 作为经历过「修罗道」→「黄昏」→「坏劫」三阶段逐层晋级的使用者，白陌自然知晓使用破坏之键的利端与弊端。 无论是黄昏还是天火圣裁，若是使用那名为天火出鞘的能力，汹涌而出的神火必定会连带着使用者一道燃烧殆尽。 白陌在律令四段点燃时可以做到每一击都是天火出鞘，但那个前提，是他拥有充足的崩坏能来扭曲冷与热的境界。 否则的话，崩坏能匮乏的他现在也不至于仅仅律令三段点燃，来与面前这两个大（和谐）麻烦对峙。 对面却不一样，作为「天人道」原型的黑渊白花是唯一能够治疗天火圣裁造成伤势的神之键，这自然也包括天火圣裁使用者自身受到的反势。 现在白陌面临的情况非常操蛋，与只能开大的天火圣裁不同，坏劫的点燃buff可以令他在身体能力方面得到质的飞越，但他「天人道」的恢复速率根本不允许他斩出天火出鞘级别的攻击。 奥托在数据库中保存的资料中并没有在第二次崩坏后期觉醒超变因子的齐格飞，仅仅只是初期「发动一次牛逼的攻击」，手中天火圣裁也未超限至天火劫灭的穷人版齐格飞。 但你架不住他身边有手持黑渊白花，可以给他无限续航的塞西莉亚啊！ 动不动就天火出鞘这谁顶得住啊？ 那可是得到审判级崩坏兽兼拟似律者的贝纳勒斯公开承认，如果被打中就要直接告别这个世界的恐怖攻击！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天火圣裁需要的前摇也不小，白陌完全可以凭借律令三段点燃后的能力逼迫齐格飞打接舷战，迫使他无法使用天火出鞘。 可惜的是，对面的两人中，塞西莉亚在单纯的身体素质方面，绝对不下于律令三段点燃状态下的他，甚至还要隐隐超出一筹！ 白陌自虐锻炼法的原理是不断撕扯并重塑肌体细胞，从而增加细胞的个体全能性。 可如果，如果有一个持有修复速度远在「天人道」之上的黑渊白花的强者，在战斗时并不选择重塑，而是以神之键那「加速细胞分裂从而修复伤口」的能力为基点，命令自身的细胞完全暴走疯狂过载循环往复不断突破自身的上限。 并且还可以无时无刻利用黑渊白花的基因裁定，在战斗结束前暂时性固定住体内的细胞不让它们暴走，并向自己所需要的方向不断调控属性，那么她会达到怎样的程度？ 面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超越自我，在天命的档案记录里唯一被评价为「破格」级别的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就是答案。 守护方面有滴水不漏的塞西莉亚，攻杀方面有无限天火的齐格飞，而且这对配合极度默契的夫妻档还时不时给对方查缺补漏。 这就相当于无敌的白金复读机不光在埃及之旅时学会了时停，还在某和平的小镇复印了他舅舅的疯狂钻石，之后又前往意大利那不勒斯复印了他太爷爷的黄金体验。 这尼玛还打个POI！ 得亏天火出鞘需要消耗的能量不小，导致明明凑齐无限天火条件的齐格飞却无法真正做到这一点，否则的话，典型高攻低防面板锥形的白陌说不定真的就扛不住了。 ‘现在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斩到那个卡斯兰娜的机会。’ 白陌挥动坏劫斩开袭来的黑雾，黑渊白花是分解与创生的双生子，其作为神之键的本体由两部分组成，分别是表侧的纯白骑士枪·白花以及里侧的黑色长枪·黑渊。 这黑雾正是蕴含分解之力的黑渊的力量。 如果换做长空市时期的他，或许还真就得律令四段点燃和他们同归于尽，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圣芙蕾雅的时光中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系统化的学习代表着他对崩坏能的了解有了更进一步的深入，崩坏能控制的提升让他可以进一步提升战斗烈度与延长续航时间，这些都是现如今的他仅开启律令三段点燃就能够与这二人僵持住的基础条件。 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真正让他看到胜利曙光的，是融入虚空万藏中理之律者核心的超限神之键·坏劫。 黑渊白花的修复强度达到「只要不死就能救活」的冥土追魂级，这样的话，想让塞西莉亚无计可施，自然也只能一口气将齐格飞轰至连基本粒子都不如。 坏劫（劫灭等级）的天火出鞘可以做到这一点，可自身回复速率的低下却令白陌却根本不敢使用这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自裁式攻击。 既然这样—— ‘我的恢复速度确实赶不上坏劫出鞘时的副作用。’ 不退反进欺身而上的白陌以毫厘之差架开刺向面门的黑渊。 然后，主动撞上塞西莉亚下一瞬间刺上来的白花！ ‘那就稍微借用一下你的神之键吧。’ 只要塞西莉亚不断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她就不可能停止白花的运转。 神之键并不等于存在于律者体内，直接驱动能力的律者核心，它们终归需要依仗魂钢制作的外壳作为「施法」的媒介。 既然如此，只要白陌触碰到白花的本体，他自然能够同步获得白花的「加持」！ 当然，正常人这样做的后果绝对是被体内暴走的细胞搅碎意识变成怪物，又或者从内到外向更加混乱无序的状态自动解构。 塞西莉亚能够保持自我的原因，是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裁定自己的基因，令其在战斗结束前暂时稳固下来。 白陌自是没有这样的福利享用，但他也不需要这样的福利。 原因很简单。 ‘无序的状态？暴走的细胞？不用你们稳固。’ 坏劫上的火焰热度全部集中于刀尖，这是独属于她的天火出鞘之一。 与声势浩大的攻击不同，她既不燃烧亦不放出爆炎，只是将所及之物抹消得无影无踪。 「坏劫·北·天地灰烬」 须臾间熔毁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黑渊与天火大剑，并将齐格飞灼烧至比远夸克还小的虚无后，白陌看向手中只剩下白花的塞西莉亚，再度举起长刀。 ‘我先把你们（暴走细胞）烧的一干二净，然后在利用「天人道」的恢复能力重塑被波及到的身体，就可以了。’ 暴走的细胞令白陌可以在斩击完毕后剩下一口气，投入庞大崩坏能增幅的「天人道」则令他的身体在下一刻恢复正常，这就是他简单粗暴的计策。 失去齐格飞的塞西莉亚并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就湮灭在白陌的手中，不知是否是错觉，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作为毫无自我的战斗机器的她，反而向亲手杀死自己的白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不，那并不是错觉。’ 战斗结束后，不认为自己会看错的白陌默默想到。 不过目前为止仍然认为这里是虚拟世界的他，马上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只是将其当做了‘游戏公司（笑）’的彩蛋。 白陌看向弥赛娅与德丽莎的方向，层层叠叠的锁链铺天盖地，双枪的开火声连成一片，泾渭分明地分化出两个不同的阵营。 ‘在这个拥有上一纪元的世界，公元十五世纪有连发手枪是理所当然的。’ 白陌像是要说服自己不要吐槽一般点点头，迈开脚步，向二者交战的地方移动。 ...... ...... “是布洛妮娅赢了。”云端之上，女孩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 有一说一，当她看到白陌硬往白花上撞时是真的整只鸭都傻了，谁能想到他居然这么能玩花样。 “居然用那种办法抵消天火出鞘的后遗症，该说他是大胆呢，还是不要命呢？但现在就下定结论可还为时过早哦。” 奥托轻轻鼓掌，无论白陌当时抱着的是怎样的心思，他的行为都赢得奥托的赞赏。 “学院长不会是怪物先生与弥赛娅姐姐的对手。”布洛妮娅说出绝对会令德丽莎大吵大闹一整天的话语。 “嗯。”奥托同样对此深以为然，第二次崩坏初期的德丽莎可无法驱动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无法制造出那能令多核律者都引颈受戮的无效化崩坏能结界「神恩结界」。 当然，现在被奥托利用拟态羽渡尘，修改了第二次崩坏时期记忆的德丽莎同样制造不出来。 就这还指望她面对白陌与弥赛娅的夹攻以一敌二获得胜利？这可比崩坏意志选择符华作为律者还不靠谱！ “那为什么？” “时间，快到了呢。” 奥托没有理会布洛妮娅的疑惑，他从椅子上起身，看向那些在卡斯兰娜家族的围剿中、在律者级战斗的余波中，唯一残存下来的崩坏兽—— 那是一头直立的漆黑人狼。 ...... 上架感言 @@@@个人感觉没什么要说的，各位能订阅正版我就很满足了，喜欢的话投个免费的推荐票或者月票就行。 加更还是有的，就以2000首订为基准线，至周六中午十二点，首订每多200加更2k，八月份还完。 至于书友群，套用隔壁古老哥的话来讲，还是没打算开。 刺猬猫的书友群我加过几个，基本都是用来水群—— 嗯，直接放图比较实在。 我十一月有考试，写写小说倒是还好，毕竟算娱乐，但不想在其他方面浪费精力。 毕竟那个考试还是蛮重要的，能够决定我接下来一年的家庭弟位是先蒂还是红蒂。 以上。 哦对了，包括前文明在内，本书和原著冲突的设定【全部以我为主】，我没入职米哈游，鬼知道他们到底还准备出多少新东西，吃多少书。 而且再次强调，我会拔高力量的表现形式，请不要拿地球上的物理极限来衡量本书中的角色。 地球上有崩坏能？还是有浮空战舰、融合战士和律者？ 前纪元——哦这个还真有，不过这就涉及1999年的大事件了。这个我不能说，各位懂的都懂，不懂的也不必深究，否则必然没有好果汁吃。 就这样。 @@@@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第五十四章·「星光」 “犹大犹大！好久不见！”弥赛娅亲昵地抱住失而复得的犹大，精致到梦幻的小脸蛋在十字架上猛蹭。 与德丽莎的战斗无需描述，赶到的白陌仅仅是将这个世界的天火圣裁交给弥赛娅。 本就能凭借精湛的卡斯兰娜枪斗术与德丽莎僵持不下的她，便倚靠着天火圣裁的第一额定功率·手炮模式一面倒地压制住了对方，之后抓住机会的白陌不讲武德直接上手偷袭一刀两断。 顺带一提，当时瞧见白陌毫不客气地，将容貌与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德丽莎从头到脚一分为二时，之前一直在畅想婚后生活的弥赛娅瞬间一个激灵。开始纠结起如果未来发生家庭暴力时，自己究竟是不反抗呢、不反抗呢，还是不反抗呢。 不过当白陌拎着犹大走到身体抖的像个筛糠的她面前时，这憨姑娘便完全忘记了这档子事，抱着自己的老战友就是一顿乱啃。 “距离你口中世界重置的时间还有三分钟。”白陌看了眼远处钟楼上的时间，又看向不远处踉踉跄跄向这边走来的狼型崩坏兽，“那家伙就是最后的了。” 他走到崩坏兽的面前，随手斩下它的四肢，心底颇为惊奇对方强度的同时回首问道：“要出出气吗？” 大概这玩意，只会对弥赛娅产生特攻效果吧。 小白想到。 俗话说得好，克制大于天，特攻日神仙。 “不需要了，杀掉它吧。”弥赛娅摆摆手，沉浸在未来新生活的她，此刻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旧时代的残党了。 白陌点头斩下头颅，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驱动吞噬之力汲取掉对方的崩坏能，作为这个世界‘必然’斩杀‘卡莲’的存在，要是这么做了鬼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狗血的‘权限转移’。 比如杀死弥赛娅的人从对方转换为自己。 三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 “为什么，世界还是这个样子？”面对仍旧荒芜的小镇，弥赛娅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白陌。 ......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个世界，是以「卡莲之死」为轮回再启的钥匙的啊，连剧本都没能看完（破解完毕）的布洛妮娅小朋友。” 奥托咧开嘴角，第一次在布洛妮娅眼中露出足以称之为恶意的笑，“我们的赌注是你的怪物先生，能够保护那个小丑到轮回再度开启的时间。” “可如果弥赛娅姐姐没有同剧本记载的那样死亡，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会再度轮回！” 女孩终于明白为何奥托一直都是这幅成竹在胸的模样，因为两人的赌约，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性！ 不仅如此，在世界泡的设定中，误入其中的人的返航时间，同样是轮回再次开始的才会浮现出的通道！ 换句话说，如果弥赛娅不死，白陌甚至会永远被困在这个小型世界泡内！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闯入他后花园的怪物先生！’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嘛，我的新部下。”成竹在胸的屑男人报以微笑，“你的怪物先生又不是真的无法离开，以他的智慧，很快就会意识到通关的真正条件是什么。” 奥托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知晓离开这里的唯一方式是杀死弥赛娅的白陌，一定会做出选择。 而对奥托来说，白陌无论是选择杀死弥赛娅逃离世界泡，还是留下来陪伴她一生一世，都是足以在饭后拿来和他人谈笑风生的高级笑料！ “你真是一个称职的混蛋！” “谢谢，你的盟主瓦尔特·乔伊斯曾经也如此夸赞过我......哦不对，是‘曾经的盟主’，各种意义上的曾经。最后给你一些建议，小猫咪，不要试图利用手中三分之一的世界管理权在暗地里——什么？！” 上一秒分明还胜券在握的奥托下一秒却神色骤变。 “......看来是布洛妮娅的胜利了呢，奥托主教！”观测到同样事物的布洛妮娅嘴角，勾起一像素的微笑： ‘真不愧是你，怪物先生。’ ...... “杀了我吧。” 轮回了成千上万次的弥赛娅并不愚蠢，几乎在世界未有按照既定程序重启的一瞬间，她就猜到了绝大部分真相。 “我为什么要杀死你？”白陌一脸神秘，他总感觉这档子事他经历不止一次了。 “哦？不杀了我，难不成你还要和我在这片废土上度过余生？当然，我也是会反抗的，好不容易才度过最后的审判，我才不要就这样再掉入那个周而复始的无间地狱！” 弥赛娅冷嘲热讽，身后的犹大如孔雀开屏，成百上千的束能链刃对准仅有数米之隔的白陌，森白色的刃口上是炸裂的狰狞。 “......你们崩坏人都是这个性格的吗？”叹了口气后，白陌迎着足以洞穿自己千次万次的锋利链刃若无其事地上前。 这姑娘怎么跟煮饭婆似的，在你们的眼里，我的智商就真低到连故意寻死都看不出来吗？ “你不要过来啊！”无数银蛇涌动，以足以令密集恐惧症头皮发麻的密度向白陌袭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如果不杀死我，这个世界就会无限延长下去！” “看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呢？”锁链袭杀的动作猛地停顿，“自然是你这家伙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没法离开，所以呢？”白陌的脚步却没有停顿，他仿若旧约中分海的摩西那般穿过犹大锁链构成的银色海洋，一步一步走到弥赛亚面前。 “——你该不会，真的要和我一直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一直待下去？”少女微微低下头，银色长发垂下，借以掩盖住通红的耳根。 “那肯定不能。” 我无法选择与你同坠地狱。 “秒答吗？！”眼角含泪的女孩气呼呼的大喊，可在下一刹那，头顶传来的温暖令她微微愣神。 “所以，我带你走。” 所以，我选择把你拉上来。 「畜生道」符印的辉光成为连接二人的桥梁，白陌注视着身体逐渐虚化的弥赛娅，复又看向仿若时光倒流般极速逆转的残垣断壁，最后向不远处陡然浮现的黑色通道走去。 那是离开这个世界的通道。 像是体验时间到期一般，他手中的坏劫重新变回黄昏的模样，捡来的天火圣裁与黑渊白花也逐渐雾化消失不见，唯有弥赛娅背负的犹大誓约，跟随她进入了属于「畜生道」的宠物空间。 这才是「畜生道」最开始会震动，提示白陌进入这个世界泡的真正原因。 “从一开始，你就能带我离开的对吧？”沉默半晌后，宠物空间中的女孩‘和颜悦色’地出声询问。 “嗯。”白陌老老实实地点头。 “那你吖为什么？！” ‘嗯’？！这个人居然还敢‘嗯’？！ (ノ=Д=)ノ┻━┻ “不是你说的吗？”圣芙蕾雅学院宿舍中，睁开双眼的白陌回答道： “‘帮我改写这虚妄的存在（只是作为一名拥有自我意识的AI），帮我超越这既定的命运（必定于那一刻死亡），帮我击碎这悲剧的轮回（彻底毁灭掉名为「卡莲之死」的剧本），帮我撕裂这她人的外壳（独属于自己的名字与自我），最后——带我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 “现在的你，不会作为单纯数据构成的AI存在，不会必定死于某个时间而无法反抗，不需要再被强迫参加名为「卡莲之死」的剧本，也不会再被人当做卡莲·卡斯兰娜。” 白陌推开窗户，向身后呈现半透明状态的女孩轻声道： “现实世界的夜空，与虚拟世界的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不！” 弥赛娅拭去眼角的泪光，冲那个救赎了自己的混蛋，露出打从拥有自我意识起，最为璀璨的笑颜： “在这个世界，漫天的星光都是星光！” ...... “......” “......” 云端的二人相对而视，似是受不了三无女孩那得意洋洋的可爱小眼神，男人摇头感慨：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真是完败给你们了。” 很简单的BUG，「卡莲·卡斯兰娜」这一个体消亡后，世界泡才会启动重置剧本的程序。 既然如此，让卡莲这一个体在世界的探测中消失掉不就可以了？ “两个条件。” 伸出两根小小手指的鸭鸭这回可是真的‘耶！’了。 直到刚才她还以为这次要输的一败涂地，甚至打算开后门将白陌强行驱离这个世界。 “第一个条件，布洛妮娅请奥托先生与逆熵的可可利亚，共享天命所有关于量子方面的全部资料！” 又是用‘所有’又是用‘全部’，从这简简单单的语病就能看得出来，表面平静的女孩内心之中到底有多么的急迫。 希儿...... “没问题。”这回奥托叔叔虽然很生气，但也不至于为这点资料食言。 他真正关心的是布洛妮娅的第二个条件。 诸神座武装、上个纪元的圣遗物、神机海姆达尔的设计图、崩坏裂变弹、最新的第四代弑神装甲，又或者是静谧疾疫渴望宝石...... 你会如何选择呢，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布洛妮娅的第二个条件。” 浑然不知男人想法的女孩低下头，看向世界泡中重新诞生的卡莲·卡斯兰娜—— 一个没有自我，只能跟随所谓剧本重复生与死的玩偶。 “布洛妮娅请奥托先生，终结掉这个世界的运行。” “......” 凝视面无表情的女孩半晌后，明明在心中筹划许多有可能的选项，却唯独没有预料到这种发展的奥托微微点头。 “好。” 这一次，他输的不冤。 ...... 第五十五章·「八重之章·名」 弥赛娅陷入了沉睡。 「畜生道」之所以会帮助白陌入侵到那个世界，其根本原因正是感知到弥赛娅与犹大的誓约（仿）的存在。 与其他虚幻的程序神之键不同，犹大的誓约（仿），可以算得上是那个世界上，唯一真实的存在。 奥托利用虚空万藏中的记载制造出来的世界泡，不完整到必须填充近三分之一的数据流才能够正常运行。 除此之外，作为不完整世界的它同样需要一个载体。 仿犹大，就是奥托仿造约束之键，以魂钢、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与液态量子计算机结合制作出来，并搁置在虚拟空间的载体。 所以白陌在布洛妮娅的带领下观影时，触碰到插在1477年天命广场上的犹大后，才会被传送到世界泡内部。 作为六道外法中，以约束之键为原型制作出来的「畜生道」，与同以约束之键为原型制作出来的仿犹大，可以说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可惜的是，由于没有实体作为载体，「畜生道」只能达到第二额定功率，而且功能特定契约化。 这就导致它虽颇有下克上的野望，却仍无法融合掉能够在出力方面，达到神之键第一额定功率的仿犹大本体。 所以，它利用二者同源带来的便利，令白陌进入世界泡内部，并在最后融合掉其内部天命持有的‘神之键·犹大的誓约’。 对于「畜生道」来说，承载整个世界泡的仿犹大本体它无法下手，融合拥有其部分力量的虚拟神之键却刚刚好。 外与内向来是一体两面，世界泡里面的犹大拥有本体部分真实力量理所当然。 而弥赛娅的存在就是意外之喜了，一个无比熟悉如何操控真犹大的意识，绝对会是「畜生道」最棒的自我意志。 现在的「畜生道」，不，已经不能这么叫它了。 现在的她输出功率已经可以达到真正约束之键的第一额定功率，而且功能也由之前的‘契约’，进阶为更加贴合原版的「对崩坏束缚兵装·天之锁」。 弥赛娅的存在，则类似于玄幻小说中的器灵，或是崩坏学园2中的神格觉醒。 而天之锁的本体，则与黄昏一道，由之前的能量符印转换为白陌的身体。 这波啊，这波是随身自带后宫。 可似乎是融合时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转换为天之锁本我意识的弥赛娅，在给白陌丢下一些关于天之锁的应用方式后，就在宠物空间中打着哈欠蜷缩身体陷入了沉睡，具体醒来的时间则未知。 这波啊，这波是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开后宫（这句话划掉）。 ...... 文正七年—— 八重神社偏房，看着眼前正在向自己滔滔不绝吐着苦水的姐姐大人，背靠在支起来的靠垫上的八重家最幼之女「八重凛」，有些好笑的问道： “所以，姐姐大人与父亲大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将那位先生暂时收养在家中？” “难道还能将那个捡回来时浑身是伤，现在全身上下都缠满绷带，还失去有关过去记忆的家伙再扔回河里？” 闻言，樱不禁冲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却换来自家妹妹有些惊异的眼神。 樱在咳嗽两声后，将因为激动而探出的上半身慢慢地挪回去。 对此凛倒是啧啧生奇，距离自家收养那位失忆的「无名」先生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凛与对方都因为身体原因还未曾正式地见上一面，不过对方的种种事故倒是从姐姐那边听到不少。 嗯，准确的来说，是自家姐姐大人单方面地向自己大吐苦水。 凛除去有些好笑以外，却也因此对那位先生怀有一定的好奇之心。 ‘毕竟能在小半个月里就将自己端庄、稳重、独立、体贴、贤惠、温柔......（省略若干）的姐姐大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不好奇才奇怪的吧！’ 小丫头在心中咆哮。 要知道，若是半个月前的樱，哪怕和凛再亲密，也不会像这样毫无顾忌地翻白眼，说话时更是激动的手舞足蹈吐沫横飞。 在将男人捡回家之前的樱，虽说心中偶尔也会冒出类似于「无端杀生是不对的，但反击袭击樱的灰熊先生就属于正当防卫，可以光明正大的干掉后回去加餐」这种可怕......可爱的想法，但大体上来讲，还是一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举止端庄亭亭玉立的完美美少女的。 虽说只有十二岁，但十二岁怎么了？ 在极东的这个年代，十二岁也已经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真是罪孽深重的古代社会，令人羡慕。 所以，凛是真的很好奇，那位无名先生究竟是一位怎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她与八重樱同款的天青色眼眸中，神色微微暗淡了一下。 【如果我和姐姐大人一样健康就好了...那样最起码，也能自己下地去看看了......】 可望而不可及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凛依旧像是平常一样，带着温柔的语调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 “是～是～凛的姐姐大人才不是那种救起人后，再将他扔回河里任其自生自灭的大坏蛋！然后呢，今天那位先生又怎么惹到姐姐大人了？” 说到最后，语气中疑惑与期待各参一半。 “我真的不明白！我是不知道把他从河里捡回来时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弄的浑身是伤......可他不好好养伤就算了，还整天胡言乱语什么‘似乎曾经听沙雕网友说过崩坏系列盛产百合，小八小八你是不是喜欢女的？’、‘小八小八你的狐驴耳朵怎么不见了？’、‘小八小八你今年不是五百多岁了吗？怎么长的还跟一只小萝莉似的？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合法萝莉？’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还成天上蹿下跳到处乱跑，那个家伙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就已经被那头妖兽一巴掌拍成两个小饼饼了！完事后还笑嘻嘻地跟个没事人似的，我下次就应该*%＆^$＆$%^＃$！” “嗯，有关于这一点，那位先生确实做得过分了。” 等樱发泄完后，凛微笑着，语气肯定着自家姐姐大人的观念，但随即语气一转： “不过凛有在一些书籍上看到过，一些男性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异性时，会不由自主的做出特立独行的行为，从而达到吸引对方注意力的目地，说不定......” 说到这，小丫头的笑容有些促狭： “说不定，那位先生也是如此呢～” “不可能不可能。” “好快！连脸都没红一下！而且还是即答！不愧是姐姐大人！” 连1S都不需要，樱摆摆手，用仿若‘今天的太阳也会升起’般的淡然态度的回答了想要看自己笑话的妹妹。 “虽说忘记部分记忆，但据那个男人自己所说，他失去的也只是有关于自己过去的记忆，常识方面的东西可是还清清楚楚的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而他可是自称已经达到二十多岁的大叔呢。” 你家姐姐，才不会看上年龄都快要赶上父亲大人的老男人。 樱的瞳孔中，传达出绝对不会真香的认真神色。 “哦吼？是嘛...不过话说回来，总是那位先生那位先生的叫，会不会有些不太礼貌？” “嗯？凛有什么想法吗？” 八重樱歪歪头，疑问。 “也不是什么想法啦...虽然那位先生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但出门在外没有个称呼的话也是会很不方便的吧？” 微微苍白的小脸上划过一丝焉红，凛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兴奋： “能让姐姐大人帮忙询问一下，需不需要凛来给那位先生起一个名字吗？” “名字？凛有什么想法吗？”捣药中的樱好奇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就叫他「白陌」，怎么样？” 空「白」无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陌」生人。 ...... 第五十六章·「为了学分,去做任务吧!」 “小白～” 1-A教室内部，身边看过成绩的琪亚娜拍了拍白陌的肩膀，嘴角轻启，向刚午睡睡醒，趴在桌子上伸懒腰的他露出一个如月光女神般圣洁无比的微笑，“你历史又挂科了。” 我就在这里放一个土拨鼠的咆哮.JPG “芽衣记得补考若是没有通过的话，好像是要降级？” 疑惑中的芽衣自然而然地拿出手帕擦掉白陌嘴角的口水，在那混杂着少女与人妻的气质衬托下，本就倾城的俏脸美艳的不可方物： “可我们现在也才高一啊？降级......又能降到哪里去呢？” 重新趴回桌上ORZ中的某人听到这句话后，黯淡的眼中似乎浮现出了点点光亮。 阿陌对芽衣的好感度upup↑↑！ “芽衣姐姐，圣芙蕾雅是有初中部的。你看那边，那些堵在门口偷偷摸摸看向这边的女孩，胸口的徽章是不是与我们不一样？” 鸭鸭确信自己只是在就事论事，绝对没有哪怕一丢丢补刀的想法。 怪物先生对布洛妮娅的好感度down↓↓↓！ “初中部的家伙过来干什么？”揉了揉脑后的大（和谐）麻花辫，琪亚娜不解地看向那边。 “还能干什么？” 整理好书本的芽衣视线状若无意地扫过躺尸中的某人，接着她转过头，蕴有紫色玄霆的眸光吓的初中部女孩们一个激灵。 琪亚娜瞬间悟了，她露出英姿飒爽的笑容，迈开脚步，向那群被雷电女王吓得像是受精的阿米娅，却又在瞧见她王子般帅气笑容而心神荡漾的初中部女孩们走去。 三分钟后，将一众少女掰弯的虫虫溜溜达达回到自己位于白陌身后的座位坐好，习以为常地伸手在他背后笑嘻嘻地指指点点戳戳画画。 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布洛妮娅最近心情很好，奥托并没有食言，确实将关于量子之海的研究资料通过秘密渠道交给了可可利亚。 这令可可利亚那边的研究进度大大增加，就连对捕捉律者素体的催促都不像之前那样急迫。 可布洛妮娅在看到白陌这个模样后还是很愧疚的，毕竟她之前都已经答应对方，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补考就必然能够通过。 可谁知道，一次简简单单的骇兔入侵，居然能演变成那种至少得2w+字数才能解释的完的复杂情况。 白陌倒是没有怪过她，毕竟是他自己手欠非要触摸虚拟空间的犹大，导致完全打乱了女孩的部署。 自己作死又怎么还能去怪别人呢？ 再说人家小女孩又不该你的欠你的，只是在热心帮忙而已。 上课的铃声响起，圣芙蕾雅的历史教师瓦尔塔·杨走进教室，他环视一周后，颤颤巍巍地开口道：“白、白陌同学。” “在！” 自从得知历史的差异性后，白陌上课就再也不摸鱼了。 “能、能跟我、跟我出去一下吗？是关于、关于你历史成绩的事......”瓦尔特被吓得一个激灵，还没等白陌回答，就抢先一步走出了教室。 白陌则同样在众学生夹杂着各种各样意味（YOOOOOOO！）的眼神中跟着离开。 刚跟随他来到走廊，白陌就发现德丽莎正抱着双臂靠在那里。 白毛小团子在看到白陌时眼神一亮，似乎是又想要调侃他一下，不过在瞧见那张拉着的小白批脸时，她还是很好的忍受住了自己作死的欲望。 轻咳一声后，她开口道：“小白白，补考不及格，正常来讲是要降级的。” “那不正常的呢？”白陌自然知晓「但是之前的话都是没有意义的」这句至理名言。 一想到如果降级到初中部，某只爱作死的草履虫怕是会天天小学弟长，小学弟短的叫自己，他就恨不得立刻让整个圣芙蕾雅师生全部物理性失忆。 丢死人了！ “这件事你应该感谢一下瓦尔特老师，是他帮你想出来的这一招。” 德丽莎迷惑地看了眼身旁唯唯诺诺的瓦尔特，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怕成这个德行： “正常来讲，圣芙蕾雅的学生是可以通过完成天命总部发布的任务来弥补学分的。不过在绝大多数时候，能够承接任务的都必须是正式的女武神。而她们能通过女武神的评级，本身就代表着自身的文化课水平达到及格线以上，根本不需要用任务来补足不够的学分。” “可我现在是天命登录在案的A级，而且还是某位大人专门给开的后门。”白陌若有所思。 “咳咳！这、这怎么能算开后门呢？” 德丽莎差点让这不知好歹的混蛋一句话给呛死，她用力挥舞手臂，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红晕： “拥有能够击败律者的实力，却因为文化课不及格就不给与参加评定的资格？本学院长还没有这么迂腐！” 其实是眼馋圣芙蕾雅多出来个A级后，天命总部增加的财政支出。 ——by不知道在哪里摸鱼的姬子阿阿阿阿姐 “我认为。”就在这时，德丽莎身后的瓦尔特兀然开口道：“以白、白陌同学的能力，其实就算考试不及格也无所谓的吧？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分数不放呢？” “当然是不想因为这个让人瞧不起了。” 白陌双眼一瞪立刻回答，他现在一想到最近行为越来越鸮张的琪亚娜与笑容愈加微妙的芽衣，心底里就有一股子气没地方发泄。 其实少女们只是觉得，原来心中无所不能的小白/阿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反而因此感到与他的距离更亲近了些，所以有些开心罢了。 “我明白了。”瓦尔特点头。 “那么小白白！”见到白陌没有异议的德丽莎小手一挥，“为了学分，去做任务吧！” 与此同时，白陌兜里的天命终端响起，他摸出来一看： 【A级女武神（笑）白陌，您有一件新的任务】 “德丽莎大人～”白陌抬起头，看向面前得意洋洋的小团子，和颜悦色（？）地抚摸她的脑袋：“这个（笑），是您加上的吗？” “？”世界第一可爱的学院长疑惑地眨巴眨巴大眼睛。 ...... 第五十七章·「进入两大巨头视线的小白」 清风拂过的走廊间，在目视白陌返回喧嚣→→→静止的教室后，德丽莎蓦地开口道： “瓦尔特是吧......这名字可真！抱歉，并不是对你的名字有什么意见，隶属于天命的我对这个名字总是有些......总之，瓦尔特，小白白他是对你做了什么嘛？如果是的话，我代他像你道歉。那孩子虽说对谁都是拧着眉头凶巴巴的，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坏孩子。” “唔，并不是白陌同学有对我做过什么，学院长。”瓦尔特轻轻摇摇，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与他之间，大概只是单纯的相性不和吧。” 他的手挡在胸口处，感受着在白陌消失在视线范围中后，体内渐渐稳定下来的理之律者核心，回答道：“总之我会尽量克服的，感谢学院长的担心。” “诶呀！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凝视了他半晌后，德丽莎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德丽傻，她踮起脚尖拍了拍配合着蹲下身来的瓦尔特的肩膀，一副‘你吖孺子可教’的可爱亚子： “师生之间就不要有什么矛盾嘛！如果他真的欺负你了你就跟本学院长说，等我回家好好教训教训他！我还有事就先走啦！你也要上课的吧！” “再见，学院长。” 目视德丽莎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瓦尔特定了定神，重新向教室走去。 他没有欺骗德丽莎，他与白陌确实只是单纯的相性不合。 在圣芙蕾雅学院初次与白陌在走廊上相遇时，他体内那颗传承自第一律者「瓦尔特·乔伊斯」的理之律者核心就瞬间躁动起来，程度剧烈到真的只差一点就会跳出体内。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装出身体不适的模样赶紧离开。 直到之后又实验数次后，他才完全确定，导致律者核心发生如此异样的，正是白陌的存在。 并没有寄宿意识的律者核心本应与死物并无二致，可不知为何，在碰到白陌时，作为其持有者的瓦尔特居然会在核心中感受到一种「情绪」。 那是，恐惧。 明悟这点后，瓦尔特又耗费力气查阅了大量瓦尔特·乔伊斯的相关资料，却都没有寻找到对方有什么与于长空市初次出现的白陌拥有交际的可能。 对此，他又开始查阅起理之律者核心的秘密。 众所周知，本纪元的第一位律者诞生于1953年1月1日发生的柏林第一次崩坏。 然而作为律者的乔伊斯本身，却完全没有一丁点作为崩坏爪牙的觉悟。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为了拯救纽约曼哈顿的人们，倾尽全力抵挡住奥托发射的崩坏裂变弹而牺牲自己的生命。 针对这一点，曾有人提出过一个假设： 瓦尔特·乔伊斯其实根本没有凝聚律者意识，因为理之律者核心本身就已经是完整的律者核心。 它只是在受到某种外部的刺激下引发了第一次崩坏，并利用权能自主创造出崩坏抗性极高的「瓦尔特·乔伊斯」这一个体，成为它的载体融入其中而已。 当然，这种假设很快就淹没在其他研究人员吐槽的海洋中。 又不是第二次崩坏时被打成五等分花嫁的西琳小河豚，那个年代哪里来的完整的律者核心？ 上时代遗留下来的？那更不可能了！ 众所周知，天命之所以能君临世界五百年，不正是因为某大主教从虚空万藏那里白嫖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黑科技？ 可熟读历史的历史学教授瓦尔特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因为从零星的野史记载来看，在五百年前的极东八重村，曾分别在文正七年与文正十一年发生过两次达到1000HW以上的大崩坏。 而文正十一年的那次大崩坏，正是导致八重村这一古代大型村落彻底消亡的罪魁祸首。 ‘白陌同学，你究竟与那两次大崩坏，与五百年前的八重村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上课中的瓦尔特扶了扶装饰用的眼镜，看向认真听课记笔记的白陌与时不时在他身后捣蛋的琪亚娜，反手掷出手中的粉笔头。 咻！ “啊！好痛！” “琪亚娜同学，请重复一下老师刚才说到的内容。” “啊？这......本小姐看看哦。” “菜鸡，三十二页第四自然段。”小声。 “哦，哦！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盘——” ‘那个在野史的记载中，于文正七年，在极东之地八重，以凡人之身悟得觉者之境界，领悟那佛教传说中的末那识与阿赖耶识，仅凭一刀就碾压式斩杀寰宇万物崩坏终焉至高之神（崩坏意志）的第一神使（第一律者）。却又在文正十一年堕落，并被御神巫女连同同伴以生命为代价封印八重神，又与你究竟有怎样的关系呢？’ “很不错，请坐下吧琪亚娜同学，不过还是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到其他同学学习了。反正你们住在一起，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回家自行解决。” “才！才没有啦！” 听到瓦尔特这颇为暧昧的调侃，在周围同学的哄笑声中，虫虫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 ...... 这里的第七感和第八感是佛家归纳的人类精神境界，绝非那些能谈笑间挥出光速拳的怪胎，请务必甄明。 ...... 天命，地中海上空的总部巨型浮空岛群—— “丽塔，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端坐在象征天命最高权力的大主教座椅上，奥托撑着下巴，看向一旁身材曼妙的少女。 那是一位容资绝丽的少女，即使一席简朴的女仆装也掩饰不住她无铸的艳色。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罕见的灰金色短发遮住左眼，酒红的瞳眸波光粼粼，右眼眼角的泪痣更是为精致绝伦的容颜增填一抹致命的妩媚。 “是怎样的任务呢？主教大人。”少女轻点唇角抿嘴一笑，虽只是不经意的举止，却自有一番风情。 「媚骨天成」 在古老的神州，这样的女人被称为祸水，仅仅只是存在的本身就能够称为争端甚至霍乱的源头。 但眼前的少女绝不仅仅如此，奥托清楚地知晓这一点。 她的身上散发出黑暗的味道，那双带笑的眼眸也如同透不进光的深渊般深不见底。 当祸水主动渴求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其存在本恐怕已不止是霍乱的源头，而是更接近灾厄本身的东西。 “主教大人？”见到主教大人又一次走神，称职的女仆小姐再度出声提醒。 “文件已经传输到你的终端。”被那极具魅惑的声线从自己的思绪中拖出，奥托摆摆手。 他很了解，这位他自小看到大的女仆小姐对任何人都会是这幅客气的过分的模样。 可当你想要与其更近一步的时候，对方却又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姿态与你保持距离。 能真正令她打开心扉的，也只有与其同为S级女武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比安卡了。 “恕我直言，主教大人。”就连查看任务都别有一番风情的女仆小姐微微躬身，“请不要遮遮掩掩，直接告诉丽塔此行的目的如何？丽塔自认完全无法揣摩到主教大人的想法，如果因此耽误了您的计划，丽塔会心生愧疚的。” ‘来了！丽塔大人看似恭敬实则一点不客气的直球攻击！’站在奥托身后的高挑白发少女「琥珀」心中大喊。 不过也难怪浏览过任务的丽塔会这样想，对于S级女武神来说，执行A+级别的任务本就属于大材小用，更何况从资料上来看，这次同行的还有一位A级女武神。 天命总部的任务分为S、A、B、C四个等级，再在这之下则属于即使不出动女武神也能够轻松解决的任务，根本没有报备的必要。 而一般来说，女武神能够接取的任务都能够以自身的等级为基础，向上浮动一个层次，即B级女武神可以完成B级和A级任务。 毕竟整个天命明面上只有三位S级别女武神，如果专门为她们划分出一个只有她们才能够完成的任务等级，然后等待她们主动上门，这显然不够划算。 人家可是堂堂S级女武神，是能够与律者交锋而不死的存在，又不是生产队的阿......驴驴。 “目的吗？”奥托靠在椅背上，调出面前屏幕上的卡莲幻想，不经意地道：“嗯，稍微敲打一下神州那边的人吧，远东支部的报告说最近那边跳的有点厉害。” 天命远东支部，是统领除德丽莎的极东支部外，一切亚洲大小事务的天命分部。 顺带一提，虽然没有名分，极东其实也归他们管理。 什么？德丽莎的极东支部？ 那难道不是用来当吉祥物卖萌就足够了吗？ 丽塔额首：“丽塔了解了，请问需要做到什么程度呢？” “展示一下S级女武神的力量就可以了，毕竟是老朋友指名道姓要保护的地方，太过分了也不好交代。”说到这里，奥托看向身后的白发少女：“哦对了，琥珀，将「苍骑士·月魂」的使用权交给丽塔。” ‘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丽塔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同时在心里将这趟神州之行的危险度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S级女武神再加上最先研发，已经无限接近于原型机的第四代弑神装甲，这本身就已经是不下于律者的威慑力了。 若是需要这样的实力才能应付的对手...... “丽塔大人，苍骑士的使用权限已转移完毕。”琥珀向丽塔点点头，换来女仆小姐依旧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 “从现在开始，丽塔，它就是你的专用武装了。作为第一个正式投入使用的弑神装甲，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满意的答案。” “多谢您的信任，丽塔必不会辜负您的期待。”在与奥托的常年接触中，已然知晓对方在下逐客令的少女，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哦，等一下。” “？” “这次和你同行的那个新晋A级女武神（笑），回来后，给我一份关于他的报告。” ‘他’吗？唔，新晋的A级，最近总部资料中，新晋的A级貌似也就只有那位了吧？ 与汉语不同，在嘤语中‘他he’和‘她she’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发音。 “丽塔明白了！”完美女仆的声线，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我倒要看看，让比安卡大人如此推崇的‘前辈’，让德丽莎大人不惜打破规律破例晋升的‘小白白’，那位以一己之力击败第三律者的男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转身离去的女仆小姐，眼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待丽塔离开后，琥珀忽然出声道：“奥托大人派遣丽塔大人前往神州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因为那位白陌大人吧？” “谁知道呢？”奥托摇晃红酒，注视杯中螺旋，声音模拟两可。 ...... 第五十八章·「命中注定的再次相遇」 “这位站在大古广场上，披着一头白色秀发与清泉般透彻的湛蓝眼眸，其美貌与才能散发的光芒，连太阳见了都不由眯起眼睛，虚幻而又美丽，却又因为遇到非常识的怪事而发愁的美少女，究竟是谁呢？ ——没错，就是我。” 我的名字是赫卡蒂，大概是神州沧海本地人，至少在孤儿院登记时，那位人美心善（虽然距我还差亿点点）的小姐姐是这样给我落的户。 姓赫，名卡蒂，目前在神州四大直辖市之一，素有魔都之称的沧海市炎煌区帝丹高中上学，清清纯纯的JK美少女哦！ 不要吐槽姓名！吐槽你就输了！ 现在我所在的环境，周遭弥漫着纯白色的大雾，白茫茫的看起来就很恐怖，有些类似于漂亮国07年弗兰克·德拉邦特导演创作的超恐怖悬疑科幻电影「迷雾」。 没错！就连内部拥有畸形的怪物这一点都一模一样！ ......唉呀妈呀宝宝好慌啊！那可是怪物诶！要么一大堆触手胡乱纠缠，要么人面各种身，看起来就会让SAN值狂掉的类型！ 妈妈快来苟苟你的最最漂亮的乖宝宝啊！ 哦，作为孤儿的我没妈啊，那没事了。 嘤嘤嘤，早上班级里那群家伙在讨论的都市传说居然是真的，沧海居然真的偶尔会出现吞噬人类的迷雾，当时不该嘲笑她们的。 话说既然叫大古广场，那个熬成汤的家伙怎么还没变身成为一身紧身衣的红紫超人从天而降，以一击如来神掌毁灭掉这群到处走来走去的怪物？ 话说明明有着八条腿，这家伙为啥居然能正常走步不打结？ 要是我问问它，它会不会像小时候笑话中的千足虫那样，因为纠结这个不会走路而放弃吃掉我？ 怪物先生！赫卡蒂的体重只有49kg，属于那种纤细美少女的类型，一口下去只有骨头！而且还没有骨髓能滋溜的那种！ 赫卡蒂真不好吃啊啊啊！！！ 急速奔来的八足怪物逐渐占据了湛蓝的瞳孔中的全部倒影，光是看到那口器中里三层外三层的细密牙齿，被动开启临死前走马灯的超级美少女，姓赫名卡蒂小姐就不禁悲从中来。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话说明明被白雾抓进来的人有那么多，你这混蛋玩意为什么非得跟着老娘不放？老娘这有你需要的脑残金还是二十一金维他？还是说你吖的化成人形必须吞噬一个美少女，好变成她的模样勾搭霸道总裁小帅哥？’ 心不甘情不愿地攥紧小拳头，心想自己临死前也要做个完美美少女的赫卡蒂决定，在被口器咔嚓掉之前，至少也要保持个帅气一点的姿势。 “没想到我堂堂吃垮三家孤儿所的天吃星赫卡蒂居然会有被吃掉的一天！来吧怪物！尽情的蹂躏我吧！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在半价便当争夺战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银发魔女！但在那之前！” 她深吸了一口气，扯开嗓子高声呐喊道：“吃老娘一击石破天惊拳啦啦啦啦啦啦！” 少女在狂暴的风压和碾压般的扑击中嘲讽地咧开嘴，向抬起的右拳中注入全身的力量。 最后，狠狠地轰上了怪物的侧脸！ 霎时间，无数碎石四处飞溅，一人一兽直接而狂暴的冲撞，瞬间形成一个如同战列舰炮弹零距离轰击般的恐怖大坑！ 少女浑身上下的衣衫在双方交击涌出的飓风下炸裂，碎片如同一只只黑色蝴蝶般被冲击下的狂风卷散。 然后，八足怪物那巨大的身影如同被人挥杆后狠狠击中的棒球般倒射出去，直接冲破无数支离破碎的建筑残骸，在这片废墟中犁出一道深槽！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小拳头，又看了看远方摇头晃脑的怪物，将以上动作重复了数次的少女顾不得自己春光乍泄的身体，小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 “难难难难难道在度过平平无奇的十六年废柴人生后，赫卡蒂小姐终于在危机生命的巨大刺激下，觉醒了身体内部潜藏的恐怖力量？接下来就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把这件衣服穿上。” “哦谢谢。”赫卡蒂下意识接过白色的长风衣披在身上，将曼妙的身材掩盖在下面。 “等等你吖是谁啊，为什么哦呼！”还未等询问的话语完全脱口而出，在对方容貌映入眼中的刹那，女孩本能地发出铭刻在DNA中的惊叹之语。 少年的皮肤是许久未见阳光的苍白，却在透过白雾的遮挡顽强射入的辉光下显得璀璨夺目。他不合时宜地裹着樱花色的围巾，精致的五官好似最完美的艺术品，给人以和谐的美感，像是平安时代的六歌仙。 白陌没有回答这个自己在白雾中寻找到的唯一生还者，而是看向刚刚被自己顺手打飞的八足怪物。 可以清楚地看到，似乎是被击飞惹怒了对方，无数淡白色的雾气化为深紫色的崩坏能飘向摇头晃脑的怪物，使其本就骇人的庞大躯体瞬间再度膨胀数倍，极度危险凶横的气息，伴随着雄浑凶戾的沉重奔跑声涌向道路中央。 恶兽的每一次前进，都伴随着轰隆作响，尘土飞扬。 五十米。 怪物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失去理智只余本能的祂完全不会顾及伤势。 白陌却只是平静地将手放在腰间的长刀刀柄上，体内属于黄昏的力量自掌心延伸，点燃那名为「辉刀·经津主」的能量刀刃。 二十米。 八足怪物高高跃起，化作一轮黑亮的灼目巨轮，重重砸在地面，掀起满天的火星后疯狂地翻滚过来。 嗡—— 伴随刀刃划过刀鞘的清脆嗡鸣声，注满不灭之炎的辉刀在主人轻快的拔刀斩下，划出一道弦月的弧。 下一刻，一道四十米长的金煌色满月，将仿若自克苏鲁神话中走出的怪物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 血阵，纳刀，白陌转身，向愣神中的少女伸出手： “走，我带你出去。” 在这一刻，与停滞的时间一道，恍若谪仙的少年在少女的眼与心中定格，此生再也无法忘却。 ...... 「调查并处理神州沧海市发生的怪雾噬人事件」，这就是白陌在圣芙蕾雅时所接到的A+级任务。 接到任务的他自然是马不停蹄地坐上飞机来到位于神州的沧海市，由于他上辈子没有去过沧海，所以也不太清楚同为四大直辖市，且车牌同为「沪」的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相似之处。 但他可以确定，在前世，shang海绝对没有叫做炎煌的行政区。 在缺德地图的帮助下，前往天命驻沧海办事处并没有花费白陌太多时间。 驻扎在那里的女武神们虽然一开始对他一个男性来到这里表示诧异，但当知晓他的身份后，眼神就火热的恨不得当场就将他生吞活剥一口吞下。 这可是又帅又强的超级金龟婿！吃到手这辈子都再也不用愁的好吧！ 接着就被某直男给一通教育（物理），又是强制命令（人间道），又是触手PLAY（天之锁），又是借物（地狱道），总之贼惨的那种。 暂时老实下来的女武神们只得乖巧地将目前为止收集到的资料全部交给白陌，并告诉他除了他以外，天命总部这次还派遣了一位女武神前来。 不过人家比较大牌，目前还在鹿上，指不定得咕咕咕。 而在这时，分部的电话响起，某路人工作人员接下后简单明了地嗷呜一嗓子“白雾又出现了？！”，就让所有人明白了发生的情况。 白陌抢先一步夺过电话询问完地点，二话不说拿着资料的备份就向那边出发了，直接甩给身后试图尾随的女武神们一鼻子的灰。 来到大古广场的他无视掉封锁场地工作人员的“喂这里很危险你不要过来啊！”，直接冲入覆盖小半个广场的白色雾气。 进入雾气后他发现，雾气的内部并非单纯的将所占据的部分现实世界包裹在内，而是自成空间。 因为他在雾气中的位移距离绝对超过了大古广场的占地面积，却依旧没有冲出雾气的范围。 这时他才想起手头的资料，结果一看之下差点气的脑袋淤血。 「迷雾，性质不明，存在意义不明，推测为崩坏能构成的神秘雾气，该雾气会在以沧海市市区为中心，半径114.514km内随机出现，无论是否主动，进入雾气的人具都没有归来的先例，其中包括两名B级女武神与神州有关部门的十二位专业人士」 总结一下，抛去那十几页的官方废话外，以上这些就是沧海办事处总结出来的全部内容。 毛用没有，简直坑爷爷。 白陌无奈，也只能大范围制造由「地狱道」力量构成的空气拟态情报监听装置向周围探测。 可当他在调动「地狱道」的符印时蓦地发现，在这无处不在的雾气包裹下，「地狱道」的力量居然无法驱动哪怕一丝一毫。 这还是白陌第一次遇到六道外法失效的情况，他下意识驱动其他五道，结果发现出了问题的只有「地狱道」而已。 无奈之下，失去拟态装置这一便利探测能力的白陌也只好凭借感知与双眼作为探测的手段。 他不断穿梭在雾气中，一边清理怪模怪样的崩坏兽，一边试图寻找被吞入大雾的生还者。 大雾中的崩坏兽都是他没有见到过的类型，那种普通人见面至少也得sancheck1d3/1d10的奇葩玩意着实令他大开眼界。 杀起来也更恶心了，因为构成这些崩坏兽身体的材质与传统的硅基不同，而是各种扭曲的血肉。 他就这样一路杀一路找，终于在某个犄角旮旯瞧见了一脸不屈（？），准备和火车头大小的变异崩坏兽对拳的赫卡蒂。 有一说一，这是在白陌穿越后，第一次瞧见打算以普通人之躯硬怼崩坏帝王级别怪物的家伙。 不过他能理解，甚至对女孩敢于挥拳这点大生好感。 无论如何，这都比面对危机时不加反抗怨天尤人坐以待毙的家伙要强上十万倍。 弱者为何要战斗？ 因为不战斗就会死。 “走，我带你离开。”轻松解决怪物后，白陌向女孩伸出手。 “爸、爸......？” “¿” 当我打出问号时，并不是代表我有问题，而是代表我认为你有问题。 ....... ....... 第五十九章·「迷雾边陲」 不用不用不用，我就是救了你一命而已，认爹什么的实在有些丧良心了！ 哪怕是自认穿越后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的多了的小白同学，也被少女这开局认爹的操作给搞得一脸蒙圈。 “啊不是不是！口误，是口误！我这人生十六年是过的如梦亦如幻，但也不至于突然窜出来一只野爹！” 将认爹之言脱口而出的少女同样闹了个大红脸，她紧了紧身上还带有对方体温的及膝风衣，急吼吼地喊了回去。 白陌理解地点点头，看向自己伸出去的手。 少女则会意地把自己的小手搭在上面，而且像是担心他突然消失一般反手十指相扣，攥得紧紧的。 不知为何，在瞧见白陌蒙圈表情的同时，赫卡蒂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在脱口而出‘爸爸’二字的刹那，她心中涌现出的情绪是有多么的哀怨，与愤怒。 白陌头疼地锤了锤额头，在与弥赛娅签订契约并进阶至第一额定功率级别后，天之锁就已经失去了与他人签订契约的能力，内置的宠物空间也如同被DIO爷看上的下水道一般满员，根本无法再塞下面前的少女。 这样的话，他也只能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随身携带这个明明有着外国容貌，却自称神州本地人的赫卡蒂到处走动。 说实话，超麻烦，但也不能把人家扔在这里不管不顾，那和直接杀死人家有什么区别？ “英雄，喂！英雄！”瞧见低头思索的白陌半天不搭理自己，小仓鼠气鼓鼓地鼓起脸颊。 “啊？有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赫卡蒂嘴里的英雄是在叫自己的白陌中断沉思。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英雄’二字份数裹义，可在这姑娘嘴里一说，反而有种古代客栈中，打杂店小二般的廉价感。 “总算反应过来了！英雄英雄，一会你能不能慢点走啊？我好累啊！不光累，脚也好痛好痛！” 少女一边抱怨，一边大大咧咧地掀开风衣下摆，露出那对原本小巧晶莹，如今却风尘仆仆布满血红伤痕的小脚丫。 她那双穿了三年的莆田系耐克早已在先前与八足怪兽的追逐战中蹬掉了，在那种被吓出死前走马灯的惨烈情况下，女孩可没有时间去寻找没有锐物的落足点。 当然，赫卡蒂的目的其实不是这个。 ‘冲国人特攻的超级美少女都这么明示了，您老人家是不是也该意思意思？放心，我天吃星做事从不白嫖，事成之后肯定会给你大大地好处！大不了直接给你当媳妇！’视线时不时扫过白陌的后背，疯丫头在心底大喊大叫。 “我明白了。” 白陌秒懂她的意思，他拉着小脸微红的赫卡蒂来到一处干净一些的地方坐下。 然后俯下身，捧起她伤痕累累的玉足，在女孩‘原来英雄你居然好这一口！’的羞涩目光中—— 发动了「天人道」的修复之力。 赫卡蒂的伤势恢复了，赫卡蒂的眼神也死掉了。 “这里有一些我备用的鞋与袜，41号的鞋码对你来说会有些不太适应，但先将就一下——你哪里不舒服？”从圣痕空间中取出运动鞋的白陌疑惑道。 “没，我只是突然发现，钛合金直男在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连以身相许都做好准备的少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白陌又从圣痕空间里摸出来一些自己的衣物扔给赫卡蒂，女孩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勉强套上。 按理来讲，大一号的衣服其实不应该如此难穿，可耐不住她死活都不肯松开与白陌十指相扣的手。 虽说没有表现出来，实际上这姑娘是真的被今天的遭遇给吓惨了。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啊？”换好衣服的赫卡蒂俏生生地现在白陌身边。 “去雾气比较轻的地方。”白陌回答道。 神秘雾气中含有崩坏能这一情报从先前的资料中就能得到，方才吸收雾气后变强数筹的怪物更可以佐证。 不仅如此，作为自长空市冲杀而出的他也能隐约察觉到，这些雾气中，崩坏能每立方的平均含量大约在长空市的三分之二。 这已经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要知道，长空市那时可是发生了由征服宝石引起的第三次崩坏，之后Mei在崩坏意志的强迫下转化为律者时，又给本就千疮百孔的城市补上了一剂数千HW以上的大崩坏。 哪怕只有那种程度的三分之二，雾气中的崩坏能也足以将任何崩坏能抗性低下的存在缓慢转化为死士！ 哦，身边这谈天说地的小丫头不算，这家伙是个天生抵抗崩坏的绝佳料子，即使在这种浓度的雾气中也没有一丁点向死士转化的模样。 她居然还一口吞下雾气玩吐泡泡！ 其他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可是完全不会有这种女主角般的待遇，趋利避害的本能会使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崩坏能浓度较低，即雾气较少的地方前进，以减缓自身的侵蚀程度。 “雾气较轻的地方？”赫卡蒂眨眨眼，停下吞云吐雾的不良行为，“那我知道一个地方，那是之前被怪物追杀一不小心路过的地方。当时我还看到有不少人在那边来着，不过那怪物貌似只对我有感觉，我也就顺便把它引开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队伍中具有嘲讽能力的随从。”实在没忍住吐槽的白陌挣开她攥住自己不放，掌心满是汗水的小手。 他俯下身，一把抱起松开手后小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的银发少女。 “指路。” ‘这这这这这是公主抱啊！！！！！人生中的第一次被公主抱！吾之生涯，一片无悔！’ 在荷尔蒙刺激下完全忘记怪物PTSD的赫卡蒂随手指向一个方向，下一刻，炮弹坠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两边急速退去的大雾亦在向她昭示，自己「坐骑」此刻的位移速度是何等的恐怖。 奇怪的是，明明速度已破音障，怀抱中的少女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哪怕一星半点的压力。 这就是对能量控制的细致化带来的好处了，若是换成长空市时期的白陌，作为普通人（笑）的赫卡蒂小姐只会被狂躁涌动的风压挤压成美少女风味的赫卡蒂酱。 可女孩现在完全顾不上这些，她双手用力抓住白陌飘荡的衣领，贴在他的耳边大叫道：“英雄，我刚刚、我刚刚是——” 她咽了口口水：“（因为紧张）随便指的......” “......” “......” “诶☆嘿_(:з」∠)_......别！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咿呀！不要不要那里不行！！！” 少女夹杂一丝愉悦的悲鸣，回荡在整个迷雾构成的空间。 ......此处省略4485个字...... “是这里，对吧？”抵达目的地后，白陌低头，用看渣滓的眼神俯视怀中被玩坏了的少女。 然后直接松手，任由对方在牛顿的伟力下坠落在地。 “疼疼疼......” 揉着后腰的赫卡蒂站起身，用‘始乱终弃’的哀怨眼神看了眼无动于衷的白陌后，迈开修长有致却脚步虚浮的双腿在现场逛游两圈后点点头： “就是这里，你看这个用小便呲出来的SOS图案，这还是那群人先前特地接龙画出来，希望有人能看到的，奇怪......他们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挠了挠凌乱的长直发，赫卡蒂有些慌张地抓住白陌的衣摆，怯生生地解释到，“他们刚刚确实是在这里！英雄，我真没有说谎！” 她怕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后就被抛弃掉。 不知为何，她特别害怕被抛弃。 “紧张什么？又没人说你说谎，站在我身后别动。” 察觉到此地问题所在的白陌在回给她一个‘你丫莫名其妙’的眼神后拔出辉刀，这柄以等离子体凝聚刀身的武器能轻松切开厚重的装甲和障碍，将敌人一刀断为两截。 可当它的敌人是虚无缥缈的空间时，它也只能无能为力。 不过这个前提，是它跟了一个菜鸡主人。 破坏之键的力量涌入刀身，再一次将等离子独有的金辉染上赤红。 “有人故意利用雾气的特性将进入雾气的人聚集在这个地方，并在一定时间后开启藏匿于这里的大门，你之前看到的那些家伙大概是赶上了末班车。” 「饿鬼道」的力量令白陌拥有「时」与「空」的多元视角，在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圆形大门全无一丝神州古代的韵味，反而显得科幻异常。 “那我们现在？” “强行掰开它的缝隙，冲进去。” 全神贯注凝视门扉的白陌头也不回，像这种程度的东西，打开它连律令点燃都用不上。 “听起来感觉好涩啊......”嘟囔一句后，赫卡蒂连忙跳上白陌的后背环住他的脖颈，生怕一会发生什么时两人失散。 白陌一个踉跄，心道他怎么就捡回来这么一个活宝？ 下一瞬，刀光一闪，无尽的光芒吞噬了两人。 躺在简陋床榻上的白陌睁开眼。 “那、那个......您醒了？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教堂的一楼，灰金色长发的年轻修女，正躲在一旁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 修女小姐.jpg ...... 第六十章·「时·光·倒·流」 ‘有种再次穿越的既视感。’ 这么想着，白陌的手搭在腰间的辉刀刀柄上，同时暗地里驱动六道外法。 ‘装备还在，除去「地狱道」外的其他五道没有使用方面的问题。’ 姑且算是做完战前准备的白陌微微额首，他看向周遭： 简陋的教堂中，本来应该放着长椅的大厅摆了几张床铺和桌椅，也有一些其他人与自己一道躺在不同的床上。 躺在床上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与资料中被迷雾吞噬的人们完全不同，他们绝大多是都在沉睡，只有寥寥数人在察觉到白陌的视线后，给出不一的反应。 但具都没有善意。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毛蓝眼睛的女孩？” 白陌看向灰金色长发的修女小姐，对方的半张脸藏匿在长长的刘海下，仅仅露出那好似要被吓哭了一般的水灵灵酒红色右眼，与白玉般无暇的小脸。 她右眼的眼角带着泪痣，眼尾温顺地微微下垂，衣着纯黑修道长袍，很保守地将全身裹了起来。 不得不说，即使以白陌被律三家+德丽莎姬子比安卡养刁的评判水准，她的姿色也相当惊人，样貌绝对称得上是出类拔萃。 “我、我......我的名字是迷迭，这里是萝莎莉娅小镇......” 似是被白陌凶恶的目光吓到，自称迷迭的修女小姐嗫嚅晶莹的唇瓣，在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就陷入了长达三十秒的沉默。 “给我【说实——”见状，屑小白二话不说就要驱动「人间道」。 “这位先生，并不是迷迭她不想要回答你的问题，而是她根本不清楚你其他问题的答案，所以才有些迟疑。毕竟她与你类似，才来到这个小镇没有多久。”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按在白陌的肩头，清朗的男声与之一道传入他的耳中。 “既然会这么说，就代表你清楚？”白陌侧过头，看向身边一身黑边镶金神父服饰的男人。 “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您认识我？”神父奥托显得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谦逊地摆摆手，温文尔雅地说道：“不过我并非您口中的天命大主教，我只不过是这个萝莎莉娅小镇中，一名名不见经传的神父罢了。” 白陌心道我不认识你就有鬼了，先不提那些上辈子弹幕里铺天盖地的绿色加粗字体‘奥托大人要加油啊！’，就光说圣芙蕾雅的教育，你的名字与容貌就早已被所有女武神永远铭记在心中扣都扣不下来了。 ‘同名同姓不同身份？根据二次元游戏的惯例操作，这场景除去某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套皮主线外活动，就是「奥托神父」的存在本身，便是以某个奥托·阿波卡利斯无比熟悉的家伙捏出来的虚拟人偶。’ 老二次元开始发挥自身的脑洞，而神父奥托在看到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只是微微一笑，全然没有计较他失礼的意思。 不仅如此，奥托甚至还继续回答起白陌的问题来： “这个被迷雾包裹的小镇名为萝莎莉娅，是那些闯入迷雾中的先祖们寻找到的庇护所；而您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大概是因为与我等的先祖一样被外界的迷雾所吞噬。” 在奥托的解释中，吞噬外界人类的迷雾实际上自古以来就都存在，而他们这些小镇的本地人，则是曾经被迷雾吞噬之人，在寻找到这仅有的没有被迷雾侵蚀之地后落地生根，并诞生下来的后代。 “这个地方有多久的历史了？”白陌忍不住插了他一嘴。 “算上今年的话，正正好好三千年岁月。” “我知道了，话说回来，你也是最近被迷雾吞噬，从而来到这片空间的？”白陌侧头，看向在一旁照顾病人的迷迭。 这个教堂貌似还兼并了医院的功能。 “是、是的......”迷迭小姐怯生生地点头，羞的恨不得将整张小脸埋入手中端着的盘子后面。 “具体时间呢？” 迷迭求助似的看向奥托，奥托苦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可怜的孩子貌似在迷雾中遭遇了不少事情，忘记了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不过时间的话，大概是在三天前。对于这点我还是记忆犹新的，毕竟她也算是这些年来唯一的外来人了吧，当然，如今也要算上您了。” 白陌点点头，心中瞬间确定迷迭这家伙有问题，一会可以酌情利用「人间道」拷问一番。 在他之前看到的情报中，三个月来的失踪人口里，可没有这么一个美的让人不由上半身前倾的超级大美妞。 吱吖—— 就在他打算进一步做些什么的时候，教堂古旧的大门发出将死之人呻（）吟般的开门声。 从外面急吼吼冲进来的白毛团子一眼就看到某个正躺在人家床上，还准备对疑似施救自己的救命恩人施行强制性真心话大冒险的屑小白。 “英雄啊！” 赫卡蒂一个滑铲就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住白陌的大腿开始在上面猛蹭，要死要活就是不肯撒手。 一瞬间，教堂中所有病号都对这个打扰到公共场合安静的混蛋丫头怒目而视。 不过马上，他们就在女孩口中的‘英雄’身上故意针对他们散发出，那如有实质的威压下把被褥往脑袋上一蒙，重新化作从心流派的缩头乌龟。 现实可不是YY小说，没有人喜欢胡乱作死。 哪怕这是一个卑鄙的外乡人。 “原来您就是赫卡蒂小姐口中的英雄。” 这时，门户处再度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金色长发束成马尾的美丽少女背负黑白二色骑枪迈入教堂，干净利落地向白陌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我是幽兰黛尔，与奥托神父同样是这里的居民。” ‘好，可以确定这里是幻境了。’ 在看到这只不认识自己的呆鹅，并察觉到对方体内那最多只有A级女武神的力量后，白陌彻底确定这个地方不过是一个虚幻的狭间。 “赫卡蒂，松手，我要做件事。” “啊？哦。” 察觉到白陌语气的微妙转变，女孩很听话地松开在自己的努力下，变得湿漉漉的大腿。 这里的湿漉漉指的是她的眼泪。 “咱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有极大的可能是一个幻境，而那群幕后黑手，八成正站在某些我们观测不到的角落里观赏我们的演出。” “哦哦！类似动画中那种呗！所以英雄你现在是要？” “以这个空间的薄弱程度，嗯，这样就足够了。” 白陌感知了一下周遭空间膜的薄弱程度，确定如果想要毁灭掉这个小镇所在的空间，以律令二段点燃的程度就足以达到。 “迷迭对吧？站在这丫头身后。” “哦...”以眼神询问奥托与幽兰黛尔后，得到允许的迷迭不情不愿地走到赫卡蒂身边。 成千上万道细小的能量流聚合缠绕，汇聚而成赤色长刀被白陌握在掌心。 他高举黄昏，用力斩下！ 白陌可没有那个漂亮国时间，来跟他们老老实实的玩解谜游戏。 刹那间，灼烧空气的噼啪声回荡在这片空间，无边的烈焰猛然砸击在地面之上，瑰丽却又无比危险的赤色光芒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恍若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不！这个狭小的世界是真的在崩塌！ 足以击伤律者的一击在他独特的时空视角下被发挥到极致，本就根基不稳的诡异空间霎时间支离破碎。 可出于预料之外的是...... “啊啊啊啊啊啊！”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会？！” “不要，不要啊！” “我好想回家！妈妈！妈妈！” 在空间破碎的刹那，除去赫卡蒂与迷迭外，无论是「奥托」还是「幽兰戴尔」，亦或是那些躺在床上的病号，又或者在教堂破碎后能观测到的，小镇中的人们，他们的外形仿佛高空坠地的琉璃那般支离破碎，露出其中潜藏的身影。 那正是这段时间中，包括那两名B级女武神与十二位的神州有关部门人士在内，所有被迷雾吞噬的人们的模样！ 不仅如此！伴随空间的进一步破碎割裂，他们的身体更像是经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以不同的部位为起（）点开始极速皲裂！ 很明显，他们的生命已经与这个迷雾空间绑定，正因为白陌直接击碎了空间，结果导致他们同样要给这个地方陪葬！ 白陌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倒不是非常在乎这种间接杀人要背负的罪孽。 但作为一个三观健全（？）的正常人，对于这种情况心里总归会有些别扭。 ‘如果再谨慎一些就好了。’ 在他的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于是，像是在回应他一般，时光，倒流了。 就像是有人在电影途中按下了倒带键一般，白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被黄金体验镇魂曲攻击到的绯红之王般不断重复上一秒的行动，斩出的黄昏收回，点燃的律令取消，哀嚎中的人们同样停止，破碎的外观恢复原状。 最后—— “唉呀妈呀刚刚发生了什么？等下英雄你可不能再表演刀斩空间的壮举了啊！” 松开白陌大腿的女孩像个假小子似的挠了挠头发，然后‘嗷呜’一嗓子又反手死死抱住白陌先前斩下的右手，完全不顾胸前的玲珑有致因此挤压成各种各样令人口干舌燥的形状。 她发育的还算不错。 “不斩了。” 回忆着人们临死前的惨烈哀嚎声，白陌亦是散去掌心还未凝结成形的能量流。 接着，他看向教堂中的其他人。 “你们还有【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刚刚发生的事......？” 听到白陌疑问的‘幽兰黛尔’与‘奥托’对视一眼：“是指这位姑娘抱着你大腿不肯松开？”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规则。’ 被算计了一回（？）的白陌默默想到。 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朗，幕后黑手将失踪的人们全部聚集到这里，并赋予他们虚假的记忆与外表，而且以他们的生命为要挟，要来与闯入这里的白陌一行人玩一个小小的TRPG角色扮演游戏。 刚刚的时光倒流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警告如果白陌掀翻棋盘，他那边同样不会客气。 ‘不过，你以为限制住破灭（掀翻）这个世界（棋盘），我就必须要遵从你的游戏规则玩下去吗？’ 白陌冷笑着唤出体内银色的天之锁，涌动的无数锁链直接将在场除赫卡蒂与迷迭外的所有人全部束缚！ ...... 第六十一章·「通关」 “英、英雄，您老人家这是在？那个幽兰黛尔小姐是很漂亮没错啦，但您也不至于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这种游戏吧？而且要只有她也就算了——” 看了眼同样被触手PLAY的奥托与抠脚大汉们，赫卡蒂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你这家伙真应该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思想教育！好好看着！” 实在不明白这厮到底如何联想到这一层的白陌忽然很想见识见识女孩的父母，瞧瞧究竟是多‘开明’的双亲才能造就出来这么一个奇葩。 “看，看什么？”视线下意识跟随白陌移动的少女听话的抬眼，“等一下！他们是不是化了？！” 然后就被锁链束缚住的人们的状态给吓到了。 也不怪她，现在天之锁另一端的众人正如酷暑阳光下融化掉的雪糕般开始解体，淡紫色的液体顺着他们的身体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见状，赫卡蒂慌慌忙忙地喊到：“英雄手下留情啊幽兰大姐头她再怎么说也是在咱们进入这里被传送分开后好心把我带到教堂这边的大好人——” “闭嘴，仔细看！还有下次说话记得加个标点符号！” 打断少女催人尿下的呐喊，一只手捂住耳朵的白陌不耐烦地努了努下巴。 接下来，在赫卡蒂‘卧槽这都行？！’的目光下，被锁链束缚住的人们并没有被融化成黄油压榨成盒上餐桌，而是在褪去了那层由崩坏能构成的拟似外表后，显露出其内部的真正模样。 说到底，将她们拟态为其他人这一能力的驱动能源是崩坏能，既然如此，使用对崩坏能特化的天之锁就可以将其重新变回原形了。 与「神性越高，束缚能力越强」的型月版不同，白陌的弥赛娅，嗯，天之锁的本质其实是削弱乃至完全无效化接触到的崩坏能，束缚能力不过是延伸出来的副产物而已，其功效更类似于削弱版本的幻想杀手。 可哪怕再削弱，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下也差不多了。 更何况输出达到神之键第一额定功率的天之锁本身效用根本强的可怕。 在彻底变回自己后，‘奥托’与‘幽兰黛尔’也停止了挣扎，她们复杂地看向束缚住自己的白陌： “放开我们吧，既然已经被揭穿身份，「游戏」就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不放，鬼知道你们身上还有没有幕后之人埋下的坑，比如像之前那样破碎空间时跟着一同完蛋！” 白陌一口否决她们的提议，即便知晓她们二人具都是天命所属的B级女武神也是一样。 与此同时，其他十几个路人也重新变回自己。 不过与这两位女武神不同，他们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用惧怕中夹杂厌恶的眼神看向白陌，嘴里还时不时嚷嚷什么‘刚刚要不是你突然打破规则，我们也不可能会差点死掉！’之类的话语。 显然，在变回原形后，之前回档的记忆同样被他们找回。 白陌也懒得搭理这群路人甲，天之锁的链头略微延伸，干净利落地让他们全部物理性失忆。 他从圣痕空间中摸出代表身份的天命女武神终端，在少女们面前晃悠一下后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 对视了一眼后，两位作者暂时懒得起名的B级女武神摇头苦笑： “我们被赋予的任务只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完成在剧本中的任务罢了......甚至就连自我意识都是在您的帮助下才回归。在那之前，我们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奥托大人与幽兰黛尔大人本人。” ‘真就是铁five呗？’ 自认偶尔亚萨西的白陌稍加思索，还是没有把句这蛮伤人心的话直接放在明面上。 不过从他那看向两位的眼神里，是个人都能察觉到其中的含义。 “那她呢？她在时光倒流时也没有和你们一样要给这个世界陪葬，她在这场游戏中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 白陌指了指一旁迷茫中的迷迭小姐，他之前就注意到，在世界毁灭时，除去自己二人外，也就这位自称失去记忆的迷迭小姐同样没有受到影响。 貌似是没料到话题的中心突然变成自己，迷迭小姐有些惊慌地猫到赫卡蒂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怯弱地看向这边。 刚刚动不动就要毁灭世界顺带让所有人一起陪葬的屑小白，已经给这孩子吓出心理阴影了。 “她也是「玩家」，与你们一样的「玩家」，A级的白陌先生。” 左边的原奥托，一位束有紫色双马尾的美丽少女老老实实地回答，“按照原本的剧情，你们应该在各种各样情报的帮助下，解决构筑这个小镇的四项根基，并在那时脱离迷雾幻境回归现实，可谁能想到......” 说道最后，她捂住小脸，一脸的不忍直视。 谁曾想这人先是暴力破解，暴力破解不成后二话不说就开挂速通！ “有角色扮演游戏那味了嗷！”一边安抚身后瑟瑟发抖的迷迭小姐，赫卡蒂一边吐槽，“那四项根基又是什么啊？反正现在你们也和我们站在同一阵营了，就别当谜语人，直接全说了呗！” “其中一项已经解除了，那就是‘幽兰黛尔大人’与境界之大妖签订，打从数千年前起流传至今的契约。在设定中，这个契约可以赋予她强大的力量，借以斩杀流窜到这里的怪物。” “在幽兰黛尔的存在本身消失的现在，那所谓的契约自然不会存在，真是歪打正着呢，我的大英雄呦！”赫卡蒂虚眼斜睨白陌，心中感叹这真是莽人有莽福。 “是啊是啊！”容貌上与真呆鹅有一分相似......好吧根本不相似的原幽兰黛尔像是没听出她口中的嘲笑般用力点头，“境界妖怪的契约可是赋予了之前的我很强很强的力量，如果按照正常手段解决，需要的流程与触发条件根本要跑上几天几夜，没想到白陌先生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解决掉了！” “不是，我怎么感觉你在夸他？” “？我就是在称赞先生啊？” 少女们大眼瞪小眼，发现原来聊天频道不在一起，互相‘hetui！’了一口后纷纷别过脸去。 “那么剩下的三项呢？”白陌看向看起来稳重一些的紫发少女原奥托。 “将终结一切的『无限蛇神』驱逐，将『噬神者』的萌芽斩杀，并将『圣杯』中的『此世一切之恶』封印，再加上已经被救赎的『乐园巫女』，只要达成以上的条件，世界就会崩塌，虚幻的梦境将回归现实......这是正常的通关条件。” “说人话。” “东天驱蛇神，西杯封恶意，南市戮恶兽。” 在这之后，紫发少女文绉绉地报上一串地名与相应的触发条件，白陌点头转身离去。 不一会，白陌就用天之锁拖拽着三个总之文字描述就是水字数的怪物回到教堂，其中两具已然成为尸体，仅剩下的噬神者幼崽看起来也是出多气少。 他提起幼崽晃悠了一番，那动作表达的含义是个人都懂： ‘就这？’ “只要杀死祂，梦境就会解除。” 少女心想按照原本的流程，光是找到这些玩意就要花费许多时间，到那时，获得了成长的祂们绝对堪比传说中的帝王乃至审判级崩坏兽，你这么提前摁死那肯定发育不良。 ......等会！无限蛇神本身就是审判级吧？！ “那好。”无视掉面露哑然的紫发少女，‘噗叽’一声，白陌直接掐爆了手中的噬神者幼崽。 下一瞬间，周围仿佛地震了一般开始晃动，天空遇到大地轰然破碎，浮现出无数道晦暗的裂缝。 而那无尽的晦暗深处似乎有声音传来，在众人耳边清晰地回响。 那是，龙吟。 赫卡蒂睁开眼，弥漫的消毒水味撞入她的鼻腔。 ‘我这是，回来了？’ 少女揉了揉在强光的照射下溢出透明液体的眼，忽然有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 ‘不是有不少电影小说都那样写吗？以为逃出深渊，其实只是在另外一个囚笼；又或者之前的那一切不过是我的一个梦境，根本就不存在。’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你醒过来了？” 赫卡蒂侧头看去，紫色双马尾，玲珑美腿裹着黑色镶金花纹丝袜的俏丽少女正坐在床边并拢双腿，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赫卡蒂认识这张脸，虽说换了身打扮，脱掉了那身看起来就超涩的紧身女武神装甲，可她依旧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正是那个游戏世界中扮演‘奥托’的少女——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刻晴，隶属于天命远东支部沧海分部的B级女武神。”终于从某个黑暗游戏里获得名字的紫发女路人一丝不苟地自我介绍。 好吧，这下赫卡蒂确信自己之前没有做梦了。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靠在枕头上的少女撑着小胖脸。 其实一点都不胖。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一是想要观察一下你的恢复程度，二则是想要询问一下关于白陌先生的事情。” “那家伙的事？诶呀自己去问呗！别看他整天皱着眉头，实际上还蛮好说话的哦！”赫卡蒂用力伸了个懒腰，看似不经意地开口：“话说那家伙人呢？明明知道本小姐醒过来，居然也不过来探望一下。” 她这显然就是强人所难了，除非是成天睡在她的身边，否则鬼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床。 可听到赫卡蒂这句话，刻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明显的阴霾，她的肩膀垂下，声音同样显得低沉： “白陌先生他，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 下一刻，少女媲美帕瓦罗蒂的女高音再度打破医院本应拥有的沉寂。 不过这一次，可没有她的工具人‘英雄’，来替她逼退那些骂骂咧咧的病人们了。 ...... 第六十二章·「丽塔·寻真 上 」 “迷雾即将散去，您却并未离开，这又是为何呢？白陌大人。” “事件的根源没有彻底解决，我自然不会离开。” 目送赫卡蒂她们离开后，白陌转过身，看向身后巧笑倩兮的修女小姐。 白陌之所以没有跟随一起离开，是因为他在临行前蓦地察觉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之前，他也好，其他人也好，所有人总会或有或无地忽视掉这位一看就有很多问题的修女小姐。 就连自认多疑的白陌自己，都也只是稍加询问后就放在一边，甚至连拷问专用的律令（人间道：？？？）都没有对她使用。 这种忽视自然到不自然的程度，若不是在离开前恰巧瞥了一眼慌慌忙忙的赫卡蒂，白陌自认，真的会完全忘记那个一直瑟缩在她身后的迷迭。 这河里吗？ 这不符河藏里。 所以他用了点手段主动留了下来，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家伙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嗯，如果赫卡蒂在这，肯定会吐槽他‘艺高人胆大’。 “在迷迭看来，不寻根究底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哦？” 迷迭露在长发外面的眼眯起来，如月牙一般弯弯，她歪了歪头，极具魅惑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来，再配上那一身象征虔诚于主的纯洁修女服。 吸溜（流口水声）。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可惜直男完全不懂的欣赏。 “说是这么说，其实白陌大人现在已经后悔刚刚没有离开了吧？” 与之前那无根之萍般的薄弱空间不同，两人此刻所处的这个世界坚固程度比起现实也不逞多让，除非使用天火出鞘级别的攻击，否则根本无法以暴力手段破解掉这个世界的空间壁垒。 而天火出鞘的代价，大家懂得都懂。 白陌眯眼，并没有反驳什么。 迷迭微微一笑，她打了一个响指。 顷刻间，两人脚下的深渊化作散发出雨后清香的泥土，周围的环境亦是发生变化。 鸟儿落在树梢，叽叽喳喳的发出不明意义的鸣叫，河水缓缓流淌，偶尔激起的波浪冲刷着岸边，霜气凝结成的露珠顺着叶子的纹路慢慢滑落，砸在地上溅出细碎的响声。 “几个意思？” 白陌看都没看大变的环境与身后出现的房屋，依旧紧紧盯着神态仿若永远不会变幻的迷迭。 与环境一道，少女的服饰由圣洁的修女服转换为魅惑人心的女仆装。 “既然您选择留在这里，自然也只能一直陪着迷迭啦！” 女仆小姐依旧是那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她轻轻一笑，变魔术似的摸出来拖着水壶与茶杯的托盘： “白陌大人，红茶可以吗？” “给我来冰阔乐！”老二次元下意识回答。 迷迭.jpg ...... ...... ‘那位白陌先生究竟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不服输呢？’ 白色雾气构成的混沌空间中，凝视面前投影出「自己（迷迭）」与白陌此刻言行的巨大水晶屏幕，丽塔静静地思索。 在沧海本部的记录中，与白陌同样为解决任务而来的女武神至今还未有抵达。 可实际上，作为以「完美」为信条的女仆小姐，早已先白陌一步抵达沧海。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前往沧海本部，便非常巧合地被白色迷雾所吞噬。 其实也不算是巧合，迷雾会本能般地寻找体内蕴含有强大崩坏能的存在并吞噬，作为天命仅三人的S级女武神，丽塔自然也在其中。 然后，她来到了这里，或者说，被邀请到了这里。 这里是迷雾的中心，她在这里，目睹到了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蛇身、鳄首、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须、额下珠、暗土甲、背鬣作红，身一半下鳞尽逆，虽匍匐于地，但威严不减。 祂如同小山一般的身子蜿蜒盘旋在地上，眼睛却眯缝着，沉稳的呼吸证明其仍在沉睡的事实。 其背部则有一根望不到边际的石柱自迷雾深处落下，好巧不巧地压在祂的背部。 龙爪、龙腹、龙尾三处则分别被一根漆黑的木桩贯穿，四者结合在一起，像是构成了一道封龙锁龙的上古洪荒大阵。 每一位女武神都要求对于世界各地的神话了如指掌，因为那些古人记载于书籍中流传下来的怪奇谈，有很大的几率都是某一种崩坏兽的变异品种。 古人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找事干，编排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祂们曾经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丽塔自然也不例外，神龙属、雾气、造型，结合以上三点，她很轻易地就得出，面前这散发出远超审判级崩坏兽威压存在的真实身份—— “状似螭龙，有角有耳，背鬣作红色，嘘气成楼台，将雨即见，得其脂和蜡为烛，香闻百步，烟出其上，皆成楼阁之形。” 明刊本《三才图会》记载，持有以雾幻化之能力的，蜃龙！ 当见到蜃龙时，丽塔几乎下意识就要装备上刚刚入手的「苍骑士·月魂」。 可马上，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身经百战的直觉告诉她，即使自己全副武装，若是面前的怪物苏醒，自己仍旧不会是其一合之敌！ 这是远超审判级的威压，这是远超S级女武神的强大，光是对方吞吐间鼻息中涌动的崩坏能，就足以顷刻间毁灭掉一个岛屿！ 既然如此，暂且不要做出刺激到对方的行为比较好，比如着装弑神铠甲时引起的能量波动。 ‘这种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哪怕比安卡大人完全解放体内的世界泡，也不会是祂的对手吧。’ 丽塔不由想到。 “没想到祂居然会在这个时间段苏醒，而且还巧合似的将您吸入其中......丽塔·洛丝薇瑟小姐，真不知该说您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时，清朗中夹杂一丝淡漠的男声自身旁传来，丽塔下意识挥舞手中的镰刀「恒霜之斯卡蒂」，却斩了个空。 她看向声音的来源。 “失礼了，还没有自我介绍。”灰色长发的美丽青年脚踏虚空踱步走来，他眯着眼，笑道：“我的名字是「Su」，您可以将我当成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残党。” 丽塔：“既然自认失礼，就请以真身与我谈话如何？” “非常抱歉，由于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我的真身现在被封印在某个世界泡的内部，只能通过量子纠缠的形式与您通话。” Su的投影微微躬身，明明是在道歉，他男女莫辨的脸上依旧带着微妙的笑容。 “你刚刚说「没想到祂会在这个时代苏醒」了——对吧？不介意的话，残党先生能稍微普及一下关于这头崩坏兽的资料吗？” 完美女仆一字不漏地复读出Su的话语，不知为何，她一看到面前满脸假笑的家伙，心里就感到一阵反胃。 嗯，这大概算得上是同性相斥？ Su礼貌道：“我很荣幸，比起其他人，我认为曾在某个世界泡中有过一段难忘之旅的丽塔小姐，会是一个很合适的听众。” “呵呵，我真是越来越讨厌您了～”丽塔的眼眯的弯弯的，与对面的男人同出一辙。 在公元2012年，作为比安卡副官的丽塔曾和其一同前往量子之海，完成主教奥托发布的任务：进入量子之海中距离某个「世界泡」，探索一种叫做「以太锚点」的特殊结构。 但这件事即使在天命的档案库中，也是绝密中的绝密。 想到这里，丽塔的警惕心再度上升了数个台阶。 而Su看起来并没有解释自己情报来源的想法，他顿了顿，开口道：“丽塔小姐，您与比安卡小姐误入的那个超大型世界泡，其实是一个试验品。它原本的作用，是Mei博士......嗯，您可以当做是一个特别伟大的人。” 在提到Mei博士的时候，全程假笑的Su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中的崇拜。 那崇拜全无一丝虚假，仿佛他口中的Mei就是那在神话最后降临，洗尽一切罪恶，带领所有人升入天堂的救世主。 “那个超大型世界泡是由Mei博士制造，并打算当做容纳全宇宙崩坏能的放逐之地。不过由于某些原因，这个计划并没有施行......当然，现在的世界泡，已经被比安卡小姐反演至自身的体内了。以自身为容器将一整个世界纳入体内，即使本纪元的人类对抗崩坏失利——抱歉，一不小心又跑题了。” Su没有就方才的话题继续下去，不过丽塔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人类真的败于崩坏，同样可以选出一些人进入比安卡体内的世界泡中，达到种族延续的目的。 “想要人为制造星球级别的超大型世界泡，就必须要有以太锚点才行......所谓的以太锚点，是能将量子之海产生的膜，稳定成世界泡的一种特殊结构。然而以太锚点是量子之海自身延伸出来的特殊机制，纵然以Mei博士的天纵之才，同样无法凭空推演出以太锚点的构造，所以，就有了祂的诞生。” Su一指沉睡的蜃龙，继续道：“这条蜃龙，就是Mei博士创造世界泡之前的实验体了。祂原本是上一纪元中第八律者「识之律者」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其能力自然偏向于意识与虚幻。于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发现祂释放的雾气，居然能够达到「欺骗」世界的功效。” “所以你们没有将其击杀，而是令祂释放出雾气构造出一个似是而非的模拟世界，从无到有模拟起世界泡的诞生。” 丽塔俏脸含煞，她这下算是明白，怪不得一出事这人屁颠屁颠的就过来了，合着这档子破事的锅还得你们背。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条龙的实力应该只有审判级才对，根本不应该达到这样的程度。而且既然实验成功了，你们为什么不消灭掉祂？” 女仆小姐这次连招牌式的笑容都不装了，她指了指身后看起来至少万米开外的蜃龙，那凌厉地小眼神分别在说： 你特喵跟我说这玩意叫审判级？ 这玩意一口一个审判级我都信！ “原本祂确实只有审判级，甚至由于压榨过度，还差点跌落到帝王级。”这一次，Su声音中有些讪讪：“至于为什么没有消灭掉......咳，因为祂实在是太弱了，所以在当时，反而作为实验样品被保留下来。” 在他那个时代的融合战士里，去掉他这样的非战斗型角色外，一个个都是拳打律者（终焉除外），脚踢审判级崩坏兽的猛士，外加蜃龙的迷雾幻境确实有些作用，所以还真就让祂逃过一劫。 而在侵蚀之律者发射核弹毁灭掉全人类仅剩的三座城市后，剩下的人也没有心情再去管一个比帝王级强一丢丢，而且还加上对崩坏兽束缚装置，只能成天睡大觉的弱鸡了。 ...... 粉色妖精小姐.jpg 第六十三章·「迷迭·算计 中 」 “那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丽塔看向仍在沉睡中的蜃龙。 “丽塔小姐还记得我之前说的，「Mei博士制造出超大型世界泡，是为了令其作为全宇宙崩坏能的容纳点」这件事吗？”Su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世界泡由于不明的原因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效用，作为试验品的祂反倒是成功了。”丽塔一瞬间就悟了。 “说全宇宙确实有些过分，不过现在的祂确实链接了许多不同的世界，并不断抽取着崩坏能。以您的视角或许看不到，这样吧。” Su拍拍手，霎时间，在丽塔眼中，蜃龙布满鬃毛的背后涌现出庞大的星图，它们层层铺开，构成百余道透亮的银翼之河，延伸至不可视境界的彼方。 “这就是，祂此刻所链接的世界。” 见状丽塔整个人都佛了，她看向Su： 你们搞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个解决办法？ Su其实也挺不好受，在计划中，负责看护神州这片大地的明明是Hua，就算出问题也应该是她最先发现才对。 可直到他二十一年前闲来无事派出分身出来逛游啊呸视察时察觉到异样，到不得不以某些手段暂且将即将复苏的蜃龙勉强封印，Hua居然连个动静都没有！ 他这却是冤枉符华的了，人家自500年天穹峰顶一战后功力大退剑心被破记忆丧失，连带着感知力都大大下降，察觉不到蜃龙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幻境理所当然。 再说蜃龙本身一直都未苏醒过，就连雾气都属于一不小心泄露出去的口水，又没有胡乱搞事。 外加那段时间的神州本就乱的吓人，失踪个把人如吃饭喝水，符华自然也探测不到。 “既然Su先生会来到这里，想必不会是空手而来，只为丽塔科普相关知识的吧？”丽塔皮笑肉不笑地反问，心里已经把这群不靠谱的先行者们骂了个半死。 嗯，表面要优雅，表面要优雅，人设不能崩。 “这是自然。”幸好人家Su是有bear来，“在无数年的沉睡中，蜃龙的自我早已支离破碎。可由于本质是识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再加上五万年来的不断孕养，精神强度依旧非常强大。” “接下来，我会利用某些手段创造出一个小镇大小的迷你世界泡，将祂的潜意识与其链接，并与同样打入其中的您的身体五感同步，让祂暂时性地认为自己就是真正的「丽塔·洛丝薇瑟」，从而将自身意识完全沉浸到世界泡的体验里。而您的意识，则需要在祂沉迷世界泡的这段时间中，侵占祂的身躯并彻底将之掌控。在完全篡夺对方力量的同时，将祂的精神驱逐出境，成为真正的无根之萍！” 简单的来讲，这就像是给蜃龙意识戴上VR眼镜玩游戏。 而丽塔，则需要在祂沉迷游戏时偷偷摸摸把祂的家当尽数搬空。 “那我的身体呢？”丽塔眯眼。 “请不要误会，丽塔小姐，我能做到的仅仅是将蜃龙的潜意识与您的身体同步五感而已，并不是让她真正占据您的身体。以我的水平若是能够直接抽出对方的意识，那现在也不需要您的帮助了。” “仅仅感官同步，是做不到全身心投入的。”丽塔微微一笑，“Su先生，请将我记忆也交给她，如果必要的话，身体也是。” “......我明白了，即使这句话由我说很虚伪，丽塔小姐，您真的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 “那误入迷雾的普通人呢？” “这点请您放心，我会将他们改头换面放在世界泡中，并制作出一个达成结局后就可以令全员脱出的沉浸式体验剧本。迷雾的主人终归是蜃龙，只要蜃龙在潜意识中认为剧本通关后人们就会离开迷雾返回现实，那么他们就真的能够返回现实！” ...... ...... “于迷雾中再度构建世界，将蜃龙的潜意识与之同步，在转移对方注意力的同时，由我篡夺对方的躯壳，最终取而代之......” 白色雾气构成的混沌空间中，巨大到足以引起恐慌的黄金龙瞳凝视面前显示「自己」与白陌的屏幕，占据蜃龙躯体的真·丽塔静静思索着。 创建迷你世界泡的Su已然消散，之前白陌二话不说就要砍翻世界走人的骚操作直接榨干了他的最后一滴。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动用作为创造者的权限时光倒流，并发挥出单身五万余年的手速，临时给在场所有人补上了与世界绑定，一荣即荣，一损俱损的DEBUFF。 其实他也想给白陌三人顺手补上一个的，因为他们在梦境中拖延的时间越长，蜃龙（迷迭）投入的越多，丽塔成功的几率也就越大。 只是很可惜，在这三人里，迷迭他不敢动手，赫卡蒂他倒是套了，可惜POI用没有。 至于白陌？他真怕给刺激到了，这神经病反手拎着破坏之键再次掀棋盘。 Su的投影因为能量耗尽消散，丽塔这边可犯了难。 因为白陌这厮又双叒叕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天之锁捆人逼人当剧透狗，把设定中至少需要数天十数天才能解决的BOSS一口气屠的一干二净！ 丽塔整个人都不好了，在Su的设定中，「迷迭（蜃龙）」会失去记忆其实是故意为之。 因为那时候他并没有对蜃龙开放丽塔的记忆，而是作为一道保险留在最后。 迷迭本应该在剧情推进的这段不断的时间里慢慢与所有人建立起深厚的羁绊，从而加深自身的代入感，减弱对龙之躯的掌控程度，进而为丽塔的篡夺提供便利条件。 嗯，然后白陌起了，分分钟开挂通关了。 那怎么办？ 也只能解锁记忆与肉体使用权限，先给蜃龙营造出「自己就是真正的丽塔·洛丝薇瑟」的错觉争取时间了呗！ 这时的丽塔倒是庆幸起白陌没有一同离开，与符华那能压迫到让识之律者认为自己就是符华的海量记忆相比，丽塔的十几年真就单薄的如同白纸。 若是面前没有个熟悉的存在时刻提醒，没有参照物的蜃龙用不了多久，就会看破那虚幻的记忆彻底回归。 可是—— ‘这不对劲！’ 看到荧幕中随手制造出仿若真实环境的，巧笑嫣然的「自己」，丽塔顿时心生警觉。 以‘自己’的性格，在察觉到异样后，绝对不会如此悠哉，而是想尽办法去解决问题。 似是察觉到丽塔骤变的目光，荧幕中的迷迭似笑非笑地看了「这边」一眼，妩媚地将额前的发丝撩至耳后，勾魂夺魄的唇瓣轻启： ——这幅身体，是我的了。 “！” 读出口型含义的丽塔大惊失色，可还未等她做出什么，蜃龙之躯周遭的云雾陡然昏暗下来，面前的荧幕同样消失不见。 仅剩下混杂痛苦之意的龙吟不断在幽暗寂静的空间中嘶吼，却完全无济于事。 ...... ‘我第一次看到居然当着敌人面前商讨战术的白痴！’ 单方面切断联系后，迷迭，或者说给自己起名为迷迭的蜃龙抿唇轻笑。 Su的推断并没有什么问题，与进入休眠舱沉睡的融合战士们不同，以自身意志经历足足五万余年时光的蜃龙，原本的意识确实已经连一丁点残渣都没有剩下。 但又有谁说过，在原本的意识消逝后，新的自我就不会诞生呢？ 作为世界泡的实验体，抛去链接的世界，蜃龙本身就拥有吸引崩坏能、死士与崩坏兽并吞噬的特性。 在这片由于符华、苍玄、丹朱火种计划的失败（注：火种计划是提前将上世纪的知识与科技交付给本世纪古人，借以加速文明发展的计划）从而导致崩坏频发的神州大陆上，数千年来，又有多少崩坏侧所属的存在被蜃龙无意识的吞噬掉？ 数都数不清。 而在吞噬了如此之多的记忆后，以蜃龙恐怖的精神力，重新塑造出一个自我又有多难？ ......其实还是蛮困难的，死士与崩坏兽毕竟是没有自我记忆的爪牙，就算吞噬它们，对于自我人格的塑造也毫无意义。 人类就不同了，迷雾是只会对崩坏能起反应不假，可偶尔，也会有几个类似各类平台主播的倒霉蛋，非要好奇那犄角旮旯中兀然多出来的云雾，作死进去一探究竟。 随着作为神州四大直辖市之一沧海市的快速发展，闯入迷雾中的倒霉蛋从古代时期三五十年都不一定会有一个，到近代一年至少得有三五十个。 被吞噬后，他们的记忆与人格在名唤蜃龙的熔炉中锤炼提纯，最终在二十年前彻底成型。 可惜的是，在彻底生成意识的前一年，她的身体好死不死就被某位分出量子分身来神州的Su给封印了。 别人都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她是门还没推开就让人拿电焊把门缝给滋了一圈，还顺便给窗户用水泥堵死。 直至今日，迷迭与Su之间的故事仍是沧海市本地颇具神秘色彩，且最有名的都市传说之一。 当然，是阉割版本，除去地点外全程口胡，Su甚至被描述成为一名得道高僧。 书归正传，在当时，全程装睡监听丽塔与Su谈话的迷迭其实完全可以突然睁眼，给他们来一个小小的惊喜。 不过她并没有这样做。 原因很简单，她馋丽塔的身子，她诚实，值得表扬。 不开玩笑，真的。 或许是因为意识的诞生与身体相差太久，又或许是现在这个身体已经太过强力，迷迭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操控这具容纳了五万余年各个世界的崩坏能，进而导致质量极其恐怖的蜃龙之躯。 不仅如此，这幅身躯中的细胞（如果它的组成因子还能称之为细胞的话）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某种意志的低语下疯狂暴动，恨不得当场翻身做主人，给迷迭来一个「工作细胞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各个世界通过崩坏能链接，流入体内的负面意识残片。 迷迭在无数负面意识残片的呓语（比比叨）下坚持了二十年，她快撑不下去了。 迷迭也有想过要不直接找个接盘侠占据身体溜走，可她的骄傲却又让她不屑于去侵占一个垃圾的身体。 嗯，我们也不排除由于其精神力太强，一般人的身体根本无法容纳这一点。 于是乎，当丽塔与Su当着她的面谈论计划时，这姑娘差点就直接笑出声来。 什么叫打瞌睡送枕头？ 这就叫打瞌睡送枕头！ 对迷迭而言，一个抽去自我意识的S级女武神的肉体，那绝对是仅次于律者素体的最棒身体了。 当时，完全不知道终焉素体小姐正在自己雾气空间中瞎逛游的迷迭小姐如此想到。 接下来，得知两人计划的她相当之配合，并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丽塔的身体中，同时还将那个充满负面意识残片的蜃龙之躯留给丽塔自己享受。 所以白陌面前的女仆小姐的心情才会如此美丽，达成溯愿的她并不介意与面前的超级大帅哥发生一些‘嘿嘿嘿～’的奇妙关系。 哪怕以她刁钻的目光来看，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的小白同学也完全符合她各种意义上的审美观念。 至于性格？ 她可是识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即使更换躯体，也不代表能力就会失去。 ‘把人格改写成什么样呢？’少女笑眯眯地向白陌递去由蜃龙的迷雾之力制作，足以以假乱真欺骗世界的肥宅快乐水，‘先试一试执事系角色？被这样颜值的帅哥服侍，想必会很有快（和谐）感的吧？嗯，正好凑齐女仆or执事的CP！’ ‘哦呀，刚刚连接上精神就看到如此好戏呢？没想到你居然会好这一口，是压抑太久导致精神失常？不过别担心，马上，你与你的小男朋友就要进行一次超越时光的免费旅行了，蜃龙·迷迭小姐。’ 下一刻，迷迭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她认得这个脑海中浮现的声音，就在刚刚，这个声音的主人还在‘傻O’一般地当着自己的面前，与丽塔谈论该如何炮制自己。 先行者—— Su！ ...... 第六十四章·「Su·真相 下 」 ‘中计了！而且Su那混蛋居然还在跳脸嘲讽！’面对脑海中浮现的声音，这样的想法理所当然地浮现在迷迭的脑海中。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迷迭小姐。’精神连接中，Su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疑惑，‘你不会真的以为，会有人当着敌人的面大大方方地讨论战术吧？’ 迷迭没有吭声，她之前还认为在「沉睡中」自己面前讨论战术的Su与丽塔是两个傻O，却没有想到傻O竟是我自己。 ‘你不是被封印了吗？’迷迭心有不甘地反问。 ‘是的，封印......由于做出了某些不可饶恕的事情，我选择自我封印。’ 英国泰晤士河上，某处与现实相悖的世界泡中，裟椤双树下的Su点头承认。 ‘「神州粗口！」’ 迷迭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神TM自我封印，那玩意能叫封印吗？照你这么说，那些死活不出门的日本宅岂不都是自我封印于家中？ 到这种关头，迷迭反而冷静了下来，她于精神空间中说道：‘你应该不会是那种只为了嘲讽我，就弄出这个「聊天群」的庸俗之辈吧？’ ‘不，我是，我创建链接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向作为失败者的迷迭小姐你讲述我计划的构成。’男人很爽朗地就承认了自己的恶趣味。 ‘你特么——！’ 迷迭发誓，如果这混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绝对要利用雾气那足以欺骗世界的幻术扭转他的性别，再把她扒光了扔到罪袋里，让一群肌肉壮汉先O后O再O再O到OO！ ‘很可惜，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读取到对方脑海中污秽的Su依旧淡然，对于精神境界抵达神佛之境的他而言，这种程度的污秽根本无法进入法眼。 “——你做了什么？！” 下一刻，察觉到自身力量的急剧衰退，与感知中愈加模糊的蜃龙之躯，迷迭不受控制地低吟出声。 ‘我说过，要送你与你的小男朋友进行一次超越时光的免费旅行，自然会信守承诺。’世界泡中的Su端坐在巨大的火车头上继续说着谜语，手头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他的手按在身下的火车头上，磅礴的崩坏能须臾间尽数灌入火车头内部的空之律者核心中！ 永劫之键「千界一乘」第一额定功率——视界反演·发动！ 前文明纪元人类最顶尖的科学家Mei为了应对接踵而来的律者，以用律者的力量对抗律者的理念，用律者核心制造了抗崩坏武器神之键。 其中以空之律者的核心制作的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正是Su坐下的巨大火车头「千界一乘」。 千界一乘是为了再现空之律者的力量——创造通向虚数之树的大门而创造的神之键，其第零额定功率，能够开启通往虚数之树的通道。 而第一额定功率，即Su现在发动的「视界反演」，则是结合千界一乘开启量子之海的能力，将世界泡折叠并沉入量子之海海底，使其内部万物得到永久的封印。 ‘如果迷迭小姐你仍旧留在蜃龙之躯的内部，以你对身体的操控程度，我是决计无法将实力远超末法级，抵达......大陆级？嗯，实力抵达前所未有的「大陆级崩坏兽」的你拉入世界泡中的。’ 明明在英国泰晤士河上方，Su的目光却仿佛超越了空间，看到了那逐渐沉入量子之海，仅容纳了白陌与迷迭二人的世界泡。 他是故意的，他从一开始就了解迷迭需要身体的诉求，他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丽塔，自我封印的他根本不需要利用量子纠缠的手段来到外界！ 与踏出家门的阿宅们一样，他要突破的，也只是心中的槛而已。 即将暴走的蜃龙，足以令他暂时放下对挚友的愧疚，踏出自我封印的大门！ 在负面意识残片鼓动之下的蜃龙即将暴走，成为纵使前纪元也未曾出现过的「大陆级崩坏兽」？ 那么就利用永劫之键创造出世界泡将其包裹，然后放逐至量子之海的最底部！ 世界泡的质量不足以将拥有自我意识的蜃龙拉入其中？ 那就利用丽塔的身体，让本就有意脱离的迷迭主动进入其中！再分别创造出两个不同的世界泡，将她的肉体与精神分别封印在其中！ 丽塔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身体？ Su并没有欺骗丽塔，他的话语中完全没有一丝半点的虚假。 他只是，没有全部说出来而已。 是的，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在Su的算计之中，其中自然也包括—— ‘丽塔小姐，您听到了吗？这就是计划的全部了。’ ‘......我明白了，Su先生，恕我直言，您真不是个东西。’本应只有Su与迷迭两人的精神连接中，丽塔的声音幽幽响起。 ‘如果您想，您现在仍然可以驱动蜃龙之躯抵抗世界泡的拖拽。’Su实话实说。 ‘不仅如此，如果我想，我同样可以瞬间夺回我的身体。’拼命抵抗负面意识残片侵蚀的丽塔轻声道。 身经百战的少女又不傻，怎么可能对一个陌生人全权报以信任？ 哪怕实力超过她的Su利用自身做为精神系融合战士的能力，不断地暗示她要相信自己（屑）也是如此。 「苍骑士·月魂」的模块中留有她的后手，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将自身的精神与迷迭切换回来。 不仅如此，就连迷迭现在的一举一动，捕捉世界万物的五感她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 宛若身临其境。 在丽塔的提示下，迷迭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她自以为算计了人家，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被吃的死死。 Su喃喃自语：“是的，您可以夺回自己的身体，但您不会。” 在他的人生中，像这样的算计已经历过千次百次。 可无论哪一次，他都会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取回自己身体的迷迭绝对会在负面意识碎片的低吟下暴走，届时，不仅仅是神州，在前所未有的大陆级崩坏兽的蹂躏下，现今的人类社会都会濒临灭亡。 所以，将民众的生命至于胜利之前的丽塔·洛丝薇瑟，绝对不会取回自己的身体！ 因为她是真正的女武神。 因为她，要为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结束了。” 伴随精神连接的断开，Su站起身。 由于时间仓促，他目前为止，只做出了容纳迷迭与白陌的世界泡，也就是白陌他们如今身处的世界泡。 在「视界反演」的能力下，世界泡会以超越光的速度向量子之海的底部下沉。 那是他的挚友，宕机终焉律者12小时的前文明最强者——凯文·卡斯兰娜也无法逃脱的桎梏！ 这就是超越时光的旅行！ 不仅如此，在下沉的过程中，世界泡内部的时间亦会在远超光速的下坠中扭曲。 毕竟时间这一「流逝」的抽象概念，本就会跟随光的速率而产生变化。 “在坠落至量子之海的最底端前，他们会经历多么漫长的时间呢？” Su不禁思考起这个答案。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位白陌先生是与我一样觉醒「第七感觉」的存在......在坠落的途中，比起迷迭小姐，他大概会好受的多吧。” 于漫长的时间中，以大毅力觉醒自身「第七感觉·末那识」，「第八感觉·阿赖耶识」的在世神佛盘坐下来，开始着手通过千界一乘创造出足以容纳蜃龙之躯庞大质量的世界泡。 到那时，才是真的结束了。 ...... ...... 在神州沧海市的无数都市传说中，有一个传说是最为有名的，那就是关于沧海高架桥的龙柱传说。 上个世纪八（和谐）九十年代时，沧海进入了飞展的高峰时代。随着单位和个人的车辆的不断添置，城市的交通不良状况日趋严重。 而为彻底改变市区交通拥挤、堵塞，同时也是要将沧海建设规划成跻身世界一流都市，所以贯穿于市区的成都路高架和延安路高架先后上马，使贯穿沧海市东西南北的高架最终形成上出天、下出地的“申”字形的大格局。 高架工程飞地进展，一直就非常的顺利，可是当工程进行到关键的东西高架路与南北高架路口之间联接的接口时，作为高架路主柱的基础地桩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打桩机器对准事先勘测好的地点打桩下去，没砸几下，柱子就歪掉了。 换一根，又歪了。 再换，再歪。 结果，工程不得不停下来了。 施工人员一方面找来地质勘探技术工程师查验地理环境，一方面又翻阅沧海市地质资料和所有设计文件。 可是，两边查验下来，均没有现问题。 尽管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个地质和工程点都不存在任何问题，可是这该死的地基桩就是打不下去！ 谁能想到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接口上打不下地桩，竖不成主柱！ 工程受阻，偏偏是受阻在东西南北交汇点上，受阻在沧海最高的高架主柱之下！ 沧海市政和隧道等工程公司立即调集技术力量攻关，更换材料，调配新仪器。 汇集技术精英，高明绝技过招，各显神通之后，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这地桩横竖就是打不下打不进的地桩依然打不进，就算是勉强打进一部分，却远远不符合设计的标准和工程的，工程只得暂时停顿。 工程一停顿下来，各种各样的流言都涌现了出来。 有人说这个地下其实是有一大片流沙地带的，所以柱子打下去就歪了； 有说开工时候没请高人做法师，得罪了十字路口的孤魂野鬼，所以这些家伙在捣乱不让工程正常进展； 更有人说这个高架桥原本就不该修建，好端端的人和车干吗离开地面到空中去行使，得罪了老天爷。 很明显，这种封建迷信的风气一定要严肃处理！ 在领导干部的带头作用下，关于高架桥工程无法正常进行下去的流言蜚语渐渐被压制住了。 可惜的是，再怎么稳定人心，这工程依然走进展不下去，打桩的点换了一个又一个，施工的机器换了一台又一台，这地基桩死活就是打不下去。 有心要换个地点来连接吧，先前东西南北的高架施工的工程都是汇集在这里合拢，现在突然来改换，耗费的人力物力简直无法估算！ 一直以来，在建筑施工工程人员中就有这样一种做法，世界上任何事情，如果用科学的手段无法解释，那么就只好用玄学来解释了。 这也是为什么风水学说在旧时代大行其道的原因之一。 所以，不知道谁出了个主意。然后在领导的默许下，有人跑去沧海著名的玉佛寺去请教了一个高僧大德。 这老僧来到东西高架路与南北高架路交联接工地细细察看后，沉思良久，然后开口说： 此地乃是“龙脉”之所，地下潜藏着一条龙沉睡与此，而如今这地桩一打下去，正打在那龙背之上，那龙吃痛不过，随即背脊一拱，顿时将打下去的地桩给打歪了。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所有人都只当这个老和尚疯了，可是这老僧接下来又道出一番话来。 老僧长叹一口气，道其自身居住沧海多年，有感地方百姓的香火情分礼佛，而这南北高架的市政工程更是造福全城大事，虽为出家人的自己，也有义务该当出力协助。 所以现在问题的症结所在已经明晰，解决的办法是要行一番法事，请动神明灵物让出打桩之地。 老僧说完，慨然长叹，言明自己道破天机，恐怕自身在世来日已不多。许身报德，愿为沧海人民信众造福，也为久居的沧海建设尽一份绵薄心力。 按照老僧的法子，就是必须要在七天内造一根盘九条银底金龙的主狂，由那高僧作法念七天经。 这个几乎犹如神话故事一般的解决方案提出来后，当场就遭到了负责工程领导的质疑。 可是，在质疑和问责过后，这工程总不能始终拖着不予进行吧？ 所以最后在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下，领导们表示这事情自己全然不知情，默示下面人等自行处理。 既然有了默许，众人也就只得按照这老僧的方法来准备停当了。 老僧默然择定吉日，众人循其嘱咐，一切准备停当。法师焚香祷念，一一行事，事毕叮嘱某时某刻后即可打桩，然后一去不返。 工程技术人员虽然一头雾水，却也动心聚念，遵嘱照办。 谁知如此这般之后，地桩竟然顺利打了下去，不偏不倚，完全符合设计标准，南北、东西高架严丝合缝。 三日后，传出那老僧回到寺庙，不多日无疾而圆寂的消息。 而至于当日那老僧作法的布置，只传数位领导和工程负责人，并再三吩咐秘而不宣。 所以外人无从获知详情，唯一能看到的痕迹，就是在接口处地桩上浇筑的巨大圆型支柱周身围上了白钢并装上了龙型纹饰，作为对佑助打桩成功的神明灵物的祈敬。 这就是关于「沧海延安路高架银底金纹龙柱」的故事，那个至今还偶有流传于各个坊间巷里与网络上的神怪异闻传说！ “这就是你让我封锁延安路的原因？只因为个不知真实与否的都市传说？”调动天命人力物力，在高峰期硬生生将一条贯通南北高架桥汇聚主干道封锁的刻晴，双手抱胸站在庞大的石柱前。 这根石柱与一旁平平无奇的小伙伴们不同，除了通体之上用白钢围住外，还在银色的底部云纹用裹了金粉的黄铜雕刻出九条金色的神龙。 “顺带一提，在某些流传的版本中。”站在她身边的赫卡蒂竖起一根手指，“那个所谓的僧侣其实是一位灰发眯眼的美丽青年，只因为其气质过于缥缈，所以被不少人下意识认为是得道高僧。” “——然后呢？”刻晴突然后悔起陪着她疯闹了，高峰期毫无理由封锁交通要道，这就算之后事情完美收官，她也有好多检讨要写，指不定还得扣工钱。 “然后？开挖喽！”随手将手里的黄色安全帽扣在刻晴的脑袋上，赫卡蒂小手一挥，身后机器中，蓝翔毕业的老师傅二话不说就一铲子下去。 “我听到了！龙吟声，刻晴你其实也听到了吧？在离开迷雾时......否则你也不会与我一起来到这里，还费这么大心思封锁道路。” 施工的噪音也无法掩盖少女喉中的低吟，她紧紧盯住面前不断破碎的水泥柱，眼底仿若有炙热的岩浆在流淌。 “在沧海，我知道的与龙有关的故事中，最出名的就是这个了......” “我不知道幕后黑手想要干什么，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她紧了紧身上不属于自己的白色风衣，似乎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暖，“可我知道，那个救了我的家伙还被困在里面！” 说到这里的赫卡蒂看向刻晴，身上凛然的气势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傻呵呵地笑道：“幸好你帮忙了，谢谢你啊，刻晴。” ‘否则的话，我指不定得带着自己配置的劣质炸药，半夜偷偷摸摸的过来爆破了。’ 少女眨眨眼，将这句话深深藏入心底。 “希望这里真有问题吧。” 刻晴潇洒地摆摆手，完全没有说出「若是这里没有问题，自己这天命沧海支部长的位置也坐不下去了」这件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当石柱完全破碎的一刻——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众位，且听龙吟。 ...... 第六十五章·「与迷迭相伴的百年光阴」 晨间，白陌从梦中苏醒，他翻身下床，走出房间。 “您醒了？请稍等，早餐马上就好～” 古色古香的木制小屋中，灰金长发及腰的迷迭小姐正围着围裙站在厨房的灶台处，见他走出房间，目光温柔如水。 已然被养废了的老废物点点头，坐在木质的座椅上敲碗等饭。 不多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精致早餐被端上木桌，扑鼻的香气伴随少女的幽香递入鼻息，给人以怡人心脾的美味诱惑。 “要加一些酱汁吗？” “整一点。” 对话简单而朴实，却显得异常的温馨，想必将任何人放在这里，都会认为面前良才女貌的一对是刚刚完婚的夫妇。 时光如梭，距离二人被世界泡封印已过百年。 想尽一切办法逃离封印，因无法逃脱歇斯底里黑化，放弃一切希望陷入自闭...... 迷迭经历了无数次的改变，最终变成了如今温柔如水的温婉人妻模式。 在这段时间中，白陌只是一边锻炼自身的能量控制，一边看着她防止她自尽，自身却没有一星半点的疯狂之意。 因为时间无法在他的身上造成任何影响，包括观念，包括灵魂，包括老化。 他淡漠时间，他忽视时间，因为他正是Su口中，觉醒了第七感的存在。 第七感觉·末那识的力量很简单，那就是令觉醒者不会受到任何时间方面的影响，不过也可以自愿接受那个影响，并在任何时候重新拒绝它的生效。 所以时光的流逝不会给他的精神与肉体留下任何负担，即使再经历千年万年，时间的痕迹同样不会腐蚀他的人格。 愉快的早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饭后，白陌望着迷迭忙碌的背影，轻声道：“你有东西瞒着我。” “您是说有关于Su与丽塔小姐的事情？还是我诞生自我至今的点点滴滴？” 洗涤碗筷的迷迭回首，微笑着说道： “我已经在这百年里全部都告诉您了哦！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嗯，又或者是今天内O与月匈O的颜色？这个只要您肯与我同床共枕，就自然会知道啦！” 倾倒众生的绝世美人拭去纤长玉手上沾染的水珠，莲步轻移，食指弯曲，轻轻敲了敲白陌的脑袋，丰满而有弹性的前胸轻轻压在他的肩头，挤压出令45姐痛哭流涕的饱满形状。 那曲线优美的唇则在白陌耳边呢喃，一双顾盼多情的桃花眼中洋溢着勾魂夺魄的波光，娇俏笔挺的通天鼻直穿眉庭，使她迷人的眼波增减了几许凄迷的诱惑，声音是酥麻到骨髓的妩媚，吐出的话语好似幼猫伸出爪子在人的心窝中抓痒。 语气比起调侃与告白，更像是求爱。 而且是进行过不止一次的求爱。 “我们还没有坠落到量子之海的底部，对于现实世界来说，我们的百年连数分钟都不到。” 对觉醒第七感，且在与「饿鬼道」融合后拥有时空视角的白陌而言，以自身的时间感逆推出世界泡时间轴与现实世界时间轴的比例轻而易举。 他们确确实实在这个世界泡中历经百年，可现实世界里，也才过去数分钟。 “所以呢？”美人似笑非笑地开合瑰色的唇瓣，她伸手把玩白陌的发梢，双颊划过一丝醉人的嫣红。 “世界泡还未潜入量子之海太深，你的精神还没有和蜃龙彻底脱离连接。”白陌无视掉肩头的柔软与她愈发放肆的动作，自顾自地述说着自己的推断：“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能够在外界破坏掉蜃龙本体的封印，你依旧可以凭借肉体与精神间的链接，拿到现实世界中蜃龙所在位置的坐标。” “可这个前提，是有人能够破坏掉蜃龙本体的封印哦！” “已经被破坏了，你不会认为在这一百年里，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你的我，对你的了解还仅限于外表吧？” “唔......但、但是仅有坐标也没有用啊！”迷迭目光闪烁着醉人的迷离，她居然一时分不清白陌这话是告白还是警告。 不过她这句话也算是承认了，在现实世界中，蜃龙的封印已经被打破了。 “有用，把坐标交给我，我能带你返回现实世界。” 白陌一巴掌拍掉迷迭逐渐放肆的手，在这一百年里他自然不是什么都没做。 现在他已经达到「女武神修炼手册」中巅峰的‘无尘’之境，对崩坏能的控制愈发精细。 能量精细化使用就代表对能量控制率提升，那些隶属于「饿鬼道」的能力中，原本需要海量崩坏能才能解封的能力阈值，亦在这样的情况下逐渐松动。 「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召唤」、「吞噬」、「扭曲境界」...... 在以上能力中，如果白陌想要返回现实世界，需要的能力是穿越时空。 Su利用永劫之键制造的世界泡本身就由庞大的崩坏能构成，如果将之一口气抽干，足以令白陌暂时解封穿越时空的能力。 “......” 迷迭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后退两步，垂下头。 “和我一直留在这里，不好吗？” “？” “我是说！和我！一直！留在这里！” 与温柔完全不搭边的嘶吼声自少女的嗓中怒吼而出，她恶狠狠地瞪着面前不解风情的家伙，酒红色的双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与只要不愿意，就完全不会受到时间流逝干涉与影响的白陌不同，少女确确实实的在这个世界中度过了百年。 永远能够保持年轻心态不病变的白陌不会明白，对于一个获得自我意识仅有二十年，心灵方面如同真正少女一般的迷迭来讲来说，在这孤寂的百年当中，有人相伴的感受究竟是何等的美妙。 拿来的记忆终归只是拿来的记忆，即使脑海中存有被蜃龙吞入之人的海量知识作为参照，亦有丽塔十数年的人生作为补完人格的填充。对迷迭而言，那终究不过是在电影院中的走马观花，完全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实感。 在世界泡中的百年，却是真真正正的亲身体验。 就连她自己都认为很狗血，可她确信，自己已经喜欢上面前这个不解风情的混蛋了。 毕竟百年来，只有这么一个雄性生物在眼前晃悠啊...... 况且—— 在自己疯一般冲出世界泡时一次又一次将遍体鳞伤的自己从危机四伏的量子之海拖回来，利用「天人道」给无法自我修复的自己治疗伤口； 虽说每次都会因为这个挨上一顿胖揍...... 在自己察觉到无法逃脱囚笼歇斯底里时一言不发地陪在自己身边，面对自己的谩骂却只是报以沉默，任凭自己发泄心中的怒气； 虽说每次都会在发泄完怒气后依然会被他胖揍一顿...... 在自己放弃一切希望陷入自闭，对外界的一切不加理睬静待灭亡时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直到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虽说在自己振作起来后又挨了一顿胖揍，那次打的是真的狠，屁股肿的三天都下不了地，还有面条真的要吃吐了...... 回忆起过往惨淡经历的迷迭在对上白陌淡漠的眼（其实就是死鱼眼）时，那股鱼死网破的气势蓦地一窒，饱经风霜（笑）的身体下意识一哆嗦，显然是被百年来的惨痛经历给吓出PTSD了。 Su的计划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已经成功了，现在的迷迭，即使有离开这里的机会，恐怕也会弃之如敝履。 若是一般人，面对这样一个陪伴自己百年的超级大美人鼓起勇气的告白，想必就算是下定决心也要花费一些时间。 “不好，坐标给我。” 可惜犹豫时间连0.01s都不到，或者说根本没有犹豫过的白陌压根就不是普通人。 无论是生理结构还是精神意识，现在的他能不能算得上是人都得两说。 话音刚落，「饿鬼道」的吞噬之力自体内激活，在白陌的榨取下，两人生活百年的世界泡仅仅坚持不到数息，便仅剩下以他们为中心的五米半径。 ‘原来，在乎这一切的只有我吗？’ 见到两人间的回忆尽数化为乌有，迷迭惨笑着将现实世界的坐标交给白陌，自己却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向世界外的量子之海跌落。 可下一刻，即将跌落量子之海的她却被一只手稳稳揽住腰肢。 而当少女以为这家伙开窍了的时候，对面传来的话语却令她再度如坠深渊。 “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至少也要对人家的身体负责。” “......我会（还给她）” “所以等回去后，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一个只属于你的身体。” “......？” 完全体会不到少女心的直男一边在无尽时空中查找坐标对应的现实世界，一边嘴碎道： “由于在获得身体后的上百年只能看到我，结果导致你的精神在不知不觉中被扭曲，变得偏执于某些事物。我无意教育你什么，估计现在的你也听不下去。但至少我希望你能真正的看一眼外面的世界，而不是抱着脑海中他人经历的影像固地自封，乃至于认为小小的世界泡就是你的一切。” 白陌的眼飞速地扫过一个又一个世界，作为一个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网络洗礼的人，你真当他是个看不出他人对自己好感的白痴？ 只要抛去那些先入为主的有色眼镜，外加自虐式锻炼法的强烈痛处带来的精神迟钝，他在感情方面的精明程度也就比正常男性的平均线低上那么亿点点。 所以白陌才会明确拒绝迷迭，在他看来，现在的迷迭不过是个自认阅历丰富的小屁孩。 这就相当于在网络上看过几十本小说，就认为自己已经人情通达，开始嘟嘟囔囔‘都是世界的错’的初中二年级生。 现在的她，不应该如此草率地决定自己的感情，也不应该如此草率地决定自己的一生。 无论如何，白陌都认为与迷迭这孩子朝夕相处了一百年之久的自己，有义务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世界，而不是永远被囚禁在这个小小的囚笼里坐井观天。 “......居然连投怀送抱的美少女都不要，您还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 双手反环住白陌的脖颈，小脸埋入他怀中的迷迭轻声呢喃。 殊不知，自己晶莹玉润的耳根早已通红一片。 ‘不过我做出的选择，永远不会改变！’ ‘因为，他并没有错！’ “找到了，抓紧。” 话音刚落，下一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仅剩下他们脚下残存的些许土壤，在量子之海的冲刷下消失不见。 ...... 第六十六章·「龙!龙!龙!」 现实世界—— “......这不可能！” 察觉到封印蜃龙本体的龙柱的破碎，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的Su第一次睁开了他那双眯着的眼，满目之间尽是骇然。 二十一年前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立了根石柱在那里草草了事，那部分石柱的防御水准绝对能够承受全盛时期律者的一击而不破损。 因为那根至关重要的石柱除去封印功能外，还拥有净化心灵凝聚意识的能力！ 迷迭以为自己的诞生是凑巧赶在Su封印蜃龙本体之后，殊不知，她的诞生根本就是Su故意为之。 即使是活了五万余年的他也没有信心面对彻底暴走的大陆级崩坏兽，所以他故意利用封印，有意识地诱导出迷迭的自我，并借助她的抵抗削弱崩坏意志给蜃龙带来的影响，从而延长蜃龙的暴走时间。 换言之，今天发生的一切，是Su早已在二十一年前发现蜃龙时便布下的棋局。 别的不提，丽塔再怎么说也是天命的S级女武神，怎么可能如此「顺理成章」的就被迷雾吞噬并发现蜃龙的本体？ 世界上从来没有偶然。 然后Su就翻车了，贼惨的那种。 正如前文所说，龙柱拥有净化意识的能力。 或许连迷迭自己都不清楚，她在这二十年里，其实都是在下意识倚靠那根封印龙躯的龙柱，从而保证自身的意识不被负面意识碎片的低语（逼逼叨）逼疯。 现在的丽塔同样如此，如果没有龙柱的辅助，无穷无尽的崩坏能绝对会在一瞬间将她的意识撞击的支离破碎，带来的结果就是蜃龙无人压制后的彻底暴走。 可惜的是，纵然Su千般算计，却仍旧没有预料到会有一位终焉律者的素体小姐在迷雾中被她的英雄拯救。 而这位素体小姐在返回现实世界后，却又歪打正着，和她人联合破坏掉了蜃龙的封印。 是的，Su设置的龙柱坚固到律者亲临也要大费周章。 可在赫卡蒂眼里，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最多花纹有些花俏的石柱罢了。 ‘随处可见的石柱而已，雇佣器械就能够搞定。’ 少女理所当然地想到，然后，原本足以硬抗律者攻击的龙柱，就真的变成了随随便便来个挖掘机就能铲掉的普通石柱。 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理所当然，却直接攻破了Su长达二十一年的算计。 Su双掌中即将成型的世界泡化为点点星光，在蜃龙破封暴走的现在，再继续下去也已经没有用处了。 “这个世代，结束了。”他合上眼，似是不忍再看蜃龙蹂躏下的人类社会。 在Su所处的前纪元中，除去最后破格的终焉律者外，明确被划分为大陆级的崩坏侧战力只有两位： 第一，是七天七夜焚尽整个澳大利亚的第七律者·炎之律者； 第二，则是引发拟似黑洞吞没整个穆大陆，导致上纪元人口锐减六分之一的第九律者·岩之律者。 崩坏的强度是跟随文明的发展程度而改变的，在这个奥托有意压制文明的世界，即使是第二次崩坏中持有六位律者权能的超级无敌大西琳，在绝对破坏力方面的表现，与以上两个前辈级人物也相差许多。 蓄力数天才摧毁大半个西伯利亚简直丢死个人，这只河豚就是逊啦！ “哪怕那位比安卡小姐完全掌握体内世界泡的力量，也完全没有办法对付的了祂。”Su喃喃自语。 想要压制乃至击败现在是蜃龙，至少要做到以一己之力动摇大陆板块的程度。 即使在Su的印象中，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这点且还活着的也只有一人。 可那个人，已经被他自己亲手封印在量子之海的最底部，不知何时才能脱离。 “结束了。” ...... ...... 天命·浮空岛·主教办公室—— 头戴黄色科幻风眼镜（真·黄色）的琥珀，一边观测镜片上转瞬即逝的数据流，一边焦急地喊道：“奥托大人！神州沧海市处检测到了极高的能量反应！” “不要慌张，琥珀......我早就察觉到神州那边不会甘于天命的庇护，在我派出S级女武神前去威慑的现在，会拿出一些预料之外的强力武器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我那老朋友，才会把那正在急速发展的庞然大物看成长不大的孩子......嗯，能量等级如何？如果接近崩坏裂变弹的话，就需要重新考虑一下关于天命对待神州的立场了。” 仍在打「卡莲幻想」的奥托头也不抬，看起来混不在意。 “初步检测11000hw，而且还在急速提升中！” “？” 奥托小小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疑惑，那生动形象的小表情像是在说‘琥珀你是不是看错了，当年逼迫天命逆熵联合出动的第二律者才多少HW，你吖这突然弄出来个像是随手填上去的数字很令我良心不安呐’。 难道说上次抽掉研发经费开发卡莲幻想，结果导致数值探测装置滞后了？ 想到这里，屑主教有些心虚地放下游戏手柄。 “形象为巨龙的特殊生命以沧海市为伊始，正以最低速度35马赫、最高速度70马赫的速度迅速脱离对流层、平流层、中间层！”这种紧要关头琥珀可没有闲心去管自己主教大人心里的碎碎念，“再这样下去，祂就会突破暖层和散逸层，最终脱离地球空间抵达月球轨道！” “立刻调动天命下属所有太空空间站向其发射崩坏裂变弹，第四神之键权限解锁施加打击，同时与逆熵方面联系，绝对不能让未知目标突破地球引力到达月球！” 奥托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在这种时候还认为琥珀在开玩笑那才是真的开玩笑了。 如果真让对方突破地球防御网来到谁都无法干涉的外太空，鬼知道第二次崩坏时，西琳那从外太空向地球各大城市投掷陨石，导致无数死伤的操蛋操作会不会再度重演！ “逆熵那边已经调动美利坚的空间站向未知目标投射银色子弹——奥托大人！我方十五枚崩坏能裂变弹与逆熵方十一枚银色子弹全数命中目标！” 这一瞬间，整个东半球的人们都能看到天空中那足以与日月争辉的巨大光球。 可惜—— “没有作用！奥托大人！没有作用！目标在即将被击中时以某种近似时空断裂的手段潜入异次元，我们与逆熵的攻击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很简单的能力应用，蜃龙虽然暴走了，可祂又不傻，祂的雾气是足以欺骗世界的雾气，只要在即将被攻击时释放出一个「我不在这个世界上」的幻术，世界本身就会自动将其排斥出这个世界。 不过就算没有释放幻术，这种程度的攻击对祂来说也完全称不上是伤筋动骨。 Su对其大陆级的评价绝非夸大，想要真真正正撼动祂的身体，必须要拥有足以动摇大陆板块的能力。 如果将崩坏裂变弹与银色子弹的爆炸范围集中于米许方寸之间，那的确可以做到伤害、重伤乃至击杀蜃龙。 只是很可惜，与修炼「女武神修炼手册」，从而掌握攻击精细化的女武神们不同，以天命与逆熵的科技，终归无法精准地将如此巨大的爆破范围集中到方寸之间。 圣芙蕾雅中的员工宿舍中，遥望天穹中巨大光辉的瓦尔特·杨摘下眼镜与领带，西琳曾在第二次崩坏中造成的伤害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爱因斯坦、特斯拉，我走之后，逆熵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他一把按在面前的屏幕上，不顾「少女」们焦急的神色，强制中断了与好友之间的通信。 “这次，应该是最后的了。” 约阿希姆合上眼，濡慕之人在临死前将律者核心托付给自己的画面再度在眼前闪过。 “瓦尔特先生，我......算是好好接过你的班了吗？” “大概没有吧？” 男人捂嘴苦笑两声，指缝中，那一抹鲜红是如此的鲜艳夺目。 自从第二次崩坏大战过后，他重伤的身体就一直没有恢复完全，再加上05年时又与无量塔隆介和他持有的外之键一战，本就未好的伤势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他动身而去，大概是真的要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这个前提，是他真的需要去战斗。 “？” 律者核心赋予了约阿希姆极佳的视力，再加上一些拟态出一些高科技的辅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天空中发生的场景。 而在他的视线中，那即将彻底脱离大气层的蜃龙，居然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坠落了下来！ 不！那不是坠落！那是砸落！ 那是被人一拳硬生生从穹顶锤落了下来！ “白、白陌？！” 捕捉到那一抹高居云巅的熟悉身影，约阿希姆忽然觉得，那个八重村神话中神明大人一刀斩杀律者的故事，可能并不是完全虚构的。 “灰蛇，你说，那家伙和尊主大人像不像？” 天穹市，某处高层建筑的顶端，灰色短发的凸凹凸超级大美人「渡鸦」侧头看向身边的身影。 在她看来，在世界蛇这一组织里，真正亲眼见到过组织创建者的，估计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位自公元前就开始活动的老古董了。 也不怪她眼盲，樱白色的发，手中燃烧烈焰的长刀，再加上卫星拍出来的影像模糊（卫星影像本身是很清楚的，之所以模糊，是因为白陌周围空气太热导致影像扭曲），白陌的造型很容易就令人联想到那位「万年前弑杀帝皇级的冰之巨兽，获得后天太阴之体，其寒气之锐利，甚至可以将万古前的火之天尊抹杀」的至强者凯文·卡斯兰娜。 灰蛇没有搭理这个自己自小培养到大的臭丫头，而是默默盯着面前的影像发起呆来。 ‘天命的新武器？结合最近几年神州与天命间的氛围，作为神州人的他，或许会是个好用的棋子......正好，若是尊主成功返回现世，也需要吞噬九幽中的审判级崩坏兽「蚩尤」恢复强行冻结劫灭出鞘造成的暗伤，可以在这方面做些文章。’ ‘毕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对想要挖自家老祖宗坟的家伙报以好脸色，更别说是神州人了。不过也要他这次能活下来才行——那条龙，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与资历尚浅的渡鸦不同，即使是模糊的影像，灰蛇依旧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 奶沟鞘！.jpg 第六十七章·「第四代弑神装甲「极骑士·月天」 轰轰轰轰轰轰！！！！！ ‘？刚一出门就送这么大的惊喜？’ 于众目睽睽下，一拳将即将突破地球引力的蜃龙重新锤回大地母亲怀抱的白陌感觉牙根瘆得慌。 由于迷迭持有的现实坐标与蜃龙位置同步，导致这父女（？）二人直接被传送到了蜃龙的头部部位。 刚一出门就瞧见这么大一玩意迎头撞上来，吓得白陌在下意识把呆萌呆萌的迷迭传送到沧海市的地界上后，反手就是一击律令三段点燃加持下的天火出鞘。 与单纯的天火出鞘不同，他这一击，可涵盖了「点燃」所带来的身体增幅。 想要对大陆级的蜃龙造成有效伤害，至少也要是撼动大陆板块的级别。 不过作为媲美同为大陆级的炎之律者全力一击的天火出鞘全功率本就达标，白陌可不是那些由于崩坏能储备不够，所以只能用天火出鞘杀杀帝王级崩坏兽玩的卡斯兰娜家历代先祖。 他向来都是满负荷全功率死命冲暴能量然后硬怼上去，是真真正正堪比炎之律者全力全开的轰击！ 再加上律令三段点燃带来的身体素质巨大增幅与「无尘之境」的能量约束，能够锤落蜃龙理所当然。 正常来讲，白陌的身体确实承受不住天火出鞘全功率带来的后遗症，不过人总是会进步的。 这不，在虚拟空间中，与塞西莉亚的战斗就给了他一些领悟： 既然身体承受不住天火出鞘的副作用，那么就干脆先利用「天人道」制造出大量无用肌肉替代释放天火出鞘的肢体，然后在副作用发作时直接学习壁虎断尾，舍去这段点燃后不断向自身本体延伸爆炎的肌肉。 这种与时间赛跑的活精细到难以想象，如果是之前的白陌，是决计用不出来这种细致入微的取巧方式的。 但在百年修行中抵达无尘之境后，他倒是可以勉勉强强做到这一点了。 这样做的缺点很明显： 一是得抓好时机切断与‘断尾’之间的联系，以免反应不及时引火烧身打出GG； 二则是能量的消耗问题，专注于修复的「天人道」全功率是神之键本体第二额定功率的两倍不假，可也仅仅是两倍，想要更强就得再投入大量崩坏能。 即使以白陌现在的能量控制水准，瞬间释放出足以抵挡出鞘这一级别的调控也极其消耗能量。 吞噬世界泡带来的崩坏能在两人传送回现实后已经不剩多少，仅剩的那点还用于将迷迭送回大地，现在消耗的，就是他自身的能量储备了。 ‘大约还能出鞘八次左右。’ 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后，白陌俯身冲向蜃龙。 虽说之前的爆锤令蜃龙向地面坠落，但他肯定不能真让对方就这么直接降落在地，哪怕是神州附近，乃至太平洋海域都不行。 原因很简单，以家伙的恐怖质量+速度向地面坠去，带来的灾难已经不是恐怖二字就能够形容的了。 一颗直径7-10公里的小行星坠落在地球表面就能导致一系列灾难，从而令雄霸地球一亿多年的恐龙灭绝，这要是质量与体积不在其之下的蜃龙...... ‘嘶！’ 白陌光想想这画面就倒吸一口凉气，他可不想当毁灭人类的罪魁祸首，哪怕这里不是他的世界。 他这就有点杞人忧天了，上纪元时，面积堪比亚欧大陆的穆大陆，被岩之律者引发的拟似黑洞直接吞噬，人口都是‘只’锐减了六分之一。 就算蜃龙真的坠落地面，造成的后果其实也就那样？ 小意思啦小意思（左顾右盼）。 巨大的身体会带来笨重，这里的笨重并不是指位移速度，而是另外一种概念。 就像人类的最快瞬时速度是博尔特，他总共用时9.58秒跑完100米，在60～80米阶段仅用了1.61秒，瞬时速度达到44.722km/h。 具体计算一下，60～80米阶段中，他每秒的速度能达到恐怖的12.422m，但他能够跑出12.422m/每秒，不代表他在一天中，每时每刻的动作都能达到这个速度。 至少手chong不行。 ——也许可以更快？ 轰！！！ 所以，在下坠中的蜃龙明明全速状态下超过白陌，面对这蕴含出鞘之力的侧踢，却也只能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踢飞。 由于与黄昏的一体化，白陌即使不凝聚出武器，也可以利用自身的身体部位来释放天火出鞘。 还未等蜃龙彻底离开，趁机抓住祂尾巴的白陌手头发力，又一次将祂拉回到自己的身边，接着—— 鏗！！！ 燃烧烈焰的黄昏长刀当头斩在蜃龙的头顶，直接了当地斩下祂左边的龙角！ “嗷嗷嗷嗷嗷！！！” 吃痛的蜃龙发出震天动地的高昂咆哮，身体下意识地释放雾气，想要利用先前躲避崩坏裂变弹的手段藏匿在其他空间。 然而—— “嗷嗷嗷嗷嗷！！！” 白陌故技重施，再度斩下祂的右边的龙角！ 祂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竟然没有起到半分的作用！ 由「畜生道」晋级的「对崩坏兵装·天之锁」，其能力类似于对崩坏特攻的装备型幻想杀手。 对普通人来说只是稍微坚硬的锁链，可若体内含有崩坏能，则可以消除崩坏能带来的绝大多数增幅。 除此之外，天之锁也可以化为概念武装与作为其本体的白陌相结合，使他每一拳每一脚每一刀中都含有「崩坏杀手」的力量。 这源于约束之律者的力量，直接无效化了雾气的作用！ 之前与赫卡蒂在迷雾中时，没有直接目标的白陌确实是只能干瞪眼，他总不能漫无目的地释放天之锁充满整个空间。 可现在，释放能力的罪魁祸首就被他零距离握在手中！ 不仅如此，白陌能够如此轻易地斩下龙角，同样是源于天之锁那堪称对崩坏克星的强大加成！ 「饿鬼道」的吞噬之力悍然发动，两个巨大的龙角瞬息间化作纯粹的崩坏能被白陌纳入体内。 与长空市时只能吞噬游离无主的崩坏能不同，早在虚拟空间时，白陌的吞噬之力就进化到足以将死去的崩坏兽化作纯粹的崩坏能吸收了。 当时也是因为这个，他才能与塞西莉亚or齐格飞的夫妻组合僵持不下， 体内的崩坏能再度溢满，蜃龙的身体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崩坏能储存装置。 原本还想收着打的白陌眯眼，对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限制就是能量储备的不足。 既然面前有个龙形大补丸，那谁还跟你客客气气？！ 于是乎，接下来呈现在天命/逆熵/世界蛇/Su/各国卫星等一众围观者眼中的，就是惨无人道的单方面殴打...... 万余米长的身体被燃烧烈焰的黄昏一刀一刀切开剁碎，响彻天穹的惨嚎声就连数十万米高空下的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被斩下的鲜血、碎肉乃至残破的鳞片才刚刚脱离蜃龙千疮百孔的身体，就被导致祂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狞笑着吞入体内，化作一颗又一颗重新射向自己的能源子弹！ 顺带一提狞笑是他们的视角，我们家小白干架向来面无表情只管往死里砍砍砍砍。 通过卫星影像看到这一幕，天命本部中的琥珀整个人都傻了，在她的人生中，这还是打破天窗头一回见到如此血腥暴力的杀戮...... 不，她不承认这是杀戮，这特么分明是屠宰！ 是杀猪场的老屠户们挥舞屠刀，谈笑间屠宰被灌了一肚子酒水，只能任人宰割的猪！ “琥珀。”就在这时，她身边的奥托开口了，他指了指屏幕上的白陌：“将「极骑士·月天」传送给他。” “第四代试做型全领域作战装甲「极骑士·月天」？！”樱桃小口下意识呼唤出弑神装甲的名谓，能令跟随在奥托身边几十年的琥珀都如此这般，显然，这套铠甲的某种特性值得她铭记。 不过如果知道「极骑士·月天」的故事，想必就没有人会认为琥珀的惊呼不合理了。 弑神装甲编号HDA-001「极骑士·月天」，是天命以挖掘出来的上时代对律者武装「空白之键」为原型，制造出来的第四代弑神装甲的初号机。 作为初号机，极骑士很好的继承了某与崩坏系列联动作品中初号机的优良作风，那就是不稳定与暴走。 当时，第一次制作第四代弑神装甲的天命研究员们信心满满。 除去惯例的改进动力炉、能量控制系统与强化集束纤维外，他们还抱着‘既然叫弑神装甲，那一定得是真正能让使用者弑杀律者才行！’的极端想法，在极骑士的驱动单元中足足添加了「白骑士·月光」、「影骑士·月轮」、「苍骑士·月魂」、「血骑士·月煌」、「狱骑士·月烬」五种未来弑神装甲的原初设计模块。 理论上来讲，只要装备者达标，就完全可以发挥出对应模块的全部性能乃至择优叠加。 可当研究员们将弑神装甲彻底完成后才发现，由于这套铠甲所需要的条件过于苛刻，结果导致根本没有人能够承受极骑士战术部件共同运作产生的巨大负荷。 无法承受负荷，自然同样无法衔接各个系统，以及处理能量导流的中介并使系统的协作效率达标。 这很正常，就连未来的比安卡都只能承受同时附加「白骑士·月光」、「影骑士·月轮」、「苍骑士·月魂」三个战斗模组的「辉骑士·月魄」，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辉骑士·月魄」正是以极骑士为原型，制作出来的简化版弑神装甲。 不仅如此，若是强制令人穿戴，极骑士本身的过负荷甚至会直接到刺激穿戴者的的身体与神经，从而造成铠甲的间歇性的暴走。 即便从暴走状态脱离，穿戴者依旧需要数个月的时间疗养才能勉强缓和过来。 以上的种种原因，导致这件装备成为了一件完美的失败品。 最近天命展开的猎兵计划就打算从极骑士里拆除多余的模块和零件，从而转型成高火力压制型作战装甲「狱骑士·月烬」。 可听奥托这个意思，他居然要在这紧要关头，将这幅完美的失败品给予白陌？ 奥托食指轻轻敲打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我可爱的孙女提到过，她还欠着这位白陌先生一套第四代弑神装甲与定制的诸神座武装。” “诸神座也就算了，德丽莎大人哪来的第四代弑神装甲？难不成要把自己的「血骑士·月煌」送给人家？”琥珀吐槽，这种整个天命斥巨资都只研发出来十个出头的宝贝旮瘩，哪个不是一棵白菜一个坑？ “可既然她已经答应下来了，做爷爷的自然要给孙女收收尾。” “您就宠她吧！不过您确信，那位白陌大人能够驾驭的了这位高傲的姬骑士？” 琥珀口中的姬骑士正是研究人员们送给极骑士的别号，在他们口中，这套极度挑选使用者的装甲简直就像是一位高傲至极的姬骑士，完全不愿意屈居于人下。 “谁知道呢？说起来，琥珀，现在可不是能够悠哉聊天的时候，看看探测器上的数据吧。” 白发少女乖巧的低下头，接着脸色一变：“怎么可能，承受了那样的攻击，那条龙的崩坏能浓度一点都没有下降也就算了，居然还在急速提升中？！” 这是她的失误，白陌暴打蜃龙的行为让她自然而然的认为对面的血量已如风中残烛，结果大意到连观测器上的数值都忘记查看。 “所以才让你把铠甲传送过去，比起聊胜于无的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才是正道。”奥托轻笑，看起来完全没有追究琥珀失误的模样，“之前的那些不过是前（和谐）戏罢了，真正的好戏，现在才要上演！” ‘就让我看看，你现在使用的这副身体中，是不是真的拥有卡斯兰娜的力量。’ 他低下头，凝视手里资料上白陌的圣痕，或者说，那个与卡斯兰娜家族圣痕似是而非的银色十字剑。 ‘三分之一......吗？过段时间，就把琪亚娜从神州接回来吧。’ ...... 第六十八章·「大陆级」 远在天命总部的奥托都能够察觉到蜃龙的异样，亲临现场作战的白陌自然同样。 面前的蜃龙虽说一直都在凄惨至极地哀嚎，看起来也全无抵抗之力，体内的崩坏能浓度却不减反升。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倒还是好理解，作为「全宇宙崩坏能垃圾场」的试验体，链接上百个世界并吸纳崩坏能的祂确实不会因为这点消耗而衰弱。 可那不断集中在它逆鳞处，似乎要孵化出来的「什么」就有大问题了。 ‘大概是察觉到硕大的体型不利于接舷战，所以打算弄出来一个浓缩的精华。’ 战斗直觉敏锐到吓人的白陌直接判断出事情的真相，接着二话不说就向那里补上三击天火出鞘，直接将蜃龙的逆鳞部位化为灰烬。 ......不，这么描述并不准确，应该是「将蜃龙逆鳞处，除去那个纯白色魁梧身影外的其他一切化为灰烬」才对！！！ 自从白陌午间离开圣芙蕾雅乘坐飞机前往沧海直到现在，时间已过去数个小时，如果按照极东的划分，此刻正是阴阳交界的逢魔之时。 极东人笃信这是一个被诅咒了的时间，所有的邪魅和幽魂都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天空中。 而单独行走在路上的，会被迷惑而失去灵魂。 夕日与银月同时占据天空的东方与西方，共同编织出柔和与晦暗揉杂的不祥之光。 而在它们的中央，背对昏光的那东西全身是白色，正张着形状扭曲到不像是经历正常进化的翅膀，低头俯视方才试图提前击杀自己的卑鄙小人。 宛如照亮夜空之凶星的红玉双眼。 从下颚到头顶都被桩柱贯穿的异形三头。 三对眼睛的六颗眼球会让敌人的胆量完全枯竭，既感觉不到作为生物的功能性，也感觉不到为了提高神秘性的崇高感。 只会让人觉得，让所有目击者都本能产生厌恶感的那个造型，原本就以被畏惧作为目的。 明明全长只有十尺左右——然而那笔墨难以形容的压迫感甚至远远凌驾于律者。 三头龙停留于沧海数十万米之上的上空，用六只眼睛往下俯瞰。 每颗头都各自朝往不同方向，应该是为了把握现状吧？那动作让所有观测者都确信这个怪物有智慧。 三颗头个别移动，并重复几次歪头的动作后，三头龙让翅膀扩大数倍并开始挥动。 这看起来轻描淡写的拍翅动作，却让头顶的大气霎时飞散，扭曲的星光自失去大气层保护的缝隙刺入，如道道链接天地的利剑。 三头龙轻描淡写地挥舞拳头，大气爆炸的声音与肢体粉碎的脆响同时响彻苍穹。 仅一瞬间，与之交锋的白陌便以数十倍于音速的速度向后飞坠，彻底失去的右臂代表着他的完败。 浓缩就是精华这一点在三头龙的身体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失去相对笨重身体带来的敏捷呈断崖式碾压现在的白陌，恐怖至极的质量浓缩在仅仅十尺的身体中，与之匹配的力量就连吞没世界的海啸都能够轻易倒卷！ 这才是真正绝凶绝强的「大陆级崩坏兽」，是足以匹敌乃至超越上纪元炎、岩两位破坏力最强的律者，强度直逼星球的人类最终试炼！ 之前的祂，不过是在利用白陌来剔除掉身体上多余的杂质罢了。 在祂的体内，无数其他位面通过链接进入体内的负面意志碎片都在低语，祂们的数量不多不少，刚好占满十尺高的龙之躯体。 之前蜃龙的躯体实在太过臃肿，现在这个状态，才是祂们能够操控的，真正的巅峰！ ...... ...... ——打不赢。 倒飞出去的白陌勉强稳住身型。 这不是理论，而是一个严肃的事实。 律令三段点燃带来的身体增幅与天火出鞘全功率的双重叠加连与其角力的资格都拿不到，三头龙那「娇小」的身体密度大到任何一个拥有基本常识的人都心怀恐惧。 在对方的体内，恐怕就连最基本的微观粒子都在极致的重压下崩塌，失去自我结构化作「三头龙」这一恐怖的整体。 光是靠近，其皮肤表面万倍的恐怖重力就足以将任何抵抗不住的存在化为祂身体的一部分，说祂是一颗移动的「伊甸之星」也绝不夸张。 白陌很好奇，这样混元一体的生物......或者说「生命」，究竟还能不能符合「活着」这一定义。 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可完全没有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他正在抓住为数不多的时间，熟练身体上兀然浮现出的这一套装甲。 颇具古代神州侠士意味的白色金边龙纹上衣，深青偏黑的内襟与长裤，营造出一种由现代服饰大师专门设计，糅合了古今全部优点的时尚风格。 及膝的现代风格长靴菱角分明，其上同样镶嵌有奇异的金红二色纹路，在日月光辉下闪烁幽幽的瑕光；双手穿戴的露指手套则保证了使用者持有武器时的最棒手感。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在着装后，他脑后那一袭由伽马粒子构成，缓缓飘动，仿若披风般的樱白色能量长发，整套装甲散发出蒙蒙光彩，那是一种糅杂了黑、紫、金、赤、白的瑰丽荧光。 宛若仙。 （发色樱白，高跟去掉，轩辕剑换黄昏） 与此同时，清冷的女音在白陌的脑海中响起： 【第四代试做型全领域作战装甲「极骑士·月天」已着装完毕，正在检测使用者各项指标——】 【扫描完毕，检测到使用者体内含有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的基因，符合活化因子释放条件，是否解除Cleipnir系统？】 Cleipnir系统是德丽莎持有的弑神铠甲「血骑士·月煌」与「极骑士·月天」二者独有的系统模块，该系统能够逐步引出使用者体内基因中含有的崩坏兽基因。 活化因子的释放分为5个阶段，系统会把它锁定在一阶段的水平，即完全状态的15%。 一旦解除限制系统，活化因子的释放速率会按原设计随时间慢慢上升，进入更高的阶段。 从三阶段开始被标记为「危险」，而最高的五阶段则被标记为「不可触犯」。 奥托之所以会想要测试白陌是否拥有卡斯兰娜家族的血统，依仗的正是这套系统。 作为凯文·卡斯兰娜与Mei博士试管婴儿制造出来的后代，卡斯兰娜家族的人拥有与生俱来的帕凡提基因。 且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自上个纪元直系流传下来的他们，才会拥有帕凡提的基因！ 再加上发色与瞳孔的异样，现在奥托已经可以确定，构成白陌现在身体的基因中，绝对拥有卡斯兰娜家族的血脉！ 而拥有血脉的原因—— ‘呵呵......五百年前的亡灵，在改头换面后，又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作威作福了吗？’奥托垂眸，眼中似有灼光闪烁。 说到底，看似他无偿提供了一套弑神铠甲，但实际上，获利的仍然是他。 只提供一套权限随时随地能够收回的弑神铠甲，却换来一位与大陆级崩坏兽（和谐）交战的前锋，这绝对可以说是血赚。 不过奥托怎么想都和现在的白陌没有关系，在下意识地‘嗯’一声后，他忽然发现，体内那股在黄昏还处于「修罗道」时期时，就一直在体内缓和点燃副作用的冰凉气息开始逐渐变强。 【Cleipnir系统已激活至第二阶段，是否继续？】 ‘继续。’ 化为能量流的黄昏欢呼雀跃，作为她主人的白陌同样知晓到她会如此的原因。 按照现在的解封状态，只要能够再激活两到三次，他就可以不需要任何额外的取巧手段，仅凭肉体就真真正正抗住全功率释放天火出鞘带来的副作用！ 【Cleipnir系统已激活至第三阶段，请问您是否继续？】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陌脑海中原本清冽的女声的声音似乎变得狂热了些，就连对他的称呼也从无机质的使用者变为了带有尊敬意味的‘您’。 或许，这正代表着这位冠以「姬骑士」之名的AI的臣服。 巨大的负荷自全身上下传来，那是将普通人置于海底万米的压迫感，源于帕凡提的狂暴意识更是躁动起全身的细胞，无时无刻都在鼓动白陌化为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可对于早已习惯性「律令点燃」，且早在五百年前就已觉醒「真我识·阿赖耶识」的白陌来讲，这种程度的东西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在长空市时的他自认自己的意志力比不过背负弑杀百万生命罪孽的芽衣，但说到底，那也只是他自认而已。 没有任何人说过，能毫不犹豫执行自虐式锻炼法、面对崩坏意志分身面不改色的他，意志力真的会差到哪里去。 狂躁的能量流无时无刻不在试图突破装甲的能量导流，五种不同却同样强力的弑神模块恍如将他分尸的狰狞狂龙，却又在无尘之境的束缚下化作乖巧的宠物。 所以—— ‘继续。’ 【Cleipnir系统已激活至第四阶段！Master，是否激活最终阶段？】 ‘足够了。’ 白陌翘起嘴角，阻止了极骑士最后一步的解封。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和谐）出现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由不得他不开心，对他来说，帕凡提基因第四阶段的解放代表的就是完全免疫天火出鞘带来的副作用，而完全免疫天火出鞘的副作用—— “【燃尽吧！】” 代表的，就是他即使不依靠消耗巨大能量的「扭曲境界」，也可以完完全全地使用出作为最终底牌的律令四段点燃！ 轰！！！！！！！ 三头龙的拳与白陌的刀再度交击在一起。 可与上次的一触即溃相反，这一次，白陌手中的黄昏虽说布满裂纹，可她确确实实正面接下了三头龙的攻击！ 之前在芽衣的精神空间中，白陌是借由琪亚娜双核驱动提供的强大能量，利用扭曲冷与热的境界使用出律令四段的点燃。 可当时的崩坏意志分身仅仅只是如莱纳般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这就导致那时的他并没有什么表现出此状态下真实战力的机会。 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面前的三头龙，绝对最好的展现实力的对象！ 白陌手中布满裂纹的黄昏须臾间完好如初，对于早已与黄昏融为一体的他来说，刀剑乃无穷无尽，随手就可以「炼制」出一把不弱于天火圣裁的能量长刀。 当然，也仅限于握在他的手中使用。 辉刀早已被他放入圣痕空间，那连诸神座都算不上的玩具，可参与不了这种级别的战斗。 无法用言语形容，无法用视线捕捉，两者的力量与速度都达到了极致。 一时间，所有围观者的眼中仅剩下大气破裂的余波，漆黑的空间裂纹弥漫在数十万米的高空之上，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是大陆级的一对一单挑，即使是在前文明，类似的战斗也仅仅只有凯文·卡斯兰娜与岩之律者。 可即使是那两人，战斗的淋漓程度，也绝对赶不上白陌与三头龙拳拳到肉的热血澎湃！ 就以纯粹的力量与速度而言，现在的白陌仍然无法与三头龙平分秋色，不过天之锁的存在弥补了他在力量方面的不足。 每当在与黄昏接触时，三头龙那充满崩坏能的拳都会遭受到概念性质的削弱，从而使不出全力。 说到底，崩坏能才是一切的根基。 只要对此下足对策，就能让任何依赖其的存在化作无根之萍。 就像那杀的逐火之蛾仅剩下十三位融合战士的，「约束的惨剧」。 极骑士的存在则弥补了白陌在速度方面的不足，「影骑士·月轮」与「白骑士·月光」具都是以敏捷见长的弑神铠甲，在双重模块的叠加增幅下，他的短距离位移速度甚至要隐隐凌驾三头龙一线！ 胜利的天平再度向白陌这边倾斜，可在这时，崩坏能匮乏的问题再度摆在了他的面前。 体内拥有与百余世界链接的三头龙可以同律者般无上限的提取崩坏能，白陌却只能吞噬空气中的游离崩坏能，与击破对方身体时，由透体而出的负面意志碎片结合破碎的血肉凝聚而成的小型双头龙。 放任任何一头堪比帝王级崩坏兽的双头龙下界都会是一场浩劫，不过对于持有吞噬之力的白陌而言，这些小可爱就是会移动的MP药水了。 就在这时，清朗缥缈的男声兀然从脑海中传来： ‘既然如此，要不要试一试其他的方法？’ 第六十九章·「丽塔与白陌 6k大章 」 ‘既然如此，要不要试试其他办法？’像是知晓白陌的难处一般，清朗缥缈的男声恰到好处的从脑海中传来。 ‘你就是Su？’ 兀然传来的声音没有令白陌露出哪怕半分的慌张，正如迷迭所说，在百年的生活中，她早已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知了他。 其中，自然也包括被这个活过五万年的老阴比从诞生之前伊始，一直算计二十余年，直到躯体灵魂被分别封印的惨烈场面。 ‘我就是Su，您好，白陌先生。’ 泰晤士河上方的小型世界泡中，Su倚靠着裟椤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自信。 他这会儿可是真的被吓到了，蜃龙的形态变化在他的意料之中，再怎么说也是古今未有的大陆级崩坏兽，没有个二段变身才奇怪。 可白陌的情况就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了。 他在制作外道六法时，完全没有想到过除去「饿鬼道」以外的其他残次品，居然能在他人手里发挥出恍若神袛降世的神鸣暴威！ 是的，白陌穿越后赖以生存的「外道六法」，正是由Su以某个■■的律者核心为主，将数个因为各种理由而残破的律者核心碎片强制融合成为「饿鬼道」后，再以其为根基，辅以其他五种神之键模块制作出来的半成品。 「饿鬼道」之所以驱动起来会如此的不稳定，也是因为其并非出自Mei博士之手。 真正的神之键可不会像当初的「饿鬼道」那样，驱动个能力都至少要二倍于本世代完全体律者体内储存的崩坏能。 否则卡斯兰娜历代家主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多个看似牛逼，实际上也就灭个帝王级崩坏兽的攻击？ ‘......外道六法是你制作的？’作为一心同体的好贴贴，白陌立刻察觉到体内黄昏小姐的不爽。 ‘正是，只不过我也没有想到过她们居然能够进化到这种程度，您真是一位出乎意料的人。’ Su打起感情牌来，先是逮住白陌一顿猛夸，打算等舔的差不多了后再徐徐说出自己的目的。 人都是现实的，要是白陌没有展现出如今的实力，Su对他的态度依旧会同在迷雾中那样，为了封印迷迭二话不说直接利用。 不过既然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丝毫不下于他印象中手持天火劫灭的凯文，那认个怂，也不寒颤。 嗯，就让我们华丽地把本可以安全脱出的小白同学，是自顾自主动留下的这点抛到一边。 惨·Su·惨 况且—— 【真像啊......无论是发色、武器，亦或是......血脉。】 树下的Su睁开眼，细细将白陌的模样映在他的瞳孔中。 ‘少废话，直接说正事。’ 白陌向来讨厌这种不适时宜夏姬八废话的家伙，他可还在与三头龙硬碰硬中，稍有不慎就会导致迎来败亡，哪来的美国时间在这里听他废话？ 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忽悠自家倒霉孩子的王八蛋，可至少两人现在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作为先行者的Su指不定真的会知道些什么有用的情报。 听出白陌语气中的不耐烦，人老成精的Su整理了一下纷杂的心绪后，快速道： ‘白陌先生，我可以干涉三次对方的行动，每次的时间大概在18毫秒左右，正负误差不到8.3毫秒。在这三次干涉中，请你贯穿三头龙的双肩部位与心脏，击碎祂链接其他次元的核心结晶！在那之后，无需您动手，失去能量支撑的祂就会被自身的恐怖质量压垮！’ ‘原理呢？’事关身家性命，白陌可得好好问个清楚。 ‘是Mei博士留下的后手！’Su回答的毫不迟疑，‘您看到三头龙头顶上的木桩了吗？那贯穿祂每颗头的木桩，正是Mei博士留下来的抑制装置！’ Su不敢说Mei博士到底有没有预料到今天的事情，可从即使蜃龙变化成为如今的三头龙，抑制装置依旧仿佛制导导弹一般精准地从原来的龙爪、龙腹与龙尾处转移至对方的头顶这点来看，那位多智近妖的Mei八成是有这方面的预案。 ‘蜃龙的封印不是已经被解开了？’白陌不太理解，如果封印没有破除，这玩意是怎么飞出来撒欢的？ ‘白陌先生，Mei博士的抑制装置与我临时布下的封印不同，您可以将抑制装置理解为可以通电却没有束缚犯人自由的脚铐，而我布下的封印则是直接将其关入密不透风的监狱。’ ‘我布置的封印被打破就相当于有人扛着大锤砸穿了监狱的墙壁，犯人虽然可以离开，却依旧会在狱警按下通电脚铐启动开关的刹那被电的浑身抽搐。不过现在的这位「囚犯」先生过于强力，项圈在使用过一次后就会彻底报废，同时还无法给对方造成切实的伤害。’ 说到这里的Su也是蛮无语的，即使单拎出来一个，Mei博士设计的抑制装置也足以令审判级崩坏兽瞬间失去抵抗能力。 结果换算到现在的三头龙身上，居然只能抑制祂的行动十几毫秒。 ‘击碎双肩与心脏是吧。’ ‘顺序为左肩→右肩→心脏！三头龙的双肩处分别拥有模拟空白之键原理制成的虚空晶状体，心脏处则是Mei博士利用一百三十六颗千人律者核心提炼融合而成，用以链接其他次元的，祂真正的核心！’ ‘我知道您好奇为何不最先直接捣毁对方的心脏，那是因为即使捣毁心脏，作为备份的虚空晶状体依旧可以演化成下一颗核心！’ 现在的三头龙内部构造已与之前大不相同，不过作为精神感知系的融合战士，Su仍旧解析出了三头龙的身体构造。 不，我没有好奇。 白陌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狡兔三窟的道理谁都懂，如果取出心脏就能杀死这么个庞大大物，他自己都会觉得奇怪。 思维的交互比光还要迅速，两人之间的沟通，在现实中连一秒都没有到。 就是这短短的实时间里，白陌与三头龙之间的交锋已不下于数百次，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战斗来说，一瞬千击如吃饭喝水，毫秒层级的失误就可以决定一切。 ‘你说能暂停三次是吧？现在就使用。’ 下一刻，贯穿三头龙左边头颅的木桩爆碎。 与此同时，祂的双肩处蓦地多出来两个贯穿内外的洞口。 洞口的大小充其量也只有硬币的程度，却精准地刺穿了其内部蕴藏的虚空结晶体。 三次机会？ 白陌嫌太多！18毫秒停滞的巨大破绽足以令他轻而易举地夺取双肩两处的战果！ 三头龙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号，声波卷起的气浪将布满战场的漆黑空间裂缝吹散开来，过于庞大的质量令时空本身都为之扭曲，察觉到致命危险的三头龙已然怒极。 可惜，祂并非崩坏化身的终焉律者，世界同样不会随着祂的意志而去改变。 贯穿三头龙右边头颅的木桩爆碎，闪身至三头龙面前的白陌握紧黄昏刀柄，直直地刺入祂的心口。 “再见了，丽塔小姐。”世界泡中的Su喃喃自语。 他忽然有些后悔，如果早些认知到白陌的强大，他也没有必要去算计这位心甘情愿被封印的S级女武神。 不过木已成舟的现在，说这些东西也没有任何意义。 ‘白陌先生，请远离三头龙的身体，接下来，失去崩坏能支撑的祂会极速塌缩为一颗小型的拟似黑洞。在那股力量下，就算是现在的您，想要平安无事的逃离也要花费很大的力气——白陌先生？您听到了吗？白陌先生！？’ 原本打算惯例留下一句好话便切断连接的Su惊讶地发现，自己传送过去的声音竟宛若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一星半点的回复。 这时他屏息再看，却发现白陌正保持长刀刺入三头龙心口的动作一动不动。 三头龙亦是如此，两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DV影像一般，只有周遭逐渐延伸的漆黑裂缝，向围观者们证明时间并未就此止步。 发生了什么？！ 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白陌无关，在刀尖即将破碎核心的刹那，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心悸感。 就像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存在正敲着脑袋告诉他，如果这一刀刺进去，敌人会不会死暂且不提，但他自己绝对会死于非命！ 然而持有「天人道」的白陌向来就是个以命搏命的战斗疯子，他爽朗地无视掉那个莫名其妙的告诫，肌肉继续发力，抵达核心表面的刀尖眼看就要真正刺穿核心。 “真是拿您没有办法呢，白陌大人。” 可就在此时，百年来每时每刻都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回荡在白陌的耳畔。 等他回过神来，灰金短发的女仆小姐正站在弥漫雾气的纯白空间正中央，巧笑嫣然地望着自己。 她唇瓣嗡动，温声道：“在丽塔看来，不寻根究底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哦？” “几个意思？别说鹰语。” “鹰语？” “就是谜语的意思，想让我救你就直说，我再想想办法。” 在白陌看来，丽塔会出言阻止自己的理由无非也就是不想死。 虽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够保持自我，可既然对方出声求救了，他也会再想想其他办法。 “求救？并不是哦，白陌大人。”丽塔摇摇头，“相反，丽塔并没有离开这具身体的打算，作为女武神，丽塔早已拥有赴死的觉悟。之所以会将您拉入三头龙的核心中，主要是想要向您交代一些事情......比如，为何方才丽塔会阻止您处决这头怪物。” 像是要交代遗言一般，少女未等白陌插嘴，就自顾自地述说下去：“这头怪物并非毫无智慧的野兽，您与Su先生都中了祂的计了......您难道不奇怪，为何之前还在蜃龙状态下还能够驱动迷雾，进化后的祂反而却只会以蛮力挥舞拳击了呢？” “难道不是你在祂体内压制的缘故？” 白陌看得出来，这个迷雾空间本身类似于一种无用的超大型耗能装置。有些类似艳阳高照却非要开启的车辆远近光灯，亦或是明明大开门窗却仍然打开的空调，汇聚这片迷雾的丽塔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丽塔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或者说，正因为丽塔汇聚了大量的迷雾，失去了能力多样性的三头龙，反而将某种单一性质的功能推演到了极限！” 女仆小姐的神色凝重了不少，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迷雾构成的迷你小白陌与迷你小三头龙便在二人中间活灵活现： “双肩处的结晶被毁灭时，祂就已经预料到接下来您的目的肯定是心脏！所以，祂将之前从未展示过的迷雾之力聚集在核心处，为了骗过您，甚至连胸口处的表层都没有防御，仅仅留下包裹内部核心的薄薄一层。” 白陌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他的每次攻击中都含有天之锁抹消崩坏的能力，就算有迷雾守护，依旧会被一剑贯穿。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迷你小白陌手持长刀，干净利落地刺入迷你小三头龙的胸膛。 可下一瞬，迷你小白陌自己反而被天火出鞘的烈焰完全吞没！ “白陌大人，三头龙的迷雾能够欺骗世界，达成近似于空想具现的能力，比起那看似无懈可击的躯体，这才是祂最强的武器！” “......我明白了。” 在丽塔的提点下，白陌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样也理解了「欺骗世界」这个能力究竟有多么的不讲道理。 天之锁可以打消崩坏带来的影响，既然如此，利用迷雾模拟欺骗世界，使世界认为迷雾本身拥有与天之锁无二或者相反的功能，即「以天之锁对抗天之锁」不就可以了？ 同理，那将迷你白陌吞没的天火烈焰，同样也是三头龙模拟出的天火出鞘。 帕凡提基因的解锁可以保证白陌无伤承受天火出鞘的副作用，但副作用与直面攻击，绝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以足以欺骗世界的蜃龙迷雾限定性地复制敌对者的能力并使用，或模仿出敌对能力的反面相克抵消」，这就是迷雾单一极致化的最强体现！ “当然，这样做会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每次模拟其他能力时，都会消耗掉极其庞大的崩坏能。” 丽塔没有说下去，不过两人都明白，作为宇宙崩坏能垃圾桶的试验品，连接百余个不同世界的三头龙无论缺什么，都不可能缺少崩坏能。 “不过，这个能力马上就是您的了～”瞧见白陌苦思冥想破解之法的丽塔纤指点唇俏皮一笑，孩子气的笑容配合上少女国色天香的俏脸，自是有一番不可言说的风情。 “？细说细说！”老强度党眼神一亮，随后就在少女似笑非笑的眸光下轻咳一声，重新恢复自己的高冷（笑）姿态。 “您还记得吗？明明同为六道外法，在迷雾中唯有您的「地狱道」无论如何都无法使用这件事？其根本原因，正由于「地狱道」的能力脱胎于上一纪元的识之律者！同理，作为其伴生崩坏兽的蜃龙所持有的迷雾同样会压制「地狱道」的发动，这是阶级上的压制......白陌大人，「畜生道」晋升至「天之锁」的原理，您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融合同源，却更强一筹的能力！” “回答正确～～～” 女仆小姐优雅地打了个响指，下一刻，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降临到了这个迷雾弥漫的空间。 与此同时，神隐许久的「地狱道」符印迫不及待地从白陌体内冲出，她乳燕归巢般冲向那个半空中的「东西」，二者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流光溢彩的纯白铺满整个空间。 当光芒散去，白陌伸手，将如羽毛般缓缓飘落的什么接住： 那是一团无以名状的聚合体，她很快就重新融入作为主人的白陌体内，如曾经的「地狱道」一样。 见状，少女轻轻躬身：“如果可以的话，请叫她「模拟创星图」，这是这孩子给自己起的名字。至此，丽塔的任务也已经全部完成了。” 她向一旁伸手，通往现实的暗金大门兀然浮现在那边。 白陌点头，迈开脚步，跨过门扉。 两侧的大门开始缓缓闭合。 “我还有一个问题。”门扉关闭到三分之一时，白陌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询问：“六道外法的事情我只在那一百年里对某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说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天命总部的数据库中，有大人您的全部资料。”丽塔仍然微笑。 白陌虚眼，天命的数据库里，还能有自己在迷雾中无法使用「地狱道」的情报？ “那么代价呢？丽塔·洛丝薇瑟，如此轻易地将属于三头龙的能力转移给我，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白陌大人，不寻根究底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哦？”少女脸上的笑容愈发敷衍。 “——你这丫头又想被打屁股了。”门扉关闭的最后，白陌用力瞪了她一眼。 “！”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一惊，包裹丝质手套的小手下意识护住如水蜜桃般饱满的蜜臀，脸上露出惊慌中夹杂一丝妩媚的复杂神色。 铛！ 大门在此刻彻底关闭。 “......明明没有亲身经历，就不要搞得像是自己一样啊，丽塔·洛丝薇瑟。”面对空空如也的世界，少女终于卸下一切的伪装。 她跌坐在地上，双臂轻轻环住膝盖，将小脸埋入大腿内侧。 还记得白陌与迷迭被封入世界泡时，丽塔、Su与迷迭三人之间的精神交流吗？ 【‘如果您想，您现在仍然可以驱动蜃龙之躯，抵抗世界泡的拖拽。’ ‘不仅如此，如果我想，我同样可以瞬间夺回我的身体。’拼命抵抗龙躯侵蚀的丽塔轻声道。 身经百战的少女又不傻，怎么可能对一个陌生人全权报以信任？ 「苍骑士·月魂」的模块中留有她的后手，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将自身的精神与迷迭切换回来。 不仅如此，就连迷迭现在的一举一动，捕捉世界万物的五感，她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宛若—— ‘身临其境’！】 在世界泡中与白陌共同度过百年光阴的，从来都不是迷迭一个人。 正是利用这时间不等的倾斜，以百年锤炼精神的丽塔才没有被三头龙体内的负面意志残片完全同化，而是独自蜷缩在核心的内部苟延残喘。 不过，马上也快了。 白陌能够获得模拟创星图，是她以自身为代价，和三头龙做的交易。 “你做了手脚。”虚空中传来重重叠叠的回声，似圣人又似孩童，似男人又似女人，似老人又似青年，仅凭声音就能够包罗世间万象。 “是的，我做了手脚。”丽塔抬头起身，笑容优雅迷人，再度恢复成为那个完美潇洒的女仆小姐，看不到一丝方才的软弱。 二者原本的交易是「白陌得到模拟创星图，而三头龙则获得丽塔持有的全部迷雾所有权，并吞噬掉她的一切」。 可在白陌离开的刹那，她又将绝大多数掌控的迷雾强行灌入白陌离开的通道，并用禁闭的大门锁死。 否则的话，她根本没有必要弄出来一个花里胡哨的「离开的大门」。 “无所谓。那么，履行约定的时间到了。” 三头龙对此却是丝毫不介意，雾气什么的只是附带，祂真正的目地其实还是抹消掉盘踞核心不散的丽塔，好让这幅身体真正归自己所有。 在迷雾给予白陌的现在，丽塔已经无法再反抗祂的意志了。 “我不会坐以待毙哦！” 残存的迷雾凭空具现出蓝白相间的弑神装甲「苍骑士·月魂」，手持冰色镰刀的丽塔昂首，骄傲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天鹅。 就像曾经发下的誓言一样—— 她要为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碰！！！ 可就在这二者一触即发的刹那，巨大的噪音响彻在整个空间。 这是大门被拳头暴力砸开的声音。 本应跟随白陌离开的迷雾自被砸开的大门处欢呼雀跃地回到自己的女王身边，像是拱卫她的群臣与兵士，龇牙咧嘴地向穹顶的异形怪物吐出獠牙。 “丽塔·洛丝——丽塔。”白陌收回凿穿大门的拳，他看都没看那与自己厮杀良久的怪物，盯着不远处的少女认真道：“我目前为止还没有杀过人，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天朝公民，我也不想杀人，因为那样会坐牢。” 死亡很可怕吗？ 是的，很可怕。 可再可怕，也比不上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使用自己的身体，继承自己的羁绊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丽塔而已，迷迭就是这样厚颜无耻，篡夺自己一切的存在。 可即使是这样，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出去。 这样的她...... 想到这里，走到丽塔面前的白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灰金色的短发：“我不想杀人，哪怕眼前的笨丫头将自己的身体拱手送人，意识也只能龟缩在在三头龙的核心中苟延残喘，也是一样。” 火焰透体而出，转瞬间便将少女眼角闪烁的晶莹泪光尽数蒸干，散发出一股暖洋洋的味道。 像太阳一样。 核心空间中，在失而复得的迷雾守护下，重新拥有抵抗之力的少女踉踉跄跄地跪坐在地上。 “——真是的......明明还让丽塔不说鹰语，结果自己不还是说的非常来劲吗？” 她双手环肩，久久凝视白陌与三头龙消失的位置，轻声呢喃： “想救丽塔的话，就请直说啊，笨蛋......白陌大人——” ........ 丽塔花嫁.jpg 第七十章·「太虚剑神VS天火出鞘!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意识回归现实，白陌与三头龙不约而同地拉开距离，战场陷入了诡异的极静。 时间已来到夜间，天穹之上的二者身披皎洁的月光与星芒，恍若神话终章中即将发出决胜一击的神王与魔龙。 方圆百里的云层早已在激突碰撞中散去，大地之上，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亮起，构筑出另外一个由凡人铸就的夜空。 他们都没有与对方搭话的想法，同样也没有沟通的必要。 白陌想要完整地取出三头龙的核心，三头龙同样要杀掉这个此世唯一能够阻挡自己的存在。 不过双方同有顾忌，白陌在顾忌核心中的丽塔，三头龙则在顾忌白陌新获得的「模拟创星图」。 恢复通讯后，Su第一时间联系上白陌：‘白陌先生？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的计划取消，还剩下的那次机会，我要用它完整的取出三头龙的核心。’白陌刀尖斜指地面，这是他惯用的起手式。 不过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流光溢彩的模拟创星图浮现在他空无一物的左手中。 ‘蜃龙迷雾？！不！虽然很像但有种微妙的不同——等一下！您刚刚说什么？！’ 察觉到模拟创星图力量本质的Su先是大吃一惊，可当回过神来，就发现白陌的话语才是真正应该令自己惊讶的地方。 白陌不认为Su会听不清自己的话语，所以他没有充当复读机的必要。 现在的他既没有遵从对方意见的想法，也没有让Su根据如今的情况制定计划的打算。 他只是在通知这个，能够驱动Mei博士留下来的抑制装置的工具人罢了。 【圣芙蕾雅就读的某天，切磋完毕香汗淋漓的符华向身旁状态差不多的白陌询问道：“白陌同学，你听过「剑神」吗？” “剑神？”收刀入鞘的白陌想了想，“西门吹雪？” 也不怪他这么说，两人在私下里都是以神州语互相沟通的。 对白陌而言，剑神也就是古龙小说中，那位断情绝欲的万梅山庄庄主西门吹雪一人而已。 “......并非单指人或者物，而是一种境界。”符华扶额。 “——天下万物均可化为剑？还是那个给队友增加25%爆伤的吊机？”武侠小说迷兼毒奶粉玩家又想到神雕侠侣中的独孤求败与游戏中的鬼剑士。 符华总感觉自己吐槽他就输了，她轻咳一声，开始给这位潜力无穷的老乡科普起什么是「太虚剑神」：“神者，变化之极也。无剑亦有剑，凭神化剑，剑气自成，乃通神蕴。” 反正闲来无事，她也不是那种吊起人胃口后摆摆手来上一句‘没什么’的混蛋，稍微解释两句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他还能仅凭自己的简单科普，就领悟自古至今只有两个人才能掌握的太虚剑神不成？ “请说大白话，文言文这玩意一个不查，其内在含义就会偏到姥姥家去。”作为天朝人，白陌很清楚谜语这东西的烦人程度。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剑神这一能力既无形体亦不需形体，它充盈空间，它即是空间本身。所以无处不在，无往不利，无法阻挡。” “听起来挺厉害，那么，要怎样才能达到那种能力呢？”打从心底觉得这玩意是在搞笑的白陌也不想拂了这位‘老乡’的面子，就随口一提。 真就随口一提。 符华却像是完全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敷衍一样，推了推黑框眼镜，认真地回答道：“想要抵达剑神之境，需要从两个方面入手。” “首先是能量方面，一是体内拥有足以使役出剑神的庞大崩坏能，二则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涉空间中游离的能量，让它们为你所用，达成「无处不在」这一条件。” “能量？不是崩坏能？” “是的，能量。”符华眨眨眼，心道原来你也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太虚剑神虽源于崩坏，却也超脱于于崩坏，它利用的不仅有崩坏能，也有这个世界上无处不在的其他能量。” “吞噬不行吗？”心怀「饿鬼道」的某人不知不觉间打起了歪主意。 “当然——”符华微微一笑：“不行。”】 悬浮于天穹之上的白陌举起手中的模拟创星图，破坏之键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炎之律者能力的本质是操控分子的运动速率，火焰只是这一能力破坏力最强的表现形式。 白陌也好、天火圣裁的历代使用者也好，乃至上纪元最强的凯文·卡斯兰娜也好，作为使用者的他们由于神之键本身的构筑问题，只能用出天火出鞘这一破坏力最大化的单一使用模式，失去了炎之律者能力的多样性。 可在经过模拟创星图的转化之后就不一样了。 「以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幻境限定性地复制敌对者的能力并使用，或模仿出敌对能力的反面相克抵消。」 「限定性」地复制敌对者的能力并使用，换言之，在使用时，模拟创星图会将天火出鞘的破坏之力压低一个台阶，借而获得作为其根源的操控分子运动速率的部分能力。 现在的白陌当然无法做到影响到这片空间中的每一个分子，不过由于「操控分子运动速率」这一能力的优越性，满足剑神那「在一定程度上干涉空间中游离的能量」的前置条件业已足够！ 【“然后是技巧方面，这方面需要达到独孤求败的「天下万物均可为剑」的魂蕴之境界......剑之道，变化万千，剑本身不过是凭依之物罢了。领悟这一境界后，使世间万般武器均如使剑，出手更不必拘泥剑形，到如此境界，方可称剑术大成。” 符华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奇怪声响：“大成之后，即可满足「无往不利」这一条。不过白陌同学你，倒是已经勉强抵达了这种境界。” “我用起大剑来可不如长刀顺手。”五百年前剑（刀）术已通神境的八重神耸肩。 “但这对你的实力影响微乎其微不是吗？” 说这话时少女心中暗道可惜，如果不是因为男子最多只能修炼至无尘之境，她还真想把太虚剑气传授给他。 对白陌来说，太虚剑气还真不如奥托改造后的量产版神音（即女武神修炼手册）好用。 至少女武神修炼手册对修习者的年龄没有什么限制，且修炼到极致同样能够达到无尘之境。 对于符华的话语，白陌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太虚剑神，无形无界。 既无形体亦不需要形体，此剑充盈空间，此剑即是空间，故而无处不在，无往不利。 此剑能穿透任何有形屏障，直击意识深处——无法感知、无法认知的部分。 无法认知，因而无法抵抗。 从内而外，彻底归为虚无。 ‘谢谢你，班长。’ 在「真我识·阿赖耶识」的帮衬下，白陌托着模拟创星图的手微微下垂，对准身前同样浮现出无尽炎狱的三头怪物。 气势化作炸裂的风旋，萃集七曜的璀璨剑尖自掌心中延伸，周身纷乱的电光凝聚盘旋，最终汇聚在他手中直指怪物的百米光剑之上。 灼热刺目的霆光在光剑周身肆虐，不时有几道蹦射而出，像是冲破了牢笼，在半空中轰然炸裂！ 夺目的长剑令他于这万千世界中脱颖而出，蕴含世间万物生灭哲理的太极两仪四象五行八卦图案也只能在他的身后充当配饰。 对于肉体极端强大，作为灵魂的迷迭却离开身躯的三头龙而言，没有什么是比直击意识的太虚剑神，更为合适的终结技了。 白陌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他体内的圣痕空间中某处，一直呈一字排列沉睡的十三枚刻印陡然亮起数枚。 ——「天慧」 ——「浮生」 ——「救世」 ——「■■」 在祂们的加持下，原本还不算稳固的太虚剑神彻底成型！ 面对这样的攻击，三头龙并非无动于衷。 祂昂首，仰视与自己纠缠不休的敌人，张开三颗头颅上的龙之鄂。 无穷无尽的热量在口中凝结在身前链接，最终在身前汇聚成一柄与天火大剑似是而非的百米光轮！ 仅一瞬间，黑夜化作白昼，暗色的天空被染上赤红，周围气温陡然上升至地核等级，形成龙卷向四面八方剧烈席卷而去！ 世界在燃烧，那光轮闪烁着霸者的灵光，是能将世界点燃的终焉之极，亦是无尽光热的来源！ “奥托大人！那个崩坏兽使役的力量是破坏之键的天火出鞘，而且能级在2000年齐格飞击败空之律者时的五倍以上！！！” 由不得琥珀不慌张，她口中「击败空之律者时」的齐格飞，那可是在瓦尔特的帮助下将天火圣裁晋升至劫灭，仅凭斩击余波的剑风就掀翻亚欧大陆上空的云海！ 这样力量的五倍以上，说是掀翻一整块大陆也绝不夸张！ “不要慌张，琥珀。”面对这样的情况，奥托看上去却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抚摸光洁的下巴，道：“如果不出我的意料，这场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 ‘太虚剑神啊......老朋友，没想到除了你与程凌霜，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用出来这一招。’ 至于他为何能笃定白陌会获得胜利？ 谁让三头龙对波时，恰巧站在左边呢。 俗话说的好，自古左边波必输，除了——咳。 ‘您老人家这不是在废话吗？这俩怪物都跟七O珠似的开大招对轰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马上结束了好吧！’面对这不靠谱的领导，琥珀好悬才把这句槽给憋回肚子里去，在心里盘算起架空这个成天就知道打游戏的老混蛋，然后支配天命的可能性。 ‘......等会现在的天命不都是我在管理的吗？！’ 少女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 ‘那是天火出鞘的力量？祂又是什么时候？！’Su感觉到自己今天的惊讶次数，已经完全超过这五万余年里的总和。 白陌对此倒是若有所思，在核心空间时，丽塔的迷你小人就给他展示过三头龙本身掌握着类似于天火的力量。 ‘大概是利用模拟创星图模拟天火出鞘时顺便学会的吧。’ 他想到，然后便将之抛诸脑后。 现在讨论这个没有意义。 太虚神剑与灭世光轮在各自主人的身前汇聚，两者隔空对视，眉宇间都是无二的平静。 下一刻—— 轰！！！！！ 炽热的闪光在晨昏间亮起，超越太阳热量的光束汇聚收束于尖端一点，定向打击狭小的范围，刹那间缔结的能量足矣贯穿星辰！ 毁灭世界的光焰顺应三头魔龙的心意，化为点燃此世终末论的导火索！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之为言，不可以型诘者也——” 「无形体也不需要形体」、「此剑即是空间」、「无法可挡」 「无形无界」、「穿透任何有形屏障」、「直击意识深处——无法感知、无法认知」 「从内而外，彻底归为虚无」 在这最后的最后，像是在尊重这位敌手一般，向来战斗中惜字如金的白陌第一次吐出了这一击的名称： “——太虚·剑神！” 他的脸上浮现出如厉鬼般的肃杀，像是无情的死神，正·大·光·明的太虚神剑仿若即将爆发的百万钧岩浆，堪比昊阳的光辉化作告死者之镰，向那本不应存在于世的亵渎之物激昂而去！ 二者的碰撞并没有引发巨大的声响，在这碎裂的真空中声音已然无法传播。 太虚剑神本应无形无质，可在这足以粉碎地表的一击前，白陌不得不强行扭转其特性，借以暂时阻挡霸者的进击！ 即便如此，‘区区’剑神依旧在无尽灼热光轮的进攻下节节败退！ 这是相性方面的绝对不利！ “就是现在！” 噼啪！ 伴随白陌的怒吼，贯穿三头龙中间头颅处的抑制装置轰然碎裂！ 受到影响的祂身体后倾，身前的光焱之洪流也随之移动！ 白陌立刻乘胜追击，太虚神剑的发力点尽数朝向光柱的下部移动，如同自下而上的挑击，硬生生偏移了霸者光轮的攻击方向，令其激射至浩瀚无边的寰宇玄穹！ 宇宙中，有两个怪模怪样外星人正坐在外形神似小行星上的飞行器内交流。 祂们是被称为「天上之人」的外星人。 所谓的天上之人，是以自身的文明战胜了崩坏的存在。 战胜崩坏的祂们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无穷无尽的星空，并不断地派出探测器寻找其他的文明。 天上之人寻找其他文明的目的也很简单： 基于崩坏能和文明发展正相关的原理，选择崩坏能充盈且能被征服的星球，随后收割他们的崩坏能。 在2005年时，祂们就曾派出被地球人称作439号小行星，真名「斥候星」的探测器接近地球，试图判断出地球的文明水平是否吻合收割的水准。 得出的结果是，既不属于高等文明，也不算没有观测能力的低等文明，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地球，正好是祂们心仪的收割对象。 「斥候星」的功能有两个，一是探测遇到的文明程度，若其文明程度超过天上之人的水平，「斥候星」就会关闭掉一切通讯能力后，干净利落地冲向恒星完成自毁。 可若文明程度刚好处于天上之人的收割范围，那么斥候星就会作为天上之人的游星尖兵，直接撞向文明所在的行星。 万幸的是，当年察觉到异样的瓦尔特·杨与姬子的父亲无量塔隆介联手。 他们前往太空，利用理之律者与第四神之键的能力击毁了「斥候星」，避免了一场巨大的浩劫。 不幸的是，在被击落之前，「斥候星」就已经将地球的部分资料传送回天上之人的总部。 而这一次，他们又派出一颗「斥候星」前来，想要确定地球是否真的如同资料显示的那样可口。 该说真不愧是度过崩坏的文明吗？吸取了教训的祂们这一次在「斥候星」上安装了不少反侦查的装置，凭借这些装置一路安然无恙地来到月球轨道的附近，并准备按照先前既定的布置投放碳基生物控制机器「恋人」收集情报。 “感觉好安静呢，整个「斥候星」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之前差别真大。”天上之人①号背靠在椅子上。 “啊，毕竟来这里之前找到一个文明程度符合条件的星球，其他人都在那时下车了嘛......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你心情真好。” “那是当然的，收割的越多生活条件就越好，后辈们也都在努力着，我也要加把劲才行。”天上之人②号打开胸前的挂坠，相片中，祂的妻子与孩子嘴角都挂着幸福的微笑。 “啊，是啊，我们一直以来积累的东西，并非全部白费。从今以后也是，只要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所以，不要停下来啊（指侵略）！” 两人相视一笑，一边期待着收集情报机器人的回归，一边与「斥候星」一道，在三头龙偏转的光柱下化作了宇宙中的尘埃。 托祂们的福，「斥候星」接连两次被毁的天上之人，数十年内都不会再打这颗星球的主意了吧。 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在偏转了「霸者的光轮」后，太虚神剑再度化作无形无质的无穹无空之剑，如清风般拂过三头龙的身体。 核心内部，丽塔眼中的绯芒似是凝成了一道璀璨光束，倒映着战场的光景。 在她眼中，无数极光粉碎了黑暗，仿佛群星坠落，倾覆砸下。 “结束了。” 三头龙的身后，衣衫褴褛的白陌背对祂静静地站立。 在他的手中，核心完好无损。 与其中少女的意识等同。 ...... ...... 第七十一章·「在办公桌下」 公历二零一四年六月二十日/天气晴/P.M.8：20/地点天命女武神沧海支部 即使昨夜经历了一场差点毁灭世界的危机，对此毫不知情的沧海市民们依旧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完全没有对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最多也就是在各国不约而同的信息管制下传播一些都市怪谈，并对电视上「砖家叫兽」们的解释嗤之以鼻，顺带在周围传播一些似是而非令人不明觉厉的假新闻刷刷存在。 蜃龙的攀升速度过于恐怖，反而导致当地面上的人们认识到祂的存在时，祂在众人眼中时就已经仅仅只剩下一根不断缩小的长条，这也算是为世界各国掩埋真相提供不少便利。 什么？天空中的巨响与亮光？大型军演懂不懂？多国联合的那种（比划）！ 不懂？好，那你无了（无慈悲）。 在这个世界上，崩坏的存在毕竟还没有彻底摆在明面上。 「极骑士·月天」在昨夜战斗结束时就传送回了天命总部，用隔壁舰CRB的话来说，这套帮助他获胜的弑神装甲已经处于大破状态，再不好好入渠维修一下，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支撑不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极骑士在返厂维修时那股委屈巴巴的不乐意劲几乎都透出冷冰冰的铠甲甩在所有人的面前，任凭总部那边怎么传送都不管用。 直到白陌好说歹说保证一维修好就立刻去接她，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同意传送回总部。 简直跟哄女朋友似的。 现在白陌正坐在沧海支部某间办公室的办公椅上，在他的面前，则是报告这次事件收尾的丽塔。 至于堂堂天命都只有三个的S级女武神为什么要向区区A级报告，各位懂得都懂。 刻晴在今日一早就提交了辞去沧海支部长的申请，即使这次的事件中无人伤亡，放纵赫卡蒂解放封印的依旧是她。 不过奇怪的是，天命总部那边虽然同意了她的辞呈，可却没有进一步追究责任的意思。 解封蜃龙可不是小事情，如果没有白陌，想要解决掉三头龙，以现在的天命、逆熵乃至潜伏的世界蛇三者的实力，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止是伤筋动骨的程度！ “白陌大人是在好奇为何主教大人没有惩罚刻晴小姐？” 办公桌前的丽塔眼角弯弯，她俯下身，将手头上写有「极骑士·月天交付手册」的文件递给白陌，胸前令肩膀酸痛的元凶直接压在桌面上，压的都变形了。 白陌扫了眼丽塔递过来的文件，这上面写的大多是「极骑士·月天」的各种数据。 著作者在夸赞这套装甲性能卓越的同时，隐晦地向他透露你能得到这副铠甲是多么的幸运，你吖要是敢再把她弄成这样我拼了老命也要把你巴拉巴拉。 白陌倒是不讨厌这种口吻的说明，这就像是在出嫁时拼命向新郎嘀咕自家闺女（和谐）优点还顺带恐吓的笨蛋老父亲，生怕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遭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 随手签完名的白陌撑着下巴，看向抱宝贝似的抱住文件的丽塔。 他原本打算事情结束后，就用「地狱道」的力量给迷迭捏出来一个身体。 可惜与进阶至天之锁后就失去了契约能力的「畜生道」一样，进阶的模拟创星图同样失去了拟态生物的力量。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先将核心中丽塔的灵魂塞回容纳迷迭意识的身体，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哪里搞到一副无主的身体。 不过现在看来，貌似她们相处的还不错？ “好耶！申请书到手啦！” 瞧，那个由迷雾构筑出来，手办大小的迷迭正欢天喜地地在办公室内飞来飞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兴奋什么。 大概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吧，毕竟亢奋的人设都要崩了。 丽塔现在算是史诗级加强了，白陌在取出核心后，蜃龙迷雾同样跟随丽塔的灵魂返回她的身体，而迷迭的存在又可以保证雾气不会与丽塔的身体产生任何的冲突。 现在的丽塔，除去本身的实力外，又增加了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幻境。 丽塔轻咳一声，不留痕迹地将手头上下两层的文件纳入裙下的四次元空间。 她瞥了小迷迭一眼，小家伙像是醒悟过来什么似的，围绕白陌转了一圈后重新返回丽塔的身体。 “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有惩罚刻晴小姐，如果连人身自由都被天命送给神州还不算惩罚的话，丽塔也想不出其他什么惩罚了。”丽塔双手交叠在身前，温声道：“即使这次事件奇迹般的没有一人死亡，天命向神州界域内投射崩坏裂变弹依旧是不争的事实，哪怕隶属于天命的您在最后讨伐了「阿兹·达卡哈」也是一样。” 大陆级崩坏兽·灭世魔龙「阿兹·达卡哈」，这是事件结束后，天命记录在案的三头龙的代号。 “于是以刻晴小姐为代表，整个神州三分之一的女武神支部全部被主教大人打包送给了神州政府。” “这不是在光明正大的塞间谍？神州方面就这么接受了？”白陌揉了揉眉心。 “如果您想知道，丽塔现在就去查。”冰凉的小手轻柔地扶上白陌的太阳穴，恰到好处的力道让他昏昏欲睡。 他仰头，正巧对上丽塔含有笑意的眸。 “......算了，这种事不是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能够掺和的，还是交给上面的大人物自己思量去吧。”摆摆手，倚靠在靠背上的白陌合上双眼。 他这次可是真累到了，从大前天夜间在「虚拟世界」中对战前天命最强夫妻组合，到昨夜与大陆级崩坏兽硬碰硬，期间可是只过了三天不到。 这战斗的密集程度，已经堪比旧约时期的上条把妹手了。 白陌也是人，人自然会累，累就要休息，除非超越人类，成为隔壁连个觉都睡不好的帝骑古老哥。 再说这个世界的神州又不是天朝。 天朝—— 也罢。 “丽塔。” “白陌大人？” “给你知道的那些大人物说一声，击败大陆级崩坏兽「阿兹·达卡哈」的家伙是「神州人」。” 白陌有在史书上看到过，这个世界的神州有一位五百年前羽化登仙的守护者。 但他从来不认为「神州的守护者」是单凭一人就能够拥有的名号，而是应该归于数千年来千千万万守护那片土地的人们。 那么，他同样不介意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来为这个世界的「天朝」增添一些什么。 “丽塔知道了。” “麻烦你了。” “不麻烦哦白陌大人！只要——” 在他身侧的丽塔抿起薄薄的唇，流淌的温柔溢出眼眸，她不断打量身下合眼小憩中男人那仙人般不食人间烟火的颜，最后聚焦在那微张的唇上，不由自主地俯下身—— 十厘米； 七厘米； 三厘米—— “白！陌！前！辈！” 就在双唇即将重合的刹那，走廊中传来清冽且气势汹汹的悦耳女声。 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白陌与丽塔不约而同神色大变。 前者是慌张，后者是‘慌张’。 “卧槽那丫头怎么来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被夺取重要东西的白陌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寻找起附近能够躲藏的地方。 丽塔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白陌大人～据丽塔所知，您与比安卡大人应该是只有一面之缘才对吧？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大的反应呢？” 酥酥麻麻的声音从少女的樱桃小口中说出，语气中竟罕见地藏匿了一抹肃杀。 在返回自己的身体后，丽塔就以自己S级女武神的权限，把白陌在天命数据库中的资料全部调出来并倒背如流。 以资料来看，白陌与比安卡确确实实只在长空市见过一面。 顺带一提，这个倒背如流真的没有夸张。 “我不太擅长对付比安卡这种类型的家伙！” 无意间瞥见办公桌底下那一大片空的白陌眼神一亮，他蜷缩起身子就往里面一猫。 对他而言，比安卡就是那种不怎么熟悉却又认真负责的风纪委员。 明明和你非亲非故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却又会不惜耽搁自己的时间与精力帮助你。 在你犯错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赶到帮你道歉解决问题，等事情解决后又会拎着你的耳朵对你喋喋不休地说教，说教的还句句在理，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为了你好。 面对这样的老好人你能怎么办？还能像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不成？ 惹不起自然是躲得起喽！ 蜷缩在桌下的白陌小声道：“要是比安卡问起来就说我不在这里！” 他用jio想都知道比安卡这次过来，肯定要就他乱用律令点燃这事说教一通！ “丽塔明白了。” 少女坐在椅子上，整理好凌乱的裙摆，双手撑在桌子上摆出碇司令的经典poss。 咣当！ 办公室的大门被一把推开，冠以「前」天命最强之称的少女大步流星踏入房间，连那一头金色波浪长发都被甩在身后。 清湖般的眼如雷达般不断扫视仅有十数平方的房间，像是连一粒微尘都不打算放过，同时高声呵道： “前！——丽塔！” 然而在青梅竹马映入眼中的刹那，语气中原本的盎然通通转化为惊喜。 “比、比安卡大人，早安......您为何会来到这里呢？是主教大人有、有什么其他安排？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为何，女仆小姐的声音显得凌乱而又涩气，那双水淋淋的绯眸像是无法聚焦那般不断飘忽，最后终于勉强固定在比安卡清纯可人的俏脸上。 办公桌下容纳腿部的空间本来就狭小，在白陌挤进去后，丽塔并拢的双腿也只能紧靠着他，以免被比安卡看出什么破绽。 这就导致白陌的每次呼吸都会打在少女包裹丝袜的大腿处，再加上面前一脸天真无邪的青梅竹马，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刺激着实令她欲罢不能。 “不是啦！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比安卡狐疑地看了眼自家的青梅竹马，总感觉今天的她看起来不太正常。 “前辈的处理非常得当，阿兹·达卡哈分裂出来的个体没有一个逃离战场，所以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的地方。对了他人呐？我在前台时那里的人告诉我他正在这个办公室里休息来着。” “啊？白陌大人他？” 逐渐适应的少女双颊微红，她无视掉不断在她下面比划‘说我出去逛街了！’、‘要不然说回圣芙蕾雅也行！’、‘总之先想办法支走她！’的某人，信誓旦旦地道： “大人他说要去洗把脸，一会就会回来了！比起这个，比安卡大人找白陌大人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丽塔你特喵！’ 完全无视掉白陌的少女笑吟吟地看向比安卡，她已经开始喜欢上这种令人欲罢不能的刺激感了。 ...... 芽衣X爱莉希雅.jpg 第七十二章·「试图合为一体」 “什么事？当然是基因裁定的事啦！我之前有和丽塔你说过前辈的事吧。”比安卡理所当然地道，“昨天夜里的战斗记录我也看了，可惜前辈与魔龙的战斗才十几分钟就结束了，要不然我肯定也会前去支援！” 其实当时得到消息的比安卡，就已经装备上专属于她的第四代弑神装甲「辉骑士·月魄」了。 虽说那套装甲还没有彻底完工，可那种情况也来不及再进行装甲的调试。 只不过，当她准备出击时，就接到了琥珀战斗结束的通报。 前辈这也太快啦！——得知消息后的呆鹅 “恕丽塔直言，没有完全控制住体内世界泡的比安卡大人，就算去了也帮不上白陌大人什么忙哦！”一边伸手‘安抚’月夸下——身下的某人，丽塔笑吟吟地挖苦自家青梅竹马。 “那也不能就只是在一旁看着吧，坐视人家在前面为了这个世界拼命，自己却做出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那样好恶心的！”女孩撇撇嘴，左右看了看：“不说这个了，前辈他马上回来是吧，那我坐在这里等他吧。” 她将特地带过来的黑渊白花放在一边，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 “啊对了！丽塔你在沧海是不是获得新力量了？我有看总部那边的报告，「欺骗世界的迷雾」，听起来就很强的样子！” 比安卡兴致勃勃地看向丽塔，眼中就差冒出小星星了。 这个小自虐狂同样是个强度党。 “和比安卡大人比起来肯定还差得远。”丽塔食指轻轻叩击桌面，迷雾汇聚，不一会，一个巴掌大小的三头身小白陌就揉着眼睛坐在那里。 他歪头看了看丽塔，又看了看像看到萌物般一脸迷醉眼冒金光、不知不觉间凑过来的比安卡。 稍加思索，小手一伸，迷你小黄昏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rua!” ——然后抡起刀子，就朝他眼中威胁度更大的比安卡面门劈了过去。 比安卡嘴角抽搐地看着那即将劈到自己脸上时兀然消散的炎刀与小白陌，皮笑肉不笑地道：“真、真是符合前辈风格的小家伙呢。” “我可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就拔刀相向。” 听上去就性冷淡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知道再躲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趁比安卡的注意力被迷你小白陌吸引时窜出来的白陌狠狠瞪了眼无懈可击的女仆小姐，却换来对方“诶呀白陌大人您回来了啊，比安卡大人有事找您呢～”的答复。 嗯，丽塔什么都不知道。 ......下一次要不要找机会再试试？ 脑袋里想着糟糕东西的糟糕女仆先暂且放在一边，瞧见白陌的比安卡先是双眼一亮，然后双眼一眯：“前辈的情况比起上次更严重了些。” 不会寒暄的女孩直奔正题。 “我懂，基因裁定是吧？这次又要麻烦你了。”白陌点点头，他想了下，从兜里摸出来一块结晶，“总麻烦你也不好，这个东西就当做报酬吧。” 这是他在击穿三头龙双肩时顺手抠下来的碎片，具Su所说，这玩意是那个空白之键的复制品，可以在三头龙核心破裂的时候成为新的核心。 白陌不知道空白之键是什么东西，不过能够作为核心的替代品，肯定会有其可取之处。 好吧，他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用这玩意堵住比安卡的嘴。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我都给你好处了，你说教轻点也是恒河里的吧？ 比安卡倒也没有客气，直接伸手接过了这块半透明的晶体塞入兜里。 从她的态度来看，估计是把这东西当成哪个路边摊买来的小玩意了。 一旁拥有蜃龙部分记忆的丽塔倒是若有所思：‘次元链接装置的备份与未完成的世界泡......白陌大人，您真是送给比安卡大人一个惊喜呢。’ 基因裁定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毕竟这次需要裁定的也就只有从蜃龙破封至现在的数个小时，根本不会对白陌的实力造成什么影响。 见白陌在丽塔奇怪（笑）的目光中重新穿上衣服，比安卡倒是没有同他想的那样开始说教，而是感慨起三头龙的强大来：“这次要是没有前辈出手，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陌的担心从一开始就多余，人家小姑娘还是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之前气势汹汹的过来主要还是想与他探讨一下和三头龙的战斗经验而已，之所以会显得急躁，还是因为呆鹅本身就是个急性子。 “那家伙确实是个强者，单以战斗力而言，祂完全超过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所有敌人！我完全不明白如此庞大的质量究竟是如何压缩在那小小的身体里的，光是击中对方，我就有种要被祂自带的重力吸引，然后成为祂一部分的感觉。” 白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芽衣体内的崩坏意志分身不能算是敌人，人家只是坐在那里完全不抵抗而已。 “啊！关于这方面总部那边有研究！”嘀嘀咕咕。 “嗯，我说那时候手感怎么那么别扭！”嘀嘀咕咕。 “前辈，这个是......”嘀嘀咕咕。 “原来如此......”嘀嘀咕咕。 ‘诶、诶？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种只有我不行的氛围，话说这两人相性是不是好过头了？！’ 看着不知不觉间就凑到一起贴贴的两人，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的丽塔额间垂下道道黑线，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嫉妒谁比较好。 两个自虐狂+强度党凑在一起是这样的，白陌又是个平时不爱吭声，遇到兴趣相投的家伙就喋喋不休的死宅性格，话多一些并不稀奇。 「不也挺好吗？你难道没有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就像是一对笨蛋父女？」意识海中，迷迭的声音幽幽传来。 「他们是父女的话......」联想到什么的丽塔小脸一红，她手搁在脸上，周身浮现出粉红色的气泡，自顾自地陷入了奇怪的氛围。 「你倒是挺容易满足的。」迷迭瞬间就读懂了丽塔脑内的幸福场景，或者说那些场景根本就是在身处意识海中的她的面前上演。 她酸溜溜地撇撇嘴，不去再看那和谐幸福的一家三口。 呜呜呜假的！全都是假的！人家才不酸！......等会那父女俩干什么呢？！ 「丽塔！丽塔！丽塔·洛丝薇瑟！」 「......怎么了？」被打断幸福生活（脑补）的丽塔瞬间就不开心了。 「先别意淫了你女儿把长枪捅进你老公啊呸我老公心口啦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 粉红气泡瞬间告破，丽塔睁开眼，就看到比安卡真如迷迭所说的那样，正拎着黑渊白花往白陌胸口处刺去。 “比安卡大人！您在做什么啊比安卡大人？！” 比声音更加迅速的是动作，银蓝双色的诸神座镰刀「恒霜之斯卡蒂」下侧激起道道冰霜，以此为推力自下而上将只差数厘米就刺入白陌胸口的黑渊白花挑开。 挡在白陌身前的丽塔已然换上独属于她的「苍骑士·月魂」，弑神装甲背后的纱翅状结构展开如薄翼，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一脸莫名其妙的比安卡，像是不相信自己最重要的人居然要去伤害另一个最最最重要的人。 “丽塔，变强了！”察觉到虎口处的轻微酥麻，比安卡小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聪慧的女孩立刻知晓丽塔如此激动的原因，自家青梅竹马刚刚绝对没有听清楚自己和前辈交谈的内容。 但似没有关西！ 掌心中黑渊白花缓缓旋转，属于她的「辉骑士·月魄」早在昨夜发现无需战斗后便送回天命总部，毕竟那套弑神装甲还未有彻底调试完毕，现在的她身上只穿戴有第三代女武神装甲「女武神·荣光」。 但与丽塔的诸神座相对，她手中的武器可是第六神之键·黑渊白花！ ‘就让我比安卡，来测试一下现在的丽塔到底有多强！’ 彻骨的冰霜与生灭黑白二色将狭小的办公室一分为二，与白陌同样，丽塔的能量控制亦在百年中抵达无尘之境，与圣剑幽兰黛尔合为一体的比安卡在这方面更是在她之上。 这导致二者明明在针锋相对，足以崩裂山峦、冻结湖海的巨量崩坏能竟无一丝外漏！ “诶呀！” 然后丽塔就被身后的白陌敲了脑袋，冰霜与黑白二色同样在堪比阳炎的炙热下全数消融。 抱着脑袋的丽塔蹲在地上，嘟起嘴巴，委屈巴巴地看向攻击自己的罪魁祸首。 白陌却是看向一旁一脸扫兴的比安卡：“要打去演武室打，在这动手是打算拆了这栋办公楼不成？” 这丫头才是两人差点打起来的罪魁祸首。 “是——，前·辈！”女孩不满地拉着长音，配合上她那完全不像是十四岁的身材，颇有种孩子气御姐的反差萌。 接下来，在白陌的解释下，丽塔也明白为何比安卡要这样做。 他们其实是在做实验，实验从三头龙体内取出来的次元链接核心，能否像「饿鬼道」那样与白陌融为一体。 白陌很清楚，自己的最大短板就是持有的能力过于耗魔。 天之锁和「人间道」暂且不提，黄昏、模拟创星图、「天人道」乃至「饿鬼道」的那一大堆破格能力，哪个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抽干一个A级女武神体内的全部崩坏能？ 得亏他在融合「饿鬼道」后拥有堪比律者的崩坏能储备上限，外加「饿鬼道」自带的吞噬之力随时补充，这才勉强能供应的起体内的这些耗能大户。 而现在，拥有链接上百次元，并能从中不间断提取崩坏能的三头龙核心正完好无损的摆在那里，说他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只不过白陌融合「饿鬼道」时根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自己都不清楚二者融合的原理。 况且现在又不是像当初那样只有这一条路可选，这次的融合自然要谨慎谨慎加谨慎。 而比安卡的到来正好，她的黑渊白花拥有冥土追魂级的修复之力。 只要有她在，白陌就可以反复利用自己的身体试验，看看到底怎样才能完美地融入核心。 他之前与比安卡商量的就是这事，所以才有女孩拎起长枪捅他胸口的一幕。 不过那时，我们的塔子姐直接沉迷在畅想的未来性福生活中，自然没有听到两人商量的内容，所以才会发生之前的误会。 有人问煮饭婆在哪里.jpg ...... 第七十三章·「她舍不得」 “融合核心？” 听完前因后果的丽塔着实被白陌的脑洞惊了一下，她回忆了一下处在三头龙体内时得到的情报后，整理思路开口道： “白陌大人，丽塔不建议您这么做......首先，丽塔需要向您介绍一下核心的来源。” “核心是Mei博士利用一百三十六颗千人律者核心融合而成，千人律者又称为支配之律者，他们是上个纪元时期第十位降临的律者。” “与其他独立的律者不同，第十律者总共拥有千人之众，与之相对的，他们个体的强度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律者。” “但有一点，他们与真正的律者无疑——那就是体内强度缩减了千倍的律者核心，同样拥有链接虚数空间，从而提取无上限崩坏能的能力！” “换言之，每个核心都拥有与其他空间相链接的力量，Mei博士正是利用这一点，巧妙地将一百三十六颗律者核心连接的虚数空间，分别置换成其他不同的世界。” “这样，核心就可以从被链接的世界缓缓抽取崩坏能，从而达到净化那个世界的目的。” “核心能够链接的世界并非无限，而是与这一百三十六颗核心对应的一百三十六个世界。” “在蜃龙的记忆中，Mei博士似乎是想要制造出一种能够令崩坏能重新转化为普通能量的装置，并利用这个装置，源源不断地把其他世界的崩坏能转换为普通能量，从而达成「根绝崩坏」的伟业！” 白陌眨眨眼，被这位Mei博士的宏伟目标所惊艳。 从无数次元抽取崩坏能，再利用装置转化为可利用的普通能量，这是要从根本上扬了崩坏的根啊！ 比安卡却是微微蹙眉，不太理解丽塔为何要向白陌隐瞒「月光王座」的存在。 “当然，最后实验以失败告终，「蜃龙计划」搁置，连带着以祂为参考制作的超大型世界泡都被废弃，仅仅用以太锚点固定在我们所在的世界附近。” 而现在，那个被废弃的世界泡正在比安卡的体内。 说到这里，丽塔看了眼疑惑的比安卡，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月光王座」的存在。 丽塔变魔术似的变出来两杯散发出热气的咖啡，递给面前的两人：“白陌大人还记得Su先生为什么要促进迷迭的诞生吗？” “为了对抗蜃龙体内那些从其他世界流落过来的负面意志残片——你是在担心，我在融合核心后，会被那些零碎的残片蛊惑，成为下一个「阿兹·达卡哈」。” 白陌明悟了丽塔阻止自己的原因，她是在担忧屠龙者终将为龙这种狗血的发展。 丽塔点点头，目光隐晦地扫过一脸「既然丽塔这么说，我就暂且不告诉前辈月光王座叭」的呆鹅。 在得到作为次元链接核心备份的虚空结晶体后，拥有那种可能性的，可不止白陌一人。 “我听明白了，原来丽塔是在担心前辈被诱惑啊！”听到这里，比安卡自信满满地开口道：“这个不用担心啦！就算奥托主教被崩坏能蛊惑，前辈也不可能背叛人类的！对了！丽塔还不知道前辈的身份是吧？” 她摸出来一份文件递给丽塔，丽塔接过后扫了几眼后浮现出了然的神色，冲白陌俏皮一笑：“既然如此，丽塔不会阻止白陌大人——或者叫您白陌·卡斯兰娜大人更合适一些？” 因为她在那份文件上，看到了「绝对崩坏抗性」这个只有卡斯兰娜家族才拥有的东西。 “别给我乱加姓！”白陌接过文件后白了耍宝的少女一眼，唤来对方可怜兮兮的‘丽塔好怕怕～’。 他早就知道自己这幅身体潜藏了不少秘密，却没想到居然连这玩意都有。 白（樱白）色的发色、足以与崩坏兽角力的怪力、冠以「绝对」之名的崩坏能抗性，这三者可都是骑士家族卡斯兰娜的官方标配。 不过这下，丽塔倒是真不担心白陌会被负面意志的碎片蛊惑了。 说到底，所谓的负面意志残片，也不过是生物受到崩坏能影响后产生的并发症，而这样的并发症，是无法影响持有「绝对崩坏抗性」的卡斯兰娜的。 其实丽塔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就算不提抗性，除非白陌自愿，否则觉醒了第八感觉「阿赖耶识」的他也绝对不可能被外物影响自我。 是的，除非自愿。 “比安卡。” “我懂的前辈！”比安卡一挺长枪，黑渊白花直接划开白陌的胸口。 白陌轻描淡写地低下头，俯视自己胸腔内矿石病晚期患者般被结晶包裹住的心脏。 那是与「饿鬼道」融合后的变异产物。 一旁的丽塔嘴角在抽搐，即使是完美潇洒的女仆小姐，这画面造成的冲击力也实在过大。 也就是这两个自虐狂能面不改色，甚至兴致勃勃地做出来这种事了吧。 白陌伸手一划，心脏上便出现一个小口。 他直接将核心塞里进去，比安卡则驱动白花将伤口重新缝合。 “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丽塔的声音有些颤抖。 “......还行，感觉不错，那东西确实在发挥作用，而且在「饿鬼道」的力量下，它们正缓慢地融合，最终大概会变为一个整体。”闭眼感受一会后，白陌回答。 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留下Su这个六道外法的创造者了，其他五道倒还好，这神神秘秘的「饿鬼道」着实令他摸不到头脑。 嗯，下次让我再遇到，他就别想走了。 白陌愉快地做出了决定。 见状：比安卡好奇地问道：“也就是说，前辈现在是拥有无限的崩坏能供应了？” “差不多，但比起预想中的要少——丽塔你松手！” 白陌蹙眉，核心总量提供的崩坏能可以在一分钟内填满他的能量储备上限，可就凭这点能量，根本不可能支撑的了三头龙那恐怖质量身体的一举一动。 “这很正常哦！”正在上上下下检查白陌身体的少女不情不愿地后退一步：“千人律者核心传输能量的效率本就只有其他律者的千分之一，即使Mei博士融合了一百余颗核心，效率也仅仅是在真正律者的七分之一左右，所以上时代的人们才会放任蜃龙不管。” “而蜃龙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庞大的崩坏能，除去五万年来不间断积累引发的质变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迷雾的特殊性。” “「欺骗世界」？真是个好用的能力。” 白陌又一次感慨这能力的犯规来，只要利用迷雾让世界认为传输能量的通道很松啊呸很宽，世界就真的会回应这个「现实」。 “当时三头龙会和丽塔交易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近三分之二的迷雾权限都掌握在丽塔这里。失去它们的支撑，三头龙早晚会被自身极其庞大的质量压垮。所以祂最后才会释放天火出鞘，试图一口气击败并抢回丽塔交给您，那以祂仅剩的迷雾制造的模拟创星图。” 失去仅剩的雾气，汲取效率只有律者七分之一的三头龙已然陷入绝境。 不过白陌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三头龙大抵只是想要在最后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把。 这是战斗狂间最纯粹的共鸣。 “那么就这样。”闲谈一阵后，事情办完的白陌站起身：“我接下来要返回圣芙蕾雅交任务，好把缺少的学分给补上，反正这边也没有需要我的地方，就此告别吧。” 他看向丽塔：“迷迭的身体我会想办法的，这段时间她就麻烦你了。” 丽塔轻笑额首，比安卡则是提醒道：“前辈别忘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天命总部找我啊！辉骑士的调试也需要着装极骑士时前辈的数据作为参考，就当做我帮前辈裁定基因的报酬啦！” 走到门口的白陌挥挥手，在离开的时候顺手带上门。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少女们眼中的背影被合上的门扉完全遮盖，仅剩下耳边愈来愈轻的脚步声，最终消失不见。 “前辈走掉了......丽塔！快和我说说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比安卡大人不是有看过丽塔提交的报告吗？” “少来！那些书面文字怎么可能比得上亲临者的描述？”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摆摆手，一副‘你以为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的熟稔语气。 “那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从大门处收回视线的丽塔歪歪头，竖起一根细长的手指：“不过在那之前，比安卡大人要来一份蛋糕吗？” “要！”女孩一脸认真地高高举起小手。 “请稍等～”女仆小姐依旧是一副轻松愉快的笑容，她凝视着天命总部所在的地中海方向，默默想道： ‘抱歉，奥托主教，您这次布置的任务，丽塔没有办法完成了。’ ‘因为丽塔再也没有办法站在除恋慕者外的任何角度，再去客观地去评价白陌大人。’ ‘非常，抱歉。’ ...... ...... “就连那样的存在也没有杀死他吗？明明拥抱死亡，才能迎接新生。”空旷的破旧神社中，重重叠叠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的恶质，仿佛将千百人的恶念糅杂融汇后，再锤炼成百上千年后才得以诞生。 “那只是对你而言，「侵蚀之律者」。”缓缓走进神社的少女漠然开口。 少女大概十六七岁左右，脖子上挂着时尚的黑色耳麦，白色的短衬衫中心处画着红色的奇怪图案，下垂的衣摆部分渐渐变得透明，外面套着一件长袖的深蓝色外套，袖口处向回卷起露出部分白玉般的手臂，左手手腕处带着奇怪的黑色环装饰品。 白皙的大腿上套着长短不一的白色丝袜，露出长度不等的绝对领域，丝袜的一侧点缀着蓝色的花纹，再配上踩着高跟的深蓝色短靴，就像是夏天遇到的一汪清泉，清凉却不冰冷。 而在那清冷绝丽的无双容颜上，一对紫色的双眸仿佛高原上点缀的湖泊。 但最令人惊奇的则是她的头部，在那樱色的及腰长发上，居然长着一对粉色的长耳！ “呦呵！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我在附身白陌之前的素体，我在这个时代的同位体，八重村八重神社的末女，「稻荷神女」八重凛小姐！” 重叠的声音变得恶意，在她的号令下，长有四尾的巨大阴影覆盖住神社的一切光明。 狐有四尾，其声若嘤。 “因为现在只有我醒来了。”八重凛神色淡漠，她的手轻轻搭在腰间「御灵刀·寒狱冰天」的刀柄上。 本书中的八重凛.jpg 下一刻，即将刺穿她身体的四条巨尾齐根而断。 收刀入鞘的凛淡淡道：“我有翻找圣痕中记载的过往，在长空市与那个半成品空之律者战斗时，你有蛊惑白陌一次。” 尾巴的断裂似乎对声音没有丝毫影响，她振振有词地反驳：“所以我之后用侵蚀之力帮他融合了「饿鬼道」，还帮他瞒着那个先行者，不让他察觉到这幅身体内部的逐火刻印嘛！而且这次融合那个链接核心不还是我出手才搞定的？那个铁憨憨难不成真的认为把这些玩意胡乱塞进心脏里就能活？白痴嘛他！” 如果单纯握有核心就能驱动律者权能，前文明又为何要费尽心思研究出神之键来？ “......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只要白陌不死，你就不可以对他出手，任何手段都不行。否则，Rin,我必定斩了你。”凛垂下眼帘，代表此事暂且揭过。 “呵呵，这要是醒过来的是那个白痴圣女，我倒是会有那么一丢丢担心，但你？”声音的主人「侵蚀之律者」Rin翻了个白眼，玩味道：“凛，你真舍得斩了和白陌性命相交、同生同死的我？” 凛未发一言转身离去，离开这个由阴阳太极构成的封印，返回白陌持有的三个圣痕中，那属于自己的冰蓝色长刀状圣痕。 她无法反驳什么，因为侵蚀之律者说的没错。 她舍不得。 ...... 第七十四章·「八重之章·面具,与重返圣芙蕾雅」 文正七年，河边—— 头上顶着六个大包，神似世界三大宗教之中某位创教人的白陌一脸悲天悯人的苦逼表情苦着脸跟在气呼呼向前走着的樱身后。 女孩裹着纯白色鞋袜的小脚‘啪塔、啪塔’，重重地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不看也知道气得够呛。 一脸郁闷地跟在后面的白陌耸拉着脸，盯着前方的娇小背影张了张嘴，这是个人都能察觉到女孩的情绪不对。 两人之所以会闹成这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凛恶化的病情。 听医生说想要医好凛恶化的病情，就需要来到河流的源头寻找一种药引，然而这个药引却又被传说中的妖兽「四尾の妖狐」所守护。 原本樱打算自己一个人过来，结果走到半路上就发现某个家伙正贼兮兮地跟在自己的后面，在被自己看到时还随手拿着两根木条挡在脸上喃喃自语‘你看不到我’。 感觉自己智商被侮辱了的女孩当时就炸毛了，这个笨蛋在做什么呢？难道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吗？ 就连她自己都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带上家传灵刀「樱吹雪」与「丹樱」，瞒着父亲偷偷摸摸过来的，结果这家伙非得跟着过来送人头？！ 然而无论樱怎么说，白陌这厮就是不肯听她的话乖乖回去。 不仅如此，他甚至‘豪言’如果小巫女强迫他回去，他就直接告诉她父亲八重神主她偷跑的事情。 无奈之下，收拾他一顿后的女孩也只能怒气冲冲地同意白陌跟她一路。 走在前面的樱一直阴沉着脸，跟在后面的白陌一言不发，这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回到樱点燃篝火的临时驻点。 虽然说是临时驻点，也有篝火存在，但却不能存档。 两人匆匆吃过晚餐后，女孩就气呼呼地走回先前搭好的帐篷内，将白陌一个人留在外面。 他抬起头仰望暮色点缀的天穹，现代都市绝然无法看到的美景就如此自然的倒映在他的眼中。 天空满天星斗，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闪闪发着光，月亮高高挂在云霄之上，银白色的月光透过云彩洒向大地，给人带来些微的光明。 “真是的......这一穿越，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 凝视着大自然的美景，白陌缓缓坐在地上，他双手向后伸展开来，支起因大病初愈而有些发虚的身体，双腿叉开成大字型，不经意间，道出了内心中真正的想法： “稍稍有些寂寞啊......” 失忆这套路放在文学作品里早已经被玩烂，随意一翻就能找到数本主角或者配角失忆的小说与电视剧。 作为读者时一般也就看个乐呵，偶尔还会吐槽这设定简直不要太烂大街，明显就是在为了剧情发展之类的东西强行失忆。 但如果真的失去了记忆，失去了过往的一切证明，当事人会怎么想呢？ 在寄宿在八重神社的这大半个月里，白陌各种作死导致自身的伤口加重，真的不是他故意的吗？他会不会是在担心，如果自己的伤口恢复完毕，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不得而知。 被八重凛起名为白陌的男人，真的如同他表现出来的一般跳脱与脱线，而不是在凭借脑海中存在的些许知识，故意在所有人面前维持着名为「白陌」的人设呢？ 这同样不得而知。 或许也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在仰望布满天穹恒古不变的繁星之时，才会稍稍露出内心之中真正想法的冰山一角吧。 然后在被人发现之前，再度带上那个名为「白陌」的可笑面具，藏在背后如同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衰小孩，瑟瑟发抖地注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空「白」无物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八重凛这个名字起的真的相当过分。 “天上的星星都是敌人！” 支起身体的双手一松，仰天躺在松软的草地之上，嘴里一如既往的嘟囔着没有人能够听得懂的梗。 男人再次带上名为白陌面具，笑得肆意张扬，看起来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神经病。 “笨蛋白陌，吵什么吵？想要引来野兽吗！” 气冲冲的萝莉音从帐篷中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粘着泥土的白色鞋子。 无论对谁都彬彬有礼的好孩子八重樱，唯独在面对白陌时，无法收起内心的小暴脾气。 若不是八重家的家庭教育良好，恐怕某人从早到晚都会被淹没在女孩无上限的「八重村粗口」中。 笑着接住扔过来的鞋子，白陌站起身来，没拿鞋子的手拍掉身上刚刚因为躺在地上而沾染的灰尘，再顺手拍下去几只试图攀沿而上的小虫子，悠哉悠哉地向两人共用的帐篷踱步而去。 就在他背对着女孩躺下之时，从身后传来了些微的呢喃声： “刚刚......对不起。” 摸了摸头上那六个被打出来的“佛疙瘩”，白陌平平无奇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肉痛，他坏笑着转过身，面向樱的背后看似疑惑地询问道： “啥？白陌先生没听清诶，小八你刚刚说了什么？大声点再说一遍呗！” 那语气，贼特喵欠揍。 背对着白陌的女孩本来就红润无比的小脸瞬间再度加深一个等级，她慢慢转过头，盯着身后的白陌露出甜美无比的微笑： “真的没听清？” 看到这张染上红晕的白皙小脸和那似喜似怨的娇嗔表情，白陌先是惯例的‘awsl’一下，然后才在心中实装大半个月的小八警告仪作用下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貌似一个不小心又做了个大死。 但他转念一想，这次明明是小八无缘无故先出手，而不是以前那样自己作死引得刀柄制裁，既然如此，那自己不能怂啊！ 于是，白陌挺直腰杆瞪大双眼，理直气壮气势充足的吼道： “当然听清了！” 用最勇的表情说出了最怂的话，真不愧是你呢，白陌先生！ 听到这话的樱反倒是噗嗤一笑，她重新转过头去，在白陌暗自擦着额头留下来的冷汗时，闷闷的声音才从那边传来： “头顶的包，就当你作死跟过来的惩罚了，没问题吧？” “感觉有点亏......” 小声逼逼。 “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问题！” 听着那边传来满意的哼哼声，白陌这才松了一口气。 折腾一天的他终于被袭来的睡意所打败，眼看他将要进入梦乡之时，对面背着身子的娇小女孩处，再度传来了细小的呼呼声： “别死了啊，笨蛋白陌......” 蓦然抬起头，白陌凝视着同样忙碌一天陷入睡眠，正嘟嘟囔囔说着梦话的幼小巫女。 抬起手，将她在睡前下意识蹬到自己这边，那条两人唯一携带的薄被重新盖在女孩身上后，露出了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温柔的一个微笑：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出事的，笨蛋小八......” ......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到达极东圣芙蕾雅国际机场——」 被飞机广播声吵醒的白陌睁开双眼，午间的阳光透过小小的机窗斜照在他身上。 机舱内不少人都已经在走道拥挤，准备能够在机舱打开的第一时间涌下飞机。 白陌伸展了一下数小时没有活动的身体，静待其他人先行离开。 他一直都不很明白，明明飞机不会落下任何一人，为什么人们却又都争先恐后地想要离开？ 难不成这个承载了他们数小时的钢铁机器，其实是什么食人的囚笼？ 他不知道，或许这只是人类的本能，一种不想被任何东西束缚住的本能。 哪怕这个东西之前还兢兢业业地，承载着他们飞越近千公里的路程。 白陌通过通道走下飞机，穿过候机室，拥有圣痕储物的他自然两手空空，倒也省去了去行李处取东西的步骤。 出口处，瞧见只单孤影的白陌，勤劳的出租车司机立刻笑着迎上来：“小哥是要去那里啊？” “学园都市圣芙蕾雅校区。” 在德丽莎的发展下，圣芙蕾雅所在的人工岛已经成为整个极东首屈一指的学园都市。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极东高等院校在这里扎根，许多世界级的名校也在这里建有分部。 天命与崩坏的概念对于普通人或许只是闲来无事听个乐呵的都市传说，但对那些有点背景的人来讲，至少也能知道个大概。 这样的他们完全不介意花费大量的资金购买人工岛的地皮，来讨好当今天命大主教唯一的孙女。 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了。 在这种潮流下，以学校群为中心，其他的配套设施同样拔地而起。 最后形成的，就是这个常驻人口将近230万，令全世界都为之侧目的学园都市。 “圣芙蕾雅？”听到这个词的司机师傅挠挠头，“那我最多也只能把小哥你送到外围，里面我开不进去。” 作为众星拱月之巅，圣芙蕾雅的大名在人工岛是个人都知道。 既作为女校，又作为女武神培训学院，且还是天命极东支部大本营的她虽然占地面积广阔到拥有自己的人造雨林，本身的安保措施却极其严格，每年也只有在十月份的全岛性大型活动「大霸星祭」时才会对外开放。 “送到外面就可以了，我自己走进去。” 听到这话的司机师傅犹豫半晌，还是开口劝诫道： “小哥，我看你不像是那个学校的老师，如果不嫌弃，听我一句劝，那个地方不是偷偷摸摸就能溜进去的！” “我也算是在这座岛上干了几年的老人了，真见过有不少年轻气盛的家伙或是好奇或是安耐不住下半身那玩意，想要钻进那个学校一探究竟，可结果呢？嗨！学校开除学籍！政府留底备案！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啊！” “没事的，我住的地方在那旁边。”白陌冲这位称职的师傅笑了笑，拉开车门走了进去。 ‘那个地方方圆三公里以内啥啥都没有，你还住旁边？住哪个旁边？’ 纠结半晌，师傅还是没有再度开口，他毕竟不是白陌的什么人，热心肠也要有个限度。 再说从这里到圣芙蕾雅的打表费足够他今天干完这一票后就收工回家喝点小酒了，这种好活不干白不干。 “那成，您系好安全带嘞！”进入驾驶舱的师傅惯例提示一声后就要踩下油门。 不过在下一刻，车窗外传来的敲击声阻止了他。 “小白小白！本小姐来接你啦！” 窗外，女孩笑容灿烂，好似盛夏繁花。 ...... ...... ‘喵的这几个女娃子身上的都是圣芙蕾雅的校服吧！这人难道就是那种年纪轻轻获得各种学位，结果被女校破格聘为教师，成天生活在漂亮女学生包围中的轻小说男主角？人比人气死人啊！’ 姑且收下眼神幽怨的司机师傅塞过来的名片后，下车的白陌看向面前梅兰竹菊各有春秋的三......额四位少女（？），又看看停在路边的大型轿车，问道： “班长，你今年才多大就考完驾照了？该不会是无证驾驶吧？” 刚从驾驶位下来的符华推了推眼镜：“作为天命的女武神，这点特权还是有的。这次你真是大闹了一场啊白陌同学，现在学院长和姬子老师可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白陌撇嘴：“她们有什么后悔的？这事和她们又没有一毛钱关系。” “有关系的，怪物先生。” 漂浮在空中的女孩眼中划过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她无视掉周围人‘哇塞好几把酷炫！’的眼神，自然而然地雌悬浮到白陌身边： “因为怪物先生的出色表现，从昨晚开始，德丽莎学院长与姬子老师就一直加班到现在。” “我记得我没有放过哪怕一只怪兽，就连迷雾中剩下的那些异形都在干掉三头龙后顺手吞噬掉了。” “不是那个忙的意思哦！是忙着处理各地区申请加入圣芙蕾雅的学员们的申请书。” 芽衣摇摇头，上前细心将白陌褶皱的衣领抚平： “因为阿陌的出色表现，连带着圣芙蕾雅的知名度都提升了一大截，导致有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的女武神候补们纷纷决定前来圣芙蕾雅求学。” 击毙前所未有的大陆级崩坏兽后，白陌那本就因击败律者而远扬的名声再度提升了几个层次。 与击败律者时不同，这一次，白陌与三头龙的战斗可是从头到尾都在卫星监控下的「现场直播」。 或许这么说土味了些，现在白陌的资料确实已经摆在全球各大领导人的办公桌上，成为不可招惹对象中，与奥托·阿波卡利斯并列的第一名。 击败恶龙的勇者怎么可能不被权力者们忌惮？ 为什么故事的最后勇者都能迎娶公主？ 还不是因为国王担忧勇者的力量，想要用什么东西栓住对方的脖颈！ “嘿嘿，大姨妈本来也想偷偷和我们一起过来接你的，结果直接被姬子阿姨给拎回去了！小白你是没看到，学院长办公室里的文件数量，都比得上姬子阿姨房间里的垃圾了！” 琪亚娜笑嘻嘻地跳上白陌的后背，指尖轻轻戳动他的脸颊，脑后的**花辫一跳一跳。 ‘可恶！我才不羡慕！’by继续揽客时无意间瞥到这一幕的司机师傅。 “那她们应该请我吃饭，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总抱怨生源不够的。” 白陌呵呵一声，来到圣芙蕾雅后他才知道自己被德丽莎给忽悠了。 作为天命异端的圣芙蕾雅，招生方面的困难程度绝对可以用「超弩级」来形容。 天命绝大多数的女武神都是来源于天命在各个国家创办的孤儿院，而她们成为孤儿的原因又大多是因为家人被崩坏杀死。 对于这样的她们，天命本部那号称几个月就能够上战场的流水线机械化培训显然更加划算，而不是来圣芙蕾雅浪费时间。 想当年，比安卡那姑娘不就是因为不想多浪费这几年，所以才选择天命本部的速成培训班？ 如果让她来圣芙蕾雅，当今至强者「幽兰天尊」的大名怎么可能响彻天命逆熵世界蛇？ 见寒暄的差不多了，符华开口道：“先上车吧，有事路上再说。” 少女们那圣芙蕾雅专属的校服还是很吸引人注意力的，就这么一会，周围已经隐隐有人小声议论起来了。 拍照倒还不至于，在极东这边，未经他人允许就拍摄本身就是一种违法的行为。 几人依言上车，符华干净利落地发动车辆扬长而去，只留下围观完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的一众路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人家俊男靓女圣芙蕾雅和他们这群劳苦大众有何关系？ 看看热闹就得了，难不成还能对着人家的汽车尾气怅然若失？ 又不是脑瘫。 第七十五章·「不知不觉」 车窗外的景色向后极速退去，坐在副驾驶位的白陌出于男性的本能抽空瞥了眼方向盘上的标识，然后发现只知道BBA的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翅膀圆B圈翅膀。 “嗯咳！” 坐在后座中央的琪亚娜非常做作地咳嗽一声后，身体前倾越过前座的中央扶手，虚握的小手搁在白陌的嘴唇前面，笑嘻嘻地说道：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暂时客串记者的未来S级女武神琪亚娜·卡斯兰娜，今天就让我们来采访一下昨天夜里一夜成名的小白先生！小白先生你好！” “不咋好，刚经历了堪比魔禁旧约时间轴的小白先生很累，他不想接受三流客串记者的采访。”看着面前简陋的「麦克风」，白陌翻了个白眼。 坐在琪亚娜右边的芽衣抿唇轻笑，她伸手，扶住琪亚娜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这辆车后座的空间有点大，为了保持给白陌递「话筒」的动作，琪亚娜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支撑一下她能舒服一些。 顺便禁锢住她，不让她做些过分的事情。 “具布洛妮娅所知，有很多运动员在比赛结束后很讨厌记者的采访。因为一拥而上的记者一个接一个且极其刁钻的问题，无法让刚刚透支身体的他们好好休息。” 鸭鸭敲打大腿上的电脑，打着「只狐·樱逝二度」漫不经心地科普。 “还有这种事？哎呀无所谓啦！本小姐啊不是本记者又不会去问那些刁钻的问题。” 琪亚娜甩了甩脑后的麻花辫，芽衣冰冰凉凉的小手弄的她肚子有点痒：“那么小白选手！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击败大陆级崩坏兽的额，武神？，请问你对此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白陌伸手挡下虫虫差点碰到自己嘴唇的小拳头，撑着下巴望向车窗外，“那家伙很强，而且战斗风格很和我胃口，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全盛时期的祂打上一架。” “真是符合胜利者的发言呢小白选手！” 琪亚娜在白陌面前的手炫耀似的摊开，做过透明美甲的纤细手指闪闪发亮诱人无比，让人不由得想要含入口中： “那么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有信心赢得了那个三头龙吗？” “如果按照当时的条件，我们十零开，祂零我十。” 明明琪亚娜只是在开玩笑，白陌的脑海中却真的模拟起两人的第二次战斗。 他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当时的三头龙由于丽塔在核心内部捣蛋，所以无法完全掌握身体。再加上维持能量供给的雾气做成了模拟创星图，所以最后才会赌上全部能量用出那招「天火出鞘」。” ‘丽塔？！’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少女们不约而同地变了神色。 ‘丽塔·洛丝薇瑟......这一次与白陌一同执行沧海任务的S级女武神。根据奥托那边传来的情报，蜃龙的能力似乎有被她继承的样子，需要用羽渡尘试探一下吗？’ 符华陷入沉思。 ‘叫、叫的那么亲昵？！丽塔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女孩子的，阿陌与她是什么关系？！’ 头顶发绿的煮饭婆眼神发直，扶住琪亚娜腰肢的手下意识用力。 “阿痛痛痛痛痛！芽衣轻点啦！” 倒霉蛋虫虫被她这么弄的实在难受，她下意识地一蹬后腿，半个身子越过前排扶手，直接扑到望风景中的白陌怀里。 这「傻」姑娘倒也不介意，任由自己盈盈一握的酥胸铺在白陌的大腿上挤压变形，抬起头，大大咧咧地问道： “小白！你嘴里的丽塔是谁啊？是这次任务认识的新朋友嘛？” “根据检索，天命数据库中名为丽塔的人物共有1314位，结合怪物先生的任务资料，布洛妮娅有84.3%的可能性认定怪物先生口中的丽塔，是天命的S级女武神「丽塔·洛丝薇瑟」。” 敲打键盘的鸭鸭看了眼只剩下双腿与臀部还在后排的琪亚娜，灰蒙蒙的大眼睛轻轻眯起。 “就是布洛妮娅嘴里的那个S级的丽塔，是这次任务认识的熟人。” “呜呜呜芽衣你不要拽我腿啊！袜子都要被拽下来了啦！还有布洛妮娅也是！” 白陌一边扒拉开被女孩们拽回去的琪亚娜试图抓住自己的手，一边继续总结起之前的问题： “丽塔的存在还是对当时的三头龙造成了不小的限制的，让祂根本没有发挥出自己真实的水准，还有Su的三次干涉。” “而我这边却在弑神装甲的加持下可以无负荷使用律令四段点燃，再加上新获得的模拟创星图，想要再次获胜并不难。” ‘Su......’ 明明失去了记忆，可当白陌提到这个名字时，符华的大脑依旧传来阵阵刺痛。 ‘我，曾经认识这个人吗？’ “不过如果双方都是全胜状态下，我们撑死也就是三七开，祂七我三。” “在那时，三头龙那家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无限能量。再加上欺骗世界的迷雾与恐怖质量的身体，我也只有故技重施，用「太虚剑神」磨灭掉对方的意识才有可能获胜，而且还得是祂肯给我读条剑神的时间，说到这里——” 白陌看向开车走神中的屑阿符：“谢谢你，班长。要不是你之前的教导，我也没有办法释放出剑神湮灭三头龙的意识，从而从核心中救出丽塔。” 噼啪！ 听到这句话，强制将虫虫的脸按在怀里享受洗面奶，以防她再去占便宜的煮饭婆头顶仿佛有道道奥托色的雷霆劈下。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某个小三泪眼汪汪地看着白陌，嘤嘤道英雄英雄你既然救了我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想的还真没差？ “啊？哦，不客气......啥？等一下！” 反应过来的符华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到路边，她侧过身抓住白陌衣领一脸震惊：“你说你用了什么？！” “太虚剑神。”有好好系上安全带的白陌不慌不忙地放下及时挡在脸上，现已满是符华口水的手，抽出纸巾擦拭干净。 “哎呦！班长你突然急刹车干什么啊？痛死本小姐啦！” 全车唯一没有系安全带的虫虫捂着通红的鼻子眼角含泪，「只狐」存档一不小心报销的鸭鸭同样以不善的眼神暼向来时自称驾龄一百二十年，从而以腿够不到油门刹车这种坑爹理由拒绝自己驾驶的老司机符华。 至于芽芽？ 她正一脸「核善」地注视着距离白陌面部只有几厘米的符华，心中暗暗寻思今晚的宴会要将她做成几成熟。 向来彬彬有礼的符华这次却完全忽视掉了后座上三位形态各异的少女，碧色的眸子瞪得溜圆，心说怪不得之前联系时奥托那狗比神神秘秘的说白陌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这特喵的是惊喜？ 这特喵的是惊吓！ “剑神而已，不用这么吃惊吧。”伸手按住符华的脸，把她重新按回驾驶位的白陌继续盯着窗外。 这家伙对于剑神有个天大的误会，由于先前符华在向他科普时的场面过于稀疏平常，结果导致他以为这玩意其实也就是个稍微有点高大上的技能。 “而、而已？！” 刚有点冷静下来的符华在听到这句话后气血再次上涌，她嘴角抽搐地盯着旁边一脸轻描淡写的白陌，心里忽然生出把他解刨看看里面构造的想法。 这特喵可是听一遍描述就使役出剑神的怪胎！她可是完全没有讲到过使出剑神的其他技巧，比如影响能量的单位、精神打击的原理与剑意范围分布等等等等的细致东西啊！ 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光看目录就直接悟透书本中的内容并在高考中取得全国第一的好成绩！ 这特喵的河里吗？！不对，这特喵的正常吗？！ “是啊！”浑然不知符华想法的白陌抱怨一声，“剑神需要读条的时间太长，班长你要是用的话，需要多长时间蓄力找感觉？” “我的话，大概需要十秒左右。”符华估算了一下后，下意识回答道。 “我比你好点，六到八秒。人家又不傻，能给你这时间蓄力？”听到这里的白陌再次确定了剑神在神州是个烂大街的玩意，连作为A级女武神的符华都能用。 心态彻底崩了的符华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她一脚油门下去，车子便以绝对超过路边警告牌的速度向圣芙蕾雅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静。 好不容易才从芽衣洗面奶挣扎出来的虫虫又一次探过头来：“对了小白！跟我们讲讲你这一趟发生的故事呗？就当打发路上的无聊时间了！” “也成，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白陌心想有你这疯丫头在这路上还能无聊？ 不过他还是在整理完思路后，以第三者的角度将这一趟的经历复述出来。 ——小白讲述本书第五十三章至第六十五章的分界线—— “第四代弑神装甲「极骑士·月天」，地狱道的进阶「模拟创星图」，于百年间抵达「无尘之境」的能量控制，还有与饿鬼道心脏融合的「次元链接核心」，这就是我这趟任务的全部收获了。” 说到这里的白陌忽然想起自己还在人家琪亚娜心脏静动脉血管处弄了两个指环呢，地狱道进阶失去拟态能力的现在，他貌似也没有办法把这玩意给取下来？ 白陌有些心虚，正好车也开到圣芙蕾雅宿舍门口了，他留下一句‘晚饭再叫我！’后，二话不说打开车门溜回房间。 他得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才能给人家虫虫去掉这两个要命的铁环环。 至于除他以外的其他人？ ‘百年的陪伴，最后的救赎......’ ‘危！’ ...... 拔刀！.jpg 第七十六章·「天命商城」 “小白白！你太过分啦！” 德丽莎小手‘啪！’的一下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时间已来到傍晚，勉强处理完文件的大龄二人组终于能回到自己的温馨小窝，好好享受一番芽衣为迎接白陌归来特意制作的丰盛晚餐。 然后白毛小团子在瞧见一脸无事发生坐那等饭的白陌后，就没能忍得住自己的小暴脾气。 “学·院·长～～～能好好吃饭吗？” “哦、哦......” 不过这次，还没等白陌冷嘲热讽，吃饭时作死的德丽莎就被一脸伪笑的一家之主煮饭婆啊呸芽衣小姐轻松搞定。 她悻悻地坐下，用小眼神使劲瞅旁边若无其事的姬子。 姬子见状向她比划了个大拇指，然后就在德丽莎‘哦哦果然还是姬子靠谱！快教训教训这群胆敢以下犯上凌辱学院长尊严的屁民吧！’的感动眼神下扭过头吹起口哨来。 你以为是谁帮这只整天摸鱼看漫画的德丽莎，打理圣芙蕾雅与极东支部大大小小的事务的？ 姬子对这只占用自己空余时间的摸鱼怪早就有怨念了好吧！ “过分？哪里过分了？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啊！之前你不还在抱怨这学校常年招不到人吗？” 白陌把自己碗里的青椒以「小孩子需要多补充维生素」为由，夹给嘟囔着‘布洛妮娅对怪物先生的好感度大幅度下降！’的鸭鸭，声音罕见的有点幸灾乐祸。 他终于也到了能够以正当理由，名正言顺将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夹给别人的年龄了。 超爽.JPG 不过下一刻，他就苦着脸，用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被芽衣重新从布洛妮娅碗里夹回来的青椒，最后在少女魄力十足的微笑下一口吞掉了这玩意。 白陌认为，自己有必要向煮饭婆推荐一下天朝食谱了，至少这一点滋味没有的水煮青椒真心要不得。 爆炒青椒肉丝它不香吗？ 虽然他同样只吃肉丝。 “本学院长是想要多招收一些学生啦！但不能是以这种欺骗的方式啊！” 德丽莎嘟着嘴巴，有一口没一口地吨着杯子里的苦瓜汁： “那些学生都是在看到你击败三头龙的视频后才选择圣芙蕾雅的，可我们又不能真的让她们变得和你一样强，这不就是赤果果的诈骗嘛！” “所以那些申请？” “都否决了哦！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回来。”姬子笑眯眯地回答芽衣，趁机在琪亚娜筷下夺走一块心仪已久的炸虾。 “真不愧是学院长。”滋溜茶水中的符华点点头，语气中表达出对德丽莎的钦佩。 她是今天下午搬到这里合住的，据说是实在不堪那群痴女的骚扰。 真正原因嘛——你得问奥托。 “诶？这么拒绝好吗？万一她们中真的有想要加入圣芙蕾雅的呢？” 从白陌碗里夹走最后一块红烧肉的琪亚娜嘴巴明明塞得满满的，声音却依旧清晰悦耳，这大概就是吃货锻炼出来的能力吧。 “那就再次申请呗！本学院长在留言中有说给她们一段时间的冷静期，在那之后若是还想要加入圣芙蕾雅，就再递交一次申——啊姬子你这爆弹女怎么往我的苦瓜汁里兑啤酒？！”才刚开启认真模式的德丽莎被瞬间破防。 “偶尔也要享受一下大人的乐趣嘛，不能因为身体长不大的缘故固壁自封啊！其他人要不要来点？” “请给布洛妮娅来一些。”鸭鸭双手捧着杯子递到姬子面前。 “在极东给未成年人劝酒算不算犯罪？”白陌看向身边唯二的极东人芽衣。 “怪物先生，极东的法律管不到身为俄罗斯人的布洛妮娅，而且布洛妮娅已经不是第一次喝酒——芽衣姐姐？” “布洛妮娅。”少女脸上带着危险的笑容，“告诉芽衣姐姐，之前是谁让你喝酒的？” “其实芽衣同学你不必这样，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偶尔忽悠自家孩子喝上几口小酒是很正常的。” 符华劝慰一句后，白陌也跟着说道：“是啊，我小时候就有被那对无良爹妈给忽悠过，还说什么生孩子如果不是为了玩干嘛要生......啤酒那滋味，跟马尿似的难喝死了。” “噗咳咳！”听到这话，正在喝酒的姬子瞬间就喷了。 琪亚娜则是好奇地看向白陌：“跟马尿似的，也就是说小白喝过呜呜呜！” “吃你的饭去吧！”将筷子从琪亚娜嘴里抽出来，‘好心’给她塞上一大块寿司的白陌甩去上面沾染的口水。 “阿陌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呢？” 盯—— 芽衣话音刚落，众人就不约而同地看向面前白陌。 “我爸妈？” 白陌想了一下，回答道： “还能啥样？三四线城市的普通老百姓，吃喝不愁有房有车但也买不了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比如这里的装饰，估计随便来一个都能让他们倾家荡产......哦，不光他们，我也是，我也没钱。学院长，我之前完成的任务有小钱钱拿吗？” “啧啧啧，小白白，我们不要那么庸俗好不好！” 浑然没有察觉到白陌在转移话题，又或者立刻察觉到的小团子摇了摇手指： “天命执行任务的报酬是从来不用世俗间的钱财的，那些东西又没有个统一的标准，哪天跟苏（和谐）联解体后的卢布一样通货膨胀岂不是要亏死？” 姬子接过话茬：“一般而言，天命总部会根据任务的难度在事后向女武神的账户内打入等额的「水晶」，这里的水晶不是现实中存在的，而是一种由天命发行，仅在组织内部流传的虚拟货币。” “除了小白陌以外的你们还没有拿到正式的天命入职资格，所以不清楚这点倒也情有可原。” “不好意思，正式的也不清楚。” “这不是在给你们科普嘛！” 姬子冲帮芽衣收拾碗筷的白陌翻了个千娇百媚的白眼： “「人工圣痕」的概念你们也都了解，女武神在各自的修习院校拿到正式资格后，都会收到一块匹配自身等级的人工圣痕。但你们也知道，每个人都拥有三个移植人工圣痕的位置。” “所以就需要用这个水晶去购买？”饭后，正在收拾餐桌的煮饭婆询问道。 “BINGO！与分为CBAS四级的任务一样，圣痕也分为二三四五五种星级，C级对应二、三星，B级对应三、四星，A级对应四、五星。” “这东西一直都挂在天命的「商城」上明码标价，静待需要的人把它们买下来带回家，同样待遇的也有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与女武神装甲，乃至战舰设计图等等。” “反正也说到这里了，关于人工圣痕我也提醒你们一下，成为正式女武神后天命会给你发来圣痕不假，但千万不要忘记，人工圣痕是属于镶嵌上就无法取下的一锤子买卖！如果不合适，完全可以向其他人寻求交易，而不是傻乎乎的直接镶上！” 白陌：“商城？在哪？话说我也正式一个多月了，怎么没给我发一块人工圣痕？” “商城在天命终端上，与神州的淘猫天宝拼东东京多多一样属于网络购物，购买的东西会直接通过某种加了「量子」前缀的神秘技术传送过来。至于小白陌你的人工圣痕——”姬子看向世界第一可爱的学院长。 “嗯，是被本学院长挂在交易区上了！因为发的那块「杨卧起坐（中）」根本不适合小白白你嘛！”德丽莎歪歪头，“这件事我应该和你说过吖？” 白陌想了想，发现德丽莎好像确实跟自己说过这件事。 不过当时的自己正在闹心历史补考的问题，所以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商城商城......啊！找到啦！” 琪亚娜在捣鼓一阵自己的终端后，终于在布洛妮娅手里的终端上找到了商城。 这姑娘翻了个寂寞。 “让本小姐康康圣痕的价格......好贵！这个五星圣痕的官方价都是一千九百八十八水晶的吗？这还只是一整块的三分之一诶！还有这些个三代女武神装甲白练，看起来就很菜居然也这么贵，而且紧身衣也好涩气......呜哇法夫尼尔爆炎！好帅气的双枪！大姨妈大姨妈！我要这个！给我买给我买嘛！” “顺便一提！”姬子笑呵呵地看着抱住德丽莎不撒手的虫虫，“一次标准的A级任务是1000水晶。” “也就是说，至少执行两次A级任务才能兑换一个完整五星圣痕的三分之一。”从厨房返回的芽衣扒拉手指头算了一会后，郁闷地低下头，“而且前提还不能去兑换其他的东西。” 人工圣痕分为（上）（中）（下）三部分，聚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整体。 “狗屎策划。”鸭鸭言简意赅地总结。 “还行吧，至少还开放购买呢，买不起贵的大不了买三四星。这要是给你整个280水晶一抽100大保底出一个，那才是真应该受到天珠。再说旁边不是还有个交易区？虽说抽成百分之十五也挺那啥的，但也比直接买商城便宜不少。” 吐槽完的白陌看向抱着德丽莎不松手的琪亚娜： “法夫尼尔爆炎是吧？这枪怎么比其他同级别的贵了一大截？” 虫虫（一脸严肃）：“因为帅！” 鸭鸭（面无表情）：“因为这是天命用魂钢制作的诸神座武装。” 世界第一可爱（震惊）：“你怎么知道商城能抽奖？” 阿——姐（挑眉）：“还是280水晶一抽？” 煮饭婆（目瞪口呆）：“100保底，这得多少水晶啊？难道真有人抽这么多次还没有出货吗？” 阿符（捂脸）：“别索了别索了，再说人都傻了。” “？真能抽奖的吗？” “当然能啦！你想想啊小白白，正常女武神能够到达B级也就是极限了，想要换到心仪的圣痕就肯定做好多次任务。” “大姨妈！我要枪我要枪！秋梨膏！” “但天命的任务可是有规定的，除特殊情况外，女武神只能接取符合自身等级（本级或本级+1级）的任务，以免让新人无法成长。” “这是军费，不能省！”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每次达成后的奖励都要用于加强自身，根本存不下来，这样下去换到想要的东西肯定遥遥无期！所以在某个混蛋的提议下，抽奖制度就应运而生啦！诶呀接下来姬子你解释吧！琪亚娜你快给我松手！” “不松不松！打死也不松！” 德丽莎一脸嫌弃地蹬着小短腿，试图让抱大腿不松手的虫虫体会到她作为大姨妈的威严。 可惜这姑娘鸟都不鸟她。 “总而言之，就是天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推出一个up抽奖池，里面会有一些东西提升抽奖的概率。” “而抽这种新池子时前十次抽奖必定会出现一个四、五星圣痕或与之相同价值的物品，然后在100抽时必定会得到指定的某件物品，这就是所谓的大保底；平常时期就是正常的280水晶一抽，也没有保底机制。” “「一些东西提升概率」，真是恶趣味的商家，也还算他们有点良心，给整了个交易区。喂，接着！” 白陌立刻认识到这玩意的坑爹之处，多重UP意味着就算下狠心抽奖，除非吃到大保底，也有可能歪到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当然，比起完全把玩家当成韭菜割的某游狗策划，特地建立交易区的天命至少还人性化不少，况且有些任务本身就会给予除去水晶外的奖励，这玩意其实也就起到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毕竟一个撑死了也就是要钱，一个一不小心就得要命。 “大姨妈您就给人家买了那个双枪呗？您侄女现在可还用着适用型的量产型武器呢，这说出去多给您丢份哎呦谁砸本小姐？！” 抱着德丽莎的虫虫突然脑袋一痛，怒气冲冲的她她下意识捡起砸到自己的东西，就发现那是一对散发出灼热气息的双铳。 “不是说让你接着了？自己反应不过来怪谁？”罪魁祸首冷笑一声，低头继续浏览起商城中的宝贝。 ...... 第七十七章·「抽!抽tmd!」 白陌会给虫虫武器当然是有原因的，这厮在回房间里捣鼓半天后，终于可悲地发现： 除非给琪亚娜做一次心脏大手术，自己没有其他办法取下来她体内动静脉血管处的拟态铁环。 可动不动就给人家小姑娘玩一回「开胸→取心→去环→塞回→天人道修复」也太刺激了点（之前你可不这么想），正巧这姑娘想要那对武器，白陌索性直接送她双枪揭过这事，大家就当无事发生。 客厅陡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白陌刷屏挪动手指的声音。 半晌后，最先反应过来的阿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神态各异的少女们： “小白陌，你挂交易区的圣痕卖出去了？我记得那对法夫尼尔爆炎的价格可是相当激起民愤。” 诸神座毕竟是诸神座，别的不提，光是作为主要材料的魂钢就是用一点少一点的稀罕货色。 悄咪·咪把魂钢身体藏好的奥托：嗯，你们就当稀少。 “那没有。”逛商场中的白陌头也不抬，“之前沧海的任务给了我十来万水晶，用那些的零头买的。” “原来如此——个屁啊！”葛优瘫在沙发上的姬子垂死病中惊坐起，探出身子就往白陌那里挤过去：“你说啥？零头？！” “要是拼死拼活干掉个大陆级崩坏兽都不给点好处，我看你们这天命是不想干了。” 白陌一脸嫌弃地往坐在他右边的芽衣那里凑了凑，躲开这个满身酒气的波霸怪阿姨。 姬子恍然，白陌执行的任务虽说明面上难度等级只有A+，可实际上已经远远超过了天命记载的上限。 毫不夸张地说，这就相当于他一个人打崩了需要天命逆熵联合才通关的第二次崩坏难度副本，不给点好处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姬子开了个玩笑：“这么一想其实十万还有点少，小白陌，要不要跟姐姐干一票大的？比如打劫天命总部？” “哦我看错了，是一百多万。”又仔细看了眼后，白陌肯定地点点头。 他绝对不是故意的（确信）。 咔擦！ 下一瞬，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一声石化的声音。 那是姬子→石子→裂开的脆响。 “——土豪小白白求包养啊啊啊啊啊啊！”世界第一可爱飞扑！ 于是乎，方才还被琪亚娜当成大腿的德丽莎，现在成为了白陌的腿部挂件。 “你这小萝卜头快给我松手！天命大主教不就是你爷爷吗？数据这种糊弄小孩子的东西还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 “那不一样！臭爷爷早就不给我零花钱啦！害的人家就连买漫画的钱都只能从极东支部的预算里抠！” “放屁你这个人工岛最大土财主，别以为我不知道整个岛屿都在你的名下！”作为天朝人的白陌打从骨子里就对这种土豪劣绅充满敌意。 “那笔钱是要攒起来作嫁妆的，怎么可以乱动！” “蛤？你居然还想着要嫁出去？！” 这回白陌可是真的受到了惊吓，他打量了一下外观最多也就十二岁的德丽莎，心道谁特喵的敢炼·铜老子必定抄起黄昏给他来个非人道性质毁灭，一个分子都留不下来的那种。 “怎、怎么啦，人家想嫁、嫁出去不是很正常的吗？” 德丽莎被白陌那审视的目光看的浑身都不自在，蜷缩在沙发上团成小小的一团，白丝脚趾来回舒展，看起来敲可爱。 “——也是，是我不好，我道歉，我忘了学院长也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同样有追寻幸福的权力。” “怎么又突然道歉了？”被他这么一搞的德丽莎懵懵的。 “我只是在考虑，如果娶了学院长，自己能够分到多少小钱钱。” “什——？！”人生中第一次被「告白」的小团子脸红的都快要冒蒸汽了。 “就算是结婚，我们也可以各玩各的，只要学院长把人工岛的一半地契交给我就可以了。” “人渣吗你！” “这怎么能叫人渣呢？你虽然失去了财产，但你得到了我——哦，我对小孩子体型没有性趣，所以请在洞房时与我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这不是连人都没有得到嘛！” “然后看着我和情妇OOOO。” “这是哪里来的N·T·R剧情？！” “顺便请先我一步死掉——我是说安详，好让我完完整整地继承下剩余的一半财产。” “这个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没关系，我可以下毒，会控制好剂量让学院长你相当痛苦地离去的，比如在病床上挣扎个百十八天之类的。” “我和你有仇吧！我绝对和你有仇吧！” “我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不要乱开啊！”气呼呼的德丽莎·观星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个羽扇狠狠敲在白陌的脑袋上。 “下次注意。”看着面前眼角含泪的白毛小团子，白陌感觉自己貌似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大概是错觉吧。 “说起来，芽衣——卧「好优美的天朝话」！” 调戏完德丽莎后，刚想起来要和煮饭婆科普一下天朝料理的白陌就被身边一身黑气的少女吓得爆了粗口。 “阿陌送给琪亚娜东西了呢～” 黑长直少女嫣然一笑，死水般失去高光的美艳紫眸紧盯抱住「法夫尼尔爆炎」傻笑，嘟囔着什么‘不可以不可以，那里不可以的啦！’、‘再、再怎么说也要分清场合和地点！’、‘要不......明天的任务就换一个人去吧～’之类莫名其妙的话，直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的琪亚娜，天天都沾阳春水的手下意识向腰间摸去。 嗯，非战斗状态的女孩是不会带刀的，所以很遗憾摸了个空。 ‘啊这，我就给她个东西，你至于吗？’ 白陌眨眨眼，对少女的嫉妒心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这才给她好CP好贴贴买个东西，她就恨不得拔刀做了轻浮到随随便便接受异性礼物的琪亚娜，要是更深一步岂不是真的要大卸八块niceboat？ 不过这姑娘还算讲理，至少这股子妒意针对的不是给琪亚娜送礼物的自己。 “呵呵～” 口意！她看过来了！ “说起来，最近好像是开新池子的UP↑了，白陌同学要不要试一下？”日常沉船的非酋阿符怂恿起当今圣芙蕾雅第一土豪劣绅。 “我看一下。”莫名心虚的白陌低下头，看向投影画面上的图案： “圣痕「贝纳勒斯」与刀工长光系列武器......我记得贝纳勒斯是第二次崩坏时期的审判级崩坏兽吧？就算人工圣痕的命名随意，你们天命就这样把敌人堂而皇之地弄在上面真的好吗？” “圣痕的命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诠释了圣痕的能力，比如这个「贝纳勒斯」套装，代表的就是镶嵌后会拥有魔龙掌控雷电的力量。” 符华看了眼芽衣：“当然，人工圣痕毕竟是人工圣痕，对雷电的操控肯定比不上持有天生圣痕的芽衣同学，但也会形成相当不错的增幅。” “经过检测，布洛妮娅认为目前天命的人工圣痕里，五星级的「贝纳勒斯」套装是最适合芽衣姐姐的圣痕。顺便一提，最适合布洛妮娅的是「吼姆吼姆大冒险」套装。” 说到最后，鸭鸭灰蒙蒙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某人，其含义昭然若轩。 给！布洛妮娅！买！ “打土豪也不带这么打的，话说你们谁运气好？帮我抽一次初始十连——呦呵？这个「迷途修女」上画的不是德丽莎吗？你爷爷还真是恶趣味。” 天命的人工圣痕图案分为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挂在商城上的标识立绘，一般是以某个人物的照片来确定。 另一个则是移植在女武神背后后浮现，类似于天然圣痕的图案。 （也就是一个是立绘，一个是镶备后那个红色（和谐）图案） 白陌口中的，正是商城上的立绘。 “这个和爷爷没有关系啦！”正在安慰姬子的德丽莎大声嚷嚷：“这玩意和人工圣痕本身的机制有关！” 符华则解释道：“人工圣痕拥有「根据持有者极其剧烈的感情波动改变自身功效」的特殊能力，如果我没记错，学院长的「迷途修女」正是她讨伐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时，镶嵌的圣痕根据她的心情波动自我适配的结果。” “在那之后，天命解析出来的同款圣痕就统一使用学院长的相片作为立绘了。” “不仅仅是她，无论是谁，只要能够令人工圣痕个人化，天命开发部之后都会以对方的模样作为同样规模圣痕的立绘，即使对方叛离或死亡也是一样，这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名垂青史了吧。” “帕凡提？”白陌心神一动，他记得这个名字，穿戴「极骑士·月天」时，那套装甲就说他体内拥有帕凡提的基因，可以免疫天火出鞘的副作用。 “小白！呜呜呜你真是太好了我的小白！快来让本小姐亲一个啾——” 不过还没等他问出来，终于扯回来反射弧的虫虫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抱住他就不肯撒手，跟条疯狗似的二话不说就要往脸上和嘴上狂啃。 “你给我爪巴！还有别真亲上来啊！”察觉到身旁黑气更浓郁了的白陌一把抵住琪亚娜的脸蛋，生怕芽衣把气撒到自己身上。 作为完全没吃过上档次食物的天朝屁民，他的口味在这两个月里已经被兢兢业业的煮饭婆给养刁了。 说来也巧，在两人‘疯闹’的时候，琪亚娜到处乱挥的爪子正好点到了两人面前卡池的十连键上。 下一刻，彩色的光晕照亮了整个大厅—— 天命总部，正在浏览什么的琥珀神色骤变：“奥托大人不好啦！” “琥珀，最近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难道神州那边又出现一头「阿兹·达卡哈」？” 晓是魂钢之躯，奥托都被她这嗷一嗓子吓得手一哆嗦，连带着差一丢丢就破掉的记录都跟着报销。 想到这里，他不禁悲从心来。 “那倒不是。” 考虑到自己最近的形象确实有向谐星转变趋势，琥珀酝酿了一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沉稳一些： “只是您出于恶趣味放置在天命商城卡池里的第四代弑神装甲「白骑士·月光」，被人以2333333分之一的概率抽走了而已，还顺带有两柄诸神座等级的武器，一件5th圣遗物和一整套魔龙「贝纳勒斯」圣痕。” “哦......嗯？！” 你特喵在逗我？ 奥托忍了半天，才把这句可能会导致自己尊严一败涂地的槽给咽回肚子里去。 ....... 第七十八章·「没有人会原地踏步」 面对桌子上摆放的十个闪亮亮的物什，在场的众人纷纷陷入沉思。 试做型第四代弑神装甲「白骑士·月光」； 诸神座武装「断光之努阿达」； 堪比诸神座武装的「日炎大剑」； 超稀有巨炮「5th圣遗物」； 圣痕「汉娜（中）」； 圣痕「夏洛特（上）」； 圣痕「贝纳勒斯·觉醒（上）」； 圣痕「贝纳勒斯·觉醒（中）」； 圣痕「贝纳勒斯·觉醒（下）」； 圣痕「维多利亚（下）」。 三秒后—— “给爷抽！”白陌顾不得再忌讳芽衣的想法，二话不说抓起琪亚娜的手就往十连按钮上疯按。 哪怕是个门外汉，他也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是有多么的珍贵。 现实又不像游戏那样装备什么的都是虚拟的数据，人工圣痕倒是还好，虽说成本昂贵却也能量产。 诸神座与圣遗物那都是买一个少一个的唯一性质高档货色，更别说那个试做型第四代弑神装甲「白骑士·月光」，光是这玩意就绝对不比睿站那个98亿的手办来的差！ 只是很可惜。 “卡、卡池维护？！” 凑过来的少女们不约而同地读出投影屏幕上的字体，接着同步率极高地以莫名的眼神看向一脸‘我是谁？我在那？今晚吃什么？哦今晚吃完了但还是想再吃。’的琪亚娜。 毫无疑问，就是这姑娘冲天的欧气导致天命总部不得不暂时封掉商城的抽卡系统，检查是否出了什么BUG。 符华看向琪亚娜的眼神变了，那是非洲黑酋怒视阶级敌人欧皇的眼神。 白陌看向琪亚娜的眼神也变了，他在寻思以后要不要天天带她去买双色球。 布洛妮娅倒是很简单，抱着吼姆玩偶的她一边拉着怪物先生的衣角一边眼巴巴地瞅着巨炮形状的「5th圣遗物」，小脑袋瓜里拼命回想还未失去感情时自己是怎么向别人撒娇的，结果得出来无父无母还作为杀手被培养长大的自己从小就没有向人撒过娇的艹蛋结论。 德丽莎倒只是惊叹于琪亚娜的运气，第四代弑神装甲「血骑士·月煌」+神之键「犹大的誓约」+个人化人工圣痕配置齐全的她根本看不上天命商城里的东西。 芽衣没有像布洛妮娅表现的那么明显，不过从她捂住大腿侧处不断渗漏出电花的雷之圣痕这点来看，「贝纳勒斯」套装和她的适格程度确实相当之高。 有一说一，裙子都电解了，有点涩。 ——我在这里放个图你们自己想象 而姬子—— “呦呵，我记得小白陌你好久之前就不用大剑了吧？” 这醉鬼正在拿起「日炎大剑」仔细观摩，一副‘反正你不用不如给我用’的无赖模样，真不愧是肮脏的大人。 “没抽中我能用的，一会儿在商城和交易区买点好了。” 身怀百万巨款的某人随手把「5th圣遗物」塞到鸭鸭的小手手里，娇小的女孩与她小半个身子大小的巨炮形成鲜明的对比，颇有种美女与野兽，或者说伊莉雅与B叔的反差萌？ 嗯，她把重装小兔19c叫出来了。 他又看了看呆在原地神态各异的三位少女，撇撇嘴，一脸不耐烦地把适合她们的东西塞到她们手里：“怎么，还得我挨个亲自塞到你们手里不成？” 叮！玩家琪亚娜·卡斯兰娜获得了「白骑士·月光」！ 叮！玩家雷电芽衣获得了「贝纳勒斯」圣痕套装！ 叮！玩家符华获得了「断光之努阿达」！ 几人的纯度大大地提升了！ “诶？我的呢我的呢？”见到她们都有礼物的德丽莎不乐意了，自己看不看得上是一方面，有没有送就是另一方面了。 她啪塔啪塔跑到白陌面前，伸出小手一脸期待，看起来真像个过年时管大人要压岁钱的孩子。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天命的公主殿下，说起来弑神装甲到位了，我的诸神座呢？”白陌撇嘴，心道你这小富婆薅谁羊毛呢？ 他在商场与交易所查找半天，发现也就诸神座等级的东西能对现在的他起到点作用。 不过德丽莎说过要给他弄一个量身定做的诸神座，因此也就直接关掉了终端。 “弑神装甲到位了？”德丽莎歪歪头。 “——等会，极骑士不是你给我整的？”白陌感觉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啊、啊哈哈......诶呀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啦TeRiRi要睡觉了大家晚安！”小萝卜头撒丫子就往楼上窜，崩撤卖溜的比谁都熟练。 白陌的手张张合合，最后还是垂了下来。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侧头看向拿到新装备欢天喜地的少女们，提议道：“要不要出去打一架？正好当做饭后消食了。” “三个比两个多一个，三个比两个多一个——啊？阿陌你在说什么？”小声嘟囔着什么的芽衣抬头。 她的手中还捧着三道圣痕，虽说一直都用游戏镶嵌栏来形容，实际上，圣痕的镶嵌是需要专业的设备与不短的时间的。 “怪物先生说要不要出去饭后消食一下？”鸭鸭相当坏心眼地将白陌话语中最重要的部分省略掉。 “好鸭好鸭！小白你看这个好康不？本小姐感觉能打十个之前的自己！” 换上弑神装甲的琪亚娜蹦蹦跳跳地凑到白陌身边，向他展示起身后神似炽天使羽翼的伽马粒子光流。 “别问，问就是触手。之前看到丽塔的苍骑士时我就奇怪了，天命这弑神装甲又露大腿又露肩膀的，战斗时真的能起到防护作用吗？” 白陌回忆了一下，发现目前看到的第四代弑神装甲里也就自己的那套露的最少，仅仅只有露指手套和头部。 而且还有耳坠这种碍事的东西，这要是换成他，战斗二话不说就先把那部分扯下来，想想就爽的一批。 可白陌也不想想，又有谁爱看臭男人露肉呢？ “这个你得问设计师。”还没走的姬子耸耸肩，她可不是得到新装备后兴奋到跳脚的少女们，自然听清楚白陌那个饭后消食的前提是干架。 为了避免老胳膊老腿的自己被卷入其中，她决定趁机赶紧开溜。 “切磋吗......也好，正好我有些东西想要和白陌同学说一下。”沉思片刻后的符华点头同意。 虫虫：“诶？切磋？” 芽芽：“不是散步吗？” 鸭鸭：“......啧。” “那、那本小姐不去了！”得到肯定答复的虫虫立马怂了，她是那种越挫越勇的性子不假，可这个前提，是至少能看到一丁点成功的几率。 “做你的春秋大美梦！”白陌反手揪住月光由伽马粒子流制成的触手光流，拖着‘我不要被揍啊！芽衣快救救我！’、‘布洛妮娅你坑我！我记住你了！’的虫虫向外面走去。 咣当！ 好吧，宿舍大门被撕心裂肺的琪亚娜一把扯下来了。 符华与芽衣在相视一笑后纷纷跟了上去，布洛妮娅默默举起小手放至太阳穴，对拉着长音夺门而去的琪亚娜行了个带有丝丝幸灾乐祸意味的军礼： “GOODLUCK！” 她一会还要和「Hecate（赫卡蒂）」联机呢，那是白陌给她介绍的，一个打游戏贼强，抽卡却贼非的神州网友。 ...... ...... 四人很快就来到圣芙蕾雅的训练场，白陌随手把死死抱着「法夫尼尔爆炎」双枪，试图借以获得一丝安全感的琪亚娜扔到中央。 他的视线扫过全副武装的两位少女，手搭在腰间的辉刀刀柄上：“一起？我不会用外道六法的力量的。” “小看人也要有个限度啊阿陌～”看似温顺的芽衣唇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下一瞬间，巨大的橙色光柱擦过白陌的耳边向天空中急速驰行，恍若一道流星。 雷电的力量相当狂躁且霸道，想要将之束缚并利用起来本就无比困难。 这就导致几乎所有通过人工圣痕获得这一能力的女武神不得不使用冷兵器类型的武器，以免脱离束缚的雷霆伤己伤人。 原本世界线这个时间段的芽衣本来也应该在这条道路上行走，可或许是因为Mei那部分的回归，开了窍的她反而抛弃掉那种简单粗暴的能力应用，学习起现代物理学。 电磁力可是宇宙四大基本力之一，如果仅仅是用于释放，实在是过于暴殄天物。 在学习的过程中，芽衣惊奇地发现，明明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知识，可那些深奥的「符文」在她眼里简直如同不设防的大餐，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其完全吸收，并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比如这个利用电磁场加速的弹丸，就是她最近研究出来的成果之一。 白陌的脖子咯吱咯吱地转向方才弹丸飞过的地方，心中对少女的轻视刹那间消失无踪。 如果不使用律令点燃，被这一下击中的他绝对会出大问题！ “知识就是力量嘛！”瞧见他这幅模样的芽衣俏皮一笑，她现在掌握的能力可远远不止于此。 符华捂住留有阵阵余痛的额头，她总感觉面前的芽衣和记忆中某个人的身影愈发重合。 “诶？芽衣也开发出新能力啦？”琪亚娜这个‘也’用的就很灵性，她炫耀似的抬起法夫尼尔爆炎，‘碰碰’几枪命中训练中心的靶心。 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自然能看出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几枪下蕴含的奇妙之处。 符华拍手称赞：“令射出的子弹化作虚数之物穿透阻碍后，在击中目标的瞬间变回实体，造成无法防御的伤害......真是巧妙的能力应用呢，琪亚娜同学。” 虫虫傻兮兮地挠了挠脑袋后面的两束麻花辫： “嘿嘿，还好啦～～～比起芽衣的就小巫见大巫啦！不过我最近有在研究该怎么直接隐去弹道，让子弹本身也变得看不见。那样的话，就算小白也肯定防御不了吧？” 这姑娘显然是在自谦，除非拥有针对空间方面的防御手段，否则都无法防御掉这种耍赖似的攻击。 听到这话的白陌感觉到脑后传来阵阵凉意，这臭丫头怎么肥四？准备拿谁当靶子呢？ 不过他也看出来，在自己高歌前行的同时，这些家伙同样没有在原地踏步，而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不断变强。 想到这里的白陌看向符华，期待这位能给整个什么好活。 “不要这么看我，白陌同学。”符华推了推眼镜：“我现在已经到达一个瓶颈区了，估计三五年内实力方面都不会再有什么质的改变。不过你就不同了，我这次跟过来，是想要像你询问一件事情。” “你——想真正的掌握太虚剑气的神蕴吗？” ...... 第七十九章·「太虚五蕴」 白陌疑惑道：“真正的，神蕴？” “是的，并非太虚剑神那样的一次性招式，而是可以持续性带来增幅的真正神蕴。” 符华点点头，科普起二者之间的差异来： “神蕴与剑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每个人修习出来的神蕴其实都不尽相同。你之前对战三头龙时用出的剑神其实应该算是我独有的一种应用，所以我才会吃惊，你居然能够仅凭些微的描述，就能够使役出无形无相的太虚剑神。” 神蕴的本质是「塑造」和「延伸」，修习神蕴之人会将自己的神蕴不自觉地向最为适合自己的方向塑造，即从微观的角度入手，剖析崩坏能，再把它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呈现或者转化出来。 仅凭这一点，就比只能够「操纵」崩坏能，却无法改变其本质的「沙尼亚特」高到不知凡几。 所以想要习得神蕴，自身对于崩坏能的调控等级必须要达到细致入微的「太虚」级别。 而延伸，则是把崩坏能从一个领域发散到其他领域，如肉体、精神，甚至超越人类范畴，对物体施加和利用崩坏能，亦或是律者的权能。 符华独有的太虚剑神，就是将自身的神蕴延伸至「识之律者」的领域，再结合自身数千年来的锤炼，与意识之键「羽渡尘」的不断磨合，再加上魂蕴级别的技巧，从而获得无视肉身，直接打击意志与精神的强大能力。 所以她才会吃惊于白陌那与她分毫不差的太虚剑神。 “听起来有点意思。”白陌想了一下，问道：“修习神蕴的前提条件是什么，和剑神一样吗？事先说好，我没有办法长时间使用「模拟创星图」带来的能力。” 先前白陌能使用出太虚剑神，依靠的还是模拟创星图限定化破坏之键带来的「操控分子运动速率」。 模拟创星图对崩坏能的消耗对于现在拥有七分之一律者回复能力的白陌倒是不算什么，可在战斗时，用模拟创星图这等足以决定胜负成败的超级大杀器干这种小事，明显是在大材小用。 毕竟太虚剑神要读条，雅号「单打独斗的巅峰」的白陌大人着实有些瞧不上。 “在聊什么在聊什么？” 瞧见他俩聊得正欢，一旁的琪亚娜与芽衣也凑了过来。 ‘年龄的话，倒是都符合修习「剑心决」。’ 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三人后，符华暗自点头：“我在传授白陌同学神州武学的使用方法，如果你们感兴趣，我也可以交给你们。” “那肯定是感兴趣的啦！对吧芽衣！” “嗯，我也想印证一下家传的北辰刀法和神州武学的不同之处！” 少女们嘴上纷纷表示白嫖的东西不学白不学，实际上暗地里嘀咕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小婊砸和我的小白/我的阿陌独处？ “那么，接下来我要教授给你们的，就是由神州先人总结归纳的功法「太虚剑气」。”浑然不清楚她们歪脑筋的符华老老实实科普起来： “太虚剑气共有心、形、意、魂、神五蕴，是一门经过高度提炼，对真气，也就是崩坏能特化的功夫。” “其中心蕴乃是内功，形蕴则是剑招。” “意蕴需要特定兵刃，魂蕴对悟性要求太高，神蕴的本质是塑造和延伸崩坏能，心蕴和形蕴的存在是为了让人体能够操控更多崩坏能，最终达到役使「神蕴」的基本要求。” 符华顿了一下，给面前的几人一些消化的时间后，继续道： “意蕴需要特定兵刃（轩辕剑），所以我没有办法教授给你们。形蕴的话，体内蕴有庞大崩坏能的你们也不需要修习，而且让本就惯于使用其他兵器的你们修习剑招也过于强人所难。” 当然，抵达魂蕴的你也不需要区区形蕴就是了。 看了眼白陌，符华暗暗想到。 “琪亚娜倒是可以一试，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修习的「卡斯兰娜枪斗术」本身并不完整，其中还生搬硬套进去不少的女武神战斗技巧。” 虫虫鼓起脸颊：“都怪臭老爸，枪斗术教到一半人就消失不见了，害的本小姐只能自己东拼西凑缝缝补补！” 白陌看了眼她曲线优美的纤细双腿，心道怪不得你这家伙战斗风格连踢带踹，和人家弥赛娅的优雅华丽风完全不一样，合着从一开始就是半个野路子。 似是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向来大大咧咧的琪亚娜居然有些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 “不过不管是琪亚娜还是白陌芽衣你们，都需要修习太虚剑气的基础，也是除去神蕴外最难的一蕴——心蕴，你们先记一下口诀。” 接下来，符华开始嘟囔一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音节，在场几人都是聪慧之人，纷纷拿出天命终端打开录音按钮。 “这段音节本身毫无意义，其玄妙之处在于背诵、默念与聆听它时，便能炼心。” 说是炼心，实际上，心蕴由上个纪元的Mei博士开发出来，用于改造身体，使人体更加契合与使役崩坏能的技术「神音」。 “少年是淬炼剑心的最佳时期，愈早则愈纯。成年人修炼剑心，便如以掌取风，只徒劳矣。即使剑心大成，也需终身淬炼，稍有动摇，剑心即破。” 改造身体自然是越小越好，人的筋骨在小时候是可塑性最强的，你可以让一个小孩轻而易举空中劈叉，换个成年人你怕不是要难为死他。 “所谓剑心，通俗来说便是让身体进入竞技状态的方法。放空自己的念头，放松自己的身体，感应身体中每一处细微变化。最终除了体内流动的能量之外，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炼得剑心之人，能视天地为丹田，化肉体为经络。被视为武道本源的炁，也就是崩坏能，更不必藏身。” “换句话说，班长你之前提到使出剑神的两个前提之一，「影响空间中的游离能量」就是依靠的这种手段？”白陌回忆起之前符华关于剑神的科普。 符华：“没错，心蕴共有止水、无尘、明镜、太虚四层境界，而使役神蕴的前提条件，就是达到最高境界的太虚。” “当然，现在的我距离太虚之境还差的很远，想要使役剑神，也需要用其他的手段来弥补剑心方面的不足。” 琪亚娜眨眨眼：“这个分类是不是有点耳熟？” 芽衣提醒道：“「女武神修炼手册」的三个境界，分别是基础、止水与最高级别的无尘。” 符华额首：“天命的「女武神修炼手册」，正是奥托主教根据心蕴改编的功法雏形。虽然去掉了「成年人无法修习」这个缺点，能达到的上限却也止步在了无尘之境。” 白陌恍然：“怪不得我在那一百年里只达到无尘就无法再度精进，原来是功法的问题。” 符华扶额：“不，和那个没有关系，太虚剑气这一功法，男子能修炼的极限便是无尘。” “——蛤？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白陌心想好你个浓眉大眼的班长居然也学会逗人玩了。 “自然是修习剑心，凭借劣质化修炼手册依旧能抵达无尘之境的你，完全可以无缝衔接至剑心决的同等级别。” “那不还都是无尘。”嫌弃。 “所以需要用「魂蕴」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白陌同——嗯，白陌，你还记得我对于魂蕴的描述吗？” “天下万物均可为剑——等下，你的意思是用无尘之境吸纳聚集天地间游离的物质与能量代替武器？”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如果能够成功，即使只有无尘之境，你依旧能够达到使役神蕴的基本要求。不过以你的性格，大概会直接延伸至破坏之键上增加破坏力吧。” 白陌点点头，他的能力几乎都是以黄昏为核心延伸出来的。 饿鬼道的吞噬之力与次元链接为黄昏的续航保驾护航； 人间道的律令让黄昏能够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天人道的恢复力让自己能够持续性使用律令点燃而不暴毙； 就连天之锁，最顺手的时候也是化为概念武装附在刀刃上； 哪怕是耍单帮的模拟创星图，也可以配合黄昏使出无穹无空的太虚剑神。 “你的神蕴无需极其复杂的「塑造」，只要以与破坏之键同源的「延伸」之力，让黄昏本就剧烈的分子速率再提升一个档次就可以了。根据我的估算，魂蕴+无尘之境的组合刚好能够抵达这个标准。” 符华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擦拭： “当然，我个人不建议你将这种能力用在自己身体上，而是只将其加持在制造出来的破坏之键上，用以增强天火出鞘的威力。天人道的修复速率并不一定能够满足神蕴加持下的你的身体。即便如此，令天火出鞘的威力增加五至七成也是有可能的。” “五至七成，如果我的身体素质在律令点燃的前提下还能再增幅五至七成，那二段估计就不比现在的三段差上多少了......不，不能这么算，黄昏在身体方面的能量转化效率要比天火出鞘要低一些，那样就是......” 白陌低头思索，这战斗狂兼强度党完全没听进去符华的劝告。 然后就被身旁面带微笑的煮饭婆小姐足足教育了五分钟关于使用律令点燃的弊端，最后在断！粮！的威胁下只得向她发誓以后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再也不用点燃。 “你是我老妈吗？！”——来自小白同学事后的吐槽。 ...... ...... ...... PS：逗死我了，我家小狗和小孩玩，小狗反而让人三四岁小孩给咬了一口。 PS2：有人填了白大小姐的标签可还行。 第八十章·「樱花烂漫」 雨后的空气素来清新，街道两旁的树木枝头垂下点点的露珠，在灯光的照射下如同一颗颗的水晶，树叶绿的发亮，不远处色彩斑斓的霓虹映入眼帘。 夏夜的海边气候就是这样往复，仿佛青春期少女复杂的心灵，让你完全捉摸不透。 “心境融湖为止水，心湖结冰为无尘，心冰透彻为明镜，心气无形为太虚......” 回忆着符华的话语，白陌与芽衣两人结伴走在通往宿舍的小路上。 琪亚娜则被符华留下来，说是想要测♀试一下她的根♀骨♀悟♀性如何。 毕竟三人里，也只有枪斗术底子薄弱的她还来得及转型，修习太虚五蕴中的形蕴。 那玩意可比她的半吊子枪斗术强多了。 顺便一提，当时听见琪亚娜嚷嚷‘看本小姐学成神蕴之后一剑破逆熵打到他们破产！’的白陌还想管她要回来那对用不上的「法夫尼尔爆炎」，然后给她换一把同级别的诸神座长剑来着，结果在人生中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追着人咬的疯狗。 白陌当时整个人都佛了。 至于吗？ “我严重怀疑太虚剑心决的著作者对男性怀有歧视，否则为何男性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只是无尘？” 听着身后白陌的抱怨，背着双手向前漫步的少女转过身，在路灯下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辉，如绸缎般光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飞舞，带起一阵阵好闻的香气。 “其实并不是那位著作者对男性怀有歧视哦！阿陌你想想看，这个世界是不是都对男性怀有巨大的恶意？” “有道理。”一如既往围着樱花围巾的白陌双手抱头，跟在倒行的芽衣身旁：“光凭女性的崩坏能抗性远高于男性这点，就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恶意了。” “是吧？所以这位著作者在编写剑心决时，下意识忽略掉男性的立场也是可以理解了。”芽衣轻轻一笑，“阿陌很想要学习后面的功法？” “想啊，怎么不想？可是学不会啊，我倒是能利用天人道将自身的生理结构转变为女性，但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连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性别都弃之不顾。” 白陌先生想到。 “诶？天人道还有这种能力？”女孩停下轻盈的步伐，背靠环绕巨大人造湖的栏杆笑眯眯地开口道：“不过阿陌想的话，芽衣会想办法！” “什么办法？”同样停下来的白陌疑惑道。 “剑心决哦！”瑰丽的眸子里蕴含着不加掩饰的坚定，夜空般绚烂的长发裹挟着暗淡的光写倾泻在肩头，像是包裹着星光的银河水流，“芽衣会想办法改良剑心决，让阿陌也能继续修习下去的！” “——代价呢？我要用什么交换？”不知为何，白陌有种「只要她想，她就一定能成功」的感觉。 ‘我都这么明显了你这大木头怎么还没有察觉到啊！！！！’ 浑然不知自己在某人心里和百合搞姬拉拉绑定的少女笑容直接崩塌，她恶狠狠地瞪了眼莫名其妙的心上人一眼，但马上，想到什么的她眉眼弯弯： “代价是吧？我要阿陌！” “？” “我要阿陌，以后再也不能拒绝芽衣煮出来的水煮青椒～～～” 白陌怔怔地望着那背靠人造湖波光粼粼湖面的绝美，眼眸中泛起道道涟漪。 少女那繁星般密布的睫毛与饱满的酥胸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似是平安时代的贵族千金，却又独有遥远异国文明的随和韵味，白净绝美的脸蛋似蒙着一层云雾般透着不真切的朦胧感，笑容恬淡若空谷幽兰，似是陷入往昔的回忆。 她是如此飘渺，宛在云雾之中，她又是如此真实，便在身边，近在眼前，却又触不可及，真似画卷中人。 她就这样看着白陌，舒缓的微风拂过湖面，吹散那及腰的长发，宛如三月樱花烂漫风吹雪，唯美的令人想要永远将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白陌承认，现在的芽衣小姐，比那价值百万的夜景还要美丽。 然后他眨眨眼，对比那价值百万的夜景还要美丽的少女，耿直地说出了心里话：“但我还是觉得，爆炒青椒肉丝来的要更好吃一些。” 别的不提，煮饭问题绝不能妥协！ ...... “小白！小白！快醒醒！” “？” 教室里，习惯性午睡的白陌不情不愿地从臂弯间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桌面上晃荡黑丝小腿的白发女孩。 虫虫低下头，嘴唇凑到白陌耳边，以尽量不让一旁因‘两度告白’失败而发怔中的芽衣听到的声音和他说起悄悄话来： “你知不知道芽衣她最近怎么了啊？看起来总是魂不守舍的。” “我上哪知道去，大概是移植人工圣痕的后遗症？”导致芽衣如此的罪魁祸首甩甩脑袋，女孩说话时的热气都窜到他的耳朵里了，说实话超级痒。 从发生「天命商城史上最大最恶绝望事件（欧皇抽卡）」那天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在这期间，芽衣也已将那套「贝纳勒斯」圣痕镶嵌完毕。 正如布洛妮娅所说，这套圣痕与持有雷之圣痕的芽衣相当契合，契合到在镶嵌的当天甚至引发了「天相丛临（天候改变）」的异常情况，德丽莎·观星得知后抚掌大笑： 吾之学生雷电芽衣有大帝之资！假以时日，成就必不在那幽兰天尊之下！ “可据布洛妮娅所知，芽衣姐姐是在和怪物先生一起回来后才变成这样的。” 加入聊天频道的鸭鸭大眼睛紧紧盯着一脸无辜的白陌，仿佛在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给布洛妮娅从实招来！’。 “就算你们这么问，该不知道肯定还是不知道。”屑小白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总觉得这几个小丫头最近越来越跳了，真得找个机会收拾一顿。 闲来无事的白陌看向窗外，仲夏的午后，金色的阳光经过教学楼旁那一排挺拔葱郁的水杉细密的枝叶过滤后，照进教室的玻璃窗来，分外分外的亮丽。在圣芙蕾雅中庭有一个菱形的金鱼池，里面有许多各种颜色的小鱼，它们在清清的水里追逐着，嬉戏着，将池水点缀的五彩斑斓。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或许貌似也不错...... 「叮咚！咳咳！请一年A班的小白陌、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四位同学来学院长办公室一趟_(:з」∠)_」 “咦？姬子阿姨的声音？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诶呀不管了，到地方就知道了！布洛妮娅跟上！” 跳下桌子的琪亚娜一只手抓住发怔中的白陌，一只手抓住神游物外的芽衣，拉着两脚离地的他们就向办公室的方向飞奔而去，布洛妮娅则悬浮跟在她的身后。 在琪亚娜的横冲直撞下，四人很快就来到了学院长办公室。 打开门后就看到姬子正坐在德丽莎的位置上，桌面上的文件加起来有半人高，像是在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无量塔姬子如今连垂帘听政都不需要，就是这个圣芙蕾雅的无冕之王！」 指被当做工具人没日没夜的批阅文件还不给加班费。 惨·无冕之王·惨 “姬子阿——姐！找本小姐来是什么事啊！”悬崖勒马的琪亚娜瑟缩着吐出一口浊气，刚刚姬子的眼神是真的要把她扒皮抽筋生啖血肉脑袋砍下来当夜壶。 想到夜壶一词，前些日子终于明白这东西代表含义的琪亚娜悄·咪·咪地看了眼揉着眼睛打哈欠的白陌，忽然就自己前些日子曾在长空市时豪言要给他当......这件事感到羞涩。 这姑娘也不小了，该懂的自然都懂，再说圣芙蕾雅又不是没有生理课。 会在床底下藏小刘备的可不止有思春期的小男生。 白陌放下揉眼睛（好孩子不要学哦）的手，有点奇怪琪亚娜这丫头刚刚明明还风风火火的，怎么现在就捧着脸蛋杵在那里‘嘿嘿嘿～’的不吭声了。 他又看了看这段时间状态都和她差不多的芽衣与缩在自己后面打掌机的布洛妮娅，得知这回还得自己主出头。 “所以姬子老师，叫我们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凶神恶煞地瞪了琪亚娜半天，却被进入奇怪状态的女孩完全免疫，只得悻悻收回目光的姬子耸耸肩：“你们世界第一可爱的学院长失踪了。” “跑丢了？昨晚她还吵着要吃苦瓜馅饼的吧，今天一个上午就丢了？在哪丢的？”白陌心想这倒霉孩子明明腿短还那么能跑。 “长空市，所以想让你们几个熟悉那里的孩子去看看。”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她是带着犹大去的，我急什么？只要她不愿意，就算是律者也不能切断她与圣芙蕾雅这边的联系！我甚至怀疑那家伙其实是故意把这些东西留给我处理，自个跑到那边避难去了。” 趴在桌子上的姬子饱含怨念的眼神扫过房间里的一大堆文件，鬼知道在给一个星期的冷静期后，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选择加入圣芙蕾雅。 而且那些个坑爹理由—— 想到这里，姬子忽然有点为那群即将入学的新生幸灾乐祸起来。 面前这家伙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如果她们加入圣芙蕾雅的目的是来一场与勇者殿下的浪漫邂逅，这厮绝对会给她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陌总感觉姬子这家伙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哦对了。”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姬子补充道：“这次算实习，加学分、给水晶的。” “那倒不用，我可不会第二次挂科。不过去四个人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让她们歇着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叮！玩家白陌独自接下「寻找走丢的TeRiRi」任务—— “不行！！！” “？”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 房间里的四人具都看向高喊出声的芽衣，奇怪这姑娘怎么这么大反应。 “我的意思是说，不应该让阿陌一个人去。” 上次出任务时迷迭和丽塔的账还没算呢，这次你又想拐个谁？！ 在奥托色光辉的威胁下，终于找回状态的黑长直少女轻笑着开口：“如果芽衣没有记错，阿陌的协同作战评分至今还只是C级吧？” “因为战斗方面我一个人就够了。”被戳中痛楚的白陌瞬间不开心了。 “但这次的任务是寻人，地狱道进阶的现在，阿陌还有什么大范围感应的能力吗？” “啊？这......” 貌似好像大概应该，还真没有？ 白陌思索了一下，发现「因为执着于强度所以将点数全部点在战斗能力上」的自己，貌似还真不剩下什么除去本能外的探测手段了。 “但芽衣有哦！心网什么的。”好吧，你永远不知道现在的煮饭婆把自己的能力拓展到了怎样的地步。 打掌机中的小小女孩也举起手：“重装小兔也可以使用声光雷达探测。” “想想看，被强敌逼迫到绝境的学院长正瑟瑟发抖地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中，孤苦伶仃地等待帮助，结果完全没有探测手段的阿陌直接从她头顶的掩盖物上大大咧咧地飞过......” “呜哇！这种场景想一想都好绝望！明明能够拯救自己的人就在身旁却擦肩而过，这样的学院长真是太可怜了！居然摊上了个全无探测手段的救援者——” 少女略显浮夸的表演没有继续下去，不过从其他三人时不时瞥向白陌的眼光就能看得出来，她们肯定也想到了很糟糕的东西。 才、才不是触手本呢！ “行，那就一起，之前是我没有考虑到这点。” 白陌爽快点头，有错就要认，他还不至于嘴硬到忽视掉自己的缺点去耽搁她人的生命。 “哦对了！”瞧见他们要离开，姬子的手虚空连点，下一刻，一个巨大的人物投影出现在四人的面前。 “这是卫星拍摄到的画面，你们小心一下这个人，德丽莎的失踪说不定会和她有关。” 众人聚焦看去，画面上，樱色长发的狐耳巫女手持长刀，面无表情地凝视面前碎裂的杀生石。 第八十一章·「重返长空」 若有女适龄，于十四，十五，十六三岁取一树之樱为佩，则神佑之。——《木花开耶姬杂谈》 长空市的空气一如既往的沉闷，却没有了之前那溢散在表面的紫色崩坏能。 比安卡早在德丽莎的命令下，将长空市崩坏帝王级别及以上的崩坏兽尽数消灭。 在那之后，天命的其他支部又派出许多见习女武神部队以试炼的名义数次清缴，使得这里的危险系数大大降低。 这也是姬子丝毫不担心德丽莎安危的原因之一，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能翻车，她就该怀疑德丽莎的前S级是因为水平不够退下来的了。 踏入长空市的范围后，琪亚娜四处打量了一下：“一晃两三个月过去了，这里比起之前好多了嘛！是吧？小白、芽衣、布洛妮娅！” 琪亚娜兴高采烈地向前踏步，友人们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回应。 她疑惑地回过头，却发现方才还站在那里的三人竟具都消失不见！ 一股战栗袭上少女的脊背，她不知道究竟谁才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将那三人转移，但不管对方是谁，必然来者不善！ 少女俏脸上傻乎乎的神色瞬息间褪去，她眯着眼，双手分别持着双枪「法夫尼尔爆炎」。 爆炎的气息自枪膛口溢散，爆裂粒子环绕在她的周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星星点点的炎屑，恍若炎发灼眼的讨伐者。 仅仅一瞬间，「草履虫」便化作了身经百战的「战士」。 这才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在十二岁之时就以一己之力游历至今，单枪匹马从欧洲闯到极东的少女。 之前的憨傻，不过是在值得托付一生之人面前的放纵与娇憨罢了。 “果然，这样的你，才是真的你啊——我的月光（kiana）......” 悦耳中夹杂一丝疯狂的女声自建筑顶端传来，琪亚娜抬头望去： 滴答、滴答...... 那是有着妖冶紫色眼眸的唯美樱发少女，她带着残虐中夹杂一丝病态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琪亚娜，素手紧握的樱色长刀刃口滴落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垂落百米，砸在水泥制成的冰冷地面上。 琪亚娜认得这个少女，她正是出发前姬子给几人放映画面中，站在碎裂杀生石前的樱发巫女。 没有什么比头顶上那对似狐非狐的双耳，更能够证明对方身份的了。 “你是，谁？” 与常时迥异的冷漠声线自琪亚娜口中传出，心中默念仅习得一个星期，就已抵达「止水」之境的心蕴剑心决。 双枪并拢聚合延展成符合神州风格的赤色大剑，内部通过崩坏能裂变反应产生的崩坏粒子抵达极致吞吐劫炎。 认真起来的琪亚娜是天才，毫无疑问的天才，绝对的天才。 天才到仅用一个星期就初步掌握太虚剑气中的「心蕴」与「形蕴」，并模仿记忆中齐格飞天火出鞘的原理，控制崩坏能使双枪延展成为更加合适自己的兵刃。 琪亚娜并没有质问巫女把白陌等人怎么了，就连询问姓名也只是惯例性质的招呼。 在她看来，与敌人沟通的前提是一方彻底制服另外一方后，在那之前获得的一切情报都有问题。 铿！ “我是谁？”樱色长刀横在身前，架住当头斩下的赤色大剑，巫女勾起唇角，向她露出一个妖艳中夹杂迷醉的笑容，“你是在问这具身体？还是身体内的灵魂呢？我的琪亚娜～”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不，在死后因为某种原因，灵魂闯入这具身体复活了吗？” 刹那间明悟对方复杂身份的琪亚娜以形蕴中的「化剑式」黏住巫女的长刀，身后由伽马粒子构成的光翼层层铺开化作一道道光柱，尽数袭上「巫女」纤细的身体。 “真的！你真的认出我来了呢！你果然是在乎我的！” 光翼流在即将击中的刹那被恰到好处的烈焰吞没，巫女未握剑的手抚上琪亚娜的脸颊。 “琪亚娜，你之前是不会化妆的......？”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浅仓深雪。” 琪亚娜眼中金芒浮动，象征空之律者能力的巨大方体从巫女......占据了巫女身体的浅仓深雪身后袭来。 与此同时，大剑一收一放，「开剑式·霹雳」恍若一道闪电，堂堂正正地从正面斩向浅仓深雪！ 姬子曾说过，如果一个人的实力能够在其他方面全部抵达A级的范畴，再配合上止水之境的崩坏能控制，那她就是天命最强的A级女武神。 琪亚娜在得到空之律者的部分权能后本就可以触摸到A级的门槛，再加上止水之境与「白骑士·月光」的增幅，说她是当代天命最强A级女武神绝不为过！ 某人男的不算，而且不出意外，他马上就要晋级了。 面对占据前后的两面包夹之势，浅仓深雪依旧伸着手，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如刚才那般触摸面前的爱人，丝毫没有抵御攻击的意思。 可就在琪亚娜认为攻击即将得手的刹那，一柄由三颗赤红勾玉环绕刀颚的长刀如九天之上坠落的滚滚轰雷，在斩断浅仓深雪身前大剑的同时击碎她身后的方体。 琪亚娜高速向后退去，持有空间能力的她看得出来，方才的「同时」并非描述，而是确确实实的「同一时间」！ 也就是说，长刀的主人在同一个时间点斩出两刀，第一刀斩断自己手中的长剑，第二刀劈碎了空间方体！ 不—— 少女的世界开始旋转，在最后映入眼中的，是穿戴「白骑士·月光」，从半空中坠落的无头尸体。 第三刀，削落了自己的头颅。 “琪亚娜！琪亚娜！” “！” 琪亚娜在呼唤中回过神来，她看向一脸焦急呼唤自己的芽衣与旁边面无表情，眸中却流露出担心之色的布洛妮娅，冰冷的眼神散去，重新露出傻乎乎的憨憨笑容： “芽衣？布洛妮娅？嘿嘿，刚刚我睡过去了？” “一踏入长空市就昏迷不醒，而且脑袋居然差点搬了家......说，发生什么了！”白陌散去模拟创星图的光辉，眼神冷的吓人。 刚才如果不是察觉到异样的他驱动模拟创星图的力量抵消掉那股针对琪亚娜的莫名能力，这傻姑娘的脑袋绝对会真的掉下来！ 这回他真的火了，火到如果不是顾及到失踪的德丽莎，就会直接天火出鞘无限洗地，让整个长空市化做极东的马里亚纳海沟！ 看着如同即将被引爆的核弹般的白陌，琪亚娜稍加思索认真思考，小腿一蹬拉着长音就扑了过去： “呜呜呜小白本小姐在梦里被人欺负了！被欺负的老惨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女孩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鼻涕眼泪什么的全抹在白陌身上了。 “你这哭的也太虚假了！演戏能不能做做全套卧槽放手放手放手！我的衣服都要被你撕下来了！” 瞬间破功的白陌推攘着呜呜哇哇的虫虫，周身弥漫的危险气息也尽皆散去。 半晌后，要死要活的琪亚娜终于被一脸核善的芽衣拉开。 她看了眼满身布条一脸心痛地从圣痕空间里拿出新衣服的白陌，垂下脑袋温柔一笑： 呆瓜小白，那样的表情可不适合你。 这时，芽衣的声音以仅有琪亚娜能听到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琪、亚、娜～” “？怎么啦芽衣？” “那件衣服，是我前两天才给阿陌买的哦～”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撕的嘛！ 出于某种奇妙的心理，既不想看到芽衣给白陌买衣服，又不想看到白陌穿芽衣送的衣服的少女眨眨眼，脸上浮现出可怜巴巴的小表情： “芽衣，我脖子疼......” “来，我给你揉揉，乖、乖——不疼哦！” 衣服的事情一下子就被抛到脑后，人妻味十足的少女伸手把琪亚娜揽在怀里枕在自己弹性十足的大腿上，温柔地抚摸她那光洁白皙的脖颈，还时不时在上面轻轻吹气。 琪亚娜一边享受着芽衣的安抚，一边盯着身边「由于担心自己离得太远，少女们再遇到类似的攻击时会没有办法应对，所以只能在附近换衣服」的白陌，嘴唇不知不觉间呈现出ω型。 芜湖！极乐极乐～ 见状，看透一切的布洛妮娅冷笑一声，冲琪亚娜张开小嘴做出口型： 花心的人渣！ “小白～芽衣～布洛妮娅欺负我！” “布洛妮娅！” “？” 面对芽衣的嗔怒与白陌扫过来的视线，堂堂乌拉尔银狼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琪亚娜·卡斯兰娜！你给布洛妮娅等着！’ ————现在的虫虫还没有彻底放弃一夫一妻的想法，不过也快了———— 同一时间—— “谁让你动手的？谁让你动手的！” 占据了樱发巫女身体的浅仓深雪柳眉倒竖，她怒气冲冲地捶打面前以狐面具遮挡住脸部的黑发男人，却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并非是她不想杀死面前这个胆敢对自己心爱的琪亚娜下手的混蛋，而是这具身体中残留的本能在作祟。 继承身体部分记忆的浅仓深雪知道，别说杀死面前的男人，这幅身体的主人连伤害对方一丝一毫都不舍得。 这强大的执念甚至能够影响到自己的行为，让她只能无能狂怒。 可她又有些庆幸男人也是如此，即便自己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存在，这个面具下长相普通的男人依旧会拼尽一切守护这样的自己。 而且与自己不一样，男人只是一具没有任何记忆与灵魂的空壳，只知道凭借本能行事。 无论怎样打骂都会不离不弃地守护自己，战斗力强到足以轻而易举地击败那个背负犹大誓约的小家伙，还有比他更适合的工具人吗？ 说实话，单以浅仓深雪自己的二把刀，就连现在的琪亚娜都赢不了。 这倒不是说巫女的身体不够强大，而是就算继承了对方的部分记忆，作为意识的浅仓深雪本身依旧无法发挥出这具身体的全部实力。 你即使给新手一个六神装，她同样玩不过真正的王者。 “不过那样也无所谓了。” 占据樱发巫女躯体的少女俯身伸手，轻轻抚摸半跪在自己面前男人遮挡容貌的狐狸面具，倾城绝美的颜上带着病娇女孩独有的病态微笑： “你会帮我从那些家伙手中重新夺回月光（kiana）的，对吧？” “八重的「神祗大人」呦——” ...... 第八十二章·「浅仓深雪」 “袭击的你的人是浅仓深雪？那是谁？”芽衣微微蹙眉。 “是在我前几天转入千羽学院的转学生啊！芽衣你居然不记得？” 在熟人面前重新变回虫虫的琪亚娜大声嚷嚷，他们四人这次又寻找到一家倒霉催的奶茶店坐下，打算以此为据点暂时落脚。 芽衣嘴角抽搐了一下，琪亚娜转入千羽学院的日期是2013年的12月7日。 可在那年的十一月份，她的父亲雷电龙马就因为经济诈骗案入狱，当时在各种意义上都一落千丈的芽衣怎么可能去管这些闲杂琐事？ “琪亚娜不是那种能够记住不相关女性的人，必然是和这位少女关系匪浅。”一旁捧着奶茶呲溜的鸭鸭话中带刺。 呵！区区挑拨离间，对本小姐忠心耿耿的小白和芽衣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怀—— “原来如此，是曾经的姘头来寻仇了，继续。”坐在她对面的白陌点头。 对面是个当众高呼‘我要喝芽衣的妹·汁！’的痴女百合超弩级死变态，既然如此，在碰到芽衣之前顺道骗走其他人的少女心倒也不甚奇怪。 “小——白——！”世界，崩塌了。 “不是吗？” “肯定不是啊！”琪亚娜一拍桌面，“只是她单方面单相思而已！” “嗯，不是。”问出实情的白陌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现任」点点头，作为成天吃人家的米虫，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报之以李。 芽衣的笑容愈发崩坏，她意识到刚刚白陌看向自己的眼神相当微妙，微妙到她想拔刀砍个人，可又不知道该砍谁。 “也就是说，琪亚娜的前任女朋友来寻仇了。”大仇得报的布洛妮娅在琪亚娜‘都说不是前任啦！’的背景音下一锤定音。 芽衣：“可琪亚娜的前任为什么会想要杀死她呢？” “芽衣你要相信我啊！我在遇到你之前别说谈恋爱了，连和人手都没有牵过！” 鸭鸭：“布洛妮娅认为是被抛弃导致的因爱生恨，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琪亚娜的前任。” “代号已经默认为是我的前任了？！是不是草率了点？好歹叫人家姓名啊！有名字的前提下还取代号不是很奇怪吗？” Dr.Shiro：“不奇怪，我们罗德岛上一大堆干员都用代号互相沟通，就跟没有本名似的，琪亚娜的前任。” “不不不奇怪的绝对只有你们罗德岛！而且不要再将前任当成类似于标点符号的结尾语气词了！” 芽芽：“这是为了加深印象，” 鸭鸭：“抛弃前女友的” 小白：“屑。” “加深个鬼啊！这种莫须有的印象不用加深！而且一句话就不要拆成三段来说！再说那家伙明明都已经死了，还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仿佛有天使划过长空，空气陡然陷入安静。 五秒后—— 咔嚓！ “找到德丽莎后你就去自首吧，琪亚娜，不，菜鸡。”几人中唯一（貌似）没有犯过杀戒的白陌冷漠地给她拷上手铐。 “明明之前都叫人家名字了，为什么又故意改回来？！还有快放开我啦呆瓜小白！”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我真是看错你了，琪亚娜·卡斯兰娜！” 煮饭婆抽泣着捂住颤抖的嘴唇，痛心疾首地瘫倒在坐在一旁的白陌身上，小脸用力埋入他的怀中，香香软软的娇躯微微颤抖。 “我真没杀人啊芽衣！你要相信我等会你明明是在笑而且根本没有停过！” “芽衣姐姐放心，布洛妮娅是绝对不会犯罪——咳，没事。”回忆起幼时「辉煌」经历的乌拉尔银狼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喂这里才有个危险分子吧！布洛妮娅你有本事把咽下去的话重新说出来！” 奶茶店的气氛顿时快活了起来； 以琪亚娜的尊严与声誉为代价。 ——等会，在这几人面前，她真有这些玩意吗？ ...... ...... 我的名字叫做浅仓深雪。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像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念完高中，在大学期间谈一份恋爱，毕业后结婚生子，过上普通而又幸福的生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大小姐一般的浅仓深雪，其实暗地里是干那种事情的！” “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 “诶呀就是哪种啦！” 不知何时，班级里流传起类似的谣言。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浅仓深雪，就是这样一个人。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于完美，引发了某些人的嫉妒；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恶意中伤；亦或是某些圆角女的背影被人误认为是她...... 当浅仓深雪回过神来，谣言已然发酵，同学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也由先前的崇拜与喜爱转化为厌恶与嫌弃。 只是这样的话其实是无所谓的，人并非依靠他人认同才能存在的幻想生物。 ‘再忍忍吧，马上初中的课程就结束了，到时候就转学到其他市县的学校就好了。’ 心灵被恶意刺的千疮百孔的少女这么想着，选择咬牙忍耐下来。 直到真正的不良听到传闻后找上门来。 他们狞笑着，在某天放学时，将独自回家的少女拖入小巷...... 英雄并没有到来，路过小巷的路人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便离开这里，连一个报警的都没有。 有的甚至还在混混‘诚意满满’的邀请下加入队伍。 那是如炼狱一般的五个小时又三十二分。 事后，少女想要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但是没有人站出来。 他们只是冷眼看着，用恶毒的言语攻击她，最先开始流传传言的人「石锤」她，仿佛少女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谁能来帮帮我？ 少女在心理这样祈求着。 可惜，直到最后，迎接她的，也只有那如深渊般的绝望。 ...... 本以为转学后的自己能够迎来新生，然而很可惜—— 阴暗的巷子里，几个看起来就是小混混的男人将姿态秀丽的少女围住，为首的黄毛将她狠狠摔在墙上：“蠢货！你以为转到女校就能逃的掉吗？” 他拉起着她的领带，强迫她靠近自己，伸出舌头舔舐她的脸颊：“人偶就应该乖乖的当一个人偶！在我们厌倦之前，你没有获得自由的权力！” 黄毛当然是在开玩笑，就算他们厌倦了，少女依然会被卖到不知道哪里去侍奉形形涩涩的客人。 她那对传统的极东父母根本不可能再要这么一个残花败柳的女儿，能让她转校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自由？ 呵！ 在拳打脚踢一通后，某些方面的需求下促使黄毛与他的同伴动手动脚地剥她衣服。 “帮我压制住她！”黄毛反身骑在她的身上，狰狞的异物逐渐靠近她那千疮百孔的身体。 “是！”小混混们狞笑着压制住她的四肢。 “谁来......救救我？” 少女不知自己为何要呼救，明明与往常一样沉默就好，呼救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殴打与虐待。 今天也不会有奇迹发生。 下一刻—— “你谁？哇啊！” 白色卷发的少女一言不发地踩在放哨的喽啰不良身上，月光下，清冷绝色的容颜好似女神的化身。 “哼！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知道本大爷玩腻了这个贱·货，居然有妞送上门来。”黄毛冷笑着喊出国·民·党将领们的拿手好戏：“兄弟们给我上！” 其他混混骂骂咧咧地围了上来。 白发少女看了眼手中的提包，像是确定不宜动手般抬起包裹黑丝的腿。 砰！ 砰！ 砰！ 三次踢击，三人全灭，纵然其中有一个手持短刀也一样。 浅仓深雪靠在墙壁上，扶着肩膀上勉强蔽体的衣物看向白发少女。 今天发生了奇迹？ “你这——” 见状，仅剩的黄毛从怀中掏出一柄黑漆漆的手枪，这正是他能聚集起一众混混的依仗。 他的表情狰狞而扭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不要小看我啊臭婊子！” 下一个瞬间，黄毛眼中一花。 白发少女的右手中，令他无比眼熟的枪械兀然浮现。 “你知道吗？” 于不成型的单方面碾压中，少女第一次开口道：“枪械，是这样用的。” 嘭！ 黄毛两腿之间，一个冒烟的弹坑出现了。 白发少女看了眼匍匐在地的浅仓深雪，无视掉早在枪声响起的刹那就两眼一翻不省人事的黄毛，随手把手枪扔到她的面前，像是示意她拾起用以保护自己一般，摆摆手离开了。 “你也尽快离开这里吧。” 今天发生了奇迹。 她背靠墙壁，默默注视白发少女离开的背影，拾起对方掉落的学生证件。 浅仓深雪，却不是曾经的浅仓深雪了。 ...... “生日是12月7日，正好是今天呢。” 第二天，教室内，浅仓深雪注视着手中白发少女学生证上的照片，精致的俏脸上浮现两道腮红，“虽然是同学院，但没写明班级，这么大的学校，要去哪里找到她呢？” 想到这里，情窦再再再再再开的少女叹了口气。 不过似乎是老天爷，也想要给这个身世悲惨的女孩一个惊喜。 “我叫琪亚娜·卡斯兰娜，请多指教。”老师的身旁，那梦牵魂绕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好不容易忍耐到下课，铃声一响，她便直起身子向琪亚娜走过去。 可她终究是慢了一步，面对这位气质清冷的外国绝色少女，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早已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将其团团围住。 浅仓深雪看向周遭人们的眼神冷了下来，其中仿佛有黑暗在蠕动。 可一看到那纯白的月光，她似乎又感觉自己内心中的黑暗被驱散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将她拥入怀中的欲望。 琪亚娜，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午休时，在千羽学院的院子中。 “有事吗？”琪亚娜咬着廉价的面包，看向躲在大树后的浅仓深雪。 “那个，我是浅仓深雪，昨天多谢你救了我！还有、还有，这个是你的学生证，你昨天不小心落下了！” “呃，多谢。”琪亚娜也没多想就接过了学生证，动作干净利落，潇洒的像是童话中的王子殿下。 “那个......” “还有什么事吗？” “我不小心看到了学生证上的信息......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哦，是啊。” “那我们今晚在这里见面吧！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哦！回见！”用力摇摇手，浅仓深雪蹦蹦跳跳地返回了教学楼。 看见浅仓深雪离开，一旁结伴的两个女生凑了过来。 “那个，琪亚娜同学？” 琪亚娜转头看向她们。 “千万不要和那个浅仓深雪走的太近哦！那个家伙精神有问题呢......” “听说她在之前的学校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还被那个了。” “然后就变得对女孩子奇怪了。” “是啊是啊，她现在很喜欢缠着女生呢！” “实在很恶心啊！” “这么说来，之前失踪的那个女孩好像就是她缠着的对象之一？” “那个二年级好像也是？” “总之，那家伙就是个瘟神呢。” “完全不想扯上关系啊......” 联想到自己最近正在调查的事件，琪亚娜眯起眼。 ...... 月明星稀，是个告白的好天气～ 仰望着苍穹之上的皎月，浅仓深雪不由想到。 怀着「青涩」恋心的少女刚穿过千羽学院的中庭，就看到心心念念的白发少女正双手抱胸，倚靠在路灯下等待自己。 那潇洒的姿态真称得上是一骑当千。 “太好了！琪亚娜同学你真的来了！” 少女啪塔啪塔地跑过去，双手托着一个可爱的香囊： “这是名为三年樱的香囊，传说在日本古籍「木花开耶姬杂传」中所记载，年至芳龄的少女在14，15，16三年用同一株樱花树的花瓣做成香囊，那么富士山神木花开耶姬就会保佑她的爱情——这个就是我用三年时间制成的「三年樱」，现在送给琪亚娜！” “你也送给过那些失踪的女孩吗？”琪亚娜冷淡地看着她，没有接过香囊，“但是没有任何人接受，所以你将她们都杀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 接着，浅仓深雪的声音再度响起： “——杀死？不是哦！” 听到这低沉如粘雾的声音，琪亚娜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藏在背后的手摸上枪械。 “她们只是不接受我的爱情，所以受到惩罚了呢～” 眼黑与眼白翻转的少女头发如传说中的逆发结罗那般化作利刃，她伸出舌头，舌尖的口水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已经被崩坏侵蚀了吗？’ 琪亚娜想到。 “你也要和她们一样拒绝我吗？我是不会允许的！”怪物狞笑着向琪亚娜冲过来。 可对于十二岁开始就在世界各地流浪顺便清理崩坏兽的琪亚娜而言，这样未完全转化的死士不过是随手可以处理的菜鸡。 碰！ 一声枪响，头颅贯穿。 一击毙命。 或许是死士的生命力，少女还保有最后的一丝意识，她仰视这头顶的月光与月光（kiana），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 “琪亚娜，生日——” “说起来，她最后有收下我的三年樱呢～” 浅仓深雪坐在某个高层大厦最高处的边缘俯瞰着脚下的大地，向身旁毫无意识的男人述说着自己的故事。 或许正因为对方毫无意识，怀有恋心的少女才可以全无顾虑地讲述自己「生前」的经历。 “你说，她既然收下了，那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同意我的告白了？” 等待半晌，也不见男人回答的浅仓深雪叹了口气。 明明知道对方无法答复自己，自己又为什么向他罗里吧嗦一大堆？ 大概是因为好久没和人说话了吧。 浅仓深雪默默地想到，不过这无关紧要。 “走吧，笨蛋白陌......啧，又被这具躯体的记忆影响了，下一次得好好注意才行，毕竟我可不是那位御神巫女「八重樱」小姐。” 闻言，被她唤做「笨蛋白陌」的黑发狐面男人俯下身，以公主抱的形式环抱住少女，纵身一跃。 “让我们——” 倾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少女肆意挥舞手中被冠以「樱吹雪」之名的灵刀，笑的肆意张扬，像个即将得到心仪玩具的小孩子。 “夺回那只属于我的月光！” ...... 第八十三章·「第二次相遇」 “校园霸凌，一如既往的恶心玩意！” 在琪亚娜将自己知晓的，关于浅仓深雪的故事讲述出来后，白陌发出不屑的嘲讽。 “阿陌也有遇到过校园霸凌？” 被琪亚娜强行从他怀里扒拉出来的芽衣好奇地询问，手却下意识扶在腰间雷切的刀柄上。 在雷电龙马入狱后，地位一落千丈的她同样遭到了「同学们」的冷暴力。 “那倒没有，我上学时自认人缘还是不错的，不过我有遇到过类似遭遇的女生。” “怪物先生肯定出手帮助她了——嗝！”鸭鸭肯定地点点头，‘滋溜’一下吸走吸管中最后一粒珍珠，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白陌回忆了一下自己小学时的经历：“嗯，当初那个女生也是被欺负的好惨，具体多惨我就不形容了，说出来也是找气受，就算报告给那个混账老师也不管。所以在某次市级领导前来参观我们升旗，当带领他们的校长走到我们班级附近时，我出手了。” “我当着那些大人物与全校同学的面，把那群欺负那个女生的家伙打了一顿，当时我记得自己满脑袋都是血，不过对面那几个混蛋也不怎么好过。” “事情闹大后，那群大人物与闻讯而来的家长自然会询问我们动手的原因，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讲清楚了——最后就是那群学生被记大过，那个狗屎老师被开除，我受到表扬，顺便多出来一个小跟班。” 听到这里，芽衣与布洛妮娅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满脸尴尬的琪亚娜，那小眼神分明就是在说： 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处理的，再看看你，就知道治标不治本！ “啊这......” 琪亚娜挠挠头，心道谁有闲工夫去管一个不认识的路人甲啊？发善心救个人后难不成还得负责起她的一生？ “不过按照你说的，那个浅仓深雪明明已经被崩坏能感染，还有闲工夫杀死不接受她告白的女学生，为什么却还任由那些小混混为所欲为？”白陌对于这点感到迷惑不解。 崩坏能这玩意可是相当的BUG，即使只是沾染稍许，依旧不是几个小混混能够匹敌的，哪怕他们持有手枪。 “不知道哇。” “布洛妮娅也不清楚。” 女孩们纷纷摇头，芽衣却是若有所思。 在众人中，或许只有心思纤细的她能够理解当初浅仓深雪的心态了。 可理解归理解，从父亲获罪入狱的阴影中咬牙走出的少女绝不认同这种仿佛认输似的做法！ “因为害怕啊，这位先生——”像是回应白陌的疑问般，第五人病态的轻吟在四人耳边响起。 “心网没有感应！” “布洛妮娅的雷达同样没有感知到三公里内有进入任何可疑的存在！” 少女们的声音几乎与轻吟声同时响起，芽衣探测脑电波的心网与布洛妮娅的雷达宛如一道双重保险的大锁，覆盖以她们为中心的半径1.5公里。 在这之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们的感知，这也是她们能放心待在奶茶店的原因。 可现在？ “那是浅仓深雪的声音！”明辨出声音主人的琪亚娜紧握双枪，声音中却不免带上了些许的颤抖。 即使没表现出来，在那无比真实的梦境中被斩下头颅这件事，仍然给少女带来了相当程度的阴影。 不过在下一刻，琪亚娜的身前便出现了一道令她无比安心的身影。 “原来如此。” 挡在她身前的白陌看向窗外，超越常人的视力让他看到那位于数公里外凭空悬浮的两人。 “探测的半径是一千五百米，所以就站在这个范围之外打招呼，简单粗暴有用却无趣的方法。” 琪亚娜提起的心重新落了回去，她注视着无数次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的背影，声音不再像刚刚那样颤抖，而是带上一丝独属于少女的娇憨： “小白小白！刚刚在梦里，就是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家伙差点砍下我的脑袋！” 与此同时，数公里外的面具男放下怀中的巫女，他的手紧握腰间长刀的刀柄，然后拔刀。 仅有四尺的刀刃延伸出来的剑气却恍若链接天与地的光柱，在分割大地，搅碎云层的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向四人所在的奶茶店袭来。 白陌一伸手，四尺三寸的黄昏便浮现在他的掌心，他挥动长刀，同样巨大的赤红色的毗连激射而出与那袭来的剑气相撞。 二者交叠构成的赤金十字在纠缠数秒后尽皆散去，只剩下满地的疮痍。 在这别开生面的开胃菜下，方圆数公里内的一切尽数化作芜杂，清理出相当符合传统末日风格的荒芜战场。 “我知道了。” 白陌向抓住自己衣角的琪亚娜点点头，同样听到这话的芽衣冰着小脸，手中包裹崩坏能的特制弹丸化作橙色的虹光，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向那个黑发狐面的男人袭去！ 憋着一股火的可从来不止白陌一个。 正常情况下，以弹丸的质量，除非是由特殊金属制作，否则必然无法承载如此巨大的动能飞行数公里之远。 芽衣在弹丸的外壳上附着上了一层崩坏能，有了这层崩坏能的保护，才使它能够达到既定的目标。 噌！ 可惜的是，还未见巫女做些什么，刀光一闪，袭来的弹丸就在男人的刀下化作尘埃彻底消散。 芽衣不怒反笑，她化身雷霆，眨眼间跨越千米的距离闪现至面具男的面前，刀鞘内部电光闪烁，像是那在电离层中酝酿无数年月的煌煌天雷，只待在拔刀的刹那宣泄出自己滔天的愤怒！ 电磁加速可以用在发射弹丸上，自然也可以用于加速拔刀。 仅有百克的弹丸在经过加持就能远超于音速，那么利用仅次于诸神座武装的雷切作为载体，又会发挥出怎样的力量呢？ 铿！ 蔓延天地间的狂风呼啸而过，却在靠近二人的一瞬化作首尾无法呼应的片鳞。 长发散落的芽衣在震惊这一情感的控制下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眸，这一击「千鸟·拔刀」已是她目前为止最大的物理性质王牌。 她有自信，就算是律令三段点燃状态下的白陌，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面对这样的神速一击也绝对讨不到好！ 可事实就是，面前的男人仅凭单手持刀的格挡就轻描淡写地挡下她的斩击，轻松惬意到连脚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 “没用的～”樱色巫女巧笑倩兮，“就算是你雷电芽衣，也休想胜得过真正的神明，哪怕......祂现在还不完整。” 芽衣收刀而立，闪烁玄霆的妖艳紫目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狐面男人：“之前是你伤害的琪亚娜！” 男人没有吭声，宏大而精密的青灰色时钟隐隐浮现于他的身后，半透明的淡蓝罗马数字好似一个个悦动的音符跃于半空，时钟嘀嗒作响，音符交相辉映，共同演奏出一曲大气磅礴的命运交响曲。 在浅仓深雪的交代中，需要活下来的只有琪亚娜，所以他可以对其他人全力出手。 芽衣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在战栗，在她眼中，男人身后美轮美奂的时钟仿佛正从地狱边陲爬上来的死亡之神，正嚎叫着准备将她这个早该死去的罪人重新拉回容纳无限罪业的无边炼狱！ ‘时间系的能力......’ 少女蹙眉，敌人掌握有这样的能力实在是超出她的想象。 无论在什么情况，时间都称得上是最为伟大的力量之一了。 但马上，想起自己身边有谁的芽衣欢快地翘起嘴角：“真正的神明吗？如果祂是传说中那至高无上的神明，那么——” 轰！ 阳炎般的煌色灵焰自白陌单薄的躯体内侧喷涌而出，宛若液态与气态混合的琉璃火焰，将周遭沉闷的空气染上一层如梦似幻的绮丽色彩。 开启律令三段点燃一刀斩飞所谓「神明」的他站在芽衣面前，抬起头，饱含杀意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半空中稳定下身形的狐面男身上，足底发力一跃而起。 地面上，芽衣注视着愣神中的巫女，将披散的长发重新束成不影响战斗的马尾后自信一笑：“阿陌他，就是击退百万神群的最强「弑神者」！” “——有趣。” 回过神来的巫女饶有兴致地看向空中渐行渐远的两道虚影，一方拖拽宏伟时钟，一方浮现无尽光焰，二者打的声势浩大有来有往，以她的二把刀，还真看不出来究竟是哪一方面占据优势。 比起那边，这边可就陷入苦恼了。 因为浅仓深雪，根本赢不了面前蓄势待发的三位少女。 不过她丝毫不担心这些人会对自己怎么样，原因倒也是简单直接： “如果在这里杀了我，德丽莎小姐的生命就无法保证了哦！” “德丽莎？那是谁？不认识的孩子呢。”芽衣迷惑地歪歪头。 “别装了，雷电芽衣。”浅仓深雪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我看不出那小家伙与琪亚娜之间的关系？” 第八十四章·「神恩结界」 铿！ 交击的剑戟再度分开，即使交战时间长达十余分钟，胜利的天平依旧在二者间疯狂摇摆。 面具男的强度全无水分，剑术方面丝毫不下于抵达魂蕴级别的白陌，控制时间的力量可以说是殿堂级别的巅峰，加速、回溯、停滞、崩毁、扭曲等等应用一应俱全信手捏来，体内的崩坏能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不过，对于觉醒第七感觉的白陌而言，只要他不想，时间系列的能力就绝对无法在他的身上奏效。 面对天敌一般的白陌，面具男能够做的只有将一切伟力收归己身。 即便如此，凭借「加速」、「回溯」、「未来视」等仅作用于自己的能力应用，他依旧能够与白陌打的有来有回。 加速可以令他轻而易举地跟上白陌在律令三段点燃的加持下的神速，回溯更是让白陌无数次造成的伤害统统无效。 「极骑士·月天」还在天命总部维修，距离「阿兹·达卡哈」的死亡仅仅过去半月有余，即使以「我大天命科学技术世界第一的！」的能力，也无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将弑神装甲修补完毕。 因此，无法解锁帕凡提基因的现在，那足以与大陆级崩坏兽角力的律令四段点燃也只能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比起由空之律者双核提供，可以令白陌常驻「扭曲冷与热的境界」的巨量崩坏能，回复效率只有真正律者七分之一的次元链接核心终归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比起这些，还有其他的东西更令他在意。 ‘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剑戟交错后再一次分开的白陌心生疑惑，他总感觉对面家伙的一举一动，都给自己带来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就连对方手中那把勾玉环绕刀锷，等级不在诸神座武装之下的樱色长刀，每次在与黄昏碰撞时，都会传递过来一股揉杂着兴奋与喜悦的剧烈情感波动。 就仿佛，她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到自己手里一般？ 就在白陌准备仔细思考一下的时候，下面传来了白毛团子的大声呼唤：“小白！别打啦！先下来！” 而像是从某处得到命令一般，面具男准备再度斩击的身体也停了下来。 他淡淡地看了白陌一眼，反身向地平线的地方飞去。 白陌见状，完全不顾下面琪亚娜的呼喊，对准面具男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就使出了天火出鞘。 媲美炎之律者全力一击的汹涌炎流从黄昏的剑身中爆发，化作无边炙热的劫炎向面具男呼啸斩去。 对这不讲武德的偷袭，面具男的身边则掀起时空的洪流，将天火出鞘的烈焰化为彻底的虚无。 时间系的能力无法对白陌与和他融为一体的黄昏奏效，离开他身体的天火烈焰却不在这个范围。 眼看两人就要再打起来，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的琪亚娜顿时急了。 她顾不得被卷入战斗的危险一跃而起，一把抱住半空中白陌的小腿，整个人挂在上面苦苦哀求： “小白你听我把话说完啊！先不要再打啦！再打下去大姨妈就真的没有救啦！” 闻言，第二发天火只差一丢丢就斩出去的白陌冷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先回去，让芽衣给你解释吧！”少女顺着小腿吭哧吭哧爬上白陌的背部，双手环绕他的脖颈，好让自己能更舒服一些。 这姑娘选择性的遗忘掉了穿戴「白骑士·月光」的自己同样会飞这件事。 “你不想报仇了？”白陌拧着眉头一脸「我不愉快」。 看着这样的他，琪亚娜心中却是有浓浓的暖流在流淌。 因为女孩知道，她的小白从一开始拔刀的目的，就是给差点被面具男杀死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她伸出手，轻轻戳了戳白陌那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微微鼓起的脸颊，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宠溺与情愫： “我当然想让咱们天下无敌的小白给我报仇啦！可现在大姨妈不是被人家俘虏了嘛，再怎么说也不能不顾及她的安危啊！” “行，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在下面谈出来个什么。”「用力」拍开少女的手，白陌看都没看对面的面具男，驮着琪亚娜向着芽衣所在的方向飞去。 打嗨的两人早已不在之前少女们所在的位置了。 面具男默默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确定这回不会再被偷袭后才转身离去。 在他手中，那柄手中冠以「丹樱」之名的灵刀在闪烁数次后，终于不甘地沉默下来。 ...... ...... “说吧，你们商量了些什么。” 由天命特制纤维制成的运动鞋踏在千疮百孔的大地上，白陌扔下背后粘着的琪亚娜，看向面前的芽衣与布洛妮娅。 这种纤维可以保证穿戴者在战斗中，衣服不会因为非攻击性质的因素出现破损，完美的避免了走光这一女性的天敌。 浅仓深雪早已在白陌返回之前离开，人姑娘也不傻，万一这位疯疯癫癫的阿陌大爷气性上头不顾德丽莎的性命直接天火出鞘超度了她，她也没地方说理去。 这位面对敌人时那可是真的既不讲道理，又不讲武德。 “阿陌，这次的情况不妙......相当的不妙！”芽衣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你对那个「狐面的神明」怎么看？” “很强，但如果仅仅只有这样，祂不是律令四段点燃状态下的我的对手。” 操控时间的能力强到破格，但很可惜，白陌免疫。 芽衣的脸色依旧难看，她自然清楚白陌律令四段点燃的强度如何，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单纯的武力能够改变的了。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禁止掉全部的崩坏能，阿陌能达到怎么样的地步？” “......怎么个禁锢法？” “大概是崩坏能只能在饿鬼道中储存，只要一出去这个范围就彻底无效化！” “犹大的「神恩结界」？” “阿陌知道？”少女一愣。 “嗯。” 白陌点点头，弥赛娅在陷入沉睡之前就有向自己科普一些关于天之锁的使用办法，其中着重提到了作为天之锁下一步发展方向的犹大誓约第零额定功率。 「神恩结界」，创造出一个半径100公里的结界。 在结界内，一切崩坏能都会无效化，其他形式的能量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 在结界内所有的神之键、律者、崩坏能武器、乃至像白陌这样体内混有崩坏兽基因的存在都会失去战斗的能源变为凡人。 在那之后，持有崩坏兽基因的战士会在一分钟之内死亡，普通人则会因为生物电的失效，瞬间化为一滩肉沫。 不过「神恩结界」的这种超模能力不分敌我，敌人会受到伤害，发动者也会受到结界的影响。 对于依仗崩坏能战斗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先手必胜的强大能力。 当初白陌还在想，前文明到底是怎样车掉持有如此破格能力的「约束之律者」的。 不过现在的他，倒是不担心该如何对付这样的敌人了。 “不过我可以在神恩结界中正常移动，但也仅仅只是如同普通人那样正常行动，琪亚娜大概也可以。” 白陌回想了一下弥赛娅的科普，补充道。 体内拥有链接其他空间，借以获取无上限崩坏能核心的两人终归与其他人不一样。 正如第二次崩坏时，在「神恩结界」中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仍然能够正常行动的西琳那样。 “你为什么提到这个？据我所知，神恩结界发动时天空中会浮现出巨大的齿轮，而且半径一百公里范围内的能量绝缘，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半径一百公里不是一个小数目，那可是接近三分之一个天朝台湾省的大小，放在极东的战国时期，那就是一个小国的领土。 如果出现如此面积的能量绝缘场地，天命与逆熵绝对会第一时间拉响警报！ “因为现在的学院长与犹大都不在这个世界。”布洛妮娅解释道：“据浅仓深雪所说，学院长在抵达长空市后就被面具男轻易击败，在即将被杀死时开启了神恩结界。” “可就在结界即将开启的刹那，察觉到危险的黑发神祗发动了他的能力！”芽衣咬了一下嘴唇，“他用不知名的手段创造出一个足以容纳上下左右半径一百公里以上的巨大独立空间，将神恩结界与学院长一同闭锁在那个创造出来的空间里面！” 神恩结界的力量是在大范围内衰弱与消除能量的「对国」，而非改变世界根本构成的「对界」。 连同使用者被关入闭锁世界的现在，结界能做到的只有消除掉领域范围内的崩坏能，对那由人为创造，却超出范围的独立空间障壁无能为力。 “所以外界才没有观测到神恩结界展开的异象。” 白陌了然，时空向来一体两面不可分割，以面具男对操作时间的熟稔程度，能够创造空间倒也不甚出奇。 “据浅仓深雪所说，本来她是想直接让黑发神祇暴力碾压我们一行人，干净利落地抢走琪亚娜。” 芽衣狠狠瞪了一眼招蜂引蝶的白发女孩，要不是她做事收尾不干净，现在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麻烦事？ “但她没有想到，怪物先生太强了，强到足以与那个她口中天下无双的神明大人一较高下。在神明被牵制后，她也没有把握在布洛妮娅与芽衣姐姐的阻挡下抢走笨蛋琪亚娜。” 鸭鸭无机质的大眼睛同样紧紧盯着满头大汗的琪亚娜，直到她呜呜呜地瑟缩回白陌身后才收不满地回视线。 “现在的学院长由于长时间支撑本应只能开启一分钟的神恩结界，自身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肉体同样濒临崩溃......所以，浅仓深雪提出了一个建议。”芽衣眉宇间的愁色愈发明显：“她会让神祇开放进入闭锁空间的通道，我们，则需要主动进入那个空间中唤醒学院长。” “请君入瓮。”布洛妮娅言简意赅。 是的，简简单单的阳谋。 浅仓深雪抓死了他们不可能放任德丽莎死亡这一点，逼迫他们进入闭锁空间中的神恩结界。 而进入神恩结界的范围内却又必然会失去强大的能力。 届时，只要面具男在外面施展能力，将他创造的迷你世界流放至无尽的时空乱流中，白陌几人也与死亡无异。 “但她不会让面具男放逐世界。”说到这里的白陌从身后提溜出一脸讨好的虫虫，“因为我会带这家伙一起进去。” ...... 第八十五章·「无拘熔火 Surtr 」 “若是让面具男崩塌闭锁空间，浅仓深雪最爱的琪亚娜肯定也会一道迷失在时空乱流中，这可比杀了她还难受。” 听到白陌这么说，琪亚娜抬眼看了下他的表情，在看到他即使提到「最爱」时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动后，才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呆瓜小白！有人这么喜欢我你就不吃点醋的嘛？ “不过你们能确定对方没有撒谎？” “虽然没有阿陌你的「人间道」牌测谎仪好用，不过我的电磁感应有探测到浅仓深雪的脑电波，并没有发现她有说谎的迹象。” “布洛妮娅有解读浅仓深雪的面部表情，得到的结论与芽衣姐姐一样。” “应该不会骗吧？本小姐都说如果她骗人我就会讨厌她了。” 听到最后这句画风完全跑偏的话，白陌看向琪亚娜的眼神彻底转变为了渣女。 他没再搭理仿佛被无数利剑穿透般捂住胸口瘫倒在地的虫虫，最后一次询问道： “那么，进入空间的入口在哪里？” “在千羽、额，原本千羽学院的上空。”回想起被自己拆掉的母校，芽衣不由的有些讪讪。 “行，菜鸡，走了。”撂下这句话后的白陌腾空而起，向着千羽学院的方向快速飞去。 “小白等等我啊！还有不要再叫我菜鸡啦！” 琪亚娜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天边。 目视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布洛妮娅忽然开口道：“芽衣姐姐，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他们有他们的战场，我们也有我们的战场。”说到这里，她轻轻将女孩搂在怀里，“对不起，布洛妮娅，芽衣姐姐不应该把你卷入危险的。” 唯一能和面具男抗衡的白陌进入闭锁空间，仅剩的两人在面对那掌控时空的神祗时又该怎么办呢？ “没事的，芽衣姐姐，布洛妮娅不害怕。”被搂在怀里的女孩眨眨眼，感受着肩膀处逐渐扩散的湿润，心道芽衣姐姐的演技是真的强。 啪·啪·啪—— 一段时间后，像是掐好那两人进入闭锁空间的时间一般，轻快的掌声在天地间响起，樱色的巫女携着漆黑的神祗走过荒芜的大地来到二人的面前。 “真是温柔呢，芽衣前辈～” 占据巫女身体的浅仓深雪笑容温和而纯美，像是萃集了世间一切的美好。 “杀了她们，神明大人～～～” 与口中残忍的指令完全相违背。 芽衣怀抱布洛妮娅的手轻轻颤抖，她抹去眼角的泪花站起身，眼神坚定：“浅仓深雪，你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吗？！” “不，当然不会。”浅仓深雪仍报以微笑，身边的面具男则拔出丹樱，“但就算你们不会，那又如何呢？” “如何？不如何！” 一只手搭在浅仓深雪裸露在外的香肩上，下一刻，堪比火山喷发的核炎以她所在的地点为中心猛然爆发！ “什——！雷电芽衣！你不想要遵守游戏规则了吗？！” 在面具男的掩护下才从这焚山煮海的一击中逃脱的浅仓深雪，以与完美外表完全不符的丑态高声怒吼。 假货终归是假货，纵然占据了那位御神巫女的身体，依旧无法持有那份优雅。 “破坏游戏规则的从一开始就是你吧？我的主人可是有好好进入那家伙创造出来的闭锁空间的，你这个占据其他人身体的臭婊子！” 凛然而高昂的炽烈女声在天与地之间响起，掩盖住劈啪作响的燃烧声，纤细（身材）而丰满（你懂的）的少女头顶双角双手抱胸，不用化妆也很精致的俏脸微微扬起，泛着微红的裸露背肩与纤白·粉臂上狂焱肆虐，紫水晶般的瞳聚焦于悬浮在半空中的二人，如绸缎般殷红的长发随风飘舞。 明明处在仰视的一方，少女却好似那缔造诸神黄昏的炎之主宰。 在她身后，半实体化的巨大熔铸手臂高高举起燃烧烈焰的终焉魔剑，恍若要将这造就无数苦难的崩坏世界燃烧殆尽！ “——你是什么人？！” 浅仓深雪声音颤抖，满目之间尽是骇然，刚刚若不是面具男反应及时，她必然会在那堪比阳炎的烈焰下燃烧殆尽！ 说好的轻松毙敌呢？这家伙又是从哪里窜出来的怪物？！ “我是什么人？呵！浅仓深雪，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敌人就够了！” 少女冷笑一声，她笑起来很好看，尤其是嘴角那两颗微微探出嘴唇的小虎牙，更是让这个气质凛然的少女多出一种扣人心弦的反差萌。 周遭的温度正在急剧攀升，炙热的气流上浮，使她得体的黑色短裙微微飘起，与那被黑丝勒紧的水润玉腿配合无间，露出那一抹白皙到耀眼的绝对领域。 芽衣望向美丽少女背影的眼神夹杂着一丝警惕，即使知道这是白陌特地留下来的后手，却依旧感觉到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因为她知道，眼前霸气侧漏的赤发少女，才是自长空市开始，真正跟随白陌一路走来的最强的羁绊！ 像是知晓女孩复杂的心弦，少女随意一撩红发：“你不用在乎我，雷电芽衣。”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依然给身处熔铸炼狱的她带来无比惊人的魅力。 “或许弥赛娅那家伙会敌视你，但我不一样！我只是主人的刀，是主人的剑，对你们人类之间那种奇奇怪怪的感情完全没有丝毫兴趣。” 少女昂首站在原地，手中那冠以「黄昏」之名的利刃点燃空间，圣裁的天火轮转，掠天之劫火向那天空中的二人咆哮而去。 她淡淡道：“我只是会一直陪着他，就算是海洋沸腾、大气消失，就算人类的文明接连坠入名为崩坏的漩涡，就算太阳凶恶地膨胀，无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万籁俱寂，我也会一直陪着他——直到天元绚烂未来永劫后的无尽衰灭，直到我的一切全部为他燃烧殆尽不留余地，仅此而已。” “......这你让我怎么可能不在乎？黄昏小姐。”芽衣心中泛起浓浓的苦涩。 白陌也好，芽衣也好，布洛妮娅也好，这三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浅仓深雪简单至极的分兵之计？ 但德丽莎那边的情况同样刻不容缓，见状，白陌也只能暂时分出体内的黄昏作为伏兵，反正进入神恩结界后的他也不需要驱动崩坏能的能力，莫不如留下来支援两人。 白陌与琪亚娜进入闭锁世界救出德丽莎； 由独立出来的黄昏牵制狐面的神明； 芽衣和布洛妮娅对阵最后的浅仓深雪。 这就是方才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正的计划。 “这个形态下的我叫做「史尔特尔」，这是主人给我起的名字。”史尔特尔小脸紧绷，表情严肃到如果芽衣叫错名字，她就会反手送给她一击天火出鞘。 不要误会，她这真不是在开玩笑。 与布洛妮娅对视一眼后，芽衣拔出雷切，郑重道：“我明白了，史尔特尔，那么那个人就拜托你了。” “好。”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史尔特尔足底发力，向那方才与白陌斗的不分上下的面具男挥下燃烧熊熊烈焰的天火之利刃！ 不过她们都清楚，在德丽莎没有被营救出来的现在，她们能做的只有牵制。 真正决定胜负手的，还是那冲入闭锁世界中的两人！ ...... ...... 檀香味与肉香味共同闯入鼻尖，看起来十六七岁左右的男孩睁开眼，无视掉映入眼中古色古香的房屋装潢，开始思索起一个相当富有哲学意义的问题： ——我是，谁来着？ 脑海中记忆纷杂，有关生活常识战斗技巧一概不缺，唯独忘记了自己的过往与名字。 ——不对，不应该，我不应该被影响心灵与思维的能力干涉才对。 那为什么我忘记了过去？是大脑储存记忆的模块被物理性质的攻击击中了？ ——并不是那样，只要我想，一瞬间就可以找回失去的记忆。 但是不可以，不知为何，就是不可以。 早已觉醒第八感觉「阿赖耶识」的男孩想到，阿赖耶识的能力简单明了，只要他不同意，任何干涉心灵的能力都无法对他起到作用。 就算中招了，也可以随时随地将其驱散。 现在的他，只是本能的不想要解除掉这股影响自身记忆的能力。 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就揭穿这一切，绝对会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 那会让自己后悔，非常的后悔。 “在二皇子面前发生么呆呢？还不赶快行礼！” 冷漠的女声从一旁传来，男孩却无动于衷。 “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声音的主人，一个带着狗头面具身材曼妙的女子有些恼火的上前，手中黑亮的皮鞭作势欲挥。 这个人，大抵要死了。 被她当做目标的男孩无聊地想到，浑然没有即将亲手终结一条生命的沉重感。 “诶呀，算了吧，大狼。这人...嗷呜，这肉真香，这人好歹也是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嘛！” 咀嚼着什么的活泼女声从一旁传来，明明嘴里塞得满嘴流油，说出的话语仍能让人听的清楚，这大抵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上的天赋异禀。 男孩闻言看去。 将及腰白发扎成两个马尾的绝美蓝瞳少女坐在只有在古装剧中皇宫贵族才会拥有的华丽长椅上，对着面前铺满餐桌的食物大快朵颐，那身看上去就相当考究的神州风服饰说明着她绝对异于平民百姓的身份。 “你也知道，嗯，这次的肉...这次的任务极其机密，临时换人只会走路风声——嘶！......呼......这？” 捧着小臂粗细肉块咀嚼的少女正吃得起劲，可当她看到男孩的刹那，不由得发出乌萨斯内卫独有的呼吸声。 她放下手中的食物，灵巧地越过桌面走到男孩面前，眯起眼，像打量某种奇珍异宝似的细细观摩男孩迥异于常人的樱白色碎发与紫蓝异色眸，口中发出“哦呦？”、“欧呦！”、“嘶——”之类的感叹语。 最后少女一拍油腻的双手，冲身边的狗头面具女发出即将白日宣yin的银乱宣言： “执行任务的换一个人好了，把这个人绑到本皇子的寝宫去，今晚、不，一会！一会本皇子就要加个餐！” 看来，待会儿死掉的人要增加几个了。 面对房间外大步流星走进来的众多侍卫，被少女当做目标的男孩不由得想到。 ...... 第八十六章·「崩坏国记 上 」 “二、二皇子？！”面对这色令智昏的白发少女，狗头面具女竟然生出一丝感动。 试问世人谁不知煌帝国传说中的二皇子从来不好男色，只喜那美丽的同性之人，结果搞到现在都还没能与人完婚。 她可都十六岁了啊！换成其他同龄人，娃娃都能打酱油了！ “皇、皇子。”不过为求谨慎，狗头面具女「胡狼」还是出言试探了一下，“此人虽说容貌绝世祸水倾城，但他可是男孩！”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真怕二皇女认错性别。 “诶呀！大狼，本小姐、本皇子当然知道小、咳，他是男的啦！吸溜！”白发少女擦掉嘴角的口水，一副‘就你大惊小怪’的嫌弃模样。 ‘没搞错性别！’胡狼见状大喜，她手中皮鞭一指进入房间的侍卫们，高声喝到： “没听到二皇子的命令吗？还不快把未来的煌帝国王妃拿下！记住，千万别伤到王妃一根汗毛！否则唯你们是问！” “是！”侍卫大声回应，手持包裹刀鞘的长刀缓缓包围手无寸铁的男孩。 三分钟后——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不是，你可以过来，但别用那种东西啊！人家会坏掉的！真的会坏掉的！” 躲在屏风后面的白发少女眼泪汪汪地望着仅凭一把夺来的长刀，便击倒百余位精英侍卫的男孩，下意识使用出了堪称绝对防御的神技。 我是说抱头蹲防。 站在一众侍卫身体叠成的小山上，男孩随手将手中残破不堪的长刀扔到一边，又从身下侍卫的腰间夺走一把看上去精良许多的长刀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纳刀入鞘别在腰间。 这东西暂时归他了。 “我没杀人，就算是你口中的「大狼」也仅仅只是脑震荡昏迷的程度而已。” 他跃下小山，走到抱头蹲防的少女面前，“你之前是打算派我执行什么任务对吧？那你肯定有我的资料，把那些拿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回。” “你要那些干什么？”瞧见他没有和自己动手的意思，少女也恢复了一些胆量，“你自己的东西谁会比你更清楚？还是说，你失忆了？” 笨蛋的本能总是非同一般，又或者她知道什么？ “没错，所以想从你这里弄点过去的资料，至少要知道名字。”不想再让作者无名可打的男孩爽快地承认。 “哦哦！名字的话本小姐知道！”少女兴高采烈地举起手，亲昵地戳了戳男孩的脸颊，“你的名字是小白！Shiro！Shiro～” “......你确定不是在敷衍我？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下雨天路过垃圾堆时，一眼看到蜷缩在纸壳箱内被人丢弃的小狗狗。” 小白看起来对这个名字不太满意，但姑且还算是接受下来。 “嘿嘿～小·白～”扑！ “——你离我远点。”看到挂着微妙笑容凑过来的女孩，小白皱着眉头往一边躲开。 ‘啧！就算失忆了也还是那么难搞......明明还想趁机占些便宜的！’ 琪亚娜不甘心地切了一声，却是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其实少女与白陌一样失去了记忆，更是在这个梦境中的世界被塞入其他人的记忆与身份。 不过她在看到眼前晃悠的某人时，那尘封的记忆就已恢复。 ‘犹大那家伙说只有在极大的刺激下，才会从大姨妈的梦境中找回自我......也就是说，对本小姐而言，只要看到小白就是极大的刺激？’ 煌帝国第二皇子「琪亚娜·卡斯兰娜」全无淑女风范地挠挠头，剩余不多的少女心让她忽视掉令她觉醒记忆的主要原因，其实是色心大起造成的剧烈心里波动。 是的，在看到白陌的一瞬间，这姑娘就已经恢复了记忆。 而之后的‘把他给我绑到寝宫里去！’只是打算和白陌在无人打扰的地方交流一下情报而已，并非是真要和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做些瑟瑟的事情。 你们就当真的听。 ...... ...... 在与芽衣布洛妮娅分开后，闯入闭锁空间的两人立刻看到了构成神恩结界的巨大金色齿轮。 似乎是为了节省能量，面具男创造的空间面积只比神恩结界的边缘大出五十米，处在这个范围之内的他们还可以动用能力。 不过就在琪亚娜摩肩擦掌准备‘冲鸭！’的时候，眼疾手快的白陌一把提起她的后衣领。 “你就打算这么进去？”不可思议。 “啊？那该咋整啊？”放弃思考。 白陌伸手，流光溢彩的模拟创星图就漂浮在他的掌心。 除去限定性的使用能力外，模拟创星图还可以完全模仿能力的反面并将其相克抵消，神恩结界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次白陌倒没有直接怼上去，之前在迷雾中莽撞劈开空间，结果差点导致小镇内所有人惨死的经历可是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担忧强行解除结界会对德丽莎造成什么影响的他只是小范围地展开模拟创星图，创造出一个仅能容纳两人的狭小空间。 接着，他就这样提着琪亚娜，向神恩结界的中心快速飞去。 琪亚娜整只虫都傻了，就算白陌有和她们说过模拟创星图的BUG能力，鬼知道居然还能这么用。 这并不奇怪，三头龙在持有模拟创星图时就曾经模拟出来天火劫灭等级的第零额定功率天火出鞘，同属于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等级的神恩结界自然也可以。 这算得上是术有专攻。 前进途中，忽然想到什么的琪亚娜大声问道：“等一下！既然这个东西能免疫结界，那为什么还把芽衣她们放在外面？”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把史尔她留在外面，是为了防范浅仓深雪与面具男袭击芽衣她们？” “？不懂。”唯独在白陌与芽衣两人面前智商归零放弃思考的虫虫满脸迷惑。 “行吧，我给你解释一下。” 前行中的白陌反身越过漂浮在天空中的金色齿轮： “留她们三人在外面的真正目的，是牵制那两个家伙。我们对于他们能力的了解实在太少，无法确定即使有神恩结界的干涉，他们能不能对踏入这个世界的我们做出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 “别的不说，那个无视我们所有人的感知将你拉入幻境的能力，我们就一无所知。” 事实上，芽衣的假哭就是为了引出浅仓深雪，且就算她没有出现，之后外面几人也会主动寻找那两个人并牵制。 不过浅仓深雪过于给力，直接让她们省略了这个麻烦的步骤。 琪亚娜翻了个白眼，心道鬼知道你和她们明明一点语言交流都没有，都能暗地里弄出这么些个鬼东西。 “等一下！那芽衣她们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我有把天之锁留给芽衣，如果在遇到类似的能力，她会提前激活天之锁将其打散，再说史尔的战斗力不比我开启律令三段点燃后要差多少，由她牵制住面具男足够了。”提到史尔特尔，白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小白很信任那个家伙呢！”女孩别过头，不爽地小声哔哔。 她口中的「那个家伙」，自然是一直藏在白陌身体内部的史尔特尔。 “那是自然！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让我真正托付一切，那也就只有史尔她一个人了！” 那可是打从白陌在长空市苏醒后就一直跟随他至今，在无数次战斗中并肩的「修罗道」黄昏小姐。 对白陌来说，就算史尔特尔拎着黄昏要捅他心口，那他也只会二话不说解除所有防御任由少女为所欲为。 这就是绝对的信任！ 听到白陌的话语，明明不在同一地点，琪亚娜心中依旧与芽衣一样生出一股极端的挫败感。 可与心思细腻的芽衣不同，她的心中，更多涌现出的则是一股庆幸。 ‘幸好史尔特尔只是一把没有实体的武器，否则的话，我真的赢不了她......’ 想到这里，琪亚娜忽然大声喊道：“小白！” “又有什么问题？” “本小姐以后，绝对会让你像信任史尔特尔一样信任本小姐的！” 面对双眼灼灼凝视自己的女孩，白陌稍加思索后，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摸了摸：“嗯，我知道了。” ...... ...... 百公里的距离在交谈间一晃而过，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神恩结界的中心。 “小白别看！” 下一刻，炸毛的白毛团子就伸手捂住她家小白的双眼。 ‘其实我早就已经看到了。’ 白陌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毕竟看到小萝莉的果体这件事也没什么能让人称赞的地方，还会招惹来一大堆的麻烦。 是的，在两人面前的，正是跪在犹大誓约面前闭目祈祷的德丽莎。 不知为何，她那身特制的得体修女服消失不见，与发色同样白皙光洁的皮肤闪烁着引人坠入萝·莉·控深渊的莹莹辉光。 “小白转过头去！不准看这边！” 气鼓鼓地将白陌脑袋扭到另一侧后，琪亚娜拿着从他圣痕里白嫖来的衣服，上前一步给德丽莎盖上。 “你气什么？又没有什么可看的。” “本小姐不管！反正呆瓜小白就是不准看！” “......” 这大抵是在长空市相遇后，白陌第一次被琪亚娜的气场压制住。 就在这时，三人的周围传来了银铃般的轻笑： “呵呵～原来如此，这边的才是真货吗？” 在这一刻，顾不得置气的两人立刻寻找起声音的来源。 “别找了，在这边呢。” “小白！是犹大！犹大她说话了！” “我听得到。” 白陌看向声音的来源，也就是德丽莎面前的神之键「犹大的誓约」。 “许久不见，又或者初次见面？白陌先生，还有我曾经的手下败将。” 在两人警惕目光下，金色十字架的上端渐渐浮现出一个翘着腿的人影： 那是与德丽莎有些相似，却更加飘渺一些的虚幻人影。 无视掉‘你说谁是手下败将呢！还有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的琪亚娜，白陌直奔正题：“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性格倒是与五百年前变化不少，如果不是灵魂一如既往的香醇，我还真认不出来。’ 眨眨眼，犹大从十字架上一跃而下： “你们可以叫我犹大，约束之键「犹大的誓约」——哦哦，现在的你还真是相当符合我口味的容貌啊！如果不拧着眉就更好了。” 由光粒子构成的女孩围绕白陌旋转一圈后，盯着他的脸走不动道了。 “说、人、话！” 下一秒就被一脸微笑的琪亚娜持着「法夫尼尔爆炎」抵住额头。 “彳亍口巴。” ‘你嘴里的「现在的你」是什么意思？’ 刚想问出这句话的白陌就看到了身边琪亚娜狰狞的表情，回想起她大姨妈还处在生死边缘的他在表示理解的同时，也暂时熄掉了询问这件事的打算。 现在还是德丽莎的情况比较重要。 后退一步的犹大周身光芒大作，眨眼间，一套纯白的修女服浮现在她的体表。 接着，她看向白陌：“白陌，感谢你没有直接使用模拟创星图抵消掉我的神恩结界，否则的话，德丽莎主人真的会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别说废话，到底怎么回事？】” ‘这强势多疑的性格和五百年前那迷的八重姐妹神魂颠倒的吊儿郎当温柔人设完全不同啊，明明灵魂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他在苏醒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完全不知导致白陌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在身边的犹大，在「人间道」律令的干涉下只得全盘托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主人她的身体已经因为过度释放的神恩结界而面临崩溃，意识则迷失在了梦境当中。” 面对面具男碾压般的强大，在死亡的刺激下再一次与犹大心灵相通的德丽莎，终于在记忆被奥托篡改后再一次开启了无效化一切崩坏能的神恩结界。 “然后就被那个狐面男给关笼子里了。” ‘井！’听到虫虫小声嘟囔的犹大笑容依旧优雅迷人。 “小白救我啊唔唔唔！”优雅迷人的将说风凉话的琪亚娜捆绑PLAY。 “由于顾忌那操控时间的强大存在，主人不得不一直强迫自己开启神恩结界。” “但主人她体内混有帝王级崩坏兽「毗湿奴」的基因，在敌我不分的结界笼罩下，她的身体逐渐开始崩溃，与之同步的意识亦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剧烈痛苦而选择逃避。” “逃避？这情况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逃到梦里。” “——？” 正在一脸不耐烦地把缠绕在琪亚娜身上的锁链扒拉下来的白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第八十七章·「崩坏国记 下 」 犹大：“身体方面作为神之键本体的我还可以想想办法维持住，但意识方面就只能拜托你们了！” ‘潜入梦境唤醒大姨妈，这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哇！而且梦里还不能动用崩坏能......话说大姨妈的梦怎么这么眼熟？’ 回忆起两人进入梦境目地的琪亚娜在心里吐槽。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去暗杀那个篡夺了琪亚娜王位的朔夜观星？” “是的，皇太孙观星大逆不道，巧使奸计使圣上驾崩，现已逃出煌月城。” 鼻青脸肿的煌帝国少傅「胡狼」点点头，在得知琪亚娜无法找回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后，小白就唤醒了作为她第一属下的胡狼。 “或许你......您在其他任务中曾与观星有所交集，但现在还请您大局为重。” 她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小白一卷宣纸画。 小白抬起头：“......这谁画的？” “啊本小姐想起来了！这不是「吼姆三国志」前传里的剧情吗？！没想到大姨妈居然把自己代入观星的角色！......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快继续快继续！” 苦思冥想后恍然大悟的琪亚娜一抬头，就看到小白与大狼皆是用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 琪亚娜想起来了，这个场景正是她曾经在德丽莎办公桌里翻到过的漫画，「吼姆大冒险之三国志篇」中的一段经典剧情，作为煌帝国皇太孙的朔夜观星被二皇子手下的大反派「胡狼」派出刺客追杀，借而牵扯出一系列事情。 德丽莎在梦境中将自己代入观星倒也情有可原，因为琪亚娜记得，德丽莎说过她在吼姆大冒险中，最喜欢的角色除了吼姆就是羽扇纶巾帅气逼人的朔夜观星了。 不过二皇子也好宿夜观星也好，他们貌似都是男的吧？ “这，你画的？”小白摇晃了下手中的宣纸画，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看向一旁的胡狼，那眼神分明就是‘你特喵让我凭借这玩意找人？！’ “就算是你、您是王妃，也不应该对二皇子的墨宝有意见！”胡狼‘大怒’，“殿下画工精湛，笔法简约凝练，用色大胆奔放......尤其是画中之人的神色，栩栩如生，简直是神来之笔！完全可以放在天守阁的最顶端受煌帝国万民的万世朝拜！” “诶呀大狼，本小姐的画技没你说的那么好啦～～～” 小白翻了个白眼，心道就凭这张抹了蜜的小嘴，她能坐上少傅之位也是有理有据。 胡狼千锤百炼的厚脸皮让她完全忽视掉小白那对侮辱性极强的死鱼眼，继续道： “观星贼子伙同宰相丽塔，暗中篡改先皇遗诏，据二皇子殿下之皇位于己身......实乃十恶不赦之恶徒！” 小白低头看了眼画像上的朔夜观星： 就这眼神，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总而言之，你、您这次的任务，就是捉拿逆贼观星，将之带回此处，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当当当当当然是活着好啦！” 听到这里的琪亚娜连忙打岔，同时向小白努力使眼色。 这位可不是原剧情中被观星用计三下五除二除掉的草包刺客，即使在这个梦境中只能使用剑术，抵达魂蕴之境的小白依旧是以一敌万的天下至强。 小白了然，之前琪亚娜有和他讲述进入梦境的目的，他自然知晓观星就是两人要救出来的德丽莎。 “殿下？”胡狼不太理解琪亚娜反应怎么如此之大。 “你想想啊大狼，现在的大姨......小观星再怎么说也是父王立下的皇储，就算要夺回皇位，如果我们派人将她杀死这件事流传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我？” ‘可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参与行刺的刺客活下去——’ 刚想说出这句话的胡狼余光扫到一旁的小白，硬生生又把这句话给憋回肚子里。 会死的！这话说出来绝对会被十七分割死翘翘的！ “殿下说的有理，是大狼考虑不周了！”胡狼低下头，“那么就改为将之擒回这里如何？这位白——” 琪亚娜：“嗯咳！” “......这位小白先生。” “行，把那家伙的行踪给我。”小白起身，打算离去。 既然自己「失忆」前的身份是刺客，那就该听从效忠之人，完成作为刺客的使命。 至少在遇到观星之前要如此表现。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胡狼轻轻拍手，一旁的屏风后，黑色长发，赤红铠甲的太刀少女现出身形。 “这位是北辰芽心，是皇子手下首屈一指的武将。这一次，将由她与您一同追讨逆贼观星。” 胡狼终归是不放心小白独自一人行动，故而以协同之名，派遣北辰芽心行那监视之事。 可惜的是，她有一件事没有料到。 “您就是要与在下一同追回观星殿下的刺客？”腰间配有双刀的高挑美艳武者径直走到小白面前，含情脉脉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饱满的胸口，“在下北辰芽心，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嫁给在下为妻！” 这姑娘，上来就是骑脸表白！ ‘卧槽这破剧情原著里没有啊！不对，这到底是谁绿了谁啊！突然对两边都好羡慕是怎么回事？你们谁下来换我上去好不好哇？我可是一夫一妻制的忠诚信徒，你们一起来我也完全不介意！’琪亚娜在心中愤怒的咆哮。 如果用画面来形容，现在的场面就是小白—琪亚娜—芽心的白学名画。 ——图（不会P图你们自己脑补一下） “大胆北辰芽心！”胡狼怒而拍桌：“小白先生可是二皇子殿下指名道姓要娶回家的王妃，是未来煌帝**仪天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陛下！岂能容你这粗俗之人这般放肆？！” “原来如此，在下了解了！既然这样，今后的旅途（人生）就请您多多关照！”芽心点点头，拉着一脸蛋疼的小白就走了出去。 “哼！这才像话！”胡狼满意地点点头。 ‘像话个POI啊！你没看到那个芽心的表情吗？那分明是要带着本小姐的小白私奔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共度一生啊！大姨妈？大姨妈你在吗？你侄女的翅膀在你梦里打结，抛下你的乖侄女自己飞走啦！’ “殿下？”瞧见她仿佛被鲁智深打了的脸色，胡狼关心道。 “哼！先把你将本皇子的王妃派去执行刺杀任务这件事放在一边！大狼，跟我去一趟军营！”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后，琪亚娜起身向外面走去。 姑且有了解剧情的她自然知晓这个看似忠诚的手下的真面目，这也是她没有跟随白陌一同离开的主要原因。 梦境中的剑术达人小白确实以一敌万一骑当千，但没有崩坏能的加持，面对煌帝国的千军万马同样会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在漫画中，胡狼几乎完全架空了二皇子麾下的大军，虽说后来在观星的一席话语下纷纷反水，但鬼知道在这个梦境里，还会不会同漫画原著那样发展。 琪亚娜必须要将军队的掌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行。 犹大说过，如果梦境中的德丽莎死亡，她的意识同样会随之消散。 琪亚娜赌不起，为此，就算将小白的使用权暂且交给那个冒牌芽衣也...... “殿下，您哭了？” “闭嘴！我才没有！” 可恶，还是好酸！ ...... ...... 重重叠叠的树冠掩盖住头顶的阳光，仅剩下些许透过枝叶的缝隙穿透进来，给脚下的羊肠小路带来星星点点的照明。 小白与芽心两人正穿梭在这条鲜为人知的道路上，据芽心所说，这条崎岖的道路是通往观星所在之地的捷径。对此，不识路的小白也只能暂且跟着她，或者说不得不跟着她。 “我说，咱们都离开琪亚娜的大本营这么长时间了，你什么时候把手松开？” 赶路中的小白看向自己与芽心十指紧扣的左手。 像是怕自己跑了似的，一路上，这脑袋里缺根弦的武士姑娘就没松开过握住自己的手。 “这是在下为了保护王妃殿下的安全，不得以为之的行动，请您理解在下的苦衷！”少女的理由义正言辞，一想到自己握住的是高贵的王妃，是未来煌帝国最为尊贵的皇后陛下，她心中本就蠢蠢欲动的奇怪感情就更上一层楼。 真是太刺激啦！ 让我们大声说出来：牛—— “如果王妃殿下感到疲乏，在下也可以行那坐骑之事，保证让您感到称心如意的颠簸！” “不，我一点也不累！还有感到颠簸是什么鬼？一般来说不应该感不到才对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小白似乎听到面前趴在地上的少女那传来了一声啧嘴声。 于是乎，又行进了半日的两人终于穿过丛林来到一条小溪边，夕阳西下，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咕～～～’ “我饿了，你有吃的嘛？” 小白肚子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他摸了摸干瘪的小腹，向身旁的少女询问道。 他总感觉长着这张脸的芽心厨艺一定相当不错。 “有的，王妃殿下。” 芽心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个饭盒，她掀开盖子，逸散的香气令饥肠辘辘的小白不由自主的吞下口水。 他接过饭盒，将其中的三分之一倒在盖子上充当自己的碗具，然后把还有三分之二饭菜的饭盒还给芽心：“这些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均你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王妃殿下居然还能想到在下，在下真的倍感荣幸！但请不要在意在下，因为在下还有准备自己的那份。”芽心重新将饭盒推了回去，心里嘀咕我可不敢吃那份掺了饭的蒙汉药，这东西还是留给王妃你自己享受吧。 咕嘿嘿～ “那我不客气了？”小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嗯嗯！请便！” “好吧......”不过人家都给自己准备饭菜了，不吃掉也太失礼了。 嚼嚼嚼—— ‘哦！吃了！王妃殿下他吃下去了！’ 盯着小白将饭盒里的食物全部吃光，双眼放光的芽心舔舐嘴唇，在心底大呼‘好耶！’。 “那我们继续赶路——诶？”在小溪边把饭盒清洗干净的小白站起身，却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入河中。 “王妃殿下♡，要小心啊～”及时揽住他腰肢的芽心妩媚一笑，将无法行动的小白平放在先前恰饭时铺好的干净毯子上。 作为第一次的场所有些简陋，不过芽心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北辰芽心，你” 你做了什么？！ 在药力作用下全身无力的小白冷冷开口，可惜话说到一半，开合嘴唇的力量都已失去。 “在下做了什么？还能做什么呢？要怪，也只能怪心灵无比纯洁的王妃殿下您，既对自身的美貌毫不自知，又对陌生的她人毫无防备啊......”芽心却并不想和他解释什么，她褪下身上繁复的赤红铠甲与几乎所有的服饰，浑身上下仅剩下一件单薄的真空白衬衫。 少女跪坐在地，将小白的头轻轻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浅紫色的眸子似乎能滴出水来。 在她看过的那些书籍中，只要能得到身体，感情什么的都可以慢慢培养。 你连下药强O都不敢，还敢说自己爱他？ 可惜的是这次事发突然，芽心身上带的只有致人昏迷的蒙汗药，如果她知道这次的任务居然会遇到如此令自己心动，心动到不惜背叛家族世世代代侍奉的皇族也要得到的可人儿，少女必然会在饭里灌满那传说中，仅凭一滴就能让一个种族复苏的「爱与汉方的绝伦电脑配件」！ “您不需要担心，在下虽然没有进行过实践，理论知识自认还是足够丰富的，绝对会让您享受到从未有过的美好体验。”注视着小白饱含杀意的双眸，芽心感觉自己的心与大脑都在颤抖。 啊♀～他为什么会如此迷人？ “未来的人生，请您多多指教了，我挚爱的王妃殿下——” 你是我的了。 这么想着，芽心低下头，向身下美人儿那因为极端愤怒而微微张开的唇啄去。 “呵！吾辈晚食后闲来无事出来散步，就看到号称二皇叔旗下最为蛮勇的北辰将军在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良家妇男动手动脚，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 PS：你叫我皇叔，我教你大姨妈，咱们各论各的。 第八十八章·「小白与观星」 星星点点的星挂在高空，点缀着即将落下的夕阳，清凉的风拂过溪面，带起嗖嗖的声响。 “观、观星殿下？！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望着那熟悉的少女，芽心不由有些慌乱，“在下明明没有选择向您应经过的路线前进！” 这屑将军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强啪小白后携美归隐，又怎会再在意二皇子的命令？ “呵！吾辈为何要根据你们掌握的情报行动，任由汝等派出一个又一个的刺客袭杀？”轻摇羽扇的矮小少女踏在溪边松软的泥土上，精致至极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屑，一步一步向两人所在的方向迈进。 “该说是色令智昏吗？吾从未想过像你这样的武者，居然会在外褪去视若生命的铠甲与武具。” “糟了！” 听到这话的芽心猛地抓向身旁的铠甲与双刀，不料观星动作更快，她轻摇羽扇，一阵狂风袭来，眨眼间就将那芽心无比自傲的家传宝物吹飞。 “北辰家代代相传的「鬼铠」与「雷刃」，不应该在你这卑鄙之人手上蒙尘！”观星在距离芽心五米处站定身形，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三个呼吸，放下怀中之人，滚！” 芽心额间布满冷汗，观星所处的位置恰到好处，既能在手无寸铁的自己突袭时提供一个缓冲，又保留了身为术士的她施法时的最大威力。 ‘可是......’ 低头看了眼小白，芽心心里相当不甘心，她有种预感，如果这次错过怀中的可人儿，那自己这辈子就再也得不到他了。 少女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急迫，若是再冷静些，先不褪下铠甲与武器，而是待小白彻底陷入昏迷后，带他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再行那周公之礼，现在也不至于陷入如此的两难之境。 “①——”观星轻启朱唇。 ‘嗷！！！’ 二人身后的小溪中猛然窜出一条水流制成的清澈蛟龙，祂张牙舞爪地冲向背对溪水的两人，闪烁寒芒的利爪向他们伸出！ “！” 芽心见状，只得暂且松开搂住小白的手，一拳击中蛟龙的头部使其溃散。 可就在这短短的一息不到，羽扇卷起的强风就将小白从她的怀中夺走。 见状，芽心垂首苦笑：“观星大人，说好的三个呼吸呢？” 心理暗示是个很要命的东西，如若不是观星信誓旦旦地给她三秒，下意识分神的她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夺走挚爱。 “兵不厌诈！”小小的观星颇有些吃力地接住降落的小白，在她脚下，蕴含奇异力量的八卦阵图延展而出，“还要再继续下去吗，北辰芽心。” 人类只要记住一就可以活下去了。 “那是自然！在下绝对不会将王妃拱手相让！”芽心以双手分做双刀，摆出北辰二刀流的起手式。 “暂且先将汝口中王妃一事搁置，北辰芽心，如果吾说，你再进一步——”观星轻笑着，将羽扇的边缘抵住小白的脖颈，“吾辈就将这位汝心心念念的妙人儿送离这个世界呢？” “你！卑鄙！！！” “呵呵......再卑鄙，也比你北辰芽心方才下药迷O的行径要强上百倍！怎样？还要继续吗？”观星的羽扇又接近了一些。 纵使北辰芽心失去武具，她依旧是观星无法匹敌的对手。 因此，只得出此下策。 “——在下知道了。”注视着小白脖颈那一抹猩红，芽心不甘地后退两步，闪身消失在深林深处。 等待一会，确定芽心不会杀个回马枪的观星摇头叹息：“真不知道那位骁勇善战的北辰将军，怎会堕落到如此地步。” 她低下头，俯视怀中因药效发作而昏迷过去的小白的睡颜，怔了半晌后，才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好吧，吾辈算是明白为何了，如果推测没有错误，这位应该还是吾那皇叔的宾妃......以这众神皆为之眷恋的天资，让那喜好同性对食的皇叔改邪归正倒也正常。” “收下了个大·麻烦啊......” 望着布满繁星的天穹，朔夜观星喃喃自语。 ...... ...... 小白睁开眼。 “醒了？素质倒是意外的不错，本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辈，没想到中了北辰将军如此剂量的蒙汗药，仅过数刻就能苏醒。” 旁边传来少女稚嫩又沉稳的嗓音，小白强忍着阵痛的额头，扭动酸麻的脖颈向一旁看去： “朔夜......观星？” “汝认得吾？那倒也省去麻烦的自我介绍了，不过汝的话，这个步骤还是不能省略的。” 鹤发童颜的娇小少女微微一笑，她坐在燃烧的篝火旁，手中拿着香气四溢的烤鱼，明灭不定的火光映照着她的明眸皓齿，看上去缥缈不定如梦似幻。 小白拖动酥麻的身体依靠在一旁的岩石上：“正常版本的话，我是被派来袭杀你的刺客。” “那不正常呢？这位不称职的刺客先生。” “不正常的就是，我是为了要拯救你，才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回想起琪亚娜告诉自己的东西，接过烤鱼的小白如实相告，“嗷呜，真香！” “......这算是表白吗？皇叔水性杨花的王妃？”羽扇遮住脸颊，观星眼中，冷漠之色一闪而过。 “首先，我不是琪亚娜的老婆或者老公，然后，我刚刚的也不是表白。” “那是什么？” 不是皇叔的妃子，却又被北辰芽心冠以王妃之名......难道他是？！ 除去二皇子外，煌帝国唯一能够将伴侣冠以「王妃」之称的少女瞳孔紧缩。 “是使命，还有在这种时刻不要走神。” 手中的长刀格挡住向观星袭来的暗器，小白认真地说道。 他现在的状态可不太好，没有把握护住什么都不做的观星。 “——行踪暴露了吗？也罢，到倒也在吾辈的意料之中。”暂且搁置复杂心绪的观星说道，在放任北辰芽心离开后，她就已经对行踪即将暴露有所自觉了。 “既然是预料之中，那有什么准备？事先说好，我现在还处在无力状态，最多也就解决四个。” 小白粗略估算了一下对面六位刺客的实力。 “即使在无力状态，面对大名鼎鼎的刺客组织「六冲六和」也可以解决掉其中四位？爷爷还真是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后手呢......” 小白总感觉这姑娘想岔了什么。 “不过不必担心。”观星踏前一步，小小的身子将小白挡在身后，“刺客先生，今日观星就教给你一件小常识。” 巨大的八阵图二人为中心展开，一瞬间就将在场的所有人笼罩在内，下一刻，百米高的龙卷疯狂向四周扩散，神岚如刀割面，卷起的石块在狂涌的劲风下撕碎成了粉末融进风壁里，隐约能听到破碎的轰鸣。 “不要在一个术士有所准备的情况下——” 观星站在暴戾的龙卷中央，任凭狂风刮卷，依旧巍然不动。 地载云垂，天覆云扬。 数十息后，狂乱的风声尽皆停息，无数被刮卷而成的碎石粉末混杂血色跌落而下。 “——站在她敌对的一方。” 观星转过身，清泉般的眼注视着「爷爷故去前给自己安排的助手兼王妃」，羽扇轻摇，似叮嘱，也似警告。 面对这令凡人目瞪口呆的神仙场景，小白的感想倒是简单朴素：“你对能量的控制力太差，一不小心把篝火灭了。” “？” “小溪被吹干冒出来几条鱼是不假，可那些刺客的血肉粉末不知道有没有混进去，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捡起来烤一下。” “......” “而且刚刚的声势太大，这附近的其他人大概都会往这边移动，所以我们要先离开这里。” “......等一下！你在做什么？！” “带你离开啊！”公主抱起观星的小白不太明白这家伙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你腿这么短，肯定跑的不快，还不如让我抱着，或者背着也行？不过背着对你不太安全，那样暗器会先打到你而不是我。” “——哼！随你的便！”女孩别过头去，将小脸掩藏在从不离手的羽扇下。 听到这话的她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大约迂回了一个时辰，两人终于摆脱了那些刺客。 他们寻到一个山洞，在外面布置一些陷阱与阵法索引后，就猫在里面准备对付一宿。 “皇太孙观星大逆不道，巧使奸计使圣上驾崩，现已逃出煌月城......呵，胡狼那厮竟是如此形容吾辈的吗？”从小白那里得知这些的观星呵呵一笑，“既然这话出自她之口，想必煌月城上下必然在她散布的谣言下人心惶惶了吧。” “你看起来倒是不怎么着急。” “吾急什么？些许名声上的污点罢了，比起吾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完全不值得一提。”观星淡淡回答，“谣言止于智者，亦止于事实，只要吾回归，一切虚假谎言自是不攻自破。况且，就算她胡狼架空二皇叔麾下大军，吾又非无有应对之记策。” “哦。” 小白不吱声了。 ‘等一下，这个发展不对啊？’观星看向蜷缩在角落准备困觉的小白，‘接下来不是应该刺客先生出言询问吾此行的目的，然后吾再将独自封印异兽这件事全盘托出，借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吗？’ 在推测出小白的「身份」后，观星认为，自己有义务主动和他亲近一些。 所以—— “嗯咳！”观星认为还是该再努力一下。 “你嗓子疼？我这还有水，要喝吗？就剩一口了。” “咳咳咳咳咳！” 这回观星真呛到了，她满头黑线地看着端着装有清水的饭盒（芽心的）凑过来的小白，下意识接过一饮而尽。 将饭盒递还给小白后，闲不住的观星又打探起情报来：“刺客先生说过，保护吾是汝的使命。那么，这个使命又是谁交给你的？” “谁交给我的？大概是还未失忆前的自己吧，具琪亚娜那家伙所说，我无论如何都得把你带离这个梦境才行。” “梦、境？”观星的双眼蓦然瞪大。 “是啊，现实中的你可是还处在昏迷——” “皇太孙观星大逆不道，巧使奸计使圣上驾崩，现已逃出煌月城......呵呵，胡狼那厮竟是如此形容吾辈的吗？” 观星呵呵一笑，“既然这话出自她之口，想必煌月城上下必然在她的操控下人心惶惶了吧......刺客先生，刺客先生？你有听吾辈说话吗？” ...... 第八十九章·「与整个世界为敌or八重之章·觉悟」 “汝是怎么了，刺客先生。突然像是失了魂一般，被那阴曹地府的幽魂摄了神志？” “——啊？” 小白不由得发出呆愣的声音。 他看向周围，山洞内的环境一如既往的黑暗与潮湿，不由得让人怀疑视线之外的地方是否存在有什么超越人智的恐怖之物。 可事实上，这也只是个深度仅有二三米的小地方，就连稍微大点的棕熊进来冬眠都得瑟缩起身体。 “观星？” “吾在这里。”侧坐在他身旁的女孩依旧淡然，双眸中神采奕奕，全然不见方才那片死寂。 “......没事，要喝水吗？”小白再度拿出饭盒，手中的重量告诉他，里面依旧还有那一口本应被观星一饮而尽的溪水。 就在刚才，就在小白不经意间说出那句话时，观星的身体蓦地一颤，殷红的鲜血从那小巧玲珑的嘴角溢出，那双本应璀璨的双眸也失去焦距，死寂的宛如一滩死水。 她没有呼吸了。 紧靠着观星的小白很自然地得出结论。 是被看不到的攻击袭击了吗？ 是体内的隐疾复发了吗？ 还是说，刚刚那句话触发了什么禁忌？ 他不知道，他只是抱着观星的尸体，下意识想要解除那股屏蔽掉自己记忆的力量。 在观星（德丽莎）死去的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于是，下一刻，时光倒转。 倚靠在身侧的女孩身躯依旧温热，灵巧的小嘴依旧在叽叽喳喳，清澈的瞳孔依旧灵动。 ‘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思索着，停下了即将发动的「阿赖耶识」。 时光倒流不是他的能力，他最多也就是能够做到毁灭掉这个世界而已。 “吾辈并不口渴——倒是你，刺客先生，你真的没事？”观星推回小白手中的饭盒，颇为担忧地望着他：“先说好，吾并不是在关心你，而是因为现在我们是同伴，你的状态会影响到吾接下来的状态，所以吾必须要对你了如指掌才行。” 如果没有失忆，白陌绝对会二话不说就用‘你丫傲娇个什么鬼？’这句话来怼她。 小白却只是认真地点点头：“没事，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 即使处在黑暗中，观星依旧默默用羽扇遮住自己微红的脸颊，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的少女何时见到过如此直接的直球攻击，再加上对方的身份（王妃～），她就更害羞了。 “那、那你大可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嗯，我相信你。”小白敷衍她一声后陷入沉思。 他在思考时光倒流的原理与观星死亡的真相： 先抛开观星死亡的真相，按理来讲，作为梦境主体的观星一旦死亡，这个梦境世界就应该彻底崩溃才对。 可实际上，观星死亡后，这个梦境仍然在正常运行。 直到自己打算驱动「阿赖耶识」毁灭梦境返回现实世界，时光倒流才被触发。 换言之，观星的存活与否与世界的正常运行无关，就算没有她，这个世界也能继续存在下去。 时光倒流的触发条件也并非作为梦境主人的观星死亡，而是这个世界面临毁灭。 也就是说，时光倒流属于世界本身自带的防御机制，再大胆一些，时光之所以会倒流，是因为能够毁灭世界的我的目地是观星存活，所以世界不得不将时间调回观星还活着的时刻，避免我走到这一步。 观星死后世界正常运转，我发动阿赖耶识后世界毁灭，所以世界本身读档重来。 那么，作为梦境主体的观星觉醒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仔细想想，观星之所以会死亡，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我那句‘梦境与现实’刺激到了她的精神，让她动摇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观星。” “刺客先生，可是有事与我讨论？”不知为何，女孩的声音显得有些亢奋。 “假如你建立起一个企业，这个企业在慢慢做大，到最后就算脱离你也能自行运行。可你还掌握着决定企业生死的权力，在这种情况下，你忽然要关闭这个企业抽身离开，其他人会怎么做？” “怎么做？那只能看其他人狠不狠了。”观星轻笑，没有说出那二人都清楚的答案。 只要杀死那个掌权者，其他人的生活就都有保障了。 观星死亡，梦境无事； 观星觉醒，梦境消失； 小白觉醒，梦境消失。 所以梦境意志会在观星觉醒之前杀死她； 所以在小白驱动阿赖耶识灭世前，梦境会将时光倒流至观星还活着的时间段。 “与天斗，其乐无穷？” “刺客先生是有了什么想法？” “是有一些，不过还是先完成你真正要做的事情吧。”小白大大咧咧地靠在她身上，借着那身看起来就很暖和的衣衫陷入沉眠。 只剩下被亲昵对待小脸通红的观星满头问号： ‘我好想没有和刺客先生说我要做什么吧，他是怎么知道的？’ ...... ...... 文正七年，河流源头—— 太阳被乌云遮住，紫色的崩坏能冲天而起冲刷峡谷，仰天怒号的四尾妖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大的咆哮掀起层层叠叠的气浪，在幽谷效应的作用下循环往复。 与人类相比巨大到违反生物定律的妖狐猩红的双眼中布满实质化的巨量杀意，人脸大小的竖瞳愤然瞪大，血丝蔓延至将眼白全部覆盖，光是被盯住就无法移动分毫。 红白相间的庞大躯体四肢着地，红色的部分仿佛灼烧着来自地狱的烈焰，其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份温度加热至微微扭曲。 浑身上下缠绕的巨大注连绳好似一条条游蛇，龇牙咧嘴随时准备向眼前胆敢放肆的蝼蚁发动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白陌汗水仿佛小溪，却在滴落的瞬间便已经被周身炽热的空气全部蒸发？ 被眼前光是高度堪比现代三四层楼大小妖狐的杀意所笼罩，他浑身上下抖得像是刚被扔进爆米花制作机器的大米。 脑中属于人类对于危机感的本能，正在疯狂的向他陈述一个简单无比的事实——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毫无疑问，毫无问题，或许一个现代装甲营可以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解决面前的妖狐。 但身为一个连鸡都没有杀死过的普通人，就算是杀过也好，与眼前的家伙正对面对上，连挣扎都不需要，名为白陌的存在绝对在一瞬间被来自炼狱的烈焰烧却殆尽！ 为了自我保护而佩戴的，名为「白陌」的面具在死亡的威胁下轰然破碎。 要跑吗？ 八重樱被妖狐重伤，即使那个自称上个纪元人工智能的家伙说能够激活她体内的圣痕，也仍需要足足三分钟的时间。 在这三分钟里，作为普通人的自己却要独自一人面对面前一骑当千的怪物？ ——开什么玩笑！ 逃吧！ 白陌下意识后退一步，直接准备逃离这个令他绝望的地狱。 没错！现在的话，那条怪物现在所在乎的，绝对不是自己这个蝼蚁中的蝼蚁，只要撒开腿跑路，他绝对能够跑掉！ 关于这一点，他无比确信，因为此刻，妖狐所关注的只有那缓缓漂浮在人工智能制造的修复光柱中，仍然没有回复意识的樱发女孩。 在妖狐眼中，只要吞噬掉那散发着巨大能量的八重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丝毫不去在意。 但当他真的迈开双腿打算如此做时，手中冰凉的触感令却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泛着淡淡粉色光芒的华丽长刀映入视线，环绕刀颚的三颗勾玉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温暖的光。 哪怕在这种闷热的环境下，仍然带着一股清凉。 那是，相处数十天的小巫女暂时借给执意前来作死的他，唯一的防身武器。 ——丹樱 真的要跑吗？ 本不应出现的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男人的眼神开始剧烈的动摇。 但终究还是被心中那股强烈的求生欲压制，咬牙切齿的想要松开这唯一阻止自己逃离这烈焰地狱的羁绊。 可就他即将松手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热浪差点直接令差点失去灵刀的他就此脱水而亡。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被那只明明只有十二岁，在自己看来傻乎乎的笨蛋巫女守护着。 真的要抛下这个小丫头跑掉吗？ 就算逃跑也没关系吧？那个前文明遗留下来的人工智能那么强，区区一头被四条尾巴的丧家之犬而已，她肯定能够轻松解决！ 「冈格尼尔炮击系统启动失败，原因——能量不足」 “我草拟吗的！” 男人低吼出声，在妖狐散发出的崩坏能的感染下逐渐死士化，而泛着不健康苍白的拳头死死握住。 长时间没有修整的指甲穿透掌心的皮肤嵌入肉里，因为早已浸入崩坏能而没有直接汽化的血液顺着伤口滴落在刚刚被仍在地上的丹樱之上，将刀刃映照的越发妖艳。 在男人脑中隐隐浮现，有关崩坏三的点滴记忆告诉他，名为八重樱的少女确实安安全全的活到五百年之后。 所以他才无论如何都要跟上她的步伐，因为这是一条能够活下去的道路。 但眼前映入的光景，难道还会是假的不成？ 如果自己不插手的话，不非要跟着来的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自己，做的真的对吗？ 真的要抛下这个傻乎乎对自己好的不像样的可爱丫头，灰头土脸像个败家之犬那样逃离这里吗？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这段时间的回忆在眼前一一划过：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茫然无措； 被收留时内心的惶恐与迷茫； 出于本能的构造出如同小说主角一般的人设，不留痕迹的讨好他人...... 八重神主明明了解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仍然收留自己时，自己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确实是感激的； 这段时间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八重老哥，顺便一提，你真应该好好珍惜你自己的头发了，并非自主锻炼的秃头是不会变强的。 卧病虚弱在床，只能够从他人的些微描述中了解世界，带着自以为没人发现，实则落寞羡慕的心酸微笑，知道自己失忆却还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八重凛； 白陌这个名字我是真的很喜欢，不过小小八，演技要再熟练一些啊，最起码达到白陌先生的水准才能骗过别人的。 最后浮现在眼前的，是重伤垂死却仍然温柔的望着自己，明明即将死去却不忘让自己快逃的笨蛋烂好人八重樱； 天天说我是笨蛋，结果你自己不还是一个样子？谢谢，还有......对不起—— 男人狰狞的表情慢慢平息。 而在这段时间，妖狐显然不可能没有动作。 将愤怒发泄完毕的野兽迈出缠绕爆炎的四肢，就像是在收割自己战利品的胜利者，狞着一张狗脸带着不属于野兽的戏谑笑容慢慢的向男人与樱所在的方向走去。 野兽终究是野兽，哪怕拥有与力量匹配智能的它，现在却仍然只想要慢慢的戏弄一番自己的猎物，然后尽情吞噬。 但有时，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便已经足够改变一切。 “诶呀诶呀，这位妖狐老哥～” 名为「白陌」的面具在这一瞬再度凝结。 别傻了，那群人在意的根本不是你，而是你自己扮演出来的，那名为「白陌」的虚假之物！难道你就要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而拼上性命？！ 白陌单手拾起刚刚掉落在地的丹樱，就仿佛在做什么仪式般，将另一只掌心中仍在流淌的血液涂抹在长刀的刀刃上后，笑着将之扛在肩上。 或许是这样吧，但怎么说呢，我难道就不就是白陌了吗？而且人家救了我那么多次，拼上性命回报一下也没什么吧？ 回首扬起下巴望了一眼正缓缓漂浮于半空中，手持樱吹雪失去意识的樱发女孩，白陌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道温柔的弧线。 面具这玩意啊，当你带的时间长了，它就真的粘在你的脸上取不下来了。 接着他回首，凝望着那慢慢向自己这边走来的巨大怪物，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啊，绝对不会——” 自我问答并不是精神分裂，只是如同课堂上老师含辛茹苦所教导的那样，他希望自己能够分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并因此展开行动。 双目猛然瞪大，扛在肩上的丹樱用力挥出，染血的刀刃在身前的焦土上划出一条长线！ 早已破烂的运动鞋狠踏在焦红的岩层上，震起一层薄薄的灰尘！ 可就像是理性与感性的冲突，究竟什么是对的，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 “让你越过眼前这条线！” 最起码他现在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 脸上温热的液体令八重樱不满地皱着小脸，如画般的叶眉轻轻抽·动，睁开那一对清濛濛的大眼睛—— “呦！这一觉睡得怎样啊小八？” 一如既往充满无厘头风格的招呼并没有让女孩吐槽，她只是盯着眼前男人，露出呆滞的目光： 山谷早已看不出之前的模样，末日的火焰肆意吞食着万物，黑烟滚滚升起，落日的余晖早已被遮蔽。 半死士化的白陌本来如黑夜一般的黑发黑瞳在崩坏能的浸染下化作白发与赤瞳，仿佛将包含自己在内将一切烧却殆尽的不死鸟。 然而那白发却被血色染的通红，血块凝结其上，像是油粑粑的污渍；苍白的皮肤上犹如被来了兴致的抽象派艺术家执笔涂上一层又一层的红色颜料，随后又因为不满意而随手揉成一团宣布作废。 身上的大半衣物早已因战斗的冲击与高温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身体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无一不在渗透着暗红色的鲜血，在高温的蒸发下，蒸腾出暗红色的雾气。 左边大腿内侧的肌肉凭空缺失了一块，这让他总体看起来并不是很协调，但因为右侧小腹处同样的贯穿身体的破洞，配合上那浑身的鲜血，反而透露出一股诡异残缺的魅力。 下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深深的牙印依旧印在上面，看起来是在因为忍受疼痛时一不小心直接将其咬下。 脚上的鞋子不知所踪，双脚的脚指骨全部因为爆炎的高温与丹樱的冷却而融为一体，使得他的双脚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整体。 同样，握着刀柄的右手脂肪早已燃尽，精油顺着刀刃缓缓流下，在滴落在地的一瞬直接蒸发。 只剩下森森白骨的五指毫不顾忌钻心般的疼痛，握着的丹樱的「手」仍然有力，没有分毫松开的想法。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的胸口—— 妖狐森白的利爪自胸口处透体而出，爪尖残留的暗红色血液在重力下一滴滴向地面坠落，却在半空中被炽热的高温所蒸发。 可樱心中，那液体滴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男人笑着慢慢地抬起还算完整的左「手」，想要将女孩脸上被自己血液沾染的地方擦干净。 但似乎是这一个动作就已经消耗掉他全部的力气，刚触碰到女孩的脸颊，便不受控制地向下垂落。 一对小手抓住那即将落下的大手，将其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 白陌感觉到扶在女孩脸上的手有些湿润，嘀嗒嘀嗒的下雨声在他的耳中响起，那是樱心中流淌的声音： “你说过的，在你的家乡，惹哭女孩子可是大罪，所以......” 少女的声音越发呜咽： “给我负起责任啊......笨蛋白陌！” 三分零三秒—— 圣痕激活完毕，八重樱意识恢复。 白陌感觉自己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勉强侧过头，看向那条自己之前因为中二宣言而划下的横线—— 因为激烈的战斗，那一条浅浅的线早已被飞沙走石所吞没。 【不过也无所谓了......】 慢慢闭上双眼，白陌心中想到。 因为那个看似清冷实则笨呼呼的幼小巫女，现在正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抱歉了小八...接下来，就让白陌先生，好好睡一觉吧......】 三分零三秒，白陌—— 任务完成 ...... ...... “乾坎艮正......坎居北，离处南......” 少女甜美的嗓音揉在晨间湿润的水雾里，将在梦境中做梦的小白从梦中唤醒。 “引离入坎，降之于兑......” 他睁开眼，走出洞穴，就看到少女正在一旁的草地上念念有词地画着什么。 小白没去打扰看起来貌似是在干什么正事的观星，而是寻得一处山泉洗洗漱漱。 貌似正在集中精神涂涂画画的观星翻了个白眼，她早就意识到小白醒过来了。 之所以没有搭理他，主要还是想让他主动过来询问自己在捣鼓些什么，到那时观星就能够站在一个教授者的位置给他科普一下阵法，顺便彰显一下自己知识的渊博。 可谁曾想，这家伙居然鸟也不鸟看上去就是在搞事情的自己，自顾自找个地方洗漱去了。 ‘爷爷，就算刺客先生是您为我特地准备的童养夫，他这性格也太过于特立独行了吧？’ 观星小小的叹了口气。 “走吧，刺客先生，我们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呢，不应在这里无端浪费时间。” “那你应该早点叫我起来。”抹去脸上的水渍，小白不满地嚷嚷道。 ‘我！’观星被这句话怼的差点爆了粗口，不过在瞧见晨光下闪闪发光的小白后，这点怒气却又伴随晨风缓缓散去。 罢了罢了，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对这张脸发脾气呢？ ...... 第九十章·「梦境之旅」 当日下午，紫菀镇，客栈大堂—— “这些家伙都在道听途说造你的谣。”等饭时顺便听了会墙根的小白看向对面啜饮茶水的观星。 大堂（类似旅馆一楼餐厅）中的其他路人具都讨论起皇太孙朔夜观星逃离煌月城的消息，各种版本五花八门，还有人挣的面红耳赤，差点因为不知真假的消息打起来。 “这紫菀镇乃是去往西域的唯一关口，长久以来便是人多眼杂之地，而这客栈亦是如此。” 观星看上去混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在这群家伙的嘴里变质发酵： “如果吾等在此地出手制止，不出三日，皇长孙观星现身紫菀镇的消息便会传遍天下。且到那时，庸人必如那见光之萤虫般络绎不绝，莫不如不为所动，使这闲言碎语如滴水入海，不复为外人所知也。” “可还行，也就是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否则像你这样的大名人连个伪装都不搞，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现身在这龙蛇混杂之地，必然会闹出大乱......呸呸呸！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一长，我说话怎么也怪里怪气的了？” “这不是很好吗？”观星微微一笑，在她看来，所谓妇唱夫随不外乎于是。 “没看出哪里好。”小白撇撇嘴，四处张望起来，“这饭怎么还没上来？我都饿了。” “很抱歉，这位客官，今日小店客人太多，后厨吃紧，怠慢了您。”像是回应小白一般，轻灵幽静的女声从一旁传来。 抬眼看去，身着得体神州服饰的樱发女子正站在桌边，手中的餐盘上盛放着二人点的饭菜。 小白眨眨眼，他好像看到女子的头顶有一对粉色的纤长狐耳。 “并非您的错觉，这位先生。”女子一边将饭菜搁在擦的干干净净的桌面上，一边冲小白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在下名为「八重」，是这间客栈的主人，而这对狐耳，则属于祖上流传下来的家传之宝。” “家传狐狸耳朵？能让我摸摸吗？”小白跃跃欲试。 “刺客先生，这过于失礼——” “可以，这位先生。”八重微笑地俯下身，主动将头伸到坐下的小白面前。 瞧见她这幅温顺模样，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来这里的人大都是往返西域经商的老顾客，对这位「八重」的传闻也略有耳闻。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居然会在他人面前主动低头，乃至让人抚摸那对视若珍宝的狐耳。 小白却不管这个那个，他伸手轻轻抚摸八重的耳朵，脸色露出莫名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对这种感觉很怀念......” “佛家有前世今生之说，说不定，在下与您在前世相交莫逆呢。”八重微笑着附和。 “哼！吾辈就从来不信那轮回之说！”一旁的观星冷眼看着面前这对秀恩爱的狗男女，小巧的鼻轻轻皱起，看起来就超级不愉快。 “呵呵，看来在下的言行惹得这位大人生气了。”少女从一旁拿来一壶清酒，“这是在下特制的酒品，翡翠仙子一壶，就当做赔罪了，还请两位能赏脸尝一尝。” “用每桌皆赠的酒品来赔罪？”观星斜眼扫过其他饭桌，立刻看到同样款式的清酒摆在每个饭桌的上面。 “当然不是。”瞧见她不满的八重立刻改口，她返回后厨，重新端出来一盏香气四溢的茶水，“这是在下特地为您准备的香茶，还请大人品尝。” “诶？我的呢？”小白歪歪头。 “在下可没有得罪小白先生哦～”八重俏皮一笑，成熟与稚嫩揉杂在那娇好的身段上，给人以无尽的诱惑。 小白却无动于衷，他只是一脸嫌弃地看着面前的酒水噘着嘴：“但我不爱喝酒啊！那玩意又苦又辣的，难喝死了！观星，咱俩换换呗？” “？！”八重的头顶上冒出来一个大大的「危！」：“等——” “可以。”无所谓地点点头，观星夺过小白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味道还不错，也不算特别辣，反而还有些甜甜的......怎么感觉身体有点热？” “热就把外套脱掉？你那身毛绒绒的衣服在这天气肯定热啊！”大快朵颐的小白头也不抬。 “......两位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与在下前往阁楼一趟吗？” 表面依旧优雅的八重心道老娘真是日了POI了，明明根据观星殿下的性格算计半天，结果还是让她把那壶混杂些许酒水的「爱与汉方的绝伦电脑配件」给喝下去了。 “去那干什么，我饭还没吃——观星？” “刺、刺客先生，观星好热、啊～～～”不知不觉倚靠在他身上的女孩双颊浮上勾魂夺魄的绯红，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孩，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呵气如兰。 小白伸手推开试图舔舐自己嘴唇的观星，扭过头，盯着面前一脸尬笑的八重一字一句地说道：“带路！” 这要是还看不出来那杯本应由自己喝下去的酒水里混杂了什么，他就是傻子了。 “请跟我来，小白大人，解药就在楼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八重转身向楼梯走去，小白则抱起一脸痴态的观星紧随其后。 ...... “......观星？喂？在嘛？” “呜呜呜刺客先生请不要看这边！”蜷缩在房间角落的白毛团子缩的更小只了。 在二楼包厢服下八重寻来的解药后，观星终于从之前那令人三年起步的可·啪状态恢复正常，回想起自己痴态的女孩当时小脸红的像是烧开的沸水，连向一旁尬笑的罪魁祸首讨罪的想法都没有，就啪塔啪塔跑到房间角落蜷缩起来抱头蹲防，看起来一时半会是回复不过来了。 小白无奈，只得转向身旁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拇指弹开刀鄂，露出藏匿在鞘中的点点锋芒：“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们图谋不轨？” ‘不，在下只是想对小白大人您一个人图谋不轨而已。’ 心中腹诽的八重表面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在下只是奉煌帝国宰相丽塔之命，护送观星大人安全返回煌月城接任大礼而已。之所以会在您的饮品中做下手脚，是因为在下无法判定您的立场到底是在二皇子殿下那边，还是观星大人这边，不得已下，也只能利用此等无伤大雅的东西略作试探。” 八重心道要不是殿下莽撞坏我好事，小白大人您现在已经与在下在这包厢内行那颠鸾倒凤之事了。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拥有青梅竹马的爱人卡莲♀，她在看到小白的第一眼依旧决定哪怕背叛这个国家，她也一定要将他攥在手中永不松开。 “无、无伤大雅？！”回想起观星之前那粘死人的状态，小白冲她翻了个白眼。 他无法想象自己要是喝下去那口「毒酒」后到底会露出怎样的丑态，哪怕事后在观星的解释下八重同样会给自己解药，在这期间的姿态也绝对称得上是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 小白这明显就是想多了，如果真下药成功，就算有观星的命令，八重也不可能会给他解药。 “等、等一下！”听到关键词的观星也顾不得羞涩了，“刺客先生会站在皇叔那边是怎么回事？” “您不知道？”八重有些奇怪地解释道，“小白大人可是二皇子殿下指名道姓要娶回王府的王妃啊！” “——什么？！”观星蓦地瞪大双眼，她猛地看向小白，眼中尽是难以置信：“刺客先生，你不是说你不是琪亚娜的老婆吗？！” 女孩急的连皇叔都不叫了。 “本来就不是！那家伙自顾自说的而已，我又没有承认过。”小白不开心地撇撇嘴。 “那，那为什么之前说拯救我是你的使命？” “因为那就是我的使命啊，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干嘛来到这个世界上找罪受？”小白心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破碎虚空回归现实世界了，谁有空在这个梦里瞎闲逛？ “为了我，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嘿、嘿嘿～～～” 明明与昨晚的是同一句话，却因为两人间距离的不同而产生了天差地远的效果。 ‘糟糕！’ 瞧见观星表情的八重暗道不好，这表情她见过好多次了，每次卡莲那家伙多管闲事后，那些被她勾走魂儿的怀春少女就会用这种含情脉脉的表情看着卡莲。 如果不是八重管得严，鬼知道会不会和隔壁家的奥托少爷一样天天头顶原谅色的帽子。 什么？那顶帽子是自己给他戴的？ 哦，那没事了。 “所以你打算你怎么做？这家伙是那个劳什子宰相派来要带你回去的，跟她回去？” “不必了。”深吸一口气后，冷静下来的女孩再度恢复成那个羽扇纶巾、智珠在握的朔夜观星：“八重是吧？念在你忠心耿耿，吾辈就不追究你向吾之护卫下、下药的卑鄙行径了！你且给丽塔带回去一句话。” “八重洗耳恭听。”少女单膝跪地，心里暗搓搓嘀咕我还没怪你坏我左拥小白大人右抱卡莲的好事呢。 “你告诉她，只要吾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自会重返那煌月城继承王位，在那之前，就拜托她暂且主持大局了。” “明白！” ...... 第二天傍晚，百丈原附近—— 如果让小白来形容，那用书本中学习过的「雁门关」，来描述眼前一片荒的芜沙海与远远能望见的要塞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沙海上插着千千万万的破损兵器，在夕阳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寒芒。 望着这片沙海，观星的声音有些低沉：“三年前，三十万将士在此处浴血奋战，终于将那异兽「阎罗」斩落，护得帝国他处平安。而那些将士们......他们的英灵从那时便与武器一同沉睡在片沙海中，护佑帝国安康。” 她弯腰捧起一捧黄沙，又任凭狂风将其吹散，消失在这片沙海之中。 “在与那异兽血战厮杀后，三十万将士还剩下多少？” 来时的路上，小白已经从「终于安耐不住秘密」的观星那里得知她此行的目的，那就是封印世间存在的最后一头异兽「祸斗」。 按照小白的想法，像这种封印到最后肯定会出岔子，与其寄托于不知道能不能成效的封印，莫不如判断出祸斗的能力，然后亲手干掉它以免再祸害苍生。 “......毙一十三万又六千三百五十一人。”观星垂下眼帘，光是从这记到个位数的死亡数量，就能代表女孩心中对故去兵士们的尊敬。 小白挠挠头，这实力仅凭现在的他大抵是赢不了的。 似是看穿他的想法，女孩笑着打趣道： “刺客先生没有必要以人类之躯来对标那异兽，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擅长的方面都不尽相同。那异兽之所以能够在三十万大军中横行无忌，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能暂时拖延其行动的战士，无奈之下，也只能依托人海战术。且那异兽又皮糙肉厚耐力惊人，才让它创下如此战绩。在观星看来，若是真让它和刺客先生一对一对决，孰胜孰负还不好说。” 这就有些类似于持枪士兵对阵坦克，在没有大威力火器与爆炸物的情况下，再牛的都市兵王也只能任由坦克在战场上纵横。 可若士兵的手中持有RPG，那战况立转。 而小白，就是那个手持RPG，身经百战的都市兵王。 “嗯，你说的有道理。”小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观星则在一旁望着这样的他微笑。 就在这时，一望无尽的戈壁之中，一阵马蹄声飞奔而来，其主人转瞬间就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之中。 骑在马上的高挑少女一甩金色的长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抱拳道：“末将幽兰，在此等候观星大人多时！” “呵，果然是你，幽兰将军——刺客先生，你在做什么？！” “观星你再怎么说也是未来煌帝国的大王，怎么能矮了这个将军一头？”双肩扛起观星，使她与幽兰将军视线平齐的小白嚷嚷道。 “你——呼，算了！”压下小脸上那一抹红晕，观星尽量无视掉腿上的温暖，复又看向对面一脸震惊的幽兰，“幽兰将军，汝在此地等候的理由，究竟是为了保护吾辈，还是为了取走吾辈这颗项上人头呢？” “末将只是为了将观星大人带回无双营修养，绝无二心！”似是被小白的话语点醒，幽兰翻身下马。 “如果吾说，吾不打算跟你走呢？”轻摇羽扇的观星声音中充满魄力，如果不是造型实在过于滑稽，这幅「宿夜观星见幽兰将军图」想必会成为名留青史的佳作吧。 “那......就莫怪末将失礼了！” 幽兰轻喝一声，手中长枪便向两人袭来。 “观星抓紧！” 小白一个闪身驮着头顶的观星夺过这风驰电掣的一枪，反手拔出腰间长刀。 叮！ 以交锋的二者为中心，阵阵波浪向周遭散去。 “我曾听说观星大人将二皇子殿下心爱的王妃策反了去，却没想到王妃殿下居然还是位熟通武艺的妙人儿。” 幽兰赞赏地看着头顶一人还能与自己交锋而不败的小白，她师承蓬莱枪神塞西莉亚的「黑渊白花」枪斗术在一年前大成后便没了对手，如今碰到一个，显然是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 “这传言流传到什么程度了？”一脚踢在枪侧使其偏转方向的小白满脑袋问号，他算是知道什么叫流言猛于虎了。 在交锋几回合后，他也看出来对面其实没有什么恶意，否则的话，他还真没有办法保护好头顶的观星。 现在的氛围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切磋。 “......行了别打了，反正汝等也无有那厮杀之心，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感觉气氛焦♀灼起来的观星赶忙像抓方向盘似的抓住小白的双耳。 “那么，请观星大人与王妃随幽兰前往大帐。”意犹未尽地停下挥舞的长枪，幽兰骑上马匹，向二人伸出手。 小白先是将小小的观星递给她，然后自己同样翻身上马坐在幽兰身后。 “如果末将没有猜错，王妃殿下大概是第一次同乘？” “应该吧？我脑袋里没啥骑马的经验。” “既然这样，还请王妃环住我的腰腹，以免您在途中坠落下去。” 观星闻言恶狠狠地瞪了身后的幽兰一眼，却换来对方无辜的小眼神。 就这样，三人在胯下被阉割的马匹那‘MMP！MMP你听到没有！’的心理活动中，向远处的要塞「无双营」驶去。 ...... 无双营，主帐—— “军中禁酒，以茶待之，还请见谅。”坐在一旁的幽兰递过来两杯茶水，此时的她已褪去那身铠甲，曼妙的身材夺人眼球。 “没事没事，你给我（吾）酒我（吾辈）还不喝呢！”已经被酒水吓出心理阴影的两人纷纷摇头，接过杯口散发出朦胧水雾的温热茶水滋溜一口。 小白：“嗯，真香。” 瞪了眼身边这个被一杯茶水收买的丢人玩意，观星询问道：“幽兰将军，汝将吾二人迎至此处，又是为何。” “做末将应做之事。”在给伸杯过来的小白续上一杯后，幽兰回答道：“按先皇遗诏，观星达人应继承大统，吾等臣子亦需竭忠尽节，以辅国事。” “然而在汝看来，吾辈尚且年幼，还不足以承担这个帝国的重量。”观星轻笑，“所以，在吾成长之前，就由汝代为摄政。” 幽兰沉默，却是没有反驳观星的话语。 观星看向小白，想要看他有没有打算说些什么。 然后就看到他在那里rua猫。 注意到观星的眼神，正抱着幽兰养的猫咪「史丹」rua的小白稍加思索，笑呵呵地冲她竖起大拇指： 说你想说的吧，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真不愧是刺客先生。’ 女孩摇摇头，心中那股莫名的紧张情绪也消散大半，她直视对面幽兰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或许在你看来，我只是个承受不住压力私自逃离煌月城，将自身置于危难之中的稚童。但将军认为，身为一国之君，就仅应身居于皇城之中，向天下发号施令吗？” “当然不是！”幽兰用力一锤桌面，“先皇亲身领军十万鏖战异兽「无相」将之击毙，此等天子守国门的壮举任谁都不能不说一声佩服！” “换言之，比起蜷缩在皇城之中的懦弱之人，幽兰将军更想在像爷爷这样事必躬亲的君王带领下征战四方喽？” “——是的。” “你应该知道，对于吾等煌帝国而言，最大的威胁无疑是那不知何时就会降临的异兽。” “难道说，您孤身离开煌月城，为的正是将那最后的异兽封印？”话还未有说完，幽兰又自顾自地摇摇头：“昔日异兽降临之时，无数将士浴血厮杀，方为帝国赢得一线生机。纵然您天资聪慧，但又怎能凭借一己之力，便将那异兽永久封印？” “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寻求将军的帮助。”观星起身走到幽兰身前，向她伸出手，“如何？将军愿意将信任，托付给吾这位还未及冠的稚童吗？” “......请您将您的计划悉数告知末将。”幽兰垂下头，“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还请您见谅。” 这，代表着这位骁勇善战的将军的服从。 观星心中松了口气，如果这位掌管三十万西域无双营的幽兰将军反戈，她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不过马上，她就见识到了这位幽兰将军的执拗之处。 ‘这个悉数告知居然是真的悉数啊！刺客先生救我！’ 被缠着不放的观星眼巴巴地看向一旁的小白，却发现这个玩累了的家伙居然躺在地板上‘呼～呼～’睡过去了。 一夜过去，清晨—— “我已差人备好车马，与两位一同离开无双营，以做封印异兽之行。”聊了一宿的幽兰仍然神采奕奕。 “不、不用了......幽兰将军，你还是留在此处吧。”观星却满是黑眼圈，“我所设的阵法有二，其一是为封印异兽，其二是为引起现世所设。吾辈虽然可以将那异兽引入海底，以占地利，但即使是吾辈，也难以确认是否会有其他异界之物随之现世。而此地乃昔日阎罗现世之地，阴阳早已混乱。若真有此劫，此地定首当其冲。所以幽兰将军，吾希望你在吾等封印异兽之时镇守此地，以保天下平安。” “末将知晓了，如果仅有观星大人一人，我自认无论如何都要与您一路同乘。”幽兰看向一旁打哈欠的小白，“可若有武艺无双的王妃殿下跟随的话，我却也能放下心来......王妃殿下，观星大人就拜托您了，日后有时间再切磋一下吧。” “好说好说。”感受到她战意的小白点点头。 ...... 第九十一章·「终焉的序曲」 无双营北，落凤岩附近，戈壁滩上，一辆马车自南向北飞速驶去，卷起一片烟尘。 离开无双营后，二人便乘坐这幽兰将军准备的马车。 观星之所以在煌帝国四处乱逛，正是在布置封印异兽阵法的八个阵眼，而他们现在驶向的目的地，也正是这最后一处阵眼所在的位置。 由于小白连马都没有骑过，这驾车的重任，自然就落到我们煌帝国未来的王者·观星的头上。 这种让王者驾车的待遇，也就是那开周八百年的姜太公享受过。 “嘶！你这刺客，明明这么能打，居然连基本的骑马与驾车都不会！”双手持着缰绳的观星不免有些羞涩，由于她个子小小力气不够，小白正坐在她的身后与她一道抓住缰绳，以免骏马不听指挥。 马车时不时的颠簸都会导致女孩小小的背与臀碰到身后那人的身体，给她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不，不能说前所未有。 回想起前些日子在八重客栈时的遭遇，观星的小脸红的像是颗可口的大苹果。 “那我有空学学？不过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就算学会这玩意也没什么用。”小白昂首，尽量不让观星的头发撞入自己的鼻腔。 那太痒了。 “马匹是很方便的交通工具，就算刺客先生的行进速度远在其之上，也不应落下。”小媳妇观星认真地嘱咐道。 人终归会疲惫，若是两位绝世剑客决战于紫禁之巅，坐直升机过来的与靠双足跑过来的，二者谁的状态更好自是不必多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怎么说呢？算了，我会学的，到时候就拜托观星你教我了。”感觉科普起现代交通工具更浪费口水的小白选择摸了。 “那约好了......刺客先生！” “嗯，我们被包围了。”手中用力拉下缰绳，伴随马匹‘喜驴驴驴驴！’的声音，二人搭乘的马车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千百兵马皆持刀带甲，早已布好阵势。 阵前大旗之下，领军二人皆白衣银铠，正是那二皇子琪亚娜与其军师，狗头面具人胡狼。 “啧，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观星轻摇羽扇，眼中迸射寒芒。 而观其目标，竟非那疑似架空军队的奸臣胡狼，而是自己亲叔，二皇子琪亚娜·卡斯兰娜！ 见状，小白淡然一笑：“放心，观星，琪亚娜并非吾等呸呸呸！琪亚娜那家伙不是我们的敌人。” “不，你不懂，刺客先生！”望着对面纵马而出的琪亚娜与跟在她身后的胡狼，观星声音中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敌意。 王妃吗？呵，可笑！ 在两人交谈期间，那二人策马而行，很快就来到两人面前。 “琪亚娜，好久不见。”小白招招手，“我大概弄明白该怎么让她觉醒了，再等我一阵就好。” 保险起见，他没有直呼观星的名谓，纵然可以通过威胁世界进行回档从而免去观星的死亡，可他仍然不想要那样做。 有些东西，经历一次就够了。 琪亚娜却完全没了先前那股活泼模样，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小白，轻声道：“小白......你真的和大、和观星她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 “是的，皇叔。”未等小白弄明白这句话中的含义，观星就冷笑着将他拦在身后，“他现在不再是你的王妃，而是吾的刺客先生。说起来，吾还要感谢皇叔派人来刺杀吾呢，否则的话，刺客先生又怎么会来到我的身边？” 观星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能让全军上下听到。 而在听到‘刺杀’二字的刹那，军队里爆出不小的骚乱，不过很快就被各自方阵的头领压制下去。 “好你个逆贼观星！”琪亚娜身后的胡狼喝到，“不仅伙同宰相丽塔谋权篡位，于山崩之时暗改遗诏，据皇位于己身，甚至还强抢皇叔明媒正娶的王妃殿下？！” 听到这里，军队再次沸腾。 按照帝国法律，先皇驾崩后，本应由太子继承皇位。 按理来说，在太子驾崩的现在，这个位置应该落到身为的二皇子琪亚娜头上才对。 谁曾想，这皇位居然会交到作为皇太孙的朔夜观星手中，这要说是其中没有什么猫腻，任谁都无法相信。 因此，胡狼妄言一出，忠诚的兵士们顿时看向观星，想要看看这位「谋朝篡位」的罪人有何辩解。 当然，还是有不少人纷纷用八卦的目光看向琪亚娜、观星以及一脸懵逼的小白的，最近朔夜观星强抢皇叔王妃这件事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下传遍煌帝国上下，他们也想看看这位能令帝国唯二继承人针锋相对的王妃又是位何等的妙人儿。 而从他们的初步观察来看，只能说真不愧是能迷得那两位神魂颠倒的王妃殿下，即便不看内在，光凭那张脸，就能迷得天下女子神魂颠倒。 小白可不是整天拧着眉头拉个批脸冷言冷语破坏颜值的白陌先生。 “明媒正娶？是见色起意吧！罢了，刺客先生之事就先放到一边。”观星素衣皂绦，飘然而出：“胡狼先生，你说我伙同丽塔篡改皇位，妄图纳天下于己身？” “正是如此！” “吾辈原以为，你身为少傅，虽无经天纬地之才，但在这自家千百士兵面前，也应有所高论，谁曾想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若吾辈真的私自篡改遗诏，谋朝篡位，又怎会独身离开煌月城，置自身于危难之中？” “啊？这......” “自阎罗降世以来，吾辈便日夜潜心钻研封印异兽之法，宰相丽塔亦为国鞠躬尽瘁，此事宫内人尽知。而于此国难之际，你又有何作为？” “我...” “五年前西域之乱，你于荒城中为爷爷所救，因你才华过人（笑），不出数月，便身负少傅之职，据位食俸，直至今日。而今国难之际，你本应年皇爷爷之恩，以国为重。怎敢伪造妄语一篇，假借讨贼之名兴此蛮兵，至二皇子于不忠不义之地？” “你！观星，你！” “住口！无耻老贼！”观星怒喝一声，“不忠不义，谗言祸国，食禄数载未立寸功...胡狼先生，待你驾鹤仙去，又有何颜面见先皇于九泉之下！” “观星，你他妈！”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噗啊！好啊，很好啊！”被气的口吐鲜血的胡狼怒极反笑，“既然我无脸面就见那个老家伙，那就送你这个有脸面的去见他！你们爷俩就在阴曹地府里看我胡狼掌管这江山吧！” “终于露出马脚了呢，胡狼先生。”霸道总裁小观星冷冷一✓。 “露出马脚又如何？”胡狼昂首，胯下骏马嘶鸣，“二皇子此次带来的军队，早已换成胡狼我培养许久的心腹！”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可能如此肆无忌惮？ “挟天子以令群臣，打的倒是好算盘——不过，你是否太小看了我那皇叔呢？” 只见军士万千，竟无一人动作，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将脸色掩藏在面具下的胡狼，摩擦手中寒光利利的兵刃。 “什么——？！”胡狼大惊失色。 “收手吧大狼，你的人早已经被我暗中策反了。”视线一直停留在小白身上的琪亚娜轻声道，对于知晓「吼姆三国志」全剧情且在这个世界位及皇子的她而言，想要处理掉胡狼的暗手轻而易举。 “还不明白吗，虎狼先生？你今日之所为，通通在吾辈的计算之中。吾辈早已算到你要反，奈何你平时做事谨慎，让我抓不到把柄。” “所以小观星让我佯装不知，伺机而动，再以她为诱饵引蛇出洞，好将暴露野心的你当场擒拿。” 大狼，该吃药啦！ “也就是说，你们刚刚——？” “演戏啦演戏！”琪亚娜那副悲痛欲绝的表情霎时间尽数崩盘，她在观星几欲喷火的眼神下笑嘻嘻地抱住小白的手臂用力摇晃，“怎么样怎么样？本小姐的演技是不是很不错啊？” 暗地里传播谣言试图离间琪亚娜与观星关系的胡狼怔怔地呆在原地半晌，直到将士们纷纷上前擒拿时，才手持弯刀，歇斯里地地向琪亚娜冲过来：“是你！是你！都是你这家伙整天好吃懒做麻痹我的视线，让我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 面对袭来的刀刃，琪亚娜下意识就想要使出太虚剑形，可在设定中，她所俯身的二皇子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别说使出剑招，就连拔剑都颇为吃力。 不过在她身边的人，可就不是这样了。 铮！ 刀光闪过，胡狼手中的弯刀断为两截。 “反派就应该干净利落的退场，学谁不好，非要学贝西？”收刀入鞘的小白一脸不屑。 只是在下一刻，千百将士手中千百把利刃皆转头指向这位意气风发的「王妃」殿下，就连护在身后的琪亚娜，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至于原因—— “明明胜利在望，却在这最后关头因为区区不幸而败北吗？” 低头看向刺穿心脏的弯刀残片，观星强忍住口中的腥甜，冲导致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露出人生中最后一个微笑： “下次拔刀时，记得要小心周围的人啊，我的笨蛋刺客先生......” ...... 第九十二章·「再见,刺客先生」 观星又死了？啊，真没人性。 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幼小尸体，小白百无聊赖地想到。 距离那次观星被自己斩飞的弯刀误杀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忘记了，反正时间在这个无限回档的世界也没有意义。 在那次观星死亡后，小白理所当然地利用「阿赖耶识」威胁世界令其读档，让时间重置回观星还未死亡的时刻。 然后观星又死掉了，这次的死因是刚好掉入地面上突然裂开的地缝。 然后再读档，然后再死亡。 就像是世界本身的针对一般，无论读档多少次，即使小白拼尽全力的守护，观星依旧会在某个不定的时间段死去。 两军交战时的流矢、降临于世的恶兽、铺天盖地的刺客、夏日叮咬的毒虫...... 殴杀刺杀扑杀斩杀烧杀压杀绞杀惨杀咒杀，杀害方式完全没有限制，就像兴趣使然。 无论小白怎么努力，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写。 他能做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威胁世界，让时光倒流至这个小小女孩还能对自己微笑的时刻，然后再一次体会失去的痛苦。 “想必刺客先生这样做必定有你的深意吧。”某次轮回中，女孩微笑着任由面目狰狞的小白斩去自己的四肢，如同保护初生婴儿一般将她死死护在怀里。 这下，观星应该不会出事了吧？ 小白想到。 可是没用，熬了十天十夜的小白只是稍微睡了一会，当他醒来，女孩就带着无比香甜的微笑停止了呼吸。 “只要有刺客先生在，观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某次轮回中，规避掉无数次的意外后，终于在大庭广众下登基的女孩小脸红扑扑的扑倒小白怀里。 然后就在那颗精准到绕开近在咫尺的小白，「正巧」击中头颅的陨石下又一次离开这个世界。 “刺客先生？” “刺客先生～” “刺客先生......” “刺客先生！” ...... 这，是为什么呢？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一次又一次地回溯时光呢？ 观星什么的，就算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这段记忆只有我才能记下呢？ 小白不知道，他只是注视着面前轻笑的女孩，举起长刀。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能请祂救救我吗？ 能请祂代替我，救救眼前的这个女孩吗？ 我...... 噗嗤！ 于琪亚娜大军的包围中，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 “刺客先生？！” “小白？！” 女孩们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那个将刀刃刺入自己掌心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自残。 在下一刻，令琪亚娜无比熟悉的语调，回荡在这尘土飞扬的广袤战场上：“菜鸡，我可不记得我的名字叫做小白。” 白陌拔出刺入掌心的刀刃，一如既往冷淡凌厉的异色眸光瞪向对面，那胆敢在自己失忆期间篡改自己真名的白毛团子。 「观星」心中兀然出现一股奇怪的情绪，似乎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在刚刚离她而去。 “小、小白？！你也觉醒了？” “虽说有点晚，但大体上是这样。”白陌随手撕下一片衣衫包扎伤口，点点猩红顺着手臂滴落大地，浸润了脚下的土壤。 于梦境中觉醒记忆的办法本来就应该是同琪亚娜那样的剧烈情绪波动，而非取巧的「阿赖耶识」。 就在刚刚，极度绝望的小白终于满足了这一条件。 于是，此刻，白陌归来。 “刺客先生，怎能如此粗糙对待伤口！感染了该怎么办？”包扎的动作被一双冰凉的小手阻止，「观星」撕下自己那身全煌帝国仅此一件的昂贵丝绸织物，严肃而又认真地为她的「刺客先生」缠上一圈又一圈。 白陌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样的女孩，直到伤口在织物的包裹下不再流血，这才轻声道：“你知道的吧，你的刺客先生已经死了，「朔夜观星」。” “？”女孩疑惑地歪歪头，“你不就在这里吗？” “小白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德丽莎。”白陌抽刀，反手斩落兵士手中失控后，向观星袭来的数十弩箭，“第三百一十二次，还是第三百六十八次？” “琪亚娜，让你与你的兵士离开。”沉默半晌后，「观星」命令道。 琪亚娜担忧地望了白陌一眼，在看到他微微点头后，才命令士兵班师回朝。 滚滚黄沙席卷荒土，片刻后，方才还人满为患的戈壁滩仅剩下对峙中的二人。 “......刺客先生。” “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刺客先生。”白陌提起「观星」，以免她被脚下蔓延的大地裂缝吞噬。 “第三百二十八次，从那之后，我的记忆就一直存在。”凝望着面前似是而非的人儿，女孩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是的，「观星」从第三百二十八次的读档起，就同小白一样能够记起轮回中发生的事情了。 “这个世界打的倒是好算盘，也就是那个废物会重复一千万多次都看不清——”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刺客先生！”兀然爆发的呐喊甚至连呼啸天地的狂风都无法掩盖，「观星」泪眼朦胧地垂下头，不想再去看和「刺客先生」一模一样的白陌。 “世界意志在利用你的感情，利用你对「刺客先生」的感情。”明明在说过往的自己，白陌的口气却仿佛在提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别说了......” “正常来说，在你意志觉醒的刹那，这个世界就应该彻底破碎。” “住口......” “但说到底，这个梦境的主人是你，只要你不想，这个世界就不会灭亡。” “我让你住口......” “所以，那个诞生出自我的世界意识想到一个办法，那是让你即使觉醒，也会主动留在这个虚假的世界，而那个办法——” “我让你住口你听到没有！！！” “就是羁绊。” 落地的长靴在岩浆的炙烤下融化成渣，白陌踏在炙热的岩石上，昂首看向不远处喷发的火山，与火山之上那巨大恐怖的帝王级崩坏兽「毗湿奴」，同时也是这个梦境世界意志的身影： “和「刺客先生」的，羁绊。” 拔刀—— “主人，您醒过来了？” 闭锁空间中，犹大兴高采烈地看着缓缓起身的女孩，白陌那稍大一号的衣服披在她娇小白皙的身躯上，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违和感。 德丽莎·观星却没有看向打从出生后就陪伴自己至今的神之键，她侧过头，望着不远处同样睁开双眼的白陌，以揉杂了诅咒般的低音轻吟道： “小白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会原谅，杀死了刺客先生的你。 一千万余次轮回的记忆足以使德丽莎的意志觉醒，可当继承了观星全部记忆与情感，或者说本就是一个人的女孩，看到那个无数次痛哭流涕拼尽全力都想要拯救自己的刺客先生时，心中会怎么想呢？ ——塞西莉娅，我大概，爱上他了吧。 只要作为梦境主体的德丽莎不想，梦境的世界就不会崩散。 ——如果，如果能抛下一切，只和他在这个世界里就好了。 像是体会到主人的感情一般，梦境意志并没有停下对她的「迫害」，因为她与祂都知道，只要这轮回结束，面前的人仍旧会想尽一切办法唤醒她的意志，从而返回真实的世界。 ——所以，就用我无尽的死亡，将只属于我的刺客先生拴在这个世界吧。 只是，在「刺客先生」消失的现在，这样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德丽莎知道的，德丽莎都知道的，白陌之所以会刺激自己，是因为他看出构成梦境的本源，是自己体内拥有无限成长能力的帝王级崩坏兽「毗湿奴」的力量，那所谓的世界意识不过是「毗湿奴」借着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不断吞噬自己的精神力妄图复活罢了。 她也知道的，在那最后的最后，她的「刺客先生」其实已经放弃拯救自己，乃至于将所谓的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让觉醒记忆的白陌不得不将强行扭转利刃刺入他自己的掌心，以免这由「刺客先生」刺出的长刀刺穿女孩柔弱的身体与更加脆弱的心灵。 ——可是，可是...... 嘀嗒、嘀嗒...... 女孩咬紧下唇，泪眼婆娑地凝望对面那被寻求真相的琪亚娜骚扰，正一脸不耐烦打发她的白陌，珍珠般的泪光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 ——可是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啊啊啊啊啊啊！！！ ...... 第九十三章·「御神巫女」 长空市，闭锁空间外，战场—— “啧，你这废物，搞不定那个怪物也就算了，就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吗？！” 被布洛妮娅与芽衣联手轻松吊打的浅仓深雪丑态毕露，她看出来了，对面这几个家根本就不打算取得胜利，而是在尽可能地为进入闭锁空间的那两人争取时间，等到德丽莎真的被救出来，他们两个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狐面男却对浅仓深雪的抱怨无动于衷，与白陌同步「末那识」的史尔特尔同样是他的克星，只是比起战斗风格趋近于完美无瑕的复制体郑吒啊呸白陌，专职爆发的正体郑吒啊呸史尔特尔显然还差的很远。 再给他三分钟，他就能拿下面前这个只能依靠天火出鞘拖延时间的女人。 可就在这时，仅有面具男能听到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定睛看去，之前那用于囚禁神恩结界的闭锁空间竟轰然破碎！ 注意到他的异样，又或者是察觉到那无比熟悉的气息，史尔特尔又一次使出天火出鞘将其逼退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而在下一瞬，禁止一切崩坏能流动的神恩结界蓦然降落到浅仓深雪与面具男头上，天空中，天命极东支部的支部长「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冰着小脸，俯视着这导致这起事件的最阔祸首。 原本天真无邪的眼中，流露出的海量杀意即使是作为同伴的芽衣与布洛妮娅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梦境中的德丽莎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这限定区域的神恩结界她之前绝对无法做到。 这是「犹大的誓约」的超限模式，在限定性地使役神恩结界的同时，取消掉结界对持有者造成的负面影响。 在历代的使用者中，德丽莎是唯一一个能够抵达这种堪称崩坏克星的境界的。 而代价...... “芽衣！” 紧随其后的琪亚娜一个乌鸦坐飞机就撞到芽衣的怀里，叽叽喳喳地跟她讲述起之前在梦境中的所见所闻。 而这时，缠绕在芽衣右手臂上的银色锁链腾空而起，乳燕归巢般地回到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边的主人身体内部。 “欢迎回来，阿陌！” “比布洛妮娅计算的还要早一些，看来琪亚娜并没有给怪物先生添太多麻烦。” “哼哼！这次本小姐可是有好好帮小白忙的！对吧小白？” 要不是你这死丫头没有告诉我真名，我也不至于经过那么多次的轮回才觉醒记忆...... 罢了。 “我回来了。” 冲少女们打声招呼，白陌侧身看向那被神恩结界笼罩在内无法行动的浅仓深雪，向身后八十六度斜斩出黄昏。 铿！ 丹樱与黄昏再度碰撞，并不是神恩结界无法对面具男起到效用，而是他在结界彻底覆盖之前就通过转移避开。 “阿陌！” “小白！” “重装小兔——Fir” “没有必要。”出声阻止了心急的女孩们，架住丹樱的白陌手中发力，一瞬间就将方才还势均力敌的面具男击飞数里。 ——【燃尽吧】x4 确实没有让她们出手的必要，因为在德丽莎平安归来的现在。 单手拖着失去反抗之力的面具男，白陌一步一步走到在神恩结界的笼罩下瘫倒在地的浅仓深雪面前。 然后，反手削掉面具男的头颅。 这种程度的家伙，一瞬间就会结束了。 失去头颅的男人身体抽搐了两下，无力地倒在地上。 可即使这样，匍匐在地的他依旧拼命向浅仓深雪的方向伸出手指，就像那里有什么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存在。 浅仓深雪知道的，那位名为「八重白陌」的神明发过誓，他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小八。 曾经的他完成了这个承诺，完全死士化、身体超负荷运转、爆炎的灼烧、胸口被利刃穿过......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那时还未登临时之神位，仅比普通人强的有限的他都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可为什么，他现在反而会被眼前这个人削下头颅呢？ “是因为我不是那个御神巫女，所以你就懈怠了吗？”怀抱住滚落至面前的头颅，浅仓深雪喃喃自语。 男人没有回答她，头颅也不可能回答她。 断首处喷墨而出的血液沾湿的白陌的鞋底，他看向地面上闪烁樱色光芒的丹樱。 下一秒，长刀仿佛有某种意念般，自主贯穿了浅仓深雪的头颅。 神恩结界消失不见，现在也没有再继续维持的必要了。 白陌拔出插入头颅的丹樱，血震，纳刀，他凝视着浅仓深雪面庞半晌后，轻声道： “再见了。” 巫女身上燃起妖艳的大火，吞没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弥留的意识注视着火光外的男人转身，和那些风情各异的少女们汇合离去。这时，浅仓深雪忽然像是明悟了什么一般呢喃： “原来，是你。” 小白、阿陌...... 我居然，直到最后才联想到。 火焰舔舐着巫女的身躯，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再去看一眼转身离去的月光（kiana），却发现这幅身体本能般地将这股力气用于拥抱头颅。 这时，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浅仓深雪的耳中：“当笨蛋白陌意识到自己是谁，那曾属于他的身体就再也不会反抗他了。” 所以，身体才会毫无抵抗的迎接死亡。 光粒化作的御神巫女站在那里，俯视着自己五百年前的身体。 ‘然而他还是选择斩断自己原来身体的头颅，即使留下他会方便许多。’ 浅仓深雪已经说不出话了，可她明白，巫女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因为那具身体，差点斩下那位琪亚娜小姐的头颅。” 以意念操控丹樱斩杀浅仓深雪的巫女轻笑，火光照耀下的她，宛若迎接圣徒前往天堂之门的纯絮天使。 ‘......你的脾气真好。’少女撇撇嘴。 “谁让那是笨蛋白陌呢？”巫女露出一个无可奈何中夹杂无限宠溺的微笑。 ‘啊啊，如果琪亚娜能够对我露出这样的微笑，就算是让我立刻死去，我也心甘情愿了......’ 怀着这样遗憾的心情，女孩合眼，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可惜，她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了。 待到她死亡后，巫女拾起她腰间的樱色长刀： “樱吹雪，好久不见。” 嗡～ 灵刀像是拥有自我意识一般发出欢快的轻鸣。 “嗯，我知道的，丹樱已经去到笨蛋白陌那边了，那个小家伙早就迫不及待了。” 樱轻抚自己这失而复得五百年余年的老伙伴，五百年前的八重神社拥有两把质地神秘的灵刀，其一，是象征巫女身份的灵刀「樱吹雪」，另一把，则是象征神社主人身份的灵刀「丹樱」。 在那时，陪伴在白陌身边数年直至被三人联手封印的，就是丹樱。 所以在看到白陌后，丹樱才会显得那么的激动。 嘤～ 樱吹雪再度发出低吟。 “我去哪？”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当然还是笨蛋白陌那边，灵魂状态下的我才在这位浅仓深雪小姐的刺激下，从留在他身上的勾玉圣痕中苏醒，这次暂时留下来，只是想将你带走而已，一会肯定还是要回去的。” “不过五百年后的世界真的完全变了副模样呢，他穿越前的世界也是类似于这个年代吗？”少女随随便便就暴露出她知晓穿越者秘密的事情，“怪不得当时他那身服饰既考究又舒适，就连父亲大人都差点因此误会他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弟，原来居然是这个年代任何人都能拥有的。” “真是个幸福的时代啊......如果我们能一直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火焰燃尽飞絮，呢喃着的少女化作光点散去。 不过多时，少女的身型重新于破旧的神社中庭浮现。 “呦呵？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八重大姐吗！您老人家也醒了？这具身体里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神社中，重叠的女声笑呵呵地向樱打着招呼，丝毫听不出半点敌意。 “Rin，笨蛋白陌现在的身体是你做出来的吧？”樱看向那坐在在神社屋檐上，与自己妹妹幼时容貌同出一撤的靓丽少女。 “笨蛋白陌......是个好久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呢大姐。” 侵蚀之律者「Rin」翘着曲线完美的裸足，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位在五百年前，曾经主导封印自己的御神巫女： “是我做的，花费足足五百年，以大姐你与那个多管闲事的圣女两人体内的超变因子为基础，再结合除去终焉律者之外所有律者素体的全部优点，与他体内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逐火刻印，耗费足足五百年才制作出来的最完美容器，说白陌他现在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也不过分哦！” 说到最后，语气中的恶趣味丝毫不加掩饰。 一般人的身体，可无法作为承载外道六法的载体。 “儿子......吗？” 可出乎她预料的是，庭院中的巫女并没有怒气冲天，而是垂下头与狐耳，脸红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是，大姐，我先确认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Rin的语气变得诡异起来：“大姐你脸红，是因为卡莲那家伙，还是那个白痴？” “？当然是笨蛋白陌啊！你在想什么呢？”巫女迷惑地反问。 “因、因为幻想现在糅杂了自己血脉的白陌而脸红......”曾有过上个纪元正常人类三观的Rin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大姐你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豪放呢！” “有什么奇怪的吗？”巫女蹙眉，“你难道不清楚，我与凛的父亲大人「八重时辰」和母亲大人「八重葵」，其实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血脉什么的，怎么可能阻止得了我和笨蛋白陌呢？ 那双幽紫色的眼中，明确传达出这样的观念。 “我™！” 兄妹和母子是踏马能一概而论的吗？！ “没用的，Rin。”就在这时，第三人的声音响彻整个中庭，“我这个笨蛋姐姐平日里虽说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实际上就是个常识匮乏的糊涂蛋。” “凛！” 听到声音的樱双眼一亮，她猛地看向神社入口处那个无论是发型还是狐耳，都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啪塔啪塔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自己最最最最最亲爱的妹妹。 “五百年不见了，姐姐大人。” 比起此时行为颇为幼稚的樱，身着冰蓝色调装甲「御神装·勿忘」的凛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姐姐，她轻轻拍了拍扑在自己怀中的樱的背部，温声道： “姐姐大人，你腰间挂着的樱吹雪搁到凛了。” “啊！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慌慌忙忙地抬起头，此时的樱看上去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女孩。 “没事的，姐姐大人不需要道歉的。” “是啊大姐，你道什么歉嘛。”就在这姐妹相逢的温馨时刻，Rin玩味的声音再度响起，“凛这家伙啊，可是抢走了你最重要的宝物哦！” “我最重要的，宝物？”樱迷惑地看向妹妹，却换来对方若无其事地点头承认。 “可我最重要的宝物就是凛啊？凛又怎么可能抢走凛自己呢？” “那大姐啊，如果我说——” “如果凛说，当初害的白陌被Rin控制身体的是凛，姐姐大人会原谅凛吗？” 觉醒第八感觉「阿赖耶识」的存在绝对不会被任何存在干涉心神，就算被干涉了，也可以随时随地拒绝掉那个效果与能力。 既然如此，侵蚀之律者Rin又是为何能够在五百年前控制住白陌的身体，并屠光了八重村的百姓呢？ 接过Rin的话头，少女的声音幽幽响起： “如果凛说，姐姐大人与白陌无比期待的那个新婚之夜，是凛在将姐姐大人迷晕后，扮作姐姐大人与他行房，导致知道真相后的白陌出现足以颠覆常识的破绽，结果被Rin控制身体，姐姐大人也会选择原谅凛吗？” ...... 第九十四章·「真棒」 铿！ 脚下的地面在两人刀剑相撞的刹那陡然凹陷，近乎一样的面容仅隔两把相交的森冷利刃互相对峙。 不同的是，一个依旧淡漠超然，而另一个，俨然化身为无间修罗地狱中的恶鬼罗刹。 “果然啊，凛就知道姐姐大人是不会原谅凛的～” “八·重·凛！你竟敢把他！你竟敢把他！！！” 磅礴的崩坏能透体而出，积蓄了五百年的杀意是毫不掩饰的狰狞。 樱口中呼出白色的雾气，紧握刀柄的纤细玉手青筋暴起，完全看不出方才那令人怦然心动的天然与温柔。 “比起八重村被杀死的大家，姐姐大人更在乎白陌呢，明明是八重村的巫女。”在这种关头，凛居然还在出言嘲讽，“之前还说只要白陌不介意，自己完全可以让凛一起成为白陌的新娘......可是姐姐大人，你现在的模样，凛可是完全看不出来想要与人分享你的笨蛋白陌哦。” 凛手中的「御灵刀·寒狱冰天」是上个纪元中仅次于神之键的超限武器，其强度要远远超过樱手中的樱吹雪。 可当充满灵性的灵刀在主人的意念下堕化为杀意十足的妖刀「赤染樱」后，这份差距便已追平。 “别搞错了八重凛，我从来都不是八重村的巫女。” 持刀的右手再度发力，趁着凛用力格挡的刹那，樱右腿猛地踢出宛如长鞭，即便凛反应惊人同样抬起左腿挡下这一击，依旧还是被击退一段距离。 “我自始至终，就是那个笨蛋唯一的御用巫女！” “可是巫女大人，作为本应守护神明的巫女，你又守护了他什么呢？是精神，还是说，肉体？” 凛依旧在笑着，不过这次，少女的笑容中多出了几分意犹未尽的玩味： “说起来，巫女大人应该不知道吧，你家神明大人在床上的反应可是超级可爱的哦！尤其是把他压在身下玩弄时，那与平时迥异的害羞模样，真是让凛百看不厌、欲罢不能呢～” “凛！！！！！” 轰！ 伴随樱愤怒的咆哮，血赤与冰蓝能量的激突，充斥了整个圣痕空间。 “唔嗯......” 返回圣芙蕾雅的路上，锁骨处措不及防的剧痛令白陌微微躬身，就连脚步也随之一顿。 见状，在白陌身边转悠的琪亚娜连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小白？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大姨妈，芽衣，布洛妮娅，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我——” 可就在白陌打算回话的前一秒，这股疼痛却又诡异地平息了下来。 “......没事，大概是之前开启四段点燃的后遗症，有时间我会去找一趟比安卡的。” “什么？四段？阿陌你又用第四阶段了？！我们之前不是约好了能不要开启就尽量不要开启吗！” 听到这话的管家婆立刻冲了上来，她弯下腰，直接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白陌就向圣芙蕾雅的方向冲刺： “回去后先去医疗部，让新来的负责人赫墨医生好好给你检查亿下身体，这笔账我们等检查完再算！” “等会！芽衣你先把我放下来！我不疼了，可以自己走！” 这大概是向来强势的白陌第一次露出明显的害羞之意，见状，布洛妮娅悄**地把天命终端的相机调节成无闪光模式，然后记录下这个极其罕见的画面并传送给重装小兔保存好。 她有预感，在未来，这东西绝对能派上大用场。 与此同时，圣痕内部，废旧神社—— 轰！ 焚世炎刀当头斩下，恍若那以拳开海的先知摩西，以一己之力分割开纠缠不休的血樱与冰蓝。 “闹够了没有？” 闯入这片空间的赤发少女视线缓缓扫过面前发色相同的三人，暴虐的气息从那娇小的身躯中迸发而出，像是那命中注定要给诸神与世界带来终焉的火焰巨人。 只不过那对曾经相亲相爱的姐妹完全没有去顾忌这个后来者的打算，道道斑驳的裂痕充斥空间，那是剑戟之间不断交错分割后的残余影像。 她们愈演愈烈的行为就像是在说： 就凭你，也配参与我们与他之间的事情？ 史尔特尔眼中杀气四溢，她可不管这几个人和过去的白陌之间有怎么样的关系。 她只是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主人会因为圣痕中接连不断的冲击而痛苦，而她会因为这样的痛苦心里不舒服。 所以—— 那就都杀了吧。 这么想着，少女高举诸神的黄昏。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史尔特尔！你要是真杀了她们才会出大事的！还有八重樱八重凛你们也是，你们先不要再打啦！再打下去白陌先生他会痛的受不了的！” 银色的天之锁缠绕住史尔特尔手中的黄昏，后一步闯入圣痕空间的白发少女慌慌忙忙地阻止在场所有人。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交战中的二人在最后一次碰撞后，不约而同地后退至中庭的两侧。 “卡......莲？” 眼角的余光扫过女孩的脸庞，樱颇为烦闷地握紧赤染樱的刀柄。 瞧见她这一动作的弥赛娅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体。 在卡莲的记忆中，每当她缠着樱不放时，不耐烦的少女都会用刀柄用力敲打她的脑袋，以免让呆在一旁摸鱼的白陌误会自己的性取向。 “姐姐大人，她不是卡莲，卡莲现在还沉睡在她的圣痕里。而且就算清醒过来，仅剩下三分之一灵魂的她也不可能再记得我们了。” 凛好心地为樱解释起弥赛娅的身份。 “杀了她们会出大事？能出什么事，霸占主人身体苟延残喘的寄生虫罢了，就算宰了又能怎么样？” 史尔特尔不屑轻哼，同为外道六法的拟人化身，弥赛娅姑且算的上是她的同僚，若是换个人敢这样，她早就天火出鞘招呼上去了。 这大概就是物似主人型。 弥赛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不怕以后恢复记忆的白陌先生找你拼命，那你就杀了她们，那时候的白陌先生可是把他这对心肝宝贝看的比命都重要！” “主人又没有恢复曾经的记忆。” “你能保证一直不恢复？别忘了，他现在已经认出来狐面男就是自己曾经的身体了，接下来肯定会大量查询与之相关的资料，得知真相是迟早的事情！而且犹大那家伙可是在外面瞎逛呢！” “犹大？” 史尔特尔面露迟疑，见状，作为「被保护者」的凛反而开口反驳： “史尔特尔小姐，在五百年前，犹大也只是在最后时刻登场了一下而已，她又能知道些什么？” 犹大的誓约是在故事的最后，被奥托派人送到八重村支援卡莲的。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弥赛娅整个人都佛了。 “凛当然是站在白陌身边了，对吧，我亲爱的姐姐大人～” 迈开裹着长短不一白筒袜的纤足走到从方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樱身边，少女面露浅笑。 “......罢了。”深吸一口气后，樱那在极端愤怒下漂浮的发梢缓缓落下，她扬起精致的下巴，望向那一直在神社顶端看戏的Rin，“你现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大概是同生共死的关系？如果作为身体创造者的我死了，白陌那家伙也是活不下去的。” Rin食指轻点朱唇，思索一番后嫣然一笑： “又或者说是女票客与被女票的关系？毕竟那时候，我也在凛的身体里面嘛！倒不如说，在那一夜里，凛的身体可是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由我掌控的。” 少女的裸足踏在边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樱那与自己亲姐Sakura一模一样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却又顾忌到白陌的性命而不敢上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老公真棒哦！我亲爱的姐·姐·大·人～” 弥赛娅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在卡莲的记忆中，白陌是在与八重樱成婚的第二天凌晨被侵蚀之律者控制暴走，然后三人不得已下只能牺牲自己联手将其封印。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凛与Rin绝对背着樱与卡莲在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 甚至连先前占据凛身体的Rin被封印这件事，都有可能是她们故意演出来给人看的戏！ “——我记得你和笨蛋白陌没有什么交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深吸一口气后，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杀意的樱想要知道Rin这样做的理由。 “大概是想要报复吧。”Rin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铃音般的声音回荡在宽广的空间中： “谁让大姐你，和我那身为背叛者的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呢？” 作为上纪元侵蚀之律者的Rin，正是因为姐姐Sakura的「背叛」，才会被Mei博士封印在黑匣中长达五万年。 这可不是融合战士的休眠仓那样双眼一闭一睁就睡过去的五万年，而是切切实实流逝的时间。 积攒了五万年的滔天恨意，让她怎么可能不去恨那个本应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的姐姐？ 又怎么可能不恨屋及乌，殃及到与姐姐容貌一模一样的樱？ “姐姐大人气的快要炸掉了，不知道白陌看到现在的姐姐大人，还会像以前那样喜欢吗？” 腹黑少女若无其事地继续补刀： “毕竟这一次，第一个与白陌邂逅的可是那个卡斯兰娜家的小姑娘，虽说那个邂逅蛮令人难忘的。” “......你看起来完全不在乎。” “凛确实不在乎。”少女转身，踏向属于自己的冰蓝色太刀圣痕空间： “凛又不像姐姐那样执着于那所谓的婚姻与世俗间的名分，凛甚至不在意白陌再一次当着凛的面和其他人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后给他的新娘带来梦寐以求的幸福。” “因为——”凛站在冰蓝色旋涡前，“凛会让凛在白陌那里的重量，远远超过那所谓共度一生的‘爱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说罢，早已抛下伦理的少女纵身一跃，身影消散在旋涡的彼端。 破旧神社再度安静下来，在确定不会影响到白陌后，懒得去管这些破事的史尔特尔就已离去，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脸色阴晴不定的樱。 “你们的感情真是操蛋。” 与一脸MMP的弥赛娅。 “真不知道白陌先生惹上你们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但决定掺和进去这件破事的我肯定是不幸了。” “你......什么意思？” 铿！ “不要拔刀啊御神巫女，同样喜欢白陌先生的我确实是你的敌人，可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内斗的时候了吧？” 重叠的锁链拦下差点把自己拦腰折断的赤染樱，弥赛娅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刨除掉史尔特尔那个无可救药的master控与外面的那几个小姑娘，光是凛与Rin的组合你都搞不定吧？在这种情况下，还对我这个潜在盟友拔刀相向可不是什么明知的选择哦！” “现在的白陌先生可不是五百年前那个平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关键时刻却无比可靠的笨蛋温柔烂好人，就算你出现在他面前道明真相，他肯定也只会给你来上一句‘对不起，你是一个好人’后转身离去。以他现在那由于空之律者的肆意妄为而变得极度敏感的精神，你若是失了心智想要用强，他就敢真动手把你打个半死。” “......” “别不相信，你以为为什么那两个家伙明明苏醒那么早，直到现在却都还缩在圣痕里无所作为？因为她们不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要不要联合？”少女意味深长地提议道。 ...... 第九十五章·「再见了,刺客先生」 德丽莎，感冒了。 从芽衣嘴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陌第一反应是今天是愚人节，第二反应是就应该把医务部那群餐位素裹，胡乱开玩笑的混蛋全部开了换一批。 德丽莎是谁？那可是融合了「毗湿奴」基因的超级卡斯兰娜人，就算肉体强度比同为S级的比安卡差的好远，也不至于患上这种普通人才能得的病。 可当看到卧室中那蜷缩在床上一脸朦胧的可爱女孩时，他又不得不确信了这一事实的真实性。 按理来讲，就算德丽莎违反常理的感冒了，和白陌这个大老爷们也完全没有关系，有世界第一的煮饭婆好吃好喝供着，还有医疗部那个拥有充满既视感名字的赫墨医生护理，德丽莎只要得的不是绝症，就能活蹦乱跳地嗟她最爱的苦瓜汁。 就算是绝症，她那个全世界最有权力的大主教爷爷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最疼爱的孙女从病魔的手中拉回来。 白陌只要如同往日那样过活就好了，和符华修习神蕴的使用办法，到饭点就下楼吃芽衣做的菜，晚上与布洛妮娅联机打游戏，偶尔还被心血来潮逃课的琪亚娜拉出去到学园都市闲逛，然后被姬子叫到办公室不痛不痒地训诫一通就可以了。 直到某次晚餐后上楼，刚打开门，就被姬子壁咚到房间的角落。 “小白陌，我有事要和你说。” 白陌奥特点头：“xia！” “——你这小家伙，就不能紧张一下？这样我很有挫败感诶！” 姬子吐槽了一句后神色一肃： “小白陌，去看看德丽莎吧。” “......她感冒了，需要静养。”白陌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对吧？你这孩子，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在与我说话的时候转移过视线。” 烈火般的双眸再度对上白陌游移不定的眼，其中蕴含的情感坚定而执着： “我有问过琪亚娜，让她跟我讲你们在梦里的行动，那傻丫头知道的东西也不多，但有一点我听到了。” 与能记起回档记忆的白陌与德丽莎不同，琪亚娜是真的从头到尾一脸懵逼。 “......” “或许德丽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生病的几天里，梦中她一直都在呼唤一个名字。” “......” “赫墨医生说过，有些病并不是药物能够治愈的，如果不打开心中的结，就会一直病下去。” “我知道了，姬子。” 见到他松口，姬子后退一步： “德丽莎那个人啊，孩子气小心眼克扣公款没心没肺还喜欢不计后果到处撒欢......毛病确实是一大堆。但有一点我很喜欢，她是真的非常重视感情，而这点，也是我会待在这座圣芙蕾雅学院，心甘情愿辅佐她的原因。” “所以。”走到门口的姬子手按在门把手上，头也不回地道：“德丽莎就拜托你了，「刺客先生」。” 咔嚓。 门扉紧闭，仅剩白陌一人靠在墙壁上，眼中明灭不定。 ...... 床上的女孩身容貌毫无疑问是绝色级别，或者说用「惹人怜爱」这个词儿来形容更为贴切。 光滑细腻的皮肤像是在闪烁着灵气，若是在太阳的照射下想必会闪闪发亮；披散在枕头上的白色长发散发出混杂奶香味的细腻清香；鼻子的线条又直又清晰，嘴巴小小但色泽鲜润，而且很中看。 女孩蜷缩在印有草莓与星星图案的被褥中，小小的嘴巴轻轻吐着带有玫瑰色的香气，长长的睫毛随着气流微微起伏，带来一种动人心折的柔弱感；枕在枕头上的小脑袋似乎是有些不满其硬度，偶尔在上面蹭蹭以寻找更适合的角度；细嫩光滑，吹弹可破的小脸带着病态的红晕，清凉的皮肤像是最顶级的果冻，柔软且丝滑。 咚咚咚！ “是、是芽衣吗？门、门没锁，进来吧。” 颇为活泼的敲门声响起，躺在床上的娇小女孩面前睁开蓝宝石般的眸子，原本传神而又灵活的眼眸此刻却因为病痛的折磨失去高光，她倾听着房门方向传来的声音，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羸弱。 德丽莎现在好难受，她连扭头看向门扉方向的力气都不剩下。 吱吖—— 狭长的开门声闯入女孩的耳中，不多时，米粒的清香就充满了整间房间。 德丽莎小小的手勉力抓住被褥的前端，朦胧的床头灯光下，白皙的颈部反射出诱人犯罪的点点灼光，由于风寒，暂时被辅以辅助呼吸任务的小小檀口呼出淡白色的雾气。 “......谢谢你，芽衣，在这种时候，还要给我煮粥......” 时间已过午夜，整个圣芙蕾雅都安静下来，仅剩下些许的蝉鸣，与远处那来来回回巡逻的灯塔带起星星点点的光芒，就连天上的银月，都羞答答地藏在重重叠叠的云层之后。 “......呜，头晕晕的，还是使不上力气。”女孩想要倚靠身后松软的床头支起身子，却因全身上下传来的无力感而作罢，“抱歉呢芽衣，让你看到学院长这不成体统的样子......粥，又要拜托你喂我了。” 她张开嘴，精致整齐的银牙后，丁香小舌像是担忧食物过热般楚楚可怜地瑟缩。 显然，芽衣的侍奉对生病的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这一次，她所有的准备都做了无用功。 “呜姆呜姆呜姆，这个厨艺还真不错，上次那家伙光顾着给我下药，结果做出来的饭菜完全没有这个好吃......啊？观星你说什么？” 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德丽莎头顶传来，她拼尽全力扭过头，就看到那令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正笑呵呵地抬起手中空空如也的瓷碗： “一不小心就吃没了，说实话，比你的烤鱼要好吃多了。” 语气中连一点将病人食物吃掉的抱歉之意都没有，实乃屑中之屑。 云层后的新月探出头来，皎洁的月光穿透墙壁上的窗，洒在那女孩无比熟悉的面容上。 “......刺客、先生？” “呦，好久不见。”屑小白亲昵地拍了拍「观星」的小脑袋，反手‘咻！’地一下把瓷碗扔到一边，“听说你最近表现比较拉跨，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 “拉、跨？” “是啊，你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赖在床上不动弹。”围着床铺绕了一圈后，屑小白坐在床边挖苦起她来，“听说你捂在被子里好几天了？我要是掀开被子，里面是不是会传出来一股馊味？啧啧啧，话说睡衣也好几天没换了吧？” “对不起......” “啊？咋了突然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泪珠如同丝线般连成一片簌簌落下，观星用力扑到小白的怀里，泣不成声地哭喊着：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就为了自己让刺客先生一次又一次地轮回，我不该这么自私让刺客先生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绝望，我不该试图利用自己的死亡将刺客先生拴到那个世界，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哇——” 皎洁的月光顷洒在两人身上，像是铺上一层薄薄的纱。 “......真是的。”轻轻抚摸怀中女孩的长发，感受到逐渐湿透的衣物，小白苦笑着摇摇头：“本来我真的想就这件事好好训训你一顿的，你这小混蛋可是把我折腾的相当悲惨，可你现在这幅模样，又让我怎么能狠下心来？” “哭吧，哭吧，发泄出来了好啦。”他拍打观星的背，轻声哼起歌来。 ——BGM·星与你消失之日 门外，靠在墙壁的姬子微微一笑，踮起脚尖，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半晌后，发泄够了的女孩闷闷的声音从小白怀中传来：“是梦吗？因为是梦里，所以本应该消失的刺客先生才能回来找我的，对吗？” “是梦哦，因为是梦，所以本该消失的刺客先生才能来找他最喜欢的观星。” 像是在证明他的话一般，房间的四周渐渐浮现出淡淡的雾气。 “所以观星不用顾忌什么，把想和刺客先生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吧。” “我不要——” “？”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啊？为什么啊？” “因为如果我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下一次，下一次刺客先生就不会再来了吧！”女孩抬起头，用那双哭的红肿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啊？这个嘛......”小白食指挠挠脸颊，“观星啊，你要知道，那个世界的戒律不是那么容易能打破的，就算是天下无双的刺客先生，想要回来一次也是超级费力气。” “不管不管！”女孩气呼呼地用脑袋顶着小白的下巴，在这一刻，纠缠她数天的病状统统消失不见：“我还要再见到刺客先生！我就是要再见到刺客先生！” 语言幼稚乏力，但这就是她没有添加任何华丽修饰的心里话。 “如果见不到呢？”看着这样可爱的女孩，屑小白不由得出言调侃。 “那我就打穿整个天堂！” 女孩双手抓着小白的衣领，口中说着初中二年级学生才会挂在嘴边的幼稚话，可无论是谁，在看到那双眼的刹那，都不会再去怀疑女孩话语的真实性。 ——如果天堂的戒律阻止我和刺客先生的再会，那我就毁掉那所谓的天堂！ 小白突然仰起头，不让观星看到自己的表情：“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天堂的大人物们要是听到，肯定会非常慌张的吧。不过观星，天堂的大家也是无辜的哦！” “可是！” “所以观星，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低下头的小白食指弯曲，亲昵地划过女孩的鼻梁：“我记得观星的生日是3月28对吧？我们约定，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从天堂重新返回这个世界，陪观星好好聊聊天。作为交换，观星不要再让自己变成这幅狼狈的样子了，好吗？” “每年只有一次？每天不行吗？”女孩不开心地嘟起嘴巴，嘟的能挂上一瓶酱油。 “你这砍价水平倒是一如既往的黑！我记得有次轮回你就是把一贯的糖葫芦硬生生砍成一文，结果现在砍到我身上了是吧？”小白无奈，“每天肯定不行啊！世界与世界间的屏障又不是我能说的算的。” “那就两天！” “九个月！再低我就要生气了！” “四天！” “半年！” “刺客先生耍诈！我明明增加的一倍，你才缩小了三分之一！” “靠这是能这么算的吗！你咋不算算咱俩差的天数呢？” “人家不管！反正就是刺客先生耍诈！人家要补偿！要补偿！”女孩很干脆地开始在床上打起滚来，活泼的像是只刚买回家的小仓鼠。 “......一个月，不能再多了啊。”最后的最后，实在受不了她撒娇的小白妥协道，声音中却蕴藏着无尽的宠溺。 “诶？半个月——好好好，一个月就一个月！”瞧见小白的脸彻底黑了下去，观星连忙爬过去伸出小小的小拇指，“约定好了啊，以后每个月的二十八日，刺客先生都要来人家的梦里找人家！” “嗯，约定好了。”小白同样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一千......一万......别瞪我啦，你自己说要几年！” “几年都不要！”用力勾住伸过来的小指，女孩身体前倾，让两人的拇指触碰到一起，“要一直一直，一直到永远！” “永远这个词有点沉重。”小声哔哔。 “嗯——？” “没事没事，永远就永远！” “哼！这还差不多！”女孩满意地点点头，这时，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跃跃欲试地盯着面前的小白，“刺客先生之前有说人家的被窝里味道怪怪的对吧？” “毕竟捂了三天嘛。诶，你干嘛？”浑然没察觉到事情严重性的小白看向观星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那当然是——”手腕用力，坏笑：“让刺客先生自己闻一闻下有没有奇怪的味道啦！” 噗通！ “观星你特喵！” 整个人陷入软趴趴床铺的小白发出一声呐喊，但马上，他就对枕在自己手臂上呼呼大睡的女孩露出温柔至极的微笑。 伤病数天加精神方面的剧烈波动早就令女孩身心俱疲，在这最重要的人陪伴在身边的现在，她终于能够好好睡上一觉了。 “晚安，观星，祝你做个真正的好梦。” 凝视女孩嘴角那充满幸福意味的弧度一会后，「小白」小心翼翼地从女孩头下抽出手臂。 下床后，俯身拾起方才扔到地面上的空碗，白陌转身向房间外走去。 可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的声音却令向来处事不惊的他第一次震惊到瞪大双眼： ‘谢谢你。’ 他猛地扭过头，看向床上呼呼大睡的德丽莎。 在这一瞬，他似乎真看到一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正坐在床边，俯下身，温柔地将观星额前的汗水擦拭干净。 “......明明都是我自己，又何必弄的真跟人格分裂似的？”白陌摇摇头，悄悄拧开门把手，向自己同样位于二楼的房间走去。 所谓的小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无论是在德丽莎的梦境里，还是方才，都只是白陌这一个体的某个侧面罢了。 之前是失忆，方才是演技。 但是—— “不客气，小白。” 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白陌低声呢喃。 再见了，刺客先生。 ...... 第九十六章·「爷爷,放了琪亚娜吧」 “你们怎么起那么晚啊！快点快点！本学院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吃一顿啦！” “一大早上的，哈～～～，大姨妈你怎么病一好了就乱折腾人？” “布洛妮娅不建议学院长早餐进食过多的油腻性质食物。” 第二天清晨，顶着黑眼圈的白陌一下楼，就看到大病初愈的德丽莎神采奕奕地跑来跑去，大声嚷嚷要吃好吃的，等饭中的琪亚娜与布洛妮娅则是在一旁劝她。 瞧见下来的白陌后，德丽莎啪嗒啪嗒跑到他身后，用力推搡起他的腰往饭桌走去： “小白白小白白！芽衣最听你的话了，快让她给本学院长做好吃的！” “做什么好吃的，晚上再说。一会还要去上课呢，人家芽衣又不像你这摸鱼怪整天将工作推给姬子，哪有那些个美国时间。” 拉开椅子坐下的白陌拿起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份吐司： “再说什么叫最听我的，要是真听我的我也不至于每次都得吃下那些个难吃到不行的蔬菜与浓汤了。” 白陌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死活都不愿意吃蔬菜沙拉与奶油浓汤，明明这两种菜系实际上非常的健康且有营养。 因此，每次芽衣在做好类似类型的料理后，两人都会就‘水果也就算了，生蔬菜能吃？’、‘汤里加奶油是个什么鬼味道？我们天朝人不吃这一套！’争论一阵，并以白陌在煮饭婆充满威慑力的笑容下不情不愿地全部恰掉作为惯例的结局。 浪费粮食可耻。 “谁、谁说本学院长把工作都推给姬子了？！”听到这话的德丽莎一蹦三尺高，活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咪，就连声音也都尖细了许多，“合理给属下分配工作也是作为领导的优秀表现！” “然后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躲在办公室看挪用公款买来的漫画，真有你的啊学院长大人！” 这下就连一旁围观的姬子都忍不了了。 这人怎么肥四？没点感恩之心也就算了，居然还一脸理所应当？ “嘎！” 德丽莎发出类似于鸭子被卡住脖子的奇怪声音，半晌后，解除石化的她才呜呜呜地趴在饭桌上： “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伟大的德丽莎学院长！哼！如果刺客先生还在，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几个的！” 「刺客先生」四个字一出现，整个客厅都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DV般安静了下来，少女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正在狠嚼吐司的某人，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不过作为众人目光的焦点，白陌的想法倒是很简单： 这小豆丁，难不成真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当做梦了？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德丽莎很快就抬起头，加入争抢早餐的行列。 见状，白陌与众人中唯一知晓昨夜之事的姬子对视一眼，又很有默契地错开视线。 这样也挺好的。 愉快的早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结伴而行的几人如往常那般向圣芙蕾雅的方向走去。 天空中的太阳散发出无尽的光与热，蓝天与白云悠然悬浮在头顶，干净的让人心旷神怡。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走在队伍最后的白陌喃喃自语。 “确实是个好天气呢。”走在前面的德丽莎蓄意放缓脚步，与他并肩而行，“不过刺客先生，虽说观星与德丽莎生日的日期都是28日，但月份，可是不一样的哦。” “什——？！”白陌神色一滞。 “嘿嘿～” 女孩却没有去管露出破绽的某人，她加快脚步，很快就冲到队伍的最前端： “芽衣芽衣！本学院长今晚要吃苦瓜大餐！” “苦瓜的话，放学后还需要去商业街采集一些食材，姬子老师，开车的工作能拜托你吗？” “今晚估计要加一会班，让符华陪你去吧。” “我的话，没有问题。” “不是吧芽衣！本小姐不想吃那种只有大姨妈喜欢的奇怪食物啊！” “布洛妮娅认为挑食不是一个好习惯，但苦瓜套餐除外！” “才没有这回事呢！对吧小白白？” “......真是败给你了。”瞥了眼队伍最前端缠着芽衣不放的白毛小团子，白陌垂下头。 真当为了她轮回了万余次的他，不知道观星的生日同样是3月28日吗？ 算了，会因为这种计策露出破绽的自己也是菜，下次注意。 像是注意到了白陌的目光，女孩侧过头，俏皮地向他眨眨眼：——以后的日子里就请多多指教喽！我口是心非的刺客先生～ 真当冷静下来后德丽莎看不出来，白陌之前之所以会那么冷漠与无情，甚至不惜让自己以强行割裂小白与白陌的方式来仇恨他，只不过是为了以最快速度，让精神被毗湿奴不断蚕食的自己脱离梦境？ 果然果然，无论什么时候，我的刺客先生都最最最最最温柔了！ 当天，下午—— “德丽莎，你很久没有主动联系我了。”天命最终教条，奥托放下游戏手柄，稀奇地望向面前荧幕中的白发女孩，“是在埋怨爷爷之前在你生病时没有去看你？” 鬼知道为了得知德丽莎的一举一动，圣芙蕾雅中到底被奥托塞进去多少间谍。 “不是的，爷爷。”身处圣芙蕾雅学院长室的德丽莎摇摇头，语气中难得没有那一抹稚嫩：“德丽莎想求爷爷一件事。” “说吧。”奥托靠在靠背上，冲推门进来的琥珀做出「噤声」的手势。 深吸一口气后，德丽莎认真道：“爷爷，把琪亚娜放了吧。” “琪亚娜？她不正在你的玩具——哦，圣芙蕾雅学院里吗？” “爷爷知道我的意思的。” 德丽莎口中的琪亚娜并非那个圣芙蕾雅学院中的见习女武神，而是天命上代圣女「塞西莉娅·沙尼亚特」与「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女儿，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请求呢？” “爷爷，我想起第二次崩坏时的事情了。” “......凭借自己突破了羽渡尘的记忆篡改，真不愧是我的德丽莎。” 在第二次崩坏的最后，出于某种目的，奥托利用拟态的意识之键改写了德丽莎有关于这次事件的记忆。 只是在经过梦境中万余次的轮回后，这份记忆与觉醒的德丽莎一道归来。 “那么，你是想凭借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像07年的齐格飞那样强攻天命吗？” 公元2007年，不满自己女儿被奥托囚禁的齐格飞曾联手德丽莎进攻天命总部，只是在那时，他倾尽全力也只抢走了她亲生女儿的复制体，同时也是空之律者素体的复制人k423，也就是现在圣芙蕾雅学院中的琪亚娜，真正的琪亚娜直至今日都仍在奥托的掌握之中。 德丽莎摇摇头：“不，仅凭神恩结界的话，是赢不了爷爷的。即使超限后的犹大可以限定性质地使用神恩结界也是一样。” 作为执掌天命五百年，且持有「虚空万藏」的主人，鬼知道奥托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但德丽莎丝毫不担心，因为这次，她的身边有那个不惜为自己轮回万次的人陪伴： “所以我会拜托刺客先生和我一起，由我们一起强攻天命总部。” 这一刻，奥托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心态崩了，间谍洒满圣芙蕾雅的他自然知晓德丽莎口中的刺客先生到底是谁。 “你确定那位小朋友会和你一起，面对这个世界上最富有权力的组织？” 从他说出着没品话的口吻就能看出，这人现在的确慌得一批。 无效化半径一百公里内部全部崩坏能的神恩结界与足以和大陆级崩坏兽角力的强者，单一他奥托自然不惧，可若是配合默契，这两人绝对有能力重创乃至彻底毁灭掉屹立世界四千余年的天命。 要知道，持有模拟创星图的白陌可是能无效化神恩结界的影响，全神全灵地在结界中发挥自己的战力。 什么叫降维打击？ 这就叫降维打击！ 最关键的是奥托还不能对白陌用那些类似于「舆论抹黑」、「煽动无关民众围攻」之类的卑鄙伎俩，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复活卡莲的希望可是完全掌握在对方的手里。 “只要我拜托，刺客先生就一定会帮我的。” 德丽莎淡淡道，口吻就像是在描述「太阳东升西落」般的既定事实：“我不想让爷爷太过难堪，所以爷爷，放了琪亚娜吧。” 现在的她，好似那执掌众生生灭的女王。 默默注视了这样的德丽莎一会，奥托忽然捂着额头唉声叹气起来： “神州有句古话说女儿外向，我之前还不信，没想到居然能亲身体验到......罢了罢了，孩子长大后，有了心上人就真不要爷爷了。” “什什什什什什什噗！”呜呜呜！德丽莎牌蒸汽姬新鲜出炉！ “不过我亲爱的德丽莎，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琪亚娜的话，其实早就不在天命本部了。” “？”女孩迷迷糊糊地眨巴大眼睛。 “我需要的只是她体内的基因与圣血，而这些，凭借她那些复制体就完全可以提供。既然这样，我又为什么要强行扣押下来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 德丽莎心道鬼才信爷爷你的邪，你要是不想扣，我和齐格飞07年时遭到的阻拦是什么？ “但爷爷我啊，对这个自小就失去了亲人的孩子也有些愧疚。” “鬼才信嘞！”德丽莎实在没忍住。 “所以啊，我已经派人将她从安置她的神州那边接回来，并让她以琪亚娜·沙尼亚特之名，成为我的继承人，天命的下一位大主教.....这也算是我本人对她，微不足道的补偿了吧。” 德丽莎在这一刻变成了德丽傻·豆豆眼，她完全搞不懂自己爷爷脑袋里到底想什么。 这就像是勇者拼尽全力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打败魔王所有的手下冲入魔王城，却发现坐在王座上的居然是一只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LV1草药史莱姆。 坑爹呢这是？！ “哦对了，作为未来的天命大主教，前往神州迎接她的人至少得有相当程度的战斗力才行。”接过琥珀递来的纸条扫一眼后，奥托施施然道，“毕竟在她身份被公布的现在，盯上她的人可是有一大堆呢。” “公布？我怎么没听到过？” “就在刚刚，上一秒钟。” “爷爷！” “所以德丽莎，爷爷能管你借用一下，你那位天下无双的刺客先生去接一下她吗？”奥托本人却是一点推人入火坑的愧疚都没有，“从这边提交的报告来看，我们的琪亚娜大小姐和你的刺客先生，貌似还算得上是熟人呢。” 听到这话的德丽莎忽然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在这里答应爷爷的条件，未来的自己若能够穿越时空，就绝对会拎着犹大回来暴打现在的自己一顿。 只不过—— “好。” 她点头同意，因为在塞西莉娅死去的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她能完全相信的只有她的刺客先生了。 ...... 「番外——没有白陌的世界线」 房间中的白陌正在对着一具无头尸体独自发呆。 时间来到傍晚，下课后的他在给其他人留下一句‘晚餐叫我’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具尸体正是之前长空市的面具男，在斩掉对方的头颅后，白陌就将尸体部分收回到圣痕空间中，直至今日才拿出来。 他认得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史尔特尔在战斗中机缘巧合削落了对方的面具，返回后的白陌刚巧看到了面具下的真容。 那是他自己在穿越前，每天早上洗漱时都能在镜子中看到的，无比熟悉的大众脸。 “说起来，我穿越之前的名字好想不叫白陌，而是应该更大众化一些......一个字的姓，两个字的名。” 他盯着自己的尸体喃喃自语。 他是什么时候将白陌这个名字刻录在脑海中，并将其替换掉自己的真名的呢？ 好想是‘刚’穿越时就这么想了吧。 明明老爹根本不姓白，为什么自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白陌」会是自己的名字？ 面前的这具身体，与现在的自己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我真的是直接穿越到长空市的吗？ 白陌不知道，返回的路上他有试着询问犹大，可惜那时候的犹大已经重新隐匿回神之键本体不谙世事，就算想逼问，顾及到当时德丽莎的状态他也下不去手。 不过现在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毕竟两人的矛盾已经解除。 想到这里，白陌挥舞长刀，将面前那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五，并将其中一份收回圣痕空间。 既然有知情者在，那这个身体就没什么用处了。 不多时，另外四个白陌出现在房间的正中央。 这是他利用尸体作为献祭，驱动体内「饿鬼道」的力量，从其他时间轴拉过来的自己的投影。 作为「时与空之神」，这具尸体的内部储存有大量蕴含时空之力的崩坏能，只有以其作为祭品，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即便如此，能拉过来四个就已经是极限了。 “你们应该知道要做什么吧？” “知道，另一个我。”白陌们齐齐点头，白陌呼唤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利用「饿鬼道」切换世界线的能力前往其他世界，去搜寻白陌穿越前世界的坐标。 对空间用强大的崩坏能压缩，使时空扭曲，打破次元的障壁，从而穿越到其他次元·其他宇宙。 以原本身体为祭品召唤出来的他们，本身就拥有其身上携带的，原本世界的气息，更容易寻找到回家的道路。 “你们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半个月后，作为投影的你们就会彻底消散。”白陌递给他们每人一张纸条，“这是利用「扭曲境界」能力制作的一次性通讯装置，如果找到了，就在上面写上坐标的位置。” 由于没有办法同步和投影们的记忆，白陌只能出此下策。 接过纸条后，白陌们的身影纷纷淡化消失，干净利落的没有半句废话。 等等消息吧。 白陌躺在床上，失神地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他昨晚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睡好，打算趁机补上一觉。 “小白白！” 咣当！ 导致白陌昨晚没睡好的罪魁祸首之一的高昂呼喊与暴力推开门扉的巨大声响同时响起，他侧过头，看向门口气喘吁吁的娇小女孩。 行，看来今晚不用吃那个难吃死人的苦瓜大餐了。 刺客先生不由想到。 ...... ...... 原本天真无邪的天蓝色双眸染上高贵的暗金，纯白长发披散，崩坏能构筑的华丽长裙自完美的身材上具现，纯黑色丝袜包裹住如象牙白皙的双腿，黑白相间的长靴踏在空中，发出类似踩在地板上的塔塔响声。 整片天空染上象征死亡的色彩，虚数空间裂缝中接连不断冲出的崩坏兽潮仰天咆哮，为女王的诞生献上礼炮。 公元2016年10月，奥托在向昏迷中的K423体内注入大量崩坏能后，空之律者的意识终于彻底苏醒。 在她面前，身为雷之律者的雷电芽衣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撑过便被其夺取体内的征服宝石。 只能瘫倒在地，无力地看着逆熵派来的泰坦们与空之律者召唤出的崩坏兽·交锋。 不光是她，就连远在天边的「世界蛇」干部渡鸦，也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用十数年来积攒下来全部积蓄购买的别墅小岛在崩坏的影响下完全沉默，并再次坚定对抗崩坏的意志。 所以鸦芽乐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一刻的她们都什么都做不到（这条划掉）。 逆熵的泰坦数量众多，它们在幕后操控者的控制下勉强抵挡住第一波的崩坏兽潮。 但马上，铺天盖地的第二波令它们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绝望（破产）。 “战争、欺骗、嫉妒、贪婪......你们曾让我失去了所有。” 空之女王站在天穹之上，以那高贵至极的金色眼眸俯视遍布疮痍的大地。 “但今天，我将吞噬一切。” 她像是死告的天使，向所有胆敢触之逆鳞的罪人宣告最后审判的到来。 “因为我，就是崩坏！” 接下来等待人类的......是女王亲手缔造，由无边痛苦构成的死亡炼狱！ 无数通过各种手段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尽皆沉默，女王觉醒造成的大崩坏甚至辐射到小半个星球。 白冰相间的魔龙从远处呼啸而来，双翅带动飓风咆哮，却不敢惊扰到女王的裙摆乃至一丝一毫。 庆贺吧！她是集空间、死亡与雷霆三者于一身，穿行于虚数与现实之间，搬运生命与死亡的空之律者！ 此刻的她借助K423的躯体重返现实，为崩坏的历史翻开新的篇章！ ——本该是这样的。 轰！ 芽衣眼前一花，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动天彻地。 当她回过神来，原本高傲至极的女王陛下竟整个身体嵌入地面，本应纤尘不染的裙摆与丝袜破损不堪尘土飞扬，就连那凶恶至极的冰白魔龙，也在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后栽倒在一旁。 “那个，我没听清。” 这时，通过各种设施围观这里的人们才注意到，导致女王变成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正是一只脚。 一只突破所有围观者的感知，踩在她后背上，穿着运动鞋的脚。 脚的主人一挥手中燃烧烈焰的长刀，弥漫在空中的灰尘干净利落地被一刀两断，显露出那迥异于常人的发与瞳，还有那身本不应存在的圣芙蕾雅学院男性制服。 双眸缓缓扫过呆愣住的芽衣与破败的战场，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重新聚焦于脚下。 “人、类！” 轰！ 察觉到脚下异样的白陌一号再度发力，地面一瞬间便以女王为中心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岩盘。 他俯视着不断挣扎却无法逃脱的空之律者，高举燃烧的黄昏：“你刚刚说你是什么东西？” 火焰挟裹渐大的狂风扩散开来，将刀身周遭的空气蒸干扭曲，宛若一轮小小的太阳。 “【能，再和我重复一遍吗？】” 然后，太阳理所当然般地向身下之人的坠落。 ...... ...... “活下去，kiana，这就是，最后一课了......” 虚数空间已近崩坏，执掌权能的律者已在注入体内的弑神之枪下暴走昏阙，当她再度醒来，那个不再天真却仍旧善良的女孩或许就会回来了吧。 作为代价，以生命为学生教授最后一课的老师已然燃尽自身的一切。 她向下坠落，向那无尽的虚数空间底部坠落。 黑漆漆的空间仿若巨兽择人欲噬的大口，眼看就将这位称职的老师完全吞没。 “......” 残破不堪的身躯被一双手稳稳接住，「天人道」在巨量崩坏能的作用下超负荷运转，恢复着姬子千疮百孔的身体。 白陌二号抬头，看向那远处平台上被虚数能量缠绕的女孩，反手将姬子铠甲上的「疾疫宝石」扣下来，塞入自己手中黄昏的内部。 然后，抱着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的姬子，向那个方向急速飞去。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如果对面不识时务，心情不太美丽的他并不介意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 ...... ...... 少女不断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身影灵活的像是美漫中的超级英雄。 就连她的敌人亦是如此应景，那一个又一个的巨大机甲造型狰狞且丑陋，丝毫不顾及这里是闹市纷纷开火，造成成片成片的死伤。 可即使这样，少女依旧仅凭借手中那根普普通通的棒球棍与它们不断周旋，一边保护行人们，一边有意识地向某个方向前进。 许久后，摆脱纠缠的她来到一座大楼的顶端，天台中央的崩坏能炸弹内部汹涌澎湃，散发出令人惊悚的恐怖波动。 显而易见的是，只要它被引爆，天穹市数以百万记的人们就将享受与长空市人们相似的待遇，除去极少数的圣痕觉醒者外，其余尽数化为飞灰，又或者转变为只知道杀戮的死士。 “必须尽快解除炸弹！” 少女呢喃着冲向炸弹，却被那散发出的余波吹得阵阵倒退。 “好强的崩坏能！” 她看向自己的掌心，纵使作为空之律者的素体，她的手依旧在触碰到炸弹的一瞬间布满暗紫色的纹路。 那是崩坏能过量造成的浸染。 少女却完全不顾上这些，任由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拼上性命，终于握住了炸弹外侧的把手。 “额——啊——！！！” 在这一瞬，她的双眼由原本的天蓝转化成淡金，视线中的一切尽数消失，视野里仅剩下紫色的十字。 她看不到东西了。 她捂住不断流淌金色碎屑的左眼，右手依旧死死握在炸弹的把手上，像是用胶黏在了上面。 她手上的表层皮肤开始溶解。 “姬子......老师。”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松开。 不，她松开了，她松开的是捂住左眼的手，用那只表层皮肤同样开始融化的手用力握住炸弹的把手。 脑后的麻花辫在狂风的吹扫下散开，宛若绽放的白莲。 崩坏能的感染蔓延到了脸部，少女仍然无动于衷。 因为—— “我答应你了，姬子老师！”握住把手的双手同时发力，少女向后一步，倾尽全力将炸弹抽出固定装置。 “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我们所期望的样子！” 然后，抛向天空。 巨大的紫色十字以她为中心爆散，层层叠叠的蘑菇云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 驾驭了律者之力的少女同样腾空而起，向那炸弹急速飞去。 这一次，律者眼中的颜色绝非蔑视人类的金，而是代表守护的蓝。 她就这样，将炸弹推向大气层外。 恍若一道划过天穹的流星。 然而这股力量终归不归她所拥有，在即将将炸弹推出范围的最后一刻，那象征律者之力的裙摆就已破碎。 没有办法了吗？ 不！还有的！ 少女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手，将那即将爆炸的炸弹拥入怀中。 只要身为律者的她能将炸弹内部的崩坏能全部吸收，那么这一切就都会被拯救。 所以—— “姬子老师，这就是，我的（承诺）——” “你的什么？” 冷淡的声音在本应空无一人的夜空中响起，怀中的炸弹也被瞬间夺取。 「饿鬼道」的吞噬之力全开，不出十息，足以毁灭整个天穹的爆弹便化作坠落后可能砸到人的巨大太空垃圾。 白陌三号手中燃起破坏的劫火，瞬息间燃烬手中的太空垃圾。 他转过身，上下打量起目瞪口呆盯着自己的白发少女： “我看你这丫头是吃饱了撑的脑袋秀逗了，你知不知道强行容纳下这么多崩坏能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你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想了想，女孩还是把这句话重新咽回肚子里，她有种莫名的预感，如果说出来，自己铁定是要挨揍。 “还有，告诉我，是谁把你逼成这幅惨兮兮的样子的。” “你、你是谁？不对，你问这个干什么？”琪亚娜吞了吞口口水。 “干什么？还用问？” 反手提起琪亚娜的衣领向地面飞去，在那里，他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当然是把那些家伙统统宰了。” ...... ...... 高高在上的皓日被铺天盖地的乌云完全遮蔽，浓黑的乌云在天与地之间翻滚着，像整块幕布沉重地覆盖下来，银白色的游蛇在苍穹中蜿蜒炸响，狂风咆哮汹涌，近乎给这个本就黑暗的世界涂上一层墨染的色彩。 长空市，千羽学院，天台—— 黑发少女的身体被数个交错刺入地面的亚空之矛禁锢，她凝视着对面衣着华丽却虚弱至极的律者少女，喉咙里挤出混杂不甘的低吟： “你一直，都是这样......琪亚娜，你一直都是这样！” 滴答、滴答...... 落下的雨滴砸在她的眼角处，像是在昭示着她的愤怒与悲伤。 她闭上眼，女孩一次又一次遍体鳞伤的逞强画面不断划过她的脑海。 “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还勉强自己笑着！你拯救了我拯救了大家，却要独自去承担所有的痛苦！甚至付出生命！” “芽衣！”嘶哑的嗓音掩盖住芽衣的怒吼，琪亚娜捂住泛金的左眼，不自然地看向他处：“这是......我的使命。” 芽衣的拳握的死死，禁锢她身体的亚空之矛甚至在这极度愤怒而爆发力量下发出碎裂的脆声。 “拯救世界的大道理......我也懂！” 她握紧本应刺穿自己喉咙的矛，任由其划破自己脖颈上的皮肤，流露出暗红色的血珠：“可是你让我如何忍受这一切！” “芽衣？！不要！”捂住金色眼眸的手下意识摊开，看着她伤害如此自己，琪亚娜难过地后退一步。 「抓紧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你在做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吗，我在救你呀。」 「快，另一只手也抓住我。」 「不，不要......趁着我还有理智的时候...」 「快照我说的做，不管有什么事情，先爬上来再说！」 「诶？」 「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清醒过来，怎么能放着你不管！」 「你要是这样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唔....」 「明白的的话，就快点动起来啊！」 “我只知道，在我心里！” 刹那间，整个世界在芽衣眼中褪去全部色彩，只剩下少女黑白二色交织的纤细身影，苍穹上惊雷炸响，银白色的龙蛇蜿蜒辗转于覆盖天地的黑幕，成为此刻唯一残存的光明。 “比起这个世界——” 自天际倾泻而下的雷光在芽衣身周流淌成海，隐没在雷光中的她睁开自己暗紫色的双眸，雷之律者的印记深深的印在双瞳之中。 掌心中的亚空之矛彻底破碎，芽衣低下头，刘海遮住她的脸颊，只有那痛苦中糅杂坚定的声音依旧响亮： “你更重要！” 在这一刻，似有哀伤的歌在天地间婉转轻吟，纵然琪亚娜倾尽全力，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的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芽衣突破自己的虚数防御冲向天空。 高悬穹顶的芽衣俯视着正向在自己的攻击下坠向地面的琪亚娜，手搭在刀柄上，银牙咬的咯吱作响，像是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可最终，她还是选择拔出那一刀。 暗红色的剑气自上而下，挟裹着噼啪作响的赤色雷霆。 “如果拯救你是一种罪，那就让我来当这个罪人！” 芽衣闭上眼，不忍心再去看琪亚娜被击中的模样。 别了，琪亚娜。 不过她的担心明显多余。 “不忍心就别打。” 因为锐利无匹的雷光剑气，被那不知何时站在两人中间的身影挡了下来。 “芽、芽衣小心！” 瞧见这个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琪亚娜下意识呼唤芽衣的名字。 这倒还像点话。 视线扫过方才还拼死拼活，此时却二话不说就并肩作战的两人。 他看出来了，面前这两人的状态，都不是能依靠交流解决的。 不过，这正合他意（笑）。 【——燃尽吧】； 【——燃尽吧】； 【——燃尽吧】； 模拟创星图，开启； 天之锁概念武装，覆盖； 吞噬之力，启动； 天人道，全功率负荷； 天火出鞘，填装—— 白陌四号刀尖斜指地面。 三分钟后。 “会好好说话了？” 他站在千羽学院的天台上，看向跪坐在地面上，鼻青脸肿拼命点头的两位少女： “那就跟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 「番外——既然前途未卜,何来罪人挽歌?」 “所以说，为了减轻空之律者对琪亚娜的侵蚀，你在那个凯文·卡斯兰娜的帮助下重新凝结律者核心，成为真正的雷之律者，从而使琪亚娜体内的征服宝石自行消散？” “大、大抵是这样的......嘶！”芽衣小心翼翼地捂着肿起来的右脸，对眼前这个暴力狂的好感度完全跌落至谷底。 这人真打脸啊！倒不如说这人光冲着脸打啊！他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吗？ “不对吧？我记得就算你重新在体内凝结出核心，征服宝石也不会消散，不然那些以律者核心为材料制造的神之键，岂不是都会随着这个纪元律者的诞生而报废？” 白陌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长空市对战MEI版雷之律者时的经历，在那时，他确实是在琪亚娜提供的双链接驱动下，才能第一次解封点燃的四段律令。 他踢了脚同样跪坐在地面上的琪亚娜：“你呢？现在是个什么感受？征服宝石有从体内剥离吗？” “——确实有。”有些畏惧地看了白陌一眼，琪亚娜不情不愿地回答。 这是个什么道理？ 白陌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是那个凯文·卡斯兰娜做的手脚？ “算了，先把这事放在一边。”沉思一会，想不明白原理的白陌很干脆地放弃继续深究，他又不是研究者，管这些玩意也没什么用处。 “再次成为雷之律者却没有被律者人格剥夺神志，说明你已经接受那背负长空市百万人生命的罪孽了？” “——你怎么会知道？！”芽衣整个人愣在原地，这件事她可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倒不如说，就连她自己，都是在和「原」律者人格融合后，才得知三年前的真相。 “要我说你也是傻。”白陌却懒得解释这个，他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用力戳着芽衣的额头： “人家让你们分开你就心甘情愿的分开，甚至不惜胖揍这个草履虫一顿，你的脑子呢？现在的琪亚娜没事了对吧，那你干嘛要加入那个世界蛇？利用完人家后随手扔到一边就是了，你自己想想，那个凯文在这次交易中付出了什么？不就是一句话！真正干实事的不都是你自己？那你为什么要为了一句话把自己给卖了？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世界蛇？” “？” 你是我的谁啊，上来就劈头盖脸地教训我一顿？ 芽衣小脸懵逼地捂住被白陌点红的额头，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好姬友，却发现这姑娘居然用‘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但他说的好有道理！’的崇拜表情看着人家，心里顿时生出一股MMP之感。 先不提风中凌乱的芽衣，琪亚娜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人是和自己一样阻止芽衣加入世界蛇的友军啊！ 只要能阻止自己的芽衣加入那个一看就不对劲的世界蛇，她把自己卖了都行！ 琪亚娜早就发现那个凯文看芽衣的眼神不对劲了！ 他绝对是想要牛了自己！ “德丽莎呢？姬子呢？她们知不知道你们两个熊孩子在这里打生打死？”狠狠训了芽衣一通后，白陌又问道。 他不提还好，一提到姬子，少女们尽皆陷入无声的沉默。 “......罢了，现在你们是加入了那个作为天命死对头的逆熵是吧？”瞧见她们这幅模样的白陌就知道自己别想再问出什么了，“带我去逆熵，我要看看这几年里，你们这群家伙到底搞出多少幺蛾子。”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苦闷的声音从琪亚娜口中传来，她别过头去，消瘦的肩膀微微颤抖。 “能如何？至少还能给你们擦擦屁股！”白陌冷笑一声，看向远处踏冰而来的帅气白发男人，“芽衣，那家伙就是逼你加入世界蛇的「凯文·卡斯兰娜」对吧？” “是、是的......”白陌口中的‘芽衣’太过自然，自然到芽衣连「名字本应是亲近之人才能呼唤」这点都没有意识到。 “是挺强的，我明白你之前为何会那么选了，这家伙的强度，大概把你们所有人垒在一起都够不到。”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挡在我们身前？ 注视着毫无防备将后背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白陌，少女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 右脚稳稳踏在千羽学院天台边缘的护栏上，作为卡斯兰娜家族的老祖宗，凯文自然能察觉到白陌体内那股无比熟悉的气息：“你也是卡斯兰娜，为何要阻挡我？” 这个强度，已经比得上「阿兹·达卡哈」了......原来如此，天火劫灭在对方手中吗？ 感受到黄昏的悸动，白陌不再束缚这位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战友的行为，熔金般的烈焰冲天而起，最后在他的掌中化作四尺三寸的锐利长刀。 “——破坏之键。”凯文眯起冰蓝色的眼，与天火圣裁相伴万年的他一瞬间就明悟了黄昏的本质：“你是这个纪元的炎之律者？” 觉醒卡斯兰娜血脉的素体成为炎之律者，大概会很麻烦吧。 除终焉外天下无敌的前纪元至强者如此想到。 这人怎么上来就扣大帽子？ 注意到身后少女们微变的神色，白陌撇嘴，反手摸出模拟创星图注入崩坏能：“是个人就能成为律者，那作为文明之敌的律者也太大白菜了。” 空之律者和雷之律者的表情变得很微妙，以她们的经历来看，律者貌似还真有变成大白菜的趋势。 从白陌拿出模拟创星图后，凯文就死死地盯着这个东西不动了，直到白陌的「太虚剑神」蓄力完毕才重新转向他的正脸：“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鬼知道这家伙从模拟创星图中看出来了什么。 “确实不是。”太虚剑神蓄势待发的白陌也不需要担心凯文的劫灭了，在这种时候，他并不介意和这位「世界蛇」的盟主聊上几句。 如果不出意外，在本体那个世界同样会有这个人存在。 既然这个世界与本体父母所在的世界无关，在那张能传递信息的纸条上写上一些有关未来的情报也是极好的。 凯文忽然道：“雷电芽衣，你不用加入世界蛇了。” “？”没想到话题转回自己头上的芽衣，不明白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世界蛇会把情报与你共享，你想提前出动，阻止身边之人逞强的话也是随意......作为代价，我需要逆熵帮我一个忙。” 芽衣加入世界蛇的条件有两个： 第一，是成为雷之律者化解掉琪亚娜体内的征服宝石； 第二，就是通过世界蛇的情报网络事先得知律者的诞生地，并在琪亚娜动身之前前往并解决。 “——这不是我能决定” “好！我们同意了！”高空传来的稚嫩声音打断了芽衣的话语。 白陌抬头，就瞧见那唤名为「休伯利安」的巨大浮空战舰上跳下两位身材娇小的女孩： 装备第四代弑神装甲「暮光骑士·月煌」，背负犹大誓约的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化身第三代「理之律者」，逆熵钦定的下一任盟主瓦尔特·鸭......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刚刚出声的正是德丽莎，本应错过这场送别的她们终于在这一时刻乘坐战舰赶到。 芽衣或许还没有权利干涉逆熵的抉择，但这位天命大主教的孙女，如今逆熵地位仅在现任盟主之下的前S级女武神显然有这个资格。 “你要逆熵做什么，世界蛇的盟主。”布洛妮娅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她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刚开上cece就差点被吊销驾照的糗事。 “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我知道你们从死海文书的记载中还原出了「月光王座」的技术。”凯文指向搓出来第四个剑神，大摆诛仙剑阵正盯着自己寻思冲哪下手的白陌，“把「月光王座」的原理与设计图，一点不漏地交给这位异世界的降临者。” “你是不是从我的身体里看出了什么？”见到话题突然牵扯回自己的白陌出声道。 “我也没有想到，MEI提出的那个可能性居然真有能够实现的几率。”凯文很干脆地承认，“那条龙体内的次元链接核心，你融合掉了吧？” “你口中的「月光王座」，就是那个「将崩坏能转变为普通能量」的完成品？” 白陌忽然想到丽塔曾经说过的话，那位上个纪元的MEI博士最开始的设想，就是用某个世界泡接连不断地吸纳全宇宙的崩坏能，然后利用还在开发的某个能量转化装置将其中的崩坏能尽数转化，从而达到根绝崩坏的目的。 凯文默默点头。 “你想要将我当成一个中转站，源源不断地将通过链接进入我体内的崩坏能转换为普通能量。” 说到这里，白陌停顿了一下，“但你得清楚，我体内的核心只能链接到一百三十六个不同的世界，而且每个的效率也只有真正律者的千分之一。” “可这终归是一个可能性，一个战胜崩坏的，微不足道的可能性......无数个世界中有无数个你，如果每个世界的你都这样做，就算无法彻底终结崩坏，也一定可以大大削弱崩坏的力量。” 凯文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在与崩坏的斗争中故去的战友，最后，定格在那颗荒芜的樱花树下。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不知这个条件你们逆熵能否办得到？” “月光王座嘛！小意思小意思！”三年后仍然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拍着仍旧几乎没有的胸，大大咧咧地应允下来。 ...... 「番外——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所以你们就把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就这么给带回来了？！还答应给他月光王座的资料？” 逆熵的基地中，红发双马尾的逆熵干部「特斯拉」博士一脸难以置信地指向一旁的白陌：“你们知不知道我和鸡窝头到底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那玩意勉强还原个大概？” “嗯咳！”一旁的鸡窝头......「爱因斯坦」博士轻咳一声，她向一脸不满的特斯拉指了指不远处一言不发的芽衣。 除了德丽莎一行人外，在场的逆熵之人只有她们两个。 “......行吧，月光王座的事情我们暂且搁置。”特斯拉只是情商低又不傻，自然知道再这么说下去的后果，她扭头转向白陌，恨恨地道：“那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世界蛇尊主嘴里的异世界来客？” “利用某种手段穿越世界线，从另一个同样存在崩坏的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而已。”白陌打量着这个被称为「特斯拉」的少女，这个名字他熟悉的紧，那可是刹不住车的代言词（笑）。 “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跟在一旁的布洛妮娅询问道，之前寻找希儿的时候，她在量子之海中穿越了无数的世界泡，而那些世界泡中，有许多和她似是而非的「布洛妮娅」。 给我也整一只（这条划掉）！ “这位先生之前所在的世界可不是世界泡，布洛妮娅。”各种意义上都鼎鼎大名的「爱因斯坦」博士出言否定： “世界泡无论大小，其质量都不可能比得上真实存在于虚数之树枝叶上的世界，连带着其中人们的实力也会弱小许多。 可说句不好听的，这位白陌先生大概能把包括盟主在内的逆熵所有人一锅端掉，如果他所在的世界人们都是这种实力，说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世界泡反而合理一些。” “说起来，你这家伙身上穿的是我们圣芙蕾雅的学生制服啊，你难道是你那个世界的我的学生？”德丽莎好奇地看着白陌的打扮。 听到这话，圣芙蕾雅三人组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白陌爽快地承认：“我现在确实是在圣芙蕾雅学习，当初在长空市，还是你这小豆丁要死要活抱着我大腿让我加入的，还提出给我整一套订制装甲与诸神座武装的福利。” “？”德丽莎小小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疑惑，她堂堂圣芙蕾雅学院长何时如此掉价过？ “......这是证据。”白陌从兜里摸出圣芙蕾雅的学生证递过去，换做以前，他才懒得管德丽莎这小萝卜头到底信是不信，可现在...... 罢了，谁让你和那家伙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呢？ 德丽莎接过证件，与不知不觉间凑过来的圣芙蕾雅三人组一起翻开那张薄薄的证件—— 证件照上，白陌惯例的性冷淡脸只占据了一小半，其余的部分皆被某个梳着**花辫，笑起来傻乎乎的白发女孩的俏脸所填满。 照片中的女孩正亲昵地抱着白陌，却被他拉个小白批脸一脸嫌弃地推开。 而那个女孩—— “琪亚娜？！”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呆愣住的少女。 “当初入学拍定妆照时那臭丫头死活非要凑过来合影，结果我俩的就都照成这样了。”白陌撇撇嘴，“事后姬子居然还真就把这照片传输到网络当证件照，那个滥用职权的家伙。” 琪亚娜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复杂，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她却能看出照片中的自己那看似与平常无异的笑容中，究竟掺杂了些什么。 那个世界的我，难道对他——？ “等一下！这个入学日期和我们三个的一模一样！”芽衣向来是最细心的，“你难道，难道也是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原律者人格」的事情的？”白陌翻了个白眼。 芽衣同样陷入沉默，这件事明明连与她关系最为亲密的琪亚娜都不知道，这个人与那个世界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这仍然不能证明你在另一个世界是我们的同伴。”布洛妮娅仍然对白陌的身份表示怀疑。 “——我说，从刚刚开始我就已经很忍让了，要不是看在你们这几个家伙长着和她们同样的脸，你以为我会安安分分地在这里接受你们的盘问？” 轰！ 于白陌身后浮现的「重装小兔·理律版本」瞬间被他按在脚下混杂有微量崩坏能，借以提高硬度的地面下，仅剩半个脑袋露在外面。 “就像那个鸡窝头说的，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我一个人打的，真不知道这几年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去了，布洛妮娅也就算了，芽衣你这实力也就比长空市时强一丁点把？还有琪亚娜，抛去律者之力，你就连我那个世界的琪亚娜都比不额，应该差不多？” “这不是差不多嘛......”虫虫小声嘀咕。 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跑题的白陌冷哼一声：“还顶嘴？差不多怎么了？差不多就是最大的原罪！我那边可才14年，你这边可都17年了！这三年你干什么去了？......” “一般人怎么比得过像你这样的老怪物......”重装小兔又被按进地里的鸭鸭同样不甘心。 “说谁老怪物呢？我又比你们又大不了多少，再说第三次崩坏之前我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都是借口，就是你们沉醉在圣芙蕾雅的温柔乡里，才会导致自身的实力停滞不前！这要换我那，她们敢像你们这么懈怠，我早就动手收拾她们一顿了。” 一脚踩在试图冒头的重装小兔头顶，重新将祂踩回去的白陌冷笑一声： “无知不是罪，弱小才是！所有的悲剧都是源于当事者的实力不足，你们要是强到能把我吊起来锤，这几年里还至于发生那么多的悲剧？” 白陌是真的有点怒了，他在跟随她们返回逆熵的途中有在休伯利安上看过这几年的资料。 这尼玛都是什么啊？ 极东支部叛变，姬子下落不明，符华身体被天命部队回收，意识在凯文那里苟延残喘，空之律者复活的毫无阻碍，作为身体真正主人的琪亚娜居然一点都没能阻止，芽衣更是被其吊打后取出征服宝石。 也就是布洛妮娅还能稍微给力点，单枪匹马冲入量子之海抢回青梅竹马，结果律者核心还没捂热乎就差点让人吊销驾照。 丢不丢人啊？ 曾经的御三家，现在的理空雷律三家尽皆沉默不语，如果她们在圣芙蕾雅时没有白白荒废时光，那结果是不是真的会不一样呢？ “话、话不能这么说啊！”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说你，你倒是自己凑上来了！” 白陌冲试图为律三家辩解的德丽莎开火了： “你干啥吃的？就任由自己学生在那里自甘堕落之后打生打死，你的神恩结界呢？我就不信有人能顶得住那个无效化崩坏能的BUG玩意，女王降临？用啊！你把结界往那一搁，区区空之律者还不是得跪下来唱征服？身为圣芙蕾雅最强的学院长，居然还让人家寿命本就没有多少的姬子穿上负荷极大的「真红骑士·月蚀」去怼三核律者？你能不能走点心？” “呜......”德丽莎吸了吸鼻子，被他骂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哪里会什么神恩结界啊？ “这也就算了，这草履虫一被抓就率领整个极东支部跳反，你脑子呢？极东和天命是什么量级，你自己的嫁妆钱都是人家奥托给你打的，你拿什么反？就凭那艘人家给你出资改装，鬼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暗门的休伯利安？ 还有那些在极东任职的普通人和圣芙蕾雅的其他见习女武神们，你有没有想过她们是怎么个想法？人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忽然被通知顶头上司代表她们和世界第一大组织闹翻了？人家不是唯你是瞻的奴隶仆从，签的合同也不是黑心资本家的卖命钱！ 一旦关系到身边人就会忽视掉其他所有事情，不顾后果莽撞行军，身为亲人，你有情有义，但作为领导者，从始至终你就不够格！” “喂！你这家伙说的也太过分了吧？”特斯拉看不下去了，“人与人又不能一概而论，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变态啊？” “【闭嘴】！老子教训这几个不求上进的家伙，管你这活了六七十年还装嫩的臭老太婆什么事？” ‘咯嘣！’一声后，特斯拉捂着各种意义上开始松动的嘴巴不吭声了。 爱因斯坦见状无奈地耸耸肩，她之前特地点出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赢不了白陌，为的不就是让她们说话注意点？ ——图（说话注意点） “请、请你不要在说德丽莎与大家了......”就在这时，琪亚娜低沉的声音柔柔弱弱地响起，“都是我的错，无论是姬子老师，还是令极东叛出天命，又或者之前的芽衣......” 她走到白陌面前，用那双与两年前相比浑浊了不少的天蓝色双眼注视着他，贝齿咬住全无血色的嘴唇： “白陌先生，要骂的话，你骂我就好了。” 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用如此低沉如此客气的称呼呼唤自己的白陌一愣，心中嘀咕是不是骂的有点过分了。 ‘咕～’ 不过马上，琪亚娜肚子里传来的声音就让他翻了个白眼。 “身体倒是一如既往的诚实。”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很糟糕的话的白陌，从圣痕空间中取出一个饭盒递过去：“吃吧。” 这是他的午饭，由于观星那档子事，中午在天台一不小心补眠过头的他忘记吃东西了。 “哦，谢谢......等一下，这不是我的饭盒吗？”下意识接过的琪亚娜忽然察觉到问题。 “你可别乱认东西，这是我那边芽衣刚入学那会在采购生活用具时买的，这还有她写的字呢。”白陌翻开盖子，露出以相当娟秀字体写出来的汉字「阿陌～」。 瞧见这个的芽衣神色也是一变，接着，用相当复杂的表情看向白陌。 与先前看到照片时的琪亚娜一样，她大概也明白那个世界的自己，对眼前的男孩抱有怎样的心意了。 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还等什么呢？怕我下毒不成？”见琪亚娜迟迟未动，白陌吐槽一声后转向众人中看起来最靠谱的爱因斯坦：“你们这有没有什么空旷点，打起来损坏环境也不心疼的地方？” “有的，你要做什么？”先回答白陌，再提问问题的爱因斯坦就属于那种很识趣的类型。 “揍她一顿。”白陌指向大快朵颐的琪亚娜，换来对方满脑袋的问号，“准确的说，是揍她体内的空之律者人格一顿。” “那家伙很跳是吧？整天蛊惑你的意识？那好，一会你放她出来，我把她打个半死，再出来就再打，再出来就再打，直到打的她彻底自闭意识涣散，没有余力再和你争夺这具身体的支配权为止。” 白陌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在长空市的遭遇，能借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也是极好的。 看着杀气腾腾的白陌，众人不约而同地为那位空之律者小姐感到一丢丢的悲哀。 真的只有一丢丢，剩下的，全都是即将围观那位女王陛下被暴锤的兴奋。 就你吖叫空之律者啊？ ...... 「番外——至圣至道,无敌无双 壹 」 轰！！！！ 伴随象征落幕的惊天巨响，白陌心满意足地抱着全身无力的琪亚娜返回逆熵的总部。 如果有人看到他们现在的模样，绝对会认为整个人仿若焕发光彩的白陌对怀里双眼上翻，一副被玩坏阿黑颜模样的琪亚娜做出了什么喜闻乐见啊不是惨无人道的鬼畜事情。 不过事实上，他们只不过是稍微切磋了一下而已。 ——切磋，指白陌单方面暴打琪亚娜三天三夜。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白陌降临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三天。 在这三天里，白陌一直都以律令强迫琪亚娜放弃身体的控制权，好让藏在她体内的空之律者人格接管她的身体。 接着，就是惨无人道的暴打。 有许多次，就算是那位膨胀到不行的河豚小姐都精神涣散缩回体内了，白陌却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人间道」的律令配合逆熵的研究，她空之律者想躲回去都没门。 直到方才，硬生生吃下（发泄够了的）白陌太虚剑神的她终于彻彻底底地变成了白陌需要的形状，将身体还给原本主人的同时还变成了嗯咳，请自己脑补。 爱因斯坦曾和芽衣说过琪亚娜本身仅剩不到三个月的寿命，但那指的是体内的空之律者不断加深对她的侵蚀。 在空之律者意识彻底臣服的现在，琪亚娜自然不需要再掐着手指头算寿命。 但与之相对的，是这姑娘对白陌那深入骨髓的畏惧。 与空之律者不同，被困在体内的她可是能看到外面的场景，乃至同步感官的。 这就相当于这三天里，琪亚娜同样在体验白陌那双充满爱意的铁拳。 三天啊！你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过去的吗？！——「琪亚娜·抱头痛哭（中）」 白陌可懒得管这家伙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她又不是自己家里的那只憨憨的草履虫，就算死球了，他心里估计也就会不舒服一阵。 脸长得一模一样就是一个人了？这怎么可能！ “琪亚娜！” 一回到逆熵的基地，这个世界的芽衣就光速冲过来从白陌怀里抢走她的琪亚娜，那动作麻溜地看起来生怕自己被眼前这个各种意义上都犯规过头了的家伙给牛了。 “太虚剑神......没想到除了那个神州的守护者，居然还能看到其他人使用。” 瓦尔特·杨，或者说卸下逆熵盟主之位的约阿希姆心情有些复杂，第二次崩坏时，正是符华的太虚剑神斩灭了西琳体内的崩坏意志，他才能趁机从西琳体内脱身而出。 白陌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将律者核心送给布洛妮娅的他正在床上修养。 “我也没想到，逆熵的盟主居然会屈尊圣芙蕾雅，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历史老师。” 白陌斜眼看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老男人，这个世界的约阿希姆倒是没有像之前世界那样一看到白陌就抖个不停，这让他更坚定了这老混蛋在那时就是在装蒜。 “啊、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从德丽莎那里得知白陌身份的约阿希姆苦着老脸，就算自己有着其他的目的，化身潜入女校也确实是挺掉份的。 其实这还好，要是女装潜入那才是更掉份。 当然，我们永远不知道持有理之律者权能的约阿希姆到底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毕竟他连重塑身体都可以在一念之间做到。 这时，正在指挥芽衣与布洛妮娅取下琪亚娜身上一堆监测装置的爱因斯坦走了过来： “空之律者的意识已经可以确定完全无害化，现在这副身体完全由琪亚娜掌控，只要训练得当，发挥出体内律者核心与静谧宝石的力量指日可待。” “啧！” 发出这个声音的是白陌，这厮还想着如果空之律者没怂球，他一会还能再试试暴打河豚的手感。 体内存有静谧宝石的空之律者是真的耐揍。 “口意！” 听到声音的琪亚娜如同基建被戳的白咕咕般整个人都江立起来，经过三天亲密无间的交流，她几乎能从白陌的一举一动中捕捉到对方的一切想法。 这大概就是动物在面对天敌时激发出的本能。 “行吧，琪亚娜这边的事情是解决了，班长......符华的身体在天命，意识在世界蛇对吧？”白陌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向一旁的约阿希姆询问道。 “你要干什么？”约阿希姆警惕道。 “干什么？抢回来，意识和身体一组合，她应该就能复活了吧。”白陌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般自然。 “具布洛妮娅计算，现在的白陌先生实力与幽兰黛尔相当，并不具备单枪匹马冲入天命夺回班长身体的可能性。” 布洛妮娅以自己的方式劝说着白陌不要去作死，缩在她身后的希儿紧紧抓住她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那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大哥哥。 刚从量子之海归来的女孩还不太理解这个世界战力等级的划分。 “这要是换成我那个世界的你，就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白陌也不知道自己世界的鸭鸭究竟为何对他充满信心，但那个女孩是真的打从心底相信他能够战胜一切苦难。 布洛妮娅陷入沉默，心中不自觉地推算起那个世界的自己与面前这人之间的关系。 “去找爷爷？那我跟着你去吧！”德丽莎想了想，说道。 白陌却是丝毫不领情：“连神恩结界都无法开启的你，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 “可开启神恩结界后，你不也一样无法动用崩坏能？”在前些日子白陌提到神恩结界后，虽然还没有找回第二次崩坏时的记忆，德丽莎却也从逆熵的其他人口中得知了神恩结界的强大力量。 “我可以在神恩结界中完全发挥实力。”持有模拟创星图的白陌随口道。 在场所有人再次变了脸色，连神恩结界都能免疫掉，这个异世界来的家伙到底bug到什么程度啊？！ “那、那个！如果可以，请让我帮你的忙吧！”x2 同时出声的琪亚娜与芽衣对视一眼。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会在体内空之律者的侵蚀下痛苦不堪，甚至还有可能被抓住机会的她夺取意识，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会离开大家的身边加入世界蛇，之后与琪亚娜天各一方吧......” “我们真的很感谢你！” “我们知道你很强，但你再强终归也只是一个人，肯定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所以，请让我们和你一起！” “这是为了感谢，也是为了报恩！” 少女们的声音渐渐重合，语调也逐渐高昂起来，连带着逆熵的其他人也开始变得狂热。 逆熵看不顺眼天命很久了，如果有白陌作为先兵突入，她们并不介意顺带公报私仇一次，砸烂奥托十几具魂钢身体！ “但是我拒绝。” 可白陌依旧是那副博人传的不可燃模样。 “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浪费人手，我又不是要去进攻天命，只是将符华的身体拿回来罢了，人太多反而不方便......好了都【闭嘴】。” 「人间道」的律令再度响起，一瞬间就封住了在场所有人吵吵闹闹的嘴巴。 “别被那所谓的热血蒙蔽了头脑，我终归只是个十五......十二天后会消散的投影，并非一直站在你们身边的同伴。如果你们跟我一起进攻天命，等我消散了，你们拿什么去抵抗那个雄踞世界四千余年组织的报复？” 说到这，白陌轻哼一声：“还是说，你们有那个魄力在这崩坏虎视眈眈的要命时刻，灭掉同样站在对抗崩坏最前线的天命？” 律令解除，众人却未有再出声。 这是她们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就擅自将面前的家伙当成同伴来对待的呢？ 大概是因为他太过可靠了吧，可靠到足以阻止任何悲剧的发生。 想到这里，少女们忽然羡慕起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另一个有他陪伴的自己。 “——等一下！你说十二天后就会消散是什么意思？还有投影？”芽衣果然是最细心的。 “哦，我没和你们说过这件事。” 接下来，白陌就将自己身为投影的身份与来这里的目的向其他人科普了一下。 “所以我才没有急着管你们要「月光王座」的设计图，因为就算你们给我，我也没有办法将它带给真正的自己。”白陌想了一下，“不过以世界的相似性，估计「真我」他两年后也肯定会从你们这里获得月光王座。” 他有看到在2016年，逆熵曾将一整个月光王座打包送给圣芙蕾雅，就连启动密码都是琪亚娜的生日。 不过换作那个世界，启动月光王座的密码应该就会换成白陌的生日了。 “你，就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吗？”望着一脸无所谓的白陌，琪亚娜不忍道：“明明就站在这里，却必须接受自己十二天后就消散的结局。” 布洛妮娅也紧跟着说道： “布洛妮娅可以试试利用理之律者的力量，为白陌先生构筑出一幅属于自己的身体。” 哪怕不是一个世界，有些潜藏在灵魂深处的东西依旧不会改变，比如这份为他人着想的温柔。 “不用了。” 白陌摆摆手，第一次向这个世界的女孩们露出一个笑脸： “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只是真我制造出来的工具，但事实上，我们都是站在同一立场的一个人，有点像火影中的影分身？不同的是就算我们消失，本体那边也无法继承这段时间的记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有些类似于「你让全知全能的神创造出一个自己无法举起来的石块，但创造出来后，全知全能的神却又能够举起那块自己本应无法举起来的石块」的悖论。 那是人类的思想无法理解的领域。 “好了，有什么事等我把符华带回来再说吧，天命的总部还在地中海上空的浮游岛对吧？” “嗯......”约阿希姆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好。”白陌转身，向基地外走去。 然后，一飞冲天。 ...... 「番外——至圣至道,无敌无双 贰 」 现代的远距离导弹并不会在大气层内部行进，而是先突破大气层。 由于大气层外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就算燃料耗尽，它们的速度也不会下降，在经过一系列缜密的计算后，导弹会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逐渐重返大气层，并将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和速度，最后击中指定的目标。 白陌也是如此，天命总部位于地中海上空的巨型浮空岛群，就算以第三阶段常态的第一宇宙速度，他想要赶到那里也颇为费事费时费力。 所以他干脆直接突破至宇宙空间，在几乎没有摩擦力的真空中赶路。 不过他突破大气层的原因也并非单纯的为了赶路。 “我记得逆熵记载的第四神之键应该是在这附近才对——找到了！” 之前在逆熵资料中寻到的卫星映入眼中，白陌反手破开卫星的自卫反击系统，取出其中央部位的青色菱形晶体。 那是上个纪元的第四律者「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这个卫星就是上个纪元Mei博士制作的第四神之键，其功效是「改造星球的生态环境」。 不过这个能力绝大多数时都被得到她的天命用来进行大范围攻击，很少好好履行真正的职责。 既然如此，白陌并不介意顺手抢过来，给即将无双天命的旅途增添一份保险。 反正他也没有破坏神之键本身的结构，在消散前白陌会将律者核心交给德丽莎保管，如果未来这个世界的人战胜崩坏，完全可以再将核心再重新镶回去改造环境。 反手将核心塞入「黄昏」，手持进阶后的超限神之键「坏劫」的白陌对准地中海所在的方向，整个人如同一柄利剑般飞去。 他之前和琪亚娜她们说自己只是去救符华，不宜带太多人打草惊蛇？ 那是骗她们的。 天命本部，刚通过「永劫之键」观测完虚数之树上其他世界的奥托正在和身边的研究人员交谈着什么。 但很快，刺耳的警报声就打断了他们间的交流。 “第四神之键故障？律者核心被夺取？负责操控神之键的家伙是吃干饭的吗？” 奥托显得颇为无语，就算不是战斗型，那也是神之键啊！ 即使是逆熵的盟主，也不可能在区区数分钟之内突破防护取走核心的吧？ 肯定是操控第四神之键的家伙又叛变了！就知道总有刁民想害朕！ “奥托大人，检测到形象为类人的特殊生命体正以第四神之键所在地为伊始，极速穿透平流层、对流层！” 从操作窗口中抬起头来的琥珀可不管自家大主教内心的活动有多么丰富，焦急地报告道：“经过计算后，那个类人生命体最终降临的位置” 轰！！！！！ 所有位于天命米德加尔特主浮空岛的工作人员具都感觉到脚下一阵晃动，这对他们来说可真是相当新奇，浮空岛又不同于地面，根本不会发生地震之类的天灾。 除非—— 拍打掉外套上沾染的灰尘，站在地中海海面上的白陌抬头，仰视着那米德加尔特中央处被自己一不小心砸穿的大洞，缓缓起飞。 除非有什么存在，给这个岛屿造成了无法修复的巨大创伤。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以一己之力对抗天命吧？’ 米德加尔特的平台上，白陌自左到右，缓缓扫过面前成百上千的本部女武神们。 之前在「虚拟空间」中的他有弥赛娅帮忙切割战场，一次又一次创造出对白陌最为有利的战斗条件，大大降低了被围攻的危险度。 而现在——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袭击天命？”为首的A级女武神喝道，声音却相当自觉地颤抖。 每一个A级女武神的经历都足以写成一部传奇小说，可在她不短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看到光凭借精神威压就能骇的自己完全不能动弹的存在！ 如果不是身后的这些战友，如果不是自身对抗崩坏与守护的信念，别说出声的勇气，她不立刻转身逃跑就很不错了！ 这特么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 白陌抬脚，然后踏步，就这样在一众女武神的包围下闲庭信步。 他穿过最前端包围自己的A级女武神们，又穿过在那之后的B级女武神们，如同老大爷压马路般向天命中央教条的方向走去。 这时，打头的A级女武神才发现，原来能说出话的自己还能算是好的，其他人都已经在这个怪物的气势下无法挪动双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宛若时间停止。 天命成立无数年，赖以自傲的女武神部队，于单纯的大陆级精神威压下，全军覆没。 ‘比起之前还要弥赛娅帮助，现在的我，大概也成长了不少吧？’ 「坏劫」的提升对于与她一心同体的白陌过于显著，现在仅开启律令三段点燃的他，就已经堪比之前足以与大陆级崩坏兽角力的第四阶段。 这可不是在奥托制作的虚拟世界泡内融合的冒牌货虚空万藏，而是真真正正的律者核心。 如果再加上未习得的神蕴加成，会达到什么程度呢？ 白陌下意识憧憬起那个时期来。 在白陌暗暗思索时，相伴百年的妩媚声线从前方传来。 “非常抱歉，这位大人，接下来，丽塔可不能让您这样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了呢。” “丽塔。”他抬眼，看向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优雅少女，下意识蹙起眉：“明明过去两三年，你的实力为什么还在原地踏步。” 他却不知，其实丽塔本身已经算得上是正常人类能够达到的极限了，除非有天大的奇遇或者神之键等级的武器加成，否则想要再进一步难如登天。 嗯，我那边的丽塔有蜃龙谜雾加持，所以不会这么菜的。 想到这里，老父亲欣慰地点了点头，看的对面的丽塔莫名其妙。 她总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 不过很快，丽塔就不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 轰！ 单手将女仆小姐嵌入墙壁，致使其昏厥的白陌继续前进。 因为她没知觉了。 逆熵总部，通过卫星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说好的潜入呢？干掉所有看到自己的人算哪门子的潜入！康氏潜入法？ 逆熵三人组则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圣芙蕾雅四人组，心道那个世界的你们真是有福，能抱上这么个粗壮的大腿，而且看上去关系就很是不一般。 但马上，他们又嫉妒起那个世界的自己来，从白陌与约阿希姆的交谈来看，那个世界的这两个人肯定也称的上是熟稔，求人帮忙估计也不是不可能。 身处天命的白陌自然不会知道他们的想法，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面前穿戴第四代弑神装甲「辉骑士·月魄」，手持黑渊白花的金发女孩，开口道： “比安卡，我听说你在空之律者降临时与丽塔在一旁围观，为什么不去阻止？” “为什么不去阻止？”向来认真的幽兰黛尔蹙眉，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我在带领不灭之刃小队外出讨伐入侵总部的崩坏兽。” “那在那之后，消灭全部崩坏兽的你与丽塔为何不去帮助符华讨伐空之律者？不帮忙也就罢了，甚至还拒绝让女武神部队去支援符华。” “——因为那是奥托主教的命令。” “哪怕，会造成许多无辜的人牺牲？” 白陌并不在意所谓的牺牲，他自认不是那种笨蛋烂好人。 他只想知道，这个「成长完成」的幽兰黛尔与自己世界的比安卡，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这是必要的牺牲。” “我明白了。”白陌点点头。 “那么，换这边提问了。”幽兰黛尔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天命？” 白陌轻声道：“幽兰黛尔，你不是比安卡，你不配向我提问。” 下一瞬，幽兰黛尔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中的黑渊白花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白陌的手中。 这是「穿越时空」能力的亚种运用，作为用「时与空之神·八重白陌」五分之一躯体献祭而召唤出来的投影，他们四人在操纵时空这方面的能力上比本体白陌要更为灵活。 灵活到足以当着持有者的面，转移拥有自我意识的神之键。 他徒手捏碎黑渊白花外部那硬抗十二颗崩坏裂变弹而不损的魂钢外壳，取出其中藏匿的死之律者核心一口吞下。 “你！？”幽兰黛尔阴晴不定地看着他，没想到疏忽之下竟然会被夺走神之键。 她取出作为替代品的「永寂之赫勒尔」，直接攻了上去。 可惜。 第四次的—— “【燃尽吧】” 这是在「坏劫」超限的加持下，堪比曾经点燃五段律令的第四次律令，也是白陌从来都没有解锁过的究极奥义。 吞噬死之律者的律者核心，恢复能力抵达基本粒子级别后，他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地使用这一能力。 弑神装甲驱动的两台「自驱幻灵」在凝而不散的炽烈杀意面前彻底融化，极速攀升的高温就连幽兰黛尔久经锻炼的躯体也为之让步。 飞扬的尘土早已被炽热燃尽，白陌自下而上扬起面庞，晶莹剔透的眸子里充斥着冷漠无情的色彩，面无表情的脸上尽是古波无惊的淡然，衣摆随风摇曳，却宛如惊涛骇浪中一叶扁舟般屹然不动。 他淡漠地看着幽兰黛尔，眉宇间是宛如死水的平静。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唤做「永寂之赫勒尔」的诸神座武装早已在用于抵挡那狂乱的杀意时彻底粉碎，幽兰黛尔瞪大瞳眸，满目之间尽是骇然。 “坏劫·东——” 像是在故意给她的反应时间一般，异世界的降临者缓缓抬起拥有最强破坏之力的赤色长刀，没有起伏的声音中透露着如巍峨高山般绵延无止的威严。 不灭星锚，着装！ 幽兰黛尔的躯体上浮现出一层耀眼的金色铠甲，那是她反演进体内的世界泡的具现，其中蕴含有一整个世界的伟力！ 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这套铠甲，但现在已经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了！ 冰结之键，传送！ 存于天命的第五神之键凭空出现在幽兰黛尔的掌心，转瞬间便化身为最与她契合的幽蓝骑枪，这是远在中央教条的奥托见势不妙，连忙通过量子转移传送至她手中的临时武器！ ......还不够！ 体内崩坏能倾巢而出，星辰的伟力将全功率负荷的冰之键全身包裹，转瞬间突破精神威压的绞杀，狰狞可怖的冰凌向四方扩散，哪怕只为争取一点时间。 源自不灭之刃的「操控微观粒子」将自身的一切统合成一个整体，能量如流水般泄地，就算是内生世界的幽兰黛尔几乎都要被如此巨大的能量输出压垮，如果这都无法获胜...... 不！不能这么想！ 狠狠甩出脑海中的杂念，少女金色长靴狠踏在手中以星座之力构筑的星光长弓上，神之键异化为犹如幻想崩坏的一次性箭矢，瞄准那不过十余米距离之外的入侵者，本应坚毅无比的眼眸中却夹带着微不可查的犹疑。 哪怕，会造成许多无辜的人牺牲？ “这一击——” 幽兰黛尔，你不是比安卡，你不配向我提问。 “贯穿星辰！” ......我做的，真的对吗？拉格纳…… 面对幽兰黛尔的如此阵仗，白陌依旧站立在原地，如宝石般晶莹的杀意卷起狂风将一切袭来的冰凌全部隔绝在外，以其为中心形成一个无人侵犯的绝对恐怖领域。 他瞳眸眯起，体内的崩坏能自心脏流传至四肢百骸循环往复，嘴唇微启，清澈而沉稳的嗓音吐出招式的最后三个字： 坏劫·东—— “旭日刃。” 一刀，两断。 在那之后，白陌附身拾起少女自腰部断裂成两截的身体，驱动黑渊白花之力将双眼失去高光的她重新粘合。 并在确定对方只是因为受到过于强大的冲击而陷入昏迷，本身并无大碍后，就随手将其扔到地上，继续向天命的中枢教条走去。 基地中的希儿拉了拉身体僵硬的布洛妮娅的衣角，她还记得布洛妮娅姐姐曾说白陌的强度与幽兰黛尔相当。 是她对相当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吗？ ...... 「番外——至圣至道,无敌无双 完 」 夕阳下的天空仿若有火焰在燃烧，缔造出美轮美奂的醉人绚红。 黄昏已至。 奥托在五百年的人生中只经历过一次天命被人强攻，那是公元2007年，不满女儿琪亚娜·卡斯兰娜被囚禁的齐格飞伙同德丽莎进攻天命，试图带走他的亲生女儿。 结果自然是以失败告终，齐格飞只抢走了作为琪亚娜复制体的K423，德丽莎则辞去S级女武神的职位前往极东成立圣芙蕾雅学院。 在那之后，奥托经常有进行天命被进攻的沙盘推算，律者会一个接一个的现身，强过那两人联手的存在肯定会出现。 比如那个正向天命中央教条缓步走来的怪物。 “异世界的来客，倒也算是来势汹汹。”注视着监控上拍摄的人影，奥托显得丝毫不慌，甚至饶有兴致。 长空市又不是没有他塞进去的间谍，他早就知道那里出现了一个轻易战败空之律者与雷之律者联手的陌生存在。 但白陌身为异世界来客的身份，他确实是在那之后才从世界蛇那里得到。 世界蛇与天命现在姑且也算是盟友，有些必要的情报还是会共享的。 不过那时的白陌已经身处逆熵的地盘，忙于捣鼓永劫之键观测异世界的他也没抽出空派人去试探。 现在人家主动找上门来，奥托反倒是还挺开心的。 至于幽兰黛尔和丽塔被接连打败？ 奥托完全不在乎，如果天命需要依靠这两个年龄加起来才三十多岁的小姑娘才能坐稳世界第一组织，那他奥托这五百年来也是白活了。 “琥珀，用那个。” “——我明白了，奥托大人。”琥珀表现的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按下面前浮现的红色按钮。 下一刻，出现在白陌面前的，是成群结队的天朝特攻白毛......成群结队的美艳人妻......成群结队的前天命圣女「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复制体。 白陌歪歪头，不太理解奥托这样做的理由，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挥刀，干净利落地宰掉面前总共一万零三十二位的塞西莉娅sisters。 可在这时，他明白了奥托的打算。 他发现，坏劫的烈焰居然没能彻底点燃那些碎肉中夹杂的血液。 而那些血液，竟然能起到削弱中和崩坏能的作用。 “糟糕！” 逆熵的基地中，了解实情的几人都变了脸色，他们没有想到奥托居然能制造出如此之多，体内拥有接近完美沙尼亚特圣血血液的塞西莉娅复制体。 沙尼亚特圣血，又称弑神之枪，若是将其提纯后打入体内，甚至能够暂时封印律者的权能。 “就算轻而易举地击败幽兰黛尔又如何？”奥托轻蔑地嗤笑，“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驱动的崩坏能越强，受到圣血的束缚就越大，在那万于尸骸铸就的封神之路上，依靠崩坏能的你再强，又能走多远呢？ “琥珀，一会让神机部队回收他，作为异世界的降临者，想必他身上有不少可以研究的东西。”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被囚于圣血领域中的莽夫。 琥珀点头，开始在面前的操纵台上指指点点。 ...... 被小看了。 察觉到体内力量的衰弱，白陌想到。 沙尼亚特与卡斯兰娜两大家族与上个纪元的约束律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沙尼亚特圣血是经过奥托的改造后的才能发挥强大的崩坏能中和能力不假，但若不是其血液中本就含有类似的力量，奥托又何必非要盯着作为他母系的沙尼亚特一族不放？弄个沙比亚特不也一样？ 至于卡斯兰娜就更明显了，就算不提那BUG似的「绝对崩坏抗性」与约束律者神恩结界之间的相似之处，这个家族的圣痕本身可就是约束律者的形状。这要说Mei博士在调整卡斯兰娜家族先祖的基因时没掺入相关因子谁信？ 简而言之，「沙尼亚特圣血领域」就是一个缩小版本的神恩结界，在削弱其中崩坏能的同时，还能对崩坏能的持有者造成大量破格的伤害。 这确实称得上是崩坏杀手的恐怖能力，作为奥托的底牌之一无可厚非。 但正因如此，白陌才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他看都没看从远处飞过来的天命神机群，伸出手，流光溢彩的光球浮现在他的掌心。 “模拟创星图启动——” 真正的神恩结界都无法对我造成影响，就凭这个远不及原版三分之一的水货。 “激旋回弹反转吧，沙尼亚特圣血。” 它，也配？ 七彩的光芒夺去所有围观者的视线，燃烬天穹的炙热焚尽失去功效的圣血与袭来的百余台神机群。 奥托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奥托·阿波卡利斯，我知道你在看着这里。” 白陌仍在悠然前行，看起来和刚降落时完全没有任何区别，就连身上的圣芙蕾雅校服都没有沾染上一星半点的灰尘： “听说你有不少由魂钢制作的身体，其中甚至存在足以压制本纪元第一律者的级别。” “反正放在仓库角落也是吃灰，不如现在都拿出来，然后陪我玩玩？” 天下无双—— 在这一刻，所有围观者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这个词汇。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比这个男人更配得上「天下无双」这个词了。 沉默片刻后，奥托示意琥珀递给自己话筒：“我看不出您的敌意，异世界的来客，能冒昧询问一下您大驾光临的原因吗？” 或许其他人会感觉这句话非常荒诞，但奥托与琥珀都明白，别看屏幕中白陌声势浩大惊天动地，可包括最开始那最有可能波及到他人的高空坠落在内，无论直接还是间接，眼前之人居然就连一个天命之人都没有杀害。 这种精确的控制能力说他不是故意的，任谁都不会相信。 就连本是敌人的幽兰黛尔，他都驱动黑渊白花的力量将她的身体修复完毕，完全不在意对方清醒后是否会反戈一击。 杀人与不杀人，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我来的目的？” 白陌昂首看向天顶，明明用于拍摄现场的卫星在距离地表数十万米以上的高空，奥托依旧有种对方在透过摄像头直面自己的感觉。 “我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圣芙蕾雅校徽，竖起无有一丝老茧的食指： “第一，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琪亚娜她们出一口恶气，在我那个世界，我们都算得上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看到这个世界的她们被你这老混蛋算计成这幅惨样，心里总归有点不愉快。” 逆熵三人组表情变得揶揄起来。 仅仅因为和自己世界的她们是熟人，所以看到这个世界的她们受欺负，就单枪匹马无双掉世界前三的超级大组织。 这到底是有多宠她们啊？ 少女们的心情同样复杂不已，没获得什么证据的德丽莎倒还好，回想起学生证上的亲昵合照/写有‘阿陌～’的饭盒/‘那个世界的你，绝对不会这样说’的律三家，忽然对那个世界的自己会对白陌抱有好感这点感到非常正常。 又强又帅人狠话不多还宠人宠到异世界来，就算她们的性取向不正常，朝夕相处下来估计也给重新掰直了。 更何况这家伙貌似还是第三次崩坏时长空市的幸存者，这是从一开始就不给那个世界的她们弯的机会啊！ 要知道，少女们之所以会踏上（？）那条充满百合芳香的禁忌道路，这其中绝对有「身边的同龄男性不够优秀」这一点理由。 女孩有选择比自己父亲更加优秀的男性作为伴侣的本能，布洛妮娅暂且不提，琪亚娜和芽衣的父亲那都是什么人？ 手持「破坏之键」的天命最强男武神，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犹如银桑化身，本身帅的掉渣的齐格飞·卡斯兰娜。 世界著名跨国电子厂商MassiveElectric社的神豪社长，一手北辰刀法玩的出神入化，同样帅得掉渣的逆熵执行者雷电龙马。 有这两位如此优秀的父亲作为前车之鉴，少女们自然潜移默化地用他们的标准来去衡量身边的男性，可四处流浪/作为学生的她们能接触到的同龄男性—— 这特喵能看上就有鬼了好吧！ 所以她们才会对行那禁忌之事并未有太多排斥，既然男性无法达到自己的要求，高傲的少女们自然也只能选择同性中抵达要求的来贴贴了呗。 再加上圣芙蕾雅那十个中有八个弯，剩下两个生荤不忌的艹蛋环境，性取向能正常才是不正常。 可若还没彻底弯掉的她们面前，出现一个在各种方面，皆完全碾压她们求偶标准的存在时...... 呐？呐呐呐呐呐呐？ 白陌自然对少女们的复杂心绪浑然不知情，他继食指之后竖起中指：“第二点，把符华的身体交出来。” “符华？” “少给我装蒜，也别想拿她当人质，你也知道这不是我的世界，就算你把她的身体毁了我也无所谓。” 白陌寻到一块干净点的地方坐下，从圣痕空间中摸出来一块巧克力： “我只给你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如果十分钟之后符华的身体没到，我说的是真的身体，而不是什么狗屁复制体，又或者她的身体上有一丁点的损伤，你的天命我懒得弄，但你就别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 “我的朋友，您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一分钟。”嚼嚼。 “......我明白了。”明白眼前这人与之前打过交道的家伙都不同后，奥托是真的不敢怠慢了。 白陌确实是个莽夫，但当这个莽夫完全不在乎这个世界的一切，且还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后，他就是最难对付的存在。 我毁灭你，与你何干？ 奥托并非没有其他底牌，但他有八成以上的概率确信，那些底牌同样无法对面前的怪物起到作用。 既然如此，认个怂不丢人。 三十二秒后，符华的身体被完好无损地交还到白陌的手里。 “啧，我还以为能试试拳头砸在魂钢身体上的手感呢。”怀抱符华的白陌虚眼暼向面前的白发少女，“你和弥赛娅......卡莲的样子有点像，所以你们大主教真不再试着反抗一下？” 从这个生硬的转移话题就能看出来，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琥珀只能在一旁尬笑着目送白陌心不甘情不愿地飞离浮空岛，在他彻底脱离视线后，才敢暗地里悄悄松口气。 可尼玛算是送走这个煞星了。 白陌2014vs天命2017—— 初赛，白陌vs天命本部「精锐女武神部队」，结果，至少包含30名以上A级的千人女武神部队被大陆级别的精神威压完全镇压； 预赛，白陌vs天命本部S级女武神「丽塔·洛丝薇瑟」，结果，丽塔·洛丝薇瑟被嵌入墙壁一击秒杀； 复赛，白陌vs天命最强女武神「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结果，黑渊白花被夺走，天命最强被堪比曾经五段的律令四段点燃一刀两断； 半决赛，白陌vs对崩坏克星「沙尼亚特圣血领域」+天命百余台神机，结果，模拟创星图破开圣血领域，神机被坏劫一瞬全灭。 总决赛，白陌vs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斯利」，结果，奥托不战而降，拱手送上符华身躯。 总结： 天命，完败。 「番外——怒吼吧,锅碗瓢盆!」 搞定天命后，世界蛇那边并没有花费白陌太多功夫，凯文相当爽快地就将蕴含有符华意识的羽渡尘羽毛交给白陌。 拿着这两样东西返回逆熵并执行一段Ppap后，那位曾经的赤鸢仙人，现在的符华就直接复活了过来。 “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近半年没有操纵身体的符华舒展了一下筋骨，发出奇奇怪怪的脆响，“奥托那家伙确实有将我的身体修复完毕，就连之前使用羽渡尘被燃烧掉的记忆都已恢复原样。” 就像某位继承符华身体的识之律者，直接拥有她五万年来的全部记忆一般，现在的符华，也已经恢复到了最巅峰状态。 此时的她，绝对称得上是逆熵这边的最强战力。 “我要向你感谢，这位白陌先生......如果不是你，凯文那边我倒是不担心，但鬼知道奥托那个混蛋会对我的身体动什么手脚。” 白陌却没有接受符华的谢意，而是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说出令在场所有人心头一紧的话语：“这回，你确定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对吧？” 符华在被奥托击杀之前，立场可是天命塞入圣芙蕾雅的间谍，琪亚娜k423会暴走成为空之律者，她的背叛绝对称得上是功不可没。 符华点点头：“是的，我确定。奥托不值得信任，现在的凯文行事过于极端，为了完成我终结崩坏的使命，我只有加入逆熵这一条选择。” “——果然还是宰了你吧。”听到这的白陌唤出坏劫。 “等一下！为什么突然要动手？”见状德丽莎连忙张开双手挡在符华面前，其他人同样不明白为何白陌说翻脸就翻脸。 符华自然也是如此。 “你们没听清吗？「为了完成终结崩坏的使命，所以她只有加入逆熵这一条选择」。”白陌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当她有更好的选择时，会再度背叛你们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刹那间，之前所有看向白陌的目光全部凝聚在符华的脸上，想看看这位仙人对这句杀人诛心的话语反应究竟如何。 “......我不否认会有这样的可能。”苦笑，低头，符华并没有选择编造谎言欺骗他们。 空气陷入极静，只剩下坏劫点燃时与空的噼啪声不绝于耳。 说到底，破镜难重圆。 只要经历过背叛，就算再度站在一起，并肩的距离也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没意见了？”环视一圈后，白陌举起坏劫。 “等、等一下白陌先生！”熟悉的声音响起。 琪亚娜跑到符华面前，不再天真无邪的蔚蓝色眸子中，倒映着仅差数厘米就能碰到自己额头的赤色利刃： “如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白陌先生也面对这样的场景，如果白陌先生站在我们的角度，而我则要杀死班长，你会怎么做？” “你问我干什么？你又不是我。”白陌别过头去，面前放下麻花辫的白长直琪亚娜是漂亮到在他的XP上反复横跳不假，但他看到她这样心里总归不太舒服。 只是下一秒，他的双颊就被一双小手握住。 琪亚娜大胆地伸出手，直接将他别过去的脸重新掰了回来：“小白小白！你就跟本小姐说说呗？” ‘这是......琪亚娜还在圣芙蕾雅上课时的声音！’ 一旁的圣芙蕾雅人们复杂地注视着这个不再天真的天穹游侠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语调向白陌撒娇，心里不禁泛起酸楚。 “——你是从哪知道的这个称呼？” “那、那个，是你的天命终端......”琪亚娜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语调也恢复了饱经磨难的低哑成熟：“你不是把天命终端交给瓦尔特老师他们了吗？我、我一不小心，就看到里面的那些视频了......” 之前由于在爱因斯坦的请求，白陌有将自己的天命终端交给逆熵解析，试图分析出两个世界的科技是否有哪里不同。 “视频？哦，是那个。”白陌恍然，入学圣芙蕾雅后的他们分别给芽衣和姬子过过一次生日。 在芽衣生日那次，琪亚娜曾拿着白陌的终端四处摄像合影拍照留念。 因为那姑娘的终端被她自己一不小心给搞坏了，刚入学就弄坏，为了让她涨涨记性的德丽莎也就没有第一时间给她换新的。 “你是问如果将你的立场换成我，我会怎么做是吧？”在那声‘小白’下不自觉心软的白陌想了下，在琪亚娜复杂的表情中回到道：“我肯定会留下她。” “那、那我们也？”少女双眼一亮。 “因为我与你们不同，她要是再背叛，免疫精神类能力的我能直接做了她，你们却只会被拥有羽渡尘的她挨个点杀。” 符华苦笑，在得知白陌的战绩后，她完全不怀疑即使是全盛时期的自己都会被他毫无悬念地干掉，撑死也就是多费点力气。 那大概是符华印象中，除终焉律者以外的最强者了。 场面再度陷入僵局，芽衣却是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让班长和当初的我一样，在心脏附近置入遥控炸弹？” 在这个世界，无法控制律者之力的芽衣在加入圣芙蕾雅时，曾请求德丽莎在心口处置入一颗微型遥控炸弹，并定下「若是哪天暴走，就直接将炸弹引爆杀死她」的约定。 “蛤？身为雷之律者居然能让炸弹威胁到？这个世界的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了解详情后的白陌一脸嫌弃。 芽衣心里：好不爽！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还是好不爽！要不是打不过他—— 当然，心里碎碎念的少女表面上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自矜模样。 只是在这几乎尘埃落地的时刻，作为当事人的符华反而出言否定：“不用了，炸弹对我是起不到作用的。” 她无视掉众人不断递过去的眼色，认真道： “太虚级别剑心的入微操控对身体的掌控是论外的，任何外物在进入身体的刹那就会被我彻底支配并掌控。” “好，那还是宰了吧。”白陌再度举起刀刃，心底却暗暗点头。 因为与方才德丽莎的只单薄影不同，在这一刻，琪亚娜、布洛妮娅、芽衣乃至约阿希姆都不约而同地挡在了符华的面前。 “也罢，毕竟是你们的世界，也轮不到我管那么多。”他‘冷嘲热讽’一句后转身离去，心里却默默思念起芽衣的烤肉。 煮饭婆的手艺是真的没话说，各种意义上的没话说。 “小、小白！”见到他‘失落’的背影，琪亚娜不忍心地呼唤。 白陌也懒得搭理她，直接从一旁的侧门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事就不归他管了，他只是点出来符华本身存在的问题，与她们心中对于符华曾经背叛的疙瘩而已，剩下的就该她们自己交流了。 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扮作恶人的，有些东西，只有他这个外人才能肆无忌惮地提出来。 反正自己不过是个早晚会消散的投影，稍微做点好事也无所谓。 ‘意识之键「羽渡尘」......便利倒是很便利，可惜于我无用。’ 把玩了下手里从符华那要过来的羽毛，白陌双手抱头，向逆熵的公共餐厅走去。 他还是喜欢堂堂正正的战斗风格。 ...... ...... 逆熵的基地位于漂亮国盐城湖的某个荒地，听说是由于担忧天命袭击时误伤到无辜平民，而特地选择的偏远地点。 与天命那极尽华丽的浮空岛群相比，完全是简约线条与极致色彩。 餐厅中的白陌正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餐盘里的青椒，心里哀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世界的煮饭婆学会爆炒，结果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又跑到这破地方打生打死。 “不合胃口？那要不要试试这个？”这是，熟悉的女声从一旁传来，面前的餐盘被挪开，取而代之的是散发出熟悉气味的料理。 白陌头顶存在感稀薄的阿呆毛‘啵！’的一下竖的笔直，他像小动物似的轻轻嗅了嗅味道后，才侧身看向身边一身得体服饰的美丽少女： “符华那边成了？” “您果然是故意的。”芽衣掰开一双自带的一次性筷子递过去：“漂亮国这边可没有筷子。” 然后将白陌之前的餐盘拿到自己面前小口小口地吃着，看起来完全没有嫌弃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少女，回想起穿越前企鹅群水友捏他的白陌稍加思索，试探性地开口道：“我将坠入黑暗，换你重回光明？” 芽衣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立刻扑上了一层红红如晚霞般的光芒。 “狂风，臣服于我！一刀，两断！” “你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女孩连手中的刀叉坠落在地都浑不自知。 “怒吼吧！锅碗瓢盆！” “怎么只有最后一个画风完全不一样啊！为什么是锅碗瓢盆？为什么我又有种最后一句才是本来画风的错觉？” “这你的错觉，饭之律者。”达成成就「当着本人面玩梗」的白陌心满意足地恰起饭来，不得不说，经过两三年的沉淀，煮饭婆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 但他总感觉饭里缺少了一种味道，一种相当奇妙且独特的味道。 “饭之律者又是什么鬼！” “喂，那边的！”这时，食堂打饭的大妈不乐意了，“你自带吃的也就算了，吼辣么大声干什嘛？是不是不将我多美婶放在眼里？” 她怒气冲冲地一颠勺，本应打在手头餐盘上的肉菜又少了亿点点。 “对、对不起，我会注意的......”芽衣回应一声后，就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白陌，心里暗戳戳寻思一会得找个时间将他灭口，以免那些自己的黑历史被传播出去。 两人很快就消灭掉眼前的饭菜，在那之后，芽衣一把抓住白陌的手，拉着他七拐八拐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 这地方偏僻到要不是知道面前这人是个百合，白陌还真以为她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可在气势汹汹地将白陌拉过来后，少女却又没了方才那股气势。 她红着脸垂下头，时不时地看向面前的男性，樱唇开开合合欲言又止，就是蹦不出半个字词。 气氛顿时？？？了起来。 ...... 「番外——告白」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偏僻角落，一般来说，这天时地利人和俱全的场景要是不发生点什么鬼都不信。 比如「雷电の家计事情」啦，「雷之律者强制处理侍奉活动」啦，「律噬虫」之类的雨后小故事。 最后一个划掉，那个过分了。 可惜我们的小白同学还真就是一个经过大宇宙意志承认的魂钢级直男，因此，以上N·T·R这个世界琪亚娜的路线在这个世界线具都是不存在的。 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存在这些小故事的世界线。 多元宇宙本就拥有无限的可能，偶尔会出现几条令纯爱战士狂怒的故事线路也不是没可能。 比如某作者脑袋一抽，让小白狂「性」大发，来整个崩坏3rb、休伯利安乐园化计划......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体内存在Rin的白陌同样有行使侵蚀之权柄的可能。 咳，书归正传，白陌也不太明白这姑娘把自己带过来的理由是什么，他不认为凭借这几天聊胜于无的接触与交谈，他就能把这个世界的琪亚娜给牛了。 所以，他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顺手捋了捋垂至侧脸的长发，芽衣看起来很是纠结：“白陌先生会在十一天后消散是吧？” “没错。” “你的记忆与本体无法同步？” “对。” “那我有件事，要替你那个世界的芽衣告诉你。”她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 “芽衣喜欢你，你那个世界的芽衣，她喜欢你！” 少女面若桃花语出惊人，含羞带怯好似刚刚盛开的莲花，犹豫中带着坚定，胆怯中透露执着。那双紫水晶般的大眼睛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却依然紧紧盯着眼前的白陌，一副‘我豁出去了！’的可爱模样。 看来说出「芽衣喜欢你」这句话，已经极大地刺激到她那颗本应放在琪亚娜身上的恋心。 再怎么说也是异时空自己喜欢的对象，说少女心里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肯定是骗人的。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认为自己有义务替那个还在努力追求爱情中的自己，向面前一无所知的被追求者传达出对方的心意。 她不能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离开这个世界。 而面对少女毫无根据的「告白」，白陌则发出一声嗤笑： “怎么可能？那个家伙可是与这个世界的你一样，将一颗心尽数挂在琪亚娜身上，整天恨不得成为连体婴黏在一起，我偶尔给琪亚娜拿点小东西，她都会恶狠狠地瞪上我半天。” 最开始白陌送给琪亚娜「法夫尼尔爆炎」时倒还好一些，在后来，白陌被琪亚娜拉着一起逃课的次数多了后，少女就渐渐将那黑化般全无高光的眸子投向每次逛街时，都会在琪亚娜的撒娇下给她弄点小玩意的白陌了。 “那是因为那个世界的我也喜欢你，芽衣只是盯着她，不想让她捷足先登罢了。” 这时，熟悉的声音从空无一人的角落传来。 空间破碎，白色长直发的美丽少女迈开穿着长短不一丝袜的腿踏步而出，她来到芽衣身边，目光炯炯地望向白陌。 正是这个世界的琪亚娜。 “琪亚娜......难道那个世界的你也！？” “我的想法和芽衣一样。”琪亚娜向目瞪口呆的芽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同样认为，不应该让白陌先生认识不到「自己」的心意，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们组队耍我是吧？还是说真认为我不会对你们动手？”白陌有点不乐意了，你们自己搞百合贴贴也就算了，拉我这个直男下水是怎么个意思？ 然而—— “脚步有些慌乱哦！小白～”活泼的女声首先传来。 “看来对「我们」的心意也并非全无察觉呢，你说对吧？阿陌～”温婉的女声紧随而至。 白陌却是没有搭理这两个家伙，而是快速向房间的出入口处走去。 他真没有意识到自己世界少女们的心意？ 不，他意识到了！ 由于身体上无时无刻撕裂重组带来的疼痛，白陌在情感方面确实是相当迟钝，但这绝不代表他真的傻。 有些东西间的距离其实仅有一张薄膜，在芽衣‘喜欢’二字说出口的瞬间，在那层或主动或被动戴上的百合滤镜被戳破的刹那，少女们原本违和的行动全部都有了答案。 她们，原来真的......？ 握住唯一能向本体够传递信息的纸条，白陌眼神闪烁不定。 但最后，穿越者的投影还是默默将之收回圣痕空间。 琪亚娜与芽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噗嗤一笑。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那个天下无双的男人居然会露出如此慌乱的模样，但很快，她们就在彼此的肯定下定了决心。 “小白！我们明天出去玩啊？”琪亚娜的声音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就像，就像在故意扮演那个白陌记忆中的琪亚娜一样。 “芽衣会为阿陌准备好便当的。”芽衣身上完全看不出那遭遇磨难后才拥有的清冷气质，她注视着白陌的背影，温声道。 “——你们什么意思？” “小白只剩下十来天能活了嘛！反正也没什么事做，那不如让本小姐和芽衣好好陪你逛逛这个世界呗？”琪亚娜大大咧咧地说着超级欠揍的话。 “啊好痛！”接着就被芽衣敲了脑袋。 “虽然琪亚娜说的很直白，但芽衣也是这样想的。” 收回敲琪亚娜脑袋的手，芽衣抿起薄薄的唇，低声说道： “芽衣之前一直一直都在做一个梦，一个非常——非常悲伤的梦......在那个梦里，我加入了世界蛇，不断清理着大大小小的崩坏和律者，忙到再也没能和琪亚娜好好聊聊天。可在梦境的最后，琪亚娜却只身携带着这个星球99%的崩坏能前往月球自我封印，只留下我一人无力地看着她的背影。” “当时芽衣就在想，如果未来真的会这样发展下去，我加入世界蛇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还是说，我应该一直陪在当时时日无多的琪亚娜身边呢？” 少女白皙的手轻轻搭在饱满的酥胸上，剪水秋眸凝望白陌的背影展颜一笑： “但在阿陌来到这个世界后，芽衣就再也不用纠结了！因为芽衣知道，在这个被阿陌改变了的世界，那些事情通通都不会发生，有的只会是大家聚在一起，展望未来的美好笑颜！” “这是小白带来的结局！” 琪亚娜握住芽衣的手，蔚蓝色的眸子中是毫不掩饰的坚定： “小白阻止了我与芽衣的分别，小白消灭了我体内无恶不作的空之律者，小白单枪匹马闯入天命为我们出气为我们救回班长，小白甚至将破坏之键借给瓦尔特老师，增加他们在虚数空间中搜寻姬子老师的效率——不！如果不是小白不擅长感知类能力，我相信小白绝对会不顾所有人的阻挡一头扎进虚数空间！就像之前冲入天命一样！” “阿陌帮了我们太多，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所以小白，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我不知道原本世界的白陌先生是怎么想的，但我不想让这里的小白，在仅剩下的时间里留下什么遗憾！” “在这段时间里，就由我们代替那个世界，代替那个世界喜欢着小白／阿陌的琪亚娜／芽衣。” “陪小白／阿陌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正常来说，面对这两位倾国倾城美少女的炙热邀请，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去拒绝。 一男二女，十天十夜，能做的事情可是有很多很多的（意味深长）。 可惜白陌从来都不是正常人。 “不需要。” 面对少女们大胆的约会邀请，他连想都没想就出言拒绝，并爽快地给出自己的理由： “你们现在只是被怜悯与报恩的想法冲破头脑一时冲动罢了，是对我的生命仅剩下十天的同情，和那想要为帮助了你们的我做些什么的想法在作祟。” 他握住门把手的手轻轻扭动，拧开门，踏入走廊，任由这狭小的门扉割裂自己与她们。 就像割裂两个世界。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会帮你们，只是因为你们长了和我那个世界的她们一模一样的脸罢了。是我主动做的，并不要求你们给我那所谓的回报，你们也没有必要非得认为自己需要为我做些什么。” “所以，好好回去睡一觉吧。在我消失后，你们以后的工作肯定会变得很多，不趁没事的时候多休息休息，到时候肯定会后悔的。” 清澈且坚定的拒绝声与愈来愈轻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最终消失在少女们耳中。 蓝宝石般美丽的双眼注视着那逐渐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琪亚娜精致的俏脸上挂起微妙的笑容： “芽衣，一般人会拒绝咱们这样超级美少女主动提出的约会邀请吗，还故意说的条理分明好让我们放弃？” “阿陌的话，会的。”芽衣报以微笑。 “但本小姐不会！”白发少女伸了个懒腰，愈发曼妙的身姿展露无疑。 她兴致勃勃地搓着拳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接下来的十天里，我们就是敌人了呢芽衣，一不小心，小白就会被本小姐抢走哦！” “放马过来吧琪亚娜！”绛紫色的雷霆在眼中酝酿，黑发少女同样战意昂扬：“至少在这十天里，芽衣是不会把阿陌让给你的！” 少女们粉拳相撞，相视一笑。 白陌确实是拒绝了她们不假，但她们决定，拒绝掉那个拒绝。 她们也不清楚为何自己要这么做，或许是同白陌说的那样出于怜悯与感恩，又或者是替那个世界被他误会委屈巴巴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兴许二者都有。 总而言之，第二天，清晨—— “小白小白！我们该出去玩啦！” “琪亚娜快下来！别骑在阿陌的肚子上！” 至少白陌仅剩下的这几天里，他都不会感到无聊了。 ...... 「番外——胜家通吃」 白陌到最后也没能拗过琪亚娜与芽衣。 或许是时日不多的他，同样想要向那两位被自己误会的少女表达一下歉意； 又或者与本体不同，不用担忧回家后，有可能切断至今为止缔结的所有羁绊的他，放开了心中紧绷的那根弦； 亦或是反正十天后就会消散，莫不如趁这最后的机会放飞自我的洒脱。 这一次，他终于松开了无时无刻都在拧着的眉，摘下了「面具」，重新恢复了最开始降临长空市时的欢快逗比模样。 那是真正的白陌永远，且绝对也不会恢复的模样。 接下来的十天里，他们去了各种各样的地方。 夏威夷的阳光与海滩、珠穆朗玛峰的最高处、极南的冻原、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神州的元宵夜会、极东的节日游行，甚至是那月球背面，上个纪元用于封印终焉律者30%崩坏能的神殿。 在这期间，琪亚娜与芽衣似是真的放下对彼此的感情，全心全意去扮演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可惜的是，自始至终都记得自己身份的白陌并没有回应「她们」的心意，而是带着往常绝不会有的笑容，注视着这两个女孩围绕「自己」争风吃醋，同时默默计算剩下的时间。 他不会对她们下手，因为即将消散的他，不能对她们负责。 欢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科学家有进行过研究，人在快乐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对白陌来说也是如此，当他回过神来，消散的时间已经来临了。 他没有对女孩们作出什么道别，只是悄声无息地消失，仿佛根本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一般。 除了那张备注有「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在上面写上（总之这里是这个世界的坐标）」的小小纸条。 少女们再度恢复往日的日常，世界就是这样，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就停止运转。 只有当夜深人静时，她们偶尔会想起那个蛮横地插入两人本应诀别的战斗中，不由分说地教训她们一通，然后一口气为解决掉她们所有后顾之忧的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直到有一天。 “有律者在珊瑚岛诞生了！”爱因斯坦用力推开中控室的大门。 于是乎，本纪元的第一、第二、第三律者，手持神之键的前S级女武神，前文明强度位列前十三的融合战士的身影皆消失在琪亚娜展开的虚数空间中。 “天命的幽兰黛尔与丽塔也已率领不灭之刃部队抵达珊瑚岛，世界蛇那边同样派出持有神之键的渡鸦与干部夜枭进行支援。” 跟在后面的约阿希姆拍了拍爱因斯坦的肩膀，手指在自己的胸口处，为那位新诞生的倒霉蛋律者虔诚地比划了一个十字。 ——Amen “来来来，让我们听听新律者的送葬曲！”特斯拉推攘着约阿希姆，‘哔！’的一声打开面前的大屏幕。 里面的画面，立刻让方才还波澜不惊的三人眼珠子瞪得比鱼都大，就连下巴脱臼都浑然不觉。 ...... ...... “我感觉这姑娘还能抢救一下，所以就擅自出手制服她了，毕竟她姑且也能算是我现在的同类。” 珊瑚岛的上空，浑身索绕着律者波动的白陌（四号）单手提着昏迷过去的冰之律者，扭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轻笑着打了个招呼： “呦，好久不见。” “您——现在也是律者吗？” 幽兰黛尔面露迟疑，就算白陌在消失前将两颗律者核心交给了德丽莎保管而大幅度削弱，她依旧有点怕怕。 吃了全套「旭日刃」的呆鹅可不是毫无痛苦直接昏厥过去的丽塔。 “应该算吧？体内的那颗拥有「控制重力、引力」权能的律者核心可做不了假。”本纪元新晋的星岩之律者耸耸肩，“大概是崩坏意志在我消失的时候见缝插针塞进来的，想让我变成祂的手下报复社会？” “可布洛妮娅看不出来白陌先生有失去自我的迹象。”逆熵的现任盟主瓦尔特·鸭开口道，无机质的大眼睛扫过一旁散发出阵阵杀气的世界蛇干部「夜枭」。 见状，同为世界蛇干部的「渡鸦」连忙向她解释道：“只要这位没有堕落为律者，我们是不会对他出手的，尊主也不可能允许！” 她是真的怕了，就算不提凯文对白陌那近乎对待亲儿子般的诡异态度，现在那两位律者小姐的杀意可是毫不掩饰地向这边碾压过来，她手中的二五仔神之键「涤罪七雷」更是直接传达出她不会对芽衣动手的想法。 这要是打起来，化成原子的渡鸦都不用人给她收尸。 别墅小岛——！ “崩坏意志打错算盘了，影响心灵的能力无法对觉醒阿赖耶识的我奏效。”解释一句后，白陌将手中的冰之律者抛给一旁待机的符华：“班长，能不能用羽渡尘试试将她本人的意识从律者之体内抽出来？” “羽渡尘做不到这点。”符华不出意外地出言否定。 如果真能做得到，奥托早就把让她把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意识抽出来人道毁灭了，还用搞那个狗屁不通的「用与她人的羁绊来压制体内的律者人格」？ 在这时，一个意外的声音响起：“那如果、如果扭曲她体内律者核心与虚数空间之间的链接呢？” 众人看向发出声音的夜枭，与他手中那唤做「黄泉之杖」的奇怪盒子。 律者拥有通过律者核心打开虚数空间，从中无上限提取崩坏能的力量。 而他手中黄泉之杖的能力，便是利用特殊电磁场干扰律者核心和虚数空间的连接，在短时间内将二者的通道扭曲，使律者体内的崩坏能陷入紊乱。 “黄泉之杖......吗？凯文居然连这个都制作出来了。”作为前文明的战士，符华自然认识这真名为「虚数干涉仪」的装置。 她闭目思考一会后，冲夜枭道：“不能保证百分之百，但可以一试。” 这时，就算是憨憨如呆鹅，都能看出来夜枭与冰之律者之间的关系不正常了。 芽衣却没有管这个，她连眼都不眨地盯着面带讨好笑容的白陌，声音中的寒意足以冻结冰霜： “「律者核心是崩坏意志在我消失的时候见缝插针塞进来的」，也就是说，阿陌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喽？” 口意！ 天不怕地不怕，拟似黑洞轻易吞噬大陆的星岩之律者狠狠打了个哆嗦。 “吼吼？” 琪亚娜同样冰着小脸，语气冷淡的仿若席卷西伯利亚的寒冬： “换句话说，咱们的小白同学明明身处这个世界，却一直都没有回来找过我们，甚至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 在这时，说她们两个才是新诞生的冰之律者，恐怕都没人会反对。 “啊？这......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们之间的感情嘛......哈、哈哈——” 白陌尴尬地挠挠头，正如她们所说，刚消散就被塞入律者核心重新复活的他确实一直都在这个世界。 可在他看来，琪亚娜与芽衣之前之所以会对自己展开攻略，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只剩下十天，在自己「消失」后，她们间的关系肯定又会恢复之前亲亲爱爱的互相贴贴。 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岂不是破坏人家原本和睦的家庭关系？ 他白陌才不要做小三呢！ 瞧见他这幅模样的芽衣像是怕他再跑了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 “琪亚娜！” “明白！” 啪！ 琪亚娜打了个响指，下一瞬，原本在这里的三位律者皆被虚数空间吞没消失不见。 只剩下带有玩味笑容的众人，与凝望他们消失方向怅然若失的幽兰黛尔。 房间是摆饰相当有少女气息的房间，不论是床铺、书柜或是工作台都摆放得相当有调理，奇怪的地方是窗户外一眼望去都是紫色的空间。 这里便是琪亚娜与芽衣现在的家，一个建造于虚数空间内部，只属于两人的家。 而在今天，这个只有两人踏足过的房间迎来它的第三位主人。 白陌颇为忐忑地站在一边，不敢去看一旁坐在沙发上的女孩们。 无论如何，他都放了人家鸽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瞧见这一幕，芽衣眼角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她迈开修长精致的白丝双腿，走到一脸忐忑的白陌身边，伸出手，像是新婚的妻子般温柔地将他褶皱的衣领抚平。 “芽衣明白阿陌的想法，阿陌不想因为自己导致芽衣与琪亚娜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所以才故意不现身，只在暗处默默的守护我们对吧？” “芽衣～～～” 某人瞬间感动的痛哭流涕，恨不得一把将身前的小天使揽入怀中狠狠疼爱一番。 “可是阿陌你知道吗？芽衣刚刚真的拼命拼命拼命忍耐了哦！忍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负心汉阿陌出丑的欲望。” “啊、啊哈哈......”白陌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所以，正坐～” “啊？” “芽衣说——” 眯成月牙的眼微微露出一丝缝隙： “正坐。” “是......” 正坐。 见状，一直板着小脸的琪亚娜终于发出杠铃......银铃般的笑声。 他们的故事终归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进行下去，互相吸引的螺旋中再度加入一人后，最后的结果会是两人凑对，一人退出的败者食尘呢？ 亦或是—— 床头的灯散发着柔和的浅黄色光芒，为照亮这黑夜贡献出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时间正巧来到凌晨三点整，挂在墙壁上的电子钟遵从写入的程序，放出轻松舒缓的乐曲。 床榻上的男人往上拉了拉盖在三人身上的被褥，遮挡住左右两侧陷入酣睡的两位少女裸露在外的香肩。 即使同为非人的律者之躯，在男性本能的促使下，他依旧会担心激烈运动后的她们是否会因此受寒。 微微打了个哈欠，电子钟的乐曲传入耳中，以一敌二却还游刃有余的白陌俯下身，分别轻吻了下女孩......或者说少妇们（笑）闪烁诱人光泽的唇瓣后，伸手按下台灯的开关。 啪塔。 房间再度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窗外暗紫色诡异空间映照进来的些许荧光，为这温馨添砖加瓦。 ——亦或是，胜家通吃？ ....... ....... 稍快于现实世界线的未来某一时刻—— ‘说起来，应该已经到了投影消散的时间了吧？’ 圣芙蕾雅学院，一年A班教室。 计算了一下时间后，课间休息的白陌取出那四张用于和投影联系的纸条。 “小白小白！在搞什么在搞什么？” 见状，活泼可爱的白毛团子立刻带着满脸的笑容凑了过来，她手中还摸着个啃过的油腻大包子往白陌嘴里塞，那是芽衣为她们准备的中午饭。 “我看看其他世界的我有没有给我带什么话。” 随口敷衍她一下后，摸出纸巾给她擦完嘴角油渍的白陌不再去管满脑袋问号的女孩，拿起第一张纸条： 「对月下初拥好一点」 “ん？” 这确实是我的字迹啊？不是，这月下初拥又是谁啊？ 白陌愣了一下，震惊于其中内容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女孩那明显冷淡下来的小脸，快速查看起第二张纸条上的内容来： 「对琪亚娜、芽衣和比安卡好一点」 “？？？” 第三张： 「对西琳（被划掉）布洛妮娅（被划掉）希儿（被划掉）爱莉希雅（被划掉）伊甸（被划掉）华（被划掉）识宝（被划掉）对休伯利安和往世乐土的大家好一点」 “......” 白陌吊着一双死鱼眼，不再抱有希望地翻开最后一张： 「对大家都好一点」 “淦哦前面的也就算了，最后那个对大家都好一点是什么鬼？为什么从上到下人数越来越多了？你们在那些个世界究竟都特喵的干了些什么啊！说好的坐标呢？我辣么大的一个坐标呢？全特喵的让你们给吃了？” ‘啪！！！’的一下，白陌直接将手头上所有的纸条狠狠摔在地上踩成粉末，同时绝了再派投影前往异世界探索的想法。 坑爹呢这是！ 平行世界篇——完 ...... 解锁情报： 逐火十三之刻印·律者十三之天权： 白陌的身体是侵蚀之律者花费足足五百年，以融合战士「SAKURA」与执行奇美拉计划的「Kevin」后代体内的超变因子为基础，再结合除终焉外十三位律者身躯的全部优点，与「不知为何（？）」持有的十三道逐火英杰铭文制成的最优躯体，其优异程度仅在终焉律者的素体之下。 若律者化，仅凭单一权能便足以与毁灭原初文明的行星级崩坏兽抗衡。 第九十七章·「最开始看起来还是很正常」 这位拥有一头靓丽的银发与湛金色双眼，容貌不输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人，连夏天的当空烈日见了都会放出更炙热光芒，却被面前这位自称天命B级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的家伙拉着离开的美少女是谁呢？ ——没错，就是我，赫卡蒂。 不，现在的话，应该叫做「琪亚娜·沙尼亚特」？ “琪亚娜大人！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您作为天命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完全暴露了！请立刻和我前往天命驻沧海支部，然后通过浮空舰队群的护送返回天命本部！” 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琪亚娜不由想到。 好像从今天一大早开始，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吧？ 2014年7月4日凌晨四点，网吧—— YOUWIN！ 劣质的二十一寸电脑上显现出如此字样的英文字母，网络账号为「Hecate」的少女双手离开桌面上的键盘，有气无力地向麦里面吼了两嗓子： “英雄，你这都一百二十七连败了，能不能放过我啊？我今天还有课呢......” 说实话，赫卡蒂今天其实是没有课的，但她实在是不想继续虐菜下去了。 要是能打的势均力敌也就算了，至少还能激起～点性质。 可竞技场对面用的是LV30的鬼泣，这是个玩毒奶粉的人都知道鬼泣这玩意在竞技场不到LV45无法迎来质变，更别提她还只有一个满级的剑魂号，光是里鬼+上挑就能虐的人家死去活来。 “这个世界的神州也这么卷？我记得你才高二吧？”清冽寡淡的悦耳男音从耳麦中传来。 安慰完德丽莎·观星后心情复杂的他完全睡不着觉，只能拖出来这位好友打打游戏打发时间。 凌晨四点的网吧安静的很，不想让耳麦将耳朵夹的通红的赫卡蒂索性将声音开到最大扔在桌面上：“早高三啦！英雄你可得抓紧这最后的机会，不然小女子作为JK的保质期就要过啦！嗯啊～～～” 银发蓝眼的青眼白龙啊呸超级美少女赫卡蒂用力伸了个懒腰，樱桃小口吐出慵懒的呻·吟，那身连土味校服都无法遮掩的曼妙身材立刻引起周遭男同胞的侧目。 孤儿院的孩子上学都早。 “所以英雄，你这是咋了非要我陪你打一宿游戏，布狼牙人呢？你找她呗？” 赫卡蒂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单手操控屏幕中的吊机，再一次打断那处于释放鬼影步读条状态的倒霉鬼泣，然后就是一通花里胡哨的里鬼+上挑。 “......这破里鬼在竞技场里早晚得有CD！”来自其他世界未来的穿越者言之凿凿地笃定道，鬼知道明明处在2014年，为什么这BUG玩意居然还没改。 “不是我说啊英雄，就算有CD，你个LV30的小鬼泣还想赢我的满级大吊机？咱们还不如玩崩坏联盟，那样至少初始条件一样，联机打别人也成，我不嫌你蔡，正好用用最近出的那个「阿兹·达卡哈」；「月魂蔷薇」貌似也有加强，技能组都改了不少，也可以试一试。” 赫卡蒂按了下屏幕旁边的按钮，过了一会，网管就打着哈欠→看到她人后一脸殷勤地送过来一瓶体质能量，“咱们说好网费什么的都你请哈！” 要不是他请，她穷鬼赫卡蒂怎么敢如此大气地点体质能量这种需要五！块！钱！才能买到的高档货色？ “DOTA类的还是算了吧，人一扎堆我就分不清谁是谁。” “那联机卡莲幻想？” “......那个最近我弃坑了。”半晌后，对面传来听上去就颇为纠结的声音。 “嘿↘嘿↗？之前不是还挺上瘾的嘛？” “现在玩那个，总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闷闷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光是听声音，赫卡蒂就已经能脑补出对面捂着脸蛋的有趣模样了。 ‘芜湖～’ 赫卡蒂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她吨着体质能量，随便扫了一眼： 「神州农业银行」您尾号4x5s的账户于7月5日4:16完成转存交易神州币5000，余额5807.17。 “噗额！咳咳咳咳咳！” 抬起校服袖子用力抹了一把嘴巴，赫卡蒂二话不说带起耳麦把声音调回正常，然后在键盘上迅速打字： 「英雄咱不带这样的！我知道你土豪，但就陪你一晚上用不了这么多的！」 这姑娘其实挺纠结的，天赋异禀的她从小食量就大的惊人，之前那吃空三家孤儿院还真就不是开玩笑。 巨大的食量导致她根本存不下什么钱，好不容易通过网吧陪练什么的攒下来点，就又重新填回肚子里去了。 五千块钱，够她省吃俭用好长一段时间了。 只不过那变成灰色的聊天软件头像告诉她，对面的家伙已经下线了。 “什么啊......” 赫卡蒂嘟嘟嘴，她还是想把多余的钱还给对方，但晚上的陪玩费用又没有订下，她也不知道该退回去多少小钱钱。 像是知晓她的想法一般，本已灰暗的聊天框浮现出一行字迹： 「都是你的，不够再说。」 然后，彻底灰暗下去。 “——英雄，这可是你说的啊！”抚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小吃货决定还是遵从内心的指引。 不过在那之前。 “先码字吧。” 她打开WPS中的「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倒数第一排」文档，熟练地摸出自己那每月能给自己稳定带来1k收入的扑街作。 网吧通宵的价钱一般都是固定的，就算赫卡蒂离开这里，剩下的钱也不会返给她。 既然如此，莫不如废物利用码码字。 况且在这个时间段，就算让赫卡蒂出门她也不敢，指不定就被色欲熏心的家伙抓到哪里给雷普了。 时间一晃而过，终于熬到早上八点的赫卡蒂顶着引人瞩目的熊猫眼，晃晃悠悠地离开了人逐渐多起来的网吧，顺便买了二十个包子和几碗豆浆后，才向不远处的地铁入口走去。 ...... ......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刺入房间，哪怕经过玻璃的层层过滤，依旧刺的人眼生疼。 就算是夏季，与数十年前不同，在这个高楼大厦林立，贵为神州四大直辖市之一的沧海市早已无有一丝半点的蝉鸣。 或许，就算是深埋于地底，拥有数年寿命的蝉宝宝们，在挥舞着名为现代化这一恐怖武器的恐怖直立猿面前，也终归逃不过无法破蛹而出的命运。 合信大厦，一座坐落于沧海市内环炎煌区6号地铁旁的超高层住宅楼，开发商为迎合年轻人的口味，特地拜托建筑师，将其每一户都设计为上下双层的别墅形式。 显然，作为集齐了沧海市、炎煌区、地铁口三种要素为一身，合信大厦的价格必然不会便宜。 更何况附近还坐落着不少配套的学校与其他商业设施，说是Goldofgold的完美地段也不为过。 换言之，能在这里弄到一套房子，除去本地拆迁户外，也就只有非富即贵的有钱人了。 足以容纳两人的软乎乎大床上，补眠中的赫卡蒂不情不愿地在午后阳光的刺激下睁开眼，她大大咧咧地挠了挠胸前的丰盈，随手摸出手机点了份外卖。 出身孤儿院的赫卡蒂显然不会是那种死拉有钱的阶级敌人，可她依旧在这里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产。 并不是租，而是拥有。 不仅如此，合信大厦的其他租客们整天还得看着这位明明只有16岁的女孩的脸色，哪怕她根本不会耍什么脾气。 因为在作为管账小姐的她的身后，是某个大手一挥，眼都不眨就直接将这栋超过百米的超高层建筑整个包下来的超级大土豪。 没有人比身为穿越者的白陌更能明白在未来房地产这玩意会有多么的疯狂，天命商城可以用水晶兑换各种货币，身价百万水晶的他很轻易地就兑换到需要的神州币。 而赫卡蒂的那套，就是白陌给她，让她帮忙收租管账的报酬。 事实证明，这姑娘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型，实际上却是相当的靠谱，即使白陌丝毫不介意乃至明面鼓励她中饱私囊，她却依旧将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 就是把这傻姑娘自己给饿的够呛，害的他不得不变着法儿资助一下自己这位憨的跟琪亚娜似的救命恩人。 从猫眼里确定外卖小哥离开后，一身白色蓬松睡衣的赫卡蒂才打开门，将外卖拿进屋里。 平常她都会自己做菜，以她的胃口，叫外卖根本就吃不饱还血亏钱。 不过在这种刚通完宵睡醒懒得动弹的时候，她只能先叫点东西垫一下肚子，等晚上再坠入厨房，换得自己一顿饱饭。 这个世界，可没有某位把她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第三律者小姐。 “说起来，我这算不算是被英雄给包养了？”赫卡蒂灵巧的小舌卷走嘴角沾染的白色奶油，莫名地透露出一股子涩气。 又是给房子又是给钱的，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为一套沧海本地的房子努力拼搏，那家伙居然说给自己就给自己。 果然是被包养了吧。 想到这里，她侧头看向远处等身落地镜中的倒影，颇为自恋地搔首弄姿： “嗯，本姑娘果然是个超级美少女，给英雄当个小三小四小五什么的绰绰有余。” 她这辈子只要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就行了，真不敢再奢求什么。 为了那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什么都愿意干。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什么叫这点出息啊这点出息！”女孩不满地鼓起脸颊，看上去活像是只可爱的小狗勾，“你看啊，人家英雄要钱有钱要能打也能打长了副惊天地泣鬼神的脸而且还对我这么好，给他当一辈子的小三不也是挺好？” “我的意思是，你就甘愿一辈子当个被养废了的宠物？” “当就当呗！这种生活这个世界多少人都——等会你特喵的是什么玩意？为什么能在我的脑袋里说话？” 反应慢半拍的少女顿时大吃亿京。 ...... 第九十八章·「然后一下子就不正常了」 漂浮在赫卡蒂对面的少女拥有足以称之为绝色的容貌，白色的长发如瀑披散，极为罕见的金眸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寡淡。 她头顶金色浮空圆环，身上包裹刻有奇怪眼状菱形金色纹路的白紫相间礼服，身后亦是一对同样纹路的翅膀，裙下套着白丝的双腿笔直修长。 赫卡蒂眨眨眼，揉揉眼，再眨眨眼。 “？”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面前少女出现的刹那，时间好像—— “暂停了。” 面前的少女直接给了她答案，踩着水晶长靴的玉足踏在地板上，发出琉璃坠地的脆响。 “哦，暂停了啊......神TM暂停了！” 少女的口吻过于自然，自然到差点让赫卡蒂以为「时间暂停」这一里·番神技，是路边乞丐三块钱一本、十块钱三本的烂大街秘籍。 “这种小事不要在意，让我们继续方才的话题。” 完全没有去管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的赫卡蒂，少女自顾自地坐在松软的大床上，饱满的蜜臀在白洁的床垫上压出一个诱人的凹痕。 “不不不比起那个，我更在意你到底是什么家伙，为什么要跑到我这里。” 赫卡蒂警惕地盯着这个各种意义上都美爆了的小妞，光从对方动不动就时停这一手来看，她就完全是人家手里待宰的羔羊。 得亏对面的性别是自己一样的♀，否则在这只有两人能活动的世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鬼畜到不行的事。 「时间停止」系列她又不是没看过（骄傲）。 “唔？谁说同性别就不行了？” 祸国殃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玩味，不知何时移动到赫卡蒂面前的少女伸出那被紫色丝质手套包裹的纤细手指，轻轻摩擦赫卡蒂白皙光洁的漂亮脸蛋，看起来颇像那留恋浮世风姿浊浊的浮夸公子。 “我我我我我长的辣么难看，和女王大人您搞贴贴岂不是脏了您的身子？” 方才还在自夸的赫卡蒂脸都绿了，对方的美型程度足以轻松掰弯性取向坚定的普通人，可自小到大都因为银发蓝眼而遭到女同学排挤的她真不好这口啊！ 她可是绝对的BG主义者！人生梦想就是找个呵护自己的好男人然后在家里一宅到死！ 听到这话的少女却是不满地蹙起柳眉，呵斥道：“你骂谁难看呢？” “？啊疼疼疼！” 不是，我骂我自己您老人家怎么看起来还不高兴？ “我长得可是和你一模一样，你说自己难看，岂不就是在说我也不好看？” 似乎是赫卡蒂那句话惹得她不开心了，她松开捏住赫卡蒂脸蛋的手，任由其在惊惧与迷惑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手感不错。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赫卡蒂心道你吖骗鬼呢，老娘这脸每天都能在镜子里看到，咱俩之间什么差别还不明白？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好吧！就算你拿年龄不同当借口，路鸣泽长大后会长成路明非那样？ 就在这时，少女像是读到赫卡蒂内心中吐槽般地勾起嘴角： “想到了有趣的东西呢，「龙族」，路明非、路鸣泽......用来形容我们的关系还勉强算——不，还是用无名法老王与他的容器来形容要更为贴切？” “意思是你就是我的代打老爷爷？”赫卡蒂当然不会仅凭对方一张嘴就被忽悠瘸，但现在的她也没有什么选择，只能先顺着对方的话走下去。 “代打？倒也不是不行。”少女竖起食指，“不过我和那位‘爱宝’长‘爱宝’短的伙伴控法老王不同，让我占据了身体，哪怕只有一次，你也别想再要回去了。” “所以，好好努力吧。”她拍了拍赫卡蒂的肩膀，化作星光散去，只剩下玩味的余音在房间中回荡，“还有你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再陷入绝望。我和那条总是忽悠自家哥哥的腹黑小龙人不一样，占据了你的身体后，我是真的会毁灭掉这个世界的。” “喂喂喂这听起来就超级不对劲好吧！喂！Zaima？——呼，喵的，吓死我了。” 过了一阵后，确定对方彻底离开后，赫卡蒂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哦对了。” “义乌巫医！” “别那么害怕嘛，作为躯体的未来所有者，这边就稍微送给你一些礼物好了。” 凭空出现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一瞬间，赫卡蒂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一会儿会有无趣的小家伙过来找你，记得不要向她暴露我的存在哦，如果你不想让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你好的那个人与你拔刀相向的话。” “......你什么意思？！” 咚咚咚！ 未等赫卡蒂厉声追问，急促的敲门声便先一步在房间中响了起来。 时间已然开始流动。 “......啧！”赫卡蒂发出粗俗的啧嘴声，她不耐烦地向门口走去，却又在途经等身镜时止住步伐。 仿若昊阳般圣洁的金瞳仔细打量着镜面中除服饰外，外貌变得与方才那位紫衣少女一模一样的自己，赫卡蒂微微眯起眼： “原来如此......这就是在我说自己难看时，那家伙反应如此之大的原因。”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感觉，与之前相比，现在的模样才是她真正应该具有的模样。 而她的名字也不应该叫做赫卡蒂，而是琪亚娜，琪亚娜·卡 咣当！ 玄关处的大门被暴力破开，栗色长发的美丽少女手持造型怪异的黑蓝色骑枪冲进屋子。 她向愣在镜子前的「赫卡蒂」猛地扑了过去，几乎出于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然后那双粉眸才警惕地看向周围。 “「琪亚娜·沙尼亚特」大人，我是奉命来接您返回天命总部的B级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请告诉我您的敌人在哪，我现在就将祂讨伐！” “敌、人？”琪亚娜·沙尼亚特眨眨眼，复又看向自己报销掉的大门，顿时悲从中来。 我滴个亲姐姐啊！我就是晚开了一会儿门，你至于吗？！ 这我得陪英雄多少次才买得起新的啊？ ...... ...... 琪亚娜拿着马克杯在厨房水龙头处接了一杯清水返回客厅，放在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仿佛能用白丝脚趾抠出来三室一厅的安娜面前的茶几上后，坐在她对面的伊姆斯椅上。 这倒不是说她对这个一言不合捣烂自家大门的家伙小气，而是琪亚娜自己平常也只是喝清水。 虽说神州的自来水没有极东那边来的香甜，但至少不用担心其内部各种矿物质超标。 琪亚娜其实不太喜欢除那个人以外的其他人进入自家的小窝，即使是那个有着过命交情，之后却人间蒸发、完全联系不上的刻晴小姐也是如此。 这有点类似于动物的领地意识，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也不否认自己对于‘家’这个词语有着特殊的执著。 只是很可惜，她不能放任自己在家里防盗门gameover的时候，和面前这个自称天命女武神的罪魁祸首离开这里，并寻找一处奶茶咖啡店谈天说地。 那她是得多信任这里的住户啊？ 小声道谢后的安娜正满脸通红地想要吨一杯水冷静一下，琪亚娜冷淡的提醒就从对面传了过来： “哦，小心点那个杯子的把手。上次一不小心摔坏了，有点锋利。” 至于某人送房子时明明连带全套家具，这姑娘却仍然用残缺的水杯给人家安娜接水这件事，和她破坏自家大门绝对没有关西。 “感、感谢您的告知！琪亚娜大人！” 双手捧着杯子的女孩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看起来完全没有看出琪亚娜的小小怨念，一看就属于那种智商情商全加到肌肉方面的类型。 这里的肌肉指的是力量，人小姑娘身材老（吸溜口水）给力了。 “大人？那我可担待不起。”淡金色的眸子扫过面前正襟危坐的少女，最后集中在那报废的门上，琪亚娜淡淡地说道：“天命的女武神是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恐怕就连琪亚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作为普通人的她明明应该对来自天命的大人物安娜毕恭毕敬。 可事实上，她的口吻中居然充斥着淡漠与威严，就像是一尊被打扰到睡眠的旧日古神，在俯视潜行1d100＝100大失败的倒霉调查员。 对于这一点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妥的安娜眨眨眼：“我是来接您回天命总部接任大主教继承人的位置的。” “哦。”琪亚娜心不在焉地回了她一句，心底却不自觉地开始盘算该怎么和白陌说门被砸坏了这件事。 她自然明白白陌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可对她而言，这就是人家送给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的自己的温馨小窝。 是在白陌来沧海时，自己能够厚着脸皮主动邀请人家过来休息一下的唯一落脚点，弄坏一丁点她都心疼的要死。 殊不知，她这种淡然被对面的安娜完全误会。 ‘真不愧是表姐，就算得知自己贵为天命继承人，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这种镇定真的值得我学习！’ 淡粉色的眼中浮现出食蜂操祈同款星星，安娜一脸崇拜地望着对面的琪亚娜，试探性地询问道： “那么琪亚娜大人，如果准备好了，就请和我前往天命沧海支部？” 第九十九章·「上面钦定了,就让你来成为天命大主教的继承人」 清风自物理洞开的门外吹进，在客厅中自在地盘旋一圈后，顺着打开的窗户离开。 即使只是七月初，地处沿海温带的沧海市午后温度依旧窜到三十摄氏度以上。 一般人家在这种睡个午觉都会弄的一身汗的倒霉天气时，都会打开那堪称拯救全人类的后天功德至宝「空调」，借以调节房间内部的温度。 琪亚娜却是没有开过，一是她自认皮糙肉厚，热什么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二则是担心打开空调造成的电费。 明明只要提一嘴，白陌那边都会给自己这位小管家婆无偿报销，少女却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这份与无节操表象完全不相符的矜持。 或许与在紫衣少女面前表现出的颓废不同，琪亚娜的内心深处，仍然在抱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那是期待能与某个人站在对等的位置上，而非被当做「宠物」与被施舍对象的—— 欲望。 风吹拂着琪亚娜垂到腰际的银发，像在她的身后荡来荡去的银白水流，给安娜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双手交叠放在心口处，心脏的跳动愈发剧烈。 这既是因为面前的少女过于惊艳，亦是在等待对方答复的紧张。 “天命？去那里干什么？不去，我的家就在这里。”回过神来的琪亚娜意识到对方嘴里貌似说出了不得了的名词，可她依旧不为所动。 天命的概念刻晴有在闲聊时与她科普过一些： 世界第一的超级大组织； 抗击崩坏的最前线； 暗地里掌控大半欧亚大陆的幕后主使； 纵横世界四千余年的庞然大物...... 然而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换成之前的琪亚娜，说不定真的会激动到喘出白气一脸兴奋，抓住安娜的手趾高气昂地命令她给自己来一场「诺诺迎接路明非」似的打脸现场，然后在全校师生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踏上狂霸酷炫吊炸天的黑鹰直升机，任由狂风吹拂衣摆发出飒飒烈响，像个踏上拯救世界之旅的英雄般，只留给所有人一个令人遐想与难忘的帅气背影。 可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经营一下自己的小窝，将这栋别人托付给自己的公寓打理的井井有条，然后在那个人偶尔过来时厚着脸皮凑上去，背着他的爱人偷偷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吹气道‘英雄英雄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不如来我这里凑合一晚上呗？就咱俩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会瞒着嫂子的～’ 嗯，大概率会挨揍。 想到这里，琪亚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不想去继承什么世界第一的大组织，因为那个组织既没有在迷雾中像个盖世英雄一般一拳轰飞瘆人的扭曲怪物来救她，也没有给她一个她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想要的家。 他救了她的命，他给了她一个家，那她就会为他拼上一切。 这就是少女的小小哲学，让人听起来就会捧腹大笑的愚蠢理念。 安娜呆呆地看着面露幸福之色的琪亚娜，忽然感到内心空空的。 从小到大都在沙尼亚特家族长大的她自始至终都在被灌输着消除崩坏的理念，根本不明白为何琪亚娜会拒绝成为最令人尊敬的大主教的继承人。 因为那个位置是领导所有人抗击崩坏的最高处，也是她最为向往的位置。 可马上，慌张之色就浮现在安娜那张甜美的俏脸上。 她相信那位统治天命五百余年的奥托大主教的眼光，既然对方将这个任务交给自己，那就说明面前自小流落到神州的表姐就是能够继承大主教之位的不二人选。 如果自己没有把她带回去，结果导致人类在与崩坏的战斗中节节败退，乃至彻底灭亡...... 仍然未被现实磨平棱角的女孩小脑袋瓜里开始胡思乱想。 在这时，先她一步从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幻想中苏醒的琪亚娜开口道： “说起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 “你一进屋就向我冲过来，这说明在你们的资料中，「琪亚娜·沙尼亚特」就是长的这幅模样。”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蛋，“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刚刚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摸出手机，开始寻找自己之前心血来潮时捣鼓的自拍。 琪亚娜不喜欢给自己照相，别人给自己拍也是一样，她在初中时就有过照片被某个「闺蜜」盗走，结果挂在某些网站上成为封面的倒霉经历。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某些网站有自己的照片，又不是只有骚年才会在青春期对异性产生好奇。 翻找了一阵后，琪亚娜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张半年前的自拍，她举起手机，在安娜面前晃了晃：“诺，之前我长这幅德行。” 安娜的小脑袋随着她摇晃的手而晃动，看起来像只憨憨的傻孢子。 不过如果傻孢子都像她这么可爱，那这个物种大抵也要绝种。 “可、可是，奥托主教只是将这里的地址给了我，说您就住在这里啊，特征是白色的长发，并没有照片什么的......”安娜一缩脑袋，这下就连她自己都意识到问题了。 得亏回想起自己真名的琪亚娜顺嘴应了她的那句「琪亚娜·沙尼亚特」，否则的话，鬼知道会出多少差错。 琪亚娜嘴角一抽，心里埋怨起自己为什么脑袋瓦特应下真名，如果打个哈哈，说不定面前这只傻FUFU的小丫头就被自己给忽悠过去了呢？ “因为你的本能告诉你，在这人生经历与双亲都被夺走的时刻，如果再不认下这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真名，说不定真的会被那个冒牌货夺走一切，只能在暗地里注视自己的挚爱带着本应对只你露出的宠溺微笑，去拥抱去轻吻去爱抚那个夺走自己一切的虫蚬。” 似曾相识的轻笑传入耳中，琪亚娜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紫色的苗条身影。 “琪亚娜大人？琪亚娜大人？！”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回过神来的琪亚娜拿起水杯轻抿一口，姿态优雅的宛如传承上百年贵族家中的大小姐。 就是杯里的自来水有点掉份。 “我、额，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奥妮克希亚（划掉）安娜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认为，琪亚娜大人应该和我一起返回天命！” 一根筋的少女决定还是先不管那些想不明白的复杂东西，专注于完成眼前的任务。 她在小声道歉后竖起手刀，就要将面前的琪亚娜打晕带走。 出身沙尼亚特的安娜在实力评定上早已达到A级，她之所以还停留在B级，只是因为功绩不够而已。 在她看来，自己击败面前还是个普通人的琪亚娜绰绰有余。 只是很可惜，她驾轻熟路的手刀直接被琪亚娜拦下。 不仅如此，在与琪亚娜接触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体内的崩坏能活性竟然在大幅度的下降。 “这是——圣女之力？！” 在这一瞬，好学生安娜回想起家族古籍中记载的某些东西，同时明白了为什么奥托主教要将琪亚娜钦定为天命的下一任继承人。 “我不知道你们那个圣女不圣女的，但希望你能给你的BOSS带句话。我既不打算返回天命，也不希望他再来找我的麻烦。” 单手抵住安娜偷袭的琪亚娜眼底流淌着危险的灼光。 除非—— “除非，让你们天命极东支部的「白陌」来劝我。” ...... ...... 确定安娜彻底离开后，琪亚娜囧着脸，像是被哪吒抽走龙筋的三太子一般葛优瘫在松软的沙发上。 她本不应该接上最后那句话的，可就在安娜满脸不甘转身离去的刹那，这句话却又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这简直就像是在表白一样啊......” 她想到，然后随手拽过特地定制，印有某人头像的头枕捂住通红的小脸。 理所当然般坐在她身边的少女淡淡道：“不也挺好？” 如果还想之前那样心甘情愿地充当那个家伙的宠物，你是绝对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像是不想接受现实一般，闷闷的声音从枕下幽幽传来： “我严重怀疑刚刚是你这厮在控制我的身体，为的就是看我的笑话。” “我可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情。”少女吹了吹凭空变出来的红茶，然后倒在琪亚娜头顶。 “嗷呜！烫烫烫烫烫！” “记住，和我说话时不要隔着其他东西，我会不开心。” 正在卫生间用毛巾囫囵擦拭头发的琪亚娜探出头来大声吐槽：“你是哪个都市文里的霸道总裁吗？！” “可比不上琪亚娜大小姐方才那谈笑间喝退女武神的威武霸气。” 少女随手湮灭茶杯，俏脸闪过一丝玩味： “手握权与力的感觉如何？不出意外的话，你心心念念的英雄过一会就会在你的一句话下火急火燎地从极东那边赶过来——没错，仅仅只是因为你的一句话。” 她晃晃悠悠地飘到琪亚娜的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脖颈，在她耳边蛊惑道： “那家伙姑且也算是隶属于天命旗下，如果你真的成为了权力最高的大主教，就算是将他调到身边，没日没夜地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也是可以的哦！” “——以，主人的身份～” ‘咕咚！’ 幻想到糟糕东西的琪亚娜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 第一百章·「她不想让他担心」 “——我明白了，臭爷爷，我这就去通知刺客先生出发！” 卡斯兰娜家传的卡姿兰戴大眼睛狠狠瞪了自家坏心眼的臭爷爷一眼，位于圣芙蕾雅学院长室的德丽莎嘟着嘴巴用力按下面前光幕的开关。 又一次单方面结束爷孙间「相亲相爱」的谈话后，迈开那双包裹禁欲系白丝的小短腿，飞一般地向几人同居的宿舍跑去。 天命本部，中央教条—— 在奥托与德丽莎结束通话后，琥珀才担忧地询问道： “奥托大人，就这么对外公布琪亚娜大人的身份是不是有些......” 方才一接到安娜的通讯，琥珀就火急火燎地来到奥托的主教室。 不过那时的奥托正在与德丽莎插科打诨，她也只能将琪亚娜提出的回归条件写在纸条上递过去。 不怪她担心，天命继承人这个名号实在过于沉重，不光是那些在天命的淫威下蜷缩在世界角落中的大小组织，就光是天命内部，想要取琪亚娜性命的也绝对大有人在。 世界第一大组织的继承人，这个身份会动太多人的蛋糕了。 “「除非让你们天命极东支部的白陌来劝我。」” 视线再度扫过琥珀递过来的纸条，奥托悠哉悠哉地道： “这可是我们琪亚娜大小姐自己说必须要有那位「白陌」先生的邀请才会动身的，地位低下的我们又无法劝动那位击败律者的极东王牌。” “既然如此，也只能出此下策，以琪亚娜小姐的安危为诱饵，劝导能够命令白陌先生的小德丽莎帮帮我们的忙喽。” 这一下，就算未来琪亚娜兴师问罪，他也有这个理由来充当挡箭牌。 简直不要太屑。 “您的恶趣味又犯了。”琥珀翻了个白眼，有黄色眼镜的遮挡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她已经快要记不清自己服侍的这位大人到底犯过多少次恶趣味，又因为这些恶趣味翻过多少次车了。 好在天命家大业大，足够他败。 “别担心，琥珀。至少在神州境内，琪亚娜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奥托双手交叠掩住下巴，“那可是神州，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胆敢在那个蓬勃发展的庞然大物面前作死呢？” 琥珀一点面子都不给地吐槽他：“您老人家就敢。” “不，现在我也不敢，你看看这个。” “——这是？！”接过奥托递过来的文件，琥珀顿时面露骇然。 因为那份文件上，赫然记载着四位太虚剑心抵达无尘之境、二位抵达明镜之境，与一位抵达太虚之境的怪物！ “也不枉「阿兹·达卡哈事件后」我将全神州三分之一的女武神借以赔偿之名安插·进去充当间谍，这不就挖到了有趣的东西？”说道这里，奥托摇摇头，“不过这拥有「七星」名号的七人大概率是人家故意给我们看的东西，以他们的脾性，暗地里肯定还藏着更为可怕的东西。” “比太虚剑心更可怕？” “比太虚剑心更可怕。” 奥托指了指资料最顶端的紫发双马尾少女：“瞧，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居然是我们从小培养长大的B级女武神，明镜之境的B级女武神？呵呵，那群老家伙啊，肚子里的坏水多着呢。” “那我们要不要将驻扎在神州的女武神部队撤回？” “不需要，现在的我们与神州方面并非没有合作的可能，但如果将所有部队撤回，谁也不知道失去了质子的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奥托其实并不在乎女武神部队的性命，神州那边也清楚这一点。 但这就是一个信号，一个简简单单的「我（神州/天命）与你（天命/神州）暂无敌意，甚至不介意一起赚小钱钱」的信号。 失去这个信号才会出大事，奥托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失误，就让那个庞然大物倒向逆熵。 至少在复活卡莲前，不行。 “我知道了。”琥珀点点头。 ...... ...... 在这个网络发展迅猛的阶段，没有什么比信息的传播速度还要迅捷。 仅过数分钟，「琪亚娜·沙尼亚特成为天命继承人」的情报就被所有有头有脸的人所知晓。 “琪亚娜大人！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您作为天命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完全暴露了！请立刻和我前往天命驻沧海支部，然后通过浮空舰队群的护送返回天命本部！” 其中，自然也包括安娜。 完全不清楚自己也算间接祸首的少女火急火燎地返回琪亚娜的温馨小屋，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就向外走。 “蛤？身份暴露？” 在安娜离开期间，忍痛透支伙食费叫人安装好大门的琪亚娜头顶阿呆毛一转，她撇撇嘴，任由女孩拉着自己离开这里： “你们的保密措施都是渣渣吗？就这还世界第一大组织呢？实在是让我怀疑起你们的业务能力啊！” 对自身身份完全没有实感的少女依旧在插科打诨，看起来颇有那诸葛村夫大摆空城计时，面对司马仲达的淡定与从容。 “对于这点我深感抱歉，琪亚娜大人。”安娜头也不回地道，她手中还拎着那把黑色的骑枪，在斜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锐利的寒芒，“但请您相信，您现在处于相当危险的情况，一时不查就会有宵小之辈趁虚而入！” 芜湖～ 这时，琪亚娜的手机传来某聊天软件独有的提示声，她摸出手机： 虚空量子一锅端（备注：英雄）：「大主教继承人？你？」 语气中的那股子不可思议，隔着屏幕都能传过来。 琪亚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任由安娜一边拉着自己到处乱跑，一边挥舞骑枪打发掉袭来的刺客，单手按住语音键： “咋地，不行啊？以后人家就是你的上司了嗷，小伙汁还不想想该怎么讨好新任老大？信不信我上任第一天就给你穿小鞋？” 英雄：「恩将仇报，之前在迷雾里我不光给你穿大鞋，就连衣服都是大一号的。」 回想起那段经历的琪亚娜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就连身上的疼痛也轻了一些。 英雄：「你那边的声音很杂乱，听起来像是在多人大乱斗，情况如何？」 瞥了眼血流如注的小腿，少女若无其事地道： “还行还行，这位漂漂亮亮的小姐姐超级能打，那一杆长枪在手颇有信爷风范，现在的我也就勉强算是个小破，衣服有点破损的那种。” 声音沉稳的竟然连一丝一毫的痛苦都听不出。 英雄：「能不能不要发语音？」 “那肯定不行，一只手打字多费劲啊？” “琪亚娜大人！” 听到一旁传来的焦急呼喊，琪亚娜眼疾手快地松开说话键。 英雄：「刚刚乱入的声音是什么？」 “怎么？对人家小姐姐的嗓音上瘾了？”阴暗的小巷中，向一旁一脸慌忙给自己包扎的安娜摇摇头，浑身是血破破烂烂的琪亚娜倚靠在小巷内部的墙壁上，语气轻佻： “其实我认为我的声音要更好一些的，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下不逊于帕瓦罗蒂的女高音？” “琪亚娜大人！您的伤！”安娜急的都掉眼泪了，袭来的敌人一个比一个专业，本就侧重于战斗方面的她根本就没有在方才的乱战中保护好琪亚娜。 从琪亚娜第一次按下语音键那时开始，她的身上就不断多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嘶！痛痛痛！”松开音量键的少女全无方才交谈时的淡然，她一脸狰狞，仿佛在遭受莫大的苦难。 事实上，她确实是在遭受莫大的苦难。 刚刚不知道哪个混蛋直接引爆了几十枚事先布置好的破片手雷，安娜眼疾手快打掉了许多，但仍有不少直接嵌入了少女那未经锻炼的娇嫩肉体。 那昙花一现的圣女之力依旧还在她的体内沉睡，据紫衣少女所说，那玩意只有在琪亚娜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能彻底觉醒。 先不提这个相当值得吐槽的前置条件，现在的琪亚娜，正在安娜的帮助下一片一片地将身体表面的碎片拔出，其中的疼痛自然不足以外人道也。 可即便如此，她也未有向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痛楚。 她不想让他担心。 英雄：「我可对你的嚎叫不感兴趣。」 “那还真是可惜。”强忍住剧烈的疼痛，琪亚娜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自然：“那英雄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二次元甜美风还是高冷御姐范？嗯，事先说好，R18什么的得加钱——唔嗯！” 实在没有忍受住剧痛的少女喉咙中挤出细碎的呻·吟，但马上，不想让对面担心的她就采取了补救的措施：“嘿嘿，刚刚的就算是免费赠送的福利了，有没有动心啊？现在订制可以给你打个一折哦！” 其实免费赠送也不是不行啦～～～ 少女眨眨眼，将这句话默默藏在心底。 英雄：「你现在在沧海的哪里？」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跨越上千公里来这边找我玩不成？”睹了眼聊天软件右上角自带的网友地址，确定白陌仍在极东的琪亚娜趴在东躲西藏的安娜背上调侃道。 ...... ......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神州沧海市炎煌区发生特大煤气爆炸事故，现已造成——” 三两句话安抚好因为听到某姑娘暧昧语音而满脸「我不愉快！」的德丽莎后，屑小白走下楼，冲在厨房忙碌中的一家之主说道： “芽衣，晚饭我不在家里吃了。” 听到这话，苦着小脸巴巴坐在椅子上等饭的女孩们顿时就不依了： “好你个小白，竟然敢临阵脱逃！” “布洛妮娅这次同意笨蛋琪亚娜的看法，怪物先生，背叛战友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芽衣则挥舞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束成高马尾的长发在灯光下恍若流淌的星屑： “如果阿陌不喜欢吃苦瓜套餐，芽衣可以为阿陌单独准备一些料理哦！对了，班长能询问一下姬子老师什么时候下班吗？” “好的，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呜呜呜这不公平！明明之前人家和布洛妮娅求了那么久都没有答应，芽衣我也要开小灶！” “布洛妮娅附议！附议！” “有紧急任务。” 白陌扫了眼播放新闻的显示屏，一边向门外走，一边低头在手机中打起字来。 但很快，他又删除了信息栏中已经编辑好的文字，拇指按下屏幕下方的语音键： “三分钟后我到沧海，在那之前，千万别死了。” ...... 第一百零一章·「曾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抛去地球经纬度与自转等问题，从圣芙蕾雅所在的人工岛到神州沧海市的直线距离大约在一千三百公里左右，以律令三段点燃在大气层内突破第一宇宙速度的位移速度，刚好需要三分钟。 这种紧要关头可不适用洲际导弹那种突破大气层的办法，光是大气层的厚度就在一千公里以上，更何况突破后还得在真空中驰行一段距离后再降落同样的距离，与其耽搁这时间，不如顶着摩擦力直接向那边突进。 持有「天人道」的他也不在乎这点体力消耗。 从德丽莎那里得知琪亚娜作为天命大主教继承人的身份暴露后，是个人都能猜得出她那边处在乱糟糟状态的原因。 顺带一提，德丽莎并没有将奥托泄露消息这件事告诉白陌，具体原因大家懂得都懂。 ‘总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履行和芽衣的约定。’ 再度启动点燃状态的白陌化作一道划过天穹的赤色流星，同时心中默默吐槽。 他早在长空市时就曾答应过芽衣不要随随便便使用伤害身体的「律令点燃」，可事实上，他用的比谁都要勤快。 倒不如说，在得知比安卡那里能够利用黑渊白花的第一额定功率将自己使用律令点燃的debuff消除后，这厮用的就更欢实了。 人都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的白陌，若是不让他用这能力，他心里指不定得多别扭呢。 就像某只用惯了「爆炸」和「毁灭」的郑猩猩。 常态？那是什么？ 爆炸和毁灭就是我双手的延伸！ 洪荒·开天辟地？ 那是我老婆！ 四舍五入得知史尔特尔就是小白大老婆（开玩笑）。 一个以第一宇宙速度在大气层内部猪突猛进的家伙还是相当夺人眼球的，不过当各国的卫星捕捉到这个存在的真面目后，却又不约而同的取消掉了报警信号。 无他，惹不起。 单纯的力量其实并不可怕，匹夫之勇尔。 人终归是感性生物，就像那位天下无敌的木叶白牙，不也同样在所爱村落的舆论中拔剑自刎？ 可当这个怪物被那个天命，被那个无论是个体战力、科研程度、亦或是舆论攻势，全都位于这颗星球顶端的世界第一大组织所庇护，同时还与世界前三的大国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时，他们就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个体与整体的全面碾压，你能怎么办？ 躺平等艾草，然后暗地里阴搓搓发展喽。 不过从白陌丝毫不加掩饰的行进路线来看，他们很容易就推断出他的行进目标是哪里。 其实他们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胆敢在神州的地界内部袭击天命大主教的继承人，这可是明晃晃的厕所里打灯笼。 恐怕就连那个逆熵激进派的可可利亚都不敢吧？ 但很快，他们就兴致勃勃地看起了沧海市的现场直播，心里盘算起该怎么从天命与神州二者即将展开的战争中取得最大的好处。 因为那位继承人小姐—— ...... ...... 三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白陌直接按照琪亚娜给与的坐标来到炎煌区的现场。 只是很可惜，这一次，他来晚了。 “英雄——” 白发金眸，一身华丽镶金边白裙的少女站在巨大十字架凹痕的中央。 而在她的周遭，是炼狱。 以她为中心，蔓延数十公里开外的，无生炼狱。 她怀抱失去生命特征的安娜，没有敢去看姗姗来迟的白陌，垂下眼帘，银牙紧咬： “我好像，惹祸了.......” 是的，琪亚娜惹祸了，觉醒圣女之力的她一不小心，就将大半个沧海市化作了无生的炼狱。 连死士与崩坏兽都无法存活的，没有任何生还者的死之炼狱。 而究其原因，只不过是与安娜东躲西藏时的她，从某个APP的头条上，看到自己的小窝被某些气急败坏的家伙给炸掉了，仅此而已。 琪亚娜不知道紫衣少女口中的「极度愤怒」是什么程度，可当她回过神来，这个自己从小待到大的城市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她不知道，通过卫星时刻监控这里的大人物们可是清楚得很： 在这皎月初升之时，少女金色的双目泛着嗜虐残暴的血红，与生俱来终焉一切的本能开始暴动。 她突然伸展双手，面目狰狞而平和，仿佛受难的耶稣。 如果从高处俯视的话，便能看到一道耀眼的十字型光柱以少女为中心激射而去。 沿途的障碍在挟裹着无尽光与热的射线之中瞬间气化，扫过的地表破败开裂，数十公里外，残缺的大楼断裂风化，瞬间只余残垣断壁。 金属腐朽，大地干涸、熔岩肆虐，血红色的火星伴随着硫磺气息，飘散在这饱经蹂躏的末日焦土。 没有什么能够幸免，只是不小心被扫到，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也好，袭击者们也好，赶来支援的神州有关部门成员与女武神部队也好，皆瞬间步入无法避免的末日，化为火焰与尘埃的坟土。 此时，此人，就是真正的死亡代行者。 而造成这一切的绝美少女，如同无间地狱的主宰一般，静静伫立在这片焦土中央。 冰冷的目光穿透空气中如同红色雪花般飞舞着的漫天火星和焦灼的黑烟，凝望着那姗姗来迟的身影，最后化作一抹不知所措的惊慌。 这就是各国兴致勃勃期待双方反应的原因，因为那位暴走的继承人小姐，亲手毁灭掉了神州四大直辖市之一，常住人口2487.09万人，仅次于首府的沧海。 死亡的气息于穹顶汇聚成黑色的乌云，覆盖住这化为死亡之都的城市，无数狰狞的面庞仿若尾巴交缠的鼠王般探出头来嘶吼咆哮，尽情向世界发泄自己的怨毒与怒火。 白陌并不是第一次瞧见类似的场景，但他得承认，比起毁灭‘区区’数百万常驻人口的长空市的第三次崩坏，这一次造成的影响绝对更加要命。 “英雄......你打我吧。” 这时，少女细碎而柔弱的低吟在这以血与火拼接而成的画卷中响起，声音轻微的像是拼尽全力才从喉咙中勉强挤出。 她不敢抬头。 她其实是不在乎的，不在乎自己造成的破坏与杀戮。 可以说她是天性凉薄，又或者说她脑袋缺根弦。 她真的不在乎死掉多少人，亦或是造成了多少破坏。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终结世界就是她的使命。 即使你对自小养大的猪崽抱有感情，难道当猪崽做成的猪肉端上来后，你不会一边吃一边道一声‘真香？’ 但白陌不同，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不想让他伤心。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从上辈子遗留下来的本能。 异次元的维度中，紫衣少女轻轻一笑。 是啊，确实是上辈子留下来的本能。 因为那个家伙，那个有着一个字的姓，两个字的名的穿越者，可是曾经驾驶着名为「休伯利安」的浮空战舰，为了保护那已被证实为「终焉素体」，却还没有觉醒毁灭之力的少女。 以舰长之名，以一己之力，以无一丝崩坏能抗性的普通人之躯只身对抗整个世界。 直至身死道消，也不曾放开紧握她的手。 作为代价，觉醒的琪亚娜·终焉律者选择让整个世界都为他陪葬。 然后，重置这个世界。 八重樱也好，八重凛也好，她们都不清楚在河边捡到白陌时，他为何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当时的白陌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只留下最基本的常识。 但琪亚娜知道，那是他为了保护她，拼上自身一切换得的军功章。 想到这里，少女幽幽一叹。 重置的世界终归还是出了差错，原本应该于现代，于这改变的世界线中，被奥托安置在神州的琪亚娜（自己）身边苏醒的白陌，硬生生提前甩到五百年前的八重村，从而被给凛采药的樱捡回家里。 在长空市解除封印后，更是先一步结识了那个导致他性情大变的复制品冒牌货。 明明是她先的才对！ 当年那个还没能当上休伯利安舰长的笨蛋清洁工，本应该在天命总部值班时，误打误撞找到被奥托关禁闭的她才对！ ——算了。 终焉之琪亚娜合眼，不再去想那些令自己不快的事情，因气急而悬浮的发梢也悄然落下。 “史尔特尔、弥赛娅、迷迭、八重凛，需要注意的敌人只有这几个。” 只有这些家伙，这些在这个重置的世界线里第一次与那个人缔结羁绊的家伙，才值得她们警戒。 至于其他人？ “——呵。” 少女发出一声嗤笑。 她明白，世界重置前，休伯利安上的所有人都喜欢那个平常懒懒散散，关键时刻却无比可靠的笨蛋烂好人，但那又如何？ 最后的最后，与他站在一起，向这个世界宣战的终究只有自己。 只要她们没有办法把他看的比这个世界都要重要，那她们就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就像曾经那样。 “吾爱，吾爱。” 少女伸手，凝视手心上面那蕴含有重置世界前一切经历的水晶球，双眼中划过一丝迷醉。 “她们会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而与你为敌，但我不会。” 舰长！离开她，她可是会毁灭世界的终焉律者！ 幽兰黛尔，琪亚娜她现在还没有做过什么，就这样下结论难道不是太武断了吗？！ 居然叫我幽兰黛尔？！......（咬牙）我明白了，舰长肯定是被她的能力给迷惑了！请放心，等处理掉这个家伙，我一定会用「不灭之刃」好好修改舰长被篡改的脑回路，让你只对我一个人（小声）—— “她们会为了守护其他重要的存在与你拔刀相向，但我不会。” 舰长......抱歉，我想要相信你所说的可能性，但失去过樱一次后，我已经不敢再去赌了。 卡莲，难道你也！？ 我我我、我会会下手轻一点的！事后也会与樱一道登门赔罪的！到时候，舰长想要对我们两个做什么都可以，包括这种事情和那种事情......总之，请从她的面前让开！ “她们会为了心中的执念欺骗你，但我不会。” 为什么不去试着相信她呢？其他人不明白，难道符华你也不明白崩坏终结文明的机制吗？现在距离终焉律者应该降临的时候还早着呢！为什么大家不能在一起再想想办法？......等一下！你要用羽渡尘干什么—— 嗯？奇怪，亲爱的你不是上班去了吗？......难道说，哼哼(ಡωಡ)，难道说我亲爱的阿符老婆是被炒鱿鱼了？唉唉别哭啊！难不成真被奥托那混蛋给开了？没事没事，大不了以后我偷电瓶车养你嘛！乖，不哭不哭嗷，摸摸头摸摸头～ 对不起，舰长......终结崩坏，是我的使命。 老古董，我早就说用羽渡尘和律者权能一劳永逸，你当时还一脸正气地说这不好那不好！看看！看看！最后不还是用了？ 符、宝！你怎么和你妈妈说话呢？ ——草泥马的老古董！你踏马究竟是怎么改的？！ “被那个冒牌货刺激到的你，现在不会选择接受过往的记忆。但我可以等，等到你放下心结，等到天荒地老，等到你准备好接受我的一切。” 抱歉，琪亚娜...... 在铺天盖地的战舰与蓄势待发的炮火包围下，男人头顶那曾经视若珍宝的舰长帽早已不知道被狂风刮到那里。 他无视掉正在焦急飞来的，曾隶属于休伯利安上的少女们，用尽人生中最后的一丝力气昂首，轻吻在怀抱自己的白发少女的额头上，在她的心底印下由猩红血液与余温构筑的无限留恋与爱意： 这是，最后一次了。 少女从噩梦般的回忆中睁开眼，口中，又一次重复重置世界时咬牙发下的誓言： “然后，再也不要分开！” ...... 第一百零二章·「力量的意义是挽回悲剧」 天黑得像打翻的黑色墨水，皓月与星辰同时被那翻滚的乌云尽数遮挡，那一块块怨念构成的乌云宛如一个个怪兽延展的身躯，蜿蜒炸响的血红色闪电是其可怕狰狞的笑脸。 似乎是在为了发泄那无故死亡的怨气，仿若要吞噬一切的洪水自天穹垂落，骤雨冲刷着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好似要洗去这天地间一切的污秽，像老天爷也在为人类的不幸而哭泣，又像是旧日支配者对凡人献上祭品的满意狂欢。 时间在此刻转入黑夜，漆黑沉寂的夜，只有它才是世界的统治者。 在这血与火吞噬的大地上，作为那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琪亚娜身上散发的光芒已然微不可察，宛如深秋时节深夜中独自穿梭在树林中的萤火虫，将灭未灭的只是期望在死亡之前寻找到最后一个同伴而提着最后一口气。 雨水砸落在她的身上，一下便将那身本就单薄的衣衫灌的透彻，代表救赎之力的圣女服饰黯淡无光，像是即将迎来死亡的人那毫无生气的浑浊眼神。 他会说什么呢？他会做什么呢？ 连一丝抬头观察白陌表情的勇气都没有，少女曼妙的躯体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绝伦，宛若上帝不可多得的造物，发丝如瀑布倾斜而下好似银色的帷幕，那是与死亡相悖的，令人屏住呼吸的美丽。 会埋怨我吗？ 会同情我吗？ 会将我交给审判庭吗？ 还是说，会杀掉我呢？ 垂首的少女心中忐忑，胸口的心脏恍若的帝王引擎般轰然跳动，不禁让人怀疑起单薄的娇躯是否会在这过于剧烈的心跳中抽搐着倒下。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无论他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她都会全盘接受，并且甘之若饴。 远处传来突破音障的巨响，那是姗姗来迟的东部军区战斗机群，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手下留情无动于衷。 这代表着神州对天命的宣战，数以百万人的死亡，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空投的爆弹与袭来的东风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弹幕足以令通关车万EX关卡的超级自机人头皮炸裂。 这是无数次军演中神州人赖以自傲的火力轰炸，在这偌大的攻势下，即使是一体灭城的帝王级崩坏兽也决计讨不到好。 琪亚娜握紧拳头，心中陡然浮现出一股愤怒。 她愤怒的并非被攻击的自己，而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连带白陌一起笼罩进去的攻击。 她明白自己罪无可赦，她也有打算好好接受惩罚，可他什么都没做啊！ ......琪亚娜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的无理取闹，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位于此地的存在都会成为神州宣泄怒火的对象。 可她仍想让他们分清楚真正该攻击的对象，因为她不想让那个人再一次被自己犯下的恶行所连累。 就像曾经那样。 ......曾、经？ 似曾相识的漫天炮火矩阵轰炸兀然浮现在少女的脑海中，她愣愣地跪倒在地，本能地思索起这幅画面与自己之间的联系。 异次元中，终焉之琪亚娜蹙眉注视着觉醒了圣女之力的自己。 她们之间的关系类似于芽衣与Mei（应该没人忘掉原「律者」人格小姐吧？），本就是一个个体的不同侧面。 她是「担忧琪亚娜无法接受曾经亲手毁灭世界的经历，从而夺取那部分记忆半独立出来」的记忆人格，只要琪亚娜自己成长到足以接受过往的程度，她就会现身，与她重新合为一体。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想到，然后主动打断了琪亚娜的回忆。 因为觉醒后的她们是终焉，是象征终结一切的律者。 崩坏是虚数之树用来筛选文明的机制，一般来说，只有击败前十三位律者，作为最后考验的终焉才会降临。 但这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终焉素体本身意志的自我觉醒。 这有点类似于运气题，并非所有世界都存在作为终焉律者素体的少女，绝大多数文明在接受崩坏的最后审判时，作为考官的终焉律者都是从其他世界跨越而来。 但有极少数的世界却不是，在那些世界中，终焉律者的素体就潜藏在世界的内部。 如果那些世界里的终焉素体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比如融合律者核心、或得知亲手弑父的悲报等等，她们会提前觉醒，从而毁灭掉自身所在的世界。 然后化作崩坏意志的工具人，前往其他世界继续执行任务； 亦或在清醒后，选择与自身所在的世界一同消亡。 琪亚娜就是这样的存在。 曾经的她因为舰长小白死在怀中的刺激，觉醒为终焉，重置了世界线。 但现在的她们对这个世界还算是比较满意的，所以她不能让取回那绝望记忆的自己再度觉醒。 重置一次就偏差了五百年，令本应于现代降临的白陌提前来到位于极东信浓的八重村。 这要是再来一次，一不小心把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他给重置没了，她是真的会发疯的。 ...... ...... 面对曾经只在战争纪录片与征兵PV中看到过的密集火力弹幕，白陌一边思索果然不管哪个世界，兔子都会患有火力不足恐惧症，一边转身提起跪坐在地面上的琪亚娜，俯身拍打了一下白丝袜上沾染的灰尘后，将她护在身后。 好吧，他承认，这姑娘现在的模样超级戳他的xp，甚至比琪亚娜放下麻花辫后还要给劲儿。 倒不如说这分明就长得一模一样啊，她们莫不是姐妹？ 听德丽莎说，好像除了姓氏以外，她们就连名字的写法都一模一样。 白陌下意识低吟：“如果是酒红色的瞳孔就更好了......” 他倒是没有对这姑娘变化的容貌起多大反应，至少那一声「英雄」做不了假。 琪亚娜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人又一次站在自己的身前，嘟囔着暴露xp的话语，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琪亚娜的入宅作是零之使魔的第二部，那是在某个下午，和孤儿院的小朋友们一起坐在小板凳上，围在大·屁·股电视机面前，享受每两天仅有半个小时的看动画片时间。 当时播放影片的是个嘻嘻哈哈的大哥哥，据说是想要追求某个从这所孤儿院走出去，功成名就回来探望大家的大姐姐而主动请缨，提出自己可以替老师照顾她们这群熊孩子们一会。 小赫卡蒂和那个大姐姐很熟，那个大姐姐也很喜欢持有「对神州人特攻」宝具的小赫卡蒂，所以她自然成为了那个大哥哥主要讨好的对象。 当时，播放前夕的大哥哥背着所有人偷偷摸摸询问小赫卡蒂想要看什么类型的番剧，他可以在放映时间前，从网络上下载下来导入电视里。 那时的小赫卡蒂既不明白大哥哥偷摸询问自己的原因，是不想让其他小朋友认为她拥有特殊关照从而受到欺凌，也不明白什么叫做番剧，与动画片之间的区别又是什么。 她只是一脸萌态的张大闪亮亮的大眼睛，在大哥哥捂着心脏‘awsl！’的表情中大声说道：“英雄！赫卡蒂要看英雄！” 超——可爱！ 于是，下午电视机播放的动画片并不是惯例的套皮人偶剧场，而是一部外国片。 一部名为「零之使魔～双月的骑士～」的动画。 当时只有十一岁的小赫卡蒂其实根本看不懂动画下方的字幕，呜哩哇啦的极东语她同样听不懂。 但她能看明白，那个男主角为了挚爱的女孩，拼尽全力，以一己之力拖住敌国七万大军的背影。 “那个那个，大哥哥大哥哥！” 影片结束后，小赫卡蒂急冲冲地冲到正在被大姐姐拎着耳朵教训的大哥哥面前，踮起脚尖，认认真真地询问道： “赫卡蒂也能有吗？赫卡蒂也能有像才狗那样，哪怕面对七万人也要拼命保护好自己的英雄吗？” 那时大哥哥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琪亚娜苦恼地想到。 算了，这不重要。 但很快，她就放弃了。 因为那为了自己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的英雄，正站在她的面前。 ...... 通过卫星观测到白陌挡在琪亚娜身前的老银B们再度亢奋起来。 作为击杀大陆级崩坏兽的存在，白陌本身就代表有极其特殊的政治意义。 天知道就凭那句「击杀阿兹·达卡哈的家伙是神州人」，让神州在这段时间里狂揽了多少利益。 而白陌现在挺身而出保护天命继承人的行为，是不是在代表他要与神州方面彻底决裂？ 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大到根本不可能压的下去。 一个国家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被另一个组织的继承人彻底毁灭，如果神州那边退让，哪怕是以「发生1000hw以上的大崩坏」为借口，那接下来，那九百六十万平方的古老黑土地就会变成是个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公共厕所。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纷纷颅内高·潮。 这个世界可不是白陌穿越前的世界，哪个国家/有名有姓的组织没有通过正义的挖坟行为，接受到一些上个纪元遗留下来的财产？ 核战争而已，他们是真的不放在眼里。 况且只要天命与神州的高层人员不傻，二者间就绝对不会鱼死网破。 在这期间，就是他们充当搅屎棍的时候了。 什么？崩坏？ 天塌下来还有逆熵那群更高个的顶着呢，那关我们什么事？ 就算万一，真以为那由Mei博士制造，借以令上个纪元的人们规避掉终焉律者灭世的求生舱，他们这群位高权重的家伙搞不到？ 至于自己管理下的普通人？ 呵，别傻了，除了神州这个与荒诞世界格格不入的国家外，会有谁真心实意在意他们？ ...... “你抱着我干什么？碍事，快松开。” 察觉到袭上背部的两大肉团，白陌蹙起眉，惯例拉着的小白批脸又差了几分。 “呜呜呜英雄我好害怕啊！你看这铺天盖地的弹幕，我腿都软了动弹不了了啦！” 正在拼命占便宜的琪亚娜深深吸了口气，混杂有硝烟味的淡淡洗发水味纳入少女的鼻梢，让那张本应清冷如月光的绝色娇颜不禁露出陶醉与痴态混杂的诡异色彩。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她的表情，那用「慎勇」中跪舔勇者的智障女神绝无半点违和。 白陌哼哼两声：“还不是你自己控制不住力量胡乱作死导致的结果？给我好好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敢再犯，我可不会再给你擦屁股！” 得亏背对琪亚娜的他看不见这姑娘的表情，否则等待她的就绝对不只是不痛不痒地损道两句了。 琪亚娜眨眨眼，她总感觉白陌话里有话。 白陌却是不管那个，他反手从圣痕空间中取出一件物品。 那是他曾经的身体，蕴含有时空之力的五分之一尸体碎块。 今天下午下课返回宿舍后，白陌曾将自己原本的身体一分为五，其中四个用于从其他时间轴拉出自己的投影，借以去探测其他位面的坐标。 而最后剩下的这个，则是他故意留下，想要借此探索时空之力的用法。 「饿鬼道」的能力本就涵盖时空，再加上八重神祗与自己一脉相承，觉醒「末那识」的白陌想要借之摸索出时空能力的多方面方法并不困难。 曾经在迷雾边陲的幻梦之境中，白陌由于自身的莽撞，差点导致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身死道消，最后还是Su动用手中世界泡权限令时光倒流，那些人才得以死而复生。 而现在—— 白陌托起尸骸，「饿鬼道」内部的崩坏能向其内部疯狂倾泻： “现在是下午六点二十七分，你第一次受到袭击的时间是六点二十二分，暴走时波及范围在二分之一个沧海市左右，也就是说，倒退这个范围内的五分钟足够——不，保守起见，还是直接全沧海范围，时间再延长两分钟。” “——等一下英雄，难道你要？！” 是，我的确是来晚了。 眸中倒映那极速逆转的光影，白陌默默想到： 但力量这东西，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而存在的吗？ 两人脚下的十字路口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现在正是夜生活即将开始的时间，高悬于苍空的皓月自发驱赶走白日残留的闷热，带来一阵阵清爽的微风。 不远处的广场人声鼎沸，老人们将录制着流行音乐的喇叭放在地面上，随着那熟悉的旋律伸展身躯，尽情享受老年人为数不多的爱好。 川流不息的车辆遵循着交通秩序井井有序地穿行于马路，在路灯的照耀下仿佛一条条五光十色的游蛇。 此时正巧是学校自习结束的时间段，将自己阔别已久的心肝宝贝安安全全地接回家，对于父母来说便已经是无上的喜悦。 这便是沧海曾经烟消云散的，价值百万的夜景。 白陌看了眼手中从手臂大小缩小至乒乓球大小的尸骸，眼中划过亿丝丝肉痛。 他转过身，狠狠瞪了眼还未从时光倒流的现实中回过神来的琪亚娜，抬起手就要给她一个暴栗。 但最后，那只落下的手也只是轻轻揉了揉女孩柔顺的白色长直发。 “下次多注意一些。” 他揪了揪她头顶翘起的阿呆毛，然后说出之前从圣芙蕾雅出发时，明明在手机上编辑好后，却又删去的话语： “还有，记得以后遇到困难时不要逞强，给我打电话，我会来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他觉得，比起冷冰冰的文字信息，这句话，还是由自己亲自告诉她比较好。 女孩愣愣地看着白陌，战斗机姗姗来迟的灯光尽数洒在这个男人的头顶，使得他像是那些幼稚的童话故事里，沐浴在光芒之下，身披金甲圣衣，凯旋而归的——英雄。 ...... 第一百零三章·「暗流」 菱形光斑中勾勒出白陌的头颅，渡鸦的食指搭在手中绛紫色超科幻风狙击枪的扳机上，计算力堪比机器的精密大脑中不断校准着坐标。 此刻的她位于距离两人数十余公里外的某座超高层建筑的天台，虽说惊叹于白陌倒转时间的伟力，但这并不耽误她完成自己的任务。 狙击白陌的任务。 从一开始，袭击琪亚娜的骚动就是她所属的「世界蛇」搞出来的动静。 奥托曾坦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存在敢在神州的大地上袭击天命的继承人。 但很可惜，世界蛇，就是那个极其罕见的例外。 安娜向总部传递信息的通道并非没有破绽，在灰蛇远超布洛妮娅的骇客技术下，世界蛇轻而易举地就获取到了白陌即将前往沧海的消息。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安排。 安娜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实力堪比A级的女武神，说是一颗移动的战术导弹也不为过，一般人怎么可能突破她的防御范围伤害到被精心保护着的琪亚娜？ 不过也有一点他们没有预料到，那就是觉醒的琪亚娜居然恐！怖！如！斯！ 瞬息间湮灭掉他们的全部队也就算了，竟然还差点挑起神州与天命间的局部战争。 好在事情兜兜转转，最后又变回了如今的状态。 渡鸦不明白那个培养自己长大的混蛋老古董灰蛇，究竟是为何突然脑抽让自己狙击这位与她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怪胎。 但作为组织中的一员，在尊主未回归之前，她也只有执行他下达的任务。 没办法，灰蛇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她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狙击白陌的理由。 崇尚中庸之道的神州吃相还不至于过于难看，最近的天命那边可是打着那位的名号，有意无意地侵吞了不少逆熵与世界蛇，乃至其他国度在表面世界的产业。 在这个不讲理的世界上，是存在那种仅仅坐在那里，就会令所有人寝食难安，乃至将利益拱手相让的怪物的。 不过再强的人也有弱点，世界蛇内部的超级人工智能经过无数次计算后得出，以白陌的防御，在这把第三神之键「裁决之键」涤罪七雷那消融原子的力量下，是撑不住的。 除非融合掉静谧宝石或者黑渊白花内部的死之律者核心，否则恢复能力无法抵达基本粒子范畴的白陌，就必然会饮恨在这把枪的能力下。 狂风呼啸而过，身着暗色紧身衣的渡鸦匍匐在天台上，胸前懂人心的丰盈压在冰凉的地砖上，伴随愈发紧张的心跳声轻微震动，带起令人口干舌燥的侧乳弧线。 她紧闭左眼，猩红的右眼透过瞄准镜，盯着那翻着白眼试图分开死死缠住自己不放的白发少女，同时在与一旁羞羞答答的安娜交流着什么的白陌脸上，心中暗道可惜。 这么漂亮的脸蛋如果被射出一个窟窿，老天爷说不定都会为之哭泣的吧？ 不过不用担心，被这把涤罪七雷的子弹贯穿，只是会整个人被分解成原子，进而彻底化为虚无而已。 想到这里，她以「礼拜五下班后得知明天不用加班的社畜」般的心情，轻快到不带有一丝杀意地扣动扳机。 即使是灵感稍微尖锐一点的普通人，在被枪口指着的时候都会生出汗毛炸裂的危机感，那是持枪者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杀意，更别提像是白陌这样的灵感怪物。 渡鸦却不同，她的射击不会带有一丝一毫的杀意，这是她在灰蛇十数年来的调教中习得的本能。 作为杀手的本能。 再加上涤罪七雷那能够在数十公里外精准狙击目标的射击精度（雷之键拥有高维视野的能力，透过光斑，希奥拉眼中的影像层层叠加，她的视野不再局限于物理的层面，超越三维的感念，所有事物都将无处遁形），如果不是神之键的弹药无法复刻，外加射击会导致神之键本身的魂钢材质崩裂，她绝对会是所有人心中的噩梦。 远超白陌的噩梦。 “停手吧。” 就在这时，熟悉的机械音从耳边传来，接着，渡鸦手中的涤罪七雷也被夺走。 “老古董？” 闻言，差那么一丢丢就扣动扳机的渡鸦抬头，看向兀然出现在身边的熟悉身影。 灰蛇还是渡鸦记忆中那样一身黑色连帽衫，他从不摘下头顶的兜帽，就像牛战士从不摘下他的面具。 衣服上有绿色荧光线条点缀，右边衣摆上有着一个「武」字，戴着一张只露右眼的白色面具，面具上有着两柄相交的匕首的黑色·图案。 他举着一把黑伞，右手中是自主转变为弹弓的涤罪七雷。 渡鸦一看就知道，我们的裁决之键小姐又闹脾气了。 Mei博士制造的神之键都是拥有自我意识的规格外存在，涤罪七雷自然也不例外，她拥有七个不同的形态。 但每当她不开心，她就会变为可可爱爱的弹弓形态，从而给让自己心情不美丽的凑混蛋添堵。 渡鸦在刚得到涤罪七雷，与她磨合的时候就曾有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最后还是渡鸦实力强劲，硬是用弹弓‘biubiubiu！’地射死了敌人。 敌人临死前的表情令渡鸦永生难忘，那雪崩的心态大概不比被「粉红毛兔兔」杀死要好到哪里去。 粉红毛兔兔的本体至少还是把锋利的大宝剑。 灰蛇视线扫过渡鸦，机械般的重音从面具下传来：“计划取消了。” “——蛤？” 渡鸦的第一反应是这老不死的是在开玩笑，下一秒就恨不得揪住他的衣领，扒开她那张几十年都没有摘下来的面具，让自己的口水尽数喷在那张不知道有还是没有的老脸上。 这混蛋知道自己为了完成这破任务忙前忙后多长时间吗？刚刚还特么差点在琪亚娜暴走的余波下到地狱去报道！ 不过灰蛇的下一句话，就让原本打算破口大骂的渡鸦脸上开满了桃花。 “佣金加倍，按任务完成算。” “多谢惠顾，老板～” 与被天命压榨的只有固定薪资的女武神们不同，世界蛇执行任务是有额外佣金的，在尊主未从量子之海底部返回的现在，未能形成集权制的世界蛇干部们其实大多都是在各干各的。 也就是灰蛇资历够老，换成其他人，哪怕有钱拿，谁也别想指使得动谁。 渡鸦心底稍微一盘算，干完这票后那个心仪已久的小岛是十拿九稳，双倍的话省吃俭用，估计还能在上面建造一间别墅。 灰蛇旋转手中的伞柄，目视这死丫头欢天喜地地抱着神之键一脚踹飞天台楼梯间的防火门，完全没有询问自己为何在任务即将成功时却又撤销的意思，心道这死丫头估计置办完她那个微不足道的梦想就会向自己提出退出世界蛇。 不过他丝毫不担心，也准备秒同意她的申请。 因为他知道，就算暂时退出，渡鸦最终还是会回归到蛇的怀抱中。 无视掉楼梯间内隐隐传来的‘芜湖！’，灰蛇恭敬地垂下头颅： “尊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制止了一切针对「白陌」这一个体的袭杀任务。” “你做的很好。” 在他面前的白发男子说道，他的身形虚幻不定，恍如藏匿在云层中阳光照耀下，那时隐时现的倒影。 这是自量子之海而来的投影。 “尊主，灰蛇有一事不明。” “你在好奇我为何让你这样做。” “是的。” 两人的对话语气很是奇妙，既不像是上下司，又不像是敬仰之人与被敬仰者。 “灰蛇，量子之海是独立于虚数之树的另一存在，被Su封印在「海」底部的我，同样超脱于这个世界。”凯文垂下眼帘，“所以我能看到，这个被重置了的世界，到底发生过什么。” 灰蛇没有吭声，他明白自己不说话就是对凯文这句话最好的回应。 ——这是个被重置过的世界。 “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世界蛇会保护好「白陌」这一个体的存在延续。” “不需要太过迁就，只要保证他不会死亡即可。” 只有那样，没有受到刺激的「琪亚娜·沙尼亚特」才不会在这个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的时间，再度觉醒成为终焉律者。 况且—— “终结崩坏的可能性......吗？” 冰蓝色的眸子承载视线跨越数十公里，穿透白陌的身体，凝聚在胸腔上那颗不断跳跃的晶体，与圣痕空间中那十三道刻印上。 回想起另一个自己那跨越无尽时空传送过来的点滴讯息，眼中极其罕见划过一丝温暖的凯文摇摇头。 至少现在，还不够。 “灰蛇。” “我在，尊主。” “抓紧时间准备我的回归。” “是！” 这盘变数层出不穷的棋局，已经不是自封在量子之海的底部就能怡然自得的程度了。 ...... ...... 时间回溯后，除去白陌与琪亚娜外，这个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失去了那数分钟里的记忆，日后在神州与天命的双重宣传下，这断层的七分钟大抵会成为另一个传奇性质远超沧海封龙柱的都市传说，直到崩坏的存在彻底公开。 原本气势汹汹从位于陵金的东部战区飞过来的战斗机群们在经历了飞过来→倒退回去→再飞过来后也已经慌了神，他们得到的消息明明是沧海半毁，伏尸百万，可到现场一看—— 别说伏尸了，这个刚刚步入夜生活的时间就是捡尸都捡不到啊！ 军部内部也是蒙蔽，回溯时间时地处沧海范围内的飞行员们集体失忆战机倒退，外部的他们却完全没有忘记这档子事。 可现在该怎么处理？ 之前宣泄滔天怒火是理所应当正义执行，恨不得立刻将罪魁祸首五马分尸生啖其肉，因为那是人家先动的手，自己那是为了数以百万计的父老乡亲们报仇血恨。 可现在人家反手就是一个吓昏过去好几号心脏不好老参谋的极大范围时光倒流，原本造成的损失尽数化为乌有。 反而是自家出动，那明明没有官宣过，应该只在理论中存在的第六代战斗机轰鸣声吓到了不少正在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顺带还吸引了一大堆双眼放光的军迷。 兔子老藏着掖着了。 话虽如此，他们也放下了心中的那块大石，无论是之前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死亡人数，还是即将和天命全面开展的可能性，都令这些百战精英在心中像是被鲁提辖提拳暴打的镇关西面部般五味驳杂。 除去傻逼，又有谁会期望战争的到来呢？ 而且不说别的，光凭那被天命独家垄断的浮空战舰技术，世界所有大国的领空权就都跟纸糊的一样。 虽说心里不甘，但将军知道，现在的神州是赢不了那近乎将欧盟半境国家权利层架空的天命的。 “将军！上面来信息了！” “打！还是不打！” 在这一刻，指挥室中的所有人具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才出声的传讯兵，就连眼中的血丝爆裂也浑然不觉。 他们不是政客，他们不会去关心那些腹黑家伙之间的弯弯绕，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命令，一个决定他们挚爱的国家未来命运的命令。 传讯兵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高声喊出文件上仅有，却重若千万金的两个字： “不打！” ...... 第一百零四章·「我终将继承天命大主教」 “喂，安娜，发什么呆呢？”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正在透过玻璃凝望逐渐接近的天命总部的安娜双手交叠放在胸口，朱唇轻启垂首，吐出祈祷似的低吟： “琪亚娜大人，我只是没有想到，在您的真正身份泄露后本应无比危险的重返总部之旅，居然会如此风平浪静。” 在时间重置完毕后，本已在琪亚娜的波及下死亡的安娜自然也跟着一道复活，之后才从天命方面得知方才发生之事的少女，自然而然将视线落在那以一己之力牛转乾坤的某人身上。 安娜与比安卡算是熟识，自然有从她那里听到过‘前辈’的故事，再加上白陌本身的战绩足够彪悍，自然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个长相和琪亚娜（两只都是）颇为相近的小姑娘的信赖。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明了，三人返回天命驻沧海市的总部后，直接乘坐浮空战舰「狄安娜号」前往位于地中海上空的天命本部。 这一路顺利到令人感到无聊，与之前只有两个小姑娘时层出不穷的来袭者不同，即使「狄安娜号」离开神州范围，依旧没有任何人前来袭击这艘载有天命继承人的船舶。 如果说之前众目睽睽下击杀「阿兹·达卡哈」的白陌带来的是畏，亲眼目睹方才的时光倒流后，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敬了。 这可是时间系的能力啊！谁不想和持有这样能力的存在交好呢？哪怕不是真心的。 万一哪天自己一不小心因为意外嗝屁掉，如果和白陌关系到位，指不定人家就大发慈悲，给自己也整个时光倒流，当场扬卧起坐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呢！ 有一说一，如果白陌没有那极其彪悍的战绩，知晓其持有时间系能力的人们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囚禁起来，借以榨干每一滴的利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没人不懂。 然而很可惜，当怀璧之人本身就能单枪匹马车翻大半个世界，那所有的贪欲都会转化为讨好。 尊严从来都只在剑锋之上，真理也只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唯有实力，才是维护一切的根基。 “风平浪静还不好？难不成你还想再死一次不成？”琪亚娜在安娜惊奇的目光下大大咧咧地翻了个白眼，在白陌身边的女孩才懒得去维持自己之前在安娜面前故意保持的高冷形象。 她甚至凑到安娜身边和她咬起耳朵：“那个，你跟我科普一下那个天命是什么呗？说实话我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让我这种平平无奇的家伙成为世界第一大组织的继承人......” 安娜嘴角抽搐尬笑，心里吐槽世界上每个人要都是像表姐你这样平平无奇，那就风停了雨停了卡兹大人也不用再找艾哲红石了，大家手拉手坐在地上仰望天空，一有律者降临就高呼一声大家把力量借给我团个元气弹丢过去就完事了，除了终焉律者外其他的反抗都不带反抗的。 心累了，毁灭吧，赶紧得。 “不想当也可以不当。”一旁的白陌随口就要把天给聊死，现在他正颇为心痛地托着手中乒乓球大小的尸骸，心里盘算该怎么才能利用好剩下的这一丢丢。 倒不是说这玩意不能帮他掌控时空方面的能力，而是在容错率方面大幅度降低了。 新能力的掌握肯定是需要无数次的实验，尸骸就是他特地留下，用作充当实验能力的消耗品。 原本按照白陌的预算，五分之一的尸骸是能够让自己在「操控时空程度的能力」方面抵达曾经自己的程度后还能有一点剩余的，所以他才会献祭剩余的躯体召唤出四个投影前往其他世界。 可是现在这缩小了数十倍的乒乓球，估计也就能让他在这方面入个门。 要不要把琪亚娜体内的那颗核心挖出来试试？她的能力也是空间方面的吧？大不了之后再还给她嘛！ 屑小白不禁动起了歪脑筋。 就在他越来越觉得这个选择好吉⑧诱人的时候，两只冰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他搭在丹樱刀柄上的那只手。 他抬起头，正巧看到安娜那望着自己的小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不安与愧疚： “对不起白陌大人......如果不是安娜没有保护好琪亚娜大人，您也就不用消耗掉如此珍贵的宝物了。” 就事实而论，今年十五岁的安娜绝对是个美人儿胚子。 别有蓝紫色发卡的栗色长发闪闪发亮，罕见的粉色眸子中仿佛能浮现出点点桃色爱心，白色的女武神装甲与长筒靴勾勒出少女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完美身材，胸腹交界处点缀的蓝紫色四叶草徽章象征她作为女武神的荣誉，头顶那配有两枚白色四角星装饰的黑色贝雷帽更是为她填加一丝属于这个年龄的俏皮与童趣。 所以当她A上去的时候，我们的琪亚娜大小姐气得跳脚磨牙想要杀人埋尸灌水泥沉东京湾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陌愣了下，下一刻，于世界泡百年间修得的「对憨批闺女专用宝具」地狱葬送手刀就直接砸在「安娜」的贝雷帽上： “迷迭，别没事占用人家身子。” “一瞬间就认出来了？真不愧是白陌大人～”妩媚到仿若有猫儿在心中抓痒的声音从「安娜」口中传出，她抱着被手刀制裁的脑袋猫到白陌怀中，深深吸了一口那相伴百年的熟悉味道，满目之间尽是陶醉。 然后就被他冷着脸提留着后衣领拽了出来，一边手刀制裁一边教育不要用其他人的身体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只得发出‘呀！’、‘呀！’、‘呀！’的可爱痛呼声。 很明显，现在占据安娜身体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阔别已久（实际上剧情中也就几十天）的迷迭小姐。 琪亚娜头顶的阿呆毛颇为人性地弯成一个问号，纵使觉醒了沙尼亚特家族千年难得一见的圣女之力，阅历单薄的女孩依旧无法想象这个粉饰在歌舞升平下的世界到底有多么的精彩。 不过马上，她就会看到其中的冰山一角了。 或许是为了示威，从商城市出发的「狄安娜号」浮空战舰群并没有全速驰行，而是不急不慢地缓速巡游，在这个昊日高悬的午间十分，终于抵达了天命总部所在的浮空岛米德加尔德。 在琪亚娜的眼中，悬浮在穹顶的是无数隶属于天命的浮空战舰群，它们好似蜂巢般密密麻麻却又工工整整地悬浮在两翼，钢铁味道的装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一个个歌颂丰功伟绩的丰碑，给未来主人的座驾让出一条千米宽范的通天大道。 天命总部的所有女武神皆穿戴糅杂了英武与妩媚的女武神装甲，她们站在米德加尔德广场上面，默默注视穿越通天大道向这边前进的狄安娜号浮空战舰，手中刀枪斧戟棍棒剑镰一应俱全蓄势待发，成千上万的璀璨锋芒在头顶展开布满天穹震荡大气，像是圣经最后迎接救世主归来的天堂万军。 在她们之后，伫立在高台上的是三位身着第四代弑神装甲，从左到右造型l、l、i的女武神，妩媚、认真与稚气分别呈现在那三张风格各异却同样令人屏住呼吸的美丽脸庞上，镰与枪与十字架是毫不掩饰的荣耀峥嵘。 在她们身后，交叉刺入地面的创生与约束之键光芒四射熠熠生辉，像通往天国的门户。 巨型神机机甲「海姆达尔」迈动双腿从远处走来，像是抬轿的下人般半跪在狄安娜号侧翼，它双手搁置在战舰出口处，仿若古代给帝王垫脚的奴仆，只为不让主上沾染到世间一星半点的污秽。 面对这阵仗的琪亚娜整个人都方了，她平常是喜欢闲来无事猫在被窝里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风光一把，像个大人物似的脚踏七彩祥云睥睨苍生拯救世界迎接所有人的赞美。 又或者在同学聚会被人刁难挤兑满脸尴尬时，意淫一下大门外突然闯入一辆迈巴赫横冲直撞冲到自己面前一个潇洒至极的甩尾，黑衣帅气执事（白某人限定）拉开车门俯身恭声道小姐我来晚了，然后自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给他一句暧昧不明的「晚上回去等‘惩罚’」后大摇大摆地坐上后座在一众熟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但现在真遇到这种事情，她反而像个不肯认定二次元都是虚幻的中二病患者一般瑟瑟发抖，生怕自己活在梦里一觉醒来包括身边那个家伙在内的一切都是幻觉，自己依旧是那个饥一顿饱一顿没人要的倒霉孩子赫卡蒂。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 她连脚都已经抬起来了。 通过镜头观测到这一幕的奥托微微皱眉，在这天全命目光都集中在这里的要命关头，作为继承人的琪亚娜如果后退，日后等待她的必然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这件事也必然会成为她履历上不可磨灭的污点。 琪亚娜很聪明，她几乎在抬脚的瞬间就想明白了自己后退会带来的后果，她余光下意识扫过自己心目中无所不能的英雄想要寻求一点勇气，却发现他依旧在和那个占据了安娜身体的家伙罗里吧嗦，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这边的意思。 于是，下一刻，咬牙切齿的琪亚娜抬起的脚向前迈步。 金边包裹的皮鞋狠狠踏在海姆达尔的钢铁手掌上，发出类似于金属碰撞的剧烈铿锵声。 圣女之力具现的白色金边长裙摆包裹住少女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纯洁美丽的柔顺白发肆意披散在露出的白皙香肩之上，平添一分冰冷的华美，在强风的吹袭下飒飒作响；洁长筒袜包裹、修长纤细的白皙美腿构成了完美魅惑的绝对领域，冷淡凛然的气质却又让人不得不将视线集中在那不染尘世的俏脸上。 异次元中的终焉之琪亚娜嘴角翘起，下一瞬间，蕴含奇妙力量的波动以琪亚娜为中心疯狂扩散至天边。 在这股力量下，方圆百里内一切设施尽数瘫痪，浮空岛与战舰在重力的作用下飞速下坠。 在这范围内，除去那一无所觉满头问号不明白发生啥事的白陌外，包括三位S级在内的全部女武神心脏仿若被大手抓紧大口喘气，就连身后睥睨苍生的神之键都在发出一声哀鸣后黯淡无光。 但不过一秒，这股至高无上的力量造成的影响就已散去，造成的影响亦尽数恢复正常。 所有人都惊悸地仰视这位头顶烈阳舍去神机面无表情缓步走来的绝色少女，心中默默将之前所有对她的轻视与不满尽数扔到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与量子之海做伴。 琪亚娜踏上通往高台的台阶，越过笑容微妙的丽塔·洛丝薇瑟、一脸严肃的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与欲言又止的德丽莎·阿波卡利斯，直至走到最高处才停下。 “从现在起，我「琪亚娜·沙尼亚特」就是天命大主教的继承人。” 她转过身，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漠然扫过这个世间的天与光与焰： “谁反对？” 无人应答。 无人敢。 ...... 第一百零五章·「那臭小子想玩■■■?!」 “你要去哪里，齐格飞·卡斯兰娜” 逆熵，位于墨西哥基地的某个房间中，黑色短发的西服中年喊住将白色长发扎成短马尾的沧桑中年。 虽然是疑问句式，可黑发男人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知晓白发男人的目的一般。 如果有那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站在这里，必然会捂住还没怎么发育的胸口，化为这两位大叔的忠实小舔狗。 沧桑不羁与干练冷淡，这两种成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独特气质配合上绝对称得上是「我站在颜值至上的第一排～」的外形，说他们是下至八岁，上到八十的女性杀手绝不过分。 哦不对，现在的小姑娘发育的都可好了。 “我要去哪里你知道的，龙马。”齐格飞头也不回地穿过探测到有人站在门前而主动开启的电动门向外走去，极速踏步下，空荡荡的左衣袖暴露出他失去左手的事实。 “天命总部。”雷电龙马跟在他身边，并没有什么暴力阻止他的想法。 比A级女武神强，但也赶不上S级的龙马，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当年还没律化的小芽衣。 这两个在走廊健步如飞的男人正是琪亚娜与芽衣的父亲，天命御三家之一卡斯兰娜家族的前任家主「齐格飞·卡斯兰娜」，与世界著名跨国电子厂商MassiveElectric社的社长，同时也是逆熵中地位颇高的执行者「雷电龙马」。 嗯，加起来就是三个千娇百媚的黄花大闺女被某人一锅端掉的倒霉蛋。 上面那条划、算了不划掉。 齐格飞在2007年袭击天命总部后就一直都处在被通缉的状态，之后又在2010年琪亚娜k423体内的空之律者暴走时释放天火出鞘压制对方从而失去左手手臂，并因为体内崩坏兽基因的暴动，担忧自己控制不住所以不得不离开她。 好在齐格飞曾在第二次崩坏时与逆熵方面有过合作，这四年来，他以配合研究体内的超变因子与执行高危任务为条件，从逆熵这边换取压制体内崩坏兽基因的特殊药剂，并经常在执行任务的空窗期尾随在流浪的琪亚娜k423身后，以免自家的傻闺女真发生什么意外。 琪亚娜k423能在四年间以一己之力从北欧安然无恙闯到极东，其中绝对少不了他的暗中帮衬。 但齐格飞绝对称不上是一位好父亲，他自己向来也如此认为。 雷电龙马叹了口气，「琪亚娜·沙尼亚特」成为天命继承人的消息他们在奥托公布的第一时间就已知晓，同为父亲，他于情于理都没有隐瞒齐格飞的想法。 只不过那时的齐格飞正因为崩坏兽基因的暴走而怒拆泰坦爸爸，他也就只得等待他理智恢复后再如实告知，并在那之前联系保守派那边，看能不能派出一些部队去保护一下。 这其实蛮矛盾的，对面明明是天命的继承人，作为死对头的逆熵居然还要出兵保护。 但没办法，这就是逆熵。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接刷新了他们的三观，无论是那毁天灭地堪比律者的圣女之力，还是惊掉人下巴的超大范围时光倒流，皆让准备派人支援的逆熵盟主瓦尔特·杨怀疑起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派人暗中保护这事自然也是无疾而终。 这尼玛还用保护？ 当齐格飞从暴走中恢复意识后，还没等同样背负齐格飞之名的他又一次对自己暴走造成的破坏熟练道歉，一个接着一个袭来的消息就直接砸蒙了这个白发苍苍的老父亲。 但很快，冷静下来的他就无视掉龙马的劝解，打算亲身再去天命一趟。 你管这个叫冷静？——雷电龙马 “别拦着我，龙马！” 齐格飞眼中有暴戾在流淌，刚从基因暴走中恢复的他甚至还未褪掉头顶的独角与肩后的尾巴： “奥托那家伙绝对在谋划什么阴谋，我不能让琪亚娜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别在腰间的天火双枪随着齐格飞的走动逸散出点点火星，龙马皱眉躲过。 下一刻，那在微量崩坏能加持下足以抵抗数千度高温长时间烘烤的特殊合金，直接在坠地的火星下熔毁。 这就是在一击毁灭姆大陆的岩之律者出现后，仍然能被上个纪元的人们评价为「破坏力最强」的神之键·天火圣裁，无意间渗漏出的神鸣暴威。 听到齐格飞这话，如果换做有些人估计就会嚷嚷「奥托对琪亚娜不比你齐格飞好？」之类的话语了，可龙马从来不会这么去想。 加害者对被害者再好，也无法改变他作为加害者的事实。 但龙马也不能放任齐格飞去以卵击石。 说句不好听的，就凭现在的齐格飞，别说攻下天命，连比安卡那关他都过不去。 龙马根本想象不出来有什么样的存在能单枪匹马攻破奥托苦心经营五百余年的天命总部，想必也只有那象征终结一切的终焉律者才能做到。 所以，他开口了：“我不会阻止你，我只是在惋惜，那女孩明明刚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现出作为未来大主教的气魄，结果仪式都还没举办完就看到自己的亲爹拎着大剑单枪匹马进攻总部。” 齐格飞身体一抖。 “真惨啊，天命内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那个位置......在这奥托立场暧昧不明的紧要关头，你说如果被抓住借口，那些众议院的老混蛋会不会用这个来为难她？更进一步，直接用她那因进攻天命被捕的S级通缉犯亲爹威胁她？” 齐格飞脚步放缓。 “据这边的资料来看，琪亚娜在之前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神州高中生，和那些自小泡在政治泥潭里的老混蛋玩心计本来就处于劣势。她又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直接杀掉所有人，那天命距离分离崩析也差不了多少了——嗯，这好像也算是件好事？要不你......齐格飞？你怎么不走了？” 看到齐格飞停下脚步，龙马‘疑惑’地问道。 齐格飞你动啊齐格飞。 “......”齐格飞深吸了一口气，道：“抱歉，我冷静下来了。” 闻言，达到目的的龙马淡淡道：“我不会说什么类似于「感同身受」的话语安慰你，没经历过就是没经历过，说出这话只会让人觉得恶心。但我认为，作为一个父亲，至少不应该给自己的女儿添麻烦。” “......我还是担心，担心奥托那个混蛋为什么会将琪亚娜的记忆修改后放到神州，在这种崩坏愈演愈烈的时候又将她接回来并推到风口浪尖上是要做什么。” 齐格飞闭上眼，女儿幼年时天真无邪的笑脸悄然浮现：“我已经对不起那孩子好多次了，我甚至擅自将她的名字都给了那个孩子......我真的不想再让她再受到什么伤害......妈的！” 他用力一拳砸向自己的脸，但在那之前，另一只拳头已经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右脸上。 “别踏马在老子面前提这件事！”收回沾有血丝的拳头，另一位父亲眼神如铁冷冽似刀。 “......抱歉。”右脸凹陷的齐格飞从破碎的墙壁中走出，他低下头，吐出口中混杂细碎牙齿的冰冷血液。 无论当时的自己处在怎样的状态，犯错了就是犯错了。 是他将原本独属于琪亚娜的名字给了另外一个人。 更是他在离开天命时能力不够没能将两人都带走，结果亲手剥夺了原本独属于琪亚娜的人生。 龙马冷眼看他，作为对方好友的他明白齐格飞真的不是故意的。 失去妻女整日倚靠酒精麻痹自己度日结果导致身受重伤，却在朦胧之际看到那与自己女儿容貌分毫不差的小女孩咬牙切齿举起天火双枪，按照他梦中呓语那般遵从「卡斯兰娜」骑士家训只身守护自己对抗崩坏，还说出「自己只是不打算再看到齐格飞受伤想保护他」这种感动老父亲一百年的贴心话，心情激荡下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事后面对女孩期待的眼神却又来不及改口只能咬牙咽下。 这其中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比起那两个女孩遭受的痛苦，只有这种程度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见他这样，龙马摇摇头：“你如果想要和琪亚娜·沙尼亚特见面，我可以帮忙。” “！！！” ‘咯嘣！’一声，齐格飞以人首分离的力度猛地抬起脑袋，那双向来半睁不睁的眼睛瞪的比他两个闺女还要大乃至出现抬头纹。 他看着一脸不爽的龙马，仿若即将步入地狱的天主信徒看到踏光而来的耶稣基督，又或是寒暑假结束时返校第一天听到同桌居然有把作业做完而且还没借出去。 耶稣基督肉眼可见地后退了一大步。 “芽衣她和那个叫白陌的臭小子「比较」熟悉，从这边的资料来看，那个臭小子和你女儿的关系相当不错......不错到不惜亲自指名让他劝她，她才会动身前往天命继承大主教之位。” 说出这话的龙马臭着脸，那股子不爽的气息甚至要比之前暴打齐格飞时还要浓郁，都快凝成实质化的黑雾了。 在琪亚娜的真实身份暴露后，她之前在神州那单薄如纸的履历，自然也会在各大组织的调查下曝光。 比如被屑小白包养、被屑小白包养，以及被屑小白包养之类的。 至于雷电龙马为何臭着脸？ 作为女儿控属性点满的老父亲，他踏马的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家闺女对那个混小子的心意？！ 听到他这话的齐格飞脸色也是骤变，同为女儿控的他自然也知道与琪亚娜k423一同从长空市走出的某人，而且以他那花几天就泡到前代沙尼亚特圣女的高情商，同样看得出自家被掰直了的宝贝闺女对那臭小子有意思。 之前他其实有想过要不要去探探底，看看宝贝闺女喜欢的人是不是那种值得她托付终身的类型。 不过考虑到某人的作风问题，不想被未来「贤婿」暴打一通后抢走天火圣裁的齐格飞最后还是息了这个想法。 屑小白和史尔特尔眼馋天火圣裁老久了。 要知道，唯有融合真正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超限后的黄昏才拥有超越天火劫灭的可能。 可你现在说，那只傻乎乎的也就算了，这只居然也被他给包圆了？ 老父亲顿时目露杀意。 那臭小子想玩姐妹丼？！ ........ 第一百零六章·「ich liebe dich」 天命本部，米德加尔德中央教条—— 人生中第一次来到天命总部的白陌已经被丽塔拉着去办理晋升S级的手续，现在站在奥托面前的，只有一脸冷淡的琪亚娜，与护在她身前的德丽莎。 德丽莎之所以会先一步来到天命这边，也是因为想要给自家侄女撑撑场子。 现在的她可不是之前那个只能驱动犹大第一额定功率的吉祥物，随意圈定神恩结界外加天命大主教亲孙与极东支部长的身份加持，有她的支持，绝对能在各种意义上给琪亚娜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按照正常逻辑，天命的下一任大主教本应该是她才对。 奥托坐在象征大主教位置的华贵座椅上，神色悠然地看向那一脸警戒龇牙咧嘴护在琪亚娜身前活像是只小狮子的德丽莎，摆摆手：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琪亚娜。还有德丽莎，你不需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爷爷，爷爷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倒不如说，我还担心她会不会对我做什么。毕竟，她的母亲可是我亲手杀死的，而她的父亲，也是我亲自下达的通缉令。” “——(＃ﾟДﾟ)” 德丽莎·豆豆眼整个人都傻了，她真没有想到奥托居然会堂而皇之地，将自己在第二次崩坏最后做的事情摆在台面上。 虽说德丽莎非常埋怨奥托向西伯利亚发射崩坏裂变弹的事情，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爷爷，而琪亚娜又是塞西莉娅的女儿。 或许这么说有些自私，她其实想永远地将这件事瞒下来，对她而言，这真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德丽莎猛地转身，借用犹大的锁链抬高自己，双手用力抓向琪亚娜的双肩，大眼睛死死盯着她：“琪亚娜！爷爷他虽然在第二次崩坏时下令发射了崩坏裂变弹，但——” “我知道的，德丽莎。”琪亚娜后退一步，躲开德丽莎的手，“在来的路上我有从安娜那里了解天命的部分资料，也知道在第二次崩坏最后，是不敌空之律者的妈妈她主动向奥托主教请求发射崩坏裂变弹，并与律者同归于尽。” 不！真实情况是！ 在万余次死亡中找回真实记忆的德丽莎小嘴不断开合，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真相告知于她。 德丽莎原本只是想让奥托放了琪亚娜，然后将她接到圣芙蕾雅照顾而已，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 哪有人会将自己亲手杀死之人的女儿选做继承人的啊笨蛋臭爷爷！！！ “那是假的。” 可就在这时，奥托像是不嫌事大似的再次开口了： “当时空之律者已无力抵抗，是我忌惮你父亲的力量下令向那边发射崩坏裂变弹，你母亲为了保护他，将原本可以抵挡攻击的黑渊白花覆盖在他身上后，与空之律者一同湮灭在裂变弹的光芒中同归于尽。” “爷爷！” “我是你的杀母仇人。” 没有去管一脸焦急原地tap的德丽莎，奥托神色淡然，声音中无有一丝波动： “即使塞西莉娅当时为拯救西伯利亚被崩坏能感染的人们，从而消耗掉体内百分之七十的血液，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听到这里的德丽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人类失去百分之七十的血液后必死无疑，如果事实真是按照奥托所说的那样，至少还有回转的余地。 但奥托接下来的话，让夹在两人中间的她再次如坠冰狱。 “可你要知道，执掌创生之力的黑渊白花可是在她手里。有神之键在，只要塞西莉娅还有一口气，就绝对能把自己治好。” 仿佛空中有天使飞过，房间陷入极静。 见状，充当白发女路人的琥珀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地摸出联络仪盲操，开始呼唤起比安卡来。 同时心中又一次对这不靠谱的狗屎上司生出一股MMP之感，并在不知不觉间加重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想法。 德丽莎则直接瘫坐在地上垂下脑袋不吭声。 她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半晌，在琥珀与德丽莎快要崩溃的眼神中，琪亚娜幽幽开口了： “奥托主教，按照你的说法，即使你发射了崩坏裂变弹，只要妈妈想，她依旧能活下来对吧？” “塞西莉娅是天命最强的女武神，也是我专门培养出来的律者杀手。” 奥托点头，谈到那个可以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塞西莉亚），即使淡漠如他，声音也不自觉高昂不少： “和觉醒沙尼亚特家族传说中「圣女之力」的你不同，塞西莉娅之所以会被称为是律者杀手，是因为她的身体经过我的改造。” “爷爷！这件事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德丽莎听得顿时火冒三丈一蹦三尺高，塞西莉娅可是她的初恋！ 但一考虑到初恋（？），「现任」的容貌就下意识地浮现在白毛小团子的脑袋瓜中，她小脸一红，在三人诡异的目光中脑袋一歪抱住犹大嘿嘿直笑。 贼踏马智zhang......我是说有一股憨憨的萌态。 琪亚娜小脸更冷了，她淡漠地盯着高高在上的天命大主教，金边裙摆冽冽浮动，象征圣女之力的圣洁光辉于掌心中飘忽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倾洒威光。 面对琪亚娜丝毫不加掩饰的威胁，奥托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 “被我改造后，塞西莉娅的血液中拥有类似圣女之力，湮灭崩坏能的能力......但一个人的血液最多也只有4.5到5升，只有这种程度，就算效力再强，也不可能对真正的律者造成什么影响。” 除非零距离直接注射。 奥托意味深长地微笑。 “但你之前提到过，妈妈的血拯救了西伯利亚的人。” “是的，那就是黑渊白花的功效。黑渊白花是创生与凋零的双生子，结合其创生之力，足够令塞西莉娅创造出覆盖小半个西伯利亚的血之花雨。” 琪亚娜眯眼：“......你在诱导我，试图让我自己得出「妈妈是自己故意死在崩坏裂变弹下」的结论。” “因为这就是事实。” 既然琪亚娜察觉到，奥托也不再拐弯抹角： “手持黑渊白花，足以制造出如此规模血雨的塞西莉娅，为什么不驱动生死人肉白骨的创生之力恢复自己失去的血液？即使出现什么意外导致无法恢复，区区百分之七十的血液流逝，以她天命最强的身体素质难道就真的撑不下去吗？明明能够抵御崩坏裂变弹的黑渊白花就在一旁，她为何不与齐格飞一道躲在里面等待结束？对于这些，时至今日，我也想不明白。” 是啊，为什么呢？ 包括琪亚娜在内，在场的众人纷纷陷入沉思。 「巧妙的话术。」 终焉的声音在琪亚娜脑海中悠悠响起： 「即使明知对方在诱导，你依旧沉浸在对方带来的疑惑中，被他弹奏的节奏所掌控。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危险与诡谲。」 「这次你倒是没有直接暂停时间。」琪亚娜在心底不满地吐槽。 「没办法，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存在能够免疫掉这方面能力的，我也不想让他察觉到破绽。」 终焉耸肩，视线透过建筑的重重阻碍，准确地定睛到那个正在女仆小姐的帮助下，一脸不耐地填写摞起来足有半人高S级申请表格的白陌身上，嘴角泛起一丝宠溺的弧度： 看来这条世界线，时间暂停系列是没有办法玩了。 明明当初的反应那么有趣～～～ 但很快，从过往桃色涟漪中回过神来的她又教导起琪亚娜来：「我知道妈......塞西莉娅大人为何会选择那样做。」 再怎么说，她也是保有上个世界线记忆的存在，对于这些情报自然信手捏来。 可惜的是，她在昨天才彻底苏醒，否则的话，说不定能改变的更多。 比如，提前唤醒沉眠于八重村遗址的白某人。 “什么你知道？！” 听到这话的琪亚娜不受控制地大喊出声，引得沉思中的众人纷纷侧目。 「白痴。」终焉扶额叹息，「也罢，接下来我会告诉你真相，要不要和他们说，就随你自己的便了。」 「塞西莉娅大人之所以那样选择......」 “妈妈之所以那样选择，是因为想要赎罪......”琪亚娜轻声说道：“妈妈在代替天命，向那个冒牌货，向所有作为实验体死在巴别塔的孩子们......赎罪。” 「冒牌货是什么意思啊冒牌货？！」小复读机同样在心中大吼，全然没有看到周遭变了脸色的德丽莎与琥珀。 「你这么说就是了，我又不会害你——妈的那个小婊砸想对我的人做什么？！」之前还轻描淡写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终焉陡然变了脸色。 但马上，看到屑女仆+迷迭双人行被白陌手刀制裁的她就重新变回那副智珠在握的稳健模样。 哼，稳健～～～ 「？你搁这玩颜艺川剧呢？」 “琪亚娜，你——”瞧见琪亚娜说完那句话就不吭声了，德丽莎踮起脚尖，试探性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没办法，她矮，矮没人权。 她已经从奥托那里得知琪亚娜在被送往神州前，已经利用羽渡尘更改过一次记忆。 可这个冒牌货，难道是刺客先生跟她提起过琪亚娜k423的身世吗？......不，这件事刺客先生也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 “是的，赎罪。”琪亚娜看向奥托，表情无悲无喜，淡漠至极：“奥托·阿波卡利斯，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妈妈这样做的理由了。” 「另一个我你能不能把话说全了？什么叫只要诈一诈奥托他就会自己领悟？他是哪里来的得道高僧吗？一句话就踏破虚空立地成佛白日飞升登临神界？」 「你听着就是了！」紧盯白陌那边实况的少女不耐烦地切断联系，只留下琪亚娜在心中徒劳地大喊大叫。 “赎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塞西莉娅，这就是你在临死前也要怀抱西琳的理由吗？” 奥托先是呆滞，随后掩面大笑，甚至笑到眼泪都出来后，才在琥珀担忧的目光下抹去泪花。 他轻声道：“是啊，她在赎罪，她在代替天命，向那个被当做实验品的小女孩，向那些所有在巴别塔成为天命实验品的人们......赎罪。” 以她的生命，以她的爱，以她的幸福，以她的未来。 以她的一切。 听到这话的德丽莎同样明白了当年塞西莉娅的想法，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乃至整个天命都是那件事，都是那些事的既得利益者。 巴别塔—— 建立在西伯利亚的天命下属实验室，其内部建有6500hw的天命第二大崩坏能反应炉。 其建造的目的，是人体实验。 世界上无数拥有崩坏能抗性的孩子被送到这里，在研究者们以「为了战胜崩坏！」的大义下，日复一日地承受着极端非人道的人体实验。 在那里，人的生命比不上猪狗，丧心病狂的研究者们甚至会在离开实验室时故意留门，让注射完药剂全身无力的女孩们看到离开的希望，从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匍匐身躯推开门扉。 可当女孩推开门后，他们却又会站在那里悠然说出「诶呀，看来比起那些死掉的废物，你还有些潜力嘛！看来下次的实验可以再加点剂量」这种连地狱之王都怒火中烧的话语，一边嘲笑一边将她们再度推回深渊。 而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空之律者「西琳」就是这里的试验品，母亲死亡后的她由于出色的崩坏能抗性而被拐卖到巴别塔，在承受无数非人道的灾难后，终于觉醒为律者，并给这个世界带来无边的苦痛。 只是很可惜，在天命强势的舆论管理下，这段历史早已被世界遗忘。 有的，只有「2000年空之律者于西伯利亚诞生，最后在天命的努力下被讨伐」这个‘事实’，甚至连逆熵的存在都被抹除。 空气再度陷入极境。 琪亚娜不傻，在奥托将「实验品」三个字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自己母亲会那样做的原因。 她现在心里相当复杂，自己的妈妈温柔漂亮贤惠有责任感会做饭还贼能打，几乎就是人间一切美好的化身，说是圣女绝不为过。 可正是因为这份圣洁，她才会怀抱那处在弥留之际的实验品小女孩，希望能够在对方生命中的最后一刻给与她温暖。 然而这份温暖的代价，却令琪亚娜至今贸然一身。 毋庸置疑，塞西莉娅是深爱着琪亚娜的。 而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最痛苦的绝对是选择「背叛」这份感情，并将这份爱分给西琳的塞西莉娅。 但有人能说她做错了吗？又有人能信誓旦旦地说她做的对吗？ 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琪亚娜想要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母亲骄傲，可她又不想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母亲骄傲。 不过有一点她明白。 “不好意思大姨妈，之前的我让你担心了。” “琪、琪亚娜？你难道也？！”听到这似曾相识的称呼，德丽莎惊讶地抬起头。 “嗯，我想起来了，但我宁可我没想起来......”曾经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双眼微合，“否则的话，我就能毫不顾忌地向你爷爷出手了。” 被奥托使用拟态羽渡尘修改的幼年记忆，她全部想起来了。 “奥托·阿波卡利斯。”她看向高高在上的天命之王，“妈妈的愿望是让人类团结一切战胜崩坏，如果杀掉你，天命必然会陷入群龙无首进而四分五裂的境地。以我现在的资历与人望，是无法统合那样的天命的。” “所以，我暂时不会杀掉你。但作为交换，你要将你的一切统统教授给我，包括神之键·虚空万藏的使用方法、统御天命这个庞然大物的手腕、平衡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伎俩、五百年来研究出的所有技术......直到我在真正意义上成为天命大主教的那一刻。” “而在那时，我会好心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比如，死亡。 面对少女轻描淡写的杀意，奥托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拦下了欲言又止的琥珀与神情复杂的德丽莎，微笑道： “这就是我选择接你回来的目的。哦对了！”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似笑非笑地询问：“需不需要取消天命对于齐格飞·卡斯兰娜的通缉？我亲爱的天命代理主教小姐？” 称呼，于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闻言，现在的琪亚娜·沙尼亚特想都没想，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磨牙： “不用！” 那个人家不在时，连自家亲闺女姓名都能送人的白痴臭老爹！ 带孝女琪亚娜，话虽如此，齐格飞的通缉算是名存实亡了。 ...... 第一百零七章·「奇美拉计划」 约两百平米的房间内部，各种说不出来名字的先进仪器摆放井然有序，如同从未来科技大片片场中原封不动搬出来的科学怪人实验室。 办公桌旁，坐在配套电脑椅上的美丽女性翘着腿，她双手抱胸，至少有十厘米的高跟短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铺盖莫名材质的地面，‘蹬蹬’的脆响声回荡在不算宽敞的房间中。 将镜头向上移去，映入视线的，是一张足以称之为绝世的倾城容颜： 一头金亮成银、末端带着几抹浅绿的秀发，心形的脸颊，如绿叶一般的眼眸，可爱却散发出微微孤傲之意的白色绒毛猫耳，肤色与套在身上的医用大褂同样白嫩如雪。 即使是那看起来有些不耐的神色，也为她增添了一份独道的美丽。 凯尔希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按照惯例，早在半个小时前，那位新晋S级就应该来到实验室这边就位。 千方百计才从同属于天命的「马基博士」那边抢到这个资格的她，第一次在自家弟子们极其惊悚的目光中提前一小时结束授课，然后火急火燎地来到这个专属于自己的实验室。 为的，就是能在对方短暂的天命之旅期间，抓紧一切时间完成自己的课题。 可谁曾想，自己居然会被放了鸽子！ 咕，咕咕，咕咕咕。 凯尔希抿唇，她看向放在办公桌上的天命终端，纠结半晌，又一次熄灭了主动联系对方的想法。 她知道对方的实力与地位有多么的犯规，她不能肯定对方是否会听从作为研究人员的自己的指令。 但有一点凯尔希明白，如果自己这边主动联系对方，那么两人碰面后，先一步表现出急迫的自己有极大几率在接下来的交往中处于被动！ 这有点类似于「先告白就输了」。 再等，等半个小时！ 凯尔希抱胸的手，无意间在雪白娇嫩的玉臂上殷出道道红印。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这次宝贵的机会，这关系到她一直都在研究的课题。 足以缔造出匹敌乃至超越审判级崩坏兽的战士，前文明的多重崩坏兽基因融合计划——「奇美拉计划」的课题！ 清风自敞开的窗户涌入房间，办公桌上因缺水而半死不活的百合被吹的摇头探脑，散发出似有若无的花香。 不过这次，本应在房间中徐徐索绕后消散的香风却从洞开的大门中溜走，轻快地穿堂风带动美人儿柔顺的及肩秀发遮挡她的视线，让她不由得捋了捋被动乱的短发。 然后，清湖般澄澈的淡绿色眸子死死盯着跨过感应门进入房间的男人，美人神色锐利如刀。 “你迟到了三十六分又二十八秒，新晋S级骑士白陌！” 卡斯兰娜家族无论男女老幼，皆拥有堪称「绝对崩坏能抗性」的强大实力，在他们还在大肆活跃时，天命的男性战士又被称为「骑士」。 然而随着近现代卡斯兰娜家族的没落，外加上一个能够称为骑士的卡斯兰娜家族族长齐格飞·卡斯兰娜叛逃天命，这个充满荣耀的称呼就慢慢被淹没在历史的角落中。 重铸骑士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这是连小白同学自己都不知道的，他某个后援团的口号之一。 “抱歉，由于某些事情耽搁了点时间。”面对神色冷然的凯尔希，白陌很干脆地就为自己的咕咕行为道了歉。 他之所以会迟到，主要是因为本应告知他这件事的丽塔副官，一位名叫「亚尔薇特」的脱线女武神一不小心把这件事给忘了。 直到某位路过的研究员一脸诧异地看到填完资料无所事事的白陌，主动上前询问「你不是应该在凯尔希那边配合实验吗？难道你和那个嘴臭娘们闹翻了？那感情好，要不要和我隶属的实验室合作？夏梦临博士可不比凯尔希差多少！」，反应过来的亚尔薇特才慌慌忙忙地告诉他这件事。 不过白陌也没有什么解释的欲望，无论什么理由，迟到就是迟到，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听到白陌道歉后，凯尔希沉默一瞬后表示此事就此揭过，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凭借实力挤下一众虎视眈眈的研究员们担任白陌的专属负责人之前，她就有一直采集白陌的情报资料，并借以推测他的行动规律与思考模式。 得出的结论倒也很简单，至少对方并非那种仰仗超凡力量就为所欲为的小屁孩，否则圣芙蕾雅学院如今估计得搞成「炎の孕ませ転校生」，女孩们都得挺着个大肚子上前线对抗崩坏。 只要白陌想，他就是个永不疲惫的人形打桩机。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试验。”纷乱的思绪只持续一瞬，凯尔希就完全抛下了方才的急躁。 对于一个研究者而言，每分每秒的时间都不应该浪费。 白陌点点头，亚尔薇特已经向他说明他与凯尔希之间的关系，对方据称能够提升他的实力，作为交换，他要配合凯尔希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 当然这种配合并非强制性，只要白陌不想，是完全可以拒绝掉这种实验的。 即使对方是天命中，足以与「精炼弑神之枪、负责静谧宝石项目」的马基博士比肩的TOP级专家。 然而他还是选择来到这里，见识到琪亚娜·沙尼亚特之前在天命广场上爆发的力量后；再联想到如果德丽莎突然展开神恩结界，被笼罩在里面的自己同样要任人宰割；还有本来可以轻易吊打，现在不使用律令点燃就压制不住的琪亚娜与芽衣她们，他心里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只是比起那些，现在的白陌还有更加在意的东西。 入坑阿克柰子两年的老刀客塔微妙地看着这个异常熟悉的身影，试探性地张开嘴：“罗德岛？” “你提起希腊第四大岛做什么？”美人蹙起娥眉，像是对他耽搁时间感到不悦。 她并不反感白陌问东问西，双方本就是合作伙伴，凯尔希有义务向他解释自己的目的与给他带来的好处。 但这种和实验无关紧要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不是罗德岛？那你这对猫耳朵是怎么来的？”白陌盯着凯尔希头顶毛茸茸，一看就想要rua的猫耳朵。 动了动了！刚刚他绝对看到这对猫耳朵动了！ “这是融合崩坏兽基因失败遗留下来的产物，也是接下来我要与你探讨的课题，人类与崩坏兽基因的融合实验。”凯尔希说：“按照流程，你应该从装备部那边取回修复完毕的「极骑士·月天」了，还记得之前对战「阿兹·达卡哈」时激活的Cleipnir系统吗？” 白陌回忆了一下，点头：“解锁帕凡提基因的那个系统。” 他确实已经将升级版本的「极骑士·月天」取回，之所以说是升级版本，是因为极骑士的制造者们考虑到白陌律令四段点燃的战斗烈度，且德丽莎那边还拖欠白陌一件诸神座武装，就索性直接向奥托申请了一块魂钢来重铸这套他们的心肝宝贝啊呸弑神装甲。 魂钢是前文明纪元创造的纳米机械人矿石，一般以亿为单位成批量存在；拥有强大的崩坏能抗性，以及自我修复能力，前文明纪元时广泛应用。 即使以天命现在的技术力，都无法制造出这种等级的纳米机械人矿石，不过在现有基础上拆分重组还是可以做到的。 “是的，不过并不完全。”凯尔希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小臂粗细的针筒：“接下来我的语气会带有些许的命令感，我先对你道歉，这是我说话的习惯。” “没事，我习惯了。” 倒不如说，你不嘴臭我反而还不习惯呢。 老刀客塔对此混不在意，与一知半解的三蹦子不同，阿克柰子可是白陌的本命。 或许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但即使现在也自认没有脱坑的白陌，并不介意向这位容貌与姓名和「前妻」一模一样的美人表达自己的善意。 宅宅的思考模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纯粹。 ——咳，好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凯尔希说她能帮他变强，否则屑小白才懒得搭理她呢。 长的一模一样就是同一个人了？ 那双胞胎结婚岂不就是大型n·t·r现场？ 没想到他这么配合的凯尔希愣了一下，她抬起头，正巧看到白陌眼中的怀念之色。 “你......认识我？”她的声音中有些迟疑。 “嗯，认识，我有个熟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沉浸在过往的白陌随口胡诌，反正这个世界也没人知晓明日方舟，设定什么的还不得全按照他的来。 “不过比起你，她说话可就谜语人的多。明明一句话就能表达出来的意思，她能用各种莫名其妙不明觉厉的词语一点都不重复地水上三五百个字，堪称全泰拉鹰语之王。而且还嘴臭的不行，动不动就用各种话讽刺人，还总是摆出一副「我，无所不知」的臭屁模样......嗯，这可能和她的年龄有关，鬼知道那个老女人活多久了，五百年？一千年？还是两千年？” 白陌看到凯尔希手持针筒站在原地，就主动凑过去伸出手臂：“我有看你交给亚尔薇特的计划书，你说能够激活我体内的超变因子对吧，那是什么东西？” “......你现在状态下的血液对我没有意义。”不知是不是错觉，比起方才公事公办的态度，美人的语气柔和了一些，“着装弑神铠甲，开启Cleipnir系统第一至第四阶段，我需要不同阶段的血液。至于超变因子，如果你好奇，一会我会向你科普。” “好。” 白陌摘下形影不离的围巾放在一边，下一瞬，久违的包覆感袭上他的身体。 极骑士和原来没有太大的区别，各方面的能力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增幅，这件弑神装甲原本的配置就是天命当前能够达到的极致，即使有魂钢的加持，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迎来质变。 不过比起之前的中性，现在的极骑士画风则有些微妙的改变，变得更加类似于男性的装备。 没办法，女武神和骑士还是不一样的，了解白陌行事作风的研究员们可没有傻到给他弄来一套女装，那样大概会死人。 凯尔希就这样直直地看着造型大变的白陌，直到他解锁Cleipnir系统第一阶段后，回过神来的她上前提取血液。 见多识广的她并不会因为外表方面的因素抬高或者贬低别人，但没人会讨厌赏心悦目的存在。 很快，四个阶段的血液就提取完毕。接下来，凯尔希又让白陌褪去装甲与全部衣物进入一个玻璃仓内，亲自在他浑身上下贴满各种检测用电极后，才在封闭后的舱内注满不明觉厉的宝蓝色液体，使得位于其中的白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关在鱼缸里的观赏水生物。 而她自己则站在舱前的显示屏面前，十指如飞，不断敲敲打打上面的按键。 半晌后，凯尔希得出结论： “......果然，只凭借Cleipnir系统无法激活你体内蕴含的其他崩坏兽基因。” “其他？”白陌心道合着我体内还是个大杂烩？ “是的，其他。除去帕凡提以外，你，或者说每个卡斯兰娜家族的人体内都含有其他崩坏兽的超变因子。据我所知，那些超变因子源于前文明，代号为「特拉洛克」的奇美拉计划。” 凯尔希盯着屏幕目不斜视，方才贴电极时某个东西的大小着实吓了她一跳，吓得她直到现在都不敢与飘在那里的某人对视。 医学起家的凯尔希自然不免与各式各样的男女人体打交道，虽说没有实际经验，各种各样的类型着实见识过不少。 可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那就是： 我什么大小没见过？ 这大小我真没见过。 书归正传，在执行奇美拉计划前，前文明受试者都只能接种单一个体的超变因子。 而奇美拉则突破了目标个体的数量限制，能够在同一受试者身上表达出多个目标个体的生物学特征，从而使复数因子的定向组合成为的现实。 “既然每个卡斯兰娜家族的人都拥有，为什么偏偏要我来配合试验？”白陌早已知晓这幅躯体内拥有骑士家族卡斯兰娜的血统，对此倒也不甚吃惊。 凯尔希垂下眼帘，如繁星般密布的睫毛轻颤，声线显得有些颤抖，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 “因为就目前为止，只有你能够将Cleipnir系统开启至第四阶段，并在令隐性基因呈现显性的同时保持清醒的意识。” Cleipnir系统并非不可以量产，凯尔希也有拜托卡斯兰娜家族的友人配合试验。 只是很可惜，即使实力评价远超通常A级，那位少女最多也只能在第三阶段时勉强维持意识不被体内基因的杀戮欲望所吞噬。 且在那种状态下，外界的风吹草动就会令她彻底暴走，从而化作只知晓破坏的凶兽，更别提配合实验了。 而最后的结果—— “原来如此。”白陌了然，虽说凯尔希这幅模样一看就知道有背景可挖，但他完全没有去深究的想法。 他早就过了玩GALGAME非要通关全路线的年龄了。 “不过你与其他人不同。”凯尔希很快就整理好思绪，淡淡道：“从刚才的检查中我发现，除了卡斯兰娜外，你还拥有其他的血统，而那份血统中，同样潜藏有不下于卡斯兰娜的超变因子。” ...... 第一百零八章·「无双」 “或许你会错误的认为超变因子与融合崩坏兽基因是相同的东西，实际上，它们并不一样。”凯尔希老师尊尊教导： “所谓超变因子，是前文明利用某些我们还未能探明的特殊手段，将崩坏兽的基因精炼筛选择优后制作出来的特殊产物；融合崩坏兽基因则如它的命名一般简单粗暴，单纯的将人体与崩坏兽基因不分好坏地进行融合，并有相当的可能性遗留下来一些属于崩坏兽的特征，或者某些不可逆转的缺陷。” 她指了指自己头顶一抖一抖的毛茸茸喵耳朵：“比如这个，又比如德丽莎小姐心心念念的长高五厘米。” “......这话我不建议你当她的面说。” “放心，我会的。还有，我并不介意你在我讲述的时候插嘴，但希望你能问一些与我们交谈内容有关的东西——！”凯尔希不断扫过屏幕上一个又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最后定格在某处，眼眸紧缩。 “好。” “......由于系统本身的限制，Cleipnir系统最多也只能解锁一种崩坏基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快就重新恢复之前的淡然与清冷。 “这你说过了。”白陌好心提醒，同时心中默默升起警惕。 这婆娘刚刚的反应不对劲，她看到了什么？ “所以，想要激活你体内的其他因子，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凯尔希轻描淡写，“你应该很好奇，为何肉体凡胎的你能作为破坏之键，也就是你口中「黄昏」的载体。” “【为什么？】” 即将脱口而出的「人间道」牌吐真剂立刻转移目标，事关史尔特尔，白陌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凯尔希嘴角翘起，她对白陌的心理研究相当到位，自然知晓该怎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先混淆视听吧。’ 她想到，然后纤手一挥，屏幕的大投影就呈现在白陌面前，上面是天命关于天火圣裁的所有研究资料： “破坏之键，或者说炎之律者权能的根本是「操控分子热运动」。与拥有绝对零度阈值的「冷分子运动」不同，理论上，只要能量足够，热运动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上限的，所以即使岩之律者的核心被制作成神之键后，天火圣裁依旧会被称为破坏力最强的神之键。” “你这句话有问题。”白陌说：“分子热运动理论上确实没有上限，但神之键有，神之键的第零额定功率全力下也只是对应相应律者的最强一击。” 除非开启类似劫灭的超限状态。 “是的，你说的没错。”凯尔希似笑非笑：“天火出鞘的全力轰击确实是可以做到撼动大陆板块的程度，可作为破坏之键的使用者，你真的认为非劫灭状态下的天火出鞘全功率，能够于瞬息间湮灭掉一整块大小堪比亚欧大陆的土地吗？” 白陌沉默不语。 “据我所知，即使开启「天火劫灭」状态，天火圣裁的最好战绩也「只是」在击破空之律者核心的同时剑风席卷大半个亚欧大陆的云层。” 凯尔希拿起一旁的兔兔马克杯抿了一口，借以湿润有些发干的喉咙： “即使那时的天火劫灭并没有达到理论上的最大输出，但你也要承认，劫灭状态下的天火出鞘绝对要比圣裁状态下的天火出鞘全功率强。” “可就连那样状态的劫灭（超越炎之律者最强一击的攻击）都没有达到湮灭大陆的级别，那上个纪元的人们又是怎么得出炎之律者是「破坏力最强」的结论的呢？” 白陌体内的史尔特尔小姐不爽地撇撇嘴，看向凯尔希的眼神愈发恶劣。 这臭老娘们败坏我在主人心中的形象！ “原因很简单，因为持有她的战士——太强！” 啪！ 凯尔希打了个响指，白发冰瞳男人的投影浮现在房间上面，一排排数据流环绕在他的周围。 “这是我在某次探查前文明遗迹时得到的资料，你眼前的男人名为「凯文·卡斯兰娜」，既是天火圣裁的第一任持有者，也是本纪元卡斯兰娜家族的先祖，同时还是上个纪元中，持有「救世」之铭的大英雄。地位有些类似于现在的你，或者比你更高一些？这个世界表面上毕竟没有公布崩坏的存在，除去像我们这样的知情者外，你也没有多少视你为救世主的簇拥者。”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如果那位真的是救世主，那五万年前的前文明也不可能只余下星星点点的残渣供本纪元的人们探索追寻。” 白陌随口否定她的调侃，他算是明白凯尔希为何会得出方才「物凭主人贵」的结论了。 未成为融合战士前便足以匹敌常规帝王级崩坏兽； 依靠科技支援近距离枪决死之律者； 融合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的基因成为第一个融合战士并作为绝对主力讨伐大陆级的炎之律者； 手持天火圣裁单枪匹马解决掉以拟似黑洞吞噬掉堪比亚欧大陆板块大小穆大陆的岩之律者； 天火出鞘全力轰击下宕机失去30%崩坏能的终焉律者足足十二个小时...... 环绕在「凯文·卡斯兰娜」投影周围的文字上记载着他的过往，那绝对称得上是bug中bug的bug过往。 刨去前均在前文明发达科技下被讨伐的几位律者与资料中一切成谜的第十三律者，第六、第七、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四律者皆作为绝对主力参与，其中第九律者更是白纸黑字写着单枪匹马一人讨伐。 凡躯弑死、冰雪伐炎、天火毁岩、屠杀支配、粉碎约束、宕机终焉。 这还是个人？ 等待白陌将信息消化完毕后，凯尔希才悠悠说道：“从这些资料中你也应该能看出，天火圣裁在凯文·卡斯兰娜手里与在其他人手中展现出来的威力完全是天差地别，说是萤火与皓月也绝不为过。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让他们之间的差距如此明显？” 她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出答案：“是帕凡提的超变因子，更准确来说，是帕凡提超变因子给他来带的冰雪之力。正是这部分同源力量的加持，才让他战无不胜。在古人看来，冰雪与火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是你死我活的世界两极，可只要是个接受过一定教育的现代人就知道，冷与热的本质其实并没有什么差距。” “分子运动。”现代人秒答。 “是的，这就是答案。”对于这个都会抢答了的学生，凯尔希老师额首，看上去很是满意。 这一下，白陌是彻底不会在意她之前失态的原因了。 将自身的冰雪之力反转并与天火圣裁同步，借以突破神之键本来拥有的上限，这才是凯文·卡斯兰娜强大的真相。 也正是因为他不讲道理的强大，才会给人以炎之律者核心制成的天火圣裁要超越岩之律者的观念，进而达成炎之律者＞岩之律者的公式。 鶸者们会自动将一切荣耀归功于「破坏力最强」的神之键·天火圣裁，从而忽视掉真正令她获得如此地位的使用者。 比起破格强者带来的极端压迫感，一件破格的道具反而会使人心情愉悦。 道具毕竟是人用的。 “那么书归正传，你之所以能够作为破坏之键的载体，主要原因就在于体内的帕凡提基因，与除帕凡提基因外的另外一种同为冰雪系的崩坏兽基因上。正是因为这两个本质上与破坏之键能力相同的超变因子，才让你能够作为破坏之键的载体，发挥出不下于真正天火圣裁的能力！” “嘿嘿？这女人有两把刷子嘛，居然能察觉到这种地步！” 废旧神社内的Rin兴致嫣然地翘着果足，她在制作白陌如今的身体时，除去卡莲的卡斯兰娜外，确实有混入八重的超变因子。 那通过某种手段从上个纪元流传下来的，融合战士「Sakura」，也就是她亲姐的血脉。 樱与凛那与Sakura和Rin近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从来都不是偶然。 当然，也仅仅是通过侵蚀权柄精炼提纯后的超变因子，就算不提化作圣痕的八重姐妹早已失去自己物质层面上的身体，现在白陌这幅身体与那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撑死也就是隔了不知道几十代的远亲，绝对称不上是所谓「母子」。 之前Rin会那么说，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刺激一下与自家姐姐容貌一模一样的樱，看看她会露出怎样离谱的表情而已，简直不要太屑。 而正如凯尔希所说，Sakura融合的超变因子同样是冻结系的能力，她在全力全开下甚至能够冻结一定范围内的时空，并将手持天火大剑的凯文禁锢在其中！ “不过那个白痴能成为外道六法的载体可不是因为这种漏洞百出的原因。”Rin玩弄起自己的发梢，表情显得颇为玩味：“她是水平不够没有察觉到，还是......在故意混淆视听呢？” 外面的白陌自然听不到Rin的话语，他思索一下后，问道：“所以理论上来讲，只要我能够激发体内的两种超变因子并反演冻结之力，我同样能够达到乃至超出凯文·卡斯兰娜对破坏之键的运用？” “理论上来讲，是的。”凯尔希的声音中罕见地带了些期待：“原本我的设想是利用被你称之为「律令三段点燃」的常态化来换取你对接下来试验的配合。可既然现在发现另外一条道路，我是否可以凭借帮助你开发体内其他崩坏兽的超变因子，借以再度延长你待在我实验室配合研究的时间？” 原本凯尔希对白陌的使用权是三天，且在这期间，白陌随时随地拥有终结实验的权力。 “可以！”听到不得了名词的白陌回答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他对自己常态战斗力低下这点不爽很久了！ 什么律令点燃是双手的延伸？ 都是狗屁！基础不够就是基础不够！万一哪天来不及开启状态就被人一下秒掉了，这上哪说理去？ 别问，问就是爱过。 凯尔希食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后，凯文的投影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白皮计划书。 “「燃烧的三神之键」？”白陌读出文件上的字体，向她投以迷惑的眼神。 “抛去刻骨铭心的疼痛外，你常态三段律令之路的最大阻碍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天人道」恢复力的不足，与过度使用后却来不及利用黑渊白花进行基因裁定所引发的细胞暴走。说实话，这真的很好解决。” 凯尔希从裙底抽出一把约1.3米长的直背长刀，刀宽两尺，通体雪白，纤细精美，宛若白学。 注意到白陌奇怪的眼神，她解释道：“物质量子化技术，不需要大惊小怪，逆熵那边甚至能够将几十米高的泰坦量子化后带在身边。” 不过她显然是误会了这厮的意思，在长刀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他体内向来与世无争的「天人道」第一次开始暴动，那种宛如深更半夜来感觉寻找资源未果却听到有人敲门，不耐开门后发现居然是一个醉醺醺衣衫不整超级大美人的焦急感甚至开始影响作为其主人的白陌。 只是一瞬间，当意识到不对劲的白陌驱动阿赖耶识抵消掉这股影响，他就已经冲出舱体，将面前冰清玉洁的大美人儿压在身下了。 如果他再晚一秒钟回过神，亦或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再向前再推进几厘米，这具身体的第一次估计就要交代在身下这位浑身湿漉漉咬紧牙关双眼紧闭别过头去衣衫褴褛的老女人身上。 这个湿漉漉是白陌的液体。 嗯，从舱体里带出来的液体。 白陌眨眨眼，若无其事地从凯尔希身上爬起来，然后驱动极骑士一键换装，接着恶人先告状： “你好菜，明明武器都握在手里，却连反抗都没有就被我压制。” 他看了眼被她死死握在手中的长刀，回忆了一下，又道： “这件武器我记得天命商城有挂过，五百年前神州无双门门主「无双仙子」苏湄持有的黑白双剑「无双」中的白剑，不下抽卡池，卖的还是十五万水晶。前些日子发现它被买走的时候我还在纳闷哪个脑瘫花那个钱买这......这玩意为什么这么贵，原来与创生之键颇有渊源。” 说到底还是知识储备不够，如果白陌当时知晓这玩意的本质，根本轮不到凯尔希买下来作为让他参与实验的报酬。 他那一百万水晶可是连一半都没花完。 “......” 春光乍露的超级大美人俏脸上尽是彻骨的冷意，她从椅子上取下白大褂裹在身上后深吸了一口气，反手就将长刀向白陌的脖颈刺出。 白陌在犹豫0.01s后，还是没有躲开这泄愤意义占据大头的一击。 凯尔希当然不是真的要杀了白陌，她只不过是想要让白陌的「天人道」进阶罢了。 前纪元的第十律者「支配律者」体内核心的能级虽然只有其他律者千分之一，但与之相对，其总数有近千之众。 也因如此，材料为支配律者核心的量产型神之键「轩辕剑」数量激增。但与之相对，其强度也变得十分堪忧，最多也就是抵达真正神之键第一额定功率的程度。 不过与其他神之键不同，以支配律者核心制作的轩辕剑拥有「感应持有者觉醒的超变因子，从而将自身改变为与之相匹配姿态」的能力，颇有种死神中斩魄刀的既视感。 而「无双」，便是已经感应前代持有者的超变因子变化完毕的支配之键。 完整的「无双」是一对双剑，「黑剑」持凋零，「白剑」掌创生，五百年前神州无双门门主苏湄正是凭此能力，才能做到沧海桑田，历经数十年而不老。 也正因为其本质是神之键，所以即使缺失黑剑，白剑的价格仍然如此离谱。 至于它是怎么流落至天命的，就要去问某位经历五百年前天穹峰一战的屑主教了。 ...... 第一百零九章·「拟似魂钢之躯与燃烧的三神之键 上 」 正如之前之前进阶的「修罗道」、「地狱道」与「畜生道」那般，融合白剑无双的「天人道」很快就完成了进阶。 外道六法只是缺乏对应的进阶能力，获得后，升级自然水到渠成。 虽说达不到第零额定功率，但超脱于第一额定功率级别的「天人道」，以后应该不用再去找比安卡基因裁定了。 屑小白心中爽快地将小工具人呆鹅抛到一边。 但马上，他眉头一皱。 瞧见他这样，一直观察他情况的凯尔希立刻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良反应？” 她还不至于因为那点小误会放弃自己的课题。 白陌如实回答：“这把无双剑中存在一个独立的自我意识，她自称「苏湄」，还想要篡夺我身体的控制权。” 在融合无双后，他就察觉到「天人道」中·出现了一位红发古装妩媚女子。 她先是迫不及待地利用无双与「天人道」之间的功率逆差夺取了「天人道」的控制权，然后逆流而上，试图占据白陌的身体完成复苏。 凯尔希蹙眉：“储存于剑中的......意识？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白陌：“没，已经一巴掌拍成碎片了。” 说这话时的白陌有点犹豫，淦碎苏湄后，他的意识离开「天人道」前，好像有在其中看到了个奇奇怪怪，却蕴含无比亲昵之意的光茧。 而光茧里面原本的虚幻人影在吞噬掉苏湄的灵魂碎片后逐渐清晰起来，虽说双眸依旧闭合，但那及臀的柔顺白色长发、黑镶金边的露肩服饰、翎羽形状的头饰与温婉至极的气质却是让他感觉莫名眼熟。 就好像，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话说，「天人道」在晋级后也要诞生自我意识了？ 白陌不禁有些期待，与黄昏一样，天人道也是穿越「伊始」陪伴他至今，生死与共的重要同伴，是互相信任度抵达1000%的破格存在。 大概和老婆差不多？ 倒不如说，如果不是史尔特尔没有那个概念与想法，或者说压根就觉得同生共死的两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她早就拉着白陌直奔结婚登记所去了。 而当与白陌关系不下于史尔特尔的「天人道」彻底觉醒自我意识，到那时，又会发生怎样的场景呢？ 她，也会像史尔特尔那样全然不在意吗？ “一巴掌拍死了？我想也是。” 凯尔希翻了个白眼，眼前这家伙可是能在开启Cleipnir系统第四阶段后还能与人谈笑风生的怪胎，就那种依附在剑中苟延残喘的意识还想占据他的身体？ 明显是活得不耐烦了。 “闭上眼好好感悟一下，吞噬无双后，你身体上的变化绝对不仅仅是如此简单。” “......确实如此，这也是在你的算计之中？”听从吩咐闭目体悟了一下后，白陌看向自己是双手。 他心念一动，他的左手就变化为之前融合掉的白剑无双，右手则是熊熊燃烧的黄昏。 这并非简单的形态变化，白陌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计算力足够，甚至能够做到精准调控体内的细胞与基因。 “「拟似魂钢之躯」，这是我给融合神之键上的魂钢后，你身体的命名。”凯尔希看了他一眼，说：“进到旁边的舱体里去，我要检查一下融合后的数据。” 之前的舱体已经被白陌打碎了。 白陌走入舱体褪去极骑士，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舱体内各种各样的电极，不知道该贴在身体的哪里。 见状凯尔希叹了口气，又一次走上前主动帮他弄好。 完成以上一系列操作后，走回操作台的凯尔希一边操控仪器向舱体里注入液体，一边解释起来： “除了律者核心外，绝大多数的神之键都是由前文明发明的魂钢作为主材料，但你不同，你是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破坏之键的载体。对黄昏，乃至于其他外道六法来说，你就是她们的魂钢，而且是材质会伴随「人间道」的律令不断增强的魂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以这种方式驱动黄昏的，而且还能达到如此程度。”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些荒谬：“「破坏之键造成的伤害只有创生之键才能修复」这句话虽然过于绝对，却也从侧面印证了破坏之键伤害的特殊性，然而持有黑渊白花之力的「天人道」的你却刚好满足了这个条件，从而可以毫无顾忌地使出律令点燃，这种巧合真的是......” 白陌心里嘀咕你要是被人在暗无天日的黑色棺材里削的只剩下一只手，被逼急了的你肯定也能想到这种破罐子破摔还死疼死疼的拼命三郎打法。 似乎发现自己跑题了，凯尔希轻咳一声，很快就重新将话题引回：“你的身体变成这样的原因还是在于黄昏，或者说至今为止所有与你融合的外道六法的特殊性......神之键原本的载体就应该是魂钢，虽然你通过——” 说道这里，凯尔希沉默了一瞬：“通过体内超变因子的特殊性令外道六法以你为载体，但对外道六法而言，魂钢材质依旧是刻录在基本程序中的最优选项。所以，在我将无双刺入你体内后，外道六法程序运转，直接将作为载体的你与魂钢融合，成为「拥有魂钢特性」的特殊存在。” “原来你刺我不是在泄愤啊......”白陌小声逼逼，「天人道」的进阶其实只吞噬掉无双的核心就可以，根本不需要融合掉作为神之键外壳的魂钢。 “无双剑身蕴含的魂钢过于稀少，根本不可能将你的身体完全转化为魂钢，所以才会造就如今的境地。这点你可以当做是我故意为之，我不希望你的身体被彻底改造为死板的魂钢之躯，至少我认为比起冰冷的机械，人类本身的潜力要更大。” 凯尔希干净利落地无视掉白陌的话语，不过从那对微微颤抖的猫耳来看，她心里其实并不是完全不在意。 “魂钢的本质是大量纳米机器人的堆积，既然是机器，自然可以做到编织程序定向调控，而拥有魂钢特性的你的身躯——” “基因锁四阶的基因操控！” “基因锁？那是什么？”凯尔西颇有少女风地歪歪头，看上去乱可爱一把：“不过基因调控总结的没错，现在的你只要计算力满足要求，再配合第一额定功率的「天人道」，完全可以做到对自身基因的调控与优化；亦或是根据其他种族的基因蓝图重组和变化基因，进而获得它们的优点，说是这个宇宙中的「究极生物」也绝不为过。” 说到最后，凯尔希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前提是计算力足够。”白陌并没有被她画出的大饼打砸倒，上一位自称究极生物的大人还在外太空飘着呢。 “所以就需要从外部补足，进阶的「天人道」已经可以避免你基因暴走成为怪物，拟似魂钢之躯已经同计算中那样达成，再加上你本身的无尘之境的控制能力与怪物似的能量恢复速率，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已经可以满足常态律令三段点燃的条件了。”凯尔希说：“不过还可以再优化一些，要做吗？” “要做！” 美人儿哑然失笑：“那么首先，我需要你开启律令三段点燃。” 白陌听话地开启，然后凯尔希就用力瞪着这个将实验室大半部分仪器毁掉的家伙。 “我已经尽量压制了。” 浑身索饶火红色瑰丽灵气的白陌有点委屈，身后浮现出火焰圆环同样抖了抖。 “——是我不好，忘了你的身体刚经过魂钢与「天人道」的双重强化，贸然开启容易导致力量外泄。”深吸一口气后，凯尔希主动将责任揽了下来，“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接下来要做的实验要是有设施辅助你还能好受一些，可既然被破坏掉了，有很大几率会痛不欲生，即使如此也确定要继续吗？” 能让这位说出‘痛不欲生’四个大字，显然待会儿白陌的遭遇会非常酸爽。 “没问题。”白陌看起来相当自信，别的不说，唯独在忍耐疼痛这方面，没人会比他更强。 听到这句话，在樱花与太刀状圣痕中，方才还一脸黑化，嘟囔着要宰了那个臭猞猁的八重姐妹不约而同咬紧牙关暗自垂泪。 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白陌为何会变成那样。 当你挺过十八层炼狱的全部刑罚，那么人间的一切苦难不过都是清风拂面。 凯尔希倒没有反驳他这句‘逞强’之语，她有研究过，律令点燃状态下白陌持续承受的疼痛已经远远超出Ⅳ度疼痛的范围。 正常人哪怕感受一秒钟都会直接因为那远超三叉神经痛的痛苦直接休克，这人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与其他人谈笑风生。 “那么做好准备。” 回他一句后，凯尔希走到仪器的残骸处跪在地上翻翻找找，曲线优美的蜜臀左右摇摆仿佛魅魔诱惑背信者闯入的门户，冷艳气质与魅惑身材带来扣人心弦的强烈反差，如海啸般冲击着任何看到这一幕雄性的自制力。 白陌则趁这个时间轻合双眼，体悟起体内「拟似魂钢之躯」与进阶的「天人道」带来的变化。 ......要不要给「天人道」起个新名字呢？ 他不由思索。 咳，任何正常雄性。 寻找中的凯尔希「不经意间」回首看到不为所动的白陌，眼眸中划过一丝诡谲的情感。 方才被某人压倒时，她是故意没有向他挥出手中的长剑的。 至于原因...... 凯尔希轻咬贝齿。 有些东西，她必须要搞到手才行。 ...... ...... 很快，凯尔希就已经将所有的器材寻找完毕，她起身朝白陌走去，重新将器材按置在他的身上。 “你之前的战斗方法过于粗糙，你持有的破坏之键确实可以让你在攻击层面无需操心，只要你向武器中无脑灌入能量，她就能直接将其转化为相应程度的攻击，并不需要能量控制之类的辅助手段。” 黄昏就相当于一把手枪，只要扣动扳机（注入崩坏能）就能射出子弹（发动攻击），完全不需要像弓箭（正常崩坏能武器）那般还要自己拉动弓弦（能量控制等方面进行辅助），这也是长空市时，白陌能战胜持有律者权柄的芽衣的主要原因。 嗯，另外一个原因是她悄声无息地放水。 “可你有没有深究过，为何黄昏在身体素质增幅方面的能量转化效率要比天火出鞘要低？” 听到这句话的白陌愣了一下，这点他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之前从符华那里得知神蕴的「延伸之力」能够增幅黄昏时，他还暗中比对过两者之间的差距。 可为什么转化效率不同，他还真没认真考虑过，毕竟对他而言，这玩意就跟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天经地义。 “凡人的智慧啊，只会享受结果，却不思索过程。”凯尔希微微摇头。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现在她对白陌的态度早已不是初见时那样生硬拘束与公式化了。 否则这样对她而言‘虽失礼却显得亲昵’的挖苦话，她绝对不会如此直白地对他说。 虽然他们相遇至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几个小时。 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 “会产生差距的原因很简单，你对于黄昏在身体方面的应用太过粗糙。” 说到这的凯尔希特地停顿了一下，想等对自身实力无比自信的白陌出言反驳自己的话语，好再杀杀他的锐气。 可谁曾想白陌居然完全没有反驳凯尔希的迹象，不仅如此，他认认真真地盯着她不断开合的唇，就差拿出个笔记本记录下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让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美人儿俏脸划过一丝羞涩的红晕。 嗯，我们不排除羞涩的部分原因是某人至今为止还没穿衣服。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小白同学意外的天然。 “将体内律令增强后的细胞不分青红皂白地尽数点燃，这就是你对于黄昏的应用。”明明应该是老师教育学渣学生的强势语气，凯尔希的声线却显得有些尖细与弱势，“还有既然不用泡在舱里，衣服就可以穿上了，避开那些贴在你身上的东西就好。” “那该怎么做？”穿衣服中的好学生小白认真地询问。 在他，或者任何正常人的想法中，一口气烧掉爆发出来的威力才是最大。 “一口气烧掉爆发出来的威力才最大？确实，一般来说是这样的。”轻松读出他表情中含义的凯尔希嘴角浮现出带有讽刺意味的弧线：“可我问你，相同质量的氢，你扔一把火进去和制成氢弹，这两者的威力能同日而语吗？” 这屑女人选择性地忽视掉了氢弹的原材料并不是氢，而是其同位素重氢或超重氢，反正白陌也分不出这之中的差别。 “不能，但你让我在战斗中计算那么多复杂的东西我也做不到。” 果不其然，立刻被忽悠的找不到北。 “所以需要你的身体形成肌肉记忆，接下来我会利用「拟似魂钢之躯」的特性，将某些专门针对破坏之键强化身体方面能力开发的公式编程进你的体内。” 编程中的凯尔希头也不抬，“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公式上的内容，直到形成条件反射般的本能。” 不知不觉间，实验的主导权已经由随时随地可以拒绝继续的白陌，彻底转变成了凯尔希。 ...... PS：剧透一下，「天人道」神格觉醒与本尊的关系类似于弥赛娅和卡莲，并非同一个体。 同一人是要出大问题的。 还有你们都知道我起名废，「天人道」进阶后叫做「生命目录」这个已经尘埃落地，但神格觉醒后的自我意识还需要征集个名。 还有黄昏超限后的名字也需要征集，不隐喻佛教的四大劫难了。 PS2：神恩结界与模拟创星图看先后手，如果神恩结界先手把未展开模拟创星图的小白罩进去，小白瞬间完败，只能被德丽莎按在床上摩擦，结界内部是无法展开需要崩坏能启动的模拟创星图的； 但如果神恩结界开启时小白在结界外，那开启模拟创星图后的他就能冲进去无双。 第一百一十章·「拟似...三神之键 下 内附人物卡」 “总感觉你对我的熟悉度有些过分了。”白陌有些不太理解，黄昏增幅身体的运转公式肯定不可能是随手捏出来的。 “你以为我为了今天准备了多久？”凯尔希神色云淡风轻波澜不惊：“你的一切我都了解。” 面对那双时不时扫过自己身体的浑浊瞳眸与虎狼之语，天不怕地不怕的白陌第一次打了个寒颤。 他自然知晓作为研究者的凯尔希这句话中未掺有一丝半点的男女暧昧之意，但就是会感觉到一股莫名奇妙的恐慌。 有种自己在对方面前赤身果体——哦，我之前一直都在她面前赤身果体来着，那没事了。 “公式已经输入完毕，你可以试一试增幅的情况如何，尽量不要再破坏这里——算了，反正明天也要换新的。”说到最后，凯尔希自己也放弃了。 白陌点头，体内的崩坏能自心脏处的「饿鬼道」倾泻而出，按照铭刻的复杂公式流入四肢百骸沿着周身循环往复，火红色的灵气自浑身上下四亿八千万毛孔喷涌至体表，液态与气态混合的琉璃火焰刹那间包裹全身，将周遭沉闷的空气染上一层不似真实的虚幻色彩。 “增幅程度只有两成，是我还不熟悉的缘故？” 半晌后，白陌发出疑惑。 “......并不是，我在你体内输入公式只能够提升两成。”凯尔希眯眼，心中对白陌的警惕程度再度提升了一个层次：“因为公式的作用并非短时间内的爆发，而是长远的持续性不间断增强。” “怎么说？” “之前你在律令点燃时是一口气将体内三段律令增幅过后的细胞全部点燃，借以获得爆炸性的力量，然后借由「天人道」再生出三段律令程度的细胞，并重复以上循环。” “然而那样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种状态下你的细胞强度无法再做到任何方面的提升，除非再次使用律令提升至第四阶段。” “「生命目录」，晋级后的「天人道」叫做生命目录。”白陌出声打断她的话语。 就在之前闭目沉思时，他已经想好了天人道的新名字。 生命目录—— 除去类似于基因锁四阶的调控基因与细胞外，还能够从所有生命体上收集情报，然后「进化」以及「合成」，让白陌无上限持续进化的单一独立系统树。 “可以。”凯尔希不会在命名这方面小家子气，“但如果你按照我交给你的公式来驱动律令点燃，在强度增幅两成的同时，还能够起到不断增强细胞强度的作用，用玄幻一点的词汇来说，就是以火煅体，以种金莲。” 白陌听明白了，这就是在他的自虐式锻炼法中又加了一道工段。 在多段‘命令’自己解放潜能时，白陌的肌细胞无时无刻都在被那股人体本不应解锁的恐怖力量撕扯破坏，撕扯破坏的肌肉细胞在生命目录的再生能力下极短时间内恢复强壮，然后在「人间道」的作用下又一次千疮百孔。 换句话说，只要能量足够，白陌的体内就能一直在重复着这无止境的创世灭世轮回，他的身体素质可以几乎没有上限地向上攀登。 只不过，律令点燃的存在打破了这个轮回，因为想要发挥出最大的功率，白陌就必须要将自己的细胞作为薪柴一燃而尽，而「天人道」凭空再生出来的身体却又只会保持律令三段的强度，从而形成一个内卷的闭锁死循环。 凯尔希的公式则重新将这个轮回搭建完成，因为在公式下，黄昏并不会一口气将细胞燃烧殆尽，而是精妙地煅烧细胞，从而达成一种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的情况。 然后生命目录的力量就会以这仅剩的残枝败叶为根本开始再生，从而达到增强强度的功效。 举个简单的例子，之前黄昏的点燃就如同冷战时被越南猴子在南海夺走后要不回来的四十九个岛礁，而公式下的点燃则属于夺回来的赤瓜礁、永暑礁之类。 只要能够留下水下的那一条根，有几个兵在那里镇着，那自然能够发展成为以后的南海第一人造岛屿赤瓜岛和永暑岛。 在这套公式下「创造（生命目录）——平衡（人间道）——毁灭（黄昏）」的轮回再度达成，只要白陌能够无视掉疼痛坚持下去，不仅常态战斗力堪比曾经的律令三段点燃，身体素质甚至能够以远超之前的速率疯狂提升。 “怪不得你要将这个状态命名为「燃烧的三神之键」。”在想通凯尔希话语中的含义后，白陌立刻明悟她如此命名的原因。 他想了下，问道：“我在Cleipnir系统解锁帕凡提第四阶段后，可以无损使用律令四段点燃，那样的效率还要更高一些，可以吗？” 就连白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下意识寻求起凯尔希的意见了。 换做之前的他，有了这个想法后绝对二话不说立刻自己动手实验。 出事？ 出事再说.jpg “不行。”秒答。 “理由呢？” “公式匹配不上。”凯尔希淡淡道： “我之前设计的公式都是参照你律令三段点燃下的身体素质来设计的，如果你使用四段，这套公式就会完全无效化。不仅如此，以后你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总部找我，我需要给你检测一下身体状态，好确定接下来的公式该怎么设计。” 公式并非一成不变，伴随白陌的变强，它迟早会有失去效用的那一天。 就像满级大号新手村切鸡，杀的太多也只是+1+1+1s。 可不是谁都能屠杀两万个强度堪忧的御坂妹，就能跨越天坠上听天意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你无法使用律令四段点燃——唔，在「燃烧的三神之键」计划成功，律令三段点燃常态化后的它就已经不是四段了，索性直接简称之为‘点燃’如何？” “可以，「修罗道」能力最开始的命名就是点燃，正好返璞归真。” “好，你并非不能再次使用，但除非你彻底将这套公式化为本能，否则的话，每次你使用过后都要来找我一趟，由我重新为你的身体补录公式。” 白陌应下，心想合着以后不用来天命找比安卡，改来找你了。 “时间也不早了。”凯尔希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下达逐客令：“之前申请的配合时间是三天，我现在延长至十天，你有意见吗？” “没有！”白陌用力摇头，光这么一天就有如此之大的收获，剩下的几天那他岂不是要上穷碧落下黄泉，拳打凯文脚踢终焉？ 我真是high到不行啊！ 浑然不知自己曾用雄性生物都有的第三条腿欺负终焉律者的某人如此想到。 ...... ...... 目送白陌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后，凯尔希返回乱七八糟的实验室。 在门关闭的刹那，她像是被哪吒抽出龙筋的龙宫三太子那般失去全身力气，背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缓缓瘫倒在地，喃喃自语： “凯尔希，你真的是疯了......那可是终焉律者的素体，你不上报也就算了，居然还试图利用对方达成自己的目标！” 凯尔希年轻时曾于机缘巧合下误入某个前纪元遗迹，并在其中得到许多独家情报。 比如凯文·卡斯兰娜bug般的过往经历，又比如许多关于律者素体的参数。 “什么利用超变因子的共鸣性成为破坏之键的载体？那根本就是依靠作为炎之律者的适应性才成为破坏之键的载体！——不，不光是炎之律者，理、空、雷、风、冰、死、意识、岩、支配、约束、侵蚀......一个人的身体构造居然拥有前纪元已知所有律者的特征，除去终焉律者外，还有谁能有如此大的牌面？” 是的，这才是外道六法能够将白陌作为自身载体的真相。 也是利用某种特殊手段探查白陌身体构造后，凯尔希时不时表现出异样的真正原因。 “也真亏他会相信那胡编乱造的所谓「真相」。” 并不知晓Rin制作身体真相的她唇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该说真不愧是终焉素体吗？明明特地挑选出最多只能加成4%的粗糙公式，竟然硬生生被他增幅到超越理论最终完成型的20%......而且看他那个架势，八成是在公式入体的刹那就彻底掌控「燃烧的三神之键」了吧？这次姑且利用各种暗示手段应付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能瞒多久，甚至还试图利用身体勾引对方取得对方的遗传基因......我真是疯了。” 被天人道影响而暴走的白陌可没有开启任何状态，面对那样的他，实力堪比A级女武神的凯尔希真的连挥动手中长剑都来不及吗？ “——也罢，疯就疯吧。” 自嘲一句后，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扶着墙壁走到某个位置后，按下上面的暗门。 下一刻，伴随‘嗤——’的开门声，实验室的某处兀然出现一个通道。 凯尔希沿着通道走下去，忽明忽暗的壁灯映的她像是在影中穿梭的鬼魂。 直到走到尽头，直到看到那被幽禁在囚笼中酣睡，长达数米的暗冰色晶状有翼之蛇，她才定定地伫立。 “特蕾西娅，我绝对会救你。” 然后，颤抖的身体再度重复自己早已立下的誓言： “哪怕坠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 ▓代号：白陌 ▓性别：男 ▓身高/体重：178cm/■■ ▓年龄：500余岁（外观17恒定） ▓种族/国籍：人类/天朝 ▓生日：9月26日 ▓发色：樱白 ▓瞳色：左紫右蓝 ▓现住址：圣芙蕾雅学院学员宿舍 ▓语言：汉语，极东语，英语等多种语言，几乎不存在交流方面的障碍 ▓武装：外道六法，灵刀「丹樱」，辉刀「经津主」，极骑士「月天」 ▓专精：刀术、徒手格斗、潜入（无双）、控制、爆发、超速再生 ▓▓属性： ▓生存：S+「生命目录」所带来的极强生存能力； ▓爆发：—「黄昏」燃烧生命的绝对爆发力，无穷无空的太虚剑神； ▓输出：S+魂蕴级别的我流刀术、无尘之境的攻击精密度、常态燃烧三神之键带来的极致攻击力； ▓辅助：A+拥有相当强度的辅助能力「人间道」、「天之锁」，却因为本人拉跨的协同作战意识而大幅度下降，即使这样，仍然足以超越常规专精辅助的A级女武神； ▓控制：S物理（人间道）、崩坏能（天之锁）、全能力抵消（模拟创星图）等多方面强制有效控制； ▓协同：C单打独斗的巅峰； ▓综合评价：42（大陆级） ▓个人评价：天命最强。 ▓▓▓▓律者素体 ▓逐火十三之刻印·律者十三之天权 白陌的身体是侵蚀之律者花费足足五百年，以融合战士「Sakura」与执行奇美拉计划的「Kevin·Kaslana」后代体内的超变因子为基础，再结合除终焉外十三位律者身躯的全部优点，与「不知为何（？）」持有的十三道逐火英杰铭文传承制成的最优躯体，其优异程度仅在终焉律者的素体之下。 若律者化，仅凭单一权能就足以与毁灭原初文明的行星级崩坏兽抗衡。 ▓绝对崩坏抗性 源自天命御三家之盾，骑士「卡斯兰娜」血统的强力崩坏能抗性。 ▓超变因子（未掌握） 源于融合战士「Sakura」执行奇美拉计划的「Kevin·Kaslana」的超变因子，拥有极其强大的冻结之力与恢复能力。 运转到极致甚至能够冻结时空，也可反转后为破坏之键增加威力，亦或超频活化，借以获得超越黑渊白花死亡之力侵蚀的恢复速度。 ▓▓冠位圣痕·白陌 造型为樱色樱花、冰色长刀、银色十字剑三种不同圣痕环绕中央处黑白二色阴阳鱼的奇怪圣痕组合。 拥有圣痕基本功能的同时内置多重空间，空间内存有复数独立意识：八重樱、八重凛、卡莲·卡斯兰娜（三分之一灵魂，失去记忆自我沉眠）、律者铃。 ▓▓末那识 觉醒的第七感觉·时感·末那识，不会受到任何干涉时间能力的影响，不过也可以自愿接受那个效果，并在任何时候重新拒绝它的生效。 ▓▓阿赖耶识 觉醒的第八感觉·真我·阿赖耶识，心型如意，横转流长。不会受到任何干涉自我能力的影响，不过也可以自愿接受那个效果，并在任何时候重新拒绝它的生效。 ▓▓▓▓超脱架构 ▓▓太虚五蕴之心蕴「能量控制」 「剑心决」是一段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音节，共计四百六十二音，没有文字记载。本身毫无意义，其玄妙之处在于背诵、默念与聆听它时，便能炼心。 太虚剑心的本质是让身体进入竞技状态的方法。在比赛前放空自己的念头，放松自己的身体，感应身体中每一处细微变化。最终除了体内流动的力量之外，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炼得剑心之人，能视天地为丹田，化肉体为经络；被视为武道本源的炁，更不必藏身。 ▓共有止水、无尘、明镜、太虚四层境界： 心境融湖为止水； 心湖结冰为无尘；√ 心冰透彻为明镜； 心气无形为太虚。 ▓▓拟似魂钢之躯「基因控制」 魂钢是前文明纪元创造的纳米机械人矿石，一般以亿为单位成批量存在；拥有崩坏能抗性，以及自我修复能力，前文明纪元时广泛应用。 白陌吞噬了蕴含有魂钢的「支配之键·无双（白）」，在「外道六法」的特殊性下获得全身细胞魂钢化的特制，由于纳米机械本身就拥有极强的可塑（操控）性，获得了魂钢特性的细胞在庞大计算力的加持下，甚至可以做到类似于基因锁四阶的调控细胞与基因链。 ▓▓？？？（未解锁） ▓▓？？？（未解锁） ▓▓？？？（未解锁） ▓▓▓▓外道六法 ▓▓使役生魂的「地狱道」咒印（对应意识之键「羽渡尘」）于死物中注入生魂； 「已进阶·神格觉醒（？？？）」融合位于沧海高架路下的大陆级崩坏兽「蜃龙」的迷雾后进阶至第零额定功率「模拟创星图」； ▓单一功能的极致化，以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模仿敌对者的能力，原封不动复制对手的性能并限定性地使用，或将敌对能力相克抵消。 ▓▓契约妖兽的「畜生道」咒印（对应约束之键「犹大的誓约」）与崩坏兽签订契约并借用其力量； 「已进阶·神格觉醒（弥赛娅）」与虚拟世界的「卡莲」契约后进阶至第一额定功率，能量束缚兵装「天之锁」； ▓能力类似于对崩坏特攻的装备型幻想杀手，若体内含有崩坏能，则可以消除崩坏能带来的增幅。天之锁可以化为概念武装与攻击手段相结合，使持有者的攻击中含有「抹消崩坏」的力量。 ▓▓操控人心的「人间道」咒印（对应支配之键「轩辕剑」）通过言语操控对方执行命令； 「未进阶·神格觉醒（无）」 ▓可以通过言语操控任何有知性的存在强制执行自己的御令，投入的能量越多，效果越明显。 ▓▓化身厉鬼的「修罗道」咒印（对应破坏之键「天火圣裁」）以心中的执念化作力量的源泉，「点燃」自己无底线无限制暴走； 「已进阶·神格觉醒（史尔特尔）」得到征服宝石后进阶至第零额定功率「黄昏」。 ▓「点燃」自己无底线无限制暴走的同时，且拥有提升分子热运动的极致化破坏力。 ▓▓不老不死的「天人道」咒印（对应创生之键「黑渊白花」）不老不死超速再生； 「已进阶·神格觉醒（塞西莉娅）」融合轩辕剑·无双（白）后进阶至超越第一额定功率「生命目录」； ▓能够令使用者获得调控基因的能力，且还能从所有生命体上收集情报，从「目录」采样，然后「进化」以及「合成」，让持有者无上限持续进化的单一独立系统树。 ▓▓前五道咒印皆为对应神之键的劣化版，即便最强功率也只能达到真正神之键的第二额定功率。白陌由于资质（持有十三位律者特性）原因，可投入大量崩坏能实现超负荷过载运转，并在其晋级后将本体从符印转换为自己。 而吞噬一切的「饿鬼道」咒印则是先行者Su以某个未知的律者核心为主，融合数个因为各种原因破碎的律者核心制作，其权能为「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召唤」、「吞噬」、「扭曲境界」。 现已融合白陌心脏，成为其活动能量的来源。 「饿鬼道」与从灭世魔龙「阿兹·达卡哈」体内取出的次元链接核心融合后，拥有链接一百三十六个不同虚数枝叶（宇宙时空）的虚数空间，从异次元世界无上限提取崩坏能的能力。 ▓燃烧的三神之键 外道六法中「天人道（创造）」、「人间道（平衡）」、「修罗道（毁灭）」执行律令点燃发展至极致的状态，周身燃烧火焰灵衣，以一己之身成就「创造——平衡——毁灭」的生灭无限轮回。 ▓▓能量：崩坏能 ▓▓随身物品：现代服饰，樱色围巾 ▓▓▓▓持有武装 ▓▓灵刀「丹樱」 从五百年前的八重神那里取得的灵刀，其等级甚至超过天命的诸神座武装与逆熵的超限兵器，与此同时剑身内部疑似拥有自我意识，且对白陌表现出超乎想象的亲昵。 ▓▓辉刀「经津主」 略。 ▓▓极骑士「月天」 天命制作的第一个第四代弑神装甲，试做型全领域作战装甲「极骑士·月天」。以应对任何战况为目的开发的全能型自驱装甲。 其内部含有「白骑士·月光」、「影骑士·月轮」、「苍骑士·月魄」、「血骑士·月煌」、「狱骑士·月烬」五种弑神装甲的原初模块，理论上来讲可以完全发挥出对应模块的性能。 可由于设计理念的错误，导致无人能够承受月天战术部件共同运作产生的巨大负荷，无法衔接各个系统以及处理能量导流的中介并使系统的协作效率达标，从而成为完美的失败品。 本应通过猎兵计划修改为「狱骑士·月烬」，却因为出现完美符合其苛刻条件的适格者（白陌）而大放光彩。 于「阿兹·达卡哈」之战后全面改造，并配置了魂钢材料，耐久度大大超前。 ...... PS：人物卡的事情别急，后面前文明篇的第一章的4k免费，我能让最亲爱的读者你们亏了不成？ 对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丽塔的小忧郁」 完美潇洒的女仆小姐最近有点小忧郁。 按理来说，心上人来到天命总部的现在，她应该非常快乐才对。 与平常闲的发慌的比安卡不一样，作为天命「执行者」之首的她平日里可是相当忙碌的。 毕竟执行者本身就是要处理一些见不得台面上，比如暗杀、暗杀，以及暗杀之类的工作。 虽说经过部下们一层层过滤后，到达她手上的任务已经少之又少。但想到天命的体量，作为唯一执行此任务的S级女武神，丽塔工作的忙碌程度自然不难想象。 再加上作为天命掌控者的奥托完全不担忧丽塔叛变，这就导致她平日里请个假奥托都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敷衍。 以上种种叠加起来，差一点007的工具人小姐日常忙碌程度自然可想而知，更别提抽空去圣芙蕾雅看望心上人顺带逗一逗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大人～了。 然而在与白陌重逢后，满心欢喜的女仆小姐兀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坑爹的事实： 那就是明明已经签下婚约书，白陌那厮居然认为他与她不熟！ 嗯，婚约书是她哄骗他签，而且人家压根就不知道的这点就让我们华丽地无视掉。 想到这里，丽塔又叹了口气，看的坐在对面像只仓鼠似的恰小蛋糕的比安卡一脸莫名其妙。 丽塔自然知晓为何会如此，对她而言，被困在次元链接核心中的自己确实是与五感同步的迷迭一道和白陌在世界泡中·共处百年。 可对白陌来说，真正与他度过百年光阴的只有迷迭。 丽塔自己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瑟缩在暗无天日的核心中，凭借与迷迭同步的五感，厚颜无耻窃取对方恋情的卑鄙小人罢了。 说白陌与丽塔完全陌生那肯定是不可能，然而要说自己与丽塔的关系真好到哪里去，对白陌而言反而显得虚伪。 当然，对丽塔来讲这其实也还好。 别的不提，在与迷迭相处的百年中，白陌是真的将那姑娘当成自家长不大的孩子。 毕竟最开始时被关入世界泡时，迷迭反应真的跟个长不大的孩子无异，又是歇斯底里又是胡乱发泄情绪又是自顾自陷入绝望自闭，完全可以说是蠢态百出（笑）。 所以日后无论迷迭怎么直球，对白陌而言不过是憨憨女儿在撒娇。 但丽塔不一样，白陌还没有对她形成这种「自家傻闺女」刻板印象。 要知道，在某些类型的人眼里，第一印象对于以后的交往可是占据了相当程度的比例。 好巧不巧，在丽塔的人格解读中，白陌正是这一类型的人。 只要谁在初次见面中展现出相当靠谱的一面，后续交往中，他对对方的印象分就会大幅度提升。 可相反，如果初次见面时展现出拉跨的一面，除非经过长时间潜移默化的扭转，否则想再进一步的难度简直低令人发指。 白陌大人，是那些上了年纪后更改不了古板印象的老古董吗？ 想到这里，丽塔又叹了口气。 很不巧，初次见面就被关在「阿兹·达卡哈」核心中的她，正巧属于拉跨的那一类。 她又看了眼一旁正在恰第八块蛋糕的比安卡，不由略带羡慕地轻声道：“比安卡大人，丽塔真的很羡慕你。” 初次见面就直接指出白陌身体存在的问题并干净利落地出手解决掉，这毫无疑问是足以归类为「靠谱的成、未成年女性」的高印象分。 “？？？”鼓着腮帮子嚼嚼的比安卡满头问号。 咕咚～ 下意识就咽下去了。 就在女仆小姐心绪复杂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青发少女忽然兴致勃勃地问道：“说起来，队长，副队长，你们最近有听到那个传闻吗？” 青色短发的少女正是亚尔薇特，也就是之前导致白陌迟到的罪魁祸首。 她是丽塔的副官，日常负责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件与资料。 说白了，就是工具人。 “传闻？”丽塔显得兴致缺缺，比安卡倒是兴致勃勃。 “嗯，有关那位新晋S级「骑士」的传闻！” “嗯？”方才还背靠椅背一脸失神的丽塔立刻像是提到齐天大圣的六老师一般发出奇怪的声音，她前倾身体，好看的绯色眸子盯着亚尔薇特微微眯起，像是瞧见老鼠的猫咪：“什么传闻？” “就、就是那位骑士大人和凯尔希医生的传闻啦！” 人生中第一次被丽塔如此接近的亚尔薇特慌忙后倾，左右闪躲般时不时扫过那足以称之为「祸水」的娇颜，小鹿乱撞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觉醒。 “哦，这个啊。”丽塔又像是听到不是在叫自己的六老师般重新靠在椅背上，瞬间失去了所有对亚尔薇特的性致。 她还以为是什么呢。 “原、原来副队长知道啊......”亚尔薇特有些失落地把玩鬓角。 见状，旁边的比安卡立刻认真地说：“我！我不知道！快和我说说前辈怎么了！” 这丫头急的连嘴角的奶油都忘记去擦，丽塔见状拿出带有香气的手帕，宠溺地将女孩脸上的奶油拭去。 “既然副队长知道，就让她——” “亚尔薇特，向队长报告工作也是你的工作哦~” 未等略显失落地亚尔薇特说完，丽塔散发香气的指尖便堵住她的嘴唇，她抬眼望去，就看到女仆小姐的唇角挂着鼓励的微笑。 这是属于丽塔·洛丝薇瑟的小小温柔。 “我知道了！”女孩用力点头，经常处理文件的大脑立刻将脑海中的知识整理成明晰的脉络：“不知道队长知不知道医疗部门的凯尔希医生？” 适当的互动也是讲述故事的必要一环。 比安卡点点头：“知道，原天命医疗项目领头人，年龄不详。在医学、生物学、冶金工业、社会学、崩坏能应用、考古学、历史系谱学、经济学、植物学、地质学、基因工程学等领域皆拥有渊博学识。后不知为何卸下医疗部门的全部职务，仅担任个别个体研究与总部学业教授职务。” “是的，凯尔希医生与刀工长光小姐的年龄可以说是天命两大不解之谜了！”亚尔薇特说：“但是队长，您知道凯尔希医生是因为什么才卸下所有职务的吗？”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书上只记载了「由于个人原因离开医疗部」。” “问题就出在这个个人原因上！”亚尔薇特的兴致‘啵！’地一下起来了，人在与她人分享秘密时总会有一种奇妙的快感，“据小道消息，凯尔希医生之所以会离开医疗部，是因为一场实验，一场——” 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人体试验！” “人体、试验？”比安卡蹙眉，血与火中厮杀出来的她自然明白对抗崩坏必然要采取一些非人道的手段，但每当有人提到这种东西，她心里总归会不太舒服。 前辈的话，会怎么想呢？ 原本在未来，应该在奥托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逐渐对此麻木乃至全无波动的「幽兰黛尔」心里，下意识浮现出那道令人安心的身影。 “对！人体试验！而且实验对象还是卡斯兰娜族人的人体实验！” 浑然不知道比安卡想法的亚尔薇特小嘴跟挺机关枪似的不断开合： “自从卡斯兰娜家前任族长「齐格飞·卡斯兰娜」在07年叛出天命后，卡斯兰娜家族至今为止就没有再选出族长。一是「神之键·天火圣裁」的缺失，二是没有人能够在实力方面彻底压制住其他人独占鳌头！” 卡斯兰娜家族就是这样，那群恨不得把脑袋里塞满肌肉的家伙选老大向来只认拳头，否则拥有「离家出走，抛弃家族信念」黑历史的齐格飞，也不可能回归短短两年后就继承族长之位。 因为锻炼到S级的他硬生生把所有人给打服了。 “可事实上，在09年时，卡斯兰娜家族是出现过一个实力堪比S级的族人的！” “你是说「特蕾西娅·卡斯兰娜」？”比安卡有记得这个人，在11年加入天命总部女武神速成培训班时，老师还特地引用过特蕾西娅的事迹来敲打进步过快的自己。 “是哒！就是特蕾西娅大人！”亚尔薇特CRAZY小鸡啄米，“那位大人当年如一道闪亮的流星般划过天空，直到今日也是许多女武神的偶像！” 回忆了一下教科书中的记载，比安卡也是点头表示同意。 作为卡斯兰娜流露在外的混血，在被家族接回来后仅一年评价就达到A级，实力更是公认的达到S级。 作战更是身先士卒，C级任务147次，B级任务216次，A级任务323次，S级任务39次，其中甚至包括单枪匹马攻陷被死士与崩坏兽占据陷入死地的越南胡志明市，解决前文明在极东京都遗留下来、屠杀十数万人的暴走机神，杀死令南韩首尔生灵涂炭的帝王级崩坏兽阿湿波...... 其巨大功绩，几乎令所有人都认为她会成为天命下一位S级女武神。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特蕾西娅小姐的故去与凯尔希医生有关？！” 听到这里的比安卡立刻回过神来，她紧盯愈发激动的亚尔薇特，声音中不由带上一抹严肃： “亚尔薇特，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种消息，但这与那些小打小闹的八卦性质不同，这件事你不要再向其他人散布了！” 有些人是不能造谣的。 “哦、哦......”被打断的女孩失落地垂下头。 见状，丽塔不由说：“比安卡大人，亚尔薇特只是想要和你分享一下她的小秘密。” “但这个性质不一样！” 比安卡一拍桌子反驳： “时至今日，特蕾西娅的死因也是卡斯兰娜家族的禁忌，而且还有那么多曾经追随她的女武神与部下，如果随意说出这种不切实际......不，哪怕那真的是真相，你以为她们，亦或是故意隐瞒特蕾西娅死因的人会放过将这件事传播甚广的——” 比安卡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看到了丽塔含笑的绯眸，与在她说出这番饱含关心之意的话语后，完全抛去失落之色的亚尔薇特。 她不禁翻了个白眼，暗搓搓嘀咕自小到大丽塔就知道拐弯抹角。 丽塔显然早就知晓这个流言，而她让亚尔薇特向比安卡讲述这个流言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嗯！我知道了队长，我是绝对不会外传的！我还要去告诉一下其他人不要乱嚼舌根，那么队长副队长，亚尔薇特就先告辞啦！” 忠诚心大幅度提升的女孩‘噌！’的一下站起身，向她们敬礼后转身跑着离开这个只有三人的房间。 而在感应门彻底关闭后，比安卡严肃的表情瞬间垮塌，她凑到丽塔身边开始撒娇：“丽塔丽塔！快把接下来的事情告诉我！快点快点！” “比安卡大人刚刚还警告我可爱的副官，让她不要向别人乱说未经证实的情报哦！”塔子姐不为所动。 “可是从丽塔嘴里说出来的就不是谣言了啊！快点告诉我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呆鹅启动追加攻击。 “非常抱歉呢比安卡大人，丽塔确实知道当年的真相......但那是天命最高级别的机密之一，就算是丽塔，也只有知情权，没有随意传播的权力呢。” “诶——？”比安卡不满地拉着长音。 “不能说吗？”不知何时来到房间中的白陌问道。 “白陌大人想知道的话当然可以！”屑女仆下意识即答，然后就在比安卡幽怨的小眼神中轻咳一声，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就刚刚，实验了一下空间移动能力。” 白陌找了个椅子坐下，三人所在的房间是不灭之刃的队长办公室，倒也不算是什么私密空间。 所以这几人都是在上班时摸鱼，薅天命中·央集权主义羊毛。 你做的好，你做的很好啊！ “空间移动？！”听到这个词，小强度党立刻不顾其他凑到白陌身边叽叽喳喳：“前辈是掌握空间方面的能力了吗？哦对，之前前辈还将整个沧海的时间倒流了，时间与空间向来是不分家的。不过我记得前辈不是说那个消耗品已经剩的不多，就这么浪费可以吗？” 说到这里，女孩又自顾自地摇摇头：“不对不对，以前辈的性格是不会浪费的，肯定已经能掌控部分能力了！” 在抵达天命后，按耐不住的比安卡就缠上白陌询问那个大范围时光倒流的真相了。 “稍微开发出一些，不过还不堪大用。”白陌爽快承认：“目前为止开发出两个时空方面的延伸能力，时间方面是一秒钟的未来视，空间方面是覆盖半径五十米的零时传送。「尸骸」还剩下四分之三，不过算是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消耗必然会大幅度降低，慢慢摸索就是了。” 无论做什么，最难的都是从零至一，从无至有的那一步。 “一秒钟能做的事情有好多了！零时传送是只能传送自己吗？” 比安卡惊叹道，对于她与白陌这种以毫秒为单位进行攻守互换的战士，一秒钟的预知未来几乎可以说是逆天级别的增幅。 “只有自己，然后还能带点东西，但必须用手触碰。” “我还以为可以利用空间移动将武器传送到敌人脑袋里呢。”女孩可惜地啧嘴。 丽塔：？？？比安卡大人您都在想什么鬼畜的东西啊比安卡大人？！ “也不是不行，比如我拿着一米长的武器瞬移到你面前半米，武器自然而然就会......” “原来还能这么用！” 面对这臭味相投的‘父女俩’，丽塔快蚌埠住俏脸上的优雅微笑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白陌大人,您现在还是■■吗?」 和比安卡聊了一会关于新能力的运用后，白陌问她： “比安卡，你要不要跟我学一学控制时空间的能力？丽塔说过你的体质很特殊，体内还有一个星球大小的世界泡，说不定能学会呢。” 时空向来是组成世界的必要因素，将世界泡反演到体内的比安卡，在这方面的天赋说不定比白陌来的都要强。 “真的？！”女孩双眼闪亮亮的，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不灭之刃」队员面前威武霸气的天命最强——原天命最强幽兰黛尔。 “不骗你。”白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比安卡对自己的恩，如果不是她在长空市发现自己锻炼法带来的问题并进行基因裁定，说不定现在他都已经变成浑身黏糊糊湿漉漉的触手怪了。 他从圣痕空间中摸出自己的尸骸递给她：“这个你先拿着，熟悉几天时空方面的波长，我大概会在天命待到七月的二十一二号，在那之前争取让你入门，虽然我现在也只是个半吊子。” 距离白陌和凯尔希初次见面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在这期间，那只大猞猁又利用某些手段延长了白陌配合她实验的时间，从之前的十天延长至如今的十五天。 “好耶！”呆鹅立刻接过，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全然不顾其作为尸骸的本质在上面用力摩擦，红印都蹭出来了。 没想到她这么喜欢这玩意的白陌想了一下，说：“这东西暂时放在你那里，反正我下个月估计还得回来找凯尔希一趟升级三神之键公式，到那个时候再还给我好了。” 他原本是打算过两天返回圣芙蕾雅时就要回来的。 “升级公式——等一下！前辈的「天人道」晋级了？！”察觉到问题的比安卡大惊失色，由于她没有随身携带黑渊白花的习惯，居然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天人道」的进阶。 “没错！现在可以叫她「生命目录」！虽然比你的黑渊白花还差不少，但也相当出色！” 小白同学极其罕见地在一句话中接连用了三个感叹号，现今为止外道六法中明确拥有自我意识的只有黄昏（史尔特尔）与天之锁（弥赛娅），但他依旧习惯性地将剩余四道称之为「她」。 那可是和他一路相伴至今，无数次拯救他生命的最重要的搭档，他绝对不会去用冷冰冰的‘它’来形容她们。 “那、那前辈以后就不用我帮忙进行基因裁定了？”听到这里的女孩有些失落地垂下脑袋，手里心心念念的尸骸忽然就不香了。 有一说一，这玩意它就没香过。 “确实是不需要了，现在我已经没有细胞暴走转变成非人存在的风险了。” 白陌拍了拍比安卡的脑袋，那‘呼哇呼哇~’的蓬松触感总让他想起穿越前邻居家的大金毛： “不过不需要基因裁定，不代表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现在我的身体拥有了魂钢的特性，再加上生命目录的存在，黑渊白花的内部构造与创生能力运转的方式将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参照物。” 他顿了顿：“而且比安卡，我有答应过你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总部测试一下极骑士的性能，好给你的辉骑士的调试作为参照。” 顺带一提那只金毛掉起毛来可是真要命，呼吸道系统有问题的真不建议养。 “原来前辈没忘啊？啊疼！” 收回敲她小脑袋瓜的手，白陌翻了个白眼。 “......” 丽塔则全程表现的有些沉默，倒不是她吃女儿啊呸吃比安卡的醋，而是由于知道真相所以对白陌的人身安全有些担忧。 那个凯尔希可是对与白陌同为卡斯兰娜混血的特蕾西娅有前科的！ 况且—— 那是在三天前，忧心白陌安危的丽塔特地准备好点心来到凯尔希的实验室门前，想以此为借口探查一下房间内部的情况。 出于礼貌，她食指弯曲，轻轻扣了扣门：“白陌大人，请问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丽塔有准备一些甜点与饮料，要不要暂且休息一下？” 她知道白阿宅不爱喝茶与咖啡。 在维持短暂的沉默后，实验室内随即传来很大的踏步声，听上去这些脚步声的主人每一脚都踏得十分用力，然后就听到有东西用力撞到门上的声音。 “白陌大人，您没事吧！？” 当丽塔以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正准备强行破开门时，门的另一方传来了白陌断断续续的声音。 “没、我没事......丽塔你先不要开门，实验室刚刚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显示器都砸在门上了。” 白陌说话的声音相当急促，就像是身体剧烈运动完后，要人一边喘气讲话一般。 ......凯尔希女士本就有那样的前科，虽然白陌大人并不是普通人，但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想到这里，少女瞳眸眯起，专属的诸神座武装「恒霜之斯卡蒂」于掌中具现，镰刀苍白色的刃口散发出冻结天地的森森寒气： “白陌大人，需不需要丽塔帮您看看，丽塔这就进......” “不需要！” 不同于先前气喘吁吁的模样，此时白陌的回答变得清晰有力，让丽塔都差点被吓一跳。 “白陌大人您还好吗，丽塔要进去了？” 心生疑虑的丽塔正准备暴力破开大门，却没想到房门此时突然被打开一个很小的缝隙，只见白陌将他那张泛着极其罕见红晕的脸露出来： “只是三神之键的实验过载，从而导致身、唔！......身体方面出现了点差错而已......” 咣当—— 少女握紧镰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任由武器跌落在地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她手扶俏脸面露陶醉，几乎立刻就沉迷在心上人这幅从未见过的姿态中，心里只想剩下给他生孩子的欲望。 丽塔从来没有想到过，「一颦一笑皆是美的诠释」这句话，她居然会在遇到男性的时候不由自主浮现在脑海中。 而见到丽塔稍微放心，白陌又立马对她说： “现在、现在的实验室确实太乱，而且我对力量的控——制也不太到位，怕、怕伤到你......不如这样，丽塔你先将甜点交给唔、交给我我，我收到圣痕空间里，等饿，了再拿出来吃？” “那白陌大人要注意时间哦！”丽塔忽闪那双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眸子，夹紧包裹黑色长袜的双腿，认真叮嘱道：“丽塔、丽塔知道圣痕空间中也有时间流逝的。” 说着，她将手中的托盘递给白陌。 可谁曾想，白陌在伸手接过托盘时突然弯下腰来，身上宽大的白大褂更是将他的下半身通通遮住，好在交接及时，才没有将手中的托盘打翻在地。 然而沉醉在心上人那未曾见过姿态的少女却只是唇角挂起幸福的微笑，像宝贝似的保护着那只与白陌接触过，接下来还可能与奇奇怪怪地方接触的左手转身离去，完全忽视掉实验室中继续传来的奇怪声响。 “丽塔？丽塔！” 青梅竹马不满地呼唤将少女从玫瑰色的香艳回忆中拖拽回来，她看了眼一旁撑着下巴一脸淡定，完全没有之前那副奇怪模样的白陌，眼前兀然一黑。 当时被色·欲冲昏了头脑也就算了，现在想一想......那个场景难道不就是那些恶趣味里·番中—— 虽然还没有实际经验，这只屑女仆真心懂的不少。 不不不不不！一般来说被那样做的角色都是女性一方才对，男性怎么可能发生这种当面N·T·R的荒唐事事？！ 可如果用■或者■...... 啊啊啊啊啊啊！德丽莎大人在之前参观过凯尔希的实验后就哭着喊着返回了圣芙蕾雅，迷迭更是每天回来后冲自己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难道说真的—— 一想到自己在门前与心上人花鸟风月谈情说爱，返回宿舍后更是一边幻想对方垂涎欲滴的诱人模样，一边用和对方接触的那只手「不可描述」； 然而在当时，仅仅相隔一扇数厘米的门扉之后，居然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在对他肆意「不可描述」「不可描述」，说不定在自己离开后还做了一些更加过分「不可描述」的事情，女仆小姐的表情管理模块就开始极速崩塌。 “白、白陌大人——”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 “您现在还是处O吗？” “......” 穿越前处O二十二岁死亡，穿越后（自认）至今未尝过异性味道的男人......男孩忽然想狠狠地打眼前这只戳自己伤口的屑女仆屁股一顿。 “前辈冷静啊！！！” 他真动手了。 ...... ...... “呵呵！” 白陌扯开嘴角，不爽地哼哼一声，在比安卡的劝阻，与「由于听到奇怪声音而不断贴在大门外叠罗汉，到最后被感应门出卖尽数撞入办公室的不灭之刃成员们」的围观下，他最终还是没出手教训那只胡乱说话的屑女仆。 至少他得顾忌一下人家在下属面前的颜面，否则的话，失去威严的副队长小姐以后还怎么带领这群眼高于顶的少女们驱逐崩坏？ 他可不是不分场合乱搞事情的KY。 ——但这笔账我记上了！ 小白同学默默掏出小本本。 在启动「幽兰黛尔牌面具」，威严满满地将队员们教训一顿赶出去关上门后，瞧见自家前辈心情不美丽的比安卡立刻转移话题： “说起来丽塔，刚刚的故事要不继续一下？” 丽塔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她真的就只是想单纯地询问一下自己有没有被N·T·R而已，绝对不含有任何讽刺意味的。 这姑娘完全忘记自己与某人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达到情侣的地步，就算被抢走也只是暗恋未遂。 就像宅宅不会认为自己的二次元老婆被男主抢走是N·T·R一样。 不过比起二次元老婆被抢走，如果白陌哪天真和别人结婚了，这姑娘多半会一身纯白花嫁拎着超限诸神座镰刀打爆车胎。 然后再和其他抢婚的打起来。 书归正传，丽塔整理了一下思绪后，道：“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机密中的机密，请比安卡大人千万不要外传。” “你倒是不担心前辈外传......”女孩小声哔哔。 “因为白陌大人不会像比安卡大人这么呆——心直口快啊～”屑女仆双眼弯成两个坏心眼的月牙。 “丽·塔！”比安卡发出明明约好蒙眼训练却被对方开枪打到额头的嗔怒声。 瞧见这一幕的白陌手撑在下巴上，少女们的打斗嬉闹绝对称得上是赏心悦目，哪怕直男如他，也不会拒绝这份近在眼前的美好。 却浑然不知，在那两人眼里，他同样是这幅美好画卷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丽塔对白陌的心思懂的都懂，而年仅十四岁的小呆鹅在潜意识里是真把白陌当作兄长看待的。毕竟这是她至今为止十四年的人生中，唯一遇到的靠谱男性角色。 所以她在白陌与丽塔面前才会放下名为「幽兰黛尔」的面具，变得与在外人眼中判若两人。 当然，最关键还是小白比她能打。 “亚尔薇特听到的传闻的确拥有部分真实性，特蕾西娅大人的强大，确实是凯尔希女士进行人体试验后的产物。即使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也不可能在区区一年里从全无锻炼的普通人，跃升至S级女武神级别的实力。” “可是丽塔，我就是一年S级了啊？前辈尝尝这个！”正在将心爱的丽塔小蛋糕分给白陌的比安卡大声嚷嚷。 比安卡是在2011年春季加入天命总部的女武神培训，用一年成为A级女武神，并在2012年三月踏入S级女武神的领域。 “那是因为2012年三月，您在「不灭之刃·幽兰黛尔」的帮助下，将世界泡反演到了体内！”丽塔嘴角抽搐了一下，量子之海她又不是没有去。 “那、那前辈不也是几天就从普通人变强到击杀雷之律者了？”熊孩子又摸出来一个证据。 这下，花费整整六年「才」从普通人晋级到S级的女仆小姐，脸上优雅的微笑蚌埠住了。 “诶呀！” “别欺负人。”白陌收回敲比安卡脑袋的手，与正常一步一个脚印走到S级的丽塔不同，他也好，比安卡也好，都属于那种先天异常、不讲道理的开挂类型。 哪有开挂人士嘲讽正常玩家的道理？ “而且比安卡你最近再不努努力，丽塔说不定真的就要超过你了。” 现在持有「蜃龙迷雾」这一律者权能级能力的丽塔，也已经挤入开挂玩家的行列了。 比安卡捂着脑袋看向丽塔，却发现自家青梅竹马居然没有如往常那样谦逊反驳，而是似笑非笑地注视自己。 难道，丽塔真的？！ 知晓对方性子的女孩，头顶立刻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危！’。 之后的训练量增加三倍吧，还有黑渊白花那边，也要多沟通一下了。 小强度党默默想到。 “一般而言，即使是由那位凯尔希女士持刀的人体试验，也不可能让一个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变强到如此地步。否则的话，天命根本没有培养女武神的必要......但若实验对象，是拥有卡斯兰娜家族血脉的特蕾西娅大人，这就并非是空谈了。”丽塔说：“比安卡大人，您有看过特蕾西娅大人的照片吧，您还记得她与正常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你是说——那对双角？” “是的，那对非人的双角。”丽塔额首，“那正是特蕾西娅大人在凯尔希女士的实验下，觉醒体内崩坏兽基因的证据。” “类似德丽莎前辈那样的？” “您可以如此理解，凯尔希女士的实验，正是不断激活特蕾西娅大人体内的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的基因，从而令她获得超规模的力量，而帝王级崩坏兽的强度两位应该也很清楚。” 比安卡：“嗯，是得稍微费点功夫。” 白陌：“一刀。” 女仆小姐的笑容再度消失不见，心里生出将这两人捆绑起来吊着抽的欲望。 “天命的A级女武神可以说是实力波动最大的级别，像是第二次崩坏时期「雪狼小队」中的那几位都拥有抗衡帝王级崩坏兽的实力，然而也有两名A级女武神带队却被阿湿波全灭的案例。所以，掌控了体内帕凡提基因的特蕾西娅大人一瞬间就抵达了A级的巅峰，并在之后的时间里不断解决各种事件快速变强。” 能力的运用终归要看使用者，帕凡提的冰雪之力给它自己用只会玩个冰锥吐息冰天雪地，换成凯文天尊那就是讨伐炎之律者冻结劫灭出鞘。 “直到最后，在认为时机成熟的卡斯兰娜家族命令下。” 说道这里，丽塔本能地压低声音： “向天命举起反旗。” ...... 第一百一十三章·「某些事情」 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半晌后，比安卡才不可置信地问道： “卡斯兰娜家族命令特蕾西娅小姐，向天命——举起反旗？” “不仅仅是命令她一个人。”丽塔摇摇头，“在09年，骑士家族卡斯兰娜，圣女家族沙尼亚特，天命御三家中的两家皆以实力抵达S级的特蕾西娅大人为先兵，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大人的表妹，实力同为S级的「玛利亚·沙尼亚特」、「安洁丽亚·沙尼亚特」为侧翼，辅以许多强大的精英战士，向奥托主教发起了反逆。” 比安卡小嘴不断开合，却吐不出半个音节，活像只缺水的鱼儿。 这消息实在是过于隐秘与劲爆，天命御三家之间的内斗。 怪不得在自己与丽塔，还有那个人晋级S级前，偌大的天命居然连一个S级女武神都没有。 感情都是在这次内战中打没了！ “根据资料记载，从一开始，特蕾西娅大人的改造就是卡斯兰娜家族拜托凯尔希女士进行的。” 丽塔轻声说：“特蕾西娅大人体质与其他卡斯兰娜族人不同，具体丽塔也不太了解，但有记载她的体质能够更大幅度地引出体内的血脉之力。或许是因为她与同为混血的白陌大人不同，没有完全继承到「绝对崩坏抗性」这个能力吧？” “两族叛变的理由呢？”白陌问道。 “这个并没有记载，或许是不甘心自己作为奥托主教的附庸？”丽塔想了想，“白陌大人知道公元1477年，导致卡莲·卡斯兰娜大人故去的「天命广场崩坏兽暴走事件」吗？” 白陌点头，他不光清楚，还在以那个事件为原型的场景玩过虚拟沉浸游戏，并拐了只弥赛娅出来。 “在那场暴动中，卡斯兰娜家族为了保护平民安全撤离死伤惨重，在那之后就不得不依托于上位的奥托主教；沙尼亚特家族更是在古堡议会解散后彻底沦为阿波卡利斯的附庸......或许之前他们还能想着熬死天命一手遮天的奥托主教。” “然而奥托主教活了五百年，而且看上去还能继续再蹦跶五百年。”比安卡吐槽，“所以他们等不及了呗？” “这只是丽塔的猜想，没有实际的根据......不过由于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叛变，导致主教更进一步对卡斯兰娜的打压，或许也是其中较为重要的理由......亦或是导火索？” 丽塔心里是比较赞同「等不及了」这个说法的。 天下岂有五百年之太子乎？ 奥托带人，时代变了！ 几人并没有讨论谁胜谁负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要是两族胜了，坐在那个位置的也就不会是奥托了。 奥托：不，时代没变。 “所以明明作为天命最知名的御三家，现在却满打满算在天命都看不到几个！” 比安卡算是明白自己为何总遇不到御三家的人了，唯一一个安娜还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阿波卡利斯被奥托屠的只剩下他自己和凑数用的德丽莎，剩下的两个更是在当年那场叛变中损耗许多。 “一般来说，像白陌大人这样拥有血脉的族人，卡斯兰娜家族必然会派人来接触的。况且您的功绩更是如太阳般耀眼绝伦，认祖归宗绝对有益无害。” “可时至今日他们别说来找我，搭个话带份手信都没有。”白陌翻了个白眼。 还认祖归宗？做你丫的春秋大美梦！ “因为比起及时投降姑且保全部分有生力量的沙尼亚特，作为主犯的卡斯兰娜是真的已经在灭族的边缘徘徊了。不过丽塔更倾向于卡斯兰娜被沙尼亚特当了枪使，毕竟那群家伙的脑袋......” 丽塔没有说下去，但是个人就知道卡斯兰娜祖传的肌肉脑袋是有多么的一根筋和认死理。 “法国沙尼亚特人。”对此，比安卡言简意赅。 三人自然不知奥托还要用沙尼亚特的血液提纯制作弑神之枪，所以才会放选择放她们一马。 “不过奥托主教还是老谋深算，没想到整天只会打游戏，把工作全部推给琥珀姐的他居然能应付下三位S级女武神与大批两族精英部队的两面包夹之势，并且看起来还没有什么损失。”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在那种紧要关头居然会发生那种事情。” 丽塔的声音有些哀伤，但很快就调整了回来：“在事后的秘密审判中，凯尔希女士由于并未有直接参与叛乱，再考虑到她脑海中不可多得的珍贵知识，所以也只是卸下她在医疗部门的全部职务，转为个体自由研究与担任知识教授......但是白陌大人。” “怎么？” “请您务必要小心凯尔希这个人！” “理由呢？”白陌放下支撑下巴的手正襟危坐，丽塔脸上的严肃神色做不了假。 “因为——” ...... ......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井然有序的实验室中，凯尔希摆弄着手中的器材头也不抬： “奥托·阿波卡利斯在操控舆论与掩盖真相的方面就连我都要心生敬佩，是「丽塔·洛丝薇瑟」对吧？在你接触到的人中，也就是作为首席执行者的她与那位继承人小姐能够接触到这种级别的情报。而那位继承人小姐直现在还在知识的海洋中大口呛水，能告诉你这件事的也就只有她。” “不过那可是机密中的机密，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个都会告诉你，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相当不一般。” 她瞥了眼白陌：“既然你知道了所谓的真相，那么要取消接下来的实验吗？” “不需要。”白陌说，“但你得让我看一看那位「由于你‘故意’留下的隐患，导致在战争的关键时刻压抑不住体内暴动的血脉，暴走后疯狂屠杀卡斯兰娜家族近六成精英部队」的特蕾西娅·卡斯兰娜。” 这才是丽塔担忧的真相。 凯尔希沉默了一会，道：“好。” 她没有辩解什么，而是转身按在墙壁上，带着白陌向洞开的大门走去。 穿过长长的楼梯，两人来到巨大且宽广的地下室中。 真不知道凯尔希是怎么在浮空岛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弄到这近乎小型篮球场的私人空间。 注视着激光囚笼中那长达数米的暗冰色晶状有翼之蛇，察觉到祂周身散发出来的刺骨寒气，白陌眯了眯眼： “实力大概在审判级，比那条跑了的俱利伽罗弱了点，你这里的设备是不可能关住想要离开的祂的，是祂不想走？” 他拍了拍凯尔希裸露在外的香肩，破坏之键的力量透体而出，将她因冰冷而颤抖的身体温暖起来。 “——特蕾西娅仅剩的人格残片在强制这具身体睡眠，以免醒来暴走的她破坏掉囚禁的设施。”暖洋洋的感觉令美人下意识抖了抖猫耳朵，本能地向来源靠近了一些。 然后她就看到白陌随手扯开构成囚笼的激光走进去。 ——是真的扯开，纯能量喷射的激光在他手中仿若实体的铁栏，凯尔希甚至瞧见被扔到一边的激光像那「星球大战」中的光剑一般散落在地呈凝固态。 可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白陌要做什么。 白陌将手按在「特蕾西娅」怪物似的头上，彻骨的冰霜未有给他造成哪怕一丝半点的不适。 然后—— “【醒来】” 闭目沉眠的怪物睁开结晶状的双眼。 “【闭嘴】” 可祂刚想发出一声象征存在的怒吼，就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封的严严实实。 有点类似于戴上鸭嘴的犬，只能呜咽无能狂怒。 “【出来，特蕾西娅】” 心脏中庞大的崩坏能如同破堤的黄河，尽数灌入「人间道」的咒印中降下律令，可半空中的怪物依旧在伸展羽翼，赤红的晶状体瞳眸中是怒火滔天，是对面前蝼蚁胆敢侵犯自己威严的愤怒。 白陌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对准远处的异型，好像要把那个龙形镇压在手心里。 “【出来，特蕾西娅】” “【出来，特蕾西娅】” 「人间道」的律令一声比一声更加严厉，越来越惊人的束缚被施加在有翼之蛇的身上。 在第二声的律令中，翼托不住祂的躯体，重重的摔在地面上；而在第三声中，那头审判级的异型仿佛被无形的网束缚住了，她收束双翼身躯盘旋，清脆悦耳且温柔的声音从那狰狞可怖的身体处传来： “感谢您将我唤醒。” 流光溢彩的光晕在白陌掌心中浮现，他看向乖巧匍匐的特蕾西娅：“保持住你的意识，接下来会相当疼，生不如死的级别，坚持不住就喊出来。但无论如何都不要让自己的意识重新潜入意识海深处，否则你就会死。” 这时，终于从方才变故中反应过来的凯尔希立刻上前一步，挡在特蕾西娅身前大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白陌没有搭理她，因为在下一刻，无穹无空的太虚剑神从天而降，在特蕾西娅苦痛的呻（和谐）吟声中，湮灭掉她体内诞生的另一个意识。 一个只懂得暴力与杀戮，源自她体内无数不同种类崩坏兽基因的意识。 太虚剑神，心魔天敌。 干净利落解决掉问题的白陌瞥了一眼愣神中的凯尔希，说道：“我没有兴趣深究你们之间的过往，对特蕾西娅体内为何会存有多种不同的崩坏兽基因同样不想研究。但你在这十五天里是我专用的研究人员，既然如此，就别在其他方面分心。” 真当他看不出来凯尔希实验中的那些小动作？ 怀抱重新变回人形的特蕾西娅赤果娇躯的凯尔希，却只是愣愣地看着白陌留下一句‘今天我累了，明天再继续’后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对他人格评测中，某条因为实在太过离谱而被扔到垃圾桶中的性格解析。 那是在数十天前，在白陌刚刚击败三头魔龙「阿兹·达卡哈」的时候。 在那时，凯尔希就已经着手准备对身为卡斯兰娜混血，且能驾驭Cleipnir系统的他的人格评测。借以在未来，有机会让白陌配合自己研究时，好能够确定自己对实验的主导地位。 心理评测是一项较为复杂的科目，即使是凯尔希，也不免为此感到头痛。 且因为一旦研究失败，就有可能导致特蕾西娅的意识彻底消失，更是弄得她心烦气躁夜不能寐。 芜湖～ 某天深夜，修仙中的凯尔希听到终端处忽然传来收到邮件的声音，顶着黑眼圈的她一边抿着凉透了的咖啡，一边抽空看了一眼： 「听说老师最近在忙关于人格分析的课题，希望这个对您有所帮助！——您的学生亚叶(๑>؂<> 「PS：请好好休息哦！(≧ω≦)」 “这孩子......”凯尔希的嘴角浮现出微不可查的弧线，可当她随手打开邮件瞧见里面的内容后，脸就立刻黑了下来： 「真实人格的测试入口～让你知道绝对真实的那个TA！！！」 凯尔希强忍着吐槽的欲望挪动鼠标，想要将这个不可燃垃圾扔到回收站彻底粉碎。 但或许是不想让学生的心意白费，鬼使神差的，她将手头有关白陌的资料......好吧就是单纯的姓名与生日输入了进去。 ‘罢了，毕竟是亚叶那丫头好心。’ 想到这里，她按下左下角的「确定分析」按键。 在那之后得出的结论，让凯尔希再度认定，这些玩意不过是遵照概率学与粗浅的认同感，随机筛选出来的不靠谱垃圾。 原因很简单。 「叮叮叮！占据您恋人个性最多的五个元素由低到高分别是——」 「冷淡→15%，攻略难度超高的冷淡系角色！能将TA一举拿下的您一定是个超级超级高高高手！」 「初见杀→17%，呼呼，是相当在意初次见面印象的类型呢！想必能将TA追到手的您，给TA的第一印象一定非常棒！」 「精神应激性创伤→21%，过度警觉、注意力集中、激惹性增高......呜哇好可怜！真是很难让人不在意TA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中央空调→22%，您的恋人体贴温柔，既会给您以无比强烈的安全感，又会让您感到如沐春风中的温暖，真的是一位很棒的人呢！」 「但请务必小心TA身边的任何异性！因为即使步入婚姻的殿堂，TA的这份宝贵特质也不会仅仅让您一人占有独享！！！」 还有最后的—— 「老师，中央空调+老掉牙的亚萨西，这人就是个海王啊！而且还掺了PTSD这种麻烦玩意，要不您还是和他分了吧。」 端着马克杯读完文件的凯尔希翻了个白眼，并表示亚叶你丫这个时间都不睡觉那肯定是在熬夜学习，既然如此热爱学习那么下个课题难度翻倍肯定没意见。 亚叶同学觉得很淦。 ...... 第一百一十四章·「没有人是救世主」 “明明没过去多长时间，却又感觉过去了很久。” 午后的时光总是如此慵懒，结束实验后的白陌正坐在天命广场边缘某个凉亭中，呲溜着杯里的冰阔落。 从击败三头龙到现在不过是过去一个月出头，为何总感觉过去了好长时间呢？ 白陌暗暗思索。 大概是因为许多事情都堆积到一起了吧？自从「虚拟空间」登出后，就像生怕他闲下来一般，异常事件一个接着一个地袭来。 如果自己的经历是一本小说，那写这本小说的作者，肯定是那种不会写日常水字数的憨批。 “如果迷迭没记错，明天白陌大人就要返回圣芙蕾雅了？”坐在他身边的灰金长发少女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她身着一身上白衬衫下包臀裙与黑丝的OL套装，凸显出那完美的身材，尤其是包裙前端的金色拉环，更是让人不由得想要伸手拉下与之共赴云·雨。 在她的周遭涌动起丝丝云雾，给那本就如夜空般优雅静谧的气质增添几许虚幻的迷离。 简而言之，就是APP99（拇指）。 “确实如此。”白陌承认，他与凯尔希的约定时间只到二十一日，也就是今天。 今天的实验已经全部完成，返回圣芙蕾雅的机票也已订好。 “不过迷迭，你真的不跟我走？”白陌看向自家憨闺女，“虽说暂时还没有办法给你弄出来一副匹配的身体，但你的话，寄宿在「模拟创星图」中也是可以的。” 由于灵魂方面的条件过于严苛（大陆级），就算以天命如今的水平，想要给迷迭制作出一副完美匹配的肉身也相当困难。 不过模拟创星图就没有这个顾虑，二者本就是同一存在的延伸。 “虽然能够时刻与白陌大人相伴是一种相当大的诱惑，但是这次请容我拒绝～”少女脸上依旧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小创星确实是与我最为匹配的容器，但我还是想要白陌大人送给我一个真正的身体。况且——” 说到这里，回忆着在实验室中与凯尔希的私下交易，迷迭意味深长地说：“丽塔她，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宿主呢啊好痛！” “别跟我玩谜语人，实话实说，不然就——”收回手的白陌眯起眼睛。 “说！我说！”回想起百年经历中被吊打恐惧的迷迭立刻就招了：“我与凯尔希医生达成了交易，我会配合她进行灵魂与精神等方面的研究，作为交换，她会给我制作出一副足以容纳我精神的完美肉体！” “没危险吧？” 明明您在自己成为实验品的时候丝毫不在意，在迷迭做实验的时候反而立刻送上关心，白陌大人，您还真是～～～ 少女眼角弯弯，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您也与凯尔希医生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了，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吗？” “你是说「嘴臭」、「谜语」、「研究狂魔」还是「特蕾西娅单推人」？”白陌整个人都佛了，在他除掉特蕾西娅体内的崩坏兽群意识后，凯尔希简直就像是切换了个人格般天天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直接将白陌这个大恩人抛到一边。 得亏实验方面没有落下，甚至进度还大大超出，不然他真的会发飙。 耽误爷变强的家伙都得死！ “......”迷迭心道虽然我知道那只大猞猁其实是在害羞不敢面对你，所以才将精力尽数投入到研究方面，但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任何异样的苗头都要扼杀在摇篮中！ “总之，身体方面您就不要再操心啦！迷迭会自己想办法的～” “我答应过要给你弄一个身体。”老父亲蹙眉。 “那您就把您自己交给我？”少女巧笑倩兮。 “爪巴。”白陌指了指地面。 “好——” “等一下你别真爬啊！” “不是您让迷迭爬的吗？”趴在他大腿间的少女眨眨眼，手二话不说向腰带伸了过去。 就在这气氛逐渐焦♂灼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夹杂怨念的冷哼：“哼！真是不知廉耻！” 单手提着迷迭后衣领的白陌寻声看去，就发现一位身穿破烂女武神装甲「白练」的白发少女正恶狠狠地瞪着这边。 他想了下，发现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于是乎，他看向迷迭。 少女同样摇摇头。 哦，那无视掉好了。 白陌想到。 然而他想要无视对方，对方却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 她不顾身旁同样衣衫褴褛队友们的劝阻，大步流星走到白陌面前，用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用力瞪他： “我知道你，天命新晋的S级骑士，击败第三律者与大陆级崩坏兽，并阻止了天命与神州开战的大英雄，大家口中公认的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她的声音愈加尖利，到最后甚至毫不掩饰其中的怒火。 “可明明拥有这么强大力量的你，在我们浴血奋战的时候又在做什么？优哉游哉地上学？随心所欲地玩乐？和其他人谈情说爱？明明只要你稍微努力一些，这个世界上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得救，许多家庭就能够避免妻离子散的命运......但你却抱着这一身令所有人都羡慕到发狂的力量龟缩起来干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你对得起所有将希望放在你身上的人吗？你对得起你这身终结灾厄的力量吗？你对得起——” 眼圈红红的她用力指向身后担架上那蒙盖白布，出发前还谈论‘只要这次任务结束，就能回老家和心爱的男人结婚’，现在却只剩下冰冷尸体的少女，声音震破云霄： “你对得起，在对抗崩坏的最前线浴血厮杀的我们女武神吗？！” 几人所在的地方本就不是什么偏僻场所，在少女的这一通发泄下，许多路人都已停下脚步，并将视线放在里，窃窃私语紧随而至，落在白陌身上的异样眼神逐渐增加。 宣泄完怒火的少女跪倒在地，捂住双眼小声啜泣，直到她的同伴走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压抑的哭泣声才彻底解放，像是那九天坠下的瀑布般响彻天地。 白陌看了她们一眼，又扫过广场上窃窃私语的人们，心里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 他对这群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把自己当成他们保姆的白痴无话可说。 早从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立方体中被亚空之带斩断四肢那刻起，他就再也不会将期待放在其他人身上了。 但这群人貌似还没有觉悟。 既然如此。 被勾起讨厌回忆的白陌嘴角翘起，瞳眸中散发出来的血色光晕却凶狠地择人而噬： 就让我来帮你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人间道」的符印闪烁光芒，白陌开口： “【住——】，呜呜（迷迭）？” “白陌大人，这里交给迷迭就好。”收回竖在白陌唇上的食指，少女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看不出心情的微笑。 她踏前一步，任由自己顶替白陌成为人群视线的焦点，温声说： “你们这群废物能不能去死啊？” 口中，吐出了相当劲爆的发言！ 听到这话，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即使迷迭的容貌摆明了与丽塔关系匪浅，汇聚而出的澎湃气势依旧向她碾来。 然而在这磅礴气势凝结成的狂风暴雨中，少女却恰如一叶永不翻覆的扁舟，任凭风吹雨打巨浪滔天，我自佁然不动。 迷迭低下头，俯视着眼中划过不可思议色彩的女武神少女，唇角勾勒出一丝冷意： “你在埋怨白陌大人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对吧？” 少女愣愣点头。 迷迭拍拍手：“好，既然这样，那我们来做一个简单地假设，如果你拥有白陌大人的力量，你会去做什么？” “当然是不眠不休地消灭掉全球的崩坏，为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少女不假思索地回答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受到大家鼓励的少女则有些得意地抬头：“别和我说白陌先生的力量做不到这一点，能够击杀大陆级崩坏兽的他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办到！” “是的，我并不否认，如果白陌大人想，他确实可以以一己之力扫除现在这颗星球上发生的所有崩坏。” “不要给我耍语言文字！”少女大声反驳，“不光是现在，五年，十年，乃至二十年以后他绝对都可以做到！” 白陌吊着个死鱼眼，他居然第一时间听不出少女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是啊，白陌大人就是这样犯规，犯规到足以被你们视为救世主，将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迷迭面不改色，“但我有一个问题，如果白陌大人这么做了，那在他消灭崩坏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 少女一愣，脑海中思索了一下那时的场景，下意识说道：“我们、我们在其他地方先行抵御崩坏，为白陌先生的到来争取时间！” “对，争取时间，从原本的「击杀崩坏兽」更改为「争取白陌大人抵达的时间」。” 迷迭的笑容愈发深邃，周遭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人们也逐渐察觉到异样： “是啊，只要等到白陌大人到来就好了，只要他来了就能一刀将所有的崩坏兽斩成灰烬，然后被你们保护的平民们就会站在他的身后欢呼雀跃，因为无敌的白骑士大人已经解决一切。” “我们女武神绝对不是为了被保护之人的赞美而守护他们的！”少女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是的，你们不是。”但站在你们身后汲取各国血液的老家伙们绝对是。 “来，让我们继续模拟，女武神们的任务逐渐由「消灭崩坏」更改为「争取时间」——不要反驳哦！毕竟我家大人既勤劳又强大还能干，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等到他赶到，那一切都可以阻止，即使你们死亡，他也能逆流时光将你们所有人复活——哦，之前的假设错了，大家其实连时间都不用争取哦！躺平就好嘛，反正会复活的！” “......你什么意思？”少女意识到不对，围观的人群也尽皆沉默。 “以大人的强大，就连终焉律者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在最终一战后，崩坏彻底从这颗星球上消失，人类社会在去除掉崩坏的威胁后蓬勃发展，相当美好的未来展望不是吗？” 被当众尬吹的白陌真想说上一句差不多就得了，但看到迷迭这幅兴致勃勃的模样，他还是没开的了那个口。 现在的他拿头赢终焉？ “区区星空自然无法抵御第四天灾的步伐，恒星系、河系、超星系团、宇宙乃至多元宇宙本身，最终，蛀虫、哦不，人类，人类征服了这一切。对，还是依靠无敌的白陌大人。”说到这里，迷迭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Happyend！完美的结局，就连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了呢～” “这不对......”仿佛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低吟声从少女那里传来。 “不对？”迷迭迷惑地歪歪头：“可这明明就是你想要的未来啊？” “这不对！”少女大声说：“人类不会是白陌先生的蛀虫！我们最开始只不过是在他的庇护下发展而已，等羽翼丰满了，我们也同样会与他并肩作...战......” 在迷迭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少女的声音愈发微弱，最后微不可查。 连区区电力的便利性都无法摆脱的人类，怎么可能放弃掉足以凭之横行多元宇宙的利刃？ “或许是吧，那让我们换一种可能性。”迷迭不可置否，“就从女武神的职务彻底由「消灭崩坏」更改为「争取时间」开始继续。” “有一天，许多地方不约而同地爆发了强烈的大崩坏，一瞬间诞生了许多的律者。” “律者怎么可能一口气诞生那么多？！” “假设哦假设，一切皆有可能嘛。”迷迭说：“就算以白陌大人的力量，也不可能一口气将这些分散在各地的律者全部解决掉，甚至由于其中「时之律者」的存在，连回溯时光都做不到。” “但在那时，白陌大人惊愕地发现，由于自己的活跃，原本按照规划能够与帝王级崩坏兽作战的女武神部队，居然在区区崩坏帝王的蹂躏下溃不成军！” 明明站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少女却感觉通体冰寒。 “是啊，那位天下无双的救世主大人替本应负责这方面的女武神们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解决了，原本应该在战斗中不断磨练变强的她们——哦，请问你的名字是？” “谢菈，我的名字叫做谢悠，谢悠·沙尼亚特。”白发少女纠结半晌，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姓氏。 “嗯，谢悠。原本应该在拼上性命的战斗中不断磨练变强，最终达到S级女武神的谢悠·沙尼亚特小姐，在发现自己只要拖住崩坏兽，甚至就算拖不住，白陌大人也会施展时光倒流复活自己，从而彻底放下那颗守护人民的热忱之心后，实力还会达到本应抵达的S级吗？” 谢悠垂下脑袋。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在你遇到灾难时就必须赶到你身边的英雄。”迷迭终于收起那副笑容，她昂首，淡淡道：“没有人比天命的高层更清楚白陌大人的能力，但为何他从来没有接到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 “因为他不是你们的救世主，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他是人。” 迷迭眸中有杀意凝结，冰冷的肃杀淹没整个沉默广场： “会生病、会痛、会累、会饿、会烦心、会受伤，也会死的普通的人！自顾自地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发现他没有回应后却又自顾自地跑过来发泄怨念？你以为你是谁啊？自己做不到就去努力啊！变得比白陌大人还强不就可以了？你们不是啦啦队不是工具人不是吉祥物，你们是女武神！是为了保卫这个世界，守护这个世界所有美好而战的女武神！你们是在白陌大人力殆时，拍拍他肩膀笑着和他说一句‘接下来换我，你去休息一下咱们再交换’的同伴！是在哪怕弹尽粮绝时也要坚守信念向敌人发动冲锋的战士！是在他赶来时高呼‘我们这里可以自行解决，请您前往其他陷入危机的同伴那边！’的精英，而不是怨天尤人逃避现实，只知道在天塌下来的时候弯下腰斯密马赛，让站起来的人扛着的废物！” 方才人声鼎沸的广场上如今只有迷迭一人的声音在回荡，在场所有女武神们具都低头不语。 见状，白陌揉了揉迷迭的灰金长发，罕见地冲她笑了笑：“辛苦了，谢谢你，迷迭。” 他自问如果自己处理，绝对不会如此干净利落，且有相当几率把这群人中的大部分喷到彻底告别天命。 毕竟他好久没和人嘴臭过，都快憋坏了。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方才还慷慨激昂的少女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放松下来的眉眼，直接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不见。 小白同学歪歪头，不太明白自家这刚刚还蛮正常的闺女忽然怎么了。 但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人收尾也不好。 因此，他轻咳一声，尽量模仿之前迷迭的语气开口道：“各位傻咳——各位，正如迷迭她说的那样，我也是人，也会有做不到的地方——” “到那时，就由我们来为白陌大人披荆斩棘！开辟前往未来的道路！” 震耳欲聋的合声响彻天地，所有女武神们具都目光灼灼地紧盯白陌，风格不一但同样清秀美丽的俏脸上尽皆浮现出仿若狂信徒般的......狂热。 这群人疯了？还是又有新的律者诞生了？ 白陌头顶的阿呆毛，又一次弯曲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 第一百一十五章·「逐梦双星」 竖日—— 与十几天前完全不同的实验室中，凯尔希忽然开口道：“你不去送送她真的好吗？她乘坐的是今天返回圣芙蕾雅的飞机吧？” “送？没有必要哦！我已经和白陌大人好好告别过了。”站在凯尔希身侧的迷迭摇摇头，她看向面前两个装满莹蓝色不明液体的玻璃舱体，眼中浮现出莫名的色彩。 “不过凯尔希女士，既然白陌大人已经将特蕾西娅小姐体内的崩坏兽意识消灭，你特地为她准备的这个容器就没有作用了吧。我有些疑惑，你为何还要继续培育她？” 凯尔希闻言看向左边的舱体。 舱体中，大约十四岁的幼小女孩正赤·果着身体蜷缩在里面，稚嫩且精致的小脸看上去可爱异常。 尤其是头顶上那对与栗色长发同色的长长兔耳，配合上那天真无邪的睡颜，更是给人以抱在怀里狠狠疼爱的冲动。 女孩是凯尔希模仿前纪元「奇美拉计划」，提取白陌遗传因子制作出来的素体。 也是她原本计划中，为转移特蕾西娅精神准备的肉体。 她没有名字，因为她的存在意义就是成为容器。 只不过在白陌使役太虚剑神，将特蕾西娅体内的崩坏兽群意志湮灭后，女孩的存在就没有了意义。 可即便如此，凯尔希依旧没有选择将这样的女孩销毁，而是与制作中的迷迭身体一道保存了下来。 “为何要继续培育这个孩子？”沉默一会后，凯尔希将手搭在舱体的玻璃上，语气颇为复杂：“大概......是想要赎罪吧。” “你开心就好。”迷迭对这个谜语人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她侧过头，看向另外一个舱体中与兔耳女孩年龄相仿的灰金长发女孩，语气显得颇为怨念：“我未来的身体只有这么小只啊，能不能让她加速成长一些？” 白陌大人又不是萝·莉·控，本来就被当成不成器的憨憨女儿了，这一下岂不是真的要实锤然后尘埃落地？！ “不行，如果你不想与这具素体出现不匹配的情况。”斜睨了她一眼，凯尔希淡淡道： “身为大陆级崩坏兽的你的灵魂质量太过厚重，如果直接塞入完成型的身体，必然会出现包括同步率失真、五感絮乱、意识不匹配、力量控制不当在内等多种不同方面的问题。因此，只有让你先行进入这个稚嫩的素体内，再经历名为「成长」的磨合与在这期间不间断的人为监测调控，才能够真正合二为一且不留瑕疵。” “总感觉你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方式减少情敌。 “并不是。”凯尔希摇头，“而且就算想要减少情敌，我也不会采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再说了，虽然我很感谢白茉，但我对她的好感，也没有高到需要抛弃世俗伦·理的程度。” “——不说这个了。”收回看向自己未来身体的视线，迷迭好奇地问：“说起来，明明同样是利用白陌大人的基因制作出来的，那孩子头顶为什么会多出来一对兔耳朵？难道说你又向对特蕾西娅小姐那样，在这孩子体内混杂了其他崩坏兽的基因？” 特蕾西娅迅速变强的真正原因，正是凯尔希根据前文明的「奇美拉计划」，在她体内不断置入不同强力崩坏兽的基因。 而结果，就是那盘在地上酣睡的审判级崩坏兽「有翼之蛇·特蕾西娅·卡斯兰娜」。 “那不是兔耳朵，而是狐狸耳朵。”凯尔希指正。 “与以白茉体内的超变因子「帕凡提」为基础，其他方面为辅制作的，你的未来身体不同。这孩子体内超变因子的主要部分来源于白茉体内另外部分的崩坏兽基因。” “我有查找过相应的资料，那头在前纪元被唤做「夜叉」的崩坏兽，外在形态正是一头硕大无比的妖狐，所以这孩子才会长出那一对耳朵。” “原来如此......等一下！”迷迭忽然意识到了问题：“你说我身体是以什么为基础？！” “以白茉体内的，卡斯兰娜家族的基因。”坏女人微笑，“这下，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叫她母亲了，迷迭·卡斯兰娜小姐。” 按理来讲，得知真相的迷迭本应抛去优雅的外在嘴臭暴走，可凯尔希等待半晌后，却发现她依旧沉默地站立在原地。 见状，心里没底的屑女人连忙通过精神链接暗中呼唤自己酣睡中的至交好友，以防迷迭这家伙真的杀心骤起把自己干掉。 ......这还真不是凯尔希故意用白茉的基因给迷迭制作身体，因为在她能接触到的人中，也就只有白茉体内那经过无数次煅烧的基因，才能支撑的起大陆级崩坏兽的灵魂了。 不过这一次，她猜错了迷迭沉默的原因。 “凯尔希，我从刚刚就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了。”迷迭抬起头，如画般的柳眉蹙起，视线中，夹杂着丝丝疑惑：“你为什么要用‘她（she）’，来形容身为男性的白陌大人呢？” “......？” ...... ...... “我叫萝莎莉娅·阿琳，和妹妹莉莉娅一样，从记事起，就在可可利亚孤儿院里长大。” “虽然这里的生活幸福，但我们的内心却始终怀揣着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偶像！” “直到有一天。”手里拿着「崩坏3rd女主角选拔赛！圆你偶像之梦！TOBECOMEANIDOL」的传单，粉色长发的女孩与蓝色长发的女孩对视一眼，“实现梦想的机会......来临了！” “听到我们的梦想后，妈妈特别激动。” “不！我不同意！”孤儿院外的雪地上，金发且丰满身材的美艳女子「可可利亚」扯下大衣，抖去上面沾染的雪花。 她用力瞪着面前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红蓝双子萝莉，眼中是无有一丝动摇的坚决：“偶像业界的黑暗根本不是你们这种小孩子能想象的，像这样的选角活动，充满了各种内幕交易！” “于是，在妈妈不舍的送别声中，我们决定勇敢踏上追梦的道路！” “萝莎莉娅！莉莉娅！你们给我回来！” “我们在妈妈派出的泰坦机甲的护送中，终于来到了这个逐梦的现场！” 在类似于直播现场的宽广欧式庭院中，某位少女正站在舞台上手持麦克大喊大叫： “欢迎来到大型科幻动作悬疑偶像剧「崩坏3rd」的女主角选拔赛事现场！感谢各位参赛选手踊跃参与！我们会通过台词念白、感情戏、动作饰演等环节，充分考量各位是否合适担当主要角色！” 而在她身后，留有金色死亡发型的帅气男子、褐色短发的眼镜男与白发冰瞳的冷漠男性正稳坐在评选台后，「天命财阀」、「逆熵娱乐」与「世界蛇传媒」的条幅更是显眼无比。 “由于米■游本社被来历不明的陨石天降爆破，崩坏3rd的出品方已经由之前的他们转变为我们光影影视！当然，作为本次的出品方，我们并不会干涉评选，本次活动的评审事宜就全权交给我们的赞助方——天命财团的会长奥托·阿波卡利斯！逆熵娱乐的CEO瓦尔特·杨！以及世界蛇传媒的大股东凯文·卡斯兰娜！感谢三位有钱爸爸的鼎力支持！你们爱怎么选，就怎么选吧～” 奥托微微一笑：“其实在我的心里，女主角早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那女主角的位置，我亲爱的德丽莎早就已经内定了！ 瓦尔特双手抱胸：“......但是！我们仍然会本着公平、公证、公开的原则进行评审。” 哼！不管你奥托有什么阴谋，都别想得逞！ 凯文面无表情：“所以，尽情展现出自己的优点与才艺吧。” 那个就是Mei拜托我照顾的后辈雷电芽衣了吧？既然如此，这部剧的女主角就是你了。 先抛开各怀鬼胎的三人，在舞台上的主持人少女宣言「十分钟后选拔正式开始，在这期间可以自由活动」后，萝莎莉娅就丝毫没有紧张感地左顾右盼起来。 “莉莉娅，这次比赛的排场好大啊！” “第一次见到这么拥挤的场合，有点害怕......”与活泼的姐姐不同，莉莉娅显然是有些怯场。 她环顾四周，每看到一个人，身体就自动往回缩一下，“而且这次的参赛选手看起来都很有来头，我们真的能赢吗？” 萝莎莉娅自信满满地拍（完全没有的）胸大声嚷嚷：“别害怕！论可爱没人能比得过我们，而且我们都已经为了这个梦想努力练习两年半了，取胜是理所应当的！” 偶像最重要的就是可爱！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伏特加姐妹，参上！ “真.....真的吗？”莉莉娅还是显得有些迟疑，她自认自己与姐姐已经可以站在「颜值至上的第一排～」，但很显然，这一次的对手全都不是泛泛之辈。 比如那个站在人造喷泉边上，有着罕见樱白色碎发与紫蓝异色瞳，围着不合时节的樱花围巾，腰间交错悬挂两柄长刀，如谪仙般不染尘世的男孩。 即使他蹙眉冷眼一脸漠然，那冰昙般冷寂的绮美秀逸与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仍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绝对中心。 如果不是因为性别不对，说不定这场选拔都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 等等男的？ 女孩们对视一眼，这不是女主角的选拔现场吗？！ 又或者，是传说中的男装丽人？ “莉莉娅，要去搭话吗？正好打探一下对方的情报！” “可是萝莎莉娅，已经有人先过去了。” 莉莉娅指了指正在向男孩走过去的黑长直少女。 ...... 第一百一十六章·「选拔前的二三事」 白陌感觉就很蛋疼，自己明明之前还在天命前往圣芙蕾雅的飞机上补眠，一觉醒来却发现脚底一空，耳边更是索绕飒飒的破空声。 他定睛一看—— 好家伙！继「虚拟空间」那次后，又给他整了一次「游戏人生」or「问题儿童都来自异世界」的高空坠物开局！ “如果刚穿越时就这待遇，那我绝对活不下来！吓都吓死了。” 白陌一边吐槽，一边尽量平衡身体。 他现在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招惹事件的体质了。 可惜白陌的苏醒终归还是晚了一步，在重力的作用下，他整个人如同一道流星，砸在好死不死作为落脚点的某栋大楼上。 震天动地的巨大轰鸣声过后，在他坠落带来的巨大惯性下，脚下建筑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后便彻底报销，损毁程度甚至超越了第二次崩坏中被太虚剑神一剑两分的巴别塔。 就连原本位于大楼上面的标志，也只剩下位于最边缘两侧的几个英文字母还算勉强坚挺。 落地的白陌眨眨眼，环视周遭，想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幸存者可以抢救一下。 不过或许是放假的原因，他在废墟中找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一星半点的人影。 见状，他也只能走到路边的电话亭中匿名给警队or消防队打个电话，然后像个COC调查员般开始寻找线索。 蜃龙事件时迷迭给予的坐标是蜃龙所在地的坐标，而现在蜃龙的尸体都已经彻底化为灰烬，想要发动「饿鬼道」的能力也无从下手。 走投无路的小白同学投掷幸运.rd20＝1 大成功！！！ 之后白陌就被那个自称「光影影视」文案，也就是之前站在舞台上怒管奥托三人叫爸爸的白发残念系少女，双眼放光地拉到这个偶像选拔的现场。 鬼知道明明是选偶像剧女主角，为何瞧见他的安保人员竟然没有丝毫阻拦。 白陌自然不会是那种毫无根据就任人摆弄的性格，之所以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主要是因为他看到这个选拔偶像的露天场所中，竟然有着一堆「熟人」。 且在她们的身上，他察觉到了异样的时空界波动。 如果不出意外，他返回自己世界的希望，还得放在她们的手上。 比如面前这只芽衣。 芽衣的打扮比白陌印象中更加靓丽，白色琴键状长裙配合蓝色的外套与轻飘飘波波袖，黑色长发束成马尾，与那耀眼的白皙皮肤相得益彰，衬的她仿若故事中走出来的公主殿下。 “那、那个，您，您也是来参加女主角海选的吗？”明明是自己主动来到白陌身边与他搭话，公主殿下却双颊微红，视线更是左顾右盼，就连声音也吞吞吐吐。 “我是男的，进入这里只是一个巧合，并没有参加比赛的想法。”白陌伸手，帮少女整理了一下头顶歪掉的白色发饰，“不要紧张，发挥自己的优势就好，芽衣的话，女主角是手拿把攥的。” 毕竟拿男主角剧本的是琪亚娜。 他不由想到。 “我我我我我我一定会成为女主角的！”在白陌亲昵动作下更加紧张的少女高声呐喊。 父亲大人，芽衣好像，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了...... 双颊绯红的女孩眼冒金星咧嘴傻笑，从那时不时发出‘咕嘿嘿～’奇怪声音的小表情来看，似乎是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远处—— “好可怕！超可怕的啊莉莉娅！这个人对自己的条件一点自知都没有也就算了，竟然还对初次见面的人做出那样可怕的亲昵动作！他就是传说中撩人而不自知的中央空调人渣海王吗？！” “不，萝莎莉娅，他绝对不是普通的中央空调！那可是演艺名门的大小姐雷电芽衣，即使她父亲雷电龙马因为受贿一事锒铛入狱，依旧是我们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莉莉娅振振有词：“可你有没有察觉到，明明之前表情还很晦暗，但在受到那个大哥哥的鼓励后，雷电芽衣居然瞬间就撑起了足以媲美女主角的强大气场！由此可见，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中央空调或者海王之类随处可见的东西，他的本质，是人形自走O药！” “何、何等可怕的存在！”咽口水。 “快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萝莎莉娅，否则你也会中毒的！” “我我知道了！”女孩连忙努力将视线从那个方向挪开，然后又‘啪！’的一下狠狠给了莉莉娅脑袋一巴掌，让同样专注于那边的她也挪开。 萝莎莉娅：“好！只要他不参加，再好的条件也无所谓，让我们去看看其他对手！——莉莉娅别看啦！” 莉莉娅：“那个雷电芽衣A脸上去表白了！” 萝莎莉娅：“什么？！” 莉莉娅：“而且表白失败了。” 萝莎莉娅：“好快！拒绝的好快！她难道不清楚果断就会白给吗？！” 莉莉娅：“不！萝莎莉娅，她只是借着表白失败趁机拉近距离而已！真不愧是名门大小姐，这一手以退为进玩的贼溜！——诶？雷电芽衣为什么会离开那位大哥哥身边？” 萝莎莉娅：“上厕所吧？很可惜，就算是像我们这么可爱的预备偶像，也是要解决那些庸俗之事的......讨厌！为什么我们不是二次元美少女呢？” 莉莉娅：“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位超漂亮的大哥哥同样要为五谷轮回之事操心，心里就感觉莫名的不爽......虽然对捂着与大哥哥接触过的手离开的雷电芽衣去向超级在意，但就让我们暂且抛下那位过气的黑发女路人，萝莎莉娅，又有人去搭话了！” 顺带一提，与她们的想象不同，持有吞噬之力的小白就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完全不需要为五谷轮回之事操心。 萝莎莉娅：“莉莉娅，这次选拔的年龄是限制在二十二岁的吧？那个红色头发的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和可可利亚妈妈一边大了。” 莉莉娅：“这次的审核明显不合格，将那个大哥哥放进来倒是还情有可原，但红头发旁边的那个一看就知道是男孩子。” “啊，天气真热，好像喝上一杯。”红色的长发同样扎成马尾，一身某个学校制服的姬子拉着上百下黑帅气白夜执事服的符华，状若无意地来到白陌身边。 不过还没等她们再说些什么，白陌就已经从圣痕空间中摸出来两杯青柠汁。 他心神一动，超变因子实验中习得的「冰洁之力」便攀上杯壁，一瞬间就将其制成清爽可口的冰镇饮料。 他将青柠汁分别分给两人，然后叮嘱起看起来比自己所在时空又大了不少的姬子：“以后少喝点酒，那玩意对身体不好。” 大了不少指的是年龄。 萝莎莉娅：“莉莉娅莉莉娅！那个红发的怪阿姨脸上带着奇奇怪怪的笑容晕过去了！呜哇，晕过去都攥着大哥哥的衣角不放，直到被那个男孩子打断手骨拖走都不放！” 莉莉娅：“总感觉那个人好可怜......还有我想起来了，那个‘男孩子’其实是女孩子，她是圣芙蕾雅歌剧院的「白夜执事」，人送外号一拳超人的符华上仙。” 萝莎莉娅：“真的假的？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那是女孩子能拥有的曲线吗？——诶呀又有人去搭话了！这次是蓝色鸡窝头和红色大龙虾的冷淡元气组合！等一下，她们怎么又回去了？” 莉莉娅：“大概是因为瓦尔特·杨先生正在舞台上恶狠狠地瞪着她们吧......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历史书上见过这两个人？是我记错了吗？” 萝莎莉娅：“红色配蓝色，元气配冷淡.....可恶，这两个家伙和我们重合度太高了！” 莉莉娅：“不用担心，从年龄上来讲，她们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等一下！那是布洛妮娅姐姐和希儿！” 萝莎莉娅：“这两个坏家伙！竟然也偷偷瞒着妈妈跑出来参赛！不过三无和弱气这种早已背离时代的属性根本不构成威胁！” 莉莉娅：“不要忘记屠杀二次元板块无数年的绫波丽女神，而且弱气属性虽然不讨喜，但也有日向雏田逆袭成为女主角的先例在。” 萝莎莉娅：“雏田那不能算吧？无论是戏份还是人气，都根本没有办法和宇智波佐助相提并论！” 莉莉娅：“？等一下，你是不是默认宇智波佐助是火影忍者的女主角了？” 萝莎莉娅：“？他不是女主角谁还是？总不能是春野樱那个暴力女吧？诶？布洛妮娅和希儿怎么也跑过去了！可恶，难道就没人能抵抗的了大哥哥的魅力吗？就连那两个性取向不太正常——哦，原来是布洛妮娅对希儿多看了大哥哥几眼吃醋了，那没事了，布洛妮娅冲鸭！你可以的！快用你无敌的重装小兔欧拉那个中央空调三页半然后续接木大七页整！” 轰！！！！ 莉莉娅：“重装小兔又被按到土里了！” 萝莎莉娅：“真没人性！” 萝莎莉娅：“不过这下，布洛妮娅算是去掉了机甲少女的标签，我们获胜的几率又提升了不少——等一下！那个是？那个是？！” 莉莉娅：“啧......萝莎莉娅，麻烦大了。世界第一可爱的偶像TeRiRi也来了。” 萝莎莉娅：“没......没事的，她的身高应该完全不适合出演女主角——” 莉莉娅：“可是我们的身高跟她差不多啊。” 萝莎莉娅：“住、主口！你不说这大实话我们还是有难同享，有福我当的好姐妹！” “嘿嘿～” 一身粉色可爱偶像装扮的德丽莎蹦蹦跳跳地跑到白陌身边，踮起脚尖，亲昵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刚刚TeRiRi有听到哦！你之前有在给TeRiRi的即兴表演加油助威呢，谢谢你！” 嗯？我有吗？ 白陌一呆，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孩微笑着转身，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朝其他向这边凑过来的少女们露出一个威胁意味十足的恶质伪笑，像是在守护幼崽的狮虎，几乎在一瞬间就逼退了许多试图靠近的人。 莉莉娅：“人们根本不知道大哥哥有没有给TeRiRi助威过，只不过是凭空捏造出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就给其她人冠以「大哥哥是她粉丝」的虚假印象，再结合世界第一可爱的威慑力震退大半心生畏忌的竞争者......可怕，真是太可怕了魔法少女TeRiRi。” 萝莎莉娅：“原来如此，这就是现役最强偶像的攻心之计吗？而且她身后那个两米多高的纯金十字架又是怎么一会事？爷爷过生日送的？不动声色地增高顺便向大哥哥炫耀自己作为天命财阀继承人的财富吗？卑鄙，真是太卑鄙了魔法少女TeRiRi！” ...... 第一百一十七章·「喧哗上等」 “总感觉那边有些阔噪。” 随随便便就打发走德丽莎后的白陌看向双子所在的方向，那两个小家伙的吐槽声几乎已经成为在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甚至还有不少人端着零食饮料坐在一旁，明显是把这当成了类似小品相声的即兴演出。 “需要丽塔让她们安静一些吗，白陌大人？” “不用。” 下意识回了一句后，白陌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身旁巧笑倩兮的女仆小姐。 他眯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也在这里，比安卡呢？她又在哪里？” “比安卡大人的话——” “前辈前辈！我在这！”正站在双子旁边听相声的金发墨镜女孩转过头，大大咧咧地朝这边挥挥手，阳光直射下的璀璨长发与短裤下白皙修长的双腿同样夺人眼球。 “......我怎么之前没有注意到？”白陌稍加思索，点头：“嗯，一定是金发高挑身材的人设太不起眼，所以就下意识无视掉了。” “前辈好过分！”女孩立刻就不开心了。 就在这时，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入场入口处传来，青春靓丽的白发少女正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神情颇像是在高考入场时一摸兜发现准考证没带，返回家中取后终于在禁止入场的前一刻成功上垒的考生。 “呼呼......还好......终于赶上了！”女孩深吸一口气后站起身，天空般清澈活泼的眸子自左到右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像是在面对敌人一般一一记在心中。 而当那樱白色发的熟悉身影映入眼中的刹那，她不由嘴角一翘，绽放的笑容仿若盛夏盛开的花： “小白小白！你果然来啦！” 听到熟悉称呼的白陌转过头，眼前的少女穿着清爽，浅绿色的猫耳兜帽衣套着黑黄相间的短袖，下身则是霸道的粉色腰带配黑色超短裤，鲜艳夺目，活力满满。 他下意识呼唤出她的名字：“琪亚娜？” “诶呀，果然小白还是不放心人家嘛！明明之前还找借口说有警局那边有紧急工作，结果不还是先人家一步过来了？不过小白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应该是女主角的海选现场吧？” 女孩大步走到白陌面前，斜着眼，露出一个滑稽笑表情，笑嘻嘻地用小拳拳锤打他的肩膀。 一旁的丽塔笑意盈盈，主动替白陌回答了问题：“怎么进来的？当时是因为他是白陌大人啊（笑）。” 虽然这个回答跟没回答一样。 “啊！又是你这个屑女仆！”像是才看到丽塔一般，琪亚娜气鼓鼓地鼓起脸颊：“你这家伙不好好呆在姐姐身边照顾她，过来这里干什么？” 塔子姐面不改色：“我来这里当然是有原因的。” “哼！装模作样！”想到刚刚看到的比安卡，琪亚娜眼珠一转，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拉着长音说：“哦——！本小姐懂了，原来是陪你那英姿飒爽的青·梅·竹·马过来的啊～～～” 这「青梅竹马」四个字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阴阳怪气。 丽塔悠然应对：“琪亚娜大人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与比安卡大人一同来到这里的，因为我也想要在这部戏中寻得一个称心的角色......嗯，就像刚刚离开的雷电芽衣小姐一样。” “芽芽衣？！她也来了？”琪亚娜脸色骤变，颇为忐忑地望向白陌。 “是的，演艺界名门的雷电芽衣小姐，琪亚娜大人的「至♀交♀好♀友」。”屑女仆的笑容依旧优雅：“不过在丽塔看来，那所谓的名门之后也不过如此，毕竟——” 她的语调愈发耐人寻味：“她可是面对初次遇到的白陌大人，就能出言表白的啊好痛！” 白陌收回敲她脑袋的手：“别在背后说人坏话。” 噼啪！ 与此同时，天空中仿佛有一道雷电劈在琪亚娜的身上，黑白化的她跪坐在地上半张着嘴，一会看向自己最喜欢的小白；一会看向正向这边快步走来，视线几乎全部放在白陌身上，从而完全忽视掉自己的好贴贴芽衣，表情那是相当地复杂： 难、难道说，我的一夫一妻制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经以翅膀打结作为结局结束了吗？ ......算了，失败就失败吧，总比日后在一起时，他们两个在床上抛下我自顾自地玩要好。 世界名画「琪亚娜在工作」 在画中，白陌与芽衣正在床上抵死缠绵。 琪亚娜呢？ 琪亚娜在工作。 ——等一下为什么忽然感觉好刺激？！ “说起来。”丽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心绪复杂的琪亚娜身后：“我还没有告诉琪亚娜大人，我会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呢吧？” “——难道说？！” “是的，琪亚娜大人。”屑女仆俯下身，嘴唇轻轻搭在琪亚娜的耳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道：“您的姐姐大人，可是特别嘱咐丽塔要好·好·看·好那位一直在暗中，对她未来姐夫意图不轨的妹妹大人哦！” “呵！她既然知道是未来，那就代表本小姐现在还有机会！”听到这话，琪亚娜傻乎乎的脸上浮现出极其相悖的冷笑：“况且，我可不记得小白有答应她的告白！” “是啊，白陌大人并未有答应大小姐的告白。”丽塔食指点唇，歪头，似笑非笑：“但如果大小姐她依旧这样毫不顾忌地进行直球攻击，刀子嘴豆腐心的白陌大人，又能再坚持多久呢？” 轻轻将垂至额前的鬓发撩到耳后，丽塔向脸色难看的琪亚娜，诚挚地发出邀请：“所以琪亚娜大人，我们要不要结盟？” “......你要背叛姐姐？” “这并非背叛，丽塔效忠的从来就只有家族（笑）。为此，自然要将有可能导致家族分裂的一切因素消弭于无形。” “你是在说小白的归属会让我和姐姐之间的关系产生隔阂？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琪亚娜一拍盈盈一握的酥胸，自信满满地道：“就算日后我娶了小白，和姐姐之间的关系也一定不会发生改变的！” “然后在某天，在某些人的提醒下忽然发现，白陌大人出入作为家族掌权者的大小姐办公室的次数实在过于频繁？且在那些时候，办公室中还会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奇怪声音？” “......” “在那之后，每次行房时，大人他都会某种饱含愧疚却又夹杂失望的眼神，注视身边心满意足先一步陷入梦乡的您，自己却只能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 “最后发现明明没有结婚，大小姐的小腹却一天比一天要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温柔。反观作为妻子的自己，却连使白陌大人█▉的冲动都没有？” “......” “况且，您真的认为您争得过大小姐？白陌大人为她过做的事情，您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就连那次告白，如果不是您体内同样心怀不甘的那位搅局，被刺激到的白陌大人，真的会拒绝与那位同为白发金眸的大小姐？” “——你赢了，丽塔·洛丝薇瑟，我承认你打动我了。”想象到糟糕场面的琪亚娜深吸一口气：“可我有一个问题，丽塔，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结盟？” “琪亚娜大人，您问了一个相当残酷的问题呢......”丽塔轻咬下唇，绯眸中怨念满满：“这句话由丽塔说真的很不甘心......但在这个世界上，就目前为止，恐怕也只有您，才能动摇大小姐她在大人心中的地位了。” 是啊，小白他一直都最宠我了。 想到这里，不想失去那份温暖的琪亚娜眼神一凝下定决心：“好，联合就联合！但这个结盟的期限只持续到将小白抢回来的那一刻，之后的事各我们凭本事！” 一夫一妻制可以忍痛割爱，但小白，谁也别想从本小姐手里抢走！ “丽塔明白了。”瞧见她如算计中那样答应下来，屑女仆俏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 她如水般温润的眸子注视着正在与芽衣交谈的白陌，其中尽是藏匿不住的笑意与温柔： 大小姐，非常抱歉......要怪，也只能怪白陌大人实在是太迷人了。 与此同时—— “啊、啊欠！” 市中心，某处高档别墅中，躺在床上的白发金眸少女琪亚娜·沙尼亚特狠狠打了个喷嚏。 她随手抽出纸巾擦了擦通红的鼻子后，盯着窗外蔚蓝色的天空唉声叹气： “讨厌！哪天不好，怎么偏偏今天感冒了？唉......希望丽塔她，能好好看住那只整天对自己未来姐夫图谋不轨的死丫头吧。” ...... ...... 十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喧嚣的庭院也伴随逐渐走到舞台上面的那个金发男人而减缓。 所有参赛者的目光皆聚集在他身上，散发出令这炎炎夏日更上一层的狂热。 “各位选手，我也不多废话，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做好入场准备。” 伴随奥托的双手虚压，最后的喧嚣声也已沉寂，他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说出让在场某些人大吃一惊的话语： “在比赛开始之前，我想重申一下标准......这次的参赛选手，只能是22岁及以下的美少女吧？” 瓦尔特双眼一眯，警觉：“奥托，你想说什么？” 奥托冷笑：“我怀疑你派遣的参赛选手中，有些人鱼目混珠，根本不符合规定！” 瓦尔特大怒：“太失礼了，你竟然质疑女孩子的年纪！” 老大爷凯文看了不顾形象当众撕逼的他们两个一眼，老神在上：“奥托，拿出你的证据。” 奥托成竹在胸：“证据，自然是有的。” 他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照片，而照片上，特斯拉正坐在爱因斯坦骑着的自行车后座上，遥望远处一看就不正常的蘑菇云！ “这是几十年前，在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现场拍摄下的珍贵历史照片。”奥托凌厉的视线锁定在人群中的两人身上：“仔细一看，照片上的两位，和参赛选手爱因斯坦、特斯拉还真是一模一样！瓦尔特，你该不会说......这是巧合吧？” 凯文放下冰冰凉的茶杯：“自行车载人，有损偶像形象。” 逐渐沦为吐槽役的萝莎莉娅：“要在意的是这个吗？难道不是应该在意为什么那两个人活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变老吗？话说为什么几十年前的老古董要来一个演艺海选参加女主角的选拔啊！现在科学界已经内卷到这种程度了？不成为偶像就拿不到经费？而且之前还以为那个红色头发的阿姨就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更过分的啊！” 瓦尔特不甘咬牙：“啧......竟然来这一套......但奥托！那个年代的法律，并没有规定自行车不可以载人！” 萝莎莉娅：“你不甘心的竟然是这一点？！而且提出这一点的明明不是奥托会长啊！你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莉莉娅：“笨蛋萝莎莉娅，看看身后。” 黑化的姬子阿——姐：“小豆丁，你说谁是阿姨呢～～～” 萝莎莉娅：“有话直说！这就是我的忍道啊啊啊啊啊啊嘎！” 萝莎莉娅，再起不能！ 大型偶像连续剧「逐梦双星」—— 完！ 萝莎莉娅：“等会我还没死呢！” 姬子：“呵，尸体在说话。” 嘎嘣！ 在这时，作为目光焦点（？）的爱因斯坦解释起来：“奥托会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众所周知，根据相对论，时间在美少女身上流逝的速度会显著减缓......” 特斯拉同样赞同：“没错！长期研究交流电能去除皮肤角质层，让身体细胞活性化，永远保持年轻！——当然，如果要问具体原理是什么，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研究机密的！” 希儿歪头：“布洛妮娅姐姐，爱因斯坦博士和特斯拉博士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承认自己年龄超标了？” 然而这次，她最喜欢的布洛妮娅姐姐并没有回答她的疑惑。 因为包括布洛妮娅在内，在场的众多女性皆双眼放光，死死地盯着那「几十年都没有衰老过」的两人。 然后，如丧尸围城般进军！ 踏踏开！伊兹莫塔塔开！！！ 见状奥托摆摆手，挑衅地看了‘失策了！’的瓦尔特一眼：“看来，我不用再拿出更多的证据了。” 沉浸科学研究的刀客塔二人组早已忘记，永葆青春这句话对于正常女性的诱惑力，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你你你你你你们不要过来啊！鸡窝头！快点想想办法！” “特斯拉博士，你有没有看见我的红色小按钮？”爱因斯坦依旧冷静，“就是那个按一下，就能解决掉所有问题的终·极·解·决·方·案。” “你TM给我冷静一点！战术核弹这种东西得等我们躲远点再用！” 萝莎莉娅：“爱因斯坦博士刚刚是不是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很危险的话？还有为什么是躲远点再用？你们两个都应该冷静一下啊！人家不想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化作世界地图上的一个新坑！哪怕叫做萝莎莉娅湖也不行！” 莉莉娅捧读：“啊，萝莎莉娅，你复活了。” 萝莎莉娅：“本来就没死过！” 爱因斯坦：“这位萝莎莉娅小姐，既然选角充满了黑暗，那我们稍微动用一下特殊手段也是可以的吧？” 萝莎莉娅：“这是哪个国家语言里的稍微啊！指尖银河？而且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选角好吧，快把你们永葆青春的秘密给我交出来！” 莉莉娅痛心疾首：“你堕落了，萝莎莉娅。” 萝莎莉娅振振有词：“难道莉莉娅你想在几十年后，满脸皱纹身体佝偻坐在床边带貌美如花的孙女回顾自己过去照片时，一脸慈祥微笑实则心里咬牙切齿地和人说‘我曾经也是个美少女’？皱巴巴的哦！皮肤暗黄起斑点哦！满头老人黄哦！牙齿缺一颗少一颗哦！” 莉莉娅咬牙摸出大剑：“......天鹅湖！” 一阵喧嚣过后—— “太弱小了。”眼中失去高光的爱因斯坦猛女落泪，“就一次也好，让我扮演一次强势又热情的职场女性吧......又或者「穿白色紧身战斗服为世间一切美好而战的飒爽少女，其实本质居然是差点毁灭世界的女魔头」什么的。” 一旁的琪亚娜撇了撇嘴，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没有力量！”衣衫褴褛的特斯拉捶胸顿足，“我也想扮演明明是个废柴却被莫名其妙选为拯救世界大组织的继承人，还和面冷心善的帅气部下眉来眼去......最好还能在关键时刻觉醒超强的力量，然后把将部下逼入绝境的反派角色通通秒杀！” 高档别墅中，躺在床上的琪亚娜又一次打了个喷嚏。 最后的最后，她们终于答应将自己永葆青春的秘密制作成专用的特效药公开，从而令这个世界上的全部女性享受到永恒的至福，并愉快地失去了参演本剧女主角的资格。 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等会那男的以后怎么办？ 小白同学发现了盲点。 ...... ...... “是你逼我的！” 舞台上，瓦尔特看着鼻青脸肿被驱逐出场的科学怪人二人组，冷声道：“奥托，既然你谈到了年龄标准，我就不的不提一个人了，你的孙女德丽莎·阿波卡利斯的年纪，貌似也不符合吧？” 奥托轻咳一声：“呵，你说的没错，德丽莎只有十二岁，年纪确实小一点。但她活泼可爱的个性，完全胜任得了女主角。” 瓦尔特一脸呵呵：“十二岁？是十二岁零几百个月吧！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奥托表情阴沉下来：“瓦尔特盟主，我没有说谎。” 符华摩擦拳头：“不知为何，我现在特别想向奥托那张洋洋自得的小白脸上补上一发‘寸劲·开天！’” 姬子连忙一把抱住她：“符华！符华你快冷静下来！” 凯文皱眉：“我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符华：“惊！为什么凯文会在这里？按照流程在这个时候他的设定不都还是模糊的吗？！” “你没有说谎？”瓦尔特双手插兜，拿出一张带有人物的唱片，嘴角一√：“我可是从小听着德丽莎的歌长大的！这张黑胶唱片就是她在1972年，以一己之力强势击败当年准行星级的天下最强偶像——帝王「极冰主帕凡提」的出道作品。” 奥托：这家伙，竟然也是有bear来！ 他虚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一声，不甘说：“这场比赛是我为德丽莎精心准备的礼物，你竟然连一位老人对孙女的爱心都要践踏......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德丽莎：“爷！爷！你什么时候拿的我的羽扇？快还给我！” 萝莎莉娅：“既然是专门给孙女准备的，就不要去设定那些孙女不满足的条件啊！” 莉莉娅：“这就是演艺界的黑幕吗......可可利亚妈妈，希望您在天国好好保佑我们。” 萝莎莉娅：“可可利亚妈妈——” 切换人格的黑希儿冷笑：“呵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双子姐妹：“呜哇seele姐姐你不要过来啊！我们再也不乱开玩笑啦！” 凯文总结：“那么，为了公平起见，就请包括德丽莎选手在内，在场所有不符合要求的选手退赛吧。” 奥托无语哽咽：“德丽莎，爷爷，对不起你啊......” “呜呜呜......TeRiRi不管！TeRiRi不管！爷爷是个大笨——好，爷爷，德丽莎这就退场！” “诶？这语调怎么突然变得兴高采烈的？” “走走走！臭爷爷的剧本也没有什么好演的！”白毛小团子抱起白陌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德丽莎之后还有一个关于古代群像剧的超——棒剧本，其中有个刺客先生的角色超级适合你！这海选，我们不待也罢√！” “诶？”摸鱼中的小白同学一脸懵逼。 “小萝卜头你给我等一下！快把小白给本小姐还回来！奶够翘！” “德丽莎，臣服于我！千鸟·拔刀！” “呵呵，即使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大人，想要抢走白陌大人，丽塔也是不会同意的——苏醒吧，冰霜的主人！” “女人，何等可怕的生物......”望着那纷乱的场景奥托心有余孽：“还好我的卡莲不是这样。” “醒醒，你的卡莲单相思那只狐狸精。”瓦尔特立刻补刀。 “瓦尔特你他吗！你已经不是人了！” 拟态天火·雨幕天华！ “说的你跟个人似的，奥托·阿波卡利斯！瓦尔特·乔伊斯先生被你算计含泪辞职的仇，我今天就要和你好好算一算！” 拟态伊甸·拟似黑洞！ “你怎么不说他把我家蕾安娜抢走当老婆这件事？！” “那是蕾安娜姐和乔伊斯先生两情相悦，怎么容你这小丑α说三道四？！——说到小丑我就来气，当年要不是你那会从中作梗，我们逆熵娱乐早就和巴别塔的西琳小姐达成战略同盟关系了！布洛妮娅！” “重装小兔，rideon！”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放任你们联手威胁天命财阀的地位？呵，要不是齐格飞那家伙从中捣乱，你早就和前代瓦尔特一样引咎辞职了！幽兰黛尔！” “苏醒吧，荣耀的捍卫者！” 萝莎莉娅：“你们俩赶紧去结婚得了！诶呀布洛妮娅姐姐我是友军！友军！” 记仇的鸭鸭：“布洛妮娅打的就是友军。” “呼——”老大爷凯文放下茶杯，仰望天空，Mei那张和他夫妻同款的三无脸似乎浮现在穹顶：“真是和平的一天啊。” ............和平的世界真好啊，如果崩坏3rd正统世界也只是一场戏就好了............ “还没开演，演员就损失了一大半......”望着空出大半的选拔场地，喃喃自语的萝莎莉娅忽然激动地跳起来：“好耶！竞争对手少了这么多，我们拿到女主角的几率又大幅度增加了！” 视线从结伴离开场地的姬子符华大龄组合收回，莉莉娅淡定地说：“笨蛋萝莎莉娅，离开的只有不符合年龄的与对自己不自信的，真正的强者是不会临阵脱逃的。像大哥哥这样，甚至还上台成为第四位裁判。” “这个才是最值得吐槽的好吧！为什么那个人只是在底下逛一圈就成为裁判了啊？” “大概这就是强者的余裕，萝莎莉娅你看，自从大哥哥上场后，是不是好多选手身上的气势都变得更加强烈了？” “强烈！超强烈的啊！她们和之前的差距简直比超级赛亚人三和超级赛亚人之神之间还要过分！呜哇那个白毛团子浑身上下冒出来的白光是怎么回事？自在极意功？！救命啊，为什么选拔女主角连这种怪物都出来了？全王大人快动用你无敌的橡皮擦想想办法啊！” “これこそ运命だ（这，就是命运）！” “就算你一脸沉重也改变不了我们在选拔女主角的事实！” “咳！”终于冷静下来的奥托看了眼广场上仅剩的八人，晓是以他锤炼五百年的厚脸皮，都不免有些尴尬：“真是抱歉各位，刚刚不幸发生了一些意外，不得不让某些年龄不符的选手提前退出。” “那你倒是从一开始就好好做好入场检查！” 瓦尔特也接着道：“作为弥补，我们就正式邀请这位恢复秩序的大功臣——白陌同学成为我们的特邀嘉宾。” “明明他才是扰乱现场秩序的罪魁祸首！” “很好。”凯文极其罕见地冲坐在一旁的白陌露出无比慈爱的目光，那表情，仿佛看到自己一众不成器的孩子中，终于出现了个别人嘴里的「隔壁家的孩子」：“无论是奥托还是瓦尔特具都年轻气盛，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平衡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莉莉娅，我怎么感觉自己看到了黑幕？” “萝莎莉娅，发生这么多事情，你居然只看到这点黑幕？” “咳！总而言之，下面进入试演环节。” 奥托颇为尴尬的一拍手，阳光明媚的广场转瞬间就由漆黑中溢满荧光的科幻现场所替代： “这是天命最新研发的VR系统，在这里，大家可以尽情挑选不同的模拟场景并展现出自己的演技，而且完全不需要担心会对现实空间造成什么破坏。” “突然就掏出来了个简直就是为了剧情需要而诞生的系统！为什么感觉这个跟神罗公司战斗模拟室的功能好像？” “萝莎莉娅，不要说那些时代眼泪的梗，一般人是接不上的。” “怎么可能！萨菲罗斯VS杰纳西斯和安吉尔的战斗多精彩啊！正宗刀一挥，唰唰！唰唰唰唰！” “醒醒，萨菲罗斯已经被云妹的超⑨武极霸斩干掉不止一次了。” “超⑨武什么斩？” “快住口你特么的元气人设崩了！” “人设什么的就是为了崩掉而存在的！就像是法律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去挑战它！” “喂是警察先生吗？对，名字叫萝莎莉娅，人在崩坏3rd女主角选拔赛现场。” “YA☆ME☆RO！” “HA☆NA☆SE！” “虽然很感谢两位小姐的倾情出演，但还是先请你们上来抽一下签。”奥托皮笑肉不笑，认出她们两个身份的瓦尔特则是捂脸扭头不忍直视。 “？”x2 凯文淡淡道：“作为试演演员，不听主办方要求，接下来全评价扣一分。” “1551！” 白陌：“但姑且也算是缓和了紧张的气氛，加一分？” 凯文点头：“好。” “大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好痛！莉莉娅你抓我干什么？”试图对白陌进行飞扑攻击的萝莎莉娅趴在地上，捂着肿起来的额头不满地看向妹妹抓住自己脚裸的手。 莉莉娅摇头：“笨蛋萝莎莉娅，看看周围吧。” “嘿嘿？原来小白喜欢这样的啊——” “呜哇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请您务必放下身后那些个看上去就很可怕的亚空之矛！被扎一下超级痛的！而且请不要瞄准人家的屁股！” “炼、炼·铜是不对的！就让芽衣来为阿陌牛转这个缺陷！” “扭转缺陷是好事，但你为什么要拔刀对着我？是打着干掉被控的萝莉就会消灭掉大哥哥萝莉控属性的想法吗？太偏激了！” “苏醒吧，冰箱的主人！” “明明是冰箱为什么我一点都笑不出来！你到底要往冰箱里塞什么？我的骨灰吗？！” 上台抽取完台词的萝莎莉娅自暴自弃原地TOP：“可恶，为什么元气少女的设定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那个带着人类挂件的眼镜吐槽役了？难道在这之后角和尾巴会逐渐变成我的本体吗？” 莉莉娅连忙安慰：“没事没事，至少角和尾巴不会变老。” “你这是安慰？！” 瓦尔特·虽然有眼镜属性却不会吐槽·杨：“既然最后的萝莎莉娅小姐也已经抽取完毕，那么就请各位稍微酝酿一下情感，然后用最为符合角色身份、状态的语气将手中拿到的，女主角的台词念出来——” ...... ...... 瓦尔特：“好！念台词部分进行完毕，下面进行下一阶段。” 萝莎莉娅：“什么鬼这就完事了？我们根本什么都没说呢好吧！” 莉莉娅：“毕竟小说不是视频，没有声音的扮演只会让作者为难，写出来绝对会很尴尬的。” 萝莎莉娅：“你是不是又若无其事地说出来了相当不得了的事情？！” 莉莉娅：“倒也不是没有精彩的部分，比如芽衣小姐抽到的台词——噗嗤～” 萝莎莉娅：“嘿嘿嘿，那个端庄贤淑的雷电家名门大小姐竟然当众大喊「突然好想吃美少女味的泡面」、「为什么要治疗，我要喝OO的妹·汁」，哈哈！人设超崩坏！” 整个现场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听到双子的调侃，本就害羞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芽衣泪眼朦胧轻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运气总是这么差劲？明明想要在阿陌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既然如此——” 像是忽然切换了个人格一般，芽衣站起身，凛然如电的双眸如雷达般扫过在场所有人，任由雷电构成的鬼铠覆盖全身： “既然如此，就让你们这群知情者全部化为原子吧！！！” 奥托一脸亢奋：“哦哦！这中二的语气竟意外地带感！小姑娘，我这有个反派角色非常适合你，要不要来试试？在洗白之后也是女二号的位置哦！” “闭嘴！”雷电女王双眼一瞪大声呵斥： “你那所谓的反派角色估计也就是个定位类似于黑发女路人的保姆类角色，整天就知道在厨房忙活上顿忙下顿的煮饭婆，一出事就会嘟囔我什么都做不到然后还要被掐脖子！从崩二被CP掐到崩三，你知道我被掐的有多辛苦吗？啊↗！而且明明是女二号却日常被吊打，逆熵入侵篇被瓦一特锤剧情中又要被空之律者不灭之刃队长副队长挨个爆锤，我是沙包吗？是个人都能上来打两下乳个芽？就连专属武器都能从磁爆斩改名成磁爆铲，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人宣誓坠入黑暗加入世界蛇结果看到张相似的脸就不自觉手下留情？这坠入黑暗的决心是喂狗了吧！” 奥托一脸错愕：“啊？这......她怎么知道我写的剧本？” 凯文惊叹：“我曾在业界中听到过一个传闻，当一个演员遇到与她及其相匹配的角色时，她就会本能般地知晓那个角色的命运......想必雷电芽衣正是因为与奥托口中的角色过于匹配，所以才会不自觉地读取了她的未来，并将自己代入其中。” 萝莎莉娅：“这又是从哪里摸出来的三流设定？而且现在是在乎这个的时候吗？再不阻止她，这个场地都要被她拆掉了好吧！” 于是乎，感觉她说的有道理的白陌，在凯文无比期待的目光中唤出黄昏。 二十秒后，崩坏3rd女主角争夺战，雷电芽衣——以选为女二号为由，淘汰！ ...... 第一百一十八章·「纵使黑云蔽日,我也要燃尽天空」 纵使黑云蔽日，我也要燃尽天空，带你找到回家的路——无量塔姬子 昏迷过去的芽衣已经被白陌送去医务室安置，现在的现场只剩下七位参赛选手（双子，鸭鸭希儿，丽塔比安卡，虫虫）与作为评委的三巨头。 “咳！总而言之，接下来让我们进入第二个环节——试演。”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 “简单来讲，你们会因为不同的抽签而组成不同的队伍，然后扮演签中记录的内容，再由裁判进行打分。” 众人再次上前抽签，第一个看到签内容的比安卡欢呼：“好耶！和丽塔演对手戏！” “比安卡大人，请手下留情呢。”丽塔含笑宠溺。 “演尸、尸体？！”萝莎莉娅难以置信。 奥托：“那么——开始！” 伴随话音的落下，周围的环境一瞬间切换成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埃及街道。 只见身着苍骑士的丽塔侧身站立，精致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不羁的冷笑，她直直地盯着对面不足五米的比安卡，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作为「恶之救世主」的傲然与睥睨： “莉莉娅已经被我收拾掉了。” “......库！”比安卡银牙暗咬。 “雷电芽衣应该是躲到哪里去了吧？”丽塔昂首环视四周，轻哼一声：“不过这没什么关系。” 她一指比安卡，扬眉：“接下来就到你了，比安卡大人！” 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 “混蛋——丽塔！”比安卡拳头握的死死的，她缓步上前，辉骑士的长靴狠踏在地上，甚至连水泥制成的地面都隐隐开始破碎，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愤怒！ “吼？居然朝我走过来了，你竟然不逃跑，还主动送上门来找死吗？你外公萝莎莉娅好不容易才将我「白银之月」的秘密，像考试即将结束时还在答题的考生一样拼了老命告诉你。” “要是不走近点，怎么把你揍趴下呢？” “吼吼？既然如此，就不妨再走近点吧。”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咔咔咔咔咔！等一下等一下！” 就在这姬情四射的紧要关头，躺在地上装尸体的萝莎莉娅不干了： “这明显是隔壁片场的名场景吧！这样堂而皇之的剽窃真的好吗？这么拍出来绝对会因为版权问题禁播的！” 奥托：“没有关西，我只是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类似的视频，想要玩玩梗罢了，并不会播放出去。” “原来只是拿我们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吗？这性质更恶劣了！” “咳！好吧，玩笑都开不起......瓦尔特，你们逆熵的新生代比起我们天命真是差远了。” “奥托，你不要因为德丽莎落选就放飞自我。” “行吧行吧，那刚刚的不算掐掉，你们一会再上来抽接下来要扮演的场景，先进行下一个好了。”芳龄五百的奥托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真是一群老古板：“下一个是谁？” “是我是我！”琪亚娜蹦蹦跳跳地举起手。 “还有布洛妮娅。”鸭鸭同样举起小手手。 “你们的剧本是？” “是「最后一课」！” “哦！原来是那个！”听到这个，奥托立刻抛弃掉之前的不爽一脸激动：“那可是我倾力撰写的高·潮部分！” 瓦尔特亦是微微额首：“嗯，我也参与了其中一部分创作。” “女主角在大反派的阴谋下完全黑化，变成律者？”琪亚娜缓缓读出作品中的内容。 “......她的老师杀出一条血路，用爱打醒了她？”布洛妮娅读出剧本的后半部分。 “很感人吧？”瓦尔特洋洋得意。 “说实话，没什么实感。”布洛妮娅眨眨眼，因为如果没有大量的情感铺垫，这个剧情实在太过老套。 “诶！我抽中女主角了！” “那布洛妮娅就演老师。” “布洛妮娅姐姐加油！”希儿在一旁呐喊助威。 正如之前一般，众人周遭忽然一暗，当他们回过神来，环境已经由之前的埃及街道转变为暗紫色的天空，还有吗脚下斑驳的灰色战舰。 这正是「最终一战」的场景。 可这次，经验老道的三巨头反而皱起眉头。 “奥托......这又是你的新把戏？”察觉到那股异样的氛围，瓦尔特顿时警觉起来。 “——很抱歉，我还想要问你呢......瓦尔特，不要把什么都推给我好不好？” 凯文放下端着的茶杯，手中的劫灭大剑熊熊燃烧，言简意赅：“出事了。” 因为站在他们对面的，正是眸色由蓝转金，穿衣风格大变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或者说，崩坏系列剧本中的「空之律者」，在天命之战中造成数以千万计伤亡的超级大魔头！ “这也是凯文口中，天定的女主角吗？”想到之前凯文面对性格大变的芽衣时所说的话，作为剧本创作者的奥托额间流下冷汗。 对面的能量等级超出常人，甚至连他们这些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老家伙们加在一起都远远不如。 仿佛，那就是一个世界！ 这很正常，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能量等级本就比不上虚数之树枝叶上的真实世界。 举个简单的例子，真实世界中比安卡体内地球大小的世界泡，居然被评价为再提升一个能级，才勉强赶得上真实世界的第一、第二律者。 之前的芽衣由于体内只有单个宝石，且同为真实世界降临的白陌出手及时，所以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像样的破坏。 可现在体内拥有空之律者核心、征服宝石、静谧宝石的三合一空之女王—— 当白陌送完芽衣返回现场，察觉到异样顺手撕开现实与虚数空间的障壁后，看到的就是以下场景。 总结起来就是寥寥六个字：没人死，但快了。 三巨头中的奥托确实不善于战斗，但好在比安卡顶了他的缺，三人分别应对空、死、雷三部分的能力，再加上其他人在一旁辅助，竟然硬生生让他们苟了下来。 只是很可惜，持有静谧宝石的女王光是恢复速率就远远超出他们能够造成的一切伤害，即使作为众人中最强输出的超阉割山寨青春版天火劫灭，也根本比不上蕴含有相当于这个世界泡全部能量的宝石。 白陌甚至能听到体内的史尔特尔在发出超级丢人的狂笑。 况且这个世界泡中根本不存在什么律者与崩坏能的设定，他们其实也只是掌握超凡力量的普通人而已。 就算是其中最强的凯文，实力也就和白陌世界的审判级崩坏兽差不多。 嗯，我家史尔就算是狂笑也那么可爱。——白·世界第一史尔特尔单推人·陌 .................. 虚数空间的战场中，空之女王背手昂首，仅靠亚空之矛化作的丝带便将所有人彻底压制。 “也就这点程度。” 她斜眼看向一旁撕开虚数空间闯入的白陌，刚想要说些什么。 可在下一刻，源自律者对生死危机的感知让她本能地在面前张开虚数传送环。 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就在她展开传送的刹那，灼烧空间的赤金长刀就挟裹着远超第三宇宙速度的巨大破空声席卷而来，几乎在一瞬间就撕裂了她隔断空间层次的防御！ 不得已之下，空之女王也只能在身后紧急制造出与身前链接的虚数传送环，任由长刀穿透其中后，狠狠插在身后巨大的暗色石块上！ 嗤！ 白陌拔出插在石块上的黄昏，他拖拽着长刀，踏在脚下的碎石上向空之律者缓缓走去，步履沉稳亦冷静。 海量的杀意仿若席卷星球的巨浪，压的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汹涌澎湃到乃至于虚数空间本身都在这股滔天的威压下颤抖不已。 空之女王双眼眯起，鎏金色的眸子迸发出璀璨的金光，脚下休伯利安发出大地震颤般的动荡，庞大的崩坏能以其为中心逸散而出，如君王暴怒，万众臣子只得在滔天怒火中跪拜臣服！ 可就在这最为紧要的关头，奥托反而强撑着身体站起。 他凝望那对峙的两人，像那寻到天之彼端的游子，双眼灿若星辰！ 见状，瓦尔特不由得开口劝道：“喂！奥托！” 下一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是凯文的手。 “奥托·阿波卡利斯是一个真正的创作者，而在我们面前发生的场景，正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最后一课」。” 既然如此，就让他好好看到最后。 “你的攻击全部都结束了？” 遥望那拖拽狂焱缓缓走去的身影，奥托不假思索地默诵出「最后一课」中，那位为学生燃烧自己一切的，尽职老师的台词： “现在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在回应这两人般，空之女王捂脸大笑，然后—— “死吧。” 那是十？一百？一千？还是一万？ 超脱视觉极限的漆黑空间门扉上天入地环绕‘老师’层层铺开，藏匿其中的是无穷无尽的亚空之矛。 它们在电磁加速的作用下如那弹射而出的激光向那樱白色的身影奔涌而去，如同瞬移般的极速撕裂空气发出苦痛的哀鸣，携裹着凛冽的杀意转瞬间就将‘老师’全部埋葬！ 琪亚娜，当你醒来，你会看到一切都变了。 破坏之键的炎之魂环在与之化为一体的主人身后浮现，仿若一道连接在一起的璀璨羽翼。 他拔出在地面上溶解出一道岩浆河流的黄昏，自下而上的挑击爆发出的狰狞的狂焱，向那携裹腥风血雨的亚空之矛呼啸斩去！ 轰！！！ 黑与白与赤与金，四色混杂的光芒碰撞在一起，演奏出通天彻地的震荡！ 仅仅只是纠缠一瞬，赤与金的光芒就彻底压制湮灭掉黑与白的辉光，滔天的烈焰宛如狂怒的恶兽撕咬扑食，须臾间直接焚毁所有的长矛后冲天而起刺入天际，就连穹顶都要被洞穿！ 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不再美好。那些平凡的日常，也将一去不回。 ‘老师’双手紧握手中的火焰大剑横在身后，大自然中的火元素尽数被他吞噬，真红盘踞在那柄气势磅礴的大剑上，汇聚成螺旋式的烈焰之海，以其为推动力冲向那高高在上的空之女王，如一颗燃烧的晨星！ 但是，不要放弃，永远不要放弃！ “少在那里——” 面对此情此景，就连高居高殿之上的空之女王也不免感到丝丝恐慌与惊惧。 她用力挥下索绕剧烈崩坏能纹路的左手，天生暗金的高贵瞳眸中倒映着‘老师’永远向前的伟岸身影，无数由虚数空间本身构造的暗紫色立方体携裹漆黑寡淡的死亡之力从天而降！ “得意忘形！”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仿若六千五百万年前撞击星球的天陨，面对这无数次在梦中体验过的招式，黄昏之炎凝聚到了极点轰然爆发，掀起的掠天之炎转瞬间就将空间连同死亡本身彻底燃烬！ 白陌依旧在面无表情地行进，炸裂的热浪心甘情愿地在他脚下充当助力，簇拥着他冲向苍穹之巅，如同高傲的帝王，就连后退与闪避本身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亵渎！ 可在奥托的眼中，那将自己作为薪柴燃烧殆尽的教师正手持神陨大剑披荆斩棘，就连遍体鳞伤都在所不惜！ 因为这是她最后的绝唱！！！ 面对这毫无感情的怪物，玩弄众生的空之女王竟仿佛在一瞬间看到自己凄惨的落幕，她咬紧牙关，身上的裙摆化作长长的亚空之带，弹射起步冲天而起向他而去，只为争取一点时间！ 体内三颗律者核心的能量如九天之上坠入大地的瀑布般倾泻而下透体而出，征服的雷电、静谧的死亡与虚数的空间扭曲成一抹惨烈昏暗且巨大无比的夜摩黑剑，那是她以全部能量制成的弑神之技！ 即使有着三核虚数链接的补充，抽空体内一切的巨大消耗仍然让她双腿颤抖，就算是律者之躯也几乎都要被如此巨大的能量输出压垮。 但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汹涌澎湃冲向‘老师’的夜摩之黑剑，才是她此刻眼中的一切！ 面对这三者合一的恐怖攻击，即使是现在的白陌也要认真对待。 比起虚数与征服毫不遮掩的直接攻击，静谧带来的死亡更是要杀人于无形。 所以—— “【燃尽吧】” 无论是驱动模拟创星图相克抵消，又或者向生命目录中注入大量能量令其超越极限，亦或是将天之锁化为概念武装与身体融为一体，皆可让白陌轻松应对这股针对性极强的死亡之力。 只不过，他仍然选择了最为简单粗暴的‘点燃’。 因为那是他，专门为了杀死她才拼死钻研出来的自创技能！ 可就在这时，白陌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双手。 他侧目看去，似曾相识的红发身影正在对自己微笑。 万事万物都陷入极静极缓的状态，像是时间就此冻结。 霎时间，明悟了一切的白陌开口道： “——这「最后一课」我替你上，下次，别再选择牺牲自己了。” “姬子老师。” 在这场战斗中同步了角色的，可从来都不止是琪亚娜一人。 空之女王自然不会凭空到来，区区剧本也没有如此之大的恐怖能量。 此时在虚数之树枝叶上的某个世界中，正上演着以她与那位老师为绝对主角，令无数人万分痛心的「最后一课」。 只不过战场从那个世界，转移到了这里。 原本的结局或许正如人们所知的那样，尽职尽责的教师以燃尽她的一切为代价，将所爱的学生从那个悲剧的连锁中解脱。 但因缘巧合下，这个结局—— “琪亚娜！抬起头！继续前进吧！！！” 两人的身影彻底重合，不分你我。 在这一刻，她身后的圆环轰然破碎，磅礴的崩坏能化为燃烬天穹的两对羽翼透体而出，恍若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无量塔姬子高举冠以史尔特尔之名的炎剑，俯冲而下！ “去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 以此烈火，斩无不断！！！ 三核律者倾尽全力的一击在这蕴含决意的攻击下彻底瓦解，白色的光晕吞噬整个世界。 奥托神色严肃，在剧情中，教师是会牺牲自己，将弑神之枪打入律者化的学生体内。 但眼前的架势，说白陌真的会杀死她也绝对没人敢否定。 可当光晕黯淡下来，心绪各异的众人兀然发现，黄昏终归也只是错开空之女王的鬓发刺入大地，粉碎大陆贯穿星辰的力量在无尘之境的约束下彻底拘束于方寸之间，仅仅打穿二人脚下的地面后就消失在虚数空间的彼方。 这一下，奥托才满意地点点头。 而导致这样的原因—— “小、白？” “......没事了。”白陌起身，散去手中的黄昏。 那个世界的结局，应该也因此改变了吧。 但很快，白陌的视线就集中在那之前斩击消散的彼方。 因为在那里，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原本还以为需要探明你们身上的时空界波动才能回去，这下看来，还是暴力破解比较方便。” 白陌耸肩，回首看了欲言又止的众人一眼，最后集中在奥托身上：“奥托·阿波卡斯利，这个世界的崩坏系列是你写的对吧？” “是我，有什么指教吗？异世界的来客。” 这下，是个人都能意识到白陌的身份了。 “有，给你个忠告。”白陌毫不客气，“作为创作者，希望你至少给你笔下的剧本一个全员Happyend的好结局。否则下一次降临这个世界的，可不一定会是像我这样好脾气的人了。” 讲个笑话，白陌这厮自称自己是好脾气。 但回想起自己笔下那无数身世悲惨的角色，晓是奥托，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点点头，认真道：“我会的。” “那么，有缘再见。” 挥刀替他们斩破虚数空间后，白陌最后向在场所有人道别一声，顺着之前打穿的隙间离开了这个世界。 干净利落，仿佛从未来过。 凝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奥托忽然说道：“瓦尔特，我们的剧本中，是不是可以再添加一个男性角色？” “......剧本的基本脉络已经敲定，现在再添加主要角色会很麻烦，而且崩坏系列主打的就是少女之间的纯洁感情，受众可能会因此发生改变。不过——” 看着奥托脸上的笑容，瓦尔特轻哼一声：“就算我让你不加，你也不可能听吧......那么问题来了，其他女性角色倒是还好，那位的风采，你打算找谁去扮演呢？” “这个嘛——” 就在奥托暗自思索时，似曾相识的声音，从选拔地的入口处传来： “喂！之前是不是你们这里有人报警？说什么谁要挑战法律极限？真是的，警察叔叔可是很忙的，之前某个公司被人爆破已经让我们超费心思了，下次报警能不能等她真突破法律极限再打电话？——嗯？这里的熟人还不少，这就是那个什么选拔现场琪亚娜你扑过来干什么？别把鼻涕眼泪都抹到我身上！” 见状，奥托嘴角挂起微妙的笑容：“你看，瓦尔特。” “这男主角啊，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 PS：从下章开始建议一口气读到第一卷完结，或许有些自卖自夸的嫌疑，但在度过三四章的铺垫后，之后的剧情绝对暴爽！！！ 第一百一十九章·「异样」 仿若从某个科幻片中独立出来的怪异科学家实验室中，芽衣摘下鼻梁上架着的小巧眼镜。 她扎着高马尾，身上的衣服并非日常的冷色调少女风格，而是一件白色的，与这个实验室相得益彰的大褂，内衬与短裙同样是毫无花哨的干练风格。 晓是如此，依旧被她穿出一种别样的风情，给人以冷美人的惊艳之感。 这里是她专属的研究室，位于雷之圣痕空间中的研究室。 天然圣痕具都拥有当做储物空间使用的特殊能力，虽然芽衣的圣痕内部充满雷霆，但只要以特殊材料制成巨大的绝缘封闭场所再纳入其中，自然就可以营造出无有雷电的正常空间。 在那之后，只要将想要纳入圣痕内部的东西直接投放到这个封闭的场所中，自然不会再受到雷电的侵袭。 至于她为何能进入自身持有的圣痕内部？正常情况下，圣痕内部不是不能进人的吗？ 那是因为存在在圣痕内部的芽衣并非她本人，而是意识的投影。 这是她通过类似布洛妮娅「吼姆吼姆虚拟实境连接器」的原理，将自身的意识投影到这个圣痕空间中，从而达到身临其境的效果。 当然，圣痕内部不能进人也不能说绝对，虽说就连作为主人的芽衣都不能进入，但凡事总归会有一个特例，比如—— “吼——” “再忍耐一些，俱利伽罗。”在电脑上记录着什么的芽衣头也不抬，语气是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冷寂与淡漠。 是的，在芽衣面前，浑身上下贴满某些奇奇怪怪东西的巨大赤龙，正是雷之律者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俱利伽罗」。 极东支部之前有寻找过祂的存在，可惜一无所获。 任谁也不知道，这头强大的崩坏兽，居然会在藏匿芽衣那「不应能存在生命」的圣痕空间中。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俱利伽罗能够进入这连她自己都无法进入的圣痕空间，这大概与雷之律者和伴生崩坏兽之间的特殊联系有关。 芽衣本就是雷之律者的素体，从完整形态雷之律者褪回的素体，俱利伽罗自然与她天生亲近，亲近到被她当做实验品也不会反抗。 雷电龙马早已在芽衣抵达圣芙蕾雅后就与她取得了联系，在被逆熵保守派救援后，那个女儿控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家刚刚脱离第三次崩坏的乖女儿？ 而就在那时，在父女谈心中得知龙马真实身份的芽衣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龙马给她提供一些科研方面的设施供她研究。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ME社执行者的龙马虽然不知道乖女儿为何要这么做，但依旧拍着胸口满口答应了下来。 所以，才有了眼下的这个位于圣痕空间中的实验基地。 所以，芽衣才能在加入圣芙蕾雅的这几个月里，不断实验书本上的理论，并研究出许多奇奇怪怪的能力。 “——果然，想要打破「男性修习太虚剑心」的限制，没有真正的人体作为实验材料是不行的。”细细阅读面前屏幕上的资料后，芽衣眼眸闪烁冷意。 如果琪亚娜在这里，一定会震惊地指着她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快把我的芽衣还给我！’。 因为现在的芽衣实在太过淡漠，淡漠到不将生命放在眼里，与在圣芙蕾雅时简直判若两人。 但这就是现在的雷电芽衣，她在亲近的家人朋友面前仍然是那个温柔贤淑的煮饭婆；可当她来到实验室，她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Mei。 背负百万人死亡的罪业终究对少女产生了影响，最为直观的就是不再珍惜与尊重生命的意义。 毕竟，她已经习惯了。 “俱利伽罗，可以了。” 听到主人的吩咐，赤红的巨龙轻吟一声，整个身体违反常理地缩小，最后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小可爱攀上芽衣的肩膀。 看到这样的她，芽衣眼中划过一丝宠溺：“到做早饭的时间了，晚上我会回来看你的。” 即使近乎一夜没睡，她依旧显得游刃有余。 达芬奇睡眠法可以让人工作四小时，睡眠十五分钟。 虽然这种方法只对少数人有效，但作为曾经的雷之律者，如今的圣痕持有者，本质上早已超凡脱俗的芽衣自然属于这少数人的范围。 她甚至可以做的更好，她也是这么做的。 白天的她是大家眼里温柔贤淑的煮饭婆，夜间的她则是冷漠超然的Mei，这两者之间并不会产生冲突。 芽衣或许会是她人梦寐以求的温柔乡，但她绝不会让自己沉浸在温柔乡。 “白茉，我说过，会帮你攻克「男性修习太虚剑心」的课题。”芽衣双眼轻合，当再度张开，晨曦的阳光映入眼帘，象征着这一天的美好。 少女换好衣物，走下楼梯，来到厨房开始忙碌。 直到那可爱至极的女孩儿打着哈气，半睁着绮丽的异色双眸，拖沓着大一号的拖鞋啪嗒啪嗒走下楼坐在沙发上轻轻打鼾。她欢快地才迎上去，细心地为她整理那头披散着的樱白色及膝长发。 “芽衣芽衣，本小姐也要梳头！”见状，一旁白色长发的可爱少女凑过来，翘着呆毛嘟嘴撒娇。 “好，下一个就是我们的琪亚娜大小姐～～～”后宫王芽衣宠溺一笑。 “唔——芽衣好偏心！明明我比白茉先下来的！” “那是因为你住在一楼，笨蛋琪亚娜。”布洛妮娅抱着吼姆坐在一旁扒她老底。 “切——” “这破头发好麻烦啊，咱们直接全剪了不行嘛？夏天还能凉快一点......” 像只洋娃娃一样任由芽衣摆弄的白茉鼓起脸颊，身高算上阿呆毛都只有一米五的她做出这个动作，再配合那迷糊中略显不耐的小表情，简直可爱的一塌糊涂。 樱白长直异色瞳的傲娇富萝莉又有谁不爱呢？ “不行不行！只有这个坚决不行！”御三家异口同声。 “之前凯尔希的短发不就挺好，剪了吧剪了吧，不剪还得天天洗......唔，我好饿，芽衣——饭还没好嘛？” “凯尔希？”听到陌生女性名字的芽衣警觉地眯起眼。 雷电芽衣绝对不会沉迷于温柔乡，因为她清楚，如果自己沉迷在温柔乡中不思进取，那自己这自带撩妹本能的心上人，绝对会在不知不觉间给她弄出来一大堆敌人。 她可不想在那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抢走，自己却只能跪在地上哭喊‘我什么都做不到！’ 至少，要能做到打爆婚车轮胎的程度才行。 ...... ...... 圣芙蕾雅清理垃圾的时间是有规定的，只有每星期二、四、日时才可以将垃圾拿到垃圾集中点集中处理。 今天是八月十七日，刚好是星期日。 “布洛妮娅，麻烦你了。”前往垃圾点的路上，左右手分别拎着一个大型垃圾袋的芽衣向一旁悬浮中的小女孩说道。 “帮芽衣姐姐的忙是布洛妮娅应该做的。”呼唤出万能的重装小兔帮忙拿垃圾的鸭鸭依旧抱着形影不离的吼姆玩偶，“不过芽衣姐姐，布洛妮娅认为，以后应该让笨蛋琪亚娜、姬子老师和学院长她们代替芽衣姐姐来执行这项工作，就计算而言，她们三人制造的垃圾分别占据宿舍垃圾总数的26.4%、31.7%和20.8%。” “没关系啦。”芽衣温柔地笑着，“她们毕竟也有需要做的事情，也就是稍微跑跑腿的功夫而已。” “芽衣姐姐太宠她们了。” 在交谈中，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圣芙蕾雅极东处的垃圾处理点。 全身笼罩在洁白的工作服下，就连双眼都被挡风镜遮挡的清洁工，正在那里有条不絮地进行分类。 他看到走来的芽衣与布洛妮娅后就将手头上的工作停了下来，主动开口询问道： “干湿垃圾有好好分类吗？” 少女们不禁一愣，一是因为这是个圣芙蕾雅中为数不多的男性，二是因为那即使透过厚厚口罩的过滤，依旧悦耳的清冽声线。 “有的！”回过神来的芽衣微微一笑，主动将手头的垃圾袋打开任由他检查。 “不用打开，有分开就行。” 似乎很相信芽衣的人品，清洁工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袋子，重新系好后扔到身后的垃圾桶中，动作麻利异常。 然后，他看向身旁的重装小兔，声音中有些迷惑： “这是你们的机械吧？祂为什么要敲我脑袋？好像还要把我往土里按。” “——重装小兔，回来。”布洛妮娅微微蹙眉，这还是希儿在量子之海将重装小兔送给自己后，她第一次出现行为失控的迹象。 看来回去后要好好检查一下了，是融合「圣遗物5th」时出现异常了吗？ 布洛妮娅最近也是不甘寂寞，作为前纪元的特殊产物，「圣遗物」系列武装的核心都是类似律者核心的物质。 她正在尝试利用重装小兔「再构造」的特性吞噬融合掉白茉送给她的圣遗物5th，从而研发出出一个新的特殊模式。 如果能成功，之后就可以骑着变成摩托的重装小兔带白茉姐姐出去兜风了吧？哼！这会看谁敢用腿够不到油门刹车这种坑爹理由不让布洛妮娅开cece！ 而芽衣则一脸歉意地向清洁工鞠躬道歉。 “没事，下次注意。”清洁工倒是不甚在意地继续处理垃圾。 见状，芽衣也只得认真地补上一句‘如果之后感觉到哪里不适，请您务必到XXX（宿舍地址）找我们！’后，拉着神游天外的布洛妮娅转身离去。 “嗯，我知道了，如果身体有哪里不对劲，会去那里找你们索要赔偿的。”白陌点点头，注视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第一百二十章·「存在」 月明星稀，有蝉低鸣。 大概是又找错世界了。 又一次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广场角落长椅旁的白陌褪下那身仍算清洁的工作服，望着高悬的皓月想到。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在离开逐梦双星世界泡后，白陌又在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中穿梭了许许多多的世界。 有的世界被大海包裹，人类在「塞壬」与「深海」的威胁下龟缩在大路上，只得凭借一些被称作「舰娘」的人形兵器负隅顽抗； 有的世界在经历第三次世界大战后衰落，国家的力量已经不足以维持自己区域稳定和安全，所以不得不借助军事安全承包商和麾下的「战术人形」来维持暂时的和平； 有的世界充满各种各样的元素，人类则在七位元素神祗的带领下纷纷成立不同的国家蓬勃发展，并能够驱使名为「神之眼」的特殊武装，进而获取晋升为神祗的资格； 有的...... 种种目不暇接，令白陌大开眼界。 也多亏「饿鬼道」自带的穿越时空能力、模拟创星图的相克抵消，与次元链接核心带来的持续性能量补充，他才能像个没事人似的穿梭在虚数之树上的各种世界与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无端端暴露在这亿万万时空的间隙中，早就被腐蚀的连夸克都不剩了。 当然，这也与白陌和量子之海之间极端契合的相性有关。 不知为何，只要身处量子之海，白陌就有种回到家中般的诡异错觉。 不过不管怎么说，白陌总算是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又是走错世界了。 比如，这里其实是某条白陌性别为♀的世界线。 他最开始确实想到过会不会是类似于大范围记忆改写的特殊能力，但仔细探查数日后，他却又不得不承认，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从一开始就是白茉小姐。 记忆改写可不会如此不留蛛丝马迹，就连VS三头龙的卫星画面都彻底换人。 白陌紧了紧形影不离的樱色围巾，方才有清风吹过。 哪怕是八月份的夏季，夜间的风偶尔也会变得很冷。 老天爷的脾气你捉摸不定。 那么—— 白陌食指弯曲，轻轻敲在空气中。 ‘噼啪！’的碎裂声紧随而至，那是时空障壁被击碎的脆响，量子之海的力量试图透过那一人高的隙间入侵这个世界，却在那站立在通道前的身影处乖巧止步。 正常来讲，想要前往量子之海，就必须需要通过马里亚纳海沟下的海渊之眼，因为那里才是这个世界通往量子之海的通道。 但白陌不需要，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白陌。 去下一个世界看看吧，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找到回家的路线了呢。 虽说他的时间能力还没到达那种，让自己在他人眼中「只是离开几分钟」的零时差境界，但万一真找到那也没办法。 希望这次别迷路到提瓦特，那个雷电将军与天理实在太过缠人了，还有八重神子...... 迈开脚步的旅行者打了个寒颤。 可就在这时，一只小手从身后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 紧接而至的，是那熟悉异常的奇怪称呼，与略带奶味的三无萝莉音： “怪物先生，你想要......去哪里？” ...... ...... “奇怪，为什么重装小兔会不听指挥？” 和芽衣一起返回宿舍后，布洛妮娅就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独自捣鼓起来。 虽说布洛妮娅经常会产生「如果重装小兔不是冷冰冰的机器，而是人类就好了」的情感。 但事实上，机器就是机器，是无法产生作为人类的感情的。 果然还是融合圣遗物时出现了什么差错吧？既然这样，那就再拆开一次看看好了。 女孩眨眨眼，从一旁摸出来一个小小的工具箱。 与此同时—— “笨蛋笨蛋笨蛋！布洛妮娅姐姐你个大笨蛋！”量子之海中的某处，传来蓝发少女气急败坏的喊声。 少女名为希儿·芙乐艾，今年十四岁，不是学生，是世界的观测者。 准确的来说，是这个被重启过的世界的观测者。 量子之海独立于虚数之树，在琪亚娜化身终焉律者重置世界的那一刻，察觉到危险的希儿几乎不由自主地在体内另一个人格seele（黑希尔）的拖拽下，重新潜入阔别已久的量子之海，进而躲过了那席卷整个星球的终焉浪潮。 不过与从头观察到尾的凯文不同，在潜入量子之海后，她与她的同伴都因为巨大的损耗而陷入沉睡，直至最近才勉强醒来。 因此，重装小兔在方才才会做出类似于自我反应的奇怪行为。因为重装小兔本就是希儿送给布洛妮娅的礼物，她自然拥有部分操控权。 可惜的是，希儿所在的地方距离主世界太过遥远，即使有着同伴的帮衬，想要返回主世界也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而作为观测者，希儿自然能看到主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即使新生律者的力量几乎如同修改器一般，直接篡改了主世界的数据也是一样。 这就像是导演对演员再怎么描述，他也知道他要演的是一场戏，最多也只能做到如同身临其境，而不是真的穿越到那个世界中。 假的就是假的。 “不行，得想想办法让姐姐察觉到那个冒牌货！不然哥哥说不定真的要离开那个世界了！——啊！真是的，为什么另一个我和小识她们都没醒呢？要是她们都在，大家就可以一起想想办法了！” 希儿暗自咬牙，能让性情温顺的她急成这样，事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由不得她不心急，因为现在在众人的脑海中，曾经的白陌早已被替换成了如今的白茉。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记忆更改，而是更为高级的存在概念替换！ 这就是崩坏意志在大陆级崩坏兽被消灭后的再度落子，以新生的第四律者「存在之律者」直接代替掉那个本就不应存于这个世界上的bug穿越者白陌！ 之前的白陌之所以会被强制踢出这个世界，正是因为他本人被世界本身排斥所导致！ 在「白茉」诞生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已经不再需要第二个白陌了。 由于布洛妮娅在得到圣遗物5th后对重装小兔的不断改造，希儿对祂的控制权限越来越低，到现在也就只能让祂动动手臂，这给希儿带来了极大的限制。 可就算希儿命令重装小兔提笔写下真相又如何？对白陌报以无比信任的布洛妮娅也只会对此嗤之以鼻，并再度加深对被黑掉过（自认）的重装小兔的控制权限，直接断送掉希儿最后的希望。 因为那是他们缔结的羁绊！ 可正是这个羁绊，在这种紧要关头反而成为了最大的阻力！ 大概这就是崩坏意志想要看到的吧，曾经的羁绊如今却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无论是对此感到失望从而离开这个世界，还是因为种种误会拔刀相向，都是祂喜闻乐见的结果。 白陌这位异世界来客的存在，已经干扰到正常的考试（崩坏试炼文明的）进程！ “现在需要的是决定性的证据，否则布洛妮娅姐姐根本不可能动摇对那个冒牌货的信任！......希儿，你要好好想一想，你绝对有办法帮哥哥的！” 女孩蹲在地上努力活动脑筋，并在心中生出「实在不行就拼着再度沉睡乃至消亡的风险透支能量，拼命靠近世界障壁后唤醒小识把她扔回那个世界」的冒失想法。 她真的差一点就这么做了，好在有人先一步阻止了她。 “白痴，还是那么冲动。” 重重叠叠的声音在希儿耳边响起，下一秒，女孩的脑袋被「狠狠」敲了一下，旋即，体表涌动的崩坏能也入潮水般退去。 她扭过头，就看到拥有与自己一模一样面孔的少女正眨着红宝石般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脸的嫌弃与无奈。 “另一个我！快想想办法！” 像是溺水之人看到稻草一般，希儿连忙抱住seele开始撒娇，胸前同样远超正常十四岁的丰盈相互摩擦挤压成委屈的形状，完全顾不得关心一下刚刚醒来的另一个自己。 seele对于这点虽说颇有微词，不过她也不是不知轻重的小鬼。 但比起慌慌忙忙的希儿，她显然要冷静不少。 而作为冷静这一优良品质的产物，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破局的手法。 布洛妮娅没有向重装小兔传输重要资料的习惯，而是存储在自己脑海里的芯片中，这是可可利亚交给她的习惯。 重装小兔终归只是机械，如果被人夺走，其中蕴藏的一切情报都要付之东流。 而那些不怎么重要的资料放在内置储存庞大的天命终端中就可以了，同样不需要专门保存。 但也有一些东西的重要性，是位于这两者之间的。 seele嘴角翘起：“布洛妮娅姐姐在偷偷拍摄那张照片时绝对不会预料到，它居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照、照片？”希儿萌萌地歪歪头，思索了一下后恍然大悟。 存在之律者的能力会影响过往的一切，包括过去的相片、资料、音频视频字体签名甚至路人的偶尔一瞥。 因为她是在世界层次的概念上挤掉了被代替之人的存在，相当于一个对星级别的强力宝具。 如同「灼眼之夏侯惇」这部作品中的存在之力，只要你汲取了对方的存在之力，那么你就是TA。 无论性别还是年龄，无论过往还是经历，没有人会对你的存在感到违和，也没有人会察觉到异常。 因为「你」就是「你」，即使性格与性别兀然发生改变，那也只会被当做「突然开窍」亦或是「曾经隐瞒的很好」，直到汲取的存在之力彻底消失殆尽。 然而就像处于量子之海中的凯文与希儿等人免疫掉了终焉的世界重启一般，在事发时，处于海中的一切事物存在都不可能被波及。 「终焉」尚且如此，区区「存在」亦然。 而重装小兔，当事发时处在量子态下的重装小兔，体内蕴含有还在海中的希儿的力量，并成为她观测现实世界之眼的重装小兔—— ‘滴滴——’ “嗯？” 正在埋头苦干的布洛妮娅有些迷惑地看向重装小兔手里的终端。 她似乎在往里面传输什么资料的样子？ 还未等女孩做些什么，重装小兔就已经将资料传输完毕。 见状，布洛妮娅伸手取下传输完毕的终端打开。 然后，里面多出的那张相片让她瞪大了那双本应全无感情波动的眼眸。 “这是——” ...... 第一百二十一章·「坏了,我成替身了」 “——「存在之律者」，崩坏意志啊崩坏意志，你还真能给我整出点新花样！” 白陌整个人都佛了，他承认，如果不是布洛妮娅叫住他，他真就会栽在这一手狸猫换太子上。 那这本书就可以改名为「从崩坏开始的万界之旅」，又或是「问题儿童都来自崩坏世界」了。 但马上，他的表情就柔软下来，并用颇为讨好的眼神看向坐在一旁的小女孩，轻声细语，温柔至极：“布洛妮娅，你把那个芽衣抱着我的相片删掉呗？” 由不得白陌不尴尬，那大概算得上是这家伙在这个世界上出的唯一一个丑了。 当时的他由于圣痕莫名其妙的阵痛导致浑身无力，结果直接被芽衣以公主抱的形式，一路狂飙带回圣芙蕾雅的医务室按在床上摩擦啊呸检查。 要是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谁曾想布洛妮娅这坏丫头居然悄·咪·咪把这幅照片拍摄下来后上传至重装小兔，这对自尊心极高的白陌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布洛妮娅不要！”坐在重装小兔肩头的女孩抱着吼姆玩偶用力摇头，脑后那对双涡轮仿若真物：“因为这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份能够证明怪物先生是怪物先生的证据了！” 刚看到照片的女孩第一反应其实是「照片是P的」，毕竟在她的记忆中，芽衣根本没有和一个陌生男性如此亲密过。 更何况照片中还拍到了「可恶！居然不知道该吃谁的醋！」的琪亚娜，与绷着小脸冷漠至极的德丽莎。 这分明是几人顺利解决浅仓深雪后，从长空市返回圣芙蕾雅的画面！ 而在那时，被抱在怀里的应该是白茉才对，至少在布洛妮娅的记忆中如此。 但本着某些奇怪的思绪，女孩并没有直接删掉这张照片，而是利用自己堪称世界顶端的技术认真检查了许久。 最后她得出结论，要么修改这张图的人技术远远超过她，要么这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她稍加思索，登录了某个只有数人的聊天群，将这张照片发送过去后，才分别艾特了另外两个群友。 合金装备布狼牙：喂？Zaima？帮布狼牙看看这张照片有没有被修改过。 绿色帽子链接器：吼吼？就连布狼牙小姐都需要求助？ 蛇战士从不摘下祂的兜帽：你在怀疑这张照片被水平远超过你的人修改过。 合金装备布狼牙：是的。 蛇战士从不摘下祂的兜帽：那么，布狼牙，代价是什么。 绿色帽子链接器：帮小朋友个忙都要报酬，真是小心眼——不过既然蛇都要报酬了，我不要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合金装备布狼牙：请快点，布狼牙的报酬会让你们满意的。 布洛妮娅自认技术处在世界顶尖，但她也清楚，她这两个群友中的任意一个都是轻松碾压自己的存在，如果他们都没看出异常，那么这张照片就是绝对真实的。 片刻后，两人纷纷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并言之凿凿地说如果有人能瞒得过他们，那么他绝对可以轻松将这个世界玩弄于鼓掌中。 得知真相的女孩眼神闪烁，她在拜托两人检查照片时就查询了这个世界有关白茉的所有记录，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真的会有人能够将这个世界玩弄于鼓掌中吗？” 布洛妮娅喃喃自语。 不知为何，明明一边是一边倒的情报碾压，另一边却仅仅只有一张照片，可她的内心中仍然产生了犹豫。 就在这时，重装小兔忽然一把抓起她，飞快地向外飞去。 鸭鸭先是一呆，下意识想要拿回权限。 但想到重装小兔之前的异样，犹豫了一下后，她这次选择静观其变。 而在那之后，布洛妮娅就在重装小兔的带领下，看到了那个随手扯碎世界障壁，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背影。 不知为何，光是看到那个略显落寞的背影，女孩就感觉心里一阵难受。 她甚至没有重装小兔的指引就冲上前去，下意识拉住对方的衣角。 然后，说出了那句令她自己都感到无比诧异的话语： “怪物先生，你想要......去哪里？” ...... ...... 面对白陌前所未有的讨好神色，鸭鸭冰着小脸不为所动： “存在之律者的能力太过可怕，布洛妮娅害怕如果连这最后的证据都失去，下次真的会彻底沦为对方的傀儡！” 瞧见时机成熟，希儿就已经借着重装小兔的手，当着两个人的面书写出这一切的真相。 布洛妮娅先是震惊于对方能力的诡秘，又是惊喜于希儿的存在，但最后充满心里的，却是滔天的怒火。 对不成器的自己的怒火。 但很快，她就收敛好这份情绪，因为现在不是为它操心的时候。 “布洛妮娅知道怪物先生现在非常生气，但请怪物先生不要直接去找存在之律者算账。虽然布洛妮娅自己也很气很气......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因为现在一旦动手，站在怪物先生身边的就只有布洛妮娅一人——” 从这胡乱的语序就能看出，表面三无的小女孩内心中到底有多么的焦急。 ‘嗡——！’闻言，一旁的重装小兔「希儿」不满地哼哧一声。 “嗯，还有一台。”白陌跳起来，拍了拍祂的脑袋。 “......嗯，只有我们两个，以这样的配置面对BOSS实属不明智。” 鸭鸭看了眼想要说些什么的白陌，说： “布洛妮娅知道怪物先生可以轻松解决掉存在之律者，布洛妮娅也相信怪物先生可以轻松解决掉存在之律者......但现在的情况是，包括笨蛋琪亚娜、芽衣姐姐和学院长她们在内，整个圣芙蕾雅乃至整个天命组织都站在那个律者的身边，如果真的打起来，不知道真相的她们会帮谁不言而喻。” “打个BOSS还得避免伤到一旁的小怪？真麻烦。”白陌嘟囔。 鸭鸭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心道布洛妮娅的意思是先悄·咪·咪策反她们化敌为友，结果你就光想着打群架时避开她们直捣黄龙。 “应该没什么事吧？反正我有生命目录，只要不死就都能救活。” 好吧，这下避开都懒得避开了。 “但我们现在不能确定，就算击杀律者，她造成的影响就会消失！”布洛妮娅不由加重语气，“如果怪物先生在芽衣姐姐她们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直接击杀「白陌」，且她造成的影响没有取消，那事后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到那时，少女们怎么可能去听一个击杀自己心上人的家伙的，哪怕任意一句辩解？ 等待双方的只有不死不休。 白陌叹息一声：“怎么这么麻烦？” 他好怀念用刀就能搞定一切的日常生活。 鸭鸭用力瞪他一眼，心道要不是你把好感度撩那么高，现在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总而言之。”女孩站起身，随手把空空如也的易拉罐扔到垃圾桶里？ “布洛妮娅，没扔进去哦？” “——布洛妮娅回去就把怪物先生的照片复印一万份散布在圣芙蕾雅学院内部，然后再发到网上让整个世界的人都知道！” “你是恶魔吗？！” “布洛妮娅是兴趣使然的世界破坏者！”神座·布洛妮娅·出流骄傲挺胸！ “你这样做破坏的只有我的世界！不要啊！这下子就算存在找回来了，我以后也肯定要社死了！” “那这个时候布洛妮娅就要推荐传说中的神器「人生重来枪」了。” “你从哪里拿来的天火圣裁？！” “假的。” “假的吗！” “真的在这里。” “淦核弹头！” “怪物先生的XP好独特，重装小兔快退后（小声）。” ‘吭哧——’希儿满心欢喜地控制着重装小兔上前一步。 “诶呀？我记得重装小兔是受到布洛妮娅控制的吧？这就是那个，口嫌体正直？” “重装小兔，rideon！” 打闹中的布洛妮娅嘴角轻翘，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自己才能看到怪物先生这样的一面了吧？ ‘怪物先生，布洛妮娅绝对——绝对会帮你夺回属于自己的存在的！’ 女孩在心里暗暗发誓。 ...... 布洛妮娅独自走在僻静的小路中。 几人合住的宿舍位置较为偏僻，再怎么说也是圣芙蕾雅独此一号的豪华别墅，晓是以德丽莎和姬子的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堂而皇之地把特立独行盖在大庭广众之下。 女孩的步伐看起来有些轻快，她刚刚结束和白陌的斗嘴，并与他立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的约定。 现在敌明我暗，存在之律者人如其名，自始至终就没有遮掩过自己的存在。 与之相反，无论是察觉到异常的布洛妮娅，还是悄·咪·咪返回这个世界的白陌，都处于只有她们三人知道的暗处。 所以女孩才会嘱咐白陌继续藏好自己，等她通过某些手段让同伴们在一定程度上察觉到异样乃至彻底觉醒后，再作为关键时刻的尖刀杀出一锤定音。 冒牌货终归是冒牌货，就算代替了存在也是如此。 嗯，就像之前说的那样，首先先将怪物先生被芽衣姐姐公主抱的照片，复印一万分贴在学校里吧～ 鸭鸭发誓这绝对不是报复，这样做真的只是增加白陌的曝光率，好为之后的事情做铺垫而已！ 嗯，你们就当真的听。 今天绝对是一个好日子，既和希儿取得了联系，又揭穿了存在之律者的阴谋。 这波啊，这波是双倍的快乐！ 想到这里，女孩的步伐又轻快几分。 能不轻快吗？她一直都是悬浮的。 就在这时，似曾相识的稚嫩声线从小路的尽头传来。 “布洛妮娅，这么晚，去哪里玩了？” 那是一道樱白色的娇小身影，她穿着合身的素色水手服，个头与布洛妮娅相当，及膝长发如瀑倾泻，肌肤白嫩宛若初雪，纤细双腿中左边被象征纯洁的纯白过膝长筒袜包裹，右边的裸腿上则是佩戴有漆黑中泛着银光的腿环，将一小截雪白的绝对领域衬托的无比诱人。 只有巴掌大的小脸精致至极仿若天工，长长的睫毛好似蝶羽，左紫右蓝的异色双眸如梦似幻，在眼角延伸出点点同色的魅惑眼影，头顶存在感颇高的阿呆毛还在一翘一翘，看起来仿佛从幻想中走出来的公主。 要说唯一的缺点，大概也只有那扁平的胸部了吧。 当布洛妮娅看到她时，几乎本能地身体一颤。 ‘——糟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圈套」 月明星稀，蝉声渐熄。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路对面站着的娇小人影，歪歪头，回答道：“布洛妮娅出去和男朋友约会了。” “是刚刚那个清洁工对吧？我看到了。” 白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认真地叮嘱道：“那个人确实长得非常非常非常好看，和布洛妮娅也很般配......不过啊，现在的布洛妮娅只有十四岁，交往可以，千万不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哦！比如闹出人命什么的！” 布洛妮娅既没有吐槽她明明个子和自己差不多，却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育自己； 也没有对她一瞬间就相信自己随随便便编出来的借口感到感动。 她的注意力尽数集中在白茉的第一句话上。 ‘就连怪物先生都能够欺骗过去的隐匿能力......「存在」这种力量真的有些犯规了。’ “嗯，布洛妮娅知道了。”女孩乖巧地点点头，小脸上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那布洛妮娅是出来约会，白茉姐姐是出来干什么呢？” 弄的跟谁不会演戏似的。 “干什么？” 「白茉」歪歪头，纤长食指点了点玉琢似的下唇，柳叶峨眉微微紧蹙，两颊苦恼地升起两道瑰丽而诱人的红晕： “大概，是给某个不听话和野男人媾和的孩子一些惩罚吧。” “......” “放心啦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伤害你了，这孩子好不容易才利用那个男人的过往构造出来的虚拟人生想必也会支离破碎。” 「白茉」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样的话，迄今为止的一切努力不就全部木大了？” 鸭鸭眯眼：“你是白茉姐姐的律者人格。” “是的，我就是这孩子的律者人格。”律者白茉干脆承认，“因为如果是心里阴暗的我本身，即使代替那个男人的存在也必然会露出破绽。所以在经由神（崩坏意志）之手诞生后，我直接复刻了那个男人的一切经历，并在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洗脑成无有一丝记忆的人偶后，将那些经历修改合理后尽数填入其中，并将她的外表捏成现在的形状。” “换句话说——”律者白茉顿了顿，“她确实认为自己就是白茉，是那个在第三次崩坏发生时大杀四方，在东海上空讨伐大陆级崩坏兽「阿兹·达卡哈」，之后又击败那个玩弄时空的八重神祗，最后又阻止了天命与神州开启战争的大英雄～” “但那些都是怪物先生做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啊，事实确实如此。”律者白茉耸耸肩，“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与那个男人外，包括白茉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真相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有的！”女孩回答的斩钉截铁。 “或许吧。”律者白茉笑了笑，“你知道吗布洛妮娅，在宿舍中，你会察觉到异样对我而言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你太弱了，A级女武神的实力足以应对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苦难，但对完全体的律者而言，A级......什么都不是。” “琪亚娜虽然看似混吃等死，但她一直都在暗地里高歌前行；芽衣看上去与之前无异，骨子里的那一抹愈演愈烈的漠然却做不得假；德丽莎的神恩结界就算是我也要心生忌惮，幸好利用「存在之力」的特性取巧跳过，否则她才会是第一个察觉到异常的人；符华和姬子倒是和你差不多，但她们与那个家伙之间的关系显然要差一些，而且符华又去出任务了，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工作。” “唔......” 布洛妮娅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击中了，但当她仔细检查过后，却又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遭受到任何伤害。 “你做了什么？！” 律者白茉拍拍手：“不要紧张，我之前说过不会伤害你，就是不会伤害你......白茉那孩子啊，是真的把她自己当成那个男人了，连带着我也对你下不去手。” “但取巧一些还是能做到的，比如——”她咧开嘴，露出恶质的笑：“比如，将「布洛妮娅·扎伊切克」这个人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消，让她成为所有人都看不见，摸不到的......「龙」？” 一个无色无味，看不见摸不着，不会发出声音也无法干涉这个世界的龙，祂存在和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 “呼呼～不过我不会如此轻易地完全抹消你的存在的，布洛妮娅小朋友，让我们假设一下：深夜树林中，备受大家信赖的白茉小姐与可可爱爱的三无萝莉布洛妮娅正在结伴而行，忽然从天而降一个陌生的男人打伤白茉抢走布洛妮娅，大家会怎么想呢？” “西伯利亚粗口！” “其实你早就预料到了吧？毕竟你很聪明嘛！”律者白茉轻快地说：“所以明明我给你这么长的时间，你却仍然没有去联系那个男人。” “你是想牺牲自己，对吧？在你看来，既然那个男人已然察觉到真相，那么就算自己不在了，他也绝对能一如既往的披荆斩棘，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因为那是白陌啊，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心里牵挂的希儿也平安无事，再过一段时间就能从量子之海返回这个世界，你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真是伟大的牺牲精神啊，太令我敬佩啦！明明只要联系一下，那个男人就绝对会以超越时光的神速来到你的身边，轻而易举地湮灭掉我这个冒牌货。” “神明大人也真是的，既然给了人家那个人的身份，就不能连匹配的力量也一并给与吗？明明上个纪元都给炎与岩两位前辈大陆级别的力量了，居然还死扣「崩坏强度与文明相衬」这条死理......” “啧！”布洛妮娅咬牙，她现在特别想往那张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因为她明白，既然对方能够提出这个假设。 “模拟创星图启动——” 那么，她的怪物先生—— “激旋回弹反转吧，「存在之力」！” 一定已经被她用某种不知名的手段引到这里了！ 流光溢彩的纯絮光幕闪烁运转，模仿起存在之力的反面将其相克抵消。 可这一次，战无不胜，就连崩坏克星神恩结界都能抵消的模拟创星图第一次吃了憋！ “没用的。”注视着那兀然出现的身影，律者白茉食指轻摇，“我啊，其实是可以一瞬间就直接剥夺走布洛妮娅的存在，让她消失在你们所有人的记忆中的......但我没有这么做哦！白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白陌没有看她，仍然低下头，在布洛妮娅愈发柔软的视线下拼命往模拟创星图中灌输能量。 律者白茉倒也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述说下去：“因为我是故意的......好吧这是一句废话。不过顺便一提，我建议你不要再驱动模拟创星图，而是利用祂那个你许久都没有用过的「将某个能力限定化使用」来延续——唔，已经发现了吗？真不愧是你呢，唯独在这方面敏锐的惊人。” 律者白茉满意地笑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她不认为会有人比她更了解白陌了。 因为她，就是为了他而特地被创造出来的。 他，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存在」的反面是「不存在」，就算模拟创星图模拟反面相克抵消又如何？那只会加速布洛妮娅存在的消失！ 律者白茉说了，她故意没有在一瞬间消灭掉布洛妮娅的存在。 为的，就是让白陌不间断地驱动耗能庞大的模拟创星图，借以用其「将存在之力限定化使用」的能力，稳固住布洛妮娅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这下，你那最为棘手的模拟创星图算是被封住了......但是，这还没完。”律者白茉微笑：“接下来要封住的，是你的生命目录。” “白陌，为了布洛妮娅，将你的生命目录交给她吧。” 生命目录是能够从所有生命体上收集情报，从‘目录’采样，然后‘进化’以及‘合成’，让持有者无上限持续进化的单一独立系统树。 “现在在布洛妮娅身上循环的正是存在与不存在的螺旋......但你应该清楚，劣等的模拟创星图终归比不过正版的力量，再这样下去，最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布洛妮娅的存在就会彻底消失。” 律者白茉的表情非常认真，就像是在教授学生知识的尽职教师： “但生命目录可以让她避免这个结局，不断读取周遭生命体信息的祂会成为一个交互的锚点，一个钉死布洛妮娅与这个世界之间联系的锚点——唔？她的存在稳定下来了？明明还没有给她生命目录，你做了什么？” 白陌没有搭理她，而是抱着布洛妮娅起身。 女孩的体重很轻，轻到稍微不留神就会消散在这个世界。 “放心。”白陌将女孩额前的汗水擦去，轻声道：“你不会有事的，区区存在之律者，我会搞定。” “怪物先生，你不应该过来的！”明明依旧是没有起伏的语调，可其中蕴含的焦急意味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不回答我？也对，这样才符合你的性格。”自认天底下最了解白陌的律者白茉ω着小嘴，“嗯，该来的人也快要到了，是时候放白茉那个小家伙出来透透风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一抬手，四尺三寸的‘黄昏（虚假）’浮现在她细嫩白皙的掌心。 然后，狠狠刺穿自己的小腹！ 白陌确实是不应该过来的。 “白茉！” 因为，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一个简单到令人怀疑人生，却无比有用的...... 圈套。 ...... 第一百二十三章·「律者」 月明星稀，蝉声已熄。 然后，杀意骤起。 “白茉！！！光翼展开！” 比声音更快的是行动，「白骑士·月光」身后的对军级伽马粒子流束尽数向那怀抱少女的身影轰击而去，却在某种本能的控制下不由自主地尽数偏移目标，逸散的光流掀起道道迷雾般的烟尘。 而弑神铠甲的主人则是焦急地来到娇小女孩的身边，担忧地注视着那贯穿她小腹的火焰长刀。 “我没事。”白茉随手拔出长刀，表情漠然，像是被贯穿小腹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哪里的阿猫阿狗一般。 但随即，她便目露哑然。 “伤口——没有愈合？” 白茉（自认）的体内拥有「天人道」进阶而来的生命目录，按理来讲，这种程度的伤害瞬息间就能恢复完毕。 只是那在炙热灼烧下彻底碳化的伤口正在告诉她，她现在已经「失去引以为傲的恢复能力」的现实。 不仅如此，锁骨处的三位一体究极圣痕、拟似魂钢之躯、灵刀·丹樱与存在感稀薄的辉刀·经津主，就连体内那自长空市开始，就一直陪伴她一路披荆斩棘的外道六法也尽数消失不见。 好在「次元连接核心（笑）」的部分仍然还在体内，正提供给她源源不断的崩坏能。 她看向烟尘中只剩轮廓的身影，如画般的娥眉蹙起，凝声说：“是你做的手脚？” 少女体内的律者白茉轻笑，白茉自认为拥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崩坏意志给与她们的力量仅仅只有「存在之权能」。 那不过是律者白茉利用某些手段，给了少女「她确实拥有这些力量」的错觉罢了。 好在白陌消失的时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件，倒也没有露出破绽。 ‘不过现在嘛——’律者白茉意味深长地说：‘小白茉失去力量的理由，有了。’ ‘因为在你们对面的，正是新生的「存在之律者」啊～’ 听到白茉的身体出现了异常情况，焦急的琪亚娜顿时顾不得敌视白陌，连忙询问：“那个家伙做什么了？！” “我的力量——都不见了。”白茉闭眼感受了一下后，冷冷地盯着那个绑架布洛妮娅的家伙：“不光如此，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全部都跑到那个家伙那里去了！” “他抢走了白茉的力量？！”琪亚娜大惊失色，没想到居然能发生这种事。 不过马上，她就拍着胸口，信心满满地说：“没关系，最近本小姐也有变强，太虚剑气的进步就连班长都赞不绝口，说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呢！既然力量在他手上，打倒他就能取回来了对吧？之前都是白茉站在最前面......这下，轮到我来帮白茉的忙了！” “嗯，拜托你了，琪亚娜。”白茉轻声说。 “仅有琪亚娜一人是搞不定的。”就在这时，第二道声音传来，原本温婉的声音中倾泻肃杀，十数把长刀仿若修仙小说中的御剑一般，尽数轰击在一动不动的白陌身侧，极其精准地与之擦肩而过，未有造成半点战果。 化作一道雷光来到两人身边的芽衣眼中是无边的杀意，她一伸手，五道水桶粗细的雷霆滚滚落下，化为通天彻地的囚笼将「存在之律者」笼罩其中。 无论是芽衣也好，琪亚娜也好，抵达无尘之境的能量控制能力，让她们完全不需要担心攻击逸散的力量伤害到白陌怀抱中的布洛妮娅。 “这下应该能暂时控制住他了！” 芽衣转过身，肃杀的表情立刻土崩瓦解，她看着白茉小腹处的伤口，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没事。”白茉摇摇头：“烧成焦炭的血肉反而葬送了失血过多的可能，被夺走的黄昏蕴含有破坏之键的力量，而破坏之键造成的伤害必须要有创生之键的力量才能治愈......与其纠结暂且不会死的我，不如先把布洛妮娅救回来——唔？” 白茉疑惑地看着芽衣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破坏之键的力量必须要有创生之键的力量才能治愈」这件事本就是伪命题，只要有强大的疗伤效果，任何能力都可以治愈伤口！”芽衣快速说：“白茉稍微忍耐一下，我这就利用电击刺激你体内的细胞加速分裂！” 然而任由芽衣怎么努力，修复的效果都是杯水车薪。 精神空间中的律者白茉苦兮兮地翻了个白眼，她上哪里去弄个破坏之键捅自己啊？芽衣你不要再努力啦，抑制伤口恢复好麻烦好麻烦哒！ ——不过，大家现在都默认了白茉的伤口是‘夺取’黄昏的白陌制造的，这是一个好消息。 面对急到满头香汗的女孩，白茉的表情柔软起来： “嗯，芽衣说的没错，只要有强大的恢复能力，确实可以办得到。不过芽衣貌似还达不到那种水平呢。” 直到现在，白陌都还被芽衣的雷电牢笼囚禁。 而时刻监视着他的琪亚娜听到白茉这句话，下意识就为芽衣鸣起不平：“白茉你好过分诶！明明芽衣在那么努力帮你！” “嗯，我道歉，对不起。”白茉说。 然后她就在少女们目瞪口呆神色下，随手将自己小腹处的伤口尽数抠挖下来。 原本‘黄昏（虚假）’造成的伤害仅仅只有数厘米，结果这一下，硬生生被她扩大到接近整个小腹的三分之一。 而在做完这些后，血淋淋的小萝莉若无其事地说：“嗯，现在破坏之键造成的伤害没有了。芽衣，再用那个刺激细胞分裂的办法吧。” 这就是白茉（白陌）的风格，与其缝缝补补，不如毁灭后再创造。 律者白茉捂脸放开了抑制恢复速率的行为。 真不愧是她按照那个人捏出来的人格。 伤口彻底回复完毕后，白茉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雷电淹没的身影。 “第四律者「存在之律者」，我希望你把布洛妮娅与我的存在还回来。” “存在之律者？！”芽衣与琪亚娜面面相觑。 “是的，执掌存在权能的律者。”白茉说：“我有思考过，究竟为何力量会离我而去。其他的也就算了，史尔她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即使中了修改记忆，篡夺思想的权能也是如此。” 女孩的语气自信满满，那是足以填满寰宇玄穹的信任。 律者白茉撇撇嘴，开始加大影响白茉思维的力度。 她得让白茉把这口黑锅牢牢地扣在白陌头上才行。 “但破坏之键的力量做不了假，再加上方才察觉到的异样感，那种被「剥夺」了什么的奇妙感觉......我只能得出以上结论，那就是——他抢走了我的「存在」！” 芽衣了然点头：“......怪不得明明布洛妮娅在那个人手里，我却丝毫不担心他会伤害到她。” 琪亚娜目露恐慌：“可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记忆中的白茉不应该被替换成那个人吗？” “这就是他的矛盾之处了。”白茉轻哼，“因为我太强了，强到他无法一口气剥离掉我全部的存在，所以他也只能先把代表我力量的部分抢夺过去，再伺机抢走其他部分。” 说到这里，她看向琪亚娜：“谢谢你，琪亚娜，如果不是你来的及时，说不定我整个存在都被他替换。到那时，或许存在于你们记忆中的「白茉」，就会变成那个律者了吧。” “没、没什么啦！诶嘿嘿～～～”女孩羞涩地挠挠麻花辫，这还是白茉第一次如此直白的称赞她，这不禁令她心底大呼‘琪亚娜你做的很好啊琪亚娜！’。 好耶！ 芽衣则手扶在刀柄上眯起眼，心情看起来有些不太美丽：“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打倒这个拥有白茉全盛时期力量的冒牌货，然后将白茉的存在尽数抢回来。” “并不是全盛，但或许更强。”白茉认真道，“次元链接核心虽然还在我这边，但他是律者，体内拥有恢复能量功率在链接核心七倍以上的律者核心，这样的他绝对会更强！” “琪亚娜、芽衣，抱歉......这次我大概是上不了场了。” “没事没事！”琪亚娜大大咧咧地拍着胸，冲她露出一个阳光般璀璨的笑容：“之前一直都是白茉冲在最前面，本小姐都快忘了该怎么打架了！偶尔让你站在幕后指挥其实也挺好！” 倒不如说，最喜欢逞强的呆瓜白茉最好以后一直都这样，以骑士之名，琪亚娜·卡斯兰娜绝对会拼死保护好你的！ “是这样的。”芽衣亦是报以贤淑至极的微笑，夜风轻抚那柔顺的长发，恍若星屑在流淌，“说起来，这好像还是白茉第一次依靠我们呢，芽衣心里其实相当激动。” 没错，多依靠依靠我吧，不要再和之前一样自顾自地解决一切，结果次次都弄的自己遍体鳞伤！ “千万不要伤到布洛妮娅！”白茉又一次叮嘱。 “嗯！我们知道！” 噗嗤！ 就在这气氛大好的紧要关头，一只手穿越了芽衣密不透风的雷之囚笼「轰击五星」。 明明是纯粹的能量，雷电却如同固态的果冻般停滞在那只手中，任由其撕扯拉拽出一道一人高宽的缝隙。 然后，那个‘抢夺’白茉存在、绑架布洛妮娅的「律者」的身影，第一次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稍微耽误了点时间。 白陌想到。 如果不是「白茉」的无心之言（现在在布洛妮娅身上循环的正是存在与不存在的螺旋），他真的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扭曲境界」这一能力。 布洛妮娅之所以能不依靠生命目录作为锚点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正是因为白陌扭曲了「存在与不存在」的境界。 之前女孩身上就一直重复着「白茉」的「从有到无」与模拟创星图的「从无到有」，然而由于模拟创星图能力的劣质性，最多持续一段时间，她就会彻底败下阵来。 原本的话，确实需要不断与外界产生交互的生命目录，来作为将布洛妮娅钉死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 但如果有扭曲境界的帮衬，同样能勉强达到这个效果。 作为代价，就是白陌无时无刻的巨大崩坏能消耗，模拟创星图本就是耗能大户，未经深度开发的扭曲境界更是如此。 白陌自长空市苏醒毕竟只有四五个月，不可能真做到面面俱到。 且最为关键的是，白陌的手现在不能离开布洛妮娅哪怕一点。 如果离开，失去能量供给的两种能力会瞬间失效垮塌，造成的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这倒不是白陌不舍得将生命目录给予布洛妮娅，而是他明白，没有了生命目录带来的恢复能力—— “那个就是掠夺了白茉存在的家伙吗？” 纯白骑士冷淡地将爆炎双枪合二为一，延展出的长剑遥指「律者」，虚数暴动，银白铠甲宛若月光。 “如果白茉长大后再性转，估计就会是这幅模样吧。” 雷电女王唇角勾勒出高傲不屑的伪笑，无尽的雷暴索绕在她的身边，圣痕闪耀，赤色巨龙仰天咆哮。 她们......不知不觉间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吗？ 视线扫过熟悉的女孩们，虽然诧异于她们的成长，可现在布洛妮娅的情况相当不乐观，白陌没时间在这里和她们磨磨蹭蹭！ 然而在他即将有所动作的前一刻，千锤百炼的直感在白陌脑海中疯狂敲响警报，头皮炸裂的他几乎是下意识使用出那「由于移动距离太短所以一直都看不上」的零时移动！ 只能瞬移五十米的零时移动确实拉跨，毕竟白陌现在的位移速度极其恐怖，根本看不上这点些微的距离。 但这并不能说零时移动没有任何优点。 正如它的命名那样，它是真正的零时间移动，而非至少需要些许时间的普通位移。 有些时候，那零点几毫秒的启动时间真就能决定一切。 “啧，让他躲开了！” 树林中，手持超限犹大的德丽莎银牙暗咬，唯一缺点是腿短的她刚刚才赶到这里。 不过讯息什么的芽衣都有通过某种手段告诉她，所以她一到现场，就试图用限定范围的神恩结界笼罩住白陌。 “......” 白陌深吸一口气，开启许久没有使用过，能够短暂读取一秒未来的未来视。 神恩结界对崩坏能的克制实在太强，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他就要栽在德丽莎的手里了。 可这还没完！ 面对来势汹汹，配合默契，完全不留死角将自己包围起来的三人，战斗中向来无悲无喜的白陌神情罕见地变得焦躁。 因为他害怕，他害怕被神恩结界笼罩。 这不是他怕死，而是他害怕神恩结界将自己的能力无效化后，怀中依靠能力维持存在的女孩就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成为无法被任何人干涉、也无法干涉任何人的「龙」！ 三人面无表情地接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本还会在战斗中做出一些多余动作、说出一些没用废话的她们现在俨然成为了一个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脑袋里想的具都只有先打趴对方再谈其他。 可这一次，教授她们这一点的家伙反一反常态，而按耐不住脾气暴躁地高声大吼： “让开！！！” 然后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界范围之内。 见状，白茉不爽地低吟出声：“——「人间道」的律令吗？” 在白陌大喊的那一刻，蓄势待发的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杀招，直接被抓住机会的男人趁机逃出原本天衣无缝的包围圈。 “既然这样——” 闪烁的眸光扫过天空中的白色音障云，白茉拿出天命终端，神色阴晴不定。 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她低下头，向其中输入当今天命代理主教「琪亚娜·沙尼亚特」的通讯地址。 存在之律者，就让你看看，与整个世界为敌的感觉！ ...... 第一百二十四章·「怪物骑士和他的小小公主 布洛妮娅的回合 」 如果有人在大气层外部，就能观测到，一道赤色的流星正极速划过这颗星球的表面。 如果不出意外，区区十数分钟，这道流星就能够从伊始的极东之地横跨亚欧大陆，来到作为其目的地的地中海。 如果不出意外。 东海万米上空，自「阿兹·达卡哈」一战后，再度有声炸响。 天空似乎有上百个太阳、上百个月亮，以及上百万个星星，分不清昼夜，辨不出方向。 这是印度叙事诗「摩柯婆罗多」中，用来描述大英雄阿周那那足以毁灭世界的宝物「梵颅（Brahamashira）」释放时的威力。 但如果有人通读过「摩柯婆罗多」，那么他就会发现，作者对该宝物造成伤害的描述，几乎与现代常规破坏力堪称最强的「热核武器」一模一样。 热核武器作为人类除崩坏外的最大杀器，其破坏力自是无需多言。 在接到白茉的联系后，天命方面自然对那个篡夺她全部力量的律者心存警惕。 不仅仅是天命，在这个信息交互速度比光还要快的时代，几乎是同步得到消息的各国首脑更是陷入一片惶恐。 自己的存在被人替代，自己的一切被人篡夺，眼睁睁看着他人享受自己的一切...... 光是想一想那样的场景，无论是谁都会生出冲冠的怒火。 有一就有二，如果下一次被篡夺存在的，是他们这群一言一行都足以影响一片地区乃至一个国度的掌权者，又或者是那几乎掌握世界近半资源，坐拥天命的大主教...... 在这一刻，无论是谁都暂且放下了对他人的意见与仇恨，转为专心对抗这个新生的第四律者。 无论如何，他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而这出现在白陌视线范围内的热核导弹，就是联合的产物之一。 导弹上承载的是八枚当量在100千吨的核武器，二战的最后，漂亮国投掷在长崎的核武器「胖子」的威力在20-22千吨，换言之，这颗导弹的威力至少要在胖子的四十倍以上。 而这样程度的核导弹，总共朝白陌抛射了整整五枚！ 然而—— “没有起到任何阻碍！核武打击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作战厅中，头戴耳麦的监测员声音中蕴含着令人肝胆炸裂的惊惧。 “别慌，这在我们的计算之中。具资料记载，律者的能量控制能力达到恐怖的无尘之境，这种分散式的大范围攻击起不到作用理所当然。不要忘记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为天命的舰队争取集合时间，况且与对方的速度相比，导弹也就比蜗牛快一些，祂能够躲开理所当然。” 站在主位的老年男人淡淡道，“虽说不抱有希望，检测一下核武对「第四律者」有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在律者级别的战斗中，除非人家像安培拉星人似的站桩不动任由你轰，否则核武根本派不上用场。 可明明听到了男人的安慰，监测员却依旧是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将军！那个家伙根本没有躲开！” “哦？也就是说，祂是凭借自身的物理强度硬抗核武的轰炸而不受损？”男人蹙眉，表情不是很愉快，“.......真不愧是篡夺了那位力量的律者。” 该向上面提议一下，终结崩坏后，该怎么处理这些明显超纲的存在了。 “也不对！他并没有用身体硬抗！”浑然不知上司险恶思想的检测员吞了口口水：“他仅仅是凭空踢出了一脚，就连物理上的直接接触都没有，形成的劲风就直接吹飞了理论上爆炸威力总和达到四百万吨TNT威力的核爆炸！” “我们的武器对他而言，仿佛就像是——” 欺负小孩子的玩意，还拿出来耀武扬威。 腿风扫飞核爆继续驰行的白陌小心翼翼地护住抱在怀中的娇小女孩，存在之力的激突让她苦不堪言，那种体内每根纤维都在拔河的异样感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别急，我们快到天命了。”白陌轻声道，“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会对你现在的情况有办法。” 说这句话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淡绿色的纤细身影。 作为老刀客塔的他本就对那个容貌一模一样的老女人好感不低，再加上那十几天的配合研究，终于让他彻底承认了对方的能力。 这也是他会带着布洛妮娅前往天命的理由。 至于对方不帮助自己该怎么办？ 白陌也不知道，可比起瞻前顾后担忧失败，莫不如先做在说。 似是注意到白陌焦急的情绪，女孩说：“怪物先生现在很焦虑，是因为布洛妮娅吗？” “你这不是废话？”白陌气冲冲地说，但说到最后，语气却又缓和下来。 “布洛妮娅第一次见到怪物先生的这一面。”女孩眨巴眼睛，“看起来很可爱。” “欠打了是吧？”白陌翻了个白眼。 “没有。”即答，求生欲满满。 因为这丫头知道，如果承认，以白陌这厮记仇的特性，事情解决掉后，他绝对会找个机会教训自己一顿。 两人就这么一路拌嘴，很快便越过神州的边疆来到阿富汗的国土范围。 似乎是之前「腿风吹飞核爆」的行为过于震撼，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 “更大的几率是他们在积蓄力量，准备将怪物先生一网打尽！”布洛妮娅言之凿凿。 “我看的见。” 望着面前一望无尽的浮空战舰群，白陌翻了个白眼。 战斗中的他向来走的都是简约线条风格，但如果插科打诨几句就能让怀里的女孩在那苦痛的拉锯战中转移几分注意力，他也不会吝啬于动动自己的嘴唇。 燃烧烈焰的黄昏这次并没有浮现在白陌的掌心，而是凭空漂浮在他的身边，丹樱与辉刀亦然。 他现在也确实没有空余出来的手去握住她们。 三柄异色长刀交相辉映，勾勒出如梦似幻的色彩。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颠簸，不过最多也就一两分钟。” 实质化的精神威压化为覆盖半径数十米的防护罩，抵挡住战舰群足以击杀审判级崩坏兽的第一轮炮火矩阵。 天命源自上个纪元，足以击败前六位律者的黑科技从不应被小瞧，但对常驻燃烧三神之键的白陌来说，也只是这样的东西罢了。 因为大陆级（炎之律者），就是它们的极限。 “走吧。” “——等一下。” 轰！ 刚刚跃出的步伐在女孩轻柔的呼唤下立刻止步，徒留下贯穿千米的巨大真空，仿佛加速到极限的火车头被人忽然将紧急制动系统狠拉到底，酸爽的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与之相比，帝王级崩坏兽の撞击也不过是清风细雨。 且最关键的是「火车头」必须还要护住怀里的「乘客」不受丝毫影响。 这波啊，是双倍的腰疼。 即使如此，白陌依旧没有半点脾气。 “有什么事？” “布洛妮娅想要怪物先生答应一件事。”女孩说：“布洛妮娅不想让怪物先生杀人。” 在这样的包围下不杀一人，这已经不是苛刻不苛刻的问题了。 这就相当于让一个狙击手拿着巴列特在三米内狙击趴在人头顶上的苍蝇，而且还不能刮掉哪怕一根头发。 “好。” 然而白陌还是一口应下，就连一星半点的犹豫都没有。 “......怪物先生就不想知道布洛妮娅为何——” “无非就是担忧干掉律者后，恢复记忆的这群家伙，会敌视大开杀戒的我呗？”白陌撇撇嘴，心道这些小姑娘都老亚撒西了。 “噗噗——！这回怪物先生猜错了哦。”女孩半睁半闭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未等白陌接话，她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因为布洛妮娅不想看到怪物先生杀人。” “怪物先生，你知道对布洛妮娅而言，你是怎样的存在吗？”女孩嘴角翘起：“你啊，是布洛妮娅的光哦！” “......？” 白陌愣在了原地，他呆呆地看着怀中稚嫩的女孩，战舰炮火爆炸造成的光影斑驳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像是在梦中若隐若现的朦胧篝火。 “布洛妮娅从小就没有父母，而且是被组织当做杀手培养长大。虽然之后被可可利亚妈妈收养而有所收敛，但布洛妮娅的手中，其实是沾满血腥的。” “有罪之人的、无辜人的、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甚至就连孩子的血，都有......”女孩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因为布洛妮娅是「乌拉尔银狼」，是令所有人谈之色变的杀手，是死后必定要下地狱的恶魔。” “但怪物先生不一样。” “怪物先生很干净，真的很干净，又干净，又纯粹......嗯，还很好闻。” “布洛妮娅不想看到这样的怪物先生变得和布洛妮娅一样污秽，布洛妮娅希望干干净净的怪物先生一如既往带着冷淡的神色举起大刀，摧枯拉朽地干掉一切苦难与邪恶，带领大家大步向所有人都会获得幸福的Happyend走去。” “没有力量的正义只会让相信这份正义的人感到绝望，而无法舍弃任何一方，这不叫温柔，只不过是软弱而已。” 布洛妮娅已经被这个世界驯服了，因为她已经低头了。 “但是布洛妮娅相信怪物先生能够做到。” 但这个世界还没有驯服你，祂也不可能驯服你！ “因为怪物先生是天下无敌的！” 布洛妮娅知道自己很卑鄙，因为说出来永远要比做下去要简单。 “怪物先生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布洛妮娅的光，光是不应该沾染上污秽的。” 但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你能允许我这胆大包天的任性的话—— “布洛妮娅请求你，请求你不要杀人可以吗？” 请求你，作为我的希望可以吗？ 沉默半晌后，白陌心绪怪异地问：“这......是表白？” 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人生中第一次告白居然来自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丫头片子。 这让他不由得怀疑这是否是布洛妮娅的钓鱼执法，一但自己点头答应，装备精良的FBI人员就会一脚踹开无数炮火都无法轰穿的精神屏障，拎着手枪出示证件不顾场合地说你跟我们走一趟，不走也行倒不如说我巴不得你不走好让大家上膛就地枪决，动作利落到千锤百炼。 见他这副模样的女孩半眯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嫌弃，借以潜藏住那更多的羞涩： “怪物先生真是精虫上脑了，明明布洛妮娅的意思都很明显，居然还会当成是表白......果然雄性生物的脑回路里无论如何都离不开性与爱吗？布洛妮娅可才十四岁。” “明显吗？我怎么听不出来？”听到不是告白的白陌明显松了口气。 十四岁他真的下不去手，十六岁还差——不，也不行。 “布洛妮娅的意思是希望......唔，布洛妮娅，好、困......” “丫头，睡会吧。” 看到女孩不断打架的眼皮，白陌向模拟创星图内部输入的能量再度增加： “不用担心会一睡不醒，等一切结束后，你的怪物先生会叫醒你，给我们的布洛妮娅小公主庆生的。” 他有记得，明天是八月十八，是布洛妮娅的生日。 “可布洛妮娅不想只和怪物先生过生日，布洛妮娅想要和大家一起过生日。” “那怪物先生答应布洛妮娅，明天晚上怪物先生会和大家一起叫醒你，然后和恢复正常的大家会一起给你过生日。” “那，我们拉钩？”女孩拼尽全力抬起弯曲的小手指。 “莫得空手。”公主抱她的白陌耸肩。 “......咕，怪物先生可以用拟似魂钢的特性长出第三只手，布洛妮娅要拉勾。”女孩鼓起脸颊，可可爱爱的一塌糊涂。 “那就真是怪物了！拜托请务必让我保持人形！......睡着了吗？” 注视着在得到承诺后迅速陷入梦乡的女孩，怪物先生眉眼弯弯，就连被存在之律者算计而无意间逸散的杀意也尽皆平息。 下一瞬，白陌的表情再度恢复无有一丝波澜的死寂。 他抬起头，看向周遭将自己包围，持续不断狂轰滥炸的万千军势。 虽然不至于掉价到因为被算计而泄愤似的大杀特杀，但如果对方拦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他绝对不会介意顺手干掉对方杀鸡儆猴。 ——这是没有听到布洛妮娅一番话语前，他的真实想法。 “对不起，布洛妮娅......你的光，从一开始就不干净。” 白陌低语。 “他的手，早就沾满了无辜之人温热的血液了。” 他闭上眼，五百年前记忆的点滴碎片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侧颜挂着狐面的黑发青年，他带着残虐的笑容，早已沾满血液的手握着灵刀... 不，那不是灵刀，是妖刀…是被血之赤红浸染的妖刀！ 他挥舞着妖刀肆意杀戮着惊慌失措的八重村村民，断臂残肢与血在其狂乱的舞姿下宛若自天而降的骤雨四处纷飞，人们的悲鸣声在狂风的席卷下传遍整个村庄。 而在他的身后，背月咆哮的是伸展着四条巨尾的巨大妖狐，尾端的爆炎无差别向四周激射。 天火如骤雨，悲鸣如疾风，整个八重村被他们用血与火染的通红，好似一幅扔入火炉中的倾世画作。 白陌不是那种「先人做的事情和我们无关（鞠躬）」的稀烂性格，做过的就是做过的，他不会否认，不敢否认，也不能否认。 “但至少这一次——” 他睁开眼，然后，化作一道划过天穹的流光。 ...... 第一百二十五章·「与女孩的小小约定」 天命联合舰队的指挥中枢一片寂静，下属们仍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但比起来时充满热忱之心、发誓消灭律者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的昂然模样，现在的他们反倒像是单纯在执行程序的机械。 联合舰队的总指挥官「琴·古恩希尔德」依旧坐在她专属爱舰「蒲公英骑士」的舰长位上，泛着湖蓝的眸死死盯住正在为所有人转播战况的巨大屏幕，就连双手嵌入合金制作的座椅扶手都浑然不觉。 大气层内位移速度突破第三宇宙速度且保持完美的机动性； 踢脚攻击轻松轰穿防御力最强，理论上足以抵抗常规律者全力一击而不损的「冥王」号浮空战舰的叹息之墙； 腿风吹飞四百万吨TNT当量的核爆； 精神威压形成实质化的护罩，抵挡住足以湮灭审判级崩坏兽的战舰齐射； 肉体无伤抗下足以抽取万米地表纵深的虹光炮； 操控长刀斩出时空断层，轻易斩破空间扭曲级别的攻击与防御，普通攻击即是对界； 将足以撼动大陆板块的力量集中在米许方寸之间，转动身体让由第四神之键引发，波及范围数十公里以上的超级风暴彻底消失...... 视线扫过屏幕右下角赤红色的「天命联合舰队战损率92.36%」，琴的心里不禁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我们，到底在面对什么啊？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上了战场的他们随时随地都有死在敌人手上的觉悟，那也是作为战士，最后的荣光。 可是，没死。 一个人都没有死...... 一个人都没有死！ 哪怕被巨大的山峰当头砸中，整个战舰的机械部件彻底化为尘埃，也没有人死； 哪怕被一刀从头到尾贯穿战舰，舰载人员们都被动力引擎崩坏引发的巨大爆炸所吞没，也没有人死； 哪怕抱着牺牲的觉悟驱动时空断裂系统，制造出亚空间将自己与对方一同关入其中，并让其他人向里面投掷崩坏裂变弹，也没有人死； 甚至就连被第四神之键制造的风暴波及闭目等死时，那个本应是敌人的身影也会如约而至。 天命联合舰队战损率92.36%，天命死亡人数0%。 就算是演习，拿出这样的数据未免也太过小觑任何智力正常的人。 但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那个「律者」总共用了二十八分又四十五秒，在近乎全灭天命号称可以与大陆级崩坏兽·交锋的联合舰队的同时，还保证了这片战场上无有一人死亡。 “这算......什么啊？” 明明知道由身为总指挥官的自己说出这句话会对士气造成毁灭性的打击，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 她的担心明显多余，因为天命那早已跌到底的士气，已经不可能再陷入更深的低谷了。 “从S级骑士白茉那里得到的消息，我们面前的律者由于某些原因，无法动用那称之为「模拟创星图」的强大力量......再加上他由于怀抱女孩而占用的双手，还有不知为何不仅不杀，甚至还对所有人出手相救的行为。” 她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眼中，只剩下那个给她们带来无尽耻辱的存在，在屏幕上留下的最后背影。 良久后，发出一声自嘲：“怎么反倒是我们这群守护世界的家伙，弄的跟不讲道理的反派似的？” 纵使白陌双手怀抱布洛妮娅，无法动用模拟创星图，持续性供给「扭曲境界」巨大能量且立下不能杀人的约定，他一样无敌于天下。 作为代价，就是原本几分钟解决的问题，拖到了将近三十分钟。 仅此而已。 ...... ...... 天命总部，中枢教条。 “琪亚娜大人，这就是结果。”看着坐在代表主教之位上的白发少女，琥珀轻声道，“天命舰队近乎全灭，伤亡数为零，而存在之律者，至少没有观测到其体表存在创伤的迹象。” “不愧是篡夺了白茉全部力量的律者，这份强大，倒也颇为符合。” 琪亚娜显得游刃有余，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吓到一丝一毫。 她下令道：“从律者的行迹路线来看，他的目标是我们所在的天命本部......既然这样，接下来让幽兰黛尔装备上辉骑士装甲和黑渊白花，神机部队同样做好合体的准备，米德加尔德的伊古德拉希尔防御系统全功率展开！还有，奥托那家伙还没有找到吗？” “......是的琪亚娜大人，至今为止，还未曾发现奥托大人的身影。” 一想到自家关键时刻玩失踪的主教大人，琥珀就感觉一阵阵头疼。 “找不到就算了，反正有他没他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按我说的去做。” 琪亚娜摆摆手，从椅子上站起身，迈开穿着金边白丝袜的纤长美腿向下走去。 “琥珀姐，大局这边暂且要你帮忙看管一下了。” “琪亚娜大人，难道您？！” “沙尼亚特的圣女之力对律者有所克制，虽说我的战斗经验不忍直视，但当个便利点的工具人还是能做到的。” “......琥珀明白了，琪亚娜大人，请务必小心！” 虽然相处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余，但琥珀确实很喜欢眼前这个看似威严实则脱线，明明对学习厌恶非常却又肯啃着笔头翻开笔记，跟在自己身后问东问西蹙眉思索的小姑娘的。 “放心。” 毕竟我啊，可是有天下最棒的老爷爷帮忙呢～ 背对琥珀的琪亚娜眨眨眼，嘴角浮现出俏皮的微笑。 然而—— “谁跟你说我会帮你的？杂碎！”冷漠至极的声音从琪亚娜身前，紫白色系的少女声音冰冷的仿佛能冻结时间。 不，她是真的冻结了时间！ 琪亚娜的笑容瞬间垮台，她呆滞的视线聚焦于面前满脸杀意的少女。 如果不是最近受到的熏陶磨练了意识，说不定她真的会‘噗通’一声直接跪下。 可少女却丝毫没有解释自己态度的意思，漂浮在半空中的她就这么冷冽地俯视琪亚娜，眼中的失望与暴怒宛若翻滚的长江黄河般倾泻而下，汇聚成吞没山河的汪洋也誓不罢休！ “那、那个，我最近有做出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了嘛？” 琪亚娜讪讪地说，“果冻的事是我不对，我不知道那个是你特地放在那里，想要留到最后吃的珍藏，我道歉我道歉......但现在我真的非常需要你帮忙！这可是白茉她第一次拜托我做事，我不想让她失望！” “琪亚娜·沙尼亚特！”少女却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她一指荧幕上那被白陌怀抱着的布洛妮娅，周身弥漫的杀意愈发深沉：“你知道吗？那个位置原本是你的！是你的！” 是因为区区律者权能，就能将那个曾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给忘掉的—— 你的！ “我的？”琪亚娜眨眨眼，可当她反应过来，时间的流动就已经恢复正常。 ‘完了完了，逼都装出去了，另一个我小姐不帮忙该怎么办啊？！’ 背对琥珀的少女额间有汗垂落，就连双腿都微微颤抖。 但—— “我、的？” “琪亚娜大人？” “......没事。”从荧幕上收回视线的琪亚娜重新迈开双腿，像是逃难般快步走出象征天命最高权力的上面教条。 异次元中，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解除掉律者对琪亚娜的影响，少女却仍然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 “琪亚娜·沙尼亚特，我的提示只到这里，接下来我不会再帮助你一丝一毫......但我发誓，如果在吾爱干掉那个狗·娘·养的婊子律者，解除她权能影响之前你无法恢复对他的记忆，我就会宰了你。” 就算他日后会原谅你，我也绝对会亲手宰了你。 因为你不配活。 终焉少女轻描淡写，语气坚定不移。 ......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在我身边」 “......凯尔希女士，如果您遇到那个入侵天命的律者，请不要犹豫，立刻向我们发出警报！” “我知道，辛苦你们了。” 在沧海事件后被琪亚娜调入不灭之刃的安娜·沙尼亚特在向凯尔希敬了个礼后，头也不回地带着身后的女武神部队匆匆离开她的实验室，向下一个检查目标快速跑去。 冷色调的猫耳大美人儿淡然扫过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重重身影，关门转身，随手按在墙壁某个近乎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按钮上。 她迈开双腿，穿过兀然浮现的长长隧道，来到之前专门为特蕾西娅准备的大型私密空间，视线聚焦于那个站在床边的身影上。 “——我已经让那些家伙离开了，没有暴露你的存在。” “......谢谢。” 白陌点点头，视线依旧放在躺在床上小憩的布洛妮娅身上。 他的眼神既不深邃，也不清澈。 像是坐在深夜寂静的火车上，遥望远处闪耀着的灯火，平静到有些冷凄凄，让注视到这团灯火的凯尔希，心里感到一丝莫名的孤独与悲伤。 潜入天命的行动意外的顺利，虽说有不少熟人都在外面摩肩擦掌翘首以待，但白陌不记得他有说过自己要像面对舰团一般堂而皇之地进攻天命。 要是一不小心把凯尔希（有可能为治疗布洛妮娅提供帮助）的设备打崩了该怎么办？ 看到这样专注的他，凯尔希头顶的猫耳不自然地抖了抖。 “如果这女孩的状态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办法。「存在」这一涉及到因果律的抽象概念已经远远超过我研习课题的范围，它甚至要比量子学目都来的深奥，深奥到我从来没有预料到它居然能够成为一种能力。” “所以，想要将她的存在固定在这个世界，你仍然要像那个「存在之律者」所说的那样，将生命目录放置在她身上，用来作为与世界交互资讯的锚点。” “嗯。”白陌点头表示理解，“说起来，你为何会相信我的话？” 将生命目录放置在鸭鸭贫瘠胸口处的白陌有些奇怪，在自己抱着布洛妮娅闯入实验室时，面前的大美人居然完全没有一丝面对世界级通缉犯的紧张。 她仅仅只是淡定地摸出针头从自己体内抽取一些血液，再经过一系列眼花缭乱不明觉厉的操作后，就相信了自己并不是白茉口中所谓的律者。 “不要误会，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完全相信你。”凯尔希说，“我只是在担忧某个抱着小女孩一脸焦急的炼·铜人士在这里发狂，破坏掉我那些宝贵的研究成果罢了。” 通过某种手段潜伏在她体内观看现场直播的mon3tr特蕾西娅翻了个白眼，她怎么记得凯尔希的所有资料都有备份？ 这大猞猁老傲娇了。 “......也是，换做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白陌点头，在特蕾西娅愈发诡异（这位......真有情商吗？）的眼神中表示理解，“那个，凯尔希，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布洛妮娅吗？” 美人蹙眉：“理由呢？” 她看起来不太开心。 “我答应过她，明天要带恢复正常的大家和她一起过生日。”白陌说，“所以，我得在明天二十四点之前解决那个律者带来的影响。” “你疯了？！”凯尔希发出难以名状的猞猁尖叫。 “你现在可是失去了生命目录，三神之键构造的创灭轮回被彻底打破，这意味你再也无法发挥出之前那毫发无伤摧毁舰团的恐怖力量！而且你体内超变因子的开发还处于初期阶段，根本不可能有所作为！限定化使用乃至相克抵消能力的模拟创星图在布洛妮娅身上，「极骑士·月天」的权限认证也在白茉那边，这意味着既失去恢复能力，又无法解锁Cleipnir系统的你连破坏之键最基本的天火出鞘都无法使用！” 她踮起脚尖，一把抓住白陌的衣领，不知道从哪里爆发的力量硬生生将他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区区半个多月研究出那「以无尘之境配合魂蕴」的神蕴·延伸，但那种「专门拓展分子热运动速率，借而增强破坏之键威力」的能力对无法动用破坏之键的你，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急了她急了。 白陌神色一滞，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激动。 不过他其实是满激动的，因为两人现在的状态神似那副世界名画「凯尔希握力器」。 现实中玩梗是好文明，咳，抓得有点紧，我快不能呼吸了...... 至于神蕴「塑造与延伸」中的延伸之力，则是他在多个世界旅行期间的意外收获。 原本按照符华的预测，白陌至少需要半年的专心研习才能彻底掌握这一技巧。 但别忘了，不同世界之间的流速完全不同，身处于Su世界泡中的白陌就曾利用时间差花费百年抵达无尘之境，能钻研出神蕴的延伸功能自是理所当然。 如果是刚被世界排斥到「逐梦双星」世界泡的他，其实是无法完成与布洛妮娅的约定的。 对于那时的他而言，「不杀」还是过于困难了。 只是在彻底掌握神蕴的延伸之力，能以「魂蕴配合无尘之境，进而达成粗略操控空间中的物质与能量」后，达成那堪称奇迹的战绩倒也不甚出奇。 当然，在白陌手中，这半吊子的神蕴能力主要还是对黄昏进行增幅。 毕竟在史尔特尔的配合下，加速分子运动速率简直不要太无脑。 至于其他的精细化工作？ 放过白陌的脑袋吧，那是拥有量子计算机级别的计算力才能运用自如的玩意。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凯尔希松开抓住白陌衣领的手握在唇前轻咳一声，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你的决定我不会横加干涉，以我的权限，暂时借调到足以支撑这女孩体内模拟创星图和生命目录的崩坏能反应炉并不困难。但我必须将你现在的状态，能够做到的极限告知与你！” 她深吸一口气后，还是没能忍住脾气用力瞪他： “你现在很弱！非常弱！弱的难以置信！弱的超乎想象！崩坏能恢复速度只有真正律者的七分之一，外道六法中损失天人、地狱、修罗三道，超变因子聊胜于无，弑神铠甲权限不在，饿鬼道未深度开发.....就凭这样的你，还想要单枪匹马去击败那个近乎鼓动整个世界与你为敌的全盛期律者？” 你吖是不是傻哔？ 那双绿叶般的眸子中，明确表达出以上简洁明了的含义。 这要是换做往日，被她如此对待的白陌肯定要炸毛。 但一想到现在双方的关系，想到明明存在被篡夺，凯尔希却还是愿意帮助自己，他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轻柔下来。 “不要小看我啊凯尔希，就算是如此状态下的我，解决个把个律者还是轻而易举的。” “蛤？！” “你之前说的有一点错误，史尔......破坏之键的能力并没有被完全封死，天火出鞘我还能用的出来，当然，仅限于律令点燃外的体外正常版本。” 白陌的手轻轻搁在锁骨处，那隐隐透出瑰丽霞光的樱花与长刀状的两个圣痕上。 “我能感觉到体内属于融合战士「Sakura」的超变因子，正在这两个圣痕的加持下快速活性化，对冰雪之力的掌控程度也在迅速增加，这种感觉倒是还蛮奇妙的......总之，现在的我就算使用出天火出鞘，由于有超变因子在，身体也不会和历代卡斯兰娜家主一般化为焦炭。” 他的语气颇为怀念，就像是与许久未见的战友共赴战场的老兵。 “凯尔希，在你「燃烧的三神之键」计划的帮助下，我在常态时的身体素质就已经远远超过天命S级的标准了，再加上魂蕴级别的刀术与无尘之境的能量控制，还有经过神蕴·延伸加持后，强度超过炎之律者全力一击的天火出鞘，与外道六法的剩余两道，你说——” 说到这里，他看向她，那冰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已然褪去，嘴角绽放出一束温柔而纯絮的笑容，仿佛不经过任何加工修饰的珍珠宝石。 “你说，这配置要是还干不掉区区一个律者，我真不如找块油豆腐一头撞死。” 凯尔希脸上浮现出恍惚的色彩，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似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鸟语花香在清唱，温柔的风吹拂着脸颊，整个世界都在对她微笑。 直到在体内先一步回过神来的特蕾西娅的提醒下，她才像是不服输一般地踏前一步，声音显得有些「怒火中烧」：“......可现在的问题不是律者本身，而是她借用你身份所带来的影响力！” “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就是在与整个世界为敌！天命唯二的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可一直都在米德加尔德外面全副武装虎视眈眈，那位觉醒圣女之力的代理主教同样不是吉祥物，况且——” “谁说我与世界为敌了？”未等她说完，白陌便出言打断她的话语，“最起码，你还站在我这边呢，不是吗？” 此乃绝杀。 “......罢了，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沉默半晌后，凯尔希幽幽地说。 她其实知道白陌根本无路可选，越长时间没有解决掉存在之律者，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处境就会越糟糕。 只不过—— 唉...... 她走到一旁，开始在虚拟屏幕上操作，申请崩坏能反应炉的使用权。 至少为了那孩子，希望你能平安归来吧。 “拜托你了——等一下！”刚想感谢她的白陌蓦地察觉到一个巨大的问题。 他扭过头，死死盯着莫名其妙的凯尔希，一字一句地说：“你刚刚说的，是天命唯二的S级女武神对吧？” “......你这个反应，难道说......” “丽塔！丽塔·洛丝薇瑟！你口中天命唯二的S级女武神里有没有这个人？！” 白茉是天命的S级骑士，即使在这个存在篡改的世界也是如此。 面对白陌极其罕见的心急如焚，凯尔希咬住下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抱歉。” 没有。 ...... 第一百二十七章·「奥托·阿波卡利斯」 在白陌匆匆离开后，仅有两人的实验室中，凯尔希兀然开口道： “你也该「醒」了，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躺在床上的女孩未有动作。 凯尔希倒也不介意，她一边在虚拟屏幕上输入调整崩坏能反应炉的参数，一边随口说：“你的演技骗得了那个心急如焚转身离去的家伙，但却骗不了正在给你做身体检查的我。” “......” 躺在床上的娇小女孩睁开双眼，脑后的罗马卷早已放下，柔顺的银发披散在身后，配合精致的五官，给人以一种超乎性别与年龄的美。 她侧过头，用那双灰蒙蒙的大眼睛看向凯尔希，淡淡道：“你在欺骗怪物先生。” “没错。”凯尔希承认的很是干脆，“但你也在骗他不是吗？根据这边得出的数据来看，你自始至终就没有陷入过所谓的昏迷。” 是的，布洛妮娅自始至终都保有清晰的自我意识，并不像在白陌眼中那样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迷过去。 布洛妮娅心情微妙，她总不能说自己因为之前的「告白」太过害羞，实在不好意思面对那个家伙，所以才借用「昏迷」逃避现实。 但很快女孩就整理好心情，反正在X-10实验中失去面部表情控制能力的她，也不担心自己的小心思被面前之人察觉到。 “心率加快，你在紧张，或者害羞。” “——你刚刚在欺骗怪物先生！” “拙劣的转移话题。”凯尔希的语气中浮现出一抹玩味，心里暗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 “丽塔·洛丝薇瑟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布洛妮娅有想起她。”女孩不爽地眯起眼。 “是的，但你不能否认，在他向我询问时，在我们的认知中，「天命唯二的S级女武神里，确实没有‘丽塔·洛丝薇瑟’这个人」。所以，我并没有欺骗过他。” 女人都是善变的，刚刚还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才过了一会，就又玩起了语言文字。 “况且，丽塔·洛丝薇瑟的情况还不甚明了，明明之前被那个律者将存在彻底抹消，可在白陌出言询问的刹那，她却又诡异地重新出现在我们的记忆中，这其中的原因，你难道不好奇吗？” “布洛妮娅不好奇。”女孩重新闭上眼。 哼，就算布洛妮娅好奇也不能说出来！ 鸭鸭恨恨地想。 见她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凯尔希倒也不再追问，而是继续自己的工作。 房间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极静。 ...... 明亮的走廊中，正在飞速向天命外部前进的白陌兀然看到一个不算太熟悉的金色身影。 他犹豫了一下后，停止了脚步。 “你好，我的朋友。”天命现任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走出拐角后，大大方方地来到他的对面：“这大概不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吧？” “在你的记忆中，是初次。”白陌点头，手本能地按在腰间丹樱的刀柄上。 他曾在晋升S级骑士时见到过奥托一面，不过两人之间还没有交谈几句，一旁不耐烦的琪亚娜就拉着他跑去参观天命总部了。 “不用如此紧张，我的朋友。”奥托摇摇头，“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他这倒是句大实话，如果奥托真对白陌存有恶意，之前等待他的，可就不是「区区」大舰团。而是奥托利用在虚空万藏的图书馆中找到的知识，复刻且量产化的前纪元「对律者武装」了。 三神之键+神蕴延伸状态下的白陌确实强度惊人，可比起某条世界线中「黄昏融合风之律者核心进阶坏劫，同时吞噬黑渊白花中死之律者核心」的白陌四号还是差的老远。 以奥托的家底，在付出相当程度的代价后，还是有很大几率能够杀死现在的他的。 白陌蹙眉：“别说谜语，我赶时间。” 丽塔的消失令他心急如焚，虽说还未有彻底失去冷静，但也抵达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随时随地爆发出来都不奇怪。 奥托见状倒也不气，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照片晃了晃： “这是今天某位小朋友发来的相片，她希望我检查一下这张照片有没有被人为地修改过。检查过后，我与另一位水平不在我之下的‘朋友’共同得出的结论，就是「照片记录的场景本身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心怀犹豫的布洛妮娅才会在希儿操控重装小兔行动时没有阻止她。 所以，后面的一切事情才会发生。 “但就让我凭借区区一张照片来确认「存在之律者」的身份也太过荒谬。” 他耸耸肩，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自五百年前存活至今的老古董，反倒像是一位浊世佳公子。 “所以，我将天命的权限统统移交给琪亚娜大小姐，但又保留了某些决战性兵器的启动权限。这样，就算你真的是无辜的，那之后撒气也撒不到我头上。” “如果我是假的，就算被消灭也无所谓。” 白陌接话，奥托自然清楚他与琪亚娜的关系，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怪罪到那个笑起来贼兮兮的傻女孩头上。 “那你明明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为何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将这件事全盘托出？” “我是来增加赌注的。”奥托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照片立刻燃烧殆尽： “至少就目前为止，天命一方只有为白茉小姐提供帮助，凯尔希女士对你的帮助是个人行为，虽说我有在她申请崩坏能反应炉时给予些许便利。顺带一提，这是我唯一且最后的一张照片，所以请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瞪我。” 他状若无辜地摊开掌心，翅膀状的银白色·图案凭空浮现在那里。 “这就是鄙人代表天命，在您这边下定的赌注。” “对冲吗。”白陌低语。 所谓对冲，指的是同时进行两笔行情相关、方向相反、数量相当、盈亏相抵的交易。 只要两笔交易的买卖方向相反，这样无论价格向什么方向变化，总是一盈一亏。 “我可不像某个流氓国度那样总是热衷于赢两次，暴力的榨取终归不是互通有无的长远之计。”男人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某个超级‘大国’的鄙夷，“我的朋友，你应该意识到了，在你锁骨处的那三个圣痕中，唯有一个是不完整的。” “确实如此。” 白陌锁骨处的三个天然圣痕中，樱花与长刀都是完成型的圣痕，唯独剩下的银色十字剑缺了点什么。 “她们正是你缺少的另外部分，卡斯兰娜家族三分之二的觉醒圣痕。”奥托解释道，任由手中的圣痕乳燕归巢地向白陌所在的方向漂浮，“这，就是我为你提供的帮助。” 这一次，他很巧妙地将「下注」二字转换为「帮助」，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话虽如此，白陌却没有被这糖衣炮弹所迷惑，他伸手拦下圣痕之翼，崩坏能向外道六法中唯一还未进阶的「人间道」灌输： “【这三分之二的圣痕中，有没有对我不利的因素】” 奥托立刻回答：“没有，不仅如此，她还能为你解锁卡斯兰娜家族的天赋。” 卡斯兰娜家族的族人在觉醒完整的圣痕后，都会拥有「削弱崩坏能」的特殊力量，这是圣痕带来的伟力。 其效果类似于将他们一族独有的「绝对崩坏抗性」附着于体表，借以达到削弱一切蕴含有能量的攻击的目的。 比如第二次崩坏的最后，在凯文的帮助下觉醒了卡斯兰娜圣痕的齐格飞，就几乎无视掉西琳所有的能量攻击，逼的她只能动用物理攻击才能对他造成较大的伤害。 虽然河豚小姐还是无法避免被吊起来打。 在那之后，白陌复又启用「人间道」牌吐真剂询问了奥托数遍，外加自己的圣痕并没有传达出什么不适的反应后，他这才伸手接过焦急地忽闪‘翅膀’，像是在大叫‘我要回家！让我回家！rua！’的残缺圣痕，并将之按在锁骨处。 噗通！ 融为一体的刹那，白陌的心脏兀然发出强烈的跳动声。 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醒过来了。 但很快，这样纯粹而美好的感觉就已褪去，重新回归到冰冷且残酷的现实。 白陌闭眼体悟了一下融合圣痕带来的变化后，说：“奥托·阿波卡利斯，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会有机会还回来的，我的朋友。”奥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比起拐弯抹角鹰语不断，直话直说才能赢得面前之人最大的尊重与好感。 事实也正是如此，白陌向他微微额首后，便头也不回地向走廊深处跑去。 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奥托笑了。 他会来见白陌的目的根本不是所谓双头下注的‘对冲’，而是单纯地想要确认一件事情： 确认「卡莲·卡斯兰娜三分之一的灵魂到底在谁体内」的，这件事。 有些东西，即使替换了存在，没有就是没有。 比如遗传染色体； 又比如，卡莲·卡斯兰娜的灵魂。 奥托其实根本不在意白陌是否是真正的存在之律者，就算是那也无所谓。 “就算你真的是律者又如何？” 奥托转身，向与白陌相悖的另一方向缓缓走去。 “只要卡莲的灵魂在你的体内，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帮你，仅此而已。” 脚步声在空旷地走廊中逐渐低沉，最终慢慢消失。 这就是奥托·阿波卡利斯。 ...... 第一百二十八章·「呼唤君之名 丽塔的回合 」 公历八月十八日/天气多云转晴/A.M.2：25 万余平方的天命中央议会厅内部仿佛刚刚经过狂风暴雨的摧残洗礼，又或是幻想猛兽的凶恶践踏般七零八落，原本为容纳观众而井井有条的椅子像是秋收时期田地中的麦穗般杂乱地堆在一起，只留下点点等待烧毁的麦秆。 昏暗的灯光下，穿戴第三代女武神装甲的靓丽少女们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之上，她们的姿势多种多样奇形怪状，却依旧像正常入睡般均匀地呼吸着。 当比安卡接到属下的信息赶来这里，看到的便是以上情景，与站在演讲台上，看样子刚打算离开的罪魁祸首。 “仅花费三十秒就全灭一只训练有素的精英女武神部队......真不愧是篡夺白茉力量的律者。” 比安卡自认赶来的速度已经非常迅速了，很可惜，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但千锤百炼的意志让她很快整理好了心态，她踏前一步，手中的黑渊白花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寒芒。 “我不知道你为何选择「不杀」之道，但这和我没有关系。律者，我就想问一件事，你是要战，还是降？” 说到这里就连比安卡自己也是一愣，按照她以往的性格，面对此情此景早就已经投掷出手中的黑渊白花，而不是出言试图谈和。 大概是因为对方的行为并未表现出彻底的恶意吧？ 她默默想到。 杀与不杀，终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视线自左到右扫过比安卡与她身后源源不断的不灭之刃部队，最后尽数集中在唯一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女孩身上。 这次是白陌运气太差，被发现的位置恰巧与比安卡所在部队的巡逻地点临近，结果导致他才刚收拾掉脚下这群碰到自己的倒霉孩子，就直接被比安卡带领大部队堵在这里。 情况有点不妙。 他想到。 如果举出白陌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忌惮的前三人： 首先当仁不让的就是手持超限犹大，随心所欲圈定神恩结界范围的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其次就是觉醒沙尼亚特圣女之力，呈现出对崩坏天克特攻能力与破坏力超群的琪亚娜·沙尼亚特； 而第三位，就是眼前的天命最强女武神，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了。 只不过与前两位那取巧似的力量不同，白陌对比安卡的忌惮完完全全源于她的实力，那单纯到毫不做作的强大。 第四代的弑神装甲「耀骑士·月魄」； 创生与破坏的双生神之键黑渊白花； 只要努力就能无限进步的可怕天赋； 操控基本粒子的不灭之刃幽兰黛尔； 堪比乃至超越无尘之境的能量控制； 反演至体内为她提供力量的世界泡...... 以上任何一项都能够催生出一位足以与律者短时间交锋的S级女武神，而她居然凑齐了如此数量，说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主角也绝不为过。 如果换做没有失去模拟创星图与生命目录的白陌，解决掉她且做到不杀倒不算太大问题。 可现在，失去了恢复能力的他，想要凭借现在的配置达成与布洛妮娅的约定显然相当困难。 在这个世界上，战时回复的能力还是相当稀有的，至少白陌并没有在多少人身上见识到过这个能力。 况且还有如此之多的不灭之刃成员，两人的战斗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她们就会倒了大霉。 而且白陌还担心自己的「不杀」反过来被对方利用，使用人海战术对付自己。 不过比安卡显然不是那样的性格，她小手一挥，大声道：“你们统统退下，这里有我就——嗯，除A级、全套五星圣痕且持有诸神座武装以外的统统退下！” 好吧，面对‘篡夺’白茉全部能力的强大律者，女孩心里还是有点小忐忑的。 似是看出了女孩的窘迫，白陌抿了抿嘴唇，将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咽回肚子里。 比安卡这幅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蛮可爱的。 只要体内没有进行疼痛莫名的创世灭世轮回，白陌的脾气就会肉眼可见地变好。 毕竟不疼了。 他开口道：“噗——咳，比安卡。” “你刚刚是在笑吧？你绝对是在嘲笑我吧？！”呆·比安卡·鹅瞬间炸毛。 白陌连忙安抚：“没、没有，比安卡，我们做个约定成不？” “声音都在颤抖啊！我刚刚的行为就有那么好笑吗？面对律者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吧！记住你的身份啊身份，你可是律者，我才是讨伐你的正义の伙伴！既然是正义の伙伴，那进行一些正义の围殴也是合情合理的对吧？” “你看呐，现在哪还有让勇者单枪匹马攻入魔王城堡的RPG？不都是再配合上一些奇奇怪怪凑到一起的队友，然后大家雄赳赳气昂昂大吼为世界献上心脏然后去干掉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的魔王后，再来一波「你们才是真正的邪恶」反转？” 好吧，这只在屑小白待在天命配合凯尔希实验期间，被他和某位不便透露姓名的大主教继承人小姐联手拉入宅宅群体的呆鹅没救了。 嗯，多出来个隐性御宅族的萌属性。 人在堕落时，可是光速啊。 “真的、真的是你的错觉，我绝对没有觉得刚刚明明底气不足却还绷着小脸强装淡定的比安卡，活像个因为入学申请填错，从普通大学被接到魔法学院后，面对一堆皱着老脸嘟囔「既然没有魔法天赋就弄死」的老家伙时，强装镇定开口嘟囔「我的飞天扫帚和猫头鹰呢？」，求生欲极强的倒霉蛋！” “你明明一直都在笑而且根本就没有停过！恶劣，太恶劣了！果然你这家伙才是冒牌货，跟温柔会打圆场的白茉完全不一样！” 还留在现场的A级女武神们神色变得诡异起来，这发展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要对战毁灭世界的律者，反而像是在看脱口秀相声。 紧张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可惜欢乐的时光总归是短暂的，打闹（？）了一会后，白陌像是要终结话题一般兀然开口：“所以比安卡，无论如何，无论谁胜谁负，我都希望这次战斗不要死人。” “......” 比安卡咬紧下唇，轻轻点头。 不知为何，明明与对方初次见面，她的心里却总是会涌现出一种怀念的情绪。 这也是存在之律者的能力吗？在面对他的时候，我居然生出了真的在面对白茉......不行不行！他可是篡夺白茉力量的律者！哪怕是为了白茉，比安卡你也不能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她狠狠甩了甩脑袋，下一刻，在众人诡异的视线中，那跨越无数屍山血河的凛然气质重新凝聚在这个仅有十余岁的女孩身上。 她看向他：“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前辈。” “好，我记住了，前辈。”呆头呆脑的女孩认真点头。 “苏醒吧——荣耀的捍卫者！” 伴随主人的高声呼唤，辉骑士自带的两台自驱幻灵兀然浮现，祂们高举手中的刀与剑，与一旁手持诸神座武装的A级女武神们一同冲向同样蓄势待发的白陌！ 战斗，再开？ 不，战斗并没有再度打响。 “苏醒吧，冰霜的主人。” 因为那蓦然浮现在白陌身前，如海市蜃楼般的人形幻影「白银之月」。 「苍骑士·月魄」独有的粒子散步系统释放出广域的新月粒子，一瞬间就给诺大的会议厅铺上一层不真实的迷离色彩。 在这接近绝对零度的超低温下，无论是谁的行动都被迟缓。 只有那手持镰刀的纤细身影自门口处悠然出现，完美且潇洒的女仆小姐优雅地漫步在这独属于她的极寒领域中，直至走到一脸震惊的白陌面前，才微微一笑： “白陌大人，许久不见。” 话语落下的一瞬，「暂停」的时间恢复正常，然而原本应该斩向「律者」的武装尽皆停滞在空中，难以置信的声音从众多女武神口中不约而同地发出： “副队长？！” 白陌：？？？ “丽塔！”比安卡惊喜的声音随之响起，她雀跃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完全忽视掉此刻距离丽塔最近的，是理论上足以毁灭文明的律者。 或许她打从心底就没有相信过，那个「律者」会伤害从小玩自己到大的青梅竹马。 “丽塔？你、不是？！” 白陌看了看面前巧笑嫣然的女仆小姐，复又看向一旁明显是记得她的比安卡等人，就连舌头都在打结。 啊，这两天大概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形象崩塌的最为彻底的时候了。 小白同学心里悲哀地想到。 看到这样的白陌，丽塔踮起脚尖，细心整理了一下他那凌乱的领口后，才用温润如水的眸子注视着他： “丽塔的存在确实是被真正的律者抹消掉了。” “？” “但丽塔凭借对白陌大人的执念，自己从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闯回来了哦！” 压下心底大呼‘丽塔你个小婊砸快放我出去！这可是加好感度的关键节点！’的迷迭，丽塔微笑道。 存在之律者的能力相当诡异，因为她的权能是对世界本身的基本参数做手脚。 这就相当于打游戏时她直接调控脚本，塑造出一个设定为「无法被游戏中人物观测到」的角色。 在屏幕外的玩家看来，那个角色确确实实就在那里，但以游戏角色本身的角度，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意识到那个角色的存在。 话虽如此，律者权能的本质却还是崩坏能的延伸，即使这是直接涉及到因果律级别的改写。 如果白茉在改写时，德丽莎让自身被犹大的神恩结界笼罩，亦或是琪亚娜将圣女之力笼罩全身，都可以令自身免疫掉该能力造成的影响。 但如果木已成舟，那即使她们重复以上行为，既定的结果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她们也不会因为这种补丁似的行为察觉到真实。 因为在改写完成后，给能力续航的就是因果律与世界本身，而非崩坏能了。 不过比起不可能常驻能力的德丽莎与琪亚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人的能力能够免疫掉该能力的影响。 那就是蜃龙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 当然，即使是蜃龙迷雾，如果在存在改写权能发动的刹那没有释放，丽塔也一样会中招。 可说来也巧，在获得迷雾后，无论是丽塔还是迷迭，两人具都有运用迷雾，将自己塑造成「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习惯。 只有在与本世界的人有所交互时，她们才会暂时撤去这一能力产生的效果。 因为那样很方便，既可以轻松穿透墙壁等物质，也可以免疫掉绝大多数突如其来的攻击，有点类似于毒奶粉中我大鬼泣的鬼影步。 但就是这个巧合，让丽塔与迷迭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二免疫掉白茉「存在替换」的人！ 在与凯尔希的交谈中察觉到异样的她们立刻前往圣芙蕾雅学院试图一探究竟，只是很可惜，律者白茉早就意识到她们能够免疫掉了自己的能力并提前设下圈套。 结果就是，天生自带翻车属性的丽塔被彻底放逐，成为无法干涉与观察任何人，也无法被任何人干涉与观察，超脱于这个三维大世界的「龙」！ 只不过，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无的丽塔终究还是利用蜃龙迷雾留下了后手。 那是一个打入世界基准法则的锚点。 锚点的构造非常简单： 只要有人在这个世界上呼唤丽塔·洛丝薇瑟（真心实意产生交互，而非对某个同名同姓其他个体的呼唤），那么她就能冲破律者权能的桎梏，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存在！ 可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与被替代的白陌不同，丽塔的存在是彻彻底底的抹消，就连她过去使用过的一切，造成的影响具都会被世界或和谐或替换成其他类似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人去真心实意地呼唤一个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的人？ “有的。”在彻底消失前，丽塔望着面前扬扬得意的律者白茉，语气轻描淡写却笃定：“白陌大人一定会回来的！然后，他会呼唤丽塔的名字，将丽塔再一次从地狱中拯救出来！” 所以凯尔希才会在最开始时说「天命唯二的S级女武神」，可当白陌叫出丽塔的名字后，却又被布洛妮娅说她在撒谎。 因为在白陌呼唤丽塔名字的那一瞬间，丽塔·洛丝薇瑟就已经从那个无间炼狱中脱出！ 白陌大人，您又拯救了丽塔呢。 绯眸中倒映着恋慕之人迷惑的神情，丽塔眯起好看的眼。 没有人知道她在这些天里是怎样度过的，「无法去干涉和观察，也无法被干涉和观察」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那就是一个恐怖到极点的修罗地狱！ 将一个人幽禁在暗无天日的房间中，仅过四十小时便会濒临崩溃并留下偌大的心理阴影。 而丽塔，可是在远超那种状态下的大恐怖中待了近半个月！ 要是「仅仅」这样也就算了，在那漫无边际的永夜中，一想到以后有可能永远都处于这种状态中，晓是以丽塔的心灵都差点崩溃。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得到救赎！ 但每次，一想到那个曾陪在自己身边百年的身影，濒临崩溃的少女却又会咬牙提起勇气。 直到那一刻，直到那熟悉的呼唤在耳边响起的刹那。 在那一瞬间，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丽塔露出堪称人设崩坏的天真笑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感受氧气在体内流淌的感觉，露出满足的微笑。 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再次踏上那本不属于她的战场！ “比安卡大人，非常抱歉。”独属于白陌的苍月骑士转过身，轻轻朝不知所措的青梅竹马鞠躬：“这一次，丽塔要站在您的对立面了。” “丽塔？！”青梅竹马的「背叛」令女孩不知所措，但很快她就定下决心，“被那个律者迷惑了吗？也罢，你们放马过来吧！” 黑渊与白花分开，面对这两人的两面包夹前后夹击，就算是比安卡也颇为忐忑，生怕一个不小心承受不住冲击。 “并不是二对一哦比安卡大人。”女仆小姐摇头，“白陌大人，丽塔知晓您现在的状态，面对比安卡大人或许会战而胜之，但绝对会受到不小的创伤。” “你......” “而且，您现在非常赶时间不是吗？” “......” “所以——”少女回首，倾国倾城的俏脸上，浮现的是最为纯粹的璀璨笑颜，“这里由丽塔拖住她们，请大人您……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她没有告知白陌自己遭受苦难的想法，因为这是她选择的道路，也是她自身的骄傲。 因为她是丽塔·洛丝薇瑟。 人有两只手，一只用来夺走，一只用来给予。 但如果是你，我愿意，斩掉那只用来夺取的手。 然而下一秒，身后兀然袭来的温暖，令完美且潇洒的女仆小姐第一次失态地瞪大双眼。 她一帧一帧地低下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轻轻搂住自己的双臂，一切思绪戛然而止，如四面八方的分流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念头： 他、抱我了？ “丽塔，谢谢你能回来。” 白陌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他低垂着眉，眉宇间尽是温柔如水。 “你能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明明是促进感情的大好时刻，丽塔却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默默感受着那从身后怀抱住自己的温暖，心里像是开满了盛开的桃花。 ...... ...... 视线不情不愿地从白陌离开的背影处收回，丽塔看向呆滞中的原·队友们。 “比安卡大人，丽塔原本打算的其实只是暂且拖住你们，等白陌大人离开本部后便束手就擒道出真相。” 长长的镰刀在地面上有节奏地摩擦，敲打出令人胆战心惊的脆响。 “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弑神装甲背后的纱翅状结构展开，宛若一对晶莹剔透的水晶羽翼，欺骗世界的迷雾索绕在她的周遭，为本就绝美的少女点缀上如梦似幻的绮丽色彩。 “一不小心将你们全灭在这里——” 她扬起瑰麗的唇瓣与白皙的脖颈，高傲的像只振翅高飞的白天鹅。 “——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眼中的光，亮的骇人！ ...... 第一百二十九章·「真的是,太好了 真琪的回合 」 圣芙蕾雅学院宿舍中，盘坐在白陌床榻上的「白茉」睁开双眼。 “丽塔·洛丝薇瑟的封印解除了？......既然那个家伙回来了，这倒也不甚出奇。不过这样下去，天命那边或许会因为丽塔的存在于证词产生动摇，需要想办法牵制一下才行。” 少女静静思索着。 “白陌‘绑架’布洛妮娅的画面之前就已经发送给了可可利亚，在天命一方靠不住的现在，逆熵激进派那边也该派上点用场了。不过，这还不够！白陌，我承认，‘不杀’这一子落的的确精妙，反应过来的各大势力也已隐隐开始怀疑起这件事情的真相。呵呵，在这个世界上，这种行为也就是你才能够做得到了吧，真是......笨蛋一样。” 浑然不知所谓的「不杀」不过是源于与布洛妮娅的小小约定，自认为推测出白陌想法的少女感慨万千。 “那么就利用权能引发全球各地的大崩坏，借以转移与牵扯所有人的注意力吧。” 存在之律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决定了这颗星球上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 ...... 小白同学现在的心情超级棒。 从这厮的行事作风就能看出来，他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 无论是长空市、沧海还是什么，一直都只有他出手救人（为她人付出）的份。 可这一次无论是布洛妮娅还是丽塔，两人皆因为与他的关系而受到牵连（她人为他付出）。 白陌嘴上虽说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其实一直都不舒服的很。 不过现在就好了，布洛妮娅在生命目录与模拟创星图的帮助下稳定住了存在，丽塔更是给力到以一己之力（他的视角）超脱律者的存在抹消，还有凯尔希不求回报的帮助...... 只要肯努力，道路就会不断延伸下去。 我也得再加把劲才行！ 他不由得想到，然后止住脚步。 因为此刻站在天命总部出口前的，是一位白发金眸的绝美少女。 “琪亚娜。” 白陌低吟出她的名字，下意识把手从丹樱的刀柄上挪开。 琪亚娜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他，周遭圣女之力涌动。 如果让白陌来粗略形容，所谓的圣女之力，就是流淌的神恩结界。 无论是谁，只要沾上，都会抵消掉崩坏能的任何作用。 这绝对是相当棘手的能力，虽说比起神恩结界不讲道理的范围式笼罩要好对付一些，但由于使用者本身不会因为启动圣女之力而衰弱的强大破坏力，反而更加令人头痛。 白陌拔出丹樱，黄昏于其上凝结成型。 这也是他最近才发现的，黄昏与灵刀，史尔特尔与丹樱的相性相当不错。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可在片刻后—— “诶呀不装啦！真是的，英雄你就不能不要这么认真吗？吓得人家好怕怕啊！”方才还一脸冷漠肃杀的少女表情忽然崩塌，她嘟着嘴巴，不满地挥舞小手嚷嚷道。 白陌：......？ “嘿嘿～本来人家还想要借机和你打一架，让你看看人家最近努力锻炼的成果的。”琪亚娜大步走到白陌身边，用那带有香气的指尖轻轻戳着他呆愣住的脸颊，“但想想有可能被打死，所以还是决定摸了！” “我不会杀人，更不会伤你。”白陌眨眨眼，不太明白她是怎么找回失落的记忆的。 “我知道！和那个小豆丁的约定嘛！”琪亚娜不爽地撇撇嘴，两只冰凉的小手开始揉搓他的脸蛋，将之揉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只因为那种原因就真的直面天命赖以自傲的大舰团而不杀一人，总感觉你好呆！” 白陌认真地说：“因为那是约定。” 要是换做以往，他早就对胆敢如此放肆的琪亚娜施以手刀制裁了。 但一想到女孩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找回自己的记忆，他就无法再像曾经那样粗声粗气地对待她。 “琪亚娜——”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的英雄只想返回心心念念的圣芙蕾雅，解决掉那个律者带来的影响，自然没有功夫来搭理可怜的备胎琪亚娜小姐。” 碎碎念道一声后，琪亚娜松开手后退一步，以莫名的语气开口道： “所以、去吧。” 去完成你和那个女孩做下的约定。 “嗯，等事情结束后，我——” 话还没有说完，冰凉温和的手就赌注了白陌的嘴巴，随之而来的就是少女咪·疼的声音： “等一下等一下！这种要命的场景可不能随随便便立Flag！” 白陌稍加思索，点头：“酒且斟下，某去便来！” “这才对嘛！”琪亚娜后退一步，轻声说：“一路顺风。” 白陌揉了揉她的长发后，转身迈出天命总部的大门。 琪亚娜就这样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后，才倚靠着墙壁缓缓倒下，喃喃自语： “我真是个废物......我真是个废物！！！” “不是很好吗？”终焉小姐的身影浮现在她的面前，“在即将拔刀相向的前一刻回想起那个人的存在，多么符合三流小说发展的狗血情况。” “放屁！这算什么？这踏马的算什么？！” 滴答、滴答...... 泪珠顺着弧线完美的侧脸滴落在地，琪亚娜死死握着拳头，就连指甲嵌入肉中也浑然不觉。 “我居然因为区区存在被代替就把他给忘了......我踏马的居然因为区区存在被代替就把他给忘了！还堂而皇之的命令舰队攻击他，在那之后甚至准备亲自上阵？”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少女夹杂抽泣的声音愈发呜咽。 “明明有得到你的提示，我居然在与他真正见面后才彻底想起来......那如果没有你的提示呢？我是不是真的就会把他忘掉？如果晚一步想起来呢？我是不是真的会与他拔刀相向？就因为区区律者的存在篡改？就因为区区律者的存在篡改！？” “我怎么，这么废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琪亚娜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一拳一拳地锤砸着地面，即使原本白玉无瑕般的小手血肉模糊，也依旧没有一丝停止的想法。 终焉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只是一如既往地漂浮在一旁，任由她在那里发泄对自己的不甘。 许久后，才开口道：“既然如此，要不要变强？” 心生死志的少女完全无视掉她的话语，只是呆滞的，重复之前的动作。 终焉倒也没有在意，作为同一个个体，她自然清楚琪亚娜之所以没有跟上白陌，想的就是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自我了断。 她只是意有所指地说：“你要再这样下去，估计你的英雄真的会被其他女人夺走。” 动作，停下了。 她抬起头，涕流满面，一脸茫然。 “之前的他由于某些原因，心中会本能地对试图靠近他的任何人产生排斥……虽说表现出来的形式并不明显，但实际上，那股排斥强烈到足以彻底掩盖住他真正的本质。” 琪亚娜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终焉见状，心累地叹了口气：“但这次的事件却是一个契机，一个将他封闭的心灵凿开一丝缝隙的契机......而你，在记起他的那一刻，就已经误打误撞地走进了他的心里了。” 与那几个女人一样。 终焉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无论是谁，在自身的存在被篡改，整个世界都与你为敌的时刻，兀然发现有人在这种紧要关头觉醒自我出手相助，心中都会生出感动的心绪。 白陌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好像也差不多（指饿鬼道）？ “但是，我......” “所以我才会问你要不要变强。”终焉说：“我男人曾说过，任何悲剧的发生都是源于当事者的能力不足。虽然他随后就笑着说这是一句不折不扣的歪理，但我没有这样想。” “琪亚娜·沙尼亚特，即使存在之律者修改了世界的基本因果与规则，我依旧记得他。” “——也就是说？”琪亚娜宛如一潭死水的眸子中，浮现出点点微不可察的光。 “琪亚娜，为了那个人，变强吧。” 终焉俯下身，趴在她耳边轻声蛊惑： “强到不在会再被任何人干涉自己的思想，强到能够达成一切想要达成的目的，强到足以击败所有试图与你为敌的对手，强到能够将你的挚爱捧在手里肆意玩弄。” 只有这样，才不会浪费掉这个让我们拼上一切，才从占据我们身体，执行灭世之理的崩坏意志那里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进而重置的世界。 终焉律者司掌毁灭，也只执行毁灭，根本不存在重启世界这一选项。 世界会重置的真正原因，正是琪亚娜那足以将身体的控制权，从凌驾于无数宇宙因果的崩坏意志那里强行抢夺回来的，人类感情的极致。 那是比希望更炙热的； 比绝望更深邃的—— 爱 之后，终焉小姐又向琪亚娜耳语了一些听起来就相当糟糕的话语。 每当她说出一句话，琪亚娜眼中的光芒便多出一分，直到最后，想到某些画面的她双眼简直灿若昊日。 “好！” 她用力点头。 心理暗示成功的屑终焉微笑着拍拍手，下一刻，时光倒转，少女残破的身体再度恢复先前的全盛姿态。 “别再虐待自己了，否则的话，以后拿什么去和那些小婊砸抢男人？” 琪亚娜表情肃然：“我明白了，而且我发誓，像这样失态的事情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就在这时，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 “说起来，另一个我。” “嗯？” “如果我那时没有想起来，而是选择和英雄拔刀相向，你会在那一刻杀死我的吧？” “对。” “那可真是——” 少女站起身，银白色的长发仿若垂下的帷幕，美不胜收。 她满心欢喜地说： “太好了！” ...... 第一百三十章·「凡尘难渡 符华的回合 」 站在米德加尔德浮空岛的边缘向下看去。 好家伙，数千米高空！风呜呜地吹！ 白陌有点头疼，之前全盛状态赶来倒是全无压力，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圣芙蕾雅学院了。 他之前的飞行其实都是利用黄昏的力量在脚下制造出微型的火焰喷射口，如同火箭一般前行； 亦或是直接踩踏破音状态下宛若实质化的空气，达成与飞行无异的姿态。 可现在...... 要不直接把黄昏搁在身后增加动力？不不不，即使在双圣痕的作用下活化了「Sakura」部分的超变因子，天火出鞘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连发使用。 而且就现在这身体素质，要是再加速到那种地步，估计自己就先一步四分五裂了。 踩踏空气倒不是做不到，B级的女武神破音速便如同儿戏，但如果让白陌就这么一路跑过去，失去生命目录补充体力的他绝对会累的半死。 那去抢一艘飞行器？ 抢飞行器的话，还得抢个驾驶员，因为我不会开飞机。 就这么办吧。 下定决心后，白陌打算折返。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大手拍了拍他。 他回过头，发现是重装小兔。 白陌颇为惊奇：“原来你也跟过来了啊。” 他一直以为这玩意是布洛妮娅的绑定装备。 重装小兔，或者说操作重装小兔的希儿点点头，她控制重装小兔摸出来一个小本本，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哥哥在操心怎么去圣芙蕾雅学院吧？希儿可以帮忙！」 “哥、哥哥？”再次喜提新称呼的白陌翻了个白眼。 他算是发现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就没几个好好叫他名字的。 不过这无关重要。 “确实有些头疼，现在的打算是去抢一艘战斗机。” 「可天命的战机，就算最大速度也只是五马赫哦！」 天命在载人战斗机开发的投入完全不如浮空战舰，一是以天命的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大力发展这种小家子气的东西，只要保持超出现代大国的顶尖水平就可以了；二是要考虑到作为普通人的驾驶员的承受能力；三是因为飞机的体积无法搭载特别强力的动力引擎，比如浮空战舰通用的可控核聚变熔炉。 至于让能够承受得住数倍音速的女武神驾驶飞机？ 拜托，人家都成为肉身破音速的女武神了，你还让人家驾驶这破飞机？ 机器怎么比得上人灵活。 “才五马赫？那就去抢浮空战舰......算了，你有什么办法？” 明明面对的是冰冷的机械，可白陌总感觉自己看到一只小小的女孩正隔着屏幕期盼地看着自己。 「嘿嘿～担任哥哥坐骑的任务交给希儿就好！」 女孩状若无异地说出相当糟糕的话语，然后在白陌震惊的眼神下，重装小兔开始转变形态，最后变成一辆蓝白相间的帅气重型摩托机车。 「布洛妮娅姐姐对重装小兔融合圣遗物的改造只差一点点，今天希儿就帮她完成（NIU了她）！」 驾驶位显示时速的液晶屏上，浮现出女孩的话语与数据构成的笑脸。 「快！哥哥不是赶时间吗？快骑上希儿出发吧！」 白陌嘴角狠抽了一下，这话他怎么听怎么都不对劲。 但他还是骑上机车，毕竟从液晶屏上的时速仪上限来看，这台帅气非常的机车时速已经超过天命几乎所有的浮空战舰了。 而且真的好帅！ 「GIEGIE，你骑着希儿改造的机车，布洛妮娅姐姐不会生气吧？」 “？”正在捣鼓按键熟悉操作的白陌脑袋上浮现出一个问号。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GIEGIE，如果布洛妮娅姐姐知道你——」 “不会。”白陌说：“你与布洛妮娅的关系这么好，她是不会在意的。” 希儿：？ “虽说十四岁飙车不太好，但你现在是作为人工辅助，驾驶的是我。” 希儿：？？？ “对了，快把重装小兔的人工操作全部取消，我担心你会借机过把手瘾。” 希儿：等一下，希儿的话还没說完—— “解除了是吧？好。”接连三次打断施法的白陌一翘嘴角，驾驶着重装小兔一跃而起，消失在云层中。 量子之海中的希儿满腹怨念委屈巴巴：“说好的心疼GIEGIE呢？这个和世界重置前的发展完全不一样啊！希儿明明连棒棒糖都特地变出来——啊，棒棒糖被抢走了！” 一旁的seele捂脸：“白痴！我还以为你强行调取将识华送回世界的能量是用来做什么，居然只为具现出个棒棒糖？！” ...... ...... 「黄泉之杖」，又名「虚数干涉仪」。 律者拥有通过律者核心打开虚数空间，从中无上限提取崩坏能的力量。 而黄泉之杖的能力，便是利用特殊电磁场干扰律者核心和虚数空间的连接，在短时间内将二者的通道扭曲，使律者体内的崩坏能陷入紊乱。 之所以介绍黄泉之杖，是因为此刻它正被世界蛇的干部渡鸦预先埋伏在白陌返回圣芙蕾雅的路上，并准备利用它的强大功效来干掉这个「律者」。 渡鸦确实在凑够别墅小岛的钱后就从世界蛇离职了，可正如灰蛇所说，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容身之所的她最后依旧，或者说只能选择回归蛇的怀抱。 才、才不是刚买的别墅小岛，在律者白茉引发的大崩坏中沉没了呢！ 而今，利用黄泉之杖与裁决之键狙击掉「存在之律者」，就是她回归后的第一个任务。 只有她们这群干部知道，那位尊主曾下达过「无论如何，必须要保证白茉这一个体的延续」的最高命令，哪怕世界蛇因此毁灭都在所不惜。 因此，在得到「存在之律者」会对白茉不利的消息后，作为干部的渡鸦也只能抄起家伙来到现场。 白陌的行进轨迹很好计算，因为这厮自始至终都贯彻着直线最短的理念，这为渡鸦的埋伏提供了相当程度的便利。 就算有所偏差，狙击范围远达数十公里的裁决之键也能够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说起来，总感觉不是第一次瞄准他了。” 食指叩在扳机上，右眼透过光斑状态的瞄准镜对准那骑着机车在半空中极速驰行的身影，渡鸦想到。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将他，和那在尊主心中地位远高于世界蛇的白茉大小姐给搞混了。 这两人实在太像，并非外貌，而是其他方面。 “说起来，尊主是白发，大小姐的发色同样偏白。”她舔舐着嘴里甜滋滋的棒棒糖，思维逐渐八卦起来：“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吧？比如父女什么的？” “——等一下，这个薄荷口味的棒棒糖是怎么一回事？！” 意识到口中的异样，渡鸦瞬间提起警惕。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在狙击时往嘴里塞东西的习惯！ 但很快，渡鸦就看到那无声无息接近自己的罪魁祸首。 或者说，对方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白发而赤瞳，身披烈火，平步青云......”渡鸦眯起眼，警惕地看向她：“你是......那位守护神州的仙人！” “仙人之名愧不敢当，偌大的神州也不是区区在下一人就能守护五千年的。” 站在楼房高处的绝美少女正俯视着她，用如同挥滴火粉的飘逸长发，与燃烧至热光芒的一双瞳孔。 “现在的我，只是符华，隶属于天命极东支部，浮空战舰休伯利安的A级女武神。” “那么符华小姐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呢？” 渡鸦的声音依旧镇定，根据世界蛇内部的资料记载，在经历过五百年前的天穹峰一战与第二次崩坏大战后，这位原本不在尊主之下的赤鸢仙人就已经衰弱到必须要依靠第四代弑神铠甲「影骑士·月轮」，才能勉强与审判级崩坏兽·交锋。 以渡鸦通过往世乐土试炼后轻松应对审判级崩坏兽的实力外加神之键涤罪七雷，想要应付现在的她还是很轻松的。 ‘抱歉了华小姐，虽说你在往世乐土中对我多加照顾。但很可惜，立场不同，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只不过，想象是美好的。 “......发生了什么？” 一秒钟后，瘫倒在地的渡鸦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喃喃自语。 “你败了，世界蛇的干部。” 把玩裁决之键的赤鸢仙人面无表情，她走到黄泉之杖的位置，包裹太虚之握的手触碰在那上面。 下一刻，这哪怕以世界蛇的财力，也仅仅只能够制作出八枚的「对律者作战兵装」，就被她收进了自己的天然圣痕中。 作为上个纪元存活至今的融合战士，符华怎么可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圣痕？ 苍玄、丹朱、连山、萧云、赤鸢、凌霜...... 她不仅有，而且还有好多，数量远远超过持有三个不同圣痕的白陌，且能完美发挥她们的功效。 静谧的空间中忽然有声响起：“感谢仙人不杀之恩。” “你这样说话只会让人恶心。”符华侧首，鬓角垂落，“灰蛇。” “看来仙人也察觉到异常了。”不知何时到来的灰蛇不在意地旋转伞柄。 “我很好奇，以你的性格，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不应该命令渡鸦向他出手。” “这只是一个不算美妙的误会。”灰蛇游刃有余：“对我们干部而言，尊主的命令「一直」都是保护白茉这一个体的存续，而察觉到那二者「存在」异常的只有我，去劝服干部们静观其变的也只有我。渡鸦这里只不过是我此行的最后一站，否则的话，那位前往天命总部时，遭受的狙击怎么可能只有如此？” 灰蛇的地位终究不及凯文，即使在帮助布洛妮娅分析照片的过程中察觉到异样，想要阻止干部们对白陌的刺杀行动也需要挨个上门，而不是简单调下一道命令。 否则的话，他绝对会被当做违反凯文的叛逆分子，而被所有干部一道肃清。 也正如他所说，渡鸦还未收手，仅仅是因为她是最后一个被通知到的罢了。 “或许吧。”对此，符华不可置否，“能联系到凯文吗？我有话要对他说。” “这有些困难，您应该知道，尊主已经被与您同为逐火十三英杰的Su封印在量子之海的海底......唔，这就好办了。” 接过符华扔过去的裁决之键后，灰蛇在渡鸦嫌弃的小表情下立马改口。 也不知道灰蛇怎么做的，一阵滋滋作响后，白发冰瞳男人的投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见状渡鸦立刻向灰蛇投去鄙视的眼神，明明能够报告领导，让他向所有干部下令不再攻击白陌，却仍然要挨个上门通知，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灰蛇无语，作为下属的他总不能事事都通知领导让人家解决，会掉印象分的，万一扣年终分红怎么办？ 凯文自然不清楚下属们的小心思，他看向符华：“Hua，你的状态恢复了？” 白发赤瞳的赤鸢仙人，那正是符华全盛状态的标志性象征。 “还差一些，大概恢复到第二次崩坏前的时期了。”符华说：“至于改成这幅模样，是因为他最喜欢的属性就是白发赤瞳。” 凯文眯眼：“......你想起来了。” “并不是想起来，而是被带回来。”符华垂下眼帘，体内，属于识之律者的核心微微颤动。 “原来如此。”凯文了然。 显然，还有人和他一样利用量子之海的特性避过终焉律者的重置世界。 而那些存在中，就有曾经借用符华身体复苏的识之律者。 以她的权能，只要返回这个世界，将世界重置前的记忆交给符华简直不要太轻松。 “联系我的目的呢？”既然符华找回了曾经的记忆，凯文的声音也变得不再冰冷。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曾无数次并肩的战友。 “Mei博士的计划，我打算放弃了。”符华说，“终结崩坏的使命也是。” 这话毫无疑问是一颗深水炸弹，直接炸的摸鱼中的渡鸦与灰蛇目瞪口呆。 自五万年前抵抗崩坏至今，从未有过一丝妥协之意的神州仙人，居然要放弃了？ 然而听到符华的话语，凯文却并没有浮现出什么意外的神色。 因为如果让他在消灭崩坏与那个人之间选择，他必然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挚爱。 况且—— ‘只是想起这种程度吗？’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我明白了，但如果你需要，世界蛇仍然会成为你的助力。” 凯文丝毫不担心符华真的会脱离战场，因为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可不是坐视崩坏灭世而独自躲入世界泡苟延残喘的性格。 只要他还在，她就必然会被绑在对抗崩坏的战车上。 就像自己为了那个人成为第一个融合战士，并苟活至今一样。 想到这里，持有「救世」之铭的英雄垂首，眼中流露出无人察觉的温柔。 “灰蛇。” “我在，尊主。”灰蛇单手握拳放在胸口，微微躬身。 “从今往后，Hua在蛇的地位与我平齐，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明白。” “凯文，你没有必要——” “就算你真正的老朋友送给你的礼物。”凯文看向符华，眉宇极其罕见地柔和了一些：“至少，别再因为些许不值得一提的琐事，就被奥托·阿波卡利斯耍的团团转了。” 凯文的身影消散。 符华深吸一口气后，冲他消散的方向郑重点头。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即使是近乎被强迫上任，她也不会马虎大意。 “灰蛇，渡鸦。” “在！”x2 “存在之律者「白茉」正利用自身的权能掀起全球性质的大崩坏，天命那边必然会采取相应的措施。我不要求你们全力对抗崩坏，在凯文还未归来前，你们的存在不能暴露，但从旁协助还是可以做到的。” “您的意思是？”灰蛇抬头，心里颇感意外。 他还以为眼前的这位还像从前那样只顾全力驱逐崩坏，完全不在意会不会让他们暴露的老古董死脑筋，没想到居然...... 符华淡淡道：“从经济、媒体、舆论等不同方面入手，我知道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埋了很多棋子，偶尔动用一下也无妨，权当即时演练即可。” “明白！” 待他们离开后，符华才轻轻合眼。 在识华携带律者核心重新进入她身体的刹那，世界重置前发生的事情再度闯入她的脑海中，那是她与他生活的点点滴滴。 还有最后，在试图提前抹杀终焉律者的素体时，那奇迹般地冲破羽渡尘与识之律者权能构造的温馨幻境后，他望向她的眼神。 那令她心如刀绞的眼神。 就在那一刻，她彻底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可惜，她晚了一步。 在那最后的时刻，她看着他，看着倒在终焉律者怀中，失去气息的他。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那距离却总让人觉得像是永远。 原本被seele顺带拉入量子之海的其实应该是她而不是识华，但她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 因为她，不想活了。 但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你说过，作为女武神，应该为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而战。” 白发赤眸的绝美少女睁开眼，凝望那天空中划过皎月的身影，轻声呢喃： “那么，我就会为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而战。” 因为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 ...... 第一百三十一章·「希儿只会心疼哥哥 希儿的回合 」 浑然不知自己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的白陌依旧在向圣芙蕾雅所在的位置驰行，他现在对重装小兔的好感度飙升。 又有谁会不喜欢能够变成帅气摩托飙车的巨大罗伯特呢？ 似是体会到他的心情，液晶屏上浮现出一行字样： 「哥哥要是喜欢，希儿可以想办法给哥哥也整一个！」 seele已经因为传送识华的巨量崩坏能消耗陷入沉睡，现在能与白陌交流的仅有希儿一人。 她有记得，世界还未重置前，白陌就对布洛妮娅理之律者形态下的重装小兔垂涎欲滴上下其手，乃至于每次都被看似不耐烦的布洛妮娅借机「狠狠」「欺负～」一顿。 那时候希儿就想要给她最喜欢的舰长哥哥弄出来一台了，重装小兔本来就是她送给布洛妮娅的礼物，利用圣痕的力量再构筑出来一台也不是不行。 只是很可惜，在她同样最喜欢的布洛妮娅姐姐的暗中威胁下，她也只能弱里弱气地对一脸期盼的舰长小白说声抱歉。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哥哥超厉害！完全不会比那个拿着火焰大剑的白发叔叔差！ 量子之海中，刚结束和符华通讯的凯文低下头。 他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可哥哥变得这么厉害好像也不太好。 想到这里，刚兴奋起来的希儿又蔫了下去，世界重置前的舰长小白只是个战术规划▉▉的普通人，实力远超过他的少女们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占他便宜，乃至于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可是现在？ 占便宜？ 呵！ 休伯利安上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 希儿并没有将世界被重置这件事告诉白陌与布洛妮娅，她虽然有点天然呆，但也不傻。 就算她傻，seele也不傻。 终焉律者素体的消息实在过于惊悚，惊悚到足以改变世界的格局。 而且就算不提这件事，她也害怕得知真相的白陌，会用那种令人心痛的眼光来看她们。 ......明明哥哥只要向我们求助，我们就一定会帮哥哥的！ 想到这里，女孩气鼓鼓地鼓起脸颊。 她也好，布洛妮娅也好，其他人也好，其实她们真的只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简单的，让她们不惜抛弃过往的一切，与整个世界为敌的理由。 那个理由舰长小白是能够给予的，只要他没有站在终焉伴侣的角度，而是以自己的立场，冲少女们喊出： 帮帮我！ 那么，哪怕他在事情结束后仍然不会属于自己，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了他，与整个世界为敌！哪怕为此万劫不复！ 甚至即使舰长小白没有喊出这句话，少女们依旧在将针对他的追兵尽数解决后，才出现在他的面前试图牛转乾坤。 否则的话，就算有休伯利安和人工智障爱酱的帮衬，作为普通人的舰长小白又怎么可能带着琪亚娜在铺天盖地的围攻下一次又一次地逃出生天？ “但那样做，哥哥就不是哥哥了。”希儿摇头苦笑。 没错，他一直都是这样......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选择藏着掖着一声不吭，直到独自彻底解决后才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若无其事地回到她们身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休伯利安上的许多人都对他这一点颇有微词，琪亚娜k423甚至还为此和他吵过好多次架。 虽说每次晚上在餐桌上就和好了。 明明多依靠我们一些也是可以的...... ——等一下！现在的哥哥会这么执着于变强，难不成是因为潜意识里还残留有世界重置前的点滴印象，所以才会本能地认为「只有自己才可靠」？！ 虽说这个猜想毫无根据，但希儿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才是白陌如此病态执着于强度的真正原因！ 无论有什么理由，本应作为他「力量」的她们在那个最为关键的时刻，都没有站在他的身边。 希儿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她有点想哭，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但她忍住了。 人总是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幸好这次，她还没有彻底失去。 听到希儿提议的白陌想了一下，回答道：“重装小兔啊......算了，帅气是帅气，但不够强，也没有什么实战作用，而且这个速度也赶不上我全盛时期。” 他是个务实主义者，没有强度的琐碎他不需要。 对希儿而言，这大概就是杀人诛心。 听到白陌的话后，液晶屏停顿了一阵后，才缓缓浮现出一句话： 「明明哥哥现在已经很强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变得更强呢？」 “原因很简单。” 白陌刚想回答她，就蓦地发现整个身体一沉，不由自主地向地面上坠落。 他抬头看了眼，发现罪魁祸首是一位飘在半空中，身穿兜帽上衣的深蓝发青年。 青年的面容很是俊秀，属于那种比较有名的校草级别，但那张扬的冲天发与狂妄的表情尽数破坏了这份美好。 控制重力的能力？听起来挺厉害的。 白陌想到。 这倒不是他一瞬间就看穿了对方力量的本质，而是青年自己在那里跟个智障似的大声介绍起自己的能力来。 不仅如此，他还在嘟囔着什么‘可可利亚那只母狐狸’、‘把那个叫布洛妮娅的小丫头还回来’、‘呦呵！看你长得不错，本瓦尔特大爷可以大发慈悲——’ 嗯，后面的话，拔刀出鞘秒掉他的白陌没有听到。 那家伙有点烦，所以白陌稍微下了点重手，不过死不了，但有相当高的概率会失去记忆。 毕竟砍的是脑袋。 丹樱入鞘后，他继续说出之前未说完的话语： “希儿，我执着于变强的原因很简单，一是想要在回家时，能给人一种「卧槽这家伙上个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的感觉，也就是强到足以跨越时光。” 希儿呆住了，她也好其他人也好，休伯利安上的大家全都清楚白陌作为穿越者的身份。 但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没有像世界重置前那样放弃回家的想法。 这就是眼界的不同了，现在的白陌可不是身为舰长时，手无缚鸡之力，连一点回家的念想都升不起来的普通人。 “至于第二点——” 说到这里，白陌有些自嘲地摇摇头，那不光是回忆起长空市时面对空之律者的无力，还有更深层次的什么。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什么。 “就是不想再让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够去依靠她人的施舍了。” 看着这样的他，希儿咬紧下唇。 果然，是有影响的。 一时间，空中只剩下重装小兔划破空气的声音。 然后，白陌的声音唤醒了陷入纷乱思绪中的希儿：“又来人了。” 此时的两人已经前进到伊朗地界，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及肩黑色短发的少女。 比起白陌之前接触到的少女们，她的容貌只能算得上俏丽。 但就算不提那双牛仔裤下修长笔直形状完美到完全可以列入展览馆的无暇玉腿，光是她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就足以令其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比肩。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存在仙人，那么她绝对会是位列仙班的其中之一！」 这是正常人在看到她时的第一反应。 不过这个正常人的范畴中肯定不包括白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黑发少女后，微微警惕：“太虚之境？” 「是的，你好，无尘之境。」 淡灵空寂的音声回荡在白陌与希儿的耳中，她明明没有开口，声音却诡异地从四周不断传来。 这是道家传说中「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天人合一之境，是肉身与精神双重方面的飞升，仅仅是站立在那里，世界本身就会源源不断地回应她的思想。 如果符华在这，她一定会惊讶于少女此刻所抵达的境界，正是那千万年来，唯有两人彻底领悟的太虚剑心。 所谓的天人合一（太虚剑心），本质其实就是共振与同调，是以抵达极致的能量控制将自身与世界看做一个整体。 只有这样，才能「视天地为丹田，化肉体为经络」，如同真正的律者那般肆意驱动侵蚀性极强的崩坏能，且丝毫不用担忧自身化作毫无理智的死士。 这才是Mei博士研发出「神音」的真正目的！ 通过少女随身录像观测到这一幕的人们纷纷捂脸，他们自然知道少女一点恶意都没有，只是因为白陌先这么叫的她，她才会如此回应。 但结合现在的情况，这种叫法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指着别人鼻子跳脸嘲讽挑衅！ 白陌的手按在丹樱刀柄上，他又不是小孩子，对少女这么叫他无有一丝气恼，毕竟人家在太虚剑心的成就上确实比他要强。 他只是在警惕她忽然发难，历经百战的战斗本能在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时就在疯狂地向他示警： 面前十五六岁的靓丽少女，绝对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存在！ 因为只要能领悟太虚之境的剑心决—— 少女素手摊开，一柄朴实无华的三尺青锋便浮现在她白嫩的手心。 “这是我的神蕴「道剑」。”她紧握青锋，看向他，语气清冷：“如果是现在的你，和我战斗，会死。” ——太虚五蕴中最后且最为坚固的一扇大门，神蕴，就会毫无保留地为她敞开！ 苍空之上，凛冽的寒风吹拂而过，为这背对皎月对峙的两人平添一抹冰冷与肃杀。 “五五开。”白陌唤出黄昏包覆丹樱，天火出鞘藏匿其中蓄势待发。 颇为惊奇地看了眼那把熊熊燃烧的长刀，没想到他还能使用神蕴·延伸之力加持天火出鞘的少女微微摇头：“六·四开，你六我四。” 两人隔空对视，眉宇间皆是无二的平静。 这两个人，怎么莫名的合拍？ 在这时，无论是希儿还是其他围观人员，脑袋里均浮现出以上想法。 白陌心里估算了一下后，点头同意她的说法：“那么，要战吗？” 少女出乎意料地选择收手：“不打，我已经得出结论。而且现在的你，打起来也没意思。” 她收起神蕴道剑，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等等等下！”这时，少女挂在脖子上的耳麦兀然传出一道慌忙的声音，那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的，与少女同属于七星的天权星「凝光」。 2014年六月，也就是近两个月前，奥托曾以三头龙事件为借口，将部署在神州三分之一的女武神以赔偿的形式打入神州内部。 而神州「七星」，就是当时他打探出来的情报之一。 此时通过耳麦将声音传递到这边的，就是隶属于七星中的天权星「凝光」。 她在少女不满的眼神中轻咳一声：“白陌先生，你好。” “......” “你难道不好奇瑶光——也就是这孩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 而少女，就是七星中的「瑶光星」，也是神州于92年开展「太虚剑气量产计划」后，唯一抵达太虚之境，领悟神蕴的怪物。 “好奇，但这和我又没关系。”白陌有点不高兴，瑶光刚刚分明是要离开的，结果却被这人又给留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赶时间吗？ 听到这话的凝光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心里直呼你们这群站在强度第一排的家伙脑回路都是这么清奇的？怎么连一点寻根究底的想法都没有？就不怕瑶光转身就给你杀个回马枪？ “小瑶光，给他说明一下你的神蕴能力。” 方才还一脸冷漠的白陌瞬间支棱起耳朵。 “好。”瑶光说：“我的神蕴名为「道剑」，它的能力是斩断世界上的一切。” 沉默了一会，白陌一脸迷惑：“完了？” 瑶光面无表情：“完了。” 凝光捂住脸蛋：“完了！” “诶呀换我来！”就在这尬着的时刻，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嗯咳！白陌先生，还记得我不？” “刻晴，好久不见。” “竟然真记得！”紫发女路人啊呸刻晴心里浮现出一丝感动，那时从事谍报工作的她对外的身份可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B级女武神。 虽然实际上只过去两个月不到（笑）。 “五十九天前是你和琪亚娜一起拆除蜃龙位于现实中的封印救的我，我自然不会忘记。”白陌顿了一下，“你应该知道琪亚娜是谁。” “当然知道！谁曾想那时的疯丫头居然会成为天命的继承人，真是造化弄人......” “刻晴！别拉家常了谈正事！” “我知道了......”在一众大佬的怒视下刻晴一缩脖子，“总而言之，先让我来解释一下小瑶光的神蕴，她那结合魂蕴境界与延伸至「支配之律者」权能的个人化神蕴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能够斩断一切，但这个「一切」就需要细细斟酌一下了。” 想到了什么的白陌神色微变。 “看来你也猜到一些了。”刻晴一翘嘴角，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大姐姐夸耀自家成器妹妹的骄傲： “小瑶光的神蕴不仅仅能斩断物质世界的一切，对于没有形体的气体液体，乃至伤痛疲劳等概念，甚至连时空因果都能一刀斩断！” “其中，自然也包括「存在」。”这一次，瑶光自己主动接过话题，“因为能斩断所以能看到，我会来到你的面前，就是为了确认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存在之律者」。” “所以你才会转身离去。” “因为你不是律者。”瑶光说，“所以，我没有向你出剑的必要。” 见她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凝光连忙夺回发言权：“之前由于天命与逆熵激进派不约而同的宣言，直接导致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将你默认为第四律者，并向你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攻击。” 虽然完全没有取得什么效果。 “但由于你的善意（不杀）行为，导致许多人对你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因为无论是前纪元还是如今，「就没有一个背负毁灭文明责任律者选择不杀」！哪怕是逆熵的盟主，那位令人尊敬的「瓦尔特·乔伊斯」先生，无论他是否有意，也都引发了席卷柏林，导致数十万人死亡的大崩坏。” “也正因为您的不杀，所以仇恨的连锁并没有扩散，因此人们才能够冷静下来，去思考自己行为的正确与否。” 当然，令人们认真思考的主要原因中绝对会有「被吓到」这一条。 不过这个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况且，现在天命也已经收手了，我不清楚他们不发布澄清宣言是在担忧朝令夕改会对自身的声望与地位造成不利的影响，又或者是席卷全球各大城市的大崩坏夺去了他们的注意力，亦或是逆熵激进派的疯狂令他们手忙脚乱，但种种现象皆已经说明天命一方对你已无敌意。” 凝光声音沉稳而凛然： “但知晓内情的天命可以说收手就收手，我们不行！所以，我们才会派小瑶光来到你面前，让她来确认你是否是真正的律者，还是说，只是个被律者篡夺了存在的可怜人。” “如果你是律者，我们必然倾全国之力将引发全球性崩坏的你讨伐，这是我们的义务与责任！” 说到这里的凝光语气一转，颇为讨好地问道：“但既然你不是，那你能不能原谅我们向你头顶上扔蘑菇弹的行为啊？当然，这边会给赔偿的！” 在东海领空内往他头顶上扔热核蘑菇弹，除了神州谁敢？除了神州谁行？ 晓是白陌都被这转折给弄得一愣，他摇摇头：“我没放在心上。” 反正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况且凝光的声音总让他有种微妙的怀念感。 “爽快！”这一次，声音换成了个听起来就像是大猩猩的壮汉，他兴高采烈地大声嚷嚷：“我之前就说人家白陌大佬肯定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就你们这群小心眼杞人忧天！哎呦卧槽刻晴大姐头别打别打我错了疼疼疼疼！” 剑光如我，斩烬芜杂！ “咳，白陌先生，刚刚混进来的些许杂音请不要在意。”刻晴云淡风轻的声音紧随而至，与之相伴的还有水滴溅落在地面上的滴答声。 “好。” “还有我们已经向外发布了澄清新闻，从现在起，你已正式恢复曾经的身份......嗯，虽然只有神州单方面承认。” 这是在场所有人讨论的结果。 或许在这种情况下全面支持「律者」会让神州在舆论方面被围追堵截口诛笔伐。 毕竟除他们外，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提供的证词。 但只要白陌夺回自己的存在，那么第一个得知真相，并站在他这边的神州声望绝对会一飞冲天！ 这是豪赌，他们在赌白陌能够获胜！ 不过这其实也不算赌，不站在自己人这边，难不成还要站在敌人那边，充当敌人排除异己的马前卒？ 白陌表情肃然，认真道：“这个情我记下了。” 要知道，现在的白陌仍旧麻烦不断，不光是因为女儿被「绑架」而疯狂的可可利亚，还有许许多多的组织都在对他虎视眈眈。 律者终归是人类之敌，更何况还是执掌存在权能的律者，在这种情况下公开支持，鬼知道神州方面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他们完全可以说是在替状态不佳的白陌吸引火力！ 然而听到这句话，一直沉默着的瑶光开口了：“不用你记情，也不用你还。” 她在扔过来一柄古朴的黄金剑后，盯着他，认真地说：“你说过你是神州人，你自认你是神州人，那我们就会帮你，仅此而已。” 因为，我们体内流淌着同样的血。 因为，我们是同胞。 “也算是对之前在沧海时，战斗机不分青红皂白连你和天命继承人一块攻击的赔罪卧槽刻晴你别刮痧了疼！”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刻师傅不出意外地炸毛了。 ...... 第一百三十二章·「心之所向 德丽莎的回合 」 此时此刻，重新接管大主教之位的奥托正苦着脸看着神州发布的「大逆不道」宣言，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一步向外界发布澄清宣言。 他毕竟还是得顾忌一下天命的颜面的，卡莲的愿望就是「战胜崩坏」，朝令夕改这玩意实在是太丢人。 所以他这次就被多方面有意无意地给算计了。 奥托本来的想法其实是： ①暗中取消对白陌的通缉； ②等到律者被消灭后，与所有人一样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装不知道。 你看大家都被骗了，你怪我误报警也没用是不是？我们都是受害者啊！而且我还损失了个大舰团呢！ 别嗦了，心好痛。 然而律者白茉引发的全球性大崩坏与逆熵激进派那个疯婆子（可可利亚）的背刺直接给他来了套欧拉木大的三页半的组合拳，外加丽塔与比安卡的两败俱伤，结果让疲于应对的他根本抽不出什么人手。 天命毕竟是明面上的世界第一对崩坏组织，他们忽悠自家女武神的口号还是「为了世界上一切美好而战」呢，这要是不管铁定得暴动。 好在琪亚娜（真）对白陌展现出了一股神秘的蜜汁自信，并未有选择跟他一同返回圣芙蕾雅，否则奥托指不定得忙死在这里。 二则是神州方面的澄清宣言，这一下，他那「装成受害者」的计划彻底作废胎死腹中。 这个解释起来就很简单了，待律者日后被解决，反应过来的人们要是指着奥托的鼻子骂「人家实力远远不如天命的神州都能察觉到真相并顶着对抗整个世界的压力支持你们家的S级骑士，你个专业对抗崩坏四千年的大组织怎么还弄不明白？！」，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公信力缺失啊，不过倒也不算没有办法。 话说回来，为什么德丽莎那边一直不给回复？ 就先让我们把阴搓搓捣鼓坏水的奥托大人放在一边，在畅通无阻地通过神州领空后，白陌终于来到圣芙蕾雅人工岛所在的范围。 乱箭似的急雨打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流出了一道道弯弯曲曲的水痕。 下雨了。 公历二零一四年八月十八日/天气暴雨/A.M.5：45 白陌控制重装小兔降落在地，并让她化作能量消散。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他那绝对二话不说就冲入圣芙蕾雅学院开无双，因为那时的他有这个资格。 但现在的白陌也只能小心谨慎一些，毕竟无论是琪亚娜、芽衣还是德丽莎，这三人具都有威胁到他生命的手段与能力。 说到底，这也是他自己造的孽。 如果按照原著中的强度，现在沉浸在圣芙蕾雅温柔乡中的琪亚娜与芽衣实力撑死也就是B级中的精英A级中的菜鸟，就连布洛妮娅都不如。 即使是前S级的德丽莎，未找回被奥托驱动羽渡尘篡改记忆的她，也用不出近乎无敌的神恩结界。 然而现在？ 不好意思，心中具都抱有某种「觉悟」的少女们都在各自的道路上高歌猛进越行越远。 此时的琪亚娜和芽衣妥妥都能踩碎天命S级女武神的门槛，前者有太虚剑气弑神装甲和日益精湛的律者权能，后者有俱利伽罗电磁掌握和贝纳勒斯全套圣痕，德丽莎更是开发出犹大的超限模式，能够限定范围地圈定神恩结界。 这阵容超量叠加在一起，放在原著三年后都是天下横走的top级别，凯老祖那等人物都得绕道，就算是身披黄金圣衣的超级呆鹅人都得吃瘪。 嗤！ 大街小巷中穿梭前行的白陌向右一步躲过破空而来的金色锁链，开启未来视的他看向站在教堂顶端的小小人影。 沐浴狂风暴雨的德丽莎冷着小脸一言不发，在凯尔希的帮助下解锁Cleipnir系统的第四代弑神装甲「暮光骑士·月煌」包裹住她的全身，营造出一种超脱年龄与性别的窒息美感。 犹大的链刃与暮光飞刃默契般地占据女孩娇小身躯的左与右，仿佛一对不规则的异色羽翼。 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地击中她幼小的身体，她却无动于衷，只是用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俯视着那似曾相识的身影。 而在她的周身，无数的紫光索绕，不时传来电弧炸裂的低鸣。 只有她一人？ 他愣了一下。 ...... ...... 德丽莎一夜没睡。 她只是独自待在距离圣芙蕾雅颇远的教堂中，坐在最后排的椅子上，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 女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停手呢？ 在那时，在白陌怀抱布洛妮娅离开之时，笼罩天与地的神恩结界早已就位。 只要她想，配合上另外两人的攻击，绝对有把握将他留在此地。 那样的话，既会受到白茉的夸奖，也救回了布洛妮娅，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本应是这样的。 但她停手了。 虽然连一秒钟都不到，虽然在下一瞬间就已经恢复，但她确确实实停手了。 虽然白茉事后安慰她们，说那是律者发动了「人间道」的律令，才令她们的攻击产生了一瞬间的停滞。 然而德丽莎明白，与白茉口中的律令无关，那个男人也没有使用「人间道」的律令，是她的身体本能地停止了攻击。 她不想伤害他...... 她不应伤害他...... 她不能伤害他...... 因为他是她的—— “是什么来着？” 蜷缩在长椅上的德丽莎抱着脑袋，喃喃自语。 “这也是存在之律者的力量吗？强悍到哪怕仅仅只是掠夺部分的存在，就能让我——” 就能让我，心生迟疑。 让我......无法对他下手。 如果、如果他没有躲过最初的攻击，一开始就在神恩结界的笼罩下束手就擒，现在会变成什么样的情况呢？ 德丽莎不想去想，她也不敢去想。 因为她在害怕。 体内似乎有什么传来一声嗤笑。 德丽莎熟悉那个声音，那是「观星」的声音。 她在嘲笑自己，过往的残影在嘲笑自己。 嘲笑着这个不争气的自己。 嘲笑着这个明明只是初次见面，却移情别恋的自己。 明明刺客先生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却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律者，便将她......他抛诸脑后。 我...... “德丽莎主人。” 一旁，相伴至今的黄金十字架内部传来轻柔的呼唤：“如果痛苦的话，就请用神恩结界笼罩自己。” “如果真有律者暗中做了手脚，只要有神恩结界，他造成的影响皆会消弭于无形。虽然体内混有「毗湿奴」基因的您在这期间会很难受......但犹大认为，比起让您的心灵继续遭受折磨，这种痛苦反而不值得一提。” 在犹大看来，自己的神恩结界的无敌的，区区存在之律者的权能自然可以轻易无效化。 不仅是她，德丽莎也是这么想的，只要释放出神恩结界笼罩自己，就可以瞬间得出「真正（其实是假的）的答案」。 但是—— “我拒绝。”德丽莎摇摇头，“我不要这样。” 我不要利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验证自己对刺客先生的感情。 如果沦落到需要依靠外力的地步，那就说明我对刺客先生的感情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我...... 站在教堂的顶点，德丽莎俯视着那与自己对视的身影，雨点铺天盖地地砸在她的身上，一瞬间就将那束成侧马尾的白发浇的透彻。 “必须要自己找回来才行！！！” ...... ...... 建筑碎裂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双手抱膝蹲在自己房间角落的琪亚娜看了那边一眼后，便重新垂下头。 大姨妈和那个篡夺了白茉存在的入侵者打起来了吧？ 「你不打算去帮忙？」空之律者的声音在少女耳边响起，白发金眸的她漂浮在琪亚娜的身边，声音中充满玩味。 「那个小矮子我还蛮喜欢的，虽说她在那时候差一点点就杀死曾经的我。但以她现在的水准，面对那个家伙肯定会死。」 “他不会杀死大姨妈的。” 空之律者挑眉：「何以见得？」 “......不，他会杀死大姨妈的，因为他才不是白茉。”像是在与方才信任「律者」的自己对抗一般，完全不一样的看法从琪亚娜口中传出。 她着装白骑士，拉开窗户，向二人交战的方向飞去。 披散的白色长发在雨水的洗礼下紧紧贴在前额，点点雨露汇聚在发梢，在重力下顺着面颊的弧线流向下颚，美的惊心动魄。 「你的答案可完全不一样。」空之律者淡淡道：「不过我无所谓，不知为何，我看那个短发混蛋特别不爽，能教训他一顿也是极好。」 「但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在一瞬间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空之律者其实是知道的，与琪亚娜感官共享心意相通，或者说本就一人的她，其实清楚少女为何会如此。 但她还是问了出来，因为—— “另一个我，我的记忆中，与白茉相处的一点一滴正在被逐渐替换成那个「律者」。”疾驰中的琪亚娜低吟，原本天真活泼的眼眸混浊，“自从昨晚，我留手之后，我的过往就在发生改变。” “无论是长空市，还是圣芙蕾雅的点点滴滴，白茉的身影都在被那个男人所替代。”她的手轻轻放在胸口，“还有这份，未曾向她道明的感情也是。” “我脑袋笨，不知道什么律者权能与存在改写，也不知道这东西和更改记忆有什么区别......但我清楚，我对白茉的感情在被那个律者抢走......” “我不想这样......” “我不要这样！！！” “我不甘心......另一个我，我不甘心！明明只不过是区区律者权能，凭什么能够更改我对她的感情？！我的感情就这么廉价，廉价到区区权能就能够彻底改变？！” “我明明喜欢她......” “我明明喜欢他啊！！！” “我可以不穿好看的衣服不吃好吃的点心不睡温暖的床铺不玩游戏不看电影不出去玩，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让我回归到孤零零一个人的时候也无所谓，让我在这里死去也无所谓......但我不能背叛对她的这份感情......但我不能背叛对他的这份感情！” “我是律者，大逆不道的律者，罪恶滔天的律者，迟早要站在全人类对立面的空之律者......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要将这份感情向他坦白。” “因为小白是人类的大英雄嘛！”女孩笑着流泪，“他早晚会讨伐掉所有的律者，终结掉威胁人类的崩坏，然后带领所有人迎来大家都会获得幸福的完美结局。” “作为律者的我，曾经犯下无边杀业的我，只要在他的功绩上增添一笔荣光就可以了，又怎么配站在他的身边呢？” “我只是想在那之前，在他刺穿我胸口之前待在他身边就好，哪怕没有回应也没有关系，哪怕被嫌弃被教训被叫做菜鸡也无所谓，我真的不在乎。” “但是......” “但是！” “那个律者竟然连我这么点的幸福都要剥夺吗？！就连这么点请求都要夺走吗？！就连这样遥不可及的感情都要玷污吗？！”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空之律者沉默着，任由琪亚娜跪在原地撕心裂肺的哭喊。 良久后，西琳轻声呢喃： “对不起。” ...... 第一百三十三章·「对不起,我喜欢你 琪亚娜的回合 」 刀锁交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似是为了逃离锁链的追捕，白陌整个身影都在残垣断壁中辗转腾挪奔走疾驰。 但犹大成千上万的锁链如影随形，宛若北欧神话中追索日月吞噬光影的双子魔狼，散发着如神如狱的暴威。 天火的劫炎与链与刃破空的狂风疾驰在这天地反复的战场之上，重重砸下的锁链宛若一柄柄不收力道的铁锤，将这燃烧的大地凿的千疮百孔，震耳欲聋的声响好似天雷与地火的碰撞。 爆燃的烟雾与掀起的灰尘蔓延至整个战场，神恩结界若隐若现大小曲直随意变换得心应手，仿佛巴别塔恶灵千百次计算过后的精确落子，轻而易举地就将白陌逼迫至预想中的位置。 早已潜伏许久的链刃趁机缠绕住白陌的腰腹，随后袭来的便是千百银蛇的包覆。 即使比不上神恩结界的强力，犹大的锁链依旧拥有一定程度上封印崩坏能的力量。 白陌身影如同摇摇欲坠的残叶，随时随地都会彻底熄灭。 但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丹樱上的火焰依旧在熊熊燃烧，高温盈起虚幻而又现实的阳炎，焚烧着层层叠叠的链刃，顷刻间就要击碎胆敢以下犯上的异端。 但德丽莎的攻势还没完！ 那是长枪，由暮光飞刃与犹大锁链凝结而成的长枪！ 从造型上来看用蛋糕叉来形容或许更为恰当，火焰映照下，银色的长枪泛着暗红，像是沾染神子之血的罪恶。 德丽莎高举手臂，审判之枪仿佛有了生命，殷勤地响应着她的召唤。 下一瞬，一线致命的闪电横贯战场，凄厉游龙在火与硝烟中留下一道触目惊心地狰狞痕迹，沿途所经之处无不响起穿云裂石的炸响！ 像是神明降下的天罚！ 唰—— 雷霆洞穿那裹着链的渺小，劫炎凝固破碎，化为瑰丽的花瓣飘零而下，就像四月盛开的绚烂樱花，谁也不清楚脚下到底埋藏多少的尸体。 德丽莎背靠犹大，原本无悲无喜漠然至极的表情隐隐浮现出一抹亢奋。 她没有手下留情，但并不担心他会因此受伤。 两人间的「战斗」仿若顶级舞者结伴下场的舞蹈，仿佛相伴一生白头到老的情侣，仅从对方的眼神中就能得知TA的全部想法。 德丽莎想起来了，德丽莎全都想起来了，那个发生在梦境中的崩坏国记物语中，真正为她不惜轮回万次的人到底是谁！那个和她定下约定的人到底是谁！ 怪不得七月二十八日那明明无比期待的「约会」，自己竟然会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白茉！ 因为她才不是她的刺客先生！ 因为他才是她的刺客先生！ 没错！就是这样！ 我的喜欢绝不盲目！ 我绝对不要因为所谓的修改记忆，又或者存在代替之类的把戏就忘掉最重要的人！ “刺客先——” 可就在德丽莎·观星即将呼喊出那独属于他的称呼时，她的脚下兀然浮现出一道阴影。 那是一柄锋刃，一柄即将刺穿她胸口的漆黑锋刃！ 不过祂没有得逞，也不可能得逞。 “【天冲】” 在律令下，包裹整个战场的破碎火焰冲天而起，凝结成残月般的赤色剑气激射而出，干净利落地湮灭掉漆黑锋刃后冲入天穹，斩碎那乌云中落下的赤色雷霆。 “【超载】” 转瞬间来到德丽莎面前的白陌高举黄昏，刀身延展，突破了百米的桎梏却还未停下。 然后，加持了神蕴延伸之力、超变因子反转与律令力量的天火出鞘狠狠向地面轰击！ 狂焱的余波冲天而起，将乌云与骤雨染上耀眼的赤红，恍若整个天空都在燃烧！ 存在之律者伴生的审判级崩坏兽哀嚎着从地面钻出，三者加持后天火出鞘的力量强横无比霸道绝伦，纵然只是擦肩而过依旧令其重伤垂死。 许是如此也就罢了，赖以规避攻击的地壳内部在连火焰都能燃烬的爆炎下陡然攀升至核热等级，让祂除去升空以外别无选择。 仰视天空那本应威风八面耀武扬威，如今却不成原型的百米高人形怪物，白陌看了眼由远及近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的琪亚娜。 原本代表希望的白骑士似是沾染了少女绝望的心情，旭光反转，被墨色夺走了所有的荣耀与光辉。 就如投映的阴影吞噬了月光，万丈光芒在闪耀后失却，燃烧的余火，在灰烬的上面沉眠。 他眯了眯眼睛，手中长刀延展变形，然后抬起久违转变为「天火圣裁·大剑形态」的黄昏对准崩坏兽。 下一秒，天空，又一次被斩开了。 乌云密布的天空（原本如同黑幕笼罩在千羽学院上空的雷云）以手持天火大剑的白陌为中心，陡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断层。 就像是神明拾起巨大而又锋利无比的剪刀手起刀落将天空干净利落地一刀裁断，横截面平整到能够一眼望过云层的尽头。 若是有卫星自外太空俯瞰，就会发现在圣芙蕾雅人工岛（长空市上空）的云层间陡然涌现出一个奇妙却又充满违和的庞大缺口。 摄像机会拍到，所有在这片区域的云雾几乎在一瞬间完全蒸发，只留下高楼大厦建筑交杂的背景画面。 太阳在没有阻挡的一线苍穹上尽情地释放着光与热，垂下的阳光与两分的乌云默契地以那望不到边的斩击为分界线，将大地完美地切割成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 这一刀，将天门斩裂； 这一剑，将晨昏分割。 在这光影交叠的领域，作为斩出那神之一击的主角，白陌身上仍然散发着天火余韵（修罗道过载）的过剩光。 将审判级崩坏兽（雷之律者一手打造的雷霆领域）与少女心中阴霾一击告破的少年扛着熊熊燃烧的天火大剑，他侧过头，一如长空市时的紫蓝异色双瞳中倒映着琪亚娜纤细的身影，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 ——“【现在呢？】” “现在呢？” ——现在，还认为我赢不了雷之律者？ 现在，有想起来谁才是真货了吗？ 这，才是两人真正的「初次」相遇。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曾经在长空市的记忆与眼前一幕彻底重合，琪亚娜愣愣地看着那手持天火大剑的身影，视线逐渐模糊。 从长空市时出鞘的天火，到如今斩断阴霾的余晖。 我啊，原来一直都被火焰（你）拯救着。 感受到少女的心意，「白骑士·月光」在虚数之力的作用下与那以魂钢为原料，内置崩坏裂变炉的法夫尼尔爆炎合二为一。 弑神装甲内部的天命认证在律者之力的冲刷下彻底湮灭，象征觉悟与希望的赤白二色律者装甲包裹住少女的全身，融合崩坏裂变炉的伽马粒子流转变为上白下红的单肩长披风，白色长发亦由黑色发箍扎成马尾束在脑后。 与此同时，位于天命总部严加看守的「静谧宝石」和「疾疫宝石」在周遭人们惊讶的目光下凭空消失，通过虚数传送的手段来到她们天定主人的身体内部再度与她融为一体。 而律者兵装，也变化成由亚空之矛化作剑柄、天火圣裁熔铸剑身的熔铸大剑。 这是她憧憬的模样，也是她现在的模样，亦是她觉悟的模样。 琪亚娜全都想起来了，无论是白陌，还是西琳、西伯利亚、空之律者、齐格飞的断臂、姬子隶属的拉格纳女武神小队、K423，亦或是......被重置的世界。 少女在两人惊异的眼神中走到白陌面前，她眉眼低垂而温顺，眼底的情绪倏地散开去，像是洒满了整片天空。 她看着他，轻声道： “小白......” “什么事？” “对不起，差点就把你给忘了。” 还有，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Ichliebedich）。 ...... 第一百三十四章·「我说过,你是我的 芽衣的回合 」 雨后的清晨就像是一曲交响曲，时间才六点出头，本应整个上午都处于暴雨笼罩下的圣芙蕾雅便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清晨。 空中弥漫着轻纱般的薄雾，几缕金色的光芒自二分的乌云中刺入大地，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澄澈碧蓝的天幕，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预兆。 感应到那股与自己相伴相生的气息带着无尽的不舍在蕴藏无尽破坏之力的天焰劫火中消失的一干二净，宿舍中的律者白茉睁开异色的双眼。 “阿拉斯托尔失败了吗......” 她哀伤地呢喃着自己那故去的伴生崩坏兽的名字，审判级崩坏兽「阿拉斯托尔」是她的一道保险，一道用于刺激白陌与少女们羁绊的保险。 只要祂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向某位少女发出绝命一击且在事后摆出奉白陌为主的姿态，即使白陌暴怒之下将祂轰杀，那时他也必然百口莫辩。 可惜...... 她摇摇头，然后未卜先知般地看向房门处。 下一刻，‘咚咚咚！’的敲门声在房间中响起。 “是芽衣吗？进来吧，门没锁。” 躺在床上的白茉揉揉眼，她翘着倔强不屈的阿呆毛靠在床头，像一只刚刚睡醒的可爱小奶猫。 端着早餐与饮品的黑长直少女推开门扉走进房间。 “有，什么事吗？”白茉疑惑地歪歪头。 但马上，想到了什么的她眼眸一缩，粉拳也无意间紧握：“难道说......是琪亚娜和德丽莎她们出什么事了？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被篡夺能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说到最后，她倾国倾城的小脸上浮现出绝无虚假的哀伤，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中亦透出发自内心的自责。 芽衣并没有回答白茉的问题，而是一言不发地将早餐与饮品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才将那双绛紫色的剪水秋眸重新聚焦在她精致无暇的俏脸上。 她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干净利落，直奔正题：“在听到那个男人呼唤的一瞬间，我的攻击停滞了......白茉说过，那是因为「人间道」的律令对吧？” 在这句话说出口的刹那，原本哀伤的气氛顿时急转直下，似是有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从天幕缓缓压下，就连窗外的蝉鸣声也骤然停歇。 “是的！”白茉用力点头，大一号的睡衣垂落，露出半边细嫩雪白的香肩与酥月匈。 但随后，女孩却又一反常态地显得有些迟疑，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 “如果不是因为律令，那......那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篡夺了我的存在，让你在潜意识里不自觉地将他看成是我了！——所以芽衣，请不要认为你的意志会动摇，那都是律者的权能在作祟！” “不，「人间道」的律令也好，律者的权能也罢，和那些都没有关系。”芽衣摇摇头，“我只在乎一点，那就是我对白茉的感情动摇了。” “我都说了那是律者的权能在作祟！”白茉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狂躁。 她本能地不想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然而这一次，面对「挚爱之人」的无形命令，向来对TA百依百顺的芽衣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低声述说着： “我不认为我对白茉的感情会因为这种东西产生动摇......不，我不认为我对白茉的感情会因为任何东西而产生动摇！或许从生物学上来讲，所谓的感情不过是荷尔蒙刺激的产物，是记忆不断堆积产生的结果，但我从来不这么想。” 她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明亮的眼眸里透出如水般的温柔和爱意： “我爱白茉。” “但我的感情动摇了......就在看到他焦急表情的那一瞬间，我居然动摇了......” “我从未觉得我对白茉的爱会动摇。” 芽衣闭上眼，手轻轻放在心口，似是在回味那一瞬间，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那为什么，在看到那个男人露出那副狼狈不堪摸样的刹那，我的心里却有种仿佛被什么掏空了的撕裂感？为什么、为什么那时的我会生出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想法？只因为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拔刀相向？我是那样轻浮的女人？我的爱就只有这种程度？” “所以我都说，是因为存在剥夺的权能——” “我既不是那样轻浮的女人，也不认为我对阿陌的爱有问题。” 少女的语气理所当然，就像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仿佛这就是自宇宙大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就铭刻在世间万物中无法辩驳与违抗的真理。 “而既然我的爱没有问题。” 她睁开眼，看向她。 目光灼灼，恍若玄霆。 “那么，就是（作为对象的）你有问题！” 中世纪的教廷为了抑制日心说的发展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却仍然在宇宙真理的涟漪下黯然收场；普朗克因为崇拜牛顿而取消自己的假设从而使物理学理论停滞了几十年，但仍然会有人高举利剑推翻他最为崇拜的偶像大步向前。 “既然确定了你有问题，那么就该论证你哪里有问题了。” 那么现在，轮到雷电芽衣来论证她的「真理」了。 “......？！” 似乎是不相信芽衣居然会「背叛」自己，白茉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愣愣地看着她，像是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极静，只剩下心脏的跳动声与呼吸声清晰可闻。 可惜的是，面对「心爱之人」这本应令自己无比心痛的反应，芽衣这次却只是若无其事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时不时划过无数数据流的小巧眼镜，声线冷淡而空寂，神色更是漠然至极。 “首先，是太虚剑气。我答应过白茉，要帮你解决掉「男性无法将剑心决修炼至无尘之境以上境界」的课题......那么问题来了，明明白茉并不是男性，我为什么又会和你做下这样的约定呢？” 白茉连忙解释道：“你、你忘了？那天返回圣芙蕾雅的途中，我有嘟囔过自己可以通过「天人道」——” “转变性别是吧？好，暂且将这一条的原因归咎于这点。”芽衣不可置否，“那么第二点，在白茉晋级S级时，天命为何又要将「骑士」的称号送给你，而非是正常的S级女武神呢？” “我的体内可是拥有卡斯兰娜的血脉！卡斯兰娜的S级，被称为骑士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据我翻阅的资料，即使是S级的卡斯兰娜，也只有男性才会被冠以骑士之称。比如五百年前天命最强的「卡莲·卡斯兰娜」，她被冠以的就是女武神之名。” 不仅如此，阿陌他啊，可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神州人以外的身份与血统。 芽衣浅笑，只是这往日温婉柔和的美丽笑容，却没有给坐在她对面的白茉带来哪怕一星半点的暖意。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当你不在意时用什么理由都能应付过去。可一旦察觉到异样并深入调查下去，就会发现原本以为平静的海面下，其实早已暗流涌动。 “这难道就不能有特例吗？！你看啊芽衣，之前的我那么强，稍微让那群家伙打破一下规矩也不是不行吧？”少女的声音不由地有些歇斯底里。 或许，她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但她不想去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因为那代表着迄今为止赖以自傲的一切，不过都是从他人那里强取豪夺过来的，赝作的虚假幻影。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嗯，好吧，就让我们将这一点归咎于想要重铸卡斯兰娜荣光的天命高层。” 芽衣双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像是哄小孩似的安抚了一下炸毛的白茉。 “那么，让我们再说一些行为上的问题吧。白茉小姐之前有联系天命那边，借着他们的手来对抗那个「律者」对吧？” “是啊，这有错吗？！” 芽衣摇摇头：“没有错哦！这才是正常人的选择，包括失去力量后拜托我、琪亚娜和学院长她们帮忙在内，这些全部——都是正常人会做出的选择。” 没错，正常人的选择。 “对吧对吧，那！” “但阿陌不是会这么做哦！” 芽衣的嘴角扬起温馨中夹杂苦恼的弧线： “我虽然很开心你能信赖我们，但如果是他的话，即使被篡夺了全部的力量，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即使只要一句话，就能获得所有人无条件且不计代价与后果的全力帮助，那个就知道逞强天字第一号大白痴也绝！对！绝对不会向别人说出‘帮帮我！’这三个字！” 黑色的发丝披散而下，从少女精致如画的侧脸垂落，若隐若现地遮住那白嫩的尖尖下颚。 “他啊，只会什么都不说，瞒着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去偷偷摸摸地解决掉所有的问题。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大家身边，一边抱怨奶油浓汤与蔬菜沙拉不好吃，一边却又因为不想浪费粮食而将它们通通吃掉。” 芽衣注视着白茉，仿佛能透过她，看到另一个身影。 她真正所爱的人影。 然后，杀人诛心般地再度开口：“而且，白茉小姐刚刚怀疑我了吧？” “......” “是的，白茉小姐因为方才的话语怀疑我了。” “你都质疑我的存在了，难道我连怀疑你的想法都不能有吗？！” “阿陌的话，不会有。”芽衣仍然携着明媚无暇的完美微笑。 “阿陌曾经被琪亚娜，或者说她体内的另外一个人格伤害过，那道伤痕强烈到哪怕是如今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填补......好吧，其实我还是有点怪琪亚娜的，要不是她，估计我早就已经告白了吧。”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夹杂了些许的抱怨。 “但就是这样的阿陌，明明可以使用「人间道」的律令逼迫琪亚娜说出那时的真实情况。在确立了伙伴关系后，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这样做过，哪怕她有露出过许多次明显到近乎直接暴露真相的破绽。” “......” “因为阿陌相信她，所以明明差点杀死自己的不共戴天之敌就潜伏在她的体内，他仍然能够压下心中的异样坦然相待。” 白陌绝对不会对认定为伙伴的人使用违背她们本身意愿的「人间道」律令，哪怕之前被三人围攻时心急如焚也是一样。 这是信任。 “而我，不认为我在阿陌心目中的地位会比琪亚娜要差......但刚刚的白茉怀疑我了对吧？只因为区区几句话。”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纹丝未动的早餐，微微一笑：“如果是阿陌，他肯定已经狼吞虎咽地将这些他最喜欢的小笼包全部吃掉了。” 你在怀疑我，从我踏入门扉后，你就一直在怀疑作为同伴的我会在食物中做手脚。 有一说一，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的理由，就像白茉说的那样，你能怀疑我，凭什么我就不能怀疑你？ 双标也不是这么弄的好吧！ 芽衣自然也知晓这一点，她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证据来证明「白茉」这一个体存在的异常。 但在这个时刻，她还是选择挥出这把并不算锋利的钝刀。 因为这是一根稻草，一根能将「白茉不如白陌」这一思想彻底扎根于少女脑海最深处的，至关重要的稻草。 量变终会产生质变，少女的自我本就在一系列语言的冲击下动摇。 而今，在这最后的言弹下，她终于—— “——也罢，赝品终归是赝品，就算填入一样的记忆与经历也是一样。” 下一瞬，如夜莺般动听的声音自「白茉」的樱桃小口中发出。 明明女孩只是单纯地提高一些声线，却奇异地多出一丝勾魂夺魄的妩媚。 就像怀中的美人于黑暗中伸出冰凉柔软的小手在男人胸口轻轻画圈，那是说不尽的诱惑与绮想。 望着气质大变的「白茉」，芽衣淡淡道：“你就是真正的「存在之律者」。” 即使面对真正的律者，她看起来依旧游刃有余。 “是我，你好，前任的「雷之律者」。”律者白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孩子可是真的让你欺负的很惨，她是打从心底认为自己就是「白陌」的......对她而言，一个个重新回到白陌身边的你们，可是不折不扣的背叛！” 不过，她以后再也感受不到痛苦就是了。 律者白茉轻笑，在白茉否定自我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没有用处了。 没有用处，自然要消灭掉。 “假货终归是假货。况且我的感情已经全部交给了阿陌，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再对其他人分出一丝一毫？” 将自己对挚爱的感情奉为与宇宙天体运行法则同等乃至其上的真理，再以此为基准去论证第四律者身份真实与否的少女理所当然地回答。 “呜哇好可怕！连自己的感情都能论证的冷血女人真是太可怕啦！我真为白陌那家伙的未来生活感到担忧，总觉得如果他和别人结婚了，你这疯女人能发狂到把他做成标本挂在床边珍藏一生！” “所以说，为了避免阿陌被做成标本，我得在那之前好好努力才行啊～”少女竖起青葱般的食指，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真的是开玩笑吗？ 看到芽衣眼中一闪而逝的浑浊，律者白茉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自己这句玩笑话，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否定的意思！ 晨间的光辉在天火出鞘的洗礼下变得灿烂诱人而无私，像是万道金光，把天空**染得金灿灿，透过打开的窗，些许的光芒投射至对峙的两人身上，洒上一层迷离的色彩。 “.....忽然有点好奇，如果我没有现身，你还会用什么手段去逼迫这孩子认清现实。” 律者白茉发誓，自己真的就是只是好奇想问问，绝对没有什么想法。 可芽衣接下来的话，是真的让她对这位原·律者小姐，产生了「恐惧」这一人类最为古老的情感。 “是卫生间哦！” 芽衣摘下眼镜扔回圣痕空间，布局完成的现在，她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据我所知，持有「饿鬼道」的阿陌是不需要解手的，吞噬之力会完美吸收掉任何进入他体内的物质供他驱使，因此也就不需要这一生理性行为。” “可虽说成为了律者，白茉这孩子却仍需要——等一下！” 想到了什么的律者白茉神色大变，她看向芽衣，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战栗之感： “去卫生间可不仅仅会是解决生理性行为，洗漱什么的自然也会包含在内，你又是怎么分辨出来两者间的不同的？！而且白陌那家伙自长空市至今也已经在圣芙蕾雅生活了好几个月，你凭什么认定他这段时间里就连一次都......？！” 芽衣没有说什么，只是就这样注视着她。 然后，缓缓裂开嘴角。 “难不成......难不成难不成难不成？！” 难不成你这家伙对他的占有欲，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怪不得你之前会说白陌对你的信任不在琪亚娜之下，如果不是这股信任，那个警惕心极强的家伙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无时无刻都处在你的监视范围之内？！ “雷电芽衣！你太可怕了！你太可怜了！你太可悲了！” 律者白茉抬起手指向芽衣，抹消存在的权能悍然发动！ “你才是真正的怪物！！！” 哪怕是为了白陌，我也不能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 比起被你这样对待，让他被我亲手杀死都要好上一百万倍！ 可是—— “噗啊！” 律者白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她感受着体内崩坏能絮乱带来的冲击，抬起头，呆滞地看向芽衣： “你、做了、什么？” 芽衣轻描淡写地撩发：“我只是利用特殊的电磁波长，干扰了你体内律者核心和虚数空间的链接，在短时间内将二者的通道扭曲，使你体内的崩坏能陷入紊乱而已。” “你以为我为何会和你废话这么长时间，真的是为了和你论证那所谓的「真物」？” “真正的答案早就在我心里了，第四律者......我啊，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拖延——布置「黄昏之杖」的时间。”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为什么不能存在？”芽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哦，你要是说是实物的话，确实是不存在，因为那是我用刚刚抵达「明镜之境」的剑心决，配合掌控电磁场的能力模拟出来的伪物。” 没错，远远超越真物的伪物。 说到这里，芽衣微微感慨：“其实我也该感谢你，存在之律者。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觉醒世界重置前的记忆。那样的话，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来找你摊牌......大概会装作和琪亚娜她们一样，经历一番「纠结」后恢复记忆吧？毕竟傻白甜角色很适合我的外在形象嘛！” 她之前，也一直都是这么扮演的。 “不过现在——” 芽衣从胸口缓缓拔出唤作「天殛之钥」的长刀走上前。 “你疯了......你绝对疯了！雷电芽衣！” 律者白茉不断后退，在芽衣超越原版「黄泉之杖」的电磁干涉下，崩坏能絮乱到让她连律者的权能都无法发挥。 “你就不怕杀死我后，白陌那家伙的存在无法被更改回来吗？！” 一般来说，律者权能造成的影响都会在她们死亡时解除。但「存在」的力量涉及因果，即使击杀律者白茉，造成的影响仍旧不会消失。 除非她亲自出手。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问题。” “那——” 作为翻手为云，以一己之力将世界玩弄于掌中的大反派的第四律者，此刻看上去反而像是位被魔王逼入绝境的弱小公主。 “既然如此，就将你的核心制作成神之键好了。”雷电大魔王食指轻点朱唇，想了想后又摇头否定：“嗯，神之键不好，那东西拥有局限性，万一出了岔子就糟糕了。” 明明口中说着糟糕，少女依旧未有停下脚步。 包裹黑色丝袜的柔软玉足踩在松软的床榻上，属于「白茉」的体香扑鼻而来，这让芽衣不满地蹙眉。 那是对明明与对方相处十数天，却完全没有发现异样的自己的不满。 不过，这样失态的情况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她紧握天殛之钥，银牙暗咬，眼神凛然，任由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听到芽衣不会将自己制作成神之键，律者白茉眼中浮现出希冀之色。 但少女接下来的话语与行为，却令她永坠地狱，且永远不得翻身。 “既然这样。”天殛之钥一点一点地刺入律者白茉的胸口。 然后，在她逐渐无神的双眸注视下，挖出一颗半透明的绮丽结晶：“就让我来成为「存在之律者」，然后，将被你篡改的真实改写回来吧。” 芽衣将结晶冲洗干净后，放到嘴边。 “毕竟，作为律者的资格——” “我也有。” ‘咕咚！’ 一口吞下。 ...... ...... 白陌手持包覆黄昏的丹樱冲入自己的房间。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他此时的状态，那就是闯入「全宇宙の霸者」玉座的埼玉老师，周身弥漫着强者的气场，热浪蒸腾，随时随地准备和灭世的魔神决一死战。 不知是不是存在之律者施加了什么手段，即使有德丽莎与天命总部的联络，圣芙蕾雅的女武神们依旧完全不相信白陌才是真货。 不得一下，德丽莎与琪亚娜也只得以不伤害到她们的前提下，联手将悍不畏死的她们拦截下来。 因此，来到律者所在地的也只有白陌一人。 而在得到神州方赠予的赔偿，或者说支援后，白陌持有的外道六法中，最后的一道「人间道」也终于完成了进阶。 那柄神州赠予的古朴黄金剑同样是由前文明以支配律者的核心为原材料制作，总数近千把的支配之键「轩辕剑」之一。 按理来讲，支配之键拥有跟随持有者超变因子的觉醒而改变自身的形态，并觉醒独有的能力，借以更加契合使用者。 可白陌手中这柄支配之键明明没有改变形态的迹象，却已经觉醒了独属于它的特殊能力—— 那就是「通过向剑身中注入崩坏能，借以支配包括地水火风雷光暗在内的森罗万象进行攻击与防御」，堪称王道系中的王道之力。 不仅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它之前的主人有过什么武侠小说主角般的奇遇，这柄剑的最大输出功率绝对超过了第一额定功率的范畴，抵达了真正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等级。 白陌自是不知，即使是前纪元的支配（千人）律者，其中也存有强度破格的个体。 那代号为L10-461的特殊个体实力绝对不亚于真正的律者，祂甚至能够对手持天火圣裁的凯文造成相当程度的威胁。 由其核心制作而成的这柄支配之键，其强度自然不会亚于真正的神之键。 话虽如此，背景再怎么高大上，也改变不了黄金剑融入「人间道」符印，并与其他外道六法一般，将本体更改为拥有十三位律者适应性的白陌的命运。 而「威光」，这就是起名废的小白同学为晋级至第零额定功率后的「人间道」起的名字： 以言灵的形式律令自己或他人、动植物、非生命体，乃至概念意义上的现象，投入的能量越多，展现出来的效果就会越强大。 不仅可以把人与物的潜力最大化解放，还能直接律令世间万物、乃至仅存在于概念中的性质等等，完全可以说是「支配」这一词汇的最完美体现。 而缺点，则是会使律令对象的寿命明显缩短。 不过这缺点对白陌而言根本无须在意，律令其他事物时寿命缩短就缩短和他也没关系；律令自己的话，持有生命目录的他根本不在意寿命问题。 于是乎—— 在长空市的第三次崩坏最后，融合征服宝石后的「修罗道」进阶至第零额定功率等级的「史尔特尔黄昏」； 在圣芙蕾雅的虚拟空间中，融合空间内部犹大誓约（伪）后的「畜牲道」进阶至第一额定功率等级的「对崩坏束缚兵装·天之锁」； 在沧海市上空数十万米处，融合蜃龙谜雾后的「地狱道」进阶至第零额定功率等级的「模拟创星图」； 在天命总部的凯尔希研究所内，融合白剑无双后的「天人道」进阶至超越第一额定功率等级的「生命目录」； 而最后，融合支配之键轩辕剑后的「人间道」进阶至第零额定功率等级的「威光」。 至此，陪伴白陌至今的外道六法中，原本只能够抵达神之键第二额定功率的前五道全员蜕变完毕，这给他带来了相当程度的底气。 如果说之前的他还有些担忧存在之律者隐藏的手段，然而现在，他想的就只有要将对方烤成几成熟了。 天火出鞘+超变因子反转+神蕴延伸+威光律令，以上四者互相叠加后，此刻黄昏斩击的威力绝对不会比劫灭模式下的天火圣裁差上分毫！ 可当闯入自己房间中的白陌放眼望去，原本符合他喜好的干练冷色调风格尽数被换成了超少女风的pink卡哇伊色调，床头上那个笑得跟个白痴似的吼姆等身抱枕更是出卖了对方的趣味如何。 白陌眼角一抽气势一滞，心里暗搓搓嘀咕那个精通攻心之道的律者确实给自己整个了下马威。 没办法，你雄赳赳气昂昂装备齐全杀意凛然冲入boss房间，结果却发现人家房间中摆满了Hellowkity粉红毛兔兔芭比娃娃什么的，换成你也心里别扭。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心绪。 无论如何，对方都是将整个世界耍的团团转的第四律者，自己绝不能因为这种程度的误导就掉以轻心。 就算是超级无敌卡哇伊的Hellowkity，里面也有可能藏匿着尸体！ 白陌握紧刀柄，缓缓朝房间内部走去。 就在这时，熟悉的娇嫩呼唤声从他的身侧传来：“阿、陌～～～” 白陌回首看去，三次元绝对不存在的超级美少女将一束秀发扎成小麻花垂于胸前，她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的低胸连衣裙，镂空的蕾丝设计让她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而那傲人的身材在这身连衣裙中间纤毫毕现。 配上白色的蕾丝边丝袜和奶白色小牛皮高帮靴子，让她更有了青春少女的甜美感；加之头顶的蓝色花束发卡，和微微做过挑染的淡蓝色头发，让她更有了梦幻一般的意蕴。 纯净如青莲，妖冶如妖姬。 在这一刻，一身纯白花嫁的她，仿佛就是那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 芽衣施施然走到白陌面前，小媳妇般贴心地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衣衫后，浅笑苒苒：“律者，已经被芽衣解决了哦！” 绛紫色的眸子刚好迎着窗外刺入房间的阳光，仿佛有璀璨的星芒。 “噗！咳咳咳咳咳？” 不是，那我拼死拼活回来干什么！？ 酝酿许久的战意刹那间垮塌，面对这‘悲痛’的现实，明明没有三神之键创灭螺旋带来的剧烈疼痛，白陌仍然久违地拉起了小白批脸。 他感觉自己的一切努力全部木大，就连道路都延伸不下去了。 这就像得知朽木露琪亚即将被处刑的黑崎一护历经千难万阻披荆斩棘终于学会卍解来到处刑场，却看到身披婚纱的露琪亚正搂着阿散井恋次的手臂说‘一护一护你来啦恋次已经将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蓝染惣右介干掉了现在大家都在参加我们的婚礼你既然到了就坐下放心我们会好酒好肉招待你哦对了千万别忘了随份子钱’。 坑爹，啊不，坑爷爷呢这是！？ 面对极其罕见闹起别扭的白陌，实在没忍住的芽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他别过去的侧脸上，眼眸弯弯，借以藏匿其中浑浊且炙热的情感。 下一瞬，刚刚获得的存在之权柄于悄声无息间悍然发动！ ...... ......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然于清晨流淌至夜间，皎月衬着群星悄然爬上枝头，白天不见的蝉鸣声不知何时在周围响起，想要仔细辨认却无从得知方向。 沐浴完毕的少女坐在松软的床边，一只手拿起吹风机吹拂湿润的青丝，部分发丝正附着在那娇嫩肌肤上，遮掩着若隐若现的白皙透红。吹干的部分已经如瀑般柔顺，自然垂下，搭在她纤细的香肩玉背上。 浴袍包裹下依旧露出了大片如凝脂般白皙还透着红的肌肤，玉臂香肩，精致锁骨，并拢的小腿匀称修长，仿若上帝精雕玉琢的宝藏。 将身体擦拭干净的芽衣微微侧头，看着那平躺床上，由于存在之权能的发动而宕机十二小时，接下来必然还要宕机更长时间的心上人，轻笑一声。 她俯下身，吮吸起那令自己垂涎三世的唇瓣。 直至他的唇因为铳血而殷红后，放开他的芽衣才喘息着凝视身下双目无神的白陌，呼出甘甜的气息轻轻吹拂在他的脸上，长发垂下，随着呼吸的起伏在他的脸上随意扫动。 “我说过......你是我的。” 下一瞬间，于这宕机的十二个小时中，不知多少次「不可描述」的少女再度化身为雷电女王驰骋「战场」，完全不顾自己刚刚洗涤干净的身体再度布满细密的香汗。 我说过......你是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少女在心里再次重复。 ——无论是谁，都抢不走！ ——要开始加速了! @@@@要件之一，是作为根基的『虚数之叶』。 要件之二，是全知全视的特异点『八重神』。 要件之三，是与量子之海抗争的『勇气』。 要件之四，是与友人们足以扭转因果轮回、贯穿始终的『羁绊』。 要件之五，是舍去过往一切与未来的『觉悟』。 等那以完人为燃料，返回星球诞生之刻的原初神祇挥舞圣枪动摇霸道意志的刹那，就会诞生『全新的可能』！ 你相信这所谓的「命运」与「因果轮回」吗？ 我很感谢塞西莉娅，如果不是她，我大概真的会功亏一篑吧。 崩坏，等到量子之海■■后，作为裁剪机制的你就没有作用了。 没有作用的，自然会消失。 我必须要到达世界之彼岸，哪怕代价是「过去」与「未来」的尽皆消亡。 而我的目的很简单，简单到会令所有听到的人觉得荒谬与可笑。 但这就是名为「白陌」的存在，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最后再说一次，时间要加速了。 『亚当』 『休伯利安』 『终焉之刻』 『白陌』 『求道』 『八重神』 『外道六法』 『阿兹·达卡哈』 『存在』 『时间悖论』 『逐火之蛾』 『王座』 『量子之海』 『系统树』 话语到此为止—— 以我之名，重塑世界！ @@@@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第一章·「从收养婴儿Mei开始的崩坏前文明生活 本章免费 」 是本章4k免费，算是作为前文某章「人物卡占据十二页」的补偿。 之前的一切疑惑，在本卷具都能找到答案。 比如长空市时比安卡与小白初次见面时友善的态度，「凯文」和小白的关系，疑似对小白「用力过猛」的芽衣和凛，为何会象征究极物理法则的律者中会突然出现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十三英桀刻印的来源，堂堂「崩坏意志」为何会和眼中的蝼蚁嘴欠一句‘你回不了家’等等等等。 崩坏3rd前文明米哈游官方未出全，所以本书会有二设，如果与官方违背，如简介所说，以本书为准。 还有一件事，这本书从头到尾就没打过「爽文」的标签。 最后，看不到全文可以刷新一下本章。 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jpg ...... ...... 寒风呼啸，皎月在云层的后面若隐若现，投影下来的朦胧月光打在那站立在大楼顶端的身影上，与那淡色的身影融为一体，仿若幻梦。 大约100x50m的广阔天台上，横七竖八平躺着十余个身着西装的身影。 他们姿势各异，有些甚至摆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也无法做到的姿势。 这很正常，因为他们都死了，死在一场本应十拿九稳的简单任务中。 龙马，出身极东的世界著名电磁物理学家。 虽说达不到那种以一己之力超脱时代、令世界发生变革的级别，却也是各国捧在手中的座上宾。 可如今，地位颇高的他与那些黑衣佣兵们一样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从那失去高光的双眸与嘴角溢出的鲜血、最关键是那停止的呼吸来判断，虽说造型要好一些，他同样已经迎来生物终归要面临的终末——死亡。 佣兵们其实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他们接到的任务仅仅只是在这人烟罕见的天台上，击杀赴约而来的龙马（Ryoma）这位举世闻名的大学者，顺带再干掉他那襁褓中的女儿「梅（Mei）」而已。 理由什么的他们并不在意，佣兵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只要付出钱财，让他们杀人，就如豺狼捕食般理所当然。 但有句话说的在理： 只有抱有被杀觉悟的人，才拥有开枪的资格。 既然如此，技不如人被人杀死，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也不一定，不过这并不重要。 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死者，是不会说话的。 视线扫过方才还纷乱至极，如今却安静到令人心慌的天台，白陌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心里感慨这种事也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 在被芽衣告知存在之律者被其单枪匹马讨伐后，他只感觉到自己脑子一晕，整个人昏昏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再次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群黑衣人疯狂向一个襁褓中孩童射击的牲畜场景了。 动物有保护幼崽的本能，哪怕这并非自己的幼崽。 当白陌回过神来，「威光」的律令已然发出。 “【别动】” 弹指间，失去动能的子弹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坠地，发出冰冷的落地声，保持开火姿势的黑衣人们瞪大双眼，倾尽全力挪动身体却纹丝不动。 从他们透露出惊恐之意的眼神来看，这超自然的一幕显然狠狠击打了他们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直接将其扯下来摔在地上后再开车碾压三圈半。 干他们这一行的心里普遍有个信仰，哪怕这个信仰名为宏愿大行仁孝显圣复灵广兴慈威宏道阐德开山启教伊伊稣斯帝君合利斯托斯普度天尊，其代言人为武当山驻少林寺办事处大神父王喇嘛也不打紧。 人嘛，越是手染罪恶，就越是渴望能够死后得到救赎。 臭不要脸到无药可救。 但信仰归信仰，谁真相信现实中存在这些玩意，那就是脑袋里有坑了。 因为如果真的存在神佛，那些大佬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物理超度了这帮杀人如麻还敢叨叨自己护佑的畜牲。 然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还能是错觉不成？难道说，神明真的因为自己的罪恶而震怒，进而降下化身来惩罚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一想到那些神话中记载的恐怖刑罚，饶是以他们这群刀口舔血的家伙，也不禁感到悲从中来。 「降诞的神祇」自然不会在意在佣兵们的想法，他只是一边向那个襁褓中的孩童走去，一边推测起自己这次穿越的原因。 白陌相信万物有果必有因，就像之前他穿越到逐梦双星世界泡中是因为存在之律者的权柄发动后，世界本身对自己的排斥。 自己会穿越——或者说降临到五万多年前，其中必定有着不知名的原因。 只要自己调查下去，迟早能够知晓其中蕴藏的真相。 是的，五万多年前。 觉醒「末那识」且融合「饿鬼道」后拥有时空视角的白陌对时间的敏感度堪称世界之最，降临此地的他几乎一瞬间就判断出自己身处的时间阶段。 而在察觉到这一点后，他自然而然地驱动起末那识与「饿鬼道」的能力，试图让自己重返之前的时空。 很可惜，虽说末那识可以忽视掉近乎所有自然与非自然类型时间干涉的影响，但在穿越的事实已然成立后，也无法起到丝毫作用。 因为此刻，作用在白陌身上的神秘力量已然褪去，只剩下「白陌身处于五万余年前」的，这个事实。 通俗的来讲，就是打断施法的动作晚了一步。 而饿鬼道持有的「穿越时空/切断世界线」能力本质上属于不同世界（宇宙、世界泡）之间的跳跃，五万年前与五万年后，其中的关键要素并非「空间」而是「时间」。 因此，就算储存下本征世界坐标，白陌也无法做到如同跨越世界一般跨越时间。 毕竟从本质上来讲，除去时间不同，它们本就是一个世界。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同一个坐标。 不过这并不算是什么问题，至少白陌不认为这算什么问题。 觉醒末那识的他并不会被时间的流逝磨损，阿赖耶识更让他心性通透宛若明镜，区区五万年而已，不过是短短一瞬的须臾。 思维的回转比光还要迅速，在思考上面问题的时候，白陌就已经在佣兵们惊恐的眼神中走到襁褓中的孩童面前。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之前还在大哭大闹，可当白陌映入眼中的刹那，婴儿却蓦地停住了哭声。 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背对月光倾斜而下的白陌，歪歪头，忽然咯咯笑着向他伸出肉乎乎的小爪爪，看起来像是在求抱抱。 只是很可惜，小宝宝被她逝去的父亲死死搂在怀里，钢铁般坚硬的臂弯虽然没有伤到她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哪怕一星半点，却也阻止了她的欢脱。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小嘴一瘪，眼中迷雾弥漫，眼看着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 白陌见状嘴角轻翘，他俯下身，伸出手，将这只可爱的小倒霉蛋从她逝去父亲的怀抱中抱出来，轻轻搂在怀里。 婴儿小小的，软软的，也湿湿的。 有些无语地看了眼上半身那处色泽明显不同于其他，且还在不断扩散的湿润，被这倒霉孩子尿了一身的白陌食指弯曲，轻轻蹭掉她脸颊上沾染的血渍。 然后—— “【还能说话吗？】” “姑且还是可以的？——嗯？” 于是乎，本应死去的龙马有些疑惑地爬起来，他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嘀嗒、嘀嗒......’ 被子弹动能削去四分之一的大脑流淌着粘稠的脑髓，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天台上的石砖上。 他低下头，仅剩的独眼看了看自己在枪林弹雨下千疮百孔的尸体，复又看向因看到父亲复活，而在白陌怀中吵闹着要过来的女儿。 明明只是不成系统且吵闹至极的哭喊声，在男人耳中却犹如天籁。 他没白死，她还活着。 ‘你——做了什么？’ 面对如此异样到诡异的场景，作为大科学家的龙马本应向白陌吐出自己的疑惑。 但在即将张开口的刹那，他却自然而然地双腿一松跪倒在地，泛着亡者灰白颜色的半边额头狠狠砸在地面上，干渴的血液顺着碎裂的地砖缝隙流淌： “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代替我照顾一下这个孩子——照顾一下梅（Mei）吧！” 龙马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即使在那股奇妙的力量下，自己暂且回复了自我意识。 但那无时无刻都在消失的‘什么’在告诉他，这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空中楼阁。 龙马想的没错，只要他在白陌降临的时候还剩下哪怕一丝气息，只要他还活着，持有生命目录的白陌都可以将其彻底治愈活蹦乱跳。 但现在，威光律令唤醒的，不过是这具躯体中残余的记忆，借此拟似而成的点滴意识而已。 「龙马」这个人的灵魂，早在他为保护挚爱的女儿而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离开这幅身体了。 听到请求的白陌心里有点微妙，说实话，他不是那种会多管陌生人闲事的性格。 他同样对那种跪地求人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桥段嗤之以鼻，在他看来，那些武侠小说中跪在他人山门前三天三夜的桥段，只不过是在自私自利地恶心人家罢了。 凭什么你求一求我就要收你入门？区区诚心？那你置那些千辛万苦通过考核后入门的弟子于何地？你置我门派名声于何地？ 这就相当于你拼上小学初中高中努力努力再努力，拼上一切终于考上清华北大。 结果发现某个些家伙不过随随便便拿着外国国籍就吊儿郎当地走进你妈从小憧憬到大的殿堂，还能和你享受相同甚至高出一等的教育与奖学金。 凭什么？ 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么个理，可当一位已然逝去的老父亲正五体斗地泪眼婆娑地拜托你安置他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女儿，你真的会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这位老父亲甚至都不敢用「照顾好」来拜托白陌，而是卑微至极的「请照顾一下」。 理性与感性的冲突向来妙不可言。 “她叫「梅」，是吧？” 白陌看了看导致自己上半身湿润的始作俑者，默默驱动极骑士的魂钢模块，让自己衣服上的痕迹消失干净。 在存在律者被讨伐后，极骑士的权限认证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并单方面彻底切断与天命总部的联系，然后一起来到了五万年前。 模拟创星图与生命目录亦然，虽说之前白陌暂且将她们给予布洛妮娅抵抗存在之权柄，不过在律者被讨伐后，没有必要维持下去的她们同样乳燕归巢般地回到了主人的体内。 以全盛时期被甩到五万年前，这大概称得上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白陌默默想到。 龙马没有回答白陌的话语，他只是站了起来，然后冲向周遭无法动弹的佣兵们。 这具身体中残留的记忆终归也只够让他说出那一句话，倒不如说，大脑被破坏成那样后，能说出那样一句话也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白陌捂住梅的眼睛，默默地看着龙马的尸体砍瓜切菜般屠戮起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 由于威光的律令，被定身的佣兵们只能看着失去自我，只余下仇恨本能的龙马将他们屠戮殆尽。 这位可不是将七仙女定身后，只顾得吃桃的齐天大圣。 最后的最后，反身爬到白陌面前的龙马留恋地看了眼被遮住眼不明所以，正在上嘴‘啊呜啊呜’啃咬白陌手指的梅后，躺倒在地，再无声息。 明月垂下光芒，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像是在祭奠一位伟大父亲的逝去。 白陌擦去手指上的口水，未卜先知地看向天台的入口。 然后，仿佛约好了一般，天台入口处的大门被‘duang！’的一声一脚踹开，数十位装备精良的士兵们手持枪械鱼贯而入。 红外线校准器的光点尽数照射在白陌身上，近乎铺满了他半个身体。 接着，震耳欲聋的声音自下而上由远及近，那是螺旋桨搅动大气的声响。 三台看起来就不明觉厉的帅气直升机呈三角形包围了整个天台，交错的探照灯下，黑色枪管闪烁寒芒严阵以待。 显然，就算那些佣兵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面对如此阵仗也必然难逃一死。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用来背锅的，根本不存在死亡以外的可能性。 白陌看了眼天台角落的针形摄像头，以幕后之人的视角来看，方才这里发生的一切大概会很奇怪。 但很明显，对方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否则的话，那些士兵也不会冲自己‘踏踏踏’射击，而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将自己请回去？ 嗯，也有可能是忌惮，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 能够驱动如此军势的幕后者，而且还敢明目张胆地雇佣暗杀，想必也是那种相当富有资产的大佬吧？ 想到这里，白陌垂首，看向因为枪械射击造成的剧烈声响而死死往自己怀里瑟缩的小小梅，眯了眯眼： “【噤声】”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无论是枪械出膛的声音，还是螺旋桨转动的声音。 然后—— “【带我去你们老大那里】” 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既然你雇凶杀人，那肯定已经做好了事后被报复的准备了吧？ 正在士兵们的带领下前往「爱心人士」家中的白陌，事不关己地逗弄着怀中的小家伙。 “啊呜！” 又被咬了。 ...... 该章节未审核通过 蛇蛇现在很尴尬。 她原本想要以应酬为借口，悄米米地溜回自己在总部的员工宿舍，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比如煮一碗泡面。 可她没想到，面前这个小白脸居然也有收到了应酬的邀请。 难道说，是因为那些充满铜臭味的混蛋中，有人好这一口？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好吧，梅比乌斯承认，从她出生至今，就没在这个世界上看到过比他更好康的。 接近的都没几个。 既然这样，会有人好这一口也不甚出奇。 小老虎被举高高，小猫咪被锯睾睾，物以稀为贵。 想到这里，蛇蛇心里一沉。 再怎么说，Mei也是她认可的后辈。 如果任由她的父亲沦陷在那群生荤不忌的恶魔手中，成为任人玩弄的绒布球，她心里也会有那么一丢丢过意不去。 反正自己也要去，就稍微护着他一点，免得他出事好了。 梅比乌斯收回端详白陌脸庞的目光，轻轻点头。 既然白陌说要一起去，她也不可能不去了。 难不成还能说‘我就是用这个当借口跑路，其实压根没打算去。’ 逼上梁山了属于是。 不过仔细想想，说不定Mei的父亲早就习惯了做这种事呢。 否则以那糟糕的厨艺，他是怎么在逐火之蛾的食堂任职的？ 总不能是依靠Mei的裙带关系吧？ 梅比乌斯摇摇头，她不认为自己认可的后辈会是那种利用自身的权力，故意提携身边人的类型。 果然，是通过PY交易得到的职位吗？ 思索片刻后，靠谱的成年女性以敬佩中夹杂怜悯的复杂目光看了白陌一眼，看的他莫名其妙。 “没事，待会交给我就好了。” 白陌：总觉得她误会了什么。 梅比乌斯没有解释自己想法的意思，她站起身，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这当爹的也不容易，为了能多照顾照顾自己女儿，不惜出卖色相也要在逐火之蛾换来一件差事。 想必每天夜里，他都会在各种各样大人物的床榻上低吟浅唱，婉转承欢吧。 故意装出这幅性冷淡的可爱模样，大抵也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说不定也是有人好这口，喜欢看一脸不屈的美人在各式各样的調教中彻底惡墮，露出阿嘿颜。 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有没有屈服于强权。 她微微一叹。 人类这种东西，不就是因为将有限的精力沉迷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外物上，才致死都无法触及到真理的吗？ “你流鼻血了，没问题吧？” “谢谢，我没事——嗯，Mei的父亲，请加油，不要输给任何人！” 蛇蛇伸出柔滑娇嫩的小手，接过白陌递来的湿巾。 她绝不承认，自己流鼻血是因为脑补到了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梅比乌斯可是要抵达进化之极致的女人！绝对不会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分神！ 她下意识忽视掉了繁衍也是进化的一部分。 应酬的地点并不在逐火之蛾的内部，而是在市区的某家高档酒店中。 因此，两人需要驱车前往那里。 在将Mei送回宿舍后，站在逐火之蛾出入口的梅比乌斯，状若无意地询问道：“需要我申请人接送吗？” 好饿，好想回去吃泡面，吃红烧牛肉味的。 早知道在实验室门口等Mei的时候就吃点东西垫肚子好了，克莱茵，我好想你！ 在这一刻，梅比乌斯的眼中浮现出助手小姐手捧热腾腾的杯面，如耶和华般神临至自己身边，而自己伸出手迎接她的「创造亚当」。 但众所周知，「创造亚当」是一副静止画，神与人是永远无法接触的。 克莱茵温柔的注视着你，不再言语。 “不需要，跟我来就好，我开车带你去。” 白陌转身，向一旁的地下车库走去。 “从这里到市区可不近。” 蛇蛇的言外之意，就是从这里到那边的油费不便宜，以你如今出卖身体换来的工资，咱们能省一点是一点。 在推测出白陌入职的「真相」后，梅比乌斯的笑容真诚了不少。 对她而言，父亲，是一个极其特殊的词汇。 看到为了Mei不惜付出如此之大代价的白陌，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不知不觉间有些松动。 但也仅仅只是有一丁点，没有指间宇宙的那种。 “没关系。” 感知能力极强的白陌立刻察觉到蛇蛇语气的变化。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口吻也变得不像之前那样生硬。 “随你。” 梅比乌斯耸耸肩，跟在他的身后。 人家既然愿意逞强，那自己也用不着热脸贴他冷屁股。 贱不贱啊？ 进入地下车库的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辆涂满黑漆的cece面前。 梅比乌斯记得这款车，因为这车在她还未离家出走的九岁时，就在穆大陆投入生产了。 从这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车型与黯淡无光的车身来看，这显然是一辆二十年以上的老古董。 梅比乌斯不是那种看车识人的Lowbattery，在她的眼中，代步工具再贵，那也只是代步工具。 再快，能有超音速战斗机的速度快？ 就算真有，你敢全马力在马路上开？ 与其花那个冤枉钱买这种智商税，还不如拿来作为研究经费。 说不定就差这么点小钱钱，实验成果就会发生质的改变呢。 所以，蛇蛇一脸淡定地伸出小手，扣在副驾驶位的车门把手处。 一拉，嘿呀！没拉开。 再拉，嘿呀！还没拉开。 又拉，特喵的还是没拉开。 唉我特么！ 这下她蚌埠住了。 难不成开这车的车门，还需要有什么特殊的小技巧？ 比如手指需要以九淺一深，九深一浅的形式来触动门扣？ “喂！” 她抬起头刚想询问一下，就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白陌一脸诧异地盯着她： “你开别人车的车门干什么？” “？” 蛇蛇檀口张开，其中柔嫩丝滑的小舌清晰可见。 在融合战士手术之前，梅比乌斯的舌头尖端还未分叉。 当然，之后也没有。 但谁也不知道，成为融合战士后的她，到底能不能控制舌尖分叉。 如果能的话，（）时，（）一定会（）的吧。 “你开的那个是别人车的车门。” 白陌从车里走出来，走到自己车的副驾驶位拉开车门，动作一点也不绅士。 梅比乌斯呆呆地坐了进去，葛优瘫，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蛇蛇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认识两人座下的这玩意。 正如前面所说，梅比乌斯向来瞧不上有人将代步的东西炒到天价。 在她看来，买这东西的人就是在交智商税。 但这并不妨碍记性超棒的蛇蛇，记下这些傻逼玩意的价格到底有多特喵离谱。 月初因为财政原因和克莱茵一边缩在实验室角落嗦面，一边看屏幕上的滚动车辆广告时，她就有想过。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弄到这么一台所谓的限量款。 那自己一定要把它拆个稀巴烂，看看这破玩意究竟是凭什么值第一科学部半个月的研究经费。 然后再给它还原上，并找个傻逼——哦，一位有着超高眼光与收藏爱好，且还挥金如土的人上人，接盘！ 白陌等了她一会，见她双目无神，表情呆滞，阿巴阿巴。 才一边腹诽这家伙懂不懂穆大陆副驾驶不系安全带会扣分，一边伸手给她系好安全带。 安全带陷入美人胸前的幽邃中，勒出丰满且诱人的美妙曲线。 没变幼前的蛇蛇是真的大，不仅大，形状还赞，奶量十足。 如果不是行事作风过于恶劣，一定会有很多追求者。 殡仪馆工作的妹子都不好嫁呢，更别说像她这样天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了。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LSP舰长，试想一下，刚碰过尸体的冰凉小手轻轻滑过你的胸膛—— 嘶！更刺激了有木有！ 咳，未来的光影酱，修文时记得把上面那条删掉。 重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后，白陌鸣笛、转向灯、左右瞭望、挂档，踩下油门，前往市区。 路边的灯光好似银线，在车窗两侧连成一片，灯火通明的市区在高速公路的尽端若隐若现，仿若美轮美奂的火树银花。 一段时间后，蛇蛇夹杂怜惜的叹息声从身侧轻轻传来： “居然能让那群一毛不拔的家伙送给你这样的礼物，想必......是真吃了不少苦吧。” “？” 白陌眨眨眼，任由受不了他每小时三十公里时速的后车超车。 他有些好奇，梅比乌斯是怎么知道这辆车，是前些日子受邀来穆大陆表演歌剧的伊甸送给他的。 不过，伊甸，一毛不拔？ 挺好拔的啊？ ...... 在白陌熟练的驾驶技术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酒店外。 露天停车场中，梅比乌斯诡异地看向白陌： “你——就把车停在这里？” “不然呢？不停停车场停哪？” 然后就被怼了回去。 蛇蛇倒也不郁闷，在她看来，白陌之所以没有将车停在更加安全的独立地下车库中，肯定是因为这辆车是那些混蛋在玩弄他的身体后施舍给他的。 他睹物思事，就不愉快。 也因此，才将气撒在车和自己的身上。 她默默跟在白陌身后，心底思索起要不要帮忙给他谋份正当的差事，以免现在做的事情被Mei知晓导致抬不起头，又或是闹出父女矛盾。 Mei确实不是那种利用自身权力提拔亲信的类型，梅比乌斯是。 倒也不是说是，而是她无所谓。 梅比乌斯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只要认为有必要，那她就会无所不用其极。 Mei再怎么说也是未来的第二科学部领袖，如果自己帮了她父亲一把，等日后她得知真相，一定会感谢自己。 到那时，拜托她做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肯定也没有问题。 蛇蛇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跟在白陌身后进入电梯。 片刻后，一瞬的失重感袭上身体，‘叮咚’的提示音告诉两人，他们已经抵达目的地。 白陌刚想迈开脚步，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从身后抓住了。 梅比乌斯一撩给人以强烈生机感的淡绿色长发，迈开踩着女士高跟的诱人裸足： “接下来交给我就好，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像之前那样对待你了。” 又帅又高挑的蛇蛇此刻男友力超高！ 如果将身上的白大褂换成合身的霸气黑西装，那必将绝杀无数青涩朦胧的少女心！ 白陌蹙眉，不太明白为何梅比乌斯忽然变得亢奋起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身后。 乖巧.jpg 高跟坠地的清脆声在安静的走廊中回响，宛若有人在敲响肃穆的钟。 很快，两人就来到预定好的包间门口。 听到包间内传来的喧嚣声，梅比乌斯不愉快地伸出小手扇了扇鼻梢，试图驱散开那透门而出的浓郁酒香。 之前给两人打电话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从那时电话中的吵闹声就能判断出，他们的宴会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了。 这明显是喝到上头时，人家才想起来有他们这两号人。 这也是蛇蛇一开始不打算过来的原因之一，你要么一开始就邀请，要么就索性直接放弃，嗦到一半叫人算什么？ 但事已至此，再去想这些东西也没有意义。 梅比乌斯回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陌，她承认，Mei那冷淡的气质绝对继承自白陌。 但她学的明显还不够好，至少现在的Mei不能像白陌一样，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无尽的勇气与希望。 蛇蛇扭头，手中发力，推开门扉。 刚一推开大门，方才喧嚣的环境立刻安静到落针可闻。 下一瞬间，如蛇般粘稠，如火焰般炙热的视线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汇集到梅比乌斯的脸上。 仿佛此世一切之恶化作的漆黑淤泥，势要让她堕落，化作他们随意驱使的玩偶。 蛇蛇心中冷笑，这种场面她见识的多了。 她甚至能推测出接下来的发展，这群混蛋必然会以各种理由劝诱看上的猎物饮酒，待到其大脑昏昏沉沉无法行动，便会将猎物带回房间中发泄欲望。 梅比乌斯环视一周，目露哑然。 因为她在这些人里发现了逐火之蛾不少熟人，比如同样来总部递交研究成果的第五科学部的部长「帕西」。 按照她的印象，这位独臂的中年男人虽说能力不太行（相对她而言），但人品还是足够坚挺的。 可今天他竟然也用那种目光看向自己—— 嗯？等一下。 蛇蛇忽然挪动了一下身子，露出身后的白陌。 不出她所料，包间中的十几人没有一个在看自己，目光具都集中在白陌那边。 想想也是，自己的大名想必这群家伙也都有所耳闻。 想要对自己动手动脚，也不怕一不小心缺胳膊少腿。 但如果是Mei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父亲，那他们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梅比乌斯眯起眼，强忍住内心中的不适准备说两句话。 她向来讨厌男男之间的那些特殊癖好，因为那不仅不会对进化有益处，反而还有可能染上奇奇怪怪的病灶。 什么？女女？ 嗯，这个的话，需要从长计议。 小心逐火女同，尤其是道德底线随心情变化的那类。 但在她开口之前，先出声的反而是第五科学部的部长，独臂男人帕西。 他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疑惑地询问道：“梅比乌斯博士，您怎么来了？” 饮用过半的红酒在透明的高脚杯中不断旋转，构成一个小巧精美的漩涡。 “——蛤？” 加急名单。 第二章·「极骑士少女不会怀孕」 并未有什么发生什么变数，在律令下，作为幕后黑手的那个人很愉快地招出了自己雇人暗杀龙马的始于末，然后笑呵呵地走到当地的警局中，声情并茂、绘声绘色、身临其境地交代出了自己从小到大所做的一切。 包括但不限于五岁偷看老妈洗澡、七岁诱骗表妹果体、十二岁组建小团体霸凌、高考时期偷偷涂抹更改他人志愿、威胁下属妻子嗯咳等一系列黑历史，让人不禁感慨「你他娘的能活到现在真他娘的是老天爷瞎了眼」。 作为长空市议员兼当地建筑业大亨的幕后黑手来头不小，官官相护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自然而然。 一般情况下，警局什么的还真不敢对这种位高权重的大佬做些什么。 但那也只是在一般情况下。 客厅中，坐在沙发上的白陌无视掉液晶荧幕上「长空市某议员因各种各样的罪名而被逮捕」的新闻，伸手将爬到头顶的人类幼崽小心翼翼地抱下来。 在这个崩坏尚隐，超凡不在的年代，只要白陌想，他就可以能轻而易举地统治这个世界，并将之改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不过他也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情，先不提天朝古代那些个批阅奏折累死累活、早上七点起床都能被骂做庸君的前车之鉴。 在他所知的历史中，前文明时期，可是没有「白陌」这位君临天下的太上皇。 时光这玩意向来牵扯不断麻烦异常，鬼知道自己在现在稍微放肆一些，未来是否会因此产生出乎意料的情况。 「改变过去只会生出一个新的平行世界」这种东西终归只是理论，是未经历过证实的假设与虚构，谁能保证它就是无以辩驳的真实？有人真的穿越时光证实过？ 亲身经历可不是看了点电影后上网口嗨侃侃而谈，傻■才会去拿未曾证实过的理论生搬硬套进还未发生的现实，更别说还是在性命攸关的情况下。 这就像用其他动漫的力量体系，生搬硬套进另外一个动漫设定里一样睿智。 因此，白陌并不打算在前文明搞出什么大新闻，他也仅仅想要优哉游哉地，将正在怀里乱爬的小家伙健健康康抚养长大。 如果不是因为梅，他甚至有打算直接潜入地核中蒙头大睡，直到睡到自己穿越的那一瞬间，再钻出地心看看那位导致自己逆反时光的神秘人究竟是谁，然后挥舞熊熊燃烧的黄昏将其十七分割煅烧至尘埃。 但既然选择接下养育梅的任务，老galgame玩家白陌也不会消极怠工。 养个崽而已嘛，问题不大！ 于是乎，在将那位议员送进去后，白陌又顺理成章地从他家里取走了一些（我在这里比划一个指尖宇宙）财产，并在这座颇有既视感的长空市中找个地方安家落户。 “master，经过地图检索，已在长空市区中寻找到1475个符合您期望的房产。根据计算，阿赖耶建议您将其中681处买下，它们会在接下来的五年间升值三到十倍不等。” 清冷的声线从身侧递入耳中，白陌侧首看去，头顶金色放射性圆环的少女身后延伸出三对如梦似幻的白色羽翼，中间的羽翼收束于下摆，宛如月光般柔和地包裹住她柔美的身材，衬出中刻画有紫色纹路的白皙双腿。 月光般的白色秀发如瀑布般垂下，更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一般。弧形优美的抹胸更让纤腰盈盈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似经不住一握般。 羽翼下摆处，细细的褶皱轻轻波动，仿若自天堂神临的天使。 她眨着高贵典雅的淡紫色眸子，乖巧地悬浮在白陌的身侧，精致至极的小脸恍若上帝最完美的作品。 少女的名字是阿赖耶，其本质为第四代试做型全领域作战装甲「极骑士·月天」内部搭载的人格AI。 虽说白陌绝大多数时间需要的只是极骑士内部自带的Cleipnir基因解放模块，借以解放自己体内的帕凡提基因，进而做到无损使用律令点燃。 然而作为穷尽天命至高之术打造的最初最强弑神装甲，极骑士可从来不仅仅只是一件单纯的作战工具。 在「阿兹·达卡哈」事件后升级的她本身就是一台由最尖端魂钢制作而成的量子计算机，外加其中内置的光粒子流分布等等特殊模块，以她的能力，做到区区网络检索入侵、幻觉构造简直手到擒来。 别的不说，白陌的合法身份与扶养梅的手续就是阿赖耶办理的，全程仅花费0.031秒。 全领域作战装甲可不仅仅只是一句形容词。 这不得不让白陌感慨，如果有穿越者能将极骑士作为金手指随身携带，那绝对会比某些废物般的猫客系统要好上千百倍。 虽说阿赖耶现在是以投影的形式显现，但只要白陌需要，她随时随地都能利用魂钢构筑出一副与真人无异的躯体，包括内外。 内部储存有大量黑科技的弑神装甲娘，最关键的还是对你忠心不二，还有比这更棒的外挂吗？ 她甚至能够根据你的XP随时随地调整自身的外貌！ 比如现在这副——咳。 当然，怀孕这种事还是做不到的，毕竟俗话说得好，机甲少女不会怀孕。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样其实更赞了，可以随意无套中■什么的。 书归正传，现在白阿宅拜托她做的，就是利用手头上的宽裕资金购买一些本地的房产，然后享受起混吃等死的收租生活。 打工是不会打工的，这辈子都不会打工的。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房地产？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这辈子听到过最令自己振奋的话语是什么？ 答：房价跌了。 反正钱放着也是放着，就算卖不出去，出租也是极好的嘛。 更别说有阿赖耶打理，白陌想做到亏损都做不到。 购买房地产也只是第一步，在阿赖耶这个超时代AI的经营下，他迟早会成为首屈一指的有钱人。 “真是便利啊，阿赖耶。” 金融白痴抿了口茶水，再度发出被包养的感慨。 “噗......呀！” 听到声音的白陌低下头，看向正在以自己的手臂为跳板，试图再度爬上自己脑袋的小宝宝，轻轻一笑： “你这小家伙大清早的不睡觉，就知道瞎折腾人。” 声音中，难得夹杂了几丝宠溺。 在安顿下来后，白陌自然有雇佣一些信得过，并通过律令考验的保姆来照顾这个小家伙。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有被吓到，梅现在只要一离开白陌的身上就会哇哇大哭，任久经沙场的保姆们怎么哄都哄不好。 不得已下，白陌也只得重拾奶爸这项艰巨的工作，主动担负起照顾小家伙日常生活的重任。 最初的那几天是真把白陌折腾的够呛，上穷碧落下黄泉、随手破灭天命舰队的S级骑士也终于发现自己也有做不好的事情。 别的不提，在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沾上一身马赛克，始作俑者还在一旁嘟着小嘴一脸嫌弃，换谁心里绝对都会生出一股绝望抓狂之感。 那时的白陌简直恨不得直接动用威光，至少要做到让梅能够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但最后，他还是没下的去手。 倒也不能这么说，律令白陌其实还是用了。 只不过这个对象，是他自己。 让他自己能够【冷静】一些。 因为他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对梅的未来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强制执行’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词汇。 在白陌的唉声叹气中，最开始的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度过去了。 好在梅本身也聪明，很快就学会了一些该会的东西，这着实让老父亲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愈发喜欢起这个超粘自己的小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伸手搂住小家伙，白陌侧脸，轻轻蹭了蹭她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换来梅不满的呀呀声。 一旁的阿赖耶则有些好奇地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梅胡乱挥舞的小手，却理所当然地穿透过去，只留下点点残余的淡蓝荧光。 梅咬着奶嘴，状若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 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显然是又被阿赖耶吓到了。 至于为什么要说又？ 哼，区区人类幼崽，让你和我抢master的宠幸！ 以上的话语绝对不是出自看到白陌手忙脚乱安抚梅时，嫉妒心满满的阿赖耶小姐。 ...... 第三章·「就要白妈妈就要白妈妈!」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点缀着长空市的夜景，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上小船星罗密布，悠然的情侣们一边享受着清风的吹拂，一边互相依偎，畅享未来的美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像一把利刃，无声地切开了坚硬和柔软的一切，恒定的向前推进着，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使它的行径产生丝毫颠簸，它却改变着几乎所有的一切。 觉醒末那识的白陌并不会受到时间观念的影响，对他而言，穿越至今的八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但时间流逝的体现并不仅仅在心灵上，从周遭人们的变化与对照，他也能意识到时光的锋利与无情。 比如那个他经常去的关东煮店里，曾经那个一身横肉两米多高的白胡子老爹如今虽说造型依旧能够轻易吓哭小朋友，那不知何时带在鼻子上的呼吸辅助装置却是做不了假。 比如买菜时菜市场那位非要给自己多塞一些蔬菜，还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这是咱自家种植出来的纯绿色产品健康得很不要钱就是小伙子你最近有没有空我家姑娘刚刚大学毕业还有份稳定的工作要不改天你们出来聊聊？」，如今却不再出摊，成天在家里照顾外孙的嘴碎老大妈。 再比如—— “梅要和阿陌一起睡！” 可爱到一塌糊涂的黑长直女孩穿着印有星星状图案的可爱睡衣，右肩侧的皮肤由于睡衣过大而裸露在外，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下，光滑细腻的肩像是在闪烁着灵气。 ——再比如，面前这个怯生生站在床前抱着超卡哇伊的猫猫头抱枕，泪眼朦胧盯着自己的小东西。 清风从洞开的窗户流入房间，带来一丝丝醉人的凉意。 注意到梅小小的身子在颤抖，白陌连忙起身关好窗户后才坐回床边。 他撑着下巴，有些头疼地看着这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倒霉孩子，心里寻思该找个什么理由让她自己回到她的房间睡觉。 白陌是曾经和迷迭共处于苏创造出的世界泡中百年不假，但迷迭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身体发育完全的正常人。 虽说他也将她当成不成器的憨憨闺女对待，但比起眼前这只从婴儿起抚养至今的，对待方式显然不会一样。 至少他狠不下那个心，对这只曾经步履蹒跚跟在自己身后学习走路，跌倒后还努力伸出小手手求抱抱的小家伙挥下制裁的手刀。 “我说我的小祖宗，你现在不叫我一声父亲——哦，这算是好事，叫阿陌总比之前天天叫妈妈强，这怎么还非要睡在一起？” 白陌苦口婆心，试图为自家孩子树立起正确的三观，“你今年都八岁了，哪有谁家闺女八岁还非要和老爹一起睡的？” “可阿陌昨天还和梅一起洗澡呢！”女孩挺起一点都没有的胸，嘟起嘴巴理直气壮！ 刑啊，简直太刑了。 “那是怕你这小笨蛋像之前那样眼睛里掉进肥皂泡！再说那也只是帮你洗而已！” 白陌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自己跟个变态似的。 当时梅揉着眼睛哇哇大哭的模样可是给他心疼坏了。 “可是，可是......可是梅从小到大就没有自己睡过觉的！” 女孩垂下小脑袋，可怜巴巴地抱着玩偶，怯生生地看着白陌，使出百试百灵的撒娇大法： “阿陌，梅害怕......” “好好好！一起睡一起睡！” 果不其然，白陌一下就心软了，他连忙将小家伙抱上床，同时宣告本月第二十三次让梅独立睡觉计划宣布破产。 没办法，面对自家闺女那含泪的双眼，又有哪个老父亲能无动于衷呢？ 顺带一提本月只过了二十三天。 “嘿嘿～” 撒娇计划大成功的女孩翘起还带点婴儿肥的嘴角，像只小猪般吭哧吭哧地钻进温暖的被窝中。 她蜷缩在白陌的怀抱中，嗅着那从小到大相伴至今的熟悉味道，满意地合上双眼。 “八云立つ出云八重垣，妻笼めに八重垣作る，其の八重垣を~” 白陌侧过身，轻轻拍打着梅的后背，嘴里哼唱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歌曲。 “呼呼......” 梅的小脑袋枕着白陌伸直的左手臂，吹弹可破带着微微红晕的小脸摩擦在白陌的手臂之上，清凉的皮肤像是最顶级的果冻，柔软且丝滑。 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孩简直就是上天赋予的瑰宝。纵使尚且稚嫩，却也能看得出日后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只过了几分钟，她略微有些凌乱的呼吸就平稳了下来，显然是进入了梦乡。 “相似的花朵......吗？” 白陌低下头，注视着在自己的臂弯中轻轻吐出香气的女孩，陷入沉思。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梅的容貌，越来越像自己那位在长空市结识的好友雷电芽衣。 说实话，在第一次从龙马嘴里听到梅这个名字时，他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的。 无他，就因为这个名字丽塔有给他专门科普过。 Mei博士，前文明最大抗崩坏组织逐火之蛾的领袖，世界上最为顶尖的科学家没有之一。 如果说凡人与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家特斯拉、爱因斯坦（崩坏限定）之间的差距犹如萤火与皓月，那她们与Mei博士相比，也会被其无与伦比的璀璨智慧之光所吞没。 对抗崩坏的主力军女武神是Mei博士的圣痕计划的劣化产物，足以匹敌律者的神之键出自她的手笔。 虽说在侵蚀律者之后梅才接过逐火之蛾的领导权，但若不是她提出的融合战士计划，别说击败十三位律者，光是大陆级的炎之律者就足以令当时的人类社会彻底消亡。 不得不说，最开始的白陌确实是有些怀疑的。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偶然，自己会穿越时光来到前文明，必然有着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比如照顾好年幼的Mei博士，令其足以肩负起抗击崩坏的使命。 可当他看到逐渐长大的梅容貌竟开始与芽衣愈发接近后，心中对于梅就是那位Mei博士的怀疑也逐渐烟消云散。 原因很简单，当你考古时发现秦始皇居然与你爹长得一模一样时，你也会下意识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不是自家老爹居然能从公元前活到现在。 前文明鼎鼎大名的Mei博士居然长得和家里的煮饭婆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嘛（摊手）！ 说实话，意识到梅不可能是Mei博士后，白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他现在只是想看着梅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继承自己的亿万资产，快快乐乐地活着。 然后在终焉灭世时，他便将她一同带入某个庇护所中一梦万年，直到五万余年后的现代再苏醒过来继续撒欢就好。 但若她真的是那个Mei博士，那个近乎以一己之力扭转前文明颓势，足以称得上是救世主的崇高之人...... 想到这里，白陌伸手，温柔地将女孩额间的汗水拭去。 然后侧过头，凝望窗外亘古不变的漫天繁星，轻轻一叹。 幸好不是。 ...... 第四章·「长大的Mei碳超可爱!」 霞光迈着轻快的脚步到来了东方的天际，黑色的绸布渐渐被金色照亮。几朵棉花似的轻柔的白云，被霞光抹上了迷人的橘红色，镶上了金边。 晨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照在床榻上的身影上，映照出那纤细动人的身材。 “铃铃铃铃铃......啪！” 纤美素白的小手不情不愿地从被窝中伸出来按在闹铃上，终止了那忠实执行铭刻程序的吵闹铃声。 伴随象征着还想再睡五百年的苦闷shenyin，睡眼朦胧的少女半睁着绛紫色的眸子，勉勉强强从被温暖的窝里探出头来。 “果然还是好困......是昨晚熬夜看论文看过头了吗？” 揉了揉眼睛，少女打着慵懒的哈气坐起身来，单薄的被单随着她粉雕玉琢般的肌肤滑落，任由那份目眩神迷的白皙暴露在外。 她用力甩了甩小脑袋，黑中泛紫的长发宛若阳光照耀下的瀑布水流，顺滑的就像绸缎一般，完全看不出有经过一整晚与枕头的摩擦、搏斗与蹂躏。 「我的名字叫做梅，今年十七岁，就读于千羽学院高中部二年A班。」 少女褪去身上浅白色的睡衣，在那精致的锁骨下，一双圆润无瑕的蜜桃倒扣其上。尖端的粉红在两束秀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足以夺去所有人的眼球。 「出生在一个稍显富裕的单亲家庭中，不过与那些因为家境富裕而放纵自己的少爷小姐们不同，我从来不会去接触那些会导致自身大脑受到损害的劣质产品，比如烟与酒。」 从抽屉中拿出黑色的丝袜，少女香软的玉足踩在床榻上，缓缓将其一一穿好。丝袜的开口套在纤细圆润的大腿上，勾勒出诱人犯罪的绝对领域。 穿好水手服的梅走进卧室自带的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坐在梳妆台前，取出自家笨蛋老爹在自己过生日时送的土味蝴蝶结，将发型系成清爽便利的单马尾后，一撩长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她很喜欢这个发饰，这不仅仅是源于其是她最爱的人送给自己的礼物，也因为她本身就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性格。 否则的话，明明没有近视的她也不会选择戴上那一幅老土至极，且还会遮挡住自己半张小脸的黑框眼镜。 准备完毕的少女看都没看自己邋遢的床铺，伸手拧开门把手，潇洒利落地踏出自己的房间。 在某人的娇纵下，女孩从小到大都没有收拾房间的习惯，堪称一等一的生活废人。 从二楼顺着楼梯走到一楼，梅嗅着厨房间传来的香气，俏脸上流漏出一丝满足。 “今天居然没赖床？有些难得哦！”厨房中传来温和的声音，与之相伴的，还有锅碗瓢盆的怒吼，“在那等一会，要带去学校的午餐马上就做好。” 「正在厨房忙碌的就是我的笨蛋老爹——嗯，说是老爹其实也不恰当。虽说那个笨蛋一提到这方面的话题就左顾右盼呜呜呜呜，但我也知道，他肯定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嗯，”少女点点头，拉开属于自己的椅子坐下后敲完等饭。 「说实话，我一直怀疑阿陌——这是我对他的昵称，我一直在怀疑阿陌的来历。」 「其他的怪异之处先放在一边，自从我有记忆起，阿陌他的容貌就没有改变过一星半点，再配合上那张恨不得让人裁剪下来收藏到展览馆中的脸，这着实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那种童话中诱拐人家孩子并抚养长大的森之妖精。」 梅撑着下巴，看向厨房中那忙碌的身影，突然道：“今天中午想要吃鸡肉炖土豆。” “你这孩子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算了。” 她口中的阿陌看着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的午饭叹息了声，转身将其盛放到一边，用围裙擦擦手，然后准备起新料理的材料。 「哼哼！管你是不是什么妖精，区区阿陌，还不是得臣服在梅大魔王的jio下？」 梅昂首的弧度略微高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得意洋洋的。 当然，小脸上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由于自家大小姐兴趣使然的临时变卦，导致白陌只得先将早餐端上餐桌，同时开始全力以赴准备新的午餐。 不过很快，白陌就将她想要的午饭做好并放入餐盒中。 他再次来到客厅中，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食物，眉宇微微蹙起：“梅，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浪费食物！” “最近减肥，不能吃太多，剩下的就交给阿陌了。” 拎着小皮包的少女俏生生地走到白陌面前，从他手中拿走包裹好的餐盒放入包包中，然后向玄关处走去。 嗯，接下来应该是—— 坐在玄关阶梯上的少女轻踏足下踩着的黑色圆头小皮鞋，同时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看向客厅。 果不其然，向来不会浪费食物的白陌正坐在椅子上，他一边低头看着报纸，一边将还留有少女丝丝唾液的吐司吞入腹中，然后拿起一旁喝了一半的牛奶吨掉。 梅的小脸泛起诱人的红霞，鬼知道想到什么场面的她忽然用力摇摇头，夜空般绚烂的长发倾撒在空中，像是星光照耀下的黑曜玉石。 “说起来，梅。” “有有有有有什么事吗？” “......ん？” 狐疑地看了差点咬到舌头的女孩一眼，白陌总感觉自家闺女这次的反应有些过激： “如果我没记错，你有担任千羽学院开学日的发言代表吧？还这么磨蹭真的好吗？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 什么啊，还以为被发现了呢...... 梅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激动还是失落，不过颇为自矜的少女表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自若模样：“那个的话，已经换人了。” “蛤？为什么？还有哪个家伙会比我家闺女更优秀的？！” 老父亲顿时就不开心了，那个矮肥挫校长是怎么肥四？不想干下去就直说，爷换个人就是了！ “不，正是因为我太优秀了。”凡尔赛少女淡淡道：“所以学院长才决定更改人选，将宣言的人改为那个前些日子转学过来的转校生。” 这还真不是少女自夸，她在科学方面的天赋绝对是有目共睹。 光是初中时期在网络上发布的论文就引来不少大学教授的拍案叫好，甚至有人认为让她这样的天才继续读高中本就是一种极其可惜的浪费。 梅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每当她向白陌提出要跳级时，白陌都会脸色不渝地否决掉她的提议。 久而久之，梅也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比起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她更不想让白陌不开心。 然而在这个年代，知识的获取可不会因为身处的环境而打折扣，更别说有许许多多人看好，几乎可以肯定其未来必然超凡脱俗的梅。 这不，那边已经向她发来邀请，邀请她参与三个月后于穆大陆举办的维尔索物理学会议。 那可是世界最为顶尖的研讨会议，能受邀参加的无疑不是TOP中的TOP！ 让这种级别的少女上台发表开学演讲，那对其他学生们而言已经不仅仅是降维打击的程度了。 窗外的庭院中，枝头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轻声鸣叫，在母亲不舍的注视下伸展双翼飞出窝巢，向那自由的天空振翅翱翔。 “转学生？哦，她啊......”白陌的神情有些微妙，语气中透露出些许诡异的怀念之感。 偷偷观察他的梅神色一凛，显然是察觉到白陌的异样。 她停下即将迈出房门的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怎么，焕发第二春，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语气中，罕见地夹杂了丝丝慌乱。 由不得女孩不担心，至少在她的记忆中，白陌这十七年来可是完全没有谈过哪怕一次恋爱。 这在少女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因为她在了解男女那方面的事情后也悄悄观察过白陌，发现他至今为止，竟然没有去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解决过哪怕一次雄性都有的生理需求。 要不是记忆中有他晨■的片段，而且型号恐怖到与他那副看似无害的外表完全相悖，她甚至要怀疑自家老爹会是那种不举男了。 「之前倒是还可以用照顾自己来转移注意力，可伴随着自己愈发成熟，阿陌会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动心思，似乎也非常正常。」 梅握住皮包的手骤然一紧，一想到这个本来只有两人的家即将迎来第三位主人，一想到从小到大一直在自己身边的阿陌要被人抢走，她就感觉到心脏一阵抽搐，红润的小脸也愈发苍白。 正在看报纸的白陌并未有注意到女孩的异样，他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里面的茶水，如老大爷般幸福地眯起眼睛： “怎么说呢？那丫头算是我一个熟人吧。” “熟人？”梅抿了抿唇:“我怎么不知道？” 阿陌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你能知道就怪了。”白陌放下茶杯，看起来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想法：“总之，替我向弥赛娅那丫头问个好。你们交朋友也可以，她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虽说现在的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白陌弯了弯眉梢，再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却不知，在看到那个本应只对自己展现的笑容如今却因她人而绽放时，少女一不留神，就将手中的皮包捏出来一个深深的痕迹。 “我知道了。” 弥赛娅......吗？ 心中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梅转过身，眼底闪烁着冷冽的光辉。 ...... 第五章·「我看上你爹了,Mei同学」 火焰在象征希望与光明的同时，同样代表着所有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生命那发自内心中的惧怕与苦痛。 有研究者表明，动物之所以会惧怕火焰，其实是源于超古代石碳纪时期，一场席卷半个世界的大火。 正是那场大火，将「火焰=危险」这个概念牢牢地刻印在了所有生物的本能中。 即使是在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也无法将之克服那源于基因最深处的恐惧。 可少女从来不这么想，这不仅仅是由于其天生的没心没肺，还要源于一个梦境。 一个自从她有自我意识开始，就日复一日，且不断重复的梦境。 那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突然浮现出的一道光。 陷入梦中的她回过神来，就会发现自己正呆呆地站在由石块堆砌而成的中世纪广场中。 纯白色的麻花辫在强压气流的吹拂下起起伏伏，恍若惊涛骇浪中的船只。 而在广场角落的巨大岩盘中，手持烈焰长刀的身影在因急速攀登的高温而扭曲的空气下显得模糊不定，让人根本看不清面孔。 唯有那与少女颜色相近的樱白色碎发与身后的火焰圆环清晰可见，恍若携裹着滔天嗔怒降临此世的不动明王。 可明明是威严无匹的姿态与狰狞至极的狂焱，在少女看来，却是无比的温暖，与令人向往。 “不想与那位天命圣女共享人生，所以让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啊......” 他俯下身，似乎是从地面上拾起了什么放入长刀中。 然后转过头，无视掉周遭环绕的敌人，看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白发少女，竖起食指提议道：“那么，就叫——” “弥赛娅！弥赛娅！快醒醒！弥赛娅！” 由远及近的呼唤声递入女孩的耳中，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擦掉嘴角溢出的口水。 “唔......由乃，已经到中午了？” 挂有千羽学园高中生部2年C班门牌的宽敞教室中，被唤做「弥赛娅」的少女用力伸了个懒腰。 堪称黄金比例的美好身段在这一彰显身材的动作下展露无遗，令教室中不少偷偷观察这边的少年人暗叹扼腕可惜。 “当然——不是！” 唤醒她的紫发女孩翻了个娇俏的白眼，那张虽不及弥赛娅，却别有一番风情的小脸与酥胸同样引得不少好这一口的少年们暗暗吞口水。 毕竟比起转学当天就高调宣布自己只想和可爱的女孩子贴贴的超弩级蕾丝边弥赛娅，「由乃」的性取向姑且大概也许应该还是男的？ 也不一定，在弥赛娅这位女生中公认的「千羽学院の王子樣」的潜移默化下，指不定这位善解人意的少女，也悄mimi地走上了那条溢满百合芬芳的不归路了呢。 “哦呀？没到中午就敢叫醒我？” 弥赛娅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她伸出小手，轻轻抬起由乃的下颚，如天空般湛蓝的眸子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眸，笑吟吟地调笑道： “我的由乃大小姐，貌似我说过，不到中午就不要叫醒我吧？还是说——” 她纤长的食指微微下滑，划过由乃光洁白皙的脖颈与锁骨，最后定格在胸口的那一抹深邃上方： “还是说，大小姐想要咱的惩罚，已经想的迫不及待了？” 只是一瞬间，周遭的空气中就染上了橘色的涟漪。 周围人的呼吸也愈发急促。 可作为被调戏的对象，由乃却显得无比淡定。 她脸不红心不跳，任由弥赛娅不老实的食指在自己胸前打转，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了。 她轻哼一声：“别闹了，那位梅大小姐有事找你。” “！” 听到这句话的弥赛娅头顶上的阿呆毛‘啵！’的一下立了起来，她顿时顾不得再调戏由乃，小脸直接凑到她的面前。 霎时间，两张同样俏丽的面容相隔不过两三厘米，彼此间都能感受到对方或急促或湿润的呼吸。 “由乃～我的好由乃～～～”弥赛娅的声音迭迭的，甜的简直要腻死个人，“那位梅大小姐居然主动找我了？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哼！我要是想骗你，你早就不知道被拐到哪个黑心煤窑场整天挖矿......也不对，以你的力气，大概率会直接在里面杀个人仰马翻。” 由乃一边吐槽一边看向教室门口的方向，借以隐藏眸中那一丝象征失落的黯然： “你看看，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是谁？” 大大咧咧的弥赛娅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好友」的这点小心思，她侧头看去，正好瞧见一身水手服的梅正俏生生地站在教室的门口。 即使大部分容貌被那对圆圆的黑框眼镜所遮挡，深紫色的水手服紧贴在她身上，依旧清晰地勾勒出那完美动人的曲线。 而此刻的梅看向弥赛娅这边的眼神则愈发微妙，从那嫌弃的小表情来看，有不小的几率想要直接转头离去。 “！” 注意到这点的弥赛娅匆匆忙忙地和由乃打了个招呼后，就连滚带爬地跑到教室门口，冲站在那里的梅露出一个王子般的招牌阳光微笑。 然后—— “诶梅你居然是这么主动的性格吗不过我也不太讨厌就是啦话说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啊逃课什么的我倒是不介意但像你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给老师留下那种印象不太好吧——” “闭上嘴！跟我来就是了！”抓住她手臂在走廊飞驰的梅冷冷道。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这岂不是显得很没有面子？” 弥赛娅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可梅注意到，从她手上传来的力道愈发沉重。 她回过头，对上那如盛夏繁花般灿烂的美丽少女，如数家珍地吐出调查过的她的情报： “弥赛娅，性别女喜好女，身高170cm，体重54kg，三围88/60/87，半个月前由欧洲方面入学千羽学院的转校生，父亲的名字是卡斯兰娜，母亲的名字是凯奕雯，二者均于三年前的事故中不幸遇——” “调查的倒是很详细。”出言打断梅的话语，弥赛娅面不改色地调笑道：“怎么，你难道是那种想要将心上人的一切掌控在手中的类型？” “我的心上人并不是你，请你不要自作多情，弥赛娅同学。” “诶？真的假的？这样人家会伤心的哦！真的会伤心的哦！信不信我立刻哭给你看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 交谈中的两人穿过楼梯，在众多师生诡异的视线中来到学校中庭的某个长椅处。 双颊微红的梅松开手，轻轻喘了口气。 弥赛娅这人性格恶劣的很，以她的力气明明可以让身娇体弱的梅完全拉不动自己，却还是选择控制好力道，让她颇为费力地拽着自己来到这里。 至于原因？ “当然是因为人家想要欣赏天才Mei少女娇喘呼呼的可爱模样啦！”坐在长椅上的白毛团子男孩子气地双手抱头，笑嘻嘻地说道。 坐在她身旁的梅推了推眼镜：“我并不歧视同性之间的感情，但也没打算加入其中。” “其实我也是啦！......怎么，你不信？” 说出这话的少女看到梅震惊的表情，语气透露出几丝玩味：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每个人在遇到自己的真爱之前，都认为自己这辈子不会谈恋爱」，嗯，好像是这句？记得不太清了......算了，意思到了就行。” 思考一阵后，白毛学渣选择放弃。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遇到真爱了？” “嗯。”弥赛娅大大咧咧地点点头，“你爹。” 太阳被吹拂而来的云朵遮掩，整个校园似乎都因此静默下来，从北边刮来的三级风，吹在中庭中央处的樱花树上哗哗作响。 ‘砰！’ 巨大的声音响起，当弥赛娅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梅给狠狠压制在了长椅上。 “弥赛娅......” 少女修剪整齐的长刘海遮住她的双眼，声音低的像沉雷一样滚动，给人的感觉仿佛骤然增大压力，处于即将爆炸状态下的锅炉。 她张开檀口，吐出刀锋般的锐利话语与白色雾气：“能请你——把刚才那句话再重复一遍吗？” 鬼知道如果真重复了，梅到底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不过面对杀意凛然的她，弥赛娅却仍然还是那副游润有余的模样。 “不是，开个玩笑而已，难不成你还真当真了？”她噗嗤一笑，语气显得颇为玩味：“我的梅大小姐啊，你父亲虽说看起来年轻的跟个妖怪似的，可实际年龄至少也得大我一轮半了。” “我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对那样年纪的他下手吧？” 风儿轻轻吹过，带走了此地最后一丝温热。 半晌后，骑跨在弥赛娅身上的梅才松开手。 “......抱歉，是我失态了。” 在前些天白陌提到弥赛娅的名字后，她就有暗中将她的一切资料调查清楚，并拜托认识的心理学大师帮忙分析。 得出的结论，就是弥赛娅本身其实只是一个在双亲故去后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死小孩，频繁更换女友只不过是在享受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罢了。 这样的人重感情但又十分冷漠，感情几乎只会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对其他人看似热情友善，实际上却并无多少感情。 而且按照人格侧写，这样理智的家伙会对人一见钟情的可能性，低到完全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或许正像她所说的那样，是我想多了吧。’ 想到这里，梅再度开口表达歉意：“是我冲动了。” “没事没事！我理解你的想法。” 弥赛娅摆摆手，言行间倒是显得颇为大度： “不仅仅是你，这要是换成我知道我家老头子让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垂涎，反应肯定比你更过分。” 毕竟以后还要用到你，现在让着你点也是应该的嘛！ 心里打着小算盘的白毛团子伸出手，将梅因动作过大而敞开小半的衣领系好。 弥赛娅确实并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 在她看来，能够对你一见钟情，也自然能够对他人一见钟情。 她一直认为，比起看似轰轰烈烈的坠入爱河，平平淡淡的相伴一生，才是真正值得传唱永世的倾城爱恋。 可任她千算万算，也没有预料到自己居然也有因为这狗血至极的一见钟情，进而坠入情网的一天。 究其原因，竟然是在物色下一个工具人女友，然后将目光放到闻名千羽学院的天才少女梅，并打算放学后就死缠烂打上前贴脸表白时，凑巧在学校门口看到了她那位来接她放学的父亲。 仅此而已。 或许，这就是上辈子结下了的缘分吧...... 在那时，感受着内心中的悸动，弥赛娅凝望着转身离去的白陌，默默想到。 她承认自己白给了命运，并且败的心甘情愿......？ 怎么可能！ 少女表情漠然，她粉拳紧握，任由指甲嵌入柔软的掌心。 明明不过是与梦里的那个人有些相似而已，老娘就要依着这狗屎般的命运舔着脸凑上去白给？ 就凭那连见都没见过的脸？！就凭心里这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的悸动，我特么就要去爱上一个年龄至少大自己一旬的老东西？然后背负一堆听着就恶心至极的骂名被人指指点点？ 她勾起嘴角，拼尽全力抑制住自己涌入胸口的满腔怒火。 去你妈的！我弥赛娅的人生可不是谁谁谁规划好的剧本，我要自由自在地活着，绝对不会再成为舞台上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话说回来，梅同学啊。”她仰望天空，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咱们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 弥赛娅并不担心梅会拒绝自己，虽说有带上那副拉低颜值的老土眼镜，可伴随身材一天天的丰满，追求梅的家伙们也越来越多。 就算不提颜值，这位天才少女家里可还是远近闻名的神壕。 这要是将作为独生女的她追到手，何止是少奋斗十年？ 因此，梅遇到的骚扰可想而知，而这样的她自然需要一个—— ‘想要做我的挡箭牌？然后在这途中慢慢攻略掉自己？’ 同样想到这一层面，乃至延伸出去一些的梅一怔，侧首看向坐在一旁的同龄少女： 交错编织的白色麻花辫垂落于身后，那绝世无双的面容直让人惊艳，像由刀生生雕出来的美眸散发着悠然的氤氲。 睫毛长且翘，极具女性之美。抿起的粉唇看似亲和诱人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游戏人间的圣女。 明明是随处可见的千羽学院制服，但穿在她身上却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圣洁高雅之感，裙摆之下，与黑色长筒袜之间形成一片聚焦视线的雪白。 弥赛娅的腿型极其匀称修长，那充满活力的粉嫩大腿仿佛上好的雪玉，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苗条的地方苗条，充满和谐的力道柔和之美。 不得不说，即使是同性，梅也承认弥赛娅的外在条件近乎完美，再加上其「声名狼藉」的名声与手段，作为自己的挡箭牌也绰绰有余。 话虽如此，她还是准备拒绝掉对方的邀约。 原因倒是很简单，本就身处地狱难度副本的她，不想让自家那口子误会自己与其他男人交往...... 嗯？ “好，我同意了。” 临时改变主意的梅点点头，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 ‘稍微用这位工具人小姐，来刺激一下那个不开窍的实心圆木也好。’ 和男xing交往与和女xing交往，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想到白陌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离开他时会露出的表情与慌慌张张的挽留动作，梅的嘴角便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纯絮的笑颜，像是不加任何修饰的温润宝玉。 而在见到梅答应交往后，弥赛娅同样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会出言告白的原因，可不是出于梅设想的那样，是想要在作为挡箭牌的同时借此机会攻略掉她。 她会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长得跟我梦里那个人一模一样是吧？好，很好，非常好！’ 少女垂首，眼底灼烧着熊熊的火光。 ‘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弥赛娅既不打算逃避，也不打算像个惊慌失措的败者一般远离这个城市。 她会借着自己作为梅女朋友的身份，带着与往常无异的神色笑嘻嘻地凑到那个人的身边。 然后暗中揪出他全部潜藏的秘密，将这一切调查的水落石出，最后—— 将那狗屎般的命运狠狠踩在脚下！ 于是乎，就这样，心怀鬼胎的两人成为了一对互相将对方作为工具人，借以达成自己目地的感情骗子。 啊不是，是一对‘恩恩爱爱（笑）’的‘恋人（笑）’。 ...... 第六章·「交女朋友的第一天就要将她带回家里」 “......不正常。” 饭桌上，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支着下巴的梅脸颊微微鼓起。 视线像是精密的雷达，先是扫过一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弥赛娅，然后又扫过满脸不耐烦随意敷衍‘是，对，嗯，有道理’的白陌。 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不对劲......”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还留恋地抚摸着地平线。 透过打开的窗，些许的光芒投射至莫名合拍的两人身上，洒上一层暧昧涟漪的迷离色彩。 “有问题！！！” 无比确认在自己不在时，两人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的梅恶狠狠地瞪向坐在自己对面巧笑倩兮的弥赛娅，却是换来本应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女朋友小姐理所当然的忽视。 在两人确定‘交往’关系后，放学时，笑的贼兮兮的弥赛娅就以「护送女友回家顺便和未来老丈人套套近乎」为由，跟个咸湿大叔似的尾随在梅的身后来到她位于闹市的家中。 梅起初其实是不乐意的，在‘稍微’有些小气的少女看来，任何想要入侵两人小窝的家伙，都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 但她实在是低估了弥赛娅的难缠程度，无论梅怎么绕路，这姑娘都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不放。 专业程度堪比躲在草丛中饿了三天三夜就等一手资料逆天翻盘时，发现作为目标流量明星终于出现后，跟上去随时准备拍八卦的超高校级小报记者。 这往好了说叫性格执拗坚韧不屈，往坏了说根本就是不讲道理死缠烂打。 直到最后，意识到闺女回家时间不对劲的白陌打过来电话询问，女孩这才不情不愿地带上这只粘死个人的白毛痴女向家里走去。 比起继续在这里和弥赛娅绕圈子，梅更不想让白陌担心。 主要是她也饿了。 就这样，又花费了半个多钟头，两人才一前一后来到梅那距离学校只有十分钟路程的家门口。 鬼知道她俩到底明里暗里转悠了多少圈。 “呜哇——之前学校里的大家都说你是那种娶了就一辈子不愁的超级大小姐我还不太相信，现在我确实信了......” 抬头仰望那闹市中独占数公顷的高档绿植庭院与庭院中央处的独栋华丽别墅，弥赛娅小嘴长得都能放下一颗鹌鹑蛋。 由于近年来的飞速发展，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兼城市经济圈中心的长空市用寸土寸金来形容绝对不过分，更别说在这其中处于黄金地段的千羽区。 能在这种开发商恨不得把高层建筑建造的突破天际，借以榨取最大利润的地方拥有这样一座绝对称得上是浪费占地面积的庭院...... 可恶！我才不羡慕！ 仇富心理爆棚的少女气呼呼地吞了口口水。 “噗嗤！嗯咳，到我家里别乱来。”看到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弥赛娅，梅的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她无视掉‘你刚刚是在嘲笑我对吧？你绝对是嘲笑我了！怎么啦怎么啦？没见过世面又不是人家的错！谁还不是从穷小子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我发誓早晚有一天，我弥赛娅就要翻身做这里的主人！然后将你们这些大城市里的白菜通通拱了！’的炸毛团子，走到房门门口，微微侧过头，对准房门上的虹膜检测装置。 待到房门自动打开后，她便施施然地走进玄关。 “等我一下啊！” 弥赛娅立刻紧随其后，开始好奇地东张希望起来。 她倒是没有发表出什么类似于‘什么啊？看起来也就和我家差不多嘛！’的话语，试图通过贬低对方来拉高自己的逼格。 鬼知道这里看似普普通通的东西，实际上会不会是什么中世纪遗留下来的奇珍异宝，打坏了任何一样，把她抵了当热兵器都赔不起。 而是与梅一道脱下鞋子，吐槽道：“我的大小姐，就算是自己的家里，脱下的鞋子也应该工工整整地摆放整齐吧？” “你都说了这里是我家，那我自然做什么都可以。” 随便蹬掉皮鞋的少女整个人如同幽灵般颤颤悠悠地转到客厅中，像只猫儿般蜷缩在松软的沙发上，纤细的美腿微微弯曲。 她慵懒地伸出手，摘下上面的黑色丝袜团成一团随手一扔，动作妩媚而诱人。 少女在家中向来如此随便，反正有人会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打理干净。 而她最近的爱好之一，就是看着他俯身捡起自己那沾有丝丝体香的丝袜时，不动声色地出言挑逗。 “说的也是在理。” 耸耸肩，弥赛娅俯下身，将自己与她的鞋子摆放工整后也跟着来到客厅。 她不留痕迹地四下张望，看起来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但马上，厨房中传来的香气就令她头顶上的阿呆毛一竖，本能地站起身，想要向那个方向走去。 不过还未等她站起来，一只粉嫩的裸足便压在她那双包裹黑丝的纤长美腿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行动。 弥赛娅侧过头，就对上梅警惕中夹杂丝丝凶意的眸，不由得有些讪讪地挠了挠麻花辫： “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嘛！之前和你兜了那么半天的圈子，会肚子饿也是很正常的吧？” “......确实。”低头看了看自己干瘪的小腹，梅瘪瘪嘴，突然喊道：“阿陌！晚饭怎么还没好？” 声音中夹杂着的娇憨与濡慕让弥赛娅愣了好一会，她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位高冷的书呆子小姐用这样的语调和人说话。 “因为你说今晚要带朋友来家里吃饭，所以我临时决定多做一些，省的喂不饱你们两只饥肠辘辘的小猪。” 清冽中夹杂丝丝笑意的男声从厨房中传来，恍若阳光照耀下的清泉，温润而不失纯粹。 弥赛娅的身体微微颤抖。 “再忍忍吧，阿陌都说了晚餐马上就好。” 梅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并将身体颤抖的原因归咎于「听到加餐而产生的亢奋感」。 毕竟这位的食量在整个千羽学院中都大名鼎鼎，着实令人怀疑起那娇小的身体中，究竟是怎样容纳下如此之巨的食物的。 只不过弥赛娅身体颤抖的真正原因并非如此，她在向梅点头致意后垂下眼帘，定定地注视着梅搭在自己双腿上的玉足，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她现在可以确定，白陌的声音，竟然真的与她在梦中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少女的嘴角勾勒出转瞬即逝的冷漠弧线，随即便重新化作一如既往的轻佻与玩味。 “大概还需要二三十分钟才能搞定，在那之前，和弥赛娅那孩子去洗个澡吧。” 厨房中，白陌将做好的炸鸡块放在瓷盘中，随口道： “你们身上的汗水味道，可是大老远就飘到我的鼻子里了。” 他这还真不是在开玩笑，常年处于三神之键+生命目录进化+超变因子激活三者连携状态下的他，身体素质早已远远超过天命记载中的极限，抵达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非人境地。 至强者自未来逆流而上，无可睥睨，不仅横推一世，放在太古，也可以和那修为通天彻地的神魔一战！ 嗯咳，总而言之，身体增强后，与之相配的五感自然同样有加强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这还是他有意在非战时主动屏蔽掉了绝大部分的感官，毕竟在绝大多数时候，偷窥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至于三神之键公式的更迭换代问题？ 正潜藏在极骑士中观察外部状况的阿赖耶小姐，眨巴眨巴了那双萌萌哒的大眼睛。 “w(ﾟДﾟ)w”x2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们不约而同的变了神色，无论目的与身份如何，她们具都不想自己失态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我先去冲一下，如果你想洗，可以去卫生间那边。” 作为东道主的梅连忙站起身，她叮嘱一下后，向自己房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就猜这么大的别墅不可能只有一个卫生间的。” 白陌不提还好，一提过后，同样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弥赛娅撇撇嘴。 但马上，她的唇角就钦上一抹坏笑：“诶呀诶呀，不用那么害羞，咱们两个一起洗其实也可以啦！哼哼，正好让我康康梅同学你的发育如何？” 说到这里，她故意伸出双手一张一合，配合上那对半眯起来的眸子，活脱脱一个人到中年加班半年夫妻离异后无处发泄欲望的变态痴·汉。 走向二楼的梅一个踉跄，连忙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只不过在梅离开后，弥赛娅却并未有向卫生间那边走去。 她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向溢散出迷人香气的厨房。 在厨房中，围着围裙的白陌从锅中筷出一块炖肉，尝了尝味道后满意地点点头。 在梅断奶后，初为人父（？）的他为了让自家小公举享受到最美好的童年，便主动钻研起之前一直懒得去碰的厨艺来。 而他又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性格，于是乎，在万能的阿赖A梦的帮助与勤加练习下，持有超凡力量的白陌通过外道六法等能力、各种各样的脑洞与无尘之境的精细控制，居然真的以人为的形式达成类似于美食番剧中的效果，进而打造出超脱一般人常识的美味佳肴。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这个世界上会诞生「饭之律者」，那现在的白陌绝对会挤下未来的芽衣，成为其当仁不让的第一素体。 你在教我做饭？——白·饭之律者·陌 而这，就导致从小被喂到大的梅现在只会、也只肯吃白陌做的料理，对其他人的菜肴完全不屑一顾。 作为老父亲的白陌对此自然是开心至极，就算抛去两人间的关系，又有哪个厨师在看到他人品尝自己菜肴露出的幸福模样时，不会感到心情舒畅呢？ 比如面前这只似曾相识的白毛团子。 此时偷偷流窜至厨房的弥赛娅正以自认为白陌看不到的角度蜷缩在四角桌底下，不断向上伸出小手，从桌上的瓷盘中偷走新鲜出炉的炸鸡块塞到嘴里。 每塞一块，她就会捧着鼓鼓囊囊的小脸，眯起眼，露出仓鼠般可爱的表情，完全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是刺探敌情。 很快，炸鸡块就被这个不懂得节制的小馋鬼吃的一干二净。 见状，白陌从一旁拿过来一盘剥好壳的炸虾放在空空如也的瓷盘上面，然后再次做起下一份料理。 同时心道果然无论在什么时候，弥赛娅继承自卡斯兰娜家族的大胃王属性都不会改变。 女孩不傻，几乎在手感发生改变的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愣愣地看着背对着她忙活的白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奇怪但却温馨的画面： 那是一片暗无天日的无人危楼，在那里，有着樱白色碎发的人影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白发修女。 可明明看起来厌烦，他却还是通过某种手段，让食物们拥有自我意识般地跳入沸腾的饭锅，让它们自己做自己。 直到那位许久都没有填饱过肚子的修女吃成五月怀胎后，他才冷笑一声，停止掉投喂的动作。 在那之后...... “白陌——先生？” “怎么？不够？”忙碌中的白陌头也不回，“我想也是，以你的饭量，这点东西肯定不够你吃的。” 这也是他会选择加菜的原因，若是其他人来做客，他们几人四菜一汤完全足够。 可想要填饱弥赛娅的肚子？ 至少再来个三倍好吧！ ...... ...... 第七章·「世界名画——Mei 博 士 在 浴 室」 弥赛娅会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而是白陌有意为之。 梅一直以为自己是与弥赛娅初次见面，但只有白陌与阿赖耶知道，其实两人早在襁褓时就已经见过一面了。 那是白陌降临在这个世界的第二天。 那时的他出于谨慎，想要知晓让自己穿越的幕后黑手是否有对自己的身体做什么手脚，所以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检查了自己的身体。 在那时，他惊悚地发现，天之锁虽说还能正常使用，可原本寄宿在天之锁中的弥赛娅竟然诡异地消失了踪影。 不仅是她，锁骨处三道圣痕中的樱花与冰色长刀二者同样发生了异变。 不过这个异变并非坏事。 举个例子，之前白陌驱动体内属于融合战士「Sakura」的超变因子时，总有种滞涩的感觉。 就像是通过什么作为中转站后，才能发挥出超变因子的部分能力。 但在现在，那种生涩的感觉已然消失不见，颇有种拨云见日的畅kuai感。 可当时的白陌根本顾不上这些，弥赛娅的消失令他心急如焚。 好在万能的救世主阿赖耶小姐依旧靠谱，她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共振了天之锁的高维频率，然后带领白陌跨越亚欧大陆，来到了一家位于北欧的山村中。 在这里，就算她不继续指引，源于天之锁的共鸣也让白陌寻找到了自己梦牵魂绕的那个人—— 是的，在某位怀胎数月的孕妇肚子里。 最终，面面相觑的两人得出结论，不知道是不是源于灵魂与血脉之间的奇异之处，弥赛娅竟然以近乎玄幻小说中转世重生般的手段，投胎至那位有着白色长发与湛蓝色双眸的少妇腹中。 这可真是惊呆了白陌，像这种借胎重生的待遇向来都是小说主角才特有的。 他也只能一边感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边暗中留下阿赖耶的子体模块暗中照顾这位少妇。 别问，问就是阿赖A梦无所不能。 不过人家也有老公，说是照顾，其实也就是偶尔看管一下而已。 白陌并没有在弥赛娅生下来后，就将她重新带回身边的想法。 这位可怜的女孩本就诞生于一个万中无一的逻辑错误，纵使最后得到救赎，绝大多数时间也只能苟存在他的体内，根本就没有体会到什么叫做自由。 正因如此，白陌并不打算干涉她这次获得的崭新人生，他只会暗中照顾，任由她活成她自己想要的模样。 直到终焉灭世时，再将她拉入救生舱中一睡万年。 弥赛娅并不知晓，自己双亲因故去世后，是谁每个月都往她的卡里打上大额的金钱，借以满足她那无底洞般的可怖食欲。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双亲设下的保险，但实际上，她那对赌博成瘾的父母早已在双双自杀前夕欠下大额债务，如无意外，她甚至会被卖到某些奇奇怪怪的场所用以抵债。 不过以弥赛娅的能力，百分百会挥舞着那对白白嫩嫩的小拳头，将那些酒囊饭袋统统打爆就是了。 就算她打不爆，超越第三宇宙速度的赤色流星也会在少女陷入危机时，降临到那群酒囊饭袋的头上。 想到这里，白陌哑然失笑。 他倒也没想到，兜兜转转过后，弥赛娅最终还是来到了这个千羽学院，并成为自家宝贝女儿的女朋友。 该说真不愧是百合扎堆的崩坏三吗？ 不过弥赛娅的话，确实可以将梅放心地交给她。 白陌承认，他确实是不想将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宝贝闺女交给某个浑身臭气的臭小子。 倒不如说，一想到那样的画面，他就有种将除自己外全球适龄男性暴打一顿的冲动，这大抵也是每一个含辛茹苦养大女儿的老爹内心中真正的想法。 ——敢打老子宝贝闺女主意的混蛋都得死（咬牙切齿）！ 但弥赛娅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泛白的灯光下，白陌放松下来的身体莫名显得自然。 穿越至今的这十七年来，为了自己的宝贝闺女，这只曾经一有人靠近就会龇牙咧嘴的小刺猬已然舍去了那一幅浑身是刺的模样，蜕变成为一个沉稳可靠的成熟男人。 而彻底褪去那份伪装出来的强势后，他那份潜藏在骨子里的亲和也如夜幕中浸入万物的丝雨一般，浸入心灵。 再加上隐隐超越无尘之境的剑心决，现在白陌周遭那份蒙尘浮潜，天人相合的感觉愈加明显。 任何内心再焦躁不安的人只要看见这样的他都会心如止水，再无悲伤。 ‘斯哈斯哈斯哈斯哈！’ 理论上来讲，确实如此。 很可惜，这个范围内，肯定是不包含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弥赛娅小姐的。 蹲坐在桌子下的少女感觉自己都快要疯掉了，灯光下围着围裙人夫味十足的白陌在她看来简直就是一只毫不设防的纯洁羔羊，只待自己这只大灰狼‘冲鸭！’上去吃抹干净。 弥赛娅承认，自己虽说厌恶极了这该死的命中注定，但面前的家伙确确实实让她垂涎三尺，对对方的渴望就好像刻录在基因与灵魂中那般恐怖如斯。 明显是听到身后之人的呼吸愈发沉重与急促，白陌侧首看了她一眼，奇怪道：“饿了？” 他将沾满水渍的手套摘下后，双手又放在围裙上擦了擦，才转过身走到少女身前俯下腰，双色的眸四目相对。 “吸溜！没、没，不，对！是饿了！”弥赛娅小脸绯红，任由白陌伸手，亲昵地擦去自己嘴角的口水。 她确实是「饿」了，不过想吃的不是食物而已。 于是乎，下一刻—— 白陌震惊地瞪大双眼，半蹲着的绝美少女身体前倾，酥软的香舌强势侵入他的口中，不顾他唇舌本能地推搡，半强迫性地舌吻起来。 那脾人心弦的滋味让少女根本捨不得放开，舌头缠上去剧烈搅动，蛮横而生涩地侵犯着他的口腔。 白陌初时还有些懵逼与抗拒，但很快就被她逐渐熟练的技巧征服，他被动地吞咽着那些香香的口水，任由少女肆意品尝，眼睛逐渐迷离起来，开始享受舌吻的kuai感。 这一吻足足有两三分钟，直到吻的自己喘不过来，少女才依依不捨地分开搂住白陌脖颈的手臂，灵巧小舌划过嫣红唇边，将点点残存的银丝卷入檀口，她才像只慵懒的猫儿般眯着眼，向一脸震惊的男人轻轻一笑： “我吃饱啦，白陌先生，多谢款待～” “嘿嘿、真香、嘿嘿，嘿嘿......” 真饿傻了？吃的明明给她放好了啊？ 给女孩擦完口水后的白陌重新站起身，有些疑惑地看向从刚刚开始就蹲在那里捧着脸蛋傻笑着，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春秋大美梦」的弥赛娅，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表情。 他蹙起眉，从盘中拿起一块炸虾放在口中咀嚼了一下，不解地喃喃自语： “味道没问题啊......是不合胃口吗？按照阿赖耶上传过来的资料里记载，弥赛娅这孩子明明是最喜欢吃这个的......” “不是不是！白陌先生的料理味道绝对没有问题！是啊好痛呜呜呜T_T！” 就在这时，总算从煌色废料妄想中脱身而出的白毛团子慌慌忙忙地站起身想要解释一下，却忘记自己还身处桌下。 伴随一声令人头疼的‘咚！’，刚刚站起来的女孩再度抱着肿起一个大包的小脑袋呜呜地蹲在桌下，从那眼角溢出的泪光来看，显然撞的不轻。 “你啊，一如既往的冒失！” 白陌又好气又好笑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又揉了揉她白皙额头上因撞击而产生的红，然后才理所当然般地向少女伸出手，想要将她拉上来。 而在少女同样伸出那还带有丝丝油脂的玉手时—— “哼~”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却好像听见了白陌的轻哼声，那并不是某种情绪的产物，甚至还有点宠爱的意味。 男人自然而然的含住了弥赛娅的手指，用舌头包在其中，表情有些谦恭，有些顺从，又掩藏不住眼底的层层爱意，动作虽然如同弄臣服侍君主一般，但给人的感觉却总是那么的像一对夫妻。 “......想吃什么自己拿，不过别太过分，至少让我能摆个造型什么的——喂，弥赛娅，听得到吗？” 伸手在再度陷入奇怪状态的少女面前晃了晃，白陌暗自奇怪，这孩子最近是染上什么奇怪的病灶了？ 想到这里，白陌下定决心： 看来，有必要让阿赖耶给她做一次全身检查了。 “哦、哦......听得到听得到！” 弥赛娅傻乎乎地挠了挠脑后的单股麻花辫，看着白陌转过身重新投入烹饪大业。 在那双夹杂某种欲望的眸中，男人方才担忧的神色近乎占据了所有。 女孩忽然有些羞愧，明明人家如此关心自己，就算被偷吃食物也完全不生气，结果自己居然还拿对方来满足那种奇奇怪怪的妄想。 这要是更换一下性别，就是穷小子对女友那关心自己的单身美貌母亲心怀不轨心里意淫，问题简直不要太大。 ‘不行啊弥赛娅，你可千万不能被美色所诱惑！不要忘记你的目的是调查出面前这个男人的一切秘密，进而寻找出自己会对他产生那种奇怪感情的根本来源！’ 重新坚定信念的女孩用力地甩甩脑袋，举起胳膊，做出一个大力士的模样，笑嘻嘻地蹦蹦跳跳： “没事没事！刚刚不过是白陌先生你做的料理太好吃了，所以脑袋有些宕机而已，现在已经恢复了，不信你看！嗯？” 不过这一次，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蹲在桌下导致血液不流通，才刚走两步的弥赛娅竟然一个踉跄，直直地向灶台处倒下！ 很不巧，在她小脸的下方，正是那沸腾的油锅！ ‘糟了！’ 感受着那逐渐靠近面部的灼热，少女本能地闭上眼，心里不禁弥漫起浓浓的悲哀。 她不敢想象，一但失去这张全身上下唯一值得称道的脸后，自己往后的日子到底该怎么过。 不过有没有日后的日子，都得两说了吧？ 在这一刻，从出生开始至今的回忆皆如走马灯般划过苦笑着的弥赛娅的脑海中。 可半晌后，预想中的剧烈疼痛却并未有袭来。 她疑惑地睁开双眼。 “你以后在这住吧。” 伸手揽住那紧致曼妙的腰肢，将香香软软的冒失女孩用力搂在怀中的白陌翻了个白眼： “我可不想一不留神，你这张漂漂亮亮的小脸蛋就被沸腾的油锅毁于一旦。” “还！有！” 他无视掉女孩胸前那对抵在自己胸口的柔软，恶狠狠地叮嘱道： “你！弥赛娅！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允许再靠近厨房！听到了没有？！” 他算是明白为何五万年后天命总部的后厨处会立有一条「卡斯兰娜与狗不得入内」的超大型告示牌了，这才多长时间就弄出这么多幺蛾子，时间久了可还得了？！ 话说回来，明明琪亚娜的料理水平相当不错——哦，她现在姓沙尼亚特啊，那没事了。 不过这次，弥赛娅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焦急中混杂关心的脸庞半晌后，才轻轻地说： “我可是很能吃的哦！” “你再能吃我也养的起你！” 将弥赛娅放下来的白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番，确定这丫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后，才熄掉了驱动生命目录愈合伤口的想法，继续道： “然后既然你住在这里，以后就不会再往你卡里打钱了，每个星期就只有最基本的零花钱，省得你学坏。” “嗯......嗯？！给我等一下！！！之前原来是你在包养我？！” 少女感觉自己貌似发现了不得了的现实。 真当她看不出来银行卡余额中的异样？ Duang！！！ “啊好痛！” “女孩子家家说话不要那么低俗！” 然后就被头槌教训了。 ...... 第八章·「“来,啊——”」 “总而言之，弥赛娅以后就住咱们家了。” 饭桌上，一家之煮放下手中的茶杯，一锤定音。 “反正你们也确定关系了，正巧用这段时间来培养一下感情，等大学毕业就去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入个国籍，然后结婚。” 老父亲又滋溜了口茶杯里的玄麦甘桔，说出足以让当今社会众多年轻人抓狂的催婚之语。 “我没意见哦！” 一旁大快朵颐的弥赛娅高高举起小手，明明嘴里塞得满满登登，话语却依旧清晰，这大概就是作为吃货锻炼出来的本能。 在得知白陌就是暗中资助她的金主爸爸后，这姑娘就更加放飞自我了。 在弥赛娅看来，之前白陌会资助她这么个非亲非故的家伙，无非就是贪图她的美色（笑）。 虽说现在误打误撞成为了他闺女的女朋友，但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以她的能耐，拿下个单身至今的老男人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身份问题？女儿的女朋友，这难道不是更刺激了吗？ 而在拿下他之后——哼哼！看他还有什么秘密能瞒得住自己！ 少女信誓旦旦地握紧小拳头，看的一旁的白陌一脸看不透。 “......你们之前果然认识！” 洗完澡后的梅整个人都散发出香喷喷的好闻味道，她浑身上下只有一件勉强过臀的白色大号真空T恤，露出那双白嫩修长的双腿与喜闻乐见的蓝白碗，这也是她在家时的惯例打扮。 “算是吧。”白陌耸肩，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一是除去必要外，他并没有对家里人撒谎的习惯；二是就算他撒谎，梅也绝对能在第一时间看出来。 没办法，咱家闺女就是聪明！ 想到这里，莫名有些小骄傲的白陌夹起一块鸡腿，在弥赛娅羡慕嫉妒恨+馋的小眼神中夹到脸色不渝的梅的碗里，宽慰道： “别担心，虽然没有加入其中的打算，但我并不歧视同性之间的感情。” 很明显，这厮完全将女儿神色阴沉的原因，归咎于自己对她们之间交往的看法上了。 然而这次，小腹空空的梅却并没有接过食物，而是将筷子‘啪！’的一下用力拍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向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 套着大一号拖鞋的裸足恶狠狠地踏在地板上，发出‘踏踏！’的响声，只留下夹着鸡腿一脸莫名其妙的白陌。 “白陌先生，既然梅同学不要，那个鸡腿能给我吃吗？” 与完全不关心自己女朋友离开原因的屑女友。 ...... ......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回到房间中的少女用力扑倒在松松软软的床上，掀起软乎乎的被褥将自己团成一团，整个人只露出半个小脑袋，看起来像只大号的仓鼠。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脾气发的超级没有道理，自家那个白痴木头只不过是想要促进她们女女之间的和谐关系，所以才会让本就贸然一身的弥赛娅定居在这里，绝对不会对她起什么坏心思，但她仍然气得不行。 梅承认，自从幼年时通过一次意外得知白陌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后，她心里就一直有一种危机感。 心思纤细的女孩一直都在担忧，担忧白陌哪一天会将并非亲生的她抛下，然后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坏女人，唧唧我我后生下一堆小白陌。 因为白陌这个人各种意义上都太过虚幻，虚幻到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浮躁的现实世界中。 所以明明早慧，或者说正是因为早慧，那时的小小梅才会一直缠着白陌不放，甚至直到上了初中，才在白陌的坚持下不情不愿地分房而眠。 且就算在那时，白陌一觉醒来时也总是会发现被窝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大宝贝，这种情况直到高中才有所改善。 而梅这么做的原因，还是在担心白陌会不声不响地将她抛弃掉。 她是真的害怕某天一觉醒来，那个陪伴自己至今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 她会死掉的，她绝对会死掉的。 梅承认，这样的自己很自私很自私，对此她也有打算做出补偿。 比如那一沓放在抽屉中的结婚登记书，与众多专利带来的可观财产。 既然我让你单身至今，那等我长大后把自己赔给你不就好了？ 少女理所当然地想到。 她对自己的内在条件其实也相当满意，或者说，她之所以会如此努力地扩充知识，就是想要成为配得上白陌的女人。 知识是无价的，也是不朽的。 梅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够勘破白陌的秘密，从而让自己站在同样的高度。 至于外在条件？ 少女将手放在丰满的胸口上。 嗯，本钱十足。 可现在呢？ “弥！赛！娅！” 咬牙切齿地吐出‘女朋友’的名字，梅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 即使知晓对方对白陌并无那种意思，会对白陌如此亲昵也是因为他一直在暗中资助。 但一想到对方蛮横地闯入这本应只有两人的温馨小家，梅就感觉内心中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而这时，像是在替主人发泄怒火般，梅的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没办法，本来就因为放学后和弥赛娅绕圈子饿的不行，洗完澡后坐在餐桌上还未恰到饭就直接得知同居事宜从而怒而回房。 梅在这之间可是颗粒未收，胃里不闹情绪就怪了。 但刚刚上来的女孩显然不可能放下面子，拉着一张小脸重新下去找东西吃。 无奈下，她也只能翻身朝下压住小腹，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再偷偷摸摸下楼找点吃的。 臭阿陌笨阿陌！明明是人家先的...... 于是乎，迷迷糊糊的梅在‘咒骂’了白陌一会后，最终还是强忍饥饿感沉沉睡去。 夜色逐渐代替了正在消失的夕阳，银色的月亮也已经爬上了天空，并躲在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 庭院中响起纷乱的蝉鸣声，却因房屋尚佳的隔音而未能吵到其中入睡的人儿。 不过它们吵不到，有人倒是接任了它们的工作。 睡梦中的少女忽然闻到一股清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那熟悉至极的身影正坐在床边。 他举起手中盛满清粥的汤匙轻轻吹了吹后，放到梅故意嘟起的唇边，温声道： “来，乖，啊——” ...... 第九章·「梦是非卖品」 将时间稍微提前—— 倾听着越来越轻的脚步声，餐桌旁的弥赛娅神色微妙地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白陌，姑且友善地询问了一下：“白陌先生，不去看看Mei同学真的好吗？” 按理来讲，作为正牌女朋友的她现在其实才是最应该跟上并安慰一下情绪明显不对劲的梅，并借以刷上一大波好感度，从而为触发之后的事件做铺垫的。 但没办法，白陌先生做的饭实在是太香了。 左右开弓的大胃王如是道。 没人能抵抗人类三大定律之一的境泽定律，这是铭刻在全人类DNA中的真理。 白陌则放下手中温度适中的茶杯，表情看起来很是悠然：“没关系，那孩子也不是第一次闹别扭了，晚上去劝一劝就好，正好减减肥。” 下次再多放些玄麦甘桔吧。 他不由得想到。 ‘呜哇！这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意外的屑啊！’ 小嘴塞得满满的弥赛娅暗搓搓嘀咕。 作为一名阅女无数（却连初吻都没能送出去）的花丛老手（耻），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梅对她的这位漂亮到非人的‘老’父亲，抱有相当不对劲的想法？ 只是很明显，虽说表面上看起来白陌一直都被那位天才少女玩的团团转，可实际上，主动权可是一直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没办法，感情这东西就是这样，谁先喜欢上谁就输了。 这时，暗自感慨的弥赛娅耳边忽然传来白陌的声音：“吃完饭后和我出去一趟。” “啊？要做什么？”囫囵吞下料理后，弥赛娅歪歪头，心里却是暗暗升起一丝警惕。 时间已然来到夜间，孤男寡女一起出门，这由不得女孩不想歪。 可她在思索了一下发出邀请之人的各方面条件后，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如果真发生那种喜闻乐见的事宜，占便宜的居然会是自己这边。 这就有够坑爹的了。 “去你现在的住所，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别乱动。” 白陌随手抽出餐桌上的湿巾，一边擦拭女孩满是油渍的小脸，一边回答，动作熟练异常。 “搬、搬过来？” “我不是说了以后让你来这住，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将这只小花猫擦拭干净的白陌扔掉湿巾，看着重新变回漂亮大姑娘的弥赛娅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就先把东西都拿过来，然后你选一个喜欢的房间，装饰点缀什么的等过两天学校放假时我陪你去一趟家具城，选些你喜欢的买回来。” 他撇了眼琪亚娜过境般的餐桌：“正好也当饭后消食了。” “还是说，你还没吃饱？” “吃饱倒是吃饱了......” 抿了抿唇，弥赛娅忽然有些羞涩，她拿过身后的麻花辫把玩，眼神飘忽： “这、这也是为了以后我与梅能正常生活而提前做的预演是吧？是不是接下来我们还要一起睡啊？嘿、嘿嘿，香香软软的白、咳！梅......哧溜！” 这转折就很生硬，无论是前还是后。 “一起睡还是太早了！万一闹出个孩子，我岂不是要当爷爷——嗯，好像你们也没那个条件，到时候想要就基因合成吧。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子的话就叫Adam，女孩子就叫Eve。” 拿着两件外套过来的白陌将其中一件披在弥赛娅单薄的香肩上，顺手刮了刮女孩精致小巧的琼鼻。 弥赛亚的孩子名字叫做亚当与夏娃，这倒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契合神话了。 神话白痴小白同学悠哉悠哉地想到。 “话说回来，哪有在老丈人眼皮底下拐带人家闺女的？再怎么说梅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养长大的，稍微顾忌一下岳父大人的感受啊你这小混蛋！” “哼哼！这个就不用您老人家操心啦！” 弥赛娅‘哗啦’一下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双手叉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限制级的东西，精致的俏脸浮现出一抹艳丽的红霞。 “别看咱现在需要寄人篱下，等以后我厉害了，第一时间就带着梅脱离白陌大魔王的魔爪远走高飞！” “然后因为不会做菜，只能整天吃外卖和泡面度日？好不容易发愤图强一次结果导致双双食物中毒进了ICU？” 白陌拉着她的手向玄关处走去，语气中的不屑满满地溢出屏幕。 “人、人家也是会进步的！”弥赛娅嘟起嘴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狗勾一样大声嚷嚷：“再说也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你吧，我们也得自食其力啊！——等等鞋子我自己能穿！” “哦，给梅换鞋换习惯了。” 泰然自若地放下黑丝包裹的香软小jio，白陌冷笑一声： “自食其力？别逗了，你确定我能指望你们自食其力？梅那孩子是我从小养到废的，她是个什么性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雇八个保姆都照顾不好，至于你这丫头——” 他俯下身，食指轻轻戳了戳正在换鞋子的弥赛娅光洁的额头：“下午是哪个小冒失鬼差点给我表演了个真人下油锅，铁锅炖自己？” “啊？这......” 冒失鬼小姐额间流露出一丝冷汗，光是想象一下白陌没抱住自己的结果，她心里就直发颤，溜到嘴边的狡辩之语也重新咽了回去。 “实话实说了吧，即使是成年后，我也没打算让你们自立门户自食其力。” 白陌淡淡道：“你们两个小东西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工作也好生活也好都不需要你们操心。想玩游戏就玩游戏，该吃饭时就按时下楼吃饭，想吃什么就提前跟我说，生下来孩子我帮你们养，悠悠哉哉无忧无虑地度过这一生就可以了。” 反正最多十几年，终焉律者就会降临。 等到新世纪从休眠仓出来后，你们想怎么浪就怎么浪，天塌下来我顶着。 “那、那不是在养废人吗......？” 弥赛娅的声音很小很小，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白陌如此不讲道理的霸道模样。 她不清楚，这才是她面前这个男人真正的姿态。 那个在长空市二度击败空之律者与雷之律者、一言不合就淦碎崩坏意志分身、使役太虚剑神强杀史无前例的大陆级崩坏兽、无伤全灭天命联合大舰团，吓的整个世界乖乖站好的家伙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 之前的他不过是暂时性地隐藏了不必要的锋芒，让自己变得普通了些，以免吓到自家还未长大成人的小公举而已。 人都是会成长的，无端摆出那副刺猬模样也只会伤到想要靠近自己的人。 但不知为何，明明是在被粗鲁对待，弥赛娅反而感觉自己和白陌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些，心中更是涌现出来一股诡异的怀念感。 ‘难不成......我其实是一个抖M？！’ 意识到令人发指的‘真相（笑）’，白毛团子傻愣愣地呆立在原地。 而这时，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的女儿控眨眨眼，心里有些尴尬。 现在的弥赛娅可不是那个在虚拟空间中轮回千次万次，将心智打磨的坚不可摧的「卡莲·卡斯兰娜」，现在的她，不过是个人生阅历十七年的女高中生。 嗯，又一位三年间以一己之力，从北欧溜达到极东的普通女子高中生。 嗯咳，总而言之，虽说经历颇为曲折，可很明显，面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的她自己是不应该这样粗鲁的。 想到这里，心怀愧疚的白陌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 “抱歉，吓到你了。” “？” 从自己有可能是个隐性抖M这个悲惨事实中回过神来的弥赛娅看着一脸愧色的白陌，头顶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 ...... 将弥赛娅的东西拿过来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作为转学生的她本就是留宿学校的寄宿生，随身携带的物品并没有多少。 外加白陌家距离千羽学院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反倒是去超市购物花费了不少时间。 至于为何购物？ 还不是弥赛娅这丫头过于邋遢，有不少东西都让看不下去眼的白陌给扔了。 不过白陌认为那些是垃圾，弥赛娅可不这么觉得。 面对那双瞪的提溜圆的卡姿兰戴大眼睛，在僵持了足足一秒钟后，白陌还是选择了妥协，让她将那些东西通通装好背起来。 但也只能留着收藏，用是不能再去用的。 比如那用了将近半年的牙刷，磨损到近乎透明的薄丝袜，与洗的发白的胖次。 清冷的月光下，白陌推着小型购物车走在环湖公路的路边，在他身边，则跟着一脸咪疼的弥赛娅。 “没有必要吧？去个超市居然还把人家的购物车给买下来了，而且那购物车的价钱明显是商店坑人嘛！” 女孩双手抱头倒行着前进，脑后的单麻花辫一甩一甩的。 偶尔路过的车辆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光影金银交错，像是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氤氲薄雾。 “超市的购物车本就是非卖品，人家会抬价自然理所应当。”白陌回答道，“再说钱财对我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能便利些，花了也就花了。” 他可不会当着还未恢复记忆的弥赛娅的面，暴露出圣痕空间的储物功能。 “真是一副狗大户的嘴脸。”弥赛娅撇撇嘴，她忽然不想说话了。 大概是今天的经历实在过于魔幻，弄的这位经历颇多的少女也有些身心俱疲。 她毫无淑女范地打了个哈欠后停下脚步，扶着道路边缘的扶手静静地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眼中倒映的，是五彩缤纷的光景。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想到即将迎来的未来，外热内冷的少女罕见地产生了一丝期待。 可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脚下一空，一对温热的手分别抚上了她纤细的腿弯与后背，属于男性的炙热呼吸似有若无地打在她天鹅般修长的玉颈上。 痒痒的，也湿湿的，暧昧至极。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的吗......’ 不知为何，弥赛娅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明明之前还在妄想中肆意凌辱人家，可在现实中即将迎来对方的蹂躏时，少女却内心中却仿佛兀然空出来一个惨烈的大洞。 她低声苦笑。 ‘也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无端端对你好？你自己不是也猜出来了吗？人家会偷偷给你打钱，不过是馋你身子，想要挟恩图报罢了。’ 双亲故去的少女流落到陌生的城市，却正巧遇到一直暗中资助自己的「好人」。 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偶然？ ‘罢了、罢了，就当还你这三年来的照顾了......’ 弥赛娅闭上眼，松开了那双挥舞起来足以击穿沙石的小拳头。 只是在下一秒，少女感受到的并非是衣衫被撕破的清凉感与夺走自己处子之身的不间断强力冲击，而是臀下稍显温热的鼓胀塑料袋。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就瞧见周遭的景色正缓缓向后退去。 而自己，则正坐在由冷轧钢丝握制而成的购物车上，像个婴儿般被推着慢慢前行。 “推车有那么凉吗？眼泪都流出来了。”少女头顶传来有些疑惑的声音，而在声音响起的下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弥赛娅感觉身下的推车竟然又暖和了些，“困了就睡会，不用强撑着，有我呢。” 这时的少女这才意识到，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想多了。 眼前的这个人自始至终就没有生出哪怕一丝那些龌龊想法与将之付诸于行动的打算，他只不过是瞧见自己困乏，所以才会将自己抱到购物车上，想让自己休息一会而已。 弥赛娅忽然有点想哭，三年从北欧漂流到极东，这句话说来轻巧，可实际上，谁知道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女孩究竟吃了多少苦。 有很多东西根本不是钱财能解决的，在这期间发生的勾心斗角不计其数，更别说女孩那圣女般清丽无双的绝世容貌带来的特殊‘加值’。 有一说一，其实最开始弥赛娅有好几次都栽在那花样繁多的卑鄙手段中了。 可每当她认为自己没救了的时候，第二天，她都会在一个陌生却安全的地方安然无恙地苏醒过来。 ‘仔细想想，除了身后这位每个星期都按时给自己打钱的金主爸爸，又有谁会在意一个流落他乡的小丫头片子呢？’ ‘而在现在，明明人家一直都对自己这么好，给自己钱花给自己做好吃的给自己买东西还给自己住的地方，结果居然只因为那简简单单的动作，自己就将对方之前的一切付出置之脑后？’ ‘弥赛娅啊弥赛娅，你啊......可真是一个天字第一号的大混账！’ 厚厚的云层散去，漏出璀璨夺目的皓月与星空。 “白陌先生。” “还凉？” 察觉到女孩语气变化的白陌低下头，却正巧对上那双倒映着繁星的眸。 “不凉了。”女孩微笑着将手放在胸口，“反而还有点热。” “热也不能脱衣服，否则会感冒的。马上就到家了，回家之后随便你怎么折腾。” 白陌叮嘱一声，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好。” 弥赛娅再度合上双眼，只是比起陷入即将被剥夺纯洁而绝望的方才，此时的她，才真像一个陷入梦乡中的孩童。 清爽的夜风下，公路边的人行道上，有个人推着一辆小车缓缓行走。 车上，承载着一位少女纯絮而又美好的梦。 ...... 第十章·「世界名画——弥 赛 娅 在 隔 壁」 “总而言之，在给那孩子买了些生活用品后，我们就一起回来了......来，啊——” “哼！啊姆！” 嚼嚼嚼—— 咕咚！ 女孩小巧的鼻子发出一声可爱的轻哼，却还是没有拒绝递到唇边的美味。 也不知道白陌怎么做的，明明未有添加其他调味品，清粥的味道却依旧令梅欲罢不能。 回到家中后，白陌便和弥赛娅一起将她选好的房间，也就是梅的隔壁整理好。 打扫倒是不用，毕竟闲来无事兼还有些洁癖的白某人每天惯例都会将房间打理的干干净净。 然后就被弥赛娅吐槽他那简约线条的装饰风格，并发誓绝对要让这个家里充满各种温馨的极致色彩。 接着就掐着小蛮腰向白陌伸出爪子，明摆着是在明目张胆地要小钱钱，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至于现在？ 大概是趴在床上，愣愣地看着银行卡后面那多出来的六个零发呆吧。 既然已经住在一起，白陌就不怕给这孩子太多钱多导致她学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消减她的零花钱。 在那之后，白陌便反身进入厨房，准备换得梅的一顿饱饭。 考虑到半夜不适合吃些油腻的食物，他选择了清淡的米粥。 随后便被闻着味道寻来的弥赛娅呼噜呼噜恰掉大半，值得一提的是，那姑娘就算是恰夜宵，手上也还捧着显示银行卡余额的移动终端短信发呆，还差点把食物洒在她穿着的梅的睡衣上。 白陌确实有给她买新的睡衣，不过新买的东西肯定是要洗一洗后才能穿的。 尤其是女孩子的，鬼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皮肤病。 现代社会的生产线，爬上去什么牛鬼蛇神都不奇怪。 ‘不过这些事，就没有告诉梅的必要了。’ 梅的房间中，看着面前的小猪呼噜呼噜地吃掉半碗清粥，白陌优哉游哉地想到。 “你呀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从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的纸抽中抽出纸巾擦掉女孩唇角沾染的白灼，茅盾文学奖的获得者斜睨了一眼被随随便便扔到地上的大片衣物，将女孩踢出被窝的裸足重新塞回被褥里。 或许是因为之前心情不佳，梅并没有换上睡衣，而是将衣服裙子随手扔到一边后，整个人仅剩下Bra和胖次后就赤条条地钻进了被窝。 这孩子向来就有这个习惯，一到压力大又或者心情不好，就会将自己整个人赤条条地裹在被子里生闷气。 至于白陌为什么知道的？ 你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喂大个闺女十七载，你肯定也对她的一切习惯了如指掌。 我太难了......——白·又当爹又当妈·陌 “我、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梅双手抓在被子的上段，只露出鼻梁以上的部分，说话的声音隔着一层，听起来憨憨的，可爱极了。 “阿陌才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现在一起出门，人家都不会说我们是父女，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会说我们是情侣。” 这是来自女孩的小小试探！ 她会遮挡住脸，也仅仅只是为了不让害羞的自己，被在意的那个人察觉到异样。 “没办法，你爹我天生丽质，与生俱来，强求不得。” 白陌小小地开了个玩笑，他起身将手中还有一半清粥的瓷碗与勺子放在一边，若无其事地满嘴跑火车： “当然，这种停止生长的病也是有极限的，该受伤还是会受伤，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和其他人比起来也仅仅只是看起来年轻一些罢了。” “人类嘛，真的不老不死那不就是怪物啦？”重新坐回床边的白陌自嘲地笑了笑，他下意识抚摸起女孩的额头，微微蹙眉：“有点热，是发烧了？”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应该是被窝里太热外加补充能量后给闷出来的，干嘛把自己藏的那么深？” 敏锐地捕捉到白陌提到怪物时语气中的那一抹转瞬即逝的自嘲，梅抿了抿唇，探出半个小脑袋，认真道： “我不认为不会死去就是怪物，在我看来，人类这一存在，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局限于单纯的生理结构——” “或许吧。”白陌耸耸肩，打断了Mei博士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不过我大半夜来可不是和小醋坛子讨论‘人类是什么’这种高深问题的，所以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他伸出食指，亲昵地点了点女孩白里透红的粉嫩鼻尖： “梅，你不用吃我和弥赛娅的醋，你老爹我性格再恶劣，也不可能去抢自家傻闺女的女朋友。” “倒不如说，我巴不得你们俩赶紧毕业然后结婚，虽说生出来一窝小梅和小弥赛娅大概是不现实的，但这样我也能放心不少。” 至少不用担心好不容易养大的小白菜，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猪给拱走了。 白陌心情简单。 只不过有一点他想岔了，自家的白菜不光不会被猪拱，她甚至盯上了作为种植者的农民伯伯，正想方设法让他将自己从田地里拔出来，放在水里洗洗后吃抹干净。 只是由于少女的矜持与这份感情实在过于惊世骇俗，所以小白菜还没有白给上去，而是打算让农民伯伯自己主动拔出来而已。 这可是关系到婚后地位的大事！ 俗话说得好，谁先告白谁就输了！ 于是乎—— ‘啊啊啊啊啊阿陌你这个死心眼！大木头！白痴！呆瓜！人型自走撩妹机器！’ 刚刚听到‘醋坛子’三个字还以为某人终于开窍了的梅在听到后面的话语后，整个人立刻又陷入了某种哀怨的情绪中。 她支起身子用力地瞪着白陌，却换来他微微侧过去的脸。 没办法，由于气愤中的女孩动作过大，盖在身上的被褥什么的早已褪去大半。 黑暗中，自窗外降下的月光柔和地包裹住她柔美的身材，衬出那双白皙到反光的双腿，将那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胸前的美妙散发处幽幽的光晕，长长的黑发由于过大的动作缓缓而动，更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一般，好似那神隐于月宫中的女神望舒。 美的一塌糊涂。 “唔嗯～～～”注意到这一点的梅却并未有一丝半点的羞涩之意，她轻哼一声，「无意」地伸了个懒腰，姣好的身材在这样的动作下展露无遗：“现在知道避嫌了？明明上高中时就立刻提出分床睡！” 语气中的幽怨，满满地溢了出来。 上高中怎么就不能一起睡了？十六岁之后才是至关重要的决胜时刻口牙！ “等下！不是，之前一直都是你这丫头非要缠着我一起睡的好不好！” 这下白陌可不干了，好家伙，弄的跟自己是个变态似的，这口黑锅他可不背！ 但才刚扭过头，他就看到自己的手腕被自家闺女一把抓住。 梅再稍微用力，便让本就坐在床边的他整个人躺倒在床上。 “梅！” 白陌这回可是真火了，这丫头怎么肥四？平常惯着她也就算了，这弥赛娅可是还在隔壁房间呢！ 在和女朋友仅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和男人拉拉扯扯算什么事？就算自己是她父亲也不行！ 然而—— “阿陌，梅害怕......”轻轻抱住那从小到大的依靠，梅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细微到令人心碎。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不就在这里吗？” 额头轻轻抵在语气柔软下来的白陌的胸口，女孩蜷缩起身体，喃喃自语：“我怕......我怕阿陌会因为我与弥赛娅交往而疏远我......”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凉风飒飒吹过树枝，像是母亲的爱抚，细腻而又柔软。 “......怪不得你今天反应这么异常，原来是这样。” 下巴「用力」戳了戳怀里女孩那散发出淡淡香气的头顶，白陌叹息一声： “傻丫头，我都掐着手指头养了你十七年又四个月零八天了，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疏远你的家伙？” 不，你会的！ 贝齿轻咬下唇，埋首于男人怀中的少女心中无比确定。 或许连白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果梅真的和其他男孩交往，他虽说会恨得牙痒痒，但也绝对会慢慢疏远与梅之间的关系。 因为那样对所有人都好。 所以，梅才会答应作为女性的弥赛娅的邀请。 除去想要刺激一下自家的钢铁直男外，也是在传达一个信息。 「我不会和除去你以外的其他男性发生任何亲密举动」的，信息。 “阿陌，梅好困，梅想和阿陌一起睡！” 小脸亲昵地蹭了蹭男人裸露在外的胸膛，女孩嘟起小嘴，久违地撒起娇来。 “不行！” “呜，阿陌明明说好了不疏远梅的......” “诶你别哭啊！行吧行吧，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罕见地挠了挠头，白陌伸手，将眼泪汪汪的女孩重新搂在怀里，像是小时候般轻轻拍打着她柔滑细腻的香背，嘴里哼唱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儿歌。 自小到大，他就对她的眼泪没辙。 房间中渐渐安静下来，只剩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与时钟秒针滴哒轮转的响声。 夜深了。 黑暗中，梅嗅着那熟悉的味道，垂眸。 暂时，就这样吧。 现在的阿陌并不会太过排斥与「由于第一次与女朋友交往，心里担忧他会因此疏远自己」的我做些亲密的动作。 毕竟阿陌最宠我了嘛！ 而接下来—— 想到日后针对白陌的种种攻略规划，少女嘴角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眼神却凛然。 我发誓，无论过去未来，今生来世......阿陌，你会是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渐起氤氲的梅渐渐进入梦乡，只剩下那句细不可闻的呢喃，在梦中不断重复—— 无论是谁...... 不断重复—— 都抢 “这个手感.......梅，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点？” “才没有！”气急败坏的女孩恶狠狠地咬了这大木头一口。 ...... 第十一章·「被芳心纵火犯纵火芳心了的芳心纵火犯小姐」 在仅有一墙之隔的隔壁发生这样那样但很健康的事情的时候，墙壁的这边又发生了些什么呢？ 风华绝代的超级美少女正趴在松松软软的双人床上，她翘着小腿，宽松的睡裤裤腿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滑落，露出半截曲线完美的纤长小腿，整个人散发出香喷喷的好闻味道。 脑后那便于行动的麻花辫早已在洗澡时解开，无论是那铺散在脑后的罕见银白色长发、略显清瘦的脸颊，还是那白似胜雪的肌肤均是为其增添了几分清冷幽雅、圣洁而不可亵渎之感。 不过从她那嘴角流漏出的几分憨傻、絮乱的床单、额间的香汗与那一旁被蹂躏的不成模样的抱枕来看，这位外在条件清雅如圣女的绝色少女之前，显然是一直都在自己的新窝中到处撒欢。 此刻冷静，又或者说折腾累了，这只大号的哈士奇才整个人趴在床上歇息，顺便通过捧着的小巧移动终端，和自己那两位至交好友聊天互吹。 虽说经历了长达三年的流浪，见识过形形涩涩的家伙，弥赛娅也还是在这期间交到过值得信赖的友人的。 与她一同转学来到千羽学院的由乃便是其中一位，而另一位虽说由于家庭原因前往了不同的城市就读，但几人的友情并未有伴随距离的产生而渐渐疏离。 至少他们三个人，不会拉出来三个不同的两人聊天群。 聊天群中—— 「由乃：@弥赛娅，我刚刚听和你一个寝室的同学说你和一个陌生男人连夜搬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又来？上一个这样的好像至今还在住院呢吧？」 「弥赛娅：我在你们两个眼里就是这种形象的吗？呜呜呜人家好桑心啊！再说如果不是那个油腻大叔馋人家身子，我怎么可能把他踢成下半身不遂？」 坏笑着的白毛大团子虚情假意地发出去一堆颜文字与表情符卖萌卖惨，却被那两个人对她知根知底的家伙彻底无视，只得嘟起嘴巴悻悻地继续打字。 「弥赛娅：不过我跟你们说嗷，这次我可是终于遇到那个一直暗地里偷偷摸摸给我打小钱钱的金主爸爸了！」 长空市数千公里外的珊瑚岛，某处高档公寓中，有着一头灰色长发的美丽少年正躺在单人间的床上。 他微微蹙眉，瑰红色的眸中倒映着微微泛光的移动终端屏幕。 「苏：真的假的？你不是被骗了吧？」 苏与弥赛娅的相识是一次意外中的意外，弥赛娅那时在满世界流浪，自然也不会去好好去学校上课。 本来的话，确实不应该和乖学生苏有什么交集。 两人初次见面时苏整个人处在相当危险的情形下，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放学后，向家走去的他正巧听到小巷的最深处内传来了女孩子的呼救声。 在那时，还处在初中二年级的少年几乎不假思索地冲入小巷，甚至连报警这种至关重要的大事都给忘记了。 结果才刚一踏入小巷最深处，后脑处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苏顿时整个人眼前发黑，双眼一翻，直接昏迷了过去。 当他被冷水浇醒时，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类似废弃仓库的陌生地方。 而在他的面前，三个看起来就凶残至极的彪形大汉正拿着一个移动终端让他没事说两句。 显而易见，是那种绑人要赎金的狗血套路。 无奈之下，苏也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说了几句求饶的话语，耐心等待一阵后，便眼睁睁看着取完赎金归来的男人手持柴刀，在周围人的口哨声中狞笑着向他走来。 众所周知，绑匪是极少会留下活口的，苏的运气不怎么样，并没有遇到那些拿钱消灾的异类。 在那之后—— 「弥赛娅：被骗？怎么可能！本小姐才不会像你这个笨蛋烂好人一样，听到女的叫两声就脑子一热上当受骗呢！这次我可是彻底考据过了！」 「由乃：考据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弥赛娅：哎呀随便啦，不要在意这种小事，意思到了就行嘛，在意的都是⑨！」 「由乃：下次考试别求我递纸条，作业也是。」 「弥赛娅：(＃ﾟДﾟ)！」 「弥赛娅：不要啊由乃亲！对不起我错啦嘤嘤嘤！」 “呵呵～” 窥屏中的苏轻轻一笑，只是看着这句话，他都能脑补出来弥赛娅到处打滚耍无赖的可爱模样。 在那之后—— “就凭你这人家大老爷们儿用伪声叫两声的水准都能忽悠过来的脑容量，大少爷，我给你个忠告，以后别做个好人。“ 毕竟比起流氓，好人要考虑的往往要更多。 破旧的仓库中，将棒球棒扛在肩上的白发美少女看都没看周围脑袋开瓢的几个绑匪。 她一挥球棒，居高临下地指向坐在地上的美丽少年： “话说回来，这群家伙绑架你是为了索要赎金对吧？” 时间已然来到深夜，皎洁的月光从少女击破的房顶处，肆意倾洒在她的肩上。 明明只是倒映出来的瑕光，在少年眼中，她却比那一弯银色的月更来得圣洁。 半晌后，直到少女有些不耐烦地开始磨牙，苏才傻愣愣地点点头。 “但这群不讲武德的家伙拿了赎金后还不满足，并打算干掉你杀人灭口。” 少女竖起一根食指，长长的睫毛随着时不时的眨眼轻轻扫动着，扫清了眼前的荫蔽。 “而在这生灵有倒悬之际，本小姐如同英雄般从天而降将他们一网打尽，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 “哎呀你这家伙怎么脑袋就这么笨呐？” 大大咧咧地挠挠头发，少女俯下身，自顾自地扛起先前绑匪握手里的一麻袋赎金，俏皮地冲他眨眨眼： “这说明你还得再给我一份救命之恩的答谢费啊！” “在那之前，我啊——” 她独独闭上左眼，芳唇微起，晶润的唇瓣如同历经万千岁月磨砺水晶般剔透，找不出一丝杂质: “可是完——全——没有打算给你松绑哦！” 可之后蹲坐在那里，像个小混混似的数钱的芳心纵火犯小姐却是不知，即使她事后松开束缚住少年的绳索，无形的锁链也已经将他的心灵紧紧束缚，再也无法挣脱开来。 「苏：说起来，两位，伊甸演唱会的票我已经买到手了（暗示）。」 说实话，如果只有他和弥赛娅，苏还是不太好意思如此直白的。 但若加上作为调和剂的由乃在，他反而能泰然自若地提出演唱会的邀请。 真是青涩的少年心呢～～～ 「弥赛娅：真的假的？！好耶！我馋伊甸小姐姐的身子已经好久啦！」 「由乃：明明今天才刚和人家梅同学告白，转身就暴露出真实的XP，真是人渣呢，弥赛娅（耻）。」 「弥赛娅：噫呜呜噫！别骂了别骂了，再骂人都傻了。这次不会像之前那样玩几天就分手了，我这回可是认真的！」 「弥赛娅：确信（点头）。」 毕竟本小姐还要挖出那个家伙背后隐藏的秘密嘛！ 被芳心纵火犯纵火芳心了的芳心纵火犯小姐心安理得地想到。 「由乃：嘿——？苏，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苏：半个月。」 「由乃：我赌最多一个星期她们就会分手，再多一分钟机票钱都由我来出！」 大明星伊甸举办演唱会的城市并非白陌等人所在的长空市，而是在赤道附近的新兴都市珊瑚岛。 从长空市这边过去，显然是需要乘坐飞机的。 从几人不惜乘坐飞机也要参加这次的演唱会来看，那位伊甸小姐的魅力真的非常之大。 当然，和演唱会相比，和老友的重聚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弥赛娅：芜湖起飞！由乃大人威武霸气！这机票钱您老人家是出定啦！」 才刚把这句话发送出去的弥赛娅忽然想起自己银行卡里那七位数开头的余额，顿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没人养的倒霉孩子了。 她合上双眼，将移动终端放在胸口一会后，才重新睁开，轻笑一声，再次输入起文字来。 「弥赛娅：苏，那个演唱会的门票还能再搞到几张吗？我会付钱的。」 「苏：没问题，需要几张？」 虽说要重新排队，不过既然是‘挚友’的请求，苏还是很乐意跑跑腿的。 「弥赛娅：再多来两张吧？」 「由乃：怎么还打问号的？就算要带上梅同学也只需要一张票啊，说！还想带谁？哪个前女友？」 「弥赛娅：哪能啊哪能啊！那不是在作死吗？不要小看花丛老手对修罗场的敏感程度哦！」 白毛团子小脸微红，下意识看了眼隔壁，嘿嘿地傻笑一声。 三人中，弥赛娅的房间是被夹在中间的，而她无意间瞥过的方向—— 嗯咳，懂的都懂。 「弥赛娅：是梅的父亲，也就是那个之前你们提到过，和我一起从宿舍离开的老男人啦！我现在就住在他的家里，吃住什么的还都是人家供着，适当的回报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吧？」 「弥赛娅：再说，我之前有和你们说过有人每个星期都会向我卡里打钱对吧？」 「苏：是有说过。」 否则就凭弥赛娅那一个月内将赎金吃光的食量，这姑娘早就饿死街头了。 「由乃：等下，总不会这么巧吧？」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少女轻轻一笑。 「弥赛娅：是啊，就是这么巧，本小姐我啊——成了那个家伙的童养媳啦！」 「由乃：......等会，怎么感觉你还挺骄傲？！」 至于弥赛娅口中的那个家伙是谁？当然是梅啦（笑），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呢（笑）。 ...... 第十二章·「吻」 清晨，阳光透过镶在窗边的玻璃刺入房间，明明地处城市的黄金地段，占地面积颇广的别墅依然处于一片祥和与静雅之中，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是大自然为万物准备的天然闹钟，提醒着新一天的来临。 别墅外，一袭白衣的白陌正在环着诺大的绿林庭院晨跑。 枝叶上的露水偶尔滴落在他的身上，却未打湿其半分，犹如琼楼玉宇中的仙人，不食人间半分烟火，却又在人间盛景的衬托之下，恍若化仙。 待到左手上的电子腕表提示音嘀嗒响起，他才停住了例行的锻炼，返回自己的房间中。 停在他肩膀上的几只肥啾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后，轻声鸣叫，飞上枝头。 回到房间中的他将白色的运动衫褪去叠好，露出精悍到极致的身体。 他就这样赤身裸体地走到卫生间，拧开花洒的开关，痛痛快快地冲了个凉水澡。 之后重新换上那平平无奇的白色唐装，围上形影不离的围巾，走下楼来到厨房，开始给家里的两只小猪准备今日份的早餐，与需要带去学校的午餐。 时光飞逝，自弥赛娅住到这边来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看似大大咧咧的女孩虽说嘴上不饶人，但最开始还是对久违的同居生活略感不适的。 独身久居的人家中突然来人同居后大抵都会有这种落差，原本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活变得束手束脚，原本可以随时随地放声高吼却需要顾及是否会影响到他人。 但弥赛娅很快就克服掉了这种违和感，不过数日，她便已经彻彻底底地习惯了与自己女友和岳父大人之间惨烈（？）的修罗场，甚至还在此基础上更近亿步。 “爸爸，人家今天中午想吃面，你下面给我吃嘛～～～”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香风、袭向背后的温香软玉与软玉上相当糟糕的两点，娇憨的撒娇声在白陌耳边响起，唇瓣呼出的热风打在他的耳廓上，吐出的话语似幼猫伸出爪子在人的心窝中抓痒。 牙白，实在是太牙白了（指责）！ “别总在别人工作时添乱，弥赛娅，还有面条放到中午会陀的。” 正在料理的白陌叹息一声，低头看了眼从身后环抱住自己，正在胸口上胡乱抚摸的柔荑，并未有放下手头上的锅铲。 从他这副熟稔的模样来看，类似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是的，这就是弥赛娅小姐的更进亿步。 女朋友先扔到一边暂且不提，意识到白陌是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后，这个心里打着小九九的姑娘算是彻彻底底地放飞了自我，整天骚话连篇大事小事整活不断。 可奇妙的是，明明像今早这样的事（偷）情在这两个月中层出不穷，梅竟然没有察觉到一星半点的违和感。 弥赛娅表示这很正常，她再怎么说也是与不少女孩子交往过的骨灰级修罗场玩家。 如果连那个看似心思缜密，实则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呆头梅都瞒不过，那自己真就该找块油豆腐撞死了。 比如现在，她就抓住了梅喜欢赖床的特点，先一步下来搞事情。 “一大早就教训人的嘛？呜呜呜呜人家好桑心啊！” 上半身仅有一件单薄的真空大号T恤，借以遮挡住挺翘臀部的弥赛娅假惺惺地哭唧唧了两声，却是没有松开环住白陌的双手。 「嗯，这是本小姐为了揭穿这家伙的秘密而做出的必要牺牲，等探出真相后，一定会让这个混蛋加倍还回来！」 大送福利的少女轻轻嗅着男人发梢淡淡的沐浴露味，翘起小腿踮起脚尖，心安理得地使劲用小脸摩擦他的脖颈。 “如果你不想中午只能吃个八分饱，就随你的便。” 白陌耸耸肩，弥赛娅可和梅完全不同，想要满足她的欲望，他每天早上至少得多忙活半个小时。 “反正吃不饱中午爸爸也会给人家送～毕竟爸爸最疼人家了嘛！” 弥赛娅狡黠一笑，纤长卷曲的睫毛轻颤。 那嗲声嗲气的语气简直酥麻到人骨子里，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在此，恐怕都会忍不住身体前倾以表恭敬。 白陌却只是轻哼了一声，他微微侧过头，白了身后婊里婊气的女孩一眼： “疼你和惯着你是两回事，赶紧下去，我可不想梅下来后吃我的醋。” 话虽如此，他却还是没有挣开她愈发不老实的双手，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为她准备午餐。 柔和的灯光照在白陌泛白的面容上，俊逸至极的脸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宛如三月和熙春风，温润如玉，淡然清雅。 “......” 呆呆地注视着这样的男人，弥赛娅的双颊忽然被不健康的红晕所浸染，耳根变得通红，眼中亦有氤氲弥漫。 她不知不觉间松开双手，下意识后退两步后，才心有不甘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又一次输给了眼前这家伙无意间流漏出来的‘美色’。 在这两个月中，她已不止一次向眼前之人发起‘挑战’，可无论如何，她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输掉。 而每输一次，她就...... “白陌先生......” “？” “你真是一个天字第一号的大混蛋！” 弥赛娅心有不甘地舔了舔还残留有他脖颈气味的唇，轻眨弥漫雾气的双眼，跌跌撞撞地冲向卫生间。 “？？？” 这孩子怎么不在自己房间洗？ 注意到浴室中骤然响起的花洒声，白陌不解地想到。 他自是不知，喜好干净的女孩早在下楼前便已经洗漱完毕。 她之所以会打开花洒，却是要借用其造成的声响来掩盖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嗯，奇♀奇♀怪♀怪的声♀音。 一段时间后，俏脸上还残留有一丝绯红的女孩才从卫生间中走出来。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白嫩的裸足踩踏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水印。 她调整好状态了。 而在这时，换好校服的梅也走下了楼。 她先是恶狠狠地瞪了眼穿着不检点的女友后，才拉开餐桌的椅子坐在上面，整个人绷住小脸，双腿并拢，包裹黑色丝袜的足趾来回收缩，像是面对什么即将降临的巨大恐惧。 瞧见她这样的弥赛娅也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急急忙忙地回房换好校服与之前一直都没穿的胖次，然后同样拉开椅子坐下。 她ω着小嘴翘起阿呆毛双手抱胸，纤长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手臂，像是在准备欣赏一出即将到来的好戏。 瞧见这厮明摆着在幸灾乐祸的梅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生灵活现的小眼神简直就是在说: 「就知道在那里摸鱼看戏，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吗？作为女朋友哪能看着女朋友受苦受难的？这次英雌救美的机会就交给你了！」 鬼知道她是怎么通过一个眼神传递出如此之多的信息的，这大概就是美少女之间独有的摩斯电码。 弥赛娅则耸了耸肩，回给她一个: 「咱确实是你的女朋友啦，但白陌先生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再说了，发生这种事情最伤心的可是我诶！明明是我的女朋友，梅同学你却要和毫无血缘关系的父亲大人做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而且居然还是当着我这个苦主的面，心里就感觉相当复杂呢（笑）」的小眼神后，便施施然地看着端着早餐向餐桌这边走来的白陌。 神情无悲无喜，仿若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全无一丝欲望。 梅的双肩微微一颤，这不光是对即将到来的白陌大魔王的恐惧，也是对弥赛娅如今贤者般状态的疑惑。 她总感觉自己又被占便宜了。 不过未等她深究，白陌便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他将早餐一一端上餐桌，又从一旁取下两条崭新的围巾围在少女们白嫩柔滑的脖颈上后，才伸出筷子，夹了些菜放在梅面前的餐盘里。 “危！” 梅整个人如同受精了的小动物般直起身体，如临大敌地看着盘子中的不可名状之物。 直到一旁白陌的眼神愈发危险，她才不情不愿地嘟起嘴巴，试图通过撒娇大法来规避即将到来的绝望。 “阿～陌～，人家、人家能不能不吃这个蔬菜沙拉啊？” 抱住白陌手臂的小姑娘明媚皓齿面若桃花，含羞带怯好似刚刚盛开的白莲花，犹豫中带着坚定，胆怯中透露执着，那双绛紫色的大眼睛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却依然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副只要你同意想对人家做什么都行的娇俏模样。 “噗咳咳咳咳！” 一旁大快朵颐的弥赛娅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心里暗道平常如那高岭之花般的女孩子突然撒起娇来的剧烈反差，还真是让人把持不住。 好在发过电的自己已经进入了无欲无求的贤者状态，否则非得作把死把这个小妖精搂在怀里狠狠蹂躏一番。 这便是梅会一大清早便如临大敌的原因了，即使白陌的手艺通天，自小到大，这丫头打从骨子里就不爱吃蔬菜沙拉这种类型的凉食，然而它却又是相当有营养的料理。 所以—— “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猪最近又胖了两斤，正是在这种时候，才需要吃一些有营养又低卡路里的食物。” 无视掉那对不断在手臂上剐蹭、柔软度惊人的欧派，白陌夹起少女盘中的蔬菜沙拉，轻笑着将筷子凑近她的嘴唇： “来，啊——” 若是换作平常，被白陌喂食play的少女整个人怕不是要亢奋地背过气去。 可一但与愈发接近唇边的「恶魔」结合在一起，梅心里就会升起一股痛苦并快乐的奇异纠结感。 每当这时，她只能一边庆幸今天的食物不是排在自己讨厌料理排行榜第一位的奶油浓汤，同时可怜兮兮地张开小嘴，露出那蜷缩在其中的玲珑小舌。 “啊——” 这丫头～～～ 坐在她身边的白陌暗自发笑，待到喂食完毕并将女孩唇边残留的残渣拭去后，他才微微昂首，轻吻了下她光洁白皙的额头。 “很乖很乖，这是阿陌给乖孩子的奖励哦！” 白陌并未感觉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在女孩牙齿还没长齐的时候，他还有过将食物咀嚼完毕后，嘴对嘴度给这只嗷嗷待哺的小馋猫吃的经历，而且时间还不短。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少女们其实也是知道这个钛合金直男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是想归想，实际情况却又不一样了。 ‘卡崩！’ “白陌先生～” “？” “当着我这个正牌女友的面亲吻梅，即使您是她的父亲，这是不是也有些过分了呢？” 握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筷子，弥赛娅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眼前的饭菜它忽然就不香了。 至于梅？ 此时的少女正机械式地将盘子中的沙拉送入口中，全然没有之前那副苦大深仇的模样，仿佛里fan中被玩坏少女般失去高光的双眸直愣愣地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 即使在食物吃光后，也丝毫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的意思。 “啊？这.......”经过弥赛娅这么一说，白陌才意识到其中的不妥。 他歉意地看着神色凛然的白发少女，声音有些低沉，然后说出了梅回神后，绝对会将弥赛娅杀死一百遍的话语: “抱歉，但相信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看到类似的场景了！” 白陌的承诺是值钱的，至少那无一人死亡的天命大舰团就可以证明这点。 弥赛娅的神色却并没有就此缓和，她沉着脸扫过至今为止仍然沉迷幻想不谙世事的梅，站起身来到白陌身边，掀开刘海，露出同样无暇的额。 “我也要！”她冷冷道。 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从洞开的玻璃窗外穿了进来，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 淡白天光，也占据着每个角落，给房间涂上了一层幻梦般的白颜色。 白陌的神情有些迷惑，他不太明白弥赛娅为何会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 但很快，他双眼一亮，握拳的右手锤在摊开的左手掌心中，头顶仿佛浮现出一个大大大大灯泡。 ‘原来如此，这小家伙吃醋了！’ 在白陌看来，住在这里的两个月间，弥赛娅早已将这里当成是她的第二个家。 而自己，也是被她看做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仅有两人独处时如此欢脱地叫‘爸爸’还没大没小动手动脚，在梅在场时却又中规中矩地称呼自己为‘白陌先生’。 因为女孩不太好意思当着梅的面和自己撒娇。 而方才，‘父亲’与另一个女儿的亲昵互动显然刺激到了弥赛娅的心灵，让曾作为孤家寡人的她又一次产生了会被抛弃的危机感。 所以她才会不顾场合地凑过来索吻，为的就是想要确认自己会不会独独在意梅而忽视掉她。 白陌忽然有些后悔放任重生后的弥赛娅一人长大，就算自己给了她梦寐以求的自由，一路颠簸流离至今的女孩真的会感到幸福吗？ 不过现在说那些也无事于补，既然已经对不起这孩子了，以后就加倍补偿她吧。 想到这里，老父亲伸出手，和蔼地将冰着小脸的弥赛娅揽在怀里，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听起来相当人渣，实际上只是关心二闺女的发言: “别担心，在我心里，你和梅的地位是一样的。” 然后，轻吻了下她紧绷着的小脸蛋。 于是乎，下一刻，没想到白陌真的会这样做的弥赛娅一瞬间便落入了和梅同样的境地。 她捧着小脸，坐在白陌的大腿上嘿嘿傻笑起来，整个人憨憨的，看起来像只傻孢子一般，可爱极了。 至于苏醒过来的梅看到这一幕后的反应嘛—— 谁知道呢？ 总而言之，今日的胜负，是弥赛娅的胜利。 ...... 第十三章·「贵圈真乱」 “我们出门啦！” “路上慢点。” 清脆的关门声响起，白陌随口对两只上学的小丫头叨叨了句后，就继续看起报纸来。 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年代，人们捧着个移动终端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对白陌而言，早餐后一边看报，一边啜饮茶水已经成为他在这十几年来培养出的习惯。 毕竟他的寿命本就近乎无穷无尽，些许时间的浪费并不值得在意。 人就是这样，如果无时无刻将自己的神经绷的紧紧的，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断掉。 哪怕是电视剧中背负血海深仇的复仇男神，同样也需要衣食住行吃喝拉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待到看完报纸上的最后一行，白陌忽然说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阿赖耶。” “委屈？” 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中的AI少女歪歪头，头顶的金色圆环溢散出温暖的光芒，瞳眸中人性化地透露出一丝疑惑： “阿赖耶不明白，只是不让阿赖耶和人类幼崽见面而已，为何master会认为阿赖耶委屈？” 说来也是有趣，明明是天命本部参照空白之键等前文明技术研制出来的弑神装甲，穿越回五万年前后，阿赖耶却反过来凌驾于他们如今所处的这个时代之上。 在这个时代，类似阿赖耶这样的虚拟人格AI完全可以说是独此一份。 当然，这也仅限于现在，待到崩坏大规模爆发后，在某些天才人物的带领下科技树便会节节攀升，制作出阿赖耶这种级别的AI不过是早晚的事。 比如那位连律者总数量都能计算出来，并协助Mei博士发现五种平行真理的「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 不过—— 天才人物啊...... 想到这里的白陌神色晦涩。 出于某种极端复杂的特殊原因，他并不想让梅知晓崩坏的存在，不愿到与作为对崩坏兵装的阿赖耶见都不允许见上一面。 白陌承认自己有自私的因素存在，可随着梅的逆天天赋逐渐显露，他终于意识到，纵使万般不愿，那个令自己百般回避的可能性也愈发接近。 逐火之蛾...... “master？”察觉到白陌有些失落的阿赖耶伸出小手，轻轻放在自家主人的脑袋上。 摸摸～摸摸～ 感受到头顶的温暖，白陌闭上眼。 ...... 浑然不知自家禁欲系老爹其实一直都在金屋藏娇的梅正走在通往千羽学院的道路上，在她的身边，则跟着双手抱头的弥赛娅。 千羽学院坐落于千羽山的半山腰，无论从哪个方向抵达，都要通过一条长长的坡道。 道路的两旁种满了樱花，时正值四月，道路两旁的樱花悄然绽放。 亭亭玉立的樱花树仿若害羞的少女，一阵清风吹来，樱花如雪纷飞而下，美不胜收。 “漂亮确实是漂亮啦，但收拾起来也是很费劲的。” 伸手接住一瓣纷落的樱花，弥赛娅嘴角挂着轻松愉快的笑容，看起来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 今天早上是坐在白陌大腿上的她先一步被要收拾餐具的他给叫醒，否则的话，这姑娘还能不能如此惬意就两说了。 “学院那边会雇佣专门的清洁工清理垃圾。” 在与弥赛娅交往后的少女便不再去带那副不仅遮盖颜值，还有可能造成鼻梁塌陷的黑框眼镜。 她双手拎着的黑色小皮箱垂落在膝盖前方，静静地看着弥赛娅一脸和善地打发掉今天第三个来告白的男孩，才一撩长发，继续向上走去。 弥赛娅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在这位大小姐彻底放下伪装后，各式各样的苍蝇顿时层出不穷，平均每天她都要打发走校内校外至少五个心怀不轨的家伙，以免未来女儿......未婚妻被人撬走。 如果真撬走了，她可没办法和白陌那边交代，大概也只能以身相许，把自己赔给他当热兵器玩。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咳，你们什么都没看到。 “一看这痴女模样就知道你在心怀不轨......怎么，一大清早的就——嗯哼？” 颇为怨念的女声从一旁传来，弥赛娅连忙拭去嘴角的口水，看向声音的来源—— 总而言之这里是一位平平无奇到连描述都不需要，你们自行脑补就可以的美少女。 “人家一点特色都没有还真是对不起啦！”紫发黑瞳的路人美少女大声吐槽。 稍显富裕的家境，清秀温婉的容貌，上等却不拔尖的成绩，平易近人的性格，名为「由乃」的少女在各种意义上都是那种提起时值得人们竖起大拇指口·交称赞，不提起时就完全记不起来的可悲小透明。 比起中立中庸的水桶，果然还是有一些突出点的混乱阵营更容易获得他人的瞩目。 “所以由乃，本小姐已经和梅同学交往了两个月又五天了哦！”白毛团子大大咧咧地一挺胸，在这两个月间发育迅猛的欧派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所以机票的事情嘛——嘿嘿，你懂的~~~” 因为最近的伙食到位，正巧激活了她体内的欧派星人基因。 卡莲那可是92/60/90的完美身材，几乎可以说就是同一个人的弥赛娅自然不会小到哪里去。 “哼！让钻石土豪收养的弥赛娅大小姐居然打起穷酸人家末女钱包的坏主意了？也罢，愿赌服输，三人份的机票而已。” 由乃颇为怨念地垂下脑袋，自从不顾家里的反对和弥赛娅一起转学到长空市这边，她的生活费可是与日递减。 ‘估计要紧衣缩食一段时间了吧......’女孩抬起头，看了眼兴高采烈在前面走着的青梅竹马，嘴角不经意间划过一道弧线：‘不过算了，谁让自己打赌输了呢？’ “打赌？”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其中蕴藏的压迫感令由乃下意识回答道： “我和弥赛娅有过约定，如果她能和梅同学交往超过一个星期，我就负责大家前往珊瑚岛的机票钱......？” 意识到不对劲的由乃连忙扭过头，就看到她口中的梅同学施施然走到弥赛娅身前。 她淡淡道：“和我交往居然还有彩头，真是勤勉持家呢，弥赛娅同学。” ‘噫呜呜噫！’ 一旁的由乃整个人身体僵硬，即使不是正面被「关照」的对象，她依旧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冻彻心扉的寒流拂过。 面对来势汹汹的梅，弥赛娅却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她轻快地说道： “我拜托朋友买了几张伊甸小姐演唱会的门票，不过由于排队问题，他虽说买齐了我们五人的份，但也只买到了三张连号的和两张连号的。” 苏毕竟是分前后两次买的门票，外加伊甸演唱会的门票本就抢手，如果将之前的退掉，鬼知道之后还能不能买起五人份的。 “梅同学，到时候我们不管他们，坐那两张连号的怎么样？” 说是这么说，到时候谁和谁坐在一起嘛，就各凭本事啦！ 弥赛娅愉悦地想到。 梅听过伊甸的名字，倒不如说，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没听说过这位传世歌者的鼎鼎大名。 因为对方本就代表着一个传奇，活生生的传奇。 这讲述的并不仅仅只是对方的经历，足以称得上是艺术的音乐造诣，还有那宛若被天使亲吻过的歌喉。 天籁之音，伊甸当之无愧。 可对她而言，就算对方的乐理水平再高超，哪怕高超到足以颂赞为时代的黄金，也和她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梅在这个世界上在意的事物只有两个: 第一，是那些看起纷乱无序，实则美丽到令人窒息的复杂公式； 第二，则是重要到足以让她抛弃掉这些公式的那个人。 但是—— ‘连号的座位，暗无天日的演唱会现场，依偎在一起的孤男寡女，周遭索绕着的典雅乐曲......’ “梅。” 忽明忽暗的角落，将少女揽入怀中的白陌眉宇之间尽是柔情蜜意。 他注视着养女惊慌失措下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嘴，吐出的湿润喘息与她那愈加急促的呼吸融为一体，暧昧莫名。 两人间的距离逐渐靠近，周遭的喧嚣被眼中只有你我的他们尽皆忽视。 下一刻—— 唇舌纠缠的糜烂声几乎要盖过铺天盖地的应援，像是要榨干少女的每一滴一般，男人拼命吞咽着对方口中的香涎，炙热的大手自下而上探入少女的上衣，抓住那一对一手不可握的大可爱开始肆意把玩。 “不、唔，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至少也得回酒店里才行......”少女言词闪烁欲迎还迎，湿漉漉的眸子中似乎能滴出水来。 “没关系的，他们都沉醉在伊甸的歌声中，注意不到这边的。”白陌轻轻啃咬着女孩的薄唇，手不老实地向下探去:“况且，明明想要欢呼，却因为性格缘故而强行忍耐到小脸通红，这样可爱的梅，我真的忍不住了......” “所以，满足我，好吗？” “真、真是拿阿陌没办法，嗯啾......” “嘿、嘿嘿~~~” “梅同学——喂！摩西摩西？梅同学？能听得到吗！？” 弥赛娅与由乃面色诡异地看着自顾自陷入某种奇怪状态中的梅，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伸出手—— Duang！x2 “啊好痛！明明连阿陌都没有打过我！” 眼泪汪汪的少女捂着被敲打的额头，可怜兮兮地看向面前的白毛与紫毛。 “总感觉再不打断你就会说出些相当劲爆的发言所以就擅自出手了。” 弥赛娅盯着那还隐隐泛着不健康红晕的俏脸吐槽，而由乃则是在礼貌地鞠了一躬后，才歉意道： “非常抱歉，梅同学，但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还请你能稍微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 捂着额头的梅这才向周围看去，然后发现周围原本在赶路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皆在用某种相当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下少女本就泛红的小脸红的更加彻底了，她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二话不说转移话题： “由乃同学不必理睬弥赛娅的赌约，我还不至于让其他人为自己花费本不应花费的费用。而且据我所知，你现在的经济状况也不算太乐观吧？” 由于过于在意白陌与弥赛娅之间的关系，梅有调查过与她相关的情报，在其中，由乃这半个青梅竹马自然是重中之重。 “由乃的经济情况......不好？” “你居然不知道？” 颇为惊奇地看了眼一脸震惊的弥赛娅，梅无视掉欲言又止的由乃，开口道： “弥赛娅，你的这位青梅竹马为了和你一同转学到千羽学院，与家中闹得很江。” “至少以我调查到的资料来看，除去最基本的食宿费用外，由乃同学的父母现在已经不会再给她额外的生活开支了。” 弥赛娅瞪大双眼，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她一帧一帧地扭头看向由乃，换来女孩不含否定意味的苦笑与一句: “梅同学，如果可以，以后请不要一言不合就揭开她人的老底。” 确认事实后，弥赛娅顿时像个二次元人物一样眼泪汪汪地啜泣起来: “由乃亲——！” “别、别误会了知道吗！” 女孩轻哼一声，双手抱胸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我这样做，只是不想看到你这孤苦伶仃的家伙像只流浪狗似的颠簸流离没人照顾，所以姑且打算暂时跟在你身边......暂时哦暂时！直到你找到个靠谱的主人而已，绝对不是担心你被哪些坏蛋拐卖了却还没个熟人帮忙报警呢！” 什么叫教科书式的傲娇啊（战术后仰）！ “由宝！呜呜呜你真是太好了我的由宝！快来让人家亲一个啾——” “你吖快给我松开！裙子！裙子和丝袜要被你拽掉了！呜噫！” “真是够了。” 眸中倒映着闹成一团的女友与她的傲娇情人，正妻小姐叹息一声，举起手中的黑色小皮包—— 叫你们刚刚打搅我与阿陌的甜蜜约会！ ——不含任何公报私仇意味的，满怀怨念地砸了过去。 第十四章·「小白:你要教我做饭?」 “谢谢，如果需要，我会像你寻求帮助的。” 微笑着拒绝掉面前少女含羞带怯的大胆邀约，容貌足以称之为美丽的灰发少年继续将目光聚焦于候机厅上方的巨大荧幕。 瑰红色的眸中溢满了期待与希冀，仿佛那冰冷黑暗中的群星等待破晓的黎明。 一大清早，彻夜未眠的苏便驾车来到了珊瑚岛国际机场。 由不得他不开心，一想到那两位阔别已久的挚友会在今天上午抵达这里，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充满了干劲。 纵然几乎每天都有通过鹅城聊天群吐槽水吹聊天打趣，但远在天边和近在眼前的差距，可不是能够通过冷冰冰的文字，与失真的语音来替代的。 否则的话，每到年关时，为何又会有那么多的人，选择耗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金钱回家过年？ 在他焦急的等待中，一抹灿阳不知不觉间爬上东方。 直到其高悬苍空，播音小姐姐Carry全场的甜美嗓音才姗姗来迟： 「现在时间中午十一点十分，尊敬的旅客朋友们，自长空市飞往珊瑚岛的千羽666号航班已经抵达珊瑚岛国际机场——」 来了！ 顾不得再听下去的少年连忙从坐热了的金属座椅上站起身，连跑带颠地冲到乘客的出口处，殷勤地注视着那空无一人的出口。 仿佛听到楼下熟悉锁车音的小狗狗，就差摇着尾巴奔到门口叫唤两声。 不多时，拉拽着大小不一行李箱的乘客们便鱼贯而出。 长空市到珊瑚岛的总距离有千余公里，纵然前文明的飞机比起后世要快上一筹，他们也好好经历了一番颠簸。 几乎只是一瞬间，苏就在涌动的人群中，认出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位「友人」。 毫无特色的由乃小姐暂且不提，那只东张西望到处撒欢的白毛哈士奇，在他人眼中可是存在感爆棚。 弥赛娅打扮的相当靓丽，冰白色的外套搭配着深色的内衬，典雅的淡紫色过膝袜用腿环扣在大腿根部，明显是按照潮流杂志进行的时尚搭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武神。 “弥赛——” “呦！这不是苏嘛！好久不见真人啦！” 早早就接到联系的少女立刻在人群中找到了灰色长发的美丽少年，她双眼一亮，迈开踩着小皮靴的足就向这边跑过来。 不过还没走两步，她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反身跑回去，亲昵地抱起一个戴有黑色口罩的男人的手臂，欢快地拉着他一起向这边走来。 见状，一旁看似文静的少女同样不甘示弱地抱住男人的另一条手臂。 柔顺如丝绸的长发披肩洒落，宛若初雪的白嫩肌肤，绛紫色的瞳眸微微泛着眼影，挑不出一丝瑕疵的精致五官，修长笔直的双腿上包裹黑色的过膝袜，将一小截雪白的A·T·Field衬托得无比诱人。 哪怕仅仅只是全无花哨的浅蓝色外套与短裙，梅也依旧足以夺去所有人的眼球。 挤在一起的三人向苏的位置走去，只剩下由乃一人无奈地在原地叹息一声，像是被主人冷落的小猫。 霎时间，机场的所有性取向正常的雄性与性取向不正常的雌性，具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刺向那被两位超级美少女夹在中间的猥琐口罩男，心里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代替其位置，然后广开后宫的想法。 不过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并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人嘛，虽说会整天在脑袋里意淫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但既然要生活在这个森然有序的社会中，总归要做一些妥协。 作业写了吗？ 老师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吗？ 房贷车贷还完了吗？ 孩子的奶粉钱赚足了吗？ 给「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投票了吗？ 没有？ 那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甚？还不投票投票投票投票投票去！ 来到苏面前的弥赛娅松开怀抱白陌的双手，先是围着苏转了一圈后，才笑嘻嘻地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胸口。 然后又大大刺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个男孩子般爽朗地比起大拇指： “哎呦！之前看照片还看不出来，真人版感觉壮实了不少嘛！看来就算我走了，你也没停下日常的锻炼——嗯嗯，很好，大姐头我心中甚感安慰啊！” 少女的笑容灿烂而纯粹，源自内心的为这位阔别已久的好友的成长感到高兴。 “苏，有段时间不见了。” 紧随其后的由乃同样打了个招呼，不过比起男孩子气十足的弥赛娅，她的语调明显温和了不少。 跟在一旁的梅挑了挑眉，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自己在由乃的这声问候中，隐隐听出来了一丝......敌意？ “嗯，由乃，确实是好久不见了。”苏微笑点头，随即将视线投向还未说话的两人：“弥赛娅，这两位就是梅同学与她的父亲，同时也是一直暗中资助你的那位恩人，对吧？” 很明显，长空市的两人是有给他做过一定程度的科普的。 “你好，我是梅。” 少女松开怀抱白陌的手臂，颇为冷淡地打了声招呼。 与礼貌无关，面对除去白陌外的任何人，她都是这样的姿态。 而白陌—— “真没想到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再次与你见面啊，先行者「Su」......” “......抱歉，能请您再说一遍吗？我好像没听懂。” “没事，叫我白陌就好。” 伟大的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第99代皇帝「露露修·Vi·不列颠尼亚」有句话说得好，只有被谜语觉悟的人才拥有谜语他人的资格。 因此，未来被这位超级谜语人谜语过的新米谜语人显然没有更进一步解释两人间奇妙关系的想法，而是直截了当直奔正题: “伊甸的演唱会是今晚八点，在这期间，你们几个先去玩吧。” “那你呢？”x2 梅与弥赛娅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接着便一左一右隔着白陌诡异地互相对视起来。 “我？随便逛逛好了。”白陌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我这个老古董就不和你们掺合在一起了，省的弄的你们几个小家伙束手束脚玩的不尽兴。” 白陌再怎么说也是从他们那个年龄成长过来的，自然知晓孩子们最讨厌疯闹的时候身边跟着个格格不入的家长，哪怕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人格魅力往往体现在最不经意间，仅仅只是凭借这一句换位思考的贴心话语，由乃与苏瞬间便对这位一直神神秘秘地戴着口罩，声音听起来明显不像是中年大叔的男人的好感度拉上去一大截。 按照游戏里来讲，就是摸上了两颗心。 只是很可惜，除去他们两人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两位Hunter小姐显然不可能让她们心心念念的猎物脱离视野。 少女们无比清楚，纵使有在她们的强迫下好好戴上口罩，这个人形自走荷尔蒙散发机器一旦脱离了掌控，鬼知道再集合时，他的脸与脖颈上，会不会多出几个一看就不正常的吻痕、水渍乃至更加过分的什么。 这个人可是从头到脚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一股让雌性生物白给的恐怖气息，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大宇宙意志对其未来伴侣的恶意了。 想到这里，心怀鬼胎的小情侣在默契地对视一眼后，梅首先开火了： “弥赛娅、由乃和这位苏同学应该是许久没有见过面，心里一定有很多只有朋友之间才能够述说的小秘密。” 她善解人意地循循诱导: “既然如此，我和阿陌这两个外人就不打扰你们旧友间久违的再聚首了，等到演唱会开始的前夕，再在星河之梯底部的检票口处汇合吧。” 星河之梯，是珊瑚岛最为重要的象征之一，也是伊甸这次演唱会举办的地点。 观众们在经由「星河之梯」直达千米高空后，便会抵达那足以容纳四万八千名观众的超科幻场所。 “哦——？” 弥赛娅俏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色彩，梅居然没有试图让白陌与自己一行人一道，而是利用「不想打扰到三人」这点来与他独处，进而达到独占白陌的目的。 不过这也符合她一向霸道的性格，同样也会显得，至少表面看起来颇为善解人意。 既然这样的话～ 弥赛娅眨眨眼，忽然亲昵地抱住梅的手臂，言语热情似火： “诶呀！梅梅，既然白陌先生如此为了我们着想，你就不要这样生分了嘛！弄的跟我们故意排挤你似的，你可是我的女朋友诶！” 她用力抓着梅，硬生生将紧绷小脸的女孩拽到几人的中间，然后笑嘻嘻地冲一脸欣慰的白陌做了个鬼脸： “白陌先生的好意人家心领啦，但梅的话，人家可不会让给你哦！” 女孩复又看向两位青梅竹马，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两位，应该不介意我带女朋友一起吧？” “当、当然不介意！”不明所以的少年少女飞速摇头。 哼哼，和我斗？你还差的远呢！我可爱的女儿......女朋友～ 眼角余光瞥到梅眼底的那一抹哑然，弥赛娅暗自发笑。 她自然知晓梅心底打起的小算盘，也明白梅必然不可能让白陌一人独处。 所以弥赛娅索性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以女朋友的名义，理直气壮地强行将他们两个分开。 这一下，着急的一方反而变成了梅这边。 不仅如此，在同居的这两个月中，心思缜密（笑）的梅不可能对弥赛娅愈发肆无忌惮的小动作完全一无所觉。 她也正好借此机会，隐隐向对方表达出「自己是真的对白陌毫无性趣，又或是即使有性趣，也绝对赶不上对你，又或者和至交好友之间聚会」的暗示。 而在最后，白陌那边更是会因为自己带梅一起玩而增加对自己的好感度。 推锅暗示刷好感，真可谓一石三鸟，一举三得。 恋爱即战争！弥赛娅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打输这场决定人生的战役！ 果不其然，在意识到弥赛娅对白陌「真的并未有那方面意思」后，梅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友善了不少。 但友善归友善，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至少她绝对不会放任自家未来那口子一人外在招蜂引蝶，也不想戴上那顶象征原谅的绿色礼帽。 可若是再次强调自己不想参与青梅竹马三人组的活动也不好，人家都已经明说并不介意自己一起，如果执意开口拒绝，反而会给人一种瞧不起对方的感觉。 因此，还需要一些较为偏颇但实用的手段。 想到这里，少女开口道：“阿陌，我肚子饿了，要吃午饭。” ‘哦吼？居然来这招？’ 弥赛娅挑眉，她自然知晓自小到大，除去白陌的料理外，梅完全不会再去碰其他任何人的料理。 她倒是理解她为何会这样，倒不如说，在被金主爸爸足足灌溉播种了两个月后，现在的弥赛娅也已经完全变成了白陌的形状，再也离不开他了。 鬼知道明明都是一样的工序与食材，为什么他做出来的东西就那么好吃。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不舍得浪费一点，弥赛娅甚至想要偷偷拿一些去化验，看看里面是否有添加一些不健康的东西。 果不其然，一听到自家小公举肚子饿了，老父亲连忙从拉着的行李箱中（其实是圣痕内）取出之前准备好的料理，驱动黄昏的力量加热好后递过去。 可惜—— “我要吃新鲜的。” 圣痕空间内部的时间是与外面同步的，这就给了梅嫌弃的借口。 这次弥赛娅倒是没有插科打诨，从根本上来讲，她的目的也同样是不让某人solo独行沾花惹草，大家能在一起更是完美中的完美。 未来的性福生活是很重要啦，但友情和羁绊就不重要了吗？ 少女表示我全都要（握爪）！！！ “苏。” 白陌则不出预料的妥协了，他在看向苏的同时将食物重新收好，准备留到晚上自己解决。 “有什么事吗？白陌先生。” 少年青涩而又礼貌地回应，完全看不出五万年后举手投足间算计迷迭二十余年，如果不出意外，甚至能够兵不血刃地将前所未有的大陆级崩坏兽，放逐至量子之海最底部的淡定、腹黑与从容。 时间可真是把杀猪刀。 “这附近有没有能够做饭的酒店？” 其实白陌的圣痕空间中有存有一整套臣服于他的锅碗瓢盆天然气炉灶，但他显然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凭空」将它们变出来。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果您想要亲自料理的话，要不要来我家？” “方便吗？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家人？” “没事，我在上高中后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苏温和地笑着，同时向外边的停车场方向走去，“况且我在料理方面也有些心得，说不定能帮上您的忙。” 说是帮忙，语气中的那股斗志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 因为这同样是他的骄傲。 而会让性格温顺的少年如此昂扬的根本原因，还是一旁那只白毛团子在聊天群中对金主爸爸手艺的惊为天人，这让苏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没人会对喜欢的人当着自己的面夸奖其他异性而无动于衷，哪怕是未来大彻大悟的觉者也不例外。 ‘喂，那前面可是地狱啊！’ 瞧见他这副模样的小情侣对视一眼，同步率极高地摇了摇头，看的一旁的由乃莫名其妙。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伪恋二人组的反应为何会如此失常了。 第十五章·「小 白 的 昏 睡 红 茶」 苏位于珊瑚岛的公寓中—— “为什么料理会发光啊......” “大概是因为太好吃了吧。” “为什么衣服会裂开啊......” “大概是因为太好吃了吧。” “那为什么苏在喝完红茶后就昏睡过去了啊？” “大概是因为太好吃了吧。” “弥赛娅你给我等一下！前面那些也就算了，最后一个明明是在喝茶！而且喝的还是楼下超市三元钱一包十元钱三包的速溶茶！” 典雅温馨的客厅沙发上，由乃用一张单薄的毛毯勉强裹住身体，小脸上布满了不正常的嫣红......或者也可以说是残留的潮红。 从毛毯没能包裹的地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白玉般的纤巧双足，长长的紫色秀发被汗液浸湿，似布有迷蒙水雾的迷离眼神透露出致命的诱惑力。 在她的对面，苏整个人斜斜地躺在单人沙发上，他闭着眼，秀美的脸上带着安静祥和的微笑，仿佛整个人处于暖阳与云雾的包裹中。 从那均匀的呼吸来看，显然是陷入了美好的梦境中。 而导致他这样的原因—— “和手艺无关，我给他泡的那份红茶里加了点东西。” 厨房中的白陌摘下围裙，向客厅的方向走去。 他边走边说: “在坐车时我就注意到，或许是因为期待与你们两个的重逢，苏他亢奋到一整晚都没怎么睡。” “如果不好好休息一下，等过了这个兴奋劲，晚上音乐会时肯定会很难受。” 嗯，给他下药的这件事和未来某位觉者先生算计迷迭，还差点把自己沉底量子之海这件事，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 曾经的屑小白，如今的屑老白心安理得地想到，简直不要太典。 众所周知，他这个人一直都很记仇。 “嘿——？原来是这样？......算了，让他睡会也好。” 弥赛娅侧头看了眼陷入昏迷的凑男人，然后继续盯着衣衫炸裂的由乃裸露在外的地方猛吃豆腐： “由乃，这下你懂了之前我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了吧？苏那家伙的水平确实是不错啦，但比起白陌先生可是还差的远呢！” 她洋洋得意地插着小蛮腰，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向闺蜜显摆男朋友有多么优秀的小学生。 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而言，只要苏不是缺胳膊少腿，都不在她会在意的范围之内。 呸！渣女！ “......我一直以为吃个东西衣衫炸裂是只会在漫画中发生的事情，没想到现实当中真的有——等一下！” 槽才吐到一半的由乃貌似是想到了什么，死死盯着若无其事的弥赛娅。 握住毛毯的手，微微颤抖： “我记得你们都已经同居了两个多月了，难道说、难道说弥赛娅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自己喜欢的人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不着片缕...... 仅仅是想到那样的画面，女孩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啊！大脑！大脑在颤抖抖抖抖抖抖！！！！！ 弥赛娅思索了一下后，否定道：“那倒是没有，不过——” 不过倒是有因为食物好吃到忘乎所以，所以饱暖思淫欲的经历。 回忆起与亲亲爱爱的岳父大人在别墅中初次见面时，自己小脑袋瓜里意淫的那些不健康画面。 向来大大咧咧的白毛团子有些不自然地侧过头，俏脸极其罕见地浮上两朵艳丽的红霞。 嘿嘿嘿，幸好没有人知道。 否则的话，本小姐也只能杀人灭口啦～ ‘危！！！’ 瞧见这一幕的由乃整个人都不好了。 极其了解自家青梅竹马的她，自然看得出弥赛娅与梅之间，那看似亲密无间恩爱有加和谐美好，实则虚情假意互相利用惺惺作态的工具人关系。 所以怀有某种橘色·情愫的由乃才没有对作为弥赛娅正牌女友的梅展现出敌意，反倒是对与自己怀有同样心态的苏隐隐生出了竞争心理。 可也正因为了解，她才看得出来弥赛娅方才那一抹全无虚假的羞涩中，到底隐藏了怎样的含义。 少女顿时双眼睁得溜圆，用自认为超凶的目光用力瞪向正从厨房中走出来的小白同学。 然后—— “输了，各种意义上都输了......呜，明明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的年轻漂亮啊？而且又有钱，做饭还好吃，还单身，最关键的还是雄性，有大■■......” 然后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陷入了极端失落的ORZ状态，嘴里嘟囔些听起来就相当糟糕的东西。 走过来的白陌看了眼失意体前屈中的少女，疑惑道： “这孩子怎么了？” 捧着饮料的梅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自卑了。” “什么？自卑？为什么？”x2 不明就以的两只傻狍子互相对视一眼，头顶色泽相近的两根阿呆毛同步率极高地抖了抖。 ‘阿陌这个实心大木头也就算了，弥赛娅这家伙怎么还看不出由乃同学的心意？而且这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兔子不吃窝边草？’ “......没事。” 瞥了这俩罪大恶极的芳心纵火犯一眼，梅并未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既然苏同学昏迷过去了，我们下午还要出去吗？” 他们一行人会在珊瑚岛这边游玩一整个星期，随后弥赛娅与由乃会先行乘机返回长空市。 而白陌则需要以监护人的名义，在联合国下属某组织派来的安保人员的陪同下，与梅一起前往穆大陆，参加即将到来的维尔索物理学会议。 一个下午的时间而已，他们还等得起。 “这个啊......” “出去玩吧！虽说放苏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有些不好，但如果是苏的话，肯定也会笑着说‘你们去吧，不用管我’的！” 只是这次，还未等弥赛娅做出决定，一旁ORZ中的由乃便极速抬头高喊出声。 她先是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了眼早已摘下口罩，正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扇子，坐在睡去的苏身边给他扇风的白陌。 才用那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死死锁定住那只不明就以的白毛团子。 颇有种‘乃不答应的话，我就、我就......我就哭出来嗷！’的残念感。 很明显，这败犬......这姑娘是受到刺激了。 “放心，他不会一个人，我留下来陪他。” 白陌随口道，同时暗中命令阿赖耶放出纳米机器，攀附在三位少女的头发上。 如果真的检测到危险，以他那环绕全珊瑚岛也只需要十秒的神速，完全来得及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老爹救女儿。 这倒不是他杞人忧天，崩坏是伴随文明而生根发芽的。 越先进的地方，崩坏现象诞生的几率就越高。 而像珊瑚岛这样科技极度发达的超巨型都市，自然会是崩坏滋生的重灾区。 梅则放下手中的碳酸饮料，扫了眼满怀期待的由乃后，轻声道： “阿陌不去......阿陌和苏同学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 这个「和苏同学」明显是后加上去的，真是为难你想起他了，Mei碳！ 听到梅同样不去的由乃简直开心极了，她立刻冲正妻小姐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并换来少女清丽无暇的微笑，与充满鼓励意味的眸光。 现在的梅终归也只是一位十七岁的女子高中生，而非未来那位心智坚不可摧，一心一意战胜崩坏的Mei博士。 外加由乃的性格本就是和谁都能相处的很好的万金油。 在经过弥赛娅的牵针引线后，两人很自然地由见面也很少会打招呼的陌路人，升级为关系不错的友人。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比梅更懂苦恋一个人，对方却一直无动于衷的苦楚呢？ 这时，暗暗叹息的黑发少女忽然感觉到有阵阵清风袭来。 她抬起头，就看到手持折扇的白陌站在她的身后。 注意到梅的目光，白陌低下头，冲坐在椅子上的她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哼！笨蛋阿陌～～～” 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唇角却是在不知不觉间绽放出一抹绚烂。 “啊？就我和由乃去玩啊？”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弥赛娅并没有注意到那边未婚妻和岳父大人的恩爱小剧场。 她挠了挠脑后存在感颇高的纯白麻花辫，撇了撇嘴，嘟囔道： “只有两个人没什么意思诶！反正这里是苏这家伙的家，他呆在这也不可能出什么意外，要不还是咱们四个人一起出去得了！” “对了！就去伊甸要举办演唱会的那个什么什么电梯吧！就当提前踩一下点，省的晚上过去的手忙脚乱的！白陌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女孩越说越感觉自己的主意越棒，明媚的眸子紧紧盯住作为一家之煮并手握财政大权的白色皇帝。 蝶翼般的纤美睫毛轻颤，就差忽闪忽闪出几颗亮晶晶的小星星了。 “就普遍理性而言，确实有几分道理。” 伺候大闺女中的白陌微微额首，他不想出门这点是基于那颗亘古不变的死宅之心。 但一想到晚上有可能会面对到的麻烦，他也感觉应该提前去看一下。 就像考试前，考生一般都会去考场踩下点。 毕竟，那可是世界仅此一台，自带坍塌Debuff的星河之梯。 ‘啧！’ 美滋滋享受人工风力的梅暗自咋舌。 她本来还想要与白陌独处一个下午，所以才在苏那杯本就加了料的红茶里又添加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借以保证他能一口气睡到前往演唱会的时间。 只是在经过机场时弥赛娅一石三鸟的小心机后，现在的梅并不会认为自己的未婚妻，其实是在对自己的养父兼未来老公图谋不轨。 因此，她也只得暗搓搓地叹息由乃的攻略能力实在过蔡，居然连只憨憨白毛吃货都搞不定。 浑然忘记自己苦心孤诣，试图让某人先一步告白这件事。 顺带一提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本来都是给白陌准备的。 只是很遗憾，以他的抗性，除非是在其毫无防备，且缺失模拟创星图与生命目录的空窗期利用律者权柄零距离发动突袭，否则绝对通通白给。 确定四人外出后，弥赛娅上下打量了一番「蛇蜕（笑）」完毕的青梅竹马。 手指摩擦着光洁白皙的下巴，思索道： “话说啊由乃，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说来听听？” “你现在的这身，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出门的样子吧？” “(＃ﾟДﾟ)” 难道说，到最后，要留在这里看家的反而是我吗？！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少女一脸震惊。 小丑竟是我自己？！ ...... 第十六章·「梅:我只是让阿陌离开视线五分钟!才五分钟!」 「星河之梯」计划最初于2007年由联合国提出，是一项意在探索与开发外太空领域的划时代计划。 该计划的主旨项目为直通近地轨道的太空电梯，利用太空电梯的运输渠道在近地空域建造庞大的宇宙空间站，提供人类探索宇宙的桥头堡。 在经历了两年的协商与决议后，「星河之梯」计划正式实施。 依托于亚太地区赤道线上的新兴岛屿珊瑚岛，以其强大的经济与科技中心带来的技术实力为基础，集结全人类的力量，一座直上云巅通往太空的轨道电梯拔地而起。 在历经了七年的不懈努力后，轨道电梯的主塔地基顺利完工，目前塔身建造高度已达一千三百米。 在建造过程中，世界各国的顶级工程师不断克服着巨大困难与挑战，向着更高的顶点进发。 「星河之梯」计划原定于2024年完工，这场跨度15年的伟业将成为人类文明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天梯将带领人类踏上新的纪元。 “——这上面是这么介绍的......弥赛娅，梅同学，你们有在听吗？” 埋首于手中珊瑚岛旅游冒险指南的由乃抬起头，气鼓鼓地看着那站在环塔河桥上的伪恋二人组，感觉自己的口水都白白浪费掉了。 这几个人再屑也不可能真的抛下由乃让她和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况且她不过是废掉了一套衣服而已。 再怎么说也是来旅游一个星期之久，就算是男士，至少也会在行李箱中备上几份换洗用的衣物，更别说是身为女孩子的由乃了。 她备了十套。 况且就算由乃没有，梅与弥赛娅也会借给她。 最多也就是胸部位置略微宽松，结果导致穿起来后看起来有些奇怪罢了。 没办法，梅也好，弥赛娅也好，与白陌同居的妙龄少女们身材具都是一骑绝尘恐怖如斯。 一般同龄人，乃至不少成年人都只有羡慕嫉妒的份，让人十分怀疑是不是有人工协助发育。 星河之梯的外围被一条人工引入的宽阔河流所环绕，河外与河内通过四条巨大的桥相联通。 从高空俯瞰，就像是以塔身为本体为中心延伸出的巨大十字架，完美地将其分割成相同面积的四等份花嫁。 通过桥后则会看到面积巨大的圆形广场「太古广场」，上面展示着许许多多的高科技产品。 包括但不限于「戴在头上启动后能够飞起来但仅限于脑袋的竹蜻蜓」、「能够让你将三次元的人看成是二次元美少女的促进生育眼镜」、「身高数十米口吐芬芳的巨大威天柱机器人」等等等等，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整活。 此时的千羽学园三巨头正站在广场东边的桥上，向河面望去，午后阳光下的水流清澈见底，时不时有鱼儿在其中游动嬉戏。 听到由乃的抱怨，正趴在在桥梁扶手上望着游鱼流口水的弥赛娅摆摆手: “哎呀由乃亲，这种听起来高大上的背景介绍无所谓啦！反正也不过是作者瞎扯一大堆看似不明觉厉，实际上就是忽悠你产生好奇心理然后给他们掏钱进来参观的套路。” “你信不信随随便便找个本地人，都会用那种看傻■的眼神看我们？” 旅游这种东西的本质就是这样，从一个你呆恶心的地方去一个其他人呆恶心的地方。 花掉你辛辛苦苦赚来的工资贡献给当地的GDP，还美名其曰涨涨见识。 用那个钱买台PS5它不香吗？ “我有些在意，明明是集齐最尖端科技打造的宇宙电梯，为什么会在其中建设足以容纳四万八千人的演出场所？” 梅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大桥。 环塔河这种东西看上去确实美观异常，四座数百米长的大桥同样气派非凡。 但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比起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无论是运输还是建造，直接弄个平地都会更加方便一些。 “鬼知道那些官老爷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想要弄出来个标志性建筑夺人眼球拉动GDP？比如神州那个斥资三亿打造后又花费四千多万拆掉的倒霉雕像，荆州可真是他老人家的「福地」。” 耸了耸肩，弥赛娅转身背靠在石质栏杆上，轻轻抚弄了一下被海风吹到额前的发丝，顺便对不远处同样组队游玩的陌生少女们送去个帅气十足的飞吻。 瞧她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显然是不想要深究这种搞明白也没什么用的东西。 可光是凭借那句看似无意吐槽，就可以看出心思缜密的少女，其实已经猜测出了事情的部分真相。 同样想到那一层的梅微微额首，凝望那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通天塔，忽然失去了想要进一步探究的欲望。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的弥赛娅挠了挠脸颊: “不要被那种东西搅坏心情啦，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那块经过多少人手的猪肉，而是今天晚上的演出值不值得那贵的离谱的票价！” 这要是换作两个月前，弥赛娅肯定不会质疑演唱会门票的价格，但结合起这两个月中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反而有些小忐忑。 “鬼知道最近为什么会有专门盯着伊甸小姐演唱会捣乱的家伙，还中断了好几次的演唱会......不过无所谓啦，真要是发生那种事，我也肯定会保护好白陌先生和大家的！” 她扭过头，兴高采烈地看向身边的一团空气。 ——空气？ “诶？人呢？” 女孩歪歪头，呆呆地伸出小手，扒拉了一下白陌刚刚所在的位置。 梅摸出移动终端低头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地图后，随口道: “他说天气太热去给我们买饮料了，五分钟后回来，现在的位置在东北方向五百二十一米处。” 梅有在白陌挂在脖颈上的项坠中放置她专门捣鼓出来的信号发生装置，借以保证他绝对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很确信白陌不会摘下项坠，因为那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就像那条在她拥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围着的樱色围巾一样。 “这个东西看起来很方便诶！” 闻言，弥赛娅立刻凑了过来。 她亲昵地将下巴搁在梅的香肩上，盯着屏幕上闪烁的粉色心形光点饶有兴致： “能不能也给我整一个啊？万一以后白陌先生在陌生城市走丢后找不到家，我也能出去找他！” “阿陌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走丢找不到路？” 斜睨弥赛娅一眼，梅伸手将她的脸从肩上摁开，对信号发生装置的事情只字不提。 蛐蛐白毛竟然还想要白嫖？ 做你的春秋大美梦！ 而紫发女路人则是微微翻了个白眼： “如果白先生知道你们在他身上安装这种令隐私权彻底暴毙的小道具，他肯定会‘哇！’的一声哭出来的。” 弥赛娅立刻囧着小脸摆摆手: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不了解，那个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哭出来？”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出白陌哭出来的场面。 以他的性格，就算是世界末日降临，估计也只会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神色拎起燃烧熊熊烈焰的长刀，将袭来的末日与终焉干净利落地一刀两断。 ——诶？我为什么会这么想？白陌先生虽说患有罕见的不老症，但也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啊！ 火焰长刀什么的...... 女孩不明就以地眨眨眼，顺带拒绝掉某位陌生少女含羞带怯的伴行邀约。 梅却是一怔，绛紫色的眸光中逸散出点点追忆的色彩。 因为白陌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她还真的见到过一次。 那天放学，还在上小学五年级的她如往常一般背着小书包啪嗒啪嗒跑回家里。 期待着最最最最最喜欢的阿陌，会给考试又拿年级第一的自己准备些什么奖励。 只不过，当星星眼状态下的小小梅推开大门，带着可爱到让人心都化了的笑颜冲入房间中时，却发现本应笑着从厨房中探出头来的白陌并不在家。 与之相对的，是桌面上做好的菜肴与一张冷冰冰的纸条。 三天后，当从第二次崩坏战场返回的白陌推开家门。 看到餐桌上菜肴、纸条，还有冰箱里的储备粮具都分毫未动时，才慌了神。 他连忙命令阿赖耶调控方圆百里内所有的监控，同时压抑到极致的感知能力疯狂扩张。 却发现自家小宝贝其实一直都蜷缩在他的床上，用被褥将自己团成一个小小的团子。 三天，一动不动。 “梅！” 看到女儿变成这副模样的白陌心都碎了。 他慌慌忙忙地跑过去，用力将蜷缩在那里的女孩搂在怀里。 生命目录的力量涌入那单薄的身体，终于将那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女孩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呜，梅、梅还以为阿陌不要梅了......” 这是昏迷中女孩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 她死死地抓着白陌的衣衫，用尽全力埋首在他的怀中。 眼泪如珍珠般坠落，很快就染湿了胸口处的衣襟。 “你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白陌整个人都佛了，这熊孩子脑洞怎么就这么大？ 他差点被她给吓死了！ “阿陌，梅知道的。” 女孩小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梅知道阿陌不是梅的亲生父亲，所以......” “所以就认为我会不声不响地离开？连放在桌子上的纸条都不看？” 白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用力’打了下女孩的小屁股，马上又心疼地揉了揉，生怕伤到她一丝一毫。 “唔，忘、忘记了......” 瞧见白陌真的生气了，女孩连忙嘟起嘴巴撒娇道： “阿陌，梅屁股疼，肚肚还好饿......” “我再给你揉揉，乖、乖，痛痛都飞走......这事不怪你，是我考虑的不到位。” 就算表现的再怎么成熟，梅现在也只是个小孩子。 即使留下了留言与冰箱里足够应付过这几天的食物，作为她唯一亲人的自己不声不响离开这么长时间...... 想到这里，白陌搂住梅的手臂又用力了些。 “先去洗个澡，哭的像只小花猫，身上都有味道了。” “梅和阿陌一起洗！” “我要去做饭。” “呜......” “好好好！一起一起！” “呼呼，阿陌真好～mua！” 从那天之后，除非与梅一同行动，白陌离开家的时间没有一次再超过八个小时，且一定会在她放学之前赶回家中。 ‘说起来，那次亲的位置好像还是阿陌的嘴唇......可恶，忽然好嫉妒过去的自己！明明是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把舌头伸进去？！’ 女孩气鼓鼓地鼓起脸颊，哀叹起过去自己的不争气来。 因为她明白，那时心怀愧疚的白陌是绝对不会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的。 就算是在洗澡时，自己因为好奇而伸手摆弄了一段时间他的...... 不行不行！不能想这个！ 再想下去绝对会坏掉的！ 女孩用力摇摇头，阳光直射下的黑发如飞花般绽放。 脸上却带着奇奇怪怪的笑容，看起来竟有几分本来绝不应出现在那张清冷俏脸上的...... 痴态？ 陷入微妙状态中的梅显然不可能瞒得过旁边的两位友人。 她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坏笑起来。 “诶？你、你们要干什么？” 正在努力回忆白陌嘴唇温度，借以转移对某件事物注意力的梅，忽然察觉到有两道阴影一前一后覆盖住了自己。 她定睛一看，果不其然。 “夫君我啊，只不过是稍微有些好奇。” “其实我也好奇梅同学刚刚在想些什么。” “不！等、等一下！” “来嘛来嘛！不要害羞，让我康康！” “梅同学你就别反抗了，作为朋友，稍微透露一下秘密也是很好的～～～放心，弥赛娅姑且不论，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只有你保密也没有用啊！快松手！阿陌救我！” “真是青春啊......” 见状，一般路过的白发温婉女子微微一笑。 她拿出移动终端，‘咔嚓’一声拍下这美好的画面。 璀璨的阳光下，酥胸处别着的飞蛾徽章明灭不定。 而在少女们嬉戏打闹的时候，白陌又在干什么呢？ 答： 在广场角落中，驻足观赏某位街头艺术家（？）的即兴演出。 购买饮料并未有花费白陌多少时间。 正常来讲，此时的他应该已经回到少女们身边，陪伴她们继续游览风景才对。 可发生的意外，让他暂停了脚步。 而这个意外—— 酒红长发的少女歌声很轻，却仿佛代表着生命和自然的韵律与和谐。 被晨露浸过的那份温润发出着柔和而邃远的光泽，口中吐出的声音如同天籁，直击人的灵魂。 发出自意识最深处传来的共鸣，让倾听者的思想都顺着那声响而行动。 并非被控制，只是那声音让自己好像了解了自己的本质，让自己跟随着内心深处那份美好行动着。 檀口轻抿，便使万籁俱寂。 声音如同奔流般冲刷着自己的内心，却不显湍急。 内心的阴暗就那样被净涤了干净，让心中再也生不出任何的冒犯。 不仅是声音，就以外形而论，少女同样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樱唇丰润而多肉，一双明艳大气、贵气端庄的眼，洋溢着黄金般璀璨的波光。 不需多施黛墨便已然是天人之姿，耳边的坠饰更为其姿色添上几分贵气端庄的感觉。 即使是不显身材的吴京同款运动衫，依旧勾勒出她丰满而有弹性的前胸，与那经不住一握般的纤细腰肢。 声音也好，外貌也罢，少女的一切条件，皆足以令这颗星球上总数为十五亿的正常男性驻足不前。 伊甸小姐姐我是你的粉丝啊（飞扑）！ 但比起这些，令某位各种意义上都不属于该星球原生人口的非正常男性更加在意的，还是那隐隐索绕在她周遭的崩坏能波动。 在白陌眼中，它们伴随少女的低吟浅唱起承转合，像是有生命一般形成了瑕光般的脉络，释放出无形的色彩。 注视着那独自站在阴暗角落中清唱的少女，男人眯起眼： 仅凭「声音」，便能引发崩坏能的汇聚与共鸣吗？ 这，才是令他驻足于此的真相。 ...... 第十七章·「とある崩壞の世末歌者」 并未有什么勾心斗角的阴谋，在返回集合地点的途中忽然感觉到崩坏能的不自然聚集，然后顺着纹路来到此处。 这就是白陌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说实话，白陌也很好奇。 他能看得出来，少女本身并未持有任何非人的力量。 她是真的仅凭歌声，便引动了崩坏能的自发聚集。 文艺点来说就是抵达艺术的极致，科学点来讲就是恰巧契合了崩坏能频率的共振。 而造成的结果，就是狂暴无匹的崩坏能自然而然地汇聚在她的身边，且还未有将其堕化成为死士等怪物。 崩坏能的霸道性无需多言。 从大崩坏发生时，那近乎一瞬间化为灰烬的普通人便能看出一二。 绝对的菜鸟收割机。 当然，这个世界上也有些天生拥有较强崩坏能适应性的存在。 再怎么说现在这颗星球上，也足足有三十亿的总人口。 作为统合文明的前文明，人口数量相当健康。 几率再小，只要不是零，乘上三十亿倍也称得上是可观了。 比如弥赛娅、苏，亦或是由乃。 他们都属于那种崩坏能适应性相当卓绝的类型。 尤其是弥赛娅。 作为「卡莲·卡斯兰娜」IF路线的她由于是灵魂转世，并没有继承到卡斯兰娜的多重崩坏兽融合奇美拉体质。 但或许是源于灵魂与天之锁的共鸣，「绝对崩坏抗性」这一对崩坏大杀器，却是有好好体现在她的身上。 再结合其天生的怪力，只要稍加锻炼，很快就会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 不过以白陌的眼光判断，眼前清唱的绝美歌者，并非是那种天生就拥有强力崩坏能适应性的类型。 但很快，她就会被分到那一类别中了。 或许是连崩坏本身，也不想让这位才华横溢的歌者死于非命。 白陌能够看到，极其微量的崩坏能正伴随她的低吟浅唱，缓缓渗入她的体内，逐步改造起她的身躯。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就算是在数千hw大崩坏发生地的中心位置，她也能不依靠任何科技阻断装备存活下来。 只不过，在那之前，她还需要做好一件事—— “【滚】” 仅仅一瞬间，以少女为中心，周遭一定范围内漂浮起来的奇怪科技道具们便止住了活动。 那个数十米高，口吐芬芳的巨大机器人的拳头更是直接停在了白陌的面前不足十厘米。 掀起的劲风吹散了他樱白色的碎发，露出那双从容不迫的异色眼眸。 ——至少，她得能让那些被她歌声共鸣的崩坏能，所浸染的有机无机物们，停下那随机性颇高的暴走行为才行。 “喂！你没有事吧？！” “啊——这里的机器是怎么回事呀，我差一点就死掉了诶，幸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否则我一定要投诉。” 在因为机器突然暴走而赶来查看的安保人员的注视下，白陌面无表情地捧读一句，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 大热天的，他可还肩负着给宝贝闺女们送饮料的艰巨任务呢，没那个美国时间在这里浪费。 只是事与愿违，还没走两步，白陌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从身后拽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少女急促的喘息，与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语： “这、这位先生，您、您刚刚是不是，有做什么？” 他走的有点快。 “并没有。” ‘啪！’地一下拍开少女抓住自己的手，白陌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 “您有的！肯定有的！我能听得到，刚刚、刚刚您开口的一瞬间，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家伙，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跟在他身边的少女面色焦急。 每一种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背后，都有各自难以言说的艰辛和委屈。 只不过，有些人习惯于叫苦连连。 而有些人，选择了默默咬牙，独自前行。 化名「伊甸」的少女，就是那个默默咬牙独行的人。 出道初期便因为某些问题与所属公司和经纪人闹翻，这代表着什么，任何一位混迹娱乐圈的人都心里明镜。 砂砾中的珍珠璀璨夺目，但若是没有那双发现珍珠的双眼，它与砂砾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那之后，伊甸忙前忙后足足两个月，才终于与某位公益活动的主办方联系上，并获得了登台演出一曲的机会。 在那之后，性格执拗的伊甸又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 娱乐圈的黑暗超乎常人的想象。 这样一位能因为歌曲选择问题与经纪人闹翻，且能力还强到别格的愣头青，自然会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大家都在摆烂，就你努力可不好啊！ 万一拉高了观众的眼界，我们该怎么继续恰烂钱？ 不过纵使有无数小人围追堵截，最终她还是脱颖而出。 原因很简单： 音乐不会说谎，歌声不会说谎，观众的掌声与欢呼也不会说谎。 孤身一人的辍学少女最终成为世界超一流的超级大明星，这样的经历足以称得上是励志与传奇。 这也是伊甸在年轻人中，拥有超乎想象人气的原因之一。 只是在最近，这位大众梦中情人小姐再一次遇到了困难，而且还是超乎想象的困难。 那是在两个月前的一次演唱会中，沉浸于颂唱的凡尔赛少女自然而然地突破了一层无形的障壁，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 她不明白这种境界到底是什么，可她清楚，就算十个上一秒的自己加起来，也绝对无法超越这一刻的自己。 这显然是一件好事，作为一名称职的歌者，伊甸自然会第一时间与亲爱的观众们分享成功的喜悦。 以歌声的形式。 台下的观众们愈发沉醉如梦似幻，他们仿佛在伊甸歌声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充满幸福的庭院中。 那里地上撒满黄金、珍珠、红玛瑙，各种树木从地里长出来，开满各种奇花异卉，非常好看，还有河水在园中淙淙流淌，让他们流连忘返。 事后调查统计，演唱会结束后，作为观众的三千六百人中，约有一百七十六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呼吸。 他们的脸上携着幸福的微笑，幸福到让人好奇他们在陷入永眠前究竟看见了什么。 这场事故直至今日也没有结案，当地的警察们至今也还在为这件定义为「大型投毒」的恶劣案件绞尽脑汁。 没有人会认为他们的死亡与伊甸有关，即使是伊甸自己也不例外。 于是，下一场演唱会照常举行。 然后—— 能够为距离舞台较远的观众提供清晰视角的庞大显示屏布满裂痕，仿佛一触即碎的劣等玻璃； 周遭的音响等设施，像是刚刚经历过暴风雨摧残的树苗般东倒西歪； 天顶之上数不清的大型灯具或明或暗，好似薛定谔那只可怜的猫咪，摇摇晃晃地处在砸落与未砸落的边缘反复横跳。 地震—— 又称地动、地振动。 是地壳快速释放能量过程中造成振动的期间，所产生地震波的一种自然现象。 所有上过地理课的人都清楚，形成地震的主要原因并不算少。 有地壳岩层受力后快速破裂错动引起地表振动或破坏，有地质构造活动引发，有火山活动造成，也有固岩层塌陷引起。 不过在那一天，伊甸发现一个会引发小型地震的新原因。 她一嗓子唱出来的。 在抵达珊瑚岛之前，伊甸总共参演了四次演唱会。 除去最开始的「大型投毒」与地动山摇外，她又经历了人群无征兆暴动与灵摆现象。 也因为这些事情，网上逐渐传出了不好的传闻。 现在随随便便打开浏览器，都能看到伊甸的粉丝与黑粉之间的唇枪舌剑。 无论在哪个世界，网络上的节奏都是最好带的。 伊甸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 伴随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与私底下的多次实验，她终于寻找到了会发生如此情况的根本原因—— 那就是那些只有在自己歌唱时，自发围在自己身边的「小精灵（崩坏能）」们。 第十八章·「传下去,小白让伊甸欲求不满了!」 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能感应与观测到崩坏能的存在。 这源于崩坏在不同情况下，展现出来的状态与力量的千差万别。 经过未来天命的长期研究和律者展现的一些能力来看，崩坏能可以做到包括但不限于： 转换成为物质「增加质量/构造装甲」； 构成力场「悬浮翅膀/模拟黑洞」； 转换形态「电流/控制分子运动」； 使用权能「电磁操控/重力操控/死亡操控」等等等等。 简直是堪比神力的万能性。 或者说，这本就是名为「崩坏」的神祇为了给予文明最终试炼，而彰显出的万般诸相。 正因如此，崩坏·无所不·能在每个人手中，展现出来的能力与构造都不尽相同。 就像融合「阿兹·达卡哈」的次元链接核心那次，误会比安卡要击穿白陌心脏的丽塔在办公室中与她对峙时，两人身上分别散发出来的冷色冰霜气息与生灭黑白二色·气场。 这正是近乎于唯心的崩坏能，在不同人手中产生的迥异变化。 而在白陌眼中，伊甸周遭索绕的崩坏能已经可以说是相当温和的类别了。 也因如此，其形状、颜色皆与空气无异，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能够观测的到的。 这大抵也是她能安然无恙至今，而不是被某些人抓去研究的重要原因。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无法被观测，作为普通人的伊甸，又是怎样察觉到那些环绕在她周身的崩坏能的呢？ 广场边缘的一处木制长椅上，坐在左边的伊甸撩起耳边垂落的发丝，指了指自己的耳: “我是听到的——啊，谢谢。” 包裹丝质手套的柔荑接过白陌递来的饮料，用力拧开的同时确认其并未有被开启过后，她才微微抿了一小口。 真的只有一小口，在踏上歌者之路后，伊甸几乎就不会再碰去这种有可能对嗓音造成影响的饮料了。 “也就是说，你并非是用肉眼观察，而是凭借双耳「听」到了崩坏能的存在。” 坐在长椅右边的白陌暗暗点头。 光是从这细小的动作，他就能看出对方现在虽说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嫌疑。 却也没有因此放松对他人的警惕，并非那种无脑系的傻白甜角色。 这样的话，各种意义上都会方便许多。 和聪明人的交谈总是愉快的，至少白陌不需要担心因为谈不拢，而被她掏出刀子连捅后颈十几刀。 即使知晓伊甸便是那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后，白陌依旧还是之前的那副态度。 在他看来，所谓的「厨明星」不过是自己做不到后，强行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而已。 你要是又帅又强又美还什么都做得到，又怎么可能去崇拜一个凡事都不如自己的家伙？ 自我安慰罢了。 品味着口中饮料的甘甜，伊甸抿了抿唇，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不仅仅是您口中的崩坏能，就连方才，我也是通过听力，才确定您也有掌握类似的能力。” 这就是世界级的大艺术家，足以代表一个时代的璀璨黄金。 ‘芜湖～您有新的信息请查收～’ “所以你叫住我，是想要我帮助你彻底掌控你的能力？” 低头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短信内容与女孩们打闹的照片，白陌收起移动终端。 他其实也有些在意这位拥有特殊潜力的少女，因为这份天赋实在过于稀有与强大。 强大到如果她想，完全可以轻松毁灭掉数个城镇。 用某部他喜欢的番剧来形容就是「鬼级怪人」，再细致一点就是吧友口中的「鬼级巅峰（笑）」。 好不容易陪闺女们出来一趟，他可不想今晚的演唱会以失败告终。 “并非如此。” 伊甸却出乎意料地否定了白陌的猜测。 她侧过头，太阳般绚烂的金色眸子直直地注视着他的侧脸，语气缓慢而坚定： “我只是想拜托您，与我一道参加今晚的演唱会，并在我的歌声暴走之前，将聚集的崩坏能驱散掉！”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会认为「白陌能够通过只言片语，号令天地间的森罗万象万事万物」。 哪怕他在那即将受到攻击的那一瞬间，友善且礼貌地说出了一声【滚】。 伊甸却不同。 就算不提她那愈发纯熟的歌者之力，仅仅凭借某些全无科学依据的第六感，她也能够在第一时间确定威光律令的本质。 那是条她拥有抵达的可能性，却又无论如何都不想，也不愿踏上的道路。 纵使在伊甸看来，这条道路同样会通往「声乐的极致」。 她是「歌者」，也只想做「歌者」，而非霸道绝伦俾睨天下的「霸者」。 “可以。” 白陌点点头，直接了当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反正今晚也要去听她的演唱会，帮个小忙而已，问题不大。 况且两人也都明白，虽说伊甸邀请自己一同参加今晚的演唱会。 可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像伊甸那样登台演出。 他只需要坐在台下，在崩坏能聚集时出言将之遣散就可以了。 对白陌而言，这真就是举手之劳的程度。 “......诶？” 伊甸眨眨眼，侧过头，呆呆地看着手捧饮料悠然望天中的白陌。 现在的她可不是未来那位待人接物宠若不惊，手持神之键「星海谐律」，面对终焉之律者亦能全身而退的逐火英桀第Ⅳ位。 二十岁出头便在娱乐圈中摸爬滚打数年，见识过不少邪魔外道的她，根本没有想到作为陌生人的白陌，居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她明明都已经想好一大堆的报酬，与白陌问起自己会行单只影在这里练习的原因； 还有明明知晓歌声有可能引发暴走，却还要坚持参加演唱会的理由。 只等白陌提出来，她便能向这位唯一遇到的同类，尽情倾诉自己在这两个月间遭受到的酸楚、惶恐与坚持。 没办法，唯一这个词总是充满了奇妙的魅力，异类也只有在遇到异类时才会抱团取暖。 况且在伊甸看来，白陌根本就是那种踏上「霸道」之路，以声音号令万物的殿堂级前辈。 别的不提，在伊甸心中，鬼知道已经对白陌驱动律令时的发音，做过多少万字，且专业性极强的解析了。 再这样下去，天赋异禀的少女，早晚会说出那三句震撼人心的： 我懂了！ 多么强大！ 路......在脚下！ 但，就这？ 您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什么东西都不问，什么条件也不提？ 这有点类似于魔王在城堡中与勇者见面时，明明有一大堆的大道理想要说。 比如「打破平衡的你们才是邪恶」、「和睦相处，只不过是弱者的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强者统治弱者才能带来和平」等等，来颠覆对方的价值观。 结果人家上来就给你整了个苟管理专属大禁言术，随后大吼一声‘兄弟们并肩子上！’三五成群抄起家伙一拥而上。 然后被你气急败坏地一巴掌团灭。 目的确实是达到了，勇者与他愉♂快的小伙伴们也确实都被你杀死了。 但心里就是有种微妙的不愉快感，四舍五入就是欲求不满。 不过伊甸也不是那种控制不住脾气的小仙女，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打算继续与白陌商讨一下，晚上演唱会的事宜与预付的报酬。 他可以不要，她却不能不给。 只是正当伊甸想要与白陌洽谈一下今晚的报酬时，两人头顶的阳光，却忽然被一片阴影所覆盖。 随之而来的，便是不知何时来到长椅后的醋坛子少女，那不参杂一丝情感波动的冷漠声音： “伊甸小姐，我有些疑惑。” “在这种距演唱会开幕不过数小时的重要时刻，作为主唱的你为不在演出场地进行最后的音轨调试也就算了，为何会坐在这里与我家的阿陌攀谈聊天？” 修罗场展开？ ...... 第十九章·「伊甸:整个CP线都乱成了一锅粥」 漂浮而来的白云遮挡住午后刺目的阳光，像是给女友披上薄纱的暖心男友。 西北方吹来的风儿吹得广场边缘的杨柳树哗哗作响，宛如那情人间含情脉脉的窃窃私语。 黑长直少女那双向来冷淡的眼眸中罕见地泛起了恼怒的情绪，你很难想象像她这样的女孩居然会透露出一股气急败坏的感觉。 似是那所有物被侵犯的猫科动物，眉宇间满满都是警戒与堤防。 梅可不是某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女儿玩的屑小白。 即使伊甸如今打扮的像个刚参加完鱿鱼游戏的倒霉蛋，她也依旧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张脸蛋的主人，正是今晚宏大演唱会的唯一绝对主人翁。 梅承认自己又大意了。 不过是买个饮料的功夫，自家的笨蛋，居然就直接和这位举世闻名的大明星，腿靠腿肩并肩坐在同一张长椅上亲密洽谈。 而且还让她露出那种欲求不满的奇怪表情。 幸好感觉时间有点长的自己，扔下那两人提前过来看一眼。 鬼知道再这样发展下去，自己会不会真多出来个实际年龄也就比自己大上几岁的漂亮后妈！ 想到这里，严防她人绿己的女孩恶狠狠地瞪了悠然望天中的白陌一眼。 迈开双腿绕到两人面前，像是宣示主权一般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 白陌与伊甸坐下的长椅是只能容纳两人的短款类。 换言之，梅眼中的亲密接触，也只是两人正常地坐在一起聊天罢了。 看到梅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刚刚打算让出位置的白陌立刻伸手，环住少女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在固定好她身体以免摔倒的同时，又顺手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裙摆。 无论多大，梅在他眼中，都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蹒跚学步的小不点。 “哼！” 感受着腰腹与绝对领域处传来的温暖，女孩在摩擦了一下双腿后，强行压下俏脸上泛起的丝丝红霞。 她双手抱胸，侧过头，视线偏移到坐在长椅另一边的伊甸身上。 神色中满满的都是傲然，像那骑乘骏马的美艳姬骑士，在向敌人宣誓领地的所有权。 看到如此场景的伊甸心里也是好笑。 以她那至少超量叠加数百个白陌的高情商自然看得出，梅会这样做，完全是在担忧男友会被陌生的女人抢走。 她并不认为这很失礼，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这位——” “梅。” “好的，梅小姐。” 伊甸轻声细语，声音像是在流淌的乐符： “我想，你是误会我与——老师间的关系了。” 话说到一半的她忽然想起，明明有交谈过不短的时间，她与白陌竟然还没有互通姓名。 半路询问人家的名字总归是有些失礼。 因此，聪慧的少女索性直接用「老师」这一略带尊敬的词语一带而过。 “......误会？” 说来也是奇怪，伊甸一开口，明明先前还像只小刺猬似的梅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这或许就是声与音的魅力。 像那种依靠一曲Live阻止两军交战的类型暂且先放在一边，拥有悦耳的声音，是真的能获得绝大多数人的喜爱与欣赏。 更别说像伊甸这样世界级的大艺术家了。 如果将她放到克苏鲁神话世界中当调查员，那就是光与之交谈就能加一加一加一s的人型充电宝。 不过在那之前，她更有可能让夏盖虫族献祭给混沌之庭中那位盲目吃鱼的天字第一号大白痴，然后在直面宇宙真理的冲击下，陷入永久的疯狂与喧嚣。 别误会，这里的s指的是san值，月莫起来的都去局子里自首。 “真的？” 用力搂住白陌脑袋的藕臂下意识松了些。 梅眯起绛紫色的瞳，半信半疑地看过去，却对上伊甸不偏不倚的真挚眼神。 被她松开的白陌也是暗搓搓松了口气，心道得亏自己身体素质不错，否则怕不是要溺死在自家闺女的洗面奶里。 不过他却又莫名的有些骄傲，因为这完美到梦幻的女孩可是他从婴儿一手养大的崽儿。 话说回来，要是换作之前的梅对自己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白陌必然会斥责她应该与身为男性的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一想到那一夜中，梅那因为「担忧」与弥赛娅交往后会被自己疏远，从而瑟缩在自己怀里低声啜泣的可怜模样。 白陌却又狠不下那个心，将训斥的话语述之于口。 从这点上来看，梅的阿陌攻略计划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 这样下去，说不定她真的能凭借自己独一无二的特殊身份，攻略掉这座她人难以企及的世界屋脊。 ——如无意外的话。 “是真的，梅小姐。我与老师的关系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所以，你无需担心我抢走你的男朋友。” 并未有对面前刚刚发生的洗面奶事件发表什么建设性的言论，伊甸慢条斯理地继续述说： “我们会坐在这里，是因为我有事，想要拜托老师帮忙。” “帮忙？” “我就说你们为什么买个饮料都能花这么长时间，原来是背着我偷偷摸摸在这里约会等一下这不是伊甸小姐姐吗？！” 只是这次，还未等梅询问完毕，媲美帕瓦罗蒂的女高音便拉着长音由远及近由小到大。 一脸亢奋的白毛团子如同一团飓风从远处疾驰而来，脑后的单麻花辫在气流与惯性的作用下，拉成一条笔直的长线。 让人不禁想到如果身后有人忽然伸手将其抓住，女孩的声音将会是多么的「美妙」。 大概会哭很久吧。 指抓她辫子后被揍的人。 来到三人身边的弥赛娅一个急刹车后转过身，完全无视掉长椅岌岌可危的荷载量，一屁股坐在白陌与伊甸的中间，分割开两人。 左一下右一下吭哧吭哧拱出来个空位置后，女孩二话不说便将坐在白陌大腿上的梅拉到怀里，冲紧绷小脸的她戏谑道： “白陌先生的大腿坐起来可不舒服啦！又瘦又都是肌肉，还是坐我的吧！” 那动作行云流水千锤百炼，充分暴露出其作为一个老司姬的本质。 好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个偏僻的角落，否则光凭弥赛娅这一嗓子，必然会引来无数路人对大名人伊甸的围追堵截。 不过仔细想想，或许这才是她的目的也说不定？ “弥、弥赛娅......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稍慢她一步的由乃则双手撑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想必任何一个牵着哈士奇下楼散步，结果牵绳好死不死断了的狗主人，都能体会到她此时的感受。 待到呼吸渐渐平稳后，她才勉强抬起头，用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猛瞅一脸法式嫌弃的梅。 心道好你个色·欲熏心的弥赛娅，有本事就放下那只倒Mei蛋冲我来！ 方才，在意识到白陌离开时间有点长了的梅先一步离去后，由乃便以为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结果还没过去几分钟，心不在焉的弥赛娅头顶上的阿呆毛‘啵！’的一下就支棱起来了。 就像是得到神明指引的战斗修女一般，她二话不说迈开修长均称的双腿，直接瞄准阿呆毛指引的方向一骑绝尘。 害得由乃也只能踉踉跄跄跟在身后。 “这两位是？” 突然出现的新角色令伊甸有些迷糊。 她看了看身旁长椅上挤在一起的两位超级美少女，复又看向起身走到由乃身边扶着她的白陌。 心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颜值也好，特立独行也好，这群人里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由乃:ん？ “伊甸小姐姐我是你的粉丝啊！”弥赛娅飞扑！ “说起来，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单手提溜起弥赛娅后衣领的白陌无视掉‘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和小姐姐贴贴！嗷呜！’的啃咬攻击，面不改色地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白陌，而那边的是由乃。” 听到在叫自己的名字，喘过气来的紫发女孩冲伊甸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作为唯一的正常人，和这么一群奇葩在一起她不尴尬都不行。 奇葩大当家又晃悠了下正在抱住自己手臂啃咬的白毛大团子，换来对方不满的呜呜声和愈加用力的巨蟹钳杀。 不得不说两人如今的姿势相当糟糕。 在外人看来，双腿盘在白陌腰腹上下剐蹭的弥赛娅，简直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白日宣淫。 好在这附近根本没几个人，剩下的也都是熟知她性格的熟人，并不会想到这一层面去？ “这家伙是弥赛娅，是梅那孩子的未婚妻。同时也是你的粉丝，我们会来珊瑚岛也是她率先提议的。” 至少还在向伊甸介绍的白陌想不到这一层面上。 “我知道了——请等一下！” 轻笑点头的伊甸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词语。 她看了看像是只树袋熊般死死抱住白陌胡乱「啃咬」的弥赛娅，复又看向正坐在身旁整理凌乱衣衫的梅，头顶缓缓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您方才说，弥赛娅小姐是梅小姐的什么？” 伊甸不认为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从梅方才的行为来看，她对白陌绝对怀有男女之间的爱恋，而且还是相当危险的那种。 比如病娇啦、病娇啦，还有病娇啦之类的。 “未婚妻，等到她们都成年后，我就会给她们举办婚礼。” “啊？这......” 伊甸倒不是反对同性之间的交往，因为在某些放肆（没错，就是放肆）的地区，这种事情其实已经公开化和合法化了。 她只是对梅明明都拥有如此美丽的未婚妻了，却还在对白陌心心念念这点颇有微词。 可当伊甸看到明明早已香汗淋漓，却仍兴高采烈地与白陌‘打闹’的弥赛娅。 与一旁一脸幽怨注视着她的由乃时，心里却又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呢？ 还未彻底知晓贵圈到底有多乱的少女陷入了沉思。 ...... 第二十章·「伊甸粗事了」 “总之，今晚就拜托您了，老师。” 伊甸微微鞠了一躬，胸前的丰满在弥赛娅眼馋的目光中狠狠抖了抖。 然而无论她再怎么眼馋，也无法挣脱白陌那双足以擎天的恐怖大手。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恨恨」地张嘴撕咬他的手指，一边目送行礼完毕的伊甸慢慢离开。 在伊甸消失在视野中后，白陌用力甩掉手上口水。 “我说啊，弥赛娅。” 他低下头，用带有一丝嫌弃地小眼神，俯视起这只色欲熏心的丢人白毛： “要是没看到我也懒得管你，但当着我的面对其他人如此放肆，真当我不会生气？” “诶？会生气的吗？可明明梅都没有在意诶，为什么白陌先生会生气呢。” 女孩乱可爱一把地歪歪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难道说，是因为看到我与其他女孩子互动，所以心里吃醋啦？ 明亮如水的蓝色眼眸中，投射出淡淡的笑意与期待。 “谁说我不生气的？” 整理好衣衫的梅一脸无语。 她伸出手，纤细的柔荑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力道，一把就将还缠在白陌身上揩油的弥赛娅给拽了下去。 演技该上线时就要上线，至少在攻略计划成功之前，梅还不能暴露出自己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再说她也确实蛮生气的，只不过这个生气的对象并非伊甸，而是一直搂着白陌不放的弥赛娅。 梅甚至有些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是打着占伊甸便宜的幌子，吃自己男人的豆腐。 一旁的由乃则表示你没想错，这屑白毛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她也没有蠢到直接将这句心里话说出来，现在那一家三口之间的关系，构成了相当微妙的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 鬼知道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本就有病娇潜力的梅，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当然，令少女沉默的原因绝不仅仅如此。 ‘自己似乎是头一次，在这个笨蛋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吧？’ 凝望着心上人那如夏日繁花般绚烂的明媚笑容，由乃默默想到。 低头看了眼腕表后，白陌随口问道: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高悬的昊日不知不觉间移动到天边，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出头，距离晚上演唱会的开幕仅剩下不到五个小时。 “接下来做什么啊……” 象牙般白皙的葱指竖在唇前，弥赛娅稍加思索后，举手提议道: “感觉剩下的时间也不够做些什么了，要不回去接苏？” 听到这话的梅不太自然地别过小脸，按照她下的剂量，苏现在怕不是还在家里呼呼大睡。 白陌有些好笑地看了自家宝贝一眼，真当他看不出她有偷偷在红茶里做手脚？ 至于为何不去阻止？ 好吧白陌承认了，他就是在报复未来的苏差点把自己和迷迭沉底量子之海。 这家伙可是相当记仇。 站在屑小白身边的由乃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她总感觉刚刚那一瞬间，这人身上溢散出了相当浓郁的恶意。 不过下一刻，肩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就令她微微愣神。 “那就回去吧，说实话我也想睡一会了。” 将外套披在由乃身上的弥赛娅双手抱头，毫无淑女风范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飞机的头等舱是不错啦，但比起家里的床可还差的远呢。” 昨夜没休息好的，不仅仅只有彻夜未眠的苏一人。 从长空市到达珊瑚岛的航班并非直达，数千公里的总路程，他们一行人也折腾了小半宿。 之前倒是还好，在到达目的地的新鲜劲过去后，脑袋也隐隐开始疼起来了。 决定接下来目标后的一行人向广场外走去，不一会，就到了他们先前停车的露天停车场。 车是临时租的，苏确实拥有自己的车辆，不过白陌没有未经他人允许，就乱开人家cece的坏习惯。 进入驾驶位的白陌先是系好安全带，然后扭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梅。 少女姣好的身段在安全带的束勒下展露无遗，尤其是那对发育良好的欧派。 似是注意到白陌的目光，梅单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状若无意地翘起裙摆下瓷器般白皙的双腿。 她要让他知道，自己有魅力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有胸前的脂肪。 可惜白陌的眸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扫而过，他看向后座上的两位少女，并确认三人都有系好安全带后。 便鸣笛、瞭望、打好转向灯，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咕！’ 梅不满地鼓起脸颊。 眸中倒映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白陌单手撑着下巴。 他戴好口罩，无视掉车后鸣叫个不停的喇叭声。 以30km的时速稳稳当当地，开到了一处看起来就相当高档的酒店门口。 他们要在珊瑚岛这边游玩一个星期，自然不可能一直都挤在苏的一室一厅。 前台小姐姐心情微妙地拿出登记表，一男三女开房的组合相当令人曙目。 她倒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作为一名入职时间长达两年半的合格前台，俊男靓女玩多人运动的场景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可当她看到白陌身份证明上的照片，和那明晃晃的「出生年月:1971.9.26」时，那盯着他的目光就挪不动道了。 一把搂住他的大腿，要死要活非要问出究竟是怎么才能做到‘年芳’四十三，却还长着一张如此年轻美丽的脸蛋。 顺带求和他们一起玩羞羞的游戏，自己当坐骑也没关系。 “我还会回来的！！！” 望着被酒店大堂经理一边鞠躬一边拉着远去的前台小姐姐，白陌整理了一下被扒拉的有些凌乱的上衣。 “请四位跟我来。” 打扮干练的男性服务人员在一旁微笑，回想起经理临走前的话语，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僵硬。 这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包下酒店总统套房一个星期的土豪！ 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导致人家退房走人，她往后肯定没有好果汁吃！ 人类社会就是这样，有钱人在哪里都是大爷。 不过白陌一行人也不是那种都市小说中喜欢找茬的睿智反派富二代，在抵达房间并确认没有问题后，便直接让他离开了。 待服务人员走后，弥赛娅那「为了在他人面前维持所谓富家子女的威严而故意紧绷着的」小脸骤然松弛下来。 她在房间中横冲直撞上蹿下跳，活像条混有十六分之一京巴血统的哈士奇精。 由乃有些看不下去了，嗔道： “弥赛娅，你在干什么？”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由乃亲。” 大号哈士奇精摇了摇手指，一脸的老生常谈：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酒店都会在房间的角落放上那种针孔式的摄像机，借以达到偷窥旅客，乃至威胁牟利的险恶目的！” 困意上倦的梅半睁着眼，补充道： “也有些并非酒店方面安装，而是曾经的房客遗留下来的资产，所以在入住时提前检查一下总归没错。” “钱财与地位不等于人品，你不能认为能够住得起总统套房的人就不会恶趣味到不偷窥他人。三国时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曹丞相，不是也喜欢玩弄他人妻女？” 说起来，现在的我算不算是弥赛娅的妻子？ 也不知道阿陌有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如果有的话...... 想到这里，梅偷偷看了正在整理行李的白陌一眼，稍微想象了一下这样那样的场景。 “这个比喻怎么这么微妙......梅同学，你为什么突然仰过头去？” 吐槽中的由乃有些好奇地看过去。 “没事，只是突然发现叠加的属性有点多。” 素手捂住隐隐感觉要喷出鼻血的鼻子，梅忽然用力地摇摇头。 妇·目·前·犯、未婚妻、单身父亲、父女...... “刺激过头了。”她小声嘀咕。 “嗯，这个店家还不错，没有发现那种东西！” 检查完一圈的弥赛娅，完全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刚刚在幻想多么糟糕的画面。 她啪塔啪塔跑到窗前打开窗户。 夹杂着淡淡咸味的海风灌入房间，令人心旷神怡。 这姑娘也不想想，这里又不是她流浪时期住的那些破地方。 安全系数最高的总统套房都让人发现安装有针孔摄像头，那这酒店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以后还能有人来吗？ 不过出门在外有警惕性这点是好的，所以明明有命令万能的阿赖耶小姐提前探测过，白陌依旧没有出声阻止弥赛娅的行动。 他不可能一直都跟在她们身边。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不知不觉间，少女们的交谈声低沉了下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显是困劲上来了。 ‘芜湖～您有新的信息请查收～’ “先睡会吧，免得到时候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 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内容后，白陌站起身： “我去苏那边把他接过来。” 伊甸临走前，有送给白陌五张演唱会特等席的门票，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贵宾通道提前入场。 这代表着少女们的睡眠时间再度延长，至少不用提前爬起来赶去那边排队了。 几万观众的演唱会，排起队来想想头都大。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嗷！” 将自己整个人团在被褥里的弥赛娅摆摆手，合上那双漂漂亮亮的卡姿兰大眼睛。 困觉，安详。 梅有些奇怪的看向白陌，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他的表情在看过短信后有些不对。 可惜的是，同样经历舟车劳顿，且身体素质还差了弥赛娅几十条街的她，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无奈下，女孩也只得板起小脸，恶狠狠地叮嘱一句‘不准在外面勾搭其他女人！’后，同样蜷缩进温暖的被窝里。 白陌有些无语，他倒不是不能理解打小就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单亲孩子不想要后妈的心态，可他又没有那种出门一趟就令少女倾心的本事。 真没有？ 嗯，真没有。 “真是麻、麻烦您了......” “没事。” 那俩问题儿童要是能有这孩子一半省心，我就烧高香了。 冲因为自己在场而不好意思换睡衣的由乃点点头，白陌转身，离开房间。 然而在离开房间后，他却并没有驱车前往苏所在的公寓，而是拉开走廊尽头的窗户一跃而出。 下一刻，象征希望流星划过夜色渐浓的天穹，直直地冲向屹立在城市中央，灯火通明的星河之梯。 因为—— 「救」 方才发来的短信上，赫然显示着这样的信息！ 而短信的发起人，正是刚刚分别不久的伊甸！ 第二十一章·「传统艺能·人造律者」 白陌一开始还蛮奇怪伊甸为何会向自己发送求救信息的。 因为人在出事时，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往往都是警察蜀黍。 别看各种番剧电影中都将警察蜀黍们，描写成那种完全不相信主角证词，又或是只会在事件结束后才姗姗来迟的废物。 但那是因为如果他们决定接手案件亦或是提前赶来，剧本就会从根本上失去继续演绎下去的合理性。 在现实中真的遇到危险时，几乎不会再有比向警察求助外，还要更加靠谱的选项了。 哦，漂亮国的黑肤系人种请务必无视上面这条。 但仔细想想，正常情况下，人是会向警察求助不假。 但若结合起今天的遭遇，伊甸会给白陌发送求救信号的原因倒也是呼之欲出： 如果遭遇到的事件牵扯到了「崩坏」这一超自然现象，那么她求助的对象，必然是熟悉这方面的自己！ 十数秒后，跨越大半个珊瑚岛的白陌便来到了的星河之梯塔顶。 从一千三百米的高度望下去，哪怕是百米以上的超高层建筑也如同儿童手中拿捏的小巧玩具。 景色倒是相当不错，时间已过傍晚，大地之上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亮起，构筑出另外一个由凡人铸就的夜空 白陌闭上眼，压抑到极致的感知能力疯狂向脚下的建筑扩张。 却惊讶地发现，脚下高塔的内部，竟然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圣痕空间般的封闭虚数空间。 虚数空间依托于星河之梯而存在，就像是镜子的两面，且结构异常隐蔽。 隐蔽到如果不是极近距离探知，他完全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很明显，这又是一起与崩坏有关的事件。 白陌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灾星，明明才来这里不到一天就碰上这种破事。 可事实上，这里会发生与崩坏有关的事件却又理所当然。 珊瑚岛本就是个由联合国扶持，集人类尖端科技于一身的新型都市。 而崩坏又拥有文明程度越高，烈度就越强的特性，这就导致珊瑚岛全境范围内部的崩坏能浓度远超平均值—— 等一下。 共鸣崩坏的能力； 浓度远超平均水准的崩坏能； 小型崩坏现象不断滋生。 统合了一下如今已知的所有情报后，白陌脑中忽然有灵光闪过: 假如让一个拥有共鸣崩坏能力量的存在（伊甸），在一个科技极度发达、小型崩坏现象不断滋生的超巨型都市的最中央最高处发动能力（举办演唱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答: 分散在城市各处的浓郁崩坏能会在能力的共鸣下接连不断地发生bao动，最终引发一场席卷大半个珊瑚岛的灾难性大崩坏。 这绝非危言耸听。 伊甸的能力确实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影响面积不下于直辖市的珊瑚岛全境，但如果将她的力量比做星星之火，将珊瑚岛类比成装满炸药的军火库，这样就能够很好地理解了。 可这还没完，今晚参加演唱会的观众总人数可是高达四万八千人。 若是在这些位于「崩坏发源地」的观众中，存在崩坏能适应性足够优秀的类型...... 想到这里，穿越之「初」，便经历了长空市人为制造第三律者事件的白陌挑眉: ——有人想要利用伊甸的力量引发全珊瑚岛崩坏能的暴走，并借助这1000hw以上的大崩坏，创造出本纪元的第三位律者！ 皎月不知何时爬上天边，暗淡的光晕汇聚在海岸边的地平线上，照亮了白陌冷漠的容颜。 他不认为自己的猜想没有依据，换位思考一下，明明知晓伊甸最近几次演唱会的意外频出，却依旧选择邀请她前来演出，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什么猫腻？ 而从之前伊甸完全不清楚崩坏这点来看，她大概率是与这件事无关的。 否则以她现在的崩坏能适应性，边缘倒还好，如果真的发生1000HW以上的大崩坏，位于崩坏中心的她必然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说到崩坏能适应性—— “阿赖耶，酒店那边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之前就有提到过，无论是弥赛娅、由乃，又或是苏，他们的崩坏能适应性都相当出彩。 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想要人工制造律者，那TA自然会收集持有强大崩坏抗性体质的人，借以增加计划成功的可能性。 白陌并不担心苏那边，这倒不是说他重女轻男蓄意报复，而是就「成为律者的可能性」这点来看，几人中也就由乃一人勉强够格。 初次和她见面时的白陌也是吓了一跳，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不经任何后天雕琢，天生拥有超过后世圣痕持有者们的崩坏适应性。 只要经过系统的tiao教——教导，她必然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 “master，阿赖耶并没有在人类幼崽那边发现异常状况。” 极骑士少女乖巧的声音从白陌的衣领处传来。 在确定此次事件的严重性后，她便化作弑神装甲的姿态包覆住了白陌的全身。 白陌现在的感觉有些微妙。 阿赖耶的包裹可是全身上下不留死角。 哪怕是看似暴露在外的脸部外侧，也有一层肉眼不可见的魂钢保护。 自然，也包括正常雄性生物人均持有的那柄大·保·健。 这也是他不将阿赖耶常态化装备的主要原因，一想到下半身被银长直呆猫机娘天使用身体包裹—— 达美，达美desu！ 书归正传，别看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从白陌抵达星河之梯顶端到现在其实也就过去数秒。 白陌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有几分可靠，但伊甸遇到的事件再可怕，也决计可怕不过律者诞生。 这是危机天花板。 所以他会直接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着手应对，不管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直接将应对措施拉到最高级别准没错。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那么，第一步—— “阿赖耶，将珊瑚岛内能够探测到的所有发生、亦或是有发生征兆的崩坏现象告诉我。” 就先从「将珊瑚岛范围内的所有崩坏现象尽数清理干净」这点入手吧。 白陌俯瞰着由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五光十色的霓虹所构成的动态夜景，狂风吹响他的衣摆，缭乱他的短发，露出那一对宛若鹰隼般锐利的瞳眸。 一只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他纵深一跃，坠下千米高度的星河之梯，坠的比声音还要快，风在耳边怒吼，道道璀璨流光划过他的身体，狂焱构成的赤金圆光在其身后绽放。 下一瞬间，他腾空而起，向那由阿赖耶提供的无数崩坏发生地疾驰而去。 ——但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最基本的气流都不复存在，那就算蝴蝶再怎么拼命扇动翅膀，又能影响到什么呢？ ...... ...... 「阿波妮娅，这次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片白茫茫的烟雾。」 「除了烟雾呢？」 「还有一辆黑色的灵车，我拼命追赶，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 「那辆灵车送的是谁？」 「是希儿（Seele），是我姐姐。」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部，银灰色长发的绝美少女默默站在窗边，俯视着窗外的景色。 与白陌在塔顶俯瞰时看到的夜色阑珊不同，身处虚数空间中的少女只能看到暗涌的混沌。 那混沌寂寥而空洞，粘稠、阴冷、污秽、肮脏...... 用任何人类已知的负面词语来形容都显得小觑，恍若那由此世一切之恶化作的淤泥构成的无底深渊。 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换做意志不坚定的家伙，光是目视这样单调的景色都会陷入不定性的疯狂，直到看似适应这片晦暗后才回过神来，状若无意的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事实上，他们的精神早在目视深渊的那一刻与之同化，化作其探测外界的媒介与触须。 阿波妮娅（Aponya）承认，纵使并未察觉到异样，可自己的精神早已在直视这片深渊的刹那，便堕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早那之前，或许自己就已经坠入其中了。 她微微昂首，看向深渊的最中央，淡灰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暖意。 深渊的最中央蜷缩着一位不着片缕的少女，以外貌来判断，她大约在十八岁左右。 白皙藕臂，修长双腿，不加任何粉饰的肌肤称得上是羊脂白玉。 在她的胸口，半透明结晶散发出流光溢彩的白，驱散了无边的黑暗，就像那淤泥中绽放的莲华。 黑与白、光与影、圣与邪...... 它们以女孩单薄的肌肤为边界划分，像是那分割天地生死的一线境界。 望着女孩，阿波妮娅嘴角轻启。 那是她的家人，她那在第二次崩坏中死去的家人——希儿。 阿波妮娅确实不在意自己的人格是否有被这片浓郁崩坏能化成的深渊污染，因为只要今晚的计划成功。 在大崩坏发生的刹那，身体早已千疮百孔的她便会直接化作溢散的烟雾离开这个世界，迎接死亡的拥抱。 白陌的推测确实猜对了大半，但有一点他想错了。 成为律者的素体，阿波妮娅从一开始，就已经选好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阿波妮娅的脚下传来，她扭过头，看向一旁占据半面墙壁的巨大显示屏。 这里是她以外界为的星河之梯为原型，在虚数空间中复刻的简易版本，也就是白陌探测到的空间。 显示屏分割成十数个大小相同的区域，分别显示着塔内各个楼层的一切情况。 阿波妮娅凝视显示器左下角的部分，那里烟雾缭绕、碎石飞溅，像是刚刚受到一个连队的饱和式轰炸。 可即便如此，那站在屏幕中央，手提银蓝色骑枪的白发女子依旧令人瞩目。 她一挥舞骑枪，干净利落地将烟雾一扫而尽。 仿佛那跨越天国与地狱之门踏入人间的女武神，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光辉。 在那呼之欲出的左胸口处，逐火飞蛾的银制徽章反射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凝视着白发女子战斗的影像，阿波妮娅喃喃自语： “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兼第一小队队长，同时也是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塞西莉娅（Cecilia）」......居然能派出这位，那群家伙倒也看得起我。” 说到大英雄时，少女的声音中掺杂了些许自嘲似的嘲讽。 「逐火之蛾」，在第一次崩坏发生后由联合国创立的抗崩坏组织，也是人类目前最大的抗崩坏组织。 作为其战斗部队队长，塞西莉娅会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出乎阿波妮娅的预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可以说是她故意引诱其寻找过来的。 这一切，都要从数年前说起。 第二次崩坏—— 公元2010年，在西伯利亚发生的特级大崩坏，同时也是第二律者「空之律者」的诞生与埋骨之地。 据事后统计，第二次崩坏战役总共持续了一个月零五天。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战场上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英雄人物。 比如那在人类方式微时加入逐火之蛾，并一举扭转战线不利状况的「爱莉希雅（Elysia）」；又或者是以一己之力硬抗崩坏兽潮，拼命守护住避难所内全部平民的「痕（Hen）」。 不过其中最出名的，还是那近乎以一己之力牵制住恐怖至极的空之律者，并在最后关头，制造出让人类方得以投掷「天基武器」的重要时机，进而将律者彻底灭杀的「塞西莉娅」。 可这些又与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阿波妮娅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知晓自己同样踏足于第二次崩坏战场的希儿姐姐不仅失去性命，更是被冠以「叛徒」的名义被人啜弃！ 阿波妮娅与希儿是在同一个修道院长大的孤儿。 不，这么说不算太准确。 襁褓中的阿波妮娅是希儿四岁时，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从雪地上捡回来的。 鬼知道那群有能耐生没能耐养的狗屎人渣，为何偏偏都喜欢选择这种鬼天气扔孩子。 但如果没有希儿，当时还在发高烧的小阿波妮娅必然会孤零零的死在那里。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两人虽说年龄相差颇多，却一直形影不离。 只不过，比起性格孤僻阴沉的阿波妮娅，热情开朗的希儿一直都很受其他人的欢迎。 不过性格开朗也有坏处，嗯，至少是阿波妮娅眼中的坏处。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得知希儿姐姐要被人领养的消息后，自己心中那仿佛打翻了调味瓶后，还一口气将调味料全部吃掉的五味纷杂。 但这是好事，被领养走后，希儿姐姐肯定会变得更幸福吧。 当时的小阿波妮娅这么安慰自己。 确实，从那身考究的打扮与门口停下的帅气cece来看，领养希儿的人家家境相当富裕。 在离开名义上是修道院的孤儿院后，希儿还会时不时跑回来和大家一起玩耍。 并没有发生什么一分别就再也见不到的狗血剧情。 这是因为阿波妮娅所在修道院的院长，名为「可可利亚」的老妈妈很少会将孩子托付给异地来访的领养者。 她是真的把每一个孤儿当做自己的孩子，平均每隔一个月都会挨家探望领养者们的情况。 名义上是探望，实际上却是在观察孩子们是否有被虐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也是她不会将孩子托付给异地人的原因，如果离开的太远，她就管不到了。 正常情况下，希儿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好好读完大学，寻找到真爱，结婚生子，最后度过平凡却幸福的一生。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阿波妮娅十四岁，希儿十八岁时，意外发生了。 2010年1月23日，前往西伯利亚旅游的H270号航班，于西伯利亚的乌拉尔山脉附近坠毁。 而这架飞机上，正承载着出门旅游的希儿一家。 飞机失事的几率连百万分之一都不到，可一旦失事，其乘客上的生还几率基本上可以确定为零。 得知消息后哦阿波妮娅将自己关紧房间中一天一夜，不知何时，她早已将活泼开朗的希儿，看成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 而现在，光消散了。 这么的突兀，这么的猝不及防。 这时，后知后觉的少女才终于察觉到，真正的离别从来都不是长亭外古道边，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 只是在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了昨天。 希儿离开后，阿波妮娅本就沉默寡言的性格更加内敛了。 直到她十六岁那年，作为院长的可可利亚将她叫来办公室。 在进行了一通毫无营养的五毛钱家常话后，可可利亚一转攻势，向阿波妮娅推荐了一个可疑组织的入职资格。 那个可疑组织的名字，叫做「逐火之蛾」 这时的阿波妮娅才知道，若是在可可利亚修道院健康成长至十六岁，且还未被他人领养，便会拥有一个加入逐火之蛾的机会。 简而言之，修道院可以算作是逐火之蛾培养预备役的地方。 当然，这个选择绝非强制。 在面试人员的描述中，阿波妮娅完全可以拒绝掉这份工作。 并在接受A级记忆清除法（物理）后，遗忘掉这段有关逐火之蛾的记忆，重新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可当那位粉色长发的面试人员小姐姐笑眯眯地拿出写有年薪不菲的合同，和那由合金制成，上面还有奇怪凹痕与红色不明液体的棒球棍后。 方才心里还在吐槽‘合着加入逐火之蛾后就成了对社会没用的废人了呗？’的阿波妮娅当即拍板，郑重其事地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徽章与制服。 没办法，一是人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二是她真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 而第三—— “希儿，阿波妮娅，来找你了......” 少女有记得，希儿被那所谓「大户人家」「领养」的年龄，刚好是十六岁！ 第二十二章·「晚钟已至」 真正加入逐火之蛾后，阿波妮娅才知道。 上面给他们这样从基层培养起来的员工，薪资其实还是最低的档次，而且干的还都是脏活累活996007不断。 属实是被当牛马使唤了。 只是那时的阿波妮娅也顾不上这些了。 因为她看到了希儿，准确的说，是希儿的尸体。 在一个绿毛变态女的手术台上。 那是某日的午后，结束完训练的新兵阿波妮娅被某个坏心眼前辈，打发到实验室轮换站岗，正巧碰到有几人推着蒙盖白布的病床从走廊尽头走来。 或许是人手不足，她被叫进实验室帮忙递一下工具。 接着，便是命运般的再次相遇。 实验台上的希儿依旧维持着生前的美丽，仿佛连时间都认为在她完美无瑕的身体上留下痕迹是一种亵渎。 阿波妮娅很气愤，气愤到恨不得当场杀死那个左右开弓对希儿上下其手的绿毛变态女。 骨灰都给她扬了。 但最终，自小到大内敛的性格救了她一命。 至少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在夺走希儿的尸体后，安然无恙地逃离所处的逐火之蛾第一研究所。 或许有人能一个滑铲划开突进级崩坏兽的肚皮肠子什么的撒一地，但只要还是个正常生物，他就不可能一拳打穿四十米厚的钢板。 逐火之蛾基地的防御都是核武级别的。 可这不代表阿波妮娅就要什么都不作为。 在午休时间，她以付出一杯加料珍珠奶茶的惨痛代价，从那个绿毛变态女的助手。 也就是名为「克莱茵（Klein）」的女性处，得到了希儿（的尸体）会流落到这里的原因。 ——背叛者，第二次崩坏中勾结审判级崩坏兽「海拉」，致使上万生命丧生的大罪人！ 作为背叛者，自然不会再享有基本的人权。 ‘希儿才不会是背叛者！’ 阿波妮娅银牙暗咬，才终于勉强控制住面部表情。 根据克莱茵的说法，她其实也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她也是在第二次崩坏过后才成为梅比乌斯（Mobius），也就是那个绿毛变态女的助手的。 但希儿勾结崩坏这件事，却是逐火之蛾方面的共识。 否则的话，明明死去数年，为何她的身体与律者一样不会腐朽？ 律者？ 听到陌生词汇的阿波妮娅有些疑惑。 只是未等她追问，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出的东西后，克莱茵也停下了继续解释的想法。 直到阿波妮娅又给她递过去一杯奶盖，她才微微一叹，转身走入实验室。 察觉到自己被白嫖的阿波妮娅用力瞪着克莱茵纤细的背影，心里有种UP主眼看观众大拇指长按三连1.99s时突然松开的感觉。 啊多么痛的领悟—— 但好在阿波妮娅并非毫无收获，背叛者、律者，还有审判级崩坏兽「海拉」。 只要寻着关键字查找，她迟早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残念的是，如果一切都能按照既定的计划按部就班，那人们的人生也就不会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了。 两年后，阿波妮娅所在的第一研究所出现了意外。 即使在逐火之蛾，第一研究所也是相当特例独行的存在，光是配备的安保力量就是其他研究所三倍以上。 其最主要原因，就在于第一研究所中，供有那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逐火之蛾首席大科学家兼封印指定—— 梦比、梅比舞、梅比乌斯？ 嗯，梅比乌斯。 具有关人士统计，自建成以来，第一研究所平均每三天就会发生一次意外。 包括但不限于设备故障、实验异常、非法入侵、崩坏兽暴动、D级人员集体窜稀等等。 而在这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意外事件，和梅比乌斯这生而能言的弔人有关。 顺带一提，这三分之二还是她主动承认的。 至于剩下的是不是她搞出来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睿智者见睿智了。 这就导致很多第一研究所的所属人员，对梅比乌斯又气又佩服。 气的什么自是不言而喻，而佩服，则是佩服她的学识渊博。 研究者们大都是这样，哪怕梅比乌斯疑似有女同倾向一肚子坏水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平均一天三次人来疯还喜欢阴森森地管人家叫小白鼠。 但只要她有能力，那她就是第一研究所的唯一领导者。 最后经过调查，果不其然，发生意外的原因是梅比乌斯实验造成的崩坏能外泄。 对此，所有人早已驾轻熟路，很快就在逐火之蛾本部派人来前探查前整理完毕。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梅比乌斯的耳目渲染下，第一研究所的画风也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好耶！ 可在事后点名时，人们忽然发现，名为阿波妮娅的战士从基地里消失不见了。 而与其一道消失的，还有希儿的尸体。 与梅比乌斯刚弄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空之律者核心。 是的，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律者核心这玩意吧，虽说目前为止珍贵到全世界都只有两个，而且型号还不同。 但在神之键这种直接利用律者核心为原材料制作的超神兵研制出来前，这玩意重要归重要，对地位超然的第一研究所而言，想要获取研究权限还是可能的。 「第一」的意思可不是第一个建成，而是排名。 至于贸然研究会不会产生什么危险？ 因其危险所以就畏首畏尾束之高阁，那人类怕不是早在远古时代就被其他动物给灭族了。 作为文明之种的火焰它不危险吗？ 更别说第一研究所还有梅比乌斯这疯婆娘在—— 好吧摊牌了，昨夜发生的事故，就是这家伙捣鼓律者核心时弄出来的。 不过这一切，也已经和叛离逐火之蛾的阿波妮娅没有关西了。 在得知那些听上去就不明觉厉的词汇后，阿波妮娅便暗中探查起它们之间的联系。 这个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到让阿波妮娅不由得猛翻白眼。 在员工通过为期两年的试用期转正后，这些情报具都会在正式的培训中得到。 比如审判级崩坏兽的强大，亦或是律者一词代表的份量。 这也是克莱茵之前会如此「口无遮拦」的原因，因为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如果阿波妮娅成为正式成员，那这些情报就都会向她开放。 若通不过，A级记忆清除（物理）也能让她忘掉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重新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滴银。 第二次崩坏也好，律者也好，这些东西阿波妮娅都已经明白了。 可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希儿会勾结审判级崩坏兽「海拉」，屠杀掉数以万计的平民。 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 “我会复活你的，希儿。” 事故发生的那一夜，第一研究所外，趁着基地内的人们手忙脚乱应对突发事故的时候，手持空之律者核心的阿波妮娅强忍着崩坏能侵蚀的灼痛感，背着希儿的尸体消失在漫天的风沙中。 是她在梅比乌斯实验时出手将其打晕，并趁机将空之律者的核心偷了出来。 阿波妮娅所在的第一研究所出现了意外，而这个意外，是阿波妮娅亲手造成的。 她会这么做的原因，来源于脑海中的一个声音。 拥有崩坏能适应性的几率再小，乘以全星球的三十亿总人口也足以称之为可观。 阿波妮娅明显是属于天生崩坏能适应性相当出众的类型，出众到即使在布满崩坏能的战场上也能长时间作战。 俗话说得好，只要能感知，就能够观测；只要能观测，就能够干预；只要能干预，就能够控制。 崩坏能亦然。 既有天生的强大崩坏能适应性，又在加入逐火之蛾的两年间，作为一线战斗人员在无数充满崩坏能的战场上厮杀过的阿波妮娅，自然拥有将崩坏能化为自身力量的资格。 只是前面也有说过，崩坏能这种近乎唯心的能量表现出来的形式是因人而异的。 如果放在前文明的中后期，亦或是接受前文明部分遗产的后文明，想要将崩坏能梳理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 最典型的，就是白陌从符华那里习得的「太虚剑气」。 那便是一套循序渐进，进而做到彻底掌握崩坏能的顶级功法。 然而若将时间再提前一些，放在这个对崩坏的研究还未完全系统化的前文明初期。 那么作为使役崩坏能的先行者们，自然会在无有借鉴的摸黑探索中，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偏颇。 比如伊甸，又或者如今的阿波妮娅。 她精神分裂了。 ...... 「阿波妮娅，你知道你为什么追不上希儿吗？」 「她不想让你来。」 看，又来了。 阿波妮娅无声叹息。 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家伙自称「阿波尼亚」，性别未知，不过应该和她一样是♀。 否则的话，阿波妮娅拼上命不要也要宰了这个连自己洗澡时，都要评头论足一番的混蛋。 顺带一提谐音梗扣钱。 而且这家伙貌似还是个神学主义者，整天神神叨叨谜语至极。 你问她一句话，她能林林总总扯出来一大堆可以直接扔到某个邪教当教义的之乎者也砸在你脸上。 最关键的是当你从海量不明觉厉的谜语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这家伙叨叨半天其实压根什么都没有说。 换你你也不会抱有什么希望，倒不如说不脑於血就不错了。 而且要命的是只要她一开口，阿波妮娅脑海中就必然会响起悠长而圣洁，仿佛启示录中赞美诗一般的颂歌。 用时髦一点的话来讲就是自带哈利路亚个不停的BGM，忽悠效果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别放了鸭！ 好烦人鸭！ 快被洗脑了鸭！ 你这个洗脑，她正经吗？ 咳，话虽如此，阿波尼亚却总是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而且还强的离谱。 就比如阿波妮娅能够在逐火之蛾部队的围追堵截中屡次脱离险境，就是依靠阿波尼亚那至少覆盖方圆数里的精神探知，亦或是使用名为「戒律」的特殊力量来战斗。 也正是她的存在，才让阿波妮娅能够下定决心偷走律者核心与希儿的身体，并开始准备人造律者的计划。 人类没有办法达成复活的伟业，但神（崩坏）可以。 神不是人类，神不会说谎。 阿波妮娅要复活希儿，以成为律者的形式。 哪怕作为代价，是数以百万计人的消亡。 崩坏影响的不只有身体，还有心灵。 可阿波妮娅确信，她是以自己的意志，定下如此惨无人道的计划的。 因为受到崩坏影响的部分，已经独立成为「阿波尼亚」这一人格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说崩坏是神，那么由崩坏而生的阿波尼亚，倒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神的子嗣。 崩坏神女阿波尼亚小姐与她没用的容器。 这么一想，她成天谜语不断倒也不难理解。 把圣经翻译成大白话，那还怎么让人不明觉厉？ 死海文书和从死海那嘎达一铲子刨出来的破烂玩意，哪个听起来更有威慑力？ 书归正传，在另一个自己的帮助下，阿波妮娅花费整整三天之「久」，才终于逃离了逐火之蛾的追捕。 她自己也很奇怪，再怎么说自己也偷走了全世界只有两颗的宝贝，您这三天就撤是不是有些敷衍？ 搁这瞧不起谁呢？给我再来个三天份的！ 可当少女询问阿波尼亚是不是她做了手脚时，却又换来人家意味深长的微笑，与一句「谎言乃至罪行」。 好家伙！因为谎言是罪行所以不想说谎，也就是说你心里打着忽悠我玩的想法呗？ 这个仇，我记下了！ 令人残念的是，现在的阿波妮娅确实拿这位神使小主没辙。 但只要对方肯配合自己，那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很快，阿波妮娅的机会就来了。 说实话，针对复活希儿的计划，她有做过起码上百个预案。 至少最开始，她实施计划的时间绝非是现在的2014年，而是在更加遥远的未来。 可架不住某位凡尔赛歌者恰巧突破了自己的极限，而她在阿波尼亚的提示下，又先逐火之蛾一步察觉到对方的能力。 至于这个提示—— 好吧，时至今日，阿波妮娅也不明白这家伙口里那句「本应永囚于大火的歌者」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但她也不打算深究。 她只需要知道伊甸的能力，能为自己的计划提供帮助就足够了。 于是乎，她改名换头，以举办者的身份邀请伊甸前来珊瑚岛这片福地。 并在阿波尼亚的帮助下，利用空之律者核心的力量，构造出如今所在，与星河之梯互为表里的人造虚数空间。 这么做，直接导致受到强烈崩坏能侵蚀的阿波妮娅身体情况愈发糟糕。 说到底，如果只要手握律者核心就能轻松使用权能，那在未来，「神之键」计划也不会被逐火之蛾提上日程了。 不过阿波妮娅已经不在意这个了，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希儿的复活。 只要计划能够成功，哪怕搭上她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将时间拉回现在 “只有塞西莉娅一人？看来计划很成功。” 人造虚数空间，塔顶，简约的房间里，注视着监控中正不断清扫战斗机械与崩坏兽的塞西莉娅，阿波妮娅自言自语。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自己的计划能瞒过逐火之蛾的想法。 做事要做两手准备，没有暴露自然是最好的。 但暴露了的预案肯定也要做，她可不是那种成功率一半就敢梭哈的赌徒。 因此，她索性将计就计。 恐怕任何得知伊甸能力的人，都会在潜意识中认为自己动手的时间，会是今晚演唱会开幕后。 稍微幻想一下，正派英雄们在歌者纵情的頌唱中闪亮登场，击败幕后黑手后深藏功与名抱得美人归，这是多么符合漫画与小说的高chao剧情啊！ 可实际上呢？ 抱歉，人造律者计划执行的时间从来都不是晚上八点演唱会开幕后，启动大崩坏的钥匙也不是伊甸的歌声！ 不，这么说有失偏颇。 启动大崩坏的钥匙确实是伊甸的歌声，但那是经过原理解析后，由机械释放出的复刻版本。 伊甸的能力用文艺点来说就是抵达艺术的极致，科学点来讲就是恰巧契合了崩坏能频率的共振。 没错，「恰巧契合了崩坏能频率的共振」。 探究是将玄学转变为科学，将未知转化为已知的过程。 既然如此，在伊甸前往珊瑚岛后，借用演唱会举办者身份无数次近距离聆听其歌声的阿波妮娅，凭什么不能将这份未知变为已知？ 虽说还未有完全解析，但只要能达到引起崩坏暴动的程度就已经足够用了，要什么自行车？ 她啊，已经不需要伊甸的力量了。 想到这里，阿波妮娅轻轻摇头。 果不其然，逐火之蛾一方完全不清楚这点。 他们确实发现了珊瑚岛的异常，却认为阿波妮娅的计划在晚上八点后才能正式启动，所以才会独独派出塞西莉娅一人直捣黄龙。 阿波妮娅承认，即使有另一个自己的帮助，自己也绝对赢不了这位能够与空之律者正面交锋，间接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 从逐火之蛾派出对方......不，正是因为逐火之蛾派出了塞西莉娅，才能看出他们绝对没有小看阿波妮娅的意思。 再过半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六点三十左右，对方就能够突破自己设下的全部障碍，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面前吧。 很可惜—— “匹夫之勇而已，在这最后的时刻——你再强，又能做什么呢？” 少女视线随意划过屏幕上开无双的塞西莉娅，复又看向右下角的显示时间，精致至极的小脸上极其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笑意。 那是计划即将成功的得意； 那是亲人即将复苏的喜悦； 那是对逐火之蛾无视小型崩坏不断滋生的珊瑚岛，仅派出塞西莉娅一人，进而给自己创造出独一无二机会的嗤笑。 “希儿，阿波妮娅，来找你了......” 她注视着她，轻声呢喃。 阿波妮娅早已将储存有共鸣崩坏能力量的机械放置在它们应该存在的地方，只要应许的时间来临，它们便会释放出特殊的频率，借以造成波及整个城市的特大崩坏。 而这个时间—— “？”虚数空间中，静待崩坏发生的阿波妮娅看了眼屏幕右下角显示的18:01，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灰蒙蒙的大眼睛。 第二十三章·「来自未来的怪物扫清了岛内的所有崩坏」 “ん？” 装饰简约的顶层房间中，性格颇为三无的美丽少女罕见地瞪大了那双灰蒙蒙的美眸，其中的疑惑满满的都要溢出眼眶。 惊愕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阿波妮娅包裹白色高跟的足便不假思索地踏在地面上。 伴随一声脆响，下一刻，莹蓝色的虚拟屏幕凭空出现在少女的面前。 阿波妮娅细细看去，然后—— “这不可能！” 少女略带奶味的憨声中极其罕见地参杂上一丝慌乱。 由不得她不惊慌，她方才打开的，是实时监测珊瑚岛内所有崩坏发生地与共鸣装置的地图。 在阿波妮娅眼中，所有的共鸣装置确确实实已经在晚上十八点启动了不假。 但是那林林总总加起来总数高达一万一千五百六十柒的崩坏发生地，竟尽数消失在了屏幕上！ 崩坏源无了，共鸣之力再强也没用。 阿波妮娅不是那种做完事情不顾售后的类型，尤其在这计划即将实施的紧要关头。 平均每隔五分钟，她都会通过地图间接检查一下现场的情况。 之前的阿波妮娅还在暗自嗤笑逐火之蛾的睿智。 范围囊括方圆数百公里，总数过万的崩坏发生源。 就算逐火之蛾派出成建制的战斗小队，想要清理干净至少也需要数个小时以上。 这还是本地政府与居民会配合他们的情况下。 这也是她能够肯定逐火之蛾方面只派遣塞西莉娅一人前来的重要理由，如果派遣的人数够多，他们早就出动人手，将那些崩坏源一一讨灭了。 换言之，阿波妮娅查看地图的行为早已不是担忧逐火之蛾方派人加入战场，而是出于警惕，与作为战士的本能。 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地图故障了？ 还是共鸣装置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 阿波妮娅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阴霾。 “和那些无关。” 踏、踏...... 似是倾听到少女内心中的疑惑，走廊的最深处，传来男性清冽的声音，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恍若在生命的最后，手持镰刀，前来收割灵魂的死亡之神。 「另一个我！」 少女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源于生理上的战栗感，让她本能地将体内的崩坏能尽数灌入手中半人高的铳枪中。 枪口在跨越无数现场的老练经验下直接对准那缓缓走来的人影激射而出，同时还在心里呼唤起另一个人格的昵称。 她不怕她不提供帮助，因为如果自己死了，共享一具身体的阿波尼亚同样活不长远。 可出乎少女意料的是，那帮助自己无数次逃出生天的阿波尼亚却并没有出手，而是罕见地发出一声悠扬的叹息。 「阿波妮娅，住手吧......其实答案，你早已知晓不是吗？」 “闭嘴！” 疯狂冲对方射击的少女目露疯狂，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相信那荒谬至极且毫无根据的可能性！ 是啊，阿波妮娅每隔五分钟就会查看一下地图，借以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如果，如果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在她查看地图的短短五分钟间隔中，将珊瑚岛内数以万计的崩坏现象尽皆抹消。 那么大崩坏的发动会陷入停滞，不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咔嚓！’ 更换弹夹的声音在疯狂射击的回响下显得微不足道，瞳孔中倒映着那沐浴枪林弹雨逐渐走来的人影，重新抬起铳枪的阿波妮娅再度扣下扳机的同时在心底质问： 「另一个我！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我早已有所行动，阿波妮娅。」 圣洁悠扬的神音再度在少女脑海中响起，可比起以往，这次她的声音中夹杂了些许的无奈。 精神方面的能力无法对觉醒阿赖耶识，境界已至神佛的存在造成影响，哪怕是阿波尼亚特殊到极点的「戒律」。 能对他们造成影响的，只有物理层面的攻击。 这并非是说阿波尼亚的戒律无法影响到物理层次，真正限制她的，还是作为这具身体主人的阿波妮娅。 人的存在由肉体与精神二者构成，没有肉体的精神如无根之萍，没有精神的肉体如同死物。 只要阿波妮娅不放开对身体的控制权，阿波尼亚的实力连真正的一半都达不到。 ‘啧！’ 同样想到这点的阿波妮娅暗自咂舌。 圣斗士中的撒加也好，死神中的黑崎一护也罢，他们都展示出了作为多重人格患者，若是一不小心被副人格夺走身体，主人格将会遭受到怎样惨痛的代价。 阿波妮娅更是如此。 在阿波尼亚诞生后，她甚至连睡觉都要小心翼翼，生怕阿波尼亚会趁机占据自己的身体。 少女本能的意识到，如果真让另一个自己获取这幅身体的所有权，哪怕只有一次，这幅身体就要彻彻底底的易主了。 可想到中道崩殂的计划与对面缓缓走来的怪物，她咬住下唇，在心中默念： 「另一个——」 「我拒绝。」 「我话还没有说完！」 「不要搞错了，阿波妮娅。」 精神空间中，一身朴素白袍的阿波尼亚摇摇头： 「我拒绝你的原因并非不想要获得这副身体的所有权，而是因为即使那样，我也无法胜过那迎面走来的弑神之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化作跳梁小丑引人嗤笑呢？ 在这一刻，阿波妮娅最后的反抗手段宣告破灭。 她恨恨地注视着那走到自己面前三米处站定的男人，合上双眼，不再言语。 她败了，败给之前还在嗤笑的，单纯的暴力。 但是—— ...... 纯洁美丽的柔顺银灰长发束成马尾，肆意披散在出露的白皙香肩之上，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 锁骨处被黑色的丝绸缎带与束线映衬装点，平添一分冰冷的华美。 特立独行的贴身黑白不对称服饰装点着少女奢华纤细的身体，那长长的靛青色裙摆刚好能遮住她左半边包裹白色丝袜的美腿，更让纤腰盈盈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天使与恶魔，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糅杂在少女单薄的躯体上，配合上胸前那对呼之欲出的饱满，给人以欲罢不能的诱惑。 白陌倒是没有想到，作为此次事件幕后黑手的存在，居然会是这样一位令他颇有既视感的美丽少女。 这大概就是所谓「相似的花朵」吧？ 想到梅那与芽衣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白陌对阿波妮娅与布洛妮娅拥有相同的外貌倒也没有太过于吃惊。 在确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后，他便久违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出手消灭掉了珊瑚岛内的所有崩坏现象。 然后他再次返回星河之梯的最高处，撕开了现实世界与人造虚数空间的障壁。 放眼望去，暗紫色的虚数空间一如既往的幽暗与诡秘，与现实相悖的造物乱七八糟地漂浮在昏暗的空间中，像是艺术家梦呓时的随手一指，却又暗含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狂乱美感，令人目不暇接。 阿波妮娅制造的虚数空间依托于现实世界的星河之梯而存在，在塔顶位置进入空间内的白陌在越过障壁后，还未来得及怎么欣赏虚数空间的景色，就直接掉落在了阿波妮娅所在的房间附近。 这可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妙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白陌可不是那种因为人家长得漂亮可爱就惜香怜玉的类型，只有拥有被杀觉悟的人才有资格开枪，想要以人为的形式引发大崩坏创造律者，这死上一百次都不足以弥补对方的过错。 不过他倒是没有直接出手击杀对方的意思，因为在进入人造虚数空间后，他就有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靠近。 ‘一会把这小家伙打包扔给塞西莉娅就好了，至于她会怎么处理，那就不关自己这个一般路过平民的事情了。’ 在阿波妮娅的枪林弹雨中悠然前行的白陌如此想到。 只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而令他改变主意的，正是那漂浮在半空中，失去生命体征的女孩。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她明明已经在第二次崩坏中，在逐火之蛾的狂轰滥炸下灰飞烟灭了。’ 注视着希儿的尸体，白陌蹙起眉。 半晌后，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侧过身，将视线聚焦于女孩秀色可餐的小脸上。 然后—— “你就是阿波妮娅？” ...... ...... 房间顶棚上的吸顶灯投射下来朴素的洁白光晕，投射在房间内部仅有的两人身上，平添了一份冰冷的肃杀。 现在时间是下午六点零五，距离演唱会的举办还剩下一小时又五十五分钟。 算上赶路接人的时间，白陌至少要在七点半之前解决掉阿波妮娅带来的问题。 听上去倒是轻猫淡写，对白陌而言倒也算得上是轻描淡写。 可若换成任何一个人得知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差点化作孕育律者的温床，自己距离烟消云散仅仅只差毫厘片刻，怕是都不会像他这样淡定自若。 真相不需要所有人知道，对绝大多数而言，无知的活着才是最幸福的。 “你就是阿波妮娅？” 听到白陌用略带试探的语调呼唤自己的名字，闭目等死的少女睁开双眼，灰色的眸子中又一次布满诧异。 她轻启唇瓣，试探性地询问道:“你——不是逐火之蛾的人？” 如果对方是逐火之蛾的人，那他早就应该在第一时间认出作为通缉犯的自己，而不是用这样的语气来询问。 “嗯，不是。”白陌摇摇头，重新将视线集中在希儿的身体上。 “......” 阿波妮娅倍感疑惑，既然白陌不是逐火之蛾的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可当她看到白陌在看希儿后，便立刻迈开那双纤长秀美的腿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他的视线。 ——希儿现在可是不着片缕的状态啊！ 白陌有些无语，面前的女孩虽说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从那带有丝丝警惕与怒意的小眼神就能看出，自己观察希儿状态的行为肯定是被误会了。 这很正常，根据他在第二次崩坏时得到的情报，阿波妮娅是希儿最记挂的存在，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 换位思考一下，有人盯着你家人的果照发呆，换你你肯定也气的不行。 牛头人战士除外。 白陌严重怀疑如果不是打不过自己，这小丫头此刻肯定已经冲上来小拳拳锤你胸口了。 “我只是想知道希儿的尸体为何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他顿了顿，姑且做出了解释： “据我所知，这个小姑娘早已在第二次崩坏中阵亡了，而且还是矩阵轰炸下高温蒸发、尸骨无存的那种。” ——你还说你不是逐火之蛾的人！ 白陌的解释似乎起到了相反的作用，本来还勉强能沟通的少女再度合上小嘴，扭过头去选择自闭。 别问，问就是阿波妮娅的嘴被胶带贴住了，不能说话。 白陌眯眼，驱动威光：“【希儿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我把希儿的身体从逐火之蛾第一研究所那里抢回来的......？！” 成为威光牌吐真剂牺牲品的阿波妮娅试图用手捂住小嘴。 可惜的是，就算嘴巴真被胶带贴住，也会有‘呜呜呜’的声音从缝隙中透露出来。 看起来倒是颇为喜感，像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 注意到再这样下去，自己怕不是连底裤颜色都要全盘托出的少女连忙在心里寻求帮助： 「帮帮我，另一个我！」 「我拒绝你的请求。」 意识海中的白袍少女一如既往的素雅绝伦、圣洁无比。 她注视着面前显示外界情况的光幕，淡淡道： 「而且就算真将这些无关痛痒的情报告知对方又如何？你现在要做的，不就是拖延时间吗？」 阿波妮娅沉默了一瞬：「你果然发现了......不，你发现不了才奇怪。」 白陌确实已经将珊瑚岛全景内的全部崩坏事件尽数解决，可这样，就真的能阻止阿波妮娅的计划吗？ 狡兔都有三窟，心思缜密的阿波妮娅，真的会将计划尽数赌在一种可能性上？ 显然不会。 「共鸣计划」能够成功固然最好，但若失败了，备用的计划自然便会启动。 她的后手很简单，那就是这片人造虚数空间，与那颗早已镶嵌在希儿胸口处，不断散发光芒的核心—— 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在前文明，在作为素体的律者本身死去后，死掉的律者核心会失去「链接虚数空间，进而无上限提取崩坏能」的效果。 不过律者核心本身就拥有储存崩坏能的功能，在将其制成神之键后，持有者甚至可以依托内部的崩坏能，来释放神之键的额定功率。 从一开始就说过，几人如今所在的虚数空间是阿波妮娅专门打造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实施共鸣计划，亦或是隐藏希儿，阿波妮娅完全可以用更加简洁的方法。 而不是拼上被律者核心侵蚀，大张旗鼓地制作出一个独立的虚数空间来。 既然这样，她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容纳崩坏能。 律者核心内部确实可以储存一定量的崩坏能，但就这种程度，想要引发一场足以诞生律者的大崩坏显然是无鸡之谈。 人为制作的虚数空间，起到的便是一个备用容器的作用。 举个简单的例子，律者核心可以当做是保险柜。 而虚数空间，则是容纳置物柜的房间。 贵重的东西是都要放入保险柜不假，但保险柜的地方就那么大，其他相对不那么贵重的，自然也只能放在房间里收好。 至少房间还有个防盗门不是？ 不过具阿波妮娅的计算，即使将虚数空间内部全部填满，也基本上没有办法达到引发大崩坏的等级。 这毕竟只是她创造出来的残次品。 也因此，比起必然能够引发超大型崩坏的共鸣计划，备用计划能够成功的几率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可对于穷途末路的阿波妮娅来说，十分之一的几率，已经高到难以想象了。 原神崩坏3rd抽新角色的几率才百分之几？不还是有那么多人期待一发入魂。 所以方才，在白陌面前的阿波妮娅才会如此「歇斯底里」。 在发现无法获胜后，更是以看似幼稚的吃醋行径遮挡住他的视线。 说到底，不过是在争取计划发动的时间罢了。 不要小看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街边最贫贱的乞丐，也有可能将你拖入深渊。 ...... “......” 数分钟后，倾听完阿波妮娅逐火之蛾经历的白陌陷入沉思。 其他颇为值得吐槽的先放在一边，按照他的印象，逐火之蛾可不是放任律者核心被人偷走却完全而不作为的类型。 是的，不作为。 区区三天的抓捕，在白陌看来根本就是不作为。 更别说律者核心是属于逐火之蛾的财产，于情于理，阿波妮娅遭受到的围猎都不应该如此敷衍。 再结合明明珊瑚岛拥有逐火之蛾的小队驻守，崩坏现象却依然泛滥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这倒霉孩子，八成是让人当枪使了。 得出结论的白陌看向阿波妮娅，嘴里罕见的发出一声叹息。 少女眯起眼，她意识到白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夹杂了微妙的同情与嫌弃，这令她心里有些不愉快。 但没办法，谁让她既打不过人家，又要争取时间呢。 吃个亏，认个怂，不寒颤。 我忍！ “也不知道希儿知道她死后，作为她妹妹的你居然想要将她复活成律者，心里会怎么想。” “死人是不会思考的。” 阿波妮娅冷眼看他，同时不断在心中计算时间。 是的，死人既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 所以，她要让她再一次活在这个世界上。 反正希儿也好，我也好，大家都是「背叛者」。 阿波妮娅自嘲地想到。 既然如此，做的绝一点又如何？ “你说的没错。”白陌点头，询问:“所以，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随意。” 阿波妮娅不可置否，以现在两人的状况，就算白陌把她扒光了按在地上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雷普，她也只有默默流泪直到露出阿嘿颜的份。 抵达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威光简直就像是为了出R18剧情而生的，和她比起来，催眠什么的都弱爆了。 「也不知道我被那个时，另一个我是不是也会体验到相同的感受......」 自觉死期将近的女孩开始胡思乱想。 cece！好快的cece！ 意识海中的阿波尼亚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从她的反应来看，如果阿波妮娅真被做了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圣洁如神女一般的她同样逃脱不掉。 这波啊，这波是双倍的快乐，各种意义上的。 轻咳两声后，浑然不知道面前这姑娘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玩意的白陌开口道： 第二十四章·「不可明说的夺心魔王开始讲述被掩埋的真相」 “事先声明，本故事的真实性信不信由你，如有雷同，那肯定是她抄我的。” 简约的房间中，姑且做完版权声明的白陌看向沉默不语的阿波妮娅，竖起一根手指： “阿波妮娅，你应该知道2010年发生的第二次崩坏吧？” “知道，第二次崩坏战役，又名西伯利亚保卫战。” “它被誉为全人类迄今为止对抗外敌最伟大的战役，总共历时三十六天，在这期间无数战士抛头颅洒热血，在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后，最终将空之律者与其伴生审判级崩坏兽斩杀于东西伯利亚。” 阿波妮娅的语调仿佛在背书，这是她还在逐火之蛾时，在文化课上学的最好的部分。 因为它与希儿有关。 “知道就好，我也能省下不少口水。” 说完这句话的白陌瞥了眼女孩骤然紧绷的小脸，若无其事地继续说: “我现在要讲的，就是第二次崩坏中发生的一件故事。” “洗耳恭听。” 早知道就说自己不清楚了，那样还能多争取一点时间！ 阿波妮娅在心里埋怨起上一秒的自己。 “我——咳，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参加了第二次崩坏战役。” “这倒不是他自己想去，出于某些不方便说的理由，对他而言，像这种足以改写历史进程的大事件能不插手最好尽量不去插手。” “只是在最后，他还是动身前往了西伯利亚。” “令他改变主意的，是个内地里早就不知道多少岁，却还凑不要脸自称是「如花般娇羞的美丽少女」的屑女人。” 如花般美丽的少女.jpg “我那朋友不是那种会因为女性邀请就不顾一切热血上头的性格，哪怕对方确实漂亮的堪比神话中蛊惑人心的妖精。” “他会答应与她一起前往战场的真正原因，是他欠了她一条命——”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应该说，时至今日，他的命都是依靠她的部分存在来维持下去的。” “也因如此，他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哪怕两人真的只是初次见面。” “但这并不意味他就要全盘妥协，然后沦为任由对方摆弄的工具人。” “于是乎，在一番唇枪舌剑后，两人订下约定——” “他会前往战场帮助她击杀空之律者，其他的事情则一概不会参与。” “并且，她还要帮忙隐藏他的身份，不让他被逐火之蛾方面知晓。” “她很痛快地答应了，于是，两人启程前往了位于西伯利亚的战场。” “地处亚寒带的西伯利亚一月份冷的吓人，可对他而言，只要不是冻结时间的绝对零度，那就无法构成像样的威胁。”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膨胀到完全没有掩饰自己行踪意思的空之律者面前。” “战斗足足花费了二十分钟，我那朋友才获得胜利。” “这是因为空之律者的权能在位移方面过于便利，要不然战斗时间至少会缩短一倍。” “可也正是因为权能的便利性，在将要被烧成BBQ的最后关头，空之律者那混蛋竟然夹起尾巴逃离了战场！” “好死不死的，我那朋友虽说一路战斗至今经验丰富。但除了第一战，几乎就没有遇到过会崩撤卖溜的怂包。” “结果一个不留神，还真就让那家伙逃跑成功了。” 说道这里，白陌‘啧！’了一声，显然是心里很不愉快。 长空市时你要跑，前文明你还要跑！ 空之律者？我呸！ 以后叫你黄跑跑的女儿空跑跑得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阿波妮娅翘起嘴角: 你这怪物嘴里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察觉到女孩揶揄的眼神，回过神来的白陌轻咳一声，继续道： “我朋友很重视约定，既然答应爱莉希——他的那个恩人会击杀空之律者，就绝对会兑现承诺。” “于是，两人在第二次崩坏的界域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受到重创的空之律者明显是学聪明了，两人足足搜寻了一天两夜，却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我那朋友倒是还想继续搜寻，但他恩人却不干了。” “她一边大声嚷嚷‘睡眠不足是女孩子的天敌！而且人家肚子好饿！’一边满雪地里扑腾，看起来像只大号吉娃娃。” “我朋友一开始是想直接把她仍在雪地里继续搜寻来着，毕竟他家里还有只才上小学六年级的闺女要养。” “本来离开家就事出匆忙，虽说有留下纸条与一冰箱的食物，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闺女那么长时间，心里不免的有些担忧。” “只是他才打算一人继续，就直接恩人被从身后抓住了衣角。” “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却发现她正对着一只忽闪翅膀的蓝色蝴蝶怔怔出神。” “我朋友有些诧异，一月份的西伯利亚平均温度绝对在零摄氏度以下，蝴蝶这种昆虫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孵化出来。” “不过他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指不定这种蝴蝶就是某些闲着蛋疼的家伙捣鼓出来的抗寒品种，毕竟这世界上都有人想要研究出不怕冷的蚊子。” “顺带一提那人真该死！” “我也这么认为！” 在这一刻，阿波妮娅与白陌的立场达成一致。 神经病吧研究不怕冷的蚊子？ “咳，书归正传。我朋友是不在意蝴蝶不假，但恩人却相当在意。” “于是，她不顾我朋友的反对，拉着他就向蝴蝶飞舞的方向快步走去。” 上面这句话白陌说谎了。 真实的情况是，当时冻得sese发抖（自称）的爱莉希雅不顾白陌的反对，吭哧吭哧爬上了他的背。 先是用那双手感超好的美腿紧紧夹住他的腰腹固定住身体，才扬起精致完美的瓜子脸，得意洋洋地一伸小手，指挥他向蝴蝶飞来的方向前进。 气的白陌想把她给扔到一人高的雪地里，来试验一下人为增加冰系元素抗性的可能性。 但在察觉到她搂住自己脖颈的手的温度后，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然后白陌就后悔了。 因为那屑女人竟然直接将冷冰冰的手伸进他的衣领内到处乱·摸！ 还特喵的美名其曰「这是以刺激生理反应的形式来加速血液循环，借以让全身发热最终达到摆脱严寒的目的，我这么为你着想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呦♪～」 白陌一翻白眼表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很可惜连前置条件都达不到。 爱莉希雅大惊失色连忙询问为什么，然后在听到屑小白那句「我对年龄比我大的女性不感兴趣」后，气呼呼地用力拿手心搓他的脸颊。 就这样，关系好到完全不像才认识几天的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向蝴蝶的发源地走去。 之所以用「发源地」这一词来形容，是因为越靠近那边，冰蓝色蝴蝶的数量就越多。 很快，吵吵闹闹的两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小镇。 小镇的规模很小，有些类似于六七十年代的农村。 除去东边的教堂外，连个三层以上的建筑都没有。 可放眼望去，小镇的最高点却并非那十余米高的教堂尖端，而是一位少女。 一位有着黑色泛蓝的及腰长发，湖蓝色眼眸，肌肤雪白，看上去十八岁左右的，失去生命特征的美丽少女。 即使失去了生命，少女依旧英姿飒爽地站在小镇的最高处，修长的脖颈高高昂起，嘴角吟着不羁的笑容，像只振翅欲飞的白天鹅。 她身上的逐火之蛾作战服像是遭受枪林弹雨的洗礼一般破烂，而在她高高举过头顶的手中，还拿着个奇奇怪怪的方形机械。 但比起这些，令两人更在意的，是少女的脚下。 ——那是尸体，漫山遍野的尸体，残破不堪的尸体。 他们中有的与少女一样身着逐火之蛾战斗部队装备，也有各式各样打扮不一的平民百姓。 数量的话...... 百人？ 千人？ 还是上万人？ 数都数不清的尸体堆叠起来，高度甚至要远远超过教堂的顶端。 既像一座高大的山丘，也像一座黑色的墓碑。 山脚下，血液汇聚而成的血河表面浮现薄霜，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冻结。 爱莉希雅不知何时已经从白陌背上下来，她凝视着小镇中央的屍山血河，与那站在最上面的少女半晌后，幽幽道： “阿陌，我想知道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有办法吧。” 语气中，罕见的没有了往日的精灵古怪。 按理来讲，根据两人的协议，白陌负责的只有对空之律者的击杀，完全可以无视掉这种编外要求。 但是—— “好。” 白陌点点头，宏大而精密的青灰色时钟隐隐浮现于他的身后，半透明的淡蓝罗马数字好似一个个悦动的音符跃于半空。 时钟嘀嗒作响，音符交相辉映，共同演奏出一曲大气磅礴的命运交响曲。 下一瞬，两人面前浮现出小镇的迷你虚影。 这是对时空之力的分支运用，能够让人通过虚影看到过去发生的场景。 于是，他们知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小镇的名字是「艾丽卡」，是位于西伯利亚西部乌拉尔山脉脚下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 小镇总人口在一万左右，人民以农业与打猎维持生计，安居乐业，民风淳朴，其乐融融。 在第二次崩坏发生后，人类与律者的战斗于西伯利亚正式打响。 人类方第一步要做的，便是转移群众。 接到命令后，逐火之蛾于第一时间派出部队，前往西伯利亚搜寻没有被崩坏波及的平民。 或许是神明的垂怜，或许是因为位于西部的乌拉尔山脉距离第二次崩坏的发源地较为遥远，艾丽卡小镇基本没有受到崩坏的波及与影响。 找到这里的部队长几乎喜极而涕，在这段时间的搜索中，他已经见到过无数在崩坏兽与死士的蹂躏下化作废墟的城镇。 唯物主义的他甚至愿意用「神迹」这一词语，来形容完全没有受到波及的艾丽卡小镇。 感叹一番后，接下来的，便是固定事项了。 别误会，这里的固定事项并非转移民众，而是争吵。 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艾丽卡小镇的镇民们而言，逐火之蛾的人就是那种「要他们抛下所有财产，贸然一身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的神经病。 这对未有体验过崩坏恐惧的镇民们而言，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不，在某些食古不化的老人眼里，就算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离开这片深爱的土地。 令人惋惜的是，艾丽卡小镇的话事人，绝大多数都是这些自喻「知识渊博」、「见多识广」的老东西。 交涉显而易见的失败了，无奈下，逐火之蛾一方也只能先尝试联系总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比如给镇民们申请一些补偿。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联络装置，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作用！ 这显然不正常，如果一个部队中没有时时刻刻和外界保持联系的通讯员，那他的组织者就应该拉出去绞首。 「不知不觉间」失去与总部联系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可就在部队长气势汹汹地走到通讯员前准备质问时—— ‘嘎吱！’ 令人心颤的咀嚼声响彻在房间中。 失去整个头颅的部队长缓缓倒地，手脚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大量血液从断裂的脖颈中涌出，很快就染湿了附近人的鞋底。 铁锈味与惊慌一同在房间中弥漫。 在场的镇民们战战赫赫地注视着那个正在咀嚼部队长头颅的「通讯兵」，手脚冰凉，眼神惊骇。 最后，还是部队的其他人反应迅速，先一步开枪打爆了这个不知何时被崩坏感染成为死士的通讯兵的头颅。 但这，也代表着他们与镇民之间信任的彻底崩盘。 虽说死亡的两人都与镇民们无关，可在他们眼中，现在的逐火队员们就是那种手持热武器，随时随地都可以化作食人怪物，连自己人都吃的异类。 无奈之下，逐火队员们也只得在镇民们警惕与恐惧的眼神中先行离去。 人在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是的，意外它又双叒叕一次发生了。 逐火队员们无奈地发现，自己一行人，竟然离不开这个占地面积不过数十平方公里的小镇了！ 第二十五章·「卑鄙无耻的窃心大盗弄哭了纯洁无暇的美丽少女」 在察觉到异样后，战士部队又做出了多番努力。 可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努力，他们都没有办法离开艾丽卡小镇的范围。 这时，后知后觉的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掉入了敌人的圈套。 很明显不是吗？ 战士部队是由西向东不断搜寻生还者，在来到艾丽卡小镇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保存程度如此完好的人类聚集地。 大崩坏是由亚欧大陆的东部向周边扩散，乌拉尔山脉更西边的幸存者都寥寥无几。 那凭什么，山脉东边的小镇能完全没有受到崩坏的影响？ 凭那所谓神明的垂青？小镇镇民集体幸运1D100＝1大成功？ 亦或是崩坏在即将波及到小镇时，突然脑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鹞子翻身下水道漂移，刚巧越过小镇全境继续畅想诗与远方？ 这话说出来谁信？ 一月的西伯利亚天气恍若更年期妇女的脾气般说变就变，才一会功夫，方才还灰蒙蒙的天空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数分钟后，光是降雪的厚度就达到能没过鞋子的程度，一会儿的情况可想而知。 无奈之下，战士部队只得先返回小镇从长计议。 即使有着逐火之蛾配备的先进装备，长时间暴露在恶劣天气下也是会要命的。 看到说好离开的「恶魔」们重新返回小镇，镇民们的眼神变了，恐怖的气息在小镇中蔓延。 若是脚下的土地换成神州，镇民们虽说会恐惧会担忧，但也不会贸然出手。 毕竟士兵们手中的武器做不得假。 但这里是西伯利亚，是堂而皇之，当街贩卖枪械的西伯利亚，且镇民们又有不少是依靠打猎为生的猎人。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过后，手持各式枪械的两方人在街上对峙。 逐火之蛾方的战士们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真的只是想要一处蔽身场所躲过暴雪，甚至连食物都不需要提供。 殊不知，在镇民眼中，自己一行人的形象早已跌落谷底。 这绝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换位思考一下，在亲眼看到「食人魔」一口将人的脑袋咬下来鸡肉味嘎嘣脆后，他的同伴想要来你家借宿一宿。 这换成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答应下来。 时光飞逝，天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大到开始遮蔽人的视野。 于是，枪声理所当然地响起。 先开枪的是镇民一方，他们可不是人均持有热成像，且还身着高科技抗寒服的逐火战士。 暴雪会蒙蔽他们的视线，剥夺他们的温暖，也会冻结他们的精神。 所以，他们中的某人选择「先下手为强」。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只是擦枪走火。 比如想要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指，结果一不小心扣动了扳机。 但这都无所谓了。 接连不断的枪声与哭喊声盖过风雪声，仅一瞬间，艾丽卡小镇就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人间炼狱。 几乎所有人都化作了地狱中的魔鬼，狞笑着杀死别人，亦或是被人杀死。 只有一人不同。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希儿，是于2008年初加入逐火之蛾的新人。 两个星期前，通过为期两年试用期的她终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逐火人，并被编入搜寻幸存者的小队中。 逐火人！逐火魂！逐火都是人上人！ 作为一名新人，在队伍中希儿虽然没有什么话语权，不过她还是凭借自己乐观的性格与大家打成一片。 也不能否认有那张可人小脸与Nicebody的原因，谁不喜欢美丽大方的巨·乳美少女呢？ 在所有人进行着名为杀戮的狂宴时，只有她察觉到了异常。 加入逐火之蛾后，所有人要做的第一项训练就是控制情绪。 让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在队友受到崩坏能浸染「死士化」后，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子弹送进对方的头颅，然后投身下一场生死未卜的战斗。 但控制情绪能起到的作用，必然不仅仅只可能有这些。 希儿不明白，就算艾丽卡小镇的镇民们在恐惧下失去理智疯狂杀戮，作为千经百战的战士，逐火之蛾方面也绝不应该如此疯狂。 她也有试着进行劝解，但很可惜，杀疯了的人们可不会在管这些。 子弹胡乱倾泻到少女娇弱的身体上，将她打的千疮百孔。 若是唤做正常人，受到这样的伤势早已一命呜呼。 可躺在雪地上闭目等死的希儿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那些足以致命的伤口，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开始极速愈合！ 出于一名战士的本能，她立刻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在胸口处看到了一个淡淡的红色痕迹。 痕迹的造型类似一上一下错位的两个弧形门把。 嗯，以希儿的小脑袋，只能勉强想到这样的形容词。 经过一系列实验后，希儿发现。 虽说自己获得了超速再生的能力，但每使用一次，胸前痕迹的颜色都会深一些。 少女本能地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可当下，她却也顾不上这些了。 她拼尽全力冲入人群，依靠再生能力一次又一次的阻止纷争。 只不过，就像是老天爷在故意和她作对一样，陷入疯狂的人们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回应她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遍体鳞伤，和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第一枪打响后的短短三天内，偌大的艾丽卡小镇仅剩下风雪摇曳的声音，与那遍地的尸体。 万余人，仅剩下希儿一人。 不，马上，就不是一个「人」了。 少女低头，注视着胸口处愈发妖艳的痕迹露出苦笑。 她都明白了。 为什么仅仅只有艾丽卡小镇没有受到大崩坏的波及？ 为什么信号无法发送出去？ 为什么人们都像疯了一般互相杀戮？ 为什么自己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再生能力？ 她都明白了。 在众人脚下的大地内，存在着一只名为「海拉（Hel）」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 正是祂「保护」了艾丽卡小镇，让它没有受到大崩坏的波及； 正是祂散发出强烈的崩坏能波动，切断了部队与外界的联系； 正是祂将战士部队困在小镇内，让他们无法离开； 也正是祂，通过持有的低配版「创生之力」干涉人们体内的各种激素，让他们的大脑充满了杀戮与毁灭的丑陋欲望。 海拉是伴生审判级崩坏兽，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 祂会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完成自诞生以来，便被崩坏意志铭刻在脑海中的使命。 让身为律者素体的希儿，成为死之律者的——使命。 希儿每愈合一次伤口，就是在发动一次属于死之律者的权柄。 每发动一次权柄，她的身体就会更加契合胸口处的印记。 越契合胸口处的印记，她就越在非人的道路上大步前行。 现在的希儿，距离扬升成神，成为真正的死之律者，仅仅只有半步之遥。 只要她再使用一次权柄，只要她再愈合一次身上的伤口，她就会成为亿万人之上的神之使者，执掌死亡与创生权柄的「死之律者」。 在那时，西伯利亚的天空将染上死亡的颜色，冥界赫尔海姆会化作她的领土，强大无比的审判级崩坏兽亦会成为她的仆人卑躬屈膝。 听起来很棒不是吗？ 还会有比这更棒的选择吗？ ——有的。 漫天的风雪中，遍体疮痍的希儿默默想到。 在得知真相后，她明白了一件事。 审判级崩坏兽「海拉」是相当特殊的崩坏兽，或者说，每个审判级崩坏兽都是相当特殊的崩坏兽。 海拉是由崩坏能组成的类泥形生物，体型之大足以与小型城镇媲美，并拥有在泥土中随意移动的能力。 祂正是利用这个能力一直潜藏在众人的脚下，并不断释放出强烈的崩坏能，借以隔绝信号的传播。 可祂能够干扰的范围是有极限的！ 如若人们都在站地面上，大小几乎覆盖整个城镇的祂确实可以做到常驻干扰。 但如果，如果有人在超出其干扰范围的地方，在祂释放出的崩坏能「稀释到无法形成有效效果的地方」发出信号呢？ ...... ...... 布满冻疮的脚踩在半人高的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迹。 希儿整个人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她踉踉跄跄地走着，一步一个脚印，顶着呼啸的风霜，不断从大街小巷中搬来人们的尸体。 她将他们堆砌在一起，越积越高，越积越高。 明明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将身上的伤痕恢复如初，明明只要心中妥协就能褪去人类那弱小且脆弱的外壳，成为傲立在亿万万人之上的神之使者。 可希儿依旧在不断搬运着人们的尸体，用那双冻的坏死的手，就像是在搬运生命与死亡。 她在借用逝者们的力量来复仇，向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复仇，向那个虚无缥缈的神明复仇。 “一次又一次的劝说无果，一次又一次满身疮痍，一次又一次的痛彻心扉，一次又一次的完好如初，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 “明明可以直接将我这个弱小的人类变成律者，却又要故意设下这样的机制作壁上观。” “神明大人，是想让我绝望吧？真是恶趣味。” 只有经过七重地狱的洗礼，才能抵达鸟语花香的天国。 是的，这就是崩坏意志给予希儿的「试炼」。 “但不好意思啊，混蛋神。” 站在亲手铸造的尸山最高处，女孩嗤笑一声，高高举起手中的信号发送装置： “我刚刚见识到了人世间的苦难，也看到了痛苦挣扎的灵魂。” “我不该追逐你的「荣耀」与「光芒」，昏暗的深渊里还有正在遭受苦难的人，那里，才应是我该去的地方！” 「原逐火之蛾战士希儿勾结审判级崩坏兽‘海拉’，屠·杀团结在一起后奋起反抗的艾丽卡小镇镇民与逐火之蛾第三小队共计一万一千六百四十七人，现申请作战总部对该坐标进行对应等级的饱和轰炸，完毕。」 与这条不注名信息同时发送出去的，还有一张希儿坐在屍山血河的最顶端，带着明媚笑容晃荡小脚的大头贴。 希儿.jpg 画质有些模糊，因为要隐藏身体上的伤势，与冻的坏死的漆黑四肢。 这就是这位向天举起反旗的伟大战士，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印记。 最终她掩埋并背负起了一切，以牺牲者的尸骸筑起高塔，以背叛者之名召唤矩阵打击！和那即将诞生的死之律者一起，和那强大无比的审判级崩坏兽一道，在这风雪构筑的囚笼中同归于尽！ “我们抵达的时候希儿已经死了，死在了积劳与风雪之下，整个人成为了一座屹立不倒的冰雕。” “她至死，也没有再发动过一次属于死之律者的力量。” “可哪怕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生命，她手中的信号发生器依旧高高的举过头顶！她的头颅依旧高高扬起，没有低下过哪怕一丝一毫！” 逐火之蛾总部接受信息后发起大规模矩阵轰炸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说来也巧，白陌与爱莉希雅抵达的时间，刚好赶在了信号发送出去之后与矩阵轰炸袭来之前的那个节点。 也多亏来到此地的人是白陌，否则换做其他人，必然依旧要将这段充满荣耀与尊严的过往掩埋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在得知真相后，白陌并没有出手击杀那依旧匍匐在大地之中的崩坏兽，而是任由祂与小镇一道，在接下来的矩阵轰炸中彻底湮灭。 因为那既是所有枉死之人借希儿之手达成的复仇，也是属于希儿独一无二的荣耀。 他既没有资格去干涉他人的复仇，也没有资格去玷污少女的荣耀。 “所以，阿波妮娅。” 物语的最后，传递者看向面前的女孩： “我不知道爱莉希雅那家伙回去之后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也不知道为何希儿的名声，在逐火之蛾内部会如此的令人诟病。” “但唯独有一点，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他走到阿波妮娅面前，盯着她朦胧的眼，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希儿，从来都不是背叛者！” 这一刻，少女泪流满面。 ...... 第二十六章·「白陌重返星河之梯」 液体砸在地上的声音回响在冰冷的房间中，白陌的视线越过鸭子坐在地上的女孩，看向位于人造虚数空间中央的希儿。 作为见证到最后一刻的观众，他确信希儿的身体，是不可能在那种连审判级崩坏兽都无力抵抗的矩阵轰炸中遗存下来的。 逐火之蛾的天降正义是专业的，前文明可不是审判级崩坏兽扒拉手指头都能数清楚的后文明。 光是在第二次崩坏中诞生的审判级就有五体，这还不算空之律者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 因此，逐火之蛾方面拥有充足的轰炸经验，绝不存在火力不足的可能。 但如果说希儿的身体能够留存下来，依靠的是死之律者的力量却也说不通。 因为那样，死之律者必然会权柄生效的那一刻诞生，而不是惨兮兮的被逐火之蛾回收用于研究。 也就是说，在矩阵轰炸的时候，是有什么人暗中chu手保护好了希儿的身体，并将她的身体恢复到正常的模样。 白陌也大致能猜到是谁，除去他与爱莉希雅，在场的也就剩下即将暴露在矩阵轰炸下的海拉。 哪怕海拉死去，祂也必然会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保护好希儿，或者说死之律者的身体。 你永远可以相信伴生崩坏兽的忠诚。 ...... 阿波妮娅从小就讨厌哭泣，这不光是因为人哭起来会显得很难看，而是她知道，哭泣仅仅只是在释放自我而已。 它帮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然而在这一刻，明明是自逐火之蛾建立以来，唯一一个以满分的成绩通过情绪控制教学的天才，她依旧止不住眼中不断坠下的泪花。 她在悔恨。 在梅比乌斯实验室的门口，当克莱茵脱口而出「希儿是背叛者」的那一刻，在少女的心底，其实就已经埋下了一棵怀疑的种子。 在那之后的两年实训中，在队友们一声又一声的「背叛者」中，她心底的种子不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时至今日，早已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虽说嘴里一直都在念叨着「希儿才不是背叛者」，可实际上，在阿波妮娅的心里，早已接受了希儿背叛人类的「事实」。 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选择背叛逐火之蛾，并定下律者诞生这样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计划并实施？ 因为她发过誓，哪怕与世界为敌，她也要与希儿永远站在一边。 既然她「背叛」了人类，那自己也必须要走上相同的道路才行。 不然的话，希儿她，是会寂寞的...... 可事实上呢？希儿真的背叛了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她守护住了自己心中的荣耀！ 她守护住了身为人类的荣耀！ 她守护住了战友们的荣耀！ 她甚至守护住了镇民们的荣耀！ 数年前，在逐火之蛾的讨论课上，阿波妮娅的班主任曾向台下的学生们问过一个问题： 战士最怕的是什么？ 当时的回答五花八门，气氛异常热烈，连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阿波妮娅都被吵起来了。 正当女孩面无表情地摘下印有一双灰蒙蒙大眼睛的眼罩，准备康康是哪个「小可爱」胆敢打扰自己补眠时，恰巧听到某个同学说出来一个相当奇妙的答案。 他说，战士最怕的，是荣耀被玷污。 虽然说出这个答案的同学马上被老师扔粉笔头教育，并说战士最怕的，是明明战死，却仍然没有保护好该保护的东西。 但阿波妮娅认为，那个同学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想一下，自己明明在战场上拼命杀敌，结果牺牲后却被人污蔑，说「趴在火力一动不动违背生理学常识根本不可能」、「炸药的双面都有胶所以才无法离开碉堡」，真是想想都要气死。 那么问题来了，对于战死沙场的战士而言，最大的污蔑是什么？ ——是背叛。 阿波妮娅不明白，在生命的最后，希儿到底是抱有怎么样的心情，才会发送出那条「自己勾结崩坏兽屠杀所有人」的信息。 或许是因为在她看来，如果身为律者素体的自己不在，海拉就不会选择在艾丽卡小镇动手。 那样的话，镇民们兴许真的能和战斗部队一起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在能力的刺激下陷入无尽的疯狂。 又也许是在担忧信息不够重量级会导致逐火之蛾方面的迟疑，结果让拥有一定智慧的海拉察觉到问题逃离。 可无论如何，她都在发送那条信息的刹那抛弃了自己的荣耀，选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背负上「背叛者」的骂名，并将其一同带到幽暗诡谲的阴间地狱中遗臭万年。 在你想成为英雄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成为英雄的资格。 所以，希儿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可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阿波妮娅银牙暗咬，任由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在人们的鼓动中背叛了对希儿的信任； 她袭击了梅比乌斯的实验室并盗走了律者核心； 她利用伊甸的力量筹划了足以波及全珊瑚岛的大崩坏； 她想要将至死都没有对崩坏低下过头颅的希儿复活成为律者； 甚至在共鸣计划失败后，她还屡教不改，试图瞒过白陌来进行最后的赌博！ 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等一下！ “喂！” 想起备用计划还在运转中的阿波妮娅立刻转身冲白陌高声呼喊，却直接被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压倒在地！ 气息瘆人心神，寒气刺骨，杀气盈野，戾气撼天，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嘶吼悲鸣！ 就连这铸造在虚数空间中的高塔都承受不住这般恐怖残酷霸道的意志，轰然破碎！ 幸运女神是个喜欢玩弄人心的婊子，每当你满怀期待地认为她会眷恋你时，她总会拾起盛满黄金液体的酒杯端坐在云端视若无睹。 但当你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她却又会像欲求不满的女支女一般扭动自己的丰臀巨乳，跪倒在你面前弄玉chui箫。 十分之一的几率确实很低，但在从宇宙大爆炸发生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就只有两种可能： 零，或是百分之百。 漂浮在虚数空间中央的「希儿」缓缓睁开双眼，原本湖蓝色的双眸染上如血般的醉人殷红。 她戴着点缀梦幻的暗，披着闪烁着晶莹的白，黑中泛赤的及肩短发长至腰间飘piao欲仙，如遗世独立于白雪中的高岭之花般站在万花白云间，艳压群芳。 镶嵌着墨色宝石的金色王冠仿佛从虚空中降临，斜斜地落在她的头上，创生与凋零的力量化作太极图在她身后缓缓流转，被代表着虚数之力的金线从中分开。 「希儿」的眸光扫过怀抱阿波妮娅站在半空中的白陌，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与了然。 ‘啪！’ 她打了个响指，下一瞬间，本就残破不堪的人造虚数空间轰然破碎。 内外反转，破碎的空间碎片在虚数权柄的操控下纷纷融入星河之梯内部，构造成独属于她的空间死亡领域。 只要在这里，她就是无敌的。 “还能动吗？” 白陌将阿波妮娅放在观众椅上后，抬头看向漂浮在场地中央的「希儿」。 人造虚数空间破碎后，三人返回的位置自然是与先前所在位置相对应的现实世界。 也就是那位于星河之梯顶端，足以容纳四万八千人，作为伊甸演出舞台的超级剧场。 可不知为何，本应有大量工作人员忙来忙去的剧场此刻竟安静到落针可闻。 就仿佛有人事先预料到这里的危险，并让他们提前转移一般。 阿波妮娅并未有回答白陌的话语，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注视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绝美少女，颤声道： “希、希儿？” 她知道自己行径到底有多卑劣，明明希儿拼上性命才守住作为人类的尊严，她却蛮横地将其复活成崩坏的使者。 可即便如此，当看到「希儿」站在那里后，阿波妮娅依旧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不怪她，若是换成任何一个际遇相同的人，又有谁能真的抑制住自己呢？ 可惜—— “我认得你，人类。” 「希儿」完全没有搭理阿波妮娅的意思，她看向白陌，冷声道： “空之律者的核心中存有你的信息，如果不是被你重创，她也不可能如此屈辱的栽在那个叫塞西莉娅的女人手上！” 律者专属的重叠音在偌大的剧院中回响，任谁都能听出「希儿」此时的怒火。 白陌没有回答她，而是感知起对方现在的状态来。 「希儿」不是真正的律者，这点他可以肯定。 一是因为席卷珊瑚岛的大崩坏并没有爆发，透过侧边的窗向外看去，外面依旧灯火通明； 二是因为对方体内只有一颗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且核心的内部，并没有构筑与虚数空间相连的通道。 如果是真正的律者，哪怕强度只有其他律者千分之一的支配之律者。 祂他她它们的核心中依旧拥有与虚数空间相连的通道，并能够通过这条通道来汲取无上限的崩坏能。 可对方的权能却又做不得假，那确确实实是死之律者与空之律者的权柄。 换句话说—— “半吊子吗？” “人！类！！！” 好，可以确定了。 无视掉「希儿」的无能狂怒，诈出情报的屑小白额首。 对方确实不是完整状态下的律者，而是一种卡在微妙境地的半成品。 阿波妮娅储存的崩坏能没有达到令律者诞生的地步，可这并不代表无法制作出什么其他东西，比如拟似律者。 拟似律者，一种介于律者与死士间的特殊存在。 拟似律者的情况比较特殊，诞生的条件也是多种多样。 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实力都是在帝王级崩坏兽左右，其中佼佼者可以通过不断地吸收崩坏能在体内凝结核心，最终成长为审判级别的战力。 在白陌所在的未来，前文明的「圣遗物系列」便是由拟似律者的核心为主材料，并配合魂钢打造的特殊武器。 可以说是山寨青春阉割版的神之键。 不过从时间顺序来看，圣遗物系列更像是Mei博士制作神之键之前的试验品。 当然，比起由崩坏意志直属，掌握宇宙终极物理法则亦或是同等级能力的真正律者。 拟似律者即使凝结核心，持有的能力也只是浮于表面。 好比「电」与「电磁力」、「风」与「流体」、「岩土」与「引力」，这也是她们无法形成真正气候的主要原因。 「希儿」却不同，持有空之律者核心的死之律者素体，这优厚的先天条件直接给她带来了两种真正的律者权柄，与成为真正律者的可能。 只要她能引发一次1000HW以上的大崩坏并凝结属于自己的律者核心，那她就会成为自第一律者「理之律者」，第二律者「空之律者」后的第三位律者，同时也是史上第一位双重权柄的律者「空亡之律者」。 可惜—— ...... “人类，不要以为曾经的空之律者输给过你，现在的我也会同样如此！” 高跟狠踏在菱形的橙色六边形上，半空中的「希儿」盯着白陌的脸，俏脸上划过一丝玩味，与压抑至极的贪婪。 读取空之律者核心内全部情报的她，自然知晓如今的白陌到底有多强。 可在她看来，他再强，也不是「持有双重权柄，个体实力远超空之律者」的自己的对手。 「希儿」这倒也不算是口胡，虽说作为拟似律者的她没有律者的变态续航能力，可论短时间内的暴力输出，她绝对要在理与空两位单核律者之上。 很明显，她不仅仅继承了空之律者的权柄，也继承了空之律者的膨胀。 而且接下来，还要继承空之律者的吃瘪与成盒，而且是落地成盒。 “人类，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浑然不知自己未来命运的「希儿」扬起唇角，似笑非笑。 得天独厚的律者礼服贴身勾勒出少女曼妙凹凸的完美曲线，修长的玉腿搭配上梦幻般的白色丝袜与蕾丝腿环，近似透明的白皙皮肤显示出惊人的魅力，殷红的眸子中透露出由衷的玩味与轻蔑。 众所周知，崩坏意志LSP了。 “神还没有赐予我仆从（伴生崩坏兽），如果你跪在我的脚下亲吻我的足，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原谅你方才的无礼行为，并在成为真正的神使后，将成为我仆从这一无上荣光恩赐与你。” “以你的天赋，成为那超脱「审判」桎梏的「末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希儿」这明显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 她能看出，如果将白陌转化成为崩坏兽，必然会成为远超末法与大陆的行星级战力。 那将是仅次于终焉的极强，同时也是理论上，终焉才会被赋予的宠物。 ‘将人类转化成伴生崩坏兽？类似于崩坏侧的融合战士？’ 白陌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居然还能这么玩。 似是将白陌的惊奇看做了迟疑，「希儿」香舌划过唇瓣，就想要继续蛊惑一下。 律者对手下伴生崩坏兽的命令是绝对的，如果白陌真答应，在未来，即使他真的成为了行星级崩坏兽，她也有的是办法与时间来折磨他的肉体与心灵，顺带解决一下那方面的需求。 只是「希儿」貌似忘记了，除了她与白陌，在场的，还有一位与她息息相关的人。 “你、你真的是希儿吗？” 阿波妮娅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期待与委屈，可怜巴巴的像是只走丢后好不容易找到妈妈，却又担忧花纹类似铩羽而归的迷茫小鹿。 可惜，「希儿」依旧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律者少女只是盯着还未出声的白陌，美艳的脸上携着带有蛊惑性质的诱人微笑。 似是在劝诱他放弃掉那无用的尊严，成为她永生永世的仆从。 “......” 按照白陌能动手就完全不哔哔的反派性格，在确定「希儿」打不过自己后，他其实应该直接拔刀斩了对方了事。 同时坐拥双重权柄，实力远超单核律者的「空亡之律者」？ 哦（冷漠）。 十数年前便已达到常态大陆级，如今......的小白同学表示哇哦！你好棒棒！ 可当余光扫到身旁等待答案的阿波妮娅后，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和她相同的问题： “你真的是希儿吗？” “希儿？” 果不其然，一听到是心心念念的未来仆从与头号打手，还有极大可能兼职■■处理工具的白陌在提问，「希儿」立刻来了精神。 她伸出手，用力揉捏起自己胸前那对鼓胀的yu兔，戏谑道: “你是在说这副身体的原主人，那个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登临神位，却依旧抱着那幼稚至极的尊严自寻死路的短命鬼？” 这，就是答案？ 真正的希儿，其实已经死去？ 夜空中月光隐没在云层里，剧场昏暗的吸顶灯光打在脸上，明明身处赤道的珊瑚岛在三月并不寒冷，阿波妮娅却感到丝丝凉意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她神情恍惚，身体好像突然被抽空所有力气一般向后瘫倒，却撞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随后，不算熟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律者，你话还没说完呢，对吧。” 白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种galgame中的亚萨西类男主角。 如果他是，他绝不应该替阿波妮娅问出这句「你的话还没说完」，而是直接拔刀斩掉「希儿」的头颅。 因为温柔的人绝对不会让「希儿」说出事情的真相，并让阿波妮娅怀揣有最后的幻想，并以此为依靠活下去。 他不温柔，所以他会让阿波妮娅知晓一切。 简单概括一下，如果白陌没有问出这句话，而是唤出黄昏欺身而上，让「希儿」那句‘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成为她最后的遗言。 那么在事后，名为阿波妮娅的少女会理所当然的认为: 死而复生后，与希儿性格大相径庭的「希儿」，是崩坏以希儿的记忆与空之律者核心中的情报为参考，重新凝聚的律者人格，而非希儿本人。 然而真相却是，「希儿」并非崩坏重新凝聚的律者人格。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没错，曾经那个如天神般屹立在屍山血河的最高处，用命守护住身为人类骄傲与尊严的英雄； 就是如今高高在上，将人类视作蝼蚁，将最珍惜的小阿波妮娅当做草芥肆意玩弄的「空亡之律者」。 就像洛夫克拉夫特的名作「印斯茅斯阴影」中，即使曾经如此不愿，拥有深潜者血脉的人们依旧会在觉醒血脉后，没有半分犹豫地潜入深海，回归旧日支配者畸形且扭曲的怀抱。 这就是前文明的律者！ 这就是前文明的崩坏！ 就算狮子能说话,我们也无法互相理解。 那么，她为什么会对阿波妮娅说出这样充满歧义的话语呢？ 是因为一时心软？还是曾经作为人类时遗留下来的思念？ 都不是。 “哦？不愧是我挑选的仆从。” 意识到白陌的「狠辣」后，「希儿」挑眉，望向眼中重新浮现出一丝希冀的阿波妮娅，晒笑一声： “人类就是这样，稍微挑逗一番，便会做出如此有趣的反应。” 「希儿」向后一仰，坐在那由崩坏能汇聚而出的华丽长椅上。 她翘起包裹白色丝袜的小腿，撑着下巴，冲阿波妮娅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就像是在邀请她来到自己身边： “应该说是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胸也变大了，我的小阿波妮娅～” 她只是在玩，因为她忽然觉得这样很有趣，所以就这样说了。 “——希儿！你真的是希儿！” 用力挣开男人的怀抱，阿波妮娅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任由死亡的气息缓缓渗入自己的体内。 没有了白陌的保护，弥漫全剧场的死之黑雾可不会对区区人类手下留情。 “希儿，阿波妮娅好想你，阿波妮娅真的好想你！” “每天都在想！每夜都在想！吃饭的时候都在想！睡觉的时候都在想！” “嗯，我知道，辛苦你了，小阿波妮娅。” 「希儿」依旧在笑着，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如果不是阿波妮娅，曾经愚蠢至极的自己早已坠入死亡的深渊，怎么可能再呼吸到如此新鲜的空气？怎么可能再看到这五光十色的世界？ 活着，真好啊...... 她不禁感慨。 “愚蠢。” 精神空间中，一身素雅白袍的阿波尼亚注视着不断接近「希儿」的阿波妮娅，微微一叹。 素手抬起，犹豫半晌后，她最终还是没有发动那名为「戒律」的力量。 她不会干涉她的选择。 死亡的力量强大无比，仅仅只是溢散的黑雾，也在让阿波妮娅光鲜亮丽的胴体急速衰老。 仅仅只是片刻，她就已经从十八岁，衰老到不得不用随身携带的铳枪当做拐杖才能勉强站起。 可却像是完全看不到自己的状态一般，少女依旧在匍匐前进着。 在这一刻，在看到重要之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的这一刻，之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像是想要配合她一般，半空中的「希儿」缓缓落在地面上。 她看着杵着铳枪勉强站在那里的阿波妮娅，脸上依旧带着女孩无比熟悉的自信与阳光。 可不远处的白陌却发现，蕴含死亡之力的亚空之矛早已在其身后蓄势待发！ ...... 希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阿波妮娅渐渐模糊的眸光注视着面前无比熟悉的少女。 是想要查明背叛真相的执着，让她在一次又一次的训练中坚定决心； 是想要同她站在一起的执念，让她毫不犹豫地背叛逐火之蛾； 是想要让她死而复生的心愿，让她眼都不眨地订下灭绝人性的计划； 是想要与她再见一面的渴望，让她与五分钟内破灭掉全珊瑚岛内所有崩坏现象的怪物，谈笑风生。 ‘噗嗤！’ 明明亚空之矛依旧漂浮在「希儿」的身后，利刃贯穿身体的声音却先一步在空旷的剧场中响起。 律者少女瞪大双目，低下头。 惊愕地看向那之前用作拐杖，如今却刺穿自己胸口的铳枪利刃。 ——而现在，也是因为想要守护她至死都没有向崩坏低下头颅的荣耀与高傲，才让阿波妮娅没有丝毫犹豫地贯穿了律者的胸膛！ 霎时间，偌大的剧场仅剩下人类女孩愈发衰弱的呼吸声。 最后，这场寂静以做为局外人的白陌先一步回过神来而告终。 他身影一闪，未等「希儿」做出反应，便将阿波妮娅重新揽入自己的怀中。 生命目录的力量悍然发动，他看着怀中少女逐渐恢复年轻的脸，神色中极其罕见地露出一丝震惊。 “抱歉，我本想用武器顶出她体内的空之律者核心，但视线不好，失败了。” “律者核心可不是通过这种手段就能取出来的。” 白陌敲了敲女孩的小脑袋，发出类似于敲到木鱼的奇怪声响。 他承认，这憨憨鸭头帅到他了。 「原来你这强的跟个怪物似的家伙，也会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 注视着这样的白陌，阿波妮娅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缕柔和的微笑。 她侧过头，看向还没有从这出乎预料的展开中反应过来的「希儿」，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的你，是希儿也好，不是希儿也好，都无所谓......” “但明明用着她的脸和身体，却做出她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我——” “绝不原谅！” ...... 第二十七章·「白陌老爷斩杀空亡之律者」 或许是崩坏意志的偏爱，无论是律者还是拟似律者，她们都美的让人认为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在古代，许多王朝末期都会出现一位祸国殃民的妖孽祸水，间接导致国家的衰败。 如大夏的妹喜、如商末的妲己、如周幽王的褒姒。 但反过来想想，说不定正是因为当时的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与文明相伴相生的崩坏才会派出美若天仙的她们来进行考验。 毫无杂质的秀发齐肩而落，环绕着精致无暇的玉靥，动人的瑶口琼鼻巧夺天工，「希儿」的每一寸都叫男人怦然心动。 然而在此刻，如此美艳的少女却跪倒在那里。 她呆呆地看着胸口，眼里尽是难以置信和荒诞。 被贯穿的伤口早已恢复如初，在创生的权柄下，就算只剩下一颗脑袋，她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再度复原。 但现在的问题绝对不是伤口有没有愈合，她抬起头，布满杀意的视线死死锁定在蜷缩在白陌怀中的阿波妮娅身上。 简单地总结一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希儿」已经没有耐心了，她现在只想要尽快撕碎面前这对秀恩爱（？）的狗男女。 然后在这个科技水平极高的城市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特大崩坏，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律者核心，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持有双重权柄的「空亡之律者」！ ‘啪！’ 她没有再废话，一打响指。 霎时间，无数蕴含死亡气息的亚空之矛自她身后的空间通道中涌现，仿佛最古之王全力全开的王之财宝，挟裹着远超音速的气浪冲向那还站在原地的两人！ 可令「希儿」愤怒的是，白陌居然连看都没看那随便一根便足以破灭全军的亚空之矛。 他只是低下头，向怀中的女孩询问道： “知道真相了？” “知道了。”乳鸭点了点小脑袋，脑后的单涡轮一抖一抖的。 “那就好，说起来，阿波妮娅，我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狰狞的狂焱形成火环以白陌为中心扩散开来，仅仅只是一瞬，便将袭来的成百上千亚空之矛尽数焚烬。 “我还没有说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 他的视线越过摇曳的烈焰，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律者。 阿波妮娅眨了眨眼，具白陌所说，他在抵达艾丽卡小镇时希儿早已死去多时，两人根本不可能会有语言上的交集。 那他是怎么...... “你想的没错，生死阴阳两隔的我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白陌抬手，漫不经心地击碎律者全力投掷而来的虚数立场： “但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了解到小镇的真相的吗？” “通过时间回溯的虚影——！”阿波妮娅忽然瞪大双眼。 她好像明白了。 “我的记性还算不错，所以我记住了，在临死前，你的希儿姐姐到底有念叨过多少次你的名字，到底有叮嘱过多少你的事情。” 希儿没有预言未来的能力，她不可能知道在她死后，会有一个人恰巧在矩阵轰炸尚未实施的时间段来到这里。 更不知道他能通过独一无二的能力，了解到这里发生的物语。 可即使是这样，在明明只要合上双眼，就能够告别所有痛苦的那短短几分钟里。 她却还是拼尽全力打起精神，挪动开早已冻裂的唇与舌，呢喃出了想要叮嘱最最疼爱妹妹的话语。 在当年，看到这一幕的白陌忽然想起了穿越前看过的「火影忍者」。 在那部番剧中，明明刚刚出生的婴儿鸣人根本听不懂自己话语的意思，她的母亲依旧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向他「罗里吧嗦」了一大堆家长里短的琐碎小事。 恐怕在那时，那两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吧。 明明知道她肯定听不到，却还是放不下那颗悬着的心。 这就是家人。 时光轮转，四年后的今日。 在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中，白陌终于看到了那个希儿死前，都要念叨一番的小阿波妮娅。 于是，他以自身为桥梁，跨越时光，跨越生死，替她传递起她最后的叮嘱。 “她告诉你，吃东西不要总是挑食，水煮青椒什么的虽说难吃到不行，但都很有营养。” 白陌挥动长刀，月牙形状的细长剑气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黄昏激射而出，其上索绕的火焰灼烧空气，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剑气在飞驰十余米后狠狠地斩在律者周身环绕的虚数立场上，发出滋滋的消磨声。 律者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即将击穿防御的剑气上，察觉到异样的她陡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长刀携裹着呼啸声，刺穿她方才所在之地的空气。 “她说，不要总是板着一张小脸，那样是会交不到朋友的。但交朋友也要仔细一些，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是「靠谱的成熟女性」。” 白陌全然不在意律者的消失，长刀低垂，蕴含「饿鬼道」吞噬之力的灼目火焰于刀尖具现。 火焰凝聚，塌缩，转瞬间形成一个暗色的球体。 在球体彻底形成的那一刻，一股莫大的吸引力猛地拖拽住藏匿于空间中的律者！ 仿佛成千上万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将她吸向白陌与阿波妮娅所在的方向！ 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在被拖拽的同时，律者陡然感到身体一阵炙热。 她低下头，发现竟然有一股火焰无视足以阻挡核武的虚数屏障，点燃了她的躯体！ 不过律者也不是吃素的，身上的黑色光华一闪而逝，熊熊燃烧的烈焰在「死亡之力」的侵袭下即刻熄灭。 随后「创生之力」发挥作用，转瞬间便将身体恢复如初。 她饱含杀意的目光再度投向不远处的两人，就要开始大声咒骂。 “虽说阿波妮娅很漂亮，但交男朋友的眼光不要太高，千万不要像我这样死到临头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打光棍哦！但作为女孩子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男人都是吃到嘴里就不在乎了的大猪蹄子！顺带可以根据亲身经历再写个万字开外的小皇叔，烧给我这个没尝过那种滋味的解解馋——啊不对，是看看你与妹夫到底性不性福，持不持久～” 可律者还未能张开口，一只手就按在了她的嘴巴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同一时间传来的，还有呼啸的破空声和隐隐刺破表层皮肤的森冷剑意。 律者却不惊反喜，她无视掉那柄即将刺穿身体的长刀，悍然发动死亡之力。 她有自信，即使自己的身体被刺穿，也可以依靠创生之力恢复如初。 但白陌绝对会倒在死亡之力的侵袭下！ 死亡是一座永恒的灯塔，不管你驶向何方，最终都会朝它转向。 一切都将逝去，只有死神永生。 “没事不要总熬夜打游戏，那样对眼睛和发育都不好，而且还容易猝死。本来胸部就瘪瘪的，个头还小，未来生孩子后影响喂奶该怎么办？虽说我的大小倒是足够，但总不能让我从地狱里跳出来帮你喂孩子吧？” 噗嗤！ 黄昏刺入律者的胸口，从她的背部透出。 律者哑然，那张狂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慌的色彩。 这并非因为疼痛，而是她发现，明明死亡的权柄已经发动成功，为什么面前的男人仍然能完好无损？ “——等会等会好吧前面找男朋友的那条作废！以后找男人还是得找那种又帅又强又靠谱还有钱最重要的是能够保护好自己女人的那种才行！我虽然还想和你灌些女性独立的心灵鸡汤，但果然还是不想看到我的小阿波妮娅受伤！” 驱动生命目录抵消死亡权柄的白陌向后退出两步，收刀入鞘，手稳稳按在刀柄上。 下一瞬间，白陌手中长刀出鞘。 几乎是同时，大量斩击从律者体内爆发开，斩击密集到在她周边形成一个球形，斩的鲜血与碎肉横飞。 接着，血肉在莫名的力量下化作一柄柄肉眼不可见的无柄刀刃，吵闹着加入斩击的序列！ 但这还没有完！ 白陌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真红的刀光剑影斩破空气，卷起一层层刺耳的音爆！ 下一瞬，律者的所在地爆炎冲天而起，转瞬间撕扯开刀刃球心直冲天际！ 狰狞的狂焰扑面而来，透着将死亡也燃烧殆尽的肃杀！ “也不要太过认死理，该圆滑的地方就要圆滑一些，碰到打不过家伙的就赶紧跑，大不了东山再起重头再来。别总学我这这个满脑袋就知道头铁冲鸭，遇到打不过的也非要掰下来他几颗门牙祭天的憨憨，天天让可可利亚妈妈和莉莉娅她们操心。” 律者怒目圆睁，意识到自己即将败北的她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向星河之梯外疯狂逃窜。 手持炎剑的身影却是紧追不舍，一次又一次突破空间与死亡的壁障不断靠近。 焦味弥漫在空气中，恍若整个宇宙都在燃烧！ “啊啊啊啊突然当姐姐好烦内！明明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脑袋里却都是你这家伙的事情——好！决定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变成一个又胆小又懦弱的跟屁虫天天跟在你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让你也尝尝照顾别人的滋味！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弃我哦！你看我这辈子都没嫌弃过你嘛！” “你踏马！！！！” 逃跑失败的律者神色狰狞，像是遭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是啊，明明成为了前所未有的双权柄律者，明明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暗无天日的深渊中逃离。 可眼前的这个家伙呢？抱着个小婊子絮絮叨叨一大堆听起来就恶心的东西，居然还能把自己打的屁滚尿流？ 律者却不知，在过去，即使是那集结了征服的雷电、静谧的死亡与虚数的空间三位一体的空之女王都惨败在白陌手中。 作为连无限续航都没有的山寨青春阉割版，她又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呢。 “我投降！我投降了！阿波妮娅，我是希儿啊！我是你的希儿姐姐啊！我之前只是被狗屎崩坏意志蛊惑，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快让那个怪物住手！” “虽然还是有想说的，但舌头马上就要冻碎掉了也没办法撕——好吧，别看我絮絮叨叨一大堆看起来还蛮正常的，其实还是有那么亿点点痛的。” “阿波妮娅！我好痛啊，我真的好痛啊！为什么这家伙的火焰连律者能力都能烧掉？上次是冻死这次是烧死，凭什么偏偏是我要遭这样的罪啊？！” “所以，再见了，阿波妮娅。” “阿波妮娅！我不想再回到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中了，我不想再死掉了！求求你，阿波妮娅，救救我！快救救我！” “阿波妮娅！” “我爱你，好好活下去。” ...... 千疮百孔的剧场中，白陌一边将律者逼入绝境，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希儿的嘱咐。 蜷缩在他怀里的阿波妮娅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周遭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与律者的哀嚎似乎都无法掩盖那平平淡淡的转述。 不得不说，白陌绝对是个令语文老师当场暴毙的捧读小能手，本应充满各种感情的话语愣是让他给读成了白开水般的流水账。 但即使是这样，对于阿波妮娅来说，这也是曾经那个阳光骄傲的希儿，她最重要、最喜欢的希儿姐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痕迹。 在看到这样的阿波妮娅后，律者就已经知道，对方是不会给自己求情了。 可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所以—— “喂，喂！阿波妮娅！” 她强忍着破坏之劫火的灼烧，冲少女露出一个带有蛊惑性质的微笑： “阿波妮娅，其实那个时候，由于嘴唇与舌头被彻底冻裂开来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想知道剩下的那些话是什么吗？” 女孩表情一变，小手几乎本能地拽住男人胸前的衣襟，却又闪电般地松开。 她从他那里得到的已经足够了，如果再去奢求什么，那也太过不要脸了。 “哼！” 注意到阿波妮娅的小动作，白陌冷哼一声，却是止住了破坏劫火的煅烧。 律者的超速再生确实不在持有生命目录、拟似魂钢之躯与多重超变因子的白陌之下。 但只要他输出足够，她再能恢复也是白给。 察觉到火焰的褪去，律者狠狠地松了口气。 那么接下来，就是用这些信息威胁他们放自己离开—— “【希儿临死前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临死前还想要告诉阿波妮娅：以后遇到委屈事了不要再憋在心里，该哭的时候就要哭出来，别整天念叨什么「哭泣拯救不了任何人」之类的歪理了。” 不对！我现在要说的才不是这个！ 律者瞪大双眼，她试图捂住自己那不听命令的嘴巴。 却见刀光一闪，左右手于刹那间离体。 如果是「人间道」，那纵使白陌注入多少能量，对律者这种等级的敌人效果也来的有限。 但在其进化至威光的如今，除非律者处于全盛期，且还储存有相当程度的崩坏能，她才有可能以蛮力破解掉第零额定功率的律令。 可惜，刚刚恶战过的她既不是全盛期，也没有补充能量的手段。 所以无论律者心里再怎么惊慌失措，她都没有办法阻止希儿将这最后的话语，叮嘱给她最最喜欢的小阿波妮娅了。 阿波妮娅从小就讨厌哭泣，这不光是因为人哭起来会显得很难看，而是她知道，哭泣仅仅只是在释放自我而已。 它帮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但是——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笨蛋阿波妮娅。” 希儿俏皮地眨眨眼，对那强忍泪光的可爱妹妹，说出了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语： “但这个世界上，唯独你这小混蛋，没有理直气壮说出这话的理由。” 她温柔一笑。 “正是因为哭泣，十八年前，我才能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捡到你。” 在十八年前，正是因为襁褓中被遗弃的小阿波妮娅哭的超大声，半夜出来上厕所的希儿才能在狂风暴雪的呼啸声中，找到那雪地上嗷嗷大哭的小小女孩。 第二十八章·「至高无上的白色皇帝终将君临他忠实的前文明」 原本足以容纳四万八千人的华丽宽广剧场仿佛刚刚经过十八级地震的洗礼，层层叠叠的裂纹在地面上纵横交织。 棚顶早已不知去向，露出一望无垠的美丽夜空。 周身的火红色灵气尽收体内，待到希儿的身体彻底消散后，手持空之律者核心的白陌才转过身，静静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漂亮女孩。 “结束了。” 说罢，他手中的黄昏像是得到命令的士兵，形体溃散，化作一道流光返回体内。 空间一时陷入极静，只剩下接连不断的碎裂声从两人脚下传来。 半晌后，阿波妮娅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说错了，事情还没有结束。” 她低下头，视线像是能透过脚下愈发糟糕的地面，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白陌与「希儿」火力全开的战斗实在过于骇人听闻，哪怕从开始到结束总共才耗时三分钟左右，依旧给脚下的这座星河之梯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巨大损伤。 现在，这座人类集齐了最先端的科技，耗时数年打造的太空电梯，要塌了。 “在这座星河之梯里，拥有一座联合国命令逐火之蛾施工制造的崩坏能反应炉。” 为世人所熟知的星河之梯，其真实作用只是太空电梯的基座。 它真正的主体，是一个永久性连接太空站和地球表面的缆绳，借以用来将人和货物从地面运送到三万六千公里以外的太空站，亦或是从那边原路返回。 三万六千公里、地球的自转、引力潮汐...... 光是看看上述听起来就恐怖的词汇，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应该清楚。 想要制作出无时无刻承受如此巨大压迫的缆绳，地球上已知的任何原生材料乃至合成材料都没有办法满足。 这也是太空电梯理论明明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提出，可时至今日才能有所成色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不是说以人类现如今的材料学，就能够制造出符合标准的缆绳。 但若由堪称神力具现化的崩坏能作为主要材料，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座总高度一千三百米的星河之梯内部，建有一座崩坏能反应炉。 它在为太空缆绳提供能量的同时，还起到了稳定塔身的作用。 规模倒是说不上很大，比起后来天命那动不动就几千HW，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给你手搓出来个律者的那种，这里的都够不到八百。 路要一步一步走，才接触两个律者就直接造出数千HW以上的崩坏能反应炉，那前文明的科研人员怕不是人均爱因斯坦特斯拉。 况且，就算真的拥有那个技术，逐火之蛾方面也不一定会交给联合国。 逐火之蛾是联合国下属的抗崩坏组织不假，但就联合国那尿性，懂得都懂。 阿波妮娅之所以将执行计划的地点选在这里，除去作为国际大都市的珊瑚岛本身崩坏能远超平均值外，正是因为这个崩坏能反应炉的存在。 也是因为崩坏能反应炉的存在，她才能将律者核心与人造虚数空间的内部尽数填满崩坏能，并将其作为备用计划。 阿波妮娅可不是律者，没有反应炉，她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崩坏能？ 像「螺旋风琴」那样吃几个世纪火炬？ 正如前文所说，按照阿波妮娅原本的构思，她其实是应该在数年后发动计划的。 因为到那时，她才能通过反应炉的能量不断拓宽人造虚数空间，提高容量，进而达成发动大崩坏的条件。 可伊甸的存在让阿波妮娅改变了想法，并制定下理论上又快又便利的共鸣计划。 可惜，寄托全村希望的共鸣计划，在某变态「五分钟内扫清全珊瑚岛崩坏」的BUG级操作下宣告破产。 备用计划复活的「希儿」，更是连三分钟都没有撑过就打出GG。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阿波妮娅而言，其实心里非常感激白陌的到来。 否则的话，死后，她是真的没有脸再去见自己最重要的希儿姐姐。 “所以，你想让我去疏散无关群众，然后自己留下来抑制崩坏能反应炉的爆发。” 久违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的白陌看向眼角还带有泪痕的阿波妮娅。 确实，如果是正常的建筑坍塌，哪怕是高度足有一千三百米的星河之梯，造成的影响也就那样。 但若再坍塌途中崩坏能反应炉受到刺激‘duang！’的一下炸掉，那可就有意思了。 且有意思的还不仅如此，拟似律者诞生后，作为其孕育地的人造虚数空间支离破碎。 它们的残骸在「希儿」的支配下融入了这座星河之梯中，将其设置为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死亡领域。 能够与如今的白陌战斗三分钟之久，也是托了这个领域的福。 可或许是律者临死之前的报复，她直接让领域成为了一座巨大无比的虚数爆弹。 换言之，仅仅抑制住崩坏能反应炉已经不够了。 想要真正阻止这场灾难，必须一口气抹消掉整个星河之梯才行。 也不知道这鸭头知不知道这点。 大概是不知道的吧，否则的话，也不会让自己去疏散群众了。 不过也没有让她知道的必要就是了。 白陌暗暗想到。 “嗯，拜托你了，怪物先生。” 阿波妮娅用力点点小脑袋，明明面无表情，却诡异地透露出一股认真劲。 “得，我又成怪物先生了。” 听到这颇有既视感的称呼后，白陌实在是没忍住吐槽。 他伸手点了点这只憨憨鸭头的额头，随口问道： “那么问题来了，就你这半桶水的水准，想要怎么抑制崩坏能反应炉？” “我——” 我还有另一个我...... 犹豫了一下后，阿波妮娅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来。 这倒不是她对白陌隐藏，而是从刚刚开始，任她心里怎么呼唤，阿波尼亚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另一个我，大概生气了吧...... 女孩有些落寞地垂下小脑袋。 阿波尼亚对她的帮助是有条件的，两人曾经约定过： 只要共鸣计划发动，无论成功与否，阿波妮娅都要将这幅身体让给阿波尼亚，借以换取阿波尼亚的协助。 否则的话，没有「戒律」的力量，阿波尼亚怎么可能一个人完成如此巨大的工作量？ 更别说还租下了整个星河之梯为她所用。 然而明明计划宣告失败，她却没有将身体交给她，而是又执行起了备用计划来。 更是在那之后强行冲入黑雾击伤「希儿」，完全无视掉死亡黑雾会给这幅身体带来怎样的损伤。 这是教科书级别的背叛。 看到女孩可怜兮兮的模样，白陌嘴角轻翘。 在他看来，现在的阿波妮娅，和自家闺女小时候闯祸时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都是耸拉着小脑袋和肩膀，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只淋了雨的小狗勾，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想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古怪气息。 每当这种时候，白陌都会伸出手，用力揉搓起小小梅的小脸蛋。 直到她‘呜呜呜’地嘟起嘴巴想要咬人，才会心满意足地将她搂在怀里教育一番。 不过现在可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如方才战斗中一般揽住少女盈盈一握的柔滑腰肢，在她惊讶中还带有一丝丝莫名情绪的目光中走到剧场的最边缘。 然后，纵身一跃。 “！！！？？？！！！” 在未来，有人问逐火英桀中排行第五位的「戒律」知不知道蹦极是怎么个感受，她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告诉对方: 「蹦极算什么？我见识过更刺激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的少女本能地抱住身旁的罪魁祸首，任由胸前发育良好的小姐妹蹭在人家身上挤的不成圆型。 一身帅气性感兼备的华贵服饰在坠落的过程中飕飕作响，银灰色的长发与裙摆因自由落体而被拉得笔直，恍若纷飞的雪花。 “欺骗伊甸、利用能力洗脑他人、制定并实施人造律者计划，最后更是差一点就玷污了希儿的荣耀。” “说实话，阿波妮娅，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明明高速气流正在耳边呼啸，白陌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可闻。 “嗯。”女孩轻轻点头，“但如果怪物先生没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肯定还是会重蹈覆辙的。” 因为希儿，就是她的光。 她会记住希儿交代给自己的所有事情，并努力活成让她骄傲的样子。 而第一步，就从......方面开始吧。 想到这里，少女看似无意地扫过白陌的侧脸。 听到她的话，白陌哑然:“这回答的就很狡猾，怎么突然感觉自己也要承担起一半的责任了？” “如果怪物先生想要替阿波妮娅承担，阿波妮娅不会反对。”少女半眯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你也就是欺负我脾气让我家的小混球给磨好了，这要是换成十几年前，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白陌翻了个白眼。 阿波妮娅歪歪头：“怪物先生家的小混球？那是什么？” “我女儿，梅，今年十七岁，也就比你小一点——嗯？你突然那么用力干什么？”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双手的力道骤然增加，白陌有些困惑。 “......没事。” “没事就好，等以后有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肯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看都没看愈发接近的地面，白陌一脸蜜汁自信，甚至在最后用上了感叹号： “梅那孩子可是我从小养大的，虽说因为没有妈妈导致性格有些孤僻，但她绝对是天底下最棒的孩子！” “她以后会有妈妈的！”阿波妮娅一脸严肃。 下一瞬间，跨越千米的两人稳稳降落在星河广场的地面上。 白陌又不是不会飞，图个刺激还砸在地面上可就丢人了。 他松开环绕少女腰肢的手：“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闻言，阿波妮娅看向周围—— “没有人在。” 从两人开始交战导致星河之梯开始崩塌至今，时间也才过去不到五分钟。 即使疏散人员再便利，他们也不可能像他们那样从高空一跃而下，更别说还是在这个距离伊甸演唱会的开幕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紧要关头。 可这空荡荡的广场却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过，我不是逐火之蛾的人。”白陌说：“我是在接收到伊甸的短信后，才来到这里的。” “伊甸？原来是她......”阿波妮娅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 “我是接到她的求救信号后才来到的这里，既然如此，第一个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将她救出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我已经推测出你的计划，但为以防万一，救出她后，我就拜托她想办法将星河之梯内的一般人员转移出去。” 所以之前明明两人的打斗如此激烈，却也无人过来查看。 少女有些困惑:“像这样重要的设施，工作人员怎么可能说转移就转移？” “因为她是伊甸，所以她能做到。” 是的，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阿波妮娅心里忽然有些不太舒服，她侧过头，看向那快要维持不住框架的星河之梯。 人员疏散问题是解决了不假，但如果这东西塌了，造成的后果一样恐怖。 可明明之前一直都在担忧，但当余光扫到那明明只认识不到半个小时的男人后，阿波妮娅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少女无比坚信。 果不其然，稍微活动了一下脖颈后，白陌走上前。 融合虚数空间碎片后，现在的星河之梯已经化作了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物品，更别说其内部还有一台过负荷运转的崩坏能反应炉。 既然如此—— 他将左手贴在高塔最外侧的墙壁上，双眼微合集中注意力，躁动的龙卷开始逐渐攀升，狂风撕扯着他的衣衫。 “起！” 下一瞬，他猛地睁开眼—— 轰！ 在少女惊骇绝伦的目光中，最高高度足足有一千三百米高的星河之梯竟然被他以一己之力连根拔起！ 水泥破碎、金属分离、瓦砾砸在地上的声音如同荒古巨兽的咆哮席卷整个天地！ 几乎在一瞬间，珊瑚岛内所有的探照灯金属具都向这边投射而来，甚至还有象征地震袭来的警铃急促响起，明显是有工作人员将方才源自地面的剧烈振动当成地震来临的征兆。 仅有少数几个人意识到事件的反常，而这些人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意识到这场‘地震’震源的方向，不约而同地向那边望去。 但这还没完！ 轰！！！！！！ 在这一刻，白陌几乎化作足以擎天的泰坦阿特拉斯，他左手向前一推，巨大无比的星河之梯便被他向天空狠狠地砸了出去！ 震撼天地的巨响过后是漫天的烟尘，少女呆呆地抬起头，竟发现连夜空都被这股开山分海的神话伟力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阿姆斯特朗此时的心态，那用过山车绝对不为过。 作为一名千挑万选后，又经历过无数次锻炼后升空的宇航员，他自认自己早已不会因为外物的影响，而产生不必要的情绪。 因为在投身航天事业的那一刹那，他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凡事没有绝对，至少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后，阿姆斯特朗自认，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从事航天方面的工作。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那颗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大心脏。 他认得那栋刚刚与自己所在的空间站擦肩而过的宏伟建筑，那是人类曾经的骄傲，那是他家乡的骄傲。 透过仪器观测外太空表面的阿姆斯特朗本能地咽了口口水。 他看到，那突破地球重力后却仍然未有解体的星河之梯，正缓缓地漂浮在真空的宇宙中围绕地球旋转，像是一座丰碑。 纪念英雄的丰碑。 而在地面上，刚做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拍打掉手上沾染的灰尘。 他侧过头，看向那目瞪口呆的女孩，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 “现在，结束了吧？” 事后，阿波妮娅得知，自伊甸发送短信至白陌投掷星河之梯，这期间总共经历的时间仅仅只有二十七分钟。 但她无比确信，自己的余生中，都不会再有比这短短的二十七分钟，还要更加跌宕起伏的了。 ...... 以下是「免费」的星河之梯事件简略时间轴—— 公元1992年【希儿出生】 公元1996年【希儿在教堂外的雪地捡到阿波妮娅】 公元2008年【年满十六周岁的希儿在可可利亚的推荐下加入逐火之蛾战斗部队，进行为期两年的实习】 公元2010年1月 【希儿实习期结束，正是加入战斗部队第三小队】 第二十九章·「幼年Mei博士、幼年救世与幼年戒律的初次会面」 由于作为主要舞台的星河之梯在极为罕见的「构造地震（官方语）」中消失不见，伊甸的演唱会自然无法按时举行。 别问外太空悬浮的那玩意是什么，问就是外星人干的。 在事件彻底结束后，阿波妮娅便辞别了白陌，并留下一句「还会再见面」后一撩长发，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她要去逐火之蛾自首，并为自己之前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 不过还没等她迈开脚步，就被身后的白陌一把薅进cece里载去了先前定好的酒店，动作熟练到让人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干过绑架良家妇女这行。 按照白陌的说法，反正阿波妮娅之前住的地方（星河之梯）都已经毁了，现在也没有地方住，那莫不如先去他那里对付一宿，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少女最开始倒是有试着反抗，不出意外地被屑小白单手镇鸭，只能鼓起脸颊抱着腿缩在副驾驶位绕弄发梢，借以掩藏内心中的慌乱。 说实话，虽说阿波妮娅整天拉着个小鸭劈脸冷言冷语。 实际上，她是属于那种因为社恐所以张嘴就会下意识怼人的类型，人生中最大的乐趣就是蜷缩在房间中抱着PS5打一夜。 白天？白天那不是用来补觉的吗（歪头）？ 一听到白陌说要给她介绍一同来珊瑚岛玩的女儿与她愉快的小伙伴们，她心里突突的都快要赶上一King镇四龙时的帝王引擎了。 再说她自认现在的外在形象颇为狼狈，万一给未来女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该怎么办？ 这姑娘却是不知，无论她怎么打扮，未来在逐火之蛾，这小鞋她都穿定了。 不过在未来，逐火十三英桀中被大公无私的Mei博士穿小鞋的也不止她一个，所以问题不大。 两人返回酒店后，无视掉安保人员与服务员们那‘卧槽这才一个小时就又带回来一个？这人到底想玩几人play啊！而且除了那个紫色头发的还都是个顶个的超级美少女，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慕了木了！’的小眼神，坐上电梯前往总统套房。 礼貌由乃：你吗！ 于是乎，听到开门声迷迷糊糊醒来的梅一抬头，就瞧见了自家臭老爹对一位漂亮至极的陌生少女说： “你自己找个房间睡，反正这里地方还蛮大的，睡不着也可以去客厅玩玩游戏，玩累了再睡”，说完还伸手揉搓对方的小脑袋瓜与单涡轮增鸭。 而少女虽说嘴上冷言冷语嘲讽不断，可从她那绯红的脸颊与未曾反抗的动作来看，显然属于好感度已经刷到超过朋友的级别了。 之前的战斗中，为了保护阿波妮娅不被「希儿」袭击，白陌可是一直都抱着她进行战斗。 吊桥效应，指的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比起区区吊桥，生命危急带来的心跳加快可是高到不知凡几。 更别说白陌还给她带来了希儿临终前的话语，还出手弥补了她犯下的错误。 试想一下，在激烈的战斗中，被一位强大可靠的异性搂在怀里的你默默注视着对方无暇的侧脸，倾听着对方讲述出那不断救赎自己的话语。 这难道还不够浪漫吗？ 再结合希儿临终时的种种嘱托—— 想到这里，阿波妮娅下意识地看了眼某人的下半身，复又回想起之前被抱在怀中时偶尔发生的摩擦...... 嘶！应、应该不会死人？ 少女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却又莫名的有点期待。 烧给希儿的文，一万字，大概是不够的......吧？ ...... 察觉到阿波妮娅的心思后，梅整个人都裂成芽衣了。 之前的伊甸倒是好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双方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可眼前这个？ 这放任不管肯定要出大问题的啊！ 明明自己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阿陌这又是从哪里拐骗回来个小姑娘？而且居然还把好感度刷到这种程度！ 黑长直少女的喉咙中发出‘咕噜噜’的可怕声音，她现在只想要冲白陌那张看似无辜的脸蛋狠狠咬上一口！ 都特地说了不让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咬牙切齿的梅却是不知，由于希儿临终的嘱托与阿波妮娅那神似未来某鸭鸭的小脸蛋，让白陌几乎本能地将她当做了需要照顾的晚辈。 将她带回来，也是担心这丫头想不开然后做些蠢事罢了。 如果只凭借一两次的成功与失败就能知晓什么是应该做的事，那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走上歪路了。 在听到梅那声「不可名状的逐火之蛾未来领袖尖叫」后，瘫在隔壁房间的弥赛娅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 她揉着半睁不睁的眼睛推开房门，饥肠辘辘地向白陌扑了过去，想要他下面给自己吃。 在弥赛娅迄今为止十七载的人生中，她第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金主爸爸； 第二喜欢的，就是金主爸爸亲手做出来的面条了。 梅？那是什么？能吃吗？ 上面这两个可都是能吃的！而且超好吃！分别满足上下两方面的好吃！ 然后白毛团子就直接和跟在白陌身边的阿波妮娅对上了眼，湛蓝与灰色的眸在互相凝视三秒钟后，不约而同地得出「确定过眼神，是要当梅妈妈的人！」的惊人结论。 快进到未来逐火英桀人均要当顶头上司后妈。 这还不打紧，几人见面，作为一家之煮的老父亲自然要帮她们互相介绍一番。 于是乎，当得知弥赛娅是梅的未婚妻后，阿波妮娅看向她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明明都有未婚妻了居然还馋岳父大人的身子？你下贱！’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弥赛娅当时就怒了，这家伙怎么肥四？不知道是我先来的吗？ 她撸起袖子，在梅「你做的好！你做的很好啊！」的鼓励眼神中冲了过去。 接着便被阿波妮娅略施小计教训了一顿。 弥赛娅的力气是大到令阿波妮娅都感到惊人的程度，但战斗这东西，光有力气显然是不行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白陌是拥有将星河之梯投掷到外太空的蛮力不假，但如果没有生命目录的帮衬，他一样会对「希儿」的死亡之力退避三舍。 论战斗经验，比起在逐火之蛾部队摸爬滚打整整两年的阿波妮娅，弥赛娅这个一般女子高中生可还差得远呢。 “哼！这个仇，我记下了！” 战斗结束后，哭唧唧的白毛团子一边留下丧家之犬的丢人宣言，一边在少女们要杀人的眼光中缩到岳父大人怀里嘤嘤嘤求安慰顺带揩油。 然后就被老父亲像提溜小猫般拎着后衣领悬在半空中。 传统艺能了属于是。 崩坏的事情当然不能让留在酒店的少女们知晓，不过好在当晚官方反应及时，直接给星河之梯的消失整了个「构造地震」的理由大街小巷循环播放，这倒也让两人可以以此为借口敷衍过去。 在得知演唱会取消后，梅与弥赛娅虽说对白陌不到一个小时就拐回来个女孩颇有（？）微词，却也在困意接连不断的袭击下，不情不愿地返回各自的房间睡去了。 之前她们也就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演唱会取消的话，自然可以不用再顾忌，一觉睡到大天亮。 刚刚睡好就要起床可是真难顶。 就此，未来逐火之蛾的领袖「Mei博士」与逐火十三英桀中排行第一的「救世」、第五的「戒律」之间的初次会面，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中不欢而散。 看到女孩们通通返回房间后，白陌摸出手机，给未来的逐火英桀「天慧」，如今的青涩少年苏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的声音又朦胧又低沉，听起来像是宿醉刚醒头痛欲裂。 让白陌心里不禁嘀咕梅那孩子到底是下了什么玩意，效力怎么这么大？ 他自是不知，梅的药可是专门给他这个人形牲口准备的，那效果能差到哪去？ 放下电话的白陌又在客厅中的沙发上坐了一会，确定疲乏不堪的少女们纷纷进入梦乡后，才站起身，又一次向房间外走去。 他要处理一下阿波妮娅遗留下来的问题，顺便和一位有段时间未见的老友叙叙旧。 现实可不是番剧中那样，搞定了幕后黑手大家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归日常，全然不顾造成的后续影响如何。 万物渐寂，时光流逝，转眼间便来到深夜。 ‘咚、咚、咚！’ 有一说一，大半夜突然听到敲窗声还是蛮渗人的，更别说身处酒店最高层的总统套房还是位于近百米的高度。 但对于阿波妮娅而言，这早有预料。 躺在床上的她睁开双眼，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穿好。 预料到对方会来的少女原本不想褪去这一身衣物，可惜耐不住白陌‘睡觉穿衣服？难不难受啊，给我脱了！’的老父亲发言，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下衣服再换上睡衣。 穿好衣物后，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看去: 秘银般的娟秀长发倾泻而下及至腰间，姣好面容，为人妻母般贤良的温婉气质，让人一下便被捕捉住了心神。 略显清瘦的脸颊、白似胜雪的肌肤以及那双流转着蕙心和如水般温柔的苍青色双眸，均是为其气质更添了几分圣洁而不可亵渎之感。 高挑的身段套着修身的坦领黑金二色连衣短裤，既凸显出胸部可观的轮廓、露出性感的锁骨，又勾勒出腰部盈盈一握的纤细，并在臀部隆起诱人的弧线。 下身黑色的过膝长筒靴覆盖着修长笔直的丰腴美腿，与短裤之间露出的绝对领域彰显那令人目眩的白。 毫无疑问，此时此刻站在阿波妮娅房间窗外的，一位令手机屏幕前的各位曹贼心神巨颤口水直流的超级大美人。 阿波妮娅半眯着眼，一字一句地说出对方的称号与名谓：“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圣女」塞西莉娅！” “圣女什么的，真的有些那个了......如果不介意，阿波妮娅小姐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塞西莉娅俏脸微红，刹那间的绝艳甚至让同为女性的阿波妮娅看呆了一瞬。 星空澄澈夜凉如水，满月银盘浮云随风。 如水般的温婉美人正稳稳地站在刺入酒店墙壁外侧的骑枪枪柄上，在皎洁的月光下，柔顺的苍白长发随着调皮的风儿轻轻波动，仿若凌波而来的仙子。 考虑到塞西莉娅今晚肯定会来找自己，阿波妮娅直接以和其他人不熟为由，单独要了一间房间。 至于她为何知晓对方肯定会来？ 真当她注意不到塞西莉娅莫名其妙的消失？ 在白陌闯入虚数空间后，阿波妮娅虽说一直都在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在意作为逐火之蛾最强战力的塞西莉娅。 令她惊讶的是，在那时，形势一片大好的塞西莉娅竟没有丝毫犹豫地向虚数空间外部撤退，没一会便彻底消失在监控中。 正因如此，那时的她才会认为白陌是隶属于逐火之蛾的战士。 在少女看来，必然是同属于逐火之蛾的白陌先一步突破，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继续强攻的塞西莉娅才会选择撤退。 但既然白陌不是逐火之蛾的人，甚至还在第二次崩坏时拜托爱莉希雅向逐火之蛾隐瞒他的存在。 那当时，塞西莉娅为何又会选择离开虚数空间？她难道不担心自己的计划成功导致珊瑚岛生灵涂炭？ 又或者说，这两人其实是熟人，而且是熟到那种「足以将律者诞生级别的危机放心托付给对方」的级别？ 仔细打量了一下塞西莉娅的容貌与身材，还有那为人妻母般的贤良气质后，阿波妮娅抿了抿唇，头顶陡然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危！’。 据她所知，这位拥有「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逐火之蛾全体男性的梦中情人」、「单人讨伐帝王级」、「完璧の女性」、「全人类最强者」、「圣女塞西莉娅」等等称号的超级大美人，至今为止可还是单身！ 第三十章·「圣女与戒律」 朦胧的月光下，在百米高楼最顶端的房间，窗外的银发美人脚踏刺入墙壁的骑枪，与房间内的美丽少女相隔玻璃窗互相对视，这画面确实可以称的上是梦幻。 阿波妮娅没有邀请对方进入房间的打算，塞西莉娅同样没有进入其中的想法。 双方保持着微妙的距离，那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出手，亦或是在对方出手时，自信能有足够时间应对攻击的安全距离。 甜美的外表从来都不代表内在的安全，只有睿智才会因为敌人的外在条件放松警惕。 对峙片刻后，先一步打破静寂的是塞西莉娅。 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轻轻向面无表情的阿波妮娅鞠了一躬： “首先，我要代表梅比乌斯博士向你道歉，阿波妮娅小姐。” “梅比乌斯博士？” 阿波妮娅眉宇凝起，乍一听没有起伏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与警惕。 她不明白塞西莉娅为何会这样做，自己与梅比乌斯的交集只有几面之缘。 而且在第一研究所时，自己还偷袭了梅比乌斯，并从她手中抢走了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真要说道歉，应该是阿波妮娅向人家道歉才对。 注意到少女的疑惑，塞西莉娅微微摇头，缓缓说出事情的真相： “阿波妮娅小姐，或许你并不清楚。实际上，无论是你叛离第一研究所，还是制定人造律者的计划，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都是博士她暗中诱导的。” “这不可能。” 阿波妮娅当然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纵使得知真相后的我相当痛恨曾经执迷不悟的自己，但还不至于将自身的罪恶推卸到她人头上。” 少女将手放在左胸口，认真说道: “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具都是出于内心的选择。” “阿波妮娅小姐，逐火之蛾在挑选队员时，是会根据队员的背景资料进行甄选的。” 塞西莉娅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你有没有想过，明明知晓你与希儿小姐之间的联系，那为何，你又会被调到负责希儿小姐相关研究的第一研究所呢？” 就连社会入职公司都会查一查有没有前科呢，更别提像逐火之蛾这样的大组织了。 阿波妮娅抿了抿唇，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塞西莉娅继续述说起事态的反常: “将与希儿小姐关系匪浅的你调到第一研究所也就罢了......为何在那天，偏偏是你被部队的前辈打发到梅比乌斯博士的实验室前站岗？还因为实验室人手不足这种堪称可笑的理由进入其中帮忙？” 事关崩坏的实验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帮忙的，哪怕是简单不过的递工具。 再说作为梅比乌斯主持的实验，会发生人手不足这种事就是个笑话。 “可是，有关希儿与律者的资料我都是从克莱茵那里交换到的！”阿波妮娅说：“况且这些东西在逐火之蛾的内部本就是大众货！” “是的，你说的没错。” 对此，塞西莉娅报以肯定，“但对于我们而言，比起课本上学习到的知识，「她人无意间透露的秘密」绝对要更加印象深刻，哪怕它本身并不是什么秘密。” 是啊，在花费一杯奶茶的巨额代价从克莱茵那里获得「律者」这个名词后，就连阿波妮娅自己都不清楚，在她的心里，已经本能地对这个词语加上了特殊的标签。 在思考问题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向这边靠拢。 这就是潜在的暗示。 有问题的地方还远远不止于此，梅比乌斯再怎么说也是逐火之蛾官方认定的TOP科学家。 区区阿波妮娅一人真的能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带走律者核心这种珍稀程度世界唯二的超弩级研究材料，而且还出手打晕了她？ 更别提之后那仅仅持续三天便取消的追击。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事件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波助澜！ “这么一想，珊瑚岛本身的配置也不正常。”阿波妮娅喃喃自语。 明明是世界一流的大都市，其内部驻扎的逐火之蛾战斗部队少得可怜不说，居然还能放任万余个小型崩坏现象到处滋生。 这河里吗？ 这正常吗？ 这符河藏里吗？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巧合，有的，只有看似巧合的必然。 ——等一下！ “我之前认为逐火之蛾方面是过于自信，所以才会在发现我的计划后仅仅只派出你一人前来，而不是派遣部队迅速清理珊瑚岛内部的崩坏现象。” 阿波妮娅狐疑地盯着面前的白发美人： “但如果你说的没错，逐火之蛾方面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而你之所以会来——” “是这样的，阿波妮娅小姐。”塞西莉娅爽快地承认了：“即使是现在，逐火之蛾高层也只是知晓「星河之梯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干扰下抵达太空」而已，我会来到这里，正是要给梅比乌斯博士善后。” “原来如此。”得知真相的少女神色冰冷，“从一开始，我就只是那家伙的棋子而已。”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阿波妮娅处心积虑的希儿复活计划，实际上不过是远在天边的梅比乌斯一次简简单单的实验。 “这就是逐火之蛾首席科学家的「智慧」，只不过拨动了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就能让人心甘情愿踏入陷阱而不自知。” 说道这里，阿波妮娅冷哼一声：“想必就连空之律者的核心，都是伪造的赝作产品吧。” 是啊，那种智慧的家伙，怎么可能把真正的律者核心—— “不，律者核心的话，是真货。” “？”少女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更大的疑惑。 “按照梅比乌斯博士的说法，如果你手中的律者核心是假的，那样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 塞西莉娅补充道：“所以她索性直接制作了一颗假的空之律者核心，并以研究之名将其扣押在第一研究所，将真的留在你的手里，这也是追击部队取消追击的主要原因。” 就算是梅比乌斯，如果被抢走的是「真正的律者核心」，她也没有办法阻止总部下达的通缉令。 “——疯子。” 阿波妮娅沉默半晌后，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除了疯子，她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如此胆大包天的梅比乌斯。 塞西莉娅有些尴尬地笑着，虽说阿波妮娅说的确实是事实，但友人被人如此评价，她心里果然还是很微妙。 斜睨这位人美胸大的圣女小姐一眼后，阿波妮娅淡淡道: “我还是不明白，我自认除去崩坏能适应性外就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为什么那个梅比乌斯博士要做到这种地步？” 对于少女而言，自己身上唯一能够引起梅比乌斯性趣的也就只有阿波尼亚了。 可根据塞西莉娅的说法，在阿波尼亚诞生之前，在自己加入逐火之蛾的那一刻，梅比乌斯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关于这点，请你放心，博士她不是只对你如此关注。” 塞西莉娅颇为自信地一拍胸口，激荡出层层的乳浪，让人口干舌燥： “按照她的说法，她「只不过是在那些稍微有点意思的小白鼠身上滴下几滴可有可无的水滴，至于最终会发展成为什么样子，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换言之，梅比乌斯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另眼相看过。 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后，明明珊瑚岛的气候并不寒冷，阿波妮娅却仍然感受到一阵阵寒意袭上身体。 她还是高看自己了，自始至终，她都不值得人家梅比乌斯精心算计。 阿波妮娅会发展成如今的境地，不过是梅比乌斯随手施为的结果。 如果将阿波妮娅比作一汪清泉，那梅比乌斯也只是闲来无事时，顺手将几滴墨水滴入其中。 无论最后造成怎样的影响，对她而言都稳赚不赔。 疯子？ 不，梅比乌斯可不仅仅是疯子那种程度的单纯可爱。 她是恶魔，真正的恶魔！ “所以你才会替梅比乌斯那家伙替我道歉......可事已至此，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犯下罪责的人是我，背负罪孽的人是我，玷污希儿荣耀的人也是我，这一切，和那位从头到尾隔岸观火的家伙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你能将那个玩弄人心的恶魔同样送进审判庭？” 站在窗前的阿波妮娅冷冷地看着塞西莉娅，从她连「博士」的后缀都懒得加上这点来看，显然是气的不轻。 若是没有了解到希儿死亡的真相，即使是被利用了，阿波妮娅肯定也会对梅比乌斯心怀感激。 可现在？ 鲨了她的心都有了！ “不，即使是我，也不会将博士她送往审判庭。” 塞西莉娅摇摇头，歉意地望向面前冷言冷语的少女： “阿波妮娅小姐，离开逐火之蛾的你或许并不清楚，天灾、瘟疫、海啸、人祸......人类与崩坏的战争愈演愈烈。像梅比乌斯博士这样的逸才，我也好，逐火之蛾也好，我们都无法放任其宝玉蒙尘。” 如果自由不加以限制，一定会导致强者对弱者的剥削。 如今的梅比乌斯，就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强者」。 纵使她真的犯了错又如何？ 以她那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华，只要没有直接站在反人类的角度，那逐火之蛾就一定会保下她，最多也就是加设一些不痛不痒的限制。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在这时却又显得无比的讽刺。 “哦，所以呢？你现在是要来将我这个制造出拟似律者的大罪人绳之以法了对吧。” 「弱者」勾起嘴角。 原本阿波妮娅确实是打算束手就擒的，这从她之前打算辞别白陌，前往逐火之蛾自首就能够看出来。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塞西莉娅是能够不依靠任何高科技辅助装备，单凭一把冷兵器骑枪讨伐帝王级崩坏兽的「人类最强」，但她阿波妮娅同样不是吃素的。 “并非如此！请不要误会，阿波妮娅小姐。”白发美人认真道：“我之前说过，对逐火之蛾而言，他们明确知晓的情报也只有「星河之梯在某种不知名力量下飞往太空」这件事。” “律者核心也好，拟似律者的存在也好，珊瑚岛差点引发大崩坏也好，他们具都一概不知。” 换言之，至少就目前为止，你背负的罪责也只有叛离逐火之蛾。 “嗯？” 少女有些诧异地抬头，从塞西莉娅的潜意思就能判断出，明明隶属于逐火之蛾，她却故意对上层隐瞒了这部分的情报。 她细细思索后，开口道: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之前的描述口吻是「我也好，逐火之蛾也好，我们都无法放任梅比乌斯宝珠蒙尘」......这是否可以表明，我可以将「塞西莉娅」与「逐火之蛾」看成是两个不同的势力？” 这倒是有点意思，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如今逐火之蛾的Aceoface，居然也会对所属的组织心生不满？ 可令阿波妮娅瞠目结舌的是，塞西莉娅居然没有否定掉她这句试探性质的话语。 她盯着阿波妮娅的双眼，天青色的眸子中满是认真与诚恳: “虽说我现在还隶属于逐火之蛾的战斗部队，并在其中担任总队长的职务，但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没有问题。”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下，阿波妮娅是彻底搞不懂对方的想法了。 对此，塞西莉娅很干脆地说出自己的心声:“我想邀请阿波妮娅小姐你加入我的队伍，不是逐火之蛾，而是「我」。” “但是我拒绝！” 然后就被阿波妮娅干脆利落地pass掉了： “方才的交谈中，你并没有隐瞒自己「与梅比乌斯关系匪浅」的这个事实。” “我非常感谢你在这里将真相对我全盘脱出，否则的话，我有很大概率这一生都被蒙在鼓里。” “但也因此，现在的我不想以任何一种形式，和那个恶魔再扯上哪怕一星半点的关系！” “......果然如此。” 沉默片刻后，塞西莉娅轻轻一叹： “阿波妮娅小姐，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崇尚利用某些东西作为诱饵来让伙伴凝聚在自己身边。但很抱歉，你的能力，值得我稍微违背一下自己的原则。” “如果我说。”她认真地看着阿波妮娅，“如果我说，我能让希儿小姐恢复作为英雄的名誉呢？” 月亮被吹拂而来的云朵遮掩，整个珊瑚岛都因此静默下来，从北边刮来的风，吹在孩童一时兴起插在阳台的小风车上哗哗作响。 “......你们果然知道真相！”阿波妮娅神色凛然而冰冷，好似万年雪山的冰莲。 与之相对的，是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根据白陌的说法，逐火之蛾所属的「爱莉希雅」同样知晓艾丽卡小镇发生的故事，这也是他没有在意事件后续的原因。 可第二次崩坏都已过去数年，知晓真相的爱莉希雅，又为何没有将这件事上报给逐火之蛾的高层，从而恢复希儿的名誉？ 希儿是真正的英雄，她并不在意自己死后到底是名扬青史，还是遭人唾弃。 但阿波妮娅不行！ 在得知真相后，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希儿姐姐背负背叛者的耻名遗臭万年！ “这就是我想要你加入我们的原因。” 塞西莉娅同样收起了之前那副温润如水的模样，她看着她，眼神真挚： “请不要对爱莉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她在返回逐火之蛾后，第一时间便将希儿小姐的故事上报给了最高议会，并申请恢复希儿小姐的名誉。” “那为什么？！”阿波妮娅焦急地踏前一步，甚至连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口。 狂风刮卷着她银灰色的长发，她却不管不顾。 是啊，明明爱莉希雅都已经上报给高层了，那为什么时至今日，希儿却还背负着背叛者的称呼？ 沉默半晌后，塞西莉娅缓缓道：“因为高层认为，这「没有必要」。” “什——？” 像是故意不给少女思考的时间一般，她一口气说出剩下的话语: “在爱莉道出真相之前，逐火之蛾方面已经根据希儿小姐传递回来的信息将她斥责为叛徒全军广播。同时为了鼓舞士气，还将那只全灭在艾丽卡小镇的战斗部队奉为英雄。” “可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 “是啊，事实并不是那样。”塞西莉娅说，“但最高议会在讨论过后认为没有辟谣的必要，所以事实就变成那样了。” “——” ‘噼啪！’ 阿波妮娅没有说话，可透体而出的杀意一瞬间就震碎了餐桌上的茶杯与窗户的玻璃。 对，因为之前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战斗吃紧，辟谣起来怪费事的，所以就此盖棺定论，完全无视掉希儿本应取得的荣耀。 反正她已经死了嘛，既然发出那样的遗言，就说明自己已经做好背锅的准备了吧。 这样的好意，我们怎么可能不心领呢？ 况且你爱莉希雅不过是一个刚刚加入逐火之蛾没多长时间的新人，空口无凭，我们也不可能就这样相信你啊！ 万一真相恰恰相反呢？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比起包括逐火之蛾战斗部队在内的一万多人在崩坏的操控下互相残杀，直接将所有黑锅推到一个人头上多方便！ 战斗部队屠杀平民诶！ 哪怕是受到崩坏兽能力的影响，这也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影响过于恶劣了。 比起有可能带来负面影响的个人英雄主义，所有人团结在一起对抗审判级崩坏兽，前仆后继，直到最后一人战死也没有妥协，这是何等的振奋人心？ 听起来超热血沸腾的有木有！ 成为英雄拯救世界的最后一步就是消灭英雄，仅让英雄的勇气传说弘扬精神鼓励后人。 既然如此，这个英雄是谁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 第三十一章·「改变未来的第一步」 “请冷静下来，阿波妮娅小姐！” 塞西莉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 “冷静？你让我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吊在半空中的阿波妮娅抬起头，死死盯住上面的塞西莉娅。 磅礴的杀意透体而出四散而去，酒店的外层保温顷刻间布满蛛网状的裂纹。 在得知真相后，阿波妮娅二话不说越过窗户向下跳去，好在塞西莉娅早有准备拦下了她。 百米高空坠落对于阿波妮娅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关键在于落地后她会采取的行动。 “如果不冷静下来，现在的你一定会单枪匹马杀向逐火之蛾的总部！然后在与战斗部队的交战中迎来人生的终结，亦或是战败后被关押到「至深之处」，即使你有体内那位的帮助也是一样！” “一时的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除非你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 塞西莉娅的语气愈发严厉。 “若你拥有这样的力量，我不仅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反而会成为你最坚定的簇拥。” “可你现在的行径无异于螳臂当车！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我明白对你而言，这是为了希儿小姐的荣誉而战，即使舍去这条性命也是无妨。” “可事实上呢？在你「光荣」战死后，那些家伙也只会在资料中不痛不痒地写上一句「希儿的妹妹阿波妮娅同样是人类的背叛者，她们的血液中流淌着背叛的因子，是罪恶的代言人」，然后成为所有人都知道的反面教材遭受唾弃！” “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这就是你守护希儿小姐荣耀的方式吗？” “还是说——” 说到这里，美人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是打算利用自己的安危，让某个面冷心善的男人不顾自身的为难之处，不得不暴露身份出手相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的东边已然悄悄露出鱼肚白，漫天云朵聚拢在天边，晨风吹开浓白的雾，像是揭开少女脸上用于遮羞的面纱。 或许是塞西莉娅的某句话戳中了阿波妮娅的软肋，沉默许久后，她幽幽道： “......你刚刚说，只要我加入你的队伍，你就可以帮助希儿恢复名誉，对吧。” “是的。” 塞西莉娅点点头，手上稍微用力，将悬挂在半空中的阿波妮娅重新甩回房间。 随后她向前一步，同样来到了房间中。 “或许你会认为我的话很虚伪，可不仅仅是你，阿波妮娅，作为除去最高议会十二人与爱莉外唯一知晓这件事的人，我同样对希儿的事情感到无比的气愤！” 塞西莉娅嘴角勾起，眼神中却无有一丝笑意： “不仅仅是她，在加入逐火之蛾后的这短短几年里，我还看到了许许多多类似的事情！” “在无数次与崩坏的抗争中，那些所谓的高层是如此轻易地将忠心的战士随意牺牲，将他们的信念和忠诚践踏！” 世界分成两边，一边不劳而获，幸福美满；一边劳而不获，辛苦奔波。 “这无疑是错的！”她神色冰冷，表情肃穆： “说到底，逐火之蛾不过是联合国与各大区域之间平衡的产物！高层的自私，内部的腐朽，彼此争斗，为了利益和所谓的权利妄下杀手！在他们的治理下，我没有看到半点对抗崩坏的希望！” “我不能将战士们的生命交给这群酒囊饭袋的手中，我也不能将人类的未来交给这群草菅人命混蛋的手里。” “所以，帮帮我，阿波妮娅！” 她看向她，眼神真挚，没有一丝阴霾： “我要建立一个真正的逐火之蛾！” 云朵在风儿的吹拂下散去，晨曦的日光与月光的余晖柔和在一起披散在塞西莉娅的肩头，那天青色的眼瞳如同万里无云的晴空，静涤着世界上每一寸污秽的痕迹。 “......谋朝篡位，如果换做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为像你这样性格的人会拥有如此之大的野心。” 沉默半晌后，阿波妮娅叹息一声，“太违和了。” 对她而言，这有些类似于隔壁昨天还在和自己商量明天超市大减价大家先去排队站位的迷人人妻，一大清早竟然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端着AK47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一起去白宫干掉窜稀乔自立门户！然后向你展示出她前些日子刚挖好通往总tong办公室的密道。 这超展开属实哈人。 但怎么说呢？ 有的人，确实拥有那种让你无条件相信她能够做到任何事的特殊魅力。 “那么姑且先问一下，现在和你抱有同样心思的有几人？” “啊这......”瞬间被打回原形的塞西莉娅挠了挠脸颊，讪讪道：“应该只有我一个——吧？不对，还要再加上半个！不过他肯只提供金钱支持，说是与其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在家里养女儿玩......” “那个梅比乌斯没有加入？”少女撇嘴，半信半疑。 “没有，我也不打算邀请她加入。”塞西莉娅摇摇头:“她是科学家，而且是那种举足轻重的大科学家，我没有拖她下水的打算。” “这样就算我以后真的失败了，她也能不被牵连，继续在逐火之蛾的支持下进行对抗崩坏的研究。” “但我向你保证，博士她以后是不会再去做之前对你所做的那种事了！” “我不信。” “我以后会监督好她的！” 塞西莉娅这话倒是没错，本应享受带薪休假的她会出现在珊瑚岛，其实就是在给梅比乌斯擦屁股。 自打某次两人在居酒屋聊天时，「三杯就倒」梅比乌斯若无其事地说出自己的不道德行径后，塞西莉娅就一直利用假期时间满世界到处跑，借以弥补她犯下的过错。 当朋友当到这份上也没谁了。 “明明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你却能说出推翻逐火之蛾的豪言壮语......”少女无语，“真不知道我是那根弦出了问题，居然会选择相信你所说的话。” “也就是说——？” 察觉到阿波妮娅口吻的变化，塞西莉娅兴奋地握紧小拳头。 同伴瞬间增加200%有木有！ 嘿嘿，塞西莉娅酱大☆胜☆利！！！ “别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阿波妮娅竖起一根食指，“塞西莉娅，你——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吗？” “阿波妮娅，如果一棵树从生根到结果需要一百年，你会种吗？如果从埋下种子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尝到这棵树的果子，你还会种它吗？” 塞西莉娅轻笑眨眼，眉宇间弥漫决绝：“我会。” 这，就是她的答案。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我明白了。”阿波妮娅点点头，向面前的女子伸出手，“往后的日子里，请多多指教了，Boss。” “叫我塞西莉娅就好！” 人妻味十足的未婚白发美人兴高采烈地反握住她的手，还用力摇晃了下，看起来像个吃到大白兔奶糖的小女孩。 胸口也——咳，没事。 “我会先将你重新安排回逐火之蛾的战斗部队，成为我的助理！” 广积粮，筑高墙，缓称王。 只要她不断努力，通往梦想的道路就会不断延伸下去。 迟早有一天，星星之火，就能够汇聚成燃尽一切腐朽的燎原之焱！ “我现在可是在籍的背叛者。” “这个请放心。”塞西莉娅温声道，“迄今为止梅比乌斯博士的赝作核心还未有穿帮，只要将真正的核心送还回去，再拜托爱莉稍微运作一下，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律者核心并不在我——嗯？” 刚想说律者核心不在自己手上的阿波妮娅小嘴微张，震惊地看向塞西莉娅手中那颗发光的半透明结晶。 她的表情不由得变得有些不快：“......你果然和怪物先生认识！” “谁知道呢？” 美人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战利品，第一次对阿波尼亚露出了一个稍显玩味的调皮笑容。 换成这颗星球上近乎所有的雄性与绝大部分雌性，都会沉迷在塞西莉娅充满反差萌的笑容中无法自拔。 阿波妮娅却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小手手：“我还忘记了一件事，之前包下星河之梯的贷款，还有演唱会取消后，对观众们的赔偿。” 少女伸爪的意思很明显： 既然已经收留我了，那我之前欠下来的那些账，您老人家是不是也想想办法帮帮忙？ 这明摆着是要给塞西莉娅添堵！ 嫉妒心发作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那些吗？已经有人帮你还完了哦！”目的达成的美人轻快地说道。 “什么？”阿波妮娅神色一滞。 “研究伊甸小姐歌者之力时欠下众多研究者们的巨额经费也好，星河之梯包场的费用也好，观众们的补偿也好。” “乃至于连小阿波妮娅逃离逐火之蛾后，路上利用能力白嫖的所有食宿费，与对所有无关人员造成的影响，都已经被那个人自掏腰包还完了。” “嗯，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塞西莉娅坏心眼地点了点唇，在阿波妮娅要杀人的眼神中噗嗤一笑： “对了！说是作案未遂与切实犯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反正那鸭头也没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法律上也有「通过向被害人赔偿损失、赔礼道歉等方式获得被害人谅解」这种东西存在。” “也就是说......” “是的，他向所有被某位少女影响到的人提供了一大笔钱财，丰盛到足以让他们喜笑颜开，兴高采烈地在谅解书上签字的程度。” 打人家一巴掌再给人家一块钱，这是侮辱。 给十块钱，给一百块，也是侮辱。 可当你给到一千、一万乃至十万、百万时，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巴不得把脸凑过来让你凌辱。 而那个人会这样做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在告诉阿波妮娅: 你犯下的过错我已经替你还完了，没有必要再去背负着这些沉重的东西。 往后的日子里，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就好。 “是怪物先生能做出来的事情......” 女孩明明在笑，视线却在逐渐模糊。 自己又欠了他一大堆东西呢......真是的，这全部加起来，岂不是今生今世都还不完了？ 想到这里，她嫣然一笑，眉眼间尽是温柔如水，仿佛巧夺天工的山水画作。 如果「今生」真的还不完，那也只能对「来世」的我，说一声对不起了。 临近黎明，天空已微微泛起肚白，暗淡的光晕汇聚在海岸边缘的地平线之，照亮了少女朦胧的眼。 她站起身:“我跟你走！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不和他道个别？” “不了。”女孩摇摇头，“道别的话，我大概就要违背与你之间的约定了。” 哪怕只是再见到那张脸，哪怕只是再听到他的声音，我都会舍不得离开。 塞西莉娅哑然。 ...... 返回逐火之蛾总部的飞机上，坐在塞西莉娅身边阿波妮娅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一边在心里呼唤起阿波尼亚来： 「另一个我，你还在吗？」 不出意外，精神海中没有半点回复。 「那个，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我还是想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谎言乃是罪行，阿波妮娅。」 就像是在等待她的道歉一般，宏大的赞颂诗篇立刻在脑海中响起，漂浮于精神海中的白袍少女明明神色淡然，可阿波妮娅却诡异地在那张脸上圣洁无比的绝美容颜上，看出来一丝...... 委屈？ 她稍加思索，认真思考。 下一瞬间，除了坐在她身旁带着眼罩打盹补眠的塞西莉娅碳外，所有飞机上的乘客与乘务人员具都站起身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混杂着信仰与迷醉的眸光投向这位气质大变的少女，仿佛在仰望真神于人世间的化身。 仿佛天生的圣者。 仿佛天生的魔鬼。 阿波尼亚就是这样一个具备相当圣洁感，但是却有着魔鬼一般感染力的矛盾存在。 她的圣洁毋庸置疑，可着过犹不及宛如魔鬼一般的蛊惑，所有人都会信奉于她是主于人间的牧羊人。 精神海中，阿波妮娅轻笑一声：「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她忽然意识到，知识并不代表阅历。 无论神使小姐懂得再多的大道理，她也不过是一个刚刚诞生不过一年的稚童。 所以她才会一直都将说谎不对挂在嘴边，所以当自己认错后，她会二话不说直接出现。 这像不像是家里的小孩子在和不遵守约定的大人闹脾气？ 「无意义的举动。」 视线扫过周围投递过来的迷醉视线，神使小姐轻哼一声，重新将身体还给了另一个自己。 阿波妮娅的担忧一直都是多余，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占据身体不还的想法。 就像白一护每次都恶狠狠地恐吓黑崎一护，实际上却也只是想让得过且过的他不断变强，以免被卷入那些危机四伏的事件中无法自保。 老傲娇了。 既然如此，就当自己多出来个妹妹好了。 “呵呵~” 少女哑然失笑，轻快地在精神海中补上一句： 「以后想出来告诉我就好。」 如若唤做之前，阿波妮娅说不定还会担忧对方如此认怂是不是有什么算计。 但一旦将对方当做是自己的傲娇妹妹...... 神子修女谜语傲娇妹妹圣邪属性，突然感觉萌属性叠加的有点多怎么办？ 神使小姐表情冷漠，身处精神海的她自然能知晓阿波妮娅的想法。 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趣意： 「你确定？在未来，无论我什么时候想出来，你都会同意？」 「我确定！」 阿波妮娅认真点头，然后说出会让未来的自己，杀死此刻自己无数次的话语。 现在的少女怎么也不会知道，神使小姐口中的「什么时候」，可是饱含了做那种事时候的啊...... 第三十二章·「弥赛娅: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晨日初曦，雨后的阳光格外明媚，向天望去有一道彩虹横空，像是彩练飘飘，是天宫管晴的仙女拨开云雾后留下的丝缎仙绸，在向阴沉了数天的大地报以微笑。 “所以那个阿波妮娅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套房客厅的餐桌旁，正在大快朵颐的白毛团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她们可是对过眼神，确认过彼此心思的人！ 至少在弥赛娅看来，对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当Mei妈妈啊呸善罢甘休！ 由于家里此时并没有什么外人在，白毛团子身上只套了一件大号的短袖白色薄衬衫，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活泼可爱的天然气息。 象牙般白皙修长的双腿在桌子下面晃来晃去，在众人视线的盲区，白里透红的小脚丫时不时蹭一蹭身边男人裸露在外的小腿，像是在讨主人欢心——不，应该说是求主人摸摸头的汪星人。 弥赛娅:我要做白陌先生的狗！ “怎么，你难不成还怀念人家？怀念的话完全可以追过去，只要你想，我拼尽全力也会给你弄到她现在的位置。” 与她隔陌而治的梅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纤手拿起盘中蘸好果酱的吐司，小口小口地塞进嘴里。 与某个一大清早就试图勾引岳父大人的白毛屑痴女不同，梅已经穿好了衣服。 一字露肩的连体白色包臀裙包裹住少女玲珑有致的娇躯，盈盈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薄薄的黑色大腿袜与白色腿环体现出她干练冷淡的风格，脑后的长发为了方便行动系成马尾，鬓角处的淡紫色装饰更是给她增添了一分活力。 梅是那种将购买四份一模一样的水手服一年四季换着穿的简约性格，对自己这副身体无比自信的女孩也从来没有打算依靠制服诱惑什么的拿下自己的心上人。 反正穿的再好看最后也肯定会回归自然。 当然，如果白陌想让她穿一些特殊的衣服，比如护士装、女警服、空姐制服，亦或是cosplay之类的增添趣意，那她倒也不会介意。 然而出门在外，白陌可见不得自家闺女整天穿的土里土气的。 他又不是那种恨不得让异性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老古董，也不是喜欢压迫女性，亦或是会因为自家闺女引人瞩目就心里吃醋的心态占有欲狂魔，女孩子的魅力就要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才行。 包括梅身上的这套「破晓强袭」在内，女孩这次出行的衣物具都是在出发前几天，白陌硬拉着她一起去买的。 当时的梅虽说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但每当有路人说起‘你看那两人两人是不是情侣？看起来好般配啊！’、‘你看看人家男朋友，主动带女朋友出来逛商场！再看看你！就知道拉个老脸！’、‘卧槽那个是不是前些天才刚出的定制款？这人也太宠老婆了吧？！’之类的话语时，她都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小手捧脸畅想一下未来性福美满的美好生活。 孩子的话，就生九个吧～ 第一个就叫亚当，女孩子的话，就叫伊芙～ “阿波妮娅可不是你这混吃等死的小猪，人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的。” 惯例被两人夹在中间的白陌先是拿出餐巾擦拭掉少女们嘴角沾上的碎屑与酱沫，才伸手抓住弥赛娅愈发放肆的小脚丫，放在一旁梅的大腿上。 ‘这丫头挑逗还能挑逗错人。’ 这是他的想法。 ‘弥赛娅！’ 察觉到她之前在做什么的梅脸直接绿了。 由乃咽下嘴里的食物：“阿波妮娅？那是谁？” 好吧，请原谅我们的由乃小姐昨天睡得太死，一天睡到大天亮后还差点误以为几人把她扔下，自己去看演唱会了。 听到这话的弥赛娅阿呆毛一转，虽说吃东西的动作依旧是那样不拘一格，虽说收回脚丫的动作是如此之狼狈，可视线依旧悄声无息地转移到了白陌脸上，想要知道他心里对阿波妮娅的评价。 梅亦然，不过比起弥赛娅的不动声色，用力抱住白陌手臂的她可就直接多了。 单亲女儿的身份也就这种时候能发挥些作用，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吃飞醋。 ‘只要我不肯，谁也别想当我后妈！’ 女孩气势汹汹地昂起小脑袋。 “阿波妮娅是我的一个晚辈，被值得尊敬的人拜托帮忙照顾的那种，昨天晚上她还是在你隔壁房间睡下的，不过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活动一下左手臂并确定抽不出来后，白陌食指弯曲，亲昵地刮了刮女孩的小脸蛋：“梅，再抱这么紧小心弥赛娅吃醋。” “她？呵，她才不会吃醋呢！” 女孩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同时不动声色地看向胡吃海喝中的白毛团子。 两人之间虽说是一场「伪恋」，但她可还记得弥赛娅会与自己交往的原因，是「在学校充当挡箭牌的同时攻略掉自己」。 而她也刚好需要弥赛娅这个恋人来刺激一下自家的直男，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可在这两个多月的交往中，梅就算再迟钝，也能隐隐察觉到「弥赛娅对攻略自己并不是很上心」的，这个事实。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对自己不上心，那她究竟是在对谁上心呢？ 是家里的财产？ 还是说——人？ 前者的话梅倒是不甚在意，对这位拥有无数专利的天才少女而言，钱纵使还没有达到单纯数字的级别，却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如果是后者...... 或许是跨过无数修罗场带来的直感，弥赛娅蓦地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寒意爬上自己的脊背。 遇到这样的情况，如果是新手，第一反应肯定是确定这股寒意的来源。 弥赛娅却不会这样做，曾在三年的流浪生涯中有过作为猎物经历的她明白，「确定来源」这件事本身就是在浪费极其珍贵的反应时间。 她哀叹一声，整个人直接趴在桌子上。 这惨无人道的压迫行为直接导致少女胸口处本就岌岌可危的纽扣人为崩落回归自然，露出一大片令人肃然起敬的美好色彩。 少女却对此不管不顾，她侧过脸，任由半边小脸贴在冰凉的餐桌上，语气显得颇为怨念: “谁说我不会吃醋的？我天天都在吃Mei的飞醋好不好！我也是喜欢你的啊！可明明都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你却还是对人家不咸不淡的......咱们家里总共就只有三个人诶！你不搭理人，人家不是只能去找白陌先生诉苦了嘛！就这还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你看到导致出现误会掉好感度！” 弥赛娅·演技全开（中） “啊？这......” 好像，有点道理？ 被这一套组合拳打懵了的梅眨眨眼，下意识松开了抱着白陌胳膊的双手，浑然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问她这么多。 “还有白陌先生你也是！” 弥赛娅一转攻势，抬起压的有些泛红的小脸，挪动椅子怒气冲冲地蹭到白陌身前。 白陌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在他的眼前，某些即使用无数美好的词语去描绘，却依旧无法描述其全貌的不可名状之大恐怖正在地球诞生后便存在的万有引力的作用下晃来晃去。 现实可不是番剧电影，敞开的衬衫根本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 然而在下一刻，一双冰冰凉的小手直接禁锢住白陌的脸颊，迫使着他不得不与站在面前的绝美少女互相对视。 弥赛娅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今的状态一般，气呼呼地张开小嘴: “明明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就不要总和女儿这么亲昵了可以吗？我知道Mei对白陌先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也知道白陌先生也只是疼闺女而已，但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这个未婚妻的感受？天天看着喜欢的人和她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自己却连撒个娇都得想出一大堆合理的借口生怕人家不接受！” 说到这里的弥赛娅似乎是累了，她用力瞪了一眼茫然无措的梅后，就像是故意和她赌气一般用力坐在白陌的大腿上，然后拿起他的茶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随后，就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一般，弥赛娅的身体骤然僵硬了起来，美丽至极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醉人的红霞，整个人瘫倒在白陌怀中舔舐嘴唇一言不发。 按照女孩原本的规划，歇息完毕的她现在应该乘胜追击，利用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再说出一些自己的‘心里话’。 可惜，她恰巧坐在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上。 也是那个东西，搅乱了她规划好的一切话语，让她往日聪慧的大脑中仅仅只剩下一团浆糊。 ‘这也太太太太太——’ 少女往日如天空般澄澈的眸子，于人生中第一次勾勒出一对粉色的爱心。 天空，污秽了。 ............ 仿佛有天使划过长空，整个客厅忽然变得静悄悄的。 白陌神色无悲无喜，任由弥赛娅像只受了惊的鸵鸟般埋首于自己怀中。 他之前都故意移开视线了，为的不就是避免发生眼下这让人尴尬的一幕？ 更别说弥赛娅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习惯了，今天除去那件薄衬衫以外，将一切多余的物件都给PASS掉了。 这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追求喜欢之人的IF线路卡莲·卡斯兰娜吗？真是太可怕啦！ 外加地处赤道的珊瑚岛气候宜人，白陌自己其实也只是穿了件开衫衬衫与短裤。 想象一下，这样超级无敌巨踏马可爱的弥赛娅小姐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怀里这里，整个人散发出任君品尝的甜美气息，而梅就在身边不远处低头思索什么。 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 白陌很确信自己不会对怀里的女孩生出那种既不健康也不道德的危险想法，但他的身体可从来不会在意主人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它只是忠诚地执行着铭刻在基因中的使命而已，至于在那之后你要用它来做些什么，那就看你选择用头来思考，还是用头来放弃思考了。 白陌当然是属于思考的类型，他可不是那种稍微撩拨一下，就当着自家闺女的面与其未婚妻恩恩爱爱的类型。 虽说写出来肯定会有人想看，而且光影酱也有私下里偷偷写那样发展的超刺激IF里路线。 但不得不说，怀里这反应超不对劲的女孩根本就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利克斯之剑。 好在梅因为弥赛娅方才的发言低垂着头陷入沉思，并没有发现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 不然这小醋坛子一但发起飙来，造成的后果根本无法估量。 可房间中，并不仅仅只有梅一个人在啊！ 坐在三人对面的由乃先是扫过状态微妙的背德二人组，复又看向一旁笼罩在晨曦的阳光中，头顶隐隐闪烁淡绿色光芒的天才Mei少女，叹息一声后站起身来。 她先是走到弥赛娅身边，俯下身，伸手将她胸口上的扣子一个又一个扣好后，才将双眼蒙上一层桃色氤氲的她揽在怀里，轻声道：“如果觉得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同时，用她平常绝对不会露出的凶悍眼神狠狠瞪了白陌一眼。 最开始还不明白由乃在做什么的背德二人组在听到这句话后，头顶的阿呆毛不约而同地竖的笔直。 她这是以局外人的角度，直接将弥赛娅的失常行为定义成了心态失衡导致的行为失控，而不是因为受到某种过量的生理性刺激，瘫软在男人怀中无法行动。 听到她这句话后，梅看向弥赛娅的眼神又柔和了不少。 她对她确实没有那种超出lunli的特殊感情，但在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中，她确实也已经将弥赛娅当成了朋友。 ‘以后，稍微对她好一点吧。’少女心怀愧疚地想到。 而除她以外的两人—— ‘呜呜呜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化解我的尴尬，由宝我的由宝，你才是真正的神！’这是不知道由乃知道自己喜欢白陌的弥赛娅。 ‘这孩子真懂事！这下梅那孩子就不会发现刚刚的事情了，可靠老父亲的形象没有崩塌！’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某人。 “？” 从由乃手中接过丈夫的正妻小姐左看看一脸蜜之欣慰的笨蛋老父亲，又看看怀里一开始还嘤嘤嘤几句但转瞬间就开始对自己上下其手揩油的白毛痴女，源自女性的第六感让她感觉这几个人绝对有相当重要的东西瞒着自己。 于是，今日的早餐时间就这样轻松愉快地度过了。 饭后，正在收拾餐桌的白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叮嘱道：“伊甸演唱会的门票先别扔。” “？为什么？”即使方才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弥赛娅还是第一时间举手回应。 或许是因为苏一会会过来集合，又或许是源于心中对某个人的羞涩，此时的少女已经先一步回房间换好了衣服。 她今天穿的是便于行动的短袖与牛仔短裤，款式简洁大方，没有太多的装饰，合体的衣衫恰到好处勾勒出上半身的完美曲线，修长白嫩的大腿配上一双浅紫色的运动鞋，显得活泼又可爱。 “最新得到的消息，演唱会是延迟，而不是取消。”白陌擦拭掉手上的水渍，“时间改为了三天后的晚上八点，地点是天穹巨蛋。” “嘿？” 白毛团子的眸子忽然变得亮晶晶的，说实话，在得知演唱会因为不可抗力取消后，她心里还是蛮失落的。 再怎么说这都是她提出来的计划，也是她拉着白陌与梅来到珊瑚岛这边，虽然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可女孩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而她也确确实实是喜欢伊甸的歌声，喜欢到即使伊甸之前的演唱会发生那么多次意外，依旧没有退掉那昂贵的门票。 看到弥赛娅小脸上的笑容又可爱了几分，还有梅那看似与往日无异，实则微微颤抖的耳朵，白陌有些好笑。 正常情况下，作为举办场地的星河之梯「在地震中沉没」，阿波妮娅这个举办者欠下一大堆贷款提桶跑路，演唱会什么的自然会无疾而终。 但就算不提帮她还账这件事，一想到自家闺女们在提起演唱会时眼中的期许，白陌就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他顺手接过了演唱会的举办权，并将时间与地点定在了三天后的天穹巨蛋中。 别问，问就是能用小钱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不过这个，就没有告诉她们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白陌站起身，冲坐在身旁的梅使了个眼色。 刚刚想要跟他一起的梅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地走回到弥赛娅身边。 显然，弥赛娅之前的「发泄」触动了女孩的心，至少让她认为自己不应该如此明目张胆地和白陌贴贴。 这波啊，这波又是弥赛娅的胜利。 各种意义上的。 看了眼时间后，白陌道：“一会苏就会开车过来，到时候你们一起出去玩吧。我还有事，就先不和你们一起了。” “.......嗯。” 梅这声回应那是相当的不情愿，但聪慧的女孩能够听出白陌这句话中，隐藏着‘让她和弥赛娅在一起’的含义。 再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无奈之下，也只得再度叮嘱一声‘我不想一不留神就多出来个后妈！’ 无论站在哪个的角度，这可都是相当直球了。 “怎么可能？” 时至今日，白陌还是无法理解自家闺女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人品有如此之大的误会，如果自己真想给梅找个后妈，那现在至少得有一个圣芙蕾雅学院和她争家产。 他颇感无语地挥了挥手，推开房门向外走去。 白陌倒不是故意不和少女们一同行动，而是他确实有事情要做。 他越过长长的走廊，按下电梯门，来到酒店另外一层的某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叩！叩！叩！’ 不多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门的那边传来。 “早上好，老师！” 打开房门的伊甸脸上携着糅杂期待与兴奋的微笑，恭恭敬敬地将白陌请进房间中。 第三十三章·「小白与伊甸的三天三夜」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以上的种种特征，无疑不在说明名为「伊甸」的美貌女子是如何期待着白陌的登门拜访。 好似那古代神州与门不当户不对的心上人深夜幽会的大家闺秀，眉宇间都是含羞待放阳春白雪。 但请不要误会，伊甸会期待白陌到来的原因绝不是要做一些涩涩的事情。 白陌会来到这里，也不是想要发生一些看似美好的事情。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明亮的客厅中，白陌斜靠在质感颇佳沙发上，他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扫过面前表情拘谨的伊甸。 然后，按下遥控器的开关。 “球进了！” 顿时，某种相当健全且健康的激昂男声从客厅中的液晶电视里传来，字里行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让人热血沸腾的高昂喧嚣声。 白陌颇感无语地再次按下遥控器的按钮，将电视上播放的多人运动，也就是足球频道切换到正常新闻。 他穿越前曾经听大学同寝室的牲口们说过，只要是外国酒店，不管再高档，节目中都会有让人热血沸腾的足球节目。 当时的白陌还对此半信半疑，心道你们这群龟儿子明明都没出过国，为什么居然能信誓旦旦的如此肯定？不会是用在网上随随便便看到的信息忽悠我吧？ 没想到穿越后倒是亲身体验过了，还捎带个美的冒泡的超级大美妞一同确定该事件的真实性，要是能穿回去肯定得显摆死他们。 想到这里，白陌的表情微微黯然。 他连介绍的台词都想好了： 这位先生，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希望跟你讲一下我们黄金般的大艺术家，伊甸。 说起来，为什么一打开电视，播放的节目刚好它就是足球？ 难道说—— 调整好情绪的白陌虚眼看向脸蛋微微透着淡红的伊甸。 好嘛没想到啊！你这个浓眉大眼道貌岸然的大美人居然还好这一口！内容还是轮番射门的足球运动，足球真就那么好看吗？我可真是小看啊呸看错你了！ 瞬息间读取出他目光的含义，站在对面的伊甸连忙辩解一句：“老师，我住在这里后，一直没有打开过电视。” 言下之意，这节目是上个住客遗留下来的孽障，与我无关！ 这锅本姑娘不背！ “也是，以你的条件，真想当足球守门员也不需要看这东西，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大堆精英人士甘之如饴。” “老师！”伊甸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 “......抱歉，早上发生了点事，脑袋里进水了。” 驱动万能的第八感觉「阿赖耶识」荡涤掉脑海中沸腾，重新恢复冷淡气场的白陌在伊甸见了鬼的目光中竖起三根手指： “三天，三天之后就是你登台表演的日子，换句话说，你能掌控能力的时间只有这三天。” “在这三天里，我会用我自己总结来的经验不断教导你，至于能够达到怎样的程度，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将时间向前推到昨晚—— 在结束与塞西莉娅的会面，并将空之律者的核心交给她后，白陌摸出手机，给伊甸打了个电话。 既然接手了演唱会，那白陌自然要与作为主人翁的伊甸打好招呼。 然而演唱会的盘是接了，伊甸的盘却不好接。 她与阿波妮娅签订的合同时限已过，在甲方提桶跑路的现在，她完全有理由拒绝掉三天后的再放送。 这位主可不是单靠金钱能打发的俗人。 虽说赶不上白陌富裕，伊甸数年间囤积下来的财富同样可观到令人不禁高呼‘富婆！饿饿！饭饭！——焯！钢丝球！’ 但最终，伊甸还是答应了白陌的邀请。 作为交换，白陌需要帮她掌握失控的力量，至少也要做到可以正常演出的程度。 按照伊甸的说法，两人初次见面时，她之所以会只请求白陌保证当晚的演唱会能够正常举行，是因为她不清楚帮助自己是否会对他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经过深入了解后的现在却不同了，她甚至可以不要演唱会的报酬，同时给予白陌任何他想要，而自己可以拿出来的东西，借以换取他帮助自己掌控力量。 白陌同意了，但也只给她三天时间。 按照他的说法，歌者这种程度的能力换成他自己一天就能彻底掌控。 如果在他的精心教导下三天还无法掌握，那莫不如直接找块油豆腐撞死免得丢人现眼。 伊甸当场就愣住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心里，是对自己的能力颇为自得的。 得知自己与众不同时，无论是怎么样的人，都会产生那种往好了说是超然物外，往坏了说是目中无人的膨胀思想。 伊甸是个正常人，是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超自然现象的正常人，会产生这样的心态理所当然。 “呵！” 看出她想法的白陌投送过去一个轻蔑的小眼神，并附送一声侮辱味十足的冷笑。 在当年，穿越之「初」的他同样抱着类似的心态在长空市到处哈皮，然后差点让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给削成憨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能力者来说，这句话醒悟的越早越好。 就比如现在，在察觉到「燃烧的三神之键」状态下的自己竟然还能在弥赛娅的诱惑下‘啵’起后，他就立刻命令阿赖耶进行相关公式的更迭。 在加大锻炼（自虐）力度的同时，顺带令自己的意塔米更上一层楼。 在年龄不到自己一半的孩子面前如此失态，就算在阿赖耶识的帮衬下不至于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白陌依旧感觉到有些无地自容，同时在心里默默提高警惕。 弥赛娅倒是还好，万一那时坐在自己腿上的是梅...... 这是会导致老父亲形象彻底报废的重大危机！ 殊不知，梅巴不得他对自己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 为了方便白陌教导己，伊甸索性直接在他所在的酒店订了一套房，也就是如今两人所处的房间。 这无疑大大减少了时间方面的浪费，也让白陌能够更加专心地教导她对能力的运用。 “时间紧迫，准备好了的话，现在就开始。” “好的。” 伊甸轻轻点头，然后走到客厅中央，张开瑰色的唇瓣: ‘总而言之这里是美妙悦耳的舒缓歌曲~’ “【散】” 律令紧随其后，直接打断了崩坏能的共鸣。 刚开始还有些犹豫的伊甸见状，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白陌的教导方法简单粗暴，那就是让伊甸在这三天中接连不断的练习。 这说起来倒是蛮轻巧的，伊甸更是表示她可以再吃些苦，只要声带没有出现问题，哪怕睡觉时间都可以压缩一些。 “谁说你可以睡觉了？” 这是听到伊甸的话语后，叼着薯条的白陌的反应。 “老师的意思是......？” 伊甸眨眨眼，诧异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三天中「接连不断」的练习。接连不断的意思你懂吗？不能吃饭，不能睡觉，不能上厕所，一刻都不能停，直到你掌握能力，又或是演唱会举行的前一个小时。” 沙发上的白陌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心里嘀咕最近的番剧是越来越没意思了，整天净是穿越异世界。 确定他没有开玩笑的伊甸整个人都poi了，您老人家是不吃不喝不睡的超级人类但我不是啊！ 再说那么长时间不休息，自己的声带肯定会报废的！ “废话一堆，【唱】就完了！”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白陌不耐烦的律令，伊甸为期三天的地狱生涯开始了。 ——三天后，演唱会前五个小时—— “怎么不用那种要杀了我的眼神看我了？” 拿起茶几上的兔兔马克杯抿了一口，白陌侧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伊甸调侃道。 “......对不起，老师，伊甸误会您了。” 正常情况下，经历三天地狱生涯的伊甸此时应该风尘仆仆满脸倦容，就连声音都沙哑异常。 可放眼望去，无论是那犹如刚剥壳鸡蛋般的洁白皮肤，还是依旧悦耳的美妙声音，具都能看出她根本没有遭到什么罪。 人美胸大身材爆好的小姐姐低垂着头，以白陌的角度尽管看不到她刘海下的容貌，却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在练习一开始的三个小时里，伊甸确实是一边在律令的作用下练习能力，一边用要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悠哉悠哉补番恰零食的白陌。 对她而言，声音废了，那可是比杀了她都难受！ 然而随着一股充满生命能量的气息涌入体内，浑身疲乏的她忽然发现自己又有了无穷无尽的力气。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嗓子也不干哑了，一口气上五十层楼都不费劲！ 这时她才明白，白陌口中的地狱训练，原来是通过那股被他称为生命目录的力量，让她能够不间断的练习而不感到疲乏，从而不断地探寻自己的极限而已。 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还会认为即便如此，三天三夜只做一件事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比如某个正在摸鱼不码字的苟作者。 但她是谁啊？她可是伊甸啊！ 三天三夜？ 呵！只要能够及时得到补充，让她练习个两年半都没有问题！ 说一千道一万，伊甸之所以没能掌控这股正式命名为「歌者」的特殊能力，还是源于她每次锻炼时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崩坏能的共鸣，进而无法积累经验。 以她的天赋，只要能多试几次，不说彻底掌握这股力量，做到不影响他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当意识到白陌心意的伊甸想要对他道歉时，这厮却又坏心眼地让她【继续唱，不要停下来】。 直到她彻底掌握自身的能力，才解除了律令。 这一下，伊甸心里的羞愧可是直接积攒到了顶峰。 现在的她，连抬头看一眼白陌的勇气都没有。 恐怕现在，白陌让她洗白白脱光光后躺在床上，她也会在纠结一番后，才选择拒绝的吧。 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在三年后，功成名就的歌者少女心境彻底圆满后，就不可能再有人走入她的心间。 那时的她，爱的只会是这个时代。 但若提前一些，提前在少女时代的她的心中，种下一颗奇妙的种籽呢？ 片刻后，伊甸演唱会现场—— 光—— 无限的光。 由人山人海的粉丝手中的荧光棒所组成的光之海洋，正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的荧幕上。 并未有铺天盖地的喊，也没有撕心裂肺的鸣，数万名观众默契地挥舞着在这片黑暗中唯一能够代表自身存在的点点光明，像是有序的海浪，迎合着舞台上歌者的清音浅唱。 巨大的屏幕投影着歌者的花容月貌，最高级别的音响未有损毁那宛若天使亲吻过喉咙中递出的天籁之音。 ‘看来这次，不需要我出手了。’ 注视着舞台中央的伊甸，坐在前排中间位置的白陌微微额首。 演唱会的最佳位置是内场靠中间前三排的位置，可以说这是整个演唱会现场的黄金位置。 这种位置靠舞台很近，演唱会舞台上歌星的表情都能够看得很清晰，同时还有机会和歌星进行一些互动。 就算不提与伊甸之间的关系，作为出资者，白陌自然会给自家宝贝们选好最棒的位置。 有一说一，在一开始，白陌对伊甸的歌曲并不怎么感冒。 他更喜欢「Wake」之类的燃曲，而非伊甸这样的抒情类。 但怎么说呢？ 在那为期三天的半同居生涯中，他惊恐地发现，一旦听她的歌听习惯后，自己就像适应网络支付后根本停不下来的老人，整个耳朵都变成了伊甸的形状。 这从他一开始还要一边看电视补番一边监督，到后来直接关掉电视盯着人家姑娘猛瞅就能看出来。 饿堕现场了属于是。 传下去，伊甸让小白变成她的形状了！ 这次演唱会从开始到闭幕都相当顺利，之前星河之梯上天后，网络上有关伊甸＝灾星的节奏又被带的飞起。 没办法，连续五次，说巧也确实巧过头了。 可即便如此，今日天穹巨蛋内依旧摩肩接踵人满为患。 这大概就是伊甸口中的「音乐不会说谎，歌声不会说谎，观众的掌声与欢呼也不会说谎」了吧。 白陌想到。 不过今日之后，那些谣言也该不攻自破了。 现在的伊甸虽说还不能完全掌握歌者之力，却也能够做到不波及他人。 在这之后，这颗再度受到打磨的钻石，一定会在名为世界的舞台上绽放出更加绚烂的灿光。 但这些，已经和白陌没有任何关系了。 至少在他看来，两人间的交集已然到此为止。 时光飞逝，转瞬间便来到众人将要离开珊瑚岛的日期。 珊瑚岛国际机场入口处，苏看着手中拎着一大堆纪念品，推攘着白陌往候机室飞奔的弥赛娅。 张了张嘴，最终却也只说出了一句：“一路顺风。” 数年后，当加入逐火之蛾的「天慧」看到那个熟悉的美丽脸庞凑到某人身边时，他都会下意识地询问自己: 如果当年在珊瑚岛，自己伸手拉住了即将离开的她，那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 ‘大概是不会的吧......’ 他低下头，苦笑一声。 因为有些东西，确实是「命中注定」的。 比起自己与她今生的积累，那两个人，可是从前世开始就注定无法割舍了。 ...... 珊瑚岛，国际机场，候机厅—— “我也要去穆大陆！” “不行。”白陌伸手，抵住弥赛娅的阿呆毛冲撞，“千羽学院马上就要考试了，梅的成绩可以保证她即使缺考也可以升班，你呢？” “噶！” 白毛团子后退两步，发出猫咪被踩到尾巴的声音。 按照之前的规划，在愉快的珊瑚岛之旅结束后，白陌要以监护人的身份陪同天才Mei少女前往穆大陆，参加为期七天的物理学会议。 弥赛娅与由乃则要返回极东，继续过她们的平凡日常。 出发前，弥赛娅还拍着胸口保证自己肯定不添麻烦，旅游结束后立刻回家好好复习绝不粘人。 至于现实中她是怎么做的，从候机厅四周不断移动过来的视线就能看出来了。 这倒不是白陌不带她去。 一是总不能让和他们一同出来的由乃自己一人返回极东； 二是马上就要进行分班考试了，梅倒是无所谓，弥赛娅这考试纯靠抄的学渣再不努力一下，下学期就可以管未婚妻叫学姐了。 卡斯兰娜家族传统艺能了属于是。 “但是我不想和梅分开啦！想想办法啦白陌先森～～～”弥赛娅用力抱住白陌的大腿，小脸疯狂在他身上猛蹭：“升个学而已嘛！咱家辣么有钱，用点特殊手段不行吗？” 不对劲啊？明明都这么努力了，这回怎么还没产生什么变化？ 将小白同学攻略难度再度提高的罪魁祸首心里困惑。 千万千万别误会，她指的是自己都这样撒娇了，白陌怎么还没心软。 “我是很欣慰你现在不把我当外人。” 人间之癌的后衣领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白陌就像提溜小猫一般将她提在眼前晃悠了一番，皮笑肉不笑地抽搐嘴角： “但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把你教导成喜欢走后门的坏孩子！” “讨厌啦白陌先生～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啦！走后门什么的，呐呐呐呐呐？” 少女意味深长一语双关，看起来前些日子那次遭遇，按下了她心中某个奇奇怪怪的开关。 “有这个时间撒交不如多看看书。” 站在白陌身边的梅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不动声色地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确实，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 那么只要弥赛娅没有发现，这七天里我怎么和阿陌亲热都不算是背叛未婚妻喽！ 黑发女孩笑容玩味，她可是打从坐上前往珊瑚岛飞机的那一刻，就在期待这为期七天的两人独处时光了。 自从弥赛娅搬到家里后，每当梅想找机会和往常一样同白陌玩一些有趣的小游戏，这家伙都跟制导导弹似的精准出现在两人身边插科打诨，弄的她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不过得先把她弄回去才行，照这样下去，指不定阿陌真的会同意三人行！’ 想到这里，梅刚想冲一旁的由乃使个眼色，却惊讶地发现她已经先一步走到弥赛娅身边，然后—— “啊！好痛！由乃亲你干嘛打我？” “别闹了，没看到周围人都在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们吗？” 抱着脑袋的弥赛娅向周围看了一圈后，粉可爱的歪歪头： “沉醉于冲国人特攻白毛美少女的眼光？——诶诶诶别抓辫子别抓鞭子疼疼疼！” “那么白先生，梅同学，我们就先告辞了。” 抓住白毛命脉的由乃向两人微微鞠躬，然后拉着弥赛娅的麻花辫头也不回地向登机口走去。 她们搭乘的飞机起飞时间要更早一些，再不去检票，估计待会就要在寻人广播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所以很多时候，暴力往往能解决一切问题。” 冲高呼‘在我不在的七天里你们不准涩涩！亲密接触同样禁止！’的弥赛娅挥挥手，白陌对身边的梅吐起槽来。 却发现自家闺女此刻正专注地凝视着她的未婚妻，不由得将手放在她的小脑袋瓜上揉了揉，安慰道： “分别一个星期就担忧成这个样子了？放心，弥赛娅虽说大大咧咧的没个正型，可你要是真以为她傻，那才是落入她的圈套里了。” “......嗯。” 收回目光的梅轻轻点头，她总感觉由乃最近的情绪有些不对。 ‘希望弥赛娅那家伙，能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吧。’ 在心里为友人们担忧一秒钟后，梅立刻转过身抱住白陌的手臂，同时在心底发出完全不符合清冷形象的欢呼： 芜湖！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阿陌都是我一个人的啦！ 久违的二人世界！ 好耶！ 做梦。 第三十四章·「粉色妖精小姐♪」 演讲大厅的门口，白陌双手抱肩倚着墙壁，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演讲台的最中央处。 在那里，神采飞扬的黑长直少女双手撑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向台下众多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的大佬们讲述自己有关「电磁场辐射与量子隧穿」方面的论文。 在抵达穆大陆的飞机降落前，两人都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来这当个陪跑，并不会太过忙碌。 排资论辈这玩意，懂得都懂。 然而白陌也好，还是梅也好，他们都低估了梅（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惊才艳艳。 刚下飞机，梅就直接被一群年龄至少大她一旬的迷弟迷妹们簇拥着前往研讨会的举办地点，只留下作为监护人的白陌面对一大堆需要签字盖章的文件与记者们的长枪短炮黑人问号。 在抵达穆大陆后的几天，白陌一直都在跟在自家闺女身边忙前忙后，看着她参与一个又一个让人不明觉厉的会议与研讨会。 面对如此阵仗的梅同样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热情与行动力，有些东西确实是从龙马那里遗传到了她的身上，比如这份严谨的态度与对科学的喜爱。 每当这时，白陌总会用糅杂着心疼与骄傲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最棒的女儿，并在她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中送上贴心的问候与温暖的怀抱。 什么？弥赛娅那孩子不让亲密接触？ 我闺女都累一天了还不能抱一下？！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会议都允许局外人围观。 比如今日的这次，据说是穆大陆本地某位名为爱因斯坦（Einstein）大佬举行的私人研讨会，邀请了包括梅、梅比乌斯在内的很多科学家进行亲切友好的学术交谈。 说是会议，其实更类似于熟人之间的小型聚会。 像白陌这种没有收到邀请的，自然没有资格参与到其中。 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像个儿女事业繁忙的孤寡老人那般，只能一边叹息「忙，忙点好啊」，一边找个马路牙子一坐坐一天。 “雨下的倒是蛮大的......” 高档咖啡厅的二楼角落，白陌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发呆。 穆大陆的天气最近也不好，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却突然下起大雨。 雨点噼噼啪啪像是有人从头顶倒了一盆清水下来，不一会儿大雨就连成了雨幕和水帘。 街上的行人们慌慌张张的避雨，而不少情侣也是慌慌忙忙的跑进附近的店铺要杯热饮暖暖身子，顺便和自己的伴侣腻歪一会。 原本空荡荡的咖啡厅转眼间人满为患。 “猜—猜—我—是—谁♪？” 百无聊赖的白陌忽然感觉到一对略显冰凉的小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与之相伴的，是如夜莺般清脆动人的柔美嗓音。 他撇了撇嘴：“让我们首先排除爱莉希雅。” “噗噗！回答错误！这次的阿陌在爱莉希雅这里的得分数很低哦！快要降低到上限了哦！是不是很担心呢？” 遮蔽住视线的小手挪开，映入白陌眼中的，是少女更胜桃花的绚烂笑颜。 粉色柔蓬的长发可达及腰，前额的刘海刚好将脸部衬托的更加可爱，秀发下方的圆润双耳时不时颤动一下，更符合她的精灵古怪的性格。 黑色的迷你短裤在勾勒出臀部夸张曲线的同时露出修长白皙的大腿，与直到腿根处的长靴形成吸睛度满满的绝对领域；黑色的斜腿环将富有肉gan的大腿勒住，似是故意调整过角度，可爱中又带着性感；上身的抹胸亦是恰到好处，雪白的北半球尽收眼底。 粉色妖精小姐♪.jpg “那我应该回答什么？” 白陌撑着下巴反问回去，顺手将蛋糕推到嘴角挂着皎洁笑容的女孩面前。 “这个当然是要自己想啦♪～”大大方方坐在他对面的爱莉希雅俏皮地眨眨眼，“没关系，尽情地将我在你心里留下的迷人形象描述出来吧！如果阿陌描述的很棒，让人家亲自为你调试一杯「你中有我」也是可以的！这可是爱莉希雅专门为阿陌研究出来的哦！” “我不喝酒。”白陌摇摇头。 “诶？是这样吗？” 纤细玉指轻点朱唇，爱莉希雅歪歪头，忽然从四次元乳沟里摸出来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她摊开笔记本，在上面认认真真地写上： “今天，爱莉希雅知道了阿陌从来不喝酒这件事，感觉自己与阿陌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真的好开心——好开心！明天的爱莉希雅你要加油哦，只要你一直努力下去，总有一天会——啊！我的笔记本！” 少女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盯着夺去自己宝物的罪魁祸首。 “写的东西用不着说出来。” ‘啪！’的一声，对其中内容没有丝毫兴趣的白陌将笔记本扣在桌面上。 “诶呀？是这样的吗？我怎么感觉是阿陌害羞了呢？哼哼～想想也是，被像我这样仿佛从童话书中走出来的美丽少女如此在意，只要是正常人就不可能不动心的嘛！” 伸手拿回自己的小本本，爱莉希雅摊开后噗嗤一笑: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世界级的大慈善家」、「很坏很粉的大精灵王」、「文明的守护者」、「粉色妖精小姐」、「逐火之蛾的第二把交椅」、「最可爱的朋友」爱莉希雅亲......阿陌真是的！明明心里这么在意爱莉希雅，却偏偏要通过这样的形式才肯表现出来！男孩子傲娇可是没有市场的！” “不过嘛——” 说到这里，爱莉希雅忽然向前探出身子，两人脸部的距离顿时拉近至不足五厘米，彼此间都能看到对方微微颤动的睫毛与湿润的呼吸。 “阿陌的话，不管怎样人家都很喜欢啦♪～” 艹！好想干她！ 白陌怒了。 这里的干可不是那个意思，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欧啦她一顿。 出身草莽的白陌并不会什么高深的谈话技巧，但也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被眼前的家伙给压制住了。 正常情况下，按照他的方法，那就是二话不说先吊起来捶一顿借以确立谈话的主导地位，然后再问自己想问的东西。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除非对方先出手，否则白陌无论如何都不会和爱莉希雅动手。 不仅如此，只要她不提出那种特别过分的要求，他还得像个小跟班似的跟着忙前忙后。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即使是绝对信任的史尔特尔黄昏，与白陌之间的关系都没有爱莉希雅来的亲密。 这是他欠她的。 话虽如此，爱莉希雅这个女人倒也颇为懂得分寸，在心满意足地调戏白陌一番后，便稍微收敛了些自身的作弄欲望。 撩人和暗示，温柔和腹黑，自恋和美丽，媚而不妖，旖旎而不暧昧......她就像是肆意绽放的粉色玫瑰，又像是妖精一样魅惑人心。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粉色妖精小姐♪」这个称呼简直就是为爱莉希雅量身定做。 “久违的邀请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拜托全能的爱莉希雅帮忙吗？” 重新回到原位的少女双手交叠遮住白皙光洁的下巴，刘海下的瞳眸饶有兴致地看向对面的男人，松软的唇一张一合，好似在故意向他放电： “只要是阿陌拜托的，人家拼尽全力也会做到哦！毕竟未来的我们已经是那种特别的关系了嘛！” 咖啡厅中，许多自从爱莉希雅进入后便竖起耳朵的男性客人们，顿时用饱含杀意的目光看向白陌。 没办法，美丽热情大方的粉色妖精小姐谁不爱呢？ 其实爱莉希雅对白陌会主动约自己出来的原因隐隐有所察觉，前些日子塞西莉娅可是有拜托她在一个熟悉的小家伙履历上做做手脚。 在深入了解一番事件的原委后，以她的智慧，不难还原出事件的真相。 ‘是想要质问我关于希儿小姐的事情吧。’她不由地想到。 白陌自然对某些败犬的张牙舞爪无动于衷，手中的汤匙无意识地搅动杯中加了方糖的咖啡，随口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忽然想起你也在穆大陆这边，所以约你出来叙叙旧，顺带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诶？”妖精小姐一愣，“不是希儿小姐的事情吗？” 她能从心脏跳动的频率中感知到白陌没有说谎，但这个发展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料。 夭寿啦！钛合金直男主动约人啦！ 这是异变（灵梦脸）！ “希儿？哦，你说的是那件事。”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后，白陌果断将这杯方糖放多了的糊糊推给对面的爱莉希雅: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没有澄清有关希儿的谣言，但你会这么做肯定是有你的道理，我没有干涉的想法。” 女孩子是用糖、香料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做成的，既然如此，这杯快要糊了的咖啡就送给你了，正好补充一xia体内的主要成分。 屑小白心安理得地想到。 “诶？我之前还以为阿陌约我出来，是想要就这件事狠狠说教我一顿呢♪～”少女的视线柔和了一些，她拿起面前的杯子，轻快地一饮而尽。 她同样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留下些证据什么的，弄的想要辟谣都无从下手。 只能说，当初刚刚加入逐火之蛾，无权无势又可怜又无助的爱莉希雅小姐，还是高看了那群最高议员的道德底线。 “——你真喝了？”白陌此时的表情就是地铁，老人，手机。 “这可是阿陌特地为妖精小姐调制的咖啡！” 爱莉希雅莹白透粉的小手一脸严肃地捧着杯子，那股气势强烈到头上绑个白布条就能直接COS敢死队。 “那再来一杯？” 白陌变戏法似的重新变出来一杯饮料，完全无视掉咖啡店禁止自带酒水的规定。 “啊？” 爱莉希雅的表情僵住了，她看着被白陌再度推到面前的饮料，皱着小脸，视死如归地捧起来—— “唔啊！好苦！不是说好了第二杯是正常版本吗？” 喝完的妖精小姐苦兮兮地吐出小舌头，整个人软趴趴地瘫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之前的是甜的腻人，现在的这杯倒是苦的要死。 “不是，谁和你说好了？”小白同学表示我们天朝人不吃这一套！ “少女漫画！”挺胸！理直气壮！ “这个啊，不好意思，我这里可没有「因为之前的恶作剧导致心怀愧疚从而递上正常饮料」这一说。” 白陌反身又弄出来一份，“所以还要不要？” “要！......呜，还是不要了叭。” 望着马克杯里那粘稠的乳白色液体，嗅着那奇怪的味道，妖精小姐的娇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这颜色太糟糕啦！ “那还是真可惜。” 自顾自地抿了一口后，白陌的脸上露出些许陶醉的色彩，就连一直紧蹙的眉宇都尽皆舒展开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调神畅情的美妙气息。 这东西可是他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出来的。 作为前文明世界中心的穆大陆内不仅流通有各个大陆的珍品，本身还拥有许许多多独一无二的材料。 眼下的这个，就是以穆大陆独有的珊珂树果实凝胶为主，辅以南海巴隆群岛群岛的彩虹糖、大地水果屋的甘甜全果等等材料制作出来的珍品。 原本是打算用来犒劳自家闺女的，但既然爱莉希雅不要，那自己倒也不用客气了。 反正他做了许多。 正在小口小口品尝果汁的白陌忽然感觉到周围安静了下来，他有些疑惑地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起身的爱莉希雅刚巧遮挡住了视线。 至于是用什么遮挡的视线—— 要说大不大，那是真的大。 不光大，还Q弹。 “？怎么了？”小白同学舔掉嘴角残留的一丝白色液体。 “没事没事！就是怕出现流血事件。” 妖精小姐先是用带有警告的眼神扫视一圈，借以逼退某些心怀不轨试图作死的变态后，才离开原本的位置凑到现如今人妻味十足的白大小姐身边，端起杯子放在他唇边： “来，再喝一口，啊啊♪——” 同时，悄mimi地拿起调到照相模式的手机。 好怪哦！为什么男孩子也可以这么涩秦的啊？！ 再看亿眼。 ——这是未来的逐火英桀第二位，爱莉希雅女士此时此刻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 第三十五章·「天然克腹黑?不,这波是恩爱党暴杀单身狗!」 当白陌与爱莉希雅在咖啡厅中进行奇奇怪怪但很健康的喂食PLAY时，梅这边又在发生什么呢？ “一定有很多人夸赞过你聪慧绝人，所以我也就不去赘述那些千篇一律的赞赏了。” 淡绿发色的女人端着一杯咖啡，颇为自然地站到了梅的身边。 完美的五官与凹凸有致的身材令她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特别是那妖媚的竖瞳，迸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寒意，淡绿的眼眸同时露出慵懒与冷傲。 女人胸口挂着的名牌上写着她的名字——梅比乌斯。 爱因斯坦举办的聚会已经临近结束，在来之前，梅私下还认为这会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场面活动，准备稍微待一会就借故离开。 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名为爱因斯坦的大科学家连那头颇为自然的青色天然卷都懒得打理，更不会去捣鼓那种仅仅交流感情的小型聚会。 才刚进门，梅就立刻就被众人的学术研讨声给吞没了。 穆大陆的物理学会议确实在国际上享有盛名，但实际上，那也只是为了资本家与政治这种庞然大物而存在的东西。 科学家们之所以会在这里挥斥方遒，为的不过是换取台下各行各业精英的支持与经费罢了。 研究可以说是世界上最耗费小钱钱的东西，更别提并非每一份研究都会收获与投入相对应的成果。 不是谁都像梅这样有个富裕到拿钱当数字，而且还宠她宠的要死的神豪老爹。 而既然牵扯到经费等利益，那背后的目的必然不会单纯。 观众只会投资自己需要，亦或是能够带来利益的东西，投其所好的科学家们，自然也会在有限的演讲时间中更为偏向这一方面的叙述。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一种悲哀。 爱因斯坦的聚会却不同，在这里，五湖四海的受邀者们具都可以尽情地提出各种观点并与他人展开激烈的讨论，而不是带上名为「利益」的枷锁束手束脚。 对梅来说，除去没有白陌在以外，这里的存在意义并不亚于真正的天国。 人在投身于喜欢的事物时，时间的流逝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当梅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研讨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了。 也就是在这时，名为「梅比乌斯」的女子却忽然找上门来。 这着实让梅有些受宠若惊。 梅当然知道梅比乌斯是谁，穆大陆的学术研讨会举世闻名，有资格受邀前来的人，不会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在基因科学领域首屈一指的学者会突然找上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但这并不妨碍她礼貌且友好地进行回应。 “谢谢您的夸赞，博士。” 梅轻声道，原本她以为和这样地位崇高的学者交谈，自己说不定还会更紧张一些。 但实际上，她的心跳依旧不急不缓，仿佛面前的人不是那位基因科学领域的泰山北斗，而是街边随便抓出来的路人甲乙丙。 ‘没有否认夸赞吗？呵呵。’ 梅比乌斯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她微微侧过身，冲不远处看向这边的爱因斯坦使了个眼色，便继续攀谈起来： “你的论文我看过了，写的不错，很有继续研究的价值......你介意我问几个相关的问题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笔记本上撕下来一张纸，快速写下几个数字，随后将纸片递给了梅。 梅接过纸片，轻轻点了点头。 “首先，第个问题......”她撩起了淡绿色的长发，低头看向少女清冷的脸，“你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 少女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但想到提问的人是梅比乌斯博士，便也没有质疑这个问题的合理性。 她认真地回答:“男朋友的话，没有，但是有想要相伴一生——不，是绝对会相伴一生的人！” 少女的语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就像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仿佛自己会与那个人在一起就是铭刻在多元宇宙中的绝对真理，是绝对无法忤逆的生灭法则。 “哦、哦......真好呢。” 饶是以梅比乌斯的心性都被少女话语中的坚定与决绝吓了一跳，就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梅比乌斯博士难道没有喜欢的人吗？”无意间反客为主的少女疑惑地歪歪头，她扫视周围一圈后，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您很久没有出席过各地的讲座，难道不是因为结婚生子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梅的思维跳跃程度完全超乎了梅比乌斯的想象，但她仍努力试着去跟上对方的节拍。 ——等一下不是我在问她问题吗？！ “爱因斯坦博士！”梅毫不犹豫地供述出了传言的制造者，“前天我上台演讲前她还用这个来安慰我，说「就算梅比乌斯那样的女人都能因为产假暂时隐退，你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实话，我并没有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但还是很感谢爱因斯坦博士的心意，同时还解答了我心中的部分疑惑。” 具少女所知，梅比乌斯早已于数年前消失在了各大学界中，所以她才会对梅比乌斯这次会出席颇感诧异。 “......那家伙只是在开玩笑罢了，我之所以会消失了那么久，是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梅比乌斯露出一个颇为爽朗的笑容，然后—— 「好你个蓝毛天然卷，成天和你家的那个红毛大炸虾互相拆台也就算了，居然敢造谣到老娘头上！」 结婚？她结她奶奶的腿婚！她能和谁结婚？ 似乎是察觉到了梅比乌斯的怨念，不远处的爱因斯坦双眼一眯，抱着脑袋扭头吹起了口哨。 “——诶？不是结婚吗？” “当然不是！为什么你的语气听起来还有点失落？！”梅比乌斯的笑容快蚌埠住了。 “作为生物科学界的大前辈，我之前还想着向您讨教一些关于养胎的事宜呢......”梅垂下小脑袋，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才十七岁吧？想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有些东西越早越好！” 少女认真地看着年龄已经超过女性最佳生育年龄的梅比乌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即便如此，梅比乌斯依旧感觉自己的胸口中了几箭。 梅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目光分明就是「像梅比乌斯博士这样的，应该无法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 为什么来调戏一下晚辈都能隔空吃到一嘴的狗粮？单身狗没人权是吧？ 如果我有罪，请将我送到牢房中，而不是让我——哦，除了吃好喝好，我现在的待遇比住牢房也好不到哪里去啊，那没事了。 私自赝作空之律者核心的事情确实没有露馅，反而还因为创造出拥有空间属性的赝作核心骗到不少经费，但这并不代表逐火之蛾方面不会限制梅比乌斯离开第一科学部后的自由。 原本塞西莉娅还会在高层面前给她说点好话，可似乎是对自己带薪休假全部木大的怨念，白发美人完全无视掉挚友假的要死的喋声求助，专心致志地投入了自己广积粮，筑高墙，缓称王的反逆大业。 现在的塞西莉娅还没有掀桌的资本，所以她依旧在逐火之蛾战斗部队任职刷人望。 就像表白从来都是胜利的凯歌，而非冲锋的号角那样，最终的胜利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依靠水滴石穿的积累。 迟早有一天，她会彻底改变逐火之蛾，让她真真正正成为一个拧成一股劲的人类最大抗崩坏组织。 而这个时间，绝对不会久远。 “那么，第二个问题。”深吸一口气后，梅比乌斯稍稍冷静了下来：“你之前有看过我的论文或者研究报告吗？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随便什么想对我说的也行。” 少女乖巧点头:“您的论文我都看过，有一些部分还不是十分理解。” “如果有不理解的地方，随时打电话问我就行，刚才给你的就是我的电话号码。” 她指了指之前塞给梅的那张纸条：“时间紧迫，还是接着说正事吧。再磨蹭一会儿，他们就又要来找我麻烦了。” 梅比乌斯在这句话上说谎了，她不仅仅是讨厌被逐火之蛾方面找麻烦，更是怕话题又一次被面前的少女给带到沟里去。 “他们？” “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罢了。不用管他们，我们聊我们的。” 明明梅只是稍微露出一丝好奇，可梅比乌斯却感觉自己获得了相当巨大的成就感。 不行啊梅比乌斯！你不能如此堕落！ 从这就能够看出来，在未来，梅比乌斯会被Mei博士处处压上一头并不是没有理由。 她放下手中空空如也的马克杯，轻描淡写地询问道:“梅，你会为了人类更美好的未来，而选择与人类为敌吗？” “与人类——为敌？” 梅迟疑了，因为她从未思考过类似的问题。 这很正常，以普遍理性而论，这得多大的脑洞才能整天思考这驴唇不对马嘴的玩意？ 「人类嘛，真的不老不死那不就是怪物啦？」 然而在这一刻，自家老爹在床边喂粥时，语气中那一抹转瞬即逝的自嘲与落寞忽然浮现在少女的脑海中，让她咽下了那句几乎本能浮现在脑海中的「如果是为了人类更美好的未来，我愿意」。 “梅比乌斯博士......” 少女重新抬起头，绛紫色的眸子认真地注视着梅比乌斯那如蛇一般幽邃的双眼： “在回答问题之前，我想请问一下，您对人类的定义，是局限于单纯的生理结构，还是其他更为复杂的东西？” “——！” 这出乎预料的回答令梅比乌斯的双眼骤然睁大。 在她耳中，原本喧嚣吵闹的环境忽然安静到了极致，就像被人为的按下了暂停键的老式电影黑白分明，仅有面前一脸严肃的清冷少女散发出耀眼夺目的流光溢彩，像是那夕阳西下，沙滩上闪烁的洁白珍珠。 原本她确实只是出于有趣的心思才会找上这位天才Mei少女，顺带进行一番她独有的考察与标记。 ——关于其「是否适合加入逐火之蛾」的考察与标记。 梅比乌斯看似是在随意闲聊，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询问「男朋友」考验的是目标的性格； 询问「论文」考验的是目标的智慧； 而最后的「问题」，则是在考验目标的决心。 只有以上三者具都合格，才能拥有被逐火之蛾，或者说第一科学部所长兼首席科学家「梅比乌斯」引荐的资格。 由于性格作风等问题，即使作为逐火之蛾刚创建时就加入其中的元老，梅比乌斯这次的推荐名额也就只有一位。 按照原本的计划，在梅之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等待着她的考察。 但现在，梅比乌斯感觉之后的考察都没有必要了。 因为答案，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一阵不合时宜的铃声突然打断了梅比乌斯的思考，她不耐烦地扫了一眼，脸上明显露出了更为不悦的神色。 她很讨厌电话那头的人，但她又不能挂断这通电话。 “如果博士有急事需要处理的话，我们可以之后再聊。” 见状，少女懂事地退下了，并指了指那张纸片，用手比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 她在聚会庄园的门口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樱白。 望着少女乳燕归巢般冲入男人怀抱中的背影，梅比乌斯接通了电话，但她的心思却早已跟着对方的背影一起跑了出去。 “梅比乌斯，我应该警告过你，不要随意离开逐火之蛾的管理区......” “嘿，先别说这个了。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想不想听？” “希望你口中的好消息，和普罗大众认知中的好消息是同一个定义。” “我们需要的那个，我已经找到了。”梅比乌斯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恍若绽放的罂·粟，令人感到无比的恐惧，与迷恋。 没错，我，已经找到了。 第三十六章·「第三次崩坏爆发,地点,‘极东·长空!’」 时光飞逝，穆大陆为期七天的研讨会已然落下帷幕。 直到结束后，少女才哑然发现，原本预想中的七天温馨二人世界，在匆忙的行程下直接化作无比惨烈的修罗场。 但这并不代表少女会对此心生不满，相反在她看来，能让心爱的男人陪在自己身边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双倍的快乐。 如果她知道每次参加些外人禁止入内的研讨会时，自家男人都有被某位粉色特攻小姐约出去做一些爱做的事情，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甭想歪了，以上具都没有R18剧情？ 不管怎么说，在轰轰烈烈的研讨会结束后，两人也该返回长空市，继续过那平平无奇的日常生活了。 「现在时间中午十点十五分，尊敬的旅客朋友们，自穆大陆飞往极东长空市的213号航班已经抵达长空市国际机场——」 机场候机厅中，听到广播的白毛团子立刻从捂热的金属椅上站起身来。 她迈开包裹黑色长筒袜的纤细美腿，火急火燎地跑到旅客出口处踮起脚尖翘首以盼。 旁边同样接人的路人甲乙丙们颇为惊异地看向这位拥有冲国人特攻发色的超级美少女，少女脸上的期待不禁让人联想到听到电梯开门声后连忙跑到门口扒拉门的大型犬，甚至能人幻视出她身后那条急速摇摆的尾巴。 ——哦不是幻视是麻花辫。 性格颇为自我的少女理所当然地忽视掉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常态时如天空般明媚澄澈，偶尔会污秽那么一下下的眸子紧紧盯机舱出口处一个又一个的旅人。 直到一位颇为清冷的少女缓步走出，才像是找准目标一般‘嗷呜’一声扑了过去： “梅！一星期不见，想死人家啦！” 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明亮，语气中的情愫丝毫不加以掩饰。 弥赛娅没有说谎，她确实是想死某个人了。 但那个人不是梅。 可面对未婚妻如此热情的接待，梅却面无表情地闪过她的身体，然后一把抓住那恍若活物的白色麻花辫，在弥赛娅‘嗷呜疼疼疼快松手快松手话说岳父大人呐？怎么没和你在一起鸭？’的痛呼声中向外走去，明显是心情不怎么样。 “怎么啦？和爸爸闹别扭啦？” 夺回长辫所有权后跟在梅身边的弥赛娅也顾不得心疼自己的头发了，她自然有注意到那本该与梅一道出现的身影如今并没有从机舱出口处走出。 这在少女看来相当的不可思议。 在同居的这两个月里，无论是岳父大人的女儿控属性，还是未婚妻的父控属性，都浓郁到让她感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在最开始的那段时期，弥赛娅甚至都有怀疑过这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发生过那种负距离接触的不纯关系。 漂亮到非人类的单身年轻父亲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高中生科学家女儿，这要是搁到P站，本子至少也得占据「■■」词条热度头三页。 咳，所以弥赛娅在看到白陌居然没有跟在梅的身边后着实大吃一惊，心里本能地开始浮想联翩: ‘难道说，在短短的七天里，梅就已经有新妈妈了？！’ 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指的就是现在的弥赛娅了。 梅自然不会知晓那立志要做自己妈妈的未婚妻，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联想到如此之多的东西，她只是冷漠地回答道： “阿陌有事要做，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不对吧？”弥赛娅一脸狐疑，“以岳父大人的性格，就算他有事，肯定也会先亲自把你送回来再去做的。” “哼！” 她不提这个倒是还好，一提这个，梅的脸色就更差了。 不仅是差，心里更是浮现出一丝委屈。 弥赛娅察言观色的水平还是蛮不错的，她也明白，以梅如今的心情，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 所以她也只是叫了辆计程车，打算先和梅回家后再从长计议。 那么问题来了，导致梅心情如此糟糕的罪魁祸首，现如今又在哪里呢？ ...... ...... 距梅乘机返回长空市后数日，某处—— 那是一片仿佛曾被大火蹂躏过的断壁残垣，被熏黑的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怪异图腾仍能看出一些曾经的样貌。 它们张牙舞爪，似要破壁而出。 而在大厅的中央，那是一根更为怪异的，仿若图腾的巨柱。 锁住巨柱的锁链早已崩断，有些散落，有些则仍如枯藤一般缠绕其上。 站在大厅入口处的白陌收回破门而入的拳，斜睨身边如飞花般的粉色妖精： “这就是你想要我帮忙识别的东西？” 声音毫无起伏，却隐隐透露出不耐。 “诶？明明之前阿陌还说爱莉希雅有事都可以拜托你的。”少女委屈巴巴地嘟起嘴，“可是这几天里，人家听阿陌的抱怨声都快听出耳茧来啦！” 在穆大陆的物理学会议结束后，原本白陌确实是应该与梅一同返回长空市，回归那平淡却珍贵，且还仅剩不多的日常。 可就在登机的前夕，爱莉希雅就好似故意掐好时间一般主动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先是贯彻传统艺能将梅一顿猛夸，那遣词造句又直接又强烈，甚至达到让在外人面前性格颇为自矜的梅都脸红心跳到蜷缩在白陌身后，心中萌发出「这是个好人！」的恐怖程度。 然后二话不说直接要以未婚妻的名义将白陌借走。 听到这话的瞬间梅整个人都炸毛了，她二话不说摸出防身电击枪就对面前之人实以天诛，却被爱莉希雅扭动腰肢轻描淡写地躲过。 之后妖精小姐脑袋就遭了重，被「别听她瞎说，只是朋友而已」的白陌挥舞地狱葬送手刀收拾的蹲在地上小声啜泣，泪眼朦胧道「明明阿陌答应过人家只要不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 梅轻蔑一笑，心道我家木头什么性格我还能不懂？ 你要是卖个萌就能说动他，那我回长空市就把他按在床上榨上十二小时生米煮成熟饭！ 可令少女震惊的是，自家老爹在纠结一番过后，居然还真就答应了那个粉毛妖精的请求！ 并打算先送自己回长空市后，再反身回来给她帮忙。 不得不说，在那一刻，梅是真的感觉到了威胁。 在她人生中的十七年里，除去四年前那次无故失踪三天三夜，她这是第一次发现白陌居然会将她放置在较轻的一侧。 少女并不知道，这两次都是因为面前嘤嘤嘤哭泣的粉色妖精。 否则的话，绝对要粗大事。 话虽如此，梅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性格。 在她看来，即使有那个粉毛混蛋凑不要脸屑女人的因素在内，白陌这样做肯定也是有他的理由。 所以她拒绝掉了白陌送她回去的想法，反身独自一人走向登机口。 同时默默准备实现自己的承诺，与兑现承诺需要的各种违禁药品与设备。 没错，把「给爱莉希雅办完事后返回长空市的某人，强行按在床上榨上十二小时生米煮成熟饭」的承诺。 最近变故实在太多，她担心再不吃到嘴里会出事。 其他的问题？先吃到嘴里再说！ 勇敢梅梅，不怕困难！ N·T·R给爷爪巴！ 在梅离开后，白陌无视掉一众路人看脚踏两条船花心男的羡慕眼神，拉住笑盈盈的爱莉希雅向机场外走去。 他不担心梅的安全问题，在少女决定独自返回的那一瞬间，极骑士·月天，也就是呆猫天使阿赖耶早已化作蝴蝶结系在少女的发梢。 就算是律者降临，她也能够在短时间内保证梅的生命安全。 白陌很好奇爱莉希雅为何会在这种时间点来找自己。 在他看来，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孩虽说看似弱不禁风菜的抠脚手无缚鸡之力。 可实际上，即使以她现在的状态，她依旧可以不依靠任何外置装备与一体破城的帝王级崩坏兽对抗，并在与审判级崩坏兽的战斗中全身而退。 「逐火之蛾的第二把交椅」可不是随随便便说的。 换言之，她想拜托自己的事情有很大概率不是战斗方面的问题。 果不其然，数日后，面对面前恍若克苏鲁神话中祭祀旧日支配者般诡异的场景，爱莉希雅转过身，纤细的手指指向大厅中央那根仿若图腾的巨柱，富有弹性的嘴唇微微颤动： “我想拜托阿陌，再用一次之前在艾丽卡小镇的时光回溯♪～” 那双灵动活泼的明眸在长长密密的眼睫搧眨下格外水灵潋滟，如秋日谭水般温柔莹澈，粉润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些许的诱惑与期许。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拒绝粉色妖精小姐的请求。 白陌虽然不是正常男人，但他也不会拒绝爱莉希雅的请求。 “做不到。”他摇摇头。 “......诶？” 爱莉希雅可爱的脸蛋上先是有些震惊，接着淡起了一阵红晕，一双澄澈的明眸忽闪忽闪，就像几朵桃花飞到少女的脸颊上，修长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 “是，是人家付出的代价不够吗？” 鬼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但肯定不是刺猬猫让写出来的。 “和那些无关。” 白陌扫视四周，昏暗的灯光下，这狂乱而怪诞的祭坛仿佛张牙舞爪的活物，给人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扭曲着枝条发出凄惨嚎叫的惨烈错觉。 与之相比，面前一脸羞怯的粉发妖精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无暇宝玉，尤其是那微微颤抖的丰满，就像果冻一般Q弹，让人不禁想要大快朵颐。 可惜—— “爱莉希雅。”白陌说，“「如今」的我，除去可以忽视掉时间系能力的末那识以外，并没有持有任何时空方面的力量。” “所以，我没有办法回溯这里的过往。” “诶？”少女抬眉，表情若有所思。 她有些好奇，白陌为何会着重强调「如今」。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可除去最后才会降临的终焉之律者，又有什么人能够对现在的阿陌造成影响呢？’ 然而还未等爱莉希雅深入思考，亦或是索性直接发问，手腕处传来的警铃便打断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她轻抬皓腕，如葱般的纤指按下腕表上的触屏。 下一瞬，半人高的投影浮现在半空中。 这是逐火之蛾专用的联络设备。 逐火之蛾总部，看到爱莉希雅的面容出现在面前的屏幕上，面容姣好的联络员小姐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不知道自家队长此刻所在的位置到底在哪个犄角旮旯，信号差到愣是让她联系了三个多小时才勉强接通。 但战士的本能还是让她第一时间将方才发生的事宜言简意赅地传递过去： “爱莉希雅队长！第三次崩坏于三小时三十五分钟前，在极东长空市爆发！” ‘轰！！！！！！！’ 几乎在话语落下的同一时刻，巨大的轰鸣声瞬间淹没了她的听觉。 直到数分钟后，耳边的嗡嗡声才勉强退去。 待她重新看向屏幕，却发现之前还跟在爱莉希雅身边的男人已然消失不见！ ...... 第三十七章·「第三次崩坏,其之一」 早春的嫩芽于枝叶间绽放，昨夜似有下过一场蒙蒙细雨，树梢上还留有晶莹的露珠。 今天是公元2014年的3月28日14点07分47秒，这一天对在长空市生活的人们而言与往常没有任何的区别，大爷在遛弯孩子在上学，苦逼社畜则一如往日地被黑心企业家压榨到体无完肤。 在他们看来，自己以后的每日每夜大概也会和往常一样安宁祥和平平淡淡，直到自己在岁月的侵蚀下缓缓老去，最后在家人的环绕与哭泣声中与世长辞。 只是很可惜，这个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文明即将迎来属于她，也是属于所有依附她存在之人的最大最恶最绝望考验。 那是由多元宇宙万事万物之始祖批准，由其麾下异兽之主拟订执行的无上大恐怖—— 崩坏！ “梅！” 一片废墟中，白色单麻花辫的冰眸少女孤身一人焦急地呼唤着挚友的名字。 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还在上课时的三位倒霉蛋不约而同地选择结伴逃离化为人间炼狱的长空市。 可现在的长空市显然不是那么容易逃离的。 首先失踪的是少女的青梅竹马。 在逃离学校的过程中，由于动作过大惊扰到那些没有理智的死士与崩坏兽，由乃主动请缨由自己引开它们，之后不出意外地去向不明生死不知。 而在刚刚，由于突如其来的骑士级崩坏兽的袭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剩余两人更是直接分道扬镳。 在种紧要关头，无论是由乃的失联，还是梅的失散，都令少女心急如焚愈发焦躁。 可她明白，现在绝不是失去理智的时候！ 在这长空市全境都因为不明原因秩序全无彻底崩盘，大街小巷中尽是丧尸与各种恐怖怪物的紧要关头。 她最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借以追寻蛛丝马迹找到那两人，之后再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皇天不负有心人，少女不间断到嘶哑的呼唤终于起到了作用。 就在她奔跑过一片废墟时，某个被重重叠叠土木块掩埋的角落中，忽然传来少女微弱的嗓音： “弥赛娅，我在这里......” “梅！” 听到声音的弥赛娅立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她用力扒开土堆上掩埋的碎片遮挡物，半晌后，才终于看到那蜷缩在数跟钢筋交错处带来的敞开空间中的美丽少女。 少女虽说看上去灰头土脸，身上除去破损的黑色丝袜外却是没有半点的痕迹，状态显然要比惨兮兮的弥赛娅强到不知凡几。 见状，弥赛娅安下心来，向她伸出手。 如果是其她人的话，她八成还会调侃一句运气不错。 但如果换成梅，弥赛娅相信，自己这位聪慧至极的未婚妻必然是在被怪物袭击时主动寻找到，乃至亲手利用某些东西搭建出这个地方躲在这里，然后静待怪物的离去。 事实也正是如此，梅伸出布满灰尘的小手，任由弥赛娅将自己拽出废墟中后，才推了推鼻梁上驾着的小巧眼镜： “弹药还剩下多少？” “第一句话就是确定情况吗？不愧是梅！” 在救出未婚妻后，弥赛娅的心情也有所放松。 她数了一下后，头疼地挠了挠脏兮兮的麻花辫：“子弹还剩下十八发。” 在逃出千羽学园后，仅剩的两人便顺带洗劫了空无一人的警察局。 不过长空市内打着相同主意的显然不只有她们，再加上这一路逃亡造成的损失，能剩下十八发子弹都还要依靠弥赛娅精准度极高的枪法。 流浪三年的她，可不是自小到大都摸不到枪的极东本地人。 闻言，梅皱起好看的眉：“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紧迫，枪械这种东西也只能对那些最低级的丧尸起到些作用，对于那群大型的未知怪物根本无能为力。” “没关系的！”弥赛娅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她下巴努了努肩膀上扛着的棒球棍，竖起大拇指：“就算没有了枪械，我也一定能依靠这个保护好你！因为我答应过岳父大人，一定要保护好家里的公主殿下！” 祖传棒球棍了属于是。 梅并没有像弥赛娅那样盲目乐观，而是分析起目前的状况: “我们距离长空市的边界还剩下164.3公里，就算你真能凭借那个金属球棒带我安全离开，也不能保证这种骚乱仅仅只在长空市内发生，如果是全国乃至全球性质的大灾变......” 幸好阿陌之前没有和我一起返回长空市，无论是怎样的灾难，应该都无法波及到科技最为发达的穆大陆吧。 想到这里，少女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总之还是先以和由乃的汇合作为优先事项，然后再逃离长空市。” “不过弥赛娅，由乃......希望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她独自一人能生存下去的概率——” “她能活下去的。”弥赛娅出声打断梅的话语，她坚定地说道：“我相信她！” 她相信自己的友人绝对能够平安无事。 “那样最好。”梅点点头，心下却轻轻叹息，“走吧，回去千羽学院。” 她们分别前互相约定，如果能够逃出升天，一定要返回千羽学院集合。 约定必须要遵守。 “好！”弥赛娅重重点头。 很快，两人便重新回到千羽学院。 让人失望的是，她们心心念念的由乃并不在那里。 在这里的，只有一只趴在操场打盹的漆黑异形。 异形生有四肢，乍看之下有些像纤瘦欣长版本的野猪或者犀牛。 但即便是这颗星球上最大的哺乳动物，其体型比起它也绝对相形见绌。 它仅仅只是蜷缩在那里，就已经占据了操场总面积的三分之一以上。 冻彻心扉的寒流自布满它庞大躯体的莹蓝色条纹与长度骇人的獠牙处渗出，冻结了周遭的地表，将之化作生者莫入的大红莲地狱！ 任谁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能明白，如此怪物绝不是人类能够凭借肉身战胜的存在！ 自己在它面前，只不过是连蝼蚁都算不上的浮游螟蛉！ “梅......” 少女极度压低嗓音的细微声响从一块巨大的瓦砾后面传来，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棒球棍，仿佛这样就能够带来一丝安全感： “那个家伙，是什么？” 梅没有回答弥赛娅的话，而是凝视着距离两人数百米外的异形，眼神闪烁不定。 ‘那样违反常理的生物，好想解刨来看看......’ 由不得少女不心动，无论是堪比高层建筑物的大小，还是那驱动类似于玄幻小说中超自然元素的力量，面前怪物的一举一动都在粉碎着她十七年间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真理」。 它前进起来的速度会是多少呢？是笨重？还是轻盈？ 它的肌肉组织密度，又是如何在地球现有的条件下支撑起它的身体？ 它又会怎样进食？食物也是碳水化合物吗？ 它的繁殖模式是怎样的？雌雄同体还是交配？是胎生还是卵生？ 在这一瞬间，梅的脑海中如划过夜空的流星雨般沉浮了无数的疑惑与期待。 这份强烈的求知欲望甚至让她本能地忽视掉了对于死亡的恐惧，离开掩体朝那边走去。 若是此时只有她自己，恐怕真的会就此遭遇不测？ 幸好在她的身边，还有无时无刻都在关注她的弥赛娅。 弥赛娅一把将入魔似的少女拉回掩体，压低声音急迫道：“梅！醒醒！对方可不是实验室中任凭你摆弄的小白鼠！” 无论何时，人都不应该拿自己性命去满足好奇心。 午后的阳光刺破云朵射入大地，朦朦胧胧的寒冰粒子散发出如梦似幻的鎏金色彩，与那包裹其中的漆黑异形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我知道了。” 纠结足足半分钟后，少女才非常超级特别极其不情愿地勉强吐出这四个字。 ‘......算了，现在还是以活下去做为第一要务吧，只要能活下去，我迟早会有解刨眼前怪物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别过头，孩子气地轻哼一声：“我们离开吧，由乃不可能会在这里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眼前的怪物是多么的不好惹，只要由乃不傻，她就不可能憨憨似的在这里等待汇合。 两人只是在距离怪物数百米外的地方待了几分钟，渗人的寒气就冻得她们怀疑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因此出什么问题。 这要是时间长了，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要是只有这样其实也就算了，她们最担忧的其实是—— “消失了......小心！” 眼中骤然消失的巨大身影让一直注意那边的弥赛娅瞬间警觉，她本能地抄起棒球棍，用力砸在明明上一秒还在趴在那边小憩，在下一瞬却直接出现在两人藏匿的瓦砾身后的怪物身上！ ‘铛——！’ 这，就是最糟糕的结果！ ...... ...... 结束了—— 梅闭上眼，不再去看手持棒球棍与半人高钢筋和怪物缠斗的弥赛娅。 足以逼停高速行驶汽车的怪力看似破格，实际上却根本没能对怪物造成哪怕一星半点的伤害。 就算想要逃走，在对方完全不符合硕大身体的位移速度之下也化为空谈。 怪物连周遭环绕的冰粒子都不需要使用，倒不如说，看似拥有一定程度智慧的怪物甚至还主动收敛了寒气，为的只不过是和面前的两个小家伙多玩一会。 绝望！ 绝对的绝望！彻彻底底的绝望！ 弥赛娅的表现真的已经很好了，好到就连梅都不能去苛责她什么。 即使只是玩闹，怪物巨大体型带来的攻击余波依旧导致这片战场沙石飞溅尘土飞扬。 在那前肢的拍击下，碎裂的石块几乎个个都挟裹着恐怖的呼啸声四散爆射而去。 光凭那无数被石块击中后干净利落洞穿的高楼大厦来看，那绝对是普通人擦之即死的大恐怖！ 这是一头光是玩闹就能够轻松改变所在地区地形的绝世凶兽！ 可就算面对这样的怪物，弥赛娅依旧能和它斗的有来有往！ 她仿佛神话中只身挑战恶龙的英雄勇者，双手分持残破不堪的宝剑，一次又一次地向怪物发起无畏的冲锋！ 只是在怪物的怜悯下，这样的英勇又能坚持多久呢？ 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在恐惧，恐惧弥赛娅失败后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 就连在历史上铭刻自己名谓事迹的英雄王者们都无法看破生与死的境界，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不过比起迎来死亡的惋惜，女孩心中更多涌起的却是遗憾。 那是对未知的遗憾，对友人的遗憾，对自己的遗憾。 还有，对那个人的遗憾。 “梅！！！！！” 在弥赛娅状若疯魔的大吼中，即将被碎石砸中的少女轻轻合上眼。 ‘阿陌，千万千万别来找我啊......’ 梅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但唯有那个人，她希望有来世。 可明明如此期待与那个人重逢，在这最后的最后，她心中所想的依旧是让他能够在安全的地方活下去，而不是返回化为炼狱的长空市，又或是去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阴曹地府与自己相伴。 只不过，数秒过去后，在闭目的黑暗中等死的女孩忽然意识到，那股将身体砸成肉沫的剧烈疼痛貌似—— “呦！两位，几分钟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好像听到了由乃的声音？难道她也......不对！我没死！’ 她猛地睁开眼。 “闭上眼睛干嘛，等死吗？梅同学，以后记住就算死到临头也多试着反抗一下，可千万别就这么认命啊。” 因为人一旦认命，就完了。 熟悉的声音在少女身前响起，站在她面前的由乃脚下还残留着本应将梅砸成Mei酱，如今却化作碎沫的瓦砾。 与之前总是缺乏底气的路人系角色不同，此时的紫发少女嘴角挂着自信满满的微笑。 她侧过头，斜斜看向目瞪口呆盯着自己这边的弥赛娅，调笑道： “怎么，战斗中忽然乱入个人就能分神？要不是我出手，你现在已经被帕凡提鸡肉味嘎嘣脆了，知道不？” “啊？” 在她的提点下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呆货连忙看向一旁的漆黑异形，也就是由乃口中的「帕凡提」。 不看不得了，这一看。 好家伙！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帕凡提那占地三分之一操场的巨大身躯，竟然不知何时被那重重叠叠的荆棘藤蔓缠住！ 这些狂乱而扭曲的深色荆棘仿佛一条条远古时期就已经彻底绝灭的泰坦巨蟒，在帕凡提的挣扎中不断地破裂、生长、突破，看起来竟是想要扎根在那无比坚硬的皮肤中！ 不过帕凡提同样不是吃醋的，就算不提那冻彻心扉的寒冰粒子，光是那巨大身躯带来的恐怖力量，就足以让由乃不得不站在原地，不断驱动能力创造出新的荆棘来束缚对方。 “切！真是麻烦！明明只是下位的存在，就不能好好给我当做营养吸收掉吗？” 由乃不耐烦地撇撇嘴，无论是神情还是姿态都带着往日绝无仅有的潇洒与帅气。 就连那身破破烂烂的黑丝水手服，都让她穿出了短款风衣的飒爽感。 “那、那个......”这时，怯生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由乃，你真是由乃吗？” “蛤？怎么，和崩坏兽打出脑浆来了？”由乃踢掉脚边的瓦砾，不耐烦地瞪向出声的弥赛娅，“我不是由乃还能是什么人？” “由乃的话，左Ru头旁有一个黑痣......”涩批白毛小声哔哔，说到底还是不信。 那可是由乃啊！那个唯唯诺诺超有礼貌别人家的孩子水桶号紫发女路人由乃亲，怎么可能变成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英姿飒爽的大美人？！ 男友力大危机！！！ “合着你还要看我胸是吧？当着这么个玩意的面？从以前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了，你是不是变态啊？” 由乃指了指还在挣扎的帕凡提，“你别看我还有心情和你们聊天，实际上，绝大部分的精力都被那家伙牵扯着呢，稍微动一动就要出大问题。” 梅立刻向那边看去，果不其然，帕凡提整头猪是都被由乃的荆棘锁死不假，周身弥漫的寒冰粒子却也在不断冻裂荆棘。 不仅如此，在千羽学院的正上方也就是众人头顶，浓密的乌云已然快要孕育成形。 其中狂风暴雪冰霜棱晶杀意弥漫，光看就知道威力与茅场晶彦的游戏一样绝对不是在闹着玩。 梅倒也果断，立刻拦在还想要问些什么的弥赛娅面前：“我们能做什么？” 即使不知道由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差点杀死自己的怪物与拯救自己性命的友人，该帮谁这还用问？ “还别说，你们真有能帮我的地方，接着！” 就像是在等她主动问出来一般，由乃随手抽出一把墨色的大剑扔了过来。 大剑长五尺三寸，朴实无华，看上去像个铁嘎达。 弥赛娅越过梅一把接过大剑，挥舞了一下后道：“大约三百斤，还算趁手。” “......果然你才是真正的怪物啊，弥赛娅。”由乃轻声低语，但马上，她就恢复了之前的语调：“看到剑柄处的那个凸起了吗？用掌心对准那里。” “啊？你是说这个——哎呦好痛！”弥赛娅乖巧对准，然后被那直接刺破掌心的荆棘痛的‘嗷呜！’一声。 然而比她反应更大的是由乃，她呆愣愣地注视着那由先前的墨绿转变成黑红相间的大剑，顿时气的想要跳脚磨牙： “我好不容易才用熔岩帝王核心为原材料弄出来的宝贝啊！” “诶？”弥赛娅呆呆地看着她。 “......考虑到你的智商，我就用你能听懂的方法解释一下。” 由乃臭着一张脸，“你可以理解为这玩意是我千辛万苦打造出来的满级账号毕业装备，但因为需要你帮忙，所以就先借给你用一下，等到杀死帕凡提后再要回来。” “结果这玩意在吸收了我的血液后，就，绑定了？”弥赛娅·试探（中）。 “你以为绑定了我就要不回来是吧？只要杀了装备的主人——” “别别别别别啊！” 得了便宜卖乖的屑白毛连忙舔着脸凑过去，她本想拥抱一下由乃，却在她警告的眼神中讪讪退下，重新返回到自家那用看草芥眼神俯视自己的未婚妻身边，像个小学生似的高高举爪： “提问！” “曰。” “这玩意作为由乃亲的毕业装备，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啊？” “当然有啊。”由乃撇嘴，“你知道吸血鬼吧？” “当然，一群仗着自己好看到处把妹还不负责任的娘炮！”弥赛娅说出自己看电影时的理解。 一旁的梅倒是望着她手上的伤口与隐隐发热的剑身若有所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把剑的能力应该是「汲取持有者的血液，借以换取高温的斩击？」”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啪！’ 由乃打了个响指，看向梅的目光颇为赞许：“真不愧是我们的大高材生，不想某些人，非得让人指点——唔！” 话说到一半的她喉咙中忽然吐出一声闷哼，与此同时，帕凡提所在的方向亦是传来什么崩断的巨大声响。 由乃深吸一口气:“看来开玩笑的时间就到此为止了，弥赛娅，胆子还在吧？” “它就没走过！”少女挥舞大剑耍出一个剑花，脸上浮现出如阳炎般炙热的决意。 只要这两个人在，她就有无穷无尽的勇气！ “没错，就是这样！”由乃重新看向即将脱离荆棘的帕凡提，“有些事情等这次结束后再解释，现在，我要你给我把那把剑捅在帕凡提的脑袋上，能做到吧？” “能不能做到？” 少女手持大剑遥望怪物，脚下天青色的运动鞋狠踏在地面上，溅起一层薄薄的灰尘： “由乃，你还记得我向你推荐过的「JOJO的奇妙冒险·黄金之风」中，普罗修特的名言吗？” 她目光凝然，迈开双腿，风一般地向前冲锋！ “我们跟那些整天喊着「杀啊」、「杀啊」，彼此安慰的丧家之犬不同！” 在这一刻，她宛如那远古时期手持桃木逐日的夸父，仿佛世界上一切的一切都被她甩在了身后！ “当我们心中想到「杀」这个字的时候......” 弥赛娅高高跃起，重达三百斤的银色大剑在她手里仿佛DIO手中的压路机般轻巧！ “事实上已经把对手解决了！” 然后，不偏不倚地刺入帕凡提额头！ ‘嗷嗷嗷嗷嗷嗷嗷！！！’ 帕凡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哀嚎，蕴含熔岩帝王力量的大剑与冰霜属性的祂本就是天敌，以点破面更是自宇宙诞生以来的根本法则。 更别说祂体内的绝大多数崩坏能都用来和由乃为配合弥赛娅这一击而陡然增加威力的荆棘对抗，根本无暇顾及自身的防御。 在这多重Debuff的加持下，大剑竟如热刀切黄油般轻而易举地贯穿了帕凡提的头骨，暴露出内部那颗冰蓝色的美丽结晶。 那正是崩坏兽体内至关重要的核心！ “是的，确实如此。” 抓住机会的由乃轻笑，驱动荆棘顺着帕凡提额头上的缺口汹涌冲入，眨眼间便取出其中那颗蕴含冰霜气息的帝王级崩坏兽核心返回身边。 与同样被荆棘贯穿小腹的弥赛娅一道。 现在时间公元2014年的3月28日17点10分，第三次崩坏发生已过三小时零二分。 第三十八章·「第三次崩坏,其之二」 斑驳的暮光隐没在长空市的边缘，眼见日薄西山、已逾黄昏，绮丽绚烂的火烧云亦自地平线处褪色。 天幕在密布的乌云遮蔽下阴晦难明，星月清辉在街巷间交错迷幻的紫色辉光面前一时黯然失色。 失去核心的帕凡提在发出一声惨烈至极的哀嚎后，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直接压塌了六层高的学生宿舍。 砸出的气浪向周遭疯狂扩散，冰凌与瓦砾仿佛一把又一把的锐利尖刀，尽情破坏着本就一片狼藉的战场。 但这些都与胜者们没有关系了。 “喂，由乃！” 明明小腹被贯穿，弥赛娅却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后，指了指贯穿小腹的荆棘，断断续续地埋怨起来： “下次、下次能不能再小点心啊？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但精细操作还是有必要的嘛！还好我闪的快，要不然光是你攻击的余波都能干掉我了！” 由不得她不抱怨，在她将大剑刺入帕凡提头颅的刹那，狂乱而扭曲的荆棘藤蔓自下而上紧随而至，顺着她刺出的缝隙冲入帕凡提脑部胡搅蛮缠（物理），甚至连她就在身边都没有在意。 如果不是弥赛娅与生俱来的直感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让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她硬生生凭借腰腹力量挪动了一下身体，导致只有一小部分刺入体内，现在荆棘上挂着的，就是她那穿胸而过的艳尸了。 弥赛娅并不认为由乃是故意要杀死自己，在她看来，这充其量也就是个谁都不想看到的意外。 没有人会因为太阳升起而感到反常，如果你对自己的友人有必然的信心，就不会对对方的行为产生任何的怀疑。 对弥赛娅而言，由乃就是那个值得用命去相信的友人。 “是啊，这才是你啊，弥赛娅......” 淡紫色的瞳眸中倒映出明明受到如此伤害却还能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话的白毛团子，由乃忽然低低地笑起来。 ‘危！’ 站在一旁的梅瞬间从由乃这一抹笑容中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与弥赛娅的无条件信任不同，她与由乃的关系确实不错，但那也仅限于不错的程度。 这样的她，不会被盲目的信任遮蔽双眸，从而无法意识到事件的真相。 少女不知道在三人分开的那段时间里由乃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但至少现在的她能得出「对方非常危险，且还对弥赛娅心怀恶意」这件事。 可现在绝不是思考对方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这件事的时候！ 就像之前弥赛娅说的那样，人类绝不应该在好奇心的教唆下赌上自己的生命。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正当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梅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对面直接选择了明牌： “两位，知晓什么是崩坏吗？” “崩坏？不是，由乃，你要讲故事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仍然被吊着的弥赛娅又吐出一口鲜血，贯穿她小腹的荆棘并不算粗，大概也就只有三四厘米的粗细。 以她那超出常人的体质，倒是还勉强顶得住。 “哦，失礼了，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少女以与方才那副爱恋模样绝不相符的漫不经心摆摆手，刹那间，有什么东西被抽离身体的感觉传入弥赛娅的大脑，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体本能地蜷缩。 那是由乃抽出了刺入其体内的荆棘。 在失去了堵塞物后，弥赛娅的小腹顿时血流如柱。 梅立刻上前一步，她半蹲着身体，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当做绷带，按照脑海中偶尔看到过的知识给弥赛娅稍微包扎一下。 少女们羊脂白玉般的细嫩皮肤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在夕阳的斜照下恍若闪闪发亮的钻石，让人禁不住幻想如果能在上面涂抹上属于自己的颜色，将会是副多么美妙的画作。 ‘至少得保证血液不再流失才行。’ 包扎中的梅默默想到。 如果那把黑红大剑确实拥有吸收血液转化热能的特殊能力，那她也好，弥赛娅也好，两人具都不能再让血液如此浪费。 由乃倒是很有耐心地等待梅将伤口包扎完毕后，才悠悠道： “所谓的崩坏啊，就是导致我变成如今这样的元凶。” 现在的她，更像是确信猎物已经落入陷阱的恶趣味猎人，所谓的「仁慈」与「爽朗」，不过是身为高位者的余裕。 “如今这样？” 伴随着血液流逝的减缓，弥赛娅的脸色也从先前的苍白逐渐转为健康的红润，这不得不让梅佩服其体质的强大，同时又一次生出将其解刨......通过科学的手段研究其生理结构的欲望。 少女却是不知，弥赛娅能有这副体质的根本原因，还是在自己最爱的老父亲身上。 在那次这丫头差点当面表演一个铁锅炖自己后，不放心的白陌就以威光「命令」弥赛娅的身体，使她的恢复速度抵达正常人类能够抵达的极致。 同样不知道白陌对自己身体做了手脚的弥赛娅好奇地看着由乃，和环绕在她周围的荆棘与帕凡提核心，表情逐渐亢奋起来： “也就是说，是因为那个叫‘崩坏’的，由乃才能变得这么厉害吗？” “你这么想，倒也没错。” 少女含笑点头，比起之前的英姿飒爽，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位温柔贤淑的人妻。 如果她们现在发生的故事是一部小说，那么由乃如此剧烈的情绪变化肯定会导致作者被喷无法驾驭人物。 但现实并不是小说，她情绪如此波动的原因肯定有所来源。 “真好啊，真羡慕啊......” 恢复的差不多了的弥赛娅站起身来摇头晃脑，小脸上浮现出由衷的羡艳与郁闷: “如果那个崩坏也能让我也变得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也不至于凹个冰猪就差点死于非命。” 冰猪，就是这姑娘刚刚给帕凡提起的外号。 梅没有说话，她不明白由乃为何会在武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和她们废话这么多东西，但至少现在她还不能开口。 她对自己的演技没有自信，如果真暴露出对由乃的疑心导致对方翻脸，那她们是真的会在一瞬间打出GG！ “崩坏？好人？你居然说崩坏是好人？” 像是听到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由乃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她足足狂笑了三分钟，才在两人各异的目光中抹去眼角的泪花: “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是你这个天然白痴才会说崩坏是好人了吧，我的好弥赛娅啊～” “？不是吗？” 弥赛娅迷惑地挠了挠小腹，伤口恢复速度过快带来的就是奇痒无比： “你看啊由乃，那个叫崩坏的家伙给了你这一身力量来救我们对吧？不仅如此，在以后，你还可以利用这个能力来对抗这从天而降的灾难，他难道还不是好人？” 帕凡提倒塌带来的喧嚣渐归沉寂，一时间，偌大的操场上仅剩下弥赛娅困惑的声音在漫无目的地回响。 “......怪不得你会产生误会。”由乃神色愈发深邃，“崩坏......呵，弥赛娅，的确是崩坏给了我的这一身力量，但你知道，这场致使长空市在内，数以百计城市受到波及的大灾难，它的始作俑者又是什么吗？” “——是什么？” 即使是弥赛娅，在这时也隐隐察觉到问题了。 不过比起她自己主动察觉到异样，更多的还是站在她身后的梅，正在用手指在她的背后写下自己的猜测。 把玩着手中散发出刺骨寒意的帕凡提核心，由乃倚靠在由荆棘铸成的长椅上，轻声呢喃： “弥赛娅，有些时候，明明心里知晓答案却又非要询问出口，这本身就是一种愚蠢。” “但我还是想要从你口中得到答案！” “你啊你，从我认识你开始就一直没变过。”由乃摇摇头，“也正是因为这样，曾经的我才会喜欢上你吧。” “——？” 忽如其来的告白直接令白发少女呆滞在原地，冲击性的事实让她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咻——’ 幸好在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人存在。 就像之前弥赛娅拉住对帕凡提着魔的梅一般，这次，早有准备的梅第一时间扑倒了愣神中的弥赛娅，令那半人粗的荆棘仅仅只是擦过少女的脸颊并留下一道血痕，而不是干净利落地穿胸而过。 可这仅仅只是开胃菜，下一瞬间，数十上百道荆棘如约而至，它们编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势要将那曾经遥不可及的两人网住搅烂！ 只不过，经过方才的愣神，这次弥赛娅终于反应过来。 她二话不说单手搂住未婚妻的纤细腰肢，手中大剑用力砸向地面。 ‘轰——’ 在弥赛娅超越极限的锤击下，半个操场霎时间飞沙走石，两人脚下的地面更是像被意大利炮抵近轰击过一般，直接出现了一个深达数米的巨大坑洞，蛛网状的裂纹以其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不断蔓延！ 弥赛娅则借用这突如其来的反作用力腾空而起，在千钧一发之际斜斜避开大网的笼罩，挟裹着莫大的动能撞入残破不堪的千羽学院教学楼！ “噗啊！” 撞击在墙壁上的弥赛娅再度吐出一大口鲜血，体内的五脏六腑具都在发出抗议。 在她怀中的梅倒是相安无事。 这是弥赛娅故意为之，她明白，以梅羸弱的身体素质如果遭了这一下，恐怕整个人都得散了架。 皮糙肉厚的自己却不同，因此索性在半空中直接调整好位置。 光从那电光石火的须臾中就能做出如此判断与行动，不难看出，弥赛娅真的是一位天生的战士与守护者。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位「卡斯兰娜」。 梅看起来还没有从方才的展开中回过神来，她愣愣地看着弥赛娅喷吐在自己身体上的鲜血，笨手笨脚地用手将它们涂抹在作为唯一希望的大剑上。 汲取了血液后，大剑上的红色纹路愈发加深，祂发出类似于呼吸的悠扬鸣叫，仿佛真的拥有生命。 由乃并没有给予她们多少喘息的时间，倒不如说，之前能给她们如此多的时间都是一种奇迹。 如神如狱的荆棘携裹着呼啸的破空声紧随而至，不得已下，两人也只得跌跌撞撞地顺着方才被砸出来的巨大洞口逃入教学楼。 仅剩下由乃一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中央，她任由少女们的身影消失在高大的建筑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手中散发出寒冰粒子流的帕凡提核心。 然后—— ‘咕咚！’ 一口吞下！ ...... “好了，这下大概能安全一阵了。” 四楼的实验室中，弥赛娅冲同样小脸紧绷的梅安慰道。 或许是猫戏老鼠的余裕，即使拥有轻松毁灭掉整个教学楼的力量，由乃依旧像是玩捉迷藏的小女孩一般，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 这显然是极好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梅这个拖油瓶，弥赛娅说不定能凭借手中的大剑逃出生天。 但她必然不可能放弃掉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妻，这不光出于道德，也是出于承诺。 确认暂时处于安全环境后，梅的呼吸才急促起来。 有一说一，别看她天天被弥赛娅吐槽体质不行。 实际上，白陌一把手养大的梅，在身体素质这一方面绝对不比健康的成年人差上分毫。 但无奈弥赛娅这家伙过于非人。 人的身体拥有自我保护机制，所以会将出力控制在一定程度。 原本的弥赛娅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但由于恢复能力不够，她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地控制力道，以免造成出力过度无法恢复的窘境。 然而在得到白陌律令，恢复力大增后的这两个月里，她的身体也渐渐察觉到如今的反常，并逐渐解开了有关这部分的抑制。 而为了跟上这样的弥赛娅，梅也只能拼尽全力。 弥赛娅是不会抛下她不假，但这不代表自尊心颇高的女孩就甘心趴在她的背上当个人型秤砣大盘鸡屎拖后腿。 就在这时，大口喘气的梅忽然感觉到有什么靠在自己肩上。 她侧头看去，果不其然，倚着自己的正是弥赛娅。 女孩原本精致到梦幻的小脸遍布灰尘，汗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头发更是乱糟糟地拧成一团，看上去像是只刚刚从垃圾堆里刨完食的小狗。 梅并没有嘲笑她，因为她自己同样如此。 衣服方面依靠在实验室中找到的白大褂解决了，但若照一下镜子就知道，自己必然同样狼狈到没脸见人。 但比起身体上的狼狈，更加糟糕的，是心灵。 梅自认自己还好，从由乃的口中能够知道，这所谓的第三次崩坏是以极东长空市为中心，辐射了周遭数以百计的城市。 然而位于穆大陆中心的白陌并不在这些倒霉透顶的城市当中，换句话说，只要自己能够逃离这些危机四伏的城市，就还有再见到他的可能。 可弥赛娅呢？ 曾经的挚友变成了想要取走自己生命的刽子手，原本的温柔怯弱尽皆化作如今的残暴。 最为关键的是，她还不知道对方会变成这样的理由。 沟通的前提是相对平等，但现如今的两人，又怎么能和那位荆棘环绕的罪恶天使相提并论？ 无知不是罪，弱小才是。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写照。 “我不明白......” 弥赛娅闷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心里现在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对颠簸流离的弥赛娅而言，白陌也好，梅也好，由乃与苏也好，他们都是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给她带来温暖的存在。 别看她整天口花花没个正型，实际上，她是打从心里将他们看作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由乃会变成那样？ 那个叫崩坏的混账就这么厉害，能让曾经温柔善良的女孩变成如今残暴不仁，视生命如草芥的暴君？ “我也不明白由乃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梅抿了抿唇，“她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时而对人温柔时而对人残暴。” 少女一边述说一边警惕四周，在弥赛娅状态不佳的现在，她至少要扛起侦查的责任。 “人格分裂？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同样不认为由乃会对我们（你）出手是出于她的本愿。”梅神色严肃，“在我看来，必定是那个崩坏动了手脚，才导致她变成如今这样半疯癫的状态！” “——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少女焦急地询问道，脏兮兮的小手握紧剑柄，任由上面的倒勾刺入自己的掌心。 她的恢复速度很快，小剂量的供血完全可以做到不断流，借以不断积攒威力。 而作为代价...... 弥赛娅揉了揉肚子，委屈巴巴地嘟起嘴。 她好饿，好想吃白陌先生做的面。 “证据的话，当然有。”梅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首先，是由乃现身救了我这一点。” “即使后来她用行动证明「自己在束缚帕凡提时无法移动，所以需要你用剑刺入对方的头颅来创造机会」，可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我们，她完全没有必要出手去对抗与她势均力敌的帕凡提。” 她竖起第二根手指：“然后，是她在战斗中的那句话，「切！真是麻烦！明明只是下位的存在，就不能好好给我当做营养吸收掉吗？」” “弥赛娅，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想要杀死我，你会在战斗中堂而皇之地向对手说出这种必然会暴露出自己异样的话语吗？” “肯定不会！” 女孩以要甩掉脑袋的力道用力摇头，其力道之大，直接导致梅的勃颈上多出一道红色的痕迹。 麻花辫‘啪！’地一下，甩的。 “看，就算是蛐蛐弥赛娅都知道不暴露身份，那由乃就更不可能这样做了。” 颇为无语地看了这误伤友军的草履虫一眼，梅无视掉‘什么叫就算是弥赛娅啊！总感觉你把我和某种相当令人在意的低智商动物画上等号了！’，继续道： “这就说明一件事，那时候的由乃有极大可能性打算在事后说出自己身上遭受的异变，所以才会没有丝毫顾忌地说出这段话。” 既然事后要全盘托出，提前透露一些自是无妨。 “第三——”梅优雅地竖起中指，“则是你手中的那把大剑。” “？祂？” 女孩的视线下意识转移到手中的大剑上，换来数声不知何意的嗡鸣。 “你啊你！”似是对弥赛娅的智商彻底失去希望，梅扶额叹息，“你不会真的以为，这玩意吸了你的血就能够认主了吧？” “不是吗？！”一脸震惊。 “怎么可能？” 梅算是彻底对她的智商没辙了。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滴血认主，现实又不是那些七八十年代的奇幻小说。这东西分明就是由乃她以滴血认主为借口送给你的防身武器！汲取血液换取高温，这代价简直就像是为你这个恢复力max的家伙量身打造的，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口气说出这么些话的梅轻轻喘了口气:“再说你想想，有关你恢复能力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知道？” 弥赛娅扒拉手指数了一下：“白陌先生，你，由乃......好像就没了，连苏我都没告诉。” “这难道还得不出结论吗？”梅总结道，“由乃她最开始绝对是正常的。” “然后在击杀帕凡提后，或许是被那个崩坏给刺激到了，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疯狂！” 弥赛娅立刻补充，美丽的蓝色眸子再度恢复往日的光亮，像是两颗熠熠生辉的蓝宝石，剔透而充满陆离光彩。 “当然，我更倾向于她在崩坏的力量下发生了人格分裂，所以才会分裂出一个英姿飒爽却对我们友好，一个与往常无二却想要杀死我们。”梅说道：“证据我也有，弥赛娅，你要不要听？” 说道最后，梅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弥赛娅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显而易见，梅的证据就是由乃的那一句「曾经的我才会喜欢上你」。 曾经的我，现在的我，这在说明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弥赛娅有些尴尬地四处乱瞟，即使她的心思不在梅这个未婚妻身上，可当着她的面被人表白，这也确实有点那个。 与她不同，梅对此倒是喜闻乐见。 因为她与弥赛娅交往本就存有利用人家的心思，若是能看到喜欢自己（笑）的弥赛娅被由乃攻略，她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既然这样！” 歇息的差不多了的弥赛娅站起身，原本心中黯然的她在经历过梅的一番推理后，顿时燃起了勇气。 “接下来，就以唤回由乃的意识为目标进行行动，没问题吧？” 同样起身的梅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淡淡道： “你可别误会了，主要是现在的由乃很强，如果有她的帮助，我们在逃离长空市的过程中绝对能安全不少。” “是是，我明白了，我的傲娇大小姐！” 抡起大剑抗在肩上的弥赛娅扭头，冲方才还站着梅，如今却是一团空气的地方露齿一笑: “......” 外墙上骤然洞开的大洞带来的压差在房间内卷起不大不小的劲风，吹起房间中唯二之人的衣摆与长发。 “诶呀！梅同学都看不到人影了呐！我刚刚打出来的那一下应该破开音障了吧？” 不知何时来到房间中的少女手刀横在眉梢，透过方才荆棘锤出的大洞，看向教学楼外连绵不断的音障云。 “弥赛娅，你说，一个人在遭到至少340m/s的突击并穿透一层二十厘米厚的混凝土墙壁后，她还能飞出去多远？” “在飞了那么——那么远后，再从至少四层楼的高度坠落下来，她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我知道你成绩不好，所以我来帮你算一下。” 她背着双手，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檀口轻启： “是「零」哦！” “由——乃——！” 同时响起的，还有少女宛如修罗恶鬼般的暴虐怒吼！ 现在时间公元2014年的3月28日17点25分，第三次崩坏发生已过三小时十七分。 距离白陌与爱莉希雅得到消息，还剩十八分。 第三十九章·「真相」 或许是帕凡提未能释放成功的乌云在向这个世界彰显自己最后的存在，洪水自乌云密布的天穹垂落，雨水冲刷着大地，好似要洗去这天地间一切的污秽，像老天爷也在为人类的不幸而哭泣，又像是神明对凡人献上祭品的满意狂欢。 “由乃！！！！！！” ‘轰隆！’ 一道闪电自天而降，照亮了两人或狰狞或玩味的脸。 永失吾爱，举目破败。 刹那间，弥赛娅紧握手中红黑大剑向前突刺，剑尖刺破空气的暴鸣几乎都要盖过慢过电闪数秒的雷鸣声！ 然而这足以称之为绝杀的一剑却被一只由荆棘构成的大手死死紧握，二者不约而同抵上全力，钢铁扭曲的咯吱声立刻布满整个房间！ 纵使是由乃打造的毕业装备，大剑的剑刃在怪物与怪物的角力下依旧留下道道斑驳与凹痕，恍若那神话中为获得苏摩之酒而充当神魔搅拌乳海工具的婆苏吉，整个剑身都开始扭曲！ “燃尽吧！” 意识到这点的弥赛娅立刻向其中注入血液，霎时间升温到极致的剑刃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吟，陡然升起的高温甚至让周遭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仅一瞬间便将那泛着深蓝色的荆棘溶解分化！ 质量不足数量来凑，在大剑突破防御的那一瞬间，又有竖条荆棘向弥赛娅所在的位置汹涌而来。 愤怒并不代表失去理智，至少现在的弥赛娅冷静的吓人。 她身体在半空中整整转了三百六十度，大剑划出一个圆月般的弧，仿佛黑暗中跃动的舞者，须臾间便将袭来的众多藤蔓尽数斩断！ 借此机会，由乃身后那如同章鱼博士一般延展的荆棘带着她拉开安全的距离。 之前还被当成猎物的弥赛娅此刻却紧追不舍，她的脸色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就连身体都散发出如云似霞的迷蒙白雾！ 「海贼王」中的路飞可以通过加速血液流动的方式达成名为「二挡」的特殊技能，在这种状态下，他的力量与速度具都会远远超出常态。 弥赛娅不是橡皮人，她没有办法通过打泵的形式使用这样的能力。 她之所以会如此，仅仅是因为在无比极端的愤怒下，她心脏的跳动速度远远超过正常状态十数倍乃至数十倍，借以直接加速了体内血液的循环！ 心脏的跳动总数极大关系到人类剩余的寿命，她这样做无异会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可就像是明知道加班过多会导致晚年生活凄惨乃至直接失去晚年生活，却仍然要拖着亚健康的身体996的社畜们，人在很多时候，都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 此时此刻，将自己的未来化作薪炎的弥赛娅配合上那把斩刚截铁的红黑大剑，足以对现在的由乃造成相当程度的威胁！ 由乃可不是那皮糙肉厚的帕凡提，真真切切吃上一剑就算不死也得脱上层皮！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 瓢盆大雨迎头灌下，干净利落地浸透了弥赛娅的衣衫。 千羽学院算得上是长空市数一数二的高等院校，这就导致其教学楼的占地面积也比通常学校大上不少。 两人脚下的天台在200m*100m左右，作为战斗的舞台倒是勉强够用。 “失策了，不应该那么着急吞噬掉帕凡提的核心的。” 对峙中的由乃注视着身前深蓝色的藤蔓轻声叹息，冰与霜仿佛叶蔓一般，自她脚下向外伸长。 与沐浴在磅礴大雨中的弥赛娅不同，雨水落在她头顶数米处时，便会在那股极寒下凝结成杀伤力更胜一筹的冰雹，然后撞击在她不知何时撑开的阳伞上，没有一滴溅落其身。 弥赛娅仍然面无表情，她体内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注入手中的大剑，片刻后，其上的凹痕扭曲尽皆复原。 饱饮鲜血的大剑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吟，祂下意识地想要将主人身上的雨水蒸干，却立刻被其阻止。 现在的弥赛娅不想，也不能浪费大剑的热量，哪怕一丝一毫。 看到她并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由乃耸耸肩，好心解释道： “正常情况下，即使你有那把剑的帮助也不能和我打成这样，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即将蜕变完成的拟似律者，如果真丢人到让一个凡人拿着把崩坏能武器就能平分秋色，那我也该找个地方卧轨自杀了。” “但没办法，谁让我求成心切太过急躁地吞噬掉帕凡提的核心，并融合了祂的冰属性，直接导致那把由熔岩帝王为主材料制成，原本专门用来击杀帕凡提的「神火试炼」成为了我的天敌。” ‘铿——！’ 剑与钢铁般荆棘的碰撞声响彻天地，火焰与寒冰糅杂成火蓝二色的冲击波向周遭扩散开来，乃至于暂时震开了从天而降的大雨。 “弥赛娅啊弥赛娅，你其实一直都很聪明，也很现实，但却也优柔寡断。” 淡紫与天蓝的眸子仅隔十数厘米互相对视，再度拦下突袭的由乃优雅地旋转伞柄： “在听到我「即将蜕变完成」后便不假思索地袭击过来，是害怕我蜕变完成后你就彻底赢不了了吧？” “可明知道放任我蜕变下去会带来无法估量的恶果，明明我都已经亲手杀死了你那发誓要保护好的梅同学，你却依然在战斗中本能地留有一丝余力。” 少女嗤笑一声，“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还在心存侥幸，比如——梅同学那幼稚到极点的主观推断？” “——为什么？” “为什么会主动出面救下你们？”化作重锤的荆棘重重砸在弥赛娅的位置上，却被她轻巧地躲过，“当然是要你们帮我杀死帕凡提喽，那玩意可不是你手里的熔岩帝王，帝王级崩坏兽的实力就算是我也要小心应对。” “我需要取走祂的核心吞噬掉，获取对方的力量，彻底完成由人类进阶至拟似律者的蜕变。” “而在这时，眼前忽然出现两个能动能利用的东西，那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火焰与骤雨疾驰在这脆弱不堪的天台之上，重重砸下的荆棘将大地凿的千疮百孔，震耳欲聋的声响好似天雷与地火的碰撞，那是剑戟高强高密度碰撞的余音。 “——为什么？” “为什么会主动说出那句有可能暴露身份的话语？” 脚下的寒冰脉络编制成一束精致的花簇，瞬息间冻结住弥赛娅踩在地面上的脚，好在她反应极快褪去运动鞋，否则那冻成碎渣的鞋便是她的未来与末路。 “这个其实我是不太想要告诉你的......人嘛，突然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肯定是会膨胀一下下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而人一但膨胀，脑袋就管不住嘴巴了。” “所以，你可以将其当成是一个意外，与那时我那人格突变似的强烈表现欲一道。” 仅剩黑丝的脚狠踏在袭来的藤蔓上，弥赛娅强忍脚心被贯穿的穿刺感，轮起神火试炼置于身后。 火焰顿时从剑身处迸发，她凭借着这股莫大的推力，硬生生先一步穿透了冰棱与荆棘的两面包夹向由乃冲去！ “——为什么？” “为什么会把神火试炼交给你？”说到这里，由乃的表情极其明显地苦闷起来，“你有一点理解错误，那东西其实交给谁都可以，因为只要是个体内有血液的正常人，他就能够使用神火试炼。” “大剑被制作出来的目的就是刺穿帕凡提的头颅，所以才会特意选用属性与之相悖的熔岩帝王核心做为主材料，却没先到反而成为了你唯一反抗的手段。” “不过问题不大。”她笑眯眯的，“崩坏帝王级的神火试炼再强，也不可能威胁到实力不下于帝王级崩坏兽的我，我能消灭祂的本体，自然也可以杀死持有祂的其他人。” 弥赛娅不再说话，现在的情形已经很明确了。 打造武器→返回千羽学园→救下两人→束缚帕凡提→将武器交给弥赛娅→击杀帕凡提并取出核心，同时顺带击杀对自己有威胁的弥赛娅→吞噬核心完成蜕变。 从一开始，两人就陷入了由乃的圈套里。 好在击杀帕凡提时弥赛娅与生俱来的直感起到了作用，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由乃的暗算。 否则的话，她真的会不明不白地死掉！ 如果她死了，梅的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 不，哪怕她没死，现在的梅下场又好到哪里去了？ ‘梅.......’ 一想到方才被击飞，如今生死不知的少女，弥赛娅的眼神又晦暗了几分。 看到她不继续问下去，这下反倒是由乃闲不住了：“诶？你不问问那句「曾经的我喜欢你」是怎么一回事吗？我可是最期待你问出这句话的！” “......曾经的由乃已经死了。”像是在做决断一般，少女低吟，“现在的你，不过是个滥杀无辜的怪物罢了。” “你确定吗？说不定现在的我正如梅同学推断的那样，是那种双重人格呢！” 拟似律者轻声道：“说不定真正的她，此刻正被我这个大反派困在体内，在哀嚎在嚎哭，在等待着她最爱的青梅竹马像童话中的王子殿下那般，披荆斩棘，将她从无边的苦难淤泥中解放。” “那可是由乃哦！那个一直对你不离不弃的由乃；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为此不惜和家里闹翻的由乃；那个放弃锦衣玉食大小姐生活和你转学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住在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集体宿舍，放学时期还要去打工攒钱维持生计的由乃；那个明知道你有未婚妻，而且还有真正喜欢的人后，依旧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的由乃。” “我说啊，弥赛娅——” 拟似律者咧开嘴，冲依靠神火试炼的冲击力突破障碍冲锋到自己面前的白发少女，露出一个无比恶质的微笑：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抛下她，用手中的大剑贯穿她的心脏？” “你，舍得吗？” 即将刺穿由乃心脏的大剑停止住了。 下一秒—— “由乃！等一下！” ‘噗嗤！’ 贯穿肉体的声音，与梅急促的呼声同时响彻这片天地。 ...... ...... 窈窕的倩影伴着细小的雷蛇，美丽而神秘，却又有些孤寂，雷光闪烁，神氤升腾。 瘫倒在地的紫发少女愣愣地看着这神秘至极的倩影转身离去，直到她的身影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视线中，才勉强回过神来。 离开千羽学院时，在自告奋勇替弥赛娅与梅引开那些没有理智的崩坏兽与死士后，由乃理所当然地被它们逼入绝境。 而在那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这个索绕电光的美丽倩影。 她轻抬手中长刀，刹那间，数以数十计的怪物便湮灭在那闪烁的玄霆之下。 在那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有点失礼了...... 拍掉裙摆上沾染的泥土与灰尘，站起身来的由乃不由想到。 明明对方刚刚出手救了自己，自己却连一声道谢都没能说出。 这在自小就生活在在大家庭的大小姐看来，已经是相当的没有教养了。 但由乃知道现在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在两位友人均生死未卜的时刻，她现在要做的是赶快返回千羽学院，在那里等待与她们的汇合。 于是，伴随少女急切的心意，墨色荆棘藤蔓自脚下破土而出，簇拥着她向千羽学院的方向快速飞去。 然而不过数秒，她便止住脚步。 “这是......什么？”注视着手中的荆棘，由乃陷入沉思。 但就在察觉到异样的一瞬，仿佛被主神强行灌入记忆的倒霉轮回者那般，由乃福至心灵地，知晓了这荆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用游戏中的话语来形容，这东西就是那种既能束缚困人穿刺，又能释放剧烈毒气麻痹敌方，可谓是相当便利的能力了。 由乃有些迷惑，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获得这样的超自然力量。 难道说，这就像那些2012年前流行的废土末世流小说一般，世界陷入危机后，人们随机觉醒的超能力？ 换句话说，之前那个会放电的大姐姐，也是因为看出了我的潜力才会出手相助？ 不不不，这么想人家实在是过于失礼了！ 由乃咕噜咕噜用力摇头，小脸颇为亲昵地蹭了蹭手上捧着的荆棘。 如果换做某些有脑袋有病的家伙，或许还会抱怨为什么自己的能力居然还有带毒，太卑鄙了！ 但由乃不这么想，因为她是个实用主义者。 转学到千羽学院后，她原本的大小姐脾气已经在磕磕碰碰中磨的差不多了。 只要是那种便利的，她都会来者不拒。 且在她看来，荆棘配合毒气的组合简直不要太过完美。 明面上以荆棘对敌，暗地里悄声无息地释放毒素，这绝对是杀人于无形的完美法宝。 看，那倒下的崩坏兽就是证明。 轻而易举击杀拦路的熔岩帝王后，由乃伸出手，接住荆棘递给自己的崩坏兽核心。 核心微微发热，摸起来有种温暖的感觉，像是在摸晾了几分钟的烤红薯。 嗯，就用这个给弥赛娅那家伙做把武器吧，到时候让她跟我一起在这个末世生存下去！ 至于制作武器的方法？ 交给脑海中忽然出现的崩坏能使用方法就好了！ 她开心地想到。 崩坏能是一种近乎万用的能量，更别说是自己这个毒之拟似律者来使用了。 那些热兵器自己还搞不定，但区区刀剑，自己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作出来的。 至于驱动方式，就用崩坏能好了，正好让她也变成死士陪在我身—— 等一下！ 少女把玩核心的动作一僵。 死士是什么？ ——由拥有一定崩坏能抗性的人，在感染崩坏能后变成的无理智存在。 崩坏兽是什么？ ——由崩坏能聚集而成的非人存在，分为各种各样的等级。 拟似律者又是什么？ ——拥有成为律者的潜力，且还在大崩坏的发生区域内部，却并没有成为律者的半吊子。 我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能够知道这些理所当然？ ——因为我现在正在向毒之拟似律者蜕变，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知晓这些天经地义。 那么，为什么我会生出将弥赛娅变成死士永远留在身边的想法？ ——因为我喜欢她。 因为我喜欢她，所以就必须要将她变成那种任由我玩弄的提线木偶？ ——是。 “是个屁！” 富有家教的温婉大小姐极其罕见地爆起粗口，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小巷中，渐渐被深处的黑暗所吞没。 由乃算是知道了，这个崩坏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 祂在潜移默化地改变自己的思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极端，也更加的不近人情。 是啊，即使和家里闹翻了，在发生如此巨大的灾难后，自己就算不试图和家里联系，至少也应该担忧一下父母亲人的安危。 可直到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从头到尾居然只有那个笨蛋白毛一个人！ 这正常吗？！ 如果一个人在父母亲人面临生死危机时考虑的却是该怎么和其他人唧唧我我，那她已经不是恋爱脑这种东西了，她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由乃自认自己不是这样的人渣，那么问题只能出在这个拟似律者化身上了。 而自己会拟似律者化的原因—— “我真傻，真的。”她靠在墙壁上，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真的天真的认为，那种强大存在会毫无根据地，出手救助一个普普通通的紫发女路人。” 必然是那个人影，那个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才会缓缓开始向拟似律者转变。 不过算了，问题不大。 视线集中于面前在崩坏能的浇筑下打造成型，并将之前的崩坏能驱动更改为血液驱动的红黑大剑，由乃想道。 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既然能意识到拟似律者化对自己心境的影响，那只要努力克服它就可以了。 或许是因为并非直接由大崩坏诞生，而是经过律者之手的二次转化，由乃并没有一口气成为真正的「毒之拟似律者」，而是处在正在转化的读条状态中。 这导致她的思想转变也没有像律者与其他的拟似律者那样来的迅猛，这就给她提供了绝佳的喘息机会。 只要能够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定然能够在保持这份心境的前提下，将拟似律者的力量彻底掌握手中！ 以荆棘包裹住取名为「神火试炼」的红黑大剑后，由乃悠悠哉哉地向千羽学院走去。 弥赛娅，我的弥赛娅～ 我现在就来找你了(≧▽≦) ...... 失策了。 千羽学院教学楼的顶端，俯瞰弥赛娅双手分持棒球棍和钢筋与帕凡提鏖战，由乃默默想到。 拟似律者本身就拥有不断吸收所处环境中的崩坏能，进而达成蜕变的本能。 在这波及范围囊括大半个东亚，甚至连距离长空市一千五百公里外的沧海市都能逃不过毁灭性打击的第三次崩坏中央地带，纵使由乃再不情愿，这幅身体吸收崩坏能的速度依旧非人。 不过一个小时，她就几乎攒足了蜕变成真正「毒之拟似律者」的能量。 按照正常情况，此时的她应该飞速远离作为第三次崩坏中心的长空市，蜷缩在某个角落争取宝贵的时间。 因为她知道，如果真正转变完成，以‘自己’的性格，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将弥赛娅变成专属于自己的死士。 那样和亲手杀死她又有什么区别？ 但如果自己现在离开这里，弥赛娅或许还有可能存活下去，但梅，可真的就没救了。 所以—— “闭上眼睛干嘛，等死吗？梅同学，以后记住就算死到临头也多试着反抗一下，可千万别就这么认命啊。” 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友人，刚刚救下她一命后，以荆棘藤蔓束缚住帕凡提的由乃咧开嘴角，笑的肆意张扬。 她正在拼尽全力释放内心中的情绪，借以填补那愈演愈烈的空洞。 这句话，由乃不仅仅是说给梅听的，也是说给自己。 因为现在的她一旦认命，彻底导向崩坏的阵营，那一切就都完了！ ...... “由乃的话，左Ru头旁有一个黑痣......” 面对仿佛换了个人般的青梅竹马，涩批白毛小声哔哔，说到底还是不信。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认识的由乃马上就要死了。 取而代之的，将是一个视生命为儿戏，还会将挚爱制成死士留在身边的毒之拟似律者。 “还别说，你们真有能帮我的地方，接着！” 拿好这我专门为你打造的武器吧，你确实能帮得上我，弥赛娅。 比如，杀死我—— 比如，让我提前完成成为毒之拟似律者的最后蜕变。 逐渐冰冷的眸光淡淡扫过面前满心欢喜的白毛团子，‘由乃’轻声道： “弥赛娅，用那把剑刺入帕凡提的脑袋，能做到吧？” 能做到吗？ 当然能了！ 她可是弥赛娅，是自己最喜欢的弥赛娅！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她做不到的吗？ ...... “下次、下次能不能再小点心啊？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但精细操作还是有必要的嘛！还好我闪的快，要不然光是你攻击的余波都能干掉我了！” ......如果自己方才没有反应过来，任由思绪被崩坏侵蚀，即使是弥赛娅的反应再及时，数十条荆棘过后，她也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可即使小腹被贯穿，也还毫无保留地信任着我吗？ “是啊，这才是你啊，我的弥赛娅.......” 由乃低低地笑了起来，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眉眼间尽是柔情似水。 释放情绪、转移注意力...... 少女用尽一切的手段压制住心中愈发扩大的空洞，只是为能够让自己在存有一丝理智的情况下，不要杀死眼前的人儿。 她拼上性命向前奔跑，为的只是能够暂时停留在原地。 梅同学大概已经察觉到问题了吧？真不愧是我们中的高材生呢。 说实话，演技还需要提高一些，至少要做到我这种级别才行，太容易被看出破绽了。 不过弥赛娅这家伙也真是幼稚，居然会说崩坏是好人？ 我打赌，日后当她再回想起自己说过这种话，一定会把肠子都毁青了。 ...... ‘轰——！’ 巨大的声响过后，站在操场中央的由乃任由少女们互相搀扶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 她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手中散发出寒冰粒子流的帕凡提核心，张开小嘴，一口吞下。 除去「毗湿奴」外，没有任何一体崩坏兽拥有吞噬其他崩坏兽进阶的力量，即使是拟似律者与真正的律者也不例外。 但是—— 也罢，虽说贸然吞噬崩坏兽核心会带来某些不可知的后遗症，但也能够更加快速的抽取崩坏能。接下来，只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完成蜕变，然后重新返回这里杀死那两人即可。 ‘由乃’默默想到。 虽说会有加快蜕变的副作用，但至少这样，炎属性的神火试炼就能够对现在状态不佳的我造成致命伤害了。 强行压下寒冰能量在体内四处乱窜的痛苦，由乃开心地走进教学楼，寻找起那两个人藏身的地方。 当我在追逐光时，我与光同行。 弥赛娅，我来找你了。 ...... 教学楼四楼，实验室外，由乃背靠在墙壁上，倾听着梅无比认真的解释，轻轻地笑了。 谢谢你，梅同学。 谢谢你如此认真的为我辩护，能和你做朋友，真的是太好了。 但下次请记得小声些，你这样，我不就能在一会的交谈中，针对性地彻底浇灭弥赛娅最后一丝杀死我的犹豫了吗？ 稍微想一想吧，一会该怎么反驳梅同学的推论。 “弥赛娅，你说，一个人在遭到至少340m/s的突击并穿透一层二十厘米厚的混凝土墙壁后，她还能飞出去多远？” “是「零」哦！” “由——乃——！” 答案其实是百分之百，至少对梅同学来说是百分之百。 但我骗你了，笨蛋弥赛娅。 而且接下来，我还会继续骗你。 因为你这个死脑筋如果不让人骗一骗，早晚会出大问题。 这，应该算是提前减损了吧？ ...... “诶？你不问问那句「曾经的我喜欢你」是怎么一回事吗？我可是最期待你问出这句话的！” 真不愧是你，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哈！开玩笑的～ 就算有「神火试炼」的帮助，如果人家不放水，你怎么可能突袭到我的面前？ 天台上，旋转伞柄遮住脸颊的由乃暗暗发笑。 “......曾经的由乃已经死了。”像是在与过去做决断一般，手持神火试炼的弥赛娅低吟，“现在的你，不过是个滥杀无辜的怪物罢了。” 是的，就是这样。 所以在我变成那样之前，杀死我这个怪物，成为英雄，带领人们彻底战胜崩坏。 你的话，绝对能做到。 因为你是弥赛娅（Messiah），你生来就是救世主。 “你确定吗？说不定现在的我正如梅同学推断的那样，是那种双重人格呢！” 毒之拟似律者轻声道：“说不定真正的她，此刻正被我这个大反派困在体内，在哀嚎在嚎哭，在等待着她最爱的青梅竹马像童话中的王子殿下那般，披荆斩棘，将她从无边的苦难淤泥中解放。” “那可是由乃哦！那个一直对你不离不弃的由乃；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为此不惜和家里闹翻的由乃；那个放弃锦衣玉食大小姐生活和你转学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住在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集体宿舍，放学时期还要去打工攒钱维持生计的由乃；那个明知道你有未婚妻，而且还有真正喜欢的人后，依旧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的由乃。” “我说啊，弥赛娅——” 毒之拟似律者咧开嘴，冲手持神火试炼冲锋到自己面前的白发少女，露出一个无比恶质的微笑：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抛下她，用手中的大剑贯穿她的心脏？” “你，舍得吗？” 即将刺穿由乃心脏的大剑停止住了。 你果然不舍得。 拟似律者人格笑了，她赢了。 由乃也笑了，她望着停在胸口前的大剑，伸出双手，握住炙热的剑锋。 不是，你看啊，我之前都为你这笨蛋付出了那么多。 “由乃！等一下！” ‘噗嗤！’ 神火试炼贯穿肉体的声音，与梅急促的呼声同时响彻这片天地。 那么，再为你付出一条命来，也不怎么奇怪的吧？ 胸口被大剑洞穿的少女轻快地想到。 第四十章·「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无论是神火试炼上忽然传来的力量，还是梅那撕心裂肺的呐喊，都让此时的弥赛娅猝不及防。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胸口被贯穿的青梅竹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在这时，陷入濒死状态的由乃反而先开口了：“弥赛娅，你能停下攻击，我真的很高兴。”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雨伞微微向前，遮挡住雨云洒向弥赛娅的雨水。 以干干净净的自己全身湿透做为代价。 爆炎与寒冰这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同时在她的体内乱窜，仿若注入普通人体内的硫酸，极大地破坏着本就由于心脏被贯穿而絮乱的筋脉。 她活不下去了，但她很开心。 因为在那一瞬间，弥赛娅真的停止了攻击。 即使自己犯下如此的罪恶，她依旧停下了攻击。 这很好，但这也不好。 在与崩坏对决的战场上，稍纵即逝的犹豫都会夺取人的性命。 她不希望在自己离开后，弥赛娅会因为这种理由失去生命。 她不想让她死，人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所以，她开口道：“——抱歉，我果然还是装不下去了。” 是啊，明知道现在应该继续假扮恶人，让眼前的天真笨蛋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可明明都已经在心里打好草稿，话语到嘴边，却依旧变成了这个模样。 装不下去了，狠不下心了。 说到底，由乃也只是个十七岁的普通高中生。 她不是战士，做不到像希儿那样不惜令死后的自己背负骂名，也要守护艾丽卡小镇所有人的名誉。 做不到像她那样临终前，独自一人对着风雪交加的天空，呢喃出关心挚爱之人的话语。 她所爱的人，可就在她眼前啊...... “——由乃？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松开剑柄的弥赛娅踉踉跄跄地倒退数步，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是猜到了，却在心里本能地否认这个可能性。 “在还未确定敌人彻底死亡前松开武器，弥赛娅，你又犯下一个错误呢......咳咳！” 吐出的血液在半空中气化，由乃仍然温柔地指出弥赛娅的不足。 深蓝色的荆棘索绕住熊熊燃烧的大剑，发出噼啪的响声。 可与方才的一触即断不同，这次，它们完好无损。 这才是正常的状态，如若不是少女拼命压制，凡间的火焰又怎能烧毁象征人类罪恶的荆棘？ 荆棘将大剑重新送还至白发少女的面前，她却没有接过，而是惊慌失措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梅，似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梅摘下在雨水冲刷下模糊不堪的眼镜扔在一边，仰起头，任由骤雨噼啪地打在脸上：“从一开始，由乃就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想要死在你手里的。 如果不这样，她就会变得不再是她，你也会死在不再是由乃的‘由乃’手中。 那对她来说，比死还难受。 两者相害取其轻，比死还难受与死亡，由乃自然是选轻松一些的。 “梅同学，我不太明白，按照我对出力的计算，你应该再晚一些回来的才对。” 像是要打破这寂静的氛围一般，小脸微微泛起红霞的由乃如往常一样吐起槽来： “如果知道你能这么早回来，我就不把包裹在荆棘里的遗书写的那么详细了，感觉怪丢人的。”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夹杂了丝丝的抱怨与羞涩。 “喂！你们不要再打哑谜了好不好，啊？” 白发少女惊慌失措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看向昂首望天，借以隐藏什么的梅，复又看向温柔地凝望自己的青梅竹马，视线在这两者间不断移动，心里乱成一团乱麻。 她害怕。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弥赛娅，有些时候，明明心里知晓答案却又非要询问出口，这本身就是一种愚蠢。” 由乃扶额，一脸的生无可恋：“所以梅同学，虽然已经在遗书里写过，以后这个笨蛋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家伙一直都很懒散，从我认识的时候就是，住校时碗从来不洗，被子也从来不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每天就是迷迷糊糊地混日子。” “虽说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但从那些天的接触来看，白先生肯定也是宠她宠的不行。” 说到这里，由乃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揶揄： “话说啊，梅同学——” “梅！由乃叫我梅就可以了！” “嗯，梅。”少女微笑点头，“梅你大概还不知道，弥赛娅这道德观念淡薄的混蛋，一直在对你父亲图谋不轨这件事吧？” “......现在知道了。” “嗯嗯！知道了就好，可千万千万别让她得逞哦！我可是坚定的白梅糖呢！虽说会这样是有某些小心思在内啦！呵呵～” 若是换成平时，无论是弥赛娅还是梅，被抖出潜藏在心底的小秘密，两人怕不是早就互相炸毛以示尊敬然后拔剑决斗分个生死。 可现在的她们，却丝毫提不起这样的想法。 “我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由乃侧过头，看向呆愣在原地的弥赛娅：“我想让你记住我，弥赛娅，记住我这个平平无奇的紫发女路人，记住我这个曾经喜欢过你的笨蛋女孩。” 为什么是「曾经」喜欢？ 因为由乃已经没有未来。 “所以，我才会选择让你亲手杀死我。” 至少在这一刻，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撼动的，对吧？ “我现在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由乃的眼前，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不是像苏那样特立独行的英雄救美，也没有那些值得人谨记的特殊场面。” “那时一节自习课，你搂着新交的女朋友站在讲台上，哈哈大笑地在黑板上抄写着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名言，结果正巧被巡视的教导主任发现。” “作为风纪委员的我因为没有阻止你，结果被老师罚和你一起打扫教室。” “别看当时的我笑眯眯的，其实心里恨你恨的牙痒痒。” “但没办法，大小姐嘛，就得在外面表现的优雅一些。” “弥赛娅。”她问道，“你还记得当时你在黑板上写的是什么吗？” 由乃并没有停顿，而是继续述说下去。 她知道弥赛娅肯定不会记住这种小事，她不想在这最后的时刻让她难堪。 “「英雄穿戴披风，是为了包裹难受痛苦倍受折磨的女孩的」，但我不会是那个女孩，我只会是那个伤害女孩的恶人。” 是仅差一步，就蜕变成人类之敌「毒之拟似律者」的恶人。 “可恶人，也想要属于恶人的救世主啊！”女孩伸出手，“所以，在这最后的最后，能......抱抱我吗？” 这是由乃在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所爱之人撒娇。 曾经，梅在暗中调查弥赛娅的身份背景时，有在网上拜托认识的心理学大师帮忙分析她的人格。 得出的结论，就是弥赛娅本身其实只是一个在双亲故去后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死小孩。 频繁的更换女友，只不过是在享受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罢了。 这样的人重感情但又十分冷漠，感情几乎只会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对其他人看似热情友善，实际上却并无多少感情。 但他错了，大错特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无论弥赛娅的本质再怎么冷漠，在由乃如此温暖的关怀与守望中，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只在乎一个人？！ 沐浴在磅礴大雨中，弥赛娅凄惨地跪在地上，那张曾无时无刻不被自信与阳光包裹的俏脸此刻却遍布着令人心寒的绝望。 素白色的水手服早已占满泥土与灰尘，就像是她内心之中永远无法抹消的黑暗。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怀中那带着安详表情逝去的女孩的脸颊，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她触碰到了，冷冰冰的。 “由乃！喂，由乃！我抱着你呢！你不是说让我抱你吗？我现在就抱着你呢！所以你快睁眼看看啊！你要是不睁开我岂不就是爽约了吗？我可是从来没有违背过约定呢，所以你睁开眼看看啊，你快看看啊！我就在这里啊！” “由乃！我求求你了，求求你醒醒！” “我还没回应你的告白呢！你快醒醒，快听听啊！我喜欢你，真的！不骗你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想让我陪你干什么都行！” “我求求你了！你别睡啊啊啊啊啊啊！！！” ...... 胜天半子—— 这个典故出自小说《天局》中的一篇文章。 主人公是一个凡人，但是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 所以他在风雪交加的严寒冬夜，以滚石为子，以天地为棋盘，与苍天搏杀。 最后以自身充当一枚黑子，跪死在棋盘一角，终于赢得老天爷半个棋子。 而在这个崩坏的世界上，名为由乃的少女同样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普通人。 她和所有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有喜欢的人，也会为油盐酱醋奔波劳碌。 然而就是这样普通的她，同样以自身的性命为代价，在与崩坏的对弈中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明明是毒之拟似律者，然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名为由乃的少女都没有释放过哪怕一次的毒气！ 最终，他赢了，胜天半子，用的是自己的命。 她也赢了，胜神半步，用的同样是自己的命。 这就是人类，在与那样浩瀚无比的存在对局时，能用来当做筹码的，居然只有自己的命！ 围棋，只黑白二子，却最体现生存竞争的本质。 它又不像象棋，无帅卒之分，仿佛代表天地阴阳，赤luo裸就是矛盾。 崩坏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是的，整个人类历史也是偶然，从石器时代到今天，都没什么重大变故，真幸运。 但既然是幸运，总有结束的一天。 现在崩坏降临到这个世界，告诉你，我来了，要结束了，做好思想准备吧。 那你能怎么办？除去拿起武器奋起反抗你他妈的还能怎么办？！ 跟个脑残似的和祂谈他妈的恋爱？ 还是去请求生养人类的星球本身？ 星球才不会帮你！当名为人类的蛀虫消失时，大自然也只会说声：谢谢你，崩坏。 去颤抖去祈祷放下武器投降？去跪拜敌人乞求祂放你一条生路？ 更是笑话！你何时见过饥肠辘辘的狼群对磨平尖角的山羊嘴下留情？ 祂才不会放过你！成王败寇，真实世界本就是这样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来没有其它选择。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从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诞生后，就确定下来的根本法则。 黑！真他妈的——黑啊！ ...... 引燃的烈焰终究在骤雨的冲刷下缓缓熄灭，眼眶通红的Mei用力抹去眼角的雨水。 她走上前，将死去的由乃与哭昏过去的弥赛娅揽在怀里。 她要将她们一起带走。 轰隆——！ 一道雷鸣划过长空，下一秒，索绕雷鸣的纤细倩影立于穹顶俯瞰而下。 在她的脚下，长达千米的黑色巨蟒吞吐墨绿雷霆。 纤细的倩影是律者，第三律者「雷之律者」 同时，也是由乃拟似律者化的元凶。 在她脚下的，则是她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舍沙」。 雷之律者先是随意扫过Mei怀中失去生息的由乃，确定对方彻底没用了后，便将目光定格在弥赛娅身上。 她从这位白发少女身上，感知到了极高的崩坏能抗性。 既然如此，神的下一个实验品，就用她好了。 律者想到。 与此同时，天台上的少女抬起头，仰视着那端坐于雷天的怪物，唇角划过一丝冷漠的弧线。 仿佛置入冰箱底部的不朽冰昙，绮丽而又残酷。 就是这东西，导致生我养我的城市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将无数人耗尽心血建立的家园毁于一旦，满目疮痍； 就是这东西，造成不知多少的人类或伤或亡，尸横遍野，哀嚎连天，颠簸流离； 就是这东西，让我唯二的挚友满怀痛苦拔刀相向阴阳两隔。为的，仅仅只是能以人类的身份，死在喜欢的人手中。 “我也曾经憧憬过所谓的神明，也曾幻想过如果祂们真的存在，祂们到底会拥有怎样的伟力。” “但现在，我不憧憬了。” 梦是现实的延伸，而现实，是梦的终结。 曾怀有那份天真的少女眼神冷冽如刀，沐浴在暴雨中的她伸出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神明所在的位置，似要将她纳入掌中！ 宛若在回应她的礼节，又或是单纯的想要湮灭掉这个不知好歹的蝼蚁，神明同一时刻高高举起手中氤氲雷鸣的长刀！ 于是，于第三次崩坏发生后的三小时三十八分钟二十五秒，于长空市千羽学园的天台上。 “我会击落你们的冠冕，篡取你们的神权，让你们成为旧日的神话！” “我会禁锢你们的爪牙，消磨你们的野性，让你们成为人类驯服的家畜！” “我会撺掇你们的传承，遏制你们的咽喉，让你们陷入泥泞寸步难行！” “我会消亡你们的存在，吸取你们的养料，让你们成为文明进步的基石！” “我发誓，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名为「Mei」的少女握紧拳头，向那高高在上是神祗，许下贯彻一生承诺： “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轰隆！！！！！！ 雷光坠落。 ...... 第四十一章·「暴杀!」 乌云滚滚，雷光砸落。 那是贯穿天地的雷光之柱，一击必灭的神之天击。 对雷之律者而言，天台上那蝼蚁的叫嚣声稍微有些刺耳，所以她就多用了亿点点力道。 这或许也与她那陡然浮现的不详预感有关。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黑发少女发下誓言的那一瞬间，她有看到一副奇特的画面。 画面中的地点依旧是长空市，但作为第三律者的「雷之律者」却不是自己，而是一位和眼前之人容貌一模一样的绝美少女。 她斩断了自己本应存在的未来； 她撺取了自己至高无上的权柄； 她甚至取代了自己神之使者（律者）的身份，将自己的一切鏖灭吞噬殆尽，彻彻底底地化为她的囊中之物。 所以，雷之律者下意识地下了狠手。 她并不担心会因此伤害到那对自己有点用处的实验体，作为掌控四大基本力中电磁力的律者，如果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会波及到不想要波及的存在，那她也没有必要再执行神明（崩坏意志）下达的指令了。 雷之律者的担心并非多余，在下个纪元，名为芽衣（Mei）的少女确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Mei博士遗留的某种手段吞噬了她的一切。 否则的话，当初长空市时，崩坏意志为何会兴趣使然地扔下来一个分身，并在那之后被某人以天火劫灭单骑讨伐？ 雷之律者很强，非常强。 强的不可思议，强的超出想象。 律者本身的能级，是依靠诞生时，大崩坏造成的影响程度来确定的。 这并非说明律者的强度就是一陈不变，如后世2000年诞生的「空之律者」西琳，她就曾经依靠手下的数位拟似律者在全球各地大肆破坏城市，借以大量获取崩坏能，来提升自身的实力上限。 而如今的雷之律者，光是从那毁灭整个极东，波及大半个东亚的大崩坏，就能判断出她的实力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 要明白，就算是后世成为雷之律者的雷电芽衣，促使她成为律者的大崩坏，也仅仅只是毁灭掉长空市一个城市。 毁灭一个城市，与波及大半个东亚，甚至连一海之隔的沧海市都遭受到毁灭性打击，雷之律者的强度自是不言而喻。 但那又如何呢？ ...... 即使面对那通天彻地搅动云海迎头斩下的雷霆之光柱，Mei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惧意。 她任由双眼在强光的刺激下溢出泪水，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落下的雷光。 大脑疯狂运转，借以想出活下去的办法。 由乃说过，人不能认命，因为一旦认命，就完了！ 所以，她绝不认命！！！ ‘嗡——’ 恍若在回应少女的坚持一般，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她与雷光的中间。 他周身散发出火红色的灵气，与那刺目到极致的雷光不同，灵气并不耀眼，还很温暖。 白陌看向那迎头斩下，足以轻松湮灭掉整座城市的雷光。 伸出手，竖手成刀，自左向右划过。 ‘哗啦——’ 玻璃破碎的细小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任谁能想到，足以改写天象的通天雷柱竟仿若未曾加工处理的水豆腐，被那渺小的身影以手并刀一刀两断！ 溢散的电弧雷鸣四散开来，滋滋的响声好似潜伏于阴影中的龙蛇。 不对！那就是龙蛇！ 那是雷之律者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舍沙」！ 数百米长的黑色巨蟒不知何时离开主人的脚下，以十数倍于音速的超高速向那突如其来的渺小人影发动致命突袭！ 巨大的身体穿梭在空气中，暗绿色的雷霆与毒液在轻而易举吞下大象的狰狞蛇口中酝酿，竖起的蛇瞳中更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与深寒！ 崩坏兽等级森严，从来不存在所谓「本身是帝王级，但拥有审判级实力」这种开玩笑似的说法。 帝王就是帝王，审判就是审判。 舍沙是审判级，而且还是律者伴生的审判级，那祂就是当之无愧的末法下最强！ 而这样的祂竟然会在主人攻击的间隙发动偷袭，除去那身为蛇类的阴冷本能外，恐怕也是那灵敏的感知，让祂察觉到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然而—— 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 不，并没有。 白陌只是伸出左手，五指摊开，轻描淡写地按在冲过来的舍沙头上。 近千米长的身体与不到两米的人类，这极端的对比恍若将一只猫咪绑住四肢尾巴放在正常运行的地铁轨道上，只待列车按照正常时刻表通行而过，将它压成物理意义上的喵酱。 可事实却是，庞大身体在十数倍于音速加成下的巨大动能也好，随随便便就能湮灭掉帝王级崩坏兽的暗绿雷霆也好，特性不明形态诡异的黑色淤泥也好。 在碰到那只手的一瞬间，具都消弭无踪，连一丝波澜都无法掀起。 ‘嘎吱——’ 男人稍微用力，手中不安分的舍沙立刻老实了下来。 不要误会，这不是舍沙怂了。 无论何时，你都不能怀疑伴生崩坏兽对主人的忠诚，哪怕背叛崩坏意志。 祂只是死了。 白陌侧过身，点缀星火的异色眸光扫过身后呆呆凝望空无一物的天穹，双眼中却没有焦点的Mei。 与她怀中因悲伤过度而昏迷的弥赛娅，和早已死去多时的由乃。 直视雷之律者的雷光，所以暂时失去视觉了吗？ 他默默想到。 没有感知到极骑士启动防御机制的白陌还以为女孩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转过头，昂首，看向那高高在上的雷之律者，持着舍沙的左手高高举起。 ‘轰——！’ 一声巨响过后，一道巨大的暗色流星，将死气沉沉的天幕野蛮地一分为二。 手持舍沙的白陌腾空而起，朝着雷之律者坠落的地方缓缓飞去。 刚刚，他用审判级崩坏兽舍沙的身体当做武器，一击将雷之律者砸进脚下的大地。 舍沙的肉体恢复速度很快，即使已经精神性死亡，方才砸落律者时受损的位置依旧在急速恢复。 作为代价，祂的身体整个缩小了一圈。 这好吗？这不好。 当做榔头的话，还要再扛用一些才行。 生命目录的力量注入舍沙的身体，刹那间便将其恢复成原本的大小。 至少—— 冰冷至极的眼神死死锁定那试图破土而出的雷之律者，白陌高举舍沙，再度砸下！ 轰——！ 大地深处接连不断传来哀鸣，那既是律者口中溢出的哀嚎，也是地壳运动的摩擦。 白陌就这样手持舍沙，发泄似的一次又一次地将雷之律者砸入地底深处。 轰！轰！轰！轰！ 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破坏！恢复！再破坏！再恢复！ 冒头！砸下！再冒头！再砸下！ 绝对的暴力在这一刻彻底展露无遗，须臾间，他脚下的大地瞬间被舍沙的鲜血、碎肉和残破的鳞片下起的血雨覆盖填满！ 按理来讲，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暴力轰击下，整个长空市早就应该化作彻底的废墟，其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也会在这极端暴力的发泄下沦为肉芥。 事实却并非如此，早已在暗色流星坠地之前，威光的律令便已下达。 至高无上的白色皇帝命令这片千疮百孔的大地，他命令除去律者所在的位置以外，这片大地的其他方位具都不准移动，颤抖一下都不行。 也因此，在这一刻，长空市仅剩的幸存者呆呆地看着那千米高空之上的模糊身影。 他们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们能看到他拎起给无数人带来绝望的漆黑龙蛇，一次又一次将那腾空而起的雷鸣化身砸入大地，就像是在打只有一个出口的打地鼠游戏。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挨打的家伙不选择从其他的方向逃跑？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大声欢呼，即使周遭崩坏兽死士虎视眈眈，即使发出声音意味着距离死亡更进一步。 他们等这一刻，等好久了。 幸存者们不知道原因，雷之律者知道。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从其他位置逃跑，并在第一击落下后便选择这么做。 眼前的怪物，她绝对赢不了。 令人遗憾的是，当雷之律者试图通过地底逃离时，却骇然发现脚下的大地早已在黄昏的力量下升至核热。 只要她想从其他地方离开，那源自第七律者的破坏神之劫火就会在一瞬间，将她灼烧至分子都不剩。 对此无可奈何的她也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冲向头顶那唯一的出口，充当男人发泄怒火的工具。 直到他玩腻了，又或是她想到其他方式逃掉为止。 就像是听到雷之律者的心声一般，白陌忽然停下了锤砸。 他侧过头，看向千羽学院天台的方向，眼中浮现一丝诧异与惊喜。 雷之律者心中升起一丝诧异，在她看来，即使是发泄怒气也会将波及范围控制在无人区的白陌，绝对是那种做事周全的类型。 她不明白，是什么让他停下攻击。 但知晓「不应因不必要的好奇而葬送掉自己」这条真理的雷之律者立刻抓住这绝无仅有的机会，化为一道暗紫色的雷光逃向东海。 手持舍沙的白陌紧随其后。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略过了东海，来到沧海市的上空。 在这段路上，雷之律者已然用尽所有的能力，为的只是摆脱身后不断接近的恶魔。 很可惜，无论她用出多少手段，都无法对如今的白陌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在逐火之蛾未来的档案中，第一与第二律者是一个能级，第三至第六律者是一个能级，第七律者之后另行计算。 雷之律者的诞生可以说是一个分水岭，在她诞生之前，崩坏意志仅仅只是在检查人类文明的准考证。 而第三次崩坏，才是崩坏意志向人类正式交付考卷。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也因此，比起前两位前辈，雷之律者的能级是一个质的飞跃。 可也正如之前说的那样，对名为白陌的男人而言，她再强，又能如何呢？ ‘轰！！！！！’ 沧海市上空，白陌挥动舍沙自下而上将雷之律者挑起，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其轰飞至数万米高的平流层。 该结束了。 男人想到。 他失去了维持舍沙身体的兴趣，足以击穿大陆板块的劲力刹那间贯穿尸骸。 足足数十米粗，近千米长的庞大黑蛇，最大碎片不会超过一个指甲。 随手扔掉因再生过度而变得只有拇指大小的舍沙蛇之眸，白陌伸出手，四尺三寸的黄昏浮现在他的掌中。 他手指一一收起，最终与刀柄完美契合，不留一丝缝隙。 史尔特尔会幻化成最适合白陌的尺寸与形状，因为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眨眼间来到平流层的白陌看向狼狈不堪的雷之律者，高高举起手中的赤金长刀。 他此时的姿态，与之前雷之律者斩向少女们时的姿态如出一辙。 熟悉白陌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一直都很记仇。 他向前踏步，身影与律者交错。 交错时，长刀之上，赤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天地灰烬’ 在他身后，造成第三次崩坏的罪魁祸首，终于在恒星入灭的辉光下，化为宇宙中最不起眼的尘埃。 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的四小时二十四分四十四秒，前文明的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由白陌一人独身讨伐。 用时，三十八分一十九秒。 ...... ...... 圣痕空间，破旧的神社中央，史尔特尔伸出手，稳稳地接住虚空中掉落的由乃。 自从白陌穿梭时光降临到前文明纪元后，原本热热闹闹的圣痕空间中，此时仅剩下她一人常驻。 其他人，具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消失不见。 史尔特尔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倒不如说，她巴不得自己能够清净一些。 她早已厌倦了那群女人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要她说，既然都喜欢白陌，那就干脆直接都在一起不就好了？ 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反正在少女看来，自家主人无论是自身的气魄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都可以轻松满足她们所有人。 白陌的位移速度早已突破第三宇宙速度，试想一下，当他以16.7千米/s的速度化身打桩机...... “——你说对吧，阿赖耶？” “阿赖耶不懂人类的情感。” 不知何时出现在圣痕空间中的呆毛天使歪歪头，精致的小脸上一如既往的表情匮乏，可爱极了。 “别装了。”望着这样的她，史尔特尔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主人不会想这方面的事情，却不代表我不会注意到。” “你是故意想让Mei去死的，对吧？” “阿赖耶为什么要让人类幼崽去死？”女孩看似不明就以地眨眨眼。 “哼！”史尔特尔斜眼装蒜中的她，轻哼一声：“暗中插手让Mei提前一步返回由乃所在的天台，难道不是想让她死在雷之律者的袭击中？” 如果不是阿赖耶暗中做了手脚将距离拉近，Mei是真的会被高空抛物到即使弥赛娅杀死由乃，也依旧无法返回千羽学院的位置。 呆猫天使收拢翅膀，乖巧地悬浮在那里，散发出一股‘阿赖耶听不懂史尔特尔在说什么’的憨呆呆气质。 不，不是散发，她是真的用数据在头顶上具现出来了一排字符！ “就知道装成主人喜欢的模样！”红发少女撇撇嘴：“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倒不如说，弥赛娅那家伙也好，Mei也好，我巴不得她们全都去死！” 史尔特尔会说出这种话当然不是嫉妒心作祟，她又不是那些矫情的人类女性。 她之所以会这样，正是源于白陌此时所面临的处境。 从一开始就有提到过，白陌穿越的并非平行世界，而是真真切切的五万年前。 理论上来说，改变过去，只会造成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但理论终归只是理论，是没有验证过的，虚假的东西。 而在现实中，白陌可以用亲身经历确定，至少在他所在的宇宙中，改变过去，并不会诞生出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既然如此，真实情况又是什么呢？ 第三次崩坏发生前夕，白陌曾对爱莉希雅说过： 「如今」的我，除去可以忽视掉时间系能力的末那识以外，并未持有任何时空方面的力量。 可第二次崩坏发生时，他还在西伯利亚的艾丽卡小镇回溯过往的幻影。 那又是什么，让他在短短四年间失去时空之力？ 答案很简单：改变过去，会对未来造成影响。 饿鬼道是先行者Su利用第十三律者的律者核心，糅杂了数个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破损的律者核心碎片，最终制成的半成品神之键。 也因此，饿鬼道拥有「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召唤」、「吞噬」、「扭曲境界」等等毫不相干的权能。 在这之中，「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的能力，正是来自于前文明空之律者核心的碎片。 在原本的历史中，空之律者的核心会在逐火之蛾歇斯底里不计后果的狂轰乱炸中碎裂开来。 其中最大的一块在后来被Mei博士制成了「永劫之键」千界一乘，较小的一块则流落到作为先行者的Su手中，最后融入饿鬼道内。 但在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白陌的插手下，身受重伤的空之律者被塞西莉娅讨伐，核心并没有发生破损。 再重复一次，虚数之树的机制，是改变过去会对未来造成影响，而非诞生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空之律者核心的完整，让五万年后Su制作饿鬼道的材料中，缺少了空之核心碎片。 这直接导致融合饿鬼道的白陌失去以其为基点，延伸出来的全部时空之力！ 时间就是这么环环相扣，精妙绝伦。 断一环，一切都截然不同。 不仅如此，白陌每插手一次前文明的诸多事宜，造成的影响具都会直接体现在身为未来人的他身上。 只不过，由于优先度的问题，被他改变的过去并不会发生祖母悖论这种烧脑的东西。 简单的解释一下，将前文明假设成为A，后文明为B。 白陌跳跃到A后，只要他做出足以影响时代进程的大事，比如重创空之律者、击杀雷之律者等等，都会对B，与自B降临到A的他造成翻天覆地的影响。 这就是经过现实验证的时空机制！ 这就是白陌一直以来能不出手，就尽量不出手的最根本理由！ 末那识可以无视掉时间系能力的影响，但对于人的过往发生改变，它无能为力。 从穿越时光降临到前文明的那一刻起，白陌就在与整个世界，在与虚数之树上流淌的时之洪流对抗！ 否则他为何会故意隐瞒其他人自己拥有力量这件事？他白陌会是那种喜欢扮猪吃老虎装逼打脸的下三滥货色？ 好在真我·阿赖耶识的存在，可以让白陌的人格不会伴随过往的改写而发生改变。 不然的话，他早已不是现在的他。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要躲到前文明毁灭，后文明建立起来后再出来就行了。 白陌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原本的他就打算躲到地心中睡上一大觉，待到后文明自己穿越时光的那一刻时探出头来，拔出熊熊燃烧的黄昏将那让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十七分割。 但很遗憾，在从死后的龙马手中接过Mei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入局了。 这也是阿赖耶这个看似纯良的呆猫天使放任弥赛娅与Mei陷入危机的原因，她也好，史尔特尔也好，她们都相信白陌一定能够战胜终焉之律者。 但假如白陌真的帮助前文明度过了崩坏的考验，那么五万年后的后文明，与来自后文明的他，绝对会在考验通过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前文明成功了，还哪来的后文明？ 既然如此，莫不如索性直接出手弄死前文明的最高领袖，随后由拥有天命绝大部分科研技术的阿赖耶拟态成为NewMei博士，一步一步带领前文明走向终结。 这样才能将影响降低到极点。 可惜—— 呆猫天使认真地说：“阿赖耶不会主动杀死人类幼崽。” 白陌从一开始，就在阿赖耶的程序中写下了无法伤害他身边之人的最高命令。 但这并不妨碍她稍微利用一些小手段，比如让Mei提前返回千羽学院的天台，去面对那即将抵达的高能量反应（雷之律者与舍沙）。 与白陌有关的女人啊，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哪怕看似呆萌温顺的机娘天使阿赖耶，亦是如此。 ...... 第四十二章·「曾经的星光,如今的星光」 迟暮的辉光照耀着这片大地，昏黄、衰败、枯萎，像那世界终末之前的哀歌，奏响在生与死者的心田。 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女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好似掐好时间一般，清冷的女声从身侧传来：“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三夜。”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Mei合上手中的书籍，纤腿并拢不留一丝缝隙，神色冷淡的看似一如既往，弥赛娅却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同。 少女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可她确信，现在的Mei与之前的梅，内在的某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如果换做是之前的弥赛娅，脑子里大概会胡思乱想这对关系不正常的父女之间，是不是趁自己昏迷时越过了那条禁忌的边界线吧？ 如若不然，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两天三夜中，产生如此之大的变化呢？ 现在的弥赛娅却是不会去再胡思乱想了，她扫视四周，面露疑惑。 “你在想「位于长空市的家分明都在第三次崩坏的波及下毁于一旦，为什么自己的房间却还完好无损？」” 弥赛娅默不作声地点头，按照她的记忆，这些东西早就在那个骑士型崩坏兽的袭击下宣告破败了。 可放眼望去，不仅是房间的装饰，床头的闹钟，就连那床上本应开肠破肚的小熊·维尼，都在对自己重新露出那副没心没肺的憨笑。 “这里已经不是我们之前的家了。”Mei‘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籍，淡淡道：“我们现在在姆大陆的奥古斯都，也就是姆大陆的行政中心。” 姆（Mu）大陆，位于极东与美洲之间，占地面积达到2240.22万平方千米，是全球经济最为发达与人口最多的大陆。 按照官方统计，第三次崩坏前的全球三十亿人中，至少有六分之一的人长期定居在这里。 其拥有最为先进的军事、科技、医学、教育等等等多方面资源，是字面意义上的星球最盛繁荣地区。 而奥古斯都，就是姆大陆的首府。 在这里设立有联合国的总部，完全可以说是世界第一的超级大都市。 “那为什么——呕！” 话才说到一半，弥赛娅忽然捂住嘴巴。 女孩扭过头，对着干净整洁的地面一阵干呕，却理所当然地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她已经许久没有进食过了。 至于弥赛娅为何会突然呕吐？ 因为不明真相的她曾连续用三个为什么，来质问那个以自身化作一方劫材，最终胜神半步的坚强女孩。 Mei没有帮助弥赛娅，而是任由她在那里干呕，直到声音逐渐消弭后，才幽幽道：“吐完了？” “......嗯。” “好，让我们继续。”Mei点点头，表情未变：“你刚刚想问的是「为什么房间的摆设会和家里一样」，原因很简单，我们如今所在的这栋别墅是阿陌按照家里的摆设装修的。” 在之前Mei参加学术交流会时，他们就一直住在这里。 “——他人呢？” “去市政大厅办理各种乱七八糟的手续了，长空市——不，整个极东都在第三次崩坏造成的灾难中毁于一旦，在联合国的统计中，极东方面的幸存者大概在一万三千人左右。” 总人口1.26亿的极东，存活下来的居然只有一万三千人。 这是真正意义上，万分之一的生还率。 这就是崩坏。 Mei顿了顿，补充道：“其他受到波及的东亚城市要好一些，它们总归不是瞬间沦陷的极东，官方的力量再迟缓，也必定会在一定时间内赶到。” 这好比一个人中毒，只要你没有当场死亡，完全可以拿起手机拨打求救电话呼叫救援。 而极东，就是那个当场去世的倒霉蛋。 “那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们被救了，被一个身份不明，性别不明，来历不明的家伙。” 少女垂眸，回忆起在这两天中与梅比乌斯联系时，对方告知自己的逐火之蛾内部情报： “当时的我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失去了视觉，所以并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对方拦下了袭击我们的律者。” 并在那之后，抢走了由乃的尸体。 犹豫片刻，Mei并没有将这条信息述之于口。 她暗恨当时直面雷光的自己失去了视觉，否则的话，至少能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Mei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弥赛娅，将书放在床边，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清凉的夜风挟裹着惬意的清新气息自洞开的窗户涌入房间，循环数次后，才缓缓消散。 托它们的福，弥赛娅苍白的脸色稍微好了些。 “我知道了，谢谢。” 弥赛娅转过头，不再天真的眸子倒映着窗外群星密布的美丽夜空。 明明三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饿。 真是奇怪。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沉寂，只剩下窗外院中星星点点的虫鸣，在述说时间并未就此止步。 遥望那布满星辰的璀璨夜空，弥赛娅轻轻地说：“Mei，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做一个重复的梦。” “在梦里，我并不是弥赛娅，而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戏剧小丑。” “我一次又一次重复既定的程序，在他人规定好的舞台上，一次又一次的去扮演另一个人，另一个注定死亡的人。” “可就算真的死去，也不过是重新站在台前，再一次作为提线木偶上演那荒诞无稽的剧本。” “在那无数次的轮回中，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夜深人静的囚牢里，透过墙壁上的铁窗遥望那虚假的夜空。” “明知道那不过是程序编制的幕布幻影，明知道那不过是一个谎言，一个骗局。” “可我仍然喜欢，因为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离开这个囚笼，离开这个舞台，我一定要看看真正的群星，和眼前的假冒伪劣产品到底有什么不同。” “到最后，我离开了......在某个刀子嘴豆腐心笨蛋的帮助下，离开了。” 漫天的星光都是星光，因为祂们象征着自由的芬芳。 “但现在不一样了......Mei，你知道吗？” “在我眼里，这满天的星辰已经由所有美和信仰的寄托物，变成了一具具膨胀的尸体......” 少女明明在笑，可划过脸颊的泪水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 Mei轻合双眼：“因为崩坏不是童话。” “是啊，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样残酷。”弥赛娅轻轻抚摸着身下洁白松软的床铺，低吟:“我们是有白陌先生护着，所以才能如此轻易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继续过起那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其他人呢？其他受到崩坏波及，却残存下来的人们呢？几乎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又该怎样生活——不，是活下去呢？” Mei没有接话，她明白，自己也好，弥赛娅也好，两人一直都在那个人的羽翼庇护下。 他会帮自己抵挡一切黑暗与不幸，只将那最幸福，最温馨的东西留给自己。 但其他人呢？其他没有人守护的幸存者们呢？ 无论身体还是心灵具都千疮百孔的他们，又该依靠什么来活下去呢？ 想到这里，少女忽然为曾经的自己感到可笑。 是啊，从小到大，自己一直都只是个寄生虫罢了。 寄生在那个人身上十七载，乃至于之后都要一直寄生下去的吸血鬼。 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十七年？ 而就是这样不要脸的自己，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想要将他变为自己的东西。 她，配吗？ 弥赛娅并不知晓Mei此时内心中的自嘲，她只是将手放在胸口，低声道: “Mei，我现在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恨曾经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由乃的心意，那样的话，我就——” ‘啪！’ “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我不想听到你接下来的话。” 收回隐隐发红的小手，Mei盯着右脸上印着巴掌印的弥赛娅，泠然道： “由乃是自愿的，她是因为喜欢你才会不惜和家里闹翻，放弃锦衣玉食大小姐生活和你转学到陌生的城市，住在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集体宿舍，放学时期还要去打工攒钱维持生计，明知道你有真正喜欢的人后，依旧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 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由乃也没有要求弥赛娅回报自己的这份心意。 因为她喜欢的人不是她。 “所以如果你现在敢说出什么「早知道就选择和由乃在一起」这种践踏她心意的混账话。”少女表情平静，“我绝对会拿水果刀捣烂你的喉咙！” 她是认真的。 “你懂什么啊？你懂什么啊！” 弥赛娅同样爆发了，她那数日未进食的身体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一下就将坐在椅子上Mei扑倒在地： “你知道吗？如果没有喜欢上我这个烂人，由乃原本是要和苏一起去珊瑚岛那边的高中进修的！那是珊瑚岛啊，是距离极东数千公里的珊瑚岛啊！极东的大崩坏关他吗的珊瑚岛什么事啊！是我这个烂人害死她的啊！” 她撕心裂肺地大吼:“心意心意心意心意！我只想让她好好活下去啊！本就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感情就赶紧给我抛到臭水沟里啊！自私一点啊！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啊！为什么要为我这个人渣做到这种地步啊！” “我配吗？我配她对我这么好吗？我他妈的不配啊！” 什么事最可悲？ 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 “所以你就在这里像条狗似的垂着脑袋？随随便便找个人发泄自己的悔恨好让心里舒服一些？” Mei反身将弥赛娅压在身下，用力撕扯起她曾经泛银，如今纯白的长发。 “在这里哭的再撕心裂肺有用吗？你的眼泪能保护什么？是能终结崩坏吗？还是能让死人复生？” “你什么都做不到，我也什么都做不到，这就是现实！这就是这个比狗屎还恶心，但我们却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你懂吗？啊！” ‘滴答、滴答......’ 弥赛娅愣住了，在相识的数个月里，她这还是第一次在Mei眼中看到泪光。 “你弥赛娅难受，我难道就不难受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下差点被帕凡提杀死的我，由乃她完全可以先一步离开溢满崩坏能的长空市，从而获得压制住拟似律者化的机会！” Mei双手抓住弥赛娅的衣领，额头用力锤向对方的前额： “真正害死她的不是你这白痴，是我这个自命不凡瞧不起任何人的大天才！是我！是我！” 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朋友！ ‘duang！’的一声过后，额头通红的少女们分坐在房间两端怒目而视。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衣衫不整的两人那急促的喘息声。 在她们的宣泄下，窗外的虫鸣声早已吓得停歇，高悬苍空的明月似都不忍看到这令人心碎的一幕，将自身藏在飘来的云后。 互相瞪了足足三分钟后，Mei才站起身。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是打算就这么颓废下去，还是打算做些什么。” “但我已经决定接受梅比乌斯博士的邀请，加入「逐火之蛾」这个全球最大的抗崩坏组织，成为一名对抗崩坏的研究人员。” 她转身，大步走到门前，拧开门把。 “博士她告诉我，再过一段时间，逐火之蛾会对所有第三次崩坏的生还者发出邀请函。” “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 能在第三次崩坏中存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崩坏能适应性立于星球顶端的，万里挑一的逸才。 对逐火之蛾而言，这些人无疑是最佳的士兵候选者。 “——等一下。” 跨出门扉的Mei停下脚步。 弥赛娅别过头去:“......由乃的（遗书）。” “就在床头柜上。” ‘哐当！’ Mei的声音与关门声同时响起。 第四十三章·「超越时光的思念」 夜晚的奥古斯都有着它独特的韵味，原本的她在早上是一个运动系的靓女，但是在静谧的夜晚她会换上名为霓虹的夜礼服，如同舞会中心绽放的蓝色妖姬。 身处其中的你会体验到这位美人的不同味道，就和你喝甜酒与馥郁的红酒一样，带着鲜香的青涩和窖藏的成熟完全是不一样的美。 纵然以极东为中心的东亚，发生了令全球人口至少减员三十分之一的大事件，穆大陆的各个休闲广场与酒吧依旧人声鼎沸，人们沉浸在虚情假意的幸福中，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这源于联合国进行的超大规模信息管制。 或许有人会认为，在这个网络科技极其发达的年代，数以亿计人死亡的特大事件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然而对作为星球联合统一政府的联合国而言，想要做到这种程度的信息管制虽然困难，但并非做不到。 只要将极东方面的情报彻底断绝，再将东亚各个国度遭受到的崩坏冠以不同的天灾人祸，如海啸、地震、山洪、陨石、囚犯暴动等等分割即可。 要知道，在未来，纵使澳大利亚被炎之律者焚成一片火海，还未加入逐火之蛾的苏都不清楚崩坏的存在。 在这由联合政府最高层制定批准的「平民无需知晓崩坏」大方针下，那些平日里难缠至极的媒体也好，大V记者也好，只要你敢抖机灵，迎接你的，便是那身中数枪的自杀结局，亦或是让人笑出猪叫的解刨结果出来了,死因是解剖。 和联合国下达开火权的暴力机关作对，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确实是好事，至少可以避免不少人们知道真相后做出的极端反应。 真相不需要所有人知道，对绝大多数而言，什么都不知道地活下去才是最幸福的。 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悲哀？ ...... ...... 黯淡的月光透过玻璃闯入室内，小心翼翼地洒在少女如月宫嫦娥般清冷绝代的娇颜上。 在Mei离去后，除去她似有若无的呼吸声外，房间中也只剩下床头闹钟嘀嗒作响的声音。 弥赛娅记得这个闹钟，这是她某次过生日时，苏送给她的礼物。 不得不说，人家过生日送钟，这情商简直高到姥姥家去了，怪不得把不到妹子。 但弥赛娅很喜欢，不仅仅是这个闹钟，只要别人送给她的礼物，她都会好好的珍惜。 这也是她之前搬家时，死活不让白陌扔掉那些他眼中破烂的理由。 ‘不过放在这里的，也不是苏送给自己的那个了。’ 想到这里，少女自嘲一笑。 这些她无比珍惜的小礼物具都在第三次崩坏中化为沙硕粉尘，现在摆放在房间中的，也只是在装修时，白陌按照原版买回来的冒牌货罢了。 她轻轻偏转螓首，将目光集中在身侧的床头柜上。 在散发出柔和灯光的台灯下，干净整洁的信正完好无损地放在桌面正中央。 在信的左上角，「弥赛娅收」四个大字娟秀异常，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闺秀。 嗯，曾经的大家闺秀。 弥赛娅伸出手，缓缓向信封探去。 明明只有数十厘米的距离，她却足足用了十多分钟，才终于颤抖着将信拿在手里。 少女凝视手中的信，心里忽然浮现出将它撕烂的冲动。 她在想，如果自己现在将这东西撕烂，那个留有紫色长发的可爱女孩会不会一如往日自己犯错时那般啪塔啪塔跑到自己面前，用那只会在自己面前展示的刁蛮模样掐着腰，指着自己鼻子气呼呼地说： “弥·赛·娅！这可是人家好不容易才写好的！你不看也不要撕了啊！” “由乃！” 弥赛娅猛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回应她的，却只有吹拂窗帘的阵阵风声。 “——幻觉吗？有点痛......” 弥赛娅伸手揉捏着刚刚由于用力过度而发出阵阵抗议声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后，尽可能地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信封取出信件。 即使房间中除她与那把斜立在墙边的神火试炼外，根本不存在什么人。 「呦！弥赛娅，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不见，想我了吗？」 “想！一直都在想！每时每刻都在想！每分每秒都在想！由乃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弥赛娅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在看到信上的第一句话后，眼中的泪花依旧止不住地往外喷涌，一瞬间就打湿了她身下洁白的床单。 「弥赛娅没有做错哦！」 仿佛早已知晓青梅竹马的反应一般，三天前，千羽学园中，背靠实验室墙壁的由乃一边倾听梅为自己辩护的推理，一边低头写到： 「倒不如说要道歉的反而是我才对！将杀死我这么重的负担不由分说的扔给你......」 “对！没错！要道歉的是由乃才对！”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情绪激动的弥赛娅小心翼翼地握住信的一角，大声喊道： “所以你赶紧来到我面前给我道歉，自顾自地走了算是什么啊？我可还没说要原谅你呢！” “但、但弥赛娅大人现在心情好！所以只要你能来到我面前，我立刻马上就原谅你了！否则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不——” 她说不出来那最后的三个字。 她不配。 「注意点鼻涕啊笨蛋！万一洒在纸上，我这么多东西岂不是都白写了？」 由乃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以免它们滴落到身下的纸上。 「嘿嘿，骗你的啦！遗书这东西我有准备两份，你一份，梅同学一份～～～就算你的这份坏掉了，你也可以去抢她的，虽然内容不太一样。」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好？明明现在她还在努力为我辩护，我却怂恿你去抢她的东西......不好不好，下次注意（胡乱划掉）总而言之你不能抢！」 「我在那里面写了超多关于你的事情，这要是让你看到了，我岂不是要羞死？」 “不准说死字！”鸭子坐在床上的白毛团子炸毛了。 「好啦好啦！五毛钱的家常闲话就先到此为止，梅同学的推理听起来快要结束了，再不登场，就要错过反派的最佳登场时间了。」 「待会由乃亲可得悄悄的出现，然后吓唬到所有的弥赛娅！」 「呼呼，一想到待会儿你的表情我就有点想笑～～～拖家里的福，我小时候可是有在戏剧院学习过一段时间，那些叔叔阿姨们一直都夸我是未来的明星料子呢。」 在没有遇到某个白毛笨蛋之前的未来规划，其实也是出道当Idol呢～ 但这个，就没有必要写上去了。 「不过颜值方面比起你们就差远了，再怎么说，人家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紫发女路人嘛括（笑）。」 由乃低头轻笑。 「我想问一下，弥赛娅。」 “我在！” 「我这个紫发女路人，在你的心里留下印象了吗？」 “有的！” 弥赛娅的神色慌张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这份信的内容她已经读到了中间的折痕处，读到了一半。 也就是说，还剩下半封信的时间，过去的由乃，就要踏入她与梅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实验室中。 弥赛娅试图放下手中的信，又一遍又一遍地从头看起，宛如这样就能让由乃再多陪伴自己一会，好似就像这样就能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即使真正的她，早已在三天前离开这个世界。 即使在折痕处，明晃晃写着一句「快往下看啦！大笨蛋～～～」 「弥赛娅，你和我说过，即使流浪三年，你也没有杀过人。」 「根据我看的那些电视剧与言情小说，人对自己第一个杀死的人总会有很深的印象。」 「仔细想想，其实我也不怎么亏。至少我的印象，会一直在你的脑海中扎根。」 「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就是我们今生今世一直都在一起呢！」 「这么一想，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弥赛娅未来的丈夫呢，结发妻子的心中永远被另外一个人占据一角什么的，这是什么N·T·R·文学？纯爱战士由乃亲要生气了哦！」 千羽学院四楼，实验室外的女孩站起身，温润的眸光似要越过面前的墙壁，将那情绪愈发高昂的两人永远印在心里。 嘴巴一开一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所以，在我死后，不要为我悲伤，弥赛娅。」 「因为我是人，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情。」 「能以人的身份死在你的手上，我很开心。」 “由乃！别去！别进去！求求你！别去！！！” 少女低头微笑，然后，冲入眼前的实验室。 ‘轰——！’ 外墙上骤然洞开的大洞带来的压差在房间内卷起不大不小的劲风，吹起房间中唯二之人的衣摆与长发。 「但也请你不要太过记挂我这个普普通通的紫发女路人，今后，在名为人生的旅途中，你还会遭遇无数次的邂逅，遭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经历这世间一切的美好与不美好。」 “诶呀！梅同学都看不到人影了呐！我刚刚打出来的那一下应该破开音障了吧？” 由乃手刀横在眉梢，透过方才荆棘锤出的大洞，看向教学楼外连绵不断的音障云，心里有些小骄傲: 自己控制力道的水准还是很准的嘛！ 这样，梅同学短时间内，应该就回不来了吧～ 「我不希望我的弥赛娅仅仅在遭受到一次打击后就停滞不前，你应该用手中的剑与枪披荆斩棘大步流星，这才是你应走的道。」 「你可是我的救世主，我的救世主，可不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像个死小孩似的抓住过去的遗蜕不放止步不前。」 「总是看后视镜，人是会撞车的。」 “弥赛娅，你说，一个人在遭到至少340m/s的突击并穿透一层二十厘米厚的混凝土墙壁后，她还能飞出去多远？” 「也不用因为最最最最最喜欢你的我死掉了，就钻牛角尖去做那种终身不嫁的老处女，我会不高兴的！」 “在飞了那么——那么远后，再从至少四层楼的高度坠落下来，她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希望你记住，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我今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看到我的弥赛娅能在名为爱情的战争中，打败所有和你为敌的家伙，昂首挺胸的，特别硬气的，和憧憬的人幸幸福福地迈入名为婚姻的坟墓。」 “我知道你成绩不好，所以我来帮你算一下。” 「真的，我现在都能想象出那一幕！身披纯白花嫁的弥赛娅在阳光下，嘴角挂起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帅气笑容，大大咧咧地将最爱的那个人搂入怀中，比着胜利的手势给我们看，说自己非他不嫁，非他不嫁，那个表情，会多骄傲啊——」 「我诅咒你们白头偕老好吧！」 「额，你就是少白头来着，那换一个词，恩爱永生？」 「嗯嗯，这个不错。」 她背着双手，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檀口轻启： 「对了！给我唱首歌吧！我猜你现在肯定哭的很难看，所以唱首歌吧。」 「我要你给我唱，嗯......就唱那首JannikWahn的‘浮光’吧。」 「你看我多温柔？知道你现在肯定唱不出来，所以故意选了能哼出来的～」 「所以，如果有来生，再遇到像我这么温柔的女孩，你一定不要再放手了哦！」 “是「零」哦！” 「弥赛娅，永别了。」 “由——乃——！” 同时响起的，还有少女宛如修罗恶鬼般的暴虐怒吼！ 凝视着这样的弥赛娅，由乃看似冰冷残虐的眼底，划过一丝绕指的温柔。 她张开嘴说了些什么，那既是暴怒中的弥赛娅彻底忽视掉的话语，也是信中所写的最后一句话语： “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生命在你手里终结，我——” “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 弥赛娅的房间外，坐在地上的Mei双手抱膝，倚靠在冰冷的门扉上。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离开过。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倾听着弥赛娅和那早已逝去之人间的对话，同时一遍又一遍地默读手中那份早已背下来的信。 「梅同学，请不要自责，就算没有出手帮忙击退帕凡提的攻击，我的拟似律者化也不可能逆转。」 是啊，那个人临死前，都在替她着想。 因为她们是朋友。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什么都做不到！” 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掌心，暗红色的血液与划过脸颊的泪水滴滴哒哒滴落在地，混杂在一起，浓郁了悲伤。 是啊，这就是人类...... 这就是人类啊！渺小且脆弱，连一个女孩都救不回来的，可悲的人类！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在这时，像是想要安抚独自流泪的Mei一般，房间中忽然传来了歌声。 那歌声中混杂着啜泣与哽咽，不成原调，难听至极。 即便如此，少女依旧在努力哼唱着。 哼唱着，直至太阳从东方升起。 直至她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天人永隔。 “弥赛娅，梅，千万别死了哦！” 三天前，千羽学园的天台上，弥留之际的少女微笑着，呢喃出人生中的最后一句叮嘱: “如果你们死了，就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们喜欢的人了。” 一春一秋，如诗如歌； 一笔一划，似梦似幻。 浮光掠影，白驹过隙； 繁华万千，盛世—— 如今？ 不，对崩坏而言，这盛世，如薪。 第四十四章·「救世的弥赛娅」 当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就变成了暗灰色。 乳白的云雾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像是给墙头、屋脊、树顶和街口都罩了—层薄薄的玻璃纸，使它们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 足有一米八宽的大床上，正一左一右并排躺着两位容姿绝色的妙龄少女。 包括头在内，睡在右边的那位将自己整个人裹进软乎乎的被褥中，从里面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来看，显然是已经陷入沉眠。 仅剩下些许夜空般的黑发探出缝隙，和身旁少女的白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对比感极强的梦幻画卷。 白发少女则倚靠在松松软软的床头上，如蓝宝石般的美眸看似在注视身侧男人无暇的面容，可从那失去焦点的瞳孔就能判断出，她的心思同样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来，啊——” 坐在床边伊姆斯椅上的白陌将盛满清粥的勺子递到弥赛娅的唇边，女孩已经许久没有正常进食过。 虽说在她昏迷时自己有驱动生命目录治愈她体内的暗伤顺带补充营养，但还是先不要吃油腻的东西比较好。 当白陌办完事后回到家时，映入眼中的，就是双手抱膝坐在弥赛娅房门外昏睡过去的Mei，与房间中同样由于各种原因交织在一起而昏睡过去的弥赛娅。 见状，他也只得先将Mei那身因为之前与弥赛娅的打斗与泪水流淌导致有些湿的衣服处理一下，然后将她抱到弥赛娅的床上，让她们并排躺在一起。 幸好白陌顾及到少女们的发育问题，给她们准备的床一直都是那种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号双人床，否则的话，他还得费心思在地上铺一床被子。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温香软玉入怀的白陌还是稍微有那么些气血上涌。 没办法，咱们的小白同学也是个正常男人，你不能苛求他像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 尤其在他面前的，还是这么两个风格各异但同样迷人的超级美少女。 别看弥赛娅与Mei才十七岁，在白陌自称第二，世界上就没有人敢称第一的营养供给下，她们的身材绝对是梦中情人级别的。 再加上那倾国倾城的小脸蛋，所以白陌二话不说联系闭门思过中的阿赖耶，让她给自己再升级一套痛苦点的公式。 同时驱动万能的真我·阿赖耶识，让自己的思想再度变得晶莹透彻。 这波啊，这波是双阿赖耶组合强无敌。 女人？女人只会影响我变强的速度！——屑小白 ...... ...... 有关由乃的事情白陌已经从阿赖耶那里尽数得知，他并没有太过责怪这只其实一点都不呆的呆猫天使，而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说到底，自己下达的也只有「保护Mei不受到伤害」这个命令，她只是在遵从自己的指令罢了。 况且任谁也想不到那时突然出现在Mei面前的由乃，居然在面临如此复杂的情况。 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望着呆呆地张开小嘴吃下白粥的弥赛娅，白陌轻轻一叹，伸手擦拭掉她嘴角的残余。 这个躺在床上的孩子，由外向乐观变得孤僻自闭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口，很快就结束了曾经会让弥赛娅性奋到高呼‘好耶！’的喂食Play。 白陌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后，微微探出身子，摘掉弥赛娅脖颈上的围裙。 他掀开少女身上的被褥，无视掉那诱人堕落的洁白与粉红，搂住她的背与腿弯，以公主抱的形式将她平放在床上。 又细心地调试好枕头的位置，盖好被，才靠在椅背上轻轻哼起助眠的儿歌。 有关几人的移民手续与居住证等等证件早就在刚抵达穆大陆时就搞定了，穆大陆方面也很，不，应该说是相当欢迎白陌与他的天才女儿定居在奥古斯都。 之所以会耽搁到今天中午才回来，其实还是在那极东第三次崩坏中幸存下来的一万三千六百四十八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幸存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人型定时炸弹。 就算不提他们有可能向公众揭发崩坏的存在这点，光是那身上隐隐索绕着的崩坏能辐射，就能让几乎所有知情者对其敬而远之。 幸存者们的崩坏能适应性都是在大崩坏筛选下来的顶尖，其他人可不是。 万一让无法控制崩坏能溢散的他们与普通人接触，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捣鼓出成批量的死士。 哪怕只是感染成最低下的丧尸，那也足够执政者与军队喝一壶的了。 而这，也是逐火之蛾会给幸存者们发送邀请函的理由之一。 不过按照逐火之蛾那群蛀虫啊呸高层的想法，现在其实应该先晾一晾这些幸运的倒霉蛋，待到他们饱尝世间冷暖，才好给他们递去请帖。 这样一来，他们才能够将利益最大化。 你想想，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哪个更会让人感恩？ 至于这个雪是谁下的？ 这种小事不需要在意，在意的都扔到马里亚纳猎火鸡。 但某位战斗部长小姐不乐意了，她连夜从逐火之蛾位于蛾城的总部赶来奥古斯都找到白陌，那双卡哇伊的天青色卡姿兰大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超级有钱人不放，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明明都有我了你还非要去泡小女孩！」的哀怨气息。 大概一秒后，白陌别过头去。 他妥协了。 说到底，让幸存者们饱尝世间冷暖的方式不外乎没钱、没钱，以及没钱。 而在白陌眼中，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于是乎，那一万三千余人具都在奥古斯都有了合法身份与新家。 得知这件事的逐火高层当场就气炸了，这人是不是故意跟我们找茬的？ 那可是一万三千个足以不依靠任何崩坏能隔绝装备，就在大崩坏发生地生存下来的逸才！ 如果能将经过训练后的他们汇聚成一股力量，那绝对是日后对抗崩坏的中流砥柱！ 可当小白同学的头像出现在会议室中央的大屏幕上时，最高议会的十二议员瞬间哑火，绝口不提之前一直在叫嚣的那些东西了。 逐火之蛾是联合国下属的抗崩坏组织。 它不是作为全球统一政府，可以随意调取资源的联合国本身，它也需要经费。 而屏幕上的那个人，就是他们自第二次崩坏以来，除去联合国这个亲爹以外，最大的干爹。 知情的最高议员们互相对视一眼，下令让不知情的手下们将之前拟定好的邀请函全部扔到回收站中粉碎性删除，然后换上一套言辞不那么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 打狗你还得看主人呢！ 那位先生打从第二次崩坏开始投资逐火之蛾至今，除去打钱外压根没有做过什么，甚至连本部都没来过一次。 就连这回也只是给那些幸存者们提供了合法移民、身份证明、足以温饱的食物，与装修好的房屋罢了，完全没有插手逐火之蛾内务的打算！ 这么个往高情商说是超然物外，低情商叫人傻钱多的大佬，咱给人家个面子怎么了？ 再说人家本就是极东出身的，想要给落难的老乡们提升点待遇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嘛！ 啊♂！这是多么善良的金主爸爸啊！ 金主爸爸再爱我一次！ 话说金主爸爸长的有亿点点好看啊，可爱的男孩子.....吸溜！ 坐在会议室角落小手撑脸等下班的爱莉希雅阿呆毛一竖！ 她双眼一眯，外粉瞳蓝的绚丽美眸不留痕迹地扫视一圈后，默默记住某些反应不对劲的议员的脸。 而在逐火之蛾那边纷纷颅内高chao的时候，白陌这边反而头痛起来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确实都不是问题，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少钱无法解决掉的问题的。 比如面前这个盯着天花板，默默流泪的白发少女。 ...... ...... Mei从小到大都是很懂事的好孩子，偶尔倒也会有些胡闹，但只要白妈妈将她搂在怀里亲亲抱抱muamua举高高，Mei就会立刻变得无比乖巧。 至于原因，各位懂的都懂。 而在穿越至前文明前，白陌这厮的小暴脾气各位懂的都懂。 敢哭？呵，欧啦到你不哭为止！ 这就导致（一直都在被倒追的）他根本没有哄女孩子的技巧，面对默默流泪的弥赛娅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学习以前哄小小Mei那般，将女孩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同时嘴里念叨起‘不哭不哭，弥赛娅不哭嗷，爸爸在身边呢，有什么事交给我就好了哦！’这种尬的他能用脚趾抠出一本汉谟拉比法典的话来。 “哇哇啊啊啊啊！” 谁曾想，他不这么安慰还好，一安慰，弥赛娅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白陌让她哭的头都大了，但一回想起阿赖耶提交上来的咨询，却也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由乃...... 他原本还想在返回长空市后，找个机会训练一下这个崩坏能适应性超过圣痕持有者的天才呢。 由乃是一直都在自嘲自己只是个没有特色的紫发女路人，白陌却明白，她只是没有发掘出自己的天赋。 谁曾想到，让她展现出自己天赋的时间，居然是第三次崩坏！ 白陌可是真的阿弥陀，佛了，后文明的第三次崩坏是在长空市爆发，这前文明，它凭什么也是在长空市？ 难道叫长空市的都这么倒霉？ 人家冬木市是六十年一次圣杯战争，频繁程度远超长空市不假，但人家最多也就打到小半个城镇没了。 这长空市多大？多少人？ 后文明两百三十万，前文明三百五十八万，这还只是市区。 两次皆是处在大崩坏的中心，两次皆诞生了第三律者「雷之律者」。 简直有毒好吧！这尼玛谁能预料到啊！ 哪个家伙设定的啊？快出来让我欧啦三页半后接木大木大七夜来！ 或许是白陌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又或许是已经哭干了眼泪，弥赛娅轻轻推开白陌，别过头，借以隐藏自己哭的发黑的眼睑： “对不起，没有控制住......” 有人曾说过，人是本性难移的生物，你不可能让他通过一件事或者一个道理就能彻底改变自己。 但这个前提，是不够刻骨铭心。 至少现在的弥赛娅，成熟的令人心痛。 白陌抿了抿唇，他很少会做这种动作。 他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来，感同身受从来都是狗屁，你没有亲身经历过，就没有站在人家立场上发言的资格。 他只是重新将弥赛娅揽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如瀑般散开的柔顺长发。 朦胧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恍若铺上一层银色的薄纱。 在这以温柔化作刀戈的如潮攻伐下，故作坚强的少女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她用力拽着白陌的衣衫，断续续絮絮叨叨一些自己和由乃曾经的日常，那些或有趣或无聊，但都再也不会发生的日常。 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 白陌安静的倾听着，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将会是女孩最后展现出的软弱。 从明天开始，她将不再是那个调皮捣蛋无节操的疯丫头，而是名为弥赛娅的，对抗崩坏的坚强战士。 人都是会成长的，但有些人成长的代价，是否过于残酷了呢？ 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出滴滴哒哒的响声，那是午夜时分的自动报时。 时间不知不觉流淌至深夜，弥赛娅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微。 “白陌先生，你、你知道吗？”少女闷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啜泣从怀中传出，“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的要死。” “——嗯，我知道。” 刚知道的。 “我最开始其实是不喜欢你的，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但我从小到大就讨厌这种狗屎般的命中注定，所以，我想要反抗这所谓的命运。” “嗯，我知道的。” 讨厌命中注定这点倒是早在虚拟空间时就知晓了。 “故意接近Mei也是由于这个，我想要调查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她似是自言自语：“最开始总粘着你，也是为了调查出你的真实身份。” “但不知不觉间，就变成想要占你便宜了。” 回忆着那段幸福的时光，女孩唇瓣翘起，嘴角浮现出一缕温馨的弧线：“你也是呆，居然真就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就算是最最敬爱的岳父大人与金主爸爸，如果不是喜欢你，人家也不可能只套着一件大号衬衫，连bra和胖次都不穿就大大咧咧地扑到你身上到处乱摸乱闻，还肆无忌惮地跑到你怀里索吻。” “万一你兽性大发，把人家从上到下吃抹干净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给Mei当妈妈吧？” “未婚妻变妈妈，呵呵～～～” 在两人的视线范围之外，被褥团成的Mei团子抖了抖。 她好气，但她现在不能出去！！！ 对此浑然不觉的弥赛娅继续吐槽:“这说明你对这样的生活早就习以为常，真不明白在捡到Mei之前，你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才能将如此明显的示爱看做玩闹。” “......” 白陌没有吭声，这事她得去怪苏，谁让未来的他让自己和迷迭在小型世界泡zhong共度百年，导致自己从根本意义上混淆了男女之间的正确距离应该有多远。 “渐渐的，我也就习惯了。” 女孩轻轻摩擦着白陌的臂膀，“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那时的我，真的畅想过以后的日子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你我，和Mei，就我们三人。” “等到我与Mei结婚的那天，我就以「传宗接代需要借种」的名义悄咪咪找个机会推倒你，想必到那时，你也应该不会拒绝我了。” “新婚之夜出轨岳父大人，听起来是不是很刺激？嘿嘿～” “有些事情只要有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之后的无数次也会变得顺理成章。” “到那时，我就成功了。” “很狡猾，很荒唐，对吧？”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少女眼中掠过一丝憧憬，“但对曾经的我而言，这真的已经是最幸福的未来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弥赛娅轻轻推开白陌，天空般澄澈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那张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都已经看过无数次的脸。 “由乃说过，不要让我背负起名为过去的包袱。” “她说，她喜欢我，与我无关。” “她想让我把装满痛苦与悲伤的背包丢掉，昂首挺胸地向前前步。” “可她不明白，背包里面装的不仅仅只有痛苦与失败，也放了通向未来的地图和指南针。” “丢掉痛苦与悲伤固然轻松，但没了地图和指南针，我又该如何继续前进呢？” 弥赛娅掀开被褥，走下床，走到窗前。 在这个视角，白陌既能看见窗外的云朵，也能很好地欣赏少女无暇的娇躯。 若言如月般皎洁，她则胜月七成无瑕，如雪般素雅，雪却输她三分温润。 弥赛娅转过身，注视着他，眼神复杂：“白陌先生，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暇的人。” “我也知道，如果因为治不好病就对医生发难，那除了人渣以外便无可划分。” “但每当小时候坐在电视机前看奥特曼，当我看到那些在废墟中惨烈哀嚎的人时，我都会想，奥特曼，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曾经的我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如今，我知道了。” 她垂下眼帘。 “因为奥特曼也好，伸手将我从地狱中拉出来的那个人也好，他们只是英雄，却不是神。” 弥赛娅，你难道记起来了！？ 白陌愣住了，当他回过神来时，就发现一只冰凉的食指竖在自己的唇上，阻止了自己接下来的话语。 “白陌先生，我要加入逐火之蛾。” 少女收回竖在男人唇上的手指，轻吻了一下，像是在告别。 “这既不是出于对崩坏的仇恨，也不是源于盲目的莽撞。” “因为由乃说我是她的救世主，说我是她的英雄。” “既然我是她的英雄，那至少得做些符合这个身份的事情，不是吗？” 沐浴月光的女孩笑着流泪： “所以，对不起......由乃的英雄，不能再喜欢你了。” 她不能，也不配。 ...... PS：别看现在弥赛娅这孩子是这心态，等过一段时间小白‘rua！’地摸出活生生的由乃亲，场面一定会很好看♪~ PS2：双更！提前元旦快乐！！！！！ 第四十五章·「Meiの告白与病娇做成」 虽说弥赛娅选择加入逐火之蛾，成为一名对抗崩坏的战士，但现在，她正在面临一个很尴尬的情况。 那就是逐火之蛾的邀请函还没到。 这就相当于你刚刚怒闯婚礼现场一把将身披白色婚纱的新娘公主抱走，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摆脱男方家里人的追捕，结果发现自己购买的返程双人飞机票因为疫情取消了，自己还得在当地隔离，最关键的是你被安排隔离的酒店恰好就是男方家里的产业。 但弥赛娅之所以是弥赛娅，正是基于她的与众不同。 在经过那一夜的宣泄后，第二天，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该摸鱼摸鱼该恰饭恰饭该玩游戏玩游戏该占金主爸爸便宜占便宜，倒不如说还更加肆无忌惮了。 至少以前的她，绝不会做「当着Mei的面扑到白陌怀里求亲亲求喂食」，这种光听上去就会出大问题的事情。 然而无论是白陌还是Mei，两人都能察觉到，弥赛娅这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背后，有什么东西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所以小醋坛子才会任由她整天放肆而不加干涉，这不仅仅是源于如今的弥赛娅已经不会对她构成威胁，也是她知道，两人能留在白陌身边的时间，不多了。 “话说Mei啊。” 酒足饭饱后，怀胎五月（虚假）的弥赛娅一边斜躺在松软的沙发上消食，一边看向坐在身边的未婚妻（原），超小声问道： “我记得逐火之蛾也有向你发出邀请吧？你能不能和那个梅比乌斯博士联系一下，问问给我们这些极东幸存者的邀请函什么时候到？” 在「误会」消弭后，Mei与弥赛娅便顺理成章地，解除了那份除白陌外完全没有人当真的婚约。 说是解除，其实也就是口头上和他提一嘴。 这个时间段的白陌正在厨房洗刷碗筷，所以弥赛娅才会偷偷摸摸地询问Mei邀请函的事情。 女孩知道，Mei报名加入逐火之蛾这件事，她还没有和白陌说过。 她能理解Mei的心情，背着养育自己至今的至亲挚爱之人做出可以说是改变一生的重大决定，这无论如何心中都会生出不安。 “......邀请函大概明天就能到，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走。” Mei的双手下意识握紧又松开，视线本能地瞥向厨房，象牙般光洁的小腿有意无意地蹬来蹬去。 按照梅比乌斯的说法，原本幸存者们的邀请函还要再迟一些发送，其内容也是属于那种资本家看了都落泪的压榨条款。 然而「不知为何」，逐火之蛾高层那边忽然临时改变了注意，先是将邀请时间提前一大截，后又快马加鞭更改了合同。 完全不符合那群将利益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狗屎政客。——梅比乌斯·信誓旦旦（中） 梅比乌斯博士说的对啊！——爱莉希雅·火上浇油（中） 啊，啊哈哈......——塞西莉娅·左顾右盼（中） 不过这些东西和Mei就没有关系了，她是以研究员的身份加入逐火之蛾。 科研人员，无论在哪里都很吃香。 知识就是力量嘛！ 弥赛娅挑眉：“不打算告诉一下白陌先生这件事？” “......不了，吧？”女孩顺手抢回弥赛娅抱在怀里吸的白色衬衫，声音略带迟疑。 “诶诶诶，那是我好不容易才从白陌先生身上扒拉下来的！”弥赛娅气呼呼地扑上去，和Mei打闹在起来。 少女们的欢声笑语霎时间充满整个空间，让人不禁感慨美少女真是上天赐予全人类的珍宝。 或许，懂事的女孩正是以这样的方式，来缓解Mei的心情。 打闹一阵后，弥赛娅放过由于体力不支而率先败下阵来的Mei，轻声道： “逐火之蛾总部所在的蛾城距离奥古斯都虽然很远，但以现在的交通便利程度，只要你想，双休日的时候都可以回来看看白陌先生。” “可有些东西不是所谓的看望就能改变的......所以，Mei，晚上和白陌先生说一下这件事吧。” 她伸个懒腰后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战利品抱在怀里深吸一口，小脸上浮现出残念的色彩：“我一直都很疑惑，白陌先生怎么连个汗都不出的？这衬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啊！” “算了算了，没意思，接下来这片空间留给你们过二人甜蜜世界好了，我就先回房了。” 弥赛娅俯下身，在Mei耳边以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加油哦！超可爱超可爱的Mei碳！” “别离什么的向来都是展示决心的时间，不要大意的上吧！要是能抓住机会生米煮成熟饭就最好啦！” 以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曾经的自己绝对不会说出的话语。 “我回房啦！这个就归我了，我要用它发个电，没意见吧？”她笑眯眯地扬了扬手中的白衬衫。 “......没有。” “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弥赛娅转过身，轻快地走向上楼的阶梯。 柔嫩的裸足踩在材质考究的地板上，发出绝不算小的声响。 像是在昭示着什么，又或许只是她今晚吃的有点多。 在弥赛娅离开后，一楼仅剩下电视中女主持人播报东亚受灾人数时的哽咽，与厨房逐渐消弭的洗碗声。 Mei抿了抿唇，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团成一团。 她还没想好待会儿该怎么说。 可惜这个恶意的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人们没有准备相应的好对策就延迟降下灾难的时间，祂只会在你心烦意乱的时候将一个又一个苦难与困顿砸来，并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你在袭来的劫难中彻底崩溃。 思考中的Mei忽然察觉到一阵微风袭来，她侧头看去，就发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坐在自己的身侧。 重新换上一件polo衫的他先是拿起遥控器，将电视上播放灾难的节目切换成最新新出的一月新番。 之后，伸手揽住女孩的肩膀，让她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幼儿Mei与萝莉Mei看动画片时最喜欢枕着他的大腿了，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陌渐渐也就不再让她这样做了。 他一如女孩小时候那样抚弄着她的发丝，叹道：“你应该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吧，傻丫头。” Mei要加入逐火之蛾这件事或许还能瞒得过别人，但绝对不可能瞒得过他白陌。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粉色妖精小姐表示这绝对不是人家偷偷告诉阿陌的！ 白陌心里其实是相当纠结的，他一方面不想让Mei去背负如此沉重的未来，另一方面却又骄傲于她的成长。 这或许就是绝大多数父母都要面对的情况吧？明明自己连婚都没有结过。 他自嘲地想到，脑海中却不经意间，浮现出白发与樱发的模糊身影。 “嗯。” 感受着那抚摸自己发丝的温暖，Mei忽然伸手抓住白陌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她眨着那双绛紫色的眸子，薄薄的樱唇轻启认真地盯着面前的白陌，道： “Mei喜欢阿陌！不是亲情，是女人对男人那种。” “——啥？” 啥？等一下！你要说的不应该是加入逐火之蛾吗？ 小白同学瞬间蚌埠住了。 芽衣（Mei）天下第一！.jpg ......原本打算在这断章的分界线...... 客厅的灯散发着柔和的浅黄色光芒，为照亮这黑夜贡献出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时间正巧来到晚七点整，挂在墙壁上的时钟遵从写入的程序，放出轻松舒缓的乐曲。 少女带有芬芳的湿润呼吸打在白陌的脸上，被他下意识吸入胸腔；灯光照耀下闪烁晶莹的唇似乎带有一种无形的魔力，不禁让人想要品尝其中醉人的甘甜。 那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肌肤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莲,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 清雅绝伦的少女似乎还不清楚自己此时的模样究竟是何等诱人，清濛的紫眸中带着一丝紧张，她自下往上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似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面对少女全无征兆的突然告白，白陌整个人都呆住了，宛若RPG中卡掉线的NPC或者失去连接的淘宝智能客服。 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一大堆的大道理来安慰自家宝贝，比如： 人总是要分的，而且还会越分越远，见不到面，摸不到人，想的你抓心挠肝。可人也在成长啊，个头越来越高，能力越来越大。到时候你想见谁就见谁，直到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从天南到海北就是一抬腿的距离。 别问，问就是「士兵突击」真特喵的好看，木鱼水心的解说永远滴神！ 但Mei这当头一棒着实给他打蒙圈了，白陌想破天也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小家伙，心里居然还藏着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你这Mei，不讲武德。 来，骗！ 来，偷袭！ 我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是自己的教育问题？ 白陌不由想到。 嗯，肯定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Mei这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无端端生出那样邪恶的想法呢？ 白陌控下意识把黑锅往自己脑袋上扣，甚至忘记了手从女孩头顶收回来。 兴许是看出了白陌的想法，清丽无双的绝美少女轻轻握住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微微摩擦：“和那些无关，我也没有受到什么人的影响，我就是不知不觉间喜欢上阿陌了......” 随意披落的黑发映着灯光琉璃的奇绮，衬着精致侧脸上朦胧轻织的惹人嫣红，少了分干练，多了分烂漫，更是在原本澄澈的眸子里添了分迷蒙。 “我我我我我觉得你可能，可能是把对我的依赖和男女之间的喜欢搞混了！” 白陌干巴巴地回答，“你看啊，从小到大咱们都在一起，你幼儿园小学和初中读的还都是女校，所以产生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没错，就是这样！以后只要多接触接触我以外的其他异性，肯定就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了。” 这告白的要换成其他人，那白陌这厮肯定二话不说送上一张背面没有写电话号码的好人卡然后Goodbye。 他可没有功夫陪人玩恋爱游戏，女人？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可既然牵扯到了Mei，那白陌肯定得慎重慎重再慎重，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这孩子带来什么心理创伤。 少女情怀总是诗。 听到白陌的话语，Mei不高兴地蹭了蹭他的手： “我可以确定，我就是喜欢上阿陌了。” 她轻轻地述说着自己的心意，美眸中的依恋满满地溢了出来： “阿陌说的那些我不会否认，因为在我至今为止十七年的人生中，接触过的优秀异性确确实实只有阿陌一人，所以我会喜欢上你理所当然。” “或许我在之后的人生中还会接触到一些优秀的异性，在这些人中也许会有比阿陌更加优秀的类型。” 说到这里，少女语气忽然冷漠下来： “但阿陌，哪怕对方再优秀，真正心有所属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其他人的存在而动摇对依恋之人的感情？” “我不否认雌性拥有追寻强者的本能，可人之所以是人，不正是因为人克服了基因中的本能吗？” “所以——” Mei粉唇嗡动，呼呼地往白陌耳朵中吹气： “我不准你再说「Mei以后再遇到其他异性，便会改变自己的看法」这种话。” 她气鼓鼓地说道：“因为你这是在造谣！” 既然我已经爱上了你，那么，哪怕你下一秒变得无比丑陋，哪怕在未来你穷困潦倒，哪怕你的过去举世皆敌，我都不在乎。 我爱的只是你本身。 客厅的液晶电视中传来悦耳的声响，那是伊甸前些日子新出的专辑。 曲目优雅迷人，情意连绵，刚一推出就成了小情侣们炙手可得的最爱。 ——少女情怀总是诗，偶尔也有泥石流。 “......”绮丽的紫蓝异色双眸中倒映出少女温柔而决绝的娇颜，白陌叹息一声，表情严肃：“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白陌这个人骨子里相当保守，在他看来，一夫一妻制既是道德的制高点，也是对另一半的尊重。 所以无论是刚穿越到崩坏3rd的舰长小白时期，还是世界重置后被甩至五百年多前的八重神时期。 即使知晓有众多的少女们对自己心怀恋慕且完全不介意后宫，他都只有明媒正娶一个人。 也因为这份源自灵魂的坚守，让他认为他们之间不应该发生这样很刺激但不健康的关系，那他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哪怕他还没有记起前两次人生的记忆。 对于这个答案，女孩好似早有预料:“嗯，我知道阿陌肯定不会同意告白的，再怎么说我与阿陌也已经朝夕相处十七年了，如果连阿陌的性格都不了解，那怎么称得上是喜欢你呢？” Mei若无其事地道：“按照原本的设想，我并不应该这么早就和阿陌告白的。” “我昨天有听到的，弥赛娅那家伙居然想要以那种寡廉耻行为和阿陌确定关系，难道我就不行吗？” “——蛤？” 白陌的表情那叫一个扭曲。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觉得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们有问题。 明明是神圣无比的婚礼仪式，你们这两个小丫头都把它当成什么了啊？！ 浑然不知白陌此时的心声，又或是早已推测出结果却还要恶趣味一番，Mei伸出青葱般的食指，调皮地在他掌心画起圈圈： “阿陌就像只小刺猬一般，明明外面都是伤人的尖刺，小肚子却无比的柔软。” “女孩子嘛，总归会有那方面的渴求的。” “甚至都不需要像弥赛娅那样等到结婚，只要与她交往一阵的我稍微在阿陌面前哭诉一下她的无能为力，那肯定十拿九稳！” “我相信，到那时阿陌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她松开环住白陌脖颈的藕臂，灵活的小舌探出檀口划过嘴唇，好似在幻想什么般，双眼渐渐迷离： “毕竟从小到大，阿陌一直都最疼人家了嘛~” “对吧~” “嘶——！” 白陌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了微不足道的贡献。 妈的，绝了！ ......这里本来也应该断章的分界线...... 面对此情此景的白陌突然意识到自己词汇量的匮乏，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含义丰富情感浓烈铿锵有力的感叹词可以用，但这时候，他心里头无限循环的竟然就只有一个「我艹」！ 陷入某种奇怪状态的Mei整个身子都贴在白陌身上，惊人的柔软和摄人心魄的幽香闯入他的鼻梢。 但这次与之搭配的可不是往日的淡雅与自矜，而是平时绝没有的情丝万绕妖娆视线，风情万种的款款身姿和似嗔似媚的淡红俏脸。 那么问题来了，你这个「我艹」，他，正经吗？ 咳，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无论Mei再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意，白陌，至少现在的白陌必然会拒绝她的告白。 而按照Mei的说法，她原本并不应该在这种没有把握的时间段强行告白。 那又是因为什么，促使她放弃这手拿把攥的计划呢？ 答案很简单。 “和弥赛娅那家伙一样，我原本确实是打算这样做的。” 少女忽然离开白陌的怀抱，她站起身，向后退去，仿佛方才的暧昧涟漪只是两人脑海中不切实际的的幻想。 “但现在不行了。”绛紫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那令自己无比沉迷的醉人身影，Mei认真道：“阿陌，我要加入逐火之蛾。” “......嗯，我知道了。” 明明之前在心中打过无数草稿，可当Mei以莫名的语气亲口说出这句话后，白陌蓦地察觉到，自己无论说出哪句话都不合适。 他还是小看了由乃的死在女孩心中占据的意义。 “这并不代表我要放弃与阿陌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想先我一步成为阿陌的伴侣，我不介意用任何手段让她失去这个资格。” 少女定定地凝视着他的脸，紫水晶般的眸子犹如吸摄灵魂的深潭，“但阿陌也说过，人一定要遵守自己定下的约定。” “在由乃死去的那一刻，我便在心中与自己约定好了。”Mei欺霜傲雪的精致容颜上不带有任何表情，仿佛在陈述所有人都应知晓的科学小常识:“我要战胜崩坏，给死去的由乃报仇雪恨。” 明明她是以正常的语速说出这句话，但任谁都能察觉到，在这平淡背后，隐藏的是足以媲美地核爆裂火山喷发的炙热与怒火。 在这一瞬，之前心中一直都抱有一丝侥幸的白陌终于彻底确定了Mei的身份。 她就是那位发现五种平行真理与神在地球上的圣体，创造出体内拥有崩坏兽超变因子的「融合战士」，研发出「神之键」这种以律者核心为原材料的弑神兵装，研究出让普通人拥有不下于拟似律者崩坏能适应性的「圣痕」，发明出足以对终焉律者造成伤害的「月光王座」，并为后世留下无数希望火种的逐火之蛾最高领袖—— Mei博士！ 与选择背负由乃的愿望蹒跚前行的弥赛娅不同，大抵是白陌的记仇属性传染给了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Mei，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对崩坏的仇恨。 不过少女并不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然后做出那种极端排斥崩坏的脑残事。 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加入隐隐向「以崩坏对抗崩坏」的大方针倾斜，其内部拥有无数崩坏能武器与相应研究资料成果的逐火之蛾。 纵使作为科研人员无法前往一线战场，她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做出努力，将崩坏彻彻底底地赶出这颗星球！ 或许会有人奇怪，以上的这些和Mei之前所说的攻略计划并不冲突。 即使失去了弥赛娅这个未婚妻，以她的能力，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替代品，亦或是直接实施计划。 反正白陌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家闺女在「电脑配件」的强烈药效下欲生欲死。 那又是什么，让她放弃了这个几乎必然成功的计划呢？ “我在害怕，阿陌......” 少女重新坐回沙发上，小脑袋轻轻靠在白陌肩上，吐出羸弱的话语: “我害怕崩坏会夺走你。” 这即是她要战胜崩坏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她选择放弃计划的主要理由。 第三次崩坏来的毫无征兆，近乎一瞬间，上百座城市皆化作人类的死域与怪物的乐园。 Mei在害怕，害怕崩坏会夺走白陌，让她孤零零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仅仅是想到这样的画面，女孩就感觉心脏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无法做到像弥赛娅那样坚强，坚强到流着眼泪咬牙背负起一切高歌前行前行。 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所以Mei才要战胜崩坏，不仅如此，她还要消灭掉一切有可能威胁到白陌的存在！ 直到那时，她才会穿上那套白陌在她十六岁生日时亲手缝制的「纯净永恒」，微笑着投入他的怀中。 而逐火之蛾，就是她拿在手里，用以消灭威胁的绝佳工具。 “......傻孩子。” 意识到女孩身体颤抖的原因，白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轻轻搂住女孩消瘦的肩膀，温声道：“Mei不需要担心这个的，你爸爸我啊，其实（超强）——” 「主人！不行！」 有如平地惊雷般的高昂女声立刻在男人脑海中炸响，这是史尔特尔的警告。 让逐火之蛾的Mei博士知晓太多，绝对会对未来造成无比巨大的影响！ “......” 在纠结良久后，白陌最终还是没能将剩下的话语付之于口。 兴许是将他的异样看做了恐惧，Mei抿起薄薄的唇。 她小心翼翼地抱住白陌的脑袋，像小时候他哄自己那样轻柔地抚摸起他颜色罕见的碎发，同时哼唱起那首铭记在内心深处的童谣： “八云立つ出云八重垣，妻笼めに八重垣作る，其の八重垣を......” Mei有向白陌询问过这首诗歌的含义，据他所说，这首诗歌源于极东某个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神话。 诗歌的内容大意为「名为须佐之男的神祗由于太过珍爱自己的妻子奇稻田姬，特地在出云之地建造出名为八重垣的囚笼，借以将她永远囚于其中。」 在得知这件事后，Mei心里还是颇为羡慕这位须佐之男神的。 因为他拥有将最爱的伴侣囚禁在自己身边的能力，而她却只能放下白陌一人在家孤身前往逐火之蛾。 鬼知道在这期间，这个人形自走撩妹机器会给自己制造出多少敌人。 不过，快了。 青葱般的食指不断划过身下男人泛着幻梦般柔光的颜，好似要通过这样的行为来记下他的一切。 早晚有一天，我会同那须佐之男神一般将你关在我创造的「八重垣」中，让你生生世世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吃吃地笑着，任由流淌的温柔与依恋溢出眼眸。 没错，永不分离。 ...... 第四十六章·「未名神」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逐火之蛾的高层议会，那用EVA中的SEELE组织与碇源堂开会的场景准没错。 共计十二块石板似的通讯装置以原型的平台为中心均匀布置，其上各自投影出幕后之人持有的数字编号。 这十二人正是逐火之蛾议会的最高议员，同时也是由作为全球中央管理系统的联合国，从各个地区中选出的代表性人物。 崩坏是全球性的灾难不假，但崩坏同样会带来相当客观的利益与机遇。 别的不提，光是那些崩坏兽与死士身体上的材料，就足以在各大黑市中卖出天价。 因为它们都是常人眼中，「违反常理」的奇特存在。 既然牵扯到利益，那肯定需要考虑平衡。 即使作为星球统一行政单位的联合国已然消除争端并将各大洲区纳入掌控，可事实上，无论是经济、军队、人口......各大洲区必然会暗中相互较劲。 这颗星球就这么些资源，想要让自己过得更好，那必然需要从其他人手中不断剥夺。 好在整个前文明只有不到三十亿的总人口，如若再增加一些，鬼知道联合政府的统合是否会如此顺利。 不，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人口不够，作为统一政府的联合国才有存在的可能。 有许多学者就信誓旦旦的认为，假如这颗星球的总人口翻一倍，联合国会立刻在各大洲域的冲击下支离破碎。 当然，有资格参与最高议会的并不仅仅只有这十二人，但他们也仅仅拥有旁听与记录的资格，无法直接陈述自身的意见。 除了某个人。 按照规定，重大议案的通过需要超过半数议员的同意才能实行。 十二终归是个微妙的双数，哪怕发生的几率再小，如果出现六比六平这种微妙的情况，就需要一个人来打破平衡。 而这个人，就是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兼第一作战小队队长，同时也是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塞西莉娅。 她即是第十三位拥有投票资格的存在。 该位置的人选并非一陈不变，理论上来讲，只要其在逐火之蛾内部的职务与战斗部队总队长持平，比如后勤部队总长、科学部的最高领袖，他们同样拥有与塞西莉娅争夺该职务的资格。 但他们拿什么，来和这位在逐火之蛾内部拥有巨大人气的圣女小姐争？ 她甚至能和那个梅比乌斯好好交朋友！ 以逐火之蛾内部最有人望的第十三位议员作为无形的抑制力，来牵制作为最高议员的十二人，使本就心不齐的他们无法彻底掌握组织，这就是联合国在建立逐火之蛾时便确立的方针。 真正的政治家从来不会进行无用的落子，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思量。 大人的血液，可是很肮脏的。 塞西莉娅.jpg ...... 最高会议室中，标号为01的石板上，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那么，有关极东幸存者们的邀请时间向后顺延三天，12，没意见吧？” “......没有。” 声音看似并无起伏，可坐在塞西莉娅身后的爱莉希雅却能判断出，012号心里满满地都是不甘。 作为战斗部队第二小队的队长，同时也是战斗部队副队长的粉色妖精小姐，自然也拥有旁听议会的席位。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拥有理论上不该拥有的，参与讨论事情的资格。 没办法，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就是这样无所不能♪～～～ 爱莉希雅知道，代号为012的议员一直都对极东出身的幸存者们虎视眈眈。 只要稍加训练，这些能在大崩坏中幸存下来的人们，绝对能成为如若臂使的锐利尖刀。 这对出身极东，在第三次崩坏后完全失去势力帮衬的012号而言，完全不亚于救命稻草。 ‘或许过两天，联合国就会将他踢出那个位置了吧？’ ‘要不要稍微出手干涉一下呢？比如让某位清纯甜美可爱迷人，而且还没有坏心眼的妖精小姐成为新任最高议员什么的♪~’ 视线扫过12号的石板，爱莉希雅小巧的嘴角挂起醉人的弧线，修长的食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 她忽然感觉这将会是一个非常棒的主意，方才会议中，01号提到白陌出手安置极东的幸存者们时，12号心中散发出的浓郁恶意可是让她相当不愉快。 至于失去位置与靠山后，12号先生将何去何从？ 他曾经得罪过的那些政敌们会告诉他答案。 当然，不仅仅是12号，在座的人中哪有不眼馋那些幸存者的？ 逐火之蛾共有十三个战斗编队，其中，第一、第三、第五、第十二小队牢牢掌握在总队长塞西莉娅手中。 剩下的第四、第六、第八小队的队长也与她交好，这对议员们来说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而在眼下，明明拥有扶持出一大批亲信的机会，却在白陌的干涉下竹篮打水，他们能心甘情愿那才是怪！ 可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其他不确定的情报暂且搁在一边，就凭塞西莉娅一句话就让白陌安置极东幸存者这点，就能明白这两人关系匪浅。 要知道，正是由于塞西莉娅的请求，第二次崩坏后，白陌才会注资当时千疮百孔的逐火之蛾，并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他们所有人最大的干爹。 一旦白陌那边真出了问题，鬼知道这女人会不会不顾后果直接掀桌！ 兴许在外人眼里，塞西莉娅是那种纯白无垢的白莲花，抵达人类极限的凡人神话，出淤泥而不染的圣女大人。 他们这群老油条却都明白，如果塞西莉娅要是那种只知道战斗的铁憨憨，她根本不可能在加入逐火之蛾后的短短四年间就爬到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位置，并牢牢掌控战斗部队三分之一的兵力！ 傻白甜？就她？ 呵，tui！ 当然，注资逐火之蛾这件事，也有某位一点也不呆的呆猫天使，想要从资金方面暗中控制住这个记载中最大抗崩坏组织的原因。 见12号沉默，其他人也没有再出言反对的迹象，主持会议的01号微微额首: “下一件讨论事宜，是有关阵亡战士的抚恤问题，按照往常那样，没问题吧？” “按照往常那样？” 塞西莉娅如画般的柳眉狠狠蹙起，她站起身来，凛然而凌厉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石板投影： “各位，逐火之蛾的阵亡抚恤金还是组织刚刚成立时订下的标准！伴随当今社会的发展与崩坏现象带来的天灾、人祸......如今的物价早已不是当初可以相比较的了。” 她一脸严肃：“所以，我认为当前需要重新修订有关战士阵亡抚恤的相关事宜，并以此为标准为战士们的家属发放抚恤金与相关待遇！” 会议室沉默片刻后，02号石板缓缓亮起：“塞西莉娅总队长，你应该知晓第三次崩坏给逐火之蛾带来了怎样的损失。” 第三次崩坏确实发生在与穆大陆相隔甚远的极东，可这并不代表逐火之蛾就没有遭受到损失。 幸存者是怎么救出来的？ 是战士们深入极东一个个救出来的！ 能够深入大崩坏波及范围内且还不变成死士的本就是稀有案例，更何况那满地的崩坏兽与死士。 救援可不等于饱和轰炸，就算如今的逐火之蛾拥有瞬息间甄别小镇范围内生命体的先进仪器，那也需要无数身穿防护服的战士一个一个的去搜索，一个又一个去判别幸存者的感染程度如何，最后将符合条件的人带回来。 由于没有检测到第三次崩坏的发生，上面本就有将黑锅推给逐火之蛾的想法，首当其冲的就是经费的消减与人才的调动。 逐火之蛾是联合国官方成立的最大抗崩坏组织。 最大，而不是唯一。 如果在这种紧要关头支出这一笔在议员们眼中完全没有必要的额外开支，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喽！ 别的不说，这些人里，有几个没偷偷贪污过逐火之蛾的经费？ 这要是暴露了...... “......” 塞西莉娅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坐回椅子上。 看到她没有再说话，02号石板满意地点点头。 她心中其实隐隐有种冲动，有种‘你有本事就让你那个小白脸姘头再掏钱啊！’的卑劣表现欲。 但好在她脑中的理智阻止了她作这个大死。 “下一件讨论事宜。” 见纷争止息，01号石板再度亮起。 在这一瞬间，无论是议员们还是旁听人员，在坐的所有人具都收起方才的小心思，全神贯注地看向01号石板。 因为他们知道，之前的那些议题撑死了也就是小打小闹，这场大型会议会举办的最根本原因，正是01号接下来要说出的事情。 那就是—— “突然出现在长空市千羽区内并强势击杀审判级崩坏兽「舍沙」与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的「未名神」，我希望各位提出自己对祂的看法，这将影响逐火之蛾对其展现的态度。” 一般而言，官方书面语中是不会在有关形容上平添「强势」这种语气形容词的。 可想而知，白陌击杀律者的姿态，在逐火之蛾内部究竟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最终态度？”05号石板嗤笑一声，“我们能有什么态度，倒不如说，人家没有向我们展示态度，这就已经不幸中的万幸了。” 未名神，暂且无法得知其真实身份的无名之神。 这是逐火之蛾给白陌起的代号。 光从这个称呼就能看出，他们到底有多忌惮他的存在。 要知道，就连崩坏，都无法被这群高傲的家伙冠以「神」之名。 一击秒杀拥有无限复活能力的舍沙； 号令方圆数百里的大地纹丝不动； 在地壳内掀起燃尽火焰的破坏神之劫火； 举起近千米长，数十万吨的舍沙疯狂锤砸能级强度远超理、空两位律者的雷之律者； 并携带如此巨大的累赘极速驰行千余里，后发先至在沧海市拦截下本就以速度见长的雷之律者； 最后更是在平流层以近乎秒杀的姿态将其斩灭。 事后，经过第二科学部量子计算机的复盘，这样的存在如果想，三天就可以彻底犁平这颗星球的地表！ 这还是以「对方展示的力量是其全力释为，且人类方面用尽一切手段阻挡」的前提下！ 律者固然可怕，但即使是迄今为止最强的雷之律者，逐火之蛾也有把握在付出一定代价后将其击杀。 律者可以赢人类无数次，但人类，只要能赢律者一次就可以了。 可未名神的存在彻彻底底地击碎了所有人的骄傲，面对这样的存在，人类文明好比沙滩上的堡垒，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湮灭在无垠海洋的潮起潮落中。 一时间，场面陷入冰冷的极静，仿佛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个僵局。 “我认为大家不需要太过担心未名神大人哦♪~” 除了某个理论上没有资格发言的粉色妖精。 “爱莉希雅，你这么说，是有什么依据吗？” 仿佛不想认输一般，02号石板尖利的女声紧随而至。 无论是塞西莉娅还是爱莉希雅，她都看不对眼。 因为她们太漂亮了，漂亮到她无论怎么整容都远远不及。 面对众人投来的视线，妖精小姐先是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粉色刘海，才带着轻快的口吻开口道：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嘛！我们能够对抗崩坏，但无法胜过未名神，而那位大人目前看来对人类并没有什么敌意。” “既然如此，索性就先不管他，专心对抗崩坏不就好啦♪～” 在场的人没有笨蛋，刹那间就理解了她这句话中的含义。 惹不起却又没有展现出敌意的东西，别去碰。 先对付自己有把握的，待到自身足够强大，再去试着探索广袤无垠的星空（未知）。 有一说一，爱莉希雅这句话颇有种‘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意思。 可仔细想想，除去这么做外，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因为他们是弱者，而且还是大大咧咧站在舞台最中央的聚光灯下，群敌环伺的弱者。 爱莉希雅只是以隐晦的语言，将这点挑明而已。 “不过啊——” 没有在意沉默的众人，妖精小姐包裹黑丝手套的手指在桌面上画着不规则的圈圈，唇瓣轻启，看似无意地喃喃自语： “就像绝大多数的奥特曼人间体都会潜藏在对抗怪兽们第一线的队伍中，你们说，那位大人他......会不会也是通过类似的手段，潜藏在我们逐火之蛾的内部呢？” 爱莉希雅冲塞西莉娅眨了眨左眼： “说不定，正是因为和他关系要好的某位队员在第三次崩坏中故去，原本没有打算插手的他，才会以近乎发泄的形式杀死雷之律者小姐？” 议员们互相对视（？）一眼，根据情报，爱莉希雅的「发泄」一词用的还真没错。 虽说极东上方的卫星早已在律者的电磁EMP干涉下打出GG，但具幸存者们的描述，那打地鼠似的抡起舍沙疯砸雷之律者的模样，可是直接呈现在长空市所有幸存者的眼前。 “是啊～”瞬间意识到友人想法的塞西莉娅轻笑一声：“说不定未名神大人牺·牲·的·友·人，恰巧还真是战斗部队的队员呢。” 说到这里，白发美人扫过悬浮中的十二块石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能坐在这里的没有人是白痴，在这两人有意无意的「点醒」下，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由于牺牲的友人家属未能获得应得的抚恤与待遇，未名神愤怒暴走，将逐火之蛾乃至全人类全歼」的惨烈画面。 他们承认，这个可能性并不高，倒不如说低的吓人，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没有人能确定未名神真就如同特摄剧中的奥特曼人间体一般，隐姓埋名潜藏在逐火之蛾内部。 ——但万一呢？ 万一人类文明真就因为这种简单到可笑的理由，在未名神怒火中烧的发泄中落下帷幕呢？ 沉默半晌后，01号开口道： “......重新考虑一下有关战死士兵的抚恤问题，各位，有意见吗？” “——没有。” 这一次，整整齐齐。 第四十七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上」 接到逐火之蛾邀请函的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少女们便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征途。 或许是不想面对别离的伤感，又或者是因为之前的谈心足以令她们舍弃迷茫，她们并没有与白陌告别。 而是像互相约定好了一般，在离别前夕，一人占据了他的半个夜晚。 白陌并不知晓她们有没有趁机对自己做些什么，睡眠质量超好的他甚至连少女们有盯着自己猛瞅半宿这件事都不知道。 他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只要身边的人是他认定值得信赖的，就完全不会去怀疑对方的目的，也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但离别终归是伤感的，第二天清晨，当起床洗漱后惯例下楼做好早餐的白陌坐在位置上，等待那或活泼或淡雅的少女如往常一样啪嗒啪嗒跑到餐桌前一边斗嘴一边恰饭，却蓦地发现家里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心中生出的那股子微妙情感却是做不得假。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晨曦的暖光透过玻璃散入房间，恍若最温柔的安慰，悄声抚摸着白陌的脸颊，清新素雅，好似幻梦。 默默等待半晌后，他轻轻摇头，准备收拾餐桌。 既然那两个人不在，他以后也没有做饭的必要了。 “怎么，这么快就想她们啦？” 这时，温婉至极的柔和美声兀然在身后响起，蕴含的调侃与俏皮糅杂在一起倾泻下男人的肩头，仅此便美不胜收。 “嗯。” 白陌闭眼，默默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他仅会对两个人完完全全袒露心扉。 其中一位是一直他体内暗中观察的黄昏史尔特尔，而这第二位，就是正站在他身后的高挑白发美人了。 “曾经的那个满身带刺的陌也变了呢。”看到这样的他，塞西莉娅倾吐感慨，“即使拥有末那识与阿赖耶识，积累下来的过往终究将你变成如今的模样。” “想必让十七年前的你看到现在的你，他肯定会一脸不屑地说出‘蛤？你是我？我怎么可能变成那种患得患失的老父亲系角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种死鸭子嘴硬的逞强话语~” 还别说，装的超级像。 “......别调笑我了。”白陌微微白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你信不信，我随时随地都能变回之前那个满身荆棘的倔小孩怼你一通？” “我倒是无所谓。” 塞西莉娅撩起垂至耳边的白发，弯下腰，整个人半趴在椅子的靠背上，浑圆饱满的蜜臀在这样的动作下膨胀成水润诱人的美好弧线。 她伸出包裹黑丝手套的柔荑，漫不经心地把玩男人鬓角处的发丝： “但对她们而言，还是现在的陌比较好吧？” 塞西莉娅口中的她们，自然是Mei与弥赛娅。 “大概吧。”白陌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怎么又回来了？蛾城离这里的距离可不近。” 逐火之蛾驻扎的城市，所以叫蛾城。 “既然弥赛娅已经收到了邀请函，这说明战斗部队的内部集训已经快要开始了，以你如今的身份与地位，不回去坐镇真的好吗？” “那是爱莉与卑弥呼（Himeko）的任务，我只要在最后发表一下演讲就可以了。”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一挺胸，堂而皇之地发表摸鱼宣言。 “——等下，你说谁？爱莉希雅？” 听到了意外名字的白陌表情那叫一个扭曲，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那悠哉悠哉的家伙能板着个小猫批脸站在一群新兵蛋子前大吼大叫的场景，那简直比自己能在未来成为与虚数之树抗衡的神祇还不靠谱。 “爱莉她只是觉得有趣，所以就主动承担了教官辅佐的工作，真正负责这方面的还是卑弥呼。”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自己玩去吧，反正那个粉毛怪看似口花花不正经，实际上却非常会拿捏分寸。 没办法，爱莉希雅太会了。 卑弥呼，逐火之蛾第五战斗小队的队长，同时也是位留有一头火焰般长发的超级大美人。 不过对白陌而言，对她的唯一印象仅有「和姬子长得很像」这点。 ‘说起来，抛去「转世」的弥赛娅与卡莲·卡斯兰娜之间的关系，Mei、阿波妮娅、卑弥呼......光是和过去熟人容貌极端接近的就已经遇到三个了，这真的只是不同时代中相似的蝴蝶吗？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呢？’ 他不由得陷入沉思。 塞西莉娅并没有打断白陌思路的想法，一时间，静谧的房间中仅剩下流淌的温馨。 半晌后，反应过来的白陌才挥手拍掉她揉搓自己脸蛋的纤细手指，久违地拉起小白批脸：“差点让你给转移话题！” 他之前问的明明是对方为何会忽然回来，结果人家直接给他来了个答非所问。 塞西莉娅俏皮地吐了吐香舌，像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我是专门回来看望女儿离家工作的孤寡老人的！” 以她人妻味十足的气质做出这样的动作，颇有种令人心颤的反差萌。 曹贼竟是我自己！ 等一下，这只岳母大人还没结婚？ 那不感性趣了（嫌弃）。 “那你看望完了，现在可以走了。”白陌撇嘴，忽悠谁呢？ “可如果我走了，就没人陪你了啊！”塞西莉娅一脸严肃，仿佛在她眼里，陪伴在孤苦伶仃的白陌身边比拯救这个世界都要重要。 “陌，咱们算一下，迄今为止，你身边就一直都没有缺少过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的陪伴吧？弥赛娅与Mei小姐这么一离开，难道心里不会孤单吗？” “不会，我一直有史尔陪着。” 白陌嘴角轻翘，语气中的温馨满满地溢了出来。 塞西莉娅嘴角一抽气势一滞，整个人似乎都缩小了一圈。 她怎么把那个天字第一号的超级主人控给忘了？ 大概是史尔特尔的陪伴太过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让人完全想不起来她一直都有跟在白陌身边。 可一转眼的功夫，她就恢复了之前的游润有余，用让人分不清真假的话语继续调侃起白陌来： “好吧，我特地回来一趟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要当面听你用那种含羞带怯的可爱语气，怯生生地对我说出「以后在逐火之蛾，能，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那两个孩子？」” 试想一下，平时万能全能性格无比强势的霸道总裁or超级美人忽然趁周围没有人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拉住你的衣角，自下到上怯生生地看着你，用那种小动物般怯弱的语气口吻拜托你能不能帮一下忙，心里都会生出某种奇怪的情绪。 “——怎么会啊！” 塞西莉娅不说倒好，这么一说，原本确实打算拜托她的白陌反而无法张开嘴巴了。 他的性格一直都要强，之前也一直都是被人拜托的一方，让他主动张嘴求人本就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如若不是两人关系特殊，白陌说什么都不会生出「拜托在逐火之蛾位高权重的她照顾一下少女们」的心思。 可现在呢？ 宠溺的眸光尽数投向那背过脸去，就差举个牌子写上「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的大男孩，塞西莉娅眼眸弯弯。 陌，或许你没有意识到，你一直以来对自己在意的人都无比珍惜。 珍惜到即使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消亡的险恶境地，也依旧放任那背负这个世界最大希望的两位救世主小姐贯彻自身的信念，离开自己的掌控。 这很好，这也不好。 她收起之前那副为了调戏白陌而故意做出来的模样，浅笑苒苒:“要不要加入逐火之蛾？陌的话，即使不成为战斗人员，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正好也可以亲自照顾一下你最疼爱的女儿们。”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十七年来一直在面对什么。” 白某人不为所动。 “所以我才会说作为非战斗人员加入啊！况且据我所知，Mei小姐与弥赛娅可都是那种连被褥都不叠的生活废人，让那两人住在单独的员工宿舍中......嗯哼，会发生什么呢～” 似是想象出邋遢二人组在猪窝中窝吃窝住勾肩搭背的惨烈模样，小白同学的身体不自然地抖了抖。 咿呀！咿呀Desu！ Firstblood！ “陌，你知道？逐火之蛾的员工食堂虽说味道不错，但比起你的手艺可差远了。” 塞西莉娅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担忧: “想象一下，自小到大吃惯你亲手制作料理的Mei小姐，忽然品尝到那些在她眼中难吃到要死的食物......再加上没有人在身边好好监督，会不会染上挑食的坏习惯而变得营养不良，最后导致身体愈发虚弱？” “要知道，研究者们的工作一忙起来就完全不知道白天黑夜！一旦营养跟不上......” ‘！’ 老父亲的身体开始剧烈地左右摇摆，一想到在家里养的白白胖胖的大闺女皱着小脸苦兮兮地吃下不喜欢的食物，他就感觉心口有刀子在搅。 Doublekill！ “还有弥赛娅小姐。” 塞西莉娅酱她杀疯了！ “现如今，她的心里状态我想不会有人比陌更明白，背负如此沉重的包袱勉力前行的她，会不会走上自虐式锻炼的道路，最终导致身体不堪重负？” “就算是再优秀的教官，除非同吃同住，也无法阻挡学员偷偷加练啊......” 白陌头顶特立独行的阿呆毛‘啵！’的一下竖的笔直，然后像哆啦A梦中的竹蜻蜓一般呼啦啦转起圈圈。 弥赛娅那孩子可还在长身体，万一锻炼过度导致发育出现问题该怎么办？！ Triplekill！ “我知道陌心中纠结自己当时晚到一步没能救下由乃，所以心里总是对她们怀有愧疚。” 塞西莉娅垂眸，如蝶羽般的纤长睫毛伴随呼吸微微颤抖。 从白陌口中得知这件事的她同样惊叹于女孩那抵上性命的倔强抵抗，心中更是惋惜为何没能早点将崩坏能适应性如此优秀的她，拉入自己的队伍。 接近律者级别的崩坏能适应性，如果好好调jiao......训练一番，绝对能在短时间内成为「不依靠任何高科技装备辅助，也足以与帝王级崩坏兽抗衡」的强大战力！ 要知道，在全人类中，除去白陌这个番外个体，也就只有塞西莉娅自己与爱莉希雅这两个各种意义上的BUG能做到这种程度。 除她们外，就算是战斗部队中公认战力第三的卑弥呼，也仅仅只能做到依靠高科技装备的辅助勉强与帝王级崩坏兽四六开。 倒不如说这才是正常人类的极限。 不过很快，想到什么的她便将视线重新移回白陌身上： “陌，由于覆盖在长空市上方的电磁干扰，逐火之蛾方面仅仅知晓「未知生物降临长空市，挥舞伴生审判级崩坏兽舍沙跨越东海千里追击，最终在沧海市上方的平流层中击杀第三律者」，并未得到「未知生物夺走拟似律者由乃躯体」的，这条情报。” 第三次崩坏的扩散伴随着极大规模的EMP（电磁脉冲），令人类方面发射到太空中的卫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让逐火之蛾只能通过其他方位没有受到影响的极少数卫星，来观测极东方面的动向。 好巧不巧，雷之律者小姐并不想让自己的一举一动暴露在那些自命不凡的蝼蚁眼中。 她直接通过执掌电磁力的权柄扭曲了长空市上空的信号，让剩余卫星的探测无法成立。 ——直到白陌挥舞舍沙将她砸进地里。 塞西莉娅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 “既然如此，我是否可以大胆的认为，那个人之所以会夺走由乃小姐的身体，是因为他有办法将「临死前还未能彻底转化成拟似律者的由乃小姐恢复正常」？” “您说，塞西莉娅的猜测合理吗？”她嫣然一笑，如盛开的百合般清丽动人，纯洁无暇：“我的「未·名·神」大人～” 至于塞西莉娅酱为什么能得到连逐火之蛾都得不到的消息？ 那当然是因为她拥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啦！ 而且还是那种能以第一视角观察白陌起居生活的特殊类型。 至于是什么—— “......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白陌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也没有直接出言否定的意思。 塞西莉娅意味深长地笑了，根据她对白陌的了解，以他的性格，会对一件事避而不谈的原因只有「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这就说明其拥有失败与成功两种可能性。 而她相信，只要不是零，白陌就必然能够将成功的可能性提升至百分之百。 第四十八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下」 ‘哗啦——’ 伴随阵阵扩散开来的波纹与些许不足道的水滴溅落声，黑长直少女在足以容纳成年人的白瓷浴缸中缓缓起身。 离池的清澈水流顺着如瀑青丝滑落，晶莹水滴沿着窈窕无瑕的婀娜曲线淌过柔嫩雪肌，一滴滴归于浴池中，溅起簇簇水花。 微微泛青的灯光下，胜雪的肌肤透着淡淡的晕红，不施粉黛的容颜仍旧是那么明艳不可方物，空灵脱俗，像是远隔人世的天仙。 她迈开浸泡过后泛着诱人光泽的双腿，离开还带有一丝余温的浴缸。 白嫩柔滑的小脚踩踏在冰冷的瓷砖上，肌肤上的水珠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留恋地划过少女曲线完美的娇躯，滴滴哒哒的滴落在地。 Mei伸手，取下挂在卫生间墙壁上挂钩上的浴巾，缓缓擦拭起自己的身体。 兴许是为期三十分钟的泡澡让她身体变得有些敏感，又或是新买来的浴巾质量不佳，似有若无的口申口今声自少女口中不断倾洒，给这小小的浴室中平添了些许暧昧的色彩。 擦拭完毕后，少女随手将浴巾扔到一边，再度伸手，取下同样挂在墙壁上的浴袍。 浴袍宛如月光般柔和地包裹住她柔美的身材，做工考究的柔边衬出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穿着完毕后，少女注视着那落地等身镜中的自己，眼中划过一丝满意。 然后将手搭在浴室通往客厅大门的门把手上，踏入垃圾集中点。 没错，就是垃圾集中点。 放眼望去，三十多平方的双人员工宿舍中零食包装袋哪里都是，各式各样用过的丝袜Bra等女性用品挂在墙上、床头与窗台上，明显是用完就到处乱扔，许多食物才咬了一口就扔到塞得满满的垃圾桶中，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餐桌上的微波炉犹如被承太郎欧拉三页半的恋人，任谁也想不到一个星期前它还是个刚刚下嫁的新娘子，各式各样的锻炼器材更是随便摆放，极大地压榨了本就不富裕的生存空间。 ——what'sup！蟑螂！活的！ “洗完澡啦？那该我啦！” 房间中除蟑螂外的另一个生物正大大咧咧地趟在仅有一米宽的小床上，她单手撑着下巴，一口一口将面前撕开的薯片塞进嘴里，还套着水晶白丝袜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另一条小腿的小肚子。 似是注意到Mei的眼神，她姑且解释了一句：“昨夜睡觉时那里被蚊子咬了，有些痒。” “嗯。” 斜睨一眼放在弥赛娅床下，那足有人头大小的哑铃与少女丝袜脚趾处的淡淡痕迹，Mei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垃圾，坐回自己的床上。 她知道，弥赛娅肯定又是趁自己去洗澡的时间偷偷锻炼了。 但昨晚在实验室忙碌到深夜的自己，倒也没有资格说她。 卷，都可以卷。 距离两人抵达逐火之蛾总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姑且也算是适应了这里的节奏。 在抵达这里后，Mei很快便被研究团队所吸纳，并凭借那股卷死人不偿命的气势、凌驾于梅比乌斯的恐怖天赋、自身极其强大的硬实力与极少数人知晓的强大背景获得第二研究所下辖某个实验室的主导权。 弥赛娅暂时还无所事事，这是因为这一期战斗部队的新增人员确实有些多，上面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新兵的训练方法。 这次加入逐火之蛾战斗部队的可不是之前的那些生瓜蛋子，能在第三次崩坏中完好无损存活下来的五千六百八十四人，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注意，是完好无损。 极东的幸存者是一万三千余人不假，但这些人中缺胳膊断腿可是常态中的常态。 像这样的家伙，逐火之蛾不把他们当做实验品霍霍了都是照顾某人的面子，怎么可能还给他们发邀请函？ 当然，明面上逐火之蛾确实很「大度」地「放过」了这些幸运的倒霉蛋。 可暗地里，那就不好说了。 只要他们自己同意当做实验品，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的家人、朋友、爱人全部死于崩坏，这份熊熊燃烧的怒火会不断灼烧他们的理智，让他们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为的，仅仅只是复仇。 书归正传，或许有人会认为只有五千来个新兵根本不算什么。 实际上，逐火之蛾早已抛弃掉那种大规模兵团式的作战模式，从而转变为特种精英路线。 信息化战争对比机械化战争的优劣性何其明显，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逐火之蛾第五战斗小队队长小姐的话来讲： 在这个年代还让人大规模上战场，那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不过这并不是说战斗部队就不需要存在，相反，在某些时候，他们的重要性远远不是冰冷的机械能够替代的。 哪怕最精密的仪器，它最初的指标，也是手工打磨出来的。 比如这次极东幸存下来的人们，就是战斗人员们孤军深入第三次崩坏的腹地，一个又一个亲自救出来的。 外加与崩坏对抗需要考虑到「崩坏能适应性」这个无比坑爹的东西，这就导致逐火之蛾成立至今，战斗部队也仅仅只有十三个正式小队。 每个小队的人数少则五六百，多则近千。 逐火之蛾可不是后文明的天命，有拾Mei牙慧的天命大主教着手研发并量产人造圣痕。 况且就算有人工圣痕这种便利的东西，天命女武神的总数量也很少会达到万以上的规模。 这五千余人的加入，足以让他们手忙脚乱一阵了。 当然，这仅仅只是逐火之蛾本身的配置。 全球各大区域具都有配备崩坏能隔绝装置的大规模机械化部队，用于守护城市的驻扎战斗与大规模对崩坏防御和作战。 不是所有人，都像逐火之蛾这样玩得起超精英路线。 很快，洗好的弥赛娅便从浴室中走出来，她擦拭着湿漉漉的白发，看着身披象征研究者身份白大褂的Mei，挑了挑眉，颇为惊奇地问道： “怎么，今天要去食堂吃晚饭？” 按照以往的情况，Mei的食物向来都是由弥赛娅负责打回来的。 按照她的话来讲，是不想让自己吃到难吃食物时露出的嫌弃表情被人看到。 弥赛娅很理解Mei的想法，仅仅只是吃过白陌两个月，现在她吃其他人的料理都味同嚼蜡。 但好在她在那流浪的几年里吃过不少苦，因此倒也能勉勉强强吃下去。 Mei就不同了，她可是白陌从小各种山珍海味喂到大的。 吃东西的好坏本就会导致味蕾变得敏感，对她而言，员工食堂的大锅饭真比老八最爱强不到哪里去。 这从那些垃圾桶中仅仅咬了一口就扔掉的食物就能看出来。 弥赛娅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结果就是那彻底报销的微波炉小姐与仿佛被手榴弹轰炸过的厨房。 这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确实实是没有那个天赋。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Mei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先一步向外走去。 弥赛娅耸耸肩，跟上她的步伐。 她之前还诧异Mei今天下午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原来是想让自己陪她一起去克服这项弱点。 头顶的吸顶灯伴随两人的步伐缓缓向后退去，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整。 按逐火之蛾不加班五点下班，加班没有上限的奇葩时间表来讲，现在通向员工食堂的走廊上本应该没什么人才对。 可少女们惊讶地发现，无论是走廊尽头食堂那绝对称得上「鼎沸」二字的喧嚣，还是接连不断越过身旁向食堂飞奔的人们，具都在说明今日的反常。 “呦！这不是黛丝多比娅吗？” 弥赛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身旁路过的小个子女孩，她好奇地指了指食堂的方向，脸上浮现出招牌的帅气笑容： “看你也跑的这么快，肯定知道那边有发生什么吧？告诉我一下呗？” 黛丝多比娅，原欧洲地区的富家女，如今的逐火之蛾见习士兵，同时也是住在两人宿舍隔壁的邻居。 弥赛娅这家伙看似自来熟，实际上却很少会记住其他人的名字，这也和她那三年流浪、颠簸流离的经历有关。 让她记住黛丝多比娅这个颇为复杂名谓的原因，一是她那名为「念动力」的能力相当别致，二则是她那令人哭笑不得的入职原因。 与极东幸存者们不同，黛丝多比娅是自己主动选择加入逐火之蛾战斗部队的。 这在许多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与崩坏的战斗从来都不是儿戏。 就算崩坏能适应性超群，没有仇恨的驱使，她也不应该踏上这条同样阿鼻地狱的不归路。 可当某位同期当着包括弥赛娅在内的所有受训人员的面，好奇地询问起黛丝多比娅加入逐火之蛾的原因时。 她忽然变得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却不停的来回踱步，奔跑，打滚...... 嘴上不停的念叨着没事没事，眼泪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最后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 人类，一定要战胜崩坏！ 光是看到她这幅咬牙切齿悲伤至极的模样，就没有人会怀疑起她对抗崩坏的决心了。 事后，弥赛娅了解到，黛丝多比娅虽说表面上是个看似为富不仁的富家女，但她心地一直都很善良。 她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全款购买一座不受任何人管制的别墅小岛，借以让许多流离失所的孩童们有一个温暖的家。 只可惜，黛丝多比娅那冰冷无情利益至上的家族绝不会因为这种儿戏般的理由给她拨款，更别说她还是家主与侍女酒后意外的产物。 于是乎，她发愤图强！ 励精图治！ 卧薪尝胆！ 终于依靠自己三年间打工的积蓄，和从家里金库中偷出来的几十个小目标，在穆大陆外围的某处购买了自己的别墅小岛。 ——这个某处，指的是极东与穆大陆的交界处。 在第三次崩坏的波及范围以内。 “我哪有时间跟你解释啊！再不去就抢不到了！”无形的念动力立场试图弹开弥赛娅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臂，却在那恐怖的力量下黯然止步。 ‘果然，同期中，比起能够使用念动力的自己，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 黛丝多比娅心中感慨，明面上却丝毫没有落下气势：“中午你没来食堂所以不知道，食堂那边来了位新的主厨。” 没有落下气势（指乖乖解释）。 “这就是他们如此亢奋的原因？”弥赛娅指了指鲤鱼跃龙门般涌向员工宿舍的众人，撇撇嘴：“再好吃能有多好吃？一点见识都没有。” 咱可是有吃到过白陌先生（的料理）两个多月的女人！再好吃能有他好吃吗？ 黛丝多比娅却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看她，叹息一声：“我只能说，在吃到那位的料理后，我忽然觉得之前的人生都活到狗里去了。” 这股强烈的挫败感惊得弥赛娅下意识松开手，黛丝多比娅瞧准机会，一个箭步向走廊尽头冲去。 一给路打油！ “不、不至于吧？再说大锅饭，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弥赛娅讪讪地挠了挠脸颊，她总感觉自己被人家嫌弃了。 “走吧。”在两人交谈时安静待在一边的Mei重新迈开脚步。 “好嘞！” 弥赛娅优哉游哉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不紧不慢的步伐与强势路过的路人们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话说回来啊大小姐，你偶尔也要多交一些朋友啊。就算不是真心的，至少也维持一下表面上的功夫嘛！” 弥赛娅其实蛮担心Mei会被人排挤的，就算你能一拳打爆脚下的星球，想要在人类社会上生存下去，人情世故什么的也肯定要懂一些。 这也是她在流浪期间得出的结论。 Mei头也不回：“我尽量。” 话虽如此，她却是没有将弥赛娅的话放在心里。 在她看来，处理人情世故什么的只是自己的能力不足罢了，只要自己能够成为科学部的部长乃至于逐火之蛾的领袖，那这些弯弯绕统统都可以通过命令来替代。 典型的理科思维。 “晚了一步......” “唔！真是的，都怪姐姐拖沓！” “丹朱你不也磨磨蹭蹭的。” 在这时，唉声叹气的声音从两人前方传来。 之前饿死鬼投胎的众人正耸拉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往回走，少女们立刻意识到，今天的晚饭八成是没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步率极高地叹息，转身，迈步，向宿舍走去，同时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早一些来食堂。 “倒也不算是没有饭吃啦，只是那位新来的厨师下班了而已，说是要回家给好久不见的女儿们做饭吃。”再度经过两人身边的黛丝多比娅顺嘴道：“你们要是想去的话肯定还有，速食杯面，速冻饺子什么的。” “......算了吧。” 看了看仅剩一两百米就到了的宿舍，Mei轻轻一叹。 泡面什么的，她可吃不下去。 除非是那个人煮的。 “就是这样，喵！”弥赛娅摊爪，顺带还卖了个萌。 “嗯，那回见。”没有再多说些什么，黛丝多比娅在念动力的帮助下以极快的速度飞走了。 这也是她能两次后发先至的原因。 一两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站在宿舍门口的弥赛娅熟练地输入起密码来。 密码是0926，是白陌的生日。 伴随一声轻轻的‘咔嚓’，两人面前的门扉缓缓打开。 ‘咣当！！！’ 门又被重重合上了。 “那个，我们......是不是走错屋了？” 白毛团子将信将疑地看向身侧同样小脸萌哔的天才Mei少女。 方才开门后，映入两人眼中的并非之前那说是猪窝都侮辱猪窝的旧神栖息地，而是散发出暖人光亮的温馨小屋。 无论是之前遍地的垃圾还是四处乱扔的女性用品，此时具都已经消失不见。 乱糟糟的健身用具规规整整地放在角落，整个房间都被打扫的亮晶晶的，乃至于蒙上一层梦幻般的氤氲色彩。 还有那厨房传来的阵阵香气，光是溢散出来的些许，就让饥肠辘辘的两人口生津液。 口生津液...... “等一下！” 逐火之蛾的第一员工食堂来了位让所有人为之疯狂的超级大厨！ “难道说？！” 而那位厨师要给自己好久未见的女儿们做饭，所以先其他人一步下班！ 意识到这些的两人再度对视一眼，果不其然，都在对方的眼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亢奋。 且就像是在回应她们的想法一般，房间内，传来了如清泉般温和的美声： “在外面呆着做什么，还不进来洗洗手吃饭？看在你们饿了一路的份上，爸爸我就暂且不追究你们两个邋遢的小混球把新家弄成这样的惩罚了。” 即使隔着厚厚的门扉，也依旧无法阻挡那声音中浓浓的笑意与温柔。 是的，新家，也就是这间三十多平方的员工宿舍。 定义家的从来都不是房屋的大小与所处的位置，而是重要之人的所在。 第四十九章·「一日之计在于晨」 逐火之蛾的双人员工宿舍条件相当不错，单独的卫浴与厨房，外加空间一体化的厅卧，靠近窗户的两边各方有一张一米二乘两米的小床。 通俗易懂点讲，就是吊打几乎所有学生宿舍的一室一卫一厨。 这样的房间住下两人绝对绰绰有余。 但三个人的话，空间就会变得有些微妙。 其他的姑且不论，两张床可以摆在厅卧的两边，但第三张床无论摆在哪里都会逼死强迫症。 白陌倒是想在两人隔壁的房间住下，反正只有一堵墙的距离，大不了直接请人在墙壁上打出一扇门来互通有无。 又或者索性重新找间更大的宿舍，比如那些最高议员们几乎从来没住过，奢华程度不下于酒店总统套房的高档寝室。 无论哪个世界都是这样，领导的寝室不管人家住是不住，条件一定都是最好的。 顺带一提，无论是塞西莉娅还是爱莉希雅，她们的员工宿舍都和一般的工作人员没什么区别。 所以还是要看个人人品。 只不过，出于某种奇妙的小心思，逐火之蛾未来的黑白双煞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言阻止了自家老爹，手舞足蹈地表示这里再住下一个人也没有问题。 并还扯出「这里也算是她们离开白陌后第一个住下的地方，心里已经对它生出感情」这种让人忍不住想吐槽的借口。 于是乎，本就不太在意住宿条件，只是「担忧住大房子住习惯了的女儿们在这个小地方会睡不舒服，所以才想要换房间」的白陌便熄掉了之前的想法，和她们一道留在这里继续同居。 既然决定住在一起，那接下来考虑的问题肯定是睡在哪里。 对此，弥赛娅大度地表示自己可以睡在两张床中间的地面上，将自己的小床分给白陌使用。 却被他以‘你还在长身体！’的理由直接否决，只得悻悻地看着他搬来被褥铺在厅卧中间的地面上，一边小声哔哔‘自从我认识你直到现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你有长过身体......’ 她却是不知，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的三神之键」状态中的白陌一直都在向个体的巅峰大步流星。 对如今的他而言，这副身体的外在结构已然无限接近于完美，自然不需要生理意义上的再生长。 通俗的来讲就是爷太美了，不能再美了，再美全世界都会被爷美死的。 Mei则一脸严肃地抱住白陌的手臂说‘不需要这么麻烦，阿陌直接和我睡在一起就好！’，不出意外地被白陌挥动手刀加以制裁。 只得委屈巴巴地抱头蹲防蹲在原地，心中却不断喘气高呼‘阿陌再打我一次！’ 这痴女没救了。 既然得知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竟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暂且还无法做到藐视lun理的小白同学，自然不可能再给她一星半点的可乘之机。 任凭Mei如何撒娇卖萌都不管用，气的她整！整！一！分！钟！没有和白陌说上一句话。 两人从食堂返回时就已经晚上八点出头了，吃饭撒娇又折腾了好一阵，回过神来，时间已然来到十一点。 按照往日的习惯，无论是Mei还是弥赛娅，这个时间段不是在看资料就是在锻炼。 但既然白陌来了，就肯定不能让她们的作息如此没有规律。 于是乎，住在她们对面的黛丝多比娅惊悚地看到那两个卷王居然十一点就熄灯睡觉，惊的她差点以为发生了异变。 她甚至还好心地走到门口敲门询问了一下需不需要帮忙叫医生，然后心满意足地白嫖到一份剩下的料理。 ‘原来新来的厨师先生是弥赛娅她们的父亲啊......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儿，能生出两个颜值超高的闺女也不奇怪。’ 总感觉小岛沉沉娅微妙的搞错了什么。 ...... 公历二零一四年四月八日/天气晴/A.M.4：30 ‘情况有些不妙......’ 倾尽全力挪开视线的弥赛娅想到。 少女承认，昨晚是她加入逐火之蛾以来，睡眠质量最高的一次。 与有赖床习惯的Mei不同，天刚蒙蒙亮，体内的生物钟就促使着弥赛娅从温暖的被窝中苏醒。 按照往日的时间表，现在的她应该立刻下床穿衣出门晨练。 待到时间差不多了，再返回宿舍冲个凉水澡，随后前往八点开启的知识课堂进行崩坏相关事宜的情报补充，为还未展开的正式训练提供前置条件。 可此时此刻，明明都已经到了晨练的时间点，弥赛娅却依旧缩在被窝里，并努力压制着自己的Physiologicalreaction。 是的，昨夜是弥赛娅加入逐火之蛾后睡眠质量最高的一夜，因为酣睡中的白陌正被她当做抱枕搂在怀里。 或许是由于自身的性格与气质过于特立独行，导致许多人都下意识地忽视掉白陌本身拥有天人梦幻级别的绝美容颜。 是属于那种就算不女装，也足以让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雄性篡改自身性取向的恐怖存在。 弥赛娅从小到大都有睡觉后踢被子的习惯，寻求温暖又是人类的本能。 对于踢开被褥后的弥赛娅而言，在睡梦中下意识想要靠近距离自己最近的白陌理所当然。 是的，并非白陌对女儿心怀不轨跑到弥赛娅床上，而是弥赛娅主动钻到他的被窝中，并反客为主将他搂在怀里充当抱枕。 而白陌这厮又是那种只要确定信赖关系后就完全不会怀疑的性格，种种原因交叠重合，导致弥赛娅在睁开眼的刹那，小白同学那楚楚可怜的脸庞直接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 精致到虚幻的五官仿若米开朗基罗手中最完美的雕塑，给人以无与伦比的和谐美感，似是许久未见阳光的皮肤苍白且毫无血色，却在晨间透过窗帘的遮挡顽强射入房间的春光下显得璀璨夺目。 无论是谁，都不禁沉醉于这美好的一幕。 这无关性别，只是一个人对于美丽事物的向往。 但这美丽事物再美，他也是一位雄性生物。 而雄性生物在早晨时，小伙伴会发生一件令所有看到这里的读者们心照不宣的特殊反应。 外加弥赛娅这家伙的睡衣仅仅是一件类似浴袍的开衫款式，这就导致现如今，两人之间仅仅间隔了白陌那薄薄的睡裤。 弥赛娅之前是说过她不能喜欢白陌了，她也自信自己可以控制住这份心情，并将其化作对抗崩坏的源动力。 但这身体，这身体她不讲武德，她特喵的自顾自high起来了啊！ 我控制不住我寄几啊！！！ 更要命的是，睡得死死的Mei可还就在两人不远处的床上。 人就是这种生物，越不想往那方面想，脑子里就不断涌现出那些不健康的东西。 Father、女mu前犯、目垂女干、凯恩·血蹄、■■...... 啊！大脑！大脑在颤抖抖抖抖抖抖！！！！ 不行不行你要冷茎下来啊弥赛娅！之前明明都说出那样的话了，结果在区区美色的诱惑下...... 咕咚（口水声）！ 一通天人纠结过后，她终于咬牙伸手，颤颤巍巍拍了拍白陌的肩膀。 “白陌先生，白陌先生！快醒醒！再不醒过来的话——” 我就要忍不住啦！！！ 现在的她有种男生即将欲喷涌而出，却必须要强行压制下来的感觉，那真是High到不能自已。 或许是女孩拼上性命的呼唤起到了作用，她怀里的白陌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睡眼朦胧地撑着上半身，一只手揉着眼角，憨笑着向近在咫尺的乖女儿打了个招呼： “哈啊——弥赛娅，早～～～” 宽松的睡衣滑落胸口，露出肩膀与大片白皙的肌肤。 ‘噼啪！’ 下一刻，弥赛娅脑海中的某根弦断掉了。 逐火之蛾科普崩坏知识的小课堂中，坐在弥赛娅身后的黛丝多比娅趁老师不注意，伸手捅了捅面前趴了半个上午的白毛团子，小声问道： “弥赛娅，怎么了？今天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坐在她身边的小小灰发女孩虽说没有说话，却也一并投来关心的目光。 “没事。” 闷闷的声音从弥赛娅口中传出，一想到今早发生的事，她就恨不得整个人变成一只草履虫逃离所有人的视线。 确实没事，只不过白陌的床单要重新洗一下而已。 ——她「尿」床了。 ...... 将时间稍微提前一些—— “今天就到此为止，华，如果有想起什么，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我会的......” “带她离开吧，卑弥呼队长。” 明亮的房间中，华站起身，向面前坐在椅子上的人们轻轻鞠躬后，跟随在穿着深色开叉长裙的美艳御姐身后离开这里。 俗话说，叉高一尺，人骚一寸。 从这就能看出，这位出生起单身二十八年至今的超级大美人，内心中其实相当渴望爱情的滋润。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宽敞的走廊中，待到离开那个房间有一段距离后，御姐才不好意思地侧过头： “抱歉啊，华，这段时间总像拷问犯人似的问你这问你那的......但请你理解，你在沧海市时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个人影对我们真的很重要！如果你有想到什么，请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联系我！” 御姐此时给人的感觉很别扭，正如同那头及臀的飘逸红发般，她本身拥有的是如火焰般美丽大方的气质与粗中有细的爽朗性格。 可既然关乎到那位未名神的情报，纵使是她，也不得不变得絮絮叨叨一些。 女子的名字是「卑弥呼（Himeko）」，正是前文多次提到的逐火之蛾战斗部队第五小队队长。 是她在沧海市沦陷后，将华从废墟瓦砾中救出，带回逐火之蛾的总部，同时帮忙办理好新兵入伍的一切手续。 第三次崩坏是以极东的长空市为中心向外波及，当延伸至距离其一千五百公里外的沧海市后，虽说依旧摧毁其大半个市区，却也没有到达彻底将其毁灭的程度。 按理来讲，卑弥呼本不应该将华从沧海市带到位于穆大陆的总部，并为仅有十四岁的她，办理加入逐火之蛾的手续。 就算她真有加入的意愿，那至少也要等到她十六岁时才行。 人手极度匮乏的逐火之蛾早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就放宽了对新入职人员的年龄限制。 也不会再像希儿与阿波妮娅加入时那样，整个为期两年的观察期来恶心人。 然而卑弥呼仅存的良心，让她无法让还未成年的华，加入对抗崩坏的惨烈战争中。 但没办法，谁让上面那群高层得知这孩子是沧海市中，唯一极近距离观测到过「未名神」的存在呢？ 当然，这个极近距离也是要画上引号的。 至少一般人，不会将三四百米开外称作极近。 可即便如此，对现在的逐火之蛾而言，也不能无视这哪怕一星半点的情报。 或许是因为对将华牵扯进来的愧疚，在将她带入逐火之蛾后，只要工作闲下来，卑弥呼就会让她跟在自己身边。 第五小队中都有人调侃起这个大龄剩女，问她是不是母爱泛滥，把华给当成女儿养了。 结果不出意外地获得了名为操场长跑五十公里，不跑完就不允许吃饭的特等奖。 别问，问就是老娘官比你们大。——铁面无私卑弥呼 而今天这次，则是华在加入逐火之蛾后，高层第八次派出人员询问她对未名神的印象。 按照高层的风格，根本不应该如此麻烦的一次又一次询问。 只要通过一种名为「记忆成像」的高科技手段，他们就可以直接以画面的形式，摄取出人们脑海中存在的记忆景象。 无论口头上描述的再精确，肯定也没有一张图片来的清晰。 但这个提案直接被卑弥呼拦了下来。 无他，至今为止使用记忆成像的受适人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烧坏了脑袋，成了只会‘阿巴阿巴阿巴’的草履虫。 本就对华心有愧疚的卑弥呼，怎么可能让那群冷血疯子将她变成这幅模样？ “您不需要为此道歉的，卑弥呼队长。” 华轻轻摇头，脑后的灰色长发轻轻摇曳，像是在昭示女孩内心中的迷茫。 第三次崩坏的发生实在过于突然，仅一瞬间，她就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父亲与唯一的友人，自身更是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崩坏兽与死士们的威胁，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中苟且偷生。 就在这时，是手持崩坏能武器炎耀大剑，身披赤红外骨骼装甲的卑弥呼如同神明一般从天而降，将那三个她后来才知道是突进级崩坏兽的怪物一刀两断。 对现在的华而言，卑弥呼无疑成为了她心灵中的唯一支柱。 能够帮上对方一点点的帮她都甘之如殆，更别提这种在她看来只是单纯回答问题的任务了。 “......嗯。” 用力揉了揉华的小脑袋，以卑弥呼的阅历，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小家伙内心中的想法？ 但比起成为一具毫无自我，只知道听从他人命令的行尸走肉，现在的华至少偶尔还会展现出一些属于女孩的小情绪。 接下来，只要自己多加引导，这孩子一定会成为一名拥有自我意志的强大战士。 在那之前，稍微让你依靠我一下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卑弥呼不自觉地轻笑一声。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走到了教室的门口。 新兵蛋子们的培训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在那之前，他们还需要先学习崩坏方面的知识，借以为后面的正式训练提供相对应的情报积累。 与崩坏的战争可不是脑袋空空往前冲鸭就行的，不是每个人都是力大飞砖白某人。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连崩坏兽的等级与强度都搞不明白，突围时，左边崩坏帝王右边圣殿级，你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打开出口。 毕竟这两种看起来都很强，也都很帅。 “那么，好好上课吧。” “嗯。” 华点了点小脑袋，在卑弥呼温暖的目光下走到教室门口，又深吸一口气后，才像个小机器人般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 即使她已经在这里学习了将近一个星期。 “这孩子，还是这么怕生。” 笑着摇摇头，卑弥呼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走廊深处。 作为第五小队队长，同时身为战斗部队第三战力的她可很忙的。 而在教室中—— “华啊，睡这啊不坐这叭～” 黛丝多比娅冲门口的华挥了挥手，指了指身边故意留下来的位置。 从她嘴角隐隐约约的口水，侧脸上红彤彤的印子与书桌上叠的高高的书籍来看，这家伙上堂课又摸了。 没办法，她从小大最烦的就是思想品德课。 “嗯，谢谢。” 华走过去坐好的同时，向自己的同学兼唯一室友小声道谢。 科学部统计过，人类崩坏能适应性最强的年龄一般在十八到二十八周岁，这也是极东幸存者们普遍所处的年龄阶段。 而人在不同年龄段的思维模式都不一样。 因此，逐火之蛾将科普班分为: α学年（二十一岁以下）； β学年（二十一岁至二十五岁）； γ学年（二十五岁以上）三种。 之后再依照具体的年龄分成不同的班级，并推行与之相应相应的教育模式。 如若不然，你将会看到许许多多二十岁后半的大叔与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共处一室。 大抵是由于华只有十四岁，自小就喜欢小孩子的黛丝多比娅对她一直都非常照顾。 甚至到了不惜暗中恐吓她原本的室友搬走，好让自己搬进去的程度。 在她的热情攻势下，华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唯唯诺诺有些抗拒，心中却也暗暗将她当做自己的姐姐与好友来看待了。 而女孩在这里交到的另外一位好友—— “没事......” 哀怨婉转的声音，从坐在两人前排的颓废白毛口中传出。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那就是手动充电时用百度网盘下载配菜，试用超级加速30s结束后发现文件还差百分之五才能下完，实在没忍住氪金购买八块九的闲时下载后，却发现这玩意只有在后半夜才能用的倒霉孩子。 没错，除去未来逐火英桀中排行第九位的「天启」，「浮生」小姐在这里交到的另外一位朋友，就是眼前这只没脸见人的丢人「救世」了。 ...... 第五十章·「嘿嘿嘿,小小的,软软的华~」 有这么一个地方，在这里，挤满了无数饥肠辘辘的年轻男女。 他们推推搡搡，一脸焦急，为了一份永远不足量而且总是出现意料之外物质的食物而争先恐后，拥挤在一个个窄小的窗口前。 这景象，宛若大灾难到来之后仅存的人类避难所之中...... 没错，这个地方，就是逐火之蛾的第一员工食堂。 黛丝多比娅也好，华也好，哪怕她们杀了弥赛娅，也不可能从她口中得知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倒是因为上课不认真听讲，而被皮笑肉不笑的班主任给好好训斥了一顿。 无论是驱使念动力的黛丝多比娅，力能扛鼎且崩坏能抗性逆天的弥赛娅，还是见到过传说中未名神的华，都是上层重点标记过的特殊人物。 可只要是在这间教室内，班主任就让她们好好学习的义务与训斥她们的权力。 哪怕在未来，身居高位的少女们有可能因此对她展开报复也是一样。 因为她是一位教师。 时间如水，很快就到达了中午。 下课铃一响，黛丝多比娅立刻驱动念动力，拉起华就向食堂的方向冲鸭。 完全忽视掉身后大呼小叫‘你跑辣么快干神马！’的白毛团子。 话虽如此，即使有念动力的帮衬，弥赛娅依旧能依靠自己的双腿跟上她们的速度。 速度即力量，反过来自然也成立。 弥赛娅那双手臂看似白白嫩嫩一点肌肉都没有，但那可是能在短时间内与帝王级的帕凡提角力而不落下风的。 然后少女们面对的，就是本章最开始描述的场景。 她们忽视了一个问题，比起十一点半响起的午休铃，逐火之蛾员工们上午的工作时间，是早八点到十一点。 半个小时的时差，足以让她们双手空空？ “这里。” 少女冷淡的声音传入三人组的耳中。 坐在角落的Mei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也多亏她这幅生人勿进的冰冷模样，在她周遭的几个位置具都无人落座。 当然，也有可能是外冷内热的少女故意给她们占的座。 见状，黛丝多比娅立刻露出‘得救了！’的表情。 但由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仅止于点头之交，她便将视线放在了身旁的弥赛娅身上......？ “得救啦！感谢占座，Mei碳！” 不知何时坐在Mei身边的屑白毛伸出手，大大刺刺地搂住她如刀削般的香肩。 她亲昵地靠在一脸嫌弃的Mei身上，翘起在白色连裤袜的包裹下显得诱人异常的匀称美腿，对不远处目瞪口呆的两人开心地招招手： “快过来鸭！还在那里杵着作甚？” “雷了雷了！” 闻言，黛丝多比娅立刻牵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华走到两人对面坐下。 面对人山人海的华却有些傻眼。 逐火之蛾的员工食堂自然不仅仅只有她们所在的第一食堂，而且距离的还都不算远。 一般而言，如果这边爆满，那去临近人不那么多的一家就可以了，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么多人挤在一个食堂的壮观场面。 “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黛丝多比娅‘啧啧啧’地摇手指。 Mei散发出的气场实在过于强烈，她可不是那头满不在乎的弥赛娅，见到华面露疑惑，便赶紧找个话题社交牛逼一下，试图冲淡自己的尴尬。 过于真实，引发不适。 随后，她便向华科普了一下白陌的存在，与他和对面两位少女的关系。 不出意外地换来了女孩崇拜的眼神。 ——对Mei的。 有的人生来就拥有这种气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你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被他们感染到，并对其有种莫名的敬重。 对华而言，自带大佬气场的Mei显然就是这种类型。 她有听过Mei在逐火之蛾内部的种种传闻。 举世闻名的天才少女； 被电磁力与量子力学眷顾的女孩； 第二科学部的未来领袖...... 科学部的人们完全不吝啬于将任何赞美的诗词加冕到少女的头上。 这可是那个梅比乌斯都亲口承认，未来成就绝对不会下于自己的逸才。 要知道，如果不是性格因素作祟，科学部的部长职位根本轮不到现任部长的头上，而是应该在梅比乌斯手中。 可想而知，只要不出现意外，Mei的未来将是多么的璀璨与辉煌。 “话说回来，Mei是吃完了吗？”黛丝多比娅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而且弥赛娅看起来也不着急去窗口打饭的样子。” “打饭？打什么饭？” 白毛团子笑嘻嘻地反问回去，她小嘴里不知何时叼了根牙签rerorerorero，可爱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一会白陌先生会给我们送过来吃的，等会就好啦！” 这就是亲女儿待遇，虽然都不是亲生的。 “慕了慕了，华，你坐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打两份饭回来。” 黛丝多比娅先是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然后叮嘱了华一声，才站起身，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冲向排起长龙的打饭窗口。 “诶你干什么？”然后就被弥赛娅一把给揪了回来，“白陌先生知道我吃的多，所以会弄很多食物过来，到时候分给你俩一些就是了。” 她嘿嘿坏笑道：“你们以为之前我为什么让你们走慢点？还不多谢弥赛娅姐？” “好你个屑白毛！便宜都占到老娘头上了是吧？” “谢、谢谢弥赛娅姐......” 反应截然不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后，华弱弱地举起小手手： “那、那个，黛丝多比娅，爸爸说过，对帮助自己的人要说「谢谢」......”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微不可闻。 黛丝多比娅的脸色那叫一个好看，对她而言，华的「背叛」简直堪比新婚之夜洞房时发现床上自己的妻子已经在和一个男人翻云覆雨，细细一看发现那人居然还是那处处都能压上自己一头的亲哥哥。 好在白陌的到来打破了江局。 他穿着一身素白的厨师服，头顶戴着高帽，推着装满食物的餐车，在食堂众人的强势围观中走到少女们面前的餐桌旁。 然后—— “......班长？”源自内心中的称呼下意识脱口而出。 “？” 华迷迷糊糊地眨眨眼，她左看看右看看，白玉般的小手才呆呆地指了指身边的黛丝多比娅： “那个，您是不是认错人了？班里的班长是黛丝多比娅来着......” “还是说，您、您认识我的妈妈？” 华有听父亲说过，自己和故去的母亲容貌非常相似。 “——对，我认识你妈妈。” 原本想要否认掉的白陌灵机一动，索性直接承认了下来。 他自信自己没有看错。 虽说气质上大相径庭，但面前这只小小的华绝对就是五万年后，那个教授自己太虚剑气的好好班长——符华。 白陌现在真的很开心。 和苏那算计自己与迷迭的腹黑老银币不同，这可是他在前文明真正意义上遇到的第一个友人。 他不明白符华在跨越五万年的光阴后为何还要加入圣芙蕾雅学员，成为一名名不见经传的A级女武神。 但人家对自己的照顾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以自己认识她妈妈为借口，在过去稍微照顾一下她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他眉眼弯弯，嘴角勾勒出一个温馨的微笑。 人妻力全开的白妈妈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斥着一股柔和的味道，配合上那天人祸水级别的颜值，直接让附近不少暗中观察这边的人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 古有二桃杀三士，今有一陌杀逐火。 大抵是白陌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反常，除了呆头呆脑的呆头Hua以外，其余三人瞬间脑补出了白陌与华的妈妈之间，那至少十万字开外的爱恨情仇。 尤其是Mei，看向华的眼神当场就不对劲了。 她脑补出来的东西很简单：你若已嫁，我若未娶，叫你女儿放学回家路上小心点！ 白陌并不知道少女们的小脑袋瓜中到底在开多快的cece，他只是将餐车中的食物一一摆在桌面上。 然后又将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华的面前，温声道：“趁热吃吧，不够我再去做。” 他有记得符华班长很喜欢吃饺子。 华呆呆地看着面前人妻力全开的白陌。 小孩子的心灵是纯净的，也因此，她才能感受到他那全无虚假的关切之意。 她忽然鼻子一酸，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吞咽起盘里混杂着泪水的饺子来。 好在白陌端上来的饺子已经晾到温度适中，不然非得烫到这个小冒失鬼不可。 看到女孩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剩下的三人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熄掉了之前的不健全想法。 黛丝多比娅更是伸手将小小的华搂在怀里，温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姐姐们都在这里......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正是因为不想看到像华这样小小年纪就失去家人的孩子颠簸流离，她才会不惜斥巨资购买一座别墅小岛，借以给她们一个温暖的家。 别墅小岛......呜，我的别墅小岛——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哎？不是，等一下！黛丝多比娅你怎么也跟着哭了？” 受到食堂众人曙目礼的弥赛娅整个人都佛了。 这玩意怎么还带传染的？！ Hua.jpg ...... 自「黛丝多比娅与华在食堂当众抱头痛哭事件」后又过去几天，弥赛娅她们这群见习士兵终于迎来了战斗部队的统一集训。 说是统一，但包括弥赛娅、黛丝多比娅与华三人在内，一同在卑弥呼手下训练的却只有区区五十人，而且年龄几乎都在十八岁以下。 原因很简单，他们够年轻，因为他们是所有人中潜力最高的。 所以他们值得逐火之蛾排行第三的强者亲自带队操练。 崩坏能是一种万用的特殊能量，祂拥有近乎无限的延展性、应用性与多样性。 第五科学部的所长帕西曾凭借这点，研制出一种能让人身体伤势加速愈合的特殊舱体。 只要身体零部件没有缺失，将其置入舱体内部一定时间后，就可以活蹦乱跳地重新投入战场。 就算缺失了肢体零部件，也可以通过第一科学部研制出的肢体克隆技术，重新适配出合适的零件。 但这种修复舱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崩坏能浸染。 用多了，可能会变成死士。 这很正常，运用崩坏能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Mei所在的实验小组最近正针对这方面进行改良，希望能减缓，乃至彻底消除其副作用。 不过变成死士的问题对包括弥赛娅在内，特地挑选出来的五十名精英完全不存在。 他们的崩坏能适应性强大到可以近乎无限制地使用这种修复舱体，而不必担心自己成为死士。 卑弥呼正是瞧准了这点，所以直接将他们针对性的往死里操练。 谁顶不住，就往修复舱体里走一遭。 哪怕是华，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因为她明白，现在对华宽松，那就是在亲手送未来的她下地狱。 训练多出汗，战场少流血。 精英小队的士兵们都是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哪怕心中有仇恨作为源动力，一开始也同样怨声载道。 能被选入精英小队的人，都是由两把刷子的。 试想一下，以弱冠之年在危机四伏的第三次崩坏中生存下来，他们谁手中没有二位数打底的死士与崩坏兽人头？ 再加上这个叛逆的年纪，会对人不服气理所当然。 不过精英小队反抗的苗头还未有燃起，就在爱莉希雅手中被浇灭。 对新生们颇感有趣的美少女手持花里胡哨的长弓俏生生地站在操场中央，总共花费十六秒，就全灭了充当出头鸟的三十余位少年少女。 假如眼前的并非精英小队，那卑弥呼是不会拜托爱莉希雅展示自己的手腕的。 一般士兵最先应该培训的，是服从。 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 哪怕教官的实力远不如他们，在受训期间，他们也必须要服从命令。 弥赛娅她们却不同，对于这些象征人类未来的潜力股，首先要做的，是让她们看到人类目前能抵达的极限。 让骄傲的她们在心中生出追赶的动力，并思考该怎样通过自己的能力达到这种程度，乃至于超过对方，而不是去重复那些特种兵训练玩腻了的千篇一律。 因为崩坏能适应者们的发展路线本就各不相同。 举个简单的例子，人家黛丝多比娅念动力玩的好好的，你非要以躯体也要同步跟上的名义，禁止她在训练时使用。 久而久之，万一人家在这方面的天赋退化了该怎么办？ 更可怕一点，面对崩坏兽的袭击。 明明可以驱动念动力一口气轰飞对方，结果身体本能地遵循训练时的教导就地翻滚。 结果没闪开，啪叽！成黛丝多比娅酱了。 这上哪说理去？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拥有念动力这种超级万用的便利能力。 包括弥赛娅与华在内，精英小队中，至少有一半是没有展现出什么特殊能力的。 她们的训练就很简单了。 就四个字，往死里练。 反正有修复舱体在，也不怕她们留下什么大伤。 而其他拥有特殊能力的，科学部会为他们研究出相对应的能力训练方式。 有些类似于魔法禁书目录中，学园都市特有的超能力开发。 于是乎，接下来，这五十人的地狱生涯开始了。 蚌埠住了.jpg 第五十一章·「Massage」 战斗部队训练开始三个月，同样也是少女们加入逐火之蛾三个月后的某天傍晚，弥赛娅与Mei的寝室中—— “老样子，可能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 “......嗯。” 洗完澡后，一身睡衣的弥赛娅趴在床上，随手抓起一个抱枕，将小脸埋入其中。 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少女淡淡的体香溢散在三十余平的房间中，混杂着朦胧的光影，掀起一丝暧昧的涟漪。 “那我要开始喽？” “好......” 由于半张小脸埋入抱枕，少女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带着惹人怜爱的语气，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处，爬上些许醉人的樱红。 弥赛娅的身材无疑是极好的，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泛着柔和光泽的大腿软软地贴在床榻上，晶莹的脚趾偶尔卷起或放松，彰显着少女内心深处的期待与不安。 见她准备完毕，白陌伸手，轻轻按压在少女的背上。 千万千万千万别误会，这只是单纯、健康、全年龄向，老少皆宜的身体按摩。 “——” 几乎只是一瞬间，背部袭来的酥麻感便让弥赛娅失去了那足以与崩坏兽角力的巨力，迷醉心安的感觉在脑海中迅速蔓延，紧绷的肌肉同样松软下来。 修复舱体的确可以解决身体上的问题。 但无论是生理上的疲劳，还是心灵上的疲惫，都不是冷冰冰的机器能够治愈的。 在训练刚开始的那一个星期，弥赛娅几乎每天都累的回家倒头就睡，就连布满汗水的衣服都累的没空去脱，还得由白陌主动代劳。 根据偶尔过来串门的爱莉希雅的说法，弥赛娅的训练量几乎达到其他人的三倍。 就连她也颇为惊奇这姑娘究竟是凭借怎样的意志力，才能在这样的地狱训练中坚持下来的。 得知这条消息后的白陌第一时间就找到弥赛娅谈心，却在对上那双疲倦中揉杂坚定的湛蓝双眸后，熄掉了强行禁止她这样做的想法。 这是少女选择的道路，白陌没有干涉的权力。 但放任她天天这样肯定不行，他心疼都得心疼死。 思索良久后，白陌从逐火之蛾的资料库中找来了一些缓解疲劳的按摩手法，并交由阿赖耶重新推演一番。 最后确定下来的，就是如今他在弥赛娅身上使用的这套。 这套由阿赖耶优化过的推拿效果确实拔群，今天已经不是白陌第一次给弥赛娅按摩了。 每次按压过后，女孩具都会带着甜甜的笑容沉沉睡去，第二天再精神满满地投入训练。 回到家后，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疲倦异常。 白陌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 且在这之后，对这方面提起兴趣的他，也继续钻研起该怎样做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自然，享受到这种福利的不仅仅只有弥赛娅、Mei与偶尔返回总部的塞西莉娅。 自从得知这件事后，某位看起来闲的要死的粉色妖精小姐，就经常趁宿舍中只有白陌一人的时候光顾。 在三四个小时后，才会带着神神秘秘的微笑，容光焕发地离开房间。 整个人如获新生。 只留下白陌一人一边叹息，一边将染上爱莉希雅体香的床单与浴袍放进洗衣机。 他总感觉自己让人家白嫖了。 ...... 先将白陌与爱莉希雅之间那些不值得在意的小事放在一边，将目光重新集中在当下正在发生的场景上。 此时的少女看起来像是只正在猛吸猫薄荷的小猫咪，神色中满满的都是陶醉与迷恋。 最开始面对白陌的按摩时，她还羞涩的不行。 可就算不想在白陌面前露出如此模样的弥赛娅拼命阻止，久违展现出自身强势的男人却完全无视掉女孩的反抗。 在白陌看来，比起让弥赛娅强撑起疲惫的身与心，一次又一次地在地狱训练中压榨自己，莫不如以在他面前稍微露出放肆一点的模样做为代价，让她能够更轻松一些。 久而久之，弥赛娅也就慢慢不再反抗了。 俗话说得好，生活就像强女干，既然无法反抗，那不如躺下来好好享受。 反正是只有两人知晓的场景，爽的人也是她。 包括同样接受按摩的Mei也是，她们两人会心照不宣地，选在对方不在的时间点接受白陌的服务。 比如今天的Mei就在加班。 为的，就是不让自己那不堪的模样，呈现在除白陌之外的第二个人眼中。 毕竟这场景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少儿不宜。 真就一点点。 但不得不承认，虽说场面不堪入目，带来的效果却也是好的出奇。 你永远不能怀疑小白同学的能力。 各方面都是。 ...... 白陌从一旁盛满温水的洗手盆中取出毛巾拧干，对角叠成方块后，放置少女布满细密香汗的光洁脊背上，擦拭起上面的汗水与亮晶晶的润滑剂。 在擦拭干净后，他亲昵地戳了下女孩绯色的小脸蛋： “来，翻身。” 弥赛娅的表情有些羞涩，却还是遵从他的吩咐转过身来，整个人平躺在床上。 这时，重新浸润并拧干毛巾的白陌转过身来，驾轻熟路地擦拭起女孩身体的各个角落。 或许是想要转移内心中的羞涩，又或许是想要兑现自己「不能再喜欢白陌」的诺言。 弥赛娅别过脸去，故意用听起来与往常无异的语气说道：“我感觉卑弥呼教官的训练还可以再深奥一些，她现在弄得那些东西都太小儿科了！” 她这话倒是发自内心。 卑弥呼的训练手段不可谓不恐怖，光是从那些新兵蛋子一人平均一天要进三次修复舱这点，就能看出其中一二。 可对在未来背负上「救世」之铭的少女而言，这种程度的摧残，甚至还不够她塞塞牙缝。 这就是底蕴的不同。 现在的弥赛娅，可不是曾经那个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道该怎样发挥的笨女孩。 在由乃‘死亡’的刺激下觉醒过往的弥赛娅·卡斯兰娜，可是持有天命最强女武神记忆卡莲·卡斯兰娜的强者。 无论是卡斯兰娜家传的枪斗术与踢技，还是格式各异冷兵器的使用方法，她都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纵使由于身体方面的限制无法抵达虚拟空间时的巅峰，在与帝王级崩坏兽的较量中，现在的她也可以稳占上风。 换句话说，战斗部队个人战力第三的位置，已经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易主。 不，倒也不能说所有人都不知道，至少卑弥呼与爱莉希雅肯定是知晓这点的。 否则她们怎么可能任由弥赛娅进行其他人三倍以上的恐怖训练量？ 当然，现如今，无论是弥赛娅还是白陌。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她是否有恢复过往的记忆。 反正提与不提，两人间的关系都不会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只要弥赛娅还是弥赛娅，那背负由乃宏愿前行的她，就必然会抑制住自己喜欢上白陌的心情。 这个‘上’既是动词，也是形容词。 所以，即使在与白陌的朝夕相处间被他撩拨的不要不要的，女孩却仍旧在咬牙坚持，没有跨过那条实质的红线。 她是「救世」的弥赛娅。 听到女孩的抱怨，白陌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怎么？训练成绩比人家强，所以就骄傲了？” “这可不是骄傲哦！人家本来就比他们强嘛！” 女孩的视线不自然地向上偏移，她名知道按摩只是为了促进血液循环，活血化瘀，并预防各式各样的妇科疾病。 但即便如此，却也让她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不过好在类似的经历每天都有，她倒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丢人。 “我知道咱家的弥赛娅在训练营中所向睥睨，几乎提前锁定了第一的位置，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偶像与追逐目标。”白陌轻笑一声，“但你赢了那些二流角色，那你就是一流了？” 仅一句话，就将他心中的骄傲展现的淋漓尽致。 人的目标从来都不应该局限于当下，白陌就是那种从来不满足于现状的类型。 童年的他第一次接触到神雕侠侣中的独孤求败这个人物时，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既然你在江湖所向披靡了，你的剑已经斩无不断、战无不胜了，那为何不将目标从人身上挪开，放在头顶恒古不变的星空上。 而是自认天下无敌后，无病口申口今，呜呼哀哉？ 说到底，格局不够，眼界不够。 将能看到的东西当做世界的全貌，抱着狭小的细枝末节止步不前。 白陌的目标可从来都不仅仅只是终焉律者，崩坏意志、虚数之树、量子之海......早晚有一天，他要凌驾在祂们之上。 然后，跨越时光，高高兴兴地回家，继续当个混吃等死的阿宅。 弥赛娅却是被白陌怼的说不出话来。 就算卡莲在世时身处奥托未掌权，知识匮乏的‘五百年前’。 就算继承卡莲记忆的弥赛娅对前文明的了解比白陌都少，少到连Mei博士的存在都不知晓。 她也知晓对文明而言，真正的大敌，是那些执掌终极物理法则，或与之同格权柄的律者。 对这种存在而言，现在的她，送上去多少都是填菜白给。 你永远不需要怀疑前文明律者们的强度。 弥赛娅嘟起小嘴，不开心地哼哼两声。 这人嘴巴怎么还是这么毒的？人家现在可是你干女儿诶！多夸夸人家不行吗？ 生气了！不理你了！略略略略略—— 但很快，擦拭身体带来的细痒感就让女孩不自然地扭捏起来，直接将方才的决心抛到九霄云外。 人的身体是诚实的。 擦拭完毕后，白陌拿来薄毯，盖住女孩的娇躯。 随后，他脱下鞋袜，跪坐在床头上，将女孩的小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嘴里哼唱起悦耳的儿歌。 这是某次事后，爱莉希雅向他提议的。 她说在按摩结束后，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促进人的睡眠。 不得不说，粉色妖精小姐真的是太会了。 而无论是Mei、弥赛娅还是塞西莉娅，哪怕是她自己，也相当吃这一套。 她们不约而同地，将这一刻称为「人间天堂」。 伴随环绕耳边的轻吟浅唱，弥赛娅稍微蹭了蹭枕头，在寻找到一个满意的位置后，渐合双眸，沉沉的坠入未知的梦乡。 在少女的梦中，她身着一身得体的帅气黑色燕尾服，站在通往婚礼现场的公路上，嘴角挂起不羁的笑容，恍若头顶绚烂的阳光。 手起刀落，一枪打爆了疾驰而来的婚车的轮胎。 她扔掉手枪，迈步上前，优雅地拉开车门。 从中抱出明明应该因为结婚被扰乱而充满愤怒，却满脸写满幸福与羞涩的美丽‘新娘’。 她低头，将那炙热且充满爱意的眸光，尽数投射在一身象征纯洁的白色婚纱的美人儿身上。 俯下身，在他羞涩的捶打中，轻吻他的唇角，吮吸他的唇瓣，直到他喘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随后，在经历了一番围追堵截后，终于摆脱了各式各样试图抢走‘新娘’的坏女人们，包括但不限于: 身披象征觉悟与希望白色铠甲的薪炎骑士； 一身红色盔甲、头顶赤红双角的恶鬼罗刹； 驱动巨大蓝色机器人的三无少女； 个子小小的合法萝莉圣芙蕾雅学院长； 化身圣剑，纳世界于体内的天命最强女武神； 天命最强女武神.jpg 守护神州五千余年，法力无边的赤鸢上仙； 翻手间生灭无数文明的终焉之律者； 完美潇洒的女仆小姐，与她异父异母同身同体的同貌姐妹； 理应侍奉神明，却对神明怀有不轨之心的御神巫女； 看似清新寡淡，实际上恶意满满的巫女之妹； 亦或是彼岸双生的二色蝴蝶。 最终在青梅竹马的紫发女孩看似没好气却又无比诚心的祝福中，和挚爱的‘新娘’一道迈入婚姻的殿堂。 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第二天，清晨，少女在晨曦的阳光中睁开双眼。 她伸出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 第五十二章·「蛇蛇·震惊 上 」 布满各种不明觉厉精密科研设备的第二研究所下属实验室中，身着象征科研人员白大褂的Mei摘下眼镜，轻轻揉捏了一下鼻梁。 她思考片刻，对身旁年龄至少比自己大上两巡的中年助手说了句什么后，实验室中的其他研究员便看到助手抱着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快步走到操作台上输入了些什么。 下一刻，众人面前的荧幕中「崩坏能武器·超电磁系列」预案的成功率，便从之前的百分之三十八，飙升到如今的百分之四十六。 “今天就到这里。” 低头看了眼腕表上显示的P.M.10:53，少女一撩脑后柔顺的黑色长发。 转过身，迈开包裹高跟鞋的黑丝玉足，全无拖泥带水地离开实验室，还顺便拿走了放在桌上的笔电。 只留下众多Mei小组的成员们望向她的背影，与那夹杂着失落与崇拜等等各种情绪的复杂眼神。 才刚刚踏出实验室的门扉，少女立刻转身，歉意地对双手抱（着型号相当可观的）胸，倚靠在墙壁上的淡绿发高挑女子说道： “抱歉梅比乌斯博士，让你久等了。” “实验方面的问题，让我等多长时间都无所谓。” 梅比乌斯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身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Mei紧随其后。 在这里，要稍微介绍一下逐火之蛾的构成: 除去统领全局的十二人最高议会，与总数为十三的战斗部队外，逐火之蛾明面上还分为后勤部队、灰蛾部队与科学部。 在这其中，后勤部队中包括战术部、医疗部、人力部、工程部、情报部等，构成除战斗外的诸多大小事宜。 灰蛾部队则是逐火之蛾的特殊队伍，这支队伍负责对外的征讨、扩张、探索、寻觅资源等一系列的特别行动。 这个「外」，指的是极东这般，沦陷在崩坏手中的土地。 崩坏发生后并不是将其中诞生的死士与崩坏兽清除掉，崩坏的蔓延就会结束。 浸入土壤中的崩坏能会源源不断地诞生出新的崩坏兽与死士。 除非彻底将崩坏终结，亦或是拥有治理环境的手段，否则人们无法回收这样的土地。 这有利有弊，弊端自是不用多提。 利倒也很简单，只要被污染的土地上能够源源不断地诞生出崩坏侧的生物，人们就可以通过不断的杀戮，来采集它们身体上的各种稀有素材。 这些素材不仅能够为研究人员们探寻崩坏的本质提供条件，也可以作为对崩坏武器与装备的原材料加以利用。 比如第四科学部的某位博士就提出以崩坏兽的核心为原动力，制作一批既可远程，也可由人入内操控的巨大机械人形。 以此，来降低战斗部队的阵亡率。 科学部则分为第一到第十科学部。 除去直接驻扎在总部的第二科学部外，其余的科学部分布在全球各地。 这和战斗部队有些相似，驻扎在总部的战斗部队同样是由爱莉希雅负责的第二战斗小队。 其余的，包括塞西莉娅与其直系的第一小队在内，同样在全球各地设有分基地。 至于明明总部的安全理应由最强的第一小队负责，却「不知为何」调换成第二小队这点，绝对和最高议员们忌惮塞西莉娅没有任何关系。 绝对没有。 而这也是白陌明明来到逐火之蛾总部三个多月，却没有见到过塞西莉娅几次，阿波妮娅更是连一次都没有遇见的原因。 崩坏是全球性的灾难，即使前文明的科技再发达，在没有研发出空间传送技术的当下，他们也不可能让所有部队驻扎在一个地方。 这同样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假如真有律者直接摧毁了位于穆大陆的总部，其他支部也可以在最快时间内成为下一个总部。 梅比乌斯所领导的第一科学部同样在姆大陆上，但由于这厮的作风问题，总部选择将第一科学部建造在姆大陆边境的荒漠中，并划出一大片的「禁止入内」。 外加梅比乌斯还是那种沉迷实验后就不谙世事的性格，距离与性格等多方面因素叠加在一起，就导致Mei明明是她引荐的，但直到其加入逐火之蛾第二科学部三个月后，她才抽出时间前往总部这边，看看这位颇为对自己胃口的可爱后辈。 不过梅比乌斯倒也不是真闲到为了这种小事专门过来总部一趟。 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来递交有关于死士生体研究与人体实验方面的最新进展，并试图从本就揭不开锅的总部这边再骗啊不，是再申请一些必要的研究经费。 顺带才来和Mei聊聊天，唠唠嗑，然后从总部挑几个看得上眼的助手学徒回去扩充实验室人手。 名义上是梅比乌斯的助手，实际上，百分百会被踢到克莱茵手里带。 不过梅比乌斯并没有和Mei提起这件事。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性格乖僻的梅比乌斯完全不屑于染指人情世故。 但那，也只是她认为那些无法利用人类进化到如此精密大脑的阿米巴原虫们，不配让她使用什么社交礼仪。 Mei就不同了，这可是梅比乌斯认定，未来成就绝对不下于自己的天才，稍微拉进一些关系又不会吃亏。 不得不说，Mei的天赋是真的让梅比乌斯感觉到了惊艳，乃至于隐隐生出一丝嫉妒。 距离第五研究所的所长帕西研制出修复舱体的初代版本已经过去三年。 在这三年中，修复舱体大大小小总共更新换代十三次，却也仅仅将崩坏能浸染的幅度从原来的百分之七十八，降低到百分之六十六。 可在Mei接手的这三个月中，竟硬生生将其降低到现在的百分之四十八！ 可想而知，再过一段时间，就算不能将感染成死士的几率彻彻底底降低到零，也会变成类似于七龙珠中修复仓一般，绝大多数人都能够使用的设备。 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而这，仅仅只是Mei所在的实验小组，在这三个月中达成的成果之一。 根据梅比乌斯听到的传闻，本就年纪颇高的第二研究所所长，已经不止一次和人说要将自己的位置交给Mei了。 资历不够又如何？ 在这个人类被崩坏威胁的时代还搞这些封建陈腐的东西，那就是在推动人类加速灭亡！ 只不过，与第二研究所所长同样抱有这种看法的人终归是少数。 否则的话，现在的Mei在地位上就已经能和梅比乌斯平起平坐了。 两人一边谈论各式各样让人眼冒金星的学术问题，一边来到逐火之蛾第一食堂。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出头，食堂中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个人。 而这些人具都满眼放光地大口吞咽餐盘中的食物，心道今天能加班到这个时间真是太好了。 一般情况下，白陌大厨会在晚上七点左右下班。 在那之后，无比火爆的第一员工食堂，会在短短五分钟内变得门可罗雀。 可今天，或许是想要‘好好感谢’一下梅比乌斯这个将自家闺女引进逐火之蛾的罪魁祸首。 在哄睡弥赛娅后，白陌反身回到食堂。 他在更衣室换好衣物，来到后厨重新执掌起锅碗瓢盆。 所以来吃夜宵的工作人员们才会生出‘今天能加班到这个时间真是太好了！’，这种脑袋被黑驴蹄子给踢了才会出现的脑残想法。 小鼻子微微一皱，光是嗅到食堂中无比熟悉的香味，Mei便察觉到了白陌的存在。 ‘因为要感谢一下对我帮助颇多的梅比乌斯博士，所以故意做些好吃的来招待一下她吗？’ 少女轻轻一笑，绛紫色的美眸中，盈满了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真是个笨蛋～ 想歪了，却又没有想歪。 ...... 坐在椅子上的梅比乌斯眼角极其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她先是看了看面前蒸腾出深紫色的雾气，糅杂了各式各样看起来就相当糟糕的材料，仿佛中世纪魔女坩埚的可怖餐盘。 复又看向坐在对面一脸期待的Mei，与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神色复杂地往后仰了仰身体。 凳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所以挪不了。 梅比乌斯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她可以肆意涂抹阿波妮娅等众多人的人生，也可以完全不在乎死刑犯的生命，将他们作为实验用的消耗品，她口中的小白鼠。 历年在逐火之蛾中，第一科学部都是申请死刑犯——哦，他们管这个叫D级人员，申请D级人选最多的。 在某些年份，其数量甚至能达到其他九个科学部的总和。 逐火之蛾基层对此自然是颇有微词，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生命需要被尊重。 但梅比乌斯对此向来不屑一顾。 在她看来，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与其让死刑犯死在麻药与电刑椅上，不如死在自己的试验台上，为全人类的进化做出些贡献。 她的这副论调放在和平时期肯定是不行的，不仅仅是论调，梅比乌斯这个人放在和平时期，那都是拉出去枪毙五分钟都不够。 妥妥的反人类分子。 可现如今，全人类正面临崩坏的威胁。 像她这种作风不良，但能带来极大收益的人才，高层方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她不触及到组织的底线，那就权当她不存在。 话虽如此，梅比乌斯也不是真正的恶魔。 只要被她认可，即使是她，也会收敛起自身绝大多数的锋芒，成为那种姑且不算那么可靠，还经常犯恶趣味的前辈与好友。 比如塞西莉娅，比如克莱茵，又比如如今的Mei。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可疯子也是人，人就会孤独，孤独就需要人陪伴，否则就容易偏激。 至少现在的梅比乌斯，还没有偏激。 所以在面对白陌加了料的中世纪杂碎坩埚啊呸精心招待，她并没有直接掀桌走人。 而是在Mei自信满满的劝诱下拿起勺子，姑且打算先尝一尝味道。 Mei对自家老爹的手艺有着百分之一千的信任，就算造型看起来比仰望星空还让人恶寒一万倍，她依旧相信其内在的美味。 这是白陌从小到大一口一口喂出来的。 “这位先生，你就是Mei的养父？” 梅比乌斯重新放下勺子，碧绿色的竖瞳微微眯起，像蛇一样上下打量起白陌的身体，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她没吃，她不敢，她怕死。 梅比乌斯·转移话题（中） “是我。”白陌点头，指向坩埚，表情严肃，“不吃吗？凉了的话，其中的精髓就会消散了，味道也会变差。” 这可是他花大功夫整出来的好东西，为的就是暴打梅比乌斯对自家宝贝的知遇之恩。 对，没打错字，就是暴打。 ‘你个小（苟）可（日）爱（的）在逗我？你跟我说这味道还能更差？！’ 眼看皮球被一脚给踢了回来，梅比乌斯眼珠一转，盯着白陌的脸露出沉思之色：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咱们之间并不是初次见面。” “的确不是。”Mei微笑着接过话题，“之前我在参加爱茵斯坦博士举办的茶话会时，就是阿陌来接我离开的。” 爱茵斯坦的茶话会，也就是白陌与Mei前往穆大陆参加物理学会议时，Mei受邀单独前往的那次。 那里也是Mei与梅比乌斯初次见面，并给她塞了一嘴狗粮的地点。 她补充道:“大概是那时，阿陌给博士你留下印象了吧。”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如此，Mei的「此人试图当我后妈！」雷达绝对会警铃大作。 但梅比乌斯的话，她却不会这么想。 梅比乌斯博士是Mei从小到大都非常尊敬的人，她下意识会将她往更高的位置看待，而不是同身边那群居心回测的小碧池放在一起。 也不知道她未来会不会后悔。 “不对。”梅比乌斯摇摇头，“应该......还是要更早一些？” 蛇蛇心里也有些纳闷，最开始她想的确实是转移话题，借以逃脱服用坩埚得道升天的惊悚未来。 但随着白陌在她眼前晃悠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总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哪里见到过他。 这倒不是蛇蛇涩欲熏心，而是她之前确确实实见到过白陌一次。 那是第二次崩坏还未结束的时间点。 在当年，梅比乌斯由于性格过于危险，所以被逐火之蛾禁止前往战场，只得独自在研究所内做实验打发时间。 然后就被刚刚加入逐火之蛾的爱莉希雅找上门来。 包括梅比乌斯在内，十数位逐火之蛾的元老级人物都持有序号为①的逐火徽章。 爱莉希雅正是看上了这个，才以组织需要回收旧徽章，颁布新徽章的名义。 隐瞒身份，花言巧语，将梅比乌斯的徽章骗走。 打着所谓「从一而始」的名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内涵什么。 比如她才是本纪元真正的第一律者，最后堕落成第十三律者什么的。 屑·爱莉希雅·屑 在那时在门口站岗放哨的，就是被妖精小姐强行抓来的白陌。 也是在那之后，他们才赶赴西伯利亚重伤律者，并见证了希儿的史诗。 即使那时的白陌将自己包成粽子，就连脸上也带有丑陋难看的生化防毒面具，梅比乌斯依旧感受到了某种微妙的气息。 时至今日，再度与白陌相遇后，她的大脑就本能地开始寻求这种奇异趋同感的来源。 而这，也是她会对白陌感觉到熟悉的原因。 有些人，即使打扮的再平庸，也会让人过目不忘。 梅比乌斯不清楚，白陌可记得这件事呢。 他可不想让梅比乌斯想起自己曾在第二次崩坏期间，伙同爱莉希雅闯入过第一科学部。 在加入逐火之蛾，并得知爱莉希雅的真实身份后，Mei就气势汹汹地质问过白陌和爱莉希雅的关系。 好在当时妖精小姐就在身边，一通典藏级的插科打诨下，倒也勉强对付了过去，还差点让Mei认为爱莉希雅是女同。 但如果梅比乌斯想起这件事，重新挑起Mei的警戒，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倒不是故意想要瞒住Mei自己的身份。 但与弥赛娅那个憨憨白毛傻姑娘不同，以自家闺女的智慧，有极大几率会推测出自己如今所处的糟糕情况。 Mei好不容易找到想要做的事，他不想因为自己牵扯到她的精力。 那些东西，自己背负就行了。 当爹的，可不能把负担扔给孩子。 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助白陌，在这时，梅比乌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拇指滑动屏幕，看了看上面的短信息，美艳的俏脸上流露出糅杂庆幸与不耐烦的表情。 她抬起头：“抱歉，这顿饭我没有办法吃了，逐火之蛾的那些糟老头子让我陪他们去应酬。” 梅比乌斯应酬，是不是听起来很荒谬？ 但这就是现实。 由于在第三次崩坏中的糟糕表现，联合国拨下的经费比起以往少了一半有余，这就导致逐火之蛾内部资金极度紧张。 在这种时候，投资者们就开始变得尤为重要。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掏钱的，表面上的尊敬还是要给的。 当然，在梅比乌斯看来，那群大腹便便的家伙八成是垂涎自己的身体，想要与自己发生些不健康的事情。 雄性嘛，喜欢大的，漂亮的，地位高的，野性十足的，很正常。 她，梅比乌斯，丰臀细腰，又大又美，还涩，还是处，完美符合要求。 不过她是谁？ 她可是梅比乌斯！ 某次和克莱茵闲聊时，她就泪眼朦胧地说过： “他们可以去射杀那些鹿，还把它们的毛皮穿在身上，甚至吃它们的肉，还把它们的尸体标本挂在墙壁上......” “但我居然不能对那些酒囊饭袋的资本家们这么做！否则高层就要出动战士来镇压我！” 那群比活了70年的老太太裹了70年的脚拿去氨水里面泡了70遍还臭的渣滓雄性想占她便宜？ 呵，回你妈子宫里再练两万年吧杂修！ 而避免被占便宜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去。 所以她直接不去（笑）。 但这不妨她以这个为由，推掉面前看起来就不对劲的中世纪杂碎乱炖大坩埚。 然后溜溜达达的回到临时宿舍，泡一碗香喷喷的泡面恰掉。 芜湖！起飞！ 极乐～极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你也被邀请了？”白陌摘下厨师帽，“那一起去吧，顺路。” “——诶？” NMD！WSM？ 蛇蛇·震惊（中） 第五十三章·「蛇蛇·误会 中 」 蛇蛇现在很尴尬。 她原本想要以应酬为借口，悄米米地溜回自己在总部的员工宿舍，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比如煮一碗泡面。 可她没想到，面前这个小白脸居然也有收到了应酬的邀请。 难道说，是因为那些充满铜臭味的混蛋中，有人好这一口？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好吧，梅比乌斯承认，从她出生至今，就没在这个世界上看到过比他更好康的。 接近的都没几个。 既然这样，会有人好这一口也不甚出奇。 小老虎被举高高，小猫咪被锯睾睾，物以稀为贵。 想到这里，蛇蛇心里一沉。 再怎么说，Mei也是她认可的后辈。 如果任由她的父亲沦陷在那群生荤不忌的恶魔手中，成为任人玩弄的绒布球，她心里也会有那么一丢丢过意不去。 反正自己也要去，就稍微护着他一点，免得他出事好了。 梅比乌斯收回端详白陌脸庞的目光，轻轻点头。 既然白陌说要一起去，她也不可能不去了。 难不成还能说‘我就是用这个当借口跑路，其实压根没打算去。’ 逼上梁山了属于是。 不过仔细想想，说不定Mei的父亲早就习惯了做这种事呢。 否则以那糟糕的厨艺，他是怎么在逐火之蛾的食堂任职的？ 总不能是依靠Mei的裙带关系吧？ 梅比乌斯摇摇头，她不认为自己认可的后辈会是那种利用自身的权力，故意提携身边人的类型。 果然，是通过PY交易得到的职位吗？ 思索片刻后，靠谱的成年女性以敬佩中夹杂怜悯的复杂目光看了白陌一眼，看的他莫名其妙。 “没事，待会交给我就好了。” 白陌：总觉得她误会了什么。 梅比乌斯没有解释自己想法的意思，她站起身，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这当爹的也不容易，为了能多照顾照顾自己女儿，不惜出卖色相也要在逐火之蛾换来一件差事。 想必每天夜里，他都会在各种各样大人物的床榻上低吟浅唱，婉转承欢吧。 故意装出这幅性冷淡的可爱模样，大抵也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说不定也是有人好这口，喜欢看一脸不屈的美人在各式各样的調教中彻底惡墮，露出阿嘿颜。 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有没有屈服于强权。 她微微一叹。 人类这种东西，不就是因为将有限的精力沉迷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外物上，才致死都无法触及到真理的吗？ “你流鼻血了，没问题吧？” “谢谢，我没事——嗯，Mei的父亲，请加油，不要输给任何人！” 蛇蛇伸出柔滑娇嫩的小手，接过白陌递来的湿巾。 她绝不承认，自己流鼻血是因为脑补到了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梅比乌斯可是要抵达进化之极致的女人！绝对不会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分神！ 她下意识忽视掉了繁衍也是进化的一部分。 应酬的地点并不在逐火之蛾的内部，而是在市区的某家高档酒店中。 因此，两人需要驱车前往那里。 在将Mei送回宿舍后，站在逐火之蛾出入口的梅比乌斯，状若无意地询问道：“需要我申请人接送吗？” 好饿，好想回去吃泡面，吃红烧牛肉味的。 早知道在实验室门口等Mei的时候就吃点东西垫肚子好了，克莱茵，我好想你！ 在这一刻，梅比乌斯的眼中浮现出助手小姐手捧热腾腾的杯面，如耶和华般神临至自己身边，而自己伸出手迎接她的「创造亚当」。 但众所周知，「创造亚当」是一副静止画，神与人是永远无法接触的。 克莱茵温柔的注视着你，不再言语。 “不需要，跟我来就好，我开车带你去。” 白陌转身，向一旁的地下车库走去。 “从这里到市区可不近。” 蛇蛇的言外之意，就是从这里到那边的油费不便宜，以你如今出卖身体换来的工资，咱们能省一点是一点。 在推测出白陌入职的「真相」后，梅比乌斯的笑容真诚了不少。 对她而言，父亲，是一个极其特殊的词汇。 看到为了Mei不惜付出如此之大代价的白陌，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不知不觉间有些松动。 但也仅仅只是有一丁点，没有指间宇宙的那种。 “没关系。” 感知能力极强的白陌立刻察觉到蛇蛇语气的变化。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口吻也变得不像之前那样生硬。 “随你。” 梅比乌斯耸耸肩，跟在他的身后。 人家既然愿意逞强，那自己也用不着热脸贴他冷屁股。 贱不贱啊？ 进入地下车库的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辆涂满黑漆的cece面前。 梅比乌斯记得这款车，因为这车在她还未离家出走的九岁时，就在穆大陆投入生产了。 从这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车型与黯淡无光的车身来看，这显然是一辆二十年以上的老古董。 梅比乌斯不是那种看车识人的Lowbattery，在她的眼中，代步工具再贵，那也只是代步工具。 再快，能有超音速战斗机的速度快？ 就算真有，你敢全马力在马路上开？ 与其花那个冤枉钱买这种智商税，还不如拿来作为研究经费。 说不定就差这么点小钱钱，实验成果就会发生质的改变呢。 所以，蛇蛇一脸淡定地伸出小手，扣在副驾驶位的车门把手处。 一拉，嘿呀！没拉开。 再拉，嘿呀！还没拉开。 又拉，特喵的还是没拉开。 唉我特么！ 这下她蚌埠住了。 难不成开这车的车门，还需要有什么特殊的小技巧？ 比如手指需要以九淺一深，九深一浅的形式来触动门扣？ “喂！” 她抬起头刚想询问一下，就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白陌一脸诧异地盯着她： “你开别人车的车门干什么？” “？” 蛇蛇檀口张开，其中柔嫩丝滑的小舌清晰可见。 在融合战士手术之前，梅比乌斯的舌头尖端还未分叉。 当然，之后也没有。 但谁也不知道，成为融合战士后的她，到底能不能控制舌尖分叉。 如果能的话，（）时，（）一定会（）的吧。 “你开的那个是别人车的车门。” 白陌从车里走出来，走到自己车的副驾驶位拉开车门，动作一点也不绅士。 梅比乌斯呆呆地坐了进去，葛优瘫，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蛇蛇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认识两人座下的这玩意。 正如前面所说，梅比乌斯向来瞧不上有人将代步的东西炒到天价。 在她看来，买这东西的人就是在交智商税。 但这并不妨碍记性超棒的蛇蛇，记下这些傻逼玩意的价格到底有多特喵离谱。 月初因为财政原因和克莱茵一边缩在实验室角落嗦面，一边看屏幕上的滚动车辆广告时，她就有想过。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弄到这么一台所谓的限量款。 那自己一定要把它拆个稀巴烂，看看这破玩意究竟是凭什么值第一科学部半个月的研究经费。 然后再给它还原上，并找个傻逼——哦，一位有着超高眼光与收藏爱好，且还挥金如土的人上人，接盘！ 白陌等了她一会，见她双目无神，表情呆滞，阿巴阿巴。 才一边腹诽这家伙懂不懂穆大陆副驾驶不系安全带会扣分，一边伸手给她系好安全带。 安全带陷入美人胸前的幽邃中，勒出丰满且诱人的美妙曲线。 没变幼前的蛇蛇是真的大，不仅大，形状还赞，奶量十足。 如果不是行事作风过于恶劣，一定会有很多追求者。 殡仪馆工作的妹子都不好嫁呢，更别说像她这样天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了。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LSP舰长，试想一下，刚碰过尸体的冰凉小手轻轻滑过你的胸膛—— 嘶！更刺激了有木有！ 咳，未来的光影酱，修文时记得把上面那条删掉。 重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后，白陌鸣笛、转向灯、左右瞭望、挂档，踩下油门，前往市区。 路边的灯光好似银线，在车窗两侧连成一片，灯火通明的市区在高速公路的尽端若隐若现，仿若美轮美奂的火树银花。 一段时间后，蛇蛇夹杂怜惜的叹息声从身侧轻轻传来： “居然能让那群一毛不拔的家伙送给你这样的礼物，想必......是真吃了不少苦吧。” “？” 白陌眨眨眼，任由受不了他每小时三十公里时速的后车超车。 他有些好奇，梅比乌斯是怎么知道这辆车，是前些日子受邀来穆大陆表演歌剧的伊甸送给他的。 不过，伊甸，一毛不拔？ 挺好拔的啊？ ...... 在白陌熟练的驾驶技术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酒店外。 露天停车场中，梅比乌斯诡异地看向白陌： “你——就把车停在这里？” “不然呢？不停停车场停哪？” 然后就被怼了回去。 蛇蛇倒也不郁闷，在她看来，白陌之所以没有将车停在更加安全的独立地下车库中，肯定是因为这辆车是那些混蛋在玩弄他的身体后施舍给他的。 他睹物思事，就不愉快。 也因此，才将气撒在车和自己的身上。 她默默跟在白陌身后，心底思索起要不要帮忙给他谋份正当的差事，以免现在做的事情被Mei知晓导致抬不起头，又或是闹出父女矛盾。 Mei确实不是那种利用自身权力提拔亲信的类型，梅比乌斯是。 倒也不是说是，而是她无所谓。 梅比乌斯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只要认为有必要，那她就会无所不用其极。 Mei再怎么说也是未来的第二科学部领袖，如果自己帮了她父亲一把，等日后她得知真相，一定会感谢自己。 到那时，拜托她做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肯定也没有问题。 蛇蛇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跟在白陌身后进入电梯。 片刻后，一瞬的失重感袭上身体，‘叮咚’的提示音告诉两人，他们已经抵达目的地。 白陌刚想迈开脚步，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从身后抓住了。 梅比乌斯一撩给人以强烈生机感的淡绿色长发，迈开踩着女士高跟的诱人裸足： “接下来交给我就好，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像之前那样对待你了。” 又帅又高挑的蛇蛇此刻男友力超高！ 如果将身上的白大褂换成合身的霸气黑西装，那必将绝杀无数青涩朦胧的少女心！ 白陌蹙眉，不太明白为何梅比乌斯忽然变得亢奋起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身后。 乖巧.jpg 高跟坠地的清脆声在安静的走廊中回响，宛若有人在敲响肃穆的钟。 很快，两人就来到预定好的包间门口。 听到包间内传来的喧嚣声，梅比乌斯不愉快地伸出小手扇了扇鼻梢，试图驱散开那透门而出的浓郁酒香。 之前给两人打电话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从那时电话中的吵闹声就能判断出，他们的宴会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了。 这明显是喝到上头时，人家才想起来有他们这两号人。 这也是蛇蛇一开始不打算过来的原因之一，你要么一开始就邀请，要么就索性直接放弃，嗦到一半叫人算什么？ 但事已至此，再去想这些东西也没有意义。 梅比乌斯回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陌，她承认，Mei那冷淡的气质绝对继承自白陌。 但她学的明显还不够好，至少现在的Mei不能像白陌一样，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无尽的勇气与希望。 蛇蛇扭头，手中发力，推开门扉。 刚一推开大门，方才喧嚣的环境立刻安静到落针可闻。 下一瞬间，如蛇般粘稠，如火焰般炙热的视线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汇集到梅比乌斯的脸上。 仿佛此世一切之恶化作的漆黑淤泥，势要让她堕落，化作他们随意驱使的玩偶。 蛇蛇心中冷笑，这种场面她见识的多了。 她甚至能推测出接下来的发展，这群混蛋必然会以各种理由劝诱看上的猎物饮酒，待到其大脑昏昏沉沉无法行动，便会将猎物带回房间中发泄欲望。 梅比乌斯环视一周，目露哑然。 因为她在这些人里发现了逐火之蛾不少熟人，比如同样来总部递交研究成果的第五科学部的部长「帕西」。 按照她的印象，这位独臂的中年男人虽说能力不太行（相对她而言），但人品还是足够坚挺的。 可今天他竟然也用那种目光看向自己—— 嗯？等一下。 蛇蛇忽然挪动了一下身子，露出身后的白陌。 不出她所料，包间中的十几人没有一个在看自己，目光具都集中在白陌那边。 想想也是，自己的大名想必这群家伙也都有所耳闻。 想要对自己动手动脚，也不怕一不小心缺胳膊少腿。 但如果是Mei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父亲，那他们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梅比乌斯眯起眼，强忍住内心中的不适准备说两句话。 她向来讨厌男男之间的那些特殊癖好，因为那不仅不会对进化有益处，反而还有可能染上奇奇怪怪的病灶。 什么？女女？ 嗯，这个的话，需要从长计议。 小心逐火女同，尤其是道德底线随心情变化的那类。 但在她开口之前，先出声的反而是第五科学部的部长，独臂男人帕西。 他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疑惑地询问道：“梅比乌斯博士，您怎么来了？” 饮用过半的红酒在透明的高脚杯中不断旋转，构成一个小巧精美的漩涡。 “——蛤？” 加急名单。 第五十四章·「蛇蛇·兴趣 下 」 “梅比乌斯博士，您怎么在这里？” “蛤？” 帕西这句话直接给梅比乌斯打蒙了。 大家都是逐火之蛾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接到邀请欣然赴约，结果一开门，人家劈头盖脸问你怎么来了，这换谁心里能开心起来？ 话虽如此，梅比乌斯倒也不是那种会胡乱撒气的类型。 仅一瞬间，她就明白自己让发送宴会信息的那人给涮了。 帕西这人的人品还是比较坚挺的，他没有必要平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得罪自己。 ——等一下，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的人品有待确认。 回想起他看向白陌时，那与其他人无异的眼神，蛇蛇再度加深了对「人不可貌相」这一神州谚语的理解。 那也就是说，这些人并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 他们只想邀请Mei的父亲，然后对他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喽！ 梅比乌斯小脸一皱，由于没有受到邀请，她直接失去了滞留在这里的理由。 但Mei的父亲不同，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那他一定会—— “你又流鼻血了。” “没事，最近有点上火。” 接过纸巾的蛇蛇团成一团，塞进没有塞纸团的另一个鼻孔中。 然后她发现两个鼻孔都堵住的自己没有办法呼吸了。 嘿呀！老娘好气呀！ 以后一定要发明出让人类用腮呼吸的办法！ 回去后就从那个代号梅林的D级人员开始实验好了！ 梅林！用腮呼吸！ 而在蛇蛇思考该怎么让梅林用腮呼吸时，白陌的声音忽然响起: “也就是说，她没有受到邀请？” “是的，白陌先生，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帕西迟疑中夹杂恭敬的声音紧随而至。 等等！恭敬？ 不过还未等蛇蛇反应过来，她的小手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随之而来的，依旧是白陌如清泉流淌般悦耳的美声：“哦，那我们走了。” “先生不再多留一会？” 诶？ “不了，你们都知道我讨厌酒这玩意。” 诶诶？ “那我送送您吧！” 诶诶诶？ “不用，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当我没来过。” 扔下一句话后，白陌转身，拉着小脸萌逼中的蛇蛇离开包间。 只剩下下意识藏起酒水的众人面面相窥。 他们可不知道这位今晚临时要过来，明明下午邀请时都回复说不来了，否则他们哪敢闹得这么哈皮？ 帕西倒是若有所思。 包括他在内，今夜聚集在这里的人，具都是白陌，或者说小管家婆阿赖耶以白陌之名，在各种「机缘巧合」下帮助过的。 他们聚拢在白陌的身边，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逐火之蛾内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 就比如今天的聚会，就是他们互相之间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 而梅比乌斯会在聚会举行一半时接到邀请，明显是有人想要搞她。 如果她单枪匹马地冲入这种私人聚会中，就算没有到直接成为在座所有内部人员眼中钉的地步，也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梅比乌斯很特殊，但现在的她并非持有「无限」之铭的逐火英桀，而是普通人，需要在逐火之蛾的框架内生存的普通人。 有很多时候，一个印象就能决定一件事情的成与败。 且就算她不来参加宴会也无所谓，无非就是编辑短信的两三分钟浪费掉了而已。 勾心斗角啊...... 想到最近在组织内有意无意遭受到的排挤，帕西叹息一声。 这样的逐火之蛾，真的能带领人类战胜崩坏吗？ 还是说—— 想到前些天塞西莉娅邀请时的话语，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游移与揶揄。 如果这边的情报没错，塞西莉娅小姐和白陌先生的关系也不一般吧？ 而白陌先生却和作为她好友的梅比乌斯博士一过来...... 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帕西那边陷入纠结时，白陌已经拉着蛇蛇的小手走出酒店。 “所以说，你是担忧我独自一人来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才一起跟过来的？” 推断出这点的梅比乌斯表情有些荒诞与戏谑，然而最深处，却隐隐夹杂了一丝委屈。 她已经从白陌口中得知聚会的目的，以她的精明能干，自然猜得出这背后的弯弯绕。 可她还是有些不开心，明明之前一直都处在保护者的立场，现在反倒成了被保护的一方，巨大的反差弄的她心里怪不舒服的。 绝对不是因为鼻孔都被堵住所以只能用嘴呼吸导致的！ “担忧你？”白陌斜眼看她，“我是担忧那些家伙，怕他们得罪了你，所以才跟过来看看。”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梅比乌斯的危险程度？ 再怎么说那些家伙都是他认识的，能提前避免的误会就尽量避免掉。 “呵呵～” 瞧见白陌这幅模样，蛇蛇反而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在夜风的吹拂下簌簌流淌。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吧？口嫌体正直。 “梅有个好父亲啊。” ‘咕～’ 梅比乌斯的低声感慨与小腹中传来的抗议声一同响起。 她揉了揉肚子，四处张望了一番，恰巧在远处看到一个移动式的居酒屋。 在极东毁灭后，这种极东风格的事物如雨后春笋般在世界各地兴起。 人就是这样，一旦失去了，就会去怀念。 而商家们正是抓住这样的心态，推出一个又一个极东文化体验项目。 梅比乌斯忽然来了兴致，她微微侧首看向白陌，悠然道：“Mei的父亲，陪我一会如何？” 就是饿了。 白陌摇摇头：“这样的路边摊不卫生。” 他穿越到崩坏世界前曾在这种店里打过临时工，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些人用刚刚上完大号还没洗的手串菜卷的模样。 也建议看到这里的小朋友千万不要去碰那些「干净」又「卫生」的食物。 “那也比你之前做的那个强。” 蛇蛇一翻白眼，或许是方才经历的大起大落，让她对白陌失去了那种初次见面的疏离感。 外加两人都是处在Mei长辈位置上的中年人，不知不觉间又多出一份亲近。 梅比乌斯真的很喜欢Mei。 听到她的话，小白同学出奇的愤怒了！ 你怀疑他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怀疑他的厨艺！ 这可是为了养好闺女努力锻炼出来的！ 然而饥饿是大敌，你无法阻止一个饥肠辘辘的人自行觅食。 因此，他也只能看着蛇蛇跑到居酒屋中点了几份小菜。 但还没等菜上来，先喝了几口小酒的她就昏昏沉沉地开始脱衣服。 这招啊，这招叫蛇蜕！ 白陌整个人都佛了，这人酒量行不行啊？不行你就别喝啊！ 人菜瘾还大！ 人在空腹的时候本就容易醉，更别说梅比乌斯的酒量本就不咋地。 在未来，哪怕成为融合战士，蛇蛇也依旧被伊甸一口红酒灌了个蛇蜕。 体质增强后都这样了，之前的酒量自是可想而知，就是菜的抠jio。 梅比乌斯之前其实猜的没错，本来拒绝掉宴会邀请的白陌之所以会和她一起过来，确实是想要照看一下她。 就算蛇蛇是拉Mei入逐火之蛾的罪魁祸首，但那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称得上是亦师亦友。 白陌也不想看着自家宝贝在意的人懵懵懂懂地踏入别人的陷阱，浑然不知如果他不说出‘一起去’那三个字，蛇蛇这时早就回宿舍恰完面睡大觉了。 闭锁圆环了属于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属于是。 但你想让他亲口承认这点？那只能说在做梦。 白大小姐老傲娇了，哪怕如今蜕变成白太太，这毛病也没有改。 试图唤醒蛇蜕中的梅比乌斯未果后，白陌也只得随手干翻了几个意图对自己不轨的小混混，给脱到一半的美人重新穿好衣服往后坐里一塞，开车返回逐火之蛾总部。 蛇蛇身材是真的好。 ...... 梅比乌斯做了一个梦，一个有关过往的梦。 梅比乌斯是在九岁时离开家，独自一人前往世界各处学府求学的。 她会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她九岁那年，她的父亲因病故去了。 梅比乌斯是天才，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生而知之，意味生下来就知晓知识与道理。 梅比乌斯，就是这样的人。 胚胎时期的她在母亲子宫中就拥有了自我的概念，并通过倾听外部人们的话语与母亲充满爱意的胎教，学会了什么是语言。 “梅比乌斯......这......是我的「名字」吗？” 是的，这就是她带给这个世界的，最初的「礼物」。 与她那因难产而死的母亲一同。 在梅比乌斯诞生后，理所当然的，无数不详之名被扣在她的头上。 亲朋好友们无不远离，更有甚者，还苦口婆心地劝梅比乌斯的父亲放弃掉这个带来无尽灾厄的怪物。 梅比乌斯的父亲是一位声名远播的药师，是一个在丧偶后虽然时时保持怀念，却并没有被一拳打倒，就此消沉的伟大男人。 他没有放弃梅比乌斯，而是带着如往日般温和却坚定无比的笑容，含辛茹苦地抚养起她。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即使失去了母亲的陪伴，梅比乌斯的未来也会变得很幸福。 直到那种可怕的病症找上了她的父亲。 在梅比乌斯刚过完九岁生日的那天，她的父亲因为癌症离开了， 葬礼那天梅比乌斯没有哭，被好多所谓的亲戚与父亲的朋友指着鼻子大肆痛骂。 说她冷血、刻薄、无情，似乎世界上所有的负面词语都能在那小小的身躯中找到。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梅比乌斯的父亲得病后，尤其是后面的半年，一直靠止痛药维持。 止痛药会成瘾，是管制药物，每次只能取一定的量。 小梅比乌斯不忍心让父亲每日生活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她每次只能请求——不，是哀求，哀求医生多开一些药物。 人是有抗药性的，刚开始服用一次药物可以止痛一天，后面却只能管一个小时。 最开始时父亲还能勉强对梅比乌斯露出一如往日的温柔笑容，但随着疼痛的加剧与药物的副作用，它们逐渐绑架了他的神经，甚至篡改了他的认知。 让他以咒骂打骂乃至于虐待小梅比乌斯为乐，让他变得不再像是一个「人」。 小梅比乌斯不疼，真的不疼。 但每天看着敬爱的父亲遭受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小梅比乌斯也不知道哭了多少个夜晚。 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在帮父亲取药的某天，她忽然意识到，这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是这么可笑。 一粒白色的药片，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干净，洁白无瑕。 但它却又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一个人所有的情感与个性，把他变成另一个人。 人类......真是一种脆弱到可笑的生物啊。 多么可笑...... 多么滑稽...... 多么丑陋...... 在九岁生日当天，女孩下定决心。 她会让「人类」得到「进化」。 无论是什么样的灾难，什么样的药物......她都不会让它们再像这样来羞辱「人类」。 她绝不会......让他们变成像「父亲」这样令人恶心的—— “怪物！” “醒过来了？” LED节能灯的灯光下，坐在电脑椅上的白陌看了眼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梅比乌斯，努了努桌面上香气四溢的蛋炒饭： “醒了就把这个吃了。” 梅比乌斯揉着酒后昏昏沉沉的额头，倚靠床头坐直身体，如蛇一般幽暗的瞳眸环视一周后，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 “该说真不愧是大股东先生吗？就连我在总部临时宿舍的钥匙都能搞到手，看来以后在总部休息的夜晚得稍微防备一下了。” 入眼的环境告诉她，此时她所在的位置，正是自己的房间。 白陌翻了个白眼，就逐火之蛾如今这防范措施，他想对人不轨谁能拦得住？ 把塞西莉娅和爱莉希雅叠在一起都不行！ 你这个叠在一起，她正经—— 咳，没事，没事。 房间陷入无言的沉默，见没自己什么事了，白陌起身打算离开。 “......喂。” “有事？”脚步一顿。 蛇蛇抿了抿色泽红润的唇，眼神四下游弋，看起来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我刚刚，我刚刚梦里有、有没有说什么？” 白陌点头：“有，你把你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个遍。” 空气突然安静。 下一秒，偷袭失败的蛇蛇以鸭子坐的形式跪坐在地上，神色凶戾。 在她手中，还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号针筒。 针筒的尖端闪烁寒芒，配合其中墨绿色的未知液体，看起来就危险异常。 “至于吗？” 一秒制服未来逐火英桀第十位的人型BUG重新坐在电脑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白陌逆天级别的直感并未有在药剂中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这不仅是由于该药剂未有致命性，也是因为就算其真的致命，注射在他身上，那效力也和蚊子咬上一口没什么差别。 ——不，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蚊子咬一口会痒。 凭借丰富的阅历与心理学知识，梅比乌斯瞬间从白陌的小眼神中读出他的想法。 “至于吗？当然至于！”她冷笑一声：“庆幸吧，如果你不是Mei的父亲，你将要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清洗记忆这样轻松了！” 有资料记载，越是成功，性格越是要强的女性，就越不想让自己的黑历史被他人知晓。 梅比乌斯这种性格隐含偏激与疯狂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至少对现在的她而言，过去就是她绝对的禁忌。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懦弱被他人知晓，哪怕是塞西莉娅与克莱茵也不行。 所以在功成名就后，她立刻通过各种各样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手段，删除掉与自己童年相关的全部资料。 很明显，童年的经历与「父亲」的疯狂在梅比乌斯的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痕迹。 深到让她连想起都不愿想起，深到足以改变她的一生。 “我没有宣扬别人隐私的习惯。” 面对炸毛的蛇蛇，白陌姑且试着解释了一下。 他没想到梅比乌斯居然如此在意她的过往，不然在她问时也不会直接承认下来。 从她这幅模样就能判断出，恐怕自己是第一个知晓她童年经历的存在。 但以梅比乌斯的性格，就算自己不承认，她估计也会暗中对自己做些手脚。 现实中的人可不需要像动漫漫画游戏小说裏番中那样遵循作者固定下来的人设，人都是多面性的。 之前偶尔心善保护白陌的是梅比乌斯； 憨憨的泥醉蛇蜕笨蛋是梅比乌斯； 对Mei照顾有加的是梅比乌斯； 视他人生命如小白鼠的是梅比乌斯； 如今眸中闪烁寒芒，毫不留情对白陌下手的也是梅比乌斯。 她就像一条性格乖僻的毒蛇，平日里收敛锋芒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看起来与世无争。 但一旦涉及到根本，立刻便会向敌人喷射出致命的毒液。 果不其然，梅比乌斯冷眼看他：“我不信。” 她丝毫不担心自身的安全，就像这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针筒注射剂一般，这里是她的寝室，这里是她的领土，她有一百种方法让白陌臣服在自己裙摆之下。 就算他依仗男性的肉体暂时占据上风又如何？ 很快，她就会让他知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 “【忘记醒来后发生的一切事宜】” 望——诶？ 鸭子坐在地上的蛇蛇眨眨眼，手下意识将滑落肩膀的内衬挪回它应在的位置，遮挡住胸前澎湃的山峰。 她像只小奶狗那样抽了抽鼻子，呆呆地扭过头，看向电脑桌上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光滑细嫩的小腹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是那个家伙把我送回来的吗？饭应该是买回来的吧，闻起来味道真香。” 梅比乌斯站起身，光洁白皙的金莲踏在松软的地毯上。 快要饿昏头了的美人火急火燎地走到电脑桌前坐下，她盘起腿，刚准备掰开筷子大快朵颐，座下电脑椅上的淡淡体温就让她意识到异样。 如果只是单纯地将我送回来，哪怕是带了饭，也不应该坐在别人的椅子上这么长时间...... 他一定是在我昏迷期间做了什么！ 得出判断的梅比乌斯眼神一凛，她强！忍！吃下蛋炒饭的欲望，滑动鼠标，打开电脑，熟练地调出房间中的监控录像。 逐火之蛾的员工房间内部理所当然地禁止安装监控摄像头，更别说是藏在插座里的针孔摄像头。 但做为科学家的梅比乌斯，却有将自己领域内一切纳入掌控的习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才的一幕幕在屏幕上重演。 “......仅凭一句话，就让崩坏能适应性极强的我，尽数忘记方才发生的一切。” 注视着屏幕中两人「和谐友好」的互动，倾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 梅比乌斯轻笑一声，表情却仿若盯上猎物的毒舌： “白陌......是吧？我——记住你了！” 第五十五章·「蛇蛇A了上去?」 在驱动威光命令梅比乌斯忘记两人发生的事情后，白陌便起身返回了父女三人的温馨小窝。 他先是给喜欢踢被子的弥赛娅重新盖好被，然后又坐到床边给呼呼大睡中的Mei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才躺在铺好棉被的地上困起觉来。 睡了大概三个小时后，他便重新睁开双眼。 按照排班，今天食堂的早餐是由白陌负责的。 按照白陌在后厨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完全可以将这种需要早起的苦差事推给别人。 但一想到许多人盯着食堂对外公开的厨师排班表寻找自己名字时，那副望眼欲穿嗷嗷待哺的可怜模样，他便有些不忍心。 反正对现在的白陌来说，睡觉只不过是让自己不要忘记自己还是人类，同时借机享受一番而已，不睡也没有什么影响，索性就直接按照正常流程执勤。 会去食堂的人们都是站在文明第一线对抗崩坏的战士，满足一下人家的口舌之欲并无不妥。 我将进入厨房，换你一顿饱饭！ 锅碗瓢盆！臣服于我！ 怒吼吧！俱利伽炉！ 说一件趣事，在逐火之蛾的其他支部，工作人员们在提起Mei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印象几乎都是「天才科学家」、「未来的第二研究所继承人」这种响当当的名头。 但在逐火之蛾总部这边，人们提起Mei的第一印象，居然是食堂陌先生的女儿，其次才是那些令人惊艳的成就与赞美。 本末倒置了属于是。 但也能看出，白陌在逐火之蛾总部基层员工中的人气到底有多高。 不仅如此，有不少前来总部商谈会议的大人物在品尝过白陌的料理后还会专门对他发出邀请，邀请他来自己家里担任专职的大厨。 白陌作为投资者的身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晓，除去那自成一派的势力，也就是十二位最高议员，亦或是塞西莉娅她们知道了。 从这里就能够判断出，昨夜算计梅比乌斯的，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那十二位最高议员中的某人。 它必然是在担忧白陌，或者说担忧塞西莉娅借用与其关系匪浅的白陌的名义，逐步扩大在逐火之蛾的影响力。 所以想要通过这种形式来削弱，乃至彻底消除这个可能性。 算计梅比乌斯只是阴谋的第一步。 梅比乌斯与塞西莉娅互为友人，而这位声名狼藉的友人小姐闯入原本只有十余人知晓的聚会，这必然会导致白陌方的人对塞西莉娅起疑，进而延展出一系列未知的变故。 政客的每一滴血都是脏的。 白陌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在他看来，帮助塞西莉娅只是自己应该的，两人的关系毕竟摆在那里。 那些自称白陌势力的家伙则更像是借用自己的名头抱团取暖，以免在势力错综复杂的逐火之蛾中颠簸流离，无所适从。 至于梅比乌斯，如果不是Mei与她关系匪浅，他才懒得去管她是死是活。 蛇蛇是很漂亮不假，身材也超级棒，但白陌又不是那种只看外在条件的LSP。 否则的话，他为什么不天天在镜子前对着自己女装陶醉？ 当然，小白同学距离莫轻水那种美死自己的级别，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的。 在厨房给闺女们做好饭后，准备出门工作的白陌反身，又好气又好笑地给再一次踢开被子的白毛团子重新盖好，然后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这才重新前往食堂。 这丫头最近踢被子的次数越来越勤了。 至于是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呢～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六月的天就已经蒙蒙亮了。 来到食堂的白陌在更衣室换好工作服后，先是和那些拿着笔记本与笔，随时准备记录料理心得的同事们打个招呼，然后熟练地处理起食材来。 家常菜有家常菜的做法，大锅饭有大锅饭的做法。 将大锅饭做成不下于家常菜的程度，对白陌来说还是要稍微麻烦一些的。 主要是他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使用外道六法，否则的话，几分钟也就搞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第一食堂里的各个打饭窗口排满长龙，与其他食堂的门可罗雀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人们望眼欲穿地盯着还未打开的打饭窗口，口中生津。 黛丝多比娅与华倒是稳稳地坐在餐厅角落敲碗等饭。 她们两个的待遇是比不上可以直接在宿舍恰爹的黑毛白毛姐妹花，但白陌也会专门从后台给她们端出来一份早餐。 女孩们对此很满足，说到底，她们自认自己也只是沾了友人的光而已，哪还敢奢求什么？ 不，倒也不能这么说。 “我严重怀疑白先生是蘿莉控！”小岛沉沉娅一拍桌子，发出某豆丁学生会会长一般的暴言！ “？”十四岁的萝莉华迷糊地歪歪头。 “不是你看啊华，白先生他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一点？” 黛丝多比娅趴在餐桌上，小脸贴在冰冰凉的金属桌面上。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本能地一哆嗦，随之而来的，是逐渐放松的畅快·感。 她幸福地眯起瑰红色的眼，摩擦脸颊振振有词： “华你之前有说过，自己和白先生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嗯！”点头点头。 “但你看，自从咱们认识他后他对你那个嘘寒问暖的劲，可就差把你给当成童养媳来照顾了，这正常吗？卑弥呼队长都天天吃飞醋！” 可不是吗？ 在这三个月中，只要晚上闲下来，白陌必定会叫隔壁的这两个小家伙过去一起吃饭，顺带询问一下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黛丝多比娅倒是没认为白陌看上的是自己，她能感觉到，虽说每次白陌都是叫她们两人一起，可实际上，他真心关心的其实只有华一人，她不过是个顺带蹭吃蹭喝的陪嫁丫鬟。 少女对此倒也颇感庆幸，她可不是呆呆萌萌的小小华，要是白陌如此关心自己，以他那各种意义上都称得上是BUG的六边形面板，她不认为自己真能把持得住化身单推痴女，哪怕他的实际年龄要超过自己一倍不止。 华缩了缩小脑袋，恨不得将脸埋入微微鼓起的胸口中：“可、可是，黛丝多比娅，陌叔叔说他和我妈妈认识啊......” 卑弥呼的特训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月，在这期间，有近乎三分之一的人刃受不住这种非人的折磨，申请降级到次一等的班级。 可华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小女孩却一次又一次地咬牙坚持了下来。 卑弥呼可不会因为华亲近自己就对她放水，那是在害她。 至于过量的锻炼会不会引起发育方面的问题？ 正常情况下，绝对会。 但卑弥呼可不会顾及这些，既然选择成为对抗崩坏的战士，那就必须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抛诸脑后。 就像是现实中的特种兵部队里，谁管你有没有训练过度？ 管的话，那就不是部队了。 当然，这些事她事先也都和华说过，并取得了她的同意。 华是做事懵懵懂懂、随波逐流不假，可她也是经历了第三次崩坏，体验过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尤其是在亲眼看到「未名神」那蹂躏律者、击破灾厄的强大力量后，在女孩心里，不知不觉间就埋下了一颗想要变强的种子。 ‘如果我也能变得那么厉害，那么不管是爸爸还是......他们就都不会死了吧？’ 按照原本的轨迹，仅有十四岁的少女在承受过量的锻炼后，身体方面的发育必定会出现问题。 比如那里啦，那里啦，还有那里啦～ 仙人温柔地抚摸着你的头顶，你不再言语。 但在一次聚餐时，无意中从卑弥呼那里得知这件事的白陌表示你以为我是谁？ 只要有洒家在，休想因为这种小事就让我家班长的身体出现发育不良的问题！ 明面上伙食的改善只是其中之一，暗中再配合上生命目录的力量，华日后想发育不良都不可能。 ——不是揉的，绝对不是。 至少目前为止，小白的按摩业务还没有拓展到小小的华身上。 “哦对哦！白先生之前说他认识你妈妈，你不提我都给忘了......等会不对，这不是更应该警惕了嘛！” 趴在餐桌上的女孩双手按在桌面上一用力，‘绷！’的一下直起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用力过大乃至于让与地面连接在一起的金属椅都晃悠了一瞬。 她凑到华耳边，悄米米地往里面吹气：“华你还小所以不懂，现在不就流行那种中年男人和曾经所爱之人的女儿之间，发生些喜闻乐见事的背德调调？” 少女竖起一根手指，表情甚是严肃：“根据我从弥赛娅那里摸来的情报，Mei是白先生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她则是长大后被拐回来的。” “呀？Mei博士居然是阿陌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嗯，没错！”黛丝多比娅认真地点点头，“换句话说，那个男人他至今为止可一直都是单身！” “黛丝多——” “你想想啊华。”少女无情地打断了华的话语，“让白先生这样优秀到不真实的男人单身至今，那会是出于什么原因？” 话音刚落，如蛇般沙哑的声音便从一旁传来，粘稠的恶意溢于言表： “想必是因为那个娘娘腔曾经遭受过莫大的情感创伤，担心再度发生类似的事情所以选择止步不前；也有可能是生理性的损伤导致某些地方失去了雄性应有的作用，出于不想让人知晓的目的才单身至今。” “不是，就算真有可能是这样，你这么说很过分诶！” 听到这话的黛丝多比娅瞬间就不开心了，前面的话先不管，后面的那句话可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了。 哪怕是顺带，白陌也供了她三个多月的伙食。 可当黛丝多比娅刚抬起头，想要教训一下诽谤白陌的人时—— “梅梅梅梅比乌斯博士，还有爱莉希雅队长？！” 小岛沉沉鸦·抱头蹲防（中） 「疯子」、「恶魔」梅比乌斯与天上天下第一的乐子人「粉色妖精小姐」，这两人的大名在逐火之蛾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要加上还在极东处理第三次崩坏余波的「圣女」塞西莉娅，那逐火靓女天团（老一辈）可就直接齐活了。 华！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两个人来了？！ 想到这里，抱头蹲防中的黛丝多比娅立刻瞪了眼坐在身边的华。 那小眼神哀怨的简直就像是刚结婚就发现老公是男桐，而且还是那种喜欢和他的性伴侣两面包夹自己的传统小媳妇。 “？......！！！” 华眨巴眨巴萌萌地大眼睛，怯生生冲她竖起大拇指。 鬼知道她理解成什么意思了。 不过这回黛丝多比娅明显是想多了，因为这粉配绿冒傻气二人组完全没有作弄她的想法，而是带着纯良温厚的笑容互相寒颤起来。 “嗨！这不是我亲爱的梅比乌斯博士吗？” 粉色的妖精小姐舒展纤长秀美的四肢，手指交叠倒扣举过头顶，美美哒伸了一个懒腰。 她坐在椅子上，翘起包裹过膝黑色长靴，诱人把玩的小jio一晃一晃的，携着一如往日的明媚笑容询问道： “偷偷摸摸凑过来听人家说话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哦！还是说，你......其实也对Mei博士的过去感兴趣呢♪～” 小心逐火女酮！小心逐火女酮！！小心逐火女酮！！！ ——「三体」1937号观察员 “爱莉希雅，我没空和你扯那些没用的。” 画有淡绿色眼影的竖瞳斜睨一眼爱莉希雅胸前微微颤抖的丰盈，梅比乌斯不动声色地挺直腰腹。 她双手抱着规模完全不下于爱莉希雅的巨乳，盯住女孩那外粉瞳蓝的奇异美眸，吐出与往常无二的冷彻话语： “根据我调查到的情报，你与那明名为白陌的男人关系好像相当不一般，没错吧？” “嗯哼～怎么？难道说——梅比乌斯你是嫉妒了？” 爱莉希雅精致的脸上洋溢着美丽活泼的色彩，她螓首微微扬起，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放心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的！” “相当重要而不是最重要吗？”蛇蛇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反唇相讥：“那爱莉希雅，我能不能知道在你心里，比我更重要的那个人是谁呢？” “诶呀！” 妖精小姐表情一僵，心里嘀咕今天的梅比乌斯怎么有点难对付？ 但马上，蛇蛇口中的那个人就推着载满食物的餐车来到四人的身边。 他先是看了眼梅比乌斯，确定威光的效果依旧在线后，便将餐车上的食物一一放在四人面前，随后就打算离开。 他还有工作要做呢。 可就在白陌转身的那一刹那，蛇蛇立刻站起身，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不要这么急着走嘛！多陪人家一会儿不行吗？” 佳人高挑美艳的玲珑娇躯直接贴在男人看似清瘦的身体上，樱唇檀口轻启，魅惑而旖旎的湿润气息倾吐进他的耳蜗。 好似那床事后蜷缩在爱人怀抱中抚摸其胸膛的绝世美人，充满无尽的绮想与诱惑。 “你说对吧？亲·爱·的～” 随后，吐出让在场所有人大惊失色的词语——？ 不，并没有。 梅比乌斯只是坐在座椅上，呆呆地注视着白陌离去的背影。 小嘴张张合合，却迟迟无法起身，亲身去演绎那早已在大脑中重复演练过无数次的大胆行动。 蛇蛇·害羞（中） 至于她为什么会演练这个？ 请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章·「总有地上的蛇蛇,敢于直面小白的威光!」 昨夜，在意识到自己失去了部分记忆后，梅比乌斯立刻拜托认识的人骇入逐火之蛾总部的资料库，并得到了白陌的部分档案。 然后就被那天花乱坠的资料迷住了眼。 只不过，无论是第二次崩坏以来逐火之蛾的最大投资者，还是那所谓白陌势力的首领，都没有包含他拥有超自然能力的情报。 梅比乌斯自身并不弱，她从小到大就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给其他人做实验时，必然会先再自己的身体上试验一次。 也因此，即使实验对象死亡，她也只会将其归咎于能力不够，而非产生不必要的怜悯。 而在这些人体实验中，最多的，正是与崩坏相关的实验。 这导致梅比乌斯崩坏能适应性远超常人，这是用无数次濒死换来的结果。 有人试验过，崩坏能适应性越强，对各种崩坏侧能力的抗性也就越强。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如今仅剩下三十余人的卑弥呼训练营中，黛丝多比娅的强度绝对排的上前五。 可一但在战斗中遇到拥有「绝对崩坏抗性」的弥赛娅，那她秒天秒地的念动力瞬间白给。 只能通过操控其他的物质，比如类似仙侠小说中的御剑术那样来造成间接伤害。 这也是弥赛娅这个没有任何特异能力的肉搏笨蛋，能在一群真正意义上百万里挑一的变态中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 梅比乌斯自是如此，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就算是爱莉希雅那极其特殊正体不明的能力，也不可能完全瞒过她的感知。 可白陌这厮竟然真的只凭借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就让她一瞬间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察觉到电脑椅上留有的丝丝体温，如果不是有在房间中安装录像的习惯，那梅比乌斯必然会如同白陌所想的那般，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 不，准确的来说，即使是现在，梅比乌斯也没有想起失去的过往。 她只是通过监控录像，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复盘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而已。 换言之，即使意识到能力作用在自己的大脑中，这位崩坏研究的达人、生物科学方面的跨时代天才依旧没有办法搞定律令。 梅比乌斯今天罕见地画了眼影，这并非她兴趣使然，而是想要借此遮掩一下眼底的黑眼圈。 为了冲破威光的桎梏，不服输的她一宿没睡。 只是她依旧失败了，倒不如说，她能成功才奇怪。 威光如今的输出功率可是神之键的第零额定功率，而神之键的第零额定功率，相当于律者的全力一击。 换言之，这就相当于一个持有「言灵之权柄」的律者，全神全灵对梅比乌斯的大脑实施了模因级别的打击，直接给她降下了牢固无比的思想钢印。 别说是她，现在在这颗星球上，也就爱莉希雅拥有一丝破解的可能。 而这个前提，还得是妖精小姐在威光发动之前察觉到，并全力运转起自己的能力将之隔绝在外。 当然，仅能隔绝一次。 只要白陌再次下达律令，爱莉希雅一样要如同调校完成的绒布球那般，任由作为她主人的白陌摆布成自己喜欢的形状。 所以才会说威光简直就是为了R18剧情而诞生的，如果她的持有者并非白陌这个自律性极强的自虐狂强度党，那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不过仔细想想，他要真想玩女人还用得着威光？ 咳！ 或许在未来，成为融合战士的梅比乌斯可以通过人为崩落的形式冲破桎梏。 但现在的她，再努力一百年也没有丝毫作用。 梅比乌斯不傻，自然能意识到这点。 权力权力赢不了、力量力量差的远、地位地位比不上、财富更是如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最关键的还是人家拿捏着你最不想被人知道的黑历史...... 于是乎，面对这种除美貌（蛇蛇心虚，左顾右盼）与智慧外，自己的一切皆处在下风的强大敌人，她选择转变路线。 这个新路线不是像打小报告告老师的小学生那般，向逐火之蛾高层揭发白陌的特殊之处。 先不提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PY交易，就算真没有，最高议员们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和眼下最大的金主爸爸闹翻。 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联合国拨下来的资金削减了一半不止，其他或官方或民间的抗崩坏组织更是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络绎不绝。 他们可是时时刻刻盯着逐火之蛾的位置，就等抓到机会将其取而代之。 嘿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俺们今天就要干翻那个前文明纪元最大的精神病院自己当老大！ 人类是一种善于内斗的生物，而在这种紧要关头，高层会和最大投资人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闹翻？ 就两个字，呵呵。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如此，梅比乌斯索性撸起袖子亲自上阵。 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只要自己能搞定这个男人，俘获他的身体与心灵，那到时候对方的一切还不是任由自己予取予夺？ 再说，就算将知晓她黑历史这点放在一边，白陌也完美符合梅比乌斯的求偶观念。 倒不是说，又帅又强又有钱还能独自拉扯女儿长大的成熟男人哪个女人谁不喜欢？ 最关键的还是他的饭！ 昨晚看监控时，梅比乌斯就注意到那碗让她差点咬掉舌头的蛋炒饭，居然是白陌亲自动手做的。 一想到将白陌攻略掉后那源源不断的研究经费与美味料理，蛇蛇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望向他背影的眼神也逐渐迷离。 赡养中世纪传奇王者亚瑟王的某位极东写轮王卫师傅曾说过，要想得到一个女人，就要先满足她的胃。 嗯，真香。 弥赛娅呵呵一笑，表示我之前也是这么想，这么干的。 至于结果？还不是整个人被人家拿捏的不要不要的！如果不是出了由乃这档子事直接冲上去白给？ 呵，图you图森炮！ 说实话，在定下计划后，梅比乌斯紧张得不行。 母胎Solo单身至今的她，根本不懂得该怎么撩男人。 怎么繁衍后代倒是怎么知道，再怎么说她也是学生物的。 因此，蛇蛇昨夜连夜给还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塞西莉娅打了一通电话。 而地球的另一边，身处极东战场的塞西莉娅‘噗嗤！’一声拔出贯穿帝王级崩坏兽「苏摩（Soma）」头颅的骑枪。 站在小山高崩坏兽尸体上的她扶了下橙色的多功能眼镜，略显羞涩地表示这方面我懂的也不多，因为我早已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和某个人永远绑定在一起了，等到时机成熟直接马奇上去就好。 但梅比乌斯可以去询问一下爱莉希雅，万能全能的粉色妖精小姐肯定知道该怎么撩男人。 于是，今天早上，来到食堂的梅比乌斯便与爱莉希雅斗起嘴来。 ‘抱歉，塞西莉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地球之癌面前放下姿态。’ 一不小心就开怼的蛇蛇默默想到。 然而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她对塞西莉娅道歉的不应该是这点。 防火防盗防闺蜜，塞西莉娅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好闺蜜居然会对自己男人下手。 这波啊，这波是「贵圈真乱2.0版本·逐火英桀动乱篇」。 然而梅比乌斯不打算询问爱莉希雅，却不代表爱莉希雅不会察觉到她的异样。 “嘿——？” 手指摩擦着光洁柔滑的下巴，妖精小姐若有所思地看向神情与身体具都僵硬无比的梅比乌斯。 顺着她的视线，很快就看到了白陌的背影。 “♪～” 半晌后，女孩纤长卷曲的睫毛轻颤，晶莹的嘴角微微翘起，噙上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玩味与笑意。 从她这副模样来看，这乐子人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 而一但她察觉到什么，那她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水搅混。 妖精小姐，变形出发！ 果不其然，爱莉希雅当即从坐着的椅子上起身。 她迈着颇具少女风的可爱脚步迅速绕到白陌身前，伸出小手，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故意用迭迭的甜音娇声道： “阿陌阿陌！爱莉待会有一个特殊的任务要做，但还缺一个合适的队友，可不可以赔人家一起吖♪～” 同时还微微探出头，冲不远处笑容逐渐消失的蛇蛇眨了眨左眼，与她绽放的笑容相互映衬，看上去无比俏丽。 搞事！搞事！搞事！ 按照往常梅比乌斯的性格，看到作为自己宿敌的爱莉希雅如此行动，必然会第一时间考虑她这样做的目的，并在脑海中不断演算出接下来的发展路线，同时制定出相应的对策。 这就是妥妥的科学家思维。 但人嘛，如果真能像机器那般冰冷无情绝对理性，那也就不是人了。 面对这冲击性的事实，小脑袋本就因为脑补到的某些东西（指上一章最后）而犯浑的蛇蛇，直接被爱莉希雅这这波猝不及防的平砍连击带顺劈给欧啦懵了。 而人一但懵了或者急了，身体就有可能越过大脑，做出一些事后回忆起来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不理性的行为。 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体会，但某作者可是深有体会。 “等！等一下！” 于是乎，在身体的支配下，梅比乌斯‘唰！’地一下站起身。 她啪嗒啪嗒跑到两人面前，一把搂住了白陌另外的手臂。 绛色的樱唇微微张开，露出其中红润可爱，让人恨不得立刻吃到嘴里吮吸津液的柔嫩小舌。 这波啊，这波是两面包夹之势！ 两面包，左右夹。 仿佛有天使划过天空，方才还人声鼎沸的第一食堂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后厨工作的几人等待半晌却迟迟不见白陌归来，便纷纷出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能不能帮帮忙。 但下一刻，他们便像杀手皇后发动第三炸弹败者食尘那般，以比出来时更快的速度直接倒带回去。 大家面面相窥数秒后，纷纷表示无事发生。 该打饭打饭，该收拾卫生收拾卫生，同时默默为老大在胸口画上一个虔诚的十字。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他们肯定是要抄起菜刀擀面杖锅碗瓢盆，雄赳赳气昂昂冲上去大吼一声：‘就你们这两个小婊砸占我们老大便宜是吧？有本事放开他冲我来！’ 但那两人的话，他们只能祈祷白陌一会儿能完好无损地回来烧饭，千万别出现什么缺胳膊少腿的情况。 梅比乌斯的危险性自不用多说，妖精小姐虽说能获得所有人的喜爱。 但喜爱归喜爱，那种事情不要啊！ 天上天下第一的乐子人是跟你闹着玩的？ 跟她谈恋爱？ 怕不是两三天就让人家给迷得神魂颠倒丧失自我，当众高呼我要当爱莉希雅小姐的狗！ 我要当粉色妖精小姐的狗！ 不仅仅是他们，食堂里就餐的其他人望向这边的眼神也相当诡异。 爱莉希雅与梅比乌斯之间的斗嘴确实称得上是逐火之蛾的一大特色，但你要说如此骄傲的她们会为了区区一个凑男人争抢起来，那就好比夜神月扔了死亡笔记直接爆种变六翼天使准备正面暗杀L，结果L也不是人类，反手搓了个神罗天征，两个智怪开始物理决斗。 从百草园杀到呼伦贝尔大草原，满屏幕的都是草。 见状，作为局外人的黛丝多比娅立刻意识到接下来这里会掀起的，将会是何等的惊涛骇浪狂风暴雨。 她倒是有心留下看戏，她超想留下来看戏。 可惜实力不允许，她也想要苟命。 于是乎，小岛沉沉娅二话不说囫囵将盘里的食物塞进嘴里，油油腻腻的小手一把拉住华，就要带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遭不住遭不住，溜了溜了。 “黛丝多比娅，爸爸说过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还有吃完饭后，餐盘是要送到回收的地方的！” 然后就被好孩子华给教育了。 小小华！超可爱！mua！ 在场的众人中，也就是心思单纯的华对这一幕毫不在意了。 梅比乌斯虽说名声不太好，但也是位仅仅比弥赛娅她们差上一丢丢的超级大美人。 且或许是为了计划的实施，她出门前还极其罕见地特地打扮了一番： 暗金色的发髻将那如瀑般的莹绿色长发琯正，光滑而又白皙的雪颈画出令人心动的弧线，贴身的墨色服饰宛如月光般柔和地包裹住她柔美的身材，精致的花边衬出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如蛇般修长紧致的双腿则紧紧包裹着深色系的顺滑过膝黑丝，左腿的腿环与右腿的丝带无不透露出她的品位；浅绿色的眼影迸射出摄人心魄的魔力，而点绛色的樱唇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让人想到冰块儿或者是果冻的质感。 再加上身上那股阴冷孤傲气质与为了掩饰黑眼圈而画上的淡淡妆容，整个人活脱脱一个睥睨苍生的日月当空。 但武曌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杀死两个儿子的狠人！ 鬼知道在瞧见梅比乌斯的黑历史后，人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于是乎，痛苦并快乐着的黛丝多比娅只能饱含热泪地看着其他人疯一般地涌出食堂，一边将悲愤化为动力疯狂恰饭。 呜呜呜这就是最后的晚餐吗？ 喵的怎么这么香？！ ‘唰唰唰......’ 员工们在地震演练中习得的井然有序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悄米米地离开第一食堂，生怕吵到那气氛微妙的三人行。 半分钟后，人去楼空。 第五十七章·「爱莉希雅与梅比乌斯与修罗场」 修罗场一词本是佛教用语，指佛教传说中帝释天与阿修罗争斗的血腥战场，是「惨烈的战场」之意。 可伴随各式各样的原因，如今的修罗场一词，又引申至指多个人喜欢同一个人，并且全部在一个场景下时，多个人在被喜欢的人面前相互表现自己、排挤他人、互相竞争等喜闻乐见的场景。 比如眼下。 白陌瞪大双眼，在遭遇到这样的超展开后，晓是以他的心态，那向来淡定的脸也极其罕见地崩盘了一瞬。 这尼玛什么展开？！爱莉希雅这家伙也就算了，就算是自己，也无法预料到她的下一步动向是什么。 但这家伙（梅比乌斯）怎么也抱上来了？ 不仅仅是他，梅比乌斯自己同样也懵的不行。 她会冲上来纯纯是不想输给爱莉希雅的病态胜负欲，与心中急迫混在在一起所引发的焦虑综合征。 这就有点类似于人生中第一次逛淘宝时，看到稍微有点兴趣衣服封面写有一天后恢复原价。 见状，没有社会经验的人心中立刻会生出一股莫名的紧迫感与危机感，下意识点击购买商品盲目下单，从而导致你踩进网购的第一个坑中。 但只要事后冷静下来来，立刻就能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而在这时，我们需要的就是七天无条件兑换这柄尚方宝剑。 可网购尚且可以退货退款，现在这情况大家难道还能拍拍手跺跺脚，招呼一声无事发生就这么直接掠过不提？ 之前那几百号人可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鬼知道待会逐火之蛾会不会—— 不，是一定会传出奇奇怪怪的绯闻！ 无论在哪个世界，人们都最喜欢看八卦了，尤其是美女的八卦。 世界名画——「Mei博士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爱莉希雅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欢乐，粉色妖精小姐完全不在意自己和白陌之间传出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绯闻。 但梅比乌斯不——等等，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蛇蛇眨眨眼，忽然感觉这样貌似也不差。 反正她在逐火之蛾的名声已经臭到可以用来吓唬小孩子了，就算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如果能凭借拉低点名声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根本就是血赚好吧！ 想到这里，蛇蛇一挺胸，然后整个人又缩了回去。 她害羞，她没和异性接触过。 可害羞归害羞，她还是要迎男而上！ 爱莉希雅可就在她的对面！梅比乌斯输给谁都可以，唯独不能输给这个女表里女表气的粉毛屑女人！ 这事关蛇蛇的尊严！ 勇敢蛇蛇！不怕困难！ 冲鸭！杀鸭！乌拉！ 看到即使满脸通红也死不撒手的梅比乌斯，爱莉希雅眼珠一转，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 她故意嘟起小嘴，不开心地摇晃起白陌的手臂，像小情侣之间那般喋喋地撒娇道：“阿陌阿陌～快让梅比乌斯松手啦！不是说好了要赔人家一起去做任务的嘛？” 随后她踮起脚尖，故意凑到白陌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如果你同意的话，爱莉，可是会给你奖励的呦～” ‘噫！’ 一瞬间，包括华与白陌在内的四人身上具都感到一阵恶寒袭来，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疯狂跳跃，黛丝多比娅更是恨不得用念动力给自己整一发全身大宝剑来止痒。 太好听了吧！简直就是天籁—— 个鬼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白陌二话不说抽出被两人抱住的手臂，反手就是给了恶意卖萌的爱莉希雅一记奥特断头刀。 砸的她‘嗷呜！’一声抱住小脑袋蹲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向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可惜穿的是短裤。 罪魁祸首冷眼看她，表情毫无波动。 白陌好歹也是和迷迭在世界泡中相处百年，更过分的东西也不是没有见过。 他斜睨一眼松开手臂后俏脸微红，视线游移的蛇蛇后，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嘴里嘟囔着‘爱莉最讨厌呆瓜阿陌了！’的粉发女孩： “玩够了？” 白陌自认在穿越到前文明后的这十几年里情商渐长，因此他很轻易地就能判断出爱莉希雅这个乐子人是在故意刺激梅比乌斯，结果造成如今的局面。 想到这里，他倒也熄了找机会暗中再次驱动威光盘问梅比乌斯的想法。 实力越强大的人直感就越强，就像那些洪荒流小说中的天道圣人，即使什么都不推演，也能心血来潮地让座下童子准时去殿外接客。 白陌比起那种反手覆灭三界六道诸天万象的存在自是差的很远，但他也能察觉到到，梅比乌斯看似对自己亲昵，实际在内心中，那团黑暗浓郁的简直难以想象。 这让他不禁怀疑起对方是不是通过某种手段恢复了昨夜的记忆，否则的话，为什么会散发出如此浓郁的恶意？ 但结合今天的遭遇，他明白了，梅比乌斯的恶意针对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爱莉希雅这家伙。 自己只不过是跟着躺枪了而已。 这就叫微妙地错过正确答案。 “爱莉希雅才没有玩！”奇异的瞳孔微微上翻，蹲在地上的妖精小姐摇头晃脑，振振有词：“人家是真的想要邀请阿陌一起出一趟任务！” 说实话这表情与体位超糟糕，如果有人离得稍微远一点，角度再刁钻一点，看到的绝对是爱莉希雅在大庭广众之下...... Mei事，Mei事。 “哦？第二小队的队长就能不把普通人的性命安危放在眼中了？”未等白陌接过话题，蛇蛇的声音立刻响起：“爱莉希雅，以你的身份接到的任务，那敌人必定相当棘手。” 她上前一步，以与小三争夺男人的正妻般的气势插入白陌与爱莉希雅之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粉毛屑女人： “这样危险的任务，你居然让一个只会做饭的普通人加入，你难道就这么有信心不让他受伤？” 梅比乌斯自然知道白陌的真实情况，但在昨夜的记忆被威光抹除后，她现在不知道这点才符合设定。 因此，她现在就要这么表现出来，以免白陌发现什么破绽再度出手。 同时借此刷一下他的好感度，顺带痛痛快快地数落爱莉希雅一顿。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诶？梅比乌斯怎么忽然关心起阿陌了？” 爱莉希雅伸直了那双包裹黑色过膝靴的色氣双腿，她看了眼身高比自己高上那么一丢丢的梅比乌斯后，不留痕迹地踮起脚尖。 做过美甲的食指轻轻滑过晶莹玉润的唇瓣，给人以莫名的绮想：“如果人家没记错，梅比乌斯与阿陌昨天才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很难想象世界上竟然有爱莉希雅这么涩的存在，她简直涩到人心里去了。 听到这里，一旁装死的黛丝多比娅心里直呼好家伙！爱莉希雅队长这招真够损的！ 她会这么说明显是想要暗示「梅比乌斯才与白陌见面没两天就能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那在未来，将白陌换成其他人时，她是不是也会做出类似的行为呢？」 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要知道，真正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能对你一见钟情，那就也能对其他人一见钟情！ 突如其来的感情绝不可靠！爱莉希雅这是抓住两人相识时间不长这点，直接给梅比乌斯挖了个天坑！ 只要她无法正面接下这无想的一刀，那接下来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在给自己填土！ 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采药四丘丘嗷～ 真不愧是爱莉希雅队长，如此轻易地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令人佩服！ “我们昨天确实是现实中第一次见面。”梅比乌斯轻描淡写地撩发，“但在与Mei的网络聊天中，她已经不知多少次提到过这位「不惜单身至今，也要给无血缘关系的她一个美好的童年」的优秀父亲。” “且据我所知，在收养Mei之前，这个世界的知名人士中可不存在白陌这一号人物。” “但在承担起抚养Mei的责任后，他先是从房地产方面着手，并在区区十数年中将自己的产业扩散至包括金融、网络、矿产等等多个产业，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企业家。” “原本平平无奇、得过且过的白陌为什么会忽然如此锋芒毕露？” “可想而知，他会这样做的原因，同样是想要给Mei一个衣食无忧的童年，结果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让所有人叹为观止的优秀男人。” 梅比乌斯表情柔和地看向神色稍济的白陌：“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我敬佩吗？” 她敬佩个球！这家伙有关白陌的情报全都是昨晚吃亏后才调查的！ 在那之前，眼高于顶的大科学家梅比乌斯真就只对天才Mei少女感性趣！ 但这并不妨碍她用这个来扯谎，用「我早已在与Mei聊天的过程中对这个男人产生兴趣」，来应付过去爱莉希雅的抽刀断水！ 何等心机深沉的女人！ 爱莉希雅暗叫一声糟糕，别人不清楚，她难道还能不清楚白陌的死穴在哪？ 果不其然，一听到梅比乌斯提起自家闺女，白陌看向她的眼神立刻柔和了许多。 他温声道：“Mei那孩子真是的，怎么连这种事都乱说？......些许小事而已，梅比乌斯博士不用放在心上。” 你夸我闺女，那你就是好人。 我滴个天王老父亲啊，那个我老大天老二地老三的白先生居然给别人加了尊称！？ 黛丝多比娅的手，微微颤抖。 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白陌对别人不是直呼其名而是用上尊称！ 不知不觉间化解掉爱莉希雅队长攻势的同时，居然还利用与Mei的关系在白先生心里刷了一波好感度吗？ 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小看你的，刀客塔梅比乌斯！ 在这一刻，黛丝多比娅似乎能看到对峙的两人身后正隐隐浮现出奇怪的身影！ 它们互相索绕撕咬，寸步不让，好似那自起始纠缠至终焉的衔尾双蛇，散发出让少女瑕疵欲裂的恐怖波纹！ 画风突然就玄幻起来了！ “嘿？原来是通过Mei了解到的啊......” 爱莉希雅心道你骗谁呢？就那个恨不得直接生榨白陌十二小时的无可救药级要是能告诉你哪怕一丁点关于她爹的情况，我当场，当场就把这个阿陌吃抹干净！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明说的，Galgame老玩家爱莉希雅亲可不会做出这种当着女儿控的面数落女儿的选项。 她眼珠一转，有些失落地低下头：“也就是说，梅比乌斯博士已经喜欢上阿陌了？” 妖精小姐的语气显得相当不甘，就连身型似乎都佝偻了一瞬。 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冲两人露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容： “梅比乌斯是我的挚友，阿陌则是我仰慕的人，我的朋友喜欢上我仰慕的人......那我也只能祝福你们了。” “没办法，妖精小姐就是带来幸福的存在嘛！”她眼角含泪，双手食指放在脸颊两侧往上用力，借着这股力道扬起嘴角：“只要能给你们带来幸福，那就算妖精小姐稍微难受一些，也是可以忍受的，呜......” 话语落下的一瞬，几人周围似乎都响起了‘雪花飘飘，北风萧萧～’的BGM，配合上爱莉希雅眼中带泪的笑容，竟一时显得无比悲壮！ 好家伙我特喵直呼好家伙！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队长！ 小岛沉沉娅忽然觉得华能将自己拉住真是太好了。 生命诚可贵，小岛价更高，若为看戏故，二者皆可抛！ 毫无疑问，这是三十六计中的以退为进！ 按照梅比乌斯的「设定」，她现在最多也就踏在「想要更深入了解对方」的程度。 但爱莉希雅这一手直接将她推到「喜欢」的级别，这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比的突兀！ 仅凭些许了解就能喜欢上，这和之前的一见钟情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仅如此，她甚至暗中将蛇蛇放在第三者插足的天降位，而自己则是苦恋而不得的青梅。 这必然会激起白陌的同理心！ “喂，爱莉希雅。” 果然！ 三人神色一凛。 白陌罕见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揉了揉女孩罕见的粉色头发：“你不是说要我帮忙做任务吗？我答应了，什么时候动身？” “不！我不同意！” 难道说，梅比乌斯博士还有招式可以翻盘？！ 黛丝多比娅捂住心脏，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博士冲鸭！干掉了玉皇你就是六御！ 浑然不知不远处那个小宅女心里正在编排自己的蛇蛇蹙眉，声音少见地有些不快：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爱莉希雅，以你的级别执行的任务实在是太过危险，就算你拥有自保的实力，也别让这个男人跟你一起。” “我知道你馋他的手艺，说实话，我也馋。”她认真地说：“可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这不是你将他置入危险之中的理由！” 你吖的骗鬼呢？逐火之蛾里谁不知道就你最不把人当人看？！ 无视掉少女们见了鬼的表情，蛇蛇看向白陌，语调忽然变得很轻：“我知道在你看来，我对你的好感会很突兀。但我也承认，除去之前的神交已久外，昨夜——” 嗯——？ 听到关键词的屑小白眯眼。 “——昨夜你留下的那碗饭也是我对你产生好感的原因。” 嗯——。 白陌表情恢复正常。 梅比乌斯暗自抹了把汗，在提到昨夜的那一瞬间，她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无比强悍的气势迎面而来！ 在那一刻，梅比乌斯感觉自己就在面对一个广袤无垠的宇宙！ 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她就要当场对白陌行那五体投地的最高大礼！ 但这，反而更加激起了蛇蛇作为研究人员的兴趣！ 所谓的研究，就是将未知转变为已知的过程。 她发誓，自己迟早要将眼前男人的一切彻底掌握，并将之作为进化的基石！ “我不会像童心未泯的小姑娘那般，为了所谓的浪漫去追求虚无缥缈的爱情。在我看来，你的财力，你的能力，你的料理，包括你的脸，你对Mei的温柔，都是能让我心动的筹码。只要一个男人能让我心动，那单身的我就有追求他的权力。” 梅比乌斯认真地看向白陌：“或许你会认为这样的我很现实，但我们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现实的世界中，所谓的爱情既当不了饭吃，也无法给穷困潦倒的夫妻遮风挡雨。” 生活就是这样，想要诗与远方，你就必须先要解决柴米油盐酱醋茶。 “要说我现在直接喜欢上你那肯定是假话......但至少，现在我想要先试着追求你一下。万一成功了，我不仅日后都可以享受到你对Mei那般无微不至的照顾，更是能白嫖你那富可敌国的财产用作科研。” “正因如此，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爱莉希雅带你去执行那种有极大可能威胁到你生命安全的任务。” 说到这里，蛇蛇独独眨了下左眼，看起来竟有一丝可爱：“也算是，为我与Mei（女儿）的未来着想了吧～” 直球！极其罕见的直球！ 而面对蛇蛇不知是否有夹杂真心的攻势，白陌又会做出怎样的答复呢？ 沉默半晌后，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那你呢？” 他认真地看向梅比乌斯：“我能付出这些，你又能付出些什么？” 爱莉希雅故意做出来的破涕为笑凝固住了。 她知道，白陌能问出这句话，就代表他认可了梅比乌斯的理论与思想。 妖精是浪漫的，虚幻的，不现实的。 蛇是阴沉的，有毒的，冰冷的。 但想要在错综复杂的现实中生存下去，人们需要的绝对不是虚幻却美好的妖精，而是现实且精明的蛇。 这个世界既容不下虚幻，也容不下梦想。 爱莉希雅并不担心自己输掉，一是她，至少现在的她，还没有爱上一个人的想法与资格，哪怕这个人是白陌。 二是她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根本不存在输掉的可能。 但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斗嘴，而是涉及到两人的信念之争。 妖精小姐相信梦想与奇迹，蛇只认可现实与实际。 这也是两人打从人生中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起，斗嘴就从来没有停下过的原因。 这是相性方面的绝对不和！ 可如果现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裁判」的白陌倒向梅比乌斯那边，那就代表着爱莉希雅输掉了这场与梅比乌斯的信念之争。 她不想输，唯独这个，她无论如何都不想！ 她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了，无法怀抱梦想的人们，是如何倒在终焉律者的脚下！ 他们明明都那么努力了......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正在等待梅比乌斯答案的白陌忽然低下头，他轻抚胸口跳动程度堪比帝王引擎的心脏，感受着「饿鬼道」中那股浓郁至极的悲伤，看向垂眸不语的爱莉希雅。 然后他转过头，打断了梅比乌斯的话语：“抱歉，如果换做刚刚从长空市走出来的时候，或许我会答应先和你交往看看。” 白陌口中的长空市并非三个月前被毁灭的前文明长空市，而是他「刚」穿越时的长空市。 在那时，差点被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击杀的他就是一个绝对的现实主义者。 对当时的白陌而言，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比梅比乌斯更加适合的伴侣。 他喜欢她的理性。 但现在不是了。 白陌目光柔和。 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被存在之律者剥夺一切后，琪亚娜她们是如何找回与自己的过往。 这份炙热的感情，绝不是冰冷的现实能够埋葬的！ 所以，现在的白陌会试着去相信这份由信念缔造的奇迹，去相信曾认为只会影响自己变强速度的感情。 他放下捂住胸口的手，看向那重新恢复笑颜的妖精小姐，与表情不甘，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的蛇蛇，嘴角轻翘。 花鸟与爱，仍在。 你说对吧？我的「饿鬼道（爱莉希雅）」小姐。 ...... 第五十八章·「小白与蛇蛇与妖精与三人行」 晋太元中，武陵人以捕鱼为业。 ——桃花源记 既然答应了爱莉希雅和她一起执行任务，那白陌就不可能再改口拒绝。 不过就在两人准备出发时，重新换回便装的梅比乌斯就踩着一双便于行动的运动鞋来到他们面前。 从她身后鼓鼓囔囔的背包来看，很明显，蛇蛇是打算与他们一同前往执行任务。 演戏也要演全套，之前都表现出那副模样了，如今退缩显然不符合梅比乌斯的风格。 不仅如此，她同样想趁机亲自观测一下爱莉希雅的能力。 同为崩坏能适应者，塞西莉娅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有资料记载，只要崩坏能充足，就算只剩下一口气，她也可以在一秒钟内恢复到巅峰状态。 第二次崩坏时，她正是凭借这股不下于死之律者的恢复能力硬生生拖住被白陌重创的空之律者，最后在对方被天基武器轰击后抓住机会补刀。 赫尔佐格表示很淦。 卑弥呼则是无比炙热的火焰，她将之取名为「真红骑士」。 真红骑士不同于一般等离子体的火焰，而是能够以拟态成固体的形式来增强破坏力。 她能够凭借真红骑士构成数以百计的「骑士团」，每一个士兵都可以进行独立的战斗，拥有与训练过的逐火之蛾战士同等的战力。 其兵种包括但不限于枪、单手大剑、盾牌、战马、骑兵、斧兵、枪兵、弓箭兵、破城槌等等等等。 另外，只要战斗中的卑弥呼挥舞起手中的炎之大剑，在其周遭便会显现茂密如森林的长枪阵队、弓箭阵队，真可谓一人成军的豪杰。 也因此，在战斗部队中，她的攻坚能力就算是塞西莉娅也要望而却步。 顺带一提，卑弥呼最近有专门训练黛丝多比娅，颇有种让能力相似的她继承自己衣钵的意思。 黛丝多比娅倒也不负众望，在这三个月间捣鼓出与「骑士团」原理类似的「死亡」、「瘟疫」、「战争」、「饥荒」四位骑士。 但与以上这几人不同，时至今日，爱莉希雅的能力都是一个迷。 她的能力给人的感觉就是过于万能，什么都能做，但也什么都无法抵达极限。 这也有可能是她故意表现出的，没有人能猜出妖精小姐的心思，哪怕是将「饿鬼道」融入心脏的白陌也是一样。 Su在制作第十三神之键「饿鬼道」时，除去爱莉希雅的律者核心外，还融合了数个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破损的律者核心碎片，直接拓展了神之键的能力范围。 这让与其融为一体的白陌，也无法确定律者权能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对未知的渴求是研究者的通病，梅比乌斯正是想借此机会近距离观察爱莉希雅，从而确定她能力的真相。 反正蛇蛇在总部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正好借着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陌为借口，稍微收集一下自己这个死对头的情报，顺带刷刷好感度。 这波啊，这波又是一石三鸟。 知晓蛇蛇也要一起后，白陌悄米米地翻了个白眼。 原本他打算到达目的地后直接出手搞定事件，好能按时回家给闺女们做饭吃。 但梅比乌斯这么一插手，那事情可就麻烦多了。 白陌可以再度驱动威光让梅比乌斯忘记这段经历，但如果不是到了真有必要的地步，他也不愿意对如今「有对自己告白，所以关系拉近了一些」的蛇蛇记忆做手脚。 人要有自制力，如果因为拥有超人一等的力量就肆意妄为，那带来的后果绝对是毁灭性的。 比如一不小心，就啪出来一个足球队的子孙后代。 爱莉希雅倒是开开心心地抱住蛇蛇的手臂，在她嫌弃的小表情中翘起小腿表示‘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加上梅比乌斯咱们正好三人行♪～’ 这坏女人向来是男女通吃的。 于是乎，在拜托黛丝多比娅与华告诉弥赛娅她们一声后，白陌三人便离开总部前往机场，坐上通向神州的飞机。 数个小时后，他们乘坐的民营机降落到了神州境内。 按理来讲，像爱莉希雅这种级别的超级带佬，执行任务什么的必定会有专机接送，身边更是应该跟上三五个黑衣保镖，见到人就一巴掌糊过去同时高呼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挡在风华绝代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的爱莉希雅小姐面前？梁静茹吗？ 但爱莉希雅欢快地否决掉了逐火之蛾高层那些乱七八糟的安排。 按照她的话说，像那样严肃的氛围，一点都不适合给大家带来欢声笑语的妖精小姐♪～ 也因此，下飞机的几人没有遇到类似于土味小说中「龙王归来」的装哔打脸名场面。 然后爱莉希雅就嘟囔起自己好不容易才练习出有内味的√，居然没有用出来的机会。 与她隔陌而治的梅比乌斯立刻冷嘲热讽之前不知道是谁说不想要严肃气氛？下辈子转生记得投畜生道，哪怕投胎成鱼至少还能有个七秒记忆。 爱莉希雅‘啧啧’地摇摇手指，表示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伪科普了，堂堂第一科学部的部长居然都能弄混～但没关系，憨憨傻傻的梅比乌斯人家也超喜欢呢♪！ 蛇蛇顿时大惊失色如坠雷击，半晌后歉声道没想到爱莉希雅居然还会知道这东西是伪科普，我错了我不应该用对待草履虫的敷衍态度来对待你，下次改换爬行生物。 被两人夹在中间唇枪舌剑的白陌弄了下戴的有些偏了的口罩，他又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机场中还有不少男性同胞用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挤兑他，浑然不知道如果双方移位，他们怕不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欲开后宫，必先承其重。——不是迅哥儿说的 于是，发色各异的奇葩三人组一边吵吵闹闹，一边前往爱莉希雅的任务地点——位于神州中南部的太虚山。 当然，是没有天平座黄金圣斗士驻扎的普通（？）太虚山。 白陌也好，梅比乌斯也好，两人途中都有询问过爱莉希雅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但都被神神秘秘的妖精小姐，以教科书级别的插科打诨给对付了过去。 慢慢的蛇蛇也就放弃了，性格层面的相性先放在一边，爱莉希雅的人品至少还是能够得到她的肯定的。 白陌更是无所谓，在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人比他更相信爱莉希雅。 六月的太虚山深处绝对称得上是心旷神怡，尤其是当你以小溪流淌的声音作为背景，与两位美丽至极的少女......嗯，少女一同漫步在两旁栽满桃花的山间小路中，那浪漫程度简直呈MadeInHeaven式螺旋上升。 可一但出现什么意外，在这方圆十余里一个人都没有的山间羊肠小路上，那肯定也是四下无助孤立无援。 比如—— 密布繁星的宇宙太空中，数以千计的战舰齐齐开火炮火连天，成千上万的人型高达穿插交火轰鸣不断，巨大无比的环行星要塞屹立在太空中，恍若一座永世不倒的巍峨长城。 要塞上，遍布的太阳能集束装置不断积聚能量，与无数崩坏能熔炉产生的巨量崩坏能一道灌入作为唯一输出端的歼星炮中压缩凝聚，足以引动星球潮汐的引力武器更是死死锁住白陌的身体不让他脱离！ “......” 我特喵的就知道要出事！！！ 面对那激射而来的歼星炮轰击，白陌刹那间挣开亿万万吨压力的束缚引力场，黄昏几乎是瞬间浮现在他的手中。 “【燃尽吧！】” 他高举长刀，冲那足以贯穿星辰的巨大光束当头斩下！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 试想一下，你方才还在与两位大美人儿愉快地漫步在唯美到梦幻的桃林小路中。 可一转眼，眼前直接被远超视距的通天光束所覆盖，这是个人都得懵逼一下以表敬意。 想当年，碇真嗣驾驶初号机第一次与雷天使作战，面对类似的情况时可是直接生吃了人家一套充满爱意的加荷粒子炮，差点给孩子打出PTSD来。 什么？NERV总部那边没有及时解除初号机的固定装置导致他跑不了？ 那没事了。 好在白陌也是从长空市一路走来，大风大浪也见识的多了。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被转移到这里，但比起那个，现在优先要做的必然是抵御攻击。 史尔特尔黄昏化作一道赤金色的炎流迎面斩下，须臾间，足以贯穿星辰的光之洪流仿若河床上撞击磐石的水流，直接被那劫火构成的巨大焱刃自上到下一刀两断！ 正巧处于光之洪流余波处的月球表面更是开始土崩瓦解！ 但歼星炮的轰击绝不可能就此止步！ 在全文明能量的支撑下，炮口倾吐出的光之洪流好似那九天之上坠落的银河瀑布般涛涛不断。 足足围绕星球一圈的繁茂太空长城上无时无刻都有金色的纹路由暗转金，转变的纹路越多，光束轰击的力度就更上一层！ 在这违反常理的惨烈对轰下，地月之间的空间尽数被金赤二色覆盖淹没！ ‘——’ 真空中是无法传播声音的，这就导致即使出现这种等级的能量对撞，宇宙间依旧安静的好似奥尔加被杀前的街道。 白陌眯了眯眼睛，他既不理解为何自己会毫无征兆地降临到这个世界，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刚刚降临，就遭到对方如此恐怖的轨道轰炸。 但既然对方如此放肆，那他自然也用不着客气什么。 ‘噗通！’ 心脏处的「饿鬼道」恍如轰鸣的引擎，震响在地月间的所有人心田。 次元链接装置，这是白陌击败阿兹·达卡哈后，为了化解自身能量不足的问题，而吞入体内与「饿鬼道」融合的特殊结构。 其功效很简单，那就是链接一百三十六个单体宇宙对应的虚数空间，从其中提取无上限的崩坏能。 但由于融合的是一百三十六位支配之律者的律者核心，导致其提取崩坏能的效率只有真正律者的七分之一。 这对白陌而言显然是不够用的。 因此，抵达前文明的十余年来，他在阿赖耶的帮助下不断延伸饿鬼道链接其他次元的触须，不断向新的宇宙空间拓展，借以榨取更多的能量为自己所用。 时至今日，饿鬼道链接的平行宇宙已然破万，这让白陌的能量恢复速率远远超过除终焉律者以外的任何律者，抵达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境界。 即使是曾经天敌般的神恩结界，也无法对现在的他造成丝毫影响，因为他早已突破结界能够约束的上限。 白陌相信，只要这条道路不断延伸下去，迟早有一天，他能够链接虚数之树上的所有宇宙，成为前文明的Mei博士......自家闺女预想中的多元宇宙崩坏能垃圾桶。 把爹当垃圾桶用，纯纯的带孝女。 不过比起垃圾桶，Mei必然更想要将白陌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绒布球，然后当着所有对他图谋不轨的屑女人的面，尽情往里面倾倒煌色废料。 书归正传，白陌不知道传说中象征终焉与终结的第十四位律者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自己曾在各式各样的场所尽情欺负人家或被人家欺负。 但现在的他，已经远远超过与阿兹·达卡哈对战时，举手投足间撼动大陆板块的「大陆级」。 ——天启，这就是他对自己如今力量层次的全新称呼。 帝王、审判、末法、大陆、天启、终焉。 也因此，即使面对这近乎集结了全星球的能量与积攒多年的太阳能结合在一起的光之洪流，他依旧游刃有余。 可他这边可以游刃有余，却不代表对面亦是如此。 “爱莉希雅长官！” 环行星要塞的控制中枢，坐在检测仪前的男人视线不断划过屏幕中纷杂的数据，头也不回地道： “歼星炮「安娜提卡之眼」内部零件过热，内部损坏程度已达38.31%，预计再持续输出五分钟后就会彻底损毁！” 听到他的话，中枢中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并将混杂着绝望与希望的复杂目光投向那站在舰桥中央的绝美少女。 此时的爱莉希雅并非白陌印象中那套花里胡哨的甜心少女风打扮，华美肃穆的银白军服装点着她奢华纤细的身体，外白内蓝的风衣型裙摆遮住她翘挺的美臀，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迷人曲线。 左胸处的华丽徽章则为她增添了一份属于战士的坚硬与荣耀，迷人的大腿由黑色的连裤袜负责包裹，并与那过膝的重靴构成特立独行的绝对领域，让人不禁幻想起如果能与之喜结连理，那将会是多么的销魂与美妙。 可当他们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粉蓝双眼后，心中的欲望都会被其中蕴含的冰冷与锐利彻底击溃。 只剩下只零破碎的惶恐散落一地，胆战心惊，萎靡不振，再也提不起任何冒犯的想法。 听到男子慌张的汇报，爱莉希雅双手抱胸，食指有规律地敲打手臂。 她凝视屏幕中与光之洪流分庭抗礼的炎刃片刻后，檀口轻启，吐出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的冷彻话语： “让机甲部队与舰队不计代价拖延住「终焉之律者」的步伐，同时停止歼星炮「安娜提卡之眼」的发射并展开维修工作，三分钟后进行下一次炮击！” 话语落下的一瞬，整个中枢陷入无声的沉默。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爱莉希雅这句话中的含义： 那就是让数以万计的舰队与机甲部队以自身的性命为代价，去牵制那第十四位降临的律者，那面对全星球能量轰击却依旧毫发无损的「终焉之律者」，借以争取再次发射安娜提卡之眼的机会！ “明白！” 并没有出现类似于「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的幼稚话语，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历经无数劫难的战士。 他们只是重重地点头，随后重新开始自己手中的工作。 中枢再度恢复寂静。 爱莉希雅静静地看着投射在所有人面前的大屏幕，看着成千上万机甲部队飞蛾扑火一般，冲向那神临的「终焉之律者」。 二十余年前，名为「第一次崩坏」的灾难降临到爱莉希雅此刻所在的文明，给当时还不清楚崩坏是什么的人类带来巨大的损失。 在那之后，崩坏现象像是雨后的春笋那般，不断出现在这颗星球的各个角落。 面对这步步紧逼的威胁，全世界的人们放下成见团结在一起，在爱莉希雅的带领下战胜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执掌宇宙终极法则的律者一个接一个地降临，文明遭受到的损失也越来越大。 即使有英雄们顶在最前面，人们依旧在崩坏的蹂躏下惶惶不可终日。 幸好在第六律者降临的前夕，爱莉希雅就推算出了崩坏的本质。 这无疑激起了人们的勇气，比起律者降临常态化的恐怖未来，仅仅只要击败十四位律者就能赢得胜利，还会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 当未知转变为已知，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最终，在星球最高指挥官爱莉希雅的带领下，他们以十分之九人口为代价，战胜了十三位袭来的律者。 但也正由于崩坏科技的飞速发展，让这台名为文明的战争机器强度远超往日，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至少二十年前，没有人会相信那环绕星球一圈，总长度达到十三万一千四百二十四里的卫星轨道长城，居然出自人类自己手中。 所有人都坚信，只要能战胜那最后降临的「终焉之律者」，人类就能通过虚数之树的试炼，正式踏入高速发展的大宇宙时代！ 可当智者们计算出终焉之律者降临时的位置，战士们磨肩擦掌、武德充沛地打算给祂送去一份大礼包时，那虚空漫步而来的怪物直接给了他们一记当头棒喝！ 以岩之律者核心构筑，足以牵动星球潮汐的引力场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引以为傲的行星级武装更是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从对方游刃有余的表现来看，贯穿月球的攻击甚至连伤筋动骨的程度都达不到！ 那样的存在，真的是考验吗？ 崩坏，真的是对文明的考验，而不是灭绝吗？ 明明都已经拼尽全力度过那么多次了，为什么到最后，总是会有这种违反常理的怪物降临？ 爱莉希雅不明白，但作为星球最高指挥官的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同过去那般不断将人的生命放在天平的两边，然后牺牲掉较轻的那边。 她一直是这样过来的，所谓的奇迹与梦想，早已被冷冰冰的现实彻底埋葬。 ...... 白陌现在有点不爽，方才他体内的崩坏能已经尽数灌入手中的黄昏，正准备给那些突然袭击自己的家伙整个大的。 可就在他要斩击的前一刻，对面却忽然停止了轰击，转而让那些看起来就脆弱到不行的家伙一拥而上。 白陌并不介意杀人，更何况对方上来就给自己整了个大的。 但他也答应过布洛妮娅，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 如果说之前还能算是自卫反击，那现在冲进机甲群里开无双明显就是狂虐小朋友。 他并不介意屠杀，但这明显不符合他与女孩的约定。 最关键的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所以，抓个舌头问问吧。 他这么想着，将能量注入「威光」： “【停” “陌！别攻击！是我！” “下嗯——？” 脱口而出的律令戛然而止，白陌侧过头，目光聚焦在远处某台正和大部队一同向自己发起冲锋的人型机甲上。 他认出来了那个声音！ 毫无疑问，那正是梅比乌斯的声音！ 第一章·「小白:你要教我做饭?」 “谢谢，如果需要，我会像你寻求帮助的。” 微笑着拒绝掉面前少女含羞带怯的大胆邀约，容貌足以称之为美丽的灰发少年继续将目光聚焦于候机厅上方的巨大荧幕。 瑰红色的眸中溢满了期待与希冀，仿佛那冰冷黑暗中的群星等待破晓的黎明。 一大清早，彻夜未眠的苏便驾车来到了珊瑚岛国际机场。 由不得他不开心，一想到那两位阔别已久的挚友会在今天上午抵达这里，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充满了干劲。 纵然几乎每天都有通过鹅城聊天群吐槽水吹聊天打趣，但远在天边和近在眼前的差距，可不是能够通过冷冰冰的文字，与失真的语音来替代的。 否则的话，每到年关时，为何又会有那么多的人，选择耗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金钱回家过年？ 在他焦急的等待中，一抹灿阳不知不觉间爬上东方。 直到其高悬苍空，播音小姐姐Carry全场的甜美嗓音才姗姗来迟： 「现在时间中午十一点十分，尊敬的旅客朋友们，自长空市飞往珊瑚岛的千羽666号航班已经抵达珊瑚岛国际机场——」 来了！ 顾不得再听下去的少年连忙从坐热了的金属座椅上站起身，连跑带颠地冲到乘客的出口处，殷勤地注视着那空无一人的出口。 仿佛听到楼下熟悉锁车音的小狗狗，就差摇着尾巴奔到门口叫唤两声。 不多时，拉拽着大小不一行李箱的乘客们便鱼贯而出。 长空市到珊瑚岛的总距离有千余公里，纵然前文明的飞机比起后世要快上一筹，他们也好好经历了一番颠簸。 几乎只是一瞬间，苏就在涌动的人群中，认出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位「友人」。 毫无特色的由乃小姐暂且不提，那只东张西望到处撒欢的白毛哈士奇，在他人眼中可是存在感爆棚。 弥赛娅打扮的相当靓丽，冰白色的外套搭配着深色的内衬，典雅的淡紫色过膝袜用腿环扣在大腿根部，明显是按照潮流杂志进行的时尚搭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武神。 “弥赛——” “呦！这不是苏嘛！好久不见真人啦！” 早早就接到联系的少女立刻在人群中找到了灰色长发的美丽少年，她双眼一亮，迈开踩着小皮靴的足就向这边跑过来。 不过还没走两步，她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反身跑回去，亲昵地抱起一个戴有黑色口罩的男人的手臂，欢快地拉着他一起向这边走来。 见状，一旁看似文静的少女同样不甘示弱地抱住男人的另一条手臂。 柔顺如丝绸的长发披肩洒落，宛若初雪的白嫩肌肤，绛紫色的瞳眸微微泛着眼影，挑不出一丝瑕疵的精致五官，修长笔直的双腿上包裹黑色的过膝袜，将一小截雪白的A·T·Field衬托得无比诱人。 哪怕仅仅只是全无花哨的浅蓝色外套与短裙，梅也依旧足以夺去所有人的眼球。 挤在一起的三人向苏的位置走去，只剩下由乃一人无奈地在原地叹息一声，像是被主人冷落的小猫。 霎时间，机场的所有性取向正常的雄性与性取向不正常的雌性，具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刺向那被两位超级美少女夹在中间的猥琐口罩男，心里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代替其位置，然后广开后宫的想法。 不过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并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人嘛，虽说会整天在脑袋里意淫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但既然要生活在这个森然有序的社会中，总归要做一些妥协。 作业写了吗？ 老师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吗？ 房贷车贷还完了吗？ 孩子的奶粉钱赚足了吗？ 给「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投票了吗？ 没有？ 那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甚？还不投票投票投票投票投票去！ 来到苏面前的弥赛娅松开怀抱白陌的双手，先是围着苏转了一圈后，才笑嘻嘻地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胸口。 然后又大大刺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个男孩子般爽朗地比起大拇指： “哎呦！之前看照片还看不出来，真人版感觉壮实了不少嘛！看来就算我走了，你也没停下日常的锻炼——嗯嗯，很好，大姐头我心中甚感安慰啊！” 少女的笑容灿烂而纯粹，源自内心的为这位阔别已久的好友的成长感到高兴。 “苏，有段时间不见了。” 紧随其后的由乃同样打了个招呼，不过比起男孩子气十足的弥赛娅，她的语调明显温和了不少。 跟在一旁的梅挑了挑眉，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自己在由乃的这声问候中，隐隐听出来了一丝......敌意？ “嗯，由乃，确实是好久不见了。”苏微笑点头，随即将视线投向还未说话的两人：“弥赛娅，这两位就是梅同学与她的父亲，同时也是一直暗中资助你的那位恩人，对吧？” 很明显，长空市的两人是有给他做过一定程度的科普的。 “你好，我是梅。” 少女松开怀抱白陌的手臂，颇为冷淡地打了声招呼。 与礼貌无关，面对除去白陌外的任何人，她都是这样的姿态。 而白陌—— “真没想到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再次与你见面啊，先行者「Su」......” “......抱歉，能请您再说一遍吗？我好像没听懂。” “没事，叫我白陌就好。” 伟大的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第99代皇帝「露露修·Vi·不列颠尼亚」有句话说得好，只有被谜语觉悟的人才拥有谜语他人的资格。 因此，未来被这位超级谜语人谜语过的新米谜语人显然没有更进一步解释两人间奇妙关系的想法，而是直截了当直奔正题: “伊甸的演唱会是今晚八点，在这期间，你们几个先去玩吧。” “那你呢？”x2 梅与弥赛娅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接着便一左一右隔着白陌诡异地互相对视起来。 “我？随便逛逛好了。”白陌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我这个老古董就不和你们掺合在一起了，省的弄的你们几个小家伙束手束脚玩的不尽兴。” 白陌再怎么说也是从他们那个年龄成长过来的，自然知晓孩子们最讨厌疯闹的时候身边跟着个格格不入的家长，哪怕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人格魅力往往体现在最不经意间，仅仅只是凭借这一句换位思考的贴心话语，由乃与苏瞬间便对这位一直神神秘秘地戴着口罩，声音听起来明显不像是中年大叔的男人的好感度拉上去一大截。 按照游戏里来讲，就是摸上了两颗心。 只是很可惜，除去他们两人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两位Hunter小姐显然不可能让她们心心念念的猎物脱离视野。 少女们无比清楚，纵使有在她们的强迫下好好戴上口罩，这个人形自走荷尔蒙散发机器一旦脱离了掌控，鬼知道再集合时，他的脸与脖颈上，会不会多出几个一看就不正常的吻痕、水渍乃至更加过分的什么。 这个人可是从头到脚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一股让雌性生物白给的恐怖气息，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大宇宙意志对其未来伴侣的恶意了。 想到这里，心怀鬼胎的小情侣在默契地对视一眼后，梅首先开火了： “弥赛娅、由乃和这位苏同学应该是许久没有见过面，心里一定有很多只有朋友之间才能够述说的小秘密。” 她善解人意地循循诱导: “既然如此，我和阿陌这两个外人就不打扰你们旧友间久违的再聚首了，等到演唱会开始的前夕，再在星河之梯底部的检票口处汇合吧。” 星河之梯，是珊瑚岛最为重要的象征之一，也是伊甸这次演唱会举办的地点。 观众们在经由「星河之梯」直达千米高空后，便会抵达那足以容纳四万八千名观众的超科幻场所。 “哦——？” 弥赛娅俏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色彩，梅居然没有试图让白陌与自己一行人一道，而是利用「不想打扰到三人」这点来与他独处，进而达到独占白陌的目的。 不过这也符合她一向霸道的性格，同样也会显得，至少表面看起来颇为善解人意。 既然这样的话～ 弥赛娅眨眨眼，忽然亲昵地抱住梅的手臂，言语热情似火： “诶呀！梅梅，既然白陌先生如此为了我们着想，你就不要这样生分了嘛！弄的跟我们故意排挤你似的，你可是我的女朋友诶！” 她用力抓着梅，硬生生将紧绷小脸的女孩拽到几人的中间，然后笑嘻嘻地冲一脸欣慰的白陌做了个鬼脸： “白陌先生的好意人家心领啦，但梅的话，人家可不会让给你哦！” 女孩复又看向两位青梅竹马，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两位，应该不介意我带女朋友一起吧？” “当、当然不介意！”不明所以的少年少女飞速摇头。 哼哼，和我斗？你还差的远呢！我可爱的女儿......女朋友～ 眼角余光瞥到梅眼底的那一抹哑然，弥赛娅暗自发笑。 她自然知晓梅心底打起的小算盘，也明白梅必然不可能让白陌一人独处。 所以弥赛娅索性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以女朋友的名义，理直气壮地强行将他们两个分开。 这一下，着急的一方反而变成了梅这边。 不仅如此，在同居的这两个月中，心思缜密（笑）的梅不可能对弥赛娅愈发肆无忌惮的小动作完全一无所觉。 她也正好借此机会，隐隐向对方表达出「自己是真的对白陌毫无性趣，又或是即使有性趣，也绝对赶不上对你，又或者和至交好友之间聚会」的暗示。 而在最后，白陌那边更是会因为自己带梅一起玩而增加对自己的好感度。 推锅暗示刷好感，真可谓一石三鸟，一举三得。 恋爱即战争！弥赛娅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打输这场决定人生的战役！ 果不其然，在意识到弥赛娅对白陌「真的并未有那方面意思」后，梅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友善了不少。 但友善归友善，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至少她绝对不会放任自家未来那口子一人外在招蜂引蝶，也不想戴上那顶象征原谅的绿色礼帽。 可若是再次强调自己不想参与青梅竹马三人组的活动也不好，人家都已经明说并不介意自己一起，如果执意开口拒绝，反而会给人一种瞧不起对方的感觉。 因此，还需要一些较为偏颇但实用的手段。 想到这里，少女开口道：“阿陌，我肚子饿了，要吃午饭。” ‘哦吼？居然来这招？’ 弥赛娅挑眉，她自然知晓自小到大，除去白陌的料理外，梅完全不会再去碰其他任何人的料理。 她倒是理解她为何会这样，倒不如说，在被金主爸爸足足灌溉播种了两个月后，现在的弥赛娅也已经完全变成了白陌的形状，再也离不开他了。 鬼知道明明都是一样的工序与食材，为什么他做出来的东西就那么好吃。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不舍得浪费一点，弥赛娅甚至想要偷偷拿一些去化验，看看里面是否有添加一些不健康的东西。 果不其然，一听到自家小公举肚子饿了，老父亲连忙从拉着的行李箱中（其实是圣痕内）取出之前准备好的料理，驱动黄昏的力量加热好后递过去。 可惜—— “我要吃新鲜的。” 圣痕空间内部的时间是与外面同步的，这就给了梅嫌弃的借口。 这次弥赛娅倒是没有插科打诨，从根本上来讲，她的目的也同样是不让某人solo独行沾花惹草，大家能在一起更是完美中的完美。 未来的性福生活是很重要啦，但友情和羁绊就不重要了吗？ 少女表示我全都要（握爪）！！！ “苏。” 白陌则不出预料的妥协了，他在看向苏的同时将食物重新收好，准备留到晚上自己解决。 “有什么事吗？白陌先生。” 少年青涩而又礼貌地回应，完全看不出五万年后举手投足间算计迷迭二十余年，如果不出意外，甚至能够兵不血刃地将前所未有的大陆级崩坏兽，放逐至量子之海最底部的淡定、腹黑与从容。 时间可真是把杀猪刀。 “这附近有没有能够做饭的酒店？” 其实白陌的圣痕空间中有存有一整套臣服于他的锅碗瓢盆天然气炉灶，但他显然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凭空」将它们变出来。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果您想要亲自料理的话，要不要来我家？” “方便吗？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家人？” “没事，我在上高中后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苏温和地笑着，同时向外边的停车场方向走去，“况且我在料理方面也有些心得，说不定能帮上您的忙。” 说是帮忙，语气中的那股斗志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 因为这同样是他的骄傲。 而会让性格温顺的少年如此昂扬的根本原因，还是一旁那只白毛团子在聊天群中对金主爸爸手艺的惊为天人，这让苏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没人会对喜欢的人当着自己的面夸奖其他异性而无动于衷，哪怕是未来大彻大悟的觉者也不例外。 ‘喂，那前面可是地狱啊！’ 瞧见他这副模样的小情侣对视一眼，同步率极高地摇了摇头，看的一旁的由乃莫名其妙。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伪恋二人组的反应为何会如此失常了。 第一章·「不合格 4K 」 距离入学圣芙蕾雅已经过去近两个月，白陌也已经习惯了每天上下学的日常。 虽说当初作为插班生的四人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其中某人甚至还引的不少春心萌动的少女们各种尾随斯哈痴女行为不断。 不过伴随着白陌在训练场上毫不留情的殴打，这种试图在校园这种严肃场合谈恋爱的歪门邪风终归没有持续过一个星期。 对此，大龄单身女士无量塔姬子点了个赞。 谈恋爱的都得烧！——上纪元炎之律者「Himeko」 心心念念的崩坏能修炼手册也已经到手，可或许是因为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在这方面他直接让御三家落下老远，甚至就连琪亚娜都敢有事没事过来跳脸挑衅一波。 然后就被收拾的跪下唱征服，扑进一旁芽衣的怀抱里嘤嘤哭泣求安慰。 白陌最近和布洛妮娅之间的关系倒是亲密了不少，毕竟通灵王之弟麻仓叶先生就曾说过：能一起打游戏的宅宅没有坏人。 作为每夜或敌对厮杀、或同仇敌忾的伙伴，布洛妮娅在白陌心里的好感度甚至快要赶超总给自己添麻烦的黑白毛贴贴二人组。 间谍？间谍怎么了？间谍就不能变成同伴吗？再说人家布洛妮娅是不是间谍还不清楚呢！ 你有什么理由去讨厌一个游戏技能满点、不嫌弃你菜、还天天带你上分的萌萌哒三无奶声小萝莉？ 布洛妮娅天下第一（震声）！！！ 1-A教室里，布洛妮娅歪歪头，伸出小手轻拽趴在桌子上补眠的白陌衣摆：“怪物先生不打算去看一看成绩吗？笨蛋琪亚娜和芽衣姐姐已经先过去了。” 就在今天，他们入学后的第一次考试成绩就会发布在公告栏那边。 圣芙蕾雅的学制类似于神州的上二修二寒暑假，他们入学时的时间是四月初，在六月的现在正好赶上一波期中测试。 月考是坏文明，圣芙蕾雅没有。 “等她们回来后问一下就是了，嗯？” 活动脖颈的白陌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影子覆盖，他抬起头，就看到学校的历史老师瓦尔特·杨—— 一位西装革履，褐色中短发，鼻梁上架着黑框眼睛的中年男人正唯唯诺诺地站在自己面前。 是的，你没看错，唯唯诺诺。 白陌自认也没有对这位圣芙蕾雅中极少数的男性同胞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可事实就是，入学后，这家伙在走廊看到自己第一眼时就捂着胸口瘫倒在那里。 当时以为人家心脏病犯了的他连「天人道」都掏出来了，结果对方居然一个仰卧起坐站起身，留下一句‘失礼了！’后就逃之夭夭。 连带着在那之后，每次瓦尔特一到给自己所在班级上课时就紧张的不行，弄得他白陌不得不一上历史课就或摸鱼或逃课以免打扰人家思路。 有一说一，看着这么个原本充满成熟魅力的中年男性在讲台上磕磕巴巴念念叨叨，还时不时用那黑框眼镜下的双眼盯着你，在你看到他时又自以为没有人注意地扭过头去当做无事发生，这是个人都遭受不住。 你要是个萌妹子也行啊！这尼玛看着我心里慌啊！——性取向为♀的小白同学 “白、白陌同学。” “老师好，有什么事吗？” 白陌翻了个白眼。 当然，他这个白眼不是对面前之人，而是对旁边那些窃窃私语面色潮红，不知道在脑补什么的腐女团体。 “那、那个......白陌同学，我、我是来通知你一下下。” 逆熵的盟主「瓦尔特·乔伊斯」（逆熵的盟主必须是瓦尔特·乔伊斯，这是逆熵的共识），化名瓦尔特·杨进入圣芙蕾雅就任老师的约阿希姆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你、你世界史不及格，需要参加一周后的补考。” “......？蛤？你说我哪科不及格？！”白陌垂死病中惊坐起，谈笑——笑不起来。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流水线产大学生，就算比不过高三时期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前显圣无敌无双，区区高一的世界史还能不合格？！ “怪物先生，瓦尔特老师已经离开了。” 从仓惶离去的瓦尔特身上收回视线，布洛妮娅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石化中的白陌的头。 摸摸头，摸摸头~~~ (,,´•ω•)ノ “小白小白！你这次考试历史不及格啦！本小姐这次可是全及格了哦！” “琪亚娜！不要这么大声！” ‘咣当！’一声，踹开教室大门的琪亚娜雄赳赳气昂昂地拉着身后不断向其他人道歉的芽衣冲进一年A班，跑到白陌与布洛妮娅的面前就开始跳脸： “哈哈哈哈哈小白你知道你考多少分吗？0分哦0分！就连阅卷老师们都惊了，她们都说哪怕只选一个选项一选到底也不至于拿零蛋哈哈哈哈哈哈！” 好家伙，这下全班都知道白陌这厮历史考了个零蛋了。 一般来说成绩其实都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因为写有具体分数的试卷与成绩单只会发到自己的手里，其他人能知道的就只有是否合格。 不过琪亚娜这姑娘身份特殊，跑到教务处一问，那群老师就全都笑着坦白了。 毕竟这事确实搞。 “菜鸡。” “？” 久违地听到这个称呼的虫虫仍然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仍旧站在那里双手叉腰仰天大笑，看起来活像是一具—— “尸体在说话。” 尸体。 布洛妮娅拿出将来纪念琪亚娜生平的笔记本，在上面写道： 布洛妮娅曾经有一个朋友，她叫琪亚娜，后来她死了。 你问她怎么死的？ 跳脸怪物先生嘲讽，让人活活打死的。 ...... 傍晚，宿舍餐桌—— “哈哈哈哈哈哈小白白你居然能考零蛋？哪怕只选一个选项一选到底也不至于拿零蛋啊哈哈哈哈哈哈！” 该说真不愧是侄女和姨妈吗？得知这事的德丽莎反应和琪亚娜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经过布洛妮娅的计算，学院长如果再嘲笑怪物先生十秒，怪物先生就会暴走，然后对在场除布洛妮娅外的所有知情者实行A级记忆消除（物理）。” “哈哈哈哈唔唔咳咳咳！”注意到白陌嘴里真的在数着什么的德丽莎连忙捂住嘴巴。 一旁端盘中的煮饭婆则是不动声色地询问：“为什么布洛妮娅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如果没有布洛妮娅，怪物先生今晚的晋级赛绝对要暴毙！”女孩挺胸昂首，骄傲的像一只可爱的小天鹅。 “不过小白陌啊，你其他科目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偏偏到历史就拉了胯了？”等饭中的姬子启开一罐啤酒吨了两口。 “......这些题目我填的没问题......肯定是瓦尔特那家伙公报私仇！” 咔吧！ 拿回卷子后翻看半天，直到现在还在认真检查的白陌一不留神握断了筷子。 “让本小姐看看让本小姐看看！”能够说话的‘尸体’兴致冲冲地冲过来夺过他手中的卷子，看了一下，眉飞色舞地挤兑道： “诶呀这不是全错嘛！小白你就不要狡辩啦，好好参加一个星期后的补考吧！放心放心，作为未来的S级最强女武神，伟大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小姐肯定会免费帮你复习哒！” 瞧给这孩子乐呵的。 “全、错？” 白陌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不知所措的茫然神色，看到这幅模样的他，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心脏一阵抽搐，仿佛刚刚嘲笑他的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救、救世啊！”在众人针扎似的视线下，琪亚娜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其他国家的也就算了，你看神州部分的。” “神州怎么了？” “比如这个「道德经」的作者啊，本小姐这样的外国人都知道道德经的作者是萧云，小白你写的这个李耳又是谁啊？”指了指白陌卷子上的错题，琪亚娜迷惑地挠挠头。 “......？” “这个也就算了，道德经什么的不知道的人也不少。” 芽衣摘下围裙，坐到白陌右手边，“可作为神州人，连神州人文始祖——黄帝姬麟的名谓都写错，确实有些不应该哦！更何况她还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位抗击崩坏的前辈呢！” “人家的武器是轩辕剑不假，但人家用轩辕剑就不代表人家就要叫姬轩辕嘛！小白白，你着相了哦！”犹大发射架·阿波卡利斯摇了摇手指。 “......原来如此。”总算弄明白问题所在的白陌捂脸。 说到底还是经验主义惹的祸，即便文明程度看起来都一个样，也不代表在这个有着崩坏的世界里，那些名人做的事情就会与他穿越之前一模一样。 但这下可就糟了，与其他人多少有个印象不同，他对于这个世界历史的了解能剩下的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的准的人名。 甚至人名本身也有可能成为误导，作为穿越者的他早已将名人与事迹成套记录在脑袋里，即使考试前有好好复习，答题时也可能一不留神就将答案写成上辈子发生过的故事。 “慌什么，反正还有一个星期呢，船到桥头自然直，肯定会有办法的嘛！啊哈哈——” 瞧见白陌脸上的纠结，姬子起身越过餐桌，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胸口的大恐怖伴随她的动作好生飘荡，只是很可惜，仍旧沉浸在历史问题的小白同学对此等波澜壮阔的美景完全没有理睬。 ‘稍加思索，就算我历史不及格其实也无所谓，区区应试教育而已，又不可能因此影响我的实力——’ “一个星期从零蛋飙升到及格？那样也太为难人了吧姬子阿姨！” 由于长空市的遭遇拼命学习，终于在芽衣的补习下勉强踏上及格线的虫虫不忿地为自己的小白打抱不平。 ‘妈的干了！老子让谁瞧不起也不能让这草履虫看扁！’ 这一刻，白陌下定了决心。 ...... 第二章·「小 白 的 昏 睡 红 茶」 苏位于珊瑚岛的公寓中—— “为什么料理会发光啊......” “大概是因为太好吃了吧。” “为什么衣服会裂开啊......” “大概是因为太好吃了吧。” “那为什么苏在喝完红茶后就昏睡过去了啊？” “大概是因为太好吃了吧。” “弥赛娅你给我等一下！前面那些也就算了，最后一个明明是在喝茶！而且喝的还是楼下超市三元钱一包十元钱三包的速溶茶！” 典雅温馨的客厅沙发上，由乃用一张单薄的毛毯勉强裹住身体，小脸上布满了不正常的嫣红......或者也可以说是残留的潮红。 从毛毯没能包裹的地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白玉般的纤巧双足，长长的紫色秀发被汗液浸湿，似布有迷蒙水雾的迷离眼神透露出致命的诱惑力。 在她的对面，苏整个人斜斜地躺在单人沙发上，他闭着眼，秀美的脸上带着安静祥和的微笑，仿佛整个人处于暖阳与云雾的包裹中。 从那均匀的呼吸来看，显然是陷入了美好的梦境中。 而导致他这样的原因—— “和手艺无关，我给他泡的那份红茶里加了点东西。” 厨房中的白陌摘下围裙，向客厅的方向走去。 他边走边说: “在坐车时我就注意到，或许是因为期待与你们两个的重逢，苏他亢奋到一整晚都没怎么睡。” “如果不好好休息一下，等过了这个兴奋劲，晚上音乐会时肯定会很难受。” 嗯，给他下药的这件事和未来某位觉者先生算计迷迭，还差点把自己沉底量子之海这件事，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 曾经的屑小白，如今的屑老白心安理得地想到，简直不要太典。 众所周知，他这个人一直都很记仇。 “嘿——？原来是这样？......算了，让他睡会也好。” 弥赛娅侧头看了眼陷入昏迷的凑男人，然后继续盯着衣衫炸裂的由乃裸露在外的地方猛吃豆腐： “由乃，这下你懂了之前我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了吧？苏那家伙的水平确实是不错啦，但比起白陌先生可是还差的远呢！” 她洋洋得意地插着小蛮腰，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向闺蜜显摆男朋友有多么优秀的小学生。 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而言，只要苏不是缺胳膊少腿，都不在她会在意的范围之内。 呸！渣女！ “......我一直以为吃个东西衣衫炸裂是只会在漫画中发生的事情，没想到现实当中真的有——等一下！” 槽才吐到一半的由乃貌似是想到了什么，死死盯着若无其事的弥赛娅。 握住毛毯的手，微微颤抖： “我记得你们都已经同居了两个多月了，难道说、难道说弥赛娅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自己喜欢的人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不着片缕...... 仅仅是想到那样的画面，女孩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啊！大脑！大脑在颤抖抖抖抖抖抖！！！！！ 弥赛娅思索了一下后，否定道：“那倒是没有，不过——” 不过倒是有因为食物好吃到忘乎所以，所以饱暖思淫欲的经历。 回忆起与亲亲爱爱的岳父大人在别墅中初次见面时，自己小脑袋瓜里意淫的那些不健康画面。 向来大大咧咧的白毛团子有些不自然地侧过头，俏脸极其罕见地浮上两朵艳丽的红霞。 嘿嘿嘿，幸好没有人知道。 否则的话，本小姐也只能杀人灭口啦～ ‘危！！！’ 瞧见这一幕的由乃整个人都不好了。 极其了解自家青梅竹马的她，自然看得出弥赛娅与梅之间，那看似亲密无间恩爱有加和谐美好，实则虚情假意互相利用惺惺作态的工具人关系。 所以怀有某种橘色·情愫的由乃才没有对作为弥赛娅正牌女友的梅展现出敌意，反倒是对与自己怀有同样心态的苏隐隐生出了竞争心理。 可也正因为了解，她才看得出来弥赛娅方才那一抹全无虚假的羞涩中，到底隐藏了怎样的含义。 少女顿时双眼睁得溜圆，用自认为超凶的目光用力瞪向正从厨房中走出来的小白同学。 然后—— “输了，各种意义上都输了......呜，明明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的年轻漂亮啊？而且又有钱，做饭还好吃，还单身，最关键的还是雄性，有大■■......” 然后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陷入了极端失落的ORZ状态，嘴里嘟囔些听起来就相当糟糕的东西。 走过来的白陌看了眼失意体前屈中的少女，疑惑道： “这孩子怎么了？” 捧着饮料的梅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自卑了。” “什么？自卑？为什么？”x2 不明就以的两只傻狍子互相对视一眼，头顶色泽相近的两根阿呆毛同步率极高地抖了抖。 ‘阿陌这个实心大木头也就算了，弥赛娅这家伙怎么还看不出由乃同学的心意？而且这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兔子不吃窝边草？’ “......没事。” 瞥了这俩罪大恶极的芳心纵火犯一眼，梅并未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既然苏同学昏迷过去了，我们下午还要出去吗？” 他们一行人会在珊瑚岛这边游玩一整个星期，随后弥赛娅与由乃会先行乘机返回长空市。 而白陌则需要以监护人的名义，在联合国下属某组织派来的安保人员的陪同下，与梅一起前往穆大陆，参加即将到来的维尔索物理学会议。 一个下午的时间而已，他们还等得起。 “这个啊......” “出去玩吧！虽说放苏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有些不好，但如果是苏的话，肯定也会笑着说‘你们去吧，不用管我’的！” 只是这次，还未等弥赛娅做出决定，一旁ORZ中的由乃便极速抬头高喊出声。 她先是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了眼早已摘下口罩，正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扇子，坐在睡去的苏身边给他扇风的白陌。 才用那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死死锁定住那只不明就以的白毛团子。 颇有种‘乃不答应的话，我就、我就......我就哭出来嗷！’的残念感。 很明显，这败犬......这姑娘是受到刺激了。 “放心，他不会一个人，我留下来陪他。” 白陌随口道，同时暗中命令阿赖耶放出纳米机器，攀附在三位少女的头发上。 如果真的检测到危险，以他那环绕全珊瑚岛也只需要十秒的神速，完全来得及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老爹救女儿。 这倒不是他杞人忧天，崩坏是伴随文明而生根发芽的。 越先进的地方，崩坏现象诞生的几率就越高。 而像珊瑚岛这样科技极度发达的超巨型都市，自然会是崩坏滋生的重灾区。 梅则放下手中的碳酸饮料，扫了眼满怀期待的由乃后，轻声道： “阿陌不去......阿陌和苏同学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 这个「和苏同学」明显是后加上去的，真是为难你想起他了，Mei碳！ 听到梅同样不去的由乃简直开心极了，她立刻冲正妻小姐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并换来少女清丽无暇的微笑，与充满鼓励意味的眸光。 现在的梅终归也只是一位十七岁的女子高中生，而非未来那位心智坚不可摧，一心一意战胜崩坏的Mei博士。 外加由乃的性格本就是和谁都能相处的很好的万金油。 在经过弥赛娅的牵针引线后，两人很自然地由见面也很少会打招呼的陌路人，升级为关系不错的友人。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比梅更懂苦恋一个人，对方却一直无动于衷的苦楚呢？ 这时，暗暗叹息的黑发少女忽然感觉到有阵阵清风袭来。 她抬起头，就看到手持折扇的白陌站在她的身后。 注意到梅的目光，白陌低下头，冲坐在椅子上的她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哼！笨蛋阿陌～～～” 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唇角却是在不知不觉间绽放出一抹绚烂。 “啊？就我和由乃去玩啊？”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弥赛娅并没有注意到那边未婚妻和岳父大人的恩爱小剧场。 她挠了挠脑后存在感颇高的纯白麻花辫，撇了撇嘴，嘟囔道： “只有两个人没什么意思诶！反正这里是苏这家伙的家，他呆在这也不可能出什么意外，要不还是咱们四个人一起出去得了！” “对了！就去伊甸要举办演唱会的那个什么什么电梯吧！就当提前踩一下点，省的晚上过去的手忙脚乱的！白陌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女孩越说越感觉自己的主意越棒，明媚的眸子紧紧盯住作为一家之煮并手握财政大权的白色皇帝。 蝶翼般的纤美睫毛轻颤，就差忽闪忽闪出几颗亮晶晶的小星星了。 “就普遍理性而言，确实有几分道理。” 伺候大闺女中的白陌微微额首，他不想出门这点是基于那颗亘古不变的死宅之心。 但一想到晚上有可能会面对到的麻烦，他也感觉应该提前去看一下。 就像考试前，考生一般都会去考场踩下点。 毕竟，那可是世界仅此一台，自带坍塌Debuff的星河之梯。 ‘啧！’ 美滋滋享受人工风力的梅暗自咋舌。 她本来还想要与白陌独处一个下午，所以才在苏那杯本就加了料的红茶里又添加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借以保证他能一口气睡到前往演唱会的时间。 只是在经过机场时弥赛娅一石三鸟的小心机后，现在的梅并不会认为自己的未婚妻，其实是在对自己的养父兼未来老公图谋不轨。 因此，她也只得暗搓搓地叹息由乃的攻略能力实在过蔡，居然连只憨憨白毛吃货都搞不定。 浑然忘记自己苦心孤诣，试图让某人先一步告白这件事。 顺带一提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本来都是给白陌准备的。 只是很遗憾，以他的抗性，除非是在其毫无防备，且缺失模拟创星图与生命目录的空窗期利用律者权柄零距离发动突袭，否则绝对通通白给。 确定四人外出后，弥赛娅上下打量了一番「蛇蜕（笑）」完毕的青梅竹马。 手指摩擦着光洁白皙的下巴，思索道： “话说啊由乃，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说来听听？” “你现在的这身，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出门的样子吧？” “(＃ﾟДﾟ)” 难道说，到最后，要留在这里看家的反而是我吗？！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少女一脸震惊。 小丑竟是我自己？！ ...... 第二章·「虚拟现实」 【合金装备布狼牙：抱歉，伙伴们，我要下线了。】 【绿色水管马大叔：咦咦咦？不是一直都玩到十二点的吗？】 【合金装备布狼牙：我和「虚空量子一锅端」约好要去指导他。】 【绿色水管马大叔：我说为什么这几天他都没有上线。】 【绿色帽子连接器：让他去吧，男人的承诺是一定要遵守的！】 【合金装备布狼牙：抱歉了，伙伴们！】 “布狼牙，Logout！” 认真地冲面前屏幕上的聊天框敬礼后，只套着露肩睡衣的小小女孩头顶巨大黄色吼姆睡帽（？），手里拎着同款的青色吼姆帽向同位于二楼的白陌房间走去。 满是书籍的房间中，白陌正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汲取着这个不一样世界的历史。 “李耳是萧云，伏羲是苍玄，姬轩辕是姬麟，女娲是丹朱，精卫是赤鸢，神农是连山，额，最后一个好像反了，不过也没差。” 也不怪他搞混，神农本就被称为连山氏，可其他那几个偏的就真尼玛离谱。 “这个世界的老祖宗选夫居然搞辉夜姬那套就很神秘，堂堂炎帝用马蹄糕代替丹树上的玉膏也特喵的离谱，而且看个历史书居然还被喂了一嘴的狗粮！行，我认，真香！ 还有这个「赤鸢仙人破天命阵图」，鬼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这些东西要是没看过，真出考题正常人怎么可能拿到分？ 得亏国外的历史人物没有发生什么改......淦，这个活到1955年的爱迪生♀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应该在1931年10月——好吧又串了。” 记忆又一次混淆的老车万白陌用力搓了搓额头： “这真不如把过去的记忆消掉重新开始学起。” 当然，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即使「人间道」的律令可以令他抹掉曾经学习过的知识，他也不可能这样做。 没人可以遗忘自己的过去。 ‘DuangDuangDuang！’ “布洛妮娅？门没锁。” 沉浸在书海中的白陌头也不抬，他是不锁门派，反正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能猜到是布洛妮娅？ 因为除去她与芽衣外，住在这里的其他人就没有好好敲门的类型！ 而芽衣和琪亚娜才刚给白陌补习完，剩下的自然也就只有乖孩子鸭鸭喽。 “明天就要考试了，怪物先生有做好准备吗？” 走进来的女孩自然而然地坐到白陌身边，她看向铺满整个桌面的摊开文本，歪歪头。 “实话实说，莫得，记忆纠错量比想象中的要多。”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又或者是因为同为宅宅，白陌很少在布洛妮娅面前摆出那副‘不呛你一句我就难受’的模样。 “那要不要试一试特殊方法？”女孩眨着灰蒙蒙的眼，将手里的灰色吼姆睡帽递给他。 白陌伸手接过，却发现这玩意的手感与预想中的软绵绵不同，它只不过是外观是睡帽，实际上居然是个金属制的头盔。 “这是「吼姆吼姆虚拟实境连接器」。” 布洛妮娅没有进一步解释，灯光下的女孩微微昂首，向白陌示意自己头顶上戴着的同款物什。 “戴头上？也行。” “......” 瞧见他二话不说就把头盔戴在头顶，布洛妮娅的心里有些复杂。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况且其他人又不傻，布洛妮娅在这个两月里表现出的各种异常能力都足以令人对她心生警惕。 而在这些人们中，唯二没有对她表现出那种警惕的也就只有芽衣与白陌。 前者是性格使然，她相信哪怕布洛妮娅真的有问题，在长时间的相处下肯定也会变成值得托付背后的伙伴。 而白陌这厮，就只是单纯的宅友共鸣了。 只不过布洛妮娅确信，即使是对自己很好很好的芽衣姐姐，在看到虚拟连接器时肯定也决计不会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戴在人类最为脆弱的头上。 可面前这自己完成任务的最大阻碍，居然真就毫无防备地把头盔往脑袋上一筐。 “？怎么了？带上然后呢？”浑然不知小女孩想法的白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试图唤回对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意识。 他的声音中含有期待，吼姆吼姆虚拟实境连接器这个名字，前面的吼姆部分可以忽略掉，后面的虚拟实境连接器可是极大地勾起了他的兴趣。 比如刀O神域啊、O古特拉西尔啊、幻境O话啊之类的。 “没事，布洛妮娅走神了，linkstart！”回过神来，布洛妮娅像是要掩盖什么似的突然大声说道。 白陌的表情就很不可名状，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女孩突然在你面前高喊‘林肯死大头’，这画面着实别扭的异常。 不过随之而来的晕眩感立刻打断了他的思绪。 下一秒，光怪陆离的场景在白陌的眼中绽放，无穷无尽的迷你世界自他的面前极速划过。 待他回过神来，面前的场景已经变成一个书架高到一眼望不到顶的庞大图书馆。 “迷茫的人啊，这里是天命组织核心数据库，记录了最详尽的崩坏历史。我是引导的魔女布洛妮娅，来带你走向真理之路。” 布洛妮娅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白陌一抬头，就瞧见花仙子模样的布洛妮娅（等身手办大小）煽动身后的蝴蝶翅膀，带着阵阵香风与亮晶晶飞到自己面前。 “虚拟世界的蝴蝶也掉磷粉？这个VR科技真够还原的，咱们能用这个来玩游戏吗？”白陌啧啧生奇。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提到掉磷粉的时候，他好像看到布洛妮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下一瞬间，童年梦想被某人随口破灭掉的小女孩也取消掉了之前那副童话中人的可爱模样，换回了圣芙蕾雅的校服。 “接下来做什么？” “布洛妮娅之前看到怪物先生的书签，然后发现怪物先生的复习方面有误区。” 即使变回原样，布洛妮娅也还是花仙子时期的那个大小，她坐在白陌的肩头，向他解释道： “怪物先生太过急躁了，与一般的学校不同，圣芙蕾雅的历史题目要更侧重于崩坏方面。而怪物先生这一星期给布洛妮娅的感觉却是生荤不忌，想要一口气将整个世界的历史全部记下。这样肯定是无法通过补考的。” “啊、啊哈哈......”白陌别过头，一个似是而非世界的历史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面前，他根本把持不住自己阅览的欲望。 有点像初中时期沉迷小说。 “所以布洛妮娅才会准备这个，这里的数据是天命根据现实发生过的事情无限还原成的虚拟现实影像，可以最大限度的还原当时的历史情况。” 布洛妮娅伸出手在虚空中敲击了几下，无尽的光芒汇聚，下一瞬间，两人周围的环境已经变成了古神州的原始森林。 「公元前2717年，在亚洲东南部出现了第一批被崩坏感染而变异的动物，它们是最早的崩坏兽，单纯为了猎杀人类而存在。 这个时候，一个神秘的少女出现了。 这个叫做姬麟的少女是历史上第一个拥有对抗崩坏能力的人。姬麟独自消灭了所有的崩坏兽，之后就消失了。 到现在，天命组织也不知道她后来的行踪。」 下一瞬，画面再次切换。 “等下等下！这就跳过了？那个炎帝和黄帝求婚的名场景呢！快让我康康！”白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吃异世界的老祖宗们的狗粮了。 “布洛妮娅已经针对这次的补考范围给怪物先生制定了周密的学习计划，之后播放的影像都会是这次考试可能出现的题目，怪物先生的时间只有一晚，不能随便浪费。不过如果怪物先生感兴趣，补考通过后，布洛妮娅还可以带你进来，黑进天命总部的服务器对布洛妮娅来说小菜一碟。” 坐在肩膀上的手办女孩得意洋洋的晃荡小腿，超可爱。 “好耶！” 「14世纪的欧洲，崩坏兽再次出现，而且进化得更加强大，不过当时的天命组织在欧洲已经初具规模。 天命组织组建了对抗崩坏的骑士团，并研发了对抗崩坏兽的武器，人类第一次与崩坏的战争中取得优势。 当时的人类还无法完全消灭崩坏兽，只能使它们失去战斗能力然后进行捕获，被捕获的崩坏兽被关押天命组织欧洲总部的大教堂地底。」 “能击败却不能消灭就很神秘，这群崩坏兽还能人均持有「天人道」不成？布洛妮娅，你确定这份历史是真实的？而且还关押在总部地下，这是生怕它们有一天破封而出没有吃的，所以特地提前准备一份大餐？” “......怪物先生，‘天命记载的历史’上就是这么说的。” 迷你布洛妮娅攥住白陌的耳朵，以免自己从他的肩膀上掉下去，“顺便一提，神州的同一时期，崩坏兽是可以被明王朝的侠士们以人为手段消灭掉的。” “那就是这段历史有问题喽！也是，像天命这种创建四千年的组织，里面没点问题连琪亚娜都不信。”白陌耸耸肩。 「原本以为取得胜利的人类，却遭遇到了预料之外的严重打击......崩坏以疾病的形式出现，天命组织的研究者开始推测，崩坏有着某种程度的智慧。 黑死病席卷欧洲，在短短六年中夺去了两千五百万人的生命。」 ‘这个世界的黑死病是崩坏导致的？’ 白陌视线扫过一个个身穿黑袍与脸戴乌鸦嘴的医生们搬运满大街的死尸，忽然扫到不远处的一个异类。 那是一个插入地面的巨大十字架。 ...... 第三章·「梅:我只是让阿陌离开视线五分钟!才五分钟!」 「星河之梯」计划最初于2007年由联合国提出，是一项意在探索与开发外太空领域的划时代计划。 该计划的主旨项目为直通近地轨道的太空电梯，利用太空电梯的运输渠道在近地空域建造庞大的宇宙空间站，提供人类探索宇宙的桥头堡。 在经历了两年的协商与决议后，「星河之梯」计划正式实施。 依托于亚太地区赤道线上的新兴岛屿珊瑚岛，以其强大的经济与科技中心带来的技术实力为基础，集结全人类的力量，一座直上云巅通往太空的轨道电梯拔地而起。 在历经了七年的不懈努力后，轨道电梯的主塔地基顺利完工，目前塔身建造高度已达一千三百米。 在建造过程中，世界各国的顶级工程师不断克服着巨大困难与挑战，向着更高的顶点进发。 「星河之梯」计划原定于2024年完工，这场跨度15年的伟业将成为人类文明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天梯将带领人类踏上新的纪元。 “——这上面是这么介绍的......弥赛娅，梅同学，你们有在听吗？” 埋首于手中珊瑚岛旅游冒险指南的由乃抬起头，气鼓鼓地看着那站在环塔河桥上的伪恋二人组，感觉自己的口水都白白浪费掉了。 这几个人再屑也不可能真的抛下由乃让她和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况且她不过是废掉了一套衣服而已。 再怎么说也是来旅游一个星期之久，就算是男士，至少也会在行李箱中备上几份换洗用的衣物，更别说是身为女孩子的由乃了。 她备了十套。 况且就算由乃没有，梅与弥赛娅也会借给她。 最多也就是胸部位置略微宽松，结果导致穿起来后看起来有些奇怪罢了。 没办法，梅也好，弥赛娅也好，与白陌同居的妙龄少女们身材具都是一骑绝尘恐怖如斯。 一般同龄人，乃至不少成年人都只有羡慕嫉妒的份，让人十分怀疑是不是有人工协助发育。 星河之梯的外围被一条人工引入的宽阔河流所环绕，河外与河内通过四条巨大的桥相联通。 从高空俯瞰，就像是以塔身为本体为中心延伸出的巨大十字架，完美地将其分割成相同面积的四等份花嫁。 通过桥后则会看到面积巨大的圆形广场「太古广场」，上面展示着许许多多的高科技产品。 包括但不限于「戴在头上启动后能够飞起来但仅限于脑袋的竹蜻蜓」、「能够让你将三次元的人看成是二次元美少女的促进生育眼镜」、「身高数十米口吐芬芳的巨大威天柱机器人」等等等等，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整活。 此时的千羽学园三巨头正站在广场东边的桥上，向河面望去，午后阳光下的水流清澈见底，时不时有鱼儿在其中游动嬉戏。 听到由乃的抱怨，正趴在在桥梁扶手上望着游鱼流口水的弥赛娅摆摆手: “哎呀由乃亲，这种听起来高大上的背景介绍无所谓啦！反正也不过是作者瞎扯一大堆看似不明觉厉，实际上就是忽悠你产生好奇心理然后给他们掏钱进来参观的套路。” “你信不信随随便便找个本地人，都会用那种看傻■的眼神看我们？” 旅游这种东西的本质就是这样，从一个你呆恶心的地方去一个其他人呆恶心的地方。 花掉你辛辛苦苦赚来的工资贡献给当地的GDP，还美名其曰涨涨见识。 用那个钱买台PS5它不香吗？ “我有些在意，明明是集齐最尖端科技打造的宇宙电梯，为什么会在其中建设足以容纳四万八千人的演出场所？” 梅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大桥。 环塔河这种东西看上去确实美观异常，四座数百米长的大桥同样气派非凡。 但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比起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无论是运输还是建造，直接弄个平地都会更加方便一些。 “鬼知道那些官老爷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想要弄出来个标志性建筑夺人眼球拉动GDP？比如神州那个斥资三亿打造后又花费四千多万拆掉的倒霉雕像，荆州可真是他老人家的「福地」。” 耸了耸肩，弥赛娅转身背靠在石质栏杆上，轻轻抚弄了一下被海风吹到额前的发丝，顺便对不远处同样组队游玩的陌生少女们送去个帅气十足的飞吻。 瞧她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显然是不想要深究这种搞明白也没什么用的东西。 可光是凭借那句看似无意吐槽，就可以看出心思缜密的少女，其实已经猜测出了事情的部分真相。 同样想到那一层的梅微微额首，凝望那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通天塔，忽然失去了想要进一步探究的欲望。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的弥赛娅挠了挠脸颊: “不要被那种东西搅坏心情啦，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那块经过多少人手的猪肉，而是今天晚上的演出值不值得那贵的离谱的票价！” 这要是换作两个月前，弥赛娅肯定不会质疑演唱会门票的价格，但结合起这两个月中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反而有些小忐忑。 “鬼知道最近为什么会有专门盯着伊甸小姐演唱会捣乱的家伙，还中断了好几次的演唱会......不过无所谓啦，真要是发生那种事，我也肯定会保护好白陌先生和大家的！” 她扭过头，兴高采烈地看向身边的一团空气。 ——空气？ “诶？人呢？” 女孩歪歪头，呆呆地伸出小手，扒拉了一下白陌刚刚所在的位置。 梅摸出移动终端低头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地图后，随口道: “他说天气太热去给我们买饮料了，五分钟后回来，现在的位置在东北方向五百二十一米处。” 梅有在白陌挂在脖颈上的项坠中放置她专门捣鼓出来的信号发生装置，借以保证他绝对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很确信白陌不会摘下项坠，因为那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就像那条在她拥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围着的樱色围巾一样。 “这个东西看起来很方便诶！” 闻言，弥赛娅立刻凑了过来。 她亲昵地将下巴搁在梅的香肩上，盯着屏幕上闪烁的粉色心形光点饶有兴致： “能不能也给我整一个啊？万一以后白陌先生在陌生城市走丢后找不到家，我也能出去找他！” “阿陌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走丢找不到路？” 斜睨弥赛娅一眼，梅伸手将她的脸从肩上摁开，对信号发生装置的事情只字不提。 蛐蛐白毛竟然还想要白嫖？ 做你的春秋大美梦！ 而紫发女路人则是微微翻了个白眼： “如果白先生知道你们在他身上安装这种令隐私权彻底暴毙的小道具，他肯定会‘哇！’的一声哭出来的。” 弥赛娅立刻囧着小脸摆摆手: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不了解，那个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哭出来？”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出白陌哭出来的场面。 以他的性格，就算是世界末日降临，估计也只会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神色拎起燃烧熊熊烈焰的长刀，将袭来的末日与终焉干净利落地一刀两断。 ——诶？我为什么会这么想？白陌先生虽说患有罕见的不老症，但也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啊！ 火焰长刀什么的...... 女孩不明就以地眨眨眼，顺带拒绝掉某位陌生少女含羞带怯的伴行邀约。 梅却是一怔，绛紫色的眸光中逸散出点点追忆的色彩。 因为白陌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她还真的见到过一次。 那天放学，还在上小学五年级的她如往常一般背着小书包啪嗒啪嗒跑回家里。 期待着最最最最最喜欢的阿陌，会给考试又拿年级第一的自己准备些什么奖励。 只不过，当星星眼状态下的小小梅推开大门，带着可爱到让人心都化了的笑颜冲入房间中时，却发现本应笑着从厨房中探出头来的白陌并不在家。 与之相对的，是桌面上做好的菜肴与一张冷冰冰的纸条。 三天后，当从第二次崩坏战场返回的白陌推开家门。 看到餐桌上菜肴、纸条，还有冰箱里的储备粮具都分毫未动时，才慌了神。 他连忙命令阿赖耶调控方圆百里内所有的监控，同时压抑到极致的感知能力疯狂扩张。 却发现自家小宝贝其实一直都蜷缩在他的床上，用被褥将自己团成一个小小的团子。 三天，一动不动。 “梅！” 看到女儿变成这副模样的白陌心都碎了。 他慌慌忙忙地跑过去，用力将蜷缩在那里的女孩搂在怀里。 生命目录的力量涌入那单薄的身体，终于将那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女孩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呜，梅、梅还以为阿陌不要梅了......” 这是昏迷中女孩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 她死死地抓着白陌的衣衫，用尽全力埋首在他的怀中。 眼泪如珍珠般坠落，很快就染湿了胸口处的衣襟。 “你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白陌整个人都佛了，这熊孩子脑洞怎么就这么大？ 他差点被她给吓死了！ “阿陌，梅知道的。” 女孩小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梅知道阿陌不是梅的亲生父亲，所以......” “所以就认为我会不声不响地离开？连放在桌子上的纸条都不看？” 白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用力’打了下女孩的小屁股，马上又心疼地揉了揉，生怕伤到她一丝一毫。 “唔，忘、忘记了......” 瞧见白陌真的生气了，女孩连忙嘟起嘴巴撒娇道： “阿陌，梅屁股疼，肚肚还好饿......” “我再给你揉揉，乖、乖，痛痛都飞走......这事不怪你，是我考虑的不到位。” 就算表现的再怎么成熟，梅现在也只是个小孩子。 即使留下了留言与冰箱里足够应付过这几天的食物，作为她唯一亲人的自己不声不响离开这么长时间...... 想到这里，白陌搂住梅的手臂又用力了些。 “先去洗个澡，哭的像只小花猫，身上都有味道了。” “梅和阿陌一起洗！” “我要去做饭。” “呜......” “好好好！一起一起！” “呼呼，阿陌真好～mua！” 从那天之后，除非与梅一同行动，白陌离开家的时间没有一次再超过八个小时，且一定会在她放学之前赶回家中。 ‘说起来，那次亲的位置好像还是阿陌的嘴唇......可恶，忽然好嫉妒过去的自己！明明是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把舌头伸进去？！’ 女孩气鼓鼓地鼓起脸颊，哀叹起过去自己的不争气来。 因为她明白，那时心怀愧疚的白陌是绝对不会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的。 就算是在洗澡时，自己因为好奇而伸手摆弄了一段时间他的...... 不行不行！不能想这个！ 再想下去绝对会坏掉的！ 女孩用力摇摇头，阳光直射下的黑发如飞花般绽放。 脸上却带着奇奇怪怪的笑容，看起来竟有几分本来绝不应出现在那张清冷俏脸上的...... 痴态？ 陷入微妙状态中的梅显然不可能瞒得过旁边的两位友人。 她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坏笑起来。 “诶？你、你们要干什么？” 正在努力回忆白陌嘴唇温度，借以转移对某件事物注意力的梅，忽然察觉到有两道阴影一前一后覆盖住了自己。 她定睛一看，果不其然。 “夫君我啊，只不过是稍微有些好奇。” “其实我也好奇梅同学刚刚在想些什么。” “不！等、等一下！” “来嘛来嘛！不要害羞，让我康康！” “梅同学你就别反抗了，作为朋友，稍微透露一下秘密也是很好的～～～放心，弥赛娅姑且不论，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只有你保密也没有用啊！快松手！阿陌救我！” “真是青春啊......” 见状，一般路过的白发温婉女子微微一笑。 她拿出移动终端，‘咔嚓’一声拍下这美好的画面。 璀璨的阳光下，酥胸处别着的飞蛾徽章明灭不定。 而在少女们嬉戏打闹的时候，白陌又在干什么呢？ 答： 在广场角落中，驻足观赏某位街头艺术家（？）的即兴演出。 购买饮料并未有花费白陌多少时间。 正常来讲，此时的他应该已经回到少女们身边，陪伴她们继续游览风景才对。 可发生的意外，让他暂停了脚步。 而这个意外—— 酒红长发的少女歌声很轻，却仿佛代表着生命和自然的韵律与和谐。 被晨露浸过的那份温润发出着柔和而邃远的光泽，口中吐出的声音如同天籁，直击人的灵魂。 发出自意识最深处传来的共鸣，让倾听者的思想都顺着那声响而行动。 并非被控制，只是那声音让自己好像了解了自己的本质，让自己跟随着内心深处那份美好行动着。 檀口轻抿，便使万籁俱寂。 声音如同奔流般冲刷着自己的内心，却不显湍急。 内心的阴暗就那样被净涤了干净，让心中再也生不出任何的冒犯。 不仅是声音，就以外形而论，少女同样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樱唇丰润而多肉，一双明艳大气、贵气端庄的眼，洋溢着黄金般璀璨的波光。 不需多施黛墨便已然是天人之姿，耳边的坠饰更为其姿色添上几分贵气端庄的感觉。 即使是不显身材的吴京同款运动衫，依旧勾勒出她丰满而有弹性的前胸，与那经不住一握般的纤细腰肢。 声音也好，外貌也罢，少女的一切条件，皆足以令这颗星球上总数为十五亿的正常男性驻足不前。 伊甸小姐姐我是你的粉丝啊（飞扑）！ 但比起这些，令某位各种意义上都不属于该星球原生人口的非正常男性更加在意的，还是那隐隐索绕在她周遭的崩坏能波动。 在白陌眼中，它们伴随少女的低吟浅唱起承转合，像是有生命一般形成了瑕光般的脉络，释放出无形的色彩。 注视着那独自站在阴暗角落中清唱的少女，男人眯起眼： 仅凭「声音」，便能引发崩坏能的汇聚与共鸣吗？ 这，才是令他驻足于此的真相。 ...... 第三章·「你们圣女归我了 3.5k 」 二人面前的广场上，除去感染了黑死病的患者与不断搬运尸体的医生外，还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若是正常的十字架也不会引起白陌的注意，可面前歪歪扭扭插入地面，还给地面造成相当程度破坏的十字架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摆在这里的装饰品。 而且这个特立独行的造型他也见到过，这东西毫无疑问这就是德丽莎引以为傲的那把神之键·犹大的誓约。 白陌忽然感觉到体内的「畜生道」符印开始躁动，之前一直对德丽莎虎视眈眈的符印正催促着他向十字架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现在的他明明存在于数据空间的内部，正常来讲根本不应该与现实中的身体产生联系。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想搞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他快步上前，伸手触碰了一下面前的十字架。 下一刻，失去坐骑的布洛妮娅摔了一个屁股蹲。 ...... “开局穹顶数百米，有游戏人生和问题儿童都来自异世界那味了。” 高速下坠产生的呼啸狂风吹乱了白陌的头发，客串一把高空坠物的某人俯瞰着越来越近的大地，用力一脚蹬下。 虚拟世界中的法则与现实差别极小，在这超越音速的一脚下，白陌脚下的空气仿若粘稠的液体。 他就这样不断踩着新开发出来的‘月步’，安然无恙地降落到地面。 ‘没想到「畜生道」居然还有这种类似骇客的能力，是这里面有什么令祂如此迫不及待的事物？’ 同样没有把自己和卡斯兰娜扯上关系的白陌感慨起符印的‘新功能’。 这不怪他，毕竟「畜生道」震动的时间确实过于巧合。 “看来您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呢。”在白陌平安落地后，稍显尴尬的女声从不远处的小巷入口传来。 ‘有人？’ 他侧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身简朴却显得华贵的修女制服。 一头显眼却异常美丽的银色长发。 一阵冰凉却不缺温和的圣洁气质。 一张美丽却楚楚可怜的绝美脸庞。 眼前少女双手被一对黑铁制作的手铐束缚着，手铐之间的锁链很长，长到不禁让白陌怀疑这玩意到底有没有禁锢双手活动的存在意义。 而从对方的话语来看，她刚刚似乎是准备要接住坠落的自己，所以大概会是个好说话的家伙。 ——等会？ “你能看到我？” “？您不就在这里吗？”少女看起来不太理解白陌的疑惑。 白陌之前有试过，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影像确实是如布洛妮娅所说的全息投影。 就算再真实，手在摸过去的时候依旧会穿模，更不会因为你与对方搭话就产生交互。 可面前的少女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稍加思索，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少女的脸颊。 ‘居然真的有触感？「畜生道」带我入侵的地点莫非是只有卡斯兰娜人才能进入的全浸式体验VR游戏？’白陌陷入沉思。 而就在白陌打算进一步做点什么实验一下的时候，十数米外，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呵斥： “不准对小姐无礼！” 他侧过头，就看到一群将身形隐匿于斗篷下，带着诡异面具的人。 其中领头的那位正怒气冲冲地向自己走来，看那气势汹汹的龙行虎步，颇有种‘你特么对老夫女儿做什么呢？！’的女儿控老父亲既视感。 “啊？”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动作过于失礼的白陌看向愣神中的少女，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之前还以为你们是假的。” “......不，您并没有做错什么，毕竟这一切本就是虚假的。” 少女轻轻摇头，她的手轻轻抚在自己被抚摸过的位置，向白陌报以温和的笑容： “而且不知为何，见到您，卡莲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宁所环绕，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卡莲您的名字吗？” “我叫——” “你这种无礼之徒叫什么都无所谓！” 领头的黑衣人打断白陌的话语，他拦在唤做卡莲的少女身前，乌鸦面具下的眼是不加掩饰的怒火： “竟然敢玷污大小姐！今天，我阿瑟就僭越一次，代以逝的弗朗西斯老爷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 “阿瑟爷爷，我已经不是天命的女武神了哦！现在的我，只是天命的背叛者——与律者相交莫逆的罪人，卡莲·卡斯兰娜而已。” 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少女口中的阿瑟爷爷抬起的手一僵。 最终在瞪了‘对自家大小姐动手动脚的登徒子’一眼后，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手，转身轻声道： “大小姐，跟我们回去吧......主教大人已经在殿里等着您了。” “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 向黑衣人们微微鞠躬，卡莲任由其中一人拉扯自己拷住双手的链条，跟随他们向天命的中央教条处走去。 不过他们是打算自顾自地离去，白陌却不乐意了。 “【别动】” “什么？” “身体、动不了了？！” “发生了什么事？” 时隔良久的「人间道」律令再激发，战果是控制住十几个看起来就像是喽啰的黑衣人，一如既往的逼格欠缺。 见状，卡莲连忙张开双臂拦在所有人面前：“你、你做了什么？！” “明明是我救了你，不需要摆出这么一副防备的模样吧？”白陌看向如临大敌的卡莲，“我对你口中那句‘这一切本就是虚假的’有点兴趣，所以想请你和我好好谈一谈。” “那也不用这样对他们！” “卡莲·卡斯兰娜是吧，你不跟我走，我就把他们全宰了。” 刚想说两句‘之乎者也’大道理的白陌蓦地想起来自己又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老好人，既然你这么重视他们，那我就拿他们性命威胁你，看你就不就范。 果然，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卡莲原本坚定的眼神开始动摇。 “顺带一提，你的那位阿瑟爷爷很强，即使是现在也可以勉强行动，他在想什么我也能猜出个八jiu不离十。不过很抱歉，我并非你想象中的‘让他带大小姐走吧，至少要比被带回去等待审判要强！’的那种类型，你家大小姐跟我走后，大概一会就会被玩弄的破破烂烂不成人形，毕竟也算的上是个大美女。” “你这！！！！！” “【跪下】” 噗通！ “那么，你的选择呢？卡莲·卡斯兰娜小姐。”看都没看向自己行五体投地大礼的老阿瑟，白陌静待卡莲的答案。 “......我跟你走，恶魔！” 得到预想中答案的白陌，满意地提溜起卡莲的后衣领纵身一跃。 ...... 天命当代大主教尼可拉斯·阿波卡利斯正坐在审判庭最高处的华丽座椅上，在他的下方，一左一右两排人们呈一字型坐下，看上去就像是以他为中心延伸出的翅膀。 可惜这翅膀上挂着的并非青春靓丽的超级美少女又或是五颜六色的贤者之石，而是一群连吃饭都成问题的糟老头子。 而这群糟老头子之间的话题同样与他们半秃不秃的头发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卡莲·卡斯兰娜必须处以极刑！’、‘在那之前，必须让她说出黑盒子的下落！’之类没有营养的话语。 尼可拉斯大主教双手交叠摆出碇司令的经典手势，他倾听着下属们的激烈讨论，掩盖在双手下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微笑： ‘不要怪老夫啊卡莲，谁让你不打算履行与奥托之间的婚约呢？’ 这当然不是他有多爱自己的小儿子奥托，公元1475年，天命派往东方的远征军在钦察草原被赤鸢仙人以一己之力杀的大败，天命的权力中心古堡议会更是借机逼迫阿波卡利斯家族交出天命的统治权。 若是卡莲同意与奥托的婚约，哪怕只是形式上，他尼可拉斯都可以凭借卡斯兰娜家族的支持继续压制古堡议会。 可事实就是，卡莲以自己已有心爱之人为由，甚至连形式上的联姻都打算拒绝。 既然如此，被逼上绝路的尼可拉斯自然不会再顾忌昔日与弗朗西斯（卡莲父亲）的战友之情。 对卡莲极东之行了若指掌的他只是稍加设计，就让对方在公共场合说出了那一番罪恶深重到足以站在整个人类对立面的话语： ‘律者并非都是邪恶的！那个家伙、那个总和我抢樱的混蛋虽然成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型，吃饭挑食浑身懒肉喜欢指使人还总喜欢撩拨自己的小姨子......但他、但他绝对称不上是邪恶的存在！也绝对不是你们口中毁灭人类的元凶！——因为他可是我卡莲·卡斯兰娜以人格认定，值得托付这条性命的挚友！’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卡莲本来在半年前就有偷盗天命重要物品逃亡的恶劣前科，外加胆敢当众称人类之敌律者为挚友，这次就算卡斯兰娜家想要救她都没有办法。 再加上卡莲自极东归来后实力大不如前，甚至就连觉醒的圣痕都少了三分之一，自然不会再是抓捕部队的对手。 不过不知为何，她也没有进行过反抗。 但这和尼可拉斯又没有关系，他现在只想着将卡斯兰娜家族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处决，并完全接受对方的政治遗产。 毕竟奥托与卡莲，可是有着‘婚约’啊。 想到这里，纵然以他的修养，仍旧差点没有绷住表情笑出声： ‘不行，不能笑，尼可拉斯你要忍住，碍事的家伙马上就要全都消失了，照这样下去支配天命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大主教大人！” “啊？”努力绷住表情的尼可拉斯抬起头，看向匆匆忙忙推开审判庭大门的黑袍人。 “卡莲大人、罪人卡莲·卡斯兰娜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黑袍人的声音响彻整个审判庭：“她让一个无理的异邦人劫走了！” “纳尼？！”尼可拉斯大主教被吓得彪出了极东话。 ...... 第四章·「とある崩壞の世末歌者」 并未有什么勾心斗角的阴谋，在返回集合地点的途中忽然感觉到崩坏能的不自然聚集，然后顺着纹路来到此处。 这就是白陌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说实话，白陌也很好奇。 他能看得出来，少女本身并未持有任何非人的力量。 她是真的仅凭歌声，便引动了崩坏能的自发聚集。 文艺点来说就是抵达艺术的极致，科学点来讲就是恰巧契合了崩坏能频率的共振。 而造成的结果，就是狂暴无匹的崩坏能自然而然地汇聚在她的身边，且还未有将其堕化成为死士等怪物。 崩坏能的霸道性无需多言。 从大崩坏发生时，那近乎一瞬间化为灰烬的普通人便能看出一二。 绝对的菜鸟收割机。 当然，这个世界上也有些天生拥有较强崩坏能适应性的存在。 再怎么说现在这颗星球上，也足足有三十亿的总人口。 作为统合文明的前文明，人口数量相当健康。 几率再小，只要不是零，乘上三十亿倍也称得上是可观了。 比如弥赛娅、苏，亦或是由乃。 他们都属于那种崩坏能适应性相当卓绝的类型。 尤其是弥赛娅。 作为「卡莲·卡斯兰娜」IF路线的她由于是灵魂转世，并没有继承到卡斯兰娜的多重崩坏兽融合奇美拉体质。 但或许是源于灵魂与天之锁的共鸣，「绝对崩坏抗性」这一对崩坏大杀器，却是有好好体现在她的身上。 再结合其天生的怪力，只要稍加锻炼，很快就会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 不过以白陌的眼光判断，眼前清唱的绝美歌者，并非是那种天生就拥有强力崩坏能适应性的类型。 但很快，她就会被分到那一类别中了。 或许是连崩坏本身，也不想让这位才华横溢的歌者死于非命。 白陌能够看到，极其微量的崩坏能正伴随她的低吟浅唱，缓缓渗入她的体内，逐步改造起她的身躯。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就算是在数千hw大崩坏发生地的中心位置，她也能不依靠任何科技阻断装备存活下来。 只不过，在那之前，她还需要做好一件事—— “【滚】” 仅仅一瞬间，以少女为中心，周遭一定范围内漂浮起来的奇怪科技道具们便止住了活动。 那个数十米高，口吐芬芳的巨大机器人的拳头更是直接停在了白陌的面前不足十厘米。 掀起的劲风吹散了他樱白色的碎发，露出那双从容不迫的异色眼眸。 ——至少，她得能让那些被她歌声共鸣的崩坏能，所浸染的有机无机物们，停下那随机性颇高的暴走行为才行。 “喂！你没有事吧？！” “啊——这里的机器是怎么回事呀，我差一点就死掉了诶，幸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否则我一定要投诉。” 在因为机器突然暴走而赶来查看的安保人员的注视下，白陌面无表情地捧读一句，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 大热天的，他可还肩负着给宝贝闺女们送饮料的艰巨任务呢，没那个美国时间在这里浪费。 只是事与愿违，还没走两步，白陌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从身后拽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少女急促的喘息，与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语： “这、这位先生，您、您刚刚是不是，有做什么？” 他走的有点快。 “并没有。” ‘啪！’地一下拍开少女抓住自己的手，白陌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 “您有的！肯定有的！我能听得到，刚刚、刚刚您开口的一瞬间，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家伙，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跟在他身边的少女面色焦急。 每一种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背后，都有各自难以言说的艰辛和委屈。 只不过，有些人习惯于叫苦连连。 而有些人，选择了默默咬牙，独自前行。 化名「伊甸」的少女，就是那个默默咬牙独行的人。 出道初期便因为某些问题与所属公司和经纪人闹翻，这代表着什么，任何一位混迹娱乐圈的人都心里明镜。 砂砾中的珍珠璀璨夺目，但若是没有那双发现珍珠的双眼，它与砂砾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那之后，伊甸忙前忙后足足两个月，才终于与某位公益活动的主办方联系上，并获得了登台演出一曲的机会。 在那之后，性格执拗的伊甸又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 娱乐圈的黑暗超乎常人的想象。 这样一位能因为歌曲选择问题与经纪人闹翻，且能力还强到别格的愣头青，自然会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大家都在摆烂，就你努力可不好啊！ 万一拉高了观众的眼界，我们该怎么继续恰烂钱？ 不过纵使有无数小人围追堵截，最终她还是脱颖而出。 原因很简单： 音乐不会说谎，歌声不会说谎，观众的掌声与欢呼也不会说谎。 孤身一人的辍学少女最终成为世界超一流的超级大明星，这样的经历足以称得上是励志与传奇。 这也是伊甸在年轻人中，拥有超乎想象人气的原因之一。 只是在最近，这位大众梦中情人小姐再一次遇到了困难，而且还是超乎想象的困难。 那是在两个月前的一次演唱会中，沉浸于颂唱的凡尔赛少女自然而然地突破了一层无形的障壁，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 她不明白这种境界到底是什么，可她清楚，就算十个上一秒的自己加起来，也绝对无法超越这一刻的自己。 这显然是一件好事，作为一名称职的歌者，伊甸自然会第一时间与亲爱的观众们分享成功的喜悦。 以歌声的形式。 台下的观众们愈发沉醉如梦似幻，他们仿佛在伊甸歌声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充满幸福的庭院中。 那里地上撒满黄金、珍珠、红玛瑙，各种树木从地里长出来，开满各种奇花异卉，非常好看，还有河水在园中淙淙流淌，让他们流连忘返。 事后调查统计，演唱会结束后，作为观众的三千六百人中，约有一百七十六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呼吸。 他们的脸上携着幸福的微笑，幸福到让人好奇他们在陷入永眠前究竟看见了什么。 这场事故直至今日也没有结案，当地的警察们至今也还在为这件定义为「大型投毒」的恶劣案件绞尽脑汁。 没有人会认为他们的死亡与伊甸有关，即使是伊甸自己也不例外。 于是，下一场演唱会照常举行。 然后—— 能够为距离舞台较远的观众提供清晰视角的庞大显示屏布满裂痕，仿佛一触即碎的劣等玻璃； 周遭的音响等设施，像是刚刚经历过暴风雨摧残的树苗般东倒西歪； 天顶之上数不清的大型灯具或明或暗，好似薛定谔那只可怜的猫咪，摇摇晃晃地处在砸落与未砸落的边缘反复横跳。 地震—— 又称地动、地振动。 是地壳快速释放能量过程中造成振动的期间，所产生地震波的一种自然现象。 所有上过地理课的人都清楚，形成地震的主要原因并不算少。 有地壳岩层受力后快速破裂错动引起地表振动或破坏，有地质构造活动引发，有火山活动造成，也有固岩层塌陷引起。 不过在那一天，伊甸发现一个会引发小型地震的新原因。 她一嗓子唱出来的。 在抵达珊瑚岛之前，伊甸总共参演了四次演唱会。 除去最开始的「大型投毒」与地动山摇外，她又经历了人群无征兆暴动与灵摆现象。 也因为这些事情，网上逐渐传出了不好的传闻。 现在随随便便打开浏览器，都能看到伊甸的粉丝与黑粉之间的唇枪舌剑。 无论在哪个世界，网络上的节奏都是最好带的。 伊甸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 伴随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与私底下的多次实验，她终于寻找到了会发生如此情况的根本原因—— 那就是那些只有在自己歌唱时，自发围在自己身边的「小精灵（崩坏能）」们。 第四章·「请带我走吧 3k 」 “这群人的反应有点大，看来你的身份不一般。” 破破烂烂的无人危楼中，等待第十六波巡逻人士离开后，白陌看向大吃大喝中的卡莲。 “那是！我怎么也算是天命的前圣女嘛！” 胡吃海塞的卡斯兰娜大胃王在蹦出这话后动作一僵，若无其事地温声道： “卡莲曾经也是天命的最强女武神，现在则是与人类不共戴天的大罪人，需要被公开处刑的存在......在被您绑架后，会引起他们的慌乱也很正常。” “别装了，我看着都累。” “您在说什么？卡莲听不懂呢～～～” “你手里的是最后一碗。” “别别别别啊！我才刚吃个半饱诶！想要情报至少也要让我吃个八分饱吧？死刑犯临刑前还有顿断头饭呢！” “呵，天命的‘圣女’。”白陌斜睨她一眼，却是继续命令「地狱道」制作的拟态生食跳入沸腾的饭锅，让它们自己做自己。 “是‘原’圣女啦！嗝——”端起锅将汤头一饮而尽，酒足饭饱的卡莲抚摸着自己五月怀胎的小腹，满足地‘哈’出一口白气。 “你再这样发展下去，绝对会变成没人要的‘剩女’。”看着如此five的卡莲，配合上她那头白毛与蓝色瞳孔，白陌总有种看到长大版琪亚娜的错觉。 “不会不会！和从外面世界进来的你不一样，我又没有未来可言，能在这么多次的轮回里好好吃上这一顿就已经很知足啦！” 五月怀胎的卡莲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去拍拍导致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的肩膀，最终却还是因为「懒」这一原罪止步。 白陌神色古怪，他之前明明打算白嫖卡莲，可现在反而有种被对方白嫖的错觉。 “并不是错觉哦！你就是在被我白嫖哒！如果心里觉得不爽的话——” 话音刚落，圣洁冰凉的气质重新环绕在少女的身旁。 天命的圣女双膝跪地，秀美双手合十，放在那身修女服都无法完全遮挡的丰满前，叉开的黑色修女服间隙露出镶有金边的纯白丝袜。 她美眸微合，长长的睫毛宛若蝴蝶的羽翼，伴随呼吸轻轻颤动： “需要卡莲，为您做弥撒吗？” “呵！就你这造型还天命最强女武神？神罚的代行者？用你给我做弥撒？”白陌冷笑一声。 “我的造型怎么啦怎么啦？这可是数据中记载，圣女卡莲生前最受人爱戴的造型啦！”一秒破功的卡莲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声嚷嚷，“就算人家不是真货，我与她在外形方面也一模一样啊！” “外形？说的就是外形！你看你这身装备，除了装饰毫无作用的丝袜！行动不便的高跟鞋！影响战斗的长发！祈求敌人手软的容貌！开叉的银荡修女服！没有结实肌肉的娇嫩肌肤！还使用十字架这种完全没有刃口的垃圾武器！就这就这？天命最强女武神就这？” “犹大可是神之键！”少女为「自己」曾经使用过的武器鸣不平。 “让我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神罚代行者！天使之尘！” 白陌一拍地面，【Hellsing】中神父亚历山大·安德鲁森的模样便被他具现出来： “看！这一米九开外的高大身材！无碍战斗的尖刺短寸发！胡子拉碴的凶悍脸！起到防弹作用的白色大衣！勤加锻炼到夹断钢铁的结实肌肉！高科技改造过的强韧身体！肆无忌惮贯穿不死者的铳剑！随身携带的连锁炸药！给异教徒带来温暖的笑容！还有最后，为讨伐恶鬼不惜化作上帝走狗的觉悟！你看看你哪里能和这位给人以无比安全感的铳剑神父相提并论？！” “我、我能当老婆！”完全被神父厨气势压倒的卡莲弱弱地道。 “不，你不能，「诞生出自我意识的AI卡莲」小姐。” 话语落下的刹那，整个房间陷入压抑的沉默，气氛斗转直下。 “而且你没有身体，也不能跟人papapa。” 像是没有看到AI卡莲难看的神色一般，白陌继续补充（刀）到。 “——你特意把我绑架到这里就是为了嘲笑我的？如果是，我承认，你成功了。”AI卡莲微微昂起头，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滴落。 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呢？我逐渐察觉到周围的人都一直按照既定的剧本演出，在剧本的最后，我总会被那群怪兽杀死。再度醒来时，又会发现自己回到了前一天。 不知道过了多少次，我才意识到我不过是一个演员，一个这场虚拟世界中，宏大演出的一名演员而已。 “这个不自觉说出心里话的属性，是你自己的，还是卡莲·卡斯兰娜自己有的？” “有关系吗？！”AI卡莲瞪了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一眼。 “好像没有，要么你继续？” “......按照正常流程，‘我’大概会在三个小时后被带往刑场，在那时，奥托那家伙就会放出收容在天命总部地下的崩坏兽群无差别袭击天命与平民，然后‘我’与邀请‘我’离开天命的奥托对峙并义正言辞的表示拒绝，最后为保护平民死在一只狼型崩坏兽手上。” 说到这里，AI卡莲发出一声嗤笑： “最开始察觉到轮回时，我幼稚的认为只要能提前斩杀那个怪物，就能从这个生与死的螺旋中逃离出去。所以我拼了命地去回想对方的模样与形态，就连利爪的长度都记忆的分毫不差......可你知道吗？明明对方弱的连蝼蚁都不如，可当我信心满满挡在女孩身前的一刹那，我——” “我不能动了，哈哈，很简单粗暴对吧？就像这个世界在告诉我——「卡莲·卡斯兰娜必须死在这里」一样，所以我又死了。” “在那之后，我又试验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利用奥托离开天命亡命天涯、联合卡斯兰娜家族夺得整个天命的控制权、以「卡莲·卡斯兰娜」之名发动民间起义趁乱逃走......可无一例外，在这仅仅只有一天的轮回里，无论我怎么做，在那最后的时刻都会有一只狼型崩坏兽从人群中窜出贯穿我的胸膛！” ‘有点像石头门里的世界线收束，这里的话，应该算是程序设定。’听到这里的白陌脑电波开始发散，俗称溜号。 “慢慢的我也放弃了。”AI卡莲惨笑一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封闭的莫比乌斯环，我就是那套上卡莲之名，被塞上属于对方的虚假记忆，在永无止境的道路上不断行走的蚂蚁。” 经历过无数次挣扎却毫无作用，只能绝望的日复一日沉浸在模糊生与死的无限轮回里，等待自己好不容易才萌发出来的自我意识，被大磨轮转研磨成最开始那全无自我人格的既定程序。 忽然有一天，一个似曾相识（敲黑板）的家伙只身独影闯入这个空无一人的垃圾世界降临在你面前，随随便便就干掉所有追兵，把你「绑架」到只有你们二人在的地方后再刀子嘴豆腐心地满足你提出的任性要求。 “给我起一个名字吧，白陌先生。”她站起身来，“毕竟你现在使用的名字，也是你最重要的人给你起的不是吗？” “......我没有进行过自我介绍。”白酱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那种事情随便——嗯，这么说肯定要挨揍，我可扛不住你那斩断晨昏的一刀。” 拥有「卡莲·卡斯兰娜」全部记忆的少女微笑着走到白陌身边踮起脚尖，一如五百年前打闹时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帮我个忙，如何？在那之后，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我想要知道什么？明天试卷的答案？繁星的数量？还是宇宙的尽头？’ 聊天频道完全不在一起的白陌一脸懵逼，甚至忘记拨开少女蹂躏自己的手。 少女却只是一言不发地注视他那与记忆中迥异的容貌，感受着那份熟悉的灵魂，默默想到： ‘如果五百年前抵达八重村的卡莲·卡斯兰娜，没有受到被封印在黑匣中的侵蚀律者Rin，那对姐姐Sakura无时无刻如同诅咒般的执念所影响，她那时真正爱上的人还会是那位心有所属的御神巫女吗？又或者，是不惜分割出自己三分之一的灵魂与圣痕来封印的，这位臭味相投的「挚友」呢？’ “我答应你。”混乱半天后，白陌终归是下定了决心。 在他看来，这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虚拟的数据世界，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 ‘就当做全浸体验式的游戏吧，布洛妮娅要是知道我的经历，肯定会后悔的跳脚！’ 想到这里，他那颗御宅的心甚至还有点躁动，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和鸭鸭炫耀。 “那么，请你带我走吧。” 见他答应，少女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轻柔地吐出自己的请求： “帮我改写这虚妄的存在，帮我超越这既定的命运，帮我击碎这悲剧的轮回，帮我撕裂这她人的外壳，最后—— 带我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 ...... 第五章·「传下去,小白让伊甸欲求不满了!」 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能感应与观测到崩坏能的存在。 这源于崩坏在不同情况下，展现出来的状态与力量的千差万别。 经过未来天命的长期研究和律者展现的一些能力来看，崩坏能可以做到包括但不限于： 转换成为物质「增加质量/构造装甲」； 构成力场「悬浮翅膀/模拟黑洞」； 转换形态「电流/控制分子运动」； 使用权能「电磁操控/重力操控/死亡操控」等等等等。 简直是堪比神力的万能性。 或者说，这本就是名为「崩坏」的神祇为了给予文明最终试炼，而彰显出的万般诸相。 正因如此，崩坏·无所不·能在每个人手中，展现出来的能力与构造都不尽相同。 就像融合「阿兹·达卡哈」的次元链接核心那次，误会比安卡要击穿白陌心脏的丽塔在办公室中与她对峙时，两人身上分别散发出来的冷色冰霜气息与生灭黑白二色·气场。 这正是近乎于唯心的崩坏能，在不同人手中产生的迥异变化。 而在白陌眼中，伊甸周遭索绕的崩坏能已经可以说是相当温和的类别了。 也因如此，其形状、颜色皆与空气无异，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能够观测的到的。 这大抵也是她能安然无恙至今，而不是被某些人抓去研究的重要原因。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无法被观测，作为普通人的伊甸，又是怎样察觉到那些环绕在她周身的崩坏能的呢？ 广场边缘的一处木制长椅上，坐在左边的伊甸撩起耳边垂落的发丝，指了指自己的耳: “我是听到的——啊，谢谢。” 包裹丝质手套的柔荑接过白陌递来的饮料，用力拧开的同时确认其并未有被开启过后，她才微微抿了一小口。 真的只有一小口，在踏上歌者之路后，伊甸几乎就不会再碰去这种有可能对嗓音造成影响的饮料了。 “也就是说，你并非是用肉眼观察，而是凭借双耳「听」到了崩坏能的存在。” 坐在长椅右边的白陌暗暗点头。 光是从这细小的动作，他就能看出对方现在虽说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嫌疑。 却也没有因此放松对他人的警惕，并非那种无脑系的傻白甜角色。 这样的话，各种意义上都会方便许多。 和聪明人的交谈总是愉快的，至少白陌不需要担心因为谈不拢，而被她掏出刀子连捅后颈十几刀。 即使知晓伊甸便是那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后，白陌依旧还是之前的那副态度。 在他看来，所谓的「厨明星」不过是自己做不到后，强行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而已。 你要是又帅又强又美还什么都做得到，又怎么可能去崇拜一个凡事都不如自己的家伙？ 自我安慰罢了。 品味着口中饮料的甘甜，伊甸抿了抿唇，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不仅仅是您口中的崩坏能，就连方才，我也是通过听力，才确定您也有掌握类似的能力。” 这就是世界级的大艺术家，足以代表一个时代的璀璨黄金。 ‘芜湖～您有新的信息请查收～’ “所以你叫住我，是想要我帮助你彻底掌控你的能力？” 低头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短信内容与女孩们打闹的照片，白陌收起移动终端。 他其实也有些在意这位拥有特殊潜力的少女，因为这份天赋实在过于稀有与强大。 强大到如果她想，完全可以轻松毁灭掉数个城镇。 用某部他喜欢的番剧来形容就是「鬼级怪人」，再细致一点就是吧友口中的「鬼级巅峰（笑）」。 好不容易陪闺女们出来一趟，他可不想今晚的演唱会以失败告终。 “并非如此。” 伊甸却出乎意料地否定了白陌的猜测。 她侧过头，太阳般绚烂的金色眸子直直地注视着他的侧脸，语气缓慢而坚定： “我只是想拜托您，与我一道参加今晚的演唱会，并在我的歌声暴走之前，将聚集的崩坏能驱散掉！”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会认为「白陌能够通过只言片语，号令天地间的森罗万象万事万物」。 哪怕他在那即将受到攻击的那一瞬间，友善且礼貌地说出了一声【滚】。 伊甸却不同。 就算不提她那愈发纯熟的歌者之力，仅仅凭借某些全无科学依据的第六感，她也能够在第一时间确定威光律令的本质。 那是条她拥有抵达的可能性，却又无论如何都不想，也不愿踏上的道路。 纵使在伊甸看来，这条道路同样会通往「声乐的极致」。 她是「歌者」，也只想做「歌者」，而非霸道绝伦俾睨天下的「霸者」。 “可以。” 白陌点点头，直接了当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反正今晚也要去听她的演唱会，帮个小忙而已，问题不大。 况且两人也都明白，虽说伊甸邀请自己一同参加今晚的演唱会。 可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像伊甸那样登台演出。 他只需要坐在台下，在崩坏能聚集时出言将之遣散就可以了。 对白陌而言，这真就是举手之劳的程度。 “......诶？” 伊甸眨眨眼，侧过头，呆呆地看着手捧饮料悠然望天中的白陌。 现在的她可不是未来那位待人接物宠若不惊，手持神之键「星海谐律」，面对终焉之律者亦能全身而退的逐火英桀第Ⅳ位。 二十岁出头便在娱乐圈中摸爬滚打数年，见识过不少邪魔外道的她，根本没有想到作为陌生人的白陌，居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她明明都已经想好一大堆的报酬，与白陌问起自己会行单只影在这里练习的原因； 还有明明知晓歌声有可能引发暴走，却还要坚持参加演唱会的理由。 只等白陌提出来，她便能向这位唯一遇到的同类，尽情倾诉自己在这两个月间遭受到的酸楚、惶恐与坚持。 没办法，唯一这个词总是充满了奇妙的魅力，异类也只有在遇到异类时才会抱团取暖。 况且在伊甸看来，白陌根本就是那种踏上「霸道」之路，以声音号令万物的殿堂级前辈。 别的不提，在伊甸心中，鬼知道已经对白陌驱动律令时的发音，做过多少万字，且专业性极强的解析了。 再这样下去，天赋异禀的少女，早晚会说出那三句震撼人心的： 我懂了！ 多么强大！ 路......在脚下！ 但，就这？ 您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什么东西都不问，什么条件也不提？ 这有点类似于魔王在城堡中与勇者见面时，明明有一大堆的大道理想要说。 比如「打破平衡的你们才是邪恶」、「和睦相处，只不过是弱者的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强者统治弱者才能带来和平」等等，来颠覆对方的价值观。 结果人家上来就给你整了个苟管理专属大禁言术，随后大吼一声‘兄弟们并肩子上！’三五成群抄起家伙一拥而上。 然后被你气急败坏地一巴掌团灭。 目的确实是达到了，勇者与他愉♂快的小伙伴们也确实都被你杀死了。 但心里就是有种微妙的不愉快感，四舍五入就是欲求不满。 不过伊甸也不是那种控制不住脾气的小仙女，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打算继续与白陌商讨一下，晚上演唱会的事宜与预付的报酬。 他可以不要，她却不能不给。 只是正当伊甸想要与白陌洽谈一下今晚的报酬时，两人头顶的阳光，却忽然被一片阴影所覆盖。 随之而来的，便是不知何时来到长椅后的醋坛子少女，那不参杂一丝情感波动的冷漠声音： “伊甸小姐，我有些疑惑。” “在这种距演唱会开幕不过数小时的重要时刻，作为主唱的你为不在演出场地进行最后的音轨调试也就算了，为何会坐在这里与我家的阿陌攀谈聊天？” 修罗场展开？ ...... 第五章·「2人VS天命1477 小打小闹 」 4K “他们是这么说的，对此有什么感想吗？不经允许，就擅自闯入他人后花园的小猫咪。” “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灰蒙蒙的大眼睛看向身侧兀然出声的金发青年，布洛妮娅警惕地吐出对方的姓与名。 在她面前，相貌约二十岁出头的金发俊美青年将长发扎成单马尾披于左肩，白色衬衫外套着带披肩的紫色金边外衣长袍，袖口则卷起，下穿灰色西裤和褐色长靴。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现代欧洲年轻公子哥打扮的年轻男子，居然会是君临世界五百年的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在察觉到白陌忽然消失后，布洛妮娅也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个名义上只对卡斯兰娜家族的成员呈现，实际上却完全封禁了任何进入可能，只能通过非常规手段进入的特殊空间。 可正当骇入这里的她想要向不远处，正在大发yin威绑架卡莲的白陌打招呼时，身旁蓦然出现的奥托便轻描淡写地阻止掉她一切可能进行的操作。 对方在禁锢她的行动后却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带着她站在云端一直关注白陌与AI卡莲的行为。 直到还未获得名字的少女说出‘请带我离开’这句话后，才解开了对布洛妮娅施加的单方面禁言。 “你要对怪物先生做什么？” “明明是你们先骇入的这里，却反过来问我要做什么吗？可可利亚女士的养女兼王牌，逆熵的布洛妮娅·扎伊切克小姐。” “！” 身份被一眼看穿的鸭鸭下意识呼唤陪伴自己许久的重装小兔19c，可无论她怎么呼唤，那挚友于量子空间赠送给自己的珍贵礼物依旧不见踪影。 “无论是什么，加上「量子」二字的前缀都会变得很神奇呢......只是很可惜，至少在这片空间里，你要和你的小朋友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 奥托轻拍手心： “布洛妮娅小朋友，你并不需要担心发现你身份的我会对你做什么，我还不至于和一位年龄还不到我零头的小姑娘置气。即便你如今仍从属于逆熵，圣芙蕾雅的大门依旧会为你敞开。至于你那位‘怪物先生’，我同样也并不会对他做什么。” 说到这里，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布洛妮娅眯眼，她看得出来，面前的男人是真的不在意所谓的间谍。 “那你为什么要束缚布洛妮娅的行动？” “只是让你陪我看一场好戏罢了，看电影时如果身边没有同道中人相伴，那样可是会非常无聊的。” 奥托摆摆手，坐在身后凭空浮现出的座椅上，他打了个响指，红酒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布洛妮娅赞同你的观点，这不是符合大主教身份的酒水。”布洛妮娅点点头，然后摇摇头。 曾作为俄罗斯少年兵杀手的乌拉尔银狼，很轻易的就认出来奥托手中的红酒。 那是种稍微上一点档次的酒吧，都不会购置的垃圾货色。 “只要我想，在明天，它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档的红酒。”啜饮着高脚杯中的猩红，奥托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他并非不知杯中之酒的档次，只不过他认为，这个时代，只配他品这样的劣等货。 “你在观察卡莲·卡斯兰娜！”感觉自己在插科打诨（谜语人）这方面玩不过他的鸭鸭单刀直入。 “她不是卡莲，不过是个获得了记忆的冒牌货罢了。渴求着所谓自由，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却连自我都没有的，可悲的小丑。”男人神色漠然。 “但小丑也有小丑的活法！而且布洛妮娅不认为那样的卡莲小姐会是小丑！因为对连自我都是借来的卡莲小姐来说，想要活下去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很需要勇气了！” “所以，我给了她机会。” “？” “我那愚蠢的父亲为吞并卡斯兰娜家族已经不择手段，卡斯兰娜家为了清缴与律者勾结的叛徒也会必定会拼尽全力，古堡议会也早与我母亲出身的沙尼亚特家系达成了协议，哪怕知晓卡莲的行刑是由父亲一手推动，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他们同样也希望面对一个群龙无首的卡斯兰娜家族。 换句话说，现在「劫持」了那个冒牌货的你的怪物先生即将面对的，是1477年整个天命全部有生力量的围剿，是持有创生之键·黑渊白花、破坏之键·天火圣裁，还有——” 看到地面上那个奔跑着的金发身影，奥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漠的弧度： “还有启示之键·虚空万藏，以上三把神之键的强大战士；天命本部所属部队，库尔兰德剑友修道骑士会全体340人、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全体118人、圣斯特法诺骑士团·托斯卡纳军团全体257人、马耳他骑士团全体2457人至死方休的围追堵截；外加已经被某个小丑释放，自古以来被天命的大人物们关押在地牢中用作各种活体研究，总计1864头饥肠辘辘的崩坏兽组成的狂猎兽潮。 即便如此，你也仍然认为，你的怪物先生能够在这个世界即将重置的三个小时内，保护好那个冒牌货吗？” “可以的，怪物先生一定可以保护好卡莲姐姐的！” 布洛妮娅坚定地点点头，自从见识过白陌与雷之律者or俱利伽罗的战斗，其他方面姑且不论，在战斗层面女孩对白陌几乎抱有盲目的自信。 “嗯，我也相信他可以。”奥托轻声说道。 在当年，知晓如果公开劫走卡莲要面对何等程度围剿的自己并没有劫走卡莲的勇气，只是释放出天命用作研究的崩坏兽扰乱视线，试图浑水摸鱼造成混乱，结果却亲手导致她的死亡。 ‘那么，面对同等程度甚至在那之上的艰难险阻，你可以以一己之力，将属于你的「圣女」平安无事的带走吗？’ 公元1477年的失败者无声微笑，他食指在虚空上轻点数下，望着虚拟屏幕上熟悉的三个人影，微微点头。 【您已将‘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公元2000）’的资料载入「A108号世界泡」】 【您已将‘齐格飞·卡斯兰娜（公元2000）’的资料载入「A108号世界泡」】 【您已将‘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公元2000）’的资料载入「A108号世界泡」】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小猫咪。如果你的怪物先生真的能够令那个小丑于下次轮回之时存活，我就答应你一件不算过分的事情。无论是将作为程序的「卡莲·卡斯兰娜」赠予你们，还是天命关于量子之海方面的最新研究资料。” 光明正大调整任务难度的恶趣味混蛋随手扔掉空空如也的高脚杯，笑呵呵地竖起一根手指：“当然，仅限一件，撒娇也没有用。” “——一言为定！”凝视了他半晌，看不出心绪的女孩重新将视线转移回脚下的城市中。 “如果把这个世界当成是玩闹，可是会吃大亏的哦！” 奥托同样将目光投向脚下逐渐混乱的城市，与那不断穿梭在大街小巷中的白陌身上。 与「演员们」不同，在这个我闲来无事时创造的世界泡里，作为入侵者的你若是失败了，可是没有办法复活的。 ...... 在听到天命最高大主教逮捕卡莲的命令时，马克斯威尔是狂热的。 即使天命1475年东征失利，返回欧洲后加重平民赋税导致民不聊生，但这与他，高贵的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首席骑士也没有任何关系。 倒不如说，信仰‘坚定’的他甚至认为，仅仅只是将赋税增加到这种地步根本不够。 ‘我们可是保护你们不受邪魔困扰的高尚之人！为了伟大的我们贡献出一切又有什么不对？’ 每当巡逻时看到瑟缩在阴暗角落的平民，用那种令人厌恶的眼神看向自己，马克斯威尔都会二话不说，提起自己那击败七！头！妖魔的长斧枪（偶尔还有身下另一把短枪），以对方肮脏的血液（偶尔还有身体）洗刷自己所遭受到的耻辱。 与象征荣耀的妖魔击败数不同，马克斯威尔从来不会去记录自己杀死过多少冒犯自己的平民，就像人不会记住自己的一生中吃下过多少块面包。 但有些东西，他无法忘记。 比如自己胸口上，那一道距离心脏仅仅只有五厘米的狰狞疤痕。 那是卡莲·卡斯兰娜给予他的‘礼物’。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不过是在小巷中惩戒胆敢侮辱自己的女性平民，那自以为换一身衣服（紫鸢）就没有人认得出来的臭女人，便说着奇奇怪怪的骚话从天而降。 可当马克斯威尔拖着重伤之躯觐见天命的大主教尼可拉斯·阿波卡利斯，并将卡莲的行为报告给对方时—— “小孩子玩闹而已，下去吧。” 在那一刻，他明白了，怪不得搅乱天命的紫鸢怪盗至今无人捉拿归案。 因为她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因为她是大主教幼子的未婚妻！ 只要她没有触犯到这群大人物心中那条不可僭越的底线，像马克斯威尔这样的「高阶骑士」死上数十上百都无所谓！ 他不甘心，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1477年，身受重伤，甚至连卡斯兰娜圣痕都缺失三分之一的大罪人卡莲，被天命侦查部队于极东八重村遗址处捕获回收，可这和已经坐上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长之位的他依旧没有半点关系。 天命原圣女的审判权都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手里，他仍旧还是那个比较顺手的打手，充其量也不过是从高级打手升级为打手头头。 是的，原本是这样的。 “无论是谁！只要看到罪人卡莲·卡斯兰娜与劫持她的东方人，生死无论！格杀勿论！” ‘啊，我的机会来了！’ 马斯克威尔，于数十分钟前看到了亲手复仇的曙光。 而数十分钟后的现在，马克斯威尔看到了由无边烈焰构成的地狱。 “恶魔！你是恶魔！” 骑士团的团长大人狼狈地跌倒在地，身上闪亮亮的铠甲破损不堪，许多地方业以融化成铁水，‘滋滋’的烤肉生飘飘而出，他却不管不顾。 他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可笑的姿势比起抢食的野狗都远远不如，在龟裂土壤上匍匐的他依旧在面对面朝向敌人。 这并非是作为骑士的职业素养，而是单纯的忘记了自己居然能够转身。 “恶魔？我们有那么掉份吗？至少要称呼我们魔王陛下与魔女大人才可以吧？马克斯威尔团长～” 阿鼻灼热炼狱的中心，白发的魔女轻轻蹙眉，看起来对马克斯威尔的称呼很不满意。 将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全体118人屠杀的仅剩一人的「魔王」看都没看身边恶意卖萌的少女一眼，手持黄昏的他无言上前。 马克斯威尔却是不管不顾，他像是放弃了挣扎一般瘫坐在那里，呆呆地凝视少女璀璨的笑颜： ‘她，原来还记得我。’ 下一刻，拥有一千三百七十五年历史，在巴比伦歼灭战、圣君堡保卫战、太阳神岛夺还会战......等等一系列天命对外作战中战功赫赫的卡拉托卡巴努耶骑士团，全灭。 总计耗时——二分三十五秒。 ...... PS：奥托加难度其实挺公平的，与1477年的真·卡莲不同，小白的‘卡莲’可是完全不在乎平民的伤亡。 PS2：漫画原著奥托就说在虚拟空间死亡无法复活，所以我顺手就加了个世界泡的设定；毕竟无限重复一段剧情，这和凯文在量子之海以自身的回忆创造的那个世界泡也太像了。 虚空万藏无所不能，创造个世界泡也是正常的吧。 别问，问就是二设。 PS3：“她记得我名字！她心里有我！” 所以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当舔狗，要舔也别只盯着一个舔，一口气舔十个以上。 第六章·「整个CP线都乱成了一锅粥」 漂浮而来的白云遮挡住午后刺目的阳光，像是给女友披上薄纱的暖心男友。 西北方吹来的风儿吹得广场边缘的杨柳树哗哗作响，宛如那情人间含情脉脉的窃窃私语。 黑长直少女那双向来冷淡的眼眸中罕见地泛起了恼怒的情绪，你很难想象像她这样的女孩居然会透露出一股气急败坏的感觉。 似是那所有物被侵犯的猫科动物，眉宇间满满都是警戒与堤防。 梅可不是某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女儿玩的屑小白。 即使伊甸如今打扮的像个刚参加完鱿鱼游戏的倒霉蛋，她也依旧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张脸蛋的主人，正是今晚宏大演唱会的唯一绝对主人翁。 梅承认自己又大意了。 不过是买个饮料的功夫，自家的笨蛋，居然就直接和这位举世闻名的大明星，腿靠腿肩并肩坐在同一张长椅上亲密洽谈。 而且还让她露出那种欲求不满的奇怪表情。 幸好感觉时间有点长的自己，扔下那两人提前过来看一眼。 鬼知道再这样发展下去，自己会不会真多出来个实际年龄也就比自己大上几岁的漂亮后妈！ 想到这里，严防她人绿己的女孩恶狠狠地瞪了悠然望天中的白陌一眼。 迈开双腿绕到两人面前，像是宣示主权一般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 白陌与伊甸坐下的长椅是只能容纳两人的短款类。 换言之，梅眼中的亲密接触，也只是两人正常地坐在一起聊天罢了。 看到梅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刚刚打算让出位置的白陌立刻伸手，环住少女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在固定好她身体以免摔倒的同时，又顺手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裙摆。 无论多大，梅在他眼中，都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蹒跚学步的小不点。 “哼！” 感受着腰腹与绝对领域处传来的温暖，女孩在摩擦了一下双腿后，强行压下俏脸上泛起的丝丝红霞。 她双手抱胸，侧过头，视线偏移到坐在长椅另一边的伊甸身上。 神色中满满的都是傲然，像那骑乘骏马的美艳姬骑士，在向敌人宣誓领地的所有权。 看到如此场景的伊甸心里也是好笑。 以她那至少超量叠加数百个白陌的高情商自然看得出，梅会这样做，完全是在担忧男友会被陌生的女人抢走。 她并不认为这很失礼，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这位——” “梅。” “好的，梅小姐。” 伊甸轻声细语，声音像是在流淌的乐符： “我想，你是误会我与——老师间的关系了。” 话说到一半的她忽然想起，明明有交谈过不短的时间，她与白陌竟然还没有互通姓名。 半路询问人家的名字总归是有些失礼。 因此，聪慧的少女索性直接用「老师」这一略带尊敬的词语一带而过。 “......误会？” 说来也是奇怪，伊甸一开口，明明先前还像只小刺猬似的梅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这或许就是声与音的魅力。 像那种依靠一曲Live阻止两军交战的类型暂且先放在一边，拥有悦耳的声音，是真的能获得绝大多数人的喜爱与欣赏。 更别说像伊甸这样世界级的大艺术家了。 如果将她放到克苏鲁神话世界中当调查员，那就是光与之交谈就能加一加一加一s的人型充电宝。 不过在那之前，她更有可能让夏盖虫族献祭给混沌之庭中那位盲目吃鱼的天字第一号大白痴，然后在直面宇宙真理的冲击下，陷入永久的疯狂与喧嚣。 别误会，这里的s指的是san值，月莫起来的都去局子里自首。 “真的？” 用力搂住白陌脑袋的藕臂下意识松了些。 梅眯起绛紫色的瞳，半信半疑地看过去，却对上伊甸不偏不倚的真挚眼神。 被她松开的白陌也是暗搓搓松了口气，心道得亏自己身体素质不错，否则怕不是要溺死在自家闺女的洗面奶里。 不过他却又莫名的有些骄傲，因为这完美到梦幻的女孩可是他从婴儿一手养大的崽儿。 话说回来，要是换作之前的梅对自己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白陌必然会斥责她应该与身为男性的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一想到那一夜中，梅那因为「担忧」与弥赛娅交往后会被自己疏远，从而瑟缩在自己怀里低声啜泣的可怜模样。 白陌却又狠不下那个心，将训斥的话语述之于口。 从这点上来看，梅的阿陌攻略计划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 这样下去，说不定她真的能凭借自己独一无二的特殊身份，攻略掉这座她人难以企及的世界屋脊。 ——如无意外的话。 “是真的，梅小姐。我与老师的关系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所以，你无需担心我抢走你的男朋友。” 并未有对面前刚刚发生的洗面奶事件发表什么建设性的言论，伊甸慢条斯理地继续述说： “我们会坐在这里，是因为我有事，想要拜托老师帮忙。” “帮忙？” “我就说你们为什么买个饮料都能花这么长时间，原来是背着我偷偷摸摸在这里约会等一下这不是伊甸小姐姐吗？！” 只是这次，还未等梅询问完毕，媲美帕瓦罗蒂的女高音便拉着长音由远及近由小到大。 一脸亢奋的白毛团子如同一团飓风从远处疾驰而来，脑后的单麻花辫在气流与惯性的作用下，拉成一条笔直的长线。 让人不禁想到如果身后有人忽然伸手将其抓住，女孩的声音将会是多么的「美妙」。 大概会哭很久吧。 指抓她辫子后被揍的人。 来到三人身边的弥赛娅一个急刹车后转过身，完全无视掉长椅岌岌可危的荷载量，一屁股坐在白陌与伊甸的中间，分割开两人。 左一下右一下吭哧吭哧拱出来个空位置后，女孩二话不说便将坐在白陌大腿上的梅拉到怀里，冲紧绷小脸的她戏谑道： “白陌先生的大腿坐起来可不舒服啦！又瘦又都是肌肉，还是坐我的吧！” 那动作行云流水千锤百炼，充分暴露出其作为一个老司姬的本质。 好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个偏僻的角落，否则光凭弥赛娅这一嗓子，必然会引来无数路人对大名人伊甸的围追堵截。 不过仔细想想，或许这才是她的目的也说不定？ “弥、弥赛娅......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稍慢她一步的由乃则双手撑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想必任何一个牵着哈士奇下楼散步，结果牵绳好死不死断了的狗主人，都能体会到她此时的感受。 待到呼吸渐渐平稳后，她才勉强抬起头，用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猛瞅一脸法式嫌弃的梅。 心道好你个色·欲熏心的弥赛娅，有本事就放下那只倒Mei蛋冲我来！ 方才，在意识到白陌离开时间有点长了的梅先一步离去后，由乃便以为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结果还没过去几分钟，心不在焉的弥赛娅头顶上的阿呆毛‘啵！’的一下就支棱起来了。 就像是得到神明指引的战斗修女一般，她二话不说迈开修长均称的双腿，直接瞄准阿呆毛指引的方向一骑绝尘。 害得由乃也只能踉踉跄跄跟在身后。 “这两位是？” 突然出现的新角色令伊甸有些迷糊。 她看了看身旁长椅上挤在一起的两位超级美少女，复又看向起身走到由乃身边扶着她的白陌。 心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颜值也好，特立独行也好，这群人里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由乃:ん？ “伊甸小姐姐我是你的粉丝啊！”弥赛娅飞扑！ “说起来，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单手提溜起弥赛娅后衣领的白陌无视掉‘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和小姐姐贴贴！嗷呜！’的啃咬攻击，面不改色地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白陌，而那边的是由乃。” 听到在叫自己的名字，喘过气来的紫发女孩冲伊甸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作为唯一的正常人，和这么一群奇葩在一起她不尴尬都不行。 奇葩大当家又晃悠了下正在抱住自己手臂啃咬的白毛大团子，换来对方不满的呜呜声和愈加用力的巨蟹钳杀。 不得不说两人如今的姿势相当糟糕。 在外人看来，双腿盘在白陌腰腹上下剐蹭的弥赛娅，简直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白日宣淫。 好在这附近根本没几个人，剩下的也都是熟知她性格的熟人，并不会想到这一层面去？ “这家伙是弥赛娅，是梅那孩子的未婚妻。同时也是你的粉丝，我们会来珊瑚岛也是她率先提议的。” 至少还在向伊甸介绍的白陌想不到这一层面上。 “我知道了——请等一下！” 轻笑点头的伊甸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词语。 她看了看像是只树袋熊般死死抱住白陌胡乱「啃咬」的弥赛娅，复又看向正坐在身旁整理凌乱衣衫的梅，头顶缓缓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您方才说，弥赛娅小姐是梅小姐的什么？” 伊甸不认为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从梅方才的行为来看，她对白陌绝对怀有男女之间的爱恋，而且还是相当危险的那种。 比如病娇啦、病娇啦，还有病娇啦之类的。 “未婚妻，等到她们都成年后，我就会给她们举办婚礼。” “啊？这......” 伊甸倒不是反对同性之间的交往，因为在某些放肆（没错，就是放肆）的地区，这种事情其实已经公开化和合法化了。 她只是对梅明明都拥有如此美丽的未婚妻了，却还在对白陌心心念念这点颇有微词。 可当伊甸看到明明早已香汗淋漓，却仍兴高采烈地与白陌‘打闹’的弥赛娅。 与一旁一脸幽怨注视着她的由乃时，心里却又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呢？ 还未彻底知晓贵圈到底有多乱的少女陷入了沉思。 ...... 第六章·「2人VS天命1477 四神之键 」 第四十八章·「2人VS天命1477（四神之键）」 “这样，天命的常规战力就已经全灭了，真不愧是我的魔王陛下，总数多达三千一百七十二的天命骑士居然只用了四十五分二十八秒。”少女捂嘴轻笑揶揄。 白陌却对此不以为然，这些名字奇奇怪怪的骑士团看起来确实挺唬人的，可实际上不过是天命从欧洲各地选拔出来，并加以训练的普通人而已。 哪怕其中最强的几个团长也就勉强比得上现代天命的B级女武神，还是那种没有装备女武神装甲的菜鸡。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惊讶于少女的布局手段。 除去那些震慑凡俗的骑士团外，天命真正的高端战斗力，其实还是由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两大家族混编而成的女武神部队。 骑士团大多数时的作用都是辅助她们，训练有素的骑士团再配合上女武神部队，往往都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面前的少女居然不声不响地就将二者割裂分离，无数次将最为有利的局面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自己只要挥舞手中的黄昏，将面前被割裂成碎片的零星部队歼灭就可以了。 “你以为我经历过几次了？” 注意到白陌的疑惑，背着双手的少女蹦蹦跳跳地回到他的身边，扒拉手指头开始数起数来： “各个女武神小队的战斗习性与薄弱点、每位骑士内心的执着与渴望、天命高层那群酒囊饭袋的想法，甚至崩坏兽潮嘴里撕咬着的血肉属于哪位无辜的小羊羔......经历过无数次的‘排练’，如果还做不到这种程度，我真该找块油豆腐撞死了！” “有道理，有这么多的攻略资料还做不到这种程度，那你可真该投河自尽。”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小白同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满脸写着‘就算这样你也应该夸夸我！快夸夸我！’的少女小嘴一瘪，抱着脑袋哀叹这石头脑袋一如既往的朽木不可雕，真不知道那个同样一根筋的御神巫女当年到底是怎么攻略的他。 听小凛......八重凛说，好像是八重樱十二岁时就对他下手了？ 被未成年少女追求算不算炼（和谐）铜？在线等，急！ 顺便一提，这里的「下手」指攻略的意思，想歪的都去面壁。 ‘不过这个战斗方式和当年可真是大相径庭啊......六道外法，居然能人为增幅到这种地步。’注视着白陌手中熊熊燃烧的黄昏长刀，少女不由陷入沉思。 为了配合主人使用方便，黄昏如今的造型已经从之前的神似天火大剑变成了现在四尺三寸的长刀。 （简介回收） 进入虚拟空间时的白陌并没有装备新获得的辉刀·经津主，外加单刷「天命1477」的危险性太大，他不得不让自我封印了一段时间的黄昏火力再度全开。 ‘说起来，这个虚拟世界还蛮真实的，居然连自己的状态都原封不动的复刻了进来。’ 感受着自身崩坏能的剧烈流逝与熟悉的「点燃」之痛，白陌思索到。 他原以为在这个虚拟世界就可以肆无忌惮一些，比如使用「律令四段点燃」来浪一浪。 可当身体内部传来那久违的疼痛的刹那，他就知道这个BUG并不存在。 白陌却不知，在他偷渡到这个「虚拟空间」的刹那，位于现实中的他的身体就已经跟随他一同来到这个世界了。 他以为自己仍在天命数据库模拟出来的虚拟空间中，实际上却是奥托以虚空万藏中记载的第二神之键的知识为蓝本与主体，以部分虚拟数据流填充，自己捣鼓出来的拟似小型世界泡。 在这里被杀，可是真的会死的。 “嗯？”就在这时，白陌忽然发出一声轻哼。 “怎么啦怎么啦？是你那个什么什么情报装置传回来信息，女武神部队和崩坏兽正式交火。” 后话一句明明应该是疑问，少女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是「空气拟态情报监听装置」！” 为自己的拟态生物正名后，起名水准师承四代目火影的白陌才继续道： “不出你的所料，卡斯兰娜家族的女武神部队完全没有理会天命大主教下令追击的命令，正在与屠戮平民的大量崩坏兽（和谐）交手，沙尼亚特家族的女武神在向我们这边赶来。” “毕竟卡斯兰娜是人民之盾嘛！那么接下来——” “等一下，刚刚情报有误。”再度出声的白陌打断少女的话语，“卡斯兰娜家族已经全灭那上千头崩坏兽，现已与沙尼亚特和阿波卡利斯合流，三者正向我们所在的方向极速前进。” “——？” 少女大大的眼睛里有更大的疑惑，那可是一千八百多头崩坏兽，无论在哪一次的轮回里，卡斯兰娜家族为剿灭它们可都是耗费良久元气大伤，从而导致家族彻底沦为阿波卡利斯的附庸。 瞧见这幅模样的少女，实在没忍住的小白同学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在你的记忆中，这一代的神之键使用者都是什么人？” “持有天火圣裁的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宫铭；持有黑渊白花的是沙尼亚特的依琳，持有虚空万藏的是阿波卡利斯的奥托；犹大的誓约的原本使用者是‘我’，现在的话，则处在无人使用的真空期——！” 意识到什么的少女蓦地抬头，看向那袭来的巨大破空声。 “天火圣裁和黑渊白花我不知道。”白陌抬头，看向将自己两人包围的四位神之键持有者中，那个背负巨大十字架的小小身影，“但那个小矮子，我还是认识的。” 因为她的名字，是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这不可能！”少女罕见地慌了神，拥有卡莲记忆的她绝非那种无法辩认出强者的菜鸟，面前的四人里，除奥托外的其他三人，周身弥漫的气场都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看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了，有人对我们在他的后花园里大闹一通发脾气了。” 白陌扫过四人后，最终把视线锁定在身材高挑的塞西莉亚身上。 这绝非他像作者一样馋人家白发人妻的身子，而是他察觉到，哪怕对面那个手持天火大剑的男人，在战力方面也要逊于这位看似温婉的女子一筹！ 受到白陌提示的少女，在看到AI三人组失去高光的眼眸后了然点头。 六人在残破的战场上对峙着，从属于三大家族的女武神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是幕后之人也认为那种程度的家伙根本无法对这些人的战斗产生什么影响，索性就直接抛弃掉，省的打扰到自己欣赏极为罕见的律者级别乱战。 “你打算怎么办？现在的我，大概能勉强拖住一个。” 汗水于下颌处汇聚，最终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入少女胸前的那一抹深邃，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神之键四人组，就连呼吸都放轻许多。 距离轮回的时间还有四十二分钟。 “说起来，你之前让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对吧？”——【燃尽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提这个？！”如果不是担忧偷袭，少女非得狠狠瞪一眼在这种紧要关头提起这件事来的某人。 “因为我突然有了灵感。”——【燃尽吧】 “哦？有趣的能力，这就是你相信他能够胜利的依仗吗？”云端上的奥托来了兴致。 布洛妮娅没有吭声，眼中却划过一丝担忧。 白陌没有对自己唯一的宅友兼上分大腿，隐藏律令点燃的秘密。 “没有尽头的轮回，铺天盖地的绝望，被神创造出来，却拼上一切向自身‘天命’反抗的造物。” 浑然不知天上之人的想法，白陌上前一步，把隐隐将自己置于他身前的少女重新挡在身后。 ——【燃尽吧】 下一刻，他的身影蓦然消失。 轰！！！！！ “既然如此——”单手按在嵌入地面岩盘的奥托的脑袋上，白陌反手斩下陷入昏迷的他的头颅。 手腕翻转，连同藏匿在其中的虚空万藏一道融入饥渴难耐的黄昏中。 唤做「天火劫灭」的异型大剑再度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过这一次，铁了心不和原版搞雷同的黄昏硬生生束缚住即将延展畸变的炎流之剑身，使自己化作充满纤细美感的赤色长刀—— 超限神之键——「坏劫」 使敌人锐减四分之一的白陌看向毫无动作的另外三人，刀尖斜指地面摆出起手式的同时心中感慨着「奥托」的不受待见。 而在仅有的围观者眼中，此刻身后浮现出由火焰状圆环的白陌恍若神话中金刚怒目的不动明王，只待向触怒自己之人降下惩罚。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下举手提议道：“叫你「弥赛娅」，怎么样？” “这种背景一般不都是应该叫‘路西菲尔’或者‘莉莉丝’吗？或者‘犹大’也不差！” “那三个名字太屯了，感觉在小说界的地位堪比现实中的李狗蛋和张三，而且叫起来一点也不帅。” “你说这个谁懂啊？！”弥赛娅大声吐槽。 ...... 第七章·「伊甸粗事了」 “总之，今晚就拜托您了，老师。” 伊甸微微鞠了一躬，胸前的丰满在弥赛娅眼馋的目光中狠狠抖了抖。 然而无论她再怎么眼馋，也无法挣脱白陌那双足以擎天的恐怖大手。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恨恨」地张嘴撕咬他的手指，一边目送行礼完毕的伊甸慢慢离开。 在伊甸消失在视野中后，白陌用力甩掉手上口水。 “我说啊，弥赛娅。” 他低下头，用带有一丝嫌弃地小眼神，俯视起这只色欲熏心的丢人白毛： “要是没看到我也懒得管你，但当着我的面对其他人如此放肆，真当我不会生气？” “诶？会生气的吗？可明明梅都没有在意诶，为什么白陌先生会生气呢。” 女孩乱可爱一把地歪歪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难道说，是因为看到我与其他女孩子互动，所以心里吃醋啦？ 明亮如水的蓝色眼眸中，投射出淡淡的笑意与期待。 “谁说我不生气的？” 整理好衣衫的梅一脸无语。 她伸出手，纤细的柔荑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力道，一把就将还缠在白陌身上揩油的弥赛娅给拽了下去。 演技该上线时就要上线，至少在攻略计划成功之前，梅还不能暴露出自己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再说她也确实蛮生气的，只不过这个生气的对象并非伊甸，而是一直搂着白陌不放的弥赛娅。 梅甚至有些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是打着占伊甸便宜的幌子，吃自己男人的豆腐。 一旁的由乃则表示你没想错，这屑白毛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她也没有蠢到直接将这句心里话说出来，现在那一家三口之间的关系，构成了相当微妙的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 鬼知道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本就有病娇潜力的梅，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当然，令少女沉默的原因绝不仅仅如此。 ‘自己似乎是头一次，在这个笨蛋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吧？’ 凝望着心上人那如夏日繁花般绚烂的明媚笑容，由乃默默想到。 低头看了眼腕表后，白陌随口问道: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高悬的昊日不知不觉间移动到天边，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出头，距离晚上演唱会的开幕仅剩下不到五个小时。 “接下来做什么啊……” 象牙般白皙的葱指竖在唇前，弥赛娅稍加思索后，举手提议道: “感觉剩下的时间也不够做些什么了，要不回去接苏？” 听到这话的梅不太自然地别过小脸，按照她下的剂量，苏现在怕不是还在家里呼呼大睡。 白陌有些好笑地看了自家宝贝一眼，真当他看不出她有偷偷在红茶里做手脚？ 至于为何不去阻止？ 好吧白陌承认了，他就是在报复未来的苏差点把自己和迷迭沉底量子之海。 这家伙可是相当记仇。 站在屑小白身边的由乃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她总感觉刚刚那一瞬间，这人身上溢散出了相当浓郁的恶意。 不过下一刻，肩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就令她微微愣神。 “那就回去吧，说实话我也想睡一会了。” 将外套披在由乃身上的弥赛娅双手抱头，毫无淑女风范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飞机的头等舱是不错啦，但比起家里的床可还差的远呢。” 昨夜没休息好的，不仅仅只有彻夜未眠的苏一人。 从长空市到达珊瑚岛的航班并非直达，数千公里的总路程，他们一行人也折腾了小半宿。 之前倒是还好，在到达目的地的新鲜劲过去后，脑袋也隐隐开始疼起来了。 决定接下来目标后的一行人向广场外走去，不一会，就到了他们先前停车的露天停车场。 车是临时租的，苏确实拥有自己的车辆，不过白陌没有未经他人允许，就乱开人家cece的坏习惯。 进入驾驶位的白陌先是系好安全带，然后扭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梅。 少女姣好的身段在安全带的束勒下展露无遗，尤其是那对发育良好的欧派。 似是注意到白陌的目光，梅单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状若无意地翘起裙摆下瓷器般白皙的双腿。 她要让他知道，自己有魅力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有胸前的脂肪。 可惜白陌的眸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扫而过，他看向后座上的两位少女，并确认三人都有系好安全带后。 便鸣笛、瞭望、打好转向灯，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咕！’ 梅不满地鼓起脸颊。 眸中倒映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白陌单手撑着下巴。 他戴好口罩，无视掉车后鸣叫个不停的喇叭声。 以30km的时速稳稳当当地，开到了一处看起来就相当高档的酒店门口。 他们要在珊瑚岛这边游玩一个星期，自然不可能一直都挤在苏的一室一厅。 前台小姐姐心情微妙地拿出登记表，一男三女开房的组合相当令人曙目。 她倒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作为一名入职时间长达两年半的合格前台，俊男靓女玩多人运动的场景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可当她看到白陌身份证明上的照片，和那明晃晃的「出生年月:1971.9.26」时，那盯着他的目光就挪不动道了。 一把搂住他的大腿，要死要活非要问出究竟是怎么才能做到‘年芳’四十三，却还长着一张如此年轻美丽的脸蛋。 顺带求和他们一起玩羞羞的游戏，自己当坐骑也没关系。 “我还会回来的！！！” 望着被酒店大堂经理一边鞠躬一边拉着远去的前台小姐姐，白陌整理了一下被扒拉的有些凌乱的上衣。 “请四位跟我来。” 打扮干练的男性服务人员在一旁微笑，回想起经理临走前的话语，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僵硬。 这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包下酒店总统套房一个星期的土豪！ 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导致人家退房走人，她往后肯定没有好果汁吃！ 人类社会就是这样，有钱人在哪里都是大爷。 不过白陌一行人也不是那种都市小说中喜欢找茬的睿智反派富二代，在抵达房间并确认没有问题后，便直接让他离开了。 待服务人员走后，弥赛娅那「为了在他人面前维持所谓富家子女的威严而故意紧绷着的」小脸骤然松弛下来。 她在房间中横冲直撞上蹿下跳，活像条混有十六分之一京巴血统的哈士奇精。 由乃有些看不下去了，嗔道： “弥赛娅，你在干什么？”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由乃亲。” 大号哈士奇精摇了摇手指，一脸的老生常谈：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酒店都会在房间的角落放上那种针孔式的摄像机，借以达到偷窥旅客，乃至威胁牟利的险恶目的！” 困意上倦的梅半睁着眼，补充道： “也有些并非酒店方面安装，而是曾经的房客遗留下来的资产，所以在入住时提前检查一下总归没错。” “钱财与地位不等于人品，你不能认为能够住得起总统套房的人就不会恶趣味到不偷窥他人。三国时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曹丞相，不是也喜欢玩弄他人妻女？” 说起来，现在的我算不算是弥赛娅的妻子？ 也不知道阿陌有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如果有的话...... 想到这里，梅偷偷看了正在整理行李的白陌一眼，稍微想象了一下这样那样的场景。 “这个比喻怎么这么微妙......梅同学，你为什么突然仰过头去？” 吐槽中的由乃有些好奇地看过去。 “没事，只是突然发现叠加的属性有点多。” 素手捂住隐隐感觉要喷出鼻血的鼻子，梅忽然用力地摇摇头。 妇·目·前·犯、未婚妻、单身父亲、父女...... “刺激过头了。”她小声嘀咕。 “嗯，这个店家还不错，没有发现那种东西！” 检查完一圈的弥赛娅，完全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刚刚在幻想多么糟糕的画面。 她啪塔啪塔跑到窗前打开窗户。 夹杂着淡淡咸味的海风灌入房间，令人心旷神怡。 这姑娘也不想想，这里又不是她流浪时期住的那些破地方。 安全系数最高的总统套房都让人发现安装有针孔摄像头，那这酒店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以后还能有人来吗？ 不过出门在外有警惕性这点是好的，所以明明有命令万能的阿赖耶小姐提前探测过，白陌依旧没有出声阻止弥赛娅的行动。 他不可能一直都跟在她们身边。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不知不觉间，少女们的交谈声低沉了下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显是困劲上来了。 ‘芜湖～您有新的信息请查收～’ “先睡会吧，免得到时候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 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内容后，白陌站起身： “我去苏那边把他接过来。” 伊甸临走前，有送给白陌五张演唱会特等席的门票，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贵宾通道提前入场。 这代表着少女们的睡眠时间再度延长，至少不用提前爬起来赶去那边排队了。 几万观众的演唱会，排起队来想想头都大。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嗷！” 将自己整个人团在被褥里的弥赛娅摆摆手，合上那双漂漂亮亮的卡姿兰大眼睛。 困觉，安详。 梅有些奇怪的看向白陌，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他的表情在看过短信后有些不对。 可惜的是，同样经历舟车劳顿，且身体素质还差了弥赛娅几十条街的她，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无奈下，女孩也只得板起小脸，恶狠狠地叮嘱一句‘不准在外面勾搭其他女人！’后，同样蜷缩进温暖的被窝里。 白陌有些无语，他倒不是不能理解打小就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单亲孩子不想要后妈的心态，可他又没有那种出门一趟就令少女倾心的本事。 真没有？ 嗯，真没有。 “真是麻、麻烦您了......” “没事。” 那俩问题儿童要是能有这孩子一半省心，我就烧高香了。 冲因为自己在场而不好意思换睡衣的由乃点点头，白陌转身，离开房间。 然而在离开房间后，他却并没有驱车前往苏所在的公寓，而是拉开走廊尽头的窗户一跃而出。 下一刻，象征希望流星划过夜色渐浓的天穹，直直地冲向屹立在城市中央，灯火通明的星河之梯。 因为—— 「救」 方才发来的短信上，赫然显示着这样的信息！ 而短信的发起人，正是刚刚分别不久的伊甸！ 第七章·「赌约更改」 “啊，奥托大人又死了，真没有人性！”云端之上的奥托捂住心口痛心疾首，像是白陌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演技好浮夸，就像下面那个奥托先生一样浮夸。”女孩在一旁淡淡的吐槽。 “看出来了？不过我倒也没有想到，明明在这个世界中，「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一个体的负面情绪被人为放大了十倍，他却依然会在那个关头做出那样的选择。” “因为他与你一样爱着卡莲姐姐，所以才会不惜利用那样的方式将神之键赠与怪物先生，帮助他增强战斗力。” 与奥托同处于上帝视角的布洛妮娅看的一清二楚，从一开始，虚拟世界泡内的奥托就没有战斗的打算。 他不知用什么手段（指名虚空万藏）得知了黄昏的进阶条件是律者核心，所以二话不说就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脑海中与自己绑定的虚空万藏「赠送」给了白陌。 “这大概也是放大负面情绪带来的偏激吧，以我当年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将卡莲拱手相让的行为的。”亲手放大负面情绪，令这个世界的自己化作小丑的男人微笑。 话虽如此，如果当年真多出这样一个选择，他真的会像今天这样嘴硬吗？ “但你也在憎恨，憎恨那个无法拯救卡莲姐姐的自己，憎恨那个亲手解放崩坏兽杀掉心爱之人的自己......否则，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对待这个世界的奥托先生，让他如反派一样来衬托卡莲姐姐的伟大。”布洛妮娅一针见血。 “或许吧。”奥托对此不可置否。 布洛妮娅再聪明，也不可能真正读得出活了五百多年的他的真实想法。 所以—— “奥托先生，布洛妮娅要增加赌注。” “哦？” “赌约仍然是奥托先生提出来的那样，但布洛妮娅要压上重装小兔！” “那个连逆熵都无法彻底解析的神秘机械？” 惯例恭维一下的奥托心想类似的东西在虚空万藏里吃灰那么长时间我都懒得翻，现成的又怎么可能打动我——等等！ “原来如此。” 领悟对方究竟为何意的奥托侧头看向身边的小女孩，像是重新认识她一般感慨道： “原本以为是柔弱的猫咪，没想到居然是只小小的母狮吗？我确实小看你了，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奥托先生的反应比布洛妮娅计算中还要慢上一些，明明布洛妮娅提示的这么明显。” “你就不怕我撕破脸皮直接动手？” “君临天命五百年的奥托大主教，会对一个只有十四岁的未成年少女出手吗？”鸭鸭超可爱的歪歪头，灰蒙蒙的大眼睛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噗，哈哈哈，德丽莎有一个好学生啊。”奥托哑然失笑，他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竟然让面前的小家伙钻了空子。 布洛妮娅的提示很明显，「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对待这个世界的奥托先生，让他如反派一样来衬托卡莲姐姐的伟大」。 奥托衬托卡莲这件事的确会在这个舞台（世界）上发生，但那是曾经的‘卡莲’，现在的弥赛娅按照原定的剧本行动，与释放崩坏兽后前来刑场的‘奥托’对峙时才会触发的剧情。 既然如此，并未解锁「未卜先知」这一能力的布洛妮娅又是怎么知道这段剧情的呢？ 答：黑客少女布狼牙在奥托的眼皮子底下，骇入了该世界泡的管理权。 这个世界并非单纯的世界泡，虚空万藏中对于第二神之键的了解还不足以让奥托做到创造世界泡的程度，其中有近乎三分之一的部分是由数据流补充。 还记得身份被奥托看穿时，布洛妮娅呼唤重装小兔的行动吗？ 奥托确确实实阻止了重装小兔在这个世界泡的具现，可那与布洛妮娅心意相通的重装小兔并没有坐以待毙。 祂在布洛妮娅在这边牵扯奥托注意力的时候，一直都在试图骇入构成世界泡的数据流。 直到刚才为止，祂终于成功的攻破防火墙，并将世界权柄的三分之一（数据流部分）奉给自己以逸待劳的主人。 这其中也有奥托自己的原因，如果他将这个世界交给天命总部的计算机，而非固执地只由自己维护，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发现量子化的重装小兔。 然而视此世界泡为后花园的他完全没有过这样的打算，一直以来都是亲力亲为。 再加上他的主要意识一直在这里观影，竟真的让重装小兔抓到了那一丝空隙。 漂浮在空中的女孩伸出两根细嫩的手指：“布洛妮娅要压上重装小兔（手上的控制权），在怪物先生达成条件后，从奥托先生这里换取两个条件。” 至于她比划的是两个条件还是‘耶！’，就任君想象了。 “可以，不过如果你输掉了，就要脱离逆熵，真心实意地加入我的天命。”完全没有因为被算计而生气的男人含笑点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第八章·「传统艺能·人造律者」 白陌一开始还蛮奇怪伊甸为何会向自己发送求救信息的。 因为人在出事时，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往往都是警察蜀黍。 别看各种番剧电影中都将警察蜀黍们，描写成那种完全不相信主角证词，又或是只会在事件结束后才姗姗来迟的废物。 但那是因为如果他们决定接手案件亦或是提前赶来，剧本就会从根本上失去继续演绎下去的合理性。 在现实中真的遇到危险时，几乎不会再有比向警察求助外，还要更加靠谱的选项了。 哦，漂亮国的黑肤系人种请务必无视上面这条。 但仔细想想，正常情况下，人是会向警察求助不假。 但若结合起今天的遭遇，伊甸会给白陌发送求救信号的原因倒也是呼之欲出： 如果遭遇到的事件牵扯到了「崩坏」这一超自然现象，那么她求助的对象，必然是熟悉这方面的自己！ 十数秒后，跨越大半个珊瑚岛的白陌便来到了的星河之梯塔顶。 从一千三百米的高度望下去，哪怕是百米以上的超高层建筑也如同儿童手中拿捏的小巧玩具。 景色倒是相当不错，时间已过傍晚，大地之上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亮起，构筑出另外一个由凡人铸就的夜空 白陌闭上眼，压抑到极致的感知能力疯狂向脚下的建筑扩张。 却惊讶地发现，脚下高塔的内部，竟然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圣痕空间般的封闭虚数空间。 虚数空间依托于星河之梯而存在，就像是镜子的两面，且结构异常隐蔽。 隐蔽到如果不是极近距离探知，他完全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很明显，这又是一起与崩坏有关的事件。 白陌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灾星，明明才来这里不到一天就碰上这种破事。 可事实上，这里会发生与崩坏有关的事件却又理所当然。 珊瑚岛本就是个由联合国扶持，集人类尖端科技于一身的新型都市。 而崩坏又拥有文明程度越高，烈度就越强的特性，这就导致珊瑚岛全境范围内部的崩坏能浓度远超平均值—— 等一下。 共鸣崩坏的能力； 浓度远超平均水准的崩坏能； 小型崩坏现象不断滋生。 统合了一下如今已知的所有情报后，白陌脑中忽然有灵光闪过: 假如让一个拥有共鸣崩坏能力量的存在（伊甸），在一个科技极度发达、小型崩坏现象不断滋生的超巨型都市的最中央最高处发动能力（举办演唱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答: 分散在城市各处的浓郁崩坏能会在能力的共鸣下接连不断地发生bao动，最终引发一场席卷大半个珊瑚岛的灾难性大崩坏。 这绝非危言耸听。 伊甸的能力确实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影响面积不下于直辖市的珊瑚岛全境，但如果将她的力量比做星星之火，将珊瑚岛类比成装满炸药的军火库，这样就能够很好地理解了。 可这还没完，今晚参加演唱会的观众总人数可是高达四万八千人。 若是在这些位于「崩坏发源地」的观众中，存在崩坏能适应性足够优秀的类型...... 想到这里，穿越之「初」，便经历了长空市人为制造第三律者事件的白陌挑眉: ——有人想要利用伊甸的力量引发全珊瑚岛崩坏能的暴走，并借助这1000hw以上的大崩坏，创造出本纪元的第三位律者！ 皎月不知何时爬上天边，暗淡的光晕汇聚在海岸边的地平线上，照亮了白陌冷漠的容颜。 他不认为自己的猜想没有依据，换位思考一下，明明知晓伊甸最近几次演唱会的意外频出，却依旧选择邀请她前来演出，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什么猫腻？ 而从之前伊甸完全不清楚崩坏这点来看，她大概率是与这件事无关的。 否则以她现在的崩坏能适应性，边缘倒还好，如果真的发生1000HW以上的大崩坏，位于崩坏中心的她必然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说到崩坏能适应性—— “阿赖耶，酒店那边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之前就有提到过，无论是弥赛娅、由乃，又或是苏，他们的崩坏能适应性都相当出彩。 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想要人工制造律者，那TA自然会收集持有强大崩坏抗性体质的人，借以增加计划成功的可能性。 白陌并不担心苏那边，这倒不是说他重女轻男蓄意报复，而是就「成为律者的可能性」这点来看，几人中也就由乃一人勉强够格。 初次和她见面时的白陌也是吓了一跳，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不经任何后天雕琢，天生拥有超过后世圣痕持有者们的崩坏适应性。 只要经过系统的tiao教——教导，她必然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 “master，阿赖耶并没有在人类幼崽那边发现异常状况。” 极骑士少女乖巧的声音从白陌的衣领处传来。 在确定此次事件的严重性后，她便化作弑神装甲的姿态包覆住了白陌的全身。 白陌现在的感觉有些微妙。 阿赖耶的包裹可是全身上下不留死角。 哪怕是看似暴露在外的脸部外侧，也有一层肉眼不可见的魂钢保护。 自然，也包括正常雄性生物人均持有的那柄大·保·健。 这也是他不将阿赖耶常态化装备的主要原因，一想到下半身被银长直呆猫机娘天使用身体包裹—— 达美，达美desu！ 书归正传，别看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从白陌抵达星河之梯顶端到现在其实也就过去数秒。 白陌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有几分可靠，但伊甸遇到的事件再可怕，也决计可怕不过律者诞生。 这是危机天花板。 所以他会直接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着手应对，不管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直接将应对措施拉到最高级别准没错。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那么，第一步—— “阿赖耶，将珊瑚岛内能够探测到的所有发生、亦或是有发生征兆的崩坏现象告诉我。” 就先从「将珊瑚岛范围内的所有崩坏现象尽数清理干净」这点入手吧。 白陌俯瞰着由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五光十色的霓虹所构成的动态夜景，狂风吹响他的衣摆，缭乱他的短发，露出那一对宛若鹰隼般锐利的瞳眸。 一只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他纵深一跃，坠下千米高度的星河之梯，坠的比声音还要快，风在耳边怒吼，道道璀璨流光划过他的身体，狂焱构成的赤金圆光在其身后绽放。 下一瞬间，他腾空而起，向那由阿赖耶提供的无数崩坏发生地疾驰而去。 ——但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最基本的气流都不复存在，那就算蝴蝶再怎么拼命扇动翅膀，又能影响到什么呢？ ...... ...... 「阿波妮娅，这次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片白茫茫的烟雾。」 「除了烟雾呢？」 「还有一辆黑色的灵车，我拼命追赶，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 「那辆灵车送的是谁？」 「是希儿（Seele），是我姐姐。」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部，银灰色长发的绝美少女默默站在窗边，俯视着窗外的景色。 与白陌在塔顶俯瞰时看到的夜色阑珊不同，身处虚数空间中的少女只能看到暗涌的混沌。 那混沌寂寥而空洞，粘稠、阴冷、污秽、肮脏...... 用任何人类已知的负面词语来形容都显得小觑，恍若那由此世一切之恶化作的淤泥构成的无底深渊。 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换做意志不坚定的家伙，光是目视这样单调的景色都会陷入不定性的疯狂，直到看似适应这片晦暗后才回过神来，状若无意的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事实上，他们的精神早在目视深渊的那一刻与之同化，化作其探测外界的媒介与触须。 阿波妮娅（Aponya）承认，纵使并未察觉到异样，可自己的精神早已在直视这片深渊的刹那，便堕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早那之前，或许自己就已经坠入其中了。 她微微昂首，看向深渊的最中央，淡灰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暖意。 深渊的最中央蜷缩着一位不着片缕的少女，以外貌来判断，她大约在十八岁左右。 白皙藕臂，修长双腿，不加任何粉饰的肌肤称得上是羊脂白玉。 在她的胸口，半透明结晶散发出流光溢彩的白，驱散了无边的黑暗，就像那淤泥中绽放的莲华。 黑与白、光与影、圣与邪...... 它们以女孩单薄的肌肤为边界划分，像是那分割天地生死的一线境界。 望着女孩，阿波妮娅嘴角轻启。 那是她的家人，她那在第二次崩坏中死去的家人——希儿。 阿波妮娅确实不在意自己的人格是否有被这片浓郁崩坏能化成的深渊污染，因为只要今晚的计划成功。 在大崩坏发生的刹那，身体早已千疮百孔的她便会直接化作溢散的烟雾离开这个世界，迎接死亡的拥抱。 白陌的推测确实猜对了大半，但有一点他想错了。 成为律者的素体，阿波妮娅从一开始，就已经选好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阿波妮娅的脚下传来，她扭过头，看向一旁占据半面墙壁的巨大显示屏。 这里是她以外界为的星河之梯为原型，在虚数空间中复刻的简易版本，也就是白陌探测到的空间。 显示屏分割成十数个大小相同的区域，分别显示着塔内各个楼层的一切情况。 阿波妮娅凝视显示器左下角的部分，那里烟雾缭绕、碎石飞溅，像是刚刚受到一个连队的饱和式轰炸。 可即便如此，那站在屏幕中央，手提银蓝色骑枪的白发女子依旧令人瞩目。 她一挥舞骑枪，干净利落地将烟雾一扫而尽。 仿佛那跨越天国与地狱之门踏入人间的女武神，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光辉。 在那呼之欲出的左胸口处，逐火飞蛾的银制徽章反射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凝视着白发女子战斗的影像，阿波妮娅喃喃自语： “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兼第一小队队长，同时也是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塞西莉娅（Cecilia）」......居然能派出这位，那群家伙倒也看得起我。” 说到大英雄时，少女的声音中掺杂了些许自嘲似的嘲讽。 「逐火之蛾」，在第一次崩坏发生后由联合国创立的抗崩坏组织，也是人类目前最大的抗崩坏组织。 作为其战斗部队队长，塞西莉娅会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出乎阿波妮娅的预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可以说是她故意引诱其寻找过来的。 这一切，都要从数年前说起。 第二次崩坏—— 公元2010年，在西伯利亚发生的特级大崩坏，同时也是第二律者「空之律者」的诞生与埋骨之地。 据事后统计，第二次崩坏战役总共持续了一个月零五天。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战场上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英雄人物。 比如那在人类方式微时加入逐火之蛾，并一举扭转战线不利状况的「爱莉希雅（Elysia）」；又或者是以一己之力硬抗崩坏兽潮，拼命守护住避难所内全部平民的「痕（Hen）」。 不过其中最出名的，还是那近乎以一己之力牵制住恐怖至极的空之律者，并在最后关头，制造出让人类方得以投掷「天基武器」的重要时机，进而将律者彻底灭杀的「塞西莉娅」。 可这些又与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阿波妮娅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知晓自己同样踏足于第二次崩坏战场的希儿姐姐不仅失去性命，更是被冠以「叛徒」的名义被人啜弃！ 阿波妮娅与希儿是在同一个修道院长大的孤儿。 不，这么说不算太准确。 襁褓中的阿波妮娅是希儿四岁时，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从雪地上捡回来的。 鬼知道那群有能耐生没能耐养的狗屎人渣，为何偏偏都喜欢选择这种鬼天气扔孩子。 但如果没有希儿，当时还在发高烧的小阿波妮娅必然会孤零零的死在那里。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两人虽说年龄相差颇多，却一直形影不离。 只不过，比起性格孤僻阴沉的阿波妮娅，热情开朗的希儿一直都很受其他人的欢迎。 不过性格开朗也有坏处，嗯，至少是阿波妮娅眼中的坏处。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得知希儿姐姐要被人领养的消息后，自己心中那仿佛打翻了调味瓶后，还一口气将调味料全部吃掉的五味纷杂。 但这是好事，被领养走后，希儿姐姐肯定会变得更幸福吧。 当时的小阿波妮娅这么安慰自己。 确实，从那身考究的打扮与门口停下的帅气cece来看，领养希儿的人家家境相当富裕。 在离开名义上是修道院的孤儿院后，希儿还会时不时跑回来和大家一起玩耍。 并没有发生什么一分别就再也见不到的狗血剧情。 这是因为阿波妮娅所在修道院的院长，名为「可可利亚」的老妈妈很少会将孩子托付给异地来访的领养者。 她是真的把每一个孤儿当做自己的孩子，平均每隔一个月都会挨家探望领养者们的情况。 名义上是探望，实际上却是在观察孩子们是否有被虐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也是她不会将孩子托付给异地人的原因，如果离开的太远，她就管不到了。 正常情况下，希儿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好好读完大学，寻找到真爱，结婚生子，最后度过平凡却幸福的一生。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阿波妮娅十四岁，希儿十八岁时，意外发生了。 2010年1月23日，前往西伯利亚旅游的H270号航班，于西伯利亚的乌拉尔山脉附近坠毁。 而这架飞机上，正承载着出门旅游的希儿一家。 飞机失事的几率连百万分之一都不到，可一旦失事，其乘客上的生还几率基本上可以确定为零。 得知消息后哦阿波妮娅将自己关紧房间中一天一夜，不知何时，她早已将活泼开朗的希儿，看成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 而现在，光消散了。 这么的突兀，这么的猝不及防。 这时，后知后觉的少女才终于察觉到，真正的离别从来都不是长亭外古道边，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 只是在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了昨天。 希儿离开后，阿波妮娅本就沉默寡言的性格更加内敛了。 直到她十六岁那年，作为院长的可可利亚将她叫来办公室。 在进行了一通毫无营养的五毛钱家常话后，可可利亚一转攻势，向阿波妮娅推荐了一个可疑组织的入职资格。 那个可疑组织的名字，叫做「逐火之蛾」 这时的阿波妮娅才知道，若是在可可利亚修道院健康成长至十六岁，且还未被他人领养，便会拥有一个加入逐火之蛾的机会。 简而言之，修道院可以算作是逐火之蛾培养预备役的地方。 当然，这个选择绝非强制。 在面试人员的描述中，阿波妮娅完全可以拒绝掉这份工作。 并在接受A级记忆清除法（物理）后，遗忘掉这段有关逐火之蛾的记忆，重新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可当那位粉色长发的面试人员小姐姐笑眯眯地拿出写有年薪不菲的合同，和那由合金制成，上面还有奇怪凹痕与红色不明液体的棒球棍后。 方才心里还在吐槽‘合着加入逐火之蛾后就成了对社会没用的废人了呗？’的阿波妮娅当即拍板，郑重其事地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徽章与制服。 没办法，一是人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二是她真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 而第三—— “希儿，阿波妮娅，来找你了......” 少女有记得，希儿被那所谓「大户人家」「领养」的年龄，刚好是十六岁！ 第八章·「2人VS天命1477 完 」 3.5K 「饿鬼道」的吞噬之力全开，战场上，无数死去的崩坏兽化作纯粹的能量被白陌吞噬。 斩向塞西莉亚的坏劫被齐格飞手中的天火劫灭轻松挡下，勉强闪过黑渊刺击的白陌向后退出一大段距离。 ‘这两个家伙真棘手，虽然很不想这样想，但多亏弥赛娅先一步把德丽莎引走，否则这次说不定真的要丢人。’ 现在的战场上只有他们三人，德丽莎早在战斗开始前就被嚷嚷着‘再怎么说也是我求助的白陌先生，自己只站在边上看着什么都不做怎么行？’的弥赛娅引开，从西边时不时传来的轰鸣声来看，二者还得有一阵子才能分出胜负。 该说真不愧是15年代的天命最强女武神吗？即使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神之键，依旧能依靠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双铳与德丽莎打的难分难解。 嗯，这绝对不是因为打个拟似律者还能翻车两次的世界第一可爱，过菜。 书归正传，在白陌为数不多的战斗中，他还是第一次碰到配合如此默契的二人组合。 作为经历过「修罗道」→「黄昏」→「坏劫」三阶段逐层晋级的使用者，白陌自然知晓使用破坏之键的利端与弊端。 无论是黄昏还是天火圣裁，若是使用那名为天火出鞘的能力，汹涌而出的神火必定会连带着使用者一道燃烧殆尽。 白陌在律令四段点燃时可以做到每一击都是天火出鞘，但那个前提，是他拥有充足的崩坏能来扭曲冷与热的境界。 否则的话，崩坏能匮乏的他现在也不至于仅仅律令三段点燃，来与面前这两个大（和谐）麻烦对峙。 对面却不一样，作为「天人道」原型的黑渊白花是唯一能够治疗天火圣裁造成伤势的神之键，这自然也包括天火圣裁使用者自身受到的反势。 现在白陌面临的情况非常操蛋，与只能开大的天火圣裁不同，坏劫的点燃buff可以令他在身体能力方面得到质的飞越，但他「天人道」的恢复速率根本不允许他斩出天火出鞘级别的攻击。 奥托在数据库中保存的资料中并没有在第二次崩坏后期觉醒超变因子的齐格飞，仅仅只是初期「发动一次牛逼的攻击」，手中天火圣裁也未超限至天火劫灭的穷人版齐格飞。 但你架不住他身边有手持黑渊白花，可以给他无限续航的塞西莉亚啊！ 动不动就天火出鞘这谁顶得住啊？ 那可是得到审判级崩坏兽兼拟似律者的贝纳勒斯公开承认，如果被打中就要直接告别这个世界的恐怖攻击！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天火圣裁需要的前摇也不小，白陌完全可以凭借律令三段点燃后的能力逼迫齐格飞打接舷战，迫使他无法使用天火出鞘。 可惜的是，对面的两人中，塞西莉亚在单纯的身体素质方面，绝对不下于律令三段点燃状态下的他，甚至还要隐隐超出一筹！ 白陌自虐锻炼法的原理是不断撕扯并重塑肌体细胞，从而增加细胞的个体全能性。 可如果，如果有一个持有修复速度远在「天人道」之上的黑渊白花的强者，在战斗时并不选择重塑，而是以神之键那「加速细胞分裂从而修复伤口」的能力为基点，命令自身的细胞完全暴走疯狂过载循环往复不断突破自身的上限。 并且还可以无时无刻利用黑渊白花的基因裁定，在战斗结束前暂时性固定住体内的细胞不让它们暴走，并向自己所需要的方向不断调控属性，那么她会达到怎样的程度？ 面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超越自我，在天命的档案记录里唯一被评价为「破格」级别的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就是答案。 守护方面有滴水不漏的塞西莉亚，攻杀方面有无限天火的齐格飞，而且这对配合极度默契的夫妻档还时不时给对方查缺补漏。 这就相当于无敌的白金复读机不光在埃及之旅时学会了时停，还在某和平的小镇复印了他舅舅的疯狂钻石，之后又前往意大利那不勒斯复印了他太爷爷的黄金体验。 这尼玛还打个POI！ 得亏天火出鞘需要消耗的能量不小，导致明明凑齐无限天火条件的齐格飞却无法真正做到这一点，否则的话，典型高攻低防面板锥形的白陌说不定真的就扛不住了。 ‘现在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斩到那个卡斯兰娜的机会。’ 白陌挥动坏劫斩开袭来的黑雾，黑渊白花是分解与创生的双生子，其作为神之键的本体由两部分组成，分别是表侧的纯白骑士枪·白花以及里侧的黑色长枪·黑渊。 这黑雾正是蕴含分解之力的黑渊的力量。 如果换做长空市时期的他，或许还真就得律令四段点燃和他们同归于尽，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圣芙蕾雅的时光中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系统化的学习代表着他对崩坏能的了解有了更进一步的深入，崩坏能控制的提升让他可以进一步提升战斗烈度与延长续航时间，这些都是现如今的他仅开启律令三段点燃就能够与这二人僵持住的基础条件。 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真正让他看到胜利曙光的，是融入虚空万藏中理之律者核心的超限神之键·坏劫。 黑渊白花的修复强度达到「只要不死就能救活」的冥土追魂级，这样的话，想让塞西莉亚无计可施，自然也只能一口气将齐格飞轰至连基本粒子都不如。 坏劫（劫灭等级）的天火出鞘可以做到这一点，可自身回复速率的低下却令白陌却根本不敢使用这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自裁式攻击。 既然这样—— ‘我的恢复速度确实赶不上坏劫出鞘时的副作用。’ 不退反进欺身而上的白陌以毫厘之差架开刺向面门的黑渊。 然后，主动撞上塞西莉亚下一瞬间刺上来的白花！ ‘那就稍微借用一下你的神之键吧。’ 只要塞西莉亚不断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她就不可能停止白花的运转。 神之键并不等于存在于律者体内，直接驱动能力的律者核心，它们终归需要依仗魂钢制作的外壳作为「施法」的媒介。 既然如此，只要白陌触碰到白花的本体，他自然能够同步获得白花的「加持」！ 当然，正常人这样做的后果绝对是被体内暴走的细胞搅碎意识变成怪物，又或者从内到外向更加混乱无序的状态自动解构。 塞西莉亚能够保持自我的原因，是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裁定自己的基因，令其在战斗结束前暂时稳固下来。 白陌自是没有这样的福利享用，但他也不需要这样的福利。 原因很简单。 ‘无序的状态？暴走的细胞？不用你们稳固。’ 坏劫上的火焰热度全部集中于刀尖，这是独属于她的天火出鞘之一。 与声势浩大的攻击不同，她既不燃烧亦不放出爆炎，只是将所及之物抹消得无影无踪。 「坏劫·北·天地灰烬」 须臾间熔毁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黑渊与天火大剑，并将齐格飞灼烧至比远夸克还小的虚无后，白陌看向手中只剩下白花的塞西莉亚，再度举起长刀。 ‘我先把你们（暴走细胞）烧的一干二净，然后在利用「天人道」的恢复能力重塑被波及到的身体，就可以了。’ 暴走的细胞令白陌可以在斩击完毕后剩下一口气，投入庞大崩坏能增幅的「天人道」则令他的身体在下一刻恢复正常，这就是他简单粗暴的计策。 失去齐格飞的塞西莉亚并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就湮灭在白陌的手中，不知是否是错觉，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作为毫无自我的战斗机器的她，反而向亲手杀死自己的白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不，那并不是错觉。’ 战斗结束后，不认为自己会看错的白陌默默想到。 不过目前为止仍然认为这里是虚拟世界的他，马上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只是将其当做了‘游戏公司（笑）’的彩蛋。 白陌看向弥赛娅与德丽莎的方向，层层叠叠的锁链铺天盖地，双枪的开火声连成一片，泾渭分明地分化出两个不同的阵营。 ‘在这个拥有上一纪元的世界，公元十五世纪有连发手枪是理所当然的。’ 白陌像是要说服自己不要吐槽一般点点头，迈开脚步，向二者交战的地方移动。 ...... ...... “是布洛妮娅赢了。”云端之上，女孩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 有一说一，当她看到白陌硬往白花上撞时是真的整只鸭都傻了，谁能想到他居然这么能玩花样。 “居然用那种办法抵消天火出鞘的后遗症，该说他是大胆呢，还是不要命呢？但现在就下定结论可还为时过早哦。” 奥托轻轻鼓掌，无论白陌当时抱着的是怎样的心思，他的行为都赢得奥托的赞赏。 “学院长不会是怪物先生与弥赛娅姐姐的对手。”布洛妮娅说出绝对会令德丽莎大吵大闹一整天的话语。 “嗯。”奥托同样对此深以为然，第二次崩坏初期的德丽莎可无法驱动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无法制造出那能令多核律者都引颈受戮的无效化崩坏能结界「神恩结界」。 当然，现在被奥托利用拟态羽渡尘，修改了第二次崩坏时期记忆的德丽莎同样制造不出来。 就这还指望她面对白陌与弥赛娅的夹攻以一敌二获得胜利？这可比崩坏意志选择符华作为律者还不靠谱！ “那为什么？” “时间，快到了呢。” 奥托没有理会布洛妮娅的疑惑，他从椅子上起身，看向那些在卡斯兰娜家族的围剿中、在律者级战斗的余波中，唯一残存下来的崩坏兽—— 那是一头直立的漆黑人狼。 ...... 第九章·「晚钟已至」 真正加入逐火之蛾后，阿波妮娅才知道。 上面给他们这样从基层培养起来的员工，薪资其实还是最低的档次，而且干的还都是脏活累活996007不断。 属实是被当牛马使唤了。 只是那时的阿波妮娅也顾不上这些了。 因为她看到了希儿，准确的说，是希儿的尸体。 在一个绿毛变态女的手术台上。 那是某日的午后，结束完训练的新兵阿波妮娅被某个坏心眼前辈，打发到实验室轮换站岗，正巧碰到有几人推着蒙盖白布的病床从走廊尽头走来。 或许是人手不足，她被叫进实验室帮忙递一下工具。 接着，便是命运般的再次相遇。 实验台上的希儿依旧维持着生前的美丽，仿佛连时间都认为在她完美无瑕的身体上留下痕迹是一种亵渎。 阿波妮娅很气愤，气愤到恨不得当场杀死那个左右开弓对希儿上下其手的绿毛变态女。 骨灰都给她扬了。 但最终，自小到大内敛的性格救了她一命。 至少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在夺走希儿的尸体后，安然无恙地逃离所处的逐火之蛾第一研究所。 或许有人能一个滑铲划开突进级崩坏兽的肚皮肠子什么的撒一地，但只要还是个正常生物，他就不可能一拳打穿四十米厚的钢板。 逐火之蛾基地的防御都是核武级别的。 可这不代表阿波妮娅就要什么都不作为。 在午休时间，她以付出一杯加料珍珠奶茶的惨痛代价，从那个绿毛变态女的助手。 也就是名为「克莱茵（Klein）」的女性处，得到了希儿（的尸体）会流落到这里的原因。 ——背叛者，第二次崩坏中勾结审判级崩坏兽「海拉」，致使上万生命丧生的大罪人！ 作为背叛者，自然不会再享有基本的人权。 ‘希儿才不会是背叛者！’ 阿波妮娅银牙暗咬，才终于勉强控制住面部表情。 根据克莱茵的说法，她其实也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她也是在第二次崩坏过后才成为梅比乌斯（Mobius），也就是那个绿毛变态女的助手的。 但希儿勾结崩坏这件事，却是逐火之蛾方面的共识。 否则的话，明明死去数年，为何她的身体与律者一样不会腐朽？ 律者？ 听到陌生词汇的阿波妮娅有些疑惑。 只是未等她追问，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出的东西后，克莱茵也停下了继续解释的想法。 直到阿波妮娅又给她递过去一杯奶盖，她才微微一叹，转身走入实验室。 察觉到自己被白嫖的阿波妮娅用力瞪着克莱茵纤细的背影，心里有种UP主眼看观众大拇指长按三连1.99s时突然松开的感觉。 啊多么痛的领悟—— 但好在阿波妮娅并非毫无收获，背叛者、律者，还有审判级崩坏兽「海拉」。 只要寻着关键字查找，她迟早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残念的是，如果一切都能按照既定的计划按部就班，那人们的人生也就不会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了。 两年后，阿波妮娅所在的第一研究所出现了意外。 即使在逐火之蛾，第一研究所也是相当特例独行的存在，光是配备的安保力量就是其他研究所三倍以上。 其最主要原因，就在于第一研究所中，供有那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逐火之蛾首席大科学家兼封印指定—— 梦比、梅比舞、梅比乌斯？ 嗯，梅比乌斯。 具有关人士统计，自建成以来，第一研究所平均每三天就会发生一次意外。 包括但不限于设备故障、实验异常、非法入侵、崩坏兽暴动、D级人员集体窜稀等等。 而在这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意外事件，和梅比乌斯这生而能言的弔人有关。 顺带一提，这三分之二还是她主动承认的。 至于剩下的是不是她搞出来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睿智者见睿智了。 这就导致很多第一研究所的所属人员，对梅比乌斯又气又佩服。 气的什么自是不言而喻，而佩服，则是佩服她的学识渊博。 研究者们大都是这样，哪怕梅比乌斯疑似有女同倾向一肚子坏水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平均一天三次人来疯还喜欢阴森森地管人家叫小白鼠。 但只要她有能力，那她就是第一研究所的唯一领导者。 最后经过调查，果不其然，发生意外的原因是梅比乌斯实验造成的崩坏能外泄。 对此，所有人早已驾轻熟路，很快就在逐火之蛾本部派人来前探查前整理完毕。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梅比乌斯的耳目渲染下，第一研究所的画风也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好耶！ 可在事后点名时，人们忽然发现，名为阿波妮娅的战士从基地里消失不见了。 而与其一道消失的，还有希儿的尸体。 与梅比乌斯刚弄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空之律者核心。 是的，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律者核心这玩意吧，虽说目前为止珍贵到全世界都只有两个，而且型号还不同。 但在神之键这种直接利用律者核心为原材料制作的超神兵研制出来前，这玩意重要归重要，对地位超然的第一研究所而言，想要获取研究权限还是可能的。 「第一」的意思可不是第一个建成，而是排名。 至于贸然研究会不会产生什么危险？ 因其危险所以就畏首畏尾束之高阁，那人类怕不是早在远古时代就被其他动物给灭族了。 作为文明之种的火焰它不危险吗？ 更别说第一研究所还有梅比乌斯这疯婆娘在—— 好吧摊牌了，昨夜发生的事故，就是这家伙捣鼓律者核心时弄出来的。 不过这一切，也已经和叛离逐火之蛾的阿波妮娅没有关西了。 在得知那些听上去就不明觉厉的词汇后，阿波妮娅便暗中探查起它们之间的联系。 这个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到让阿波妮娅不由得猛翻白眼。 在员工通过为期两年的试用期转正后，这些情报具都会在正式的培训中得到。 比如审判级崩坏兽的强大，亦或是律者一词代表的份量。 这也是克莱茵之前会如此「口无遮拦」的原因，因为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如果阿波妮娅成为正式成员，那这些情报就都会向她开放。 若通不过，A级记忆清除（物理）也能让她忘掉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重新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滴银。 第二次崩坏也好，律者也好，这些东西阿波妮娅都已经明白了。 可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希儿会勾结审判级崩坏兽「海拉」，屠杀掉数以万计的平民。 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 “我会复活你的，希儿。” 事故发生的那一夜，第一研究所外，趁着基地内的人们手忙脚乱应对突发事故的时候，手持空之律者核心的阿波妮娅强忍着崩坏能侵蚀的灼痛感，背着希儿的尸体消失在漫天的风沙中。 是她在梅比乌斯实验时出手将其打晕，并趁机将空之律者的核心偷了出来。 阿波妮娅所在的第一研究所出现了意外，而这个意外，是阿波妮娅亲手造成的。 她会这么做的原因，来源于脑海中的一个声音。 拥有崩坏能适应性的几率再小，乘以全星球的三十亿总人口也足以称之为可观。 阿波妮娅明显是属于天生崩坏能适应性相当出众的类型，出众到即使在布满崩坏能的战场上也能长时间作战。 俗话说得好，只要能感知，就能够观测；只要能观测，就能够干预；只要能干预，就能够控制。 崩坏能亦然。 既有天生的强大崩坏能适应性，又在加入逐火之蛾的两年间，作为一线战斗人员在无数充满崩坏能的战场上厮杀过的阿波妮娅，自然拥有将崩坏能化为自身力量的资格。 只是前面也有说过，崩坏能这种近乎唯心的能量表现出来的形式是因人而异的。 如果放在前文明的中后期，亦或是接受前文明部分遗产的后文明，想要将崩坏能梳理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 最典型的，就是白陌从符华那里习得的「太虚剑气」。 那便是一套循序渐进，进而做到彻底掌握崩坏能的顶级功法。 然而若将时间再提前一些，放在这个对崩坏的研究还未完全系统化的前文明初期。 那么作为使役崩坏能的先行者们，自然会在无有借鉴的摸黑探索中，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偏颇。 比如伊甸，又或者如今的阿波妮娅。 她精神分裂了。 ...... 「阿波妮娅，你知道你为什么追不上希儿吗？」 「她不想让你来。」 看，又来了。 阿波妮娅无声叹息。 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家伙自称「阿波尼亚」，性别未知，不过应该和她一样是♀。 否则的话，阿波妮娅拼上命不要也要宰了这个连自己洗澡时，都要评头论足一番的混蛋。 顺带一提谐音梗扣钱。 而且这家伙貌似还是个神学主义者，整天神神叨叨谜语至极。 你问她一句话，她能林林总总扯出来一大堆可以直接扔到某个邪教当教义的之乎者也砸在你脸上。 最关键的是当你从海量不明觉厉的谜语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这家伙叨叨半天其实压根什么都没有说。 换你你也不会抱有什么希望，倒不如说不脑於血就不错了。 而且要命的是只要她一开口，阿波妮娅脑海中就必然会响起悠长而圣洁，仿佛启示录中赞美诗一般的颂歌。 用时髦一点的话来讲就是自带哈利路亚个不停的BGM，忽悠效果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别放了鸭！ 好烦人鸭！ 快被洗脑了鸭！ 你这个洗脑，她正经吗？ 咳，话虽如此，阿波尼亚却总是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而且还强的离谱。 就比如阿波妮娅能够在逐火之蛾部队的围追堵截中屡次脱离险境，就是依靠阿波尼亚那至少覆盖方圆数里的精神探知，亦或是使用名为「戒律」的特殊力量来战斗。 也正是她的存在，才让阿波妮娅能够下定决心偷走律者核心与希儿的身体，并开始准备人造律者的计划。 人类没有办法达成复活的伟业，但神（崩坏）可以。 神不是人类，神不会说谎。 阿波妮娅要复活希儿，以成为律者的形式。 哪怕作为代价，是数以百万计人的消亡。 崩坏影响的不只有身体，还有心灵。 可阿波妮娅确信，她是以自己的意志，定下如此惨无人道的计划的。 因为受到崩坏影响的部分，已经独立成为「阿波尼亚」这一人格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说崩坏是神，那么由崩坏而生的阿波尼亚，倒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神的子嗣。 崩坏神女阿波尼亚小姐与她没用的容器。 这么一想，她成天谜语不断倒也不难理解。 把圣经翻译成大白话，那还怎么让人不明觉厉？ 死海文书和从死海那嘎达一铲子刨出来的破烂玩意，哪个听起来更有威慑力？ 书归正传，在另一个自己的帮助下，阿波妮娅花费整整三天之「久」，才终于逃离了逐火之蛾的追捕。 她自己也很奇怪，再怎么说自己也偷走了全世界只有两颗的宝贝，您这三天就撤是不是有些敷衍？ 搁这瞧不起谁呢？给我再来个三天份的！ 可当少女询问阿波尼亚是不是她做了手脚时，却又换来人家意味深长的微笑，与一句「谎言乃至罪行」。 好家伙！因为谎言是罪行所以不想说谎，也就是说你心里打着忽悠我玩的想法呗？ 这个仇，我记下了！ 令人残念的是，现在的阿波妮娅确实拿这位神使小主没辙。 但只要对方肯配合自己，那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很快，阿波妮娅的机会就来了。 说实话，针对复活希儿的计划，她有做过起码上百个预案。 至少最开始，她实施计划的时间绝非是现在的2014年，而是在更加遥远的未来。 可架不住某位凡尔赛歌者恰巧突破了自己的极限，而她在阿波尼亚的提示下，又先逐火之蛾一步察觉到对方的能力。 至于这个提示—— 好吧，时至今日，阿波妮娅也不明白这家伙口里那句「本应永囚于大火的歌者」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但她也不打算深究。 她只需要知道伊甸的能力，能为自己的计划提供帮助就足够了。 于是乎，她改名换头，以举办者的身份邀请伊甸前来珊瑚岛这片福地。 并在阿波尼亚的帮助下，利用空之律者核心的力量，构造出如今所在，与星河之梯互为表里的人造虚数空间。 这么做，直接导致受到强烈崩坏能侵蚀的阿波妮娅身体情况愈发糟糕。 说到底，如果只要手握律者核心就能轻松使用权能，那在未来，「神之键」计划也不会被逐火之蛾提上日程了。 不过阿波妮娅已经不在意这个了，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希儿的复活。 只要计划能够成功，哪怕搭上她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将时间拉回现在 “只有塞西莉娅一人？看来计划很成功。” 人造虚数空间，塔顶，简约的房间里，注视着监控中正不断清扫战斗机械与崩坏兽的塞西莉娅，阿波妮娅自言自语。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自己的计划能瞒过逐火之蛾的想法。 做事要做两手准备，没有暴露自然是最好的。 但暴露了的预案肯定也要做，她可不是那种成功率一半就敢梭哈的赌徒。 因此，她索性将计就计。 恐怕任何得知伊甸能力的人，都会在潜意识中认为自己动手的时间，会是今晚演唱会开幕后。 稍微幻想一下，正派英雄们在歌者纵情的頌唱中闪亮登场，击败幕后黑手后深藏功与名抱得美人归，这是多么符合漫画与小说的高chao剧情啊！ 可实际上呢？ 抱歉，人造律者计划执行的时间从来都不是晚上八点演唱会开幕后，启动大崩坏的钥匙也不是伊甸的歌声！ 不，这么说有失偏颇。 启动大崩坏的钥匙确实是伊甸的歌声，但那是经过原理解析后，由机械释放出的复刻版本。 伊甸的能力用文艺点来说就是抵达艺术的极致，科学点来讲就是恰巧契合了崩坏能频率的共振。 没错，「恰巧契合了崩坏能频率的共振」。 探究是将玄学转变为科学，将未知转化为已知的过程。 既然如此，在伊甸前往珊瑚岛后，借用演唱会举办者身份无数次近距离聆听其歌声的阿波妮娅，凭什么不能将这份未知变为已知？ 虽说还未有完全解析，但只要能达到引起崩坏暴动的程度就已经足够用了，要什么自行车？ 她啊，已经不需要伊甸的力量了。 想到这里，阿波妮娅轻轻摇头。 果不其然，逐火之蛾一方完全不清楚这点。 他们确实发现了珊瑚岛的异常，却认为阿波妮娅的计划在晚上八点后才能正式启动，所以才会独独派出塞西莉娅一人直捣黄龙。 阿波妮娅承认，即使有另一个自己的帮助，自己也绝对赢不了这位能够与空之律者正面交锋，间接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 从逐火之蛾派出对方......不，正是因为逐火之蛾派出了塞西莉娅，才能看出他们绝对没有小看阿波妮娅的意思。 再过半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六点三十左右，对方就能够突破自己设下的全部障碍，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面前吧。 很可惜—— “匹夫之勇而已，在这最后的时刻——你再强，又能做什么呢？” 少女视线随意划过屏幕上开无双的塞西莉娅，复又看向右下角的显示时间，精致至极的小脸上极其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笑意。 那是计划即将成功的得意； 那是亲人即将复苏的喜悦； 那是对逐火之蛾无视小型崩坏不断滋生的珊瑚岛，仅派出塞西莉娅一人，进而给自己创造出独一无二机会的嗤笑。 “希儿，阿波妮娅，来找你了......” 她注视着她，轻声呢喃。 阿波妮娅早已将储存有共鸣崩坏能力量的机械放置在它们应该存在的地方，只要应许的时间来临，它们便会释放出特殊的频率，借以造成波及整个城市的特大崩坏。 而这个时间—— “？”虚数空间中，静待崩坏发生的阿波妮娅看了眼屏幕右下角显示的18:01，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灰蒙蒙的大眼睛。 第十章·「来自未来的怪物扫清了岛内的所有崩坏」 “ん？” 装饰简约的顶层房间中，性格颇为三无的美丽少女罕见地瞪大了那双灰蒙蒙的美眸，其中的疑惑满满的都要溢出眼眶。 惊愕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阿波妮娅包裹白色高跟的足便不假思索地踏在地面上。 伴随一声脆响，下一刻，莹蓝色的虚拟屏幕凭空出现在少女的面前。 阿波妮娅细细看去，然后—— “这不可能！” 少女略带奶味的憨声中极其罕见地参杂上一丝慌乱。 由不得她不惊慌，她方才打开的，是实时监测珊瑚岛内所有崩坏发生地与共鸣装置的地图。 在阿波妮娅眼中，所有的共鸣装置确确实实已经在晚上十八点启动了不假。 但是那林林总总加起来总数高达一万一千五百六十柒的崩坏发生地，竟尽数消失在了屏幕上！ 崩坏源无了，共鸣之力再强也没用。 阿波妮娅不是那种做完事情不顾售后的类型，尤其在这计划即将实施的紧要关头。 平均每隔五分钟，她都会通过地图间接检查一下现场的情况。 之前的阿波妮娅还在暗自嗤笑逐火之蛾的睿智。 范围囊括方圆数百公里，总数过万的崩坏发生源。 就算逐火之蛾派出成建制的战斗小队，想要清理干净至少也需要数个小时以上。 这还是本地政府与居民会配合他们的情况下。 这也是她能够肯定逐火之蛾方面只派遣塞西莉娅一人前来的重要理由，如果派遣的人数够多，他们早就出动人手，将那些崩坏源一一讨灭了。 换言之，阿波妮娅查看地图的行为早已不是担忧逐火之蛾方派人加入战场，而是出于警惕，与作为战士的本能。 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地图故障了？ 还是共鸣装置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 阿波妮娅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阴霾。 “和那些无关。” 踏、踏...... 似是倾听到少女内心中的疑惑，走廊的最深处，传来男性清冽的声音，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恍若在生命的最后，手持镰刀，前来收割灵魂的死亡之神。 「另一个我！」 少女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源于生理上的战栗感，让她本能地将体内的崩坏能尽数灌入手中半人高的铳枪中。 枪口在跨越无数现场的老练经验下直接对准那缓缓走来的人影激射而出，同时还在心里呼唤起另一个人格的昵称。 她不怕她不提供帮助，因为如果自己死了，共享一具身体的阿波尼亚同样活不长远。 可出乎少女意料的是，那帮助自己无数次逃出生天的阿波尼亚却并没有出手，而是罕见地发出一声悠扬的叹息。 「阿波妮娅，住手吧......其实答案，你早已知晓不是吗？」 “闭嘴！” 疯狂冲对方射击的少女目露疯狂，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相信那荒谬至极且毫无根据的可能性！ 是啊，阿波妮娅每隔五分钟就会查看一下地图，借以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如果，如果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在她查看地图的短短五分钟间隔中，将珊瑚岛内数以万计的崩坏现象尽皆抹消。 那么大崩坏的发动会陷入停滞，不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咔嚓！’ 更换弹夹的声音在疯狂射击的回响下显得微不足道，瞳孔中倒映着那沐浴枪林弹雨逐渐走来的人影，重新抬起铳枪的阿波妮娅再度扣下扳机的同时在心底质问： 「另一个我！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我早已有所行动，阿波妮娅。」 圣洁悠扬的神音再度在少女脑海中响起，可比起以往，这次她的声音中夹杂了些许的无奈。 精神方面的能力无法对觉醒阿赖耶识，境界已至神佛的存在造成影响，哪怕是阿波尼亚特殊到极点的「戒律」。 能对他们造成影响的，只有物理层面的攻击。 这并非是说阿波尼亚的戒律无法影响到物理层次，真正限制她的，还是作为这具身体主人的阿波妮娅。 人的存在由肉体与精神二者构成，没有肉体的精神如无根之萍，没有精神的肉体如同死物。 只要阿波妮娅不放开对身体的控制权，阿波尼亚的实力连真正的一半都达不到。 ‘啧！’ 同样想到这点的阿波妮娅暗自咂舌。 圣斗士中的撒加也好，死神中的黑崎一护也罢，他们都展示出了作为多重人格患者，若是一不小心被副人格夺走身体，主人格将会遭受到怎样惨痛的代价。 阿波妮娅更是如此。 在阿波尼亚诞生后，她甚至连睡觉都要小心翼翼，生怕阿波尼亚会趁机占据自己的身体。 少女本能的意识到，如果真让另一个自己获取这幅身体的所有权，哪怕只有一次，这幅身体就要彻彻底底的易主了。 可想到中道崩殂的计划与对面缓缓走来的怪物，她咬住下唇，在心中默念： 「另一个——」 「我拒绝。」 「我话还没有说完！」 「不要搞错了，阿波妮娅。」 精神空间中，一身朴素白袍的阿波尼亚摇摇头： 「我拒绝你的原因并非不想要获得这副身体的所有权，而是因为即使那样，我也无法胜过那迎面走来的弑神之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化作跳梁小丑引人嗤笑呢？ 在这一刻，阿波妮娅最后的反抗手段宣告破灭。 她恨恨地注视着那走到自己面前三米处站定的男人，合上双眼，不再言语。 她败了，败给之前还在嗤笑的，单纯的暴力。 但是—— ...... 纯洁美丽的柔顺银灰长发束成马尾，肆意披散在出露的白皙香肩之上，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 锁骨处被黑色的丝绸缎带与束线映衬装点，平添一分冰冷的华美。 特立独行的贴身黑白不对称服饰装点着少女奢华纤细的身体，那长长的靛青色裙摆刚好能遮住她左半边包裹白色丝袜的美腿，更让纤腰盈盈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天使与恶魔，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糅杂在少女单薄的躯体上，配合上胸前那对呼之欲出的饱满，给人以欲罢不能的诱惑。 白陌倒是没有想到，作为此次事件幕后黑手的存在，居然会是这样一位令他颇有既视感的美丽少女。 这大概就是所谓「相似的花朵」吧？ 想到梅那与芽衣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白陌对阿波妮娅与布洛妮娅拥有相同的外貌倒也没有太过于吃惊。 在确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后，他便久违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出手消灭掉了珊瑚岛内的所有崩坏现象。 然后他再次返回星河之梯的最高处，撕开了现实世界与人造虚数空间的障壁。 放眼望去，暗紫色的虚数空间一如既往的幽暗与诡秘，与现实相悖的造物乱七八糟地漂浮在昏暗的空间中，像是艺术家梦呓时的随手一指，却又暗含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狂乱美感，令人目不暇接。 阿波妮娅制造的虚数空间依托于现实世界的星河之梯而存在，在塔顶位置进入空间内的白陌在越过障壁后，还未来得及怎么欣赏虚数空间的景色，就直接掉落在了阿波妮娅所在的房间附近。 这可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妙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白陌可不是那种因为人家长得漂亮可爱就惜香怜玉的类型，只有拥有被杀觉悟的人才有资格开枪，想要以人为的形式引发大崩坏创造律者，这死上一百次都不足以弥补对方的过错。 不过他倒是没有直接出手击杀对方的意思，因为在进入人造虚数空间后，他就有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靠近。 ‘一会把这小家伙打包扔给塞西莉娅就好了，至于她会怎么处理，那就不关自己这个一般路过平民的事情了。’ 在阿波妮娅的枪林弹雨中悠然前行的白陌如此想到。 只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而令他改变主意的，正是那漂浮在半空中，失去生命体征的女孩。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她明明已经在第二次崩坏中，在逐火之蛾的狂轰滥炸下灰飞烟灭了。’ 注视着希儿的尸体，白陌蹙起眉。 半晌后，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侧过身，将视线聚焦于女孩秀色可餐的小脸上。 然后—— “你就是阿波妮娅？” ...... ...... 房间顶棚上的吸顶灯投射下来朴素的洁白光晕，投射在房间内部仅有的两人身上，平添了一份冰冷的肃杀。 现在时间是下午六点零五，距离演唱会的举办还剩下一小时又五十五分钟。 算上赶路接人的时间，白陌至少要在七点半之前解决掉阿波妮娅带来的问题。 听上去倒是轻猫淡写，对白陌而言倒也算得上是轻描淡写。 可若换成任何一个人得知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差点化作孕育律者的温床，自己距离烟消云散仅仅只差毫厘片刻，怕是都不会像他这样淡定自若。 真相不需要所有人知道，对绝大多数而言，无知的活着才是最幸福的。 “你就是阿波妮娅？” 听到白陌用略带试探的语调呼唤自己的名字，闭目等死的少女睁开双眼，灰色的眸子中又一次布满诧异。 她轻启唇瓣，试探性地询问道:“你——不是逐火之蛾的人？” 如果对方是逐火之蛾的人，那他早就应该在第一时间认出作为通缉犯的自己，而不是用这样的语气来询问。 “嗯，不是。”白陌摇摇头，重新将视线集中在希儿的身体上。 “......” 阿波妮娅倍感疑惑，既然白陌不是逐火之蛾的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可当她看到白陌在看希儿后，便立刻迈开那双纤长秀美的腿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他的视线。 ——希儿现在可是不着片缕的状态啊！ 白陌有些无语，面前的女孩虽说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从那带有丝丝警惕与怒意的小眼神就能看出，自己观察希儿状态的行为肯定是被误会了。 这很正常，根据他在第二次崩坏时得到的情报，阿波妮娅是希儿最记挂的存在，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 换位思考一下，有人盯着你家人的果照发呆，换你你肯定也气的不行。 牛头人战士除外。 白陌严重怀疑如果不是打不过自己，这小丫头此刻肯定已经冲上来小拳拳锤你胸口了。 “我只是想知道希儿的尸体为何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他顿了顿，姑且做出了解释： “据我所知，这个小姑娘早已在第二次崩坏中阵亡了，而且还是矩阵轰炸下高温蒸发、尸骨无存的那种。” ——你还说你不是逐火之蛾的人！ 白陌的解释似乎起到了相反的作用，本来还勉强能沟通的少女再度合上小嘴，扭过头去选择自闭。 别问，问就是阿波妮娅的嘴被胶带贴住了，不能说话。 白陌眯眼，驱动威光：“【希儿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我把希儿的身体从逐火之蛾第一研究所那里抢回来的......？！” 成为威光牌吐真剂牺牲品的阿波妮娅试图用手捂住小嘴。 可惜的是，就算嘴巴真被胶带贴住，也会有‘呜呜呜’的声音从缝隙中透露出来。 看起来倒是颇为喜感，像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 注意到再这样下去，自己怕不是连底裤颜色都要全盘托出的少女连忙在心里寻求帮助： 「帮帮我，另一个我！」 「我拒绝你的请求。」 意识海中的白袍少女一如既往的素雅绝伦、圣洁无比。 她注视着面前显示外界情况的光幕，淡淡道： 「而且就算真将这些无关痛痒的情报告知对方又如何？你现在要做的，不就是拖延时间吗？」 阿波妮娅沉默了一瞬：「你果然发现了......不，你发现不了才奇怪。」 白陌确实已经将珊瑚岛全景内的全部崩坏事件尽数解决，可这样，就真的能阻止阿波妮娅的计划吗？ 狡兔都有三窟，心思缜密的阿波妮娅，真的会将计划尽数赌在一种可能性上？ 显然不会。 「共鸣计划」能够成功固然最好，但若失败了，备用的计划自然便会启动。 她的后手很简单，那就是这片人造虚数空间，与那颗早已镶嵌在希儿胸口处，不断散发光芒的核心—— 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在前文明，在作为素体的律者本身死去后，死掉的律者核心会失去「链接虚数空间，进而无上限提取崩坏能」的效果。 不过律者核心本身就拥有储存崩坏能的功能，在将其制成神之键后，持有者甚至可以依托内部的崩坏能，来释放神之键的额定功率。 从一开始就说过，几人如今所在的虚数空间是阿波妮娅专门打造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实施共鸣计划，亦或是隐藏希儿，阿波妮娅完全可以用更加简洁的方法。 而不是拼上被律者核心侵蚀，大张旗鼓地制作出一个独立的虚数空间来。 既然这样，她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容纳崩坏能。 律者核心内部确实可以储存一定量的崩坏能，但就这种程度，想要引发一场足以诞生律者的大崩坏显然是无鸡之谈。 人为制作的虚数空间，起到的便是一个备用容器的作用。 举个简单的例子，律者核心可以当做是保险柜。 而虚数空间，则是容纳置物柜的房间。 贵重的东西是都要放入保险柜不假，但保险柜的地方就那么大，其他相对不那么贵重的，自然也只能放在房间里收好。 至少房间还有个防盗门不是？ 不过具阿波妮娅的计算，即使将虚数空间内部全部填满，也基本上没有办法达到引发大崩坏的等级。 这毕竟只是她创造出来的残次品。 也因此，比起必然能够引发超大型崩坏的共鸣计划，备用计划能够成功的几率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可对于穷途末路的阿波妮娅来说，十分之一的几率，已经高到难以想象了。 原神崩坏3rd抽新角色的几率才百分之几？不还是有那么多人期待一发入魂。 所以方才，在白陌面前的阿波妮娅才会如此「歇斯底里」。 在发现无法获胜后，更是以看似幼稚的吃醋行径遮挡住他的视线。 说到底，不过是在争取计划发动的时间罢了。 不要小看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街边最贫贱的乞丐，也有可能将你拖入深渊。 ...... “......” 数分钟后，倾听完阿波妮娅逐火之蛾经历的白陌陷入沉思。 其他颇为值得吐槽的先放在一边，按照他的印象，逐火之蛾可不是放任律者核心被人偷走却完全而不作为的类型。 是的，不作为。 区区三天的抓捕，在白陌看来根本就是不作为。 更别说律者核心是属于逐火之蛾的财产，于情于理，阿波妮娅遭受到的围猎都不应该如此敷衍。 再结合明明珊瑚岛拥有逐火之蛾的小队驻守，崩坏现象却依然泛滥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这倒霉孩子，八成是让人当枪使了。 得出结论的白陌看向阿波妮娅，嘴里罕见的发出一声叹息。 少女眯起眼，她意识到白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夹杂了微妙的同情与嫌弃，这令她心里有些不愉快。 但没办法，谁让她既打不过人家，又要争取时间呢。 吃个亏，认个怂，不寒颤。 我忍！ “也不知道希儿知道她死后，作为她妹妹的你居然想要将她复活成律者，心里会怎么想。” “死人是不会思考的。” 阿波妮娅冷眼看他，同时不断在心中计算时间。 是的，死人既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 所以，她要让她再一次活在这个世界上。 反正希儿也好，我也好，大家都是「背叛者」。 阿波妮娅自嘲地想到。 既然如此，做的绝一点又如何？ “你说的没错。”白陌点头，询问:“所以，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随意。” 阿波妮娅不可置否，以现在两人的状况，就算白陌把她扒光了按在地上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雷普，她也只有默默流泪直到露出阿嘿颜的份。 抵达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威光简直就像是为了出R18剧情而生的，和她比起来，催眠什么的都弱爆了。 「也不知道我被那个时，另一个我是不是也会体验到相同的感受......」 自觉死期将近的女孩开始胡思乱想。 cece！好快的cece！ 意识海中的阿波尼亚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从她的反应来看，如果阿波妮娅真被做了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圣洁如神女一般的她同样逃脱不掉。 这波啊，这波是双倍的快乐，各种意义上的。 轻咳两声后，浑然不知道面前这姑娘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玩意的白陌开口道： 第九章·「星光」 “犹大犹大！好久不见！”弥赛娅亲昵地抱住失而复得的犹大，精致到梦幻的小脸蛋在十字架上猛蹭。 与德丽莎的战斗无需描述，赶到的白陌仅仅是将这个世界的天火圣裁交给弥赛娅。 本就能凭借精湛的卡斯兰娜枪斗术与德丽莎僵持不下的她，便倚靠着天火圣裁的第一额定功率·手炮模式一面倒地压制住了对方，之后抓住机会的白陌不讲武德直接上手偷袭一刀两断。 顺带一提，当时瞧见白陌毫不客气地，将容貌与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德丽莎从头到脚一分为二时，之前一直在畅想婚后生活的弥赛娅瞬间一个激灵。开始纠结起如果未来发生家庭暴力时，自己究竟是不反抗呢、不反抗呢，还是不反抗呢。 不过当白陌拎着犹大走到身体抖的像个筛糠的她面前时，这憨姑娘便完全忘记了这档子事，抱着自己的老战友就是一顿乱啃。 “距离你口中世界重置的时间还有三分钟。”白陌看了眼远处钟楼上的时间，又看向不远处踉踉跄跄向这边走来的狼型崩坏兽，“那家伙就是最后的了。” 他走到崩坏兽的面前，随手斩下它的四肢，心底颇为惊奇对方强度的同时回首问道：“要出出气吗？” 大概这玩意，只会对弥赛娅产生特攻效果吧。 小白想到。 俗话说得好，克制大于天，特攻日神仙。 “不需要了，杀掉它吧。”弥赛娅摆摆手，沉浸在未来新生活的她，此刻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旧时代的残党了。 白陌点头斩下头颅，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驱动吞噬之力汲取掉对方的崩坏能，作为这个世界‘必然’斩杀‘卡莲’的存在，要是这么做了鬼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狗血的‘权限转移’。 比如杀死弥赛娅的人从对方转换为自己。 三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 “为什么，世界还是这个样子？”面对仍旧荒芜的小镇，弥赛娅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白陌。 ......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个世界，是以「卡莲之死」为轮回再启的钥匙的啊，连剧本都没能看完（破解完毕）的布洛妮娅小朋友。” 奥托咧开嘴角，第一次在布洛妮娅眼中露出足以称之为恶意的笑，“我们的赌注是你的怪物先生，能够保护那个小丑到轮回再度开启的时间。” “可如果弥赛娅姐姐没有同剧本记载的那样死亡，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会再度轮回！” 女孩终于明白为何奥托一直都是这幅成竹在胸的模样，因为两人的赌约，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性！ 不仅如此，在世界泡的设定中，误入其中的人的返航时间，同样是轮回再次开始的才会浮现出的通道！ 换句话说，如果弥赛娅不死，白陌甚至会永远被困在这个小型世界泡内！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闯入他后花园的怪物先生！’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嘛，我的新部下。”成竹在胸的屑男人报以微笑，“你的怪物先生又不是真的无法离开，以他的智慧，很快就会意识到通关的真正条件是什么。” 奥托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知晓离开这里的唯一方式是杀死弥赛娅的白陌，一定会做出选择。 而对奥托来说，白陌无论是选择杀死弥赛娅逃离世界泡，还是留下来陪伴她一生一世，都是足以在饭后拿来和他人谈笑风生的高级笑料！ “你真是一个称职的混蛋！” “谢谢，你的盟主瓦尔特·乔伊斯曾经也如此夸赞过我......哦不对，是‘曾经的盟主’，各种意义上的曾经。最后给你一些建议，小猫咪，不要试图利用手中三分之一的世界管理权在暗地里——什么？！” 上一秒分明还胜券在握的奥托下一秒却神色骤变。 “......看来是布洛妮娅的胜利了呢，奥托主教！”观测到同样事物的布洛妮娅嘴角，勾起一像素的微笑： ‘真不愧是你，怪物先生。’ ...... “杀了我吧。” 轮回了成千上万次的弥赛娅并不愚蠢，几乎在世界未有按照既定程序重启的一瞬间，她就猜到了绝大部分真相。 “我为什么要杀死你？”白陌一脸神秘，他总感觉这档子事他经历不止一次了。 “哦？不杀了我，难不成你还要和我在这片废土上度过余生？当然，我也是会反抗的，好不容易才度过最后的审判，我才不要就这样再掉入那个周而复始的无间地狱！” 弥赛娅冷嘲热讽，身后的犹大如孔雀开屏，成百上千的束能链刃对准仅有数米之隔的白陌，森白色的刃口上是炸裂的狰狞。 “......你们崩坏人都是这个性格的吗？”叹了口气后，白陌迎着足以洞穿自己千次万次的锋利链刃若无其事地上前。 这姑娘怎么跟煮饭婆似的，在你们的眼里，我的智商就真低到连故意寻死都看不出来吗？ “你不要过来啊！”无数银蛇涌动，以足以令密集恐惧症头皮发麻的密度向白陌袭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如果不杀死我，这个世界就会无限延长下去！” “看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呢？”锁链袭杀的动作猛地停顿，“自然是你这家伙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没法离开，所以呢？”白陌的脚步却没有停顿，他仿若旧约中分海的摩西那般穿过犹大锁链构成的银色海洋，一步一步走到弥赛亚面前。 “——你该不会，真的要和我一直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一直待下去？”少女微微低下头，银色长发垂下，借以掩盖住通红的耳根。 “那肯定不能。” 我无法选择与你同坠地狱。 “秒答吗？！”眼角含泪的女孩气呼呼的大喊，可在下一刹那，头顶传来的温暖令她微微愣神。 “所以，我带你走。” 所以，我选择把你拉上来。 「畜生道」符印的辉光成为连接二人的桥梁，白陌注视着身体逐渐虚化的弥赛娅，复又看向仿若时光倒流般极速逆转的残垣断壁，最后向不远处陡然浮现的黑色通道走去。 那是离开这个世界的通道。 像是体验时间到期一般，他手中的坏劫重新变回黄昏的模样，捡来的天火圣裁与黑渊白花也逐渐雾化消失不见，唯有弥赛娅背负的犹大誓约，跟随她进入了属于「畜生道」的宠物空间。 这才是「畜生道」最开始会震动，提示白陌进入这个世界泡的真正原因。 “从一开始，你就能带我离开的对吧？”沉默半晌后，宠物空间中的女孩‘和颜悦色’地出声询问。 “嗯。”白陌老老实实地点头。 “那你吖为什么？！” ‘嗯’？！这个人居然还敢‘嗯’？！ (ノ=Д=)ノ┻━┻ “不是你说的吗？”圣芙蕾雅学院宿舍中，睁开双眼的白陌回答道： “‘帮我改写这虚妄的存在（只是作为一名拥有自我意识的AI），帮我超越这既定的命运（必定于那一刻死亡），帮我击碎这悲剧的轮回（彻底毁灭掉名为「卡莲之死」的剧本），帮我撕裂这她人的外壳（独属于自己的名字与自我），最后——带我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 “现在的你，不会作为单纯数据构成的AI存在，不会必定死于某个时间而无法反抗，不需要再被强迫参加名为「卡莲之死」的剧本，也不会再被人当做卡莲·卡斯兰娜。” 白陌推开窗户，向身后呈现半透明状态的女孩轻声道： “现实世界的夜空，与虚拟世界的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不！” 弥赛娅拭去眼角的泪光，冲那个救赎了自己的混蛋，露出打从拥有自我意识起，最为璀璨的笑颜： “在这个世界，漫天的星光都是星光！” ...... “......” “......” 云端的二人相对而视，似是受不了三无女孩那得意洋洋的可爱小眼神，男人摇头感慨：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真是完败给你们了。” 很简单的BUG，「卡莲·卡斯兰娜」这一个体消亡后，世界泡才会启动重置剧本的程序。 既然如此，让卡莲这一个体在世界的探测中消失掉不就可以了？ “两个条件。” 伸出两根小小手指的鸭鸭这回可是真的‘耶！’了。 直到刚才她还以为这次要输的一败涂地，甚至打算开后门将白陌强行驱离这个世界。 “第一个条件，布洛妮娅请奥托先生与逆熵的可可利亚，共享天命所有关于量子方面的全部资料！” 又是用‘所有’又是用‘全部’，从这简简单单的语病就能看得出来，表面平静的女孩内心之中到底有多么的急迫。 希儿...... “没问题。”这回奥托叔叔虽然很生气，但也不至于为这点资料食言。 他真正关心的是布洛妮娅的第二个条件。 诸神座武装、上个纪元的圣遗物、神机海姆达尔的设计图、崩坏裂变弹、最新的第四代弑神装甲，又或者是静谧疾疫渴望宝石...... 你会如何选择呢，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布洛妮娅的第二个条件。” 浑然不知男人想法的女孩低下头，看向世界泡中重新诞生的卡莲·卡斯兰娜—— 一个没有自我，只能跟随所谓剧本重复生与死的玩偶。 “布洛妮娅请奥托先生，终结掉这个世界的运行。” “......” 凝视面无表情的女孩半晌后，明明在心中筹划许多有可能的选项，却唯独没有预料到这种发展的奥托微微点头。 “好。” 这一次，他输的不冤。 ...... 第十一章·「不可明说的夺心魔王开始讲述被掩埋的真相」 “事先声明，本故事的真实性信不信由你，如有雷同，那肯定是她抄我的。” 简约的房间中，姑且做完版权声明的白陌看向沉默不语的阿波妮娅，竖起一根手指： “阿波妮娅，你应该知道2010年发生的第二次崩坏吧？” “知道，第二次崩坏战役，又名西伯利亚保卫战。” “它被誉为全人类迄今为止对抗外敌最伟大的战役，总共历时三十六天，在这期间无数战士抛头颅洒热血，在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后，最终将空之律者与其伴生审判级崩坏兽斩杀于东西伯利亚。” 阿波妮娅的语调仿佛在背书，这是她还在逐火之蛾时，在文化课上学的最好的部分。 因为它与希儿有关。 “知道就好，我也能省下不少口水。” 说完这句话的白陌瞥了眼女孩骤然紧绷的小脸，若无其事地继续说: “我现在要讲的，就是第二次崩坏中发生的一件故事。” “洗耳恭听。” 早知道就说自己不清楚了，那样还能多争取一点时间！ 阿波妮娅在心里埋怨起上一秒的自己。 “我——咳，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参加了第二次崩坏战役。” “这倒不是他自己想去，出于某些不方便说的理由，对他而言，像这种足以改写历史进程的大事件能不插手最好尽量不去插手。” “只是在最后，他还是动身前往了西伯利亚。” “令他改变主意的，是个内地里早就不知道多少岁，却还凑不要脸自称是「如花般娇羞的美丽少女」的屑女人。” 如花般美丽的少女.jpg “我那朋友不是那种会因为女性邀请就不顾一切热血上头的性格，哪怕对方确实漂亮的堪比神话中蛊惑人心的妖精。” “他会答应与她一起前往战场的真正原因，是他欠了她一条命——”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应该说，时至今日，他的命都是依靠她的部分存在来维持下去的。” “也因如此，他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哪怕两人真的只是初次见面。” “但这并不意味他就要全盘妥协，然后沦为任由对方摆弄的工具人。” “于是乎，在一番唇枪舌剑后，两人订下约定——” “他会前往战场帮助她击杀空之律者，其他的事情则一概不会参与。” “并且，她还要帮忙隐藏他的身份，不让他被逐火之蛾方面知晓。” “她很痛快地答应了，于是，两人启程前往了位于西伯利亚的战场。” “地处亚寒带的西伯利亚一月份冷的吓人，可对他而言，只要不是冻结时间的绝对零度，那就无法构成像样的威胁。”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膨胀到完全没有掩饰自己行踪意思的空之律者面前。” “战斗足足花费了二十分钟，我那朋友才获得胜利。” “这是因为空之律者的权能在位移方面过于便利，要不然战斗时间至少会缩短一倍。” “可也正是因为权能的便利性，在将要被烧成BBQ的最后关头，空之律者那混蛋竟然夹起尾巴逃离了战场！” “好死不死的，我那朋友虽说一路战斗至今经验丰富。但除了第一战，几乎就没有遇到过会崩撤卖溜的怂包。” “结果一个不留神，还真就让那家伙逃跑成功了。” 说道这里，白陌‘啧！’了一声，显然是心里很不愉快。 长空市时你要跑，前文明你还要跑！ 空之律者？我呸！ 以后叫你黄跑跑的女儿空跑跑得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阿波妮娅翘起嘴角: 你这怪物嘴里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察觉到女孩揶揄的眼神，回过神来的白陌轻咳一声，继续道： “我朋友很重视约定，既然答应爱莉希——他的那个恩人会击杀空之律者，就绝对会兑现承诺。” “于是，两人在第二次崩坏的界域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受到重创的空之律者明显是学聪明了，两人足足搜寻了一天两夜，却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我那朋友倒是还想继续搜寻，但他恩人却不干了。” “她一边大声嚷嚷‘睡眠不足是女孩子的天敌！而且人家肚子好饿！’一边满雪地里扑腾，看起来像只大号吉娃娃。” “我朋友一开始是想直接把她仍在雪地里继续搜寻来着，毕竟他家里还有只才上小学六年级的闺女要养。” “本来离开家就事出匆忙，虽说有留下纸条与一冰箱的食物，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闺女那么长时间，心里不免的有些担忧。” “只是他才打算一人继续，就直接恩人被从身后抓住了衣角。” “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却发现她正对着一只忽闪翅膀的蓝色蝴蝶怔怔出神。” “我朋友有些诧异，一月份的西伯利亚平均温度绝对在零摄氏度以下，蝴蝶这种昆虫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孵化出来。” “不过他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指不定这种蝴蝶就是某些闲着蛋疼的家伙捣鼓出来的抗寒品种，毕竟这世界上都有人想要研究出不怕冷的蚊子。” “顺带一提那人真该死！” “我也这么认为！” 在这一刻，阿波妮娅与白陌的立场达成一致。 神经病吧研究不怕冷的蚊子？ “咳，书归正传。我朋友是不在意蝴蝶不假，但恩人却相当在意。” “于是，她不顾我朋友的反对，拉着他就向蝴蝶飞舞的方向快步走去。” 上面这句话白陌说谎了。 真实的情况是，当时冻得sese发抖（自称）的爱莉希雅不顾白陌的反对，吭哧吭哧爬上了他的背。 先是用那双手感超好的美腿紧紧夹住他的腰腹固定住身体，才扬起精致完美的瓜子脸，得意洋洋地一伸小手，指挥他向蝴蝶飞来的方向前进。 气的白陌想把她给扔到一人高的雪地里，来试验一下人为增加冰系元素抗性的可能性。 但在察觉到她搂住自己脖颈的手的温度后，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然后白陌就后悔了。 因为那屑女人竟然直接将冷冰冰的手伸进他的衣领内到处乱·摸！ 还特喵的美名其曰「这是以刺激生理反应的形式来加速血液循环，借以让全身发热最终达到摆脱严寒的目的，我这么为你着想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呦♪～」 白陌一翻白眼表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很可惜连前置条件都达不到。 爱莉希雅大惊失色连忙询问为什么，然后在听到屑小白那句「我对年龄比我大的女性不感兴趣」后，气呼呼地用力拿手心搓他的脸颊。 就这样，关系好到完全不像才认识几天的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向蝴蝶的发源地走去。 之所以用「发源地」这一词来形容，是因为越靠近那边，冰蓝色蝴蝶的数量就越多。 很快，吵吵闹闹的两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小镇。 小镇的规模很小，有些类似于六七十年代的农村。 除去东边的教堂外，连个三层以上的建筑都没有。 可放眼望去，小镇的最高点却并非那十余米高的教堂尖端，而是一位少女。 一位有着黑色泛蓝的及腰长发，湖蓝色眼眸，肌肤雪白，看上去十八岁左右的，失去生命特征的美丽少女。 即使失去了生命，少女依旧英姿飒爽地站在小镇的最高处，修长的脖颈高高昂起，嘴角吟着不羁的笑容，像只振翅欲飞的白天鹅。 她身上的逐火之蛾作战服像是遭受枪林弹雨的洗礼一般破烂，而在她高高举过头顶的手中，还拿着个奇奇怪怪的方形机械。 但比起这些，令两人更在意的，是少女的脚下。 ——那是尸体，漫山遍野的尸体，残破不堪的尸体。 他们中有的与少女一样身着逐火之蛾战斗部队装备，也有各式各样打扮不一的平民百姓。 数量的话...... 百人？ 千人？ 还是上万人？ 数都数不清的尸体堆叠起来，高度甚至要远远超过教堂的顶端。 既像一座高大的山丘，也像一座黑色的墓碑。 山脚下，血液汇聚而成的血河表面浮现薄霜，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冻结。 爱莉希雅不知何时已经从白陌背上下来，她凝视着小镇中央的屍山血河，与那站在最上面的少女半晌后，幽幽道： “阿陌，我想知道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有办法吧。” 语气中，罕见的没有了往日的精灵古怪。 按理来讲，根据两人的协议，白陌负责的只有对空之律者的击杀，完全可以无视掉这种编外要求。 但是—— “好。” 白陌点点头，宏大而精密的青灰色时钟隐隐浮现于他的身后，半透明的淡蓝罗马数字好似一个个悦动的音符跃于半空。 时钟嘀嗒作响，音符交相辉映，共同演奏出一曲大气磅礴的命运交响曲。 下一瞬，两人面前浮现出小镇的迷你虚影。 这是对时空之力的分支运用，能够让人通过虚影看到过去发生的场景。 于是，他们知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小镇的名字是「艾丽卡」，是位于西伯利亚西部乌拉尔山脉脚下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 小镇总人口在一万左右，人民以农业与打猎维持生计，安居乐业，民风淳朴，其乐融融。 在第二次崩坏发生后，人类与律者的战斗于西伯利亚正式打响。 人类方第一步要做的，便是转移群众。 接到命令后，逐火之蛾于第一时间派出部队，前往西伯利亚搜寻没有被崩坏波及的平民。 或许是神明的垂怜，或许是因为位于西部的乌拉尔山脉距离第二次崩坏的发源地较为遥远，艾丽卡小镇基本没有受到崩坏的波及与影响。 找到这里的部队长几乎喜极而涕，在这段时间的搜索中，他已经见到过无数在崩坏兽与死士的蹂躏下化作废墟的城镇。 唯物主义的他甚至愿意用「神迹」这一词语，来形容完全没有受到波及的艾丽卡小镇。 感叹一番后，接下来的，便是固定事项了。 别误会，这里的固定事项并非转移民众，而是争吵。 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艾丽卡小镇的镇民们而言，逐火之蛾的人就是那种「要他们抛下所有财产，贸然一身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的神经病。 这对未有体验过崩坏恐惧的镇民们而言，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不，在某些食古不化的老人眼里，就算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离开这片深爱的土地。 令人惋惜的是，艾丽卡小镇的话事人，绝大多数都是这些自喻「知识渊博」、「见多识广」的老东西。 交涉显而易见的失败了，无奈下，逐火之蛾一方也只能先尝试联系总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比如给镇民们申请一些补偿。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联络装置，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作用！ 这显然不正常，如果一个部队中没有时时刻刻和外界保持联系的通讯员，那他的组织者就应该拉出去绞首。 「不知不觉间」失去与总部联系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可就在部队长气势汹汹地走到通讯员前准备质问时—— ‘嘎吱！’ 令人心颤的咀嚼声响彻在房间中。 失去整个头颅的部队长缓缓倒地，手脚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大量血液从断裂的脖颈中涌出，很快就染湿了附近人的鞋底。 铁锈味与惊慌一同在房间中弥漫。 在场的镇民们战战赫赫地注视着那个正在咀嚼部队长头颅的「通讯兵」，手脚冰凉，眼神惊骇。 最后，还是部队的其他人反应迅速，先一步开枪打爆了这个不知何时被崩坏感染成为死士的通讯兵的头颅。 但这，也代表着他们与镇民之间信任的彻底崩盘。 虽说死亡的两人都与镇民们无关，可在他们眼中，现在的逐火队员们就是那种手持热武器，随时随地都可以化作食人怪物，连自己人都吃的异类。 无奈之下，逐火队员们也只得在镇民们警惕与恐惧的眼神中先行离去。 人在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是的，意外它又双叒叕一次发生了。 逐火队员们无奈地发现，自己一行人，竟然离不开这个占地面积不过数十平方公里的小镇了！ 第十二章·「卑鄙无耻的窃心大盗弄哭了纯洁无暇的美丽少女」 在察觉到异样后，战士部队又做出了多番努力。 可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努力，他们都没有办法离开艾丽卡小镇的范围。 这时，后知后觉的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掉入了敌人的圈套。 很明显不是吗？ 战士部队是由西向东不断搜寻生还者，在来到艾丽卡小镇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保存程度如此完好的人类聚集地。 大崩坏是由亚欧大陆的东部向周边扩散，乌拉尔山脉更西边的幸存者都寥寥无几。 那凭什么，山脉东边的小镇能完全没有受到崩坏的影响？ 凭那所谓神明的垂青？小镇镇民集体幸运1D100＝1大成功？ 亦或是崩坏在即将波及到小镇时，突然脑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鹞子翻身下水道漂移，刚巧越过小镇全境继续畅想诗与远方？ 这话说出来谁信？ 一月的西伯利亚天气恍若更年期妇女的脾气般说变就变，才一会功夫，方才还灰蒙蒙的天空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数分钟后，光是降雪的厚度就达到能没过鞋子的程度，一会儿的情况可想而知。 无奈之下，战士部队只得先返回小镇从长计议。 即使有着逐火之蛾配备的先进装备，长时间暴露在恶劣天气下也是会要命的。 看到说好离开的「恶魔」们重新返回小镇，镇民们的眼神变了，恐怖的气息在小镇中蔓延。 若是脚下的土地换成神州，镇民们虽说会恐惧会担忧，但也不会贸然出手。 毕竟士兵们手中的武器做不得假。 但这里是西伯利亚，是堂而皇之，当街贩卖枪械的西伯利亚，且镇民们又有不少是依靠打猎为生的猎人。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过后，手持各式枪械的两方人在街上对峙。 逐火之蛾方的战士们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真的只是想要一处蔽身场所躲过暴雪，甚至连食物都不需要提供。 殊不知，在镇民眼中，自己一行人的形象早已跌落谷底。 这绝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换位思考一下，在亲眼看到「食人魔」一口将人的脑袋咬下来鸡肉味嘎嘣脆后，他的同伴想要来你家借宿一宿。 这换成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答应下来。 时光飞逝，天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大到开始遮蔽人的视野。 于是，枪声理所当然地响起。 先开枪的是镇民一方，他们可不是人均持有热成像，且还身着高科技抗寒服的逐火战士。 暴雪会蒙蔽他们的视线，剥夺他们的温暖，也会冻结他们的精神。 所以，他们中的某人选择「先下手为强」。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只是擦枪走火。 比如想要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指，结果一不小心扣动了扳机。 但这都无所谓了。 接连不断的枪声与哭喊声盖过风雪声，仅一瞬间，艾丽卡小镇就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人间炼狱。 几乎所有人都化作了地狱中的魔鬼，狞笑着杀死别人，亦或是被人杀死。 只有一人不同。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希儿，是于2008年初加入逐火之蛾的新人。 两个星期前，通过为期两年试用期的她终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逐火人，并被编入搜寻幸存者的小队中。 逐火人！逐火魂！逐火都是人上人！ 作为一名新人，在队伍中希儿虽然没有什么话语权，不过她还是凭借自己乐观的性格与大家打成一片。 也不能否认有那张可人小脸与Nicebody的原因，谁不喜欢美丽大方的巨·乳美少女呢？ 在所有人进行着名为杀戮的狂宴时，只有她察觉到了异常。 加入逐火之蛾后，所有人要做的第一项训练就是控制情绪。 让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在队友受到崩坏能浸染「死士化」后，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子弹送进对方的头颅，然后投身下一场生死未卜的战斗。 但控制情绪能起到的作用，必然不仅仅只可能有这些。 希儿不明白，就算艾丽卡小镇的镇民们在恐惧下失去理智疯狂杀戮，作为千经百战的战士，逐火之蛾方面也绝不应该如此疯狂。 她也有试着进行劝解，但很可惜，杀疯了的人们可不会在管这些。 子弹胡乱倾泻到少女娇弱的身体上，将她打的千疮百孔。 若是唤做正常人，受到这样的伤势早已一命呜呼。 可躺在雪地上闭目等死的希儿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那些足以致命的伤口，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开始极速愈合！ 出于一名战士的本能，她立刻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在胸口处看到了一个淡淡的红色痕迹。 痕迹的造型类似一上一下错位的两个弧形门把。 嗯，以希儿的小脑袋，只能勉强想到这样的形容词。 经过一系列实验后，希儿发现。 虽说自己获得了超速再生的能力，但每使用一次，胸前痕迹的颜色都会深一些。 少女本能地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可当下，她却也顾不上这些了。 她拼尽全力冲入人群，依靠再生能力一次又一次的阻止纷争。 只不过，就像是老天爷在故意和她作对一样，陷入疯狂的人们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回应她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遍体鳞伤，和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第一枪打响后的短短三天内，偌大的艾丽卡小镇仅剩下风雪摇曳的声音，与那遍地的尸体。 万余人，仅剩下希儿一人。 不，马上，就不是一个「人」了。 少女低头，注视着胸口处愈发妖艳的痕迹露出苦笑。 她都明白了。 为什么仅仅只有艾丽卡小镇没有受到大崩坏的波及？ 为什么信号无法发送出去？ 为什么人们都像疯了一般互相杀戮？ 为什么自己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再生能力？ 她都明白了。 在众人脚下的大地内，存在着一只名为「海拉（Hel）」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 正是祂「保护」了艾丽卡小镇，让它没有受到大崩坏的波及； 正是祂散发出强烈的崩坏能波动，切断了部队与外界的联系； 正是祂将战士部队困在小镇内，让他们无法离开； 也正是祂，通过持有的低配版「创生之力」干涉人们体内的各种激素，让他们的大脑充满了杀戮与毁灭的丑陋欲望。 海拉是伴生审判级崩坏兽，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 祂会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完成自诞生以来，便被崩坏意志铭刻在脑海中的使命。 让身为律者素体的希儿，成为死之律者的——使命。 希儿每愈合一次伤口，就是在发动一次属于死之律者的权柄。 每发动一次权柄，她的身体就会更加契合胸口处的印记。 越契合胸口处的印记，她就越在非人的道路上大步前行。 现在的希儿，距离扬升成神，成为真正的死之律者，仅仅只有半步之遥。 只要她再使用一次权柄，只要她再愈合一次身上的伤口，她就会成为亿万人之上的神之使者，执掌死亡与创生权柄的「死之律者」。 在那时，西伯利亚的天空将染上死亡的颜色，冥界赫尔海姆会化作她的领土，强大无比的审判级崩坏兽亦会成为她的仆人卑躬屈膝。 听起来很棒不是吗？ 还会有比这更棒的选择吗？ ——有的。 漫天的风雪中，遍体疮痍的希儿默默想到。 在得知真相后，她明白了一件事。 审判级崩坏兽「海拉」是相当特殊的崩坏兽，或者说，每个审判级崩坏兽都是相当特殊的崩坏兽。 海拉是由崩坏能组成的类泥形生物，体型之大足以与小型城镇媲美，并拥有在泥土中随意移动的能力。 祂正是利用这个能力一直潜藏在众人的脚下，并不断释放出强烈的崩坏能，借以隔绝信号的传播。 可祂能够干扰的范围是有极限的！ 如若人们都在站地面上，大小几乎覆盖整个城镇的祂确实可以做到常驻干扰。 但如果，如果有人在超出其干扰范围的地方，在祂释放出的崩坏能「稀释到无法形成有效效果的地方」发出信号呢？ ...... ...... 布满冻疮的脚踩在半人高的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迹。 希儿整个人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她踉踉跄跄地走着，一步一个脚印，顶着呼啸的风霜，不断从大街小巷中搬来人们的尸体。 她将他们堆砌在一起，越积越高，越积越高。 明明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将身上的伤痕恢复如初，明明只要心中妥协就能褪去人类那弱小且脆弱的外壳，成为傲立在亿万万人之上的神之使者。 可希儿依旧在不断搬运着人们的尸体，用那双冻的坏死的手，就像是在搬运生命与死亡。 她在借用逝者们的力量来复仇，向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复仇，向那个虚无缥缈的神明复仇。 “一次又一次的劝说无果，一次又一次满身疮痍，一次又一次的痛彻心扉，一次又一次的完好如初，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 “明明可以直接将我这个弱小的人类变成律者，却又要故意设下这样的机制作壁上观。” “神明大人，是想让我绝望吧？真是恶趣味。” 只有经过七重地狱的洗礼，才能抵达鸟语花香的天国。 是的，这就是崩坏意志给予希儿的「试炼」。 “但不好意思啊，混蛋神。” 站在亲手铸造的尸山最高处，女孩嗤笑一声，高高举起手中的信号发送装置： “我刚刚见识到了人世间的苦难，也看到了痛苦挣扎的灵魂。” “我不该追逐你的「荣耀」与「光芒」，昏暗的深渊里还有正在遭受苦难的人，那里，才应是我该去的地方！” 「原逐火之蛾战士希儿勾结审判级崩坏兽‘海拉’，屠·杀团结在一起后奋起反抗的艾丽卡小镇镇民与逐火之蛾第三小队共计一万一千六百四十七人，现申请作战总部对该坐标进行对应等级的饱和轰炸，完毕。」 与这条不注名信息同时发送出去的，还有一张希儿坐在屍山血河的最顶端，带着明媚笑容晃荡小脚的大头贴。 希儿.jpg 画质有些模糊，因为要隐藏身体上的伤势，与冻的坏死的漆黑四肢。 这就是这位向天举起反旗的伟大战士，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印记。 最终她掩埋并背负起了一切，以牺牲者的尸骸筑起高塔，以背叛者之名召唤矩阵打击！和那即将诞生的死之律者一起，和那强大无比的审判级崩坏兽一道，在这风雪构筑的囚笼中同归于尽！ “我们抵达的时候希儿已经死了，死在了积劳与风雪之下，整个人成为了一座屹立不倒的冰雕。” “她至死，也没有再发动过一次属于死之律者的力量。” “可哪怕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生命，她手中的信号发生器依旧高高的举过头顶！她的头颅依旧高高扬起，没有低下过哪怕一丝一毫！” 逐火之蛾总部接受信息后发起大规模矩阵轰炸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说来也巧，白陌与爱莉希雅抵达的时间，刚好赶在了信号发送出去之后与矩阵轰炸袭来之前的那个节点。 也多亏来到此地的人是白陌，否则换做其他人，必然依旧要将这段充满荣耀与尊严的过往掩埋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在得知真相后，白陌并没有出手击杀那依旧匍匐在大地之中的崩坏兽，而是任由祂与小镇一道，在接下来的矩阵轰炸中彻底湮灭。 因为那既是所有枉死之人借希儿之手达成的复仇，也是属于希儿独一无二的荣耀。 他既没有资格去干涉他人的复仇，也没有资格去玷污少女的荣耀。 “所以，阿波妮娅。” 物语的最后，传递者看向面前的女孩： “我不知道爱莉希雅那家伙回去之后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也不知道为何希儿的名声，在逐火之蛾内部会如此的令人诟病。” “但唯独有一点，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他走到阿波妮娅面前，盯着她朦胧的眼，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希儿，从来都不是背叛者！” 这一刻，少女泪流满面。 ...... 第十三章·「白陌重返星河之梯」 液体砸在地上的声音回响在冰冷的房间中，白陌的视线越过鸭子坐在地上的女孩，看向位于人造虚数空间中央的希儿。 作为见证到最后一刻的观众，他确信希儿的身体，是不可能在那种连审判级崩坏兽都无力抵抗的矩阵轰炸中遗存下来的。 逐火之蛾的天降正义是专业的，前文明可不是审判级崩坏兽扒拉手指头都能数清楚的后文明。 光是在第二次崩坏中诞生的审判级就有五体，这还不算空之律者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 因此，逐火之蛾方面拥有充足的轰炸经验，绝不存在火力不足的可能。 但如果说希儿的身体能够留存下来，依靠的是死之律者的力量却也说不通。 因为那样，死之律者必然会权柄生效的那一刻诞生，而不是惨兮兮的被逐火之蛾回收用于研究。 也就是说，在矩阵轰炸的时候，是有什么人暗中chu手保护好了希儿的身体，并将她的身体恢复到正常的模样。 白陌也大致能猜到是谁，除去他与爱莉希雅，在场的也就剩下即将暴露在矩阵轰炸下的海拉。 哪怕海拉死去，祂也必然会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保护好希儿，或者说死之律者的身体。 你永远可以相信伴生崩坏兽的忠诚。 ...... 阿波妮娅从小就讨厌哭泣，这不光是因为人哭起来会显得很难看，而是她知道，哭泣仅仅只是在释放自我而已。 它帮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然而在这一刻，明明是自逐火之蛾建立以来，唯一一个以满分的成绩通过情绪控制教学的天才，她依旧止不住眼中不断坠下的泪花。 她在悔恨。 在梅比乌斯实验室的门口，当克莱茵脱口而出「希儿是背叛者」的那一刻，在少女的心底，其实就已经埋下了一棵怀疑的种子。 在那之后的两年实训中，在队友们一声又一声的「背叛者」中，她心底的种子不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时至今日，早已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虽说嘴里一直都在念叨着「希儿才不是背叛者」，可实际上，在阿波妮娅的心里，早已接受了希儿背叛人类的「事实」。 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选择背叛逐火之蛾，并定下律者诞生这样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计划并实施？ 因为她发过誓，哪怕与世界为敌，她也要与希儿永远站在一边。 既然她「背叛」了人类，那自己也必须要走上相同的道路才行。 不然的话，希儿她，是会寂寞的...... 可事实上呢？希儿真的背叛了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她守护住了自己心中的荣耀！ 她守护住了身为人类的荣耀！ 她守护住了战友们的荣耀！ 她甚至守护住了镇民们的荣耀！ 数年前，在逐火之蛾的讨论课上，阿波妮娅的班主任曾向台下的学生们问过一个问题： 战士最怕的是什么？ 当时的回答五花八门，气氛异常热烈，连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阿波妮娅都被吵起来了。 正当女孩面无表情地摘下印有一双灰蒙蒙大眼睛的眼罩，准备康康是哪个「小可爱」胆敢打扰自己补眠时，恰巧听到某个同学说出来一个相当奇妙的答案。 他说，战士最怕的，是荣耀被玷污。 虽然说出这个答案的同学马上被老师扔粉笔头教育，并说战士最怕的，是明明战死，却仍然没有保护好该保护的东西。 但阿波妮娅认为，那个同学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想一下，自己明明在战场上拼命杀敌，结果牺牲后却被人污蔑，说「趴在火力一动不动违背生理学常识根本不可能」、「炸药的双面都有胶所以才无法离开碉堡」，真是想想都要气死。 那么问题来了，对于战死沙场的战士而言，最大的污蔑是什么？ ——是背叛。 阿波妮娅不明白，在生命的最后，希儿到底是抱有怎么样的心情，才会发送出那条「自己勾结崩坏兽屠杀所有人」的信息。 或许是因为在她看来，如果身为律者素体的自己不在，海拉就不会选择在艾丽卡小镇动手。 那样的话，镇民们兴许真的能和战斗部队一起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在能力的刺激下陷入无尽的疯狂。 又也许是在担忧信息不够重量级会导致逐火之蛾方面的迟疑，结果让拥有一定智慧的海拉察觉到问题逃离。 可无论如何，她都在发送那条信息的刹那抛弃了自己的荣耀，选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背负上「背叛者」的骂名，并将其一同带到幽暗诡谲的阴间地狱中遗臭万年。 在你想成为英雄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成为英雄的资格。 所以，希儿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可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阿波妮娅银牙暗咬，任由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在人们的鼓动中背叛了对希儿的信任； 她袭击了梅比乌斯的实验室并盗走了律者核心； 她利用伊甸的力量筹划了足以波及全珊瑚岛的大崩坏； 她想要将至死都没有对崩坏低下过头颅的希儿复活成为律者； 甚至在共鸣计划失败后，她还屡教不改，试图瞒过白陌来进行最后的赌博！ 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等一下！ “喂！” 想起备用计划还在运转中的阿波妮娅立刻转身冲白陌高声呼喊，却直接被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压倒在地！ 气息瘆人心神，寒气刺骨，杀气盈野，戾气撼天，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嘶吼悲鸣！ 就连这铸造在虚数空间中的高塔都承受不住这般恐怖残酷霸道的意志，轰然破碎！ 幸运女神是个喜欢玩弄人心的婊子，每当你满怀期待地认为她会眷恋你时，她总会拾起盛满黄金液体的酒杯端坐在云端视若无睹。 但当你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她却又会像欲求不满的女支女一般扭动自己的丰臀巨乳，跪倒在你面前弄玉chui箫。 十分之一的几率确实很低，但在从宇宙大爆炸发生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就只有两种可能： 零，或是百分之百。 漂浮在虚数空间中央的「希儿」缓缓睁开双眼，原本湖蓝色的双眸染上如血般的醉人殷红。 她戴着点缀梦幻的暗，披着闪烁着晶莹的白，黑中泛赤的及肩短发长至腰间飘piao欲仙，如遗世独立于白雪中的高岭之花般站在万花白云间，艳压群芳。 镶嵌着墨色宝石的金色王冠仿佛从虚空中降临，斜斜地落在她的头上，创生与凋零的力量化作太极图在她身后缓缓流转，被代表着虚数之力的金线从中分开。 「希儿」的眸光扫过怀抱阿波妮娅站在半空中的白陌，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与了然。 ‘啪！’ 她打了个响指，下一瞬间，本就残破不堪的人造虚数空间轰然破碎。 内外反转，破碎的空间碎片在虚数权柄的操控下纷纷融入星河之梯内部，构造成独属于她的空间死亡领域。 只要在这里，她就是无敌的。 “还能动吗？” 白陌将阿波妮娅放在观众椅上后，抬头看向漂浮在场地中央的「希儿」。 人造虚数空间破碎后，三人返回的位置自然是与先前所在位置相对应的现实世界。 也就是那位于星河之梯顶端，足以容纳四万八千人，作为伊甸演出舞台的超级剧场。 可不知为何，本应有大量工作人员忙来忙去的剧场此刻竟安静到落针可闻。 就仿佛有人事先预料到这里的危险，并让他们提前转移一般。 阿波妮娅并未有回答白陌的话语，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注视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绝美少女，颤声道： “希、希儿？” 她知道自己行径到底有多卑劣，明明希儿拼上性命才守住作为人类的尊严，她却蛮横地将其复活成崩坏的使者。 可即便如此，当看到「希儿」站在那里后，阿波妮娅依旧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不怪她，若是换成任何一个际遇相同的人，又有谁能真的抑制住自己呢？ 可惜—— “我认得你，人类。” 「希儿」完全没有搭理阿波妮娅的意思，她看向白陌，冷声道： “空之律者的核心中存有你的信息，如果不是被你重创，她也不可能如此屈辱的栽在那个叫塞西莉娅的女人手上！” 律者专属的重叠音在偌大的剧院中回响，任谁都能听出「希儿」此时的怒火。 白陌没有回答她，而是感知起对方现在的状态来。 「希儿」不是真正的律者，这点他可以肯定。 一是因为席卷珊瑚岛的大崩坏并没有爆发，透过侧边的窗向外看去，外面依旧灯火通明； 二是因为对方体内只有一颗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且核心的内部，并没有构筑与虚数空间相连的通道。 如果是真正的律者，哪怕强度只有其他律者千分之一的支配之律者。 祂他她它们的核心中依旧拥有与虚数空间相连的通道，并能够通过这条通道来汲取无上限的崩坏能。 可对方的权能却又做不得假，那确确实实是死之律者与空之律者的权柄。 换句话说—— “半吊子吗？” “人！类！！！” 好，可以确定了。 无视掉「希儿」的无能狂怒，诈出情报的屑小白额首。 对方确实不是完整状态下的律者，而是一种卡在微妙境地的半成品。 阿波妮娅储存的崩坏能没有达到令律者诞生的地步，可这并不代表无法制作出什么其他东西，比如拟似律者。 拟似律者，一种介于律者与死士间的特殊存在。 拟似律者的情况比较特殊，诞生的条件也是多种多样。 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实力都是在帝王级崩坏兽左右，其中佼佼者可以通过不断地吸收崩坏能在体内凝结核心，最终成长为审判级别的战力。 在白陌所在的未来，前文明的「圣遗物系列」便是由拟似律者的核心为主材料，并配合魂钢打造的特殊武器。 可以说是山寨青春阉割版的神之键。 不过从时间顺序来看，圣遗物系列更像是Mei博士制作神之键之前的试验品。 当然，比起由崩坏意志直属，掌握宇宙终极物理法则亦或是同等级能力的真正律者。 拟似律者即使凝结核心，持有的能力也只是浮于表面。 好比「电」与「电磁力」、「风」与「流体」、「岩土」与「引力」，这也是她们无法形成真正气候的主要原因。 「希儿」却不同，持有空之律者核心的死之律者素体，这优厚的先天条件直接给她带来了两种真正的律者权柄，与成为真正律者的可能。 只要她能引发一次1000HW以上的大崩坏并凝结属于自己的律者核心，那她就会成为自第一律者「理之律者」，第二律者「空之律者」后的第三位律者，同时也是史上第一位双重权柄的律者「空亡之律者」。 可惜—— ...... “人类，不要以为曾经的空之律者输给过你，现在的我也会同样如此！” 高跟狠踏在菱形的橙色六边形上，半空中的「希儿」盯着白陌的脸，俏脸上划过一丝玩味，与压抑至极的贪婪。 读取空之律者核心内全部情报的她，自然知晓如今的白陌到底有多强。 可在她看来，他再强，也不是「持有双重权柄，个体实力远超空之律者」的自己的对手。 「希儿」这倒也不算是口胡，虽说作为拟似律者的她没有律者的变态续航能力，可论短时间内的暴力输出，她绝对要在理与空两位单核律者之上。 很明显，她不仅仅继承了空之律者的权柄，也继承了空之律者的膨胀。 而且接下来，还要继承空之律者的吃瘪与成盒，而且是落地成盒。 “人类，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浑然不知自己未来命运的「希儿」扬起唇角，似笑非笑。 得天独厚的律者礼服贴身勾勒出少女曼妙凹凸的完美曲线，修长的玉腿搭配上梦幻般的白色丝袜与蕾丝腿环，近似透明的白皙皮肤显示出惊人的魅力，殷红的眸子中透露出由衷的玩味与轻蔑。 众所周知，崩坏意志LSP了。 “神还没有赐予我仆从（伴生崩坏兽），如果你跪在我的脚下亲吻我的足，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原谅你方才的无礼行为，并在成为真正的神使后，将成为我仆从这一无上荣光恩赐与你。” “以你的天赋，成为那超脱「审判」桎梏的「末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希儿」这明显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 她能看出，如果将白陌转化成为崩坏兽，必然会成为远超末法与大陆的行星级战力。 那将是仅次于终焉的极强，同时也是理论上，终焉才会被赋予的宠物。 ‘将人类转化成伴生崩坏兽？类似于崩坏侧的融合战士？’ 白陌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居然还能这么玩。 似是将白陌的惊奇看做了迟疑，「希儿」香舌划过唇瓣，就想要继续蛊惑一下。 律者对手下伴生崩坏兽的命令是绝对的，如果白陌真答应，在未来，即使他真的成为了行星级崩坏兽，她也有的是办法与时间来折磨他的肉体与心灵，顺带解决一下那方面的需求。 只是「希儿」貌似忘记了，除了她与白陌，在场的，还有一位与她息息相关的人。 “你、你真的是希儿吗？” 阿波妮娅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期待与委屈，可怜巴巴的像是只走丢后好不容易找到妈妈，却又担忧花纹类似铩羽而归的迷茫小鹿。 可惜，「希儿」依旧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律者少女只是盯着还未出声的白陌，美艳的脸上携着带有蛊惑性质的诱人微笑。 似是在劝诱他放弃掉那无用的尊严，成为她永生永世的仆从。 “......” 按照白陌能动手就完全不哔哔的反派性格，在确定「希儿」打不过自己后，他其实应该直接拔刀斩了对方了事。 同时坐拥双重权柄，实力远超单核律者的「空亡之律者」？ 哦（冷漠）。 十数年前便已达到常态大陆级，如今......的小白同学表示哇哦！你好棒棒！ 可当余光扫到身旁等待答案的阿波妮娅后，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和她相同的问题： “你真的是希儿吗？” “希儿？” 果不其然，一听到是心心念念的未来仆从与头号打手，还有极大可能兼职■■处理工具的白陌在提问，「希儿」立刻来了精神。 她伸出手，用力揉捏起自己胸前那对鼓胀的yu兔，戏谑道: “你是在说这副身体的原主人，那个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登临神位，却依旧抱着那幼稚至极的尊严自寻死路的短命鬼？” 这，就是答案？ 真正的希儿，其实已经死去？ 夜空中月光隐没在云层里，剧场昏暗的吸顶灯光打在脸上，明明身处赤道的珊瑚岛在三月并不寒冷，阿波妮娅却感到丝丝凉意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她神情恍惚，身体好像突然被抽空所有力气一般向后瘫倒，却撞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随后，不算熟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律者，你话还没说完呢，对吧。” 白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种galgame中的亚萨西类男主角。 如果他是，他绝不应该替阿波妮娅问出这句「你的话还没说完」，而是直接拔刀斩掉「希儿」的头颅。 因为温柔的人绝对不会让「希儿」说出事情的真相，并让阿波妮娅怀揣有最后的幻想，并以此为依靠活下去。 他不温柔，所以他会让阿波妮娅知晓一切。 简单概括一下，如果白陌没有问出这句话，而是唤出黄昏欺身而上，让「希儿」那句‘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成为她最后的遗言。 那么在事后，名为阿波妮娅的少女会理所当然的认为: 死而复生后，与希儿性格大相径庭的「希儿」，是崩坏以希儿的记忆与空之律者核心中的情报为参考，重新凝聚的律者人格，而非希儿本人。 然而真相却是，「希儿」并非崩坏重新凝聚的律者人格。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没错，曾经那个如天神般屹立在屍山血河的最高处，用命守护住身为人类骄傲与尊严的英雄； 就是如今高高在上，将人类视作蝼蚁，将最珍惜的小阿波妮娅当做草芥肆意玩弄的「空亡之律者」。 就像洛夫克拉夫特的名作「印斯茅斯阴影」中，即使曾经如此不愿，拥有深潜者血脉的人们依旧会在觉醒血脉后，没有半分犹豫地潜入深海，回归旧日支配者畸形且扭曲的怀抱。 这就是前文明的律者！ 这就是前文明的崩坏！ 就算狮子能说话,我们也无法互相理解。 那么，她为什么会对阿波妮娅说出这样充满歧义的话语呢？ 是因为一时心软？还是曾经作为人类时遗留下来的思念？ 都不是。 “哦？不愧是我挑选的仆从。” 意识到白陌的「狠辣」后，「希儿」挑眉，望向眼中重新浮现出一丝希冀的阿波妮娅，晒笑一声： “人类就是这样，稍微挑逗一番，便会做出如此有趣的反应。” 「希儿」向后一仰，坐在那由崩坏能汇聚而出的华丽长椅上。 她翘起包裹白色丝袜的小腿，撑着下巴，冲阿波妮娅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就像是在邀请她来到自己身边： “应该说是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胸也变大了，我的小阿波妮娅～” 她只是在玩，因为她忽然觉得这样很有趣，所以就这样说了。 “——希儿！你真的是希儿！” 用力挣开男人的怀抱，阿波妮娅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任由死亡的气息缓缓渗入自己的体内。 没有了白陌的保护，弥漫全剧场的死之黑雾可不会对区区人类手下留情。 “希儿，阿波妮娅好想你，阿波妮娅真的好想你！” “每天都在想！每夜都在想！吃饭的时候都在想！睡觉的时候都在想！” “嗯，我知道，辛苦你了，小阿波妮娅。” 「希儿」依旧在笑着，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如果不是阿波妮娅，曾经愚蠢至极的自己早已坠入死亡的深渊，怎么可能再呼吸到如此新鲜的空气？怎么可能再看到这五光十色的世界？ 活着，真好啊...... 她不禁感慨。 “愚蠢。” 精神空间中，一身素雅白袍的阿波尼亚注视着不断接近「希儿」的阿波妮娅，微微一叹。 素手抬起，犹豫半晌后，她最终还是没有发动那名为「戒律」的力量。 她不会干涉她的选择。 死亡的力量强大无比，仅仅只是溢散的黑雾，也在让阿波妮娅光鲜亮丽的胴体急速衰老。 仅仅只是片刻，她就已经从十八岁，衰老到不得不用随身携带的铳枪当做拐杖才能勉强站起。 可却像是完全看不到自己的状态一般，少女依旧在匍匐前进着。 在这一刻，在看到重要之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的这一刻，之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像是想要配合她一般，半空中的「希儿」缓缓落在地面上。 她看着杵着铳枪勉强站在那里的阿波妮娅，脸上依旧带着女孩无比熟悉的自信与阳光。 可不远处的白陌却发现，蕴含死亡之力的亚空之矛早已在其身后蓄势待发！ ...... 希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阿波妮娅渐渐模糊的眸光注视着面前无比熟悉的少女。 是想要查明背叛真相的执着，让她在一次又一次的训练中坚定决心； 是想要同她站在一起的执念，让她毫不犹豫地背叛逐火之蛾； 是想要让她死而复生的心愿，让她眼都不眨地订下灭绝人性的计划； 是想要与她再见一面的渴望，让她与五分钟内破灭掉全珊瑚岛内所有崩坏现象的怪物，谈笑风生。 ‘噗嗤！’ 明明亚空之矛依旧漂浮在「希儿」的身后，利刃贯穿身体的声音却先一步在空旷的剧场中响起。 律者少女瞪大双目，低下头。 惊愕地看向那之前用作拐杖，如今却刺穿自己胸口的铳枪利刃。 ——而现在，也是因为想要守护她至死都没有向崩坏低下头颅的荣耀与高傲，才让阿波妮娅没有丝毫犹豫地贯穿了律者的胸膛！ 霎时间，偌大的剧场仅剩下人类女孩愈发衰弱的呼吸声。 最后，这场寂静以做为局外人的白陌先一步回过神来而告终。 他身影一闪，未等「希儿」做出反应，便将阿波妮娅重新揽入自己的怀中。 生命目录的力量悍然发动，他看着怀中少女逐渐恢复年轻的脸，神色中极其罕见地露出一丝震惊。 “抱歉，我本想用武器顶出她体内的空之律者核心，但视线不好，失败了。” “律者核心可不是通过这种手段就能取出来的。” 白陌敲了敲女孩的小脑袋，发出类似于敲到木鱼的奇怪声响。 他承认，这憨憨鸭头帅到他了。 「原来你这强的跟个怪物似的家伙，也会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 注视着这样的白陌，阿波妮娅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缕柔和的微笑。 她侧过头，看向还没有从这出乎预料的展开中反应过来的「希儿」，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的你，是希儿也好，不是希儿也好，都无所谓......” “但明明用着她的脸和身体，却做出她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我——” “绝不原谅！” ...... 第十四章·「白陌老爷斩杀空亡之律者」 或许是崩坏意志的偏爱，无论是律者还是拟似律者，她们都美的让人认为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在古代，许多王朝末期都会出现一位祸国殃民的妖孽祸水，间接导致国家的衰败。 如大夏的妹喜、如商末的妲己、如周幽王的褒姒。 但反过来想想，说不定正是因为当时的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与文明相伴相生的崩坏才会派出美若天仙的她们来进行考验。 毫无杂质的秀发齐肩而落，环绕着精致无暇的玉靥，动人的瑶口琼鼻巧夺天工，「希儿」的每一寸都叫男人怦然心动。 然而在此刻，如此美艳的少女却跪倒在那里。 她呆呆地看着胸口，眼里尽是难以置信和荒诞。 被贯穿的伤口早已恢复如初，在创生的权柄下，就算只剩下一颗脑袋，她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再度复原。 但现在的问题绝对不是伤口有没有愈合，她抬起头，布满杀意的视线死死锁定在蜷缩在白陌怀中的阿波妮娅身上。 简单地总结一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希儿」已经没有耐心了，她现在只想要尽快撕碎面前这对秀恩爱（？）的狗男女。 然后在这个科技水平极高的城市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特大崩坏，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律者核心，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持有双重权柄的「空亡之律者」！ ‘啪！’ 她没有再废话，一打响指。 霎时间，无数蕴含死亡气息的亚空之矛自她身后的空间通道中涌现，仿佛最古之王全力全开的王之财宝，挟裹着远超音速的气浪冲向那还站在原地的两人！ 可令「希儿」愤怒的是，白陌居然连看都没看那随便一根便足以破灭全军的亚空之矛。 他只是低下头，向怀中的女孩询问道： “知道真相了？” “知道了。”乳鸭点了点小脑袋，脑后的单涡轮一抖一抖的。 “那就好，说起来，阿波妮娅，我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狰狞的狂焱形成火环以白陌为中心扩散开来，仅仅只是一瞬，便将袭来的成百上千亚空之矛尽数焚烬。 “我还没有说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 他的视线越过摇曳的烈焰，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律者。 阿波妮娅眨了眨眼，具白陌所说，他在抵达艾丽卡小镇时希儿早已死去多时，两人根本不可能会有语言上的交集。 那他是怎么...... “你想的没错，生死阴阳两隔的我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白陌抬手，漫不经心地击碎律者全力投掷而来的虚数立场： “但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了解到小镇的真相的吗？” “通过时间回溯的虚影——！”阿波妮娅忽然瞪大双眼。 她好像明白了。 “我的记性还算不错，所以我记住了，在临死前，你的希儿姐姐到底有念叨过多少次你的名字，到底有叮嘱过多少你的事情。” 希儿没有预言未来的能力，她不可能知道在她死后，会有一个人恰巧在矩阵轰炸尚未实施的时间段来到这里。 更不知道他能通过独一无二的能力，了解到这里发生的物语。 可即使是这样，在明明只要合上双眼，就能够告别所有痛苦的那短短几分钟里。 她却还是拼尽全力打起精神，挪动开早已冻裂的唇与舌，呢喃出了想要叮嘱最最疼爱妹妹的话语。 在当年，看到这一幕的白陌忽然想起了穿越前看过的「火影忍者」。 在那部番剧中，明明刚刚出生的婴儿鸣人根本听不懂自己话语的意思，她的母亲依旧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向他「罗里吧嗦」了一大堆家长里短的琐碎小事。 恐怕在那时，那两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吧。 明明知道她肯定听不到，却还是放不下那颗悬着的心。 这就是家人。 时光轮转，四年后的今日。 在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中，白陌终于看到了那个希儿死前，都要念叨一番的小阿波妮娅。 于是，他以自身为桥梁，跨越时光，跨越生死，替她传递起她最后的叮嘱。 “她告诉你，吃东西不要总是挑食，水煮青椒什么的虽说难吃到不行，但都很有营养。” 白陌挥动长刀，月牙形状的细长剑气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黄昏激射而出，其上索绕的火焰灼烧空气，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剑气在飞驰十余米后狠狠地斩在律者周身环绕的虚数立场上，发出滋滋的消磨声。 律者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即将击穿防御的剑气上，察觉到异样的她陡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长刀携裹着呼啸声，刺穿她方才所在之地的空气。 “她说，不要总是板着一张小脸，那样是会交不到朋友的。但交朋友也要仔细一些，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是「靠谱的成熟女性」。” 白陌全然不在意律者的消失，长刀低垂，蕴含「饿鬼道」吞噬之力的灼目火焰于刀尖具现。 火焰凝聚，塌缩，转瞬间形成一个暗色的球体。 在球体彻底形成的那一刻，一股莫大的吸引力猛地拖拽住藏匿于空间中的律者！ 仿佛成千上万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将她吸向白陌与阿波妮娅所在的方向！ 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在被拖拽的同时，律者陡然感到身体一阵炙热。 她低下头，发现竟然有一股火焰无视足以阻挡核武的虚数屏障，点燃了她的躯体！ 不过律者也不是吃素的，身上的黑色光华一闪而逝，熊熊燃烧的烈焰在「死亡之力」的侵袭下即刻熄灭。 随后「创生之力」发挥作用，转瞬间便将身体恢复如初。 她饱含杀意的目光再度投向不远处的两人，就要开始大声咒骂。 “虽说阿波妮娅很漂亮，但交男朋友的眼光不要太高，千万不要像我这样死到临头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打光棍哦！但作为女孩子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男人都是吃到嘴里就不在乎了的大猪蹄子！顺带可以根据亲身经历再写个万字开外的小皇叔，烧给我这个没尝过那种滋味的解解馋——啊不对，是看看你与妹夫到底性不性福，持不持久～” 可律者还未能张开口，一只手就按在了她的嘴巴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同一时间传来的，还有呼啸的破空声和隐隐刺破表层皮肤的森冷剑意。 律者却不惊反喜，她无视掉那柄即将刺穿身体的长刀，悍然发动死亡之力。 她有自信，即使自己的身体被刺穿，也可以依靠创生之力恢复如初。 但白陌绝对会倒在死亡之力的侵袭下！ 死亡是一座永恒的灯塔，不管你驶向何方，最终都会朝它转向。 一切都将逝去，只有死神永生。 “没事不要总熬夜打游戏，那样对眼睛和发育都不好，而且还容易猝死。本来胸部就瘪瘪的，个头还小，未来生孩子后影响喂奶该怎么办？虽说我的大小倒是足够，但总不能让我从地狱里跳出来帮你喂孩子吧？” 噗嗤！ 黄昏刺入律者的胸口，从她的背部透出。 律者哑然，那张狂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慌的色彩。 这并非因为疼痛，而是她发现，明明死亡的权柄已经发动成功，为什么面前的男人仍然能完好无损？ “——等会等会好吧前面找男朋友的那条作废！以后找男人还是得找那种又帅又强又靠谱还有钱最重要的是能够保护好自己女人的那种才行！我虽然还想和你灌些女性独立的心灵鸡汤，但果然还是不想看到我的小阿波妮娅受伤！” 驱动生命目录抵消死亡权柄的白陌向后退出两步，收刀入鞘，手稳稳按在刀柄上。 下一瞬间，白陌手中长刀出鞘。 几乎是同时，大量斩击从律者体内爆发开，斩击密集到在她周边形成一个球形，斩的鲜血与碎肉横飞。 接着，血肉在莫名的力量下化作一柄柄肉眼不可见的无柄刀刃，吵闹着加入斩击的序列！ 但这还没有完！ 白陌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真红的刀光剑影斩破空气，卷起一层层刺耳的音爆！ 下一瞬，律者的所在地爆炎冲天而起，转瞬间撕扯开刀刃球心直冲天际！ 狰狞的狂焰扑面而来，透着将死亡也燃烧殆尽的肃杀！ “也不要太过认死理，该圆滑的地方就要圆滑一些，碰到打不过家伙的就赶紧跑，大不了东山再起重头再来。别总学我这这个满脑袋就知道头铁冲鸭，遇到打不过的也非要掰下来他几颗门牙祭天的憨憨，天天让可可利亚妈妈和莉莉娅她们操心。” 律者怒目圆睁，意识到自己即将败北的她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向星河之梯外疯狂逃窜。 手持炎剑的身影却是紧追不舍，一次又一次突破空间与死亡的壁障不断靠近。 焦味弥漫在空气中，恍若整个宇宙都在燃烧！ “啊啊啊啊突然当姐姐好烦内！明明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脑袋里却都是你这家伙的事情——好！决定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变成一个又胆小又懦弱的跟屁虫天天跟在你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让你也尝尝照顾别人的滋味！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弃我哦！你看我这辈子都没嫌弃过你嘛！” “你踏马！！！！” 逃跑失败的律者神色狰狞，像是遭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是啊，明明成为了前所未有的双权柄律者，明明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暗无天日的深渊中逃离。 可眼前的这个家伙呢？抱着个小婊子絮絮叨叨一大堆听起来就恶心的东西，居然还能把自己打的屁滚尿流？ 律者却不知，在过去，即使是那集结了征服的雷电、静谧的死亡与虚数的空间三位一体的空之女王都惨败在白陌手中。 作为连无限续航都没有的山寨青春阉割版，她又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呢。 “我投降！我投降了！阿波妮娅，我是希儿啊！我是你的希儿姐姐啊！我之前只是被狗屎崩坏意志蛊惑，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快让那个怪物住手！” “虽然还是有想说的，但舌头马上就要冻碎掉了也没办法撕——好吧，别看我絮絮叨叨一大堆看起来还蛮正常的，其实还是有那么亿点点痛的。” “阿波妮娅！我好痛啊，我真的好痛啊！为什么这家伙的火焰连律者能力都能烧掉？上次是冻死这次是烧死，凭什么偏偏是我要遭这样的罪啊？！” “所以，再见了，阿波妮娅。” “阿波妮娅！我不想再回到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中了，我不想再死掉了！求求你，阿波妮娅，救救我！快救救我！” “阿波妮娅！” “我爱你，好好活下去。” ...... 千疮百孔的剧场中，白陌一边将律者逼入绝境，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希儿的嘱咐。 蜷缩在他怀里的阿波妮娅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周遭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与律者的哀嚎似乎都无法掩盖那平平淡淡的转述。 不得不说，白陌绝对是个令语文老师当场暴毙的捧读小能手，本应充满各种感情的话语愣是让他给读成了白开水般的流水账。 但即使是这样，对于阿波妮娅来说，这也是曾经那个阳光骄傲的希儿，她最重要、最喜欢的希儿姐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痕迹。 在看到这样的阿波妮娅后，律者就已经知道，对方是不会给自己求情了。 可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所以—— “喂，喂！阿波妮娅！” 她强忍着破坏之劫火的灼烧，冲少女露出一个带有蛊惑性质的微笑： “阿波妮娅，其实那个时候，由于嘴唇与舌头被彻底冻裂开来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想知道剩下的那些话是什么吗？” 女孩表情一变，小手几乎本能地拽住男人胸前的衣襟，却又闪电般地松开。 她从他那里得到的已经足够了，如果再去奢求什么，那也太过不要脸了。 “哼！” 注意到阿波妮娅的小动作，白陌冷哼一声，却是止住了破坏劫火的煅烧。 律者的超速再生确实不在持有生命目录、拟似魂钢之躯与多重超变因子的白陌之下。 但只要他输出足够，她再能恢复也是白给。 察觉到火焰的褪去，律者狠狠地松了口气。 那么接下来，就是用这些信息威胁他们放自己离开—— “【希儿临死前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临死前还想要告诉阿波妮娅：以后遇到委屈事了不要再憋在心里，该哭的时候就要哭出来，别整天念叨什么「哭泣拯救不了任何人」之类的歪理了。” 不对！我现在要说的才不是这个！ 律者瞪大双眼，她试图捂住自己那不听命令的嘴巴。 却见刀光一闪，左右手于刹那间离体。 如果是「人间道」，那纵使白陌注入多少能量，对律者这种等级的敌人效果也来的有限。 但在其进化至威光的如今，除非律者处于全盛期，且还储存有相当程度的崩坏能，她才有可能以蛮力破解掉第零额定功率的律令。 可惜，刚刚恶战过的她既不是全盛期，也没有补充能量的手段。 所以无论律者心里再怎么惊慌失措，她都没有办法阻止希儿将这最后的话语，叮嘱给她最最喜欢的小阿波妮娅了。 阿波妮娅从小就讨厌哭泣，这不光是因为人哭起来会显得很难看，而是她知道，哭泣仅仅只是在释放自我而已。 它帮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但是——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笨蛋阿波妮娅。” 希儿俏皮地眨眨眼，对那强忍泪光的可爱妹妹，说出了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语： “但这个世界上，唯独你这小混蛋，没有理直气壮说出这话的理由。” 她温柔一笑。 “正是因为哭泣，十八年前，我才能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捡到你。” 在十八年前，正是因为襁褓中被遗弃的小阿波妮娅哭的超大声，半夜出来上厕所的希儿才能在狂风暴雪的呼啸声中，找到那雪地上嗷嗷大哭的小小女孩。 第十五章·「至高无上的白色皇帝终将君临他忠实的前文明」 原本足以容纳四万八千人的华丽宽广剧场仿佛刚刚经过十八级地震的洗礼，层层叠叠的裂纹在地面上纵横交织。 棚顶早已不知去向，露出一望无垠的美丽夜空。 周身的火红色灵气尽收体内，待到希儿的身体彻底消散后，手持空之律者核心的白陌才转过身，静静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漂亮女孩。 “结束了。” 说罢，他手中的黄昏像是得到命令的士兵，形体溃散，化作一道流光返回体内。 空间一时陷入极静，只剩下接连不断的碎裂声从两人脚下传来。 半晌后，阿波妮娅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说错了，事情还没有结束。” 她低下头，视线像是能透过脚下愈发糟糕的地面，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白陌与「希儿」火力全开的战斗实在过于骇人听闻，哪怕从开始到结束总共才耗时三分钟左右，依旧给脚下的这座星河之梯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巨大损伤。 现在，这座人类集齐了最先端的科技，耗时数年打造的太空电梯，要塌了。 “在这座星河之梯里，拥有一座联合国命令逐火之蛾施工制造的崩坏能反应炉。” 为世人所熟知的星河之梯，其真实作用只是太空电梯的基座。 它真正的主体，是一个永久性连接太空站和地球表面的缆绳，借以用来将人和货物从地面运送到三万六千公里以外的太空站，亦或是从那边原路返回。 三万六千公里、地球的自转、引力潮汐...... 光是看看上述听起来就恐怖的词汇，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应该清楚。 想要制作出无时无刻承受如此巨大压迫的缆绳，地球上已知的任何原生材料乃至合成材料都没有办法满足。 这也是太空电梯理论明明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提出，可时至今日才能有所成色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不是说以人类现如今的材料学，就能够制造出符合标准的缆绳。 但若由堪称神力具现化的崩坏能作为主要材料，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座总高度一千三百米的星河之梯内部，建有一座崩坏能反应炉。 它在为太空缆绳提供能量的同时，还起到了稳定塔身的作用。 规模倒是说不上很大，比起后来天命那动不动就几千HW，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给你手搓出来个律者的那种，这里的都够不到八百。 路要一步一步走，才接触两个律者就直接造出数千HW以上的崩坏能反应炉，那前文明的科研人员怕不是人均爱因斯坦特斯拉。 况且，就算真的拥有那个技术，逐火之蛾方面也不一定会交给联合国。 逐火之蛾是联合国下属的抗崩坏组织不假，但就联合国那尿性，懂得都懂。 阿波妮娅之所以将执行计划的地点选在这里，除去作为国际大都市的珊瑚岛本身崩坏能远超平均值外，正是因为这个崩坏能反应炉的存在。 也是因为崩坏能反应炉的存在，她才能将律者核心与人造虚数空间的内部尽数填满崩坏能，并将其作为备用计划。 阿波妮娅可不是律者，没有反应炉，她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崩坏能？ 像「螺旋风琴」那样吃几个世纪火炬？ 正如前文所说，按照阿波妮娅原本的构思，她其实是应该在数年后发动计划的。 因为到那时，她才能通过反应炉的能量不断拓宽人造虚数空间，提高容量，进而达成发动大崩坏的条件。 可伊甸的存在让阿波妮娅改变了想法，并制定下理论上又快又便利的共鸣计划。 可惜，寄托全村希望的共鸣计划，在某变态「五分钟内扫清全珊瑚岛崩坏」的BUG级操作下宣告破产。 备用计划复活的「希儿」，更是连三分钟都没有撑过就打出GG。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阿波妮娅而言，其实心里非常感激白陌的到来。 否则的话，死后，她是真的没有脸再去见自己最重要的希儿姐姐。 “所以，你想让我去疏散无关群众，然后自己留下来抑制崩坏能反应炉的爆发。” 久违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的白陌看向眼角还带有泪痕的阿波妮娅。 确实，如果是正常的建筑坍塌，哪怕是高度足有一千三百米的星河之梯，造成的影响也就那样。 但若再坍塌途中崩坏能反应炉受到刺激‘duang！’的一下炸掉，那可就有意思了。 且有意思的还不仅如此，拟似律者诞生后，作为其孕育地的人造虚数空间支离破碎。 它们的残骸在「希儿」的支配下融入了这座星河之梯中，将其设置为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死亡领域。 能够与如今的白陌战斗三分钟之久，也是托了这个领域的福。 可或许是律者临死之前的报复，她直接让领域成为了一座巨大无比的虚数爆弹。 换言之，仅仅抑制住崩坏能反应炉已经不够了。 想要真正阻止这场灾难，必须一口气抹消掉整个星河之梯才行。 也不知道这鸭头知不知道这点。 大概是不知道的吧，否则的话，也不会让自己去疏散群众了。 不过也没有让她知道的必要就是了。 白陌暗暗想到。 “嗯，拜托你了，怪物先生。” 阿波妮娅用力点点小脑袋，明明面无表情，却诡异地透露出一股认真劲。 “得，我又成怪物先生了。” 听到这颇有既视感的称呼后，白陌实在是没忍住吐槽。 他伸手点了点这只憨憨鸭头的额头，随口问道： “那么问题来了，就你这半桶水的水准，想要怎么抑制崩坏能反应炉？” “我——” 我还有另一个我...... 犹豫了一下后，阿波妮娅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来。 这倒不是她对白陌隐藏，而是从刚刚开始，任她心里怎么呼唤，阿波尼亚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另一个我，大概生气了吧...... 女孩有些落寞地垂下小脑袋。 阿波尼亚对她的帮助是有条件的，两人曾经约定过： 只要共鸣计划发动，无论成功与否，阿波妮娅都要将这幅身体让给阿波尼亚，借以换取阿波尼亚的协助。 否则的话，没有「戒律」的力量，阿波尼亚怎么可能一个人完成如此巨大的工作量？ 更别说还租下了整个星河之梯为她所用。 然而明明计划宣告失败，她却没有将身体交给她，而是又执行起了备用计划来。 更是在那之后强行冲入黑雾击伤「希儿」，完全无视掉死亡黑雾会给这幅身体带来怎样的损伤。 这是教科书级别的背叛。 看到女孩可怜兮兮的模样，白陌嘴角轻翘。 在他看来，现在的阿波妮娅，和自家闺女小时候闯祸时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都是耸拉着小脑袋和肩膀，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只淋了雨的小狗勾，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想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古怪气息。 每当这种时候，白陌都会伸出手，用力揉搓起小小梅的小脸蛋。 直到她‘呜呜呜’地嘟起嘴巴想要咬人，才会心满意足地将她搂在怀里教育一番。 不过现在可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如方才战斗中一般揽住少女盈盈一握的柔滑腰肢，在她惊讶中还带有一丝丝莫名情绪的目光中走到剧场的最边缘。 然后，纵身一跃。 “！！！？？？！！！” 在未来，有人问逐火英桀中排行第五位的「戒律」知不知道蹦极是怎么个感受，她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告诉对方: 「蹦极算什么？我见识过更刺激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的少女本能地抱住身旁的罪魁祸首，任由胸前发育良好的小姐妹蹭在人家身上挤的不成圆型。 一身帅气性感兼备的华贵服饰在坠落的过程中飕飕作响，银灰色的长发与裙摆因自由落体而被拉得笔直，恍若纷飞的雪花。 “欺骗伊甸、利用能力洗脑他人、制定并实施人造律者计划，最后更是差一点就玷污了希儿的荣耀。” “说实话，阿波妮娅，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明明高速气流正在耳边呼啸，白陌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可闻。 “嗯。”女孩轻轻点头，“但如果怪物先生没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肯定还是会重蹈覆辙的。” 因为希儿，就是她的光。 她会记住希儿交代给自己的所有事情，并努力活成让她骄傲的样子。 而第一步，就从......方面开始吧。 想到这里，少女看似无意地扫过白陌的侧脸。 听到她的话，白陌哑然:“这回答的就很狡猾，怎么突然感觉自己也要承担起一半的责任了？” “如果怪物先生想要替阿波妮娅承担，阿波妮娅不会反对。”少女半眯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你也就是欺负我脾气让我家的小混球给磨好了，这要是换成十几年前，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白陌翻了个白眼。 阿波妮娅歪歪头：“怪物先生家的小混球？那是什么？” “我女儿，梅，今年十七岁，也就比你小一点——嗯？你突然那么用力干什么？”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双手的力道骤然增加，白陌有些困惑。 “......没事。” “没事就好，等以后有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肯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看都没看愈发接近的地面，白陌一脸蜜汁自信，甚至在最后用上了感叹号： “梅那孩子可是我从小养大的，虽说因为没有妈妈导致性格有些孤僻，但她绝对是天底下最棒的孩子！” “她以后会有妈妈的！”阿波妮娅一脸严肃。 下一瞬间，跨越千米的两人稳稳降落在星河广场的地面上。 白陌又不是不会飞，图个刺激还砸在地面上可就丢人了。 他松开环绕少女腰肢的手：“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闻言，阿波妮娅看向周围—— “没有人在。” 从两人开始交战导致星河之梯开始崩塌至今，时间也才过去不到五分钟。 即使疏散人员再便利，他们也不可能像他们那样从高空一跃而下，更别说还是在这个距离伊甸演唱会的开幕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紧要关头。 可这空荡荡的广场却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过，我不是逐火之蛾的人。”白陌说：“我是在接收到伊甸的短信后，才来到这里的。” “伊甸？原来是她......”阿波妮娅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 “我是接到她的求救信号后才来到的这里，既然如此，第一个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将她救出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我已经推测出你的计划，但为以防万一，救出她后，我就拜托她想办法将星河之梯内的一般人员转移出去。” 所以之前明明两人的打斗如此激烈，却也无人过来查看。 少女有些困惑:“像这样重要的设施，工作人员怎么可能说转移就转移？” “因为她是伊甸，所以她能做到。” 是的，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阿波妮娅心里忽然有些不太舒服，她侧过头，看向那快要维持不住框架的星河之梯。 人员疏散问题是解决了不假，但如果这东西塌了，造成的后果一样恐怖。 可明明之前一直都在担忧，但当余光扫到那明明只认识不到半个小时的男人后，阿波妮娅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少女无比坚信。 果不其然，稍微活动了一下脖颈后，白陌走上前。 融合虚数空间碎片后，现在的星河之梯已经化作了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物品，更别说其内部还有一台过负荷运转的崩坏能反应炉。 既然如此—— 他将左手贴在高塔最外侧的墙壁上，双眼微合集中注意力，躁动的龙卷开始逐渐攀升，狂风撕扯着他的衣衫。 “起！” 下一瞬，他猛地睁开眼—— 轰！ 在少女惊骇绝伦的目光中，最高高度足足有一千三百米高的星河之梯竟然被他以一己之力连根拔起！ 水泥破碎、金属分离、瓦砾砸在地上的声音如同荒古巨兽的咆哮席卷整个天地！ 几乎在一瞬间，珊瑚岛内所有的探照灯金属具都向这边投射而来，甚至还有象征地震袭来的警铃急促响起，明显是有工作人员将方才源自地面的剧烈振动当成地震来临的征兆。 仅有少数几个人意识到事件的反常，而这些人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意识到这场‘地震’震源的方向，不约而同地向那边望去。 但这还没完！ 轰！！！！！！ 在这一刻，白陌几乎化作足以擎天的泰坦阿特拉斯，他左手向前一推，巨大无比的星河之梯便被他向天空狠狠地砸了出去！ 震撼天地的巨响过后是漫天的烟尘，少女呆呆地抬起头，竟发现连夜空都被这股开山分海的神话伟力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阿姆斯特朗此时的心态，那用过山车绝对不为过。 作为一名千挑万选后，又经历过无数次锻炼后升空的宇航员，他自认自己早已不会因为外物的影响，而产生不必要的情绪。 因为在投身航天事业的那一刹那，他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凡事没有绝对，至少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后，阿姆斯特朗自认，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从事航天方面的工作。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那颗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大心脏。 他认得那栋刚刚与自己所在的空间站擦肩而过的宏伟建筑，那是人类曾经的骄傲，那是他家乡的骄傲。 透过仪器观测外太空表面的阿姆斯特朗本能地咽了口口水。 他看到，那突破地球重力后却仍然未有解体的星河之梯，正缓缓地漂浮在真空的宇宙中围绕地球旋转，像是一座丰碑。 纪念英雄的丰碑。 而在地面上，刚做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拍打掉手上沾染的灰尘。 他侧过头，看向那目瞪口呆的女孩，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 “现在，结束了吧？” 事后，阿波妮娅得知，自伊甸发送短信至白陌投掷星河之梯，这期间总共经历的时间仅仅只有二十七分钟。 但她无比确信，自己的余生中，都不会再有比这短短的二十七分钟，还要更加跌宕起伏的了。 ...... 以下是「免费」的星河之梯事件简略时间轴—— 公元1992年【希儿出生】 公元1996年【希儿在教堂外的雪地捡到阿波妮娅】 公元2008年【年满十六周岁的希儿在可可利亚的推荐下加入逐火之蛾战斗部队，进行为期两年的实习】 公元2010年1月 【希儿实习期结束，正是加入战斗部队第三小队】 第十六章·「幼年Mei博士、幼年救世与幼年戒律的初次会面」 由于作为主要舞台的星河之梯在极为罕见的「构造地震（官方语）」中消失不见，伊甸的演唱会自然无法按时举行。 别问外太空悬浮的那玩意是什么，问就是外星人干的。 在事件彻底结束后，阿波妮娅便辞别了白陌，并留下一句「还会再见面」后一撩长发，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她要去逐火之蛾自首，并为自己之前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 不过还没等她迈开脚步，就被身后的白陌一把薅进cece里载去了先前定好的酒店，动作熟练到让人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干过绑架良家妇女这行。 按照白陌的说法，反正阿波妮娅之前住的地方（星河之梯）都已经毁了，现在也没有地方住，那莫不如先去他那里对付一宿，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少女最开始倒是有试着反抗，不出意外地被屑小白单手镇鸭，只能鼓起脸颊抱着腿缩在副驾驶位绕弄发梢，借以掩藏内心中的慌乱。 说实话，虽说阿波妮娅整天拉着个小鸭劈脸冷言冷语。 实际上，她是属于那种因为社恐所以张嘴就会下意识怼人的类型，人生中最大的乐趣就是蜷缩在房间中抱着PS5打一夜。 白天？白天那不是用来补觉的吗（歪头）？ 一听到白陌说要给她介绍一同来珊瑚岛玩的女儿与她愉快的小伙伴们，她心里突突的都快要赶上一King镇四龙时的帝王引擎了。 再说她自认现在的外在形象颇为狼狈，万一给未来女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该怎么办？ 这姑娘却是不知，无论她怎么打扮，未来在逐火之蛾，这小鞋她都穿定了。 不过在未来，逐火十三英桀中被大公无私的Mei博士穿小鞋的也不止她一个，所以问题不大。 两人返回酒店后，无视掉安保人员与服务员们那‘卧槽这才一个小时就又带回来一个？这人到底想玩几人play啊！而且除了那个紫色头发的还都是个顶个的超级美少女，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慕了木了！’的小眼神，坐上电梯前往总统套房。 礼貌由乃：你吗！ 于是乎，听到开门声迷迷糊糊醒来的梅一抬头，就瞧见了自家臭老爹对一位漂亮至极的陌生少女说： “你自己找个房间睡，反正这里地方还蛮大的，睡不着也可以去客厅玩玩游戏，玩累了再睡”，说完还伸手揉搓对方的小脑袋瓜与单涡轮增鸭。 而少女虽说嘴上冷言冷语嘲讽不断，可从她那绯红的脸颊与未曾反抗的动作来看，显然属于好感度已经刷到超过朋友的级别了。 之前的战斗中，为了保护阿波妮娅不被「希儿」袭击，白陌可是一直都抱着她进行战斗。 吊桥效应，指的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比起区区吊桥，生命危急带来的心跳加快可是高到不知凡几。 更别说白陌还给她带来了希儿临终前的话语，还出手弥补了她犯下的错误。 试想一下，在激烈的战斗中，被一位强大可靠的异性搂在怀里的你默默注视着对方无暇的侧脸，倾听着对方讲述出那不断救赎自己的话语。 这难道还不够浪漫吗？ 再结合希儿临终时的种种嘱托—— 想到这里，阿波妮娅下意识地看了眼某人的下半身，复又回想起之前被抱在怀中时偶尔发生的摩擦...... 嘶！应、应该不会死人？ 少女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却又莫名的有点期待。 烧给希儿的文，一万字，大概是不够的......吧？ ...... 察觉到阿波妮娅的心思后，梅整个人都裂成芽衣了。 之前的伊甸倒是好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双方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可眼前这个？ 这放任不管肯定要出大问题的啊！ 明明自己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阿陌这又是从哪里拐骗回来个小姑娘？而且居然还把好感度刷到这种程度！ 黑长直少女的喉咙中发出‘咕噜噜’的可怕声音，她现在只想要冲白陌那张看似无辜的脸蛋狠狠咬上一口！ 都特地说了不让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咬牙切齿的梅却是不知，由于希儿临终的嘱托与阿波妮娅那神似未来某鸭鸭的小脸蛋，让白陌几乎本能地将她当做了需要照顾的晚辈。 将她带回来，也是担心这丫头想不开然后做些蠢事罢了。 如果只凭借一两次的成功与失败就能知晓什么是应该做的事，那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走上歪路了。 在听到梅那声「不可名状的逐火之蛾未来领袖尖叫」后，瘫在隔壁房间的弥赛娅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 她揉着半睁不睁的眼睛推开房门，饥肠辘辘地向白陌扑了过去，想要他下面给自己吃。 在弥赛娅迄今为止十七载的人生中，她第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金主爸爸； 第二喜欢的，就是金主爸爸亲手做出来的面条了。 梅？那是什么？能吃吗？ 上面这两个可都是能吃的！而且超好吃！分别满足上下两方面的好吃！ 然后白毛团子就直接和跟在白陌身边的阿波妮娅对上了眼，湛蓝与灰色的眸在互相凝视三秒钟后，不约而同地得出「确定过眼神，是要当梅妈妈的人！」的惊人结论。 快进到未来逐火英桀人均要当顶头上司后妈。 这还不打紧，几人见面，作为一家之煮的老父亲自然要帮她们互相介绍一番。 于是乎，当得知弥赛娅是梅的未婚妻后，阿波妮娅看向她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明明都有未婚妻了居然还馋岳父大人的身子？你下贱！’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弥赛娅当时就怒了，这家伙怎么肥四？不知道是我先来的吗？ 她撸起袖子，在梅「你做的好！你做的很好啊！」的鼓励眼神中冲了过去。 接着便被阿波妮娅略施小计教训了一顿。 弥赛娅的力气是大到令阿波妮娅都感到惊人的程度，但战斗这东西，光有力气显然是不行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白陌是拥有将星河之梯投掷到外太空的蛮力不假，但如果没有生命目录的帮衬，他一样会对「希儿」的死亡之力退避三舍。 论战斗经验，比起在逐火之蛾部队摸爬滚打整整两年的阿波妮娅，弥赛娅这个一般女子高中生可还差得远呢。 “哼！这个仇，我记下了！” 战斗结束后，哭唧唧的白毛团子一边留下丧家之犬的丢人宣言，一边在少女们要杀人的眼光中缩到岳父大人怀里嘤嘤嘤求安慰顺带揩油。 然后就被老父亲像提溜小猫般拎着后衣领悬在半空中。 传统艺能了属于是。 崩坏的事情当然不能让留在酒店的少女们知晓，不过好在当晚官方反应及时，直接给星河之梯的消失整了个「构造地震」的理由大街小巷循环播放，这倒也让两人可以以此为借口敷衍过去。 在得知演唱会取消后，梅与弥赛娅虽说对白陌不到一个小时就拐回来个女孩颇有（？）微词，却也在困意接连不断的袭击下，不情不愿地返回各自的房间睡去了。 之前她们也就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演唱会取消的话，自然可以不用再顾忌，一觉睡到大天亮。 刚刚睡好就要起床可是真难顶。 就此，未来逐火之蛾的领袖「Mei博士」与逐火十三英桀中排行第一的「救世」、第五的「戒律」之间的初次会面，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中不欢而散。 看到女孩们通通返回房间后，白陌摸出手机，给未来的逐火英桀「天慧」，如今的青涩少年苏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的声音又朦胧又低沉，听起来像是宿醉刚醒头痛欲裂。 让白陌心里不禁嘀咕梅那孩子到底是下了什么玩意，效力怎么这么大？ 他自是不知，梅的药可是专门给他这个人形牲口准备的，那效果能差到哪去？ 放下电话的白陌又在客厅中的沙发上坐了一会，确定疲乏不堪的少女们纷纷进入梦乡后，才站起身，又一次向房间外走去。 他要处理一下阿波妮娅遗留下来的问题，顺便和一位有段时间未见的老友叙叙旧。 现实可不是番剧中那样，搞定了幕后黑手大家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归日常，全然不顾造成的后续影响如何。 万物渐寂，时光流逝，转眼间便来到深夜。 ‘咚、咚、咚！’ 有一说一，大半夜突然听到敲窗声还是蛮渗人的，更别说身处酒店最高层的总统套房还是位于近百米的高度。 但对于阿波妮娅而言，这早有预料。 躺在床上的她睁开双眼，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穿好。 预料到对方会来的少女原本不想褪去这一身衣物，可惜耐不住白陌‘睡觉穿衣服？难不难受啊，给我脱了！’的老父亲发言，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下衣服再换上睡衣。 穿好衣物后，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看去: 秘银般的娟秀长发倾泻而下及至腰间，姣好面容，为人妻母般贤良的温婉气质，让人一下便被捕捉住了心神。 略显清瘦的脸颊、白似胜雪的肌肤以及那双流转着蕙心和如水般温柔的苍青色双眸，均是为其气质更添了几分圣洁而不可亵渎之感。 高挑的身段套着修身的坦领黑金二色连衣短裤，既凸显出胸部可观的轮廓、露出性感的锁骨，又勾勒出腰部盈盈一握的纤细，并在臀部隆起诱人的弧线。 下身黑色的过膝长筒靴覆盖着修长笔直的丰腴美腿，与短裤之间露出的绝对领域彰显那令人目眩的白。 毫无疑问，此时此刻站在阿波妮娅房间窗外的，一位令手机屏幕前的各位曹贼心神巨颤口水直流的超级大美人。 阿波妮娅半眯着眼，一字一句地说出对方的称号与名谓：“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圣女」塞西莉娅！” “圣女什么的，真的有些那个了......如果不介意，阿波妮娅小姐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塞西莉娅俏脸微红，刹那间的绝艳甚至让同为女性的阿波妮娅看呆了一瞬。 星空澄澈夜凉如水，满月银盘浮云随风。 如水般的温婉美人正稳稳地站在刺入酒店墙壁外侧的骑枪枪柄上，在皎洁的月光下，柔顺的苍白长发随着调皮的风儿轻轻波动，仿若凌波而来的仙子。 考虑到塞西莉娅今晚肯定会来找自己，阿波妮娅直接以和其他人不熟为由，单独要了一间房间。 至于她为何知晓对方肯定会来？ 真当她注意不到塞西莉娅莫名其妙的消失？ 在白陌闯入虚数空间后，阿波妮娅虽说一直都在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在意作为逐火之蛾最强战力的塞西莉娅。 令她惊讶的是，在那时，形势一片大好的塞西莉娅竟没有丝毫犹豫地向虚数空间外部撤退，没一会便彻底消失在监控中。 正因如此，那时的她才会认为白陌是隶属于逐火之蛾的战士。 在少女看来，必然是同属于逐火之蛾的白陌先一步突破，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继续强攻的塞西莉娅才会选择撤退。 但既然白陌不是逐火之蛾的人，甚至还在第二次崩坏时拜托爱莉希雅向逐火之蛾隐瞒他的存在。 那当时，塞西莉娅为何又会选择离开虚数空间？她难道不担心自己的计划成功导致珊瑚岛生灵涂炭？ 又或者说，这两人其实是熟人，而且是熟到那种「足以将律者诞生级别的危机放心托付给对方」的级别？ 仔细打量了一下塞西莉娅的容貌与身材，还有那为人妻母般的贤良气质后，阿波妮娅抿了抿唇，头顶陡然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危！’。 据她所知，这位拥有「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逐火之蛾全体男性的梦中情人」、「单人讨伐帝王级」、「完璧の女性」、「全人类最强者」、「圣女塞西莉娅」等等称号的超级大美人，至今为止可还是单身！ 第十七章·「圣女与戒律」 朦胧的月光下，在百米高楼最顶端的房间，窗外的银发美人脚踏刺入墙壁的骑枪，与房间内的美丽少女相隔玻璃窗互相对视，这画面确实可以称的上是梦幻。 阿波妮娅没有邀请对方进入房间的打算，塞西莉娅同样没有进入其中的想法。 双方保持着微妙的距离，那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出手，亦或是在对方出手时，自信能有足够时间应对攻击的安全距离。 甜美的外表从来都不代表内在的安全，只有睿智才会因为敌人的外在条件放松警惕。 对峙片刻后，先一步打破静寂的是塞西莉娅。 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轻轻向面无表情的阿波妮娅鞠了一躬： “首先，我要代表梅比乌斯博士向你道歉，阿波妮娅小姐。” “梅比乌斯博士？” 阿波妮娅眉宇凝起，乍一听没有起伏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与警惕。 她不明白塞西莉娅为何会这样做，自己与梅比乌斯的交集只有几面之缘。 而且在第一研究所时，自己还偷袭了梅比乌斯，并从她手中抢走了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真要说道歉，应该是阿波妮娅向人家道歉才对。 注意到少女的疑惑，塞西莉娅微微摇头，缓缓说出事情的真相： “阿波妮娅小姐，或许你并不清楚。实际上，无论是你叛离第一研究所，还是制定人造律者的计划，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都是博士她暗中诱导的。” “这不可能。” 阿波妮娅当然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纵使得知真相后的我相当痛恨曾经执迷不悟的自己，但还不至于将自身的罪恶推卸到她人头上。” 少女将手放在左胸口，认真说道: “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具都是出于内心的选择。” “阿波妮娅小姐，逐火之蛾在挑选队员时，是会根据队员的背景资料进行甄选的。” 塞西莉娅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你有没有想过，明明知晓你与希儿小姐之间的联系，那为何，你又会被调到负责希儿小姐相关研究的第一研究所呢？” 就连社会入职公司都会查一查有没有前科呢，更别提像逐火之蛾这样的大组织了。 阿波妮娅抿了抿唇，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塞西莉娅继续述说起事态的反常: “将与希儿小姐关系匪浅的你调到第一研究所也就罢了......为何在那天，偏偏是你被部队的前辈打发到梅比乌斯博士的实验室前站岗？还因为实验室人手不足这种堪称可笑的理由进入其中帮忙？” 事关崩坏的实验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帮忙的，哪怕是简单不过的递工具。 再说作为梅比乌斯主持的实验，会发生人手不足这种事就是个笑话。 “可是，有关希儿与律者的资料我都是从克莱茵那里交换到的！”阿波妮娅说：“况且这些东西在逐火之蛾的内部本就是大众货！” “是的，你说的没错。” 对此，塞西莉娅报以肯定，“但对于我们而言，比起课本上学习到的知识，「她人无意间透露的秘密」绝对要更加印象深刻，哪怕它本身并不是什么秘密。” 是啊，在花费一杯奶茶的巨额代价从克莱茵那里获得「律者」这个名词后，就连阿波妮娅自己都不清楚，在她的心里，已经本能地对这个词语加上了特殊的标签。 在思考问题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向这边靠拢。 这就是潜在的暗示。 有问题的地方还远远不止于此，梅比乌斯再怎么说也是逐火之蛾官方认定的TOP科学家。 区区阿波妮娅一人真的能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带走律者核心这种珍稀程度世界唯二的超弩级研究材料，而且还出手打晕了她？ 更别提之后那仅仅持续三天便取消的追击。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事件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波助澜！ “这么一想，珊瑚岛本身的配置也不正常。”阿波妮娅喃喃自语。 明明是世界一流的大都市，其内部驻扎的逐火之蛾战斗部队少得可怜不说，居然还能放任万余个小型崩坏现象到处滋生。 这河里吗？ 这正常吗？ 这符河藏里吗？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巧合，有的，只有看似巧合的必然。 ——等一下！ “我之前认为逐火之蛾方面是过于自信，所以才会在发现我的计划后仅仅只派出你一人前来，而不是派遣部队迅速清理珊瑚岛内部的崩坏现象。” 阿波妮娅狐疑地盯着面前的白发美人： “但如果你说的没错，逐火之蛾方面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而你之所以会来——” “是这样的，阿波妮娅小姐。”塞西莉娅爽快地承认了：“即使是现在，逐火之蛾高层也只是知晓「星河之梯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干扰下抵达太空」而已，我会来到这里，正是要给梅比乌斯博士善后。” “原来如此。”得知真相的少女神色冰冷，“从一开始，我就只是那家伙的棋子而已。”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阿波妮娅处心积虑的希儿复活计划，实际上不过是远在天边的梅比乌斯一次简简单单的实验。 “这就是逐火之蛾首席科学家的「智慧」，只不过拨动了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就能让人心甘情愿踏入陷阱而不自知。” 说道这里，阿波妮娅冷哼一声：“想必就连空之律者的核心，都是伪造的赝作产品吧。” 是啊，那种智慧的家伙，怎么可能把真正的律者核心—— “不，律者核心的话，是真货。” “？”少女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更大的疑惑。 “按照梅比乌斯博士的说法，如果你手中的律者核心是假的，那样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 塞西莉娅补充道：“所以她索性直接制作了一颗假的空之律者核心，并以研究之名将其扣押在第一研究所，将真的留在你的手里，这也是追击部队取消追击的主要原因。” 就算是梅比乌斯，如果被抢走的是「真正的律者核心」，她也没有办法阻止总部下达的通缉令。 “——疯子。” 阿波妮娅沉默半晌后，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除了疯子，她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如此胆大包天的梅比乌斯。 塞西莉娅有些尴尬地笑着，虽说阿波妮娅说的确实是事实，但友人被人如此评价，她心里果然还是很微妙。 斜睨这位人美胸大的圣女小姐一眼后，阿波妮娅淡淡道: “我还是不明白，我自认除去崩坏能适应性外就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为什么那个梅比乌斯博士要做到这种地步？” 对于少女而言，自己身上唯一能够引起梅比乌斯性趣的也就只有阿波尼亚了。 可根据塞西莉娅的说法，在阿波尼亚诞生之前，在自己加入逐火之蛾的那一刻，梅比乌斯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关于这点，请你放心，博士她不是只对你如此关注。” 塞西莉娅颇为自信地一拍胸口，激荡出层层的乳浪，让人口干舌燥： “按照她的说法，她「只不过是在那些稍微有点意思的小白鼠身上滴下几滴可有可无的水滴，至于最终会发展成为什么样子，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换言之，梅比乌斯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另眼相看过。 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后，明明珊瑚岛的气候并不寒冷，阿波妮娅却仍然感受到一阵阵寒意袭上身体。 她还是高看自己了，自始至终，她都不值得人家梅比乌斯精心算计。 阿波妮娅会发展成如今的境地，不过是梅比乌斯随手施为的结果。 如果将阿波妮娅比作一汪清泉，那梅比乌斯也只是闲来无事时，顺手将几滴墨水滴入其中。 无论最后造成怎样的影响，对她而言都稳赚不赔。 疯子？ 不，梅比乌斯可不仅仅是疯子那种程度的单纯可爱。 她是恶魔，真正的恶魔！ “所以你才会替梅比乌斯那家伙替我道歉......可事已至此，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犯下罪责的人是我，背负罪孽的人是我，玷污希儿荣耀的人也是我，这一切，和那位从头到尾隔岸观火的家伙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你能将那个玩弄人心的恶魔同样送进审判庭？” 站在窗前的阿波妮娅冷冷地看着塞西莉娅，从她连「博士」的后缀都懒得加上这点来看，显然是气的不轻。 若是没有了解到希儿死亡的真相，即使是被利用了，阿波妮娅肯定也会对梅比乌斯心怀感激。 可现在？ 鲨了她的心都有了！ “不，即使是我，也不会将博士她送往审判庭。” 塞西莉娅摇摇头，歉意地望向面前冷言冷语的少女： “阿波妮娅小姐，离开逐火之蛾的你或许并不清楚，天灾、瘟疫、海啸、人祸......人类与崩坏的战争愈演愈烈。像梅比乌斯博士这样的逸才，我也好，逐火之蛾也好，我们都无法放任其宝玉蒙尘。” 如果自由不加以限制，一定会导致强者对弱者的剥削。 如今的梅比乌斯，就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强者」。 纵使她真的犯了错又如何？ 以她那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华，只要没有直接站在反人类的角度，那逐火之蛾就一定会保下她，最多也就是加设一些不痛不痒的限制。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在这时却又显得无比的讽刺。 “哦，所以呢？你现在是要来将我这个制造出拟似律者的大罪人绳之以法了对吧。” 「弱者」勾起嘴角。 原本阿波妮娅确实是打算束手就擒的，这从她之前打算辞别白陌，前往逐火之蛾自首就能够看出来。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塞西莉娅是能够不依靠任何高科技辅助装备，单凭一把冷兵器骑枪讨伐帝王级崩坏兽的「人类最强」，但她阿波妮娅同样不是吃素的。 “并非如此！请不要误会，阿波妮娅小姐。”白发美人认真道：“我之前说过，对逐火之蛾而言，他们明确知晓的情报也只有「星河之梯在某种不知名力量下飞往太空」这件事。” “律者核心也好，拟似律者的存在也好，珊瑚岛差点引发大崩坏也好，他们具都一概不知。” 换言之，至少就目前为止，你背负的罪责也只有叛离逐火之蛾。 “嗯？” 少女有些诧异地抬头，从塞西莉娅的潜意思就能判断出，明明隶属于逐火之蛾，她却故意对上层隐瞒了这部分的情报。 她细细思索后，开口道: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之前的描述口吻是「我也好，逐火之蛾也好，我们都无法放任梅比乌斯宝珠蒙尘」......这是否可以表明，我可以将「塞西莉娅」与「逐火之蛾」看成是两个不同的势力？” 这倒是有点意思，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如今逐火之蛾的Aceoface，居然也会对所属的组织心生不满？ 可令阿波妮娅瞠目结舌的是，塞西莉娅居然没有否定掉她这句试探性质的话语。 她盯着阿波妮娅的双眼，天青色的眸子中满是认真与诚恳: “虽说我现在还隶属于逐火之蛾的战斗部队，并在其中担任总队长的职务，但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没有问题。”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下，阿波妮娅是彻底搞不懂对方的想法了。 对此，塞西莉娅很干脆地说出自己的心声:“我想邀请阿波妮娅小姐你加入我的队伍，不是逐火之蛾，而是「我」。” “但是我拒绝！” 然后就被阿波妮娅干脆利落地pass掉了： “方才的交谈中，你并没有隐瞒自己「与梅比乌斯关系匪浅」的这个事实。” “我非常感谢你在这里将真相对我全盘脱出，否则的话，我有很大概率这一生都被蒙在鼓里。” “但也因此，现在的我不想以任何一种形式，和那个恶魔再扯上哪怕一星半点的关系！” “......果然如此。” 沉默片刻后，塞西莉娅轻轻一叹： “阿波妮娅小姐，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崇尚利用某些东西作为诱饵来让伙伴凝聚在自己身边。但很抱歉，你的能力，值得我稍微违背一下自己的原则。” “如果我说。”她认真地看着阿波妮娅，“如果我说，我能让希儿小姐恢复作为英雄的名誉呢？” 月亮被吹拂而来的云朵遮掩，整个珊瑚岛都因此静默下来，从北边刮来的风，吹在孩童一时兴起插在阳台的小风车上哗哗作响。 “......你们果然知道真相！”阿波妮娅神色凛然而冰冷，好似万年雪山的冰莲。 与之相对的，是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根据白陌的说法，逐火之蛾所属的「爱莉希雅」同样知晓艾丽卡小镇发生的故事，这也是他没有在意事件后续的原因。 可第二次崩坏都已过去数年，知晓真相的爱莉希雅，又为何没有将这件事上报给逐火之蛾的高层，从而恢复希儿的名誉？ 希儿是真正的英雄，她并不在意自己死后到底是名扬青史，还是遭人唾弃。 但阿波妮娅不行！ 在得知真相后，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希儿姐姐背负背叛者的耻名遗臭万年！ “这就是我想要你加入我们的原因。” 塞西莉娅同样收起了之前那副温润如水的模样，她看着她，眼神真挚： “请不要对爱莉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她在返回逐火之蛾后，第一时间便将希儿小姐的故事上报给了最高议会，并申请恢复希儿小姐的名誉。” “那为什么？！”阿波妮娅焦急地踏前一步，甚至连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口。 狂风刮卷着她银灰色的长发，她却不管不顾。 是啊，明明爱莉希雅都已经上报给高层了，那为什么时至今日，希儿却还背负着背叛者的称呼？ 沉默半晌后，塞西莉娅缓缓道：“因为高层认为，这「没有必要」。” “什——？” 像是故意不给少女思考的时间一般，她一口气说出剩下的话语: “在爱莉道出真相之前，逐火之蛾方面已经根据希儿小姐传递回来的信息将她斥责为叛徒全军广播。同时为了鼓舞士气，还将那只全灭在艾丽卡小镇的战斗部队奉为英雄。” “可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 “是啊，事实并不是那样。”塞西莉娅说，“但最高议会在讨论过后认为没有辟谣的必要，所以事实就变成那样了。” “——” ‘噼啪！’ 阿波妮娅没有说话，可透体而出的杀意一瞬间就震碎了餐桌上的茶杯与窗户的玻璃。 对，因为之前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战斗吃紧，辟谣起来怪费事的，所以就此盖棺定论，完全无视掉希儿本应取得的荣耀。 反正她已经死了嘛，既然发出那样的遗言，就说明自己已经做好背锅的准备了吧。 这样的好意，我们怎么可能不心领呢？ 况且你爱莉希雅不过是一个刚刚加入逐火之蛾没多长时间的新人，空口无凭，我们也不可能就这样相信你啊！ 万一真相恰恰相反呢？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比起包括逐火之蛾战斗部队在内的一万多人在崩坏的操控下互相残杀，直接将所有黑锅推到一个人头上多方便！ 战斗部队屠杀平民诶！ 哪怕是受到崩坏兽能力的影响，这也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影响过于恶劣了。 比起有可能带来负面影响的个人英雄主义，所有人团结在一起对抗审判级崩坏兽，前仆后继，直到最后一人战死也没有妥协，这是何等的振奋人心？ 听起来超热血沸腾的有木有！ 成为英雄拯救世界的最后一步就是消灭英雄，仅让英雄的勇气传说弘扬精神鼓励后人。 既然如此，这个英雄是谁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 第十八章·「改变未来的第一步」 “请冷静下来，阿波妮娅小姐！” 塞西莉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 “冷静？你让我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吊在半空中的阿波妮娅抬起头，死死盯住上面的塞西莉娅。 磅礴的杀意透体而出四散而去，酒店的外层保温顷刻间布满蛛网状的裂纹。 在得知真相后，阿波妮娅二话不说越过窗户向下跳去，好在塞西莉娅早有准备拦下了她。 百米高空坠落对于阿波妮娅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关键在于落地后她会采取的行动。 “如果不冷静下来，现在的你一定会单枪匹马杀向逐火之蛾的总部！然后在与战斗部队的交战中迎来人生的终结，亦或是战败后被关押到「至深之处」，即使你有体内那位的帮助也是一样！” “一时的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除非你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 塞西莉娅的语气愈发严厉。 “若你拥有这样的力量，我不仅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反而会成为你最坚定的簇拥。” “可你现在的行径无异于螳臂当车！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我明白对你而言，这是为了希儿小姐的荣誉而战，即使舍去这条性命也是无妨。” “可事实上呢？在你「光荣」战死后，那些家伙也只会在资料中不痛不痒地写上一句「希儿的妹妹阿波妮娅同样是人类的背叛者，她们的血液中流淌着背叛的因子，是罪恶的代言人」，然后成为所有人都知道的反面教材遭受唾弃！” “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这就是你守护希儿小姐荣耀的方式吗？” “还是说——” 说到这里，美人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是打算利用自己的安危，让某个面冷心善的男人不顾自身的为难之处，不得不暴露身份出手相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的东边已然悄悄露出鱼肚白，漫天云朵聚拢在天边，晨风吹开浓白的雾，像是揭开少女脸上用于遮羞的面纱。 或许是塞西莉娅的某句话戳中了阿波妮娅的软肋，沉默许久后，她幽幽道： “......你刚刚说，只要我加入你的队伍，你就可以帮助希儿恢复名誉，对吧。” “是的。” 塞西莉娅点点头，手上稍微用力，将悬挂在半空中的阿波妮娅重新甩回房间。 随后她向前一步，同样来到了房间中。 “或许你会认为我的话很虚伪，可不仅仅是你，阿波妮娅，作为除去最高议会十二人与爱莉外唯一知晓这件事的人，我同样对希儿的事情感到无比的气愤！” 塞西莉娅嘴角勾起，眼神中却无有一丝笑意： “不仅仅是她，在加入逐火之蛾后的这短短几年里，我还看到了许许多多类似的事情！” “在无数次与崩坏的抗争中，那些所谓的高层是如此轻易地将忠心的战士随意牺牲，将他们的信念和忠诚践踏！” 世界分成两边，一边不劳而获，幸福美满；一边劳而不获，辛苦奔波。 “这无疑是错的！”她神色冰冷，表情肃穆： “说到底，逐火之蛾不过是联合国与各大区域之间平衡的产物！高层的自私，内部的腐朽，彼此争斗，为了利益和所谓的权利妄下杀手！在他们的治理下，我没有看到半点对抗崩坏的希望！” “我不能将战士们的生命交给这群酒囊饭袋的手中，我也不能将人类的未来交给这群草菅人命混蛋的手里。” “所以，帮帮我，阿波妮娅！” 她看向她，眼神真挚，没有一丝阴霾： “我要建立一个真正的逐火之蛾！” 云朵在风儿的吹拂下散去，晨曦的日光与月光的余晖柔和在一起披散在塞西莉娅的肩头，那天青色的眼瞳如同万里无云的晴空，静涤着世界上每一寸污秽的痕迹。 “......谋朝篡位，如果换做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为像你这样性格的人会拥有如此之大的野心。” 沉默半晌后，阿波妮娅叹息一声，“太违和了。” 对她而言，这有些类似于隔壁昨天还在和自己商量明天超市大减价大家先去排队站位的迷人人妻，一大清早竟然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端着AK47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一起去白宫干掉窜稀乔自立门户！然后向你展示出她前些日子刚挖好通往总tong办公室的密道。 这超展开属实哈人。 但怎么说呢？ 有的人，确实拥有那种让你无条件相信她能够做到任何事的特殊魅力。 “那么姑且先问一下，现在和你抱有同样心思的有几人？” “啊这......”瞬间被打回原形的塞西莉娅挠了挠脸颊，讪讪道：“应该只有我一个——吧？不对，还要再加上半个！不过他肯只提供金钱支持，说是与其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在家里养女儿玩......” “那个梅比乌斯没有加入？”少女撇嘴，半信半疑。 “没有，我也不打算邀请她加入。”塞西莉娅摇摇头:“她是科学家，而且是那种举足轻重的大科学家，我没有拖她下水的打算。” “这样就算我以后真的失败了，她也能不被牵连，继续在逐火之蛾的支持下进行对抗崩坏的研究。” “但我向你保证，博士她以后是不会再去做之前对你所做的那种事了！” “我不信。” “我以后会监督好她的！” 塞西莉娅这话倒是没错，本应享受带薪休假的她会出现在珊瑚岛，其实就是在给梅比乌斯擦屁股。 自打某次两人在居酒屋聊天时，「三杯就倒」梅比乌斯若无其事地说出自己的不道德行径后，塞西莉娅就一直利用假期时间满世界到处跑，借以弥补她犯下的过错。 当朋友当到这份上也没谁了。 “明明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你却能说出推翻逐火之蛾的豪言壮语......”少女无语，“真不知道我是那根弦出了问题，居然会选择相信你所说的话。” “也就是说——？” 察觉到阿波妮娅口吻的变化，塞西莉娅兴奋地握紧小拳头。 同伴瞬间增加200%有木有！ 嘿嘿，塞西莉娅酱大☆胜☆利！！！ “别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阿波妮娅竖起一根食指，“塞西莉娅，你——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吗？” “阿波妮娅，如果一棵树从生根到结果需要一百年，你会种吗？如果从埋下种子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尝到这棵树的果子，你还会种它吗？” 塞西莉娅轻笑眨眼，眉宇间弥漫决绝：“我会。” 这，就是她的答案。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我明白了。”阿波妮娅点点头，向面前的女子伸出手，“往后的日子里，请多多指教了，Boss。” “叫我塞西莉娅就好！” 人妻味十足的未婚白发美人兴高采烈地反握住她的手，还用力摇晃了下，看起来像个吃到大白兔奶糖的小女孩。 胸口也——咳，没事。 “我会先将你重新安排回逐火之蛾的战斗部队，成为我的助理！” 广积粮，筑高墙，缓称王。 只要她不断努力，通往梦想的道路就会不断延伸下去。 迟早有一天，星星之火，就能够汇聚成燃尽一切腐朽的燎原之焱！ “我现在可是在籍的背叛者。” “这个请放心。”塞西莉娅温声道，“迄今为止梅比乌斯博士的赝作核心还未有穿帮，只要将真正的核心送还回去，再拜托爱莉稍微运作一下，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律者核心并不在我——嗯？” 刚想说律者核心不在自己手上的阿波妮娅小嘴微张，震惊地看向塞西莉娅手中那颗发光的半透明结晶。 她的表情不由得变得有些不快：“......你果然和怪物先生认识！” “谁知道呢？” 美人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战利品，第一次对阿波尼亚露出了一个稍显玩味的调皮笑容。 换成这颗星球上近乎所有的雄性与绝大部分雌性，都会沉迷在塞西莉娅充满反差萌的笑容中无法自拔。 阿波妮娅却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小手手：“我还忘记了一件事，之前包下星河之梯的贷款，还有演唱会取消后，对观众们的赔偿。” 少女伸爪的意思很明显： 既然已经收留我了，那我之前欠下来的那些账，您老人家是不是也想想办法帮帮忙？ 这明摆着是要给塞西莉娅添堵！ 嫉妒心发作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那些吗？已经有人帮你还完了哦！”目的达成的美人轻快地说道。 “什么？”阿波妮娅神色一滞。 “研究伊甸小姐歌者之力时欠下众多研究者们的巨额经费也好，星河之梯包场的费用也好，观众们的补偿也好。” “乃至于连小阿波妮娅逃离逐火之蛾后，路上利用能力白嫖的所有食宿费，与对所有无关人员造成的影响，都已经被那个人自掏腰包还完了。” “嗯，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塞西莉娅坏心眼地点了点唇，在阿波妮娅要杀人的眼神中噗嗤一笑： “对了！说是作案未遂与切实犯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反正那鸭头也没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法律上也有「通过向被害人赔偿损失、赔礼道歉等方式获得被害人谅解」这种东西存在。” “也就是说......” “是的，他向所有被某位少女影响到的人提供了一大笔钱财，丰盛到足以让他们喜笑颜开，兴高采烈地在谅解书上签字的程度。” 打人家一巴掌再给人家一块钱，这是侮辱。 给十块钱，给一百块，也是侮辱。 可当你给到一千、一万乃至十万、百万时，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巴不得把脸凑过来让你凌辱。 而那个人会这样做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在告诉阿波妮娅: 你犯下的过错我已经替你还完了，没有必要再去背负着这些沉重的东西。 往后的日子里，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就好。 “是怪物先生能做出来的事情......” 女孩明明在笑，视线却在逐渐模糊。 自己又欠了他一大堆东西呢......真是的，这全部加起来，岂不是今生今世都还不完了？ 想到这里，她嫣然一笑，眉眼间尽是温柔如水，仿佛巧夺天工的山水画作。 如果「今生」真的还不完，那也只能对「来世」的我，说一声对不起了。 临近黎明，天空已微微泛起肚白，暗淡的光晕汇聚在海岸边缘的地平线之，照亮了少女朦胧的眼。 她站起身:“我跟你走！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不和他道个别？” “不了。”女孩摇摇头，“道别的话，我大概就要违背与你之间的约定了。” 哪怕只是再见到那张脸，哪怕只是再听到他的声音，我都会舍不得离开。 塞西莉娅哑然。 ...... 返回逐火之蛾总部的飞机上，坐在塞西莉娅身边阿波妮娅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一边在心里呼唤起阿波尼亚来： 「另一个我，你还在吗？」 不出意外，精神海中没有半点回复。 「那个，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我还是想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谎言乃是罪行，阿波妮娅。」 就像是在等待她的道歉一般，宏大的赞颂诗篇立刻在脑海中响起，漂浮于精神海中的白袍少女明明神色淡然，可阿波妮娅却诡异地在那张脸上圣洁无比的绝美容颜上，看出来一丝...... 委屈？ 她稍加思索，认真思考。 下一瞬间，除了坐在她身旁带着眼罩打盹补眠的塞西莉娅碳外，所有飞机上的乘客与乘务人员具都站起身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混杂着信仰与迷醉的眸光投向这位气质大变的少女，仿佛在仰望真神于人世间的化身。 仿佛天生的圣者。 仿佛天生的魔鬼。 阿波尼亚就是这样一个具备相当圣洁感，但是却有着魔鬼一般感染力的矛盾存在。 她的圣洁毋庸置疑，可着过犹不及宛如魔鬼一般的蛊惑，所有人都会信奉于她是主于人间的牧羊人。 精神海中，阿波妮娅轻笑一声：「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她忽然意识到，知识并不代表阅历。 无论神使小姐懂得再多的大道理，她也不过是一个刚刚诞生不过一年的稚童。 所以她才会一直都将说谎不对挂在嘴边，所以当自己认错后，她会二话不说直接出现。 这像不像是家里的小孩子在和不遵守约定的大人闹脾气？ 「无意义的举动。」 视线扫过周围投递过来的迷醉视线，神使小姐轻哼一声，重新将身体还给了另一个自己。 阿波妮娅的担忧一直都是多余，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占据身体不还的想法。 就像白一护每次都恶狠狠地恐吓黑崎一护，实际上却也只是想让得过且过的他不断变强，以免被卷入那些危机四伏的事件中无法自保。 老傲娇了。 既然如此，就当自己多出来个妹妹好了。 “呵呵~” 少女哑然失笑，轻快地在精神海中补上一句： 「以后想出来告诉我就好。」 如若唤做之前，阿波妮娅说不定还会担忧对方如此认怂是不是有什么算计。 但一旦将对方当做是自己的傲娇妹妹...... 神子修女谜语傲娇妹妹圣邪属性，突然感觉萌属性叠加的有点多怎么办？ 神使小姐表情冷漠，身处精神海的她自然能知晓阿波妮娅的想法。 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趣意： 「你确定？在未来，无论我什么时候想出来，你都会同意？」 「我确定！」 阿波妮娅认真点头，然后说出会让未来的自己，杀死此刻自己无数次的话语。 现在的少女怎么也不会知道，神使小姐口中的「什么时候」，可是饱含了做那种事时候的啊...... 第十九章·「这也太太太太太大了吧?!」 晨日初曦，雨后的阳光格外明媚，向天望去有一道彩虹横空，像是彩练飘飘，是天宫管晴的仙女拨开云雾后留下的丝缎仙绸，在向阴沉了数天的大地报以微笑。 “所以那个阿波妮娅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套房客厅的餐桌旁，正在大快朵颐的白毛团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她们可是对过眼神，确认过彼此心思的人！ 至少在弥赛娅看来，对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当Mei妈妈啊呸善罢甘休！ 由于家里此时并没有什么外人在，白毛团子身上只套了一件大号的短袖白色薄衬衫，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活泼可爱的天然气息。 象牙般白皙修长的双腿在桌子下面晃来晃去，在众人视线的盲区，白里透红的小脚丫时不时蹭一蹭身边男人裸露在外的小腿，像是在讨主人欢心——不，应该说是求主人摸摸头的汪星人。 弥赛娅:我要做白陌先生的狗！ “怎么，你难不成还怀念人家？怀念的话完全可以追过去，只要你想，我拼尽全力也会给你弄到她现在的位置。” 与她隔陌而治的梅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纤手拿起盘中蘸好果酱的吐司，小口小口地塞进嘴里。 与某个一大清早就试图勾引岳父大人的白毛屑痴女不同，梅已经穿好了衣服。 一字露肩的连体白色包臀裙包裹住少女玲珑有致的娇躯，盈盈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薄薄的黑色大腿袜与白色腿环体现出她干练冷淡的风格，脑后的长发为了方便行动系成马尾，鬓角处的淡紫色装饰更是给她增添了一分活力。 梅是那种将购买四份一模一样的水手服一年四季换着穿的简约性格，对自己这副身体无比自信的女孩也从来没有打算依靠制服诱惑什么的拿下自己的心上人。 反正穿的再好看最后也肯定会回归自然。 当然，如果白陌想让她穿一些特殊的衣服，比如护士装、女警服、空姐制服，亦或是cosplay之类的增添趣意，那她倒也不会介意。 然而出门在外，白陌可见不得自家闺女整天穿的土里土气的。 他又不是那种恨不得让异性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老古董，也不是喜欢压迫女性，亦或是会因为自家闺女引人瞩目就心里吃醋的心态占有欲狂魔，女孩子的魅力就要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才行。 包括梅身上的这套「破晓强袭」在内，女孩这次出行的衣物具都是在出发前几天，白陌硬拉着她一起去买的。 当时的梅虽说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但每当有路人说起‘你看那两人两人是不是情侣？看起来好般配啊！’、‘你看看人家男朋友，主动带女朋友出来逛商场！再看看你！就知道拉个老脸！’、‘卧槽那个是不是前些天才刚出的定制款？这人也太宠老婆了吧？！’之类的话语时，她都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小手捧脸畅想一下未来性福美满的美好生活。 孩子的话，就生九个吧～ 第一个就叫亚当，女孩子的话，就叫伊芙～ “阿波妮娅可不是你这混吃等死的小猪，人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的。” 惯例被两人夹在中间的白陌先是拿出餐巾擦拭掉少女们嘴角沾上的碎屑与酱沫，才伸手抓住弥赛娅愈发放肆的小脚丫，放在一旁梅的大腿上。 ‘这丫头挑逗还能挑逗错人。’ 这是他的想法。 ‘弥赛娅！’ 察觉到她之前在做什么的梅脸直接绿了。 由乃咽下嘴里的食物：“阿波妮娅？那是谁？” 好吧，请原谅我们的由乃小姐昨天睡得太死，一天睡到大天亮后还差点误以为几人把她扔下，自己去看演唱会了。 听到这话的弥赛娅阿呆毛一转，虽说吃东西的动作依旧是那样不拘一格，虽说收回脚丫的动作是如此之狼狈，可视线依旧悄声无息地转移到了白陌脸上，想要知道他心里对阿波妮娅的评价。 梅亦然，不过比起弥赛娅的不动声色，用力抱住白陌手臂的她可就直接多了。 单亲女儿的身份也就这种时候能发挥些作用，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吃飞醋。 ‘只要我不肯，谁也别想当我后妈！’ 女孩气势汹汹地昂起小脑袋。 “阿波妮娅是我的一个晚辈，被值得尊敬的人拜托帮忙照顾的那种，昨天晚上她还是在你隔壁房间睡下的，不过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活动一下左手臂并确定抽不出来后，白陌食指弯曲，亲昵地刮了刮女孩的小脸蛋：“梅，再抱这么紧小心弥赛娅吃醋。” “她？呵，她才不会吃醋呢！” 女孩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同时不动声色地看向胡吃海喝中的白毛团子。 两人之间虽说是一场「伪恋」，但她可还记得弥赛娅会与自己交往的原因，是「在学校充当挡箭牌的同时攻略掉自己」。 而她也刚好需要弥赛娅这个恋人来刺激一下自家的直男，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可在这两个多月的交往中，梅就算再迟钝，也能隐隐察觉到「弥赛娅对攻略自己并不是很上心」的，这个事实。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对自己不上心，那她究竟是在对谁上心呢？ 是家里的财产？ 还是说——人？ 前者的话梅倒是不甚在意，对这位拥有无数专利的天才少女而言，钱纵使还没有达到单纯数字的级别，却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如果是后者...... 或许是跨过无数修罗场带来的直感，弥赛娅蓦地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寒意爬上自己的脊背。 遇到这样的情况，如果是新手，第一反应肯定是确定这股寒意的来源。 弥赛娅却不会这样做，曾在三年的流浪生涯中有过作为猎物经历的她明白，「确定来源」这件事本身就是在浪费极其珍贵的反应时间。 她哀叹一声，整个人直接趴在桌子上。 这惨无人道的压迫行为直接导致少女胸口处本就岌岌可危的纽扣人为崩落回归自然，露出一大片令人肃然起敬的美好色彩。 少女却对此不管不顾，她侧过脸，任由半边小脸贴在冰凉的餐桌上，语气显得颇为怨念: “谁说我不会吃醋的？我天天都在吃Mei的飞醋好不好！我也是喜欢你的啊！可明明都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你却还是对人家不咸不淡的......咱们家里总共就只有三个人诶！你不搭理人，人家不是只能去找白陌先生诉苦了嘛！就这还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你看到导致出现误会掉好感度！” 弥赛娅·演技全开（中） “啊？这......” 好像，有点道理？ 被这一套组合拳打懵了的梅眨眨眼，下意识松开了抱着白陌胳膊的双手，浑然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问她这么多。 “还有白陌先生你也是！” 弥赛娅一转攻势，抬起压的有些泛红的小脸，挪动椅子怒气冲冲地蹭到白陌身前。 白陌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在他的眼前，某些即使用无数美好的词语去描绘，却依旧无法描述其全貌的不可名状之大恐怖正在地球诞生后便存在的万有引力的作用下晃来晃去。 现实可不是番剧电影，敞开的衬衫根本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 然而在下一刻，一双冰冰凉的小手直接禁锢住白陌的脸颊，迫使着他不得不与站在面前的绝美少女互相对视。 弥赛娅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今的状态一般，气呼呼地张开小嘴: “明明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就不要总和女儿这么亲昵了可以吗？我知道Mei对白陌先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也知道白陌先生也只是疼闺女而已，但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这个未婚妻的感受？天天看着喜欢的人和她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自己却连撒个娇都得想出一大堆合理的借口生怕人家不接受！” 说到这里的弥赛娅似乎是累了，她用力瞪了一眼茫然无措的梅后，就像是故意和她赌气一般用力坐在白陌的大腿上，然后拿起他的茶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随后，就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一般，弥赛娅的身体骤然僵硬了起来，美丽至极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醉人的红霞，整个人瘫倒在白陌怀中舔舐嘴唇一言不发。 按照女孩原本的规划，歇息完毕的她现在应该乘胜追击，利用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再说出一些自己的‘心里话’。 可惜，她恰巧坐在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上。 也是那个东西，搅乱了她规划好的一切话语，让她往日聪慧的大脑中仅仅只剩下一团浆糊。 ‘这也太太太太太——’ 少女往日如天空般澄澈的眸子，于人生中第一次勾勒出一对粉色的爱心。 天空，污秽了。 ............ 仿佛有天使划过长空，整个客厅忽然变得静悄悄的。 白陌神色无悲无喜，任由弥赛娅像只受了惊的鸵鸟般埋首于自己怀中。 他之前都故意移开视线了，为的不就是避免发生眼下这让人尴尬的一幕？ 更别说弥赛娅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习惯了，今天除去那件薄衬衫以外，将一切多余的物件都给PASS掉了。 这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追求喜欢之人的IF线路卡莲·卡斯兰娜吗？真是太可怕啦！ 外加地处赤道的珊瑚岛气候宜人，白陌自己其实也只是穿了件开衫衬衫与短裤。 想象一下，这样超级无敌巨踏马可爱的弥赛娅小姐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怀里这里，整个人散发出任君品尝的甜美气息，而梅就在身边不远处低头思索什么。 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 白陌很确信自己不会对怀里的女孩生出那种既不健康也不道德的危险想法，但他的身体可从来不会在意主人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它只是忠诚地执行着铭刻在基因中的使命而已，至于在那之后你要用它来做些什么，那就看你选择用头来思考，还是用头来放弃思考了。 白陌当然是属于思考的类型，他可不是那种稍微撩拨一下，就当着自家闺女的面与其未婚妻恩恩爱爱的类型。 虽说写出来肯定会有人想看，而且光影酱也有私下里偷偷写那样发展的超刺激IF里路线。 但不得不说，怀里这反应超不对劲的女孩根本就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利克斯之剑。 好在梅因为弥赛娅方才的发言低垂着头陷入沉思，并没有发现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 不然这小醋坛子一但发起飙来，造成的后果根本无法估量。 可房间中，并不仅仅只有梅一个人在啊！ 坐在三人对面的由乃先是扫过状态微妙的背德二人组，复又看向一旁笼罩在晨曦的阳光中，头顶隐隐闪烁淡绿色光芒的天才Mei少女，叹息一声后站起身来。 她先是走到弥赛娅身边，俯下身，伸手将她胸口上的扣子一个又一个扣好后，才将双眼蒙上一层桃色氤氲的她揽在怀里，轻声道：“如果觉得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同时，用她平常绝对不会露出的凶悍眼神狠狠瞪了白陌一眼。 最开始还不明白由乃在做什么的背德二人组在听到这句话后，头顶的阿呆毛不约而同地竖的笔直。 她这是以局外人的角度，直接将弥赛娅的失常行为定义成了心态失衡导致的行为失控，而不是因为受到某种过量的生理性刺激，瘫软在男人怀中无法行动。 听到她这句话后，梅看向弥赛娅的眼神又柔和了不少。 她对她确实没有那种超出lunli的特殊感情，但在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中，她确实也已经将弥赛娅当成了朋友。 ‘以后，稍微对她好一点吧。’少女心怀愧疚地想到。 而除她以外的两人—— ‘呜呜呜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化解我的尴尬，由宝我的由宝，你才是真正的神！’这是不知道由乃知道自己喜欢白陌的弥赛娅。 ‘这孩子真懂事！这下梅那孩子就不会发现刚刚的事情了，可靠老父亲的形象没有崩塌！’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某人。 “？” 从由乃手中接过丈夫的正妻小姐左看看一脸蜜之欣慰的笨蛋老父亲，又看看怀里一开始还嘤嘤嘤几句但转瞬间就开始对自己上下其手揩油的白毛痴女，源自女性的第六感让她感觉这几个人绝对有相当重要的东西瞒着自己。 于是，今日的早餐时间就这样轻松愉快地度过了。 饭后，正在收拾餐桌的白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叮嘱道：“伊甸演唱会的门票先别扔。” “？为什么？”即使方才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弥赛娅还是第一时间举手回应。 或许是因为苏一会会过来集合，又或许是源于心中对某个人的羞涩，此时的少女已经先一步回房间换好了衣服。 她今天穿的是便于行动的短袖与牛仔短裤，款式简洁大方，没有太多的装饰，合体的衣衫恰到好处勾勒出上半身的完美曲线，修长白嫩的大腿配上一双浅紫色的运动鞋，显得活泼又可爱。 “最新得到的消息，演唱会是延迟，而不是取消。”白陌擦拭掉手上的水渍，“时间改为了三天后的晚上八点，地点是天穹巨蛋。” “嘿？” 白毛团子的眸子忽然变得亮晶晶的，说实话，在得知演唱会因为不可抗力取消后，她心里还是蛮失落的。 再怎么说这都是她提出来的计划，也是她拉着白陌与梅来到珊瑚岛这边，虽然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可女孩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而她也确确实实是喜欢伊甸的歌声，喜欢到即使伊甸之前的演唱会发生那么多次意外，依旧没有退掉那昂贵的门票。 看到弥赛娅小脸上的笑容又可爱了几分，还有梅那看似与往日无异，实则微微颤抖的耳朵，白陌有些好笑。 正常情况下，作为举办场地的星河之梯「在地震中沉没」，阿波妮娅这个举办者欠下一大堆贷款提桶跑路，演唱会什么的自然会无疾而终。 但就算不提帮她还账这件事，一想到自家闺女们在提起演唱会时眼中的期许，白陌就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他顺手接过了演唱会的举办权，并将时间与地点定在了三天后的天穹巨蛋中。 别问，问就是能用小钱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不过这个，就没有告诉她们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白陌站起身，冲坐在身旁的梅使了个眼色。 刚刚想要跟他一起的梅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地走回到弥赛娅身边。 显然，弥赛娅之前的「发泄」触动了女孩的心，至少让她认为自己不应该如此明目张胆地和白陌贴贴。 这波啊，这波又是弥赛娅的胜利。 各种意义上的。 看了眼时间后，白陌道：“一会苏就会开车过来，到时候你们一起出去玩吧。我还有事，就先不和你们一起了。” “.......嗯。” 梅这声回应那是相当的不情愿，但聪慧的女孩能够听出白陌这句话中，隐藏着‘让她和弥赛娅在一起’的含义。 再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无奈之下，也只得再度叮嘱一声‘我不想一不留神就多出来个后妈！’ 无论站在哪个的角度，这可都是相当直球了。 “怎么可能？” 时至今日，白陌还是无法理解自家闺女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人品有如此之大的误会，如果自己真想给梅找个后妈，那现在至少得有一个圣芙蕾雅学院和她争家产。 他颇感无语地挥了挥手，推开房门向外走去。 白陌倒不是故意不和少女们一同行动，而是他确实有事情要做。 他越过长长的走廊，按下电梯门，来到酒店另外一层的某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叩！叩！叩！’ 不多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门的那边传来。 “早上好，老师！” 打开房门的伊甸脸上携着糅杂期待与兴奋的微笑，恭恭敬敬地将白陌请进房间中。 第二十章·「小白与伊甸的三天三夜」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以上的种种特征，无疑不在说明名为「伊甸」的美貌女子是如何期待着白陌的登门拜访。 好似那古代神州与门不当户不对的心上人深夜幽会的大家闺秀，眉宇间都是含羞待放阳春白雪。 但请不要误会，伊甸会期待白陌到来的原因绝不是要做一些涩涩的事情。 白陌会来到这里，也不是想要发生一些看似美好的事情。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明亮的客厅中，白陌斜靠在质感颇佳沙发上，他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扫过面前表情拘谨的伊甸。 然后，按下遥控器的开关。 “球进了！” 顿时，某种相当健全且健康的激昂男声从客厅中的液晶电视里传来，字里行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让人热血沸腾的高昂喧嚣声。 白陌颇感无语地再次按下遥控器的按钮，将电视上播放的多人运动，也就是足球频道切换到正常新闻。 他穿越前曾经听大学同寝室的牲口们说过，只要是外国酒店，不管再高档，节目中都会有让人热血沸腾的足球节目。 当时的白陌还对此半信半疑，心道你们这群龟儿子明明都没出过国，为什么居然能信誓旦旦的如此肯定？不会是用在网上随随便便看到的信息忽悠我吧？ 没想到穿越后倒是亲身体验过了，还捎带个美的冒泡的超级大美妞一同确定该事件的真实性，要是能穿回去肯定得显摆死他们。 想到这里，白陌的表情微微黯然。 他连介绍的台词都想好了： 这位先生，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希望跟你讲一下我们黄金般的大艺术家，伊甸。 说起来，为什么一打开电视，播放的节目刚好它就是足球？ 难道说—— 调整好情绪的白陌虚眼看向脸蛋微微透着淡红的伊甸。 好嘛没想到啊！你这个浓眉大眼道貌岸然的大美人居然还好这一口！内容还是轮番射门的足球运动，足球真就那么好看吗？我可真是小看啊呸看错你了！ 瞬息间读取出他目光的含义，站在对面的伊甸连忙辩解一句：“老师，我住在这里后，一直没有打开过电视。” 言下之意，这节目是上个住客遗留下来的孽障，与我无关！ 这锅本姑娘不背！ “也是，以你的条件，真想当足球守门员也不需要看这东西，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大堆精英人士甘之如饴。” “老师！”伊甸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 “......抱歉，早上发生了点事，脑袋里进水了。” 驱动万能的第八感觉「阿赖耶识」荡涤掉脑海中沸腾，重新恢复冷淡气场的白陌在伊甸见了鬼的目光中竖起三根手指： “三天，三天之后就是你登台表演的日子，换句话说，你能掌控能力的时间只有这三天。” “在这三天里，我会用我自己总结来的经验不断教导你，至于能够达到怎样的程度，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将时间向前推到昨晚—— 在结束与塞西莉娅的会面，并将空之律者的核心交给她后，白陌摸出手机，给伊甸打了个电话。 既然接手了演唱会，那白陌自然要与作为主人翁的伊甸打好招呼。 然而演唱会的盘是接了，伊甸的盘却不好接。 她与阿波妮娅签订的合同时限已过，在甲方提桶跑路的现在，她完全有理由拒绝掉三天后的再放送。 这位主可不是单靠金钱能打发的俗人。 虽说赶不上白陌富裕，伊甸数年间囤积下来的财富同样可观到令人不禁高呼‘富婆！饿饿！饭饭！——焯！钢丝球！’ 但最终，伊甸还是答应了白陌的邀请。 作为交换，白陌需要帮她掌握失控的力量，至少也要做到可以正常演出的程度。 按照伊甸的说法，两人初次见面时，她之所以会只请求白陌保证当晚的演唱会能够正常举行，是因为她不清楚帮助自己是否会对他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经过深入了解后的现在却不同了，她甚至可以不要演唱会的报酬，同时给予白陌任何他想要，而自己可以拿出来的东西，借以换取他帮助自己掌控力量。 白陌同意了，但也只给她三天时间。 按照他的说法，歌者这种程度的能力换成他自己一天就能彻底掌控。 如果在他的精心教导下三天还无法掌握，那莫不如直接找块油豆腐撞死免得丢人现眼。 伊甸当场就愣住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心里，是对自己的能力颇为自得的。 得知自己与众不同时，无论是怎么样的人，都会产生那种往好了说是超然物外，往坏了说是目中无人的膨胀思想。 伊甸是个正常人，是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超自然现象的正常人，会产生这样的心态理所当然。 “呵！” 看出她想法的白陌投送过去一个轻蔑的小眼神，并附送一声侮辱味十足的冷笑。 在当年，穿越之「初」的他同样抱着类似的心态在长空市到处哈皮，然后差点让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给削成憨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能力者来说，这句话醒悟的越早越好。 就比如现在，在察觉到「燃烧的三神之键」状态下的自己竟然还能在弥赛娅的诱惑下‘啵’起后，他就立刻命令阿赖耶进行相关公式的更迭。 在加大锻炼（自虐）力度的同时，顺带令自己的意塔米更上一层楼。 在年龄不到自己一半的孩子面前如此失态，就算在阿赖耶识的帮衬下不至于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白陌依旧感觉到有些无地自容，同时在心里默默提高警惕。 弥赛娅倒是还好，万一那时坐在自己腿上的是梅...... 这是会导致老父亲形象彻底报废的重大危机！ 殊不知，梅巴不得他对自己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 为了方便白陌教导己，伊甸索性直接在他所在的酒店订了一套房，也就是如今两人所处的房间。 这无疑大大减少了时间方面的浪费，也让白陌能够更加专心地教导她对能力的运用。 “时间紧迫，准备好了的话，现在就开始。” “好的。” 伊甸轻轻点头，然后走到客厅中央，张开瑰色的唇瓣: ‘总而言之这里是美妙悦耳的舒缓歌曲~’ “【散】” 律令紧随其后，直接打断了崩坏能的共鸣。 刚开始还有些犹豫的伊甸见状，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白陌的教导方法简单粗暴，那就是让伊甸在这三天中接连不断的练习。 这说起来倒是蛮轻巧的，伊甸更是表示她可以再吃些苦，只要声带没有出现问题，哪怕睡觉时间都可以压缩一些。 “谁说你可以睡觉了？” 这是听到伊甸的话语后，叼着薯条的白陌的反应。 “老师的意思是......？” 伊甸眨眨眼，诧异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三天中「接连不断」的练习。接连不断的意思你懂吗？不能吃饭，不能睡觉，不能上厕所，一刻都不能停，直到你掌握能力，又或是演唱会举行的前一个小时。” 沙发上的白陌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心里嘀咕最近的番剧是越来越没意思了，整天净是穿越异世界。 确定他没有开玩笑的伊甸整个人都poi了，您老人家是不吃不喝不睡的超级人类但我不是啊！ 再说那么长时间不休息，自己的声带肯定会报废的！ “废话一堆，【唱】就完了！”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白陌不耐烦的律令，伊甸为期三天的地狱生涯开始了。 ——三天后，演唱会前五个小时—— “怎么不用那种要杀了我的眼神看我了？” 拿起茶几上的兔兔马克杯抿了一口，白陌侧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伊甸调侃道。 “......对不起，老师，伊甸误会您了。” 正常情况下，经历三天地狱生涯的伊甸此时应该风尘仆仆满脸倦容，就连声音都沙哑异常。 可放眼望去，无论是那犹如刚剥壳鸡蛋般的洁白皮肤，还是依旧悦耳的美妙声音，具都能看出她根本没有遭到什么罪。 人美胸大身材爆好的小姐姐低垂着头，以白陌的角度尽管看不到她刘海下的容貌，却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在练习一开始的三个小时里，伊甸确实是一边在律令的作用下练习能力，一边用要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悠哉悠哉补番恰零食的白陌。 对她而言，声音废了，那可是比杀了她都难受！ 然而随着一股充满生命能量的气息涌入体内，浑身疲乏的她忽然发现自己又有了无穷无尽的力气。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嗓子也不干哑了，一口气上五十层楼都不费劲！ 这时她才明白，白陌口中的地狱训练，原来是通过那股被他称为生命目录的力量，让她能够不间断的练习而不感到疲乏，从而不断地探寻自己的极限而已。 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还会认为即便如此，三天三夜只做一件事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比如某个正在摸鱼不码字的苟作者。 但她是谁啊？她可是伊甸啊！ 三天三夜？ 呵！只要能够及时得到补充，让她练习个两年半都没有问题！ 说一千道一万，伊甸之所以没能掌控这股正式命名为「歌者」的特殊能力，还是源于她每次锻炼时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崩坏能的共鸣，进而无法积累经验。 以她的天赋，只要能多试几次，不说彻底掌握这股力量，做到不影响他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当意识到白陌心意的伊甸想要对他道歉时，这厮却又坏心眼地让她【继续唱，不要停下来】。 直到她彻底掌握自身的能力，才解除了律令。 这一下，伊甸心里的羞愧可是直接积攒到了顶峰。 现在的她，连抬头看一眼白陌的勇气都没有。 恐怕现在，白陌让她洗白白脱光光后躺在床上，她也会在纠结一番后，才选择拒绝的吧。 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在三年后，功成名就的歌者少女心境彻底圆满后，就不可能再有人走入她的心间。 那时的她，爱的只会是这个时代。 但若提前一些，提前在少女时代的她的心中，种下一颗奇妙的种籽呢？ 片刻后，伊甸演唱会现场—— 光—— 无限的光。 由人山人海的粉丝手中的荧光棒所组成的光之海洋，正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的荧幕上。 并未有铺天盖地的喊，也没有撕心裂肺的鸣，数万名观众默契地挥舞着在这片黑暗中唯一能够代表自身存在的点点光明，像是有序的海浪，迎合着舞台上歌者的清音浅唱。 巨大的屏幕投影着歌者的花容月貌，最高级别的音响未有损毁那宛若天使亲吻过喉咙中递出的天籁之音。 ‘看来这次，不需要我出手了。’ 注视着舞台中央的伊甸，坐在前排中间位置的白陌微微额首。 演唱会的最佳位置是内场靠中间前三排的位置，可以说这是整个演唱会现场的黄金位置。 这种位置靠舞台很近，演唱会舞台上歌星的表情都能够看得很清晰，同时还有机会和歌星进行一些互动。 就算不提与伊甸之间的关系，作为出资者，白陌自然会给自家宝贝们选好最棒的位置。 有一说一，在一开始，白陌对伊甸的歌曲并不怎么感冒。 他更喜欢「Wake」之类的燃曲，而非伊甸这样的抒情类。 但怎么说呢？ 在那为期三天的半同居生涯中，他惊恐地发现，一旦听她的歌听习惯后，自己就像适应网络支付后根本停不下来的老人，整个耳朵都变成了伊甸的形状。 这从他一开始还要一边看电视补番一边监督，到后来直接关掉电视盯着人家姑娘猛瞅就能看出来。 饿堕现场了属于是。 传下去，伊甸让小白变成她的形状了！ 这次演唱会从开始到闭幕都相当顺利，之前星河之梯上天后，网络上有关伊甸＝灾星的节奏又被带的飞起。 没办法，连续五次，说巧也确实巧过头了。 可即便如此，今日天穹巨蛋内依旧摩肩接踵人满为患。 这大概就是伊甸口中的「音乐不会说谎，歌声不会说谎，观众的掌声与欢呼也不会说谎」了吧。 白陌想到。 不过今日之后，那些谣言也该不攻自破了。 现在的伊甸虽说还不能完全掌握歌者之力，却也能够做到不波及他人。 在这之后，这颗再度受到打磨的钻石，一定会在名为世界的舞台上绽放出更加绚烂的灿光。 但这些，已经和白陌没有任何关系了。 至少在他看来，两人间的交集已然到此为止。 时光飞逝，转瞬间便来到众人将要离开珊瑚岛的日期。 珊瑚岛国际机场入口处，苏看着手中拎着一大堆纪念品，推攘着白陌往候机室飞奔的弥赛娅。 张了张嘴，最终却也只说出了一句：“一路顺风。” 数年后，当加入逐火之蛾的「天慧」看到那个熟悉的美丽脸庞凑到某人身边时，他都会下意识地询问自己: 如果当年在珊瑚岛，自己伸手拉住了即将离开的她，那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 ‘大概是不会的吧......’ 他低下头，苦笑一声。 因为有些东西，确实是「命中注定」的。 比起自己与她今生的积累，那两个人，可是从前世开始就注定无法割舍了。 ...... 珊瑚岛，国际机场，候机厅—— “我也要去穆大陆！” “不行。”白陌伸手，抵住弥赛娅的阿呆毛冲撞，“千羽学院马上就要考试了，梅的成绩可以保证她即使缺考也可以升班，你呢？” “噶！” 白毛团子后退两步，发出猫咪被踩到尾巴的声音。 按照之前的规划，在愉快的珊瑚岛之旅结束后，白陌要以监护人的身份陪同天才Mei少女前往穆大陆，参加为期七天的物理学会议。 弥赛娅与由乃则要返回极东，继续过她们的平凡日常。 出发前，弥赛娅还拍着胸口保证自己肯定不添麻烦，旅游结束后立刻回家好好复习绝不粘人。 至于现实中她是怎么做的，从候机厅四周不断移动过来的视线就能看出来了。 这倒不是白陌不带她去。 一是总不能让和他们一同出来的由乃自己一人返回极东； 二是马上就要进行分班考试了，梅倒是无所谓，弥赛娅这考试纯靠抄的学渣再不努力一下，下学期就可以管未婚妻叫学姐了。 卡斯兰娜家族传统艺能了属于是。 “但是我不想和梅分开啦！想想办法啦白陌先森～～～”弥赛娅用力抱住白陌的大腿，小脸疯狂在他身上猛蹭：“升个学而已嘛！咱家辣么有钱，用点特殊手段不行吗？” 不对劲啊？明明都这么努力了，这回怎么还没产生什么变化？ 将小白同学攻略难度再度提高的罪魁祸首心里困惑。 千万千万别误会，她指的是自己都这样撒娇了，白陌怎么还没心软。 “我是很欣慰你现在不把我当外人。” 人间之癌的后衣领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白陌就像提溜小猫一般将她提在眼前晃悠了一番，皮笑肉不笑地抽搐嘴角： “但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把你教导成喜欢走后门的坏孩子！” “讨厌啦白陌先生～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啦！走后门什么的，呐呐呐呐呐？” 少女意味深长一语双关，看起来前些日子那次遭遇，按下了她心中某个奇奇怪怪的开关。 “有这个时间撒交不如多看看书。” 站在白陌身边的梅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不动声色地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确实，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 那么只要弥赛娅没有发现，这七天里我怎么和阿陌亲热都不算是背叛未婚妻喽！ 黑发女孩笑容玩味，她可是打从坐上前往珊瑚岛飞机的那一刻，就在期待这为期七天的两人独处时光了。 自从弥赛娅搬到家里后，每当梅想找机会和往常一样同白陌玩一些有趣的小游戏，这家伙都跟制导导弹似的精准出现在两人身边插科打诨，弄的她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不过得先把她弄回去才行，照这样下去，指不定阿陌真的会同意三人行！’ 想到这里，梅刚想冲一旁的由乃使个眼色，却惊讶地发现她已经先一步走到弥赛娅身边，然后—— “啊！好痛！由乃亲你干嘛打我？” “别闹了，没看到周围人都在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们吗？” 抱着脑袋的弥赛娅向周围看了一圈后，粉可爱的歪歪头： “沉醉于冲国人特攻白毛美少女的眼光？——诶诶诶别抓辫子别抓鞭子疼疼疼！” “那么白先生，梅同学，我们就先告辞了。” 抓住白毛命脉的由乃向两人微微鞠躬，然后拉着弥赛娅的麻花辫头也不回地向登机口走去。 她们搭乘的飞机起飞时间要更早一些，再不去检票，估计待会就要在寻人广播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所以很多时候，暴力往往能解决一切问题。” 冲高呼‘在我不在的七天里你们不准涩涩！亲密接触同样禁止！’的弥赛娅挥挥手，白陌对身边的梅吐起槽来。 却发现自家闺女此刻正专注地凝视着她的未婚妻，不由得将手放在她的小脑袋瓜上揉了揉，安慰道： “分别一个星期就担忧成这个样子了？放心，弥赛娅虽说大大咧咧的没个正型，可你要是真以为她傻，那才是落入她的圈套里了。” “......嗯。” 收回目光的梅轻轻点头，她总感觉由乃最近的情绪有些不对。 ‘希望弥赛娅那家伙，能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吧。’ 在心里为友人们担忧一秒钟后，梅立刻转过身抱住白陌的手臂，同时在心底发出完全不符合清冷形象的欢呼： 芜湖！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阿陌都是我一个人的啦！ 久违的二人世界！ 好耶！ 做梦。 第一章·「粉色妖精小姐♪」 演讲大厅的门口，白陌双手抱肩倚着墙壁，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演讲台的最中央处。 在那里，神采飞扬的黑长直少女双手撑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向台下众多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的大佬们讲述自己有关「电磁场辐射与量子隧穿」方面的论文。 在抵达穆大陆的飞机降落前，两人都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来这当个陪跑，并不会太过忙碌。 排资论辈这玩意，懂得都懂。 然而白陌也好，还是梅也好，他们都低估了梅（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惊才艳艳。 刚下飞机，梅就直接被一群年龄至少大她一旬的迷弟迷妹们簇拥着前往研讨会的举办地点，只留下作为监护人的白陌面对一大堆需要签字盖章的文件与记者们的长枪短炮黑人问号。 在抵达穆大陆后的几天，白陌一直都在跟在自家闺女身边忙前忙后，看着她参与一个又一个让人不明觉厉的会议与研讨会。 面对如此阵仗的梅同样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热情与行动力，有些东西确实是从龙马那里遗传到了她的身上，比如这份严谨的态度与对科学的喜爱。 每当这时，白陌总会用糅杂着心疼与骄傲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最棒的女儿，并在她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中送上贴心的问候与温暖的怀抱。 什么？弥赛娅那孩子不让亲密接触？ 我闺女都累一天了还不能抱一下？！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会议都允许局外人围观。 比如今日的这次，据说是穆大陆本地某位名为爱因斯坦（Einstein）大佬举行的私人研讨会，邀请了包括梅、梅比乌斯在内的很多科学家进行亲切友好的学术交谈。 说是会议，其实更类似于熟人之间的小型聚会。 像白陌这种没有收到邀请的，自然没有资格参与到其中。 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像个儿女事业繁忙的孤寡老人那般，只能一边叹息「忙，忙点好啊」，一边找个马路牙子一坐坐一天。 “雨下的倒是蛮大的......” 高档咖啡厅的二楼角落，白陌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发呆。 穆大陆的天气最近也不好，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却突然下起大雨。 雨点噼噼啪啪像是有人从头顶倒了一盆清水下来，不一会儿大雨就连成了雨幕和水帘。 街上的行人们慌慌张张的避雨，而不少情侣也是慌慌忙忙的跑进附近的店铺要杯热饮暖暖身子，顺便和自己的伴侣腻歪一会。 原本空荡荡的咖啡厅转眼间人满为患。 “猜—猜—我—是—谁♪？” 百无聊赖的白陌忽然感觉到一对略显冰凉的小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与之相伴的，是如夜莺般清脆动人的柔美嗓音。 他撇了撇嘴：“让我们首先排除爱莉希雅。” “噗噗！回答错误！这次的阿陌在爱莉希雅这里的得分数很低哦！快要降低到上限了哦！是不是很担心呢？” 遮蔽住视线的小手挪开，映入白陌眼中的，是少女更胜桃花的绚烂笑颜。 粉色柔蓬的长发可达及腰，前额的刘海刚好将脸部衬托的更加可爱，秀发下方的圆润双耳时不时颤动一下，更符合她的精灵古怪的性格。 黑色的迷你短裤在勾勒出臀部夸张曲线的同时露出修长白皙的大腿，与直到腿根处的长靴形成吸睛度满满的绝对领域；黑色的斜腿环将富有肉gan的大腿勒住，似是故意调整过角度，可爱中又带着性感；上身的抹胸亦是恰到好处，雪白的北半球尽收眼底。 粉色妖精小姐♪.jpg “那我应该回答什么？” 白陌撑着下巴反问回去，顺手将蛋糕推到嘴角挂着皎洁笑容的女孩面前。 “这个当然是要自己想啦♪～”大大方方坐在他对面的爱莉希雅俏皮地眨眨眼，“没关系，尽情地将我在你心里留下的迷人形象描述出来吧！如果阿陌描述的很棒，让人家亲自为你调试一杯「你中有我」也是可以的！这可是爱莉希雅专门为阿陌研究出来的哦！” “我不喝酒。”白陌摇摇头。 “诶？是这样吗？” 纤细玉指轻点朱唇，爱莉希雅歪歪头，忽然从四次元乳沟里摸出来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她摊开笔记本，在上面认认真真地写上： “今天，爱莉希雅知道了阿陌从来不喝酒这件事，感觉自己与阿陌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真的好开心——好开心！明天的爱莉希雅你要加油哦，只要你一直努力下去，总有一天会——啊！我的笔记本！” 少女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盯着夺去自己宝物的罪魁祸首。 “写的东西用不着说出来。” ‘啪！’的一声，对其中内容没有丝毫兴趣的白陌将笔记本扣在桌面上。 “诶呀？是这样的吗？我怎么感觉是阿陌害羞了呢？哼哼～想想也是，被像我这样仿佛从童话书中走出来的美丽少女如此在意，只要是正常人就不可能不动心的嘛！” 伸手拿回自己的小本本，爱莉希雅摊开后噗嗤一笑: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世界级的大慈善家」、「很坏很粉的大精灵王」、「文明的守护者」、「粉色妖精小姐」、「逐火之蛾的第二把交椅」、「最可爱的朋友」爱莉希雅亲......阿陌真是的！明明心里这么在意爱莉希雅，却偏偏要通过这样的形式才肯表现出来！男孩子傲娇可是没有市场的！” “不过嘛——” 说到这里，爱莉希雅忽然向前探出身子，两人脸部的距离顿时拉近至不足五厘米，彼此间都能看到对方微微颤动的睫毛与湿润的呼吸。 “阿陌的话，不管怎样人家都很喜欢啦♪～” 艹！好想干她！ 白陌怒了。 这里的干可不是那个意思，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欧啦她一顿。 出身草莽的白陌并不会什么高深的谈话技巧，但也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被眼前的家伙给压制住了。 正常情况下，按照他的方法，那就是二话不说先吊起来捶一顿借以确立谈话的主导地位，然后再问自己想问的东西。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除非对方先出手，否则白陌无论如何都不会和爱莉希雅动手。 不仅如此，只要她不提出那种特别过分的要求，他还得像个小跟班似的跟着忙前忙后。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即使是绝对信任的史尔特尔黄昏，与白陌之间的关系都没有爱莉希雅来的亲密。 这是他欠她的。 话虽如此，爱莉希雅这个女人倒也颇为懂得分寸，在心满意足地调戏白陌一番后，便稍微收敛了些自身的作弄欲望。 撩人和暗示，温柔和腹黑，自恋和美丽，媚而不妖，旖旎而不暧昧......她就像是肆意绽放的粉色玫瑰，又像是妖精一样魅惑人心。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粉色妖精小姐♪」这个称呼简直就是为爱莉希雅量身定做。 “久违的邀请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拜托全能的爱莉希雅帮忙吗？” 重新回到原位的少女双手交叠遮住白皙光洁的下巴，刘海下的瞳眸饶有兴致地看向对面的男人，松软的唇一张一合，好似在故意向他放电： “只要是阿陌拜托的，人家拼尽全力也会做到哦！毕竟未来的我们已经是那种特别的关系了嘛！” 咖啡厅中，许多自从爱莉希雅进入后便竖起耳朵的男性客人们，顿时用饱含杀意的目光看向白陌。 没办法，美丽热情大方的粉色妖精小姐谁不爱呢？ 其实爱莉希雅对白陌会主动约自己出来的原因隐隐有所察觉，前些日子塞西莉娅可是有拜托她在一个熟悉的小家伙履历上做做手脚。 在深入了解一番事件的原委后，以她的智慧，不难还原出事件的真相。 ‘是想要质问我关于希儿小姐的事情吧。’她不由地想到。 白陌自然对某些败犬的张牙舞爪无动于衷，手中的汤匙无意识地搅动杯中加了方糖的咖啡，随口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忽然想起你也在穆大陆这边，所以约你出来叙叙旧，顺带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诶？”妖精小姐一愣，“不是希儿小姐的事情吗？” 她能从心脏跳动的频率中感知到白陌没有说谎，但这个发展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料。 夭寿啦！钛合金直男主动约人啦！ 这是异变（灵梦脸）！ “希儿？哦，你说的是那件事。”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后，白陌果断将这杯方糖放多了的糊糊推给对面的爱莉希雅: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没有澄清有关希儿的谣言，但你会这么做肯定是有你的道理，我没有干涉的想法。” 女孩子是用糖、香料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做成的，既然如此，这杯快要糊了的咖啡就送给你了，正好补充一xia体内的主要成分。 屑小白心安理得地想到。 “诶？我之前还以为阿陌约我出来，是想要就这件事狠狠说教我一顿呢♪～”少女的视线柔和了一些，她拿起面前的杯子，轻快地一饮而尽。 她同样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留下些证据什么的，弄的想要辟谣都无从下手。 只能说，当初刚刚加入逐火之蛾，无权无势又可怜又无助的爱莉希雅小姐，还是高看了那群最高议员的道德底线。 “——你真喝了？”白陌此时的表情就是地铁，老人，手机。 “这可是阿陌特地为妖精小姐调制的咖啡！” 爱莉希雅莹白透粉的小手一脸严肃地捧着杯子，那股气势强烈到头上绑个白布条就能直接COS敢死队。 “那再来一杯？” 白陌变戏法似的重新变出来一杯饮料，完全无视掉咖啡店禁止自带酒水的规定。 “啊？” 爱莉希雅的表情僵住了，她看着被白陌再度推到面前的饮料，皱着小脸，视死如归地捧起来—— “唔啊！好苦！不是说好了第二杯是正常版本吗？” 喝完的妖精小姐苦兮兮地吐出小舌头，整个人软趴趴地瘫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之前的是甜的腻人，现在的这杯倒是苦的要死。 “不是，谁和你说好了？”小白同学表示我们天朝人不吃这一套！ “少女漫画！”挺胸！理直气壮！ “这个啊，不好意思，我这里可没有「因为之前的恶作剧导致心怀愧疚从而递上正常饮料」这一说。” 白陌反身又弄出来一份，“所以还要不要？” “要！......呜，还是不要了叭。” 望着马克杯里那粘稠的乳白色液体，嗅着那奇怪的味道，妖精小姐的娇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这颜色太糟糕啦！ “那还是真可惜。” 自顾自地抿了一口后，白陌的脸上露出些许陶醉的色彩，就连一直紧蹙的眉宇都尽皆舒展开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调神畅情的美妙气息。 这东西可是他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出来的。 作为前文明世界中心的穆大陆内不仅流通有各个大陆的珍品，本身还拥有许许多多独一无二的材料。 眼下的这个，就是以穆大陆独有的珊珂树果实凝胶为主，辅以南海巴隆群岛群岛的彩虹糖、大地水果屋的甘甜全果等等材料制作出来的珍品。 原本是打算用来犒劳自家闺女的，但既然爱莉希雅不要，那自己倒也不用客气了。 反正他做了许多。 正在小口小口品尝果汁的白陌忽然感觉到周围安静了下来，他有些疑惑地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起身的爱莉希雅刚巧遮挡住了视线。 至于是用什么遮挡的视线—— 要说大不大，那是真的大。 不光大，还Q弹。 “？怎么了？”小白同学舔掉嘴角残留的一丝白色液体。 “没事没事！就是怕出现流血事件。” 妖精小姐先是用带有警告的眼神扫视一圈，借以逼退某些心怀不轨试图作死的变态后，才离开原本的位置凑到现如今人妻味十足的白大小姐身边，端起杯子放在他唇边： “来，再喝一口，啊啊♪——” 同时，悄mimi地拿起调到照相模式的手机。 好怪哦！为什么男孩子也可以这么涩秦的啊？！ 再看亿眼。 ——这是未来的逐火英桀第二位，爱莉希雅女士此时此刻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 第一章·「八重之章·名」 弥赛娅陷入了沉睡。 「畜生道」之所以会帮助白陌入侵到那个世界，其根本原因正是感知到弥赛娅与犹大的誓约（仿）的存在。 与其他虚幻的程序神之键不同，犹大的誓约（仿），可以算得上是那个世界上，唯一真实的存在。 奥托利用虚空万藏中的记载制造出来的世界泡，不完整到必须填充近三分之一的数据流才能够正常运行。 除此之外，作为不完整世界的它同样需要一个载体。 仿犹大，就是奥托仿造约束之键，以魂钢、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与液态量子计算机结合制作出来，并搁置在虚拟空间的载体。 所以白陌在布洛妮娅的带领下观影时，触碰到插在1477年天命广场上的犹大后，才会被传送到世界泡内部。 作为六道外法中，以约束之键为原型制作出来的「畜生道」，与同以约束之键为原型制作出来的仿犹大，可以说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可惜的是，由于没有实体作为载体，「畜生道」只能达到第二额定功率，而且功能特定契约化。 这就导致它虽颇有下克上的野望，却仍无法融合掉能够在出力方面，达到神之键第一额定功率的仿犹大本体。 所以，它利用二者同源带来的便利，令白陌进入世界泡内部，并在最后融合掉其内部天命持有的‘神之键·犹大的誓约’。 对于「畜生道」来说，承载整个世界泡的仿犹大本体它无法下手，融合拥有其部分力量的虚拟神之键却刚刚好。 外与内向来是一体两面，世界泡里面的犹大拥有本体部分真实力量理所当然。 而弥赛娅的存在就是意外之喜了，一个无比熟悉如何操控真犹大的意识，绝对会是「畜生道」最棒的自我意志。 现在的「畜生道」，不，已经不能这么叫它了。 现在的她输出功率已经可以达到真正约束之键的第一额定功率，而且功能也由之前的‘契约’，进阶为更加贴合原版的「对崩坏束缚兵装·天之锁」。 弥赛娅的存在，则类似于玄幻小说中的器灵，或是崩坏学园2中的神格觉醒。 而天之锁的本体，则与黄昏一道，由之前的能量符印转换为白陌的身体。 这波啊，这波是随身自带后宫。 可似乎是融合时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转换为天之锁本我意识的弥赛娅，在给白陌丢下一些关于天之锁的应用方式后，就在宠物空间中打着哈欠蜷缩身体陷入了沉睡，具体醒来的时间则未知。 这波啊，这波是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开后宫（这句话划掉）。 ...... 文正七年—— 八重神社偏房，看着眼前正在向自己滔滔不绝吐着苦水的姐姐大人，背靠在支起来的靠垫上的八重家最幼之女「八重凛」，有些好笑的问道： “所以，姐姐大人与父亲大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将那位先生暂时收养在家中？” “难道还能将那个捡回来时浑身是伤，现在全身上下都缠满绷带，还失去有关过去记忆的家伙再扔回河里？” 闻言，樱不禁冲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却换来自家妹妹有些惊异的眼神。 樱在咳嗽两声后，将因为激动而探出的上半身慢慢地挪回去。 对此凛倒是啧啧生奇，距离自家收养那位失忆的「无名」先生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凛与对方都因为身体原因还未曾正式地见上一面，不过对方的种种事故倒是从姐姐那边听到不少。 嗯，准确的来说，是自家姐姐大人单方面地向自己大吐苦水。 凛除去有些好笑以外，却也因此对那位先生怀有一定的好奇之心。 ‘毕竟能在小半个月里就将自己端庄、稳重、独立、体贴、贤惠、温柔......（省略若干）的姐姐大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不好奇才奇怪的吧！’ 小丫头在心中咆哮。 要知道，若是半个月前的樱，哪怕和凛再亲密，也不会像这样毫无顾忌地翻白眼，说话时更是激动的手舞足蹈吐沫横飞。 在将男人捡回家之前的樱，虽说心中偶尔也会冒出类似于「无端杀生是不对的，但反击袭击樱的灰熊先生就属于正当防卫，可以光明正大的干掉后回去加餐」这种可怕......可爱的想法，但大体上来讲，还是一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举止端庄亭亭玉立的完美美少女的。 虽说只有十二岁，但十二岁怎么了？ 在极东的这个年代，十二岁也已经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真是罪孽深重的古代社会，令人羡慕。 所以，凛是真的很好奇，那位无名先生究竟是一位怎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她与八重樱同款的天青色眼眸中，神色微微暗淡了一下。 【如果我和姐姐大人一样健康就好了...那样最起码，也能自己下地去看看了......】 可望而不可及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凛依旧像是平常一样，带着温柔的语调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 “是～是～凛的姐姐大人才不是那种救起人后，再将他扔回河里任其自生自灭的大坏蛋！然后呢，今天那位先生又怎么惹到姐姐大人了？” 说到最后，语气中疑惑与期待各参一半。 “我真的不明白！我是不知道把他从河里捡回来时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弄的浑身是伤......可他不好好养伤就算了，还整天胡言乱语什么‘似乎曾经听沙雕网友说过崩坏系列盛产百合，小八小八你是不是喜欢女的？’、‘小八小八你的狐驴耳朵怎么不见了？’、‘小八小八你今年不是五百多岁了吗？怎么长的还跟一只小萝莉似的？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合法萝莉？’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还成天上蹿下跳到处乱跑，那个家伙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就已经被那头妖兽一巴掌拍成两个小饼饼了！完事后还笑嘻嘻地跟个没事人似的，我下次就应该*%＆^$＆$%^＃$！” “嗯，有关于这一点，那位先生确实做得过分了。” 等樱发泄完后，凛微笑着，语气肯定着自家姐姐大人的观念，但随即语气一转： “不过凛有在一些书籍上看到过，一些男性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异性时，会不由自主的做出特立独行的行为，从而达到吸引对方注意力的目地，说不定......” 说到这，小丫头的笑容有些促狭： “说不定，那位先生也是如此呢～” “不可能不可能。” “好快！连脸都没红一下！而且还是即答！不愧是姐姐大人！” 连1S都不需要，樱摆摆手，用仿若‘今天的太阳也会升起’般的淡然态度的回答了想要看自己笑话的妹妹。 “虽说忘记部分记忆，但据那个男人自己所说，他失去的也只是有关于自己过去的记忆，常识方面的东西可是还清清楚楚的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而他可是自称已经达到二十多岁的大叔呢。” 你家姐姐，才不会看上年龄都快要赶上父亲大人的老男人。 樱的瞳孔中，传达出绝对不会真香的认真神色。 “哦吼？是嘛...不过话说回来，总是那位先生那位先生的叫，会不会有些不太礼貌？” “嗯？凛有什么想法吗？” 八重樱歪歪头，疑问。 “也不是什么想法啦...虽然那位先生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但出门在外没有个称呼的话也是会很不方便的吧？” 微微苍白的小脸上划过一丝焉红，凛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兴奋： “能让姐姐大人帮忙询问一下，需不需要凛来给那位先生起一个名字吗？” “名字？凛有什么想法吗？”捣药中的樱好奇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就叫他「白陌」，怎么样？” 空「白」无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陌」生人。 ...... 第二章·「天然克腹黑?不,这波是恩爱党暴杀单身狗!」 当白陌与爱莉希雅在咖啡厅中进行奇奇怪怪但很健康的喂食PLAY时，梅这边又在发生什么呢？ “一定有很多人夸赞过你聪慧绝人，所以我也就不去赘述那些千篇一律的赞赏了。” 淡绿发色的女人端着一杯咖啡，颇为自然地站到了梅的身边。 完美的五官与凹凸有致的身材令她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特别是那妖媚的竖瞳，迸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寒意，淡绿的眼眸同时露出慵懒与冷傲。 女人胸口挂着的名牌上写着她的名字——梅比乌斯。 爱因斯坦举办的聚会已经临近结束，在来之前，梅私下还认为这会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场面活动，准备稍微待一会就借故离开。 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名为爱因斯坦的大科学家连那头颇为自然的青色天然卷都懒得打理，更不会去捣鼓那种仅仅交流感情的小型聚会。 才刚进门，梅就立刻就被众人的学术研讨声给吞没了。 穆大陆的物理学会议确实在国际上享有盛名，但实际上，那也只是为了资本家与政治这种庞然大物而存在的东西。 科学家们之所以会在这里挥斥方遒，为的不过是换取台下各行各业精英的支持与经费罢了。 研究可以说是世界上最耗费小钱钱的东西，更别提并非每一份研究都会收获与投入相对应的成果。 不是谁都像梅这样有个富裕到拿钱当数字，而且还宠她宠的要死的神豪老爹。 而既然牵扯到经费等利益，那背后的目的必然不会单纯。 观众只会投资自己需要，亦或是能够带来利益的东西，投其所好的科学家们，自然也会在有限的演讲时间中更为偏向这一方面的叙述。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一种悲哀。 爱因斯坦的聚会却不同，在这里，五湖四海的受邀者们具都可以尽情地提出各种观点并与他人展开激烈的讨论，而不是带上名为「利益」的枷锁束手束脚。 对梅来说，除去没有白陌在以外，这里的存在意义并不亚于真正的天国。 人在投身于喜欢的事物时，时间的流逝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当梅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研讨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了。 也就是在这时，名为「梅比乌斯」的女子却忽然找上门来。 这着实让梅有些受宠若惊。 梅当然知道梅比乌斯是谁，穆大陆的学术研讨会举世闻名，有资格受邀前来的人，不会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在基因科学领域首屈一指的学者会突然找上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但这并不妨碍她礼貌且友好地进行回应。 “谢谢您的夸赞，博士。” 梅轻声道，原本她以为和这样地位崇高的学者交谈，自己说不定还会更紧张一些。 但实际上，她的心跳依旧不急不缓，仿佛面前的人不是那位基因科学领域的泰山北斗，而是街边随便抓出来的路人甲乙丙。 ‘没有否认夸赞吗？呵呵。’ 梅比乌斯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她微微侧过身，冲不远处看向这边的爱因斯坦使了个眼色，便继续攀谈起来： “你的论文我看过了，写的不错，很有继续研究的价值......你介意我问几个相关的问题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笔记本上撕下来一张纸，快速写下几个数字，随后将纸片递给了梅。 梅接过纸片，轻轻点了点头。 “首先，第个问题......”她撩起了淡绿色的长发，低头看向少女清冷的脸，“你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 少女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但想到提问的人是梅比乌斯博士，便也没有质疑这个问题的合理性。 她认真地回答:“男朋友的话，没有，但是有想要相伴一生——不，是绝对会相伴一生的人！” 少女的语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就像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仿佛自己会与那个人在一起就是铭刻在多元宇宙中的绝对真理，是绝对无法忤逆的生灭法则。 “哦、哦......真好呢。” 饶是以梅比乌斯的心性都被少女话语中的坚定与决绝吓了一跳，就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梅比乌斯博士难道没有喜欢的人吗？”无意间反客为主的少女疑惑地歪歪头，她扫视周围一圈后，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您很久没有出席过各地的讲座，难道不是因为结婚生子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梅的思维跳跃程度完全超乎了梅比乌斯的想象，但她仍努力试着去跟上对方的节拍。 ——等一下不是我在问她问题吗？！ “爱因斯坦博士！”梅毫不犹豫地供述出了传言的制造者，“前天我上台演讲前她还用这个来安慰我，说「就算梅比乌斯那样的女人都能因为产假暂时隐退，你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实话，我并没有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但还是很感谢爱因斯坦博士的心意，同时还解答了我心中的部分疑惑。” 具少女所知，梅比乌斯早已于数年前消失在了各大学界中，所以她才会对梅比乌斯这次会出席颇感诧异。 “......那家伙只是在开玩笑罢了，我之所以会消失了那么久，是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梅比乌斯露出一个颇为爽朗的笑容，然后—— 「好你个蓝毛天然卷，成天和你家的那个红毛大炸虾互相拆台也就算了，居然敢造谣到老娘头上！」 结婚？她结她奶奶的腿婚！她能和谁结婚？ 似乎是察觉到了梅比乌斯的怨念，不远处的爱因斯坦双眼一眯，抱着脑袋扭头吹起了口哨。 “——诶？不是结婚吗？” “当然不是！为什么你的语气听起来还有点失落？！”梅比乌斯的笑容快蚌埠住了。 “作为生物科学界的大前辈，我之前还想着向您讨教一些关于养胎的事宜呢......”梅垂下小脑袋，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才十七岁吧？想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有些东西越早越好！” 少女认真地看着年龄已经超过女性最佳生育年龄的梅比乌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即便如此，梅比乌斯依旧感觉自己的胸口中了几箭。 梅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目光分明就是「像梅比乌斯博士这样的，应该无法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 为什么来调戏一下晚辈都能隔空吃到一嘴的狗粮？单身狗没人权是吧？ 如果我有罪，请将我送到牢房中，而不是让我——哦，除了吃好喝好，我现在的待遇比住牢房也好不到哪里去啊，那没事了。 私自赝作空之律者核心的事情确实没有露馅，反而还因为创造出拥有空间属性的赝作核心骗到不少经费，但这并不代表逐火之蛾方面不会限制梅比乌斯离开第一科学部后的自由。 原本塞西莉娅还会在高层面前给她说点好话，可似乎是对自己带薪休假全部木大的怨念，白发美人完全无视掉挚友假的要死的喋声求助，专心致志地投入了自己广积粮，筑高墙，缓称王的反逆大业。 现在的塞西莉娅还没有掀桌的资本，所以她依旧在逐火之蛾战斗部队任职刷人望。 就像表白从来都是胜利的凯歌，而非冲锋的号角那样，最终的胜利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依靠水滴石穿的积累。 迟早有一天，她会彻底改变逐火之蛾，让她真真正正成为一个拧成一股劲的人类最大抗崩坏组织。 而这个时间，绝对不会久远。 “那么，第二个问题。”深吸一口气后，梅比乌斯稍稍冷静了下来：“你之前有看过我的论文或者研究报告吗？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随便什么想对我说的也行。” 少女乖巧点头:“您的论文我都看过，有一些部分还不是十分理解。” “如果有不理解的地方，随时打电话问我就行，刚才给你的就是我的电话号码。” 她指了指之前塞给梅的那张纸条：“时间紧迫，还是接着说正事吧。再磨蹭一会儿，他们就又要来找我麻烦了。” 梅比乌斯在这句话上说谎了，她不仅仅是讨厌被逐火之蛾方面找麻烦，更是怕话题又一次被面前的少女给带到沟里去。 “他们？” “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罢了。不用管他们，我们聊我们的。” 明明梅只是稍微露出一丝好奇，可梅比乌斯却感觉自己获得了相当巨大的成就感。 不行啊梅比乌斯！你不能如此堕落！ 从这就能够看出来，在未来，梅比乌斯会被Mei博士处处压上一头并不是没有理由。 她放下手中空空如也的马克杯，轻描淡写地询问道:“梅，你会为了人类更美好的未来，而选择与人类为敌吗？” “与人类——为敌？” 梅迟疑了，因为她从未思考过类似的问题。 这很正常，以普遍理性而论，这得多大的脑洞才能整天思考这驴唇不对马嘴的玩意？ 「人类嘛，真的不老不死那不就是怪物啦？」 然而在这一刻，自家老爹在床边喂粥时，语气中那一抹转瞬即逝的自嘲与落寞忽然浮现在少女的脑海中，让她咽下了那句几乎本能浮现在脑海中的「如果是为了人类更美好的未来，我愿意」。 “梅比乌斯博士......” 少女重新抬起头，绛紫色的眸子认真地注视着梅比乌斯那如蛇一般幽邃的双眼： “在回答问题之前，我想请问一下，您对人类的定义，是局限于单纯的生理结构，还是其他更为复杂的东西？” “——！” 这出乎预料的回答令梅比乌斯的双眼骤然睁大。 在她耳中，原本喧嚣吵闹的环境忽然安静到了极致，就像被人为的按下了暂停键的老式电影黑白分明，仅有面前一脸严肃的清冷少女散发出耀眼夺目的流光溢彩，像是那夕阳西下，沙滩上闪烁的洁白珍珠。 原本她确实只是出于有趣的心思才会找上这位天才Mei少女，顺带进行一番她独有的考察与标记。 ——关于其「是否适合加入逐火之蛾」的考察与标记。 梅比乌斯看似是在随意闲聊，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询问「男朋友」考验的是目标的性格； 询问「论文」考验的是目标的智慧； 而最后的「问题」，则是在考验目标的决心。 只有以上三者具都合格，才能拥有被逐火之蛾，或者说第一科学部所长兼首席科学家「梅比乌斯」引荐的资格。 由于性格作风等问题，即使作为逐火之蛾刚创建时就加入其中的元老，梅比乌斯这次的推荐名额也就只有一位。 按照原本的计划，在梅之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等待着她的考察。 但现在，梅比乌斯感觉之后的考察都没有必要了。 因为答案，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一阵不合时宜的铃声突然打断了梅比乌斯的思考，她不耐烦地扫了一眼，脸上明显露出了更为不悦的神色。 她很讨厌电话那头的人，但她又不能挂断这通电话。 “如果博士有急事需要处理的话，我们可以之后再聊。” 见状，少女懂事地退下了，并指了指那张纸片，用手比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 她在聚会庄园的门口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樱白。 望着少女乳燕归巢般冲入男人怀抱中的背影，梅比乌斯接通了电话，但她的心思却早已跟着对方的背影一起跑了出去。 “梅比乌斯，我应该警告过你，不要随意离开逐火之蛾的管理区......” “嘿，先别说这个了。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想不想听？” “希望你口中的好消息，和普罗大众认知中的好消息是同一个定义。” “我们需要的那个，我已经找到了。”梅比乌斯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恍若绽放的罂·粟，令人感到无比的恐惧，与迷恋。 没错，我，已经找到了。 第二章·「为了学分,去做任务吧!」 “小白～” 1-A教室内部，身边看过成绩的琪亚娜拍了拍白陌的肩膀，嘴角轻启，向刚午睡睡醒，趴在桌子上伸懒腰的他露出一个如月光女神般圣洁无比的微笑，“你历史又挂科了。” 我就在这里放一个土拨鼠的咆哮.JPG “芽衣记得补考若是没有通过的话，好像是要降级？” 疑惑中的芽衣自然而然地拿出手帕擦掉白陌嘴角的口水，在那混杂着少女与人妻的气质衬托下，本就倾城的俏脸美艳的不可方物： “可我们现在也才高一啊？降级......又能降到哪里去呢？” 重新趴回桌上ORZ中的某人听到这句话后，黯淡的眼中似乎浮现出了点点光亮。 阿陌对芽衣的好感度upup↑↑！ “芽衣姐姐，圣芙蕾雅是有初中部的。你看那边，那些堵在门口偷偷摸摸看向这边的女孩，胸口的徽章是不是与我们不一样？” 鸭鸭确信自己只是在就事论事，绝对没有哪怕一丢丢补刀的想法。 怪物先生对布洛妮娅的好感度down↓↓↓！ “初中部的家伙过来干什么？”揉了揉脑后的大（和谐）麻花辫，琪亚娜不解地看向那边。 “还能干什么？” 整理好书本的芽衣视线状若无意地扫过躺尸中的某人，接着她转过头，蕴有紫色玄霆的眸光吓的初中部女孩们一个激灵。 琪亚娜瞬间悟了，她露出英姿飒爽的笑容，迈开脚步，向那群被雷电女王吓得像是受精的阿米娅，却又在瞧见她王子般帅气笑容而心神荡漾的初中部女孩们走去。 三分钟后，将一众少女掰弯的虫虫溜溜达达回到自己位于白陌身后的座位坐好，习以为常地伸手在他背后笑嘻嘻地指指点点戳戳画画。 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布洛妮娅最近心情很好，奥托并没有食言，确实将关于量子之海的研究资料通过秘密渠道交给了可可利亚。 这令可可利亚那边的研究进度大大增加，就连对捕捉律者素体的催促都不像之前那样急迫。 可布洛妮娅在看到白陌这个模样后还是很愧疚的，毕竟她之前都已经答应对方，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补考就必然能够通过。 可谁知道，一次简简单单的骇兔入侵，居然能演变成那种至少得2w+字数才能解释的完的复杂情况。 白陌倒是没有怪过她，毕竟是他自己手欠非要触摸虚拟空间的犹大，导致完全打乱了女孩的部署。 自己作死又怎么还能去怪别人呢？ 再说人家小女孩又不该你的欠你的，只是在热心帮忙而已。 上课的铃声响起，圣芙蕾雅的历史教师瓦尔塔·杨走进教室，他环视一周后，颤颤巍巍地开口道：“白、白陌同学。” “在！” 自从得知历史的差异性后，白陌上课就再也不摸鱼了。 “能、能跟我、跟我出去一下吗？是关于、关于你历史成绩的事......”瓦尔特被吓得一个激灵，还没等白陌回答，就抢先一步走出了教室。 白陌则同样在众学生夹杂着各种各样意味（YOOOOOOO！）的眼神中跟着离开。 刚跟随他来到走廊，白陌就发现德丽莎正抱着双臂靠在那里。 白毛小团子在看到白陌时眼神一亮，似乎是又想要调侃他一下，不过在瞧见那张拉着的小白批脸时，她还是很好的忍受住了自己作死的欲望。 轻咳一声后，她开口道：“小白白，补考不及格，正常来讲是要降级的。” “那不正常的呢？”白陌自然知晓「但是之前的话都是没有意义的」这句至理名言。 一想到如果降级到初中部，某只爱作死的草履虫怕是会天天小学弟长，小学弟短的叫自己，他就恨不得立刻让整个圣芙蕾雅师生全部物理性失忆。 丢死人了！ “这件事你应该感谢一下瓦尔特老师，是他帮你想出来的这一招。” 德丽莎迷惑地看了眼身旁唯唯诺诺的瓦尔特，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怕成这个德行： “正常来讲，圣芙蕾雅的学生是可以通过完成天命总部发布的任务来弥补学分的。不过在绝大多数时候，能够承接任务的都必须是正式的女武神。而她们能通过女武神的评级，本身就代表着自身的文化课水平达到及格线以上，根本不需要用任务来补足不够的学分。” “可我现在是天命登录在案的A级，而且还是某位大人专门给开的后门。”白陌若有所思。 “咳咳！这、这怎么能算开后门呢？” 德丽莎差点让这不知好歹的混蛋一句话给呛死，她用力挥舞手臂，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红晕： “拥有能够击败律者的实力，却因为文化课不及格就不给与参加评定的资格？本学院长还没有这么迂腐！” 其实是眼馋圣芙蕾雅多出来个A级后，天命总部增加的财政支出。 ——by不知道在哪里摸鱼的姬子阿阿阿阿姐 “我认为。”就在这时，德丽莎身后的瓦尔特兀然开口道：“以白、白陌同学的能力，其实就算考试不及格也无所谓的吧？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分数不放呢？” “当然是不想因为这个让人瞧不起了。” 白陌双眼一瞪立刻回答，他现在一想到最近行为越来越鸮张的琪亚娜与笑容愈加微妙的芽衣，心底里就有一股子气没地方发泄。 其实少女们只是觉得，原来心中无所不能的小白/阿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反而因此感到与他的距离更亲近了些，所以有些开心罢了。 “我明白了。”瓦尔特点头。 “那么小白白！”见到白陌没有异议的德丽莎小手一挥，“为了学分，去做任务吧！” 与此同时，白陌兜里的天命终端响起，他摸出来一看： 【A级女武神（笑）白陌，您有一件新的任务】 “德丽莎大人～”白陌抬起头，看向面前得意洋洋的小团子，和颜悦色（？）地抚摸她的脑袋：“这个（笑），是您加上的吗？” “？”世界第一可爱的学院长疑惑地眨巴眨巴大眼睛。 ...... 第三章·「第三次崩坏爆发,地点,‘极东·长空!’」 时光飞逝，穆大陆为期七天的研讨会已然落下帷幕。 直到结束后，少女才哑然发现，原本预想中的七天温馨二人世界，在匆忙的行程下直接化作无比惨烈的修罗场。 但这并不代表少女会对此心生不满，相反在她看来，能让心爱的男人陪在自己身边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双倍的快乐。 如果她知道每次参加些外人禁止入内的研讨会时，自家男人都有被某位粉色特攻小姐约出去做一些爱做的事情，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甭想歪了，以上具都没有R18剧情？ 不管怎么说，在轰轰烈烈的研讨会结束后，两人也该返回长空市，继续过那平平无奇的日常生活了。 「现在时间中午十点十五分，尊敬的旅客朋友们，自穆大陆飞往极东长空市的213号航班已经抵达长空市国际机场——」 机场候机厅中，听到广播的白毛团子立刻从捂热的金属椅上站起身来。 她迈开包裹黑色长筒袜的纤细美腿，火急火燎地跑到旅客出口处踮起脚尖翘首以盼。 旁边同样接人的路人甲乙丙们颇为惊异地看向这位拥有冲国人特攻发色的超级美少女，少女脸上的期待不禁让人联想到听到电梯开门声后连忙跑到门口扒拉门的大型犬，甚至能人幻视出她身后那条急速摇摆的尾巴。 ——哦不是幻视是麻花辫。 性格颇为自我的少女理所当然地忽视掉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常态时如天空般明媚澄澈，偶尔会污秽那么一下下的眸子紧紧盯机舱出口处一个又一个的旅人。 直到一位颇为清冷的少女缓步走出，才像是找准目标一般‘嗷呜’一声扑了过去： “梅！一星期不见，想死人家啦！” 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明亮，语气中的情愫丝毫不加以掩饰。 弥赛娅没有说谎，她确实是想死某个人了。 但那个人不是梅。 可面对未婚妻如此热情的接待，梅却面无表情地闪过她的身体，然后一把抓住那恍若活物的白色麻花辫，在弥赛娅‘嗷呜疼疼疼快松手快松手话说岳父大人呐？怎么没和你在一起鸭？’的痛呼声中向外走去，明显是心情不怎么样。 “怎么啦？和爸爸闹别扭啦？” 夺回长辫所有权后跟在梅身边的弥赛娅也顾不得心疼自己的头发了，她自然有注意到那本该与梅一道出现的身影如今并没有从机舱出口处走出。 这在少女看来相当的不可思议。 在同居的这两个月里，无论是岳父大人的女儿控属性，还是未婚妻的父控属性，都浓郁到让她感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在最开始的那段时期，弥赛娅甚至都有怀疑过这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发生过那种负距离接触的不纯关系。 漂亮到非人类的单身年轻父亲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高中生科学家女儿，这要是搁到P站，本子至少也得占据「■■」词条热度头三页。 咳，所以弥赛娅在看到白陌居然没有跟在梅的身边后着实大吃一惊，心里本能地开始浮想联翩: ‘难道说，在短短的七天里，梅就已经有新妈妈了？！’ 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指的就是现在的弥赛娅了。 梅自然不会知晓那立志要做自己妈妈的未婚妻，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联想到如此之多的东西，她只是冷漠地回答道： “阿陌有事要做，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不对吧？”弥赛娅一脸狐疑，“以岳父大人的性格，就算他有事，肯定也会先亲自把你送回来再去做的。” “哼！” 她不提这个倒是还好，一提这个，梅的脸色就更差了。 不仅是差，心里更是浮现出一丝委屈。 弥赛娅察言观色的水平还是蛮不错的，她也明白，以梅如今的心情，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 所以她也只是叫了辆计程车，打算先和梅回家后再从长计议。 那么问题来了，导致梅心情如此糟糕的罪魁祸首，现如今又在哪里呢？ ...... ...... 距梅乘机返回长空市后数日，某处—— 那是一片仿佛曾被大火蹂躏过的断壁残垣，被熏黑的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怪异图腾仍能看出一些曾经的样貌。 它们张牙舞爪，似要破壁而出。 而在大厅的中央，那是一根更为怪异的，仿若图腾的巨柱。 锁住巨柱的锁链早已崩断，有些散落，有些则仍如枯藤一般缠绕其上。 站在大厅入口处的白陌收回破门而入的拳，斜睨身边如飞花般的粉色妖精： “这就是你想要我帮忙识别的东西？” 声音毫无起伏，却隐隐透露出不耐。 “诶？明明之前阿陌还说爱莉希雅有事都可以拜托你的。”少女委屈巴巴地嘟起嘴，“可是这几天里，人家听阿陌的抱怨声都快听出耳茧来啦！” 在穆大陆的物理学会议结束后，原本白陌确实是应该与梅一同返回长空市，回归那平淡却珍贵，且还仅剩不多的日常。 可就在登机的前夕，爱莉希雅就好似故意掐好时间一般主动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先是贯彻传统艺能将梅一顿猛夸，那遣词造句又直接又强烈，甚至达到让在外人面前性格颇为自矜的梅都脸红心跳到蜷缩在白陌身后，心中萌发出「这是个好人！」的恐怖程度。 然后二话不说直接要以未婚妻的名义将白陌借走。 听到这话的瞬间梅整个人都炸毛了，她二话不说摸出防身电击枪就对面前之人实以天诛，却被爱莉希雅扭动腰肢轻描淡写地躲过。 之后妖精小姐脑袋就遭了重，被「别听她瞎说，只是朋友而已」的白陌挥舞地狱葬送手刀收拾的蹲在地上小声啜泣，泪眼朦胧道「明明阿陌答应过人家只要不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 梅轻蔑一笑，心道我家木头什么性格我还能不懂？ 你要是卖个萌就能说动他，那我回长空市就把他按在床上榨上十二小时生米煮成熟饭！ 可令少女震惊的是，自家老爹在纠结一番过后，居然还真就答应了那个粉毛妖精的请求！ 并打算先送自己回长空市后，再反身回来给她帮忙。 不得不说，在那一刻，梅是真的感觉到了威胁。 在她人生中的十七年里，除去四年前那次无故失踪三天三夜，她这是第一次发现白陌居然会将她放置在较轻的一侧。 少女并不知道，这两次都是因为面前嘤嘤嘤哭泣的粉色妖精。 否则的话，绝对要粗大事。 话虽如此，梅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性格。 在她看来，即使有那个粉毛混蛋凑不要脸屑女人的因素在内，白陌这样做肯定也是有他的理由。 所以她拒绝掉了白陌送她回去的想法，反身独自一人走向登机口。 同时默默准备实现自己的承诺，与兑现承诺需要的各种违禁药品与设备。 没错，把「给爱莉希雅办完事后返回长空市的某人，强行按在床上榨上十二小时生米煮成熟饭」的承诺。 最近变故实在太多，她担心再不吃到嘴里会出事。 其他的问题？先吃到嘴里再说！ 勇敢梅梅，不怕困难！ N·T·R给爷爪巴！ 在梅离开后，白陌无视掉一众路人看脚踏两条船花心男的羡慕眼神，拉住笑盈盈的爱莉希雅向机场外走去。 他不担心梅的安全问题，在少女决定独自返回的那一瞬间，极骑士·月天，也就是呆猫天使阿赖耶早已化作蝴蝶结系在少女的发梢。 就算是律者降临，她也能够在短时间内保证梅的生命安全。 白陌很好奇爱莉希雅为何会在这种时间点来找自己。 在他看来，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孩虽说看似弱不禁风菜的抠脚手无缚鸡之力。 可实际上，即使以她现在的状态，她依旧可以不依靠任何外置装备与一体破城的帝王级崩坏兽对抗，并在与审判级崩坏兽的战斗中全身而退。 「逐火之蛾的第二把交椅」可不是随随便便说的。 换言之，她想拜托自己的事情有很大概率不是战斗方面的问题。 果不其然，数日后，面对面前恍若克苏鲁神话中祭祀旧日支配者般诡异的场景，爱莉希雅转过身，纤细的手指指向大厅中央那根仿若图腾的巨柱，富有弹性的嘴唇微微颤动： “我想拜托阿陌，再用一次之前在艾丽卡小镇的时光回溯♪～” 那双灵动活泼的明眸在长长密密的眼睫搧眨下格外水灵潋滟，如秋日谭水般温柔莹澈，粉润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些许的诱惑与期许。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拒绝粉色妖精小姐的请求。 白陌虽然不是正常男人，但他也不会拒绝爱莉希雅的请求。 “做不到。”他摇摇头。 “......诶？” 爱莉希雅可爱的脸蛋上先是有些震惊，接着淡起了一阵红晕，一双澄澈的明眸忽闪忽闪，就像几朵桃花飞到少女的脸颊上，修长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 “是，是人家付出的代价不够吗？” 鬼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但肯定不是刺猬猫让写出来的。 “和那些无关。” 白陌扫视四周，昏暗的灯光下，这狂乱而怪诞的祭坛仿佛张牙舞爪的活物，给人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扭曲着枝条发出凄惨嚎叫的惨烈错觉。 与之相比，面前一脸羞怯的粉发妖精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无暇宝玉，尤其是那微微颤抖的丰满，就像果冻一般Q弹，让人不禁想要大快朵颐。 可惜—— “爱莉希雅。”白陌说，“「如今」的我，除去可以忽视掉时间系能力的末那识以外，并没有持有任何时空方面的力量。” “所以，我没有办法回溯这里的过往。” “诶？”少女抬眉，表情若有所思。 她有些好奇，白陌为何会着重强调「如今」。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可除去最后才会降临的终焉之律者，又有什么人能够对现在的阿陌造成影响呢？’ 然而还未等爱莉希雅深入思考，亦或是索性直接发问，手腕处传来的警铃便打断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她轻抬皓腕，如葱般的纤指按下腕表上的触屏。 下一瞬，半人高的投影浮现在半空中。 这是逐火之蛾专用的联络设备。 逐火之蛾总部，看到爱莉希雅的面容出现在面前的屏幕上，面容姣好的联络员小姐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不知道自家队长此刻所在的位置到底在哪个犄角旮旯，信号差到愣是让她联系了三个多小时才勉强接通。 但战士的本能还是让她第一时间将方才发生的事宜言简意赅地传递过去： “爱莉希雅队长！第三次崩坏于三小时三十五分钟前，在极东长空市爆发！” ‘轰！！！！！！！’ 几乎在话语落下的同一时刻，巨大的轰鸣声瞬间淹没了她的听觉。 直到数分钟后，耳边的嗡嗡声才勉强退去。 待她重新看向屏幕，却发现之前还跟在爱莉希雅身边的男人已然消失不见！ ...... 第三章·「进入两大巨头视线的小白」 清风拂过的走廊间，在目视白陌返回喧嚣→→→静止的教室后，德丽莎蓦地开口道： “瓦尔特是吧......这名字可真！抱歉，并不是对你的名字有什么意见，隶属于天命的我对这个名字总是有些......总之，瓦尔特，小白白他是对你做了什么嘛？如果是的话，我代他像你道歉。那孩子虽说对谁都是拧着眉头凶巴巴的，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坏孩子。” “唔，并不是白陌同学有对我做过什么，学院长。”瓦尔特轻轻摇摇，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与他之间，大概只是单纯的相性不和吧。” 他的手挡在胸口处，感受着在白陌消失在视线范围中后，体内渐渐稳定下来的理之律者核心，回答道：“总之我会尽量克服的，感谢学院长的担心。” “诶呀！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凝视了他半晌后，德丽莎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德丽傻，她踮起脚尖拍了拍配合着蹲下身来的瓦尔特的肩膀，一副‘你吖孺子可教’的可爱亚子： “师生之间就不要有什么矛盾嘛！如果他真的欺负你了你就跟本学院长说，等我回家好好教训教训他！我还有事就先走啦！你也要上课的吧！” “再见，学院长。” 目视德丽莎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瓦尔特定了定神，重新向教室走去。 他没有欺骗德丽莎，他与白陌确实只是单纯的相性不合。 在圣芙蕾雅学院初次与白陌在走廊上相遇时，他体内那颗传承自第一律者「瓦尔特·乔伊斯」的理之律者核心就瞬间躁动起来，程度剧烈到真的只差一点就会跳出体内。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装出身体不适的模样赶紧离开。 直到之后又实验数次后，他才完全确定，导致律者核心发生如此异样的，正是白陌的存在。 并没有寄宿意识的律者核心本应与死物并无二致，可不知为何，在碰到白陌时，作为其持有者的瓦尔特居然会在核心中感受到一种「情绪」。 那是，恐惧。 明悟这点后，瓦尔特又耗费力气查阅了大量瓦尔特·乔伊斯的相关资料，却都没有寻找到对方有什么与于长空市初次出现的白陌拥有交际的可能。 对此，他又开始查阅起理之律者核心的秘密。 众所周知，本纪元的第一位律者诞生于1953年1月1日发生的柏林第一次崩坏。 然而作为律者的乔伊斯本身，却完全没有一丁点作为崩坏爪牙的觉悟。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为了拯救纽约曼哈顿的人们，倾尽全力抵挡住奥托发射的崩坏裂变弹而牺牲自己的生命。 针对这一点，曾有人提出过一个假设： 瓦尔特·乔伊斯其实根本没有凝聚律者意识，因为理之律者核心本身就已经是完整的律者核心。 它只是在受到某种外部的刺激下引发了第一次崩坏，并利用权能自主创造出崩坏抗性极高的「瓦尔特·乔伊斯」这一个体，成为它的载体融入其中而已。 当然，这种假设很快就淹没在其他研究人员吐槽的海洋中。 又不是第二次崩坏时被打成五等分花嫁的西琳小河豚，那个年代哪里来的完整的律者核心？ 上时代遗留下来的？那更不可能了！ 众所周知，天命之所以能君临世界五百年，不正是因为某大主教从虚空万藏那里白嫖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黑科技？ 可熟读历史的历史学教授瓦尔特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因为从零星的野史记载来看，在五百年前的极东八重村，曾分别在文正七年与文正十一年发生过两次达到1000HW以上的大崩坏。 而文正十一年的那次大崩坏，正是导致八重村这一古代大型村落彻底消亡的罪魁祸首。 ‘白陌同学，你究竟与那两次大崩坏，与五百年前的八重村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上课中的瓦尔特扶了扶装饰用的眼镜，看向认真听课记笔记的白陌与时不时在他身后捣蛋的琪亚娜，反手掷出手中的粉笔头。 咻！ “啊！好痛！” “琪亚娜同学，请重复一下老师刚才说到的内容。” “啊？这......本小姐看看哦。” “菜鸡，三十二页第四自然段。”小声。 “哦，哦！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盘——” ‘那个在野史的记载中，于文正七年，在极东之地八重，以凡人之身悟得觉者之境界，领悟那佛教传说中的末那识与阿赖耶识，仅凭一刀就碾压式斩杀寰宇万物崩坏终焉至高之神（崩坏意志）的第一神使（第一律者）。却又在文正十一年堕落，并被御神巫女连同同伴以生命为代价封印八重神，又与你究竟有怎样的关系呢？’ “很不错，请坐下吧琪亚娜同学，不过还是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到其他同学学习了。反正你们住在一起，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回家自行解决。” “才！才没有啦！” 听到瓦尔特这颇为暧昧的调侃，在周围同学的哄笑声中，虫虫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 ...... 这里的第七感和第八感是佛家归纳的人类精神境界，绝非那些能谈笑间挥出光速拳的怪胎，请务必甄明。 ...... 天命，地中海上空的总部巨型浮空岛群—— “丽塔，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端坐在象征天命最高权力的大主教座椅上，奥托撑着下巴，看向一旁身材曼妙的少女。 那是一位容资绝丽的少女，即使一席简朴的女仆装也掩饰不住她无铸的艳色。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罕见的灰金色短发遮住左眼，酒红的瞳眸波光粼粼，右眼眼角的泪痣更是为精致绝伦的容颜增填一抹致命的妩媚。 “是怎样的任务呢？主教大人。”少女轻点唇角抿嘴一笑，虽只是不经意的举止，却自有一番风情。 「媚骨天成」 在古老的神州，这样的女人被称为祸水，仅仅只是存在的本身就能够称为争端甚至霍乱的源头。 但眼前的少女绝不仅仅如此，奥托清楚地知晓这一点。 她的身上散发出黑暗的味道，那双带笑的眼眸也如同透不进光的深渊般深不见底。 当祸水主动渴求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其存在本恐怕已不止是霍乱的源头，而是更接近灾厄本身的东西。 “主教大人？”见到主教大人又一次走神，称职的女仆小姐再度出声提醒。 “文件已经传输到你的终端。”被那极具魅惑的声线从自己的思绪中拖出，奥托摆摆手。 他很了解，这位他自小看到大的女仆小姐对任何人都会是这幅客气的过分的模样。 可当你想要与其更近一步的时候，对方却又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姿态与你保持距离。 能真正令她打开心扉的，也只有与其同为S级女武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比安卡了。 “恕我直言，主教大人。”就连查看任务都别有一番风情的女仆小姐微微躬身，“请不要遮遮掩掩，直接告诉丽塔此行的目的如何？丽塔自认完全无法揣摩到主教大人的想法，如果因此耽误了您的计划，丽塔会心生愧疚的。” ‘来了！丽塔大人看似恭敬实则一点不客气的直球攻击！’站在奥托身后的高挑白发少女「琥珀」心中大喊。 不过也难怪浏览过任务的丽塔会这样想，对于S级女武神来说，执行A+级别的任务本就属于大材小用，更何况从资料上来看，这次同行的还有一位A级女武神。 天命总部的任务分为S、A、B、C四个等级，再在这之下则属于即使不出动女武神也能够轻松解决的任务，根本没有报备的必要。 而一般来说，女武神能够接取的任务都能够以自身的等级为基础，向上浮动一个层次，即B级女武神可以完成B级和A级任务。 毕竟整个天命明面上只有三位S级别女武神，如果专门为她们划分出一个只有她们才能够完成的任务等级，然后等待她们主动上门，这显然不够划算。 人家可是堂堂S级女武神，是能够与律者交锋而不死的存在，又不是生产队的阿......驴驴。 “目的吗？”奥托靠在椅背上，调出面前屏幕上的卡莲幻想，不经意地道：“嗯，稍微敲打一下神州那边的人吧，远东支部的报告说最近那边跳的有点厉害。” 天命远东支部，是统领除德丽莎的极东支部外，一切亚洲大小事务的天命分部。 顺带一提，虽然没有名分，极东其实也归他们管理。 什么？德丽莎的极东支部？ 那难道不是用来当吉祥物卖萌就足够了吗？ 丽塔额首：“丽塔了解了，请问需要做到什么程度呢？” “展示一下S级女武神的力量就可以了，毕竟是老朋友指名道姓要保护的地方，太过分了也不好交代。”说到这里，奥托看向身后的白发少女：“哦对了，琥珀，将「苍骑士·月魂」的使用权交给丽塔。” ‘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丽塔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同时在心里将这趟神州之行的危险度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S级女武神再加上最先研发，已经无限接近于原型机的第四代弑神装甲，这本身就已经是不下于律者的威慑力了。 若是需要这样的实力才能应付的对手...... “丽塔大人，苍骑士的使用权限已转移完毕。”琥珀向丽塔点点头，换来女仆小姐依旧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 “从现在开始，丽塔，它就是你的专用武装了。作为第一个正式投入使用的弑神装甲，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满意的答案。” “多谢您的信任，丽塔必不会辜负您的期待。”在与奥托的常年接触中，已然知晓对方在下逐客令的少女，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哦，等一下。” “？” “这次和你同行的那个新晋A级女武神（笑），回来后，给我一份关于他的报告。” ‘他’吗？唔，新晋的A级，最近总部资料中，新晋的A级貌似也就只有那位了吧？ 与汉语不同，在嘤语中‘他he’和‘她she’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发音。 “丽塔明白了！”完美女仆的声线，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我倒要看看，让比安卡大人如此推崇的‘前辈’，让德丽莎大人不惜打破规律破例晋升的‘小白白’，那位以一己之力击败第三律者的男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转身离去的女仆小姐，眼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待丽塔离开后，琥珀忽然出声道：“奥托大人派遣丽塔大人前往神州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因为那位白陌大人吧？” “谁知道呢？”奥托摇晃红酒，注视杯中螺旋，声音模拟两可。 ...... 第四章·「第三次崩坏,其之一」 早春的嫩芽于枝叶间绽放，昨夜似有下过一场蒙蒙细雨，树梢上还留有晶莹的露珠。 今天是公元2014年的3月28日14点07分47秒，这一天对在长空市生活的人们而言与往常没有任何的区别，大爷在遛弯孩子在上学，苦逼社畜则一如往日地被黑心企业家压榨到体无完肤。 在他们看来，自己以后的每日每夜大概也会和往常一样安宁祥和平平淡淡，直到自己在岁月的侵蚀下缓缓老去，最后在家人的环绕与哭泣声中与世长辞。 只是很可惜，这个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文明即将迎来属于她，也是属于所有依附她存在之人的最大最恶最绝望考验。 那是由多元宇宙万事万物之始祖批准，由其麾下异兽之主拟订执行的无上大恐怖—— 崩坏！ “梅！” 一片废墟中，白色单麻花辫的冰眸少女孤身一人焦急地呼唤着挚友的名字。 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还在上课时的三位倒霉蛋不约而同地选择结伴逃离化为人间炼狱的长空市。 可现在的长空市显然不是那么容易逃离的。 首先失踪的是少女的青梅竹马。 在逃离学校的过程中，由于动作过大惊扰到那些没有理智的死士与崩坏兽，由乃主动请缨由自己引开它们，之后不出意外地去向不明生死不知。 而在刚刚，由于突如其来的骑士级崩坏兽的袭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剩余两人更是直接分道扬镳。 在种紧要关头，无论是由乃的失联，还是梅的失散，都令少女心急如焚愈发焦躁。 可她明白，现在绝不是失去理智的时候！ 在这长空市全境都因为不明原因秩序全无彻底崩盘，大街小巷中尽是丧尸与各种恐怖怪物的紧要关头。 她最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借以追寻蛛丝马迹找到那两人，之后再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皇天不负有心人，少女不间断到嘶哑的呼唤终于起到了作用。 就在她奔跑过一片废墟时，某个被重重叠叠土木块掩埋的角落中，忽然传来少女微弱的嗓音： “弥赛娅，我在这里......” “梅！” 听到声音的弥赛娅立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她用力扒开土堆上掩埋的碎片遮挡物，半晌后，才终于看到那蜷缩在数跟钢筋交错处带来的敞开空间中的美丽少女。 少女虽说看上去灰头土脸，身上除去破损的黑色丝袜外却是没有半点的痕迹，状态显然要比惨兮兮的弥赛娅强到不知凡几。 见状，弥赛娅安下心来，向她伸出手。 如果是其她人的话，她八成还会调侃一句运气不错。 但如果换成梅，弥赛娅相信，自己这位聪慧至极的未婚妻必然是在被怪物袭击时主动寻找到，乃至亲手利用某些东西搭建出这个地方躲在这里，然后静待怪物的离去。 事实也正是如此，梅伸出布满灰尘的小手，任由弥赛娅将自己拽出废墟中后，才推了推鼻梁上驾着的小巧眼镜： “弹药还剩下多少？” “第一句话就是确定情况吗？不愧是梅！” 在救出未婚妻后，弥赛娅的心情也有所放松。 她数了一下后，头疼地挠了挠脏兮兮的麻花辫：“子弹还剩下十八发。” 在逃出千羽学园后，仅剩的两人便顺带洗劫了空无一人的警察局。 不过长空市内打着相同主意的显然不只有她们，再加上这一路逃亡造成的损失，能剩下十八发子弹都还要依靠弥赛娅精准度极高的枪法。 流浪三年的她，可不是自小到大都摸不到枪的极东本地人。 闻言，梅皱起好看的眉：“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紧迫，枪械这种东西也只能对那些最低级的丧尸起到些作用，对于那群大型的未知怪物根本无能为力。” “没关系的！”弥赛娅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她下巴努了努肩膀上扛着的棒球棍，竖起大拇指：“就算没有了枪械，我也一定能依靠这个保护好你！因为我答应过岳父大人，一定要保护好家里的公主殿下！” 祖传棒球棍了属于是。 梅并没有像弥赛娅那样盲目乐观，而是分析起目前的状况: “我们距离长空市的边界还剩下164.3公里，就算你真能凭借那个金属球棒带我安全离开，也不能保证这种骚乱仅仅只在长空市内发生，如果是全国乃至全球性质的大灾变......” 幸好阿陌之前没有和我一起返回长空市，无论是怎样的灾难，应该都无法波及到科技最为发达的穆大陆吧。 想到这里，少女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总之还是先以和由乃的汇合作为优先事项，然后再逃离长空市。” “不过弥赛娅，由乃......希望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她独自一人能生存下去的概率——” “她能活下去的。”弥赛娅出声打断梅的话语，她坚定地说道：“我相信她！” 她相信自己的友人绝对能够平安无事。 “那样最好。”梅点点头，心下却轻轻叹息，“走吧，回去千羽学院。” 她们分别前互相约定，如果能够逃出升天，一定要返回千羽学院集合。 约定必须要遵守。 “好！”弥赛娅重重点头。 很快，两人便重新回到千羽学院。 让人失望的是，她们心心念念的由乃并不在那里。 在这里的，只有一只趴在操场打盹的漆黑异形。 异形生有四肢，乍看之下有些像纤瘦欣长版本的野猪或者犀牛。 但即便是这颗星球上最大的哺乳动物，其体型比起它也绝对相形见绌。 它仅仅只是蜷缩在那里，就已经占据了操场总面积的三分之一以上。 冻彻心扉的寒流自布满它庞大躯体的莹蓝色条纹与长度骇人的獠牙处渗出，冻结了周遭的地表，将之化作生者莫入的大红莲地狱！ 任谁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能明白，如此怪物绝不是人类能够凭借肉身战胜的存在！ 自己在它面前，只不过是连蝼蚁都算不上的浮游螟蛉！ “梅......” 少女极度压低嗓音的细微声响从一块巨大的瓦砾后面传来，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棒球棍，仿佛这样就能够带来一丝安全感： “那个家伙，是什么？” 梅没有回答弥赛娅的话，而是凝视着距离两人数百米外的异形，眼神闪烁不定。 ‘那样违反常理的生物，好想解刨来看看......’ 由不得少女不心动，无论是堪比高层建筑物的大小，还是那驱动类似于玄幻小说中超自然元素的力量，面前怪物的一举一动都在粉碎着她十七年间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真理」。 它前进起来的速度会是多少呢？是笨重？还是轻盈？ 它的肌肉组织密度，又是如何在地球现有的条件下支撑起它的身体？ 它又会怎样进食？食物也是碳水化合物吗？ 它的繁殖模式是怎样的？雌雄同体还是交配？是胎生还是卵生？ 在这一瞬间，梅的脑海中如划过夜空的流星雨般沉浮了无数的疑惑与期待。 这份强烈的求知欲望甚至让她本能地忽视掉了对于死亡的恐惧，离开掩体朝那边走去。 若是此时只有她自己，恐怕真的会就此遭遇不测？ 幸好在她的身边，还有无时无刻都在关注她的弥赛娅。 弥赛娅一把将入魔似的少女拉回掩体，压低声音急迫道：“梅！醒醒！对方可不是实验室中任凭你摆弄的小白鼠！” 无论何时，人都不应该拿自己性命去满足好奇心。 午后的阳光刺破云朵射入大地，朦朦胧胧的寒冰粒子散发出如梦似幻的鎏金色彩，与那包裹其中的漆黑异形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我知道了。” 纠结足足半分钟后，少女才非常超级特别极其不情愿地勉强吐出这四个字。 ‘......算了，现在还是以活下去做为第一要务吧，只要能活下去，我迟早会有解刨眼前怪物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别过头，孩子气地轻哼一声：“我们离开吧，由乃不可能会在这里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眼前的怪物是多么的不好惹，只要由乃不傻，她就不可能憨憨似的在这里等待汇合。 两人只是在距离怪物数百米外的地方待了几分钟，渗人的寒气就冻得她们怀疑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因此出什么问题。 这要是时间长了，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要是只有这样其实也就算了，她们最担忧的其实是—— “消失了......小心！” 眼中骤然消失的巨大身影让一直注意那边的弥赛娅瞬间警觉，她本能地抄起棒球棍，用力砸在明明上一秒还在趴在那边小憩，在下一瞬却直接出现在两人藏匿的瓦砾身后的怪物身上！ ‘铛——！’ 这，就是最糟糕的结果！ ...... ...... 结束了—— 梅闭上眼，不再去看手持棒球棍与半人高钢筋和怪物缠斗的弥赛娅。 足以逼停高速行驶汽车的怪力看似破格，实际上却根本没能对怪物造成哪怕一星半点的伤害。 就算想要逃走，在对方完全不符合硕大身体的位移速度之下也化为空谈。 怪物连周遭环绕的冰粒子都不需要使用，倒不如说，看似拥有一定程度智慧的怪物甚至还主动收敛了寒气，为的只不过是和面前的两个小家伙多玩一会。 绝望！ 绝对的绝望！彻彻底底的绝望！ 弥赛娅的表现真的已经很好了，好到就连梅都不能去苛责她什么。 即使只是玩闹，怪物巨大体型带来的攻击余波依旧导致这片战场沙石飞溅尘土飞扬。 在那前肢的拍击下，碎裂的石块几乎个个都挟裹着恐怖的呼啸声四散爆射而去。 光凭那无数被石块击中后干净利落洞穿的高楼大厦来看，那绝对是普通人擦之即死的大恐怖！ 这是一头光是玩闹就能够轻松改变所在地区地形的绝世凶兽！ 可就算面对这样的怪物，弥赛娅依旧能和它斗的有来有往！ 她仿佛神话中只身挑战恶龙的英雄勇者，双手分持残破不堪的宝剑，一次又一次地向怪物发起无畏的冲锋！ 只是在怪物的怜悯下，这样的英勇又能坚持多久呢？ 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在恐惧，恐惧弥赛娅失败后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 就连在历史上铭刻自己名谓事迹的英雄王者们都无法看破生与死的境界，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不过比起迎来死亡的惋惜，女孩心中更多涌起的却是遗憾。 那是对未知的遗憾，对友人的遗憾，对自己的遗憾。 还有，对那个人的遗憾。 “梅！！！！！” 在弥赛娅状若疯魔的大吼中，即将被碎石砸中的少女轻轻合上眼。 ‘阿陌，千万千万别来找我啊......’ 梅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但唯有那个人，她希望有来世。 可明明如此期待与那个人重逢，在这最后的最后，她心中所想的依旧是让他能够在安全的地方活下去，而不是返回化为炼狱的长空市，又或是去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阴曹地府与自己相伴。 只不过，数秒过去后，在闭目的黑暗中等死的女孩忽然意识到，那股将身体砸成肉沫的剧烈疼痛貌似—— “呦！两位，几分钟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好像听到了由乃的声音？难道她也......不对！我没死！’ 她猛地睁开眼。 “闭上眼睛干嘛，等死吗？梅同学，以后记住就算死到临头也多试着反抗一下，可千万别就这么认命啊。” 因为人一旦认命，就完了。 熟悉的声音在少女身前响起，站在她面前的由乃脚下还残留着本应将梅砸成Mei酱，如今却化作碎沫的瓦砾。 与之前总是缺乏底气的路人系角色不同，此时的紫发少女嘴角挂着自信满满的微笑。 她侧过头，斜斜看向目瞪口呆盯着自己这边的弥赛娅，调笑道： “怎么，战斗中忽然乱入个人就能分神？要不是我出手，你现在已经被帕凡提鸡肉味嘎嘣脆了，知道不？” “啊？” 在她的提点下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呆货连忙看向一旁的漆黑异形，也就是由乃口中的「帕凡提」。 不看不得了，这一看。 好家伙！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帕凡提那占地三分之一操场的巨大身躯，竟然不知何时被那重重叠叠的荆棘藤蔓缠住！ 这些狂乱而扭曲的深色荆棘仿佛一条条远古时期就已经彻底绝灭的泰坦巨蟒，在帕凡提的挣扎中不断地破裂、生长、突破，看起来竟是想要扎根在那无比坚硬的皮肤中！ 不过帕凡提同样不是吃醋的，就算不提那冻彻心扉的寒冰粒子，光是那巨大身躯带来的恐怖力量，就足以让由乃不得不站在原地，不断驱动能力创造出新的荆棘来束缚对方。 “切！真是麻烦！明明只是下位的存在，就不能好好给我当做营养吸收掉吗？” 由乃不耐烦地撇撇嘴，无论是神情还是姿态都带着往日绝无仅有的潇洒与帅气。 就连那身破破烂烂的黑丝水手服，都让她穿出了短款风衣的飒爽感。 “那、那个......”这时，怯生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由乃，你真是由乃吗？” “蛤？怎么，和崩坏兽打出脑浆来了？”由乃踢掉脚边的瓦砾，不耐烦地瞪向出声的弥赛娅，“我不是由乃还能是什么人？” “由乃的话，左Ru头旁有一个黑痣......”涩批白毛小声哔哔，说到底还是不信。 那可是由乃啊！那个唯唯诺诺超有礼貌别人家的孩子水桶号紫发女路人由乃亲，怎么可能变成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英姿飒爽的大美人？！ 男友力大危机！！！ “合着你还要看我胸是吧？当着这么个玩意的面？从以前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了，你是不是变态啊？” 由乃指了指还在挣扎的帕凡提，“你别看我还有心情和你们聊天，实际上，绝大部分的精力都被那家伙牵扯着呢，稍微动一动就要出大问题。” 梅立刻向那边看去，果不其然，帕凡提整头猪是都被由乃的荆棘锁死不假，周身弥漫的寒冰粒子却也在不断冻裂荆棘。 不仅如此，在千羽学院的正上方也就是众人头顶，浓密的乌云已然快要孕育成形。 其中狂风暴雪冰霜棱晶杀意弥漫，光看就知道威力与茅场晶彦的游戏一样绝对不是在闹着玩。 梅倒也果断，立刻拦在还想要问些什么的弥赛娅面前：“我们能做什么？” 即使不知道由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差点杀死自己的怪物与拯救自己性命的友人，该帮谁这还用问？ “还别说，你们真有能帮我的地方，接着！” 就像是在等她主动问出来一般，由乃随手抽出一把墨色的大剑扔了过来。 大剑长五尺三寸，朴实无华，看上去像个铁嘎达。 弥赛娅越过梅一把接过大剑，挥舞了一下后道：“大约三百斤，还算趁手。” “......果然你才是真正的怪物啊，弥赛娅。”由乃轻声低语，但马上，她就恢复了之前的语调：“看到剑柄处的那个凸起了吗？用掌心对准那里。” “啊？你是说这个——哎呦好痛！”弥赛娅乖巧对准，然后被那直接刺破掌心的荆棘痛的‘嗷呜！’一声。 然而比她反应更大的是由乃，她呆愣愣地注视着那由先前的墨绿转变成黑红相间的大剑，顿时气的想要跳脚磨牙： “我好不容易才用熔岩帝王核心为原材料弄出来的宝贝啊！” “诶？”弥赛娅呆呆地看着她。 “......考虑到你的智商，我就用你能听懂的方法解释一下。” 由乃臭着一张脸，“你可以理解为这玩意是我千辛万苦打造出来的满级账号毕业装备，但因为需要你帮忙，所以就先借给你用一下，等到杀死帕凡提后再要回来。” “结果这玩意在吸收了我的血液后，就，绑定了？”弥赛娅·试探（中）。 “你以为绑定了我就要不回来是吧？只要杀了装备的主人——” “别别别别别啊！” 得了便宜卖乖的屑白毛连忙舔着脸凑过去，她本想拥抱一下由乃，却在她警告的眼神中讪讪退下，重新返回到自家那用看草芥眼神俯视自己的未婚妻身边，像个小学生似的高高举爪： “提问！” “曰。” “这玩意作为由乃亲的毕业装备，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啊？” “当然有啊。”由乃撇嘴，“你知道吸血鬼吧？” “当然，一群仗着自己好看到处把妹还不负责任的娘炮！”弥赛娅说出自己看电影时的理解。 一旁的梅倒是望着她手上的伤口与隐隐发热的剑身若有所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把剑的能力应该是「汲取持有者的血液，借以换取高温的斩击？」”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啪！’ 由乃打了个响指，看向梅的目光颇为赞许：“真不愧是我们的大高材生，不想某些人，非得让人指点——唔！” 话说到一半的她喉咙中忽然吐出一声闷哼，与此同时，帕凡提所在的方向亦是传来什么崩断的巨大声响。 由乃深吸一口气:“看来开玩笑的时间就到此为止了，弥赛娅，胆子还在吧？” “它就没走过！”少女挥舞大剑耍出一个剑花，脸上浮现出如阳炎般炙热的决意。 只要这两个人在，她就有无穷无尽的勇气！ “没错，就是这样！”由乃重新看向即将脱离荆棘的帕凡提，“有些事情等这次结束后再解释，现在，我要你给我把那把剑捅在帕凡提的脑袋上，能做到吧？” “能不能做到？” 少女手持大剑遥望怪物，脚下天青色的运动鞋狠踏在地面上，溅起一层薄薄的灰尘： “由乃，你还记得我向你推荐过的「JOJO的奇妙冒险·黄金之风」中，普罗修特的名言吗？” 她目光凝然，迈开双腿，风一般地向前冲锋！ “我们跟那些整天喊着「杀啊」、「杀啊」，彼此安慰的丧家之犬不同！” 在这一刻，她宛如那远古时期手持桃木逐日的夸父，仿佛世界上一切的一切都被她甩在了身后！ “当我们心中想到「杀」这个字的时候......” 弥赛娅高高跃起，重达三百斤的银色大剑在她手里仿佛DIO手中的压路机般轻巧！ “事实上已经把对手解决了！” 然后，不偏不倚地刺入帕凡提额头！ ‘嗷嗷嗷嗷嗷嗷嗷！！！’ 帕凡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哀嚎，蕴含熔岩帝王力量的大剑与冰霜属性的祂本就是天敌，以点破面更是自宇宙诞生以来的根本法则。 更别说祂体内的绝大多数崩坏能都用来和由乃为配合弥赛娅这一击而陡然增加威力的荆棘对抗，根本无暇顾及自身的防御。 在这多重Debuff的加持下，大剑竟如热刀切黄油般轻而易举地贯穿了帕凡提的头骨，暴露出内部那颗冰蓝色的美丽结晶。 那正是崩坏兽体内至关重要的核心！ “是的，确实如此。” 抓住机会的由乃轻笑，驱动荆棘顺着帕凡提额头上的缺口汹涌冲入，眨眼间便取出其中那颗蕴含冰霜气息的帝王级崩坏兽核心返回身边。 与同样被荆棘贯穿小腹的弥赛娅一道。 现在时间公元2014年的3月28日17点10分，第三次崩坏发生已过三小时零二分。 第四章·「命中注定的再次相遇」 “这位站在大古广场上，披着一头白色秀发与清泉般透彻的湛蓝眼眸，其美貌与才能散发的光芒，连太阳见了都不由眯起眼睛，虚幻而又美丽，却又因为遇到非常识的怪事而发愁的美少女，究竟是谁呢？ ——没错，就是我。” 我的名字是赫卡蒂，大概是神州沧海本地人，至少在孤儿院登记时，那位人美心善（虽然距我还差亿点点）的小姐姐是这样给我落的户。 姓赫，名卡蒂，目前在神州四大直辖市之一，素有魔都之称的沧海市炎煌区帝丹高中上学，清清纯纯的JK美少女哦！ 不要吐槽姓名！吐槽你就输了！ 现在我所在的环境，周遭弥漫着纯白色的大雾，白茫茫的看起来就很恐怖，有些类似于漂亮国07年弗兰克·德拉邦特导演创作的超恐怖悬疑科幻电影「迷雾」。 没错！就连内部拥有畸形的怪物这一点都一模一样！ ......唉呀妈呀宝宝好慌啊！那可是怪物诶！要么一大堆触手胡乱纠缠，要么人面各种身，看起来就会让SAN值狂掉的类型！ 妈妈快来苟苟你的最最漂亮的乖宝宝啊！ 哦，作为孤儿的我没妈啊，那没事了。 嘤嘤嘤，早上班级里那群家伙在讨论的都市传说居然是真的，沧海居然真的偶尔会出现吞噬人类的迷雾，当时不该嘲笑她们的。 话说既然叫大古广场，那个熬成汤的家伙怎么还没变身成为一身紧身衣的红紫超人从天而降，以一击如来神掌毁灭掉这群到处走来走去的怪物？ 话说明明有着八条腿，这家伙为啥居然能正常走步不打结？ 要是我问问它，它会不会像小时候笑话中的千足虫那样，因为纠结这个不会走路而放弃吃掉我？ 怪物先生！赫卡蒂的体重只有49kg，属于那种纤细美少女的类型，一口下去只有骨头！而且还没有骨髓能滋溜的那种！ 赫卡蒂真不好吃啊啊啊！！！ 急速奔来的八足怪物逐渐占据了湛蓝的瞳孔中的全部倒影，光是看到那口器中里三层外三层的细密牙齿，被动开启临死前走马灯的超级美少女，姓赫名卡蒂小姐就不禁悲从中来。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话说明明被白雾抓进来的人有那么多，你这混蛋玩意为什么非得跟着老娘不放？老娘这有你需要的脑残金还是二十一金维他？还是说你吖的化成人形必须吞噬一个美少女，好变成她的模样勾搭霸道总裁小帅哥？’ 心不甘情不愿地攥紧小拳头，心想自己临死前也要做个完美美少女的赫卡蒂决定，在被口器咔嚓掉之前，至少也要保持个帅气一点的姿势。 “没想到我堂堂吃垮三家孤儿所的天吃星赫卡蒂居然会有被吃掉的一天！来吧怪物！尽情的蹂躏我吧！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在半价便当争夺战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银发魔女！但在那之前！” 她深吸了一口气，扯开嗓子高声呐喊道：“吃老娘一击石破天惊拳啦啦啦啦啦啦！” 少女在狂暴的风压和碾压般的扑击中嘲讽地咧开嘴，向抬起的右拳中注入全身的力量。 最后，狠狠地轰上了怪物的侧脸！ 霎时间，无数碎石四处飞溅，一人一兽直接而狂暴的冲撞，瞬间形成一个如同战列舰炮弹零距离轰击般的恐怖大坑！ 少女手臂处的衣袖在双方交击涌出的飓风下炸裂，衣袖碎片如同一只只黑色蝴蝶般被冲击下的狂风卷散。 然后，八足怪物那巨大的身影如同被人挥杆后狠狠击中的棒球般倒射出去，直接冲破无数支离破碎的建筑残骸，在这片废墟中犁出一道深槽！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小拳头，又看了看远方摇头晃脑的怪物，将以上动作重复了数次的少女顾不得自己如今糟糕的形象与絮乱的长发，小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 “难难难难难道在度过平平无奇的十六年废柴人生后，赫卡蒂小姐终于在危机生命的巨大刺激下，觉醒了身体内部潜藏的恐怖力量？接下来就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把这件衣服穿上。” “哦谢谢。”赫卡蒂下意识接过白色的长风衣披在身上，将曼妙的身材掩盖在下面。 “等等你吖是谁啊，为什么哦呼！”还未等询问的话语完全脱口而出，在对方容貌映入眼中的刹那，女孩本能地发出铭刻在DNA中的惊叹之语。 少年的皮肤是许久未见阳光的苍白，却在透过白雾的遮挡顽强射入的辉光下显得璀璨夺目。他不合时宜地裹着樱花色的围巾，精致的五官好似最完美的艺术品，给人以和谐的美感，像是平安时代的六歌仙。 白陌没有回答这个自己在白雾中寻找到的唯一生还者，而是看向刚刚被自己顺手打飞的八足怪物。 可以清楚地看到，似乎是被击飞惹怒了对方，无数淡白色的雾气化为深紫色的崩坏能飘向摇头晃脑的怪物，使其本就骇人的庞大躯体瞬间再度膨胀数倍，极度危险凶横的气息，伴随着雄浑凶戾的沉重奔跑声涌向道路中央。 恶兽的每一次前进，都伴随着轰隆作响，尘土飞扬。 五十米。 怪物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失去理智只余本能的祂完全不会顾及伤势。 白陌却只是平静地将手放在腰间的长刀刀柄上，体内属于黄昏的力量自掌心延伸，点燃那名为「辉刀·经津主」的能量刀刃。 二十米。 八足怪物高高跃起，化作一轮黑亮的灼目巨轮，重重砸在地面，掀起满天的火星后疯狂地翻滚过来。 嗡—— 伴随刀刃划过刀鞘的清脆嗡鸣声，注满不灭之炎的辉刀在主人轻快的拔刀斩下，划出一道弦月的弧。 下一刻，一道四十米长的金煌色满月，将仿若自克苏鲁神话中走出的怪物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 血阵，纳刀，白陌转身，向愣神中的少女伸出手： “走，我带你出去。” 在这一刻，与停滞的时间一道，恍若谪仙的少年在少女的眼与心中定格，此生再也无法忘却。 ...... 「调查并处理神州沧海市发生的怪雾噬人事件」，这就是白陌在圣芙蕾雅时所接到的A+级任务。 接到任务的他自然是马不停蹄地坐上飞机来到位于神州的沧海市，由于他上辈子没有去过沧海，所以也不太清楚同为四大直辖市，且车牌同为「沪」的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相似之处。 但他可以确定，在前世，shang海绝对没有叫做炎煌的行政区。 在缺德地图的帮助下，前往天命驻沧海办事处并没有花费白陌太多时间。 驻扎在那里的女武神们虽然一开始对他一个男性来到这里表示诧异，但当知晓他的身份后，眼神就火热的恨不得当场就将他生吞活剥一口吞下。 这可是又帅又强的超级金龟婿！吃到手这辈子都再也不用愁的好吧！ 接着就被某直男给一通教育（物理），又是强制命令（人间道），又是触手PLAY（天之锁），又是借物（地狱道），总之贼惨的那种。 暂时老实下来的女武神们只得乖巧地将目前为止收集到的资料全部交给白陌，并告诉他除了他以外，天命总部这次还派遣了一位女武神前来。 不过人家比较大牌，目前还在鹿上，指不定得咕咕咕。 而在这时，分部的电话响起，某路人工作人员接下后简单明了地嗷呜一嗓子“白雾又出现了？！”，就让所有人明白了发生的情况。 白陌抢先一步夺过电话询问完地点，二话不说拿着资料的备份就向那边出发了，直接甩给身后试图尾随的女武神们一鼻子的灰。 来到大古广场的他无视掉封锁场地工作人员的“喂这里很危险你不要过来啊！”，直接冲入覆盖小半个广场的白色雾气。 进入雾气后他发现，雾气的内部并非单纯的将所占据的部分现实世界包裹在内，而是自成空间。 因为他在雾气中的位移距离绝对超过了大古广场的占地面积，却依旧没有冲出雾气的范围。 这时他才想起手头的资料，结果一看之下差点气的脑袋淤血。 「迷雾，性质不明，存在意义不明，推测为崩坏能构成的神秘雾气，该雾气会在以沧海市市区为中心，半径114.514km内随机出现，无论是否主动，进入雾气的人具都没有归来的先例，其中包括两名B级女武神与神州有关部门的十二位专业人士」 总结一下，抛去那十几页的官方废话外，以上这些就是沧海办事处总结出来的全部内容。 毛用没有，简直坑爷爷。 白陌无奈，也只能大范围制造由「地狱道」力量构成的空气拟态情报监听装置向周围探测。 可当他在调动「地狱道」的符印时蓦地发现，在这无处不在的雾气包裹下，「地狱道」的力量居然无法驱动哪怕一丝一毫。 这还是白陌第一次遇到六道外法失效的情况，他下意识驱动其他五道，结果发现出了问题的只有「地狱道」而已。 无奈之下，失去拟态装置这一便利探测能力的白陌也只好凭借感知与双眼作为探测的手段。 他不断穿梭在雾气中，一边清理怪模怪样的崩坏兽，一边试图寻找被吞入大雾的生还者。 大雾中的崩坏兽都是他没有见到过的类型，那种普通人见面至少也得sancheck1d3/1d10的奇葩玩意着实令他大开眼界。 杀起来也更恶心了，因为构成这些崩坏兽身体的材质与传统的硅基不同，而是各种扭曲的血肉。 他就这样一路杀一路找，终于在某个犄角旮旯瞧见了一脸不屈（？），准备和火车头大小的变异崩坏兽对拳的赫卡蒂。 有一说一，这是在白陌穿越后，第一次瞧见打算以普通人之躯硬怼崩坏帝王级别怪物的家伙。 不过他能理解，甚至对女孩敢于挥拳这点大生好感。 无论如何，这都比面对危机时不加反抗怨天尤人坐以待毙的家伙要强上十万倍。 弱者为何要战斗？ 因为不战斗就会死。 “走，我带你离开。”轻松解决怪物后，白陌向女孩伸出手。 “爸、爸......？” “¿” 当我打出问号时，并不是代表我有问题，而是代表我认为你有问题。 ....... ....... 第五章·「第三次崩坏,其之二」 斑驳的暮光隐没在长空市的边缘，眼见日薄西山、已逾黄昏，绮丽绚烂的火烧云亦自地平线处褪色。 天幕在密布的乌云遮蔽下阴晦难明，星月清辉在街巷间交错迷幻的紫色辉光面前一时黯然失色。 失去核心的帕凡提在发出一声惨烈至极的哀嚎后，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直接压塌了六层高的学生宿舍。 砸出的气浪向周遭疯狂扩散，冰凌与瓦砾仿佛一把又一把的锐利尖刀，尽情破坏着本就一片狼藉的战场。 但这些都与胜者们没有关系了。 “喂，由乃！” 明明小腹被贯穿，弥赛娅却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后，指了指贯穿小腹的荆棘，断断续续地埋怨起来： “下次、下次能不能再小点心啊？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但精细操作还是有必要的嘛！还好我闪的快，要不然光是你攻击的余波都能干掉我了！” 由不得她不抱怨，在她将大剑刺入帕凡提头颅的刹那，狂乱而扭曲的荆棘藤蔓自下而上紧随而至，顺着她刺出的缝隙冲入帕凡提脑部胡搅蛮缠（物理），甚至连她就在身边都没有在意。 如果不是弥赛娅与生俱来的直感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让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她硬生生凭借腰腹力量挪动了一下身体，导致只有一小部分刺入体内，现在荆棘上挂着的，就是她那穿胸而过的艳尸了。 弥赛娅并不认为由乃是故意要杀死自己，在她看来，这充其量也就是个谁都不想看到的意外。 没有人会因为太阳升起而感到反常，如果你对自己的友人有必然的信心，就不会对对方的行为产生任何的怀疑。 对弥赛娅而言，由乃就是那个值得用命去相信的友人。 “是啊，这才是你啊，弥赛娅......” 淡紫色的瞳眸中倒映出明明受到如此伤害却还能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话的白毛团子，由乃忽然低低地笑起来。 ‘危！’ 站在一旁的梅瞬间从由乃这一抹笑容中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与弥赛娅的无条件信任不同，她与由乃的关系确实不错，但那也仅限于不错的程度。 这样的她，不会被盲目的信任遮蔽双眸，从而无法意识到事件的真相。 少女不知道在三人分开的那段时间里由乃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但至少现在的她能得出「对方非常危险，且还对弥赛娅心怀恶意」这件事。 可现在绝不是思考对方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这件事的时候！ 就像之前弥赛娅说的那样，人类绝不应该在好奇心的教唆下赌上自己的生命。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正当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梅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对面直接选择了明牌： “两位，知晓什么是崩坏吗？” “崩坏？不是，由乃，你要讲故事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仍然被吊着的弥赛娅又吐出一口鲜血，贯穿她小腹的荆棘并不算粗，大概也就只有三四厘米的粗细。 以她那超出常人的体质，倒是还勉强顶得住。 “哦，失礼了，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少女以与方才那副爱恋模样绝不相符的漫不经心摆摆手，刹那间，有什么东西被抽离身体的感觉传入弥赛娅的大脑，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体本能地蜷缩。 那是由乃抽出了刺入其体内的荆棘。 在失去了堵塞物后，弥赛娅的小腹顿时血流如柱。 梅立刻上前一步，她半蹲着身体，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当做绷带，按照脑海中偶尔看到过的知识给弥赛娅稍微包扎一下。 少女们羊脂白玉般的细嫩皮肤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在夕阳的斜照下恍若闪闪发亮的钻石，让人禁不住幻想如果能在上面涂抹上属于自己的颜色，将会是副多么美妙的画作。 ‘至少得保证血液不再流失才行。’ 包扎中的梅默默想到。 如果那把黑红大剑确实拥有吸收血液转化热能的特殊能力，那她也好，弥赛娅也好，两人具都不能再让血液如此浪费。 由乃倒是很有耐心地等待梅将伤口包扎完毕后，才悠悠道： “所谓的崩坏啊，就是导致我变成如今这样的元凶。” 现在的她，更像是确信猎物已经落入陷阱的恶趣味猎人，所谓的「仁慈」与「爽朗」，不过是身为高位者的余裕。 “如今这样？” 伴随着血液流逝的减缓，弥赛娅的脸色也从先前的苍白逐渐转为健康的红润，这不得不让梅佩服其体质的强大，同时又一次生出将其解刨......通过科学的手段研究其生理结构的欲望。 少女却是不知，弥赛娅能有这副体质的根本原因，还是在自己最爱的老父亲身上。 在那次这丫头差点当面表演一个铁锅炖自己后，不放心的白陌就以威光「命令」弥赛娅的身体，使她的恢复速度抵达正常人类能够抵达的极致。 同样不知道白陌对自己身体做了手脚的弥赛娅好奇地看着由乃，和环绕在她周围的荆棘与帕凡提核心，表情逐渐亢奋起来： “也就是说，是因为那个叫‘崩坏’的，由乃才能变得这么厉害吗？” “你这么想，倒也没错。” 少女含笑点头，比起之前的英姿飒爽，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位温柔贤淑的人妻。 如果她们现在发生的故事是一部小说，那么由乃如此剧烈的情绪变化肯定会导致作者被喷无法驾驭人物。 但现实并不是小说，她情绪如此波动的原因肯定有所来源。 “真好啊，真羡慕啊......” 恢复的差不多了的弥赛娅站起身来摇头晃脑，小脸上浮现出由衷的羡艳与郁闷: “如果那个崩坏也能让我也变得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也不至于凹个冰猪就差点死于非命。” 冰猪，就是这姑娘刚刚给帕凡提起的外号。 梅没有说话，她不明白由乃为何会在武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和她们废话这么多东西，但至少现在她还不能开口。 她对自己的演技没有自信，如果真暴露出对由乃的疑心导致对方翻脸，那她们是真的会在一瞬间打出GG！ “崩坏？好人？你居然说崩坏是好人？” 像是听到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由乃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她足足狂笑了三分钟，才在两人各异的目光中抹去眼角的泪花: “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是你这个天然白痴才会说崩坏是好人了吧，我的好弥赛娅啊～” “？不是吗？” 弥赛娅迷惑地挠了挠小腹，伤口恢复速度过快带来的就是奇痒无比： “你看啊由乃，那个叫崩坏的家伙给了你这一身力量来救我们对吧？不仅如此，在以后，你还可以利用这个能力来对抗这从天而降的灾难，他难道还不是好人？” 帕凡提倒塌带来的喧嚣渐归沉寂，一时间，偌大的操场上仅剩下弥赛娅困惑的声音在漫无目的地回响。 “......怪不得你会产生误会。”由乃神色愈发深邃，“崩坏......呵，弥赛娅，的确是崩坏给了我的这一身力量，但你知道，这场致使长空市在内，数以百计城市受到波及的大灾难，它的始作俑者又是什么吗？” “——是什么？” 即使是弥赛娅，在这时也隐隐察觉到问题了。 不过比起她自己主动察觉到异样，更多的还是站在她身后的梅，正在用手指在她的背后写下自己的猜测。 把玩着手中散发出刺骨寒意的帕凡提核心，由乃倚靠在由荆棘铸成的长椅上，轻声呢喃： “弥赛娅，有些时候，明明心里知晓答案却又非要询问出口，这本身就是一种愚蠢。” “但我还是想要从你口中得到答案！” “你啊你，从我认识你开始就一直没变过。”由乃摇摇头，“也正是因为这样，曾经的我才会喜欢上你吧。” “——？” 忽如其来的告白直接令白发少女呆滞在原地，冲击性的事实让她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咻——’ 幸好在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人存在。 就像之前弥赛娅拉住对帕凡提着魔的梅一般，这次，早有准备的梅第一时间扑倒了愣神中的弥赛娅，令那半人粗的荆棘仅仅只是擦过少女的脸颊并留下一道血痕，而不是干净利落地穿胸而过。 可这仅仅只是开胃菜，下一瞬间，数十上百道荆棘如约而至，它们编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势要将那曾经遥不可及的两人网住搅烂！ 只不过，经过方才的愣神，这次弥赛娅终于反应过来。 她二话不说单手搂住未婚妻的纤细腰肢，手中大剑用力砸向地面。 ‘轰——’ 在弥赛娅超越极限的锤击下，半个操场霎时间飞沙走石，两人脚下的地面更是像被意大利炮抵近轰击过一般，直接出现了一个深达数米的巨大坑洞，蛛网状的裂纹以其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不断蔓延！ 弥赛娅则借用这突如其来的反作用力腾空而起，在千钧一发之际斜斜避开大网的笼罩，挟裹着莫大的动能撞入残破不堪的千羽学院教学楼！ “噗啊！” 撞击在墙壁上的弥赛娅再度吐出一大口鲜血，体内的五脏六腑具都在发出抗议。 在她怀中的梅倒是相安无事。 这是弥赛娅故意为之，她明白，以梅羸弱的身体素质如果遭了这一下，恐怕整个人都得散了架。 皮糙肉厚的自己却不同，因此索性在半空中直接调整好位置。 光从那电光石火的须臾中就能做出如此判断与行动，不难看出，弥赛娅真的是一位天生的战士与守护者。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位「卡斯兰娜」。 梅看起来还没有从方才的展开中回过神来，她愣愣地看着弥赛娅喷吐在自己身体上的鲜血，笨手笨脚地用手将它们涂抹在作为唯一希望的大剑上。 汲取了血液后，大剑上的红色纹路愈发加深，祂发出类似于呼吸的悠扬鸣叫，仿佛真的拥有生命。 由乃并没有给予她们多少喘息的时间，倒不如说，之前能给她们如此多的时间都是一种奇迹。 如神如狱的荆棘携裹着呼啸的破空声紧随而至，不得已下，两人也只得跌跌撞撞地顺着方才被砸出来的巨大洞口逃入教学楼。 仅剩下由乃一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中央，她任由少女们的身影消失在高大的建筑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手中散发出寒冰粒子流的帕凡提核心。 然后—— ‘咕咚！’ 一口吞下！ ...... “好了，这下大概能安全一阵了。” 四楼的实验室中，弥赛娅冲同样小脸紧绷的梅安慰道。 或许是猫戏老鼠的余裕，即使拥有轻松毁灭掉整个教学楼的力量，由乃依旧像是玩捉迷藏的小女孩一般，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 这显然是极好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梅这个拖油瓶，弥赛娅说不定能凭借手中的大剑逃出生天。 但她必然不可能放弃掉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妻，这不光出于道德，也是出于承诺。 确认暂时处于安全环境后，梅的呼吸才急促起来。 有一说一，别看她天天被弥赛娅吐槽体质不行。 实际上，白陌一把手养大的梅，在身体素质这一方面绝对不比健康的成年人差上分毫。 但无奈弥赛娅这家伙过于非人。 人的身体拥有自我保护机制，所以会将出力控制在一定程度。 原本的弥赛娅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但由于恢复能力不够，她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地控制力道，以免造成出力过度无法恢复的窘境。 然而在得到白陌律令，恢复力大增后的这两个月里，她的身体也渐渐察觉到如今的反常，并逐渐解开了有关这部分的抑制。 而为了跟上这样的弥赛娅，梅也只能拼尽全力。 弥赛娅是不会抛下她不假，但这不代表自尊心颇高的女孩就甘心趴在她的背上当个人型秤砣大盘鸡屎拖后腿。 就在这时，大口喘气的梅忽然感觉到有什么靠在自己肩上。 她侧头看去，果不其然，倚着自己的正是弥赛娅。 女孩原本精致到梦幻的小脸遍布灰尘，汗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头发更是乱糟糟地拧成一团，看上去像是只刚刚从垃圾堆里刨完食的小狗。 梅并没有嘲笑她，因为她自己同样如此。 衣服方面依靠在实验室中找到的白大褂解决了，但若照一下镜子就知道，自己必然同样狼狈到没脸见人。 但比起身体上的狼狈，更加糟糕的，是心灵。 梅自认自己还好，从由乃的口中能够知道，这所谓的第三次崩坏是以极东长空市为中心，辐射了周遭数以百计的城市。 然而位于穆大陆中心的白陌并不在这些倒霉透顶的城市当中，换句话说，只要自己能够逃离这些危机四伏的城市，就还有再见到他的可能。 可弥赛娅呢？ 曾经的挚友变成了想要取走自己生命的刽子手，原本的温柔怯弱尽皆化作如今的残暴。 最为关键的是，她还不知道对方会变成这样的理由。 沟通的前提是相对平等，但现如今的两人，又怎么能和那位荆棘环绕的罪恶天使相提并论？ 无知不是罪，弱小才是。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写照。 “我不明白......” 弥赛娅闷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心里现在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对颠簸流离的弥赛娅而言，白陌也好，梅也好，由乃与苏也好，他们都是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给她带来温暖的存在。 别看她整天口花花没个正型，实际上，她是打从心里将他们看作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由乃会变成那样？ 那个叫崩坏的混账就这么厉害，能让曾经温柔善良的女孩变成如今残暴不仁，视生命如草芥的暴君？ “我也不明白由乃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梅抿了抿唇，“她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时而对人温柔时而对人残暴。” 少女一边述说一边警惕四周，在弥赛娅状态不佳的现在，她至少要扛起侦查的责任。 “人格分裂？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同样不认为由乃会对我们（你）出手是出于她的本愿。”梅神色严肃，“在我看来，必定是那个崩坏动了手脚，才导致她变成如今这样半疯癫的状态！” “——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少女焦急地询问道，脏兮兮的小手握紧剑柄，任由上面的倒勾刺入自己的掌心。 她的恢复速度很快，小剂量的供血完全可以做到不断流，借以不断积攒威力。 而作为代价...... 弥赛娅揉了揉肚子，委屈巴巴地嘟起嘴。 她好饿，好想吃白陌先生做的面。 “证据的话，当然有。”梅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首先，是由乃现身救了我这一点。” “即使后来她用行动证明「自己在束缚帕凡提时无法移动，所以需要你用剑刺入对方的头颅来创造机会」，可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我们，她完全没有必要出手去对抗与她势均力敌的帕凡提。” 她竖起第二根手指：“然后，是她在战斗中的那句话，「切！真是麻烦！明明只是下位的存在，就不能好好给我当做营养吸收掉吗？」” “弥赛娅，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想要杀死我，你会在战斗中堂而皇之地向对手说出这种必然会暴露出自己异样的话语吗？” “肯定不会！” 女孩以要甩掉脑袋的力道用力摇头，其力道之大，直接导致梅的勃颈上多出一道红色的痕迹。 麻花辫‘啪！’地一下，甩的。 “看，就算是蛐蛐弥赛娅都知道不暴露身份，那由乃就更不可能这样做了。” 颇为无语地看了这误伤友军的草履虫一眼，梅无视掉‘什么叫就算是弥赛娅啊！总感觉你把我和某种相当令人在意的低智商动物画上等号了！’，继续道： “这就说明一件事，那时候的由乃有极大可能性打算在事后说出自己身上遭受的异变，所以才会没有丝毫顾忌地说出这段话。” 既然事后要全盘托出，提前透露一些自是无妨。 “第三——”梅优雅地竖起中指，“则是你手中的那把大剑。” “？祂？” 女孩的视线下意识转移到手中的大剑上，换来数声不知何意的嗡鸣。 “你啊你！”似是对弥赛娅的智商彻底失去希望，梅扶额叹息，“你不会真的以为，这玩意吸了你的血就能够认主了吧？” “不是吗？！”一脸震惊。 “怎么可能？” 梅算是彻底对她的智商没辙了。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滴血认主，现实又不是那些七八十年代的奇幻小说。这东西分明就是由乃她以滴血认主为借口送给你的防身武器！汲取血液换取高温，这代价简直就像是为你这个恢复力max的家伙量身打造的，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口气说出这么些话的梅轻轻喘了口气:“再说你想想，有关你恢复能力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知道？” 弥赛娅扒拉手指数了一下：“白陌先生，你，由乃......好像就没了，连苏我都没告诉。” “这难道还得不出结论吗？”梅总结道，“由乃她最开始绝对是正常的。” “然后在击杀帕凡提后，或许是被那个崩坏给刺激到了，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疯狂！” 弥赛娅立刻补充，美丽的蓝色眸子再度恢复往日的光亮，像是两颗熠熠生辉的蓝宝石，剔透而充满陆离光彩。 “当然，我更倾向于她在崩坏的力量下发生了人格分裂，所以才会分裂出一个英姿飒爽却对我们友好，一个与往常无二却想要杀死我们。”梅说道：“证据我也有，弥赛娅，你要不要听？” 说道最后，梅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弥赛娅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显而易见，梅的证据就是由乃的那一句「曾经的我才会喜欢上你」。 曾经的我，现在的我，这在说明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弥赛娅有些尴尬地四处乱瞟，即使她的心思不在梅这个未婚妻身上，可当着她的面被人表白，这也确实有点那个。 与她不同，梅对此倒是喜闻乐见。 因为她与弥赛娅交往本就存有利用人家的心思，若是能看到喜欢自己（笑）的弥赛娅被由乃攻略，她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既然这样！” 歇息的差不多了的弥赛娅站起身，原本心中黯然的她在经历过梅的一番推理后，顿时燃起了勇气。 “接下来，就以唤回由乃的意识为目标进行行动，没问题吧？” 同样起身的梅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淡淡道： “你可别误会了，主要是现在的由乃很强，如果有她的帮助，我们在逃离长空市的过程中绝对能安全不少。” “是是，我明白了，我的傲娇大小姐！” 抡起大剑抗在肩上的弥赛娅扭头，冲方才还站着梅，如今却是一团空气的地方露齿一笑: “......” 外墙上骤然洞开的大洞带来的压差在房间内卷起不大不小的劲风，吹起房间中唯二之人的衣摆与长发。 “诶呀！梅同学都看不到人影了呐！我刚刚打出来的那一下应该破开音障了吧？” 不知何时来到房间中的少女手刀横在眉梢，透过方才荆棘锤出的大洞，看向教学楼外连绵不断的音障云。 “弥赛娅，你说，一个人在遭到至少340m/s的突击并穿透一层二十厘米厚的混凝土墙壁后，她还能飞出去多远？” “在飞了那么——那么远后，再从至少四层楼的高度坠落下来，她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我知道你成绩不好，所以我来帮你算一下。” 她背着双手，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檀口轻启： “是「零」哦！” “由——乃——！” 同时响起的，还有少女宛如修罗恶鬼般的暴虐怒吼！ 现在时间公元2014年的3月28日17点25分，第三次崩坏发生已过三小时十七分。 距离白陌与爱莉希雅得到消息，还剩十八分。 第五章·「迷雾边陲」 不用不用不用，我就是救了你一命而已，认爹什么的实在有些丧良心了！ 哪怕是自认穿越后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的多了的小白同学，也被少女这开局认爹的操作给搞得一脸蒙圈。 “啊不是不是！口误，是口误！我这人生十六年是过的如梦亦如幻，但也不至于突然窜出来一只野爹！” 将认爹之言脱口而出的少女同样闹了个大红脸，她紧了紧身上还带有对方体温的及膝风衣，急吼吼地喊了回去。 白陌理解地点点头，看向自己伸出去的手。 少女则会意地把自己的小手搭在上面，而且像是担心他突然消失一般反手十指相扣，攥得紧紧的。 不知为何，在瞧见白陌蒙圈表情的同时，赫卡蒂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在脱口而出‘爸爸’二字的刹那，她心中涌现出的情绪是有多么的哀怨，与愤怒。 白陌头疼地锤了锤额头，在与弥赛娅签订契约并进阶至第一额定功率级别后，天之锁就已经失去了与他人签订契约的能力，内置的宠物空间也如同被DIO爷看上的下水道一般满员，根本无法再塞下面前的少女。 这样的话，他也只能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随身携带这个明明有着外国容貌，却自称神州本地人的赫卡蒂到处走动。 说实话，超麻烦，但也不能把人家扔在这里不管不顾，那和直接杀死人家有什么区别？ “英雄，喂！英雄！”瞧见低头思索的白陌半天不搭理自己，小仓鼠气鼓鼓地鼓起脸颊。 “啊？有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赫卡蒂嘴里的英雄是在叫自己的白陌中断沉思。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英雄’二字份数裹义，可在这姑娘嘴里一说，反而有种古代客栈中，打杂店小二般的廉价感。 “总算反应过来了！英雄英雄，一会你能不能慢点走啊？我好累啊！不光累，脚也好痛好痛！” 少女一边抱怨，一边大大咧咧地掀开风衣下摆，露出那对原本小巧晶莹，如今却风尘仆仆布满血红伤痕的小脚丫。 她那双穿了三年的莆田系耐克早已在先前与八足怪兽的追逐战中蹬掉了，在那种被吓出死前走马灯的惨烈情况下，女孩可没有时间去寻找没有锐物的落足点。 当然，赫卡蒂的目的其实不是这个。 ‘冲国人特攻的超级美少女都这么明示了，您老人家是不是也该意思意思？放心，我天吃星做事从不白嫖，事成之后肯定会给你大大地好处！大不了直接给你当媳妇！’视线时不时扫过白陌的后背，疯丫头在心底大喊大叫。 “我明白了。” 白陌秒懂她的意思，他拉着小脸微红的赫卡蒂来到一处干净一些的地方坐下。 然后俯下身，捧起她伤痕累累的玉足，在女孩‘原来英雄你居然好这一口！’的羞涩目光中—— 发动了「天人道」的修复之力。 赫卡蒂的伤势恢复了，赫卡蒂的眼神也死掉了。 “这里有一些我备用的鞋与袜，41号的鞋码对你来说会有些不太适应，但先将就一下——你哪里不舒服？”从圣痕空间中取出运动鞋的白陌疑惑道。 “没，我只是突然发现，钛合金直男在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连以身相许都做好准备的少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白陌又从圣痕空间里摸出来一些自己的衣物扔给赫卡蒂，女孩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勉强套上。 按理来讲，大一号的衣服其实不应该如此难穿，可耐不住她死活都不肯松开与白陌十指相扣的手。 虽说没有表现出来，实际上这姑娘是真的被今天的遭遇给吓惨了。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啊？”换好衣服的赫卡蒂俏生生地现在白陌身边。 “去雾气比较轻的地方。”白陌回答道。 神秘雾气中含有崩坏能这一情报从先前的资料中就能得到，方才吸收雾气后变强数筹的怪物更可以佐证。 不仅如此，作为自长空市冲杀而出的他也能隐约察觉到，这些雾气中，崩坏能每立方的平均含量大约在长空市的三分之二。 这已经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要知道，长空市那时可是发生了由征服宝石引起的第三次崩坏，之后Mei在崩坏意志的强迫下转化为律者时，又给本就千疮百孔的城市补上了一剂数千HW以上的大崩坏。 哪怕只有那种程度的三分之二，雾气中的崩坏能也足以将任何崩坏能抗性低下的存在缓慢转化为死士！ 哦，身边这谈天说地的小丫头不算，这家伙是个天生抵抗崩坏的绝佳料子，即使在这种浓度的雾气中也没有一丁点向死士转化的模样。 她居然还一口吞下雾气玩吐泡泡！ 其他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可是完全不会有这种女主角般的待遇，趋利避害的本能会使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崩坏能浓度较低，即雾气较少的地方前进，以减缓自身的侵蚀程度。 “雾气较轻的地方？”赫卡蒂眨眨眼，停下吞云吐雾的不良行为，“那我知道一个地方，那是之前被怪物追杀一不小心路过的地方。当时我还看到有不少人在那边来着，不过那怪物貌似只对我有感觉，我也就顺便把它引开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队伍中具有嘲讽能力的随从。”实在没忍住吐槽的白陌挣开她攥住自己不放，掌心满是汗水的小手。 他俯下身，一把抱起松开手后小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的银发少女。 “指路。” ‘这这这这这是公主抱啊！！！！！人生中的第一次被公主抱！吾之生涯，一片无悔！’ 在荷尔蒙刺激下完全忘记怪物PTSD的赫卡蒂随手指向一个方向，下一刻，炮弹坠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两边急速退去的大雾亦在向她昭示，自己「坐骑」此刻的位移速度是何等的恐怖。 奇怪的是，明明速度已破音障，怀抱中的少女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哪怕一星半点的压力。 这就是对能量控制的细致化带来的好处了，若是换成长空市时期的白陌，作为普通人（笑）的赫卡蒂小姐只会被狂躁涌动的风压挤压成美少女风味的赫卡蒂酱。 可女孩现在完全顾不上这些，她双手用力抓住白陌飘荡的衣领，贴在他的耳边大叫道：“英雄，我刚刚、我刚刚是——” 她咽了口口水：“（因为紧张）随便指的......” “......” “......” “诶☆嘿_(:з」∠)_......别！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咿呀！不要不要那里不行！！！” 少女夹杂一丝愉悦的悲鸣，回荡在整个迷雾构成的空间。 ......此处省略4485个字...... “是这里，对吧？”抵达目的地后，白陌低头，用看渣滓的眼神俯视怀中被玩坏了的少女。 然后直接松手，任由对方在牛顿的伟力下坠落在地。 “疼疼疼......” 揉着后腰的赫卡蒂站起身，用‘始乱终弃’的哀怨眼神看了眼无动于衷的白陌后，迈开修长有致却脚步虚浮的双腿在现场逛游两圈后点点头： “就是这里，你看这个用小便呲出来的SOS图案，这还是那群人先前特地接龙画出来，希望有人能看到的，奇怪......他们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挠了挠凌乱的长直发，赫卡蒂有些慌张地抓住白陌的衣摆，怯生生地解释到，“他们刚刚确实是在这里！英雄，我真没有说谎！” 她怕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后就被抛弃掉。 不知为何，她特别害怕被抛弃。 “紧张什么？又没人说你说谎，站在我身后别动。” 察觉到此地问题所在的白陌在回给她一个‘你丫莫名其妙’的眼神后拔出辉刀，这柄以等离子体凝聚刀身的武器能轻松切开厚重的装甲和障碍，将敌人一刀断为两截。 可当它的敌人是虚无缥缈的空间时，它也只能无能为力。 不过这个前提，是它跟了一个菜鸡主人。 破坏之键的力量涌入刀身，再一次将等离子独有的金辉染上赤红。 “有人故意利用雾气的特性将进入雾气的人聚集在这个地方，并在一定时间后开启藏匿于这里的大门，你之前看到的那些家伙大概是赶上了末班车。” 「饿鬼道」的力量令白陌拥有「时」与「空」的多元视角，在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圆形大门全无一丝神州古代的韵味，反而显得科幻异常。 “那我们现在？” “强行掰开它的缝隙，冲进去。” 全神贯注凝视门扉的白陌头也不回，像这种程度的东西，打开它连律令点燃都用不上。 “听起来感觉好涩啊......”嘟囔一句后，赫卡蒂连忙跳上白陌的后背环住他的脖颈，生怕一会发生什么时两人失散。 白陌一个踉跄，心道他怎么就捡回来这么一个活宝？ 下一瞬，刀光一闪，无尽的光芒吞噬了两人。 躺在简陋床榻上的白陌睁开眼。 “那、那个......您醒了？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教堂的一楼，灰金色长发的年轻修女，正躲在一旁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 修女小姐.jpg ...... 第六章·「胜天半子,胜神半步」 或许是帕凡提未能释放成功的乌云在向这个世界彰显自己最后的存在，洪水自乌云密布的天穹垂落，雨水冲刷着大地，好似要洗去这天地间一切的污秽，像老天爷也在为人类的不幸而哭泣，又像是神明对凡人献上祭品的满意狂欢。 “由乃！！！！！！” ‘轰隆！’ 一道闪电自天而降，照亮了两人或狰狞或玩味的脸。 永失吾爱，举目破败。 刹那间，弥赛娅紧握手中红黑大剑向前突刺，剑尖刺破空气的暴鸣几乎都要盖过慢过电闪数秒的雷鸣声！ 然而这足以称之为绝杀的一剑却被一只由荆棘构成的大手死死紧握，二者不约而同抵上全力，钢铁扭曲的咯吱声立刻布满整个房间！ 纵使是由乃打造的毕业装备，大剑的剑刃在怪物与怪物的角力下依旧留下道道斑驳与凹痕，恍若那神话中为获得苏摩之酒而充当神魔搅拌乳海工具的婆苏吉，整个剑身都开始扭曲！ “燃尽吧！” 意识到这点的弥赛娅立刻向其中注入血液，霎时间升温到极致的剑刃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吟，陡然升起的高温甚至让周遭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仅一瞬间便将那泛着深蓝色的荆棘溶解分化！ 质量不足数量来凑，在大剑突破防御的那一瞬间，又有竖条荆棘向弥赛娅所在的位置汹涌而来。 愤怒并不代表失去理智，至少现在的弥赛娅冷静的吓人。 她身体在半空中整整转了三百六十度，大剑划出一个圆月般的弧，仿佛黑暗中跃动的舞者，须臾间便将袭来的众多藤蔓尽数斩断！ 借此机会，由乃身后那如同章鱼博士一般延展的荆棘带着她拉开安全的距离。 之前还被当成猎物的弥赛娅此刻却紧追不舍，她的脸色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就连身体都散发出如云似霞的迷蒙白雾！ 「海贼王」中的路飞可以通过加速血液流动的方式达成名为「二挡」的特殊技能，在这种状态下，他的力量与速度具都会远远超出常态。 弥赛娅不是橡皮人，她没有办法通过打泵的形式使用这样的能力。 她之所以会如此，仅仅是因为在无比极端的愤怒下，她心脏的跳动速度远远超过正常状态十数倍乃至数十倍，借以直接加速了体内血液的循环！ 心脏的跳动总数极大关系到人类剩余的寿命，她这样做无异会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可就像是明知道加班过多会导致晚年生活凄惨乃至直接失去晚年生活，却仍然要拖着亚健康的身体996的社畜们，人在很多时候，都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 此时此刻，将自己的未来化作薪炎的弥赛娅配合上那把斩刚截铁的红黑大剑，足以对现在的由乃造成相当程度的威胁！ 由乃可不是那皮糙肉厚的帕凡提，真真切切吃上一剑就算不死也得脱上层皮！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 瓢盆大雨迎头灌下，干净利落地浸透了弥赛娅的衣衫。 千羽学院算得上是长空市数一数二的高等院校，这就导致其教学楼的占地面积也比通常学校大上不少。 两人脚下的天台在200m*100m左右，作为战斗的舞台倒是勉强够用。 “失策了，不应该那么着急吞噬掉帕凡提的核心的。” 对峙中的由乃注视着身前深蓝色的藤蔓轻声叹息，冰与霜仿佛叶蔓一般，自她脚下向外伸长。 与沐浴在磅礴大雨中的弥赛娅不同，雨水落在她头顶数米处时，便会在那股极寒下凝结成杀伤力更胜一筹的冰雹，然后撞击在她不知何时撑开的阳伞上，没有一滴溅落其身。 弥赛娅仍然面无表情，她体内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注入手中的大剑，片刻后，其上的凹痕扭曲尽皆复原。 饱饮鲜血的大剑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吟，祂下意识地想要将主人身上的雨水蒸干，却立刻被其阻止。 现在的弥赛娅不想，也不能浪费大剑的热量，哪怕一丝一毫。 看到她并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由乃耸耸肩，好心解释道： “正常情况下，即使你有那把剑的帮助也不能和我打成这样，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即将蜕变完成的拟似律者，如果真丢人到让一个凡人拿着把崩坏能武器就能平分秋色，那我也该找个地方卧轨自杀了。” “但没办法，谁让我求成心切太过急躁地吞噬掉帕凡提的核心，并融合了祂的冰属性，直接导致那把由熔岩帝王为主材料制成，原本专门用来击杀帕凡提的「神火试炼」成为了我的天敌。” ‘铿——！’ 剑与钢铁般荆棘的碰撞声响彻天地，火焰与寒冰糅杂成火蓝二色的冲击波向周遭扩散开来，乃至于暂时震开了从天而降的大雨。 “弥赛娅啊弥赛娅，你其实一直都很聪明，也很现实，但却也优柔寡断。” 淡紫与天蓝的眸子仅隔十数厘米互相对视，再度拦下突袭的由乃优雅地旋转伞柄： “在听到我「即将蜕变完成」后便不假思索地袭击过来，是害怕我蜕变完成后你就彻底赢不了了吧？” “可明知道放任我蜕变下去会带来无法估量的恶果，明明我都已经亲手杀死了你那发誓要保护好的梅同学，你却依然在战斗中本能地留有一丝余力。” 少女嗤笑一声，“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还在心存侥幸，比如——梅同学那幼稚到极点的主观推断？” “——为什么？” “为什么会主动出面救下你们？”化作重锤的荆棘重重砸在弥赛娅的位置上，却被她轻巧地躲过，“当然是要你们帮我杀死帕凡提喽，那玩意可不是你手里的熔岩帝王，帝王级崩坏兽的实力就算是我也要小心应对。” “我需要取走祂的核心吞噬掉，获取对方的力量，彻底完成由人类进阶至拟似律者的蜕变。” “而在这时，眼前忽然出现两个能动能利用的东西，那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火焰与骤雨疾驰在这脆弱不堪的天台之上，重重砸下的荆棘将大地凿的千疮百孔，震耳欲聋的声响好似天雷与地火的碰撞，那是剑戟高强高密度碰撞的余音。 “——为什么？” “为什么会主动说出那句有可能暴露身份的话语？” 脚下的寒冰脉络编制成一束精致的花簇，瞬息间冻结住弥赛娅踩在地面上的脚，好在她反应极快褪去运动鞋，否则那冻成碎渣的鞋便是她的未来与末路。 “这个其实我是不太想要告诉你的......人嘛，突然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肯定是会膨胀一下下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而人一但膨胀，脑袋就管不住嘴巴了。” “所以，你可以将其当成是一个意外，与那时我那人格突变似的强烈表现欲一道。” 仅剩黑丝的脚狠踏在袭来的藤蔓上，弥赛娅强忍脚心被贯穿的穿刺感，轮起神火试炼置于身后。 火焰顿时从剑身处迸发，她凭借着这股莫大的推力，硬生生先一步穿透了冰棱与荆棘的两面包夹向由乃冲去！ “——为什么？” “为什么会把神火试炼交给你？”说到这里，由乃的表情极其明显地苦闷起来，“你有一点理解错误，那东西其实交给谁都可以，因为只要是个体内有血液的正常人，他就能够使用神火试炼。” “大剑被制作出来的目的就是刺穿帕凡提的头颅，所以才会特意选用属性与之相悖的熔岩帝王核心做为主材料，却没先到反而成为了你唯一反抗的手段。” “不过问题不大。”她笑眯眯的，“崩坏帝王级的神火试炼再强，也不可能威胁到实力不下于帝王级崩坏兽的我，我能消灭祂的本体，自然也可以杀死持有祂的其他人。” 弥赛娅不再说话，现在的情形已经很明确了。 打造武器→返回千羽学园→救下两人→束缚帕凡提→将武器交给弥赛娅→击杀帕凡提并取出核心，同时顺带击杀对自己有威胁的弥赛娅→吞噬核心完成蜕变。 从一开始，两人就陷入了由乃的圈套里。 好在击杀帕凡提时弥赛娅与生俱来的直感起到了作用，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由乃的暗算。 否则的话，她真的会不明不白地死掉！ 如果她死了，梅的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 不，哪怕她没死，现在的梅下场又好到哪里去了？ ‘梅.......’ 一想到方才被击飞，如今生死不知的少女，弥赛娅的眼神又晦暗了几分。 看到她不继续问下去，这下反倒是由乃闲不住了：“诶？你不问问那句「曾经的我喜欢你」是怎么一回事吗？我可是最期待你问出这句话的！” “......曾经的由乃已经死了。”像是在做决断一般，少女低吟，“现在的你，不过是个滥杀无辜的怪物罢了。” “你确定吗？说不定现在的我正如梅同学推断的那样，是那种双重人格呢！” 拟似律者轻声道：“说不定真正的她，此刻正被我这个大反派困在体内，在哀嚎在嚎哭，在等待着她最爱的青梅竹马像童话中的王子殿下那般，披荆斩棘，将她从无边的苦难淤泥中解放。” “那可是由乃哦！那个一直对你不离不弃的由乃；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为此不惜和家里闹翻的由乃；那个放弃锦衣玉食大小姐生活和你转学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住在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集体宿舍，放学时期还要去打工攒钱维持生计的由乃；那个明知道你有未婚妻，而且还有真正喜欢的人后，依旧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的由乃。” “我说啊，弥赛娅——” 拟似律者咧开嘴，冲依靠神火试炼的冲击力突破障碍冲锋到自己面前的白发少女，露出一个无比恶质的微笑：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抛下她，用手中的大剑贯穿她的心脏？” “你，舍得吗？” 即将刺穿由乃心脏的大剑停止住了。 下一秒—— “由乃！等一下！” ‘噗嗤！’ 贯穿肉体的声音，与梅急促的呼声同时响彻这片天地。 ...... ...... 窈窕的倩影伴着细小的雷蛇，美丽而神秘，却又有些孤寂，雷光闪烁，神氤升腾。 瘫倒在地的紫发少女愣愣地看着这神秘至极的倩影转身离去，直到她的身影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视线中，才勉强回过神来。 离开千羽学院时，在自告奋勇替弥赛娅与梅引开那些没有理智的崩坏兽与死士后，由乃理所当然地被它们逼入绝境。 而在那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这个索绕电光的美丽倩影。 她轻抬手中长刀，刹那间，数以数十计的怪物便湮灭在那闪烁的玄霆之下。 在那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有点失礼了...... 拍掉裙摆上沾染的泥土与灰尘，站起身来的由乃不由想到。 明明对方刚刚出手救了自己，自己却连一声道谢都没能说出。 这在自小就生活在在大家庭的大小姐看来，已经是相当的没有教养了。 但由乃知道现在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在两位友人均生死未卜的时刻，她现在要做的是赶快返回千羽学院，在那里等待与她们的汇合。 于是，伴随少女急切的心意，墨色荆棘藤蔓自脚下破土而出，簇拥着她向千羽学院的方向快速飞去。 然而不过数秒，她便止住脚步。 “这是......什么？”注视着手中的荆棘，由乃陷入沉思。 但就在察觉到异样的一瞬，仿佛被主神强行灌入记忆的倒霉轮回者那般，由乃福至心灵地，知晓了这荆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用游戏中的话语来形容，这东西就是那种既能束缚困人穿刺，又能释放剧烈毒气麻痹敌方，可谓是相当便利的能力了。 由乃有些迷惑，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获得这样的超自然力量。 难道说，这就像那些2012年前流行的废土末世流小说一般，世界陷入危机后，人们随机觉醒的超能力？ 换句话说，之前那个会放电的大姐姐，也是因为看出了我的潜力才会出手相助？ 不不不，这么想人家实在是过于失礼了！ 由乃咕噜咕噜用力摇头，小脸颇为亲昵地蹭了蹭手上捧着的荆棘。 如果换做某些有脑袋有病的家伙，或许还会抱怨为什么自己的能力居然还有带毒，太卑鄙了！ 但由乃不这么想，因为她是个实用主义者。 转学到千羽学院后，她原本的大小姐脾气已经在磕磕碰碰中磨的差不多了。 只要是那种便利的，她都会来者不拒。 且在她看来，荆棘配合毒气的组合简直不要太过完美。 明面上以荆棘对敌，暗地里悄声无息地释放毒素，这绝对是杀人于无形的完美法宝。 看，那倒下的崩坏兽就是证明。 轻而易举击杀拦路的熔岩帝王后，由乃伸出手，接住荆棘递给自己的崩坏兽核心。 核心微微发热，摸起来有种温暖的感觉，像是在摸晾了几分钟的烤红薯。 嗯，就用这个给弥赛娅那家伙做把武器吧，到时候让她跟我一起在这个末世生存下去！ 至于制作武器的方法？ 交给脑海中忽然出现的崩坏能使用方法就好了！ 她开心地想到。 崩坏能是一种近乎万用的能量，更别说是自己这个毒之拟似律者来使用了。 那些热兵器自己还搞不定，但区区刀剑，自己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作出来的。 至于驱动方式，就用崩坏能好了，正好让她也变成死士陪在我身—— 等一下！ 少女把玩核心的动作一僵。 死士是什么？ ——由拥有一定崩坏能抗性的人，在感染崩坏能后变成的无理智存在。 崩坏兽是什么？ ——由崩坏能聚集而成的非人存在，分为各种各样的等级。 拟似律者又是什么？ ——拥有成为律者的潜力，且还在大崩坏的发生区域内部，却并没有成为律者的半吊子。 我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能够知道这些理所当然？ ——因为我现在正在向毒之拟似律者蜕变，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知晓这些天经地义。 那么，为什么我会生出将弥赛娅变成死士永远留在身边的想法？ ——因为我喜欢她。 因为我喜欢她，所以就必须要将她变成那种任由我玩弄的提线木偶？ ——是。 “是个屁！” 富有家教的温婉大小姐极其罕见地爆起粗口，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小巷中，渐渐被深处的黑暗所吞没。 由乃算是知道了，这个崩坏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 祂在潜移默化地改变自己的思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极端，也更加的不近人情。 是啊，即使和家里闹翻了，在发生如此巨大的灾难后，自己就算不试图和家里联系，至少也应该担忧一下父母亲人的安危。 可直到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从头到尾居然只有那个笨蛋白毛一个人！ 这正常吗？！ 如果一个人在父母亲人面临生死危机时考虑的却是该怎么和其他人唧唧我我，那她已经不是恋爱脑这种东西了，她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由乃自认自己不是这样的人渣，那么问题只能出在这个拟似律者化身上了。 而自己会拟似律者化的原因—— “我真傻，真的。”她靠在墙壁上，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真的天真的认为，那种强大存在会毫无根据地，出手救助一个普普通通的紫发女路人。” 必然是那个人影，那个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才会缓缓开始向拟似律者转变。 不过算了，问题不大。 视线集中于面前在崩坏能的浇筑下打造成型，并将之前的崩坏能驱动更改为血液驱动的红黑大剑，由乃想道。 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既然能意识到拟似律者化对自己心境的影响，那只要努力克服它就可以了。 或许是因为并非直接由大崩坏诞生，而是经过律者之手的二次转化，由乃并没有一口气成为真正的「毒之拟似律者」，而是处在正在转化的读条状态中。 这导致她的思想转变也没有像律者与其他的拟似律者那样来的迅猛，这就给她提供了绝佳的喘息机会。 只要能够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定然能够在保持这份心境的前提下，将拟似律者的力量彻底掌握手中！ 以荆棘包裹住取名为「神火试炼」的红黑大剑后，由乃悠悠哉哉地向千羽学院走去。 弥赛娅，我的弥赛娅～ 我现在就来找你了(≧▽≦) ...... 失策了。 千羽学院教学楼的顶端，俯瞰弥赛娅双手分持棒球棍和钢筋与帕凡提鏖战，由乃默默想到。 拟似律者本身就拥有不断吸收所处环境中的崩坏能，进而达成蜕变的本能。 在这波及范围囊括大半个东亚，甚至连距离长空市一千五百公里外的沧海市都能逃不过毁灭性打击的第三次崩坏中央地带，纵使由乃再不情愿，这幅身体吸收崩坏能的速度依旧非人。 不过一个小时，她就几乎攒足了蜕变成真正「毒之拟似律者」的能量。 按照正常情况，此时的她应该飞速远离作为第三次崩坏中心的长空市，蜷缩在某个角落争取宝贵的时间。 因为她知道，如果真正转变完成，以‘自己’的性格，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将弥赛娅变成专属于自己的死士。 那样和亲手杀死她又有什么区别？ 但如果自己现在离开这里，弥赛娅或许还有可能存活下去，但梅，可真的就没救了。 所以—— “闭上眼睛干嘛，等死吗？梅同学，以后记住就算死到临头也多试着反抗一下，可千万别就这么认命啊。” 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友人，刚刚救下她一命后，以荆棘藤蔓束缚住帕凡提的由乃咧开嘴角，笑的肆意张扬。 她正在拼尽全力释放内心中的情绪，借以填补那愈演愈烈的空洞。 这句话，由乃不仅仅是说给梅听的，也是说给自己。 因为现在的她一旦认命，彻底导向崩坏的阵营，那一切就都完了！ ...... “由乃的话，左Ru头旁有一个黑痣......” 面对仿佛换了个人般的青梅竹马，涩批白毛小声哔哔，说到底还是不信。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认识的由乃马上就要死了。 取而代之的，将是一个视生命为儿戏，还会将挚爱制成死士留在身边的毒之拟似律者。 “还别说，你们真有能帮我的地方，接着！” 拿好这我专门为你打造的武器吧，你确实能帮得上我，弥赛娅。 比如，杀死我—— 比如，让我提前完成成为毒之拟似律者的最后蜕变。 逐渐冰冷的眸光淡淡扫过面前满心欢喜的白毛团子，‘由乃’轻声道： “弥赛娅，用那把剑刺入帕凡提的脑袋，能做到吧？” 能做到吗？ 当然能了！ 她可是弥赛娅，是自己最喜欢的弥赛娅！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她做不到的吗？ ...... “下次、下次能不能再小点心啊？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但精细操作还是有必要的嘛！还好我闪的快，要不然光是你攻击的余波都能干掉我了！” ......如果自己方才没有反应过来，任由思绪被崩坏侵蚀，即使是弥赛娅的反应再及时，数十条荆棘过后，她也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可即使小腹被贯穿，也还毫无保留地信任着我吗？ “是啊，这才是你啊，我的弥赛娅.......” 由乃低低地笑了起来，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眉眼间尽是柔情似水。 释放情绪、转移注意力...... 少女用尽一切的手段压制住心中愈发扩大的空洞，只是为能够让自己在存有一丝理智的情况下，不要杀死眼前的人儿。 她拼上性命向前奔跑，为的只是能够暂时停留在原地。 梅同学大概已经察觉到问题了吧？真不愧是我们中的高材生呢。 说实话，演技还需要提高一些，至少要做到我这种级别才行，太容易被看出破绽了。 不过弥赛娅这家伙也真是幼稚，居然会说崩坏是好人？ 我打赌，日后当她再回想起自己说过这种话，一定会把肠子都毁青了。 ...... ‘轰——！’ 巨大的声响过后，站在操场中央的由乃任由少女们互相搀扶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 她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手中散发出寒冰粒子流的帕凡提核心，张开小嘴，一口吞下。 除去「毗湿奴」外，没有任何一体崩坏兽拥有吞噬其他崩坏兽进阶的力量，即使是拟似律者与真正的律者也不例外。 但是—— 也罢，虽说贸然吞噬崩坏兽核心会带来某些不可知的后遗症，但也能够更加快速的抽取崩坏能。接下来，只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完成蜕变，然后重新返回这里杀死那两人即可。 ‘由乃’默默想到。 虽说会有加快蜕变的副作用，但至少这样，炎属性的神火试炼就能够对现在状态不佳的我造成致命伤害了。 强行压下寒冰能量在体内四处乱窜的痛苦，由乃开心地走进教学楼，寻找起那两个人藏身的地方。 当我在追逐光时，我与光同行。 弥赛娅，我来找你了。 ...... 教学楼四楼，实验室外，由乃背靠在墙壁上，倾听着梅无比认真的解释，轻轻地笑了。 谢谢你，梅同学。 谢谢你如此认真的为我辩护，能和你做朋友，真的是太好了。 但下次请记得小声些，你这样，我不就能在一会的交谈中，针对性地彻底浇灭弥赛娅最后一丝杀死我的犹豫了吗？ 稍微想一想吧，一会该怎么反驳梅同学的推论。 “弥赛娅，你说，一个人在遭到至少340m/s的突击并穿透一层二十厘米厚的混凝土墙壁后，她还能飞出去多远？” “是「零」哦！” “由——乃——！” 答案其实是百分之百，至少对梅同学来说是百分之百。 但我骗你了，笨蛋弥赛娅。 而且接下来，我还会继续骗你。 因为你这个死脑筋如果不让人骗一骗，早晚会出大问题。 这，应该算是提前减损了吧？ ...... “诶？你不问问那句「曾经的我喜欢你」是怎么一回事吗？我可是最期待你问出这句话的！” 真不愧是你，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哈！开玩笑的～ 就算有「神火试炼」的帮助，如果人家不放水，你怎么可能突袭到我的面前？ 天台上，旋转伞柄遮住脸颊的由乃暗暗发笑。 “......曾经的由乃已经死了。”像是在与过去做决断一般，手持神火试炼的弥赛娅低吟，“现在的你，不过是个滥杀无辜的怪物罢了。” 是的，就是这样。 所以在我变成那样之前，杀死我这个怪物，成为英雄，带领人们彻底战胜崩坏。 你的话，绝对能做到。 因为你是弥赛娅（Messiah），你生来就是救世主。 “你确定吗？说不定现在的我正如梅同学推断的那样，是那种双重人格呢！” 毒之拟似律者轻声道：“说不定真正的她，此刻正被我这个大反派困在体内，在哀嚎在嚎哭，在等待着她最爱的青梅竹马像童话中的王子殿下那般，披荆斩棘，将她从无边的苦难淤泥中解放。” “那可是由乃哦！那个一直对你不离不弃的由乃；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为此不惜和家里闹翻的由乃；那个放弃锦衣玉食大小姐生活和你转学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住在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集体宿舍，放学时期还要去打工攒钱维持生计的由乃；那个明知道你有未婚妻，而且还有真正喜欢的人后，依旧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的由乃。” “我说啊，弥赛娅——” 毒之拟似律者咧开嘴，冲手持神火试炼冲锋到自己面前的白发少女，露出一个无比恶质的微笑：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抛下她，用手中的大剑贯穿她的心脏？” “你，舍得吗？” 即将刺穿由乃心脏的大剑停止住了。 你果然不舍得。 拟似律者人格笑了，她赢了。 由乃也笑了，她望着停在胸口前的大剑，伸出双手，握住炙热的剑锋。 不是，你看啊，我之前都为你这笨蛋付出了那么多。 “由乃！等一下！” ‘噗嗤！’ 神火试炼贯穿肉体的声音，与梅急促的呼声同时响彻这片天地。 那么，再为你付出一条命来，也不怎么奇怪的吧？ 胸口被大剑洞穿的少女轻快地想到。 第六章·「时·光·倒·流」 ‘有种再次穿越的既视感。’ 这么想着，白陌的手搭在腰间的辉刀刀柄上，同时暗地里驱动六道外法。 ‘装备还在，除去「地狱道」外的其他五道没有使用方面的问题。’ 姑且算是做完战前准备的白陌微微额首，他看向周遭： 简陋的教堂中，本来应该放着长椅的大厅摆了几张床铺和桌椅，也有一些其他人与自己一道躺在不同的床上。 躺在床上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与资料中被迷雾吞噬的人们完全不同，他们绝大多是都在沉睡，只有寥寥数人在察觉到白陌的视线后，给出不一的反应。 但具都没有善意。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毛蓝眼睛的女孩？” 白陌看向灰金色长发的修女小姐，对方的半张脸藏匿在长长的刘海下，仅仅露出那好似要被吓哭了一般的水灵灵酒红色右眼，与白玉般无暇的小脸。 她右眼的眼角带着泪痣，眼尾温顺地微微下垂，衣着纯黑修道长袍，很保守地将全身裹了起来。 不得不说，即使以白陌被律三家+德丽莎姬子比安卡养刁的评判水准，她的姿色也相当惊人，样貌绝对称得上是出类拔萃。 “我、我......我的名字是迷迭，这里是萝莎莉娅小镇......” 似是被白陌凶恶的目光吓到，自称迷迭的修女小姐嗫嚅晶莹的唇瓣，在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就陷入了长达三十秒的沉默。 “给我【说实——”见状，屑小白二话不说就要驱动「人间道」。 “这位先生，并不是迷迭她不想要回答你的问题，而是她根本不清楚你其他问题的答案，所以才有些迟疑。毕竟她与你类似，才来到这个小镇没有多久。”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按在白陌的肩头，清朗的男声与之一道传入他的耳中。 “既然会这么说，就代表你清楚？”白陌侧过头，看向身边一身黑边镶金神父服饰的男人。 “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您认识我？”神父奥托显得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谦逊地摆摆手，温文尔雅地说道：“不过我并非您口中的天命大主教，我只不过是这个萝莎莉娅小镇中，一名名不见经传的神父罢了。” 白陌心道我不认识你就有鬼了，先不提那些上辈子弹幕里铺天盖地的绿色加粗字体‘奥托大人要加油啊！’，就光说圣芙蕾雅的教育，你的名字与容貌就早已被所有女武神永远铭记在心中扣都扣不下来了。 ‘同名同姓不同身份？根据二次元游戏的惯例操作，这场景除去某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套皮主线外活动，就是「奥托神父」的存在本身，便是以某个奥托·阿波卡利斯无比熟悉的家伙捏出来的虚拟人偶。’ 老二次元开始发挥自身的脑洞，而神父奥托在看到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只是微微一笑，全然没有计较他失礼的意思。 不仅如此，奥托甚至还继续回答起白陌的问题来： “这个被迷雾包裹的小镇名为萝莎莉娅，是那些闯入迷雾中的先祖们寻找到的庇护所；而您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大概是因为与我等的先祖一样被外界的迷雾所吞噬。” 在奥托的解释中，吞噬外界人类的迷雾实际上自古以来就都存在，而他们这些小镇的本地人，则是曾经被迷雾吞噬之人，在寻找到这仅有的没有被迷雾侵蚀之地后落地生根，并诞生下来的后代。 “这个地方有多久的历史了？”白陌忍不住插了他一嘴。 “算上今年的话，正正好好三千年岁月。” “我知道了，话说回来，你也是最近被迷雾吞噬，从而来到这片空间的？”白陌侧头，看向在一旁照顾病人的迷迭。 这个教堂貌似还兼并了医院的功能。 “是、是的......”迷迭小姐怯生生地点头，羞的恨不得将整张小脸埋入手中端着的盘子后面。 “具体时间呢？” 迷迭求助似的看向奥托，奥托苦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可怜的孩子貌似在迷雾中遭遇了不少事情，忘记了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不过时间的话，大概是在三天前。对于这点我还是记忆犹新的，毕竟她也算是这些年来唯一的外来人了吧，当然，如今也要算上您了。” 白陌点点头，心中瞬间确定迷迭这家伙有问题，一会可以酌情利用「人间道」拷问一番。 在他之前看到的情报中，三个月来的失踪人口里，可没有这么一个美的让人不由上半身前倾的超级大美妞。 吱吖—— 就在他打算进一步做些什么的时候，教堂古旧的大门发出将死之人呻（）吟般的开门声。 从外面急吼吼冲进来的白毛团子一眼就看到某个正躺在人家床上，还准备对疑似施救自己的救命恩人施行强制性真心话大冒险的屑小白。 “英雄啊！” 赫卡蒂一个滑铲就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住白陌的大腿开始在上面猛蹭，要死要活就是不肯撒手。 一瞬间，教堂中所有病号都对这个打扰到公共场合安静的混蛋丫头怒目而视。 不过马上，他们就在女孩口中的‘英雄’身上故意针对他们散发出，那如有实质的威压下把被褥往脑袋上一蒙，重新化作从心流派的缩头乌龟。 现实可不是YY小说，没有人喜欢胡乱作死。 哪怕这是一个卑鄙的外乡人。 “原来您就是赫卡蒂小姐口中的英雄。” 这时，门户处再度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金色长发束成马尾的美丽少女背负黑白二色骑枪迈入教堂，干净利落地向白陌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我是幽兰黛尔，与奥托神父同样是这里的居民。” ‘好，可以确定这里是幻境了。’ 在看到这只不认识自己的呆鹅，并察觉到对方体内那最多只有A级女武神的力量后，白陌彻底确定这个地方不过是一个虚幻的狭间。 “赫卡蒂，松手，我要做件事。” “啊？哦。” 察觉到白陌语气的微妙转变，女孩很听话地松开在自己的努力下，变得湿漉漉的大腿。 这里的湿漉漉指的是她的眼泪。 “咱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有极大的可能是一个幻境，而那群幕后黑手，八成正站在某些我们观测不到的角落里观赏我们的演出。” “哦哦！类似动画中那种呗！所以英雄你现在是要？” “以这个空间的薄弱程度，嗯，这样就足够了。” 白陌感知了一下周遭空间膜的薄弱程度，确定如果想要毁灭掉这个小镇所在的空间，以律令二段点燃的程度就足以达到。 “迷迭对吧？站在这丫头身后。” “哦...”以眼神询问奥托与幽兰黛尔后，得到允许的迷迭不情不愿地走到赫卡蒂身边。 成千上万道细小的能量流聚合缠绕，汇聚而成赤色长刀被白陌握在掌心。 他高举黄昏，用力斩下！ 白陌可没有那个漂亮国时间，来跟他们老老实实的玩解谜游戏。 刹那间，灼烧空气的噼啪声回荡在这片空间，无边的烈焰猛然砸击在地面之上，瑰丽却又无比危险的赤色光芒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恍若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不！这个狭小的世界是真的在崩塌！ 足以击伤律者的一击在他独特的时空视角下被发挥到极致，本就根基不稳的诡异空间霎时间支离破碎。 可出于预料之外的是...... “啊啊啊啊啊啊！”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会？！” “不要，不要啊！” “我好想回家！妈妈！妈妈！” 在空间破碎的刹那，除去赫卡蒂与迷迭外，无论是「奥托」还是「幽兰戴尔」，亦或是那些躺在床上的病号，又或者在教堂破碎后能观测到的，小镇中的人们，他们的外形仿佛高空坠地的琉璃那般支离破碎，露出其中潜藏的身影。 那正是这段时间中，包括那两名B级女武神与十二位的神州有关部门人士在内，所有被迷雾吞噬的人们的模样！ 不仅如此！伴随空间的进一步破碎割裂，他们的身体更像是经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以不同的部位为起（）点开始极速皲裂！ 很明显，他们的生命已经与这个迷雾空间绑定，正因为白陌直接击碎了空间，结果导致他们同样要给这个地方陪葬！ 白陌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倒不是非常在乎这种间接杀人要背负的罪孽。 但作为一个三观健全（？）的正常人，对于这种情况心里总归会有些别扭。 ‘如果再谨慎一些就好了。’ 在他的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于是，像是在回应他一般，时光，倒流了。 就像是有人在电影途中按下了倒带键一般，白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被黄金体验镇魂曲攻击到的绯红之王般不断重复上一秒的行动，斩出的黄昏收回，点燃的律令取消，哀嚎中的人们同样停止，破碎的外观恢复原状。 最后—— “唉呀妈呀刚刚发生了什么？等下英雄你可不能再整那种刀斩空间的壮举了啊！” 松开白陌大腿的女孩像个假小子似的挠了挠头发，然后‘嗷呜’一嗓子又反手死死抱住白陌先前斩下的右手，生怕他再来一刀火葬世界终结。 她可遭不住了，这展开着实蛤人。 “不斩了。” 回忆着人们临死前的惨烈哀嚎声，白陌亦是散去掌心还未凝结成形的能量流。 接着，他看向教堂中的其他人。 “你们还有【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刚刚发生的事......？” 听到白陌疑问的‘幽兰黛尔’与‘奥托’对视一眼：“是指这位姑娘抱着你大腿不肯松开？”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规则。’ 被算计了一回（？）的白陌默默想到。 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朗，幕后黑手将失踪的人们全部聚集到这里，并赋予他们虚假的记忆与外表，而且以他们的生命为要挟，要来与闯入这里的白陌一行人玩一个小小的TRPG角色扮演游戏。 刚刚的时光倒流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警告如果白陌掀翻棋盘，他那边同样不会客气。 ‘不过，你以为限制住破灭（掀翻）这个世界（棋盘），我就必须要遵从你的游戏规则玩下去吗？’ 白陌冷笑着唤出体内银色的天之锁，涌动的无数锁链直接将在场除赫卡蒂与迷迭外的所有人全部束缚！ ...... 祝所现役，退役，军人，节日快乐！ 第七章·「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无论是神火试炼上忽然传来的力量，还是梅那撕心裂肺的呐喊，都让此时的弥赛娅猝不及防。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胸口被贯穿的青梅竹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在这时，陷入濒死状态的由乃反而先开口了：“弥赛娅，你能停下攻击，我真的很高兴。”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雨伞微微向前，遮挡住雨云洒向弥赛娅的雨水。 以干干净净的自己全身湿透做为代价。 爆炎与寒冰这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同时在她的体内乱窜，仿若注入普通人体内的硫酸，极大地破坏着本就由于心脏被贯穿而絮乱的筋脉。 她活不下去了，但她很开心。 因为在那一瞬间，弥赛娅真的停止了攻击。 即使自己犯下如此的罪恶，她依旧停下了攻击。 这很好，但这也不好。 在与崩坏对决的战场上，稍纵即逝的犹豫都会夺取人的性命。 她不希望在自己离开后，弥赛娅会因为这种理由失去生命。 她不想让她死，人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所以，她开口道：“——抱歉，我果然还是装不下去了。” 是啊，明知道现在应该继续假扮恶人，让眼前的天真笨蛋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可明明都已经在心里打好草稿，话语到嘴边，却依旧变成了这个模样。 装不下去了，狠不下心了。 说到底，由乃也只是个十七岁的普通高中生。 她不是战士，做不到像希儿那样不惜令死后的自己背负骂名，也要守护艾丽卡小镇所有人的名誉。 做不到像她那样临终前，独自一人对着风雪交加的天空，呢喃出关心挚爱之人的话语。 她所爱的人，可就在她眼前啊...... “——由乃？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松开剑柄的弥赛娅踉踉跄跄地倒退数步，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是猜到了，却在心里本能地否认这个可能性。 “在还未确定敌人彻底死亡前松开武器，弥赛娅，你又犯下一个错误呢......咳咳！” 吐出的血液在半空中气化，由乃仍然温柔地指出弥赛娅的不足。 深蓝色的荆棘索绕住熊熊燃烧的大剑，发出噼啪的响声。 可与方才的一触即断不同，这次，它们完好无损。 这才是正常的状态，如若不是少女拼命压制，凡间的火焰又怎能烧毁象征人类罪恶的荆棘？ 荆棘将大剑重新送还至白发少女的面前，她却没有接过，而是惊慌失措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梅，似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梅摘下在雨水冲刷下模糊不堪的眼镜扔在一边，仰起头，任由骤雨噼啪地打在脸上：“从一开始，由乃就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想要死在你手里的。 如果不这样，她就会变得不再是她，你也会死在不再是由乃的‘由乃’手中。 那对她来说，比死还难受。 两者相害取其轻，比死还难受与死亡，由乃自然是选轻松一些的。 “梅同学，我不太明白，按照我对出力的计算，你应该再晚一些回来的才对。” 像是要打破这寂静的氛围一般，小脸微微泛起红霞的由乃如往常一样吐起槽来： “如果知道你能这么早回来，我就不把包裹在荆棘里的遗书写的那么详细了，感觉怪丢人的。”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夹杂了丝丝的抱怨与羞涩。 “喂！你们不要再打哑谜了好不好，啊？” 白发少女惊慌失措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看向昂首望天，借以隐藏什么的梅，复又看向温柔地凝望自己的青梅竹马，视线在这两者间不断移动，心里乱成一团乱麻。 她害怕。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弥赛娅，有些时候，明明心里知晓答案却又非要询问出口，这本身就是一种愚蠢。” 由乃扶额，一脸的生无可恋：“所以梅同学，虽然已经在遗书里写过，以后这个笨蛋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家伙一直都很懒散，从我认识的时候就是，住校时碗从来不洗，被子也从来不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每天就是迷迷糊糊地混日子。” “虽说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但从那些天的接触来看，白先生肯定也是宠她宠的不行。” 说到这里，由乃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揶揄： “话说啊，梅同学——” “梅！由乃叫我梅就可以了！” “嗯，梅。”少女微笑点头，“梅你大概还不知道，弥赛娅这道德观念淡薄的混蛋，一直在对你父亲图谋不轨这件事吧？” “......现在知道了。” “嗯嗯！知道了就好，可千万千万别让她得逞哦！我可是坚定的白梅糖呢！虽说会这样是有某些小心思在内啦！呵呵～” 若是换成平时，无论是弥赛娅还是梅，被抖出潜藏在心底的小秘密，两人怕不是早就互相炸毛以示尊敬然后拔剑决斗分个生死。 可现在的她们，却丝毫提不起这样的想法。 “我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由乃侧过头，看向呆愣在原地的弥赛娅：“我想让你记住我，弥赛娅，记住我这个平平无奇的紫发女路人，记住我这个曾经喜欢过你的笨蛋女孩。” 为什么是「曾经」喜欢？ 因为由乃已经没有未来。 “所以，我才会选择让你亲手杀死我。” 至少在这一刻，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撼动的，对吧？ “我现在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由乃的眼前，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不是像苏那样特立独行的英雄救美，也没有那些值得人谨记的特殊场面。” “那时一节自习课，你搂着新交的女朋友站在讲台上，哈哈大笑地在黑板上抄写着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名言，结果正巧被巡视的教导主任发现。” “作为风纪委员的我因为没有阻止你，结果被老师罚和你一起打扫教室。” “别看当时的我笑眯眯的，其实心里恨你恨的牙痒痒。” “但没办法，大小姐嘛，就得在外面表现的优雅一些。” “弥赛娅。”她问道，“你还记得当时你在黑板上写的是什么吗？” 由乃并没有停顿，而是继续述说下去。 她知道弥赛娅肯定不会记住这种小事，她不想在这最后的时刻让她难堪。 “「英雄穿戴披风，是为了包裹难受痛苦倍受折磨的女孩的」，但我不会是那个女孩，我只会是那个伤害女孩的恶人。” 是仅差一步，就蜕变成人类之敌「毒之拟似律者」的恶人。 “可恶人，也想要属于恶人的救世主啊！”女孩伸出手，“所以，在这最后的最后，能......抱抱我吗？” 这是由乃在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所爱之人撒娇。 曾经，梅在暗中调查弥赛娅的身份背景时，有在网上拜托认识的心理学大师帮忙分析她的人格。 得出的结论，就是弥赛娅本身其实只是一个在双亲故去后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死小孩。 频繁的更换女友，只不过是在享受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罢了。 这样的人重感情但又十分冷漠，感情几乎只会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对其他人看似热情友善，实际上却并无多少感情。 但他错了，大错特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无论弥赛娅的本质再怎么冷漠，在由乃如此温暖的关怀与守望中，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只在乎一个人？！ 沐浴在磅礴大雨中，弥赛娅凄惨地跪在地上，那张曾无时无刻不被自信与阳光包裹的俏脸此刻却遍布着令人心寒的绝望。 素白色的水手服早已占满泥土与灰尘，就像是她内心之中永远无法抹消的黑暗。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怀中那带着安详表情逝去的女孩的脸颊，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她触碰到了，冷冰冰的。 “由乃！喂，由乃！我抱着你呢！你不是说让我抱你吗？我现在就抱着你呢！所以你快睁眼看看啊！你要是不睁开我岂不就是爽约了吗？我可是从来没有违背过约定呢，所以你睁开眼看看啊，你快看看啊！我就在这里啊！” “由乃！我求求你了，求求你醒醒！” “我还没回应你的告白呢！你快醒醒，快听听啊！我喜欢你，真的！不骗你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想让我陪你干什么都行！” “我求求你了！你别睡啊啊啊啊啊啊！！！” ...... 胜天半子—— 这个典故出自小说《天局》中的一篇文章。 主人公是一个凡人，但是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 所以他在风雪交加的严寒冬夜，以滚石为子，以天地为棋盘，与苍天搏杀。 最后以自身充当一枚黑子，跪死在棋盘一角，终于赢得老天爷半个棋子。 而在这个崩坏的世界上，名为由乃的少女同样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普通人。 她和所有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有喜欢的人，也会为油盐酱醋奔波劳碌。 然而就是这样普通的她，同样以自身的性命为代价，在与崩坏的对弈中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明明是毒之拟似律者，然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名为由乃的少女都没有释放过哪怕一次的毒气！ 最终，他赢了，胜天半子，用的是自己的命。 她也赢了，胜神半步，用的同样是自己的命。 这就是人类，在与那样浩瀚无比的存在对局时，能用来当做筹码的，居然只有自己的命！ 围棋，只黑白二子，却最体现生存竞争的本质。 它又不像象棋，无帅卒之分，仿佛代表天地阴阳，赤luo裸就是矛盾。 崩坏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是的，整个人类历史也是偶然，从石器时代到今天，都没什么重大变故，真幸运。 但既然是幸运，总有结束的一天。 现在崩坏降临到这个世界，告诉你，我来了，要结束了，做好思想准备吧。 那你能怎么办？除去拿起武器奋起反抗你他妈的还能怎么办？！ 跟个脑残似的和祂谈他妈的恋爱？ 还是去请求生养人类的星球本身？ 星球才不会帮你！当名为人类的蛀虫消失时，大自然也只会说声：谢谢你，崩坏。 去颤抖去祈祷放下武器投降？去跪拜敌人乞求祂放你一条生路？ 更是笑话！你何时见过饥肠辘辘的狼群对磨平尖角的山羊嘴下留情？ 祂才不会放过你！成王败寇，真实世界本就是这样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来没有其它选择。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从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诞生后，就确定下来的根本法则。 黑！真他妈的——黑啊！ ...... 引燃的烈焰终究在骤雨的冲刷下缓缓熄灭，眼眶通红的Mei用力抹去眼角的雨水。 她走上前，将死去的由乃与哭昏过去的弥赛娅揽在怀里。 她要将她们一起带走。 轰隆——！ 一道雷鸣划过长空，下一秒，索绕雷鸣的纤细倩影立于穹顶俯瞰而下。 在她的脚下，长达千米的黑色巨蟒吞吐墨绿雷霆。 纤细的倩影是律者，第三律者「雷之律者」 同时，也是由乃拟似律者化的元凶。 在她脚下的，则是她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舍沙」。 雷之律者先是随意扫过Mei怀中失去生息的由乃，确定对方彻底没用了后，便将目光定格在弥赛娅身上。 她从这位白发少女身上，感知到了极高的崩坏能抗性。 既然如此，神的下一个实验品，就用她好了。 律者想到。 与此同时，天台上的少女抬起头，仰视着那端坐于雷天的怪物，唇角划过一丝冷漠的弧线。 仿佛置入冰箱底部的不朽冰昙，绮丽而又残酷。 就是这东西，导致生我养我的城市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将无数人耗尽心血建立的家园毁于一旦，满目疮痍； 就是这东西，造成不知多少的人类或伤或亡，尸横遍野，哀嚎连天，颠簸流离； 就是这东西，让我唯二的挚友满怀痛苦拔刀相向阴阳两隔。为的，仅仅只是能以人类的身份，死在喜欢的人手中。 “我也曾经憧憬过所谓的神明，也曾幻想过如果祂们真的存在，祂们到底会拥有怎样的伟力。” “但现在，我不憧憬了。” 梦是现实的延伸，而现实，是梦的终结。 曾怀有那份天真的少女眼神冷冽如刀，沐浴在暴雨中的她伸出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神明所在的位置，似要将她纳入掌中！ 宛若在回应她的礼节，又或是单纯的想要湮灭掉这个不知好歹的蝼蚁，神明同一时刻高高举起手中氤氲雷鸣的长刀！ 于是，于第三次崩坏发生后的三小时三十八分钟二十五秒，于长空市千羽学园的天台上。 “我会击落你们的冠冕，篡取你们的神权，让你们成为旧日的神话！” “我会禁锢你们的爪牙，消磨你们的野性，让你们成为人类驯服的家畜！” “我会撺掇你们的传承，遏制你们的咽喉，让你们陷入泥泞寸步难行！” “我会消亡你们的存在，吸取你们的养料，让你们成为文明进步的基石！” “我发誓，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名为「Mei」的少女握紧拳头，向那高高在上是神祗，许下贯彻一生承诺： “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轰隆！！！！！！ 雷光坠落。 ...... 第七章·「通关」 “英、英雄，您老人家这是在？那个幽兰黛尔小姐是很漂亮没错啦，但您也不至于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这种游戏吧？而且要只有她也就算了——” 看了眼同样被触手PLAY的奥托与抠脚大汉们，赫卡蒂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你这家伙真应该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思想教育！好好看着！” 实在不明白这厮到底如何联想到这一层的白陌忽然很想见识见识女孩的父母，瞧瞧究竟是多‘开明’的双亲才能造就出来这么一个奇葩。 “看，看什么？”视线下意识跟随白陌移动的少女听话的抬眼，“等一下！他们是不是化了？！” 然后就被锁链束缚住的人们的状态给吓到了。 也不怪她，现在天之锁另一端的众人正如酷暑阳光下融化掉的雪糕般开始解体，淡紫色的液体顺着他们的身体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见状，赫卡蒂慌慌忙忙地喊到：“英雄手下留情啊幽兰大姐头她再怎么说也是在咱们进入这里被传送分开后好心把我带到教堂这边的大好人——” “闭嘴，仔细看！还有下次说话记得加个标点符号！” 打断少女催人尿下的呐喊，一只手捂住耳朵的白陌不耐烦地努了努下巴。 接下来，在赫卡蒂‘卧槽这都行？！’的目光下，被锁链束缚住的人们并没有被融化成黄油压榨成盒上餐桌，而是在褪去了那层由崩坏能构成的拟似外表后，显露出其内部的真正模样。 说到底，将她们拟态为其他人这一能力的驱动能源是崩坏能，既然如此，使用对崩坏能特化的天之锁就可以将其重新变回原形了。 与「神性越高，束缚能力越强」的型月版不同，白陌的弥赛娅，嗯，天之锁的本质其实是削弱乃至完全无效化接触到的崩坏能，束缚能力不过是延伸出来的副产物而已，其功效更类似于削弱版本的幻想杀手。 可哪怕再削弱，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下也差不多了。 更何况输出达到神之键第一额定功率的天之锁本身效用根本强的可怕。 在彻底变回自己后，‘奥托’与‘幽兰黛尔’也停止了挣扎，她们复杂地看向束缚住自己的白陌： “放开我们吧，既然已经被揭穿身份，「游戏」就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不放，鬼知道你们身上还有没有幕后之人埋下的坑，比如像之前那样破碎空间时跟着一同完蛋！” 白陌一口否决她们的提议，即便知晓她们二人具都是天命所属的B级女武神也是一样。 与此同时，其他十几个路人也重新变回自己。 不过与这两位女武神不同，他们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用惧怕中夹杂厌恶的眼神看向白陌，嘴里还时不时嚷嚷什么‘刚刚要不是你突然打破规则，我们也不可能会差点死掉！’之类的话语。 显然，在变回原形后，之前回档的记忆同样被他们找回。 白陌也懒得搭理这群路人甲，天之锁的链头略微延伸，干净利落地让他们全部物理性失忆。 他从圣痕空间中摸出代表身份的天命女武神终端，在少女们面前晃悠一下后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 对视了一眼后，两位作者暂时懒得起名的B级女武神摇头苦笑： “我们被赋予的任务只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完成在剧本中的任务罢了......甚至就连自我意识都是在您的帮助下才回归。在那之前，我们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奥托大人与幽兰黛尔大人本人。” ‘真就是铁five呗？’ 自认偶尔亚萨西的白陌稍加思索，还是没有把句这蛮伤人心的话直接放在明面上。 不过从他那看向两位的眼神里，是个人都能察觉到其中的含义。 “那她呢？她在时光倒流时也没有和你们一样要给这个世界陪葬，她在这场游戏中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 白陌指了指一旁迷茫中的迷迭小姐，他之前就注意到，在世界毁灭时，除去自己二人外，也就这位自称失去记忆的迷迭小姐同样没有受到影响。 貌似是没料到话题的中心突然变成自己，迷迭小姐有些惊慌地猫到赫卡蒂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怯弱地看向这边。 刚刚动不动就要毁灭世界顺带让所有人一起陪葬的屑小白，已经给这孩子吓出心理阴影了。 “她也是「玩家」，与你们一样的「玩家」，A级的白陌先生。” 左边的原奥托，一位束有紫色双马尾的美丽少女老老实实地回答，“按照原本的剧情，你们应该在各种各样情报的帮助下，解决构筑这个小镇的四项根基，并在那时脱离迷雾幻境回归现实，可谁能想到......” 说道最后，她捂住小脸，一脸的不忍直视。 谁曾想这人先是暴力破解，暴力破解不成后二话不说就开挂速通！ “有角色扮演游戏那味了嗷！”一边安抚身后瑟瑟发抖的迷迭小姐，赫卡蒂一边吐槽，“那四项根基又是什么啊？反正现在你们也和我们站在同一阵营了，就别当谜语人，直接全说了呗！” “其中一项已经解除了，那就是‘幽兰黛尔大人’与境界之大妖签订，打从数千年前起流传至今的契约。在设定中，这个契约可以赋予她强大的力量，借以斩杀流窜到这里的怪物。” “在幽兰黛尔的存在本身消失的现在，那所谓的契约自然不会存在，真是歪打正着呢，我的大英雄呦！”赫卡蒂虚眼斜睨白陌，心中感叹这真是莽人有莽福。 “是啊是啊！”容貌上与真呆鹅有一分相似......好吧根本不相似的原幽兰黛尔像是没听出她口中的嘲笑般用力点头，“境界妖怪的契约可是赋予了之前的我很强很强的力量，如果按照正常手段解决，需要的流程与触发条件根本要跑上几天几夜，没想到白陌先生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解决掉了！” “不是，我怎么感觉你在夸他？” “？我就是在称赞先生啊？” 少女们大眼瞪小眼，发现原来聊天频道不在一起，互相‘hetui！’了一口后纷纷别过脸去。 “那么剩下的三项呢？”白陌看向看起来稳重一些的紫发少女原奥托。 “将终结一切的『无限蛇神』驱逐，将『噬神者』的萌芽斩杀，并将『圣杯』中的『此世一切之恶』封印，再加上已经被救赎的『乐园巫女』，只要达成以上的条件，世界就会崩塌，虚幻的梦境将回归现实......这是正常的通关条件。” “说人话。” “东天驱蛇神，西杯封恶意，南市戮恶兽。” 在这之后，紫发少女文绉绉地报上一串地名与相应的触发条件，白陌点头转身离去。 不一会，白陌就用天之锁拖拽着三个总之文字描述就是水字数的怪物回到教堂，其中两具已然成为尸体，仅剩下的噬神者幼崽看起来也是出多气少。 他提起幼崽晃悠了一番，那动作表达的含义是个人都懂： ‘就这？’ “只要杀死祂，梦境就会解除。” 少女心想按照原本的流程，光是找到这些玩意就要花费许多时间，到那时，获得了成长的祂们绝对堪比传说中的帝王乃至审判级崩坏兽，你这么提前摁死那肯定发育不良。 ......等会！无限蛇神本身就是审判级吧？！ “那好。”无视掉面露哑然的紫发少女，‘噗叽’一声，白陌直接掐爆了手中的噬神者幼崽。 下一瞬间，周围仿佛地震了一般开始晃动，天空遇到大地轰然破碎，浮现出无数道晦暗的裂缝。 而那无尽的晦暗深处似乎有声音传来，在众人耳边清晰地回响。 那是，龙吟。 赫卡蒂睁开眼，弥漫的消毒水味撞入她的鼻腔。 ‘我这是，回来了？’ 少女揉了揉在强光的照射下溢出透明液体的眼，忽然有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 ‘不是有不少电影小说都那样写吗？以为逃出深渊，其实只是在另外一个囚笼；又或者之前的那一切不过是我的一个梦境，根本就不存在。’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你醒过来了？” 赫卡蒂侧头看去，紫色双马尾，玲珑美腿裹着黑色镶金花纹丝袜的俏丽少女正坐在床边并拢双腿，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赫卡蒂认识这张脸，虽说换了身打扮，脱掉了那身看起来就超涩的紧身女武神装甲，可她依旧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正是那个游戏世界中扮演‘奥托’的少女——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刻晴，隶属于天命远东支部沧海分部的B级女武神。”终于从某个黑暗游戏里获得名字的紫发女路人一丝不苟地自我介绍。 好吧，这下赫卡蒂确信自己之前没有做梦了。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靠在枕头上的少女撑着小胖脸。 其实一点都不胖。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一是想要观察一下你的恢复程度，二则是想要询问一下关于白陌先生的事情。” “那家伙的事？诶呀自己去问呗！别看他整天皱着眉头，实际上还蛮好说话的哦！”赫卡蒂用力伸了个懒腰，看似不经意地开口：“话说那家伙人呢？明明知道本小姐醒过来，居然也不过来探望一下。” 她这显然就是强人所难了，除非是成天睡在她的身边，否则鬼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床。 可听到赫卡蒂这句话，刻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明显的阴霾，她的肩膀垂下，声音同样显得低沉： “白陌先生他，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 下一刻，少女媲美帕瓦罗蒂的女高音再度打破医院本应拥有的沉寂。 不过这一次，可没有她的工具人‘英雄’，来替她逼退那些骂骂咧咧的病人们了。 ...... 第八章·「暴杀!」 乌云滚滚，雷光砸落。 那是贯穿天地的雷光之柱，一击必灭的神之天击。 对雷之律者而言，天台上那蝼蚁的叫嚣声稍微有些刺耳，所以她就多用了亿点点力道。 这或许也与她那陡然浮现的不详预感有关。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黑发少女发下誓言的那一瞬间，她有看到一副奇特的画面。 画面中的地点依旧是长空市，但作为第三律者的「雷之律者」却不是自己，而是一位和眼前之人容貌一模一样的绝美少女。 她斩断了自己本应存在的未来； 她撺取了自己至高无上的权柄； 她甚至取代了自己神之使者（律者）的身份，将自己的一切鏖灭吞噬殆尽，彻彻底底地化为她的囊中之物。 所以，雷之律者下意识地下了狠手。 她并不担心会因此伤害到那对自己有点用处的实验体，作为掌控四大基本力中电磁力的律者，如果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会波及到不想要波及的存在，那她也没有必要再执行神明（崩坏意志）下达的指令了。 雷之律者的担心并非多余，在下个纪元，名为芽衣（Mei）的少女确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Mei博士遗留的某种手段吞噬了她的一切。 否则的话，当初长空市时，崩坏意志为何会兴趣使然地扔下来一个分身，并在那之后被某人以天火劫灭单骑讨伐？ 雷之律者很强，非常强。 强的不可思议，强的超出想象。 律者本身的能级，是依靠诞生时，大崩坏造成的影响程度来确定的。 这并非说明律者的强度就是一陈不变，如后世2000年诞生的「空之律者」西琳，她就曾经依靠手下的数位拟似律者在全球各地大肆破坏城市，借以大量获取崩坏能，来提升自身的实力上限。 而如今的雷之律者，光是从那毁灭整个极东，波及大半个东亚的大崩坏，就能判断出她的实力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 要明白，就算是后世成为雷之律者的雷电芽衣，促使她成为律者的大崩坏，也仅仅只是毁灭掉长空市一个城市。 毁灭一个城市，与波及大半个东亚，甚至连一海之隔的沧海市都遭受到毁灭性打击，雷之律者的强度自是不言而喻。 但那又如何呢？ ...... 即使面对那通天彻地搅动云海迎头斩下的雷霆之光柱，Mei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惧意。 她任由双眼在强光的刺激下溢出泪水，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落下的雷光。 大脑疯狂运转，借以想出活下去的办法。 由乃说过，人不能认命，因为一旦认命，就完了！ 所以，她绝不认命！！！ ‘嗡——’ 恍若在回应少女的坚持一般，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她与雷光的中间。 他周身散发出火红色的灵气，与那刺目到极致的雷光不同，灵气并不耀眼，还很温暖。 白陌看向那迎头斩下，足以轻松湮灭掉整座城市的雷光。 伸出手，竖手成刀，自左向右划过。 ‘哗啦——’ 玻璃破碎的细小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任谁能想到，足以改写天象的通天雷柱竟仿若未曾加工处理的水豆腐，被那渺小的身影以手并刀一刀两断！ 溢散的电弧雷鸣四散开来，滋滋的响声好似潜伏于阴影中的龙蛇。 不对！那就是龙蛇！ 那是雷之律者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舍沙」！ 数百米长的黑色巨蟒不知何时离开主人的脚下，以十数倍于音速的超高速向那突如其来的渺小人影发动致命突袭！ 巨大的身体穿梭在空气中，暗绿色的雷霆与毒液在轻而易举吞下大象的狰狞蛇口中酝酿，竖起的蛇瞳中更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与深寒！ 崩坏兽等级森严，从来不存在所谓「本身是帝王级，但拥有审判级实力」这种开玩笑似的说法。 帝王就是帝王，审判就是审判。 舍沙是审判级，而且还是律者伴生的审判级，那祂就是当之无愧的末法下最强！ 而这样的祂竟然会在主人攻击的间隙发动偷袭，除去那身为蛇类的阴冷本能外，恐怕也是那灵敏的感知，让祂察觉到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然而—— 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 不，并没有。 白陌只是伸出左手，五指摊开，轻描淡写地按在冲过来的舍沙头上。 近千米长的身体与不到两米的人类，这极端的对比恍若将一只猫咪绑住四肢尾巴放在正常运行的地铁轨道上，只待列车按照正常时刻表通行而过，将它压成物理意义上的喵酱。 可事实却是，庞大身体在十数倍于音速加成下的巨大动能也好，随随便便就能湮灭掉帝王级崩坏兽的暗绿雷霆也好，特性不明形态诡异的黑色淤泥也好。 在碰到那只手的一瞬间，具都消弭无踪，连一丝波澜都无法掀起。 ‘嘎吱——’ 男人稍微用力，手中不安分的舍沙立刻老实了下来。 不要误会，这不是舍沙怂了。 无论何时，你都不能怀疑伴生崩坏兽对主人的忠诚，哪怕背叛崩坏意志。 祂只是死了。 白陌侧过身，点缀星火的异色眸光扫过身后呆呆凝望空无一物的天穹，双眼中却没有焦点的Mei。 与她怀中因悲伤过度而昏迷的弥赛娅，和早已死去多时的由乃。 直视雷之律者的雷光，所以暂时失去视觉了吗？ 他默默想到。 没有感知到极骑士启动防御机制的白陌还以为女孩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转过头，昂首，看向那高高在上的雷之律者，持着舍沙的左手高高举起。 ‘轰——！’ 一声巨响过后，一道巨大的暗色流星，将死气沉沉的天幕野蛮地一分为二。 手持舍沙的白陌腾空而起，朝着雷之律者坠落的地方缓缓飞去。 刚刚，他用审判级崩坏兽舍沙的身体当做武器，一击将雷之律者砸进脚下的大地。 舍沙的肉体恢复速度很快，即使已经精神性死亡，方才砸落律者时受损的位置依旧在急速恢复。 作为代价，祂的身体整个缩小了一圈。 这好吗？这不好。 当做榔头的话，还要再扛用一些才行。 生命目录的力量注入舍沙的身体，刹那间便将其恢复成原本的大小。 至少—— 冰冷至极的眼神死死锁定那试图破土而出的雷之律者，白陌高举舍沙，再度砸下！ 轰——！ 大地深处接连不断传来哀鸣，那既是律者口中溢出的哀嚎，也是地壳运动的摩擦。 白陌就这样手持舍沙，发泄似的一次又一次地将雷之律者砸入地底深处。 轰！轰！轰！轰！ 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破坏！恢复！再破坏！再恢复！ 冒头！砸下！再冒头！再砸下！ 绝对的暴力在这一刻彻底展露无遗，须臾间，他脚下的大地瞬间被舍沙的鲜血、碎肉和残破的鳞片下起的血雨覆盖填满！ 按理来讲，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暴力轰击下，整个长空市早就应该化作彻底的废墟，其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也会在这极端暴力的发泄下沦为肉芥。 事实却并非如此，早已在暗色流星坠地之前，威光的律令便已下达。 至高无上的白色皇帝命令这片千疮百孔的大地，他命令除去律者所在的位置以外，这片大地的其他方位具都不准移动，颤抖一下都不行。 也因此，在这一刻，长空市仅剩的幸存者呆呆地看着那千米高空之上的模糊身影。 他们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们能看到他拎起给无数人带来绝望的漆黑龙蛇，一次又一次将那腾空而起的雷鸣化身砸入大地，就像是在打只有一个出口的打地鼠游戏。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挨打的家伙不选择从其他的方向逃跑？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大声欢呼，即使周遭崩坏兽死士虎视眈眈，即使发出声音意味着距离死亡更进一步。 他们等这一刻，等好久了。 幸存者们不知道原因，雷之律者知道。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从其他位置逃跑，并在第一击落下后便选择这么做。 眼前的怪物，她绝对赢不了。 令人遗憾的是，当雷之律者试图通过地底逃离时，却骇然发现脚下的大地早已在黄昏的力量下升至核热。 只要她想从其他地方离开，那源自第七律者的破坏神之劫火就会在一瞬间，将她灼烧至分子都不剩。 对此无可奈何的她也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冲向头顶那唯一的出口，充当男人发泄怒火的工具。 直到他玩腻了，又或是她想到其他方式逃掉为止。 就像是听到雷之律者的心声一般，白陌忽然停下了锤砸。 他侧过头，看向千羽学院天台的方向，眼中浮现一丝诧异与惊喜。 雷之律者心中升起一丝诧异，在她看来，即使是发泄怒气也会将波及范围控制在无人区的白陌，绝对是那种做事周全的类型。 她不明白，是什么让他停下攻击。 但知晓「不应因不必要的好奇而葬送掉自己」这条真理的雷之律者立刻抓住这绝无仅有的机会，化为一道暗紫色的雷光逃向东海。 手持舍沙的白陌紧随其后。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略过了东海，来到沧海市的上空。 在这段路上，雷之律者已然用尽所有的能力，为的只是摆脱身后不断接近的恶魔。 很可惜，无论她用出多少手段，都无法对如今的白陌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在逐火之蛾未来的档案中，第一与第二律者是一个能级，第三至第六律者是一个能级，第七律者之后另行计算。 雷之律者的诞生可以说是一个分水岭，在她诞生之前，崩坏意志仅仅只是在检查人类文明的准考证。 而第三次崩坏，才是崩坏意志向人类正式交付考卷。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也因此，比起前两位前辈，雷之律者的能级是一个质的飞跃。 可也正如之前说的那样，对名为白陌的男人而言，她再强，又能如何呢？ ‘轰！！！！！’ 沧海市上空，白陌挥动舍沙自下而上将雷之律者挑起，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其轰飞至数万米高的平流层。 该结束了。 男人想到。 他失去了维持舍沙身体的兴趣，足以击穿大陆板块的劲力刹那间贯穿尸骸。 足足数十米粗，近千米长的庞大黑蛇，最大碎片不会超过一个指甲。 随手扔掉因再生过度而变得只有拇指大小的舍沙蛇之眸，白陌伸出手，四尺三寸的黄昏浮现在他的掌中。 他手指一一收起，最终与刀柄完美契合，不留一丝缝隙。 史尔特尔会幻化成最适合白陌的尺寸与形状，因为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眨眼间来到平流层的白陌看向狼狈不堪的雷之律者，高高举起手中的赤金长刀。 他此时的姿态，与之前雷之律者斩向少女们时的姿态如出一辙。 熟悉白陌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一直都很记仇。 他向前踏步，身影与律者交错。 交错时，长刀之上，赤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天地灰烬’ 在他身后，造成第三次崩坏的罪魁祸首，终于在恒星入灭的辉光下，化为宇宙中最不起眼的尘埃。 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的四小时二十四分四十四秒，前文明的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由白陌一人独身讨伐。 用时，三十八分一十九秒。 ...... ...... 圣痕空间，破旧的神社中央，史尔特尔伸出手，稳稳地接住虚空中掉落的由乃。 自从白陌穿梭时光降临到前文明纪元后，原本热热闹闹的圣痕空间中，此时仅剩下她一人常驻。 其他人，具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消失不见。 史尔特尔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倒不如说，她巴不得自己能够清净一些。 她早已厌倦了那群女人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要她说，既然都喜欢白陌，那就干脆直接都在一起不就好了？ 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反正在少女看来，自家主人无论是自身的气魄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都可以轻松满足她们所有人。 白陌的位移速度早已突破第三宇宙速度，试想一下，当他以16.7千米/s的速度化身打桩机...... “——你说对吧，阿赖耶？” “阿赖耶不懂人类的情感。” 不知何时出现在圣痕空间中的呆毛天使歪歪头，精致的小脸上一如既往的表情匮乏，可爱极了。 “别装了。”望着这样的她，史尔特尔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主人不会想这方面的事情，却不代表我不会注意到。” “你是故意想让Mei去死的，对吧？” “阿赖耶为什么要让人类幼崽去死？”女孩看似不明就以地眨眨眼。 “哼！”史尔特尔斜眼装蒜中的她，轻哼一声：“暗中插手让Mei提前一步返回由乃所在的天台，难道不是想让她死在雷之律者的袭击中？” 如果不是阿赖耶暗中做了手脚将距离拉近，Mei是真的会被高空抛物到即使弥赛娅杀死由乃，也依旧无法返回千羽学院的位置。 呆猫天使收拢翅膀，乖巧地悬浮在那里，散发出一股‘阿赖耶听不懂史尔特尔在说什么’的憨呆呆气质。 不，不是散发，她是真的用数据在头顶上具现出来了一排字符！ “就知道装成主人喜欢的模样！”红发少女撇撇嘴：“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倒不如说，弥赛娅那家伙也好，Mei也好，我巴不得她们全都去死！” 史尔特尔会说出这种话当然不是嫉妒心作祟，她又不是那些矫情的人类女性。 她之所以会这样，正是源于白陌此时所面临的处境。 从一开始就有提到过，白陌穿越的并非平行世界，而是真真切切的五万年前。 理论上来说，改变过去，只会造成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但理论终归只是理论，是没有验证过的，虚假的东西。 而在现实中，白陌可以用亲身经历确定，至少在他所在的宇宙中，改变过去，并不会诞生出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既然如此，真实情况又是什么呢？ 第三次崩坏发生前夕，白陌曾对爱莉希雅说过： 「如今」的我，除去可以忽视掉时间系能力的末那识以外，并未持有任何时空方面的力量。 可第二次崩坏发生时，他还在西伯利亚的艾丽卡小镇回溯过往的幻影。 那又是什么，让他在短短四年间失去时空之力？ 答案很简单：改变过去，会对未来造成影响。 饿鬼道是先行者Su利用第十三律者的律者核心，糅杂了数个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破损的律者核心碎片，最终制成的半成品神之键。 也因此，饿鬼道拥有「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召唤」、「吞噬」、「扭曲境界」等等毫不相干的权能。 在这之中，「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的能力，正是来自于前文明空之律者核心的碎片。 在原本的历史中，空之律者的核心会在逐火之蛾歇斯底里不计后果的狂轰乱炸中碎裂开来。 其中最大的一块在后来被Mei博士制成了「永劫之键」千界一乘，较小的一块则流落到作为先行者的Su手中，最后融入饿鬼道内。 但在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白陌的插手下，身受重伤的空之律者被塞西莉娅讨伐，核心并没有发生破损。 再重复一次，虚数之树的机制，是改变过去会对未来造成影响，而非诞生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空之律者核心的完整，让五万年后Su制作饿鬼道的材料中，缺少了空之核心碎片。 这直接导致融合饿鬼道的白陌失去以其为基点，延伸出来的全部时空之力！ 时间就是这么环环相扣，精妙绝伦。 断一环，一切都截然不同。 不仅如此，白陌每插手一次前文明的诸多事宜，造成的影响具都会直接体现在身为未来人的他身上。 只不过，由于优先度的问题，被他改变的过去并不会发生祖母悖论这种烧脑的东西。 简单的解释一下，将前文明假设成为A，后文明为B。 白陌跳跃到A后，只要他做出足以影响时代进程的大事，比如重创空之律者、击杀雷之律者等等，都会对B，与自B降临到A的他造成翻天覆地的影响。 这就是经过现实验证的时空机制！ 这就是白陌一直以来能不出手，就尽量不出手的最根本理由！ 末那识可以无视掉时间系能力的影响，但对于人的过往发生改变，它无能为力。 从穿越时光降临到前文明的那一刻起，白陌就在与整个世界，在与虚数之树上流淌的时之洪流对抗！ 否则他为何会故意隐瞒其他人自己拥有力量这件事？他白陌会是那种喜欢扮猪吃老虎装逼打脸的下三滥货色？ 好在真我·阿赖耶识的存在，可以让白陌的人格不会伴随过往的改写而发生改变。 不然的话，他早已不是现在的他。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要躲到前文明毁灭，后文明建立起来后再出来就行了。 白陌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原本的他就打算躲到地心中睡上一大觉，待到后文明自己穿越时光的那一刻时探出头来，拔出熊熊燃烧的黄昏将那让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十七分割。 但很遗憾，在从死后的龙马手中接过Mei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入局了。 这也是阿赖耶这个看似纯良的呆猫天使放任弥赛娅与Mei陷入危机的原因，她也好，史尔特尔也好，她们都相信白陌一定能够战胜终焉之律者。 但假如白陌真的帮助前文明度过了崩坏的考验，那么五万年后的后文明，与来自后文明的他，绝对会在考验通过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前文明成功了，还哪来的后文明？ 既然如此，莫不如索性直接出手弄死前文明的最高领袖，随后由拥有天命绝大部分科研技术的阿赖耶拟态成为NewMei博士，一步一步带领前文明走向终结。 这样才能将影响降低到极点。 可惜—— 呆猫天使认真地说：“阿赖耶不会主动杀死人类幼崽。” 白陌从一开始，就在阿赖耶的程序中写下了无法伤害他身边之人的最高命令。 但这并不妨碍她稍微利用一些小手段，比如让Mei提前返回千羽学院的天台，去面对那即将抵达的高能量反应（雷之律者与舍沙）。 与白陌有关的女人啊，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哪怕看似呆萌温顺的机娘天使阿赖耶，亦是如此。 ...... 第八章·「丽塔·寻真 上 」 “迷雾即将散去，您却并未离开，这又是为何呢？白陌大人。” “事件的根源没有彻底解决，我自然不会离开。” 目送赫卡蒂她们离开后，白陌转过身，看向身后巧笑倩兮的修女小姐。 白陌之所以没有跟随一起离开，是因为他在临行前蓦地察觉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之前，他也好，其他人也好，所有人总会或有或无地忽视掉这位一看就有很多问题的修女小姐。 就连自认多疑的白陌自己，都也只是稍加询问后就放在一边，甚至连拷问专用的律令（人间道：？？？）都没有对她使用。 这种忽视自然到不自然的程度，若不是在离开前恰巧瞥了一眼慌慌忙忙的赫卡蒂，白陌自认，真的会完全忘记那个一直瑟缩在她身后的迷迭。 这河里吗？ 这不符河藏里。 所以他用了点手段主动留了下来，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家伙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嗯，如果赫卡蒂在这，肯定会吐槽他‘艺高人胆大’。 “在迷迭看来，不寻根究底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哦？” 迷迭露在长发外面的眼眯起来，如月牙一般弯弯，她歪了歪头，极具魅惑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来，再配上那一身象征虔诚于主的纯洁修女服。 吸溜（流口水声）。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可惜直男完全不懂的欣赏。 “说是这么说，其实白陌大人现在已经后悔刚刚没有离开了吧？” 与之前那无根之萍般的薄弱空间不同，两人此刻所处的这个世界坚固程度比起现实也不逞多让，除非使用天火出鞘级别的攻击，否则根本无法以暴力手段破解掉这个世界的空间壁垒。 而天火出鞘的代价，大家懂得都懂。 白陌眯眼，并没有反驳什么。 迷迭微微一笑，她打了一个响指。 顷刻间，两人脚下的深渊化作散发出雨后清香的泥土，周围的环境亦是发生变化。 鸟儿落在树梢，叽叽喳喳的发出不明意义的鸣叫，河水缓缓流淌，偶尔激起的波浪冲刷着岸边，霜气凝结成的露珠顺着叶子的纹路慢慢滑落，砸在地上溅出细碎的响声。 “几个意思？” 白陌看都没看大变的环境与身后出现的房屋，依旧紧紧盯着神态仿若永远不会变幻的迷迭。 与环境一道，少女的服饰由圣洁的修女服转换为魅惑人心的女仆装。 “既然您选择留在这里，自然也只能一直陪着迷迭啦！” 女仆小姐依旧是那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她轻轻一笑，变魔术似的摸出来拖着水壶与茶杯的托盘： “白陌大人，红茶可以吗？” “给我来冰阔乐！”老二次元下意识回答。 迷迭.jpg ...... ...... ‘那位白陌先生究竟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不服输呢？’ 白色雾气构成的混沌空间中，凝视面前投影出「自己（迷迭）」与白陌此刻言行的巨大水晶屏幕，丽塔静静地思索。 在沧海本部的记录中，与白陌同样为解决任务而来的女武神至今还未有抵达。 可实际上，作为以「完美」为信条的女仆小姐，早已先白陌一步抵达沧海。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前往沧海本部，便非常巧合地被白色迷雾所吞噬。 其实也不算是巧合，迷雾会本能般地寻找体内蕴含有强大崩坏能的存在并吞噬，作为天命仅三人的S级女武神，丽塔自然也在其中。 然后，她来到了这里，或者说，被邀请到了这里。 这里是迷雾的中心，她在这里，目睹到了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蛇身、鳄首、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须、额下珠、暗土甲、背鬣作红，身一半下鳞尽逆，虽匍匐于地，但威严不减。 祂如同小山一般的身子蜿蜒盘旋在地上，眼睛却眯缝着，沉稳的呼吸证明其仍在沉睡的事实。 其背部则有一根望不到边际的石柱自迷雾深处落下，好巧不巧地压在祂的背部。 龙爪、龙腹、龙尾三处则分别被一根漆黑的木桩贯穿，四者结合在一起，像是构成了一道封龙锁龙的上古洪荒大阵。 每一位女武神都要求对于世界各地的神话了如指掌，因为那些古人记载于书籍中流传下来的怪奇谈，有很大的几率都是某一种崩坏兽的变异品种。 古人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找事干，编排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祂们曾经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丽塔自然也不例外，神龙属、雾气、造型，结合以上三点，她很轻易地就得出，面前这散发出远超审判级崩坏兽威压存在的真实身份—— “状似螭龙，有角有耳，背鬣作红色，嘘气成楼台，将雨即见，得其脂和蜡为烛，香闻百步，烟出其上，皆成楼阁之形。” 明刊本《三才图会》记载，持有以雾幻化之能力的，蜃龙！ 当见到蜃龙时，丽塔几乎下意识就要装备上刚刚入手的「苍骑士·月魂」。 可马上，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身经百战的直觉告诉她，即使自己全副武装，若是面前的怪物苏醒，自己仍旧不会是其一合之敌！ 这是远超审判级的威压，这是远超S级女武神的强大，光是对方吞吐间鼻息中涌动的崩坏能，就足以顷刻间毁灭掉一个岛屿！ 既然如此，暂且不要做出刺激到对方的行为比较好，比如着装弑神铠甲时引起的能量波动。 ‘这种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哪怕比安卡大人完全解放体内的世界泡，也不会是祂的对手吧。’ 丽塔不由想到。 “没想到祂居然会在这个时间段苏醒，而且还巧合似的将您吸入其中......丽塔·洛丝薇瑟小姐，真不知该说您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时，清朗中夹杂一丝淡漠的男声自身旁传来，丽塔下意识挥舞手中的镰刀「恒霜之斯卡蒂」，却斩了个空。 她看向声音的来源。 “失礼了，还没有自我介绍。”灰色长发的美丽青年脚踏虚空踱步走来，他眯着眼，笑道：“我的名字是「Su」，您可以将我当成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残党。” 丽塔：“既然自认失礼，就请以真身与我谈话如何？” “非常抱歉，由于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我的真身现在被封印在某个世界泡的内部，只能通过量子纠缠的形式与您通话。” Su的投影微微躬身，明明是在道歉，他男女莫辨的脸上依旧带着微妙的笑容。 “你刚刚说「没想到祂会在这个时代苏醒」了——对吧？不介意的话，残党先生能稍微普及一下关于这头崩坏兽的资料吗？” 完美女仆一字不漏地复读出Su的话语，不知为何，她一看到面前满脸假笑的家伙，心里就感到一阵反胃。 嗯，这大概算得上是同性相斥？ Su礼貌道：“我很荣幸，比起其他人，我认为曾在某个世界泡中有过一段难忘之旅的丽塔小姐，会是一个很合适的听众。” “呵呵，我真是越来越讨厌您了～”丽塔的眼眯的弯弯的，与对面的男人同出一辙。 在公元2012年，作为比安卡副官的丽塔曾和其一同前往量子之海，完成主教奥托发布的任务：进入量子之海中距离某个「世界泡」，探索一种叫做「以太锚点」的特殊结构。 但这件事即使在天命的档案库中，也是绝密中的绝密。 想到这里，丽塔的警惕心再度上升了数个台阶。 而Su看起来并没有解释自己情报来源的想法，他顿了顿，开口道：“丽塔小姐，您与比安卡小姐误入的那个超大型世界泡，其实是一个试验品。它原本的作用，是Mei博士......嗯，您可以当做是一个特别伟大的人。” 在提到Mei博士的时候，全程假笑的Su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中的崇拜。 那崇拜全无一丝虚假，仿佛他口中的Mei就是那在神话最后降临，洗尽一切罪恶，带领所有人升入天堂的救世主。 “那个超大型世界泡是由Mei博士制造，并打算当做容纳全宇宙崩坏能的放逐之地。不过由于某些原因，这个计划并没有施行......当然，现在的世界泡，已经被比安卡小姐反演至自身的体内了。以自身为容器将一整个世界纳入体内，即使本纪元的人类对抗崩坏失利——抱歉，一不小心又跑题了。” Su没有就方才的话题继续下去，不过丽塔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人类真的败于崩坏，同样可以选出一些人进入比安卡体内的世界泡中，达到种族延续的目的。 “想要人为制造星球级别的超大型世界泡，就必须要有以太锚点才行......所谓的以太锚点，是能将量子之海产生的膜，稳定成世界泡的一种特殊结构。然而以太锚点是量子之海自身延伸出来的特殊机制，纵然以Mei博士的天纵之才，同样无法凭空推演出以太锚点的构造，所以，就有了祂的诞生。” Su一指沉睡的蜃龙，继续道：“这条蜃龙，就是Mei博士创造世界泡之前的实验体了。祂原本是上一纪元中第八律者「识之律者」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其能力自然偏向于意识与虚幻。于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发现祂释放的雾气，居然能够达到「欺骗」世界的功效。” “所以你们没有将其击杀，而是令祂释放出雾气构造出一个似是而非的模拟世界，从无到有模拟起世界泡的诞生。” 丽塔俏脸含煞，她这下算是明白，怪不得一出事这人屁颠屁颠的就过来了，合着这档子破事的锅还得你们背。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条龙的实力应该只有审判级才对，根本不应该达到这样的程度。而且既然实验成功了，你们为什么不消灭掉祂？” 女仆小姐这次连招牌式的笑容都不装了，她指了指身后看起来至少万米开外的蜃龙，那凌厉地小眼神分别在说： 你特喵跟我说这玩意叫审判级？ 这玩意一口一个审判级我都信！ “原本祂确实只有审判级，甚至由于压榨过度，还差点跌落到帝王级。”这一次，Su声音中有些讪讪：“至于为什么没有消灭掉......咳，因为祂实在是太弱了，所以在当时，反而作为实验样品被保留下来。” 在他那个时代的融合战士里，去掉他这样的非战斗型角色外，一个个都是拳打律者（终焉除外），脚踢审判级崩坏兽的猛士，外加蜃龙的迷雾幻境确实有些作用，所以还真就让祂逃过一劫。 而在侵蚀之律者发射核弹毁灭掉全人类仅剩的三座城市后，剩下的人也没有心情再去管一个比帝王级强一丢丢，而且还加上对崩坏兽束缚装置，只能成天睡大觉的弱鸡了。 ...... 粉色妖精小姐.jpg 第九章·「曾经的星光,如今的星光」 迟暮的辉光照耀着这片大地，昏黄、衰败、枯萎，像那世界终末之前的哀歌，奏响在生与死者的心田。 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女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好似掐好时间一般，清冷的女声从身侧传来：“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三夜。”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Mei合上手中的书籍，纤腿并拢不留一丝缝隙，神色冷淡的看似一如既往，弥赛娅却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同。 少女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可她确信，现在的Mei与之前的梅，内在的某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如果换做是之前的弥赛娅，脑子里大概会胡思乱想这对关系不正常的父女之间，是不是趁自己昏迷时越过了那条禁忌的边界线吧？ 如若不然，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两天三夜中，产生如此之大的变化呢？ 现在的弥赛娅却是不会去再胡思乱想了，她扫视四周，面露疑惑。 “你在想「位于长空市的家分明都在第三次崩坏的波及下毁于一旦，为什么自己的房间却还完好无损？」” 弥赛娅默不作声地点头，按照她的记忆，这些东西早就在那个骑士型崩坏兽的袭击下宣告破败了。 可放眼望去，不仅是房间的装饰，床头的闹钟，就连那床上本应开肠破肚的小熊·维尼，都在对自己重新露出那副没心没肺的憨笑。 “这里已经不是我们之前的家了。”Mei‘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籍，淡淡道：“我们现在在姆大陆的奥古斯都，也就是姆大陆的行政中心。” 姆（Mu）大陆，位于极东与美洲之间，占地面积达到2240.22万平方千米，是全球经济最为发达与人口最多的大陆。 按照官方统计，第三次崩坏前的全球三十亿人中，至少有六分之一的人长期定居在这里。 其拥有最为先进的军事、科技、医学、教育等等等多方面资源，是字面意义上的星球最盛繁荣地区。 而奥古斯都，就是姆大陆的首府。 在这里设立有联合国的总部，完全可以说是世界第一的超级大都市。 “那为什么——呕！” 话才说到一半，弥赛娅忽然捂住嘴巴。 女孩扭过头，对着干净整洁的地面一阵干呕，却理所当然地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她已经许久没有进食过了。 至于弥赛娅为何会突然呕吐？ 因为不明真相的她曾连续用三个为什么，来质问那个以自身化作一方劫材，最终胜神半步的坚强女孩。 Mei没有帮助弥赛娅，而是任由她在那里干呕，直到声音逐渐消弭后，才幽幽道：“吐完了？” “......嗯。” “好，让我们继续。”Mei点点头，表情未变：“你刚刚想问的是「为什么房间的摆设会和家里一样」，原因很简单，我们如今所在的这栋别墅是阿陌按照家里的摆设装修的。” 在之前Mei参加学术交流会时，他们就一直住在这里。 “——他人呢？” “去市政大厅办理各种乱七八糟的手续了，长空市——不，整个极东都在第三次崩坏造成的灾难中毁于一旦，在联合国的统计中，极东方面的幸存者大概在一万三千人左右。” 总人口1.26亿的极东，存活下来的居然只有一万三千人。 这是真正意义上，万分之一的生还率。 这就是崩坏。 Mei顿了顿，补充道：“其他受到波及的东亚城市要好一些，它们总归不是瞬间沦陷的极东，官方的力量再迟缓，也必定会在一定时间内赶到。” 这好比一个人中毒，只要你没有当场死亡，完全可以拿起手机拨打求救电话呼叫救援。 而极东，就是那个当场去世的倒霉蛋。 “那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们被救了，被一个身份不明，性别不明，来历不明的家伙。” 少女垂眸，回忆起在这两天中与梅比乌斯联系时，对方告知自己的逐火之蛾内部情报： “当时的我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失去了视觉，所以并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对方拦下了袭击我们的律者。” 并在那之后，抢走了由乃的尸体。 犹豫片刻，Mei并没有将这条信息述之于口。 她暗恨当时直面雷光的自己失去了视觉，否则的话，至少能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Mei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弥赛娅，将书放在床边，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清凉的夜风挟裹着惬意的清新气息自洞开的窗户涌入房间，循环数次后，才缓缓消散。 托它们的福，弥赛娅苍白的脸色稍微好了些。 “我知道了，谢谢。” 弥赛娅转过头，不再天真的眸子倒映着窗外群星密布的美丽夜空。 明明三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饿。 真是奇怪。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沉寂，只剩下窗外院中星星点点的虫鸣，在述说时间并未就此止步。 遥望那布满星辰的璀璨夜空，弥赛娅轻轻地说：“Mei，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做一个重复的梦。” “在梦里，我并不是弥赛娅，而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戏剧小丑。” “我一次又一次重复既定的程序，在他人规定好的舞台上，一次又一次的去扮演另一个人，另一个注定死亡的人。” “可就算真的死去，也不过是重新站在台前，再一次作为提线木偶上演那荒诞无稽的剧本。” “在那无数次的轮回中，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夜深人静的囚牢里，透过墙壁上的铁窗遥望那虚假的夜空。” “明知道那不过是程序编制的幕布幻影，明知道那不过是一个谎言，一个骗局。” “可我仍然喜欢，因为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离开这个囚笼，离开这个舞台，我一定要看看真正的群星，和眼前的假冒伪劣产品到底有什么不同。” “到最后，我离开了......在某个刀子嘴豆腐心笨蛋的帮助下，离开了。” 漫天的星光都是星光，因为祂们象征着自由的芬芳。 “但现在不一样了......Mei，你知道吗？” “在我眼里，这满天的星辰已经由所有美和信仰的寄托物，变成了一具具膨胀的尸体......” 少女明明在笑，可划过脸颊的泪水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 Mei轻合双眼：“因为崩坏不是童话。” “是啊，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样残酷。”弥赛娅轻轻抚摸着身下洁白松软的床铺，低吟:“我们是有白陌先生护着，所以才能如此轻易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继续过起那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其他人呢？其他受到崩坏波及，却残存下来的人们呢？几乎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又该怎样生活——不，是活下去呢？” Mei没有接话，她明白，自己也好，弥赛娅也好，两人一直都在那个人的羽翼庇护下。 他会帮自己抵挡一切黑暗与不幸，只将那最幸福，最温馨的东西留给自己。 但其他人呢？其他没有人守护的幸存者们呢？ 无论身体还是心灵具都千疮百孔的他们，又该依靠什么来活下去呢？ 想到这里，少女忽然为曾经的自己感到可笑。 是啊，从小到大，自己一直都只是个寄生虫罢了。 寄生在那个人身上十七载，乃至于之后都要一直寄生下去的吸血鬼。 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十七年？ 而就是这样不要脸的自己，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想要将他变为自己的东西。 她，配吗？ 弥赛娅并不知晓Mei此时内心中的自嘲，她只是将手放在胸口，低声道: “Mei，我现在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恨曾经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由乃的心意，那样的话，我就——” ‘啪！’ “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我不想听到你接下来的话。” 收回隐隐发红的小手，Mei盯着右脸上印着巴掌印的弥赛娅，泠然道： “由乃是自愿的，她是因为喜欢你才会不惜和家里闹翻，放弃锦衣玉食大小姐生活和你转学到陌生的城市，住在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集体宿舍，放学时期还要去打工攒钱维持生计，明知道你有真正喜欢的人后，依旧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 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由乃也没有要求弥赛娅回报自己的这份心意。 因为她喜欢的人不是她。 “所以如果你现在敢说出什么「早知道就选择和由乃在一起」这种践踏她心意的混账话。”少女表情平静，“我绝对会拿水果刀捣烂你的喉咙！” 她是认真的。 “你懂什么啊？你懂什么啊！” 弥赛娅同样爆发了，她那数日未进食的身体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一下就将坐在椅子上Mei扑倒在地： “你知道吗？如果没有喜欢上我这个烂人，由乃原本是要和苏一起去珊瑚岛那边的高中进修的！那是珊瑚岛啊，是距离极东数千公里的珊瑚岛啊！极东的大崩坏关他吗的珊瑚岛什么事啊！是我这个烂人害死她的啊！” 她撕心裂肺地大吼:“心意心意心意心意！我只想让她好好活下去啊！本就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感情就赶紧给我抛到臭水沟里啊！自私一点啊！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啊！为什么要为我这个人渣做到这种地步啊！” “我配吗？我配她对我这么好吗？我他妈的不配啊！” 什么事最可悲？ 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 “所以你就在这里像条狗似的垂着脑袋？随随便便找个人发泄自己的悔恨好让心里舒服一些？” Mei反身将弥赛娅压在身下，用力撕扯起她曾经泛银，如今纯白的长发。 “在这里哭的再撕心裂肺有用吗？你的眼泪能保护什么？是能终结崩坏吗？还是能让死人复生？” “你什么都做不到，我也什么都做不到，这就是现实！这就是这个比狗屎还恶心，但我们却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你懂吗？啊！” ‘滴答、滴答......’ 弥赛娅愣住了，在相识的数个月里，她这还是第一次在Mei眼中看到泪光。 “你弥赛娅难受，我难道就不难受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下差点被帕凡提杀死的我，由乃她完全可以先一步离开溢满崩坏能的长空市，从而获得压制住拟似律者化的机会！” Mei双手抓住弥赛娅的衣领，额头用力锤向对方的前额： “真正害死她的不是你这白痴，是我这个自命不凡瞧不起任何人的大天才！是我！是我！” 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朋友！ ‘duang！’的一声过后，额头通红的少女们分坐在房间两端怒目而视。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衣衫不整的两人那急促的喘息声。 在她们的宣泄下，窗外的虫鸣声早已吓得停歇，高悬苍空的明月似都不忍看到这令人心碎的一幕，将自身藏在飘来的云后。 互相瞪了足足三分钟后，Mei才站起身。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是打算就这么颓废下去，还是打算做些什么。” “但我已经决定接受梅比乌斯博士的邀请，加入「逐火之蛾」这个全球最大的抗崩坏组织，成为一名对抗崩坏的研究人员。” 她转身，大步走到门前，拧开门把。 “博士她告诉我，再过一段时间，逐火之蛾会对所有第三次崩坏的生还者发出邀请函。” “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 能在第三次崩坏中存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崩坏能适应性立于星球顶端的，万里挑一的逸才。 对逐火之蛾而言，这些人无疑是最佳的士兵候选者。 “——等一下。” 跨出门扉的Mei停下脚步。 弥赛娅别过头去:“......由乃的（遗书）。” “就在床头柜上。” ‘哐当！’ Mei的声音与关门声同时响起。 第九章·「迷迭·算计 中 」 “那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丽塔看向仍在沉睡中的蜃龙。 “丽塔小姐还记得我之前说的，「Mei博士制造出超大型世界泡，是为了令其作为全宇宙崩坏能的容纳点」这件事吗？”Su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世界泡由于不明的原因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效用，作为试验品的祂反倒是成功了。”丽塔一瞬间就悟了。 “说全宇宙确实有些过分，不过现在的祂确实链接了许多不同的世界，并不断抽取着崩坏能。以您的视角或许看不到，这样吧。” Su拍拍手，霎时间，在丽塔眼中，蜃龙布满鬃毛的背后涌现出庞大的星图，它们层层铺开，构成百余道透亮的银翼之河，延伸至不可视境界的彼方。 “这就是，祂此刻所链接的世界。” 见状丽塔整个人都佛了，她看向Su： 你们搞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个解决办法？ Su其实也挺不好受，在计划中，负责看护神州这片大地的明明是Hua，就算出问题也应该是她最先发现才对。 可直到他二十一年前闲来无事派出分身出来逛游啊呸视察时察觉到异样，到不得不以某些手段暂且将即将复苏的蜃龙勉强封印，Hua居然连个动静都没有！ 他这却是冤枉符华的了，人家自500年天穹峰顶一战后功力大退剑心被破记忆丧失，连带着感知力都大大下降，察觉不到蜃龙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幻境理所当然。 再说蜃龙本身一直都未苏醒过，就连雾气都属于一不小心泄露出去的口水，又没有胡乱搞事。 外加那段时间的神州本就乱的吓人，失踪个把人如吃饭喝水，符华自然也探测不到。 “既然Su先生会来到这里，想必不会是空手而来，只为丽塔科普相关知识的吧？”丽塔皮笑肉不笑地反问，心里已经把这群不靠谱的先行者们骂了个半死。 嗯，表面要优雅，表面要优雅，人设不能崩。 “这是自然。”幸好人家Su是有bear来，“在无数年的沉睡中，蜃龙的自我早已支离破碎。可由于本质是识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再加上五万年来的不断孕养，精神强度依旧非常强大。” “接下来，我会利用某些手段创造出一个小镇大小的迷你世界泡，将祂的潜意识与其链接，并与同样打入其中的您的身体五感同步，让祂暂时性地认为自己就是真正的「丽塔·洛丝薇瑟」，从而将自身意识完全沉浸到世界泡的体验里。而您的意识，则需要在祂沉迷世界泡的这段时间中，侵占祂的身躯并彻底将之掌控。在完全篡夺对方力量的同时，将祂的精神驱逐出境，成为真正的无根之萍！” 简单的来讲，这就像是给蜃龙意识戴上VR眼镜玩游戏。 而丽塔，则需要在祂沉迷游戏时偷偷摸摸把祂的家当尽数搬空。 “那我的身体呢？”丽塔眯眼。 “请不要误会，丽塔小姐，我能做到的仅仅是将蜃龙的潜意识与您的身体同步五感而已，并不是让她真正占据您的身体。以我的水平若是能够直接抽出对方的意识，那现在也不需要您的帮助了。” “仅仅感官同步，是做不到全身心投入的。”丽塔微微一笑，“Su先生，请将我记忆也交给她，如果必要的话，身体也是。” “......我明白了，即使这句话由我说很虚伪，丽塔小姐，您真的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 “那误入迷雾的普通人呢？” “这点请您放心，我会将他们改头换面放在世界泡中，并制作出一个达成结局后就可以令全员脱出的沉浸式体验剧本。迷雾的主人终归是蜃龙，只要蜃龙在潜意识中认为剧本通关后人们就会离开迷雾返回现实，那么他们就真的能够返回现实！” ...... ...... “于迷雾中再度构建世界，将蜃龙的潜意识与之同步，在转移对方注意力的同时，由我篡夺对方的躯壳，最终取而代之......” 白色雾气构成的混沌空间中，巨大到足以引起恐慌的黄金龙瞳凝视面前显示「自己」与白陌的屏幕，占据蜃龙躯体的真·丽塔静静思索着。 创建迷你世界泡的Su已然消散，之前白陌二话不说就要砍翻世界走人的骚操作直接榨干了他的最后一滴。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动用作为创造者的权限时光倒流，并发挥出单身五万余年的手速，临时给在场所有人补上了与世界绑定，一荣即荣，一损俱损的DEBUFF。 其实他也想给白陌三人顺手补上一个的，因为他们在梦境中拖延的时间越长，蜃龙（迷迭）投入的越多，丽塔成功的几率也就越大。 只是很可惜，在这三人里，迷迭他不敢动手，赫卡蒂他倒是套了，可惜POI用没有。 至于白陌？他真怕给刺激到了，这神经病反手拎着破坏之键再次掀棋盘。 Su的投影因为能量耗尽消散，丽塔这边可犯了难。 因为白陌这厮又双叒叕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天之锁捆人逼人当剧透狗，把设定中至少需要数天十数天才能解决的BOSS一口气屠的一干二净！ 丽塔整个人都不好了，在Su的设定中，「迷迭（蜃龙）」会失去记忆其实是故意为之。 因为那时候他并没有对蜃龙开放丽塔的记忆，而是作为一道保险留在最后。 迷迭本应该在剧情推进的这段不断的时间里慢慢与所有人建立起深厚的羁绊，从而加深自身的代入感，减弱对龙之躯的掌控程度，进而为丽塔的篡夺提供便利条件。 嗯，然后白陌起了，分分钟开挂通关了。 那怎么办？ 也只能解锁记忆与肉体使用权限，先给蜃龙营造出「自己就是真正的丽塔·洛丝薇瑟」的错觉争取时间了呗！ 这时的丽塔倒是庆幸起白陌没有一同离开，与符华那能压迫到让识之律者认为自己就是符华的海量记忆相比，丽塔的十几年真就单薄的如同白纸。 若是面前没有个熟悉的存在时刻提醒，没有参照物的蜃龙用不了多久，就会看破那虚幻的记忆彻底回归。 可是—— ‘这不对劲！’ 看到荧幕中随手制造出仿若真实环境的，巧笑嫣然的「自己」，丽塔顿时心生警觉。 以‘自己’的性格，在察觉到异样后，绝对不会如此悠哉，而是想尽办法去解决问题。 似是察觉到丽塔骤变的目光，荧幕中的迷迭似笑非笑地看了「这边」一眼，妩媚地将额前的发丝撩至耳后，勾魂夺魄的唇瓣轻启： ——这幅身体，是我的了。 “！” 读出口型含义的丽塔大惊失色，可还未等她做出什么，蜃龙之躯周遭的云雾陡然昏暗下来，面前的荧幕同样消失不见。 仅剩下混杂痛苦之意的龙吟不断在幽暗寂静的空间中嘶吼，却完全无济于事。 ...... ‘我第一次看到居然当着敌人面前商讨战术的白痴！’ 单方面切断联系后，迷迭，或者说给自己起名为迷迭的蜃龙抿唇轻笑。 Su的推断并没有什么问题，与进入休眠舱沉睡的融合战士们不同，以自身意志经历足足五万余年时光的蜃龙，原本的意识确实已经连一丁点残渣都没有剩下。 但又有谁说过，在原本的意识消逝后，新的自我就不会诞生呢？ 作为世界泡的实验体，抛去链接的世界，蜃龙本身就拥有吸引崩坏能、死士与崩坏兽并吞噬的特性。 在这片由于符华、苍玄、丹朱火种计划的失败（注：火种计划是提前将上世纪的知识与科技交付给本世纪古人，借以加速文明发展的计划）从而导致崩坏频发的神州大陆上，数千年来，又有多少崩坏侧所属的存在被蜃龙无意识的吞噬掉？ 数都数不清。 而在吞噬了如此之多的记忆后，以蜃龙恐怖的精神力，重新塑造出一个自我又有多难？ ......其实还是蛮困难的，死士与崩坏兽毕竟是没有自我记忆的爪牙，就算吞噬它们，对于自我人格的塑造也毫无意义。 人类就不同了，迷雾是只会对崩坏能起反应不假，可偶尔，也会有几个类似各类平台主播的倒霉蛋，非要好奇那犄角旮旯中兀然多出来的云雾，作死进去一探究竟。 随着作为神州四大直辖市之一沧海市的快速发展，闯入迷雾中的倒霉蛋从古代时期三五十年都不一定会有一个，到近代一年至少得有三五十个。 被吞噬后，他们的记忆与人格在名唤蜃龙的熔炉中锤炼提纯，最终在二十年前彻底成型。 可惜的是，在彻底生成意识的前一年，她的身体好死不死就被某位分出量子分身来神州的Su给封印了。 别人都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她是门还没推开就让人拿电焊把门缝给滋了一圈，还顺便给窗户用水泥堵死。 直至今日，迷迭与Su之间的故事仍是沧海市本地颇具神秘色彩，且最有名的都市传说之一。 当然，是阉割版本，除去地点外全程口胡，Su甚至被描述成为一名得道高僧。 书归正传，在当时，全程装睡监听丽塔与Su谈话的迷迭其实完全可以突然睁眼，给他们来一个小小的惊喜。 不过她并没有这样做。 原因很简单，她馋丽塔的身子，她诚实，值得表扬。 不开玩笑，真的。 或许是因为意识的诞生与身体相差太久，又或许是现在这个身体已经太过强力，迷迭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操控这具容纳了五万余年各个世界的崩坏能，进而导致质量极其恐怖的蜃龙之躯。 不仅如此，这幅身躯中的细胞（如果它的组成因子还能称之为细胞的话）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某种意志的低语下疯狂暴动，恨不得当场翻身做主人，给迷迭来一个「工作细胞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各个世界通过崩坏能链接，流入体内的负面意识残片。 迷迭在无数负面意识残片的呓语（比比叨）下坚持了二十年，她快撑不下去了。 迷迭也有想过要不直接找个接盘侠占据身体溜走，可她的骄傲却又让她不屑于去侵占一个垃圾的身体。 嗯，我们也不排除由于其精神力太强，一般人的身体根本无法容纳这一点。 于是乎，当丽塔与Su当着她的面谈论计划时，这姑娘差点就直接笑出声来。 什么叫打瞌睡送枕头？ 这就叫打瞌睡送枕头！ 对迷迭而言，一个抽去自我意识的S级女武神的肉体，那绝对是仅次于律者素体的最棒身体了。 当时，完全不知道终焉素体小姐正在自己雾气空间中瞎逛游的迷迭小姐如此想到。 接下来，得知两人计划的她相当之配合，并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丽塔的身体中，同时还将那个充满负面意识残片的蜃龙之躯留给丽塔自己享受。 所以白陌面前的女仆小姐的心情才会如此美丽，达成溯愿的她并不介意与面前的超级大帅哥发生一些‘嘿嘿嘿～’的奇妙关系。 哪怕以她刁钻的目光来看，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的小白同学也完全符合她各种意义上的审美观念。 至于性格？ 她可是识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即使更换躯体，也不代表能力就会失去。 ‘把人格改写成什么样呢？’少女笑眯眯地向白陌递去由蜃龙的迷雾之力制作，足以以假乱真欺骗世界的肥宅快乐水，‘先试一试执事系角色？被这样颜值的帅哥服侍，想必会很有快（和谐）感的吧？嗯，正好凑齐女仆or执事的CP！’ ‘哦呀，刚刚连接上精神就看到如此好戏呢？没想到你居然会好这一口，是压抑太久导致精神失常？不过别担心，马上，你与你的小男朋友就要进行一次超越时光的免费旅行了，蜃龙·迷迭小姐。’ 下一刻，迷迭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她认得这个脑海中浮现的声音，就在刚刚，这个声音的主人还在‘傻O’一般地当着自己的面前，与丽塔谈论该如何炮制自己。 先行者—— Su！ ...... 第十章·「超越时光的思念」 夜晚的奥古斯都有着它独特的韵味，原本的她在早上是一个运动系的靓女，但是在静谧的夜晚她会换上名为霓虹的夜礼服，如同舞会中心绽放的蓝色妖姬。 身处其中的你会体验到这位美人的不同味道，就和你喝甜酒与馥郁的红酒一样，带着鲜香的青涩和窖藏的成熟完全是不一样的美。 纵然以极东为中心的东亚，发生了令全球人口至少减员三十分之一的大事件，穆大陆的各个休闲广场与酒吧依旧人声鼎沸，人们沉浸在虚情假意的幸福中，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这源于联合国进行的超大规模信息管制。 或许有人会认为，在这个网络科技极其发达的年代，数以亿计人死亡的特大事件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然而对作为星球联合统一政府的联合国而言，想要做到这种程度的信息管制虽然困难，但并非做不到。 只要将极东方面的情报彻底断绝，再将东亚各个国度遭受到的崩坏冠以不同的天灾人祸，如海啸、地震、山洪、陨石、囚犯暴动等等分割即可。 要知道，在未来，纵使澳大利亚被炎之律者焚成一片火海，还未加入逐火之蛾的苏都不清楚崩坏的存在。 在这由联合政府最高层制定批准的「平民无需知晓崩坏」大方针下，那些平日里难缠至极的媒体也好，大V记者也好，只要你敢抖机灵，迎接你的，便是那身中数枪的自杀结局，亦或是让人笑出猪叫的解刨结果出来了,死因是解剖。 和联合国下达开火权的暴力机关作对，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确实是好事，至少可以避免不少人们知道真相后做出的极端反应。 真相不需要所有人知道，对绝大多数而言，什么都不知道地活下去才是最幸福的。 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悲哀？ ...... ...... 黯淡的月光透过玻璃闯入室内，小心翼翼地洒在少女如月宫嫦娥般清冷绝代的娇颜上。 在Mei离去后，除去她似有若无的呼吸声外，房间中也只剩下床头闹钟嘀嗒作响的声音。 弥赛娅记得这个闹钟，这是她某次过生日时，苏送给她的礼物。 不得不说，人家过生日送钟，这情商简直高到姥姥家去了，怪不得把不到妹子。 但弥赛娅很喜欢，不仅仅是这个闹钟，只要别人送给她的礼物，她都会好好的珍惜。 这也是她之前搬家时，死活不让白陌扔掉那些他眼中破烂的理由。 ‘不过放在这里的，也不是苏送给自己的那个了。’ 想到这里，少女自嘲一笑。 这些她无比珍惜的小礼物具都在第三次崩坏中化为沙硕粉尘，现在摆放在房间中的，也只是在装修时，白陌按照原版买回来的冒牌货罢了。 她轻轻偏转螓首，将目光集中在身侧的床头柜上。 在散发出柔和灯光的台灯下，干净整洁的信正完好无损地放在桌面正中央。 在信的左上角，「弥赛娅收」四个大字娟秀异常，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闺秀。 嗯，曾经的大家闺秀。 弥赛娅伸出手，缓缓向信封探去。 明明只有数十厘米的距离，她却足足用了十多分钟，才终于颤抖着将信拿在手里。 少女凝视手中的信，心里忽然浮现出将它撕烂的冲动。 她在想，如果自己现在将这东西撕烂，那个留有紫色长发的可爱女孩会不会一如往日自己犯错时那般啪塔啪塔跑到自己面前，用那只会在自己面前展示的刁蛮模样掐着腰，指着自己鼻子气呼呼地说： “弥·赛·娅！这可是人家好不容易才写好的！你不看也不要撕了啊！” “由乃！” 弥赛娅猛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回应她的，却只有吹拂窗帘的阵阵风声。 “——幻觉吗？有点痛......” 弥赛娅伸手揉捏着刚刚由于用力过度而发出阵阵抗议声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后，尽可能地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信封取出信件。 即使房间中除她与那把斜立在墙边的神火试炼外，根本不存在什么人。 「呦！弥赛娅，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不见，想我了吗？」 “想！一直都在想！每时每刻都在想！每分每秒都在想！由乃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弥赛娅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在看到信上的第一句话后，眼中的泪花依旧止不住地往外喷涌，一瞬间就打湿了她身下洁白的床单。 「弥赛娅没有做错哦！」 仿佛早已知晓青梅竹马的反应一般，三天前，千羽学园中，背靠实验室墙壁的由乃一边倾听梅为自己辩护的推理，一边低头写到： 「倒不如说要道歉的反而是我才对！将杀死我这么重的负担不由分说的扔给你......」 “对！没错！要道歉的是由乃才对！”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情绪激动的弥赛娅小心翼翼地握住信的一角，大声喊道： “所以你赶紧来到我面前给我道歉，自顾自地走了算是什么啊？我可还没说要原谅你呢！” “但、但弥赛娅大人现在心情好！所以只要你能来到我面前，我立刻马上就原谅你了！否则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不——” 她说不出来那最后的三个字。 她不配。 「注意点鼻涕啊笨蛋！万一洒在纸上，我这么多东西岂不是都白写了？」 由乃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以免它们滴落到身下的纸上。 「嘿嘿，骗你的啦！遗书这东西我有准备两份，你一份，梅同学一份～～～就算你的这份坏掉了，你也可以去抢她的，虽然内容不太一样。」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好？明明现在她还在努力为我辩护，我却怂恿你去抢她的东西......不好不好，下次注意（胡乱划掉）总而言之你不能抢！」 「我在那里面写了超多关于你的事情，这要是让你看到了，我岂不是要羞死？」 “不准说死字！”鸭子坐在床上的白毛团子炸毛了。 「好啦好啦！五毛钱的家常闲话就先到此为止，梅同学的推理听起来快要结束了，再不登场，就要错过反派的最佳登场时间了。」 「待会由乃亲可得悄悄的出现，然后吓唬到所有的弥赛娅！」 「呼呼，一想到待会儿你的表情我就有点想笑～～～拖家里的福，我小时候可是有在戏剧院学习过一段时间，那些叔叔阿姨们一直都夸我是未来的明星料子呢。」 在没有遇到某个白毛笨蛋之前的未来规划，其实也是出道当Idol呢～ 但这个，就没有必要写上去了。 「不过颜值方面比起你们就差远了，再怎么说，人家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紫发女路人嘛括（笑）。」 由乃低头轻笑。 「我想问一下，弥赛娅。」 “我在！” 「我这个紫发女路人，在你的心里留下印象了吗？」 “有的！” 弥赛娅的神色慌张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这份信的内容她已经读到了中间的折痕处，读到了一半。 也就是说，还剩下半封信的时间，过去的由乃，就要踏入她与梅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实验室中。 弥赛娅试图放下手中的信，又一遍又一遍地从头看起，宛如这样就能让由乃再多陪伴自己一会，好似就像这样就能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即使真正的她，早已在三天前离开这个世界。 即使在折痕处，明晃晃写着一句「快往下看啦！大笨蛋～～～」 「弥赛娅，你和我说过，即使流浪三年，你也没有杀过人。」 「根据我看的那些电视剧与言情小说，人对自己第一个杀死的人总会有很深的印象。」 「仔细想想，其实我也不怎么亏。至少我的印象，会一直在你的脑海中扎根。」 「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就是我们今生今世一直都在一起呢！」 「这么一想，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弥赛娅未来的丈夫呢，结发妻子的心中永远被另外一个人占据一角什么的，这是什么N·T·R·文学？纯爱战士由乃亲要生气了哦！」 千羽学院四楼，实验室外的女孩站起身，温润的眸光似要越过面前的墙壁，将那情绪愈发高昂的两人永远印在心里。 嘴巴一开一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所以，在我死后，不要为我悲伤，弥赛娅。」 「因为我是人，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情。」 「能以人的身份死在你的手上，我很开心。」 “由乃！别去！别进去！求求你！别去！！！” 少女低头微笑，然后，冲入眼前的实验室。 ‘轰——！’ 外墙上骤然洞开的大洞带来的压差在房间内卷起不大不小的劲风，吹起房间中唯二之人的衣摆与长发。 「但也请你不要太过记挂我这个普普通通的紫发女路人，今后，在名为人生的旅途中，你还会遭遇无数次的邂逅，遭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经历这世间一切的美好与不美好。」 “诶呀！梅同学都看不到人影了呐！我刚刚打出来的那一下应该破开音障了吧？” 由乃手刀横在眉梢，透过方才荆棘锤出的大洞，看向教学楼外连绵不断的音障云，心里有些小骄傲: 自己控制力道的水准还是很准的嘛！ 这样，梅同学短时间内，应该就回不来了吧～ 「我不希望我的弥赛娅仅仅在遭受到一次打击后就停滞不前，你应该用手中的剑与枪披荆斩棘大步流星，这才是你应走的道。」 「你可是我的救世主，我的救世主，可不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像个死小孩似的抓住过去的遗蜕不放止步不前。」 「总是看后视镜，人是会撞车的。」 “弥赛娅，你说，一个人在遭到至少340m/s的突击并穿透一层二十厘米厚的混凝土墙壁后，她还能飞出去多远？” 「也不用因为最最最最最喜欢你的我死掉了，就钻牛角尖去做那种终身不嫁的老处女，我会不高兴的！」 “在飞了那么——那么远后，再从至少四层楼的高度坠落下来，她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希望你记住，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我今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看到我的弥赛娅能在名为爱情的战争中，打败所有和你为敌的家伙，昂首挺胸的，特别硬气的，和憧憬的人幸幸福福地迈入名为婚姻的坟墓。」 “我知道你成绩不好，所以我来帮你算一下。” 「真的，我现在都能想象出那一幕！身披纯白花嫁的弥赛娅在阳光下，嘴角挂起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帅气笑容，大大咧咧地将最爱的那个人搂入怀中，比着胜利的手势给我们看，说自己非他不嫁，非他不嫁，那个表情，会多骄傲啊——」 「我诅咒你们白头偕老好吧！」 「额，你就是少白头来着，那换一个词，恩爱永生？」 「嗯嗯，这个不错。」 她背着双手，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檀口轻启： 「对了！给我唱首歌吧！我猜你现在肯定哭的很难看，所以唱首歌吧。」 「我要你给我唱，嗯......就唱那首JannikWahn的‘浮光’吧。」 「你看我多温柔？知道你现在肯定唱不出来，所以故意选了能哼出来的～」 「所以，如果有来生，再遇到像我这么温柔的女孩，你一定不要再放手了哦！」 “是「零」哦！” 「弥赛娅，永别了。」 “由——乃——！” 同时响起的，还有少女宛如修罗恶鬼般的暴虐怒吼！ 凝视着这样的弥赛娅，由乃看似冰冷残虐的眼底，划过一丝绕指的温柔。 她张开嘴说了些什么，那既是暴怒中的弥赛娅彻底忽视掉的话语，也是信中所写的最后一句话语： “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生命在你手里终结，我——” “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 弥赛娅的房间外，坐在地上的Mei双手抱膝，倚靠在冰冷的门扉上。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离开过。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倾听着弥赛娅和那早已逝去之人间的对话，同时一遍又一遍地默读手中那份早已背下来的信。 「梅同学，请不要自责，就算没有出手帮忙击退帕凡提的攻击，我的拟似律者化也不可能逆转。」 是啊，那个人临死前，都在替她着想。 因为她们是朋友。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什么都做不到！” 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掌心，暗红色的血液与划过脸颊的泪水滴滴哒哒滴落在地，混杂在一起，浓郁了悲伤。 是啊，这就是人类...... 这就是人类啊！渺小且脆弱，连一个女孩都救不回来的，可悲的人类！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在这时，像是想要安抚独自流泪的Mei一般，房间中忽然传来了歌声。 那歌声中混杂着啜泣与哽咽，不成原调，难听至极。 即便如此，少女依旧在努力哼唱着。 哼唱着，直至太阳从东方升起。 直至她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天人永隔。 “弥赛娅，梅，千万别死了哦！” 三天前，千羽学园的天台上，弥留之际的少女微笑着，呢喃出人生中的最后一句叮嘱: “如果你们死了，就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们喜欢的人了。” 一春一秋，如诗如歌； 一笔一划，似梦似幻。 浮光掠影，白驹过隙； 繁华万千，盛世—— 如今？ 不，对崩坏而言，这盛世，如薪。 第十章·「Su·真相 下 」 ‘中计了！而且Su那混蛋居然还在跳脸嘲讽！’面对脑海中浮现的声音，这样的想法理所当然地浮现在迷迭的脑海中。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迷迭小姐。’精神连接中，Su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疑惑，‘你不会真的以为，会有人当着敌人的面大大方方地讨论战术吧？’ 迷迭没有吭声，她之前还认为在「沉睡中」自己面前讨论战术的Su与丽塔是两个傻O，却没有想到傻O竟是我自己。 ‘你不是被封印了吗？’迷迭心有不甘地反问。 ‘是的，封印......由于做出了某些不可饶恕的事情，我选择自我封印。’ 英国泰晤士河上，某处与现实相悖的世界泡中，裟椤双树下的Su点头承认。 ‘「神州粗口！」’ 迷迭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神TM自我封印，那玩意能叫封印吗？照你这么说，那些死活不出门的日本宅岂不都是自我封印于家中？ 到这种关头，迷迭反而冷静了下来，她于精神空间中说道：‘你应该不会是那种只为了嘲讽我，就弄出这个「聊天群」的庸俗之辈吧？’ ‘不，我是，我创建链接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向作为失败者的迷迭小姐你讲述我计划的构成。’男人很爽朗地就承认了自己的恶趣味。 ‘你特么——！’ 迷迭发誓，如果这混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绝对要利用雾气那足以欺骗世界的幻术扭转他的性别，然后给她套上思想钢印换上女仆装让她跟在自己身边端茶倒水一百年啊一百年！ ‘很可惜，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读取到对方脑海中所想的Su依旧淡然，对于精神境界抵达神佛之境的他而言，区区娘化这种程度的脑补根本无法进入他的法眼。 “——你做了什么？！” 下一刻，察觉到自身力量的急剧衰退，与感知中愈加模糊的蜃龙之躯，迷迭不受控制地低吟出声。 ‘我说过，要送你与你的小男朋友进行一次超越时光的免费旅行，自然会信守承诺。’世界泡中的Su端坐在巨大的火车头上继续说着谜语，手头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他的手按在身下的火车头上，磅礴的崩坏能须臾间尽数灌入火车头内部的空之律者核心中！ 永劫之键「千界一乘」第一额定功率——视界反演·发动！ 前文明纪元人类最顶尖的科学家Mei为了应对接踵而来的律者，以用律者的力量对抗律者的理念，用律者核心制造了抗崩坏武器神之键。 其中以空之律者的核心制作的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正是Su坐下的巨大火车头「千界一乘」。 千界一乘是为了再现空之律者的力量——创造通向虚数之树的大门而创造的神之键，其第零额定功率，能够开启通往虚数之树的通道。 而第一额定功率，即Su现在发动的「视界反演」，则是结合千界一乘开启量子之海的能力，将世界泡折叠并沉入量子之海海底，使其内部万物得到永久的封印。 ‘如果迷迭小姐你仍旧留在蜃龙之躯的内部，以你对身体的操控程度，我是决计无法将实力远超末法级，抵达......大陆级？嗯，实力抵达前所未有的「大陆级崩坏兽」的你拉入世界泡中的。’ 明明在英国泰晤士河上方，Su的目光却仿佛超越了空间，看到了那逐渐沉入量子之海，仅容纳了白陌与迷迭二人的世界泡。 他是故意的，他从一开始就了解迷迭需要身体的诉求，他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丽塔，自我封印的他根本不需要利用量子纠缠的手段来到外界！ 与踏出家门的阿宅们一样，他要突破的，也只是心中的槛而已。 即将暴走的蜃龙，足以令他暂时放下对挚友的愧疚，踏出自我封印的大门！ 在负面意识残片鼓动之下的蜃龙即将暴走，成为纵使前纪元也未曾出现过的「大陆级崩坏兽」？ 那么就利用永劫之键创造出世界泡将其包裹，然后放逐至量子之海的最底部！ 世界泡的质量不足以将拥有自我意识的蜃龙拉入其中？ 那就利用丽塔的身体，让本就有意脱离的迷迭主动进入其中！再分别创造出两个不同的世界泡，将她的肉体与精神分别封印在其中！ 丽塔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身体？ Su并没有欺骗丽塔，他的话语中完全没有一丝半点的虚假。 他只是，没有全部说出来而已。 是的，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在Su的算计之中，其中自然也包括—— ‘丽塔小姐，您听到了吗？这就是计划的全部了。’ ‘......我明白了，Su先生，恕我直言，您真不是个东西。’本应只有Su与迷迭两人的精神连接中，丽塔的声音幽幽响起。 ‘如果您想，您现在仍然可以驱动蜃龙之躯抵抗世界泡的拖拽。’Su实话实说。 ‘不仅如此，如果我想，我同样可以瞬间夺回我的身体。’拼命抵抗负面意识残片侵蚀的丽塔轻声道。 身经百战的少女又不傻，怎么可能对一个陌生人全权报以信任？ 哪怕实力超过她的Su利用自身做为精神系融合战士的能力，不断地暗示她要相信自己（屑）也是如此。 「苍骑士·月魂」的模块中留有她的后手，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将自身的精神与迷迭切换回来。 不仅如此，就连迷迭现在的一举一动，捕捉世界万物的五感她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 宛若身临其境。 在丽塔的提示下，迷迭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她自以为算计了人家，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被吃的死死。 Su喃喃自语：“是的，您可以夺回自己的身体，但您不会。” 在他的人生中，像这样的算计已经历过千次百次。 可无论哪一次，他都会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取回自己身体的迷迭绝对会在负面意识碎片的低吟下暴走，届时，不仅仅是神州，在前所未有的大陆级崩坏兽的蹂躏下，现今的人类社会都会濒临灭亡。 所以，将民众的生命至于胜利之前的丽塔·洛丝薇瑟，绝对不会取回自己的身体！ 因为她是真正的女武神。 因为她，要为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结束了。” 伴随精神连接的断开，Su站起身。 由于时间仓促，他目前为止，只做出了容纳迷迭与白陌的世界泡，也就是白陌他们如今身处的世界泡。 在「视界反演」的能力下，世界泡会以超越光的速度向量子之海的底部下沉。 那是他的挚友，宕机终焉律者12小时的前文明最强者——凯文·卡斯兰娜也无法逃脱的桎梏！ 这就是超越时光的旅行！ 不仅如此，在下沉的过程中，世界泡内部的时间亦会在远超光速的下坠中扭曲。 毕竟时间这一「流逝」的抽象概念，本就会跟随光的速率而产生变化。 “在坠落至量子之海的最底端前，他们会经历多么漫长的时间呢？” Su不禁思考起这个答案。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位白陌先生是与我一样觉醒「第七感觉」的存在......在坠落的途中，比起迷迭小姐，他大概会好受的多吧。” 于漫长的时间中，以大毅力觉醒自身「第七感觉·末那识」，「第八感觉·阿赖耶识」的在世神佛盘坐下来，开始着手通过千界一乘创造出足以容纳蜃龙之躯庞大质量的世界泡。 到那时，才是真的结束了。 ...... ...... 在神州沧海市的无数都市传说中，有一个传说是最为有名的，那就是关于沧海高架桥的龙柱传说。 上个世纪八（和谐）九十年代时，沧海进入了飞展的高峰时代。随着单位和个人的车辆的不断添置，城市的交通不良状况日趋严重。 而为彻底改变市区交通拥挤、堵塞，同时也是要将沧海建设规划成跻身世界一流都市，所以贯穿于市区的成都路高架和延安路高架先后上马，使贯穿沧海市东西南北的高架最终形成上出天、下出地的“申”字形的大格局。 高架工程飞地进展，一直就非常的顺利，可是当工程进行到关键的东西高架路与南北高架路口之间联接的接口时，作为高架路主柱的基础地桩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打桩机器对准事先勘测好的地点打桩下去，没砸几下，柱子就歪掉了。 换一根，又歪了。 再换，再歪。 结果，工程不得不停下来了。 施工人员一方面找来地质勘探技术工程师查验地理环境，一方面又翻阅沧海市地质资料和所有设计文件。 可是，两边查验下来，均没有现问题。 尽管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个地质和工程点都不存在任何问题，可是这该死的地基桩就是打不下去！ 谁能想到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接口上打不下地桩，竖不成主柱！ 工程受阻，偏偏是受阻在东西南北交汇点上，受阻在沧海最高的高架主柱之下！ 沧海市政和隧道等工程公司立即调集技术力量攻关，更换材料，调配新仪器。 汇集技术精英，高明绝技过招，各显神通之后，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这地桩横竖就是打不下打不进的地桩依然打不进，就算是勉强打进一部分，却远远不符合设计的标准和工程的，工程只得暂时停顿。 工程一停顿下来，各种各样的流言都涌现了出来。 有人说这个地下其实是有一大片流沙地带的，所以柱子打下去就歪了； 有说开工时候没请高人做法师，得罪了十字路口的孤魂野鬼，所以这些家伙在捣乱不让工程正常进展； 更有人说这个高架桥原本就不该修建，好端端的人和车干吗离开地面到空中去行使，得罪了老天爷。 很明显，这种封建迷信的风气一定要严肃处理！ 在领导干部的带头作用下，关于高架桥工程无法正常进行下去的流言蜚语渐渐被压制住了。 可惜的是，再怎么稳定人心，这工程依然走进展不下去，打桩的点换了一个又一个，施工的机器换了一台又一台，这地基桩死活就是打不下去。 有心要换个地点来连接吧，先前东西南北的高架施工的工程都是汇集在这里合拢，现在突然来改换，耗费的人力物力简直无法估算！ 一直以来，在建筑施工工程人员中就有这样一种做法，世界上任何事情，如果用科学的手段无法解释，那么就只好用玄学来解释了。 这也是为什么风水学说在旧时代大行其道的原因之一。 所以，不知道谁出了个主意。然后在领导的默许下，有人跑去沧海著名的玉佛寺去请教了一个高僧大德。 这老僧来到东西高架路与南北高架路交联接工地细细察看后，沉思良久，然后开口说： 此地乃是“龙脉”之所，地下潜藏着一条龙沉睡与此，而如今这地桩一打下去，正打在那龙背之上，那龙吃痛不过，随即背脊一拱，顿时将打下去的地桩给打歪了。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所有人都只当这个老和尚疯了，可是这老僧接下来又道出一番话来。 老僧长叹一口气，道其自身居住沧海多年，有感地方百姓的香火情分礼佛，而这南北高架的市政工程更是造福全城大事，虽为出家人的自己，也有义务该当出力协助。 所以现在问题的症结所在已经明晰，解决的办法是要行一番法事，请动神明灵物让出打桩之地。 老僧说完，慨然长叹，言明自己道破天机，恐怕自身在世来日已不多。许身报德，愿为沧海人民信众造福，也为久居的沧海建设尽一份绵薄心力。 按照老僧的法子，就是必须要在七天内造一根盘九条银底金龙的主狂，由那高僧作法念七天经。 这个几乎犹如神话故事一般的解决方案提出来后，当场就遭到了负责工程领导的质疑。 可是，在质疑和问责过后，这工程总不能始终拖着不予进行吧？ 所以最后在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下，领导们表示这事情自己全然不知情，默示下面人等自行处理。 既然有了默许，众人也就只得按照这老僧的方法来准备停当了。 老僧默然择定吉日，众人循其嘱咐，一切准备停当。法师焚香祷念，一一行事，事毕叮嘱某时某刻后即可打桩，然后一去不返。 工程技术人员虽然一头雾水，却也动心聚念，遵嘱照办。 谁知如此这般之后，地桩竟然顺利打了下去，不偏不倚，完全符合设计标准，南北、东西高架严丝合缝。 三日后，传出那老僧回到寺庙，不多日无疾而圆寂的消息。 而至于当日那老僧作法的布置，只传数位领导和工程负责人，并再三吩咐秘而不宣。 所以外人无从获知详情，唯一能看到的痕迹，就是在接口处地桩上浇筑的巨大圆型支柱周身围上了白钢并装上了龙型纹饰，作为对佑助打桩成功的神明灵物的祈敬。 这就是关于「沧海延安路高架银底金纹龙柱」的故事，那个至今还偶有流传于各个坊间巷里与网络上的神怪异闻传说！ “这就是你让我封锁延安路的原因？只因为个不知真实与否的都市传说？”调动天命人力物力，在高峰期硬生生将一条贯通南北高架桥汇聚主干道封锁的刻晴，双手抱胸站在庞大的石柱前。 这根石柱与一旁平平无奇的小伙伴们不同，除了通体之上用白钢围住外，还在银色的底部云纹用裹了金粉的黄铜雕刻出九条金色的神龙。 “顺带一提，在某些流传的版本中。”站在她身边的赫卡蒂竖起一根手指，“那个所谓的僧侣其实是一位灰发眯眼的美丽青年，只因为其气质过于缥缈，所以被不少人下意识认为是得道高僧。” “——然后呢？”刻晴突然后悔起陪着她疯闹了，高峰期毫无理由封锁交通要道，这就算之后事情完美收官，她也有好多检讨要写，指不定还得扣工钱。 “然后？开挖喽！”随手将手里的黄色安全帽扣在刻晴的脑袋上，赫卡蒂小手一挥，身后机器中，蓝翔毕业的老师傅二话不说就一铲子下去。 “我听到了！龙吟声，刻晴你其实也听到了吧？在离开迷雾时......否则你也不会与我一起来到这里，还费这么大心思封锁道路。” 施工的噪音也无法掩盖少女喉中的低吟，她紧紧盯住面前不断破碎的水泥柱，眼底仿若有炙热的岩浆在流淌。 “在沧海，我知道的与龙有关的故事中，最出名的就是这个了......” “我不知道幕后黑手想要干什么，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她紧了紧身上不属于自己的白色风衣，似乎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暖，“可我知道，那个救了我的家伙还被困在里面！” 说到这里的赫卡蒂看向刻晴，身上凛然的气势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傻呵呵地笑道：“幸好你帮忙了，谢谢你啊，刻晴。” ‘否则的话，我指不定得带着自己配置的劣质炸药，半夜偷偷摸摸的过来爆破了.......’ 少女眨眨眼，将这句话深深藏入心底。 “希望这里真有问题吧。” 刻晴潇洒地摆摆手，完全没有说出「若是这里没有问题，自己这天命沧海支部长的位置也坐不下去了」这件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当石柱完全破碎的一刻——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众位，且听龙吟。 第十一章·「救世的弥赛娅」 当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就变成了暗灰色。 乳白的云雾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像是给墙头、屋脊、树顶和街口都罩了—层薄薄的玻璃纸，使它们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 足有一米八宽的大床上，正一左一右并排躺着两位容姿绝色的妙龄少女。 包括头在内，睡在右边的那位将自己整个人裹进软乎乎的被褥中，从里面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来看，显然是已经陷入沉眠。 仅剩下些许夜空般的黑发探出缝隙，和身旁少女的白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对比感极强的梦幻画卷。 白发少女则倚靠在松松软软的床头上，如蓝宝石般的美眸看似在注视身侧男人无暇的面容，可从那失去焦点的瞳孔就能判断出，她的心思同样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来，啊——” 坐在床边伊姆斯椅上的白陌将盛满清粥的勺子递到弥赛娅的唇边，女孩已经许久没有正常进食过。 虽说在她昏迷时自己有驱动生命目录治愈她体内的暗伤顺带补充营养，但还是先不要吃油腻的东西比较好。 当白陌办完事后回到家时，映入眼中的，就是双手抱膝坐在弥赛娅房门外昏睡过去的Mei，与房间中同样由于各种原因交织在一起而昏睡过去的弥赛娅。 见状，他也只得先将Mei那身因为之前与弥赛娅的打斗与泪水流淌导致有些湿的衣服处理一下，然后将她抱到弥赛娅的床上，让她们并排躺在一起。 幸好白陌顾及到少女们的发育问题，给她们准备的床一直都是那种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号双人床，否则的话，他还得费心思在地上铺一床被子。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温香软玉入怀的白陌还是稍微有那么些气血上涌。 没办法，咱们的小白同学也是个正常男人，你不能苛求他像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 尤其在他面前的，还是这么两个风格各异但同样迷人的超级美少女。 别看弥赛娅与Mei才十七岁，在白陌自称第二，世界上就没有人敢称第一的营养供给下，她们的身材绝对是梦中情人级别的。 再加上那倾国倾城的小脸蛋，所以白陌二话不说联系闭门思过中的阿赖耶，让她给自己再升级一套痛苦点的公式。 同时驱动万能的真我·阿赖耶识，让自己的思想再度变得晶莹透彻。 这波啊，这波是双阿赖耶组合强无敌。 女人？女人只会影响我变强的速度！——屑小白 ...... ...... 有关由乃的事情白陌已经从阿赖耶那里尽数得知，他并没有太过责怪这只其实一点都不呆的呆猫天使，而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说到底，自己下达的也只有「保护Mei不受到伤害」这个命令，她只是在遵从自己的指令罢了。 况且任谁也想不到那时突然出现在Mei面前的由乃，居然在面临如此复杂的情况。 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望着呆呆地张开小嘴吃下白粥的弥赛娅，白陌轻轻一叹，伸手擦拭掉她嘴角的残余。 这个躺在床上的孩子，由外向乐观变得孤僻自闭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口，很快就结束了曾经会让弥赛娅性奋到高呼‘好耶！’的喂食Play。 白陌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后，微微探出身子，摘掉弥赛娅脖颈上的围裙。 他掀开少女身上的被褥，无视掉那诱人堕落的洁白与粉红，搂住她的背与腿弯，以公主抱的形式将她平放在床上。 又细心地调试好枕头的位置，盖好被，才靠在椅背上轻轻哼起助眠的儿歌。 有关几人的移民手续与居住证等等证件早就在刚抵达穆大陆时就搞定了，穆大陆方面也很，不，应该说是相当欢迎白陌与他的天才女儿定居在奥古斯都。 之所以会耽搁到今天中午才回来，其实还是在那极东第三次崩坏中幸存下来的一万三千六百四十八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幸存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人型定时炸弹。 就算不提他们有可能向公众揭发崩坏的存在这点，光是那身上隐隐索绕着的崩坏能辐射，就能让几乎所有知情者对其敬而远之。 幸存者们的崩坏能适应性都是在大崩坏筛选下来的顶尖，其他人可不是。 万一让无法控制崩坏能溢散的他们与普通人接触，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捣鼓出成批量的死士。 哪怕只是感染成最低下的丧尸，那也足够执政者与军队喝一壶的了。 而这，也是逐火之蛾会给幸存者们发送邀请函的理由之一。 不过按照逐火之蛾那群蛀虫啊呸高层的想法，现在其实应该先晾一晾这些幸运的倒霉蛋，待到他们饱尝世间冷暖，才好给他们递去请帖。 这样一来，他们才能够将利益最大化。 你想想，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哪个更会让人感恩？ 至于这个雪是谁下的？ 这种小事不需要在意，在意的都扔到马里亚纳猎火鸡。 但某位战斗部长小姐不乐意了，她连夜从逐火之蛾位于蛾城的总部赶来奥古斯都找到白陌，那双卡哇伊的天青色卡姿兰大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超级有钱人不放，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明明都有我了你还非要去泡小女孩！」的哀怨气息。 大概一秒后，白陌别过头去。 他妥协了。 说到底，让幸存者们饱尝世间冷暖的方式不外乎没钱、没钱，以及没钱。 而在白陌眼中，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于是乎，那一万三千余人具都在奥古斯都有了合法身份与新家。 得知这件事的逐火高层当场就气炸了，这人是不是故意跟我们找茬的？ 那可是一万三千个足以不依靠任何崩坏能隔绝装备，就在大崩坏发生地生存下来的逸才！ 如果能将经过训练后的他们汇聚成一股力量，那绝对是日后对抗崩坏的中流砥柱！ 可当小白同学的头像出现在会议室中央的大屏幕上时，最高议会的十二议员瞬间哑火，绝口不提之前一直在叫嚣的那些东西了。 逐火之蛾是联合国下属的抗崩坏组织。 它不是作为全球统一政府，可以随意调取资源的联合国本身，它也需要经费。 而屏幕上的那个人，就是他们自第二次崩坏以来，除去联合国这个亲爹以外，最大的干爹。 知情的最高议员们互相对视一眼，下令让不知情的手下们将之前拟定好的邀请函全部扔到回收站中粉碎性删除，然后换上一套言辞不那么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 打狗你还得看主人呢！ 那位先生打从第二次崩坏开始投资逐火之蛾至今，除去打钱外压根没有做过什么，甚至连本部都没来过一次。 就连这回也只是给那些幸存者们提供了合法移民、身份证明、足以温饱的食物，与装修好的房屋罢了，完全没有插手逐火之蛾内务的打算！ 这么个往高情商说是超然物外，低情商叫人傻钱多的大佬，咱给人家个面子怎么了？ 再说人家本就是极东出身的，想要给落难的老乡们提升点待遇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嘛！ 啊♂！这是多么善良的金主爸爸啊！ 金主爸爸再爱我一次！ 话说金主爸爸长的有亿点点好看啊，可爱的男孩子.....吸溜！ 坐在会议室角落小手撑脸等下班的爱莉希雅阿呆毛一竖！ 她双眼一眯，外粉瞳蓝的绚丽美眸不留痕迹地扫视一圈后，默默记住某些反应不对劲的议员的脸。 而在逐火之蛾那边纷纷颅内高chao的时候，白陌这边反而头痛起来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确实都不是问题，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少钱无法解决掉的问题的。 比如面前这个盯着天花板，默默流泪的白发少女。 ...... ...... Mei从小到大都是很懂事的好孩子，偶尔倒也会有些胡闹，但只要白妈妈将她搂在怀里亲亲抱抱muamua举高高，Mei就会立刻变得无比乖巧。 至于原因，各位懂的都懂。 而在穿越至前文明前，白陌这厮的小暴脾气各位懂的都懂。 敢哭？呵，欧啦到你不哭为止！ 这就导致（一直都在被倒追的）他根本没有哄女孩子的技巧，面对默默流泪的弥赛娅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学习以前哄小小Mei那般，将女孩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同时嘴里念叨起‘不哭不哭，弥赛娅不哭嗷，爸爸在身边呢，有什么事交给我就好了哦！’这种尬的他能用脚趾抠出一本汉谟拉比法典的话来。 “哇哇啊啊啊啊！” 谁曾想，他不这么安慰还好，一安慰，弥赛娅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白陌让她哭的头都大了，但一回想起阿赖耶提交上来的咨询，却也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由乃...... 他原本还想在返回长空市后，找个机会训练一下这个崩坏能适应性超过圣痕持有者的天才呢。 由乃是一直都在自嘲自己只是个没有特色的紫发女路人，白陌却明白，她只是没有发掘出自己的天赋。 谁曾想到，让她展现出自己天赋的时间，居然是第三次崩坏！ 白陌可是真的阿弥陀，佛了，后文明的第三次崩坏是在长空市爆发，这前文明，它凭什么也是在长空市？ 难道叫长空市的都这么倒霉？ 人家冬木市是六十年一次圣杯战争，频繁程度远超长空市不假，但人家最多也就打到小半个城镇没了。 这长空市多大？多少人？ 后文明两百三十万，前文明三百五十八万，这还只是市区。 两次皆是处在大崩坏的中心，两次皆诞生了第三律者「雷之律者」。 简直有毒好吧！这尼玛谁能预料到啊！ 哪个家伙设定的啊？快出来让我欧啦三页半后接木大木大七夜来！ 或许是白陌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又或许是已经哭干了眼泪，弥赛娅轻轻推开白陌，别过头，借以隐藏自己哭的发黑的眼睑： “对不起，没有控制住......” 有人曾说过，人是本性难移的生物，你不可能让他通过一件事或者一个道理就能彻底改变自己。 但这个前提，是不够刻骨铭心。 至少现在的弥赛娅，成熟的令人心痛。 白陌抿了抿唇，他很少会做这种动作。 他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来，感同身受从来都是狗屁，你没有亲身经历过，就没有站在人家立场上发言的资格。 他只是重新将弥赛娅揽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如瀑般散开的柔顺长发。 朦胧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恍若铺上一层银色的薄纱。 在这以温柔化作刀戈的如潮攻伐下，故作坚强的少女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她用力拽着白陌的衣衫，断续续絮絮叨叨一些自己和由乃曾经的日常，那些或有趣或无聊，但都再也不会发生的日常。 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 白陌安静的倾听着，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将会是女孩最后展现出的软弱。 从明天开始，她将不再是那个调皮捣蛋无节操的疯丫头，而是名为弥赛娅的，对抗崩坏的坚强战士。 人都是会成长的，但有些人成长的代价，是否过于残酷了呢？ 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出滴滴哒哒的响声，那是午夜时分的自动报时。 时间不知不觉流淌至深夜，弥赛娅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微。 “白陌先生，你、你知道吗？”少女闷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啜泣从怀中传出，“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的要死。” “——嗯，我知道。” 刚知道的。 “我最开始其实是不喜欢你的，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但我从小到大就讨厌这种狗屎般的命中注定，所以，我想要反抗这所谓的命运。” “嗯，我知道的。” 讨厌命中注定这点倒是早在虚拟空间时就知晓了。 “故意接近Mei也是由于这个，我想要调查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她似是自言自语：“最开始总粘着你，也是为了调查出你的真实身份。” “但不知不觉间，就变成想要占你便宜了。” 回忆着那段幸福的时光，女孩唇瓣翘起，嘴角浮现出一缕温馨的弧线：“你也是呆，居然真就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就算是最最敬爱的岳父大人与金主爸爸，如果不是喜欢你，人家也不可能只套着一件大号衬衫，连bra和胖次都不穿就大大咧咧地扑到你身上到处乱摸乱闻，还肆无忌惮地跑到你怀里索吻。” “万一你兽性大发，把人家从上到下吃抹干净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给Mei当妈妈吧？” “未婚妻变妈妈，呵呵～～～” 在两人的视线范围之外，被褥团成的Mei团子抖了抖。 她好气，但她现在不能出去！！！ 对此浑然不觉的弥赛娅继续吐槽:“这说明你对这样的生活早就习以为常，真不明白在捡到Mei之前，你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才能将如此明显的示爱看做玩闹。” “......” 白陌没有吭声，这事她得去怪苏，谁让未来的他让自己和迷迭在小型世界泡zhong共度百年，导致自己从根本意义上混淆了男女之间的正确距离应该有多远。 “渐渐的，我也就习惯了。” 女孩轻轻摩擦着白陌的臂膀，“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那时的我，真的畅想过以后的日子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你我，和Mei，就我们三人。” “等到我与Mei结婚的那天，我就以「传宗接代需要借种」的名义悄咪咪找个机会推倒你，想必到那时，你也应该不会拒绝我了。” “新婚之夜出轨岳父大人，听起来是不是很刺激？嘿嘿～” “有些事情只要有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之后的无数次也会变得顺理成章。” “到那时，我就成功了。” “很狡猾，很荒唐，对吧？”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少女眼中掠过一丝憧憬，“但对曾经的我而言，这真的已经是最幸福的未来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弥赛娅轻轻推开白陌，天空般澄澈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那张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都已经看过无数次的脸。 “由乃说过，不要让我背负起名为过去的包袱。” “她说，她喜欢我，与我无关。” “她想让我把装满痛苦与悲伤的背包丢掉，昂首挺胸地向前前步。” “可她不明白，背包里面装的不仅仅只有痛苦与失败，也放了通向未来的地图和指南针。” “丢掉痛苦与悲伤固然轻松，但没了地图和指南针，我又该如何继续前进呢？” 弥赛娅掀开被褥，走下床，走到窗前。 在这个视角，白陌既能看见窗外的云朵，也能很好地欣赏少女无暇的娇躯。 若言如月般皎洁，她则胜月七成无瑕，如雪般素雅，雪却输她三分温润。 弥赛娅转过身，注视着他，眼神复杂：“白陌先生，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暇的人。” “我也知道，如果因为治不好病就对医生发难，那除了人渣以外便无可划分。” “但每当小时候坐在电视机前看奥特曼，当我看到那些在废墟中惨烈哀嚎的人时，我都会想，奥特曼，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曾经的我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如今，我知道了。” 她垂下眼帘。 “因为奥特曼也好，伸手将我从地狱中拉出来的那个人也好，他们只是英雄，却不是神。” 弥赛娅，你难道记起来了！？ 白陌愣住了，当他回过神来时，就发现一只冰凉的食指竖在自己的唇上，阻止了自己接下来的话语。 “白陌先生，我要加入逐火之蛾。” 少女收回竖在男人唇上的手指，轻吻了一下，像是在告别。 “这既不是出于对崩坏的仇恨，也不是源于盲目的莽撞。” “因为由乃说我是她的救世主，说我是她的英雄。” “既然我是她的英雄，那至少得做些符合这个身份的事情，不是吗？” 沐浴月光的女孩笑着流泪： “所以，对不起......由乃的英雄，不能再喜欢你了。” 她不能，也不配。 ...... PS：别看现在弥赛娅这孩子是这心态，等过一段时间小白‘rua！’地摸出活生生的由乃亲，场面一定会很好看♪~ PS2：双更！提前元旦快乐！！！！！ 第十一章·「与迷迭相伴的百年光阴」 晨间，白陌从梦中苏醒，他翻身下床，走出房间。 “您醒了？请稍等，早餐马上就好～” 古色古香的木制小屋中，灰金长发及腰的迷迭小姐正围着围裙站在厨房的灶台处，见他走出房间，目光温柔如水。 已然被养废了的老废物点点头，坐在木质的座椅上敲碗等饭。 不多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精致早餐被端上木桌，扑鼻的香气伴随少女的幽香递入鼻息，给人以怡人心脾的美味诱惑。 “要加一些酱汁吗？” “整一点。” 对话简单而朴实，却显得异常的温馨，想必将任何人放在这里，都会认为面前良才女貌的一对是刚刚完婚的夫妇。 时光如梭，距离二人被世界泡封印已过百年。 想尽一切办法逃离封印，因无法逃脱歇斯底里黑化，放弃一切希望陷入自闭...... 迷迭经历了无数次的改变，最终变成了如今温柔如水的温婉人妻模式。 在这段时间中，白陌只是一边锻炼自身的能量控制，一边看着她防止她自尽，自身却没有一星半点的疯狂之意。 因为时间无法在他的身上造成任何影响，包括观念，包括灵魂，包括老化。 他淡漠时间，他忽视时间，因为他正是Su口中，觉醒了第七感的存在。 第七感觉·末那识的力量很简单，那就是令觉醒者不会受到任何时间方面的影响，不过也可以自愿接受那个影响，并在任何时候重新拒绝它的生效。 所以时光的流逝不会给他的精神与肉体留下任何负担，即使再经历千年万年，时间的痕迹同样不会腐蚀他的人格。 愉快的早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饭后，白陌望着迷迭忙碌的背影，轻声道：“你有东西瞒着我。” “您是说有关于Su与丽塔小姐的事情？还是我诞生自我至今的点点滴滴？” 洗涤碗筷的迷迭回首，微笑着说道： “我已经在这百年里全部都告诉您了哦！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嗯，又或者是今天内O与月匈O的颜色？这个只要您肯与我同床共枕，就自然会知道啦！” 倾倒众生的绝世美人拭去纤长玉手上沾染的水珠，莲步轻移，食指弯曲，轻轻敲了敲白陌的脑袋。 那曲线优美的唇则在白陌耳边呢喃，一双顾盼多情的桃花眼中洋溢着勾魂夺魄的波光，娇俏笔挺的通天鼻直穿眉庭，使她迷人的眼波增减了几许凄迷的诱惑，声音是酥麻到骨髓的妩媚，吐出的话语好似幼猫伸出爪子在人的心窝中抓痒。 语气比起调侃与告白，更像是求爱。 而且是进行过不止一次的求爱。 “我们还没有坠落到量子之海的底部，对于现实世界来说，我们的百年连数分钟都不到。” 对觉醒第七感，且在与「饿鬼道」融合后拥有时空视角的白陌而言，以自身的时间感逆推出世界泡时间轴与现实世界时间轴的比例轻而易举。 他们确确实实在这个世界泡中历经百年，可现实世界里，也才过去数分钟。 “所以呢？”美人似笑非笑地开合瑰色的唇瓣，她伸手把玩白陌的发梢，双颊划过一丝醉人的嫣红。 “世界泡还未潜入量子之海太深，你的精神还没有和蜃龙彻底脱离连接。”白陌无视掉肩头的柔软与她愈发放肆的动作，自顾自地述说着自己的推断：“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能够在外界破坏掉蜃龙本体的封印，你依旧可以凭借肉体与精神间的链接，拿到现实世界中蜃龙所在位置的坐标。” “可这个前提，是有人能够破坏掉蜃龙本体的封印哦！” “已经被破坏了，你不会认为在这一百年里，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你的我，对你的了解还仅限于外表吧？” “唔......但、但是仅有坐标也没有用啊！”迷迭目光闪烁着醉人的迷离，她居然一时分不清白陌这话是告白还是警告。 不过她这句话也算是承认了，在现实世界中，蜃龙的封印已经被打破了。 “有用，把坐标交给我，我能带你返回现实世界。” 白陌一巴掌拍掉迷迭逐渐放肆的手，在这一百年里他自然不是什么都没做。 现在他已经达到「女武神修炼手册」中巅峰的‘无尘’之境，对崩坏能的控制愈发精细。 能量精细化使用就代表对能量控制率提升，那些隶属于「饿鬼道」的能力中，原本需要海量崩坏能才能解封的能力阈值，亦在这样的情况下逐渐松动。 「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召唤」、「吞噬」、「扭曲境界」...... 在以上能力中，如果白陌想要返回现实世界，需要的能力是「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 Su利用永劫之键制造的世界泡本身就由庞大的崩坏能构成，如果将之一口气抽干，足以令白陌暂时解封穿越时空的能力。 “......” 迷迭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后退两步，垂下头，额间的灰金色刘海遮挡住她的视线，也遮挡住白陌看向她的眼神。 “和我一直留在这里，不好吗？” “？” “我是说！和我！一直！留在这里！” 与温柔完全不搭边的嘶吼声自少女的嗓中怒吼而出，她恶狠狠地瞪着面前不解风情的家伙，酒红色的双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与只要不愿意，就完全不会受到时间流逝干涉与影响的白陌不同，少女确确实实的在这个世界中度过了百年。 永远能够保持年轻心态不病变的白陌不会明白，对于一个获得自我意识仅有二十年，心灵方面如同真正少女一般的迷迭来讲来说，在这孤寂的百年当中，有人相伴的感受究竟是何等的美妙。 拿来的记忆终归只是拿来的记忆，即使脑海中存有被蜃龙吞入之人的海量知识作为参照，亦有丽塔十数年的人生作为补完人格的填充。对迷迭而言，那终究不过是在电影院中的走马观花，完全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实感。 在世界泡中的百年，却是真真正正的亲身体验。 就连她自己都认为很狗血，可她确信，自己已经喜欢上面前这个不解风情的混蛋了。 毕竟百年来，只有这么一个雄性生物在眼前晃悠啊...... 况且—— 在自己疯一般冲出世界泡时一次又一次将遍体鳞伤的自己从危机四伏的量子之海拖回来，利用「天人道」给无法自我修复的自己治疗伤口； 虽说每次都会因为这个挨上一顿胖揍...... 在自己察觉到无法逃脱囚笼歇斯底里时一言不发地陪在自己身边，面对自己的谩骂却只是报以沉默，任凭自己发泄心中的怒气； 虽说每次都会在发泄完怒气后依然会被他胖揍一顿...... 在自己放弃一切希望陷入自闭，对外界的一切不加理睬静待灭亡时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直到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虽说在自己振作起来后又挨了一顿胖揍，那次打的是真的狠，屁股肿的三天都下不了地，还有面条真的要吃吐了...... 回忆起过往惨淡经历的迷迭在对上白陌淡漠的眼（其实就是死鱼眼）时，那股鱼死网破的气势蓦地一窒，饱经风霜（笑）的身体下意识一哆嗦，显然是被百年来的惨痛经历给吓出PTSD了。 Su的计划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已经成功了，现在的迷迭，即使有离开这里的机会，恐怕也会弃之如敝履。 若是一般人，面对这样一个陪伴自己百年的超级大美人鼓起勇气的告白，想必就算是下定决心也要花费一些时间。 “不好，坐标给我。” 可惜犹豫时间连0.01s都不到，或者说根本没有犹豫过的白陌压根就不是普通人。 无论是生理结构还是精神意识，现在的他能不能算得上是人都得两说。 话音刚落，「饿鬼道」的吞噬之力自体内激活，在白陌的榨取下，两人生活百年的世界泡仅仅坚持不到数息，便仅剩下以他们为中心的五米半径。 ‘原来，在乎这一切的只有我吗？’ 见到两人间的回忆尽数化为乌有，迷迭惨笑着将现实世界的坐标交给白陌，自己却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向世界外的量子之海跌落。 可下一刻，即将跌落量子之海的她却被一只手稳稳揽住腰肢。 而当少女以为这家伙开窍了的时候，对面传来的话语却令她再度如坠深渊。 “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至少也要对人家的身体负责。” “......我会（还给她）” “所以等回去后，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一个只属于你的身体。” “......？” 完全体会不到少女心的直男一边在无尽时空中查找坐标对应的现实世界，一边嘴碎道： “由于在获得身体后的上百年只能看到我，结果导致你的精神在不知不觉中被扭曲，变得偏执于某些事物。我无意教育你什么，估计现在的你也听不下去。但至少我希望你能真正的看一眼外面的世界，而不是抱着脑海中他人经历的影像固地自封，乃至于认为小小的世界泡就是你的一切。” 白陌的眼飞速地扫过一个又一个世界，作为一个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网络洗礼的人，你真当他是个看不出他人对自己好感的白痴？ 只要抛去那些先入为主的有色眼镜，外加自虐式锻炼法的强烈痛处带来的精神迟钝，他在感情方面的精明程度也就比正常男性的平均线低上那么亿点点。 所以白陌才会明确拒绝迷迭，在他看来，现在的迷迭不过是个自认阅历丰富的小屁孩。 这就相当于在网络上看过几十本小说，就认为自己已经人情通达，开始嘟嘟囔囔‘都是世界的错’的初中二年级生。 现在的她，不应该如此草率地决定自己的感情，也不应该如此草率地决定自己的一生。 无论如何，白陌都认为与迷迭这孩子朝夕相处了一百年之久的自己，有义务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世界，而不是永远被囚禁在这个小小的囚笼里坐井观天。 “......居然连投怀送抱的美少女都不要，您还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 双手反环住白陌的脖颈，小脸埋入他怀中的迷迭轻声呢喃。 殊不知，自己晶莹玉润的耳根早已通红一片。 ‘不过我做出的选择，永远不会改变！’ ‘因为，他并没有错！’ “找到了，抓紧。” 话音刚落，下一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仅剩下他们脚下残存的些许土壤，在量子之海的冲刷下消失不见。 ...... 第十二章·「Meiの告白与病娇做成」 虽说弥赛娅选择加入逐火之蛾，成为一名对抗崩坏的战士，但现在，她正在面临一个很尴尬的情况。 那就是逐火之蛾的邀请函还没到。 这就相当于你刚刚怒闯婚礼现场一把将身披白色婚纱的新娘公主抱走，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摆脱男方家里人的追捕，结果发现自己购买的返程双人飞机票因为疫情取消了，自己还得在当地隔离，最关键的是你被安排隔离的酒店恰好就是男方家里的产业。 但弥赛娅之所以是弥赛娅，正是基于她的与众不同。 在经过那一夜的宣泄后，第二天，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该摸鱼摸鱼该恰饭恰饭该玩游戏玩游戏该占金主爸爸便宜占便宜，倒不如说还更加肆无忌惮了。 至少以前的她，绝不会做「当着Mei的面扑到白陌怀里求亲亲求喂食」，这种光听上去就会出大问题的事情。 然而无论是白陌还是Mei，两人都能察觉到，弥赛娅这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背后，有什么东西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所以小醋坛子才会任由她整天放肆而不加干涉，这不仅仅是源于如今的弥赛娅已经不会对她构成威胁，也是她知道，两人能留在白陌身边的时间，不多了。 “话说Mei啊。” 酒足饭饱后，怀胎五月（虚假）的弥赛娅一边斜躺在松软的沙发上消食，一边看向坐在身边的未婚妻（原），超小声问道： “我记得逐火之蛾也有向你发出邀请吧？你能不能和那个梅比乌斯博士联系一下，问问给我们这些极东幸存者的邀请函什么时候到？” 在「误会」消弭后，Mei与弥赛娅便顺理成章地，解除了那份除白陌外完全没有人当真的婚约。 说是解除，其实也就是口头上和他提一嘴。 这个时间段的白陌正在厨房洗刷碗筷，所以弥赛娅才会偷偷摸摸地询问Mei邀请函的事情。 女孩知道，Mei报名加入逐火之蛾这件事，她还没有和白陌说过。 她能理解Mei的心情，背着养育自己至今的至亲挚爱之人做出可以说是改变一生的重大决定，这无论如何心中都会生出不安。 “......邀请函大概明天就能到，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走。” Mei的双手下意识握紧又松开，视线本能地瞥向厨房，象牙般光洁的小腿有意无意地蹬来蹬去。 按照梅比乌斯的说法，原本幸存者们的邀请函还要再迟一些发送，其内容也是属于那种资本家看了都落泪的压榨条款。 然而「不知为何」，逐火之蛾高层那边忽然临时改变了注意，先是将邀请时间提前一大截，后又快马加鞭更改了合同。 完全不符合那群将利益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狗屎政客。——梅比乌斯·信誓旦旦（中） 梅比乌斯博士说的对啊！——爱莉希雅·火上浇油（中） 啊，啊哈哈......——塞西莉娅·左顾右盼（中） 不过这些东西和Mei就没有关系了，她是以研究员的身份加入逐火之蛾。 科研人员，无论在哪里都很吃香。 知识就是力量嘛！ 弥赛娅挑眉：“不打算告诉一下白陌先生这件事？” “......不了，吧？”女孩顺手抢回弥赛娅抱在怀里吸的白色衬衫，声音略带迟疑。 “诶诶诶，那是我好不容易才从白陌先生身上扒拉下来的！”弥赛娅气呼呼地扑上去，和Mei打闹在起来。 少女们的欢声笑语霎时间充满整个空间，让人不禁感慨美少女真是上天赐予全人类的珍宝。 或许，懂事的女孩正是以这样的方式，来缓解Mei的心情。 打闹一阵后，弥赛娅放过由于体力不支而率先败下阵来的Mei，轻声道： “逐火之蛾总部所在的蛾城距离奥古斯都虽然很远，但以现在的交通便利程度，只要你想，双休日的时候都可以回来看看白陌先生。” “可有些东西不是所谓的看望就能改变的......所以，Mei，晚上和白陌先生说一下这件事吧。” 她伸个懒腰后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战利品抱在怀里深吸一口，小脸上浮现出残念的色彩：“我一直都很疑惑，白陌先生怎么连个汗都不出的？这衬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啊！” “算了算了，没意思，接下来这片空间留给你们过二人甜蜜世界好了，我就先回房了。” 弥赛娅俯下身，在Mei耳边以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加油哦！超可爱超可爱的Mei碳！” “别离什么的向来都是展示决心的时间，不要大意的上吧！要是能抓住机会生米煮成熟饭就最好啦！” 以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曾经的自己绝对不会说出的话语。 “我回房啦！这个就归我了，我要用它发个电，没意见吧？”她笑眯眯地扬了扬手中的白衬衫。 “......没有。” “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弥赛娅转过身，轻快地走向上楼的阶梯。 柔嫩的裸足踩在材质考究的地板上，发出绝不算小的声响。 像是在昭示着什么，又或许只是她今晚吃的有点多。 在弥赛娅离开后，一楼仅剩下电视中女主持人播报东亚受灾人数时的哽咽，与厨房逐渐消弭的洗碗声。 Mei抿了抿唇，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团成一团。 她还没想好待会儿该怎么说。 可惜这个恶意的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人们没有准备相应的好对策就延迟降下灾难的时间，祂只会在你心烦意乱的时候将一个又一个苦难与困顿砸来，并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你在袭来的劫难中彻底崩溃。 思考中的Mei忽然察觉到一阵微风袭来，她侧头看去，就发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坐在自己的身侧。 重新换上一件polo衫的他先是拿起遥控器，将电视上播放灾难的节目切换成最新新出的一月新番。 之后，伸手揽住女孩的肩膀，让她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幼儿Mei与萝莉Mei看动画片时最喜欢枕着他的大腿了，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陌渐渐也就不再让她这样做了。 他一如女孩小时候那样抚弄着她的发丝，叹道：“你应该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吧，傻丫头。” Mei要加入逐火之蛾这件事或许还能瞒得过别人，但绝对不可能瞒得过他白陌。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粉色妖精小姐表示这绝对不是人家偷偷告诉阿陌的！ 白陌心里其实是相当纠结的，他一方面不想让Mei去背负如此沉重的未来，另一方面却又骄傲于她的成长。 这或许就是绝大多数父母都要面对的情况吧？明明自己连婚都没有结过。 他自嘲地想到，脑海中却不经意间，浮现出白发与樱发的模糊身影。 “嗯。” 感受着那抚摸自己发丝的温暖，Mei忽然伸手抓住白陌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她眨着那双绛紫色的眸子，薄薄的樱唇轻启认真地盯着面前的白陌，道： “Mei喜欢阿陌！不是亲情，是女人对男人那种。” “——啥？” 啥？等一下！你要说的不应该是加入逐火之蛾吗？ 小白同学瞬间蚌埠住了。 芽衣（Mei）天下第一！.jpg ......原本打算在这断章的分界线...... 客厅的灯散发着柔和的浅黄色光芒，为照亮这黑夜贡献出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时间正巧来到晚七点整，挂在墙壁上的时钟遵从写入的程序，放出轻松舒缓的乐曲。 少女带有芬芳的湿润呼吸打在白陌的脸上，被他下意识吸入胸腔；灯光照耀下闪烁晶莹的唇似乎带有一种无形的魔力，不禁让人想要品尝其中醉人的甘甜。 那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肌肤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莲,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 清雅绝伦的少女似乎还不清楚自己此时的模样究竟是何等诱人，清濛的紫眸中带着一丝紧张，她自下往上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似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面对少女全无征兆的突然告白，白陌整个人都呆住了，宛若RPG中卡掉线的NPC或者失去连接的淘宝智能客服。 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一大堆的大道理来安慰自家宝贝，比如： 人总是要分的，而且还会越分越远，见不到面，摸不到人，想的你抓心挠肝。可人也在成长啊，个头越来越高，能力越来越大。到时候你想见谁就见谁，直到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从天南到海北就是一抬腿的距离。 别问，问就是「士兵突击」真特喵的好看，木鱼水心的解说永远滴神！ 但Mei这当头一棒着实给他打蒙圈了，白陌想破天也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小家伙，心里居然还藏着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你这Mei，不讲武德。 来，骗！ 来，偷袭！ 我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是自己的教育问题？ 白陌不由想到。 嗯，肯定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Mei这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无端端生出那样邪恶的想法呢？ 白陌控下意识把黑锅往自己脑袋上扣，甚至忘记了手从女孩头顶收回来。 兴许是看出了白陌的想法，清丽无双的绝美少女轻轻握住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微微摩擦：“和那些无关，我也没有受到什么人的影响，我就是不知不觉间喜欢上阿陌了......” 随意披落的黑发映着灯光琉璃的奇绮，衬着精致侧脸上朦胧轻织的惹人嫣红，少了分干练，多了分烂漫，更是在原本澄澈的眸子里添了分迷蒙。 “我我我我我觉得你可能，可能是把对我的依赖和男女之间的喜欢搞混了！” 白陌干巴巴地回答，“你看啊，从小到大咱们都在一起，你幼儿园小学和初中读的还都是女校，所以产生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没错，就是这样！以后只要多接触接触我以外的其他异性，肯定就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了。” 这告白的要换成其他人，那白陌这厮肯定二话不说送上一张背面没有写电话号码的好人卡然后Goodbye。 他可没有功夫陪人玩恋爱游戏，女人？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可既然牵扯到了Mei，那白陌肯定得慎重慎重再慎重，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这孩子带来什么心理创伤。 少女情怀总是诗。 听到白陌的话语，Mei不高兴地蹭了蹭他的手： “我可以确定，我就是喜欢上阿陌了。” 她轻轻地述说着自己的心意，美眸中的依恋满满地溢了出来： “阿陌说的那些我不会否认，因为在我至今为止十七年的人生中，接触过的优秀异性确确实实只有阿陌一人，所以我会喜欢上你理所当然。” “或许我在之后的人生中还会接触到一些优秀的异性，在这些人中也许会有比阿陌更加优秀的类型。” 说到这里，少女语气忽然冷漠下来： “但阿陌，哪怕对方再优秀，真正心有所属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其他人的存在而动摇对依恋之人的感情？” “我不否认雌性拥有追寻强者的本能，可人之所以是人，不正是因为人克服了基因中的本能吗？” “所以——” Mei粉唇嗡动，呼呼地往白陌耳朵中吹气： “我不准你再说「Mei以后再遇到其他异性，便会改变自己的看法」这种话。” 她气鼓鼓地说道：“因为你这是在造谣！” 既然我已经爱上了你，那么，哪怕你下一秒变得无比丑陋，哪怕在未来你穷困潦倒，哪怕你的过去举世皆敌，我都不在乎。 我爱的只是你本身。 客厅的液晶电视中传来悦耳的声响，那是伊甸前些日子新出的专辑。 曲目优雅迷人，情意连绵，刚一推出就成了小情侣们炙手可得的最爱。 ——少女情怀总是诗，偶尔也有泥石流。 “......”绮丽的紫蓝异色双眸中倒映出少女温柔而决绝的娇颜，白陌叹息一声，表情严肃：“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白陌这个人骨子里相当保守，在他看来，一夫一妻制既是道德的制高点，也是对另一半的尊重。 所以无论是刚穿越到崩坏3rd的舰长小白时期，还是世界重置后被甩至五百年多前的八重神时期。 即使知晓有众多的少女们对自己心怀恋慕且完全不介意后宫，他都只有明媒正娶一个人。 也因为这份源自灵魂的坚守，让他认为他们之间不应该发生这样很刺激但不健康的关系，那他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哪怕他还没有记起前两次人生的记忆。 对于这个答案，女孩好似早有预料:“嗯，我知道阿陌肯定不会同意告白的，再怎么说我与阿陌也已经朝夕相处十七年了，如果连阿陌的性格都不了解，那怎么称得上是喜欢你呢？” Mei若无其事地道：“按照原本的设想，我并不应该这么早就和阿陌告白的。” “我昨天有听到的，弥赛娅那家伙居然想要以那种寡廉耻行为和阿陌确定关系，难道我就不行吗？” “——蛤？” 白陌的表情那叫一个扭曲。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觉得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们有问题。 明明是神圣无比的婚礼仪式，你们这两个小丫头都把它当成什么了啊？！ 浑然不知白陌此时的心声，又或是早已推测出结果却还要恶趣味一番，Mei伸出青葱般的食指，调皮地在他掌心画起圈圈： “阿陌就像只小刺猬一般，明明外面都是伤人的尖刺，小肚子却无比的柔软。” “女孩子嘛，总归会有那方面的渴求的。” “甚至都不需要像弥赛娅那样等到结婚，只要与她交往一阵的我稍微在阿陌面前哭诉一下她的无能为力，那肯定十拿九稳！” “我相信，到那时阿陌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她松开环住白陌脖颈的藕臂，灵活的小舌探出檀口划过嘴唇，好似在幻想什么般，双眼渐渐迷离： “毕竟从小到大，阿陌一直都最疼人家了嘛~” “对吧~” “嘶——！” 白陌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了微不足道的贡献。 妈的，绝了！ ......这里本来也应该断章的分界线...... 面对此情此景的白陌突然意识到自己词汇量的匮乏，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含义丰富情感浓烈铿锵有力的感叹词可以用，但这时候，他心里头无限循环的竟然就只有一个「我艹」！ 陷入某种奇怪状态的Mei整个身子都贴在白陌身上，惊人的柔软和摄人心魄的幽香闯入他的鼻梢。 但这次与之搭配的可不是往日的淡雅与自矜，而是平时绝没有的情丝万绕妖娆视线，风情万种的款款身姿和似嗔似媚的淡红俏脸。 那么问题来了，你这个「我艹」，他，正经吗？ 咳，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无论Mei再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意，白陌，至少现在的白陌必然会拒绝她的告白。 而按照Mei的说法，她原本并不应该在这种没有把握的时间段强行告白。 那又是因为什么，促使她放弃这手拿把攥的计划呢？ 答案很简单。 “和弥赛娅那家伙一样，我原本确实是打算这样做的。” 少女忽然离开白陌的怀抱，她站起身，向后退去，仿佛方才的暧昧涟漪只是两人脑海中不切实际的的幻想。 “但现在不行了。”绛紫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那令自己无比沉迷的醉人身影，Mei认真道：“阿陌，我要加入逐火之蛾。” “......嗯，我知道了。” 明明之前在心中打过无数草稿，可当Mei以莫名的语气亲口说出这句话后，白陌蓦地察觉到，自己无论说出哪句话都不合适。 他还是小看了由乃的死在女孩心中占据的意义。 “这并不代表我要放弃与阿陌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想先我一步成为阿陌的伴侣，我不介意用任何手段让她失去这个资格。” 少女定定地凝视着他的脸，紫水晶般的眸子犹如吸摄灵魂的深潭，“但阿陌也说过，人一定要遵守自己定下的约定。” “在由乃死去的那一刻，我便在心中与自己约定好了。”Mei欺霜傲雪的精致容颜上不带有任何表情，仿佛在陈述所有人都应知晓的科学小常识:“我要战胜崩坏，给死去的由乃报仇雪恨。” 明明她是以正常的语速说出这句话，但任谁都能察觉到，在这平淡背后，隐藏的是足以媲美地核爆裂火山喷发的炙热与怒火。 在这一瞬，之前心中一直都抱有一丝侥幸的白陌终于彻底确定了Mei的身份。 她就是那位发现五种平行真理与神在地球上的圣体，创造出体内拥有崩坏兽超变因子的「融合战士」，研发出「神之键」这种以律者核心为原材料的弑神兵装，研究出让普通人拥有不下于拟似律者崩坏能适应性的「圣痕」，发明出足以对终焉律者造成伤害的「月光王座」，并为后世留下无数希望火种的逐火之蛾最高领袖—— Mei博士！ 与选择背负由乃的愿望蹒跚前行的弥赛娅不同，大抵是白陌的记仇属性传染给了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Mei，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对崩坏的仇恨。 不过少女并不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然后做出那种极端排斥崩坏的脑残事。 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加入隐隐向「以崩坏对抗崩坏」的大方针倾斜，其内部拥有无数崩坏能武器与相应研究资料成果的逐火之蛾。 纵使作为科研人员无法前往一线战场，她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做出努力，将崩坏彻彻底底地赶出这颗星球！ 或许会有人奇怪，以上的这些和Mei之前所说的攻略计划并不冲突。 即使失去了弥赛娅这个未婚妻，以她的能力，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替代品，亦或是直接实施计划。 反正白陌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家闺女在「电脑配件」的强烈药效下欲生欲死。 那又是什么，让她放弃了这个几乎必然成功的计划呢？ “我在害怕，阿陌......” 少女重新坐回沙发上，小脑袋轻轻靠在白陌肩上，吐出羸弱的话语: “我害怕崩坏会夺走你。” 这即是她要战胜崩坏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她选择放弃计划的主要理由。 第三次崩坏来的毫无征兆，近乎一瞬间，上百座城市皆化作人类的死域与怪物的乐园。 Mei在害怕，害怕崩坏会夺走白陌，让她孤零零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仅仅是想到这样的画面，女孩就感觉心脏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无法做到像弥赛娅那样坚强，坚强到流着眼泪咬牙背负起一切高歌前行前行。 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所以Mei才要战胜崩坏，不仅如此，她还要消灭掉一切有可能威胁到白陌的存在！ 直到那时，她才会穿上那套白陌在她十六岁生日时亲手缝制的「纯净永恒」，微笑着投入他的怀中。 而逐火之蛾，就是她拿在手里，用以消灭威胁的绝佳工具。 “......傻孩子。” 意识到女孩身体颤抖的原因，白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轻轻搂住女孩消瘦的肩膀，温声道：“Mei不需要担心这个的，你爸爸我啊，其实（超强）——” 「主人！不行！」 有如平地惊雷般的高昂女声立刻在男人脑海中炸响，这是史尔特尔的警告。 让逐火之蛾的Mei博士知晓太多，绝对会对未来造成无比巨大的影响！ “......” 在纠结良久后，白陌最终还是没能将剩下的话语付之于口。 兴许是将他的异样看做了恐惧，Mei抿起薄薄的唇。 她小心翼翼地抱住白陌的脑袋，像小时候他哄自己那样轻柔地抚摸起他颜色罕见的碎发，同时哼唱起那首铭记在内心深处的童谣： “八云立つ出云八重垣，妻笼めに八重垣作る，其の八重垣を......” Mei有向白陌询问过这首诗歌的含义，据他所说，这首诗歌源于极东某个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神话。 诗歌的内容大意为「名为须佐之男的神祗由于太过珍爱自己的妻子奇稻田姬，特地在出云之地建造出名为八重垣的囚笼，借以将她永远囚于其中。」 在得知这件事后，Mei心里还是颇为羡慕这位须佐之男神的。 因为他拥有将最爱的伴侣囚禁在自己身边的能力，而她却只能放下白陌一人在家孤身前往逐火之蛾。 鬼知道在这期间，这个人形自走撩妹机器会给自己制造出多少敌人。 不过，快了。 青葱般的食指不断划过身下男人泛着幻梦般柔光的颜，好似要通过这样的行为来记下他的一切。 早晚有一天，我会同那须佐之男神一般将你关在我创造的「八重垣」中，让你生生世世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吃吃地笑着，任由流淌的温柔与依恋溢出眼眸。 没错，永不分离。 ...... 第十二章·「龙!龙!龙!」 现实世界—— “......这不可能！” 察觉到封印蜃龙本体的龙柱的破碎，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的Su第一次睁开了他那双眯着的眼，满目之间尽是骇然。 二十一年前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立了根石柱在那里草草了事，那部分石柱的防御水准绝对能够承受全盛时期律者的一击而不破损。 因为那根至关重要的石柱除去封印功能外，还拥有净化心灵凝聚意识的能力！ 迷迭以为自己的诞生是凑巧赶在Su封印蜃龙本体之后，殊不知，她的诞生根本就是Su故意为之。 即使是活了五万余年的他也没有信心面对彻底暴走的大陆级崩坏兽，所以他故意利用封印，有意识地诱导出迷迭的自我，并借助她的抵抗削弱崩坏意志给蜃龙带来的影响，从而延长蜃龙的暴走时间。 换言之，今天发生的一切，是Su早已在二十一年前发现蜃龙时便布下的棋局。 别的不提，丽塔再怎么说也是天命的S级女武神，怎么可能如此「顺理成章」的就被迷雾吞噬并发现蜃龙的本体？ 世界上从来没有偶然。 然后Su就翻车了，贼惨的那种。 正如前文所说，龙柱拥有净化意识的能力。 或许连迷迭自己都不清楚，她在这二十年里，其实都是在下意识倚靠那根封印龙躯的龙柱，从而保证自身的意识不被负面意识碎片的低语（逼逼叨）逼疯。 现在的丽塔同样如此，如果没有龙柱的辅助，无穷无尽的崩坏能绝对会在一瞬间将她的意识撞击的支离破碎，带来的结果就是蜃龙无人压制后的彻底暴走。 可惜的是，纵然Su千般算计，却仍旧没有预料到会有一位终焉律者的素体小姐在迷雾中被她的英雄拯救。 而这位素体小姐在返回现实世界后，却又歪打正着，和她人联合破坏掉了蜃龙的封印。 是的，Su设置的龙柱坚固到律者亲临也要大费周章。 可在赫卡蒂眼里，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最多花纹有些花俏的石柱罢了。 ‘随处可见的石柱而已，雇佣器械就能够搞定。’ 少女理所当然地想到，然后，原本足以硬抗律者攻击的龙柱，就真的变成了随随便便来个挖掘机就能铲掉的普通石柱。 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理所当然，却直接攻破了Su长达二十一年的算计。 Su双掌中即将成型的世界泡化为点点星光，在蜃龙破封暴走的现在，再继续下去也已经没有用处了。 “这个世代，结束了。”他合上眼，似是不忍再看蜃龙蹂躏下的人类社会。 在Su所处的前纪元中，除去最后破格的终焉律者外，明确被划分为大陆级的崩坏侧战力只有两位： 第一，是七天七夜焚尽整个澳大利亚的第七律者·炎之律者； 第二，则是引发拟似黑洞吞没整个穆大陆，导致上纪元人口锐减六分之一的第九律者·岩之律者。 崩坏的强度是跟随文明的发展程度而改变的，在这个奥托有意压制文明的世界，即使是第二次崩坏中持有六位律者权能的超级无敌大西琳，在绝对破坏力方面的表现，与以上两个前辈级人物也相差许多。 蓄力数天才摧毁大半个西伯利亚简直丢死个人，这只河豚就是逊啦！ “哪怕那位比安卡小姐完全掌握体内世界泡的力量，也完全没有办法对付的了祂。”Su喃喃自语。 想要压制乃至击败现在是蜃龙，至少要做到以一己之力动摇大陆板块的程度。 即使在Su的印象中，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这点且还活着的也只有一人。 可那个人，已经被他自己亲手封印在量子之海的最底部，不知何时才能脱离。 “结束了。” ...... ...... 天命·浮空岛·主教办公室—— 头戴黄色科幻风眼镜（真·黄色）的琥珀，一边观测镜片上转瞬即逝的数据流，一边焦急地喊道：“奥托大人！神州沧海市处检测到了极高的能量反应！” “不要慌张，琥珀......我早就察觉到神州那边不会甘于天命的庇护，在我派出S级女武神前去威慑的现在，会拿出一些预料之外的强力武器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我那老朋友，才会把那正在急速发展的庞然大物看成长不大的孩子......嗯，能量等级如何？如果接近崩坏裂变弹的话，就需要重新考虑一下关于天命对待神州的立场了。” 仍在打「卡莲幻想」的奥托头也不抬，看起来混不在意。 “初步检测11000hw，而且还在急速提升中！” “？” 奥托小小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疑惑，那生动形象的小表情像是在说‘琥珀你是不是看错了，当年逼迫天命逆熵联合出动的第二律者才多少HW，你吖这突然弄出来个像是随手填上去的数字很令我良心不安呐’。 难道说上次抽掉研发经费开发卡莲幻想，结果导致数值探测装置滞后了？ 想到这里，屑主教有些心虚地放下游戏手柄。 “形象为巨龙的特殊生命以沧海市为伊始，正以最低速度35马赫、最高速度70马赫的速度迅速脱离对流层、平流层、中间层！”这种紧要关头琥珀可没有闲心去管自己主教大人心里的碎碎念，“再这样下去，祂就会突破暖层和散逸层，最终脱离地球空间抵达月球轨道！” “立刻调动天命下属所有太空空间站向其发射崩坏裂变弹，第四神之键权限解锁施加打击，同时与逆熵方面联系，绝对不能让未知目标突破地球引力到达月球！” 奥托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在这种时候还认为琥珀在开玩笑那才是真的开玩笑了。 如果真让对方突破地球防御网来到谁都无法干涉的外太空，鬼知道第二次崩坏时，西琳那从外太空向地球各大城市投掷陨石，导致无数死伤的操蛋操作会不会再度重演！ “逆熵那边已经调动美利坚的空间站向未知目标投射银色子弹——奥托大人！我方十五枚崩坏能裂变弹与逆熵方十一枚银色子弹全数命中目标！” 这一瞬间，整个东半球的人们都能看到天空中那足以与日月争辉的巨大光球。 可惜—— “没有作用！奥托大人！没有作用！目标在即将被击中时以某种近似时空断裂的手段潜入异次元，我们与逆熵的攻击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很简单的能力应用，蜃龙虽然暴走了，可祂又不傻，祂的雾气是足以欺骗世界的雾气，只要在即将被攻击时释放出一个「我不在这个世界上」的幻术，世界本身就会自动将其排斥出这个世界。 不过就算没有释放幻术，这种程度的攻击对祂来说也完全称不上是伤筋动骨。 Su对其大陆级的评价绝非夸大，想要真真正正撼动祂的身体，必须要拥有足以动摇大陆板块的能力。 如果将崩坏裂变弹与银色子弹的爆炸范围集中于米许方寸之间，那的确可以做到伤害、重伤乃至击杀蜃龙。 只是很可惜，与修炼「女武神修炼手册」，从而掌握攻击精细化的女武神们不同，以天命与逆熵的科技，终归无法精准地将如此巨大的爆破范围集中到方寸之间。 圣芙蕾雅中的员工宿舍中，遥望天穹中巨大光辉的瓦尔特·杨摘下眼镜与领带，西琳曾在第二次崩坏中造成的伤害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爱因斯坦、特斯拉，我走之后，逆熵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他一把按在面前的屏幕上，不顾「少女」们焦急的神色，强制中断了与好友之间的通信。 “这次，应该是最后的了。” 约阿希姆合上眼，濡慕之人在临死前将律者核心托付给自己的画面再度在眼前闪过。 “瓦尔特先生，我......算是好好接过你的班了吗？” “大概没有吧？” 男人捂嘴苦笑两声，指缝中，那一抹鲜红是如此的鲜艳夺目。 自从第二次崩坏大战过后，他重伤的身体就一直没有恢复完全，再加上05年时又与无量塔隆介和他持有的外之键一战，本就未好的伤势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他动身而去，大概是真的要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这个前提，是他真的需要去战斗。 “？” 律者核心赋予了约阿希姆极佳的视力，再加上一些拟态出一些高科技的辅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天空中发生的场景。 而在他的视线中，那即将彻底脱离大气层的蜃龙，居然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坠落了下来！ 不！那不是坠落！那是砸落！ 那是被人一拳硬生生从穹顶锤落了下来！ “白、白陌？！” 捕捉到那一抹高居云巅的熟悉身影，约阿希姆忽然觉得，那个八重村神话中神明大人一刀斩杀律者的故事，可能并不是完全虚构的。 “灰蛇，你说，那家伙和尊主大人像不像？” 天穹市，某处高层建筑的顶端，灰色短发的凸凹凸超级大美人「渡鸦」侧头看向身边的身影。 在她看来，在世界蛇这一组织里，真正亲眼见到过组织创建者的，估计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位自公元前就开始活动的老古董了。 也不怪她眼盲，樱白色的发，手中燃烧烈焰的长刀，再加上卫星拍出来的影像模糊（卫星影像本身是很清楚的，之所以模糊，是因为白陌周围空气太热导致影像扭曲），白陌的造型很容易就令人联想到那位「万年前弑杀帝皇级的冰之巨兽，获得后天太阴之体，其寒气之锐利，甚至可以将万古前的火之天尊抹杀」的至强者凯文·卡斯兰娜。 灰蛇没有搭理这个自己自小培养到大的臭丫头，而是默默盯着面前的影像发起呆来。 ‘天命的新武器？结合最近几年神州与天命间的氛围，作为神州人的他，或许会是个好用的棋子......正好，若是尊主成功返回现世，也需要吞噬九幽中的审判级崩坏兽「蚩尤」恢复强行冻结劫灭出鞘造成的暗伤，可以在这方面做些文章。’ ‘毕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对想要挖自家老祖宗坟的家伙报以好脸色，更别说是神州人了。不过也要他这次能活下来才行——那条龙，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与资历尚浅的渡鸦不同，即使是模糊的影像，灰蛇依旧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 奶沟鞘！.jpg 第十三章·「被小白吓到的逐火之蛾」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逐火之蛾的高层议会，那用EVA中的SEELE组织与碇源堂开会的场景准没错。 共计十二块石板似的通讯装置以原型的平台为中心均匀布置，其上各自投影出幕后之人持有的数字编号。 这十二人正是逐火之蛾议会的最高议员，同时也是由作为全球中央管理系统的联合国，从各个地区中选出的代表性人物。 崩坏是全球性的灾难不假，但崩坏同样会带来相当客观的利益与机遇。 别的不提，光是那些崩坏兽与死士身体上的材料，就足以在各大黑市中卖出天价。 因为它们都是常人眼中，「违反常理」的奇特存在。 既然牵扯到利益，那肯定需要考虑平衡。 即使作为星球统一行政单位的联合国已然消除争端并将各大洲区纳入掌控，可事实上，无论是经济、军队、人口......各大洲区必然会暗中相互较劲。 这颗星球就这么些资源，想要让自己过得更好，那必然需要从其他人手中不断剥夺。 好在整个前文明只有不到三十亿的总人口，如若再增加一些，鬼知道联合政府的统合是否会如此顺利。 不，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人口不够，作为统一政府的联合国才有存在的可能。 有许多学者就信誓旦旦的认为，假如这颗星球的总人口翻一倍，联合国会立刻在各大洲域的冲击下支离破碎。 当然，有资格参与最高议会的并不仅仅只有这十二人，但他们也仅仅拥有旁听与记录的资格，无法直接陈述自身的意见。 除了某个人。 按照规定，重大议案的通过需要超过半数议员的同意才能实行。 十二终归是个微妙的双数，哪怕发生的几率再小，如果出现六比六平这种微妙的情况，就需要一个人来打破平衡。 而这个人，就是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兼第一作战小队队长，同时也是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塞西莉娅。 她即是第十三位拥有投票资格的存在。 该位置的人选并非一陈不变，理论上来讲，只要其在逐火之蛾内部的职务与战斗部队总队长持平，比如后勤部队总长、科学部的最高领袖，他们同样拥有与塞西莉娅争夺该职务的资格。 但他们拿什么，来和这位在逐火之蛾内部拥有巨大人气的圣女小姐争？ 她甚至能和那个梅比乌斯好好交朋友！ 以逐火之蛾内部最有人望的第十三位议员作为无形的抑制力，来牵制作为最高议员的十二人，使本就心不齐的他们无法彻底掌握组织，这就是联合国在建立逐火之蛾时便确立的方针。 真正的政治家从来不会进行无用的落子，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思量。 大人的血液，可是很肮脏的。 塞西莉娅.jpg ...... 最高会议室中，标号为01的石板上，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那么，有关极东幸存者们的邀请时间向后顺延三天，12，没意见吧？” “......没有。” 声音看似并无起伏，可坐在塞西莉娅身后的爱莉希雅却能判断出，012号心里满满地都是不甘。 作为战斗部队第二小队的队长，同时也是战斗部队副队长的粉色妖精小姐，自然也拥有旁听议会的席位。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拥有理论上不该拥有的，参与讨论事情的资格。 没办法，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就是这样无所不能♪～～～ 爱莉希雅知道，代号为012的议员一直都对极东出身的幸存者们虎视眈眈。 只要稍加训练，这些能在大崩坏中幸存下来的人们，绝对能成为如若臂使的锐利尖刀。 这对出身极东，在第三次崩坏后完全失去势力帮衬的012号而言，完全不亚于救命稻草。 ‘或许过两天，联合国就会将他踢出那个位置了吧？’ ‘要不要稍微出手干涉一下呢？比如让某位清纯甜美可爱迷人，而且还没有坏心眼的妖精小姐成为新任最高议员什么的♪~’ 视线扫过12号的石板，爱莉希雅小巧的嘴角挂起醉人的弧线，修长的食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 她忽然感觉这将会是一个非常棒的主意，方才会议中，01号提到白陌出手安置极东的幸存者们时，12号心中散发出的浓郁恶意可是让她相当不愉快。 至于失去位置与靠山后，12号先生将何去何从？ 他曾经得罪过的那些政敌们会告诉他答案。 当然，不仅仅是12号，在座的人中哪有不眼馋那些幸存者的？ 逐火之蛾共有十三个战斗编队，其中，第一、第三、第五、第十二小队牢牢掌握在总队长塞西莉娅手中。 剩下的第四、第六、第八小队的队长也与她交好，这对议员们来说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而在眼下，明明拥有扶持出一大批亲信的机会，却在白陌的干涉下竹篮打水，他们能心甘情愿那才是怪！ 可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其他不确定的情报暂且搁在一边，就凭塞西莉娅一句话就让白陌安置极东幸存者这点，就能明白这两人关系匪浅。 要知道，正是由于塞西莉娅的请求，第二次崩坏后，白陌才会注资当时千疮百孔的逐火之蛾，并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他们所有人最大的干爹。 一旦白陌那边真出了问题，鬼知道这女人会不会不顾后果直接掀桌！ 兴许在外人眼里，塞西莉娅是那种纯白无垢的白莲花，抵达人类极限的凡人神话，出淤泥而不染的圣女大人。 他们这群老油条却都明白，如果塞西莉娅要是那种只知道战斗的铁憨憨，她根本不可能在加入逐火之蛾后的短短四年间就爬到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位置，并牢牢掌控战斗部队三分之一的兵力！ 傻白甜？就她？ 呵，tui！ 当然，注资逐火之蛾这件事，也有某位一点也不呆的呆猫天使，想要从资金方面暗中控制住这个记载中最大抗崩坏组织的原因。 见12号沉默，其他人也没有再出言反对的迹象，主持会议的01号微微额首: “下一件讨论事宜，是有关阵亡战士的抚恤问题，按照往常那样，没问题吧？” “按照往常那样？” 塞西莉娅如画般的柳眉狠狠蹙起，她站起身来，凛然而凌厉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石板投影： “各位，逐火之蛾的阵亡抚恤金还是组织刚刚成立时订下的标准！伴随当今社会的发展与崩坏现象带来的天灾、人祸......如今的物价早已不是当初可以相比较的了。” 她一脸严肃：“所以，我认为当前需要重新修订有关战士阵亡抚恤的相关事宜，并以此为标准为战士们的家属发放抚恤金与相关待遇！” 会议室沉默片刻后，02号石板缓缓亮起：“塞西莉娅总队长，你应该知晓第三次崩坏给逐火之蛾带来了怎样的损失。” 第三次崩坏确实发生在与穆大陆相隔甚远的极东，可这并不代表逐火之蛾就没有遭受到损失。 幸存者是怎么救出来的？ 是战士们深入极东一个个救出来的！ 能够深入大崩坏波及范围内且还不变成死士的本就是稀有案例，更何况那满地的崩坏兽与死士。 救援可不等于饱和轰炸，就算如今的逐火之蛾拥有瞬息间甄别小镇范围内生命体的先进仪器，那也需要无数身穿防护服的战士一个一个的去搜索，一个又一个去判别幸存者的感染程度如何，最后将符合条件的人带回来。 由于没有检测到第三次崩坏的发生，上面本就有将黑锅推给逐火之蛾的想法，首当其冲的就是经费的消减与人才的调动。 逐火之蛾是联合国官方成立的最大抗崩坏组织。 最大，而不是唯一。 如果在这种紧要关头支出这一笔在议员们眼中完全没有必要的额外开支，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喽！ 别的不说，这些人里，有几个没偷偷贪污过逐火之蛾的经费？ 这要是暴露了...... “......” 塞西莉娅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坐回椅子上。 看到她没有再说话，02号石板满意地点点头。 她心中其实隐隐有种冲动，有种‘你有本事就让你那个小白脸姘头再掏钱啊！’的卑劣表现欲。 但好在她脑中的理智阻止了她作这个大死。 “下一件讨论事宜。” 见纷争止息，01号石板再度亮起。 在这一瞬间，无论是议员们还是旁听人员，在坐的所有人具都收起方才的小心思，全神贯注地看向01号石板。 因为他们知道，之前的那些议题撑死了也就是小打小闹，这场大型会议会举办的最根本原因，正是01号接下来要说出的事情。 那就是—— “突然出现在长空市千羽区内并强势击杀审判级崩坏兽「舍沙」与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的「未名神」，我希望各位提出自己对祂的看法，这将影响逐火之蛾对其展现的态度。” 一般而言，官方书面语中是不会在有关形容上平添「强势」这种语气形容词的。 可想而知，白陌击杀律者的姿态，在逐火之蛾内部究竟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最终态度？”05号石板嗤笑一声，“我们能有什么态度，倒不如说，人家没有向我们展示态度，这就已经不幸中的万幸了。” 未名神，暂且无法得知其真实身份的无名之神。 这是逐火之蛾给白陌起的代号。 光从这个称呼就能看出，他们到底有多忌惮他的存在。 要知道，就连崩坏，都无法被这群高傲的家伙冠以「神」之名。 一击秒杀拥有无限复活能力的舍沙； 号令方圆数百里的大地纹丝不动； 在地壳内掀起燃尽火焰的破坏神之劫火； 举起近千米长，数十万吨的舍沙疯狂锤砸能级强度远超理、空两位律者的雷之律者； 并携带如此巨大的累赘极速驰行千余里，后发先至在沧海市拦截下本就以速度见长的雷之律者； 最后更是在平流层以近乎秒杀的姿态将其斩灭。 事后，经过第二科学部量子计算机的复盘，这样的存在如果想，三天就可以彻底犁平这颗星球的地表！ 这还是以「对方展示的力量是其全力释为，且人类方面用尽一切手段阻挡」的前提下！ 律者固然可怕，但即使是迄今为止最强的雷之律者，逐火之蛾也有把握在付出一定代价后将其击杀。 律者可以赢人类无数次，但人类，只要能赢律者一次就可以了。 可未名神的存在彻彻底底地击碎了所有人的骄傲，面对这样的存在，人类文明好比沙滩上的堡垒，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湮灭在无垠海洋的潮起潮落中。 一时间，场面陷入冰冷的极静，仿佛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个僵局。 “我认为大家不需要太过担心未名神大人哦♪~” 除了某个理论上没有资格发言的粉色妖精。 “爱莉希雅，你这么说，是有什么依据吗？” 仿佛不想认输一般，02号石板尖利的女声紧随而至。 无论是塞西莉娅还是爱莉希雅，她都看不对眼。 因为她们太漂亮了，漂亮到她无论怎么整容都远远不及。 面对众人投来的视线，妖精小姐先是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粉色刘海，才带着轻快的口吻开口道：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嘛！我们能够对抗崩坏，但无法胜过未名神，而那位大人目前看来对人类并没有什么敌意。” “既然如此，索性就先不管他，专心对抗崩坏不就好啦♪～” 在场的人没有笨蛋，刹那间就理解了她这句话中的含义。 惹不起却又没有展现出敌意的东西，别去碰。 先对付自己有把握的，待到自身足够强大，再去试着探索广袤无垠的星空（未知）。 有一说一，爱莉希雅这句话颇有种‘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意思。 可仔细想想，除去这么做外，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因为他们是弱者，而且还是大大咧咧站在舞台最中央的聚光灯下，群敌环伺的弱者。 爱莉希雅只是以隐晦的语言，将这点挑明而已。 “不过啊——” 没有在意沉默的众人，妖精小姐包裹黑丝手套的手指在桌面上画着不规则的圈圈，唇瓣轻启，看似无意地喃喃自语： “就像绝大多数的奥特曼人间体都会潜藏在对抗怪兽们第一线的队伍中，你们说，那位大人他......会不会也是通过类似的手段，潜藏在我们逐火之蛾的内部呢？” 爱莉希雅冲塞西莉娅眨了眨左眼： “说不定，正是因为和他关系要好的某位队员在第三次崩坏中故去，原本没有打算插手的他，才会以近乎发泄的形式杀死雷之律者小姐？” 议员们互相对视（？）一眼，根据情报，爱莉希雅的「发泄」一词用的还真没错。 虽说极东上方的卫星早已在律者的电磁EMP干涉下打出GG，但具幸存者们的描述，那打地鼠似的抡起舍沙疯砸雷之律者的模样，可是直接呈现在长空市所有幸存者的眼前。 “是啊～”瞬间意识到友人想法的塞西莉娅轻笑一声：“说不定未名神大人牺·牲·的·友·人，恰巧还真是战斗部队的队员呢。” 说到这里，白发美人扫过悬浮中的十二块石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能坐在这里的没有人是白痴，在这两人有意无意的「点醒」下，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由于牺牲的友人家属未能获得应得的抚恤与待遇，未名神愤怒暴走，将逐火之蛾乃至全人类全歼」的惨烈画面。 他们承认，这个可能性并不高，倒不如说低的吓人，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没有人能确定未名神真就如同特摄剧中的奥特曼人间体一般，隐姓埋名潜藏在逐火之蛾内部。 ——但万一呢？ 万一人类文明真就因为这种简单到可笑的理由，在未名神怒火中烧的发泄中落下帷幕呢？ 沉默半晌后，01号开口道： “......重新考虑一下有关战死士兵的抚恤问题，各位，有意见吗？” “——没有。” 这一次，整整齐齐。 第十三章·「第四代弑神装甲「极骑士·月天」 轰轰轰轰轰轰！！！！！ ‘？刚一出门就送这么大的惊喜？’ 于众目睽睽下，一拳将即将突破地球引力的蜃龙重新锤回大地母亲怀抱的白陌感觉牙根瘆得慌。 由于迷迭持有的现实坐标与蜃龙位置同步，导致这父女（？）二人直接被传送到了蜃龙的头部部位。 刚一出门就瞧见这么大一玩意迎头撞上来，吓得白陌在下意识把呆萌呆萌的迷迭传送到沧海市的地界上后，反手就是一击律令三段点燃加持下的天火出鞘。 与单纯的天火出鞘不同，他这一击，可涵盖了「点燃」所带来的身体增幅。 想要对大陆级的蜃龙造成有效伤害，至少也要是撼动大陆板块的级别。 不过作为媲美同为大陆级的炎之律者全力一击的天火出鞘全功率本就达标，白陌可不是那些由于崩坏能储备不够，所以只能用天火出鞘杀杀帝王级崩坏兽玩的卡斯兰娜家历代先祖。 他向来都是满负荷全功率死命冲暴能量然后硬怼上去，是真真正正堪比炎之律者全力全开的轰击！ 再加上律令三段点燃带来的身体素质巨大增幅与「无尘之境」的能量约束，能够锤落蜃龙理所当然。 正常来讲，白陌的身体确实承受不住天火出鞘全功率带来的后遗症，不过人总是会进步的。 这不，在虚拟空间中，与塞西莉亚的战斗就给了他一些领悟： 既然身体承受不住天火出鞘的副作用，那么就干脆先利用「天人道」制造出大量无用肌肉替代释放天火出鞘的肢体，然后在副作用发作时直接学习壁虎断尾，舍去这段点燃后不断向自身本体延伸爆炎的肌肉。 这种与时间赛跑的活精细到难以想象，如果是之前的白陌，是决计用不出来这种细致入微的取巧方式的。 但在百年修行中抵达无尘之境后，他倒是可以勉勉强强做到这一点了。 这样做的缺点很明显： 一是得抓好时机切断与‘断尾’之间的联系，以免反应不及时引火烧身打出GG； 二则是能量的消耗问题，专注于修复的「天人道」全功率是神之键本体第二额定功率的两倍不假，可也仅仅是两倍，想要更强就得再投入大量崩坏能。 即使以白陌现在的能量控制水准，瞬间释放出足以抵挡出鞘这一级别的调控也极其消耗能量。 吞噬世界泡带来的崩坏能在两人传送回现实后已经不剩多少，仅剩的那点还用于将迷迭送回大地，现在消耗的，就是他自身的能量储备了。 ‘大约还能出鞘八次左右。’ 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后，白陌俯身冲向蜃龙。 虽说之前的爆锤令蜃龙向地面坠落，但他肯定不能真让对方就这么直接降落在地，哪怕是神州附近，乃至太平洋海域都不行。 原因很简单，以家伙的恐怖质量+速度向地面坠去，带来的灾难已经不是恐怖二字就能够形容的了。 一颗直径7-10公里的小行星坠落在地球表面就能导致一系列灾难，从而令雄霸地球一亿多年的恐龙灭绝，这要是质量与体积不在其之下的蜃龙...... ‘嘶！’ 白陌光想想这画面就倒吸一口凉气，他可不想当毁灭人类的罪魁祸首，哪怕这里不是他的世界。 他这就有点杞人忧天了，上纪元时，面积堪比亚欧大陆的穆大陆，被岩之律者引发的拟似黑洞直接吞噬，人口都是‘只’锐减了六分之一。 就算蜃龙真的坠落地面，造成的后果其实也就那样？ 小意思啦小意思（左顾右盼）。 巨大的身体会带来笨重，这里的笨重并不是指位移速度，而是另外一种概念。 就像人类的最快瞬时速度是博尔特，他总共用时9.58秒跑完100米，在60～80米阶段仅用了1.61秒，瞬时速度达到44.722km/h。 具体计算一下，60～80米阶段中，他每秒的速度能达到恐怖的12.422m，但他能够跑出12.422m/每秒，不代表他在一天中，每时每刻的动作都能达到这个速度。 至少手chong不行。 ——也许可以更快？ 轰！！！ 所以，在下坠中的蜃龙明明全速状态下超过白陌，面对这蕴含出鞘之力的侧踢，却也只能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踢飞。 由于与黄昏的一体化，白陌即使不凝聚出武器，也可以利用自身的身体部位来释放天火出鞘。 还未等蜃龙彻底离开，趁机抓住祂尾巴的白陌手头发力，又一次将祂拉回到自己的身边，接着—— 鏗！！！ 燃烧烈焰的黄昏长刀当头斩在蜃龙的头顶，直接了当地斩下祂左边的龙角！ “嗷嗷嗷嗷嗷！！！” 吃痛的蜃龙发出震天动地的高昂咆哮，身体下意识地释放雾气，想要利用先前躲避崩坏裂变弹的手段藏匿在其他空间。 然而—— “嗷嗷嗷嗷嗷！！！” 白陌故技重施，再度斩下祂的右边的龙角！ 祂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竟然没有起到半分的作用！ 由「畜生道」晋级的「对崩坏兵装·天之锁」，其能力类似于对崩坏特攻的装备型幻想杀手。 对普通人来说只是稍微坚硬的锁链，可若体内含有崩坏能，则可以消除崩坏能带来的绝大多数增幅。 除此之外，天之锁也可以化为概念武装与作为其本体的白陌相结合，使他每一拳每一脚每一刀中都含有「崩坏杀手」的力量。 这源于约束之律者的力量，直接无效化了雾气的作用！ 之前与赫卡蒂在迷雾中时，没有直接目标的白陌确实是只能干瞪眼，他总不能漫无目的地释放天之锁充满整个空间。 可现在，释放能力的罪魁祸首就被他零距离握在手中！ 不仅如此，白陌能够如此轻易地斩下龙角，同样是源于天之锁那堪称对崩坏克星的强大加成！ 「饿鬼道」的吞噬之力悍然发动，两个巨大的龙角瞬息间化作纯粹的崩坏能被白陌纳入体内。 与长空市时只能吞噬游离无主的崩坏能不同，早在虚拟空间时，白陌的吞噬之力就进化到足以将死去的崩坏兽化作纯粹的崩坏能吸收了。 当时也是因为这个，他才能与塞西莉亚or齐格飞的夫妻组合僵持不下， 体内的崩坏能再度溢满，蜃龙的身体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崩坏能储存装置。 原本还想收着打的白陌眯眼，对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限制就是能量储备的不足。 既然面前有个龙形大补丸，那谁还跟你客客气气？！ 于是乎，接下来呈现在天命/逆熵/世界蛇/Su/各国卫星等一众围观者眼中的，就是惨无人道的单方面殴打...... 万余米长的身体被燃烧烈焰的黄昏一刀一刀切开剁碎，响彻天穹的惨嚎声就连数十万米高空下的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被斩下的鲜血、碎肉乃至残破的鳞片才刚刚脱离蜃龙千疮百孔的身体，就被导致祂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狞笑着吞入体内，化作一颗又一颗重新射向自己的能源子弹！ 顺带一提狞笑是他们的视角，我们家小白干架向来面无表情只管往死里砍砍砍砍。 通过卫星影像看到这一幕，天命本部中的琥珀整个人都傻了，在她的人生中，这还是打破天窗头一回见到如此血腥暴力的杀戮...... 不，她不承认这是杀戮，这特么分明是屠宰！ 是杀猪场的老屠户们挥舞屠刀，谈笑间屠宰被灌了一肚子酒水，只能任人宰割的猪！ “琥珀。”就在这时，她身边的奥托开口了，他指了指屏幕上的白陌：“将「极骑士·月天」传送给他。” “第四代试做型全领域作战装甲「极骑士·月天」？！”樱桃小口下意识呼唤出弑神装甲的名谓，能令跟随在奥托身边几十年的琥珀都如此这般，显然，这套铠甲的某种特性值得她铭记。 不过如果知道「极骑士·月天」的故事，想必就没有人会认为琥珀的惊呼不合理了。 弑神装甲编号HDA-001「极骑士·月天」，是天命以挖掘出来的上时代对律者武装「空白之键」为原型，制造出来的第四代弑神装甲的初号机。 作为初号机，极骑士很好的继承了某与崩坏系列联动作品中初号机的优良作风，那就是不稳定与暴走。 当时，第一次制作第四代弑神装甲的天命研究员们信心满满。 除去惯例的改进动力炉、能量控制系统与强化集束纤维外，他们还抱着‘既然叫弑神装甲，那一定得是真正能让使用者弑杀律者才行！’的极端想法，在极骑士的驱动单元中足足添加了「白骑士·月光」、「影骑士·月轮」、「苍骑士·月魂」、「血骑士·月煌」、「狱骑士·月烬」五种未来弑神装甲的原初设计模块。 理论上来讲，只要装备者达标，就完全可以发挥出对应模块的全部性能乃至择优叠加。 可当研究员们将弑神装甲彻底完成后才发现，由于这套铠甲所需要的条件过于苛刻，结果导致根本没有人能够承受极骑士战术部件共同运作产生的巨大负荷。 无法承受负荷，自然同样无法衔接各个系统，以及处理能量导流的中介并使系统的协作效率达标。 这很正常，就连未来的比安卡都只能承受同时附加「白骑士·月光」、「影骑士·月轮」、「苍骑士·月魂」三个战斗模组的「辉骑士·月魄」，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辉骑士·月魄」正是以极骑士为原型，制作出来的简化版弑神装甲。 不仅如此，若是强制令人穿戴，极骑士本身的过负荷甚至会直接到刺激穿戴者的的身体与神经，从而造成铠甲的间歇性的暴走。 即便从暴走状态脱离，穿戴者依旧需要数个月的时间疗养才能勉强缓和过来。 以上的种种原因，导致这件装备成为了一件完美的失败品。 最近天命展开的猎兵计划就打算从极骑士里拆除多余的模块和零件，从而转型成高火力压制型作战装甲「狱骑士·月烬」。 可听奥托这个意思，他居然要在这紧要关头，将这幅完美的失败品给予白陌？ 奥托食指轻轻敲打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我可爱的孙女提到过，她还欠着这位白陌先生一套第四代弑神装甲与定制的诸神座武装。” “诸神座也就算了，德丽莎大人哪来的第四代弑神装甲？难不成要把自己的「血骑士·月煌」送给人家？”琥珀吐槽，这种整个天命斥巨资都只研发出来十个出头的宝贝旮瘩，哪个不是一棵白菜一个坑？ “可既然她已经答应下来了，做爷爷的自然要给孙女收收尾。” “您就宠她吧！不过您确信，那位白陌大人能够驾驭的了这位高傲的姬骑士？” 琥珀口中的姬骑士正是研究人员们送给极骑士的别号，在他们口中，这套极度挑选使用者的装甲简直就像是一位高傲至极的姬骑士，完全不愿意屈居于人下。 “谁知道呢？说起来，琥珀，现在可不是能够悠哉聊天的时候，看看探测器上的数据吧。” 白发少女乖巧的低下头，接着脸色一变：“怎么可能，承受了那样的攻击，那条龙的崩坏能浓度一点都没有下降也就算了，居然还在急速提升中？！” 这是她的失误，白陌暴打蜃龙的行为让她自然而然的认为对面的血量已如风中残烛，结果大意到连观测器上的数值都忘记查看。 “所以才让你把铠甲传送过去，比起聊胜于无的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才是正道。”奥托轻笑，看起来完全没有追究琥珀失误的模样，“之前的那些不过是前（和谐）戏罢了，真正的好戏，现在才要上演！” ‘就让我看看，你现在使用的这副身体中，是不是真的拥有卡斯兰娜的力量。’ 他低下头，凝视手里资料上白陌的圣痕，或者说，那个与卡斯兰娜家族圣痕似是而非的银色十字剑。 ‘三分之一......吗？过段时间，就把琪亚娜从神州接回来吧。’ ...... 第十四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上」 接到逐火之蛾邀请函的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少女们便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征途。 或许是不想面对别离的伤感，又或者是因为之前的谈心足以令她们舍弃迷茫，她们并没有与白陌告别。 而是像互相约定好了一般，在离别前夕，一人占据了他的半个夜晚。 白陌并不知晓她们有没有趁机对自己做些什么，睡眠质量超好的他甚至连少女们有盯着自己猛瞅半宿这件事都不知道。 他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只要身边的人是他认定值得信赖的，就完全不会去怀疑对方的目的，也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但离别终归是伤感的，第二天清晨，当起床洗漱后惯例下楼做好早餐的白陌坐在位置上，等待那或活泼或淡雅的少女如往常一样啪嗒啪嗒跑到餐桌前一边斗嘴一边恰饭，却蓦地发现家里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心中生出的那股子微妙情感却是做不得假。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晨曦的暖光透过玻璃散入房间，恍若最温柔的安慰，悄声抚摸着白陌的脸颊，清新素雅，好似幻梦。 默默等待半晌后，他轻轻摇头，准备收拾餐桌。 既然那两个人不在，他以后也没有做饭的必要了。 “怎么，这么快就想她们啦？” 这时，温婉至极的柔和美声兀然在身后响起，蕴含的调侃与俏皮糅杂在一起倾泻下男人的肩头，仅此便美不胜收。 “嗯。” 白陌闭眼，默默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他仅会对两个人完完全全袒露心扉。 其中一位是一直他体内暗中观察的黄昏史尔特尔，而这第二位，就是正站在他身后的高挑白发美人了。 “曾经的那个满身带刺的陌也变了呢。”看到这样的他，塞西莉娅倾吐感慨，“即使拥有末那识与阿赖耶识，积累下来的过往终究将你变成如今的模样。” “想必让十七年前的你看到现在的你，他肯定会一脸不屑地说出‘蛤？你是我？我怎么可能变成那种患得患失的老父亲系角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种死鸭子嘴硬的逞强话语~” 还别说，装的超级像。 “......别调笑我了。”白陌微微白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你信不信，我随时随地都能变回之前那个满身荆棘的倔小孩怼你一通？” “我倒是无所谓。” 塞西莉娅撩起垂至耳边的白发，弯下腰，整个人半趴在椅子的靠背上，浑圆饱满的蜜臀在这样的动作下膨胀成水润诱人的美好弧线。 她伸出包裹黑丝手套的柔荑，漫不经心地把玩男人鬓角处的发丝： “但对她们而言，还是现在的陌比较好吧？” 塞西莉娅口中的她们，自然是Mei与弥赛娅。 “大概吧。”白陌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怎么又回来了？蛾城离这里的距离可不近。” 逐火之蛾驻扎的城市，所以叫蛾城。 “既然弥赛娅已经收到了邀请函，这说明战斗部队的内部集训已经快要开始了，以你如今的身份与地位，不回去坐镇真的好吗？” “那是爱莉与卑弥呼（Himeko）的任务，我只要在最后发表一下演讲就可以了。”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一挺胸，堂而皇之地发表摸鱼宣言。 “——等下，你说谁？爱莉希雅？” 听到了意外名字的白陌表情那叫一个扭曲，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那悠哉悠哉的家伙能板着个小猫批脸站在一群新兵蛋子前大吼大叫的场景，那简直比自己能在未来成为与虚数之树抗衡的神祇还不靠谱。 “爱莉她只是觉得有趣，所以就主动承担了教官辅佐的工作，真正负责这方面的还是卑弥呼。”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自己玩去吧，反正那个粉毛怪看似口花花不正经，实际上却非常会拿捏分寸。 没办法，爱莉希雅太会了。 卑弥呼，逐火之蛾第五战斗小队的队长，同时也是位留有一头火焰般长发的超级大美人。 不过对白陌而言，对她的唯一印象仅有「和姬子长得很像」这点。 ‘说起来，抛去「转世」的弥赛娅与卡莲·卡斯兰娜之间的关系，Mei、阿波妮娅、卑弥呼......光是和过去熟人容貌极端接近的就已经遇到三个了，这真的只是不同时代中相似的蝴蝶吗？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呢？’ 他不由得陷入沉思。 塞西莉娅并没有打断白陌思路的想法，一时间，静谧的房间中仅剩下流淌的温馨。 半晌后，反应过来的白陌才挥手拍掉她揉搓自己脸蛋的纤细手指，久违地拉起小白批脸：“差点让你给转移话题！” 他之前问的明明是对方为何会忽然回来，结果人家直接给他来了个答非所问。 塞西莉娅俏皮地吐了吐香舌，像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我是专门回来看望女儿离家工作的孤寡老人的！” 以她人妻味十足的气质做出这样的动作，颇有种令人心颤的反差萌。 曹贼竟是我自己！ 等一下，这只岳母大人还没结婚？ 那不感性趣了（嫌弃）。 “那你看望完了，现在可以走了。”白陌撇嘴，忽悠谁呢？ “可如果我走了，就没人陪你了啊！”塞西莉娅一脸严肃，仿佛在她眼里，陪伴在孤苦伶仃的白陌身边比拯救这个世界都要重要。 “陌，咱们算一下，迄今为止，你身边就一直都没有缺少过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的陪伴吧？弥赛娅与Mei小姐这么一离开，难道心里不会孤单吗？” “不会，我一直有史尔陪着。” 白陌嘴角轻翘，语气中的温馨满满地溢了出来。 塞西莉娅嘴角一抽气势一滞，整个人似乎都缩小了一圈。 她怎么把那个天字第一号的超级主人控给忘了？ 大概是史尔特尔的陪伴太过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让人完全想不起来她一直都有跟在白陌身边。 可一转眼的功夫，她就恢复了之前的游润有余，用让人分不清真假的话语继续调侃起白陌来： “好吧，我特地回来一趟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要当面听你用那种含羞带怯的可爱语气，怯生生地对我说出「以后在逐火之蛾，能，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那两个孩子？」” 试想一下，平时万能全能性格无比强势的霸道总裁or超级美人忽然趁周围没有人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拉住你的衣角，自下到上怯生生地看着你，用那种小动物般怯弱的语气口吻拜托你能不能帮一下忙，心里都会生出某种奇怪的情绪。 “——怎么会啊！” 塞西莉娅不说倒好，这么一说，原本确实打算拜托她的白陌反而无法张开嘴巴了。 他的性格一直都要强，之前也一直都是被人拜托的一方，让他主动张嘴求人本就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如若不是两人关系特殊，白陌说什么都不会生出「拜托在逐火之蛾位高权重的她照顾一下少女们」的心思。 可现在呢？ 宠溺的眸光尽数投向那背过脸去，就差举个牌子写上「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的大男孩，塞西莉娅眼眸弯弯。 陌，或许你没有意识到，你一直以来对自己在意的人都无比珍惜。 珍惜到即使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消亡的险恶境地，也依旧放任那背负这个世界最大希望的两位救世主小姐贯彻自身的信念，离开自己的掌控。 这很好，这也不好。 她收起之前那副为了调戏白陌而故意做出来的模样，浅笑苒苒:“要不要加入逐火之蛾？陌的话，即使不成为战斗人员，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正好也可以亲自照顾一下你最疼爱的女儿们。”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十七年来一直在面对什么。” 白某人不为所动。 “所以我才会说作为非战斗人员加入啊！况且据我所知，Mei小姐与弥赛娅可都是那种连被褥都不叠的生活废人，让那两人住在单独的员工宿舍中......嗯哼，会发生什么呢～” 似是想象出邋遢二人组在猪窝中窝吃窝住勾肩搭背的惨烈模样，小白同学的身体不自然地抖了抖。 咿呀！咿呀Desu！ Firstblood！ “陌，你知道？逐火之蛾的员工食堂虽说味道不错，但比起你的手艺可差远了。” 塞西莉娅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担忧: “想象一下，自小到大吃惯你亲手制作料理的Mei小姐，忽然品尝到那些在她眼中难吃到要死的食物......再加上没有人在身边好好监督，会不会染上挑食的坏习惯而变得营养不良，最后导致身体愈发虚弱？” “要知道，研究者们的工作一忙起来就完全不知道白天黑夜！一旦营养跟不上......” ‘！’ 老父亲的身体开始剧烈地左右摇摆，一想到在家里养的白白胖胖的大闺女皱着小脸苦兮兮地吃下不喜欢的食物，他就感觉心口有刀子在搅。 Doublekill！ “还有弥赛娅小姐。” 塞西莉娅酱她杀疯了！ “现如今，她的心里状态我想不会有人比陌更明白，背负如此沉重的包袱勉力前行的她，会不会走上自虐式锻炼的道路，最终导致身体不堪重负？” “就算是再优秀的教官，除非同吃同住，也无法阻挡学员偷偷加练啊......” 白陌头顶特立独行的阿呆毛‘啵！’的一下竖的笔直，然后像哆啦A梦中的竹蜻蜓一般呼啦啦转起圈圈。 弥赛娅那孩子可还在长身体，万一锻炼过度导致发育出现问题该怎么办？！ Triplekill！ “我知道陌心中纠结自己当时晚到一步没能救下由乃，所以心里总是对她们怀有愧疚。” 塞西莉娅垂眸，如蝶羽般的纤长睫毛伴随呼吸微微颤抖。 从白陌口中得知这件事的她同样惊叹于女孩那抵上性命的倔强抵抗，心中更是惋惜为何没能早点将崩坏能适应性如此优秀的她，拉入自己的队伍。 接近律者级别的崩坏能适应性，如果好好调jiao......训练一番，绝对能在短时间内成为「不依靠任何高科技装备辅助，也足以与帝王级崩坏兽抗衡」的强大战力！ 要知道，在全人类中，除去白陌这个番外个体，也就只有塞西莉娅自己与爱莉希雅这两个各种意义上的BUG能做到这种程度。 除她们外，就算是战斗部队中公认战力第三的卑弥呼，也仅仅只能做到依靠高科技装备的辅助勉强与帝王级崩坏兽四六开。 倒不如说这才是正常人类的极限。 不过很快，想到什么的她便将视线重新移回白陌身上： “陌，由于覆盖在长空市上方的电磁干扰，逐火之蛾方面仅仅知晓「未知生物降临长空市，挥舞伴生审判级崩坏兽舍沙跨越东海千里追击，最终在沧海市上方的平流层中击杀第三律者」，并未得到「未知生物夺走拟似律者由乃躯体」的，这条情报。” 第三次崩坏的扩散伴随着极大规模的EMP（电磁脉冲），令人类方面发射到太空中的卫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让逐火之蛾只能通过其他方位没有受到影响的极少数卫星，来观测极东方面的动向。 好巧不巧，雷之律者小姐并不想让自己的一举一动暴露在那些自命不凡的蝼蚁眼中。 她直接通过执掌电磁力的权柄扭曲了长空市上空的信号，让剩余卫星的探测无法成立。 ——直到白陌挥舞舍沙将她砸进地里。 塞西莉娅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 “既然如此，我是否可以大胆的认为，那个人之所以会夺走由乃小姐的身体，是因为他有办法将「临死前还未能彻底转化成拟似律者的由乃小姐恢复正常」？” “您说，塞西莉娅的猜测合理吗？”她嫣然一笑，如盛开的百合般清丽动人，纯洁无暇：“我的「未·名·神」大人～” 至于塞西莉娅酱为什么能得到连逐火之蛾都得不到的消息？ 那当然是因为她拥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啦！ 而且还是那种能以第一视角观察白陌起居生活的特殊类型。 至于是什么—— “......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白陌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也没有直接出言否定的意思。 塞西莉娅意味深长地笑了，根据她对白陌的了解，以他的性格，会对一件事避而不谈的原因只有「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这就说明其拥有失败与成功两种可能性。 而她相信，只要不是零，白陌就必然能够将成功的可能性提升至百分之百。 第十四章·「大陆级」 远在天命总部的奥托都能够察觉到蜃龙的异样，亲临现场作战的白陌自然同样。 面前的蜃龙虽说一直都在凄惨至极地哀嚎，看起来也全无抵抗之力，体内的崩坏能浓度却不减反升。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倒还是好理解，作为「全宇宙崩坏能垃圾场」的试验体，链接上百个世界并吸纳崩坏能的祂确实不会因为这点消耗而衰弱。 可那不断集中在它逆鳞处，似乎要孵化出来的「什么」就有大问题了。 ‘大概是察觉到硕大的体型不利于接舷战，所以打算弄出来一个浓缩的精华。’ 战斗直觉敏锐到吓人的白陌直接判断出事情的真相，接着二话不说就向那里补上三击天火出鞘，直接将蜃龙的逆鳞部位化为灰烬。 ......不，这么描述并不准确，应该是「将蜃龙逆鳞处，除去那个纯白色魁梧身影外的其他一切化为灰烬」才对！！！ 自从白陌午间离开圣芙蕾雅乘坐飞机前往沧海直到现在，时间已过去数个小时，如果按照极东的划分，此刻正是阴阳交界的逢魔之时。 极东人笃信这是一个被诅咒了的时间，所有的邪魅和幽魂都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天空中。 而单独行走在路上的，会被迷惑而失去灵魂。 夕日与银月同时占据天空的东方与西方，共同编织出柔和与晦暗揉杂的不祥之光。 而在它们的中央，背对昏光的那东西全身是白色，正张着形状扭曲到不像是经历正常进化的翅膀，低头俯视方才试图提前击杀自己的卑鄙小人。 宛如照亮夜空之凶星的红玉双眼。 从下颚到头顶都被桩柱贯穿的异形三头。 三对眼睛的六颗眼球会让敌人的胆量完全枯竭，既感觉不到作为生物的功能性，也感觉不到为了提高神秘性的崇高感。 只会让人觉得，让所有目击者都本能产生厌恶感的那个造型，原本就以被畏惧作为目的。 明明全长只有十尺左右——然而那笔墨难以形容的压迫感甚至远远凌驾于律者。 三头龙停留于沧海数十万米之上的上空，用六只眼睛往下俯瞰。 每颗头都各自朝往不同方向，应该是为了把握现状吧？那动作让所有观测者都确信这个怪物有智慧。 三颗头个别移动，并重复几次歪头的动作后，三头龙让翅膀扩大数倍并开始挥动。 这看起来轻描淡写的拍翅动作，却让头顶的大气霎时飞散，扭曲的星光自失去大气层保护的缝隙刺入，如道道链接天地的利剑。 三头龙轻描淡写地挥舞拳头，大气爆炸的声音与肢体粉碎的脆响同时响彻苍穹。 仅一瞬间，与之交锋的白陌便以数十倍于音速的速度向后飞坠，彻底失去的右臂代表着他的完败。 浓缩就是精华这一点在三头龙的身体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失去相对笨重身体带来的敏捷呈断崖式碾压现在的白陌，恐怖至极的质量浓缩在仅仅十尺的身体中，与之匹配的力量就连吞没世界的海啸都能够轻易倒卷！ 这才是真正绝凶绝强的「大陆级崩坏兽」，是足以匹敌乃至超越上纪元炎、岩两位破坏力最强的律者，强度直逼星球的人类最终试炼！ 之前的祂，不过是在利用白陌来剔除掉身体上多余的杂质罢了。 在祂的体内，无数其他位面通过链接进入体内的负面意志碎片都在低语，祂们的数量不多不少，刚好占满十尺高的龙之躯体。 之前蜃龙的躯体实在太过臃肿，现在这个状态，才是祂们能够操控的，真正的巅峰！ ...... ...... ——打不赢。 倒飞出去的白陌勉强稳住身型。 这不是理论，而是一个严肃的事实。 律令三段点燃带来的身体增幅与天火出鞘全功率的双重叠加连与其角力的资格都拿不到，三头龙那「娇小」的身体密度大到任何一个拥有基本常识的人都心怀恐惧。 在对方的体内，恐怕就连最基本的微观粒子都在极致的重压下崩塌，失去自我结构化作「三头龙」这一恐怖的整体。 光是靠近，其皮肤表面万倍的恐怖重力就足以将任何抵抗不住的存在化为祂身体的一部分，说祂是一颗移动的「伊甸之星」也绝不夸张。 白陌很好奇，这样混元一体的生物......或者说「生命」，究竟还能不能符合「活着」这一定义。 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可完全没有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他正在抓住为数不多的时间，熟练身体上兀然浮现出的这一套装甲。 颇具古代神州侠士意味的白色金边龙纹上衣，深青偏黑的内襟与长裤，营造出一种由现代服饰大师专门设计，糅合了古今全部优点的时尚风格。 及膝的现代风格长靴菱角分明，其上同样镶嵌有奇异的金红二色纹路，在日月光辉下闪烁幽幽的瑕光；双手穿戴的露指手套则保证了使用者持有武器时的最棒手感。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在着装后，他脑后那一袭由伽马粒子构成，缓缓飘动，仿若披风般的樱白色能量长发，整套装甲散发出蒙蒙光彩，那是一种糅杂了黑、紫、金、赤、白的瑰丽荧光。 宛若仙。 （发色樱白，高跟去掉，轩辕剑换黄昏） 与此同时，清冷的女音在白陌的脑海中响起： 【第四代试做型全领域作战装甲「极骑士·月天」已着装完毕，正在检测使用者各项指标——】 【扫描完毕，检测到使用者体内含有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的基因，符合活化因子释放条件，是否解除Cleipnir系统？】 Cleipnir系统是德丽莎持有的弑神铠甲「血骑士·月煌」与「极骑士·月天」二者独有的系统模块，该系统能够逐步引出使用者体内基因中含有的崩坏兽基因。 活化因子的释放分为5个阶段，系统会把它锁定在一阶段的水平，即完全状态的15%。 一旦解除限制系统，活化因子的释放速率会按原设计随时间慢慢上升，进入更高的阶段。 从三阶段开始被标记为「危险」，而最高的五阶段则被标记为「不可触犯」。 奥托之所以会想要测试白陌是否拥有卡斯兰娜家族的血统，依仗的正是这套系统。 作为凯文·卡斯兰娜与Mei博士试管婴儿制造出来的后代，卡斯兰娜家族的人拥有与生俱来的帕凡提基因。 且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自上个纪元直系流传下来的他们，才会拥有帕凡提的基因！ 再加上发色与瞳孔的异样，现在奥托已经可以确定，构成白陌现在身体的基因中，绝对拥有卡斯兰娜家族的血脉！ 而拥有血脉的原因—— ‘呵呵......五百年前的亡灵，在改头换面后，又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作威作福了吗？’奥托垂眸，眼中似有灼光闪烁。 说到底，看似他无偿提供了一套弑神铠甲，但实际上，获利的仍然是他。 只提供一套权限随时随地能够收回的弑神铠甲，却换来一位与大陆级崩坏兽（和谐）交战的前锋，这绝对可以说是血赚。 不过奥托怎么想都和现在的白陌没有关系，在下意识地‘嗯’一声后，他忽然发现，体内那股在黄昏还处于「修罗道」时期时，就一直在体内缓和点燃副作用的冰凉气息开始逐渐变强。 【Cleipnir系统已激活至第二阶段，是否继续？】 ‘继续。’ 化为能量流的黄昏欢呼雀跃，作为她主人的白陌同样知晓到她会如此的原因。 按照现在的解封状态，只要能够再激活两到三次，他就可以不需要任何额外的取巧手段，仅凭肉体就真真正正抗住全功率释放天火出鞘带来的副作用！ 【Cleipnir系统已激活至第三阶段，请问您是否继续？】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陌脑海中原本清冽的女声的声音似乎变得狂热了些，就连对他的称呼也从无机质的使用者变为了带有尊敬意味的‘您’。 或许，这正代表着这位冠以「姬骑士」之名的AI的臣服。 巨大的负荷自全身上下传来，那是将普通人置于海底万米的压迫感，源于帕凡提的狂暴意识更是躁动起全身的细胞，无时无刻都在鼓动白陌化为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可对于早已习惯性「律令点燃」，且早在五百年前就已觉醒「真我识·阿赖耶识」的白陌来讲，这种程度的东西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在长空市时的他自认自己的意志力比不过背负弑杀百万生命罪孽的芽衣，但说到底，那也只是他自认而已。 没有任何人说过，能毫不犹豫执行自虐式锻炼法、面对崩坏意志分身面不改色的他，意志力真的会差到哪里去。 狂躁的能量流无时无刻不在试图突破装甲的能量导流，五种不同却同样强力的弑神模块恍如将他分尸的狰狞狂龙，却又在无尘之境的束缚下化作乖巧的宠物。 所以—— ‘继续。’ 【Cleipnir系统已激活至第四阶段！Master，是否激活最终阶段？】 ‘足够了。’ 白陌翘起嘴角，阻止了极骑士最后一步的解封。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和谐）出现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由不得他不开心，对他来说，帕凡提基因第四阶段的解放代表的就是完全免疫天火出鞘带来的副作用，而完全免疫天火出鞘的副作用—— “【燃尽吧！】” 代表的，就是他即使不依靠消耗巨大能量的「扭曲境界」，也可以完完全全地使用出作为最终底牌的律令四段点燃！ 轰！！！！！！！ 三头龙的拳与白陌的刀再度交击在一起。 可与上次的一触即溃相反，这一次，白陌手中的黄昏虽说布满裂纹，可她确确实实正面接下了三头龙的攻击！ 之前在芽衣的精神空间中，白陌是借由琪亚娜双核驱动提供的强大能量，利用扭曲冷与热的境界使用出律令四段的点燃。 可当时的崩坏意志分身仅仅只是如莱纳般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这就导致那时的他并没有什么表现出此状态下真实战力的机会。 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面前的三头龙，绝对最好的展现实力的对象！ 白陌手中布满裂纹的黄昏须臾间完好如初，对于早已与黄昏融为一体的他来说，刀剑乃无穷无尽，随手就可以「炼制」出一把不弱于天火圣裁的能量长刀。 当然，也仅限于握在他的手中使用。 辉刀早已被他放入圣痕空间，那连诸神座都算不上的玩具，可参与不了这种级别的战斗。 无法用言语形容，无法用视线捕捉，两者的力量与速度都达到了极致。 一时间，所有围观者的眼中仅剩下大气破裂的余波，漆黑的空间裂纹弥漫在数十万米的高空之上，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是大陆级的一对一单挑，即使是在前文明，类似的战斗也仅仅只有凯文·卡斯兰娜与岩之律者。 可即使是那两人，战斗的淋漓程度，也绝对赶不上白陌与三头龙拳拳到肉的热血澎湃！ 就以纯粹的力量与速度而言，现在的白陌仍然无法与三头龙平分秋色，不过天之锁的存在弥补了他在力量方面的不足。 每当在与黄昏接触时，三头龙那充满崩坏能的拳都会遭受到概念性质的削弱，从而使不出全力。 说到底，崩坏能才是一切的根基。 只要对此下足对策，就能让任何依赖其的存在化作无根之萍。 就像那杀的逐火之蛾仅剩下十三位融合战士的，「约束的惨剧」。 极骑士的存在则弥补了白陌在速度方面的不足，「影骑士·月轮」与「白骑士·月光」具都是以敏捷见长的弑神铠甲，在双重模块的叠加增幅下，他的短距离位移速度甚至要隐隐凌驾三头龙一线！ 胜利的天平再度向白陌这边倾斜，可在这时，崩坏能匮乏的问题再度摆在了他的面前。 体内拥有与百余世界链接的三头龙可以同律者般无上限的提取崩坏能，白陌却只能吞噬空气中的游离崩坏能，与击破对方身体时，由透体而出的负面意志碎片结合破碎的血肉凝聚而成的小型双头龙。 放任任何一头堪比帝王级崩坏兽的双头龙下界都会是一场浩劫，不过对于持有吞噬之力的白陌而言，这些小可爱就是会移动的MP药水了。 就在这时，清朗缥缈的男声兀然从脑海中传来： ‘既然如此，要不要试一试其他的方法？’ 第十五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下」 ‘哗啦——’ 伴随阵阵扩散开来的波纹与些许不足道的水滴溅落声，黑长直少女在足以容纳成年人的白瓷浴缸中缓缓起身。 离池的清澈水流顺着如瀑青丝滑落，晶莹水滴沿着窈窕无瑕的婀娜曲线淌过柔嫩雪肌，一滴滴归于浴池中，溅起簇簇水花。 微微泛青的灯光下，胜雪的肌肤透着淡淡的晕红，不施粉黛的容颜仍旧是那么明艳不可方物，空灵脱俗，像是远隔人世的天仙。 她迈开浸泡过后泛着诱人光泽的双腿，离开还带有一丝余温的浴缸。 白嫩柔滑的小脚踩踏在冰冷的瓷砖上，肌肤上的水珠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留恋地划过少女曲线完美的娇躯，滴滴哒哒的滴落在地。 Mei伸手，取下挂在卫生间墙壁上挂钩上的浴巾，缓缓擦拭起自己的身体。 兴许是为期三十分钟的泡澡让她身体变得有些敏感，又或是新买来的浴巾质量不佳，似有若无的口申口今声自少女口中不断倾洒，给这小小的浴室中平添了些许暧昧的色彩。 擦拭完毕后，少女随手将浴巾扔到一边，再度伸手，取下同样挂在墙壁上的浴袍。 浴袍宛如月光般柔和地包裹住她柔美的身材，做工考究的柔边衬出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穿着完毕后，少女注视着那落地等身镜中的自己，眼中划过一丝满意。 然后将手搭在浴室通往客厅大门的门把手上，踏入垃圾集中点。 没错，就是垃圾集中点。 放眼望去，三十多平方的双人员工宿舍中零食包装袋哪里都是，各式各样用过的丝袜Bra等女性用品挂在墙上、床头与窗台上，明显是用完就到处乱扔，许多食物才咬了一口就扔到塞得满满的垃圾桶中，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餐桌上的微波炉犹如被承太郎欧拉三页半的恋人，任谁也想不到一个星期前它还是个刚刚下嫁的新娘子，各式各样的锻炼器材更是随便摆放，极大地压榨了本就不富裕的生存空间。 ——what'sup！蟑螂！活的！ “洗完澡啦？那该我啦！” 房间中除蟑螂外的另一个生物正大大咧咧地趟在仅有一米宽的小床上，她单手撑着下巴，一口一口将面前撕开的薯片塞进嘴里，还套着水晶白丝袜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另一条小腿的小肚子。 似是注意到Mei的眼神，她姑且解释了一句：“昨夜睡觉时那里被蚊子咬了，有些痒。” “嗯。” 斜睨一眼放在弥赛娅床下，那足有人头大小的哑铃与少女丝袜脚趾处的淡淡痕迹，Mei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垃圾，坐回自己的床上。 她知道，弥赛娅肯定又是趁自己去洗澡的时间偷偷锻炼了。 但昨晚在实验室忙碌到深夜的自己，倒也没有资格说她。 卷，都可以卷。 距离两人抵达逐火之蛾总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姑且也算是适应了这里的节奏。 在抵达这里后，Mei很快便被研究团队所吸纳，并凭借那股卷死人不偿命的气势、凌驾于梅比乌斯的恐怖天赋、自身极其强大的硬实力与极少数人知晓的强大背景获得第二研究所下辖某个实验室的主导权。 弥赛娅暂时还无所事事，这是因为这一期战斗部队的新增人员确实有些多，上面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新兵的训练方法。 这次加入逐火之蛾战斗部队的可不是之前的那些生瓜蛋子，能在第三次崩坏中完好无损存活下来的五千六百八十四人，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注意，是完好无损。 极东的幸存者是一万三千余人不假，但这些人中缺胳膊断腿可是常态中的常态。 像这样的家伙，逐火之蛾不把他们当做实验品霍霍了都是照顾某人的面子，怎么可能还给他们发邀请函？ 当然，明面上逐火之蛾确实很「大度」地「放过」了这些幸运的倒霉蛋。 可暗地里，那就不好说了。 只要他们自己同意当做实验品，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的家人、朋友、爱人全部死于崩坏，这份熊熊燃烧的怒火会不断灼烧他们的理智，让他们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为的，仅仅只是复仇。 书归正传，或许有人会认为只有五千来个新兵根本不算什么。 实际上，逐火之蛾早已抛弃掉那种大规模兵团式的作战模式，从而转变为特种精英路线。 信息化战争对比机械化战争的优劣性何其明显，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逐火之蛾第五战斗小队队长小姐的话来讲： 在这个年代还让人大规模上战场，那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不过这并不是说战斗部队就不需要存在，相反，在某些时候，他们的重要性远远不是冰冷的机械能够替代的。 哪怕最精密的仪器，它最初的指标，也是手工打磨出来的。 比如这次极东幸存下来的人们，就是战斗人员们孤军深入第三次崩坏的腹地，一个又一个亲自救出来的。 外加与崩坏对抗需要考虑到「崩坏能适应性」这个无比坑爹的东西，这就导致逐火之蛾成立至今，战斗部队也仅仅只有十三个正式小队。 每个小队的人数少则五六百，多则近千。 逐火之蛾可不是后文明的天命，有拾Mei牙慧的天命大主教着手研发并量产人造圣痕。 况且就算有人工圣痕这种便利的东西，天命女武神的总数量也很少会达到万以上的规模。 这五千余人的加入，足以让他们手忙脚乱一阵了。 当然，这仅仅只是逐火之蛾本身的配置。 全球各大区域具都有配备崩坏能隔绝装置的大规模机械化部队，用于守护城市的驻扎战斗与大规模对崩坏防御和作战。 不是所有人，都像逐火之蛾这样玩得起超精英路线。 很快，洗好的弥赛娅便从浴室中走出来，她擦拭着湿漉漉的白发，看着身披象征研究者身份白大褂的Mei，挑了挑眉，颇为惊奇地问道： “怎么，今天要去食堂吃晚饭？” 按照以往的情况，Mei的食物向来都是由弥赛娅负责打回来的。 按照她的话来讲，是不想让自己吃到难吃食物时露出的嫌弃表情被人看到。 弥赛娅很理解Mei的想法，仅仅只是吃过白陌两个月，现在她吃其他人的料理都味同嚼蜡。 但好在她在那流浪的几年里吃过不少苦，因此倒也能勉勉强强吃下去。 Mei就不同了，她可是白陌从小各种山珍海味喂到大的。 吃东西的好坏本就会导致味蕾变得敏感，对她而言，员工食堂的大锅饭真比老八最爱强不到哪里去。 这从那些垃圾桶中仅仅咬了一口就扔掉的食物就能看出来。 弥赛娅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结果就是那彻底报销的微波炉小姐与仿佛被手榴弹轰炸过的厨房。 这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确实实是没有那个天赋。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Mei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先一步向外走去。 弥赛娅耸耸肩，跟上她的步伐。 她之前还诧异Mei今天下午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原来是想让自己陪她一起去克服这项弱点。 头顶的吸顶灯伴随两人的步伐缓缓向后退去，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整。 按逐火之蛾不加班五点下班，加班没有上限的奇葩时间表来讲，现在通向员工食堂的走廊上本应该没什么人才对。 可少女们惊讶地发现，无论是走廊尽头食堂那绝对称得上「鼎沸」二字的喧嚣，还是接连不断越过身旁向食堂飞奔的人们，具都在说明今日的反常。 “呦！这不是黛丝多比娅吗？” 弥赛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身旁路过的小个子女孩，她好奇地指了指食堂的方向，脸上浮现出招牌的帅气笑容： “看你也跑的这么快，肯定知道那边有发生什么吧？告诉我一下呗？” 黛丝多比娅，原欧洲地区的富家女，如今的逐火之蛾见习士兵，同时也是住在两人宿舍隔壁的邻居。 弥赛娅这家伙看似自来熟，实际上却很少会记住其他人的名字，这也和她那三年流浪、颠簸流离的经历有关。 让她记住黛丝多比娅这个颇为复杂名谓的原因，一是她那名为「念动力」的能力相当别致，二则是她那令人哭笑不得的入职原因。 与极东幸存者们不同，黛丝多比娅是自己主动选择加入逐火之蛾战斗部队的。 这在许多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与崩坏的战斗从来都不是儿戏。 就算崩坏能适应性超群，没有仇恨的驱使，她也不应该踏上这条同样阿鼻地狱的不归路。 可当某位同期当着包括弥赛娅在内的所有受训人员的面，好奇地询问起黛丝多比娅加入逐火之蛾的原因时。 她忽然变得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却不停的来回踱步，奔跑，打滚...... 嘴上不停的念叨着没事没事，眼泪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最后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 人类，一定要战胜崩坏！ 光是看到她这幅咬牙切齿悲伤至极的模样，就没有人会怀疑起她对抗崩坏的决心了。 事后，弥赛娅了解到，黛丝多比娅虽说表面上是个看似为富不仁的富家女，但她心地一直都很善良。 她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全款购买一座不受任何人管制的别墅小岛，借以让许多流离失所的孩童们有一个温暖的家。 只可惜，黛丝多比娅那冰冷无情利益至上的家族绝不会因为这种儿戏般的理由给她拨款，更别说她还是家主与侍女酒后意外的产物。 于是乎，她发愤图强！ 励精图治！ 卧薪尝胆！ 终于依靠自己三年间打工的积蓄，和从家里金库中偷出来的几十个小目标，在穆大陆外围的某处购买了自己的别墅小岛。 ——这个某处，指的是极东与穆大陆的交界处。 在第三次崩坏的波及范围以内。 “我哪有时间跟你解释啊！再不去就抢不到了！”无形的念动力立场试图弹开弥赛娅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臂，却在那恐怖的力量下黯然止步。 ‘果然，同期中，比起能够使用念动力的自己，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 黛丝多比娅心中感慨，明面上却丝毫没有落下气势：“中午你没来食堂所以不知道，食堂那边来了位新的主厨。” 没有落下气势（指乖乖解释）。 “这就是他们如此亢奋的原因？”弥赛娅指了指鲤鱼跃龙门般涌向员工宿舍的众人，撇撇嘴：“再好吃能有多好吃？一点见识都没有。” 咱可是有吃到过白陌先生（的料理）两个多月的女人！再好吃能有他好吃吗？ 黛丝多比娅却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看她，叹息一声：“我只能说，在吃到那位的料理后，我忽然觉得之前的人生都活到狗里去了。” 这股强烈的挫败感惊得弥赛娅下意识松开手，黛丝多比娅瞧准机会，一个箭步向走廊尽头冲去。 一给路打油！ “不、不至于吧？再说大锅饭，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弥赛娅讪讪地挠了挠脸颊，她总感觉自己被人家嫌弃了。 “走吧。”在两人交谈时安静待在一边的Mei重新迈开脚步。 “好嘞！” 弥赛娅优哉游哉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不紧不慢的步伐与强势路过的路人们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话说回来啊大小姐，你偶尔也要多交一些朋友啊。就算不是真心的，至少也维持一下表面上的功夫嘛！” 弥赛娅其实蛮担心Mei会被人排挤的，就算你能一拳打爆脚下的星球，想要在人类社会上生存下去，人情世故什么的也肯定要懂一些。 这也是她在流浪期间得出的结论。 Mei头也不回：“我尽量。” 话虽如此，她却是没有将弥赛娅的话放在心里。 在她看来，处理人情世故什么的只是自己的能力不足罢了，只要自己能够成为科学部的部长乃至于逐火之蛾的领袖，那这些弯弯绕统统都可以通过命令来替代。 典型的理科思维。 “晚了一步......” “唔！真是的，都怪姐姐拖沓！” “丹朱你不也磨磨蹭蹭的。” 在这时，唉声叹气的声音从两人前方传来。 之前饿死鬼投胎的众人正耸拉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往回走，少女们立刻意识到，今天的晚饭八成是没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步率极高地叹息，转身，迈步，向宿舍走去，同时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早一些来食堂。 “倒也不算是没有饭吃啦，只是那位新来的厨师下班了而已，说是要回家给好久不见的女儿们做饭吃。”再度经过两人身边的黛丝多比娅顺嘴道：“你们要是想去的话肯定还有，速食杯面，速冻饺子什么的。” “......算了吧。” 看了看仅剩一两百米就到了的宿舍，Mei轻轻一叹。 泡面什么的，她可吃不下去。 除非是那个人煮的。 “就是这样，喵！”弥赛娅摊爪，顺带还卖了个萌。 “嗯，那回见。”没有再多说些什么，黛丝多比娅在念动力的帮助下以极快的速度飞走了。 这也是她能两次后发先至的原因。 一两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站在宿舍门口的弥赛娅熟练地输入起密码来。 密码是0926，是白陌的生日。 伴随一声轻轻的‘咔嚓’，两人面前的门扉缓缓打开。 ‘咣当！！！’ 门又被重重合上了。 “那个，我们......是不是走错屋了？” 白毛团子将信将疑地看向身侧同样小脸萌哔的天才Mei少女。 方才开门后，映入两人眼中的并非之前那说是猪窝都侮辱猪窝的旧神栖息地，而是散发出暖人光亮的温馨小屋。 无论是之前遍地的垃圾还是四处乱扔的女性用品，此时具都已经消失不见。 乱糟糟的健身用具规规整整地放在角落，整个房间都被打扫的亮晶晶的，乃至于蒙上一层梦幻般的氤氲色彩。 还有那厨房传来的阵阵香气，光是溢散出来的些许，就让饥肠辘辘的两人口生津液。 口生津液...... “等一下！” 逐火之蛾的第一员工食堂来了位让所有人为之疯狂的超级大厨！ “难道说？！” 而那位厨师要给自己好久未见的女儿们做饭，所以先其他人一步下班！ 意识到这些的两人再度对视一眼，果不其然，都在对方的眼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亢奋。 且就像是在回应她们的想法一般，房间内，传来了如清泉般温和的美声： “在外面呆着做什么，还不进来洗洗手吃饭？看在你们饿了一路的份上，爸爸我就暂且不追究你们两个邋遢的小混球把新家弄成这样的惩罚了。” 即使隔着厚厚的门扉，也依旧无法阻挡那声音中浓浓的笑意与温柔。 是的，新家，也就是这间三十多平方的员工宿舍。 定义家的从来都不是房屋的大小与所处的位置，而是重要之人的所在。 第十五章·「丽塔与白陌」 ‘既然如此，要不要试试其他办法？’像是知晓白陌的难处一般，清朗缥缈的男声恰到好处的从脑海中传来。 ‘你就是Su？’ 兀然传来的声音没有令白陌露出哪怕半分的慌张，正如迷迭所说，在百年的生活中，她早已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知了他。 其中，自然也包括被这个活过五万年的老阴比从诞生之前伊始，一直算计二十余年，直到躯体灵魂被分别封印的惨烈场面。 ‘我就是Su，您好，白陌先生。’ 泰晤士河上方的小型世界泡中，Su倚靠着裟椤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自信。 他这会儿可是真的被吓到了，蜃龙的形态变化在他的意料之中，再怎么说也是古今未有的大陆级崩坏兽，没有个二段变身才奇怪。 可白陌的情况就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了。 他在制作外道六法时，完全没有想到过除去「饿鬼道」以外的其他残次品，居然能在他人手里发挥出恍若神袛降世的神鸣暴威！ 是的，白陌穿越后赖以生存的「外道六法」，正是由Su以某个■■的律者核心为主，将数个因为各种理由而残破的律者核心碎片强制融合成为「饿鬼道」后，再以其为根基，辅以其他五种神之键模块制作出来的半成品。 「饿鬼道」之所以驱动起来会如此的不稳定，也是因为其并非出自Mei博士之手。 真正的神之键可不会像当初的「饿鬼道」那样，驱动个能力都至少要二倍于本世代完全体律者体内储存的崩坏能。 否则卡斯兰娜历代家主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多个看似牛逼，实际上也就灭个帝王级崩坏兽的攻击？ ‘......外道六法是你制作的？’作为一心同体的好贴贴，白陌立刻察觉到体内黄昏小姐的不爽。 ‘正是，只不过我也没有想到过她们居然能够进化到这种程度，您真是一位出乎意料的人。’ Su打起感情牌来，先是逮住白陌一顿猛夸，打算等舔的差不多了后再徐徐说出自己的目的。 人都是现实的，要是白陌没有展现出如今的实力，Su对他的态度依旧会同在迷雾中那样，为了封印迷迭二话不说直接利用。 不过既然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丝毫不下于他印象中手持天火劫灭的凯文，那认个怂，也不寒颤。 嗯，就让我们华丽地把本可以安全脱出的小白同学，是自顾自主动留下的这点抛到一边。 惨·Su·惨 况且—— 【真像啊......无论是发色、武器，亦或是......血脉。】 树下的Su睁开眼，细细将白陌的模样映在他的瞳孔中。 ‘少废话，直接说正事。’ 白陌向来讨厌这种不适时宜夏姬八废话的家伙，他可还在与三头龙硬碰硬中，稍有不慎就会导致迎来败亡，哪来的美国时间在这里听他废话？ 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忽悠自家倒霉孩子的王八蛋，可至少两人现在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作为先行者的Su指不定真的会知道些什么有用的情报。 听出白陌语气中的不耐烦，人老成精的Su整理了一下纷杂的心绪后，快速道： ‘白陌先生，我可以干涉三次对方的行动，每次的时间大概在18毫秒左右，正负误差不到8.3毫秒。在这三次干涉中，请你贯穿三头龙的双肩部位与心脏，击碎祂链接其他次元的核心结晶！在那之后，无需您动手，失去能量支撑的祂就会被自身的恐怖质量压垮！’ ‘原理呢？’事关身家性命，白陌可得好好问个清楚。 ‘是Mei博士留下的后手！’Su回答的毫不迟疑，‘您看到三头龙头顶上的木桩了吗？那贯穿祂每颗头的木桩，正是Mei博士留下来的抑制装置！’ Su不敢说Mei博士到底有没有预料到今天的事情，可从即使蜃龙变化成为如今的三头龙，抑制装置依旧仿佛制导导弹一般精准地从原来的龙爪、龙腹与龙尾处转移至对方的头顶这点来看，那位多智近妖的Mei八成是有这方面的预案。 ‘蜃龙的封印不是已经被解开了？’白陌不太理解，如果封印没有破除，这玩意是怎么飞出来撒欢的？ ‘白陌先生，Mei博士的抑制装置与我临时布下的封印不同，您可以将抑制装置理解为可以通电却没有束缚犯人自由的脚铐，而我布下的封印则是直接将其关入密不透风的监狱。’ ‘我布置的封印被打破就相当于有人扛着大锤砸穿了监狱的墙壁，犯人虽然可以离开，却依旧会在狱警按下通电脚铐启动开关的刹那被电的浑身抽搐。不过现在的这位「囚犯」先生过于强力，项圈在使用过一次后就会彻底报废，同时还无法给对方造成切实的伤害。’ 说到这里的Su也是蛮无语的，即使单拎出来一个，Mei博士设计的抑制装置也足以令审判级崩坏兽瞬间失去抵抗能力。 结果换算到现在的三头龙身上，居然只能抑制祂的行动十几毫秒。 ‘击碎双肩与心脏是吧。’ ‘顺序为左肩→右肩→心脏！三头龙的双肩处分别拥有模拟空白之键原理制成的虚空晶状体，心脏处则是Mei博士利用一百三十六颗千人律者核心提炼融合而成，用以链接其他次元的，祂真正的核心！’ ‘我知道您好奇为何不最先直接捣毁对方的心脏，那是因为即使捣毁心脏，作为备份的虚空晶状体依旧可以演化成下一颗核心！’ 现在的三头龙内部构造已与之前大不相同，不过作为精神感知系的融合战士，Su仍旧解析出了三头龙的身体构造。 不，我没有好奇。 白陌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狡兔三窟的道理谁都懂，如果取出心脏就能杀死这么个庞大大物，他自己都会觉得奇怪。 思维的交互比光还要迅速，两人之间的沟通，在现实中连一秒都没有到。 就是这短短的实时间里，白陌与三头龙之间的交锋已不下于数百次，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战斗来说，一瞬千击如吃饭喝水，毫秒层级的失误就可以决定一切。 ‘你说能暂停三次是吧？现在就使用。’ 下一刻，贯穿三头龙左边头颅的木桩爆碎。 与此同时，祂的双肩处蓦地多出来两个贯穿内外的洞口。 洞口的大小充其量也只有硬币的程度，却精准地刺穿了其内部蕴藏的虚空结晶体。 三次机会？ 白陌嫌太多！18毫秒停滞的巨大破绽足以令他轻而易举地夺取双肩两处的战果！ 三头龙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号，声波卷起的气浪将布满战场的漆黑空间裂缝吹散开来，过于庞大的质量令时空本身都为之扭曲，察觉到致命危险的三头龙已然怒极。 可惜，祂并非崩坏化身的终焉律者，世界同样不会随着祂的意志而去改变。 贯穿三头龙右边头颅的木桩爆碎，闪身至三头龙面前的白陌握紧黄昏刀柄，直直地刺入祂的心口。 “再见了，丽塔小姐。”世界泡中的Su喃喃自语。 他忽然有些后悔，如果早些认知到白陌的强大，他也没有必要去算计这位心甘情愿被封印的S级女武神。 不过木已成舟的现在，说这些东西也没有任何意义。 ‘白陌先生，请远离三头龙的身体，接下来，失去崩坏能支撑的祂会极速塌缩为一颗小型的拟似黑洞。在那股力量下，就算是现在的您，想要平安无事的逃离也要花费很大的力气——白陌先生？您听到了吗？白陌先生！？’ 原本打算惯例留下一句好话便切断连接的Su惊讶地发现，自己传送过去的声音竟宛若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一星半点的回复。 这时他屏息再看，却发现白陌正保持长刀刺入三头龙心口的动作一动不动。 三头龙亦是如此，两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DV影像一般，只有周遭逐渐延伸的漆黑裂缝，向围观者们证明时间并未就此止步。 发生了什么？！ 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白陌无关，在刀尖即将破碎核心的刹那，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心悸感。 就像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存在正敲着脑袋告诉他，如果这一刀刺进去，敌人会不会死暂且不提，但他自己绝对会死于非命！ 然而持有「天人道」的白陌向来就是个以命搏命的战斗疯子，他爽朗地无视掉那个莫名其妙的告诫，肌肉继续发力，抵达核心表面的刀尖眼看就要真正刺穿核心。 “真是拿您没有办法呢，白陌大人。” 可就在此时，百年来每时每刻都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回荡在白陌的耳畔。 等他回过神来，灰金短发的女仆小姐正站在弥漫雾气的纯白空间正中央，巧笑嫣然地望着自己。 她唇瓣嗡动，温声道：“在丽塔看来，不寻根究底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哦？” “几个意思？别说鹰语。” “鹰语？” “就是谜语的意思，想让我救你就直说，我再想想办法。” 在白陌看来，丽塔会出言阻止自己的理由无非也就是不想死。 虽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够保持自我，可既然对方出声求救了，他也会再想想其他办法。 “求救？并不是哦，白陌大人。”丽塔摇摇头，“相反，丽塔并没有离开这具身体的打算，作为女武神，丽塔早已拥有赴死的觉悟。之所以会将您拉入三头龙的核心中，主要是想要向您交代一些事情......比如，为何方才丽塔会阻止您处决这头怪物。” 像是要交代遗言一般，少女未等白陌插嘴，就自顾自地述说下去：“这头怪物并非毫无智慧的野兽，您与Su先生都中了祂的计了......您难道不奇怪，为何之前还在蜃龙状态下还能够驱动迷雾，进化后的祂反而却只会以蛮力挥舞拳击了呢？” “难道不是你在祂体内压制的缘故？” 白陌看得出来，这个迷雾空间本身类似于一种无用的超大型耗能装置。有些类似艳阳高照却非要开启的车辆远近光灯，亦或是明明大开门窗却仍然打开的空调，汇聚这片迷雾的丽塔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丽塔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或者说，正因为丽塔汇聚了大量的迷雾，失去了能力多样性的三头龙，反而将某种单一性质的功能推演到了极限！” 女仆小姐的神色凝重了不少，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迷雾构成的迷你小白陌与迷你小三头龙便在二人中间活灵活现： “双肩处的结晶被毁灭时，祂就已经预料到接下来您的目的肯定是心脏！所以，祂将之前从未展示过的迷雾之力聚集在核心处，为了骗过您，甚至连胸口处的表层都没有防御，仅仅留下包裹内部核心的薄薄一层。” 白陌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他的每次攻击中都含有天之锁抹消崩坏的能力，就算有迷雾守护，依旧会被一剑贯穿。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迷你小白陌手持长刀，干净利落地刺入迷你小三头龙的胸膛。 可下一瞬，迷你小白陌自己反而被天火出鞘的烈焰完全吞没！ “白陌大人，三头龙的迷雾能够欺骗世界，达成近似于空想具现的能力，比起那看似无懈可击的躯体，这才是祂最强的武器！” “......我明白了。” 在丽塔的提点下，白陌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样也理解了「欺骗世界」这个能力究竟有多么的不讲道理。 天之锁可以打消崩坏带来的影响，既然如此，利用迷雾模拟欺骗世界，使世界认为迷雾本身拥有与天之锁无二或者相反的功能，即「以天之锁对抗天之锁」不就可以了？ 同理，那将迷你白陌吞没的天火烈焰，同样也是三头龙模拟出的天火出鞘。 帕凡提基因的解锁可以保证白陌无伤承受天火出鞘的副作用，但副作用与直面攻击，绝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以足以欺骗世界的蜃龙迷雾限定性地复制敌对者的能力并使用，或模仿出敌对能力的反面相克抵消」，这就是迷雾单一极致化的最强体现！ “当然，这样做会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每次模拟其他能力时，都会消耗掉极其庞大的崩坏能。” 丽塔没有说下去，不过两人都明白，作为宇宙崩坏能垃圾桶的试验品，连接百余个不同世界的三头龙无论缺什么，都不可能缺少崩坏能。 “不过，这个能力马上就是您的了～”瞧见白陌苦思冥想破解之法的丽塔纤指点唇俏皮一笑，孩子气的笑容配合上少女国色天香的俏脸，自是有一番不可言说的风情。 “？细说细说！”老强度党眼神一亮，随后就在少女似笑非笑的眸光下轻咳一声，重新恢复自己的高冷（笑）姿态。 “您还记得吗？明明同为六道外法，在迷雾中唯有您的「地狱道」无论如何都无法使用这件事？其根本原因，正由于「地狱道」的能力脱胎于上一纪元的识之律者！同理，作为其伴生崩坏兽的蜃龙所持有的迷雾同样会压制「地狱道」的发动，这是阶级上的压制......白陌大人，「畜生道」晋升至「天之锁」的原理，您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融合同源，却更强一筹的能力！” “回答正确～～～” 女仆小姐优雅地打了个响指，下一刻，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降临到了这个迷雾弥漫的空间。 与此同时，神隐许久的「地狱道」符印迫不及待地从白陌体内冲出，她乳燕归巢般冲向那个半空中的「东西」，二者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流光溢彩的纯白铺满整个空间。 当光芒散去，白陌伸手，将如羽毛般缓缓飘落的什么接住： 那是一团无以名状的聚合体，她很快就重新融入作为主人的白陌体内，如曾经的「地狱道」一样。 见状，少女轻轻躬身：“如果可以的话，请叫她「模拟创星图」，这是这孩子给自己起的名字。至此，丽塔的任务也已经全部完成了。” 她向一旁伸手，通往现实的暗金大门兀然浮现在那边。 白陌点头，迈开脚步，跨过门扉。 两侧的大门开始缓缓闭合。 “我还有一个问题。”门扉关闭到三分之一时，白陌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询问：“六道外法的事情我只在那一百年里对某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说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天命总部的数据库中，有大人您的全部资料。”丽塔仍然微笑。 白陌虚眼，天命的数据库里，还能有自己在迷雾中无法使用「地狱道」的情报？ “那么代价呢？丽塔·洛丝薇瑟，如此轻易地将属于三头龙的能力转移给我，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白陌大人，不寻根究底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哦？”少女脸上的笑容愈发敷衍。 “——你这丫头又想被打屁股了。”门扉关闭的最后，白陌用力瞪了她一眼。 “！”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一惊，包裹丝质手套的小手下意识护住如水蜜桃般饱满的蜜臀，脸上露出惊慌中夹杂一丝妩媚的复杂神色。 铛！ 大门在此刻彻底关闭。 “......明明没有亲身经历，就不要搞得像是自己一样啊，丽塔·洛丝薇瑟。”面对空空如也的世界，少女终于卸下一切的伪装。 她跌坐在地上，双臂轻轻环住膝盖，将小脸埋入大腿内侧。 谁来救救我.jpg 还记得白陌与迷迭被封入世界泡时，丽塔、Su与迷迭三人之间的精神交流吗？ 【‘如果您想，您现在仍然可以驱动蜃龙之躯，抵抗世界泡的拖拽。’ ‘不仅如此，如果我想，我同样可以瞬间夺回我的身体。’拼命抵抗龙躯侵蚀的丽塔轻声道。 身经百战的少女又不傻，怎么可能对一个陌生人全权报以信任？ 「苍骑士·月魂」的模块中留有她的后手，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将自身的精神与迷迭切换回来。 不仅如此，就连迷迭现在的一举一动，捕捉世界万物的五感，她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宛若—— ‘身临其境’！】 在世界泡中与白陌共同度过百年光阴的，从来都不是迷迭一个人。 正是利用这时间不等的倾斜，以百年锤炼精神的丽塔才没有被三头龙体内的负面意志残片完全同化，而是独自蜷缩在核心的内部苟延残喘。 不过，马上也快了。 白陌能够获得模拟创星图，是她以自身为代价，和三头龙做的交易。 “你做了手脚。”虚空中传来重重叠叠的回声，似圣人又似孩童，似男人又似女人，似老人又似青年，仅凭声音就能够包罗世间万象。 “是的，我做了手脚。”丽塔抬头起身，笑容优雅迷人，再度恢复成为那个完美潇洒的女仆小姐，看不到一丝方才的软弱。 二者原本的交易是「白陌得到模拟创星图，而三头龙则获得丽塔持有的全部迷雾所有权，并吞噬掉她的一切」。 可在白陌离开的刹那，她又将绝大多数掌控的迷雾强行灌入白陌离开的通道，并用禁闭的大门锁死。 否则的话，她根本没有必要弄出来一个花里胡哨的「离开的大门」。 “无所谓。那么，履行约定的时间到了。” 三头龙对此却是丝毫不介意，雾气什么的只是附带，祂真正的目地其实还是抹消掉盘踞核心不散的丽塔，好让这幅身体真正归自己所有。 在迷雾给予白陌的现在，丽塔已经无法再反抗祂的意志了。 “我不会坐以待毙哦！” 残存的迷雾凭空具现出蓝白相间的弑神装甲「苍骑士·月魂」，手持冰色镰刀的丽塔昂首，骄傲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天鹅。 就像曾经发下的誓言一样—— 她要为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碰！！！ 可就在这二者一触即发的刹那，巨大的噪音响彻在整个空间。 这是大门被拳头暴力砸开的声音。 本应跟随白陌离开的迷雾自被砸开的大门处欢呼雀跃地回到自己的女王身边，像是拱卫她的群臣与兵士，龇牙咧嘴地向穹顶的异形怪物吐出獠牙。 “丽塔·洛丝——丽塔。”白陌收回凿穿大门的拳，他看都没看那与自己厮杀良久的怪物，盯着不远处的少女认真道：“我目前为止还没有杀过人，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天朝公民，我也不想杀人，因为那样会坐牢。” 死亡很可怕吗？ 是的，很可怕。 可再可怕，也比不上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使用自己的身体，继承自己的羁绊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丽塔而已，迷迭就是这样厚颜无耻，篡夺自己一切的存在。 可即使是这样，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出去。 这样的她...... 想到这里，走到丽塔面前的白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灰金色的短发：“我不想杀人，哪怕眼前的笨丫头将自己的身体拱手送人，意识也只能龟缩在在三头龙的核心中苟延残喘，也是一样。” 火焰透体而出，转瞬间便将少女眼角闪烁的晶莹泪光尽数蒸干，散发出一股暖洋洋的味道。 像太阳一样。 核心空间中，在失而复得的迷雾守护下，重新拥有抵抗之力的少女踉踉跄跄地跪坐在地上。 “——真是的......明明还让丽塔不说鹰语，结果自己不还是说的非常来劲吗？” 她双手环肩，久久凝视白陌与三头龙消失的位置，轻声呢喃： “想救丽塔的话，就请直说啊，笨蛋......白陌大人——” ........ 丽塔花嫁.jpg 第十六章·「太虚剑神VS天火出鞘!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意识回归现实，白陌与三头龙不约而同地拉开距离，战场陷入了诡异的极静。 时间已来到夜间，天穹之上的二者身披皎洁的月光与星芒，恍若神话终章中即将发出决胜一击的神王与魔龙。 方圆百里的云层早已在激突碰撞中散去，大地之上，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亮起，构筑出另外一个由凡人铸就的夜空。 他们都没有与对方搭话的想法，同样也没有沟通的必要。 白陌想要完整地取出三头龙的核心，三头龙同样要杀掉这个此世唯一能够阻挡自己的存在。 不过双方同有顾忌，白陌在顾忌核心中的丽塔，三头龙则在顾忌白陌新获得的「模拟创星图」。 恢复通讯后，Su第一时间联系上白陌：‘白陌先生？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的计划取消，还剩下的那次机会，我要用它完整的取出三头龙的核心。’白陌刀尖斜指地面，这是他惯用的起手式。 不过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流光溢彩的模拟创星图浮现在他空无一物的左手中。 ‘蜃龙迷雾？！不！虽然很像但有种微妙的不同——等一下！您刚刚说什么？！’ 察觉到模拟创星图力量本质的Su先是大吃一惊，可当回过神来，就发现白陌的话语才是真正应该令自己惊讶的地方。 白陌不认为Su会听不清自己的话语，所以他没有充当复读机的必要。 现在的他既没有遵从对方意见的想法，也没有让Su根据如今的情况制定计划的打算。 他只是在通知这个，能够驱动Mei博士留下来的抑制装置的工具人罢了。 【圣芙蕾雅就读的某天，切磋完毕香汗淋漓的符华向身旁状态差不多的白陌询问道：“白陌同学，你听过「剑神」吗？” “剑神？”收刀入鞘的白陌想了想，“西门吹雪？” 也不怪他这么说，两人在私下里都是以神州语互相沟通的。 对白陌而言，剑神也就是古龙小说中，那位断情绝欲的万梅山庄庄主西门吹雪一人而已。 “......并非单指人或者物，而是一种境界。”符华扶额。 “——天下万物均可化为剑？还是那个给队友增加25%爆伤的吊机？”武侠小说迷兼毒奶粉玩家又想到神雕侠侣中的独孤求败与游戏中的鬼剑士。 符华总感觉自己吐槽他就输了，她轻咳一声，开始给这位潜力无穷的老乡科普起什么是「太虚剑神」：“神者，变化之极也。无剑亦有剑，凭神化剑，剑气自成，乃通神蕴。” 反正闲来无事，她也不是那种吊起人胃口后摆摆手来上一句‘没什么’的混蛋，稍微解释两句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他还能仅凭自己的简单科普，就领悟自古至今只有两个人才能掌握的太虚剑神不成？ “请说大白话，文言文这玩意一个不查，其内在含义就会偏到姥姥家去。”作为天朝人，白陌很清楚谜语这东西的烦人程度。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剑神这一能力既无形体亦不需形体，它充盈空间，它即是空间本身。所以无处不在，无往不利，无法阻挡。” “听起来挺厉害，那么，要怎样才能达到那种能力呢？”打从心底觉得这玩意是在搞笑的白陌也不想拂了这位‘老乡’的面子，就随口一提。 真就随口一提。 符华却像是完全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敷衍一样，推了推黑框眼镜，认真地回答道：“想要抵达剑神之境，需要从两个方面入手。” “首先是能量方面，一是体内拥有足以使役出剑神的庞大崩坏能，二则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涉空间中游离的能量，让它们为你所用，达成「无处不在」这一条件。” “能量？不是崩坏能？” “是的，能量。”符华眨眨眼，心道原来你也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太虚剑神虽源于崩坏，却也超脱于于崩坏，它利用的不仅有崩坏能，也有这个世界上无处不在的其他能量。” “吞噬不行吗？”心怀「饿鬼道」的某人不知不觉间打起了歪主意。 “当然——”符华微微一笑：“不行。”】 悬浮于天穹之上的白陌举起手中的模拟创星图，破坏之键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炎之律者能力的本质是操控分子的运动速率，火焰只是这一能力破坏力最强的表现形式。 白陌也好、天火圣裁的历代使用者也好，乃至上纪元最强的凯文·卡斯兰娜也好，作为使用者的他们由于神之键本身的构筑问题，只能用出天火出鞘这一破坏力最大化的单一使用模式，失去了炎之律者能力的多样性。 可在经过模拟创星图的转化之后就不一样了。 「以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幻境限定性地复制敌对者的能力并使用，或模仿出敌对能力的反面相克抵消。」 「限定性」地复制敌对者的能力并使用，换言之，在使用时，模拟创星图会将天火出鞘的破坏之力压低一个台阶，借而获得作为其根源的操控分子运动速率的部分能力。 现在的白陌当然无法做到影响到这片空间中的每一个分子，不过由于「操控分子运动速率」这一能力的优越性，满足剑神那「在一定程度上干涉空间中游离的能量」的前置条件业已足够！ 【“然后是技巧方面，这方面需要达到独孤求败的「天下万物均可为剑」的魂蕴之境界......剑之道，变化万千，剑本身不过是凭依之物罢了。领悟这一境界后，使世间万般武器均如使剑，出手更不必拘泥剑形，到如此境界，方可称剑术大成。” 符华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奇怪声响：“大成之后，即可满足「无往不利」这一条。不过白陌同学你，倒是已经勉强抵达了这种境界。” “我用起大剑来可不如长刀顺手。”五百年前剑（刀）术已通神境的八重神耸肩。 “但这对你的实力影响微乎其微不是吗？” 说这话时少女心中暗道可惜，如果不是因为男子最多只能修炼至无尘之境，她还真想把太虚剑气传授给他。 对白陌来说，太虚剑气还真不如奥托改造后的量产版神音（即女武神修炼手册）好用。 至少女武神修炼手册对修习者的年龄没有什么限制，且修炼到极致同样能够达到无尘之境。 对于符华的话语，白陌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太虚剑神，无形无界。 既无形体亦不需要形体，此剑充盈空间，此剑即是空间，故而无处不在，无往不利。 此剑能穿透任何有形屏障，直击意识深处——无法感知、无法认知的部分。 无法认知，因而无法抵抗。 从内而外，彻底归为虚无。 ‘谢谢你，班长。’ 在「真我识·阿赖耶识」的帮衬下，白陌托着模拟创星图的手微微下垂，对准身前同样浮现出无尽炎狱的三头怪物。 气势化作炸裂的风旋，萃集七曜的璀璨剑尖自掌心中延伸，周身纷乱的电光凝聚盘旋，最终汇聚在他手中直指怪物的百米光剑之上。 灼热刺目的霆光在光剑周身肆虐，不时有几道蹦射而出，像是冲破了牢笼，在半空中轰然炸裂！ 夺目的长剑令他于这万千世界中脱颖而出，蕴含世间万物生灭哲理的太极两仪四象五行八卦图案也只能在他的身后充当配饰。 对于肉体极端强大，作为灵魂的迷迭却离开身躯的三头龙而言，没有什么是比直击意识的太虚剑神，更为合适的终结技了。 白陌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他体内的圣痕空间中某处，一直呈一字排列沉睡的十三枚刻印陡然亮起数枚。 ——「天慧」 ——「浮生」 ——「救世」 ——「真我」 在祂们的加持下，原本还不算稳固的太虚剑神彻底成型！ 面对这样的攻击，三头龙并非无动于衷。 祂昂首，仰视与自己纠缠不休的敌人，张开三颗头颅上的龙之鄂。 无穷无尽的热量在口中凝结在身前链接，最终在身前汇聚成一柄与天火大剑似是而非的百米光轮！ 仅一瞬间，黑夜化作白昼，暗色的天空被染上赤红，周围气温陡然上升至地核等级，形成龙卷向四面八方剧烈席卷而去！ 世界在燃烧，那光轮闪烁着霸者的灵光，是能将世界点燃的终焉之极，亦是无尽光热的来源！ “奥托大人！那个崩坏兽使役的力量是破坏之键的天火出鞘，而且能级在2000年齐格飞击败空之律者时的五倍以上！！！” 由不得琥珀不慌张，她口中「击败空之律者时」的齐格飞，那可是在瓦尔特的帮助下将天火圣裁晋升至劫灭，仅凭斩击余波的剑风就掀翻亚欧大陆上空的云海！ 这样力量的五倍以上，说是掀翻一整块大陆也绝不夸张！ “不要慌张，琥珀。”面对这样的情况，奥托看上去却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抚摸光洁的下巴，道：“如果不出我的意料，这场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 ‘太虚剑神啊......老朋友，没想到除了你与程凌霜，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用出来这一招。’ 至于他为何能笃定白陌会获得胜利？ 谁让三头龙对波时，恰巧站在左边呢。 俗话说的好，自古左边波必输，除了——咳。 ‘您老人家这不是在废话吗？这俩怪物都跟七O珠似的开大招对轰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马上结束了好吧！’面对这不靠谱的领导，琥珀好悬才把这句槽给憋回肚子里去，在心里盘算起架空这个成天就知道打游戏的老混蛋，然后支配天命的可能性。 ‘......等会现在的天命不都是我在管理的吗？！’ 少女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 ‘那是天火出鞘的力量？祂又是什么时候？！’Su感觉到自己今天的惊讶次数，已经完全超过这五万余年里的总和。 白陌对此倒是若有所思，在核心空间时，丽塔的迷你小人就给他展示过三头龙本身掌握着类似于天火的力量。 ‘大概是利用模拟创星图模拟天火出鞘时顺便学会的吧。’ 他想到，然后便将之抛诸脑后。 现在讨论这个没有意义。 太虚神剑与灭世光轮在各自主人的身前汇聚，两者隔空对视，眉宇间都是无二的平静。 下一刻—— 轰！！！！！ 炽热的闪光在晨昏间亮起，超越太阳热量的光束汇聚收束于尖端一点，定向打击狭小的范围，刹那间缔结的能量足矣贯穿星辰！ 毁灭世界的光焰顺应三头魔龙的心意，化为点燃此世终末论的导火索！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之为言，不可以型诘者也——” 「无形体也不需要形体」、「此剑即是空间」、「无法可挡」 「无形无界」、「穿透任何有形屏障」、「直击意识深处——无法感知、无法认知」 「从内而外，彻底归为虚无」 在这最后的最后，像是在尊重这位敌手一般，向来战斗中惜字如金的白陌第一次吐出了这一击的名称： “——太虚·剑神！” 他的脸上浮现出如厉鬼般的肃杀，像是无情的死神，正·大·光·明的太虚神剑仿若即将爆发的百万钧岩浆，堪比昊阳的光辉化作告死者之镰，向那本不应存在于世的亵渎之物激昂而去！ 二者的碰撞并没有引发巨大的声响，在这碎裂的真空中声音已然无法传播。 太虚剑神本应无形无质，可在这足以粉碎地表的一击前，白陌不得不强行扭转其特性，借以暂时阻挡霸者的进击！ 即便如此，‘区区’剑神依旧在无尽灼热光轮的进攻下节节败退！ 这是相性方面的绝对不利！ “就是现在！” 噼啪！ 伴随白陌的怒吼，贯穿三头龙中间头颅处的抑制装置轰然碎裂！ 受到影响的祂身体后倾，身前的光焱之洪流也随之移动！ 白陌立刻乘胜追击，太虚神剑的发力点尽数朝向光柱的下部移动，如同自下而上的挑击，硬生生偏移了霸者光轮的攻击方向，令其激射至浩瀚无边的寰宇玄穹！ 宇宙中，有两个怪模怪样外星人正坐在外形神似小行星上的飞行器内交流。 祂们是被称为「天上之人」的外星人。 所谓的天上之人，是以自身的文明战胜了崩坏的存在。 战胜崩坏的祂们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无穷无尽的星空，并不断地派出探测器寻找其他的文明。 天上之人寻找其他文明的目的也很简单： 基于崩坏能和文明发展正相关的原理，选择崩坏能充盈且能被征服的星球，随后收割他们的崩坏能。 在2005年时，祂们就曾派出被地球人称作439号小行星，真名「斥候星」的探测器接近地球，试图判断出地球的文明水平是否吻合收割的水准。 得出的结果是，既不属于高等文明，也不算没有观测能力的低等文明，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地球，正好是祂们心仪的收割对象。 「斥候星」的功能有两个，一是探测遇到的文明程度，若其文明程度超过天上之人的水平，「斥候星」就会关闭掉一切通讯能力后，干净利落地冲向恒星完成自毁。 可若文明程度刚好处于天上之人的收割范围，那么斥候星就会作为天上之人的游星尖兵，直接撞向文明所在的行星。 万幸的是，当年察觉到异样的瓦尔特·杨与姬子的父亲无量塔隆介联手。 他们前往太空，利用理之律者与第四神之键的能力击毁了「斥候星」，避免了一场巨大的浩劫。 不幸的是，在被击落之前，「斥候星」就已经将地球的部分资料传送回天上之人的总部。 而这一次，他们又派出一颗「斥候星」前来，想要确定地球是否真的如同资料显示的那样可口。 该说真不愧是度过崩坏的文明吗？吸取了教训的祂们这一次在「斥候星」上安装了不少反侦查的装置，凭借这些装置一路安然无恙地来到月球轨道的附近，并准备按照先前既定的布置投放碳基生物控制机器「恋人」收集情报。 “感觉好安静呢，整个「斥候星」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之前差别真大。”天上之人①号背靠在椅子上。 “啊，毕竟来这里之前找到一个文明程度符合条件的星球，其他人都在那时下车了嘛......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你心情真好。” “那是当然的，收割的越多生活条件就越好，后辈们也都在努力着，我也要加把劲才行。”天上之人②号打开胸前的挂坠，相片中，祂的妻子与孩子嘴角都挂着幸福的微笑。 “啊，是啊，我们一直以来积累的东西，并非全部白费。从今以后也是，只要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所以，不要停下来啊（指侵略）！” 两人相视一笑，一边期待着收集情报机器人的回归，一边与「斥候星」一道，在三头龙偏转的光柱下化作了宇宙中的尘埃。 托祂们的福，「斥候星」接连两次被毁的天上之人，数十年内都不会再打这颗星球的主意了吧。 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在偏转了「霸者的光轮」后，太虚神剑再度化作无形无质的无穹无空之剑，如清风般拂过三头龙的身体。 核心内部，丽塔眼中的绯芒似是凝成了一道璀璨光束，倒映着战场的光景。 在她眼中，无数极光粉碎了黑暗，仿佛群星坠落，倾覆砸下。 “结束了。” 三头龙的身后，衣衫褴褛的白陌背对祂静静地站立。 在他的手中，核心完好无损。 与其中少女的意识等同。 ...... ...... 第十七章·「在办公桌下」 公历二零一四年六月二十日/天气晴/P.M.8：20/地点天命女武神沧海支部 即使昨夜经历了一场差点毁灭世界的危机，对此毫不知情的沧海市民们依旧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完全没有对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最多也就是在各国不约而同的信息管制下传播一些都市怪谈，并对电视上「砖家叫兽」们的解释嗤之以鼻，顺带在周围传播一些似是而非令人不明觉厉的假新闻刷刷存在。 蜃龙的攀升速度过于恐怖，反而导致当地面上的人们认识到祂的存在时，祂在众人眼中时就已经仅仅只剩下一根不断缩小的长条，这也算是为世界各国掩埋真相提供不少便利。 什么？天空中的巨响与亮光？大型军演懂不懂？多国联合的那种（比划）！ 不懂？好，那你无了（无慈悲）。 在这个世界上，崩坏的存在毕竟还没有彻底摆在明面上。 「极骑士·月天」在昨夜战斗结束时就传送回了天命总部，用隔壁舰CRB的话来说，这套帮助他获胜的弑神装甲已经处于大破状态，再不好好入渠维修一下，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支撑不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极骑士在返厂维修时那股委屈巴巴的不乐意劲几乎都透出冷冰冰的铠甲甩在所有人的面前，任凭总部那边怎么传送都不管用。 直到白陌好说歹说保证一维修好就立刻去接她，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同意传送回总部。 简直跟哄女朋友似的。 现在白陌正坐在沧海支部某间办公室的办公椅上，在他的面前，则是报告这次事件收尾的丽塔。 至于堂堂天命都只有三个的S级女武神为什么要向区区A级报告，各位懂得都懂。 刻晴在今日一早就提交了辞去沧海支部长的申请，即使这次的事件中无人伤亡，放纵赫卡蒂解放封印的依旧是她。 不过奇怪的是，天命总部那边虽然同意了她的辞呈，可却没有进一步追究责任的意思。 解封蜃龙可不是小事情，如果没有白陌，想要解决掉三头龙，以现在的天命、逆熵乃至潜伏的世界蛇三者的实力，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止是伤筋动骨的程度！ “白陌大人是在好奇为何主教大人没有惩罚刻晴小姐？” 办公桌前的丽塔眼角弯弯，她俯下身，将手头上写有「极骑士·月天交付手册」的文件递给白陌，胸前令肩膀酸痛的元凶直接压在桌面上，压的都变形了。 白陌扫了眼丽塔递过来的文件，这上面写的大多是「极骑士·月天」的各种数据。 著作者在夸赞这套装甲性能卓越的同时，隐晦地向他透露你能得到这副铠甲是多么的幸运，你吖要是敢再把她弄成这样我拼了老命也要把你巴拉巴拉。 白陌倒是不讨厌这种口吻的说明，这就像是在出嫁时拼命向新郎嘀咕自家闺女（和谐）优点还顺带恐吓的笨蛋老父亲，生怕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遭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 随手签完名的白陌撑着下巴，看向抱宝贝似的抱住文件的丽塔。 他原本打算事情结束后，就用「地狱道」的力量给迷迭捏出来一个身体。 可惜与进阶至天之锁后就失去了契约能力的「畜生道」一样，进阶的模拟创星图同样失去了拟态生物的力量。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先将核心中丽塔的灵魂塞回容纳迷迭意识的身体，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哪里搞到一副无主的身体。 不过现在看来，貌似她们相处的还不错？ “好耶！申请书到手啦！” 瞧，那个由迷雾构筑出来，手办大小的迷迭正欢天喜地地在办公室内飞来飞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兴奋什么。 大概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吧，毕竟亢奋的人设都要崩了。 丽塔现在算是史诗级加强了，白陌在取出核心后，蜃龙迷雾同样跟随丽塔的灵魂返回她的身体，而迷迭的存在又可以保证雾气不会与丽塔的身体产生任何的冲突。 现在的丽塔，除去本身的实力外，又增加了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幻境。 丽塔轻咳一声，不留痕迹地将手头上下两层的文件纳入裙下的四次元空间。 她瞥了小迷迭一眼，小家伙像是醒悟过来什么似的，围绕白陌转了一圈后重新返回丽塔的身体。 “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有惩罚刻晴小姐，如果连人身自由都被天命送给神州还不算惩罚的话，丽塔也想不出其他什么惩罚了。”丽塔双手交叠在身前，温声道：“即使这次事件奇迹般的没有一人死亡，天命向神州界域内投射崩坏裂变弹依旧是不争的事实，哪怕隶属于天命的您在最后讨伐了「阿兹·达卡哈」也是一样。” 大陆级崩坏兽·灭世魔龙「阿兹·达卡哈」，这是事件结束后，天命记录在案的三头龙的代号。 “于是以刻晴小姐为代表，整个神州三分之一的女武神支部全部被主教大人打包送给了神州政府。” “这不是在光明正大的塞间谍？神州方面就这么接受了？”白陌揉了揉眉心。 “如果您想知道，丽塔现在就去查。”冰凉的小手轻柔地扶上白陌的太阳穴，恰到好处的力道让他昏昏欲睡。 他仰头，正巧对上丽塔含有笑意的眸。 “......算了，这种事不是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能够掺和的，还是交给上面的大人物自己思量去吧。”摆摆手，倚靠在靠背上的白陌合上双眼。 他这次可是真累到了，从大前天夜间在「虚拟世界」中对战前天命最强夫妻组合，到昨夜与大陆级崩坏兽硬碰硬，期间可是只过了三天不到。 这战斗的密集程度，已经堪比旧约时期的上条把妹手了。 白陌也是人，人自然会累，累就要休息，除非超越人类，成为隔壁连个觉都睡不好的帝骑古老哥。 再说这个世界的神州又不是天朝。 天朝—— 也罢。 “丽塔。” “白陌大人？” “给你知道的那些大人物说一声，击败大陆级崩坏兽「阿兹·达卡哈」的家伙是「神州人」。” 白陌有在史书上看到过，这个世界的神州有一位五百年前羽化登仙的守护者。 但他从来不认为「神州的守护者」是单凭一人就能够拥有的名号，而是应该归于数千年来千千万万守护那片土地的人们。 那么，他同样不介意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来为这个世界的「天朝」增添一些什么。 “丽塔知道了。” “麻烦你了。” “不麻烦哦白陌大人！只要——” 在他身侧的丽塔抿起薄薄的唇，流淌的温柔溢出眼眸，她不断打量身下合眼小憩中男人那仙人般不食人间烟火的颜，最后聚焦在那微张的唇上，不由自主地俯下身—— 十厘米； 七厘米； 三厘米—— “白！陌！前！辈！” 就在双唇即将重合的刹那，走廊中传来清冽且气势汹汹的悦耳女声。 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白陌与丽塔不约而同神色大变。 前者是慌张，后者是‘慌张’。 “卧槽那丫头怎么来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被夺取重要东西的白陌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寻找起附近能够躲藏的地方。 丽塔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白陌大人～据丽塔所知，您与比安卡大人应该是只有一面之缘才对吧？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大的反应呢？” 酥酥麻麻的声音从少女的樱桃小口中说出，语气中竟罕见地藏匿了一抹肃杀。 在返回自己的身体后，丽塔就以自己S级女武神的权限，把白陌在天命数据库中的资料全部调出来并倒背如流。 以资料来看，白陌与比安卡确确实实只在长空市见过一面。 顺带一提，这个倒背如流真的没有夸张。 “我不太擅长对付比安卡这种类型的家伙！” 无意间瞥见办公桌底下那一大片空的白陌眼神一亮，他蜷缩起身子就往里面一猫。 对他而言，比安卡就是那种不怎么熟悉却又认真负责的风纪委员。 明明和你非亲非故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却又会不惜耽搁自己的时间与精力帮助你。 在你犯错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赶到帮你道歉解决问题，等事情解决后又会拎着你的耳朵对你喋喋不休地说教，说教的还句句在理，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为了你好。 面对这样的老好人你能怎么办？还能像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不成？ 惹不起自然是躲得起喽！ 蜷缩在桌下的白陌小声道：“要是比安卡问起来就说我不在这里！” 他用jio想都知道比安卡这次过来，肯定要就他乱用律令点燃这事说教一通！ “丽塔明白了。” 少女坐在椅子上，整理好凌乱的裙摆，双手撑在桌子上摆出碇司令的经典poss。 咣当！ 办公室的大门被一把推开，冠以「前」天命最强之称的少女大步流星踏入房间，连那一头金色波浪长发都被甩在身后。 清湖般的眼如雷达般不断扫视仅有十数平方的房间，像是连一粒微尘都不打算放过，同时高声呵道： “前！——丽塔！” 然而在青梅竹马映入眼中的刹那，语气中原本的盎然通通转化为惊喜。 “比、比安卡大人，早安......您为何会来到这里呢？是主教大人有、有什么其他安排？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为何，女仆小姐的声音显得凌乱而又涩气，那双水淋淋的绯眸像是无法聚焦那般不断飘忽，最后终于勉强固定在比安卡清纯可人的俏脸上。 办公桌下容纳腿部的空间本来就狭小，在白陌挤进去后，丽塔并拢的双腿也只能紧靠着他，以免被比安卡看出什么破绽。 这就导致白陌的每次呼吸都会打在少女包裹丝袜的大腿处，再加上面前一脸天真无邪的青梅竹马，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刺激着实令她欲罢不能。 “不是啦！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比安卡狐疑地看了眼自家的青梅竹马，总感觉今天的她看起来不太正常。 “前辈的处理非常得当，阿兹·达卡哈分裂出来的个体没有一个逃离战场，所以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的地方。对了他人呐？我在前台时那里的人告诉我他正在这个办公室里休息来着。” “啊？白陌大人他？” 逐渐适应的少女双颊微红，她无视掉不断在她下面比划‘说我出去逛街了！’、‘要不然说回圣芙蕾雅也行！’、‘总之先想办法支走她！’的某人，信誓旦旦地道： “大人他说要去洗把脸，一会就会回来了！比起这个，比安卡大人找白陌大人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丽塔你特喵！’ 完全无视掉白陌的少女笑吟吟地看向比安卡，她已经开始喜欢上这种令人欲罢不能的刺激感了。 ...... 芽衣X爱莉希雅.jpg 第十八章·「试图合为一体」 “什么事？当然是基因裁定的事啦！我之前有和丽塔你说过前辈的事吧。”比安卡理所当然地道，“昨天夜里的战斗记录我也看了，可惜前辈与魔龙的战斗才十几分钟就结束了，要不然我肯定也会前去支援！” 其实当时得到消息的比安卡，就已经装备上专属于她的第四代弑神装甲「辉骑士·月魄」了。 虽说那套装甲还没有彻底完工，可那种情况也来不及再进行装甲的调试。 只不过，当她准备出击时，就接到了琥珀战斗结束的通报。 前辈这也太快啦！——得知消息后的呆鹅 “恕丽塔直言，没有完全控制住体内世界泡的比安卡大人，就算去了也帮不上白陌大人什么忙哦！”一边伸手‘安抚’月夸下——身下的某人，丽塔笑吟吟地挖苦自家青梅竹马。 “那也不能就只是在一旁看着吧，坐视人家在前面为了这个世界拼命，自己却做出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那样好恶心的！”女孩撇撇嘴，左右看了看：“不说这个了，前辈他马上回来是吧，那我坐在这里等他吧。” 她将特地带过来的黑渊白花放在一边，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 “啊对了！丽塔你在沧海是不是获得新力量了？我有看总部那边的报告，「欺骗世界的迷雾」，听起来就很强的样子！” 比安卡兴致勃勃地看向丽塔，眼中就差冒出小星星了。 这个小自虐狂同样是个强度党。 “和比安卡大人比起来肯定还差得远。”丽塔食指轻轻叩击桌面，迷雾汇聚，不一会，一个巴掌大小的三头身小白陌就揉着眼睛坐在那里。 他歪头看了看丽塔，又看了看像看到萌物般一脸迷醉眼冒金光、不知不觉间凑过来的比安卡。 稍加思索，小手一伸，迷你小黄昏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rua!” ——然后抡起刀子，就朝他眼中威胁度更大的比安卡面门劈了过去。 比安卡嘴角抽搐地看着那即将劈到自己脸上时兀然消散的炎刀与小白陌，皮笑肉不笑地道：“真、真是符合前辈风格的小家伙呢。” “我可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就拔刀相向。” 听上去就性冷淡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知道再躲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趁比安卡的注意力被迷你小白陌吸引时窜出来的白陌狠狠瞪了眼无懈可击的女仆小姐，却换来对方“诶呀白陌大人您回来了啊，比安卡大人有事找您呢～”的答复。 嗯，丽塔什么都不知道。 ......下一次要不要找机会再试试？ 脑袋里想着糟糕东西的糟糕女仆先暂且放在一边，瞧见白陌的比安卡先是双眼一亮，然后双眼一眯：“前辈的情况比起上次更严重了些。” 不会寒暄的女孩直奔正题。 “我懂，基因裁定是吧？这次又要麻烦你了。”白陌点点头，他想了下，从兜里摸出来一块结晶，“总麻烦你也不好，这个东西就当做报酬吧。” 这是他在击穿三头龙双肩时顺手抠下来的碎片，具Su所说，这玩意是那个空白之键的复制品，可以在三头龙核心破裂的时候成为新的核心。 白陌不知道空白之键是什么东西，不过能够作为核心的替代品，肯定会有其可取之处。 好吧，他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用这玩意堵住比安卡的嘴。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我都给你好处了，你说教轻点也是恒河里的吧？ 比安卡倒也没有客气，直接伸手接过了这块半透明的晶体塞入兜里。 从她的态度来看，估计是把这东西当成哪个路边摊买来的小玩意了。 一旁拥有蜃龙部分记忆的丽塔倒是若有所思：‘次元链接装置的备份与未完成的世界泡......白陌大人，您真是送给比安卡大人一个惊喜呢。’ 基因裁定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毕竟这次需要裁定的也就只有从蜃龙破封至现在的数个小时，根本不会对白陌的实力造成什么影响。 见白陌在丽塔奇怪（笑）的目光中重新穿上衣服，比安卡倒是没有同他想的那样开始说教，而是感慨起三头龙的强大来：“这次要是没有前辈出手，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陌的担心从一开始就多余，人家小姑娘还是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之前气势汹汹的过来主要还是想与他探讨一下和三头龙的战斗经验而已，之所以会显得急躁，还是因为呆鹅本身就是个急性子。 “那家伙确实是个强者，单以战斗力而言，祂完全超过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所有敌人！我完全不明白如此庞大的质量究竟是如何压缩在那小小的身体里的，光是击中对方，我就有种要被祂自带的重力吸引，然后成为祂一部分的感觉。” 白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芽衣体内的崩坏意志分身不能算是敌人，人家只是坐在那里完全不抵抗而已。 “啊！关于这方面总部那边有研究！”嘀嘀咕咕。 “嗯，我说那时候手感怎么那么别扭！”嘀嘀咕咕。 “前辈，这个是......”嘀嘀咕咕。 “原来如此......”嘀嘀咕咕。 ‘诶、诶？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种只有我不行的氛围，话说这两人相性是不是好过头了？！’ 看着不知不觉间就凑到一起贴贴的两人，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的丽塔额间垂下道道黑线，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嫉妒谁比较好。 两个自虐狂+强度党凑在一起是这样的，白陌又是个平时不爱吭声，遇到兴趣相投的家伙就喋喋不休的死宅性格，话多一些并不稀奇。 「不也挺好吗？你难道没有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就像是一对笨蛋父女？」意识海中，迷迭的声音幽幽传来。 「他们是父女的话......」联想到什么的丽塔小脸一红，她手搁在脸上，周身浮现出粉红色的气泡，自顾自地陷入了奇怪的氛围。 「你倒是挺容易满足的。」迷迭瞬间就读懂了丽塔脑内的幸福场景，或者说那些场景根本就是在身处意识海中的她的面前上演。 她酸溜溜地撇撇嘴，不去再看那和谐幸福的一家三口。 呜呜呜假的！全都是假的！人家才不酸！......等会那父女俩干什么呢？！ 「丽塔！丽塔！丽塔·洛丝薇瑟！」 「......怎么了？」被打断幸福生活（脑补）的丽塔瞬间就不开心了。 「先别意淫了你女儿把长枪捅进你老公啊呸我老公心口啦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 粉红气泡瞬间告破，丽塔睁开眼，就看到比安卡真如迷迭所说的那样，正拎着黑渊白花往白陌胸口处刺去。 “比安卡大人！您在做什么啊比安卡大人？！” 比声音更加迅速的是动作，银蓝双色的诸神座镰刀「恒霜之斯卡蒂」下侧激起道道冰霜，以此为推力自下而上将只差数厘米就刺入白陌胸口的黑渊白花挑开。 挡在白陌身前的丽塔已然换上独属于她的「苍骑士·月魂」，弑神装甲背后的纱翅状结构展开如薄翼，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一脸莫名其妙的比安卡，像是不相信自己最重要的人居然要去伤害另一个最最最重要的人。 “丽塔，变强了！”察觉到虎口处的轻微酥麻，比安卡小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聪慧的女孩立刻知晓丽塔如此激动的原因，自家青梅竹马刚刚绝对没有听清楚自己和前辈交谈的内容。 但似没有关西！ 掌心中黑渊白花缓缓旋转，属于她的「辉骑士·月魄」早在昨夜发现无需战斗后便送回天命总部，毕竟那套弑神装甲还未有彻底调试完毕，现在的她身上只穿戴有第三代女武神装甲「女武神·荣光」。 但与丽塔的诸神座相对，她手中的武器可是第六神之键·黑渊白花！ ‘就让我比安卡，来测试一下现在的丽塔到底有多强！’ 彻骨的冰霜与生灭黑白二色将狭小的办公室一分为二，与白陌同样，丽塔的能量控制亦在百年中抵达无尘之境，与圣剑幽兰黛尔合为一体的比安卡在这方面更是在她之上。 这导致二者明明在针锋相对，足以崩裂山峦、冻结湖海的巨量崩坏能竟无一丝外漏！ “诶呀！” 然后丽塔就被身后的白陌敲了脑袋，冰霜与黑白二色同样在堪比阳炎的炙热下全数消融。 抱着脑袋的丽塔蹲在地上，嘟起嘴巴，委屈巴巴地看向攻击自己的罪魁祸首。 白陌却是看向一旁一脸扫兴的比安卡：“要打去演武室打，在这动手是打算拆了这栋办公楼不成？” 这丫头才是两人差点打起来的罪魁祸首。 “是——，前·辈！”女孩不满地拉着长音，配合上她那完全不像是十四岁的身材，颇有种孩子气御姐的反差萌。 接下来，在白陌的解释下，丽塔也明白为何比安卡要这样做。 他们其实是在做实验，实验从三头龙体内取出来的次元链接核心，能否像「饿鬼道」那样与白陌融为一体。 白陌很清楚，自己的最大短板就是持有的能力过于耗魔。 天之锁和「人间道」暂且不提，黄昏、模拟创星图、「天人道」乃至「饿鬼道」的那一大堆破格能力，哪个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抽干一个A级女武神体内的全部崩坏能？ 得亏他在融合「饿鬼道」后拥有堪比律者的崩坏能储备上限，外加「饿鬼道」自带的吞噬之力随时补充，这才勉强能供应的起体内的这些耗能大户。 而现在，拥有链接上百次元，并能从中不间断提取崩坏能的三头龙核心正完好无损的摆在那里，说他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只不过白陌融合「饿鬼道」时根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自己都不清楚二者融合的原理。 况且现在又不是像当初那样只有这一条路可选，这次的融合自然要谨慎谨慎加谨慎。 而比安卡的到来正好，她的黑渊白花拥有冥土追魂级的修复之力。 只要有她在，白陌就可以反复利用自己的身体试验，看看到底怎样才能完美地融入核心。 他之前与比安卡商量的就是这事，所以才有女孩拎起长枪捅他胸口的一幕。 不过那时，我们的塔子姐直接沉迷在畅想的未来性福生活中，自然没有听到两人商量的内容，所以才会发生之前的误会。 有人问煮饭婆在哪里.jpg ...... 第十九章·「她舍不得」 “融合核心？” 听完前因后果的丽塔着实被白陌的脑洞惊了一下，她回忆了一下处在三头龙体内时得到的情报后，整理思路开口道： “白陌大人，丽塔不建议您这么做......首先，丽塔需要向您介绍一下核心的来源。” “核心是Mei博士利用一百三十六颗千人律者核心融合而成，千人律者又称为支配之律者，他们是上个纪元时期第十位降临的律者。” “与其他独立的律者不同，第十律者总共拥有千人之众，与之相对的，他们个体的强度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律者。” “但有一点，他们与真正的律者无疑——那就是体内强度缩减了千倍的律者核心，同样拥有链接虚数空间，从而提取无上限崩坏能的能力！” “换言之，每个核心都拥有与其他空间相链接的力量，Mei博士正是利用这一点，巧妙地将一百三十六颗律者核心连接的虚数空间，分别置换成其他不同的世界。” “这样，核心就可以从被链接的世界缓缓抽取崩坏能，从而达到净化那个世界的目的。” “核心能够链接的世界并非无限，而是与这一百三十六颗核心对应的一百三十六个世界。” “在蜃龙的记忆中，Mei博士似乎是想要制造出一种能够令崩坏能重新转化为普通能量的装置，并利用这个装置，源源不断地把其他世界的崩坏能转换为普通能量，从而达成「根绝崩坏」的伟业！” 白陌眨眨眼，被这位Mei博士的宏伟目标所惊艳。 从无数次元抽取崩坏能，再利用装置转化为可利用的普通能量，这是要从根本上扬了崩坏的根啊！ 比安卡却是微微蹙眉，不太理解丽塔为何要向白陌隐瞒「月光王座」的存在。 “当然，最后实验以失败告终，「蜃龙计划」搁置，连带着以祂为参考制作的超大型世界泡都被废弃，仅仅用以太锚点固定在我们所在的世界附近。” 而现在，那个被废弃的世界泡正在比安卡的体内。 说到这里，丽塔看了眼疑惑的比安卡，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月光王座」的存在。 丽塔变魔术似的变出来两杯散发出热气的咖啡，递给面前的两人：“白陌大人还记得Su先生为什么要促进迷迭的诞生吗？” “为了对抗蜃龙体内那些从其他世界流落过来的负面意志残片——你是在担心，我在融合核心后，会被那些零碎的残片蛊惑，成为下一个「阿兹·达卡哈」。” 白陌明悟了丽塔阻止自己的原因，她是在担忧屠龙者终将为龙这种狗血的发展。 丽塔点点头，目光隐晦地扫过一脸「既然丽塔这么说，我就暂且不告诉前辈月光王座叭」的呆鹅。 在得到作为次元链接核心备份的虚空结晶体后，拥有那种可能性的，可不止白陌一人。 “我听明白了，原来丽塔是在担心前辈被诱惑啊！”听到这里，比安卡自信满满地开口道：“这个不用担心啦！就算奥托主教被崩坏能蛊惑，前辈也不可能背叛人类的！对了！丽塔还不知道前辈的身份是吧？” 她摸出来一份文件递给丽塔，丽塔接过后扫了几眼后浮现出了然的神色，冲白陌俏皮一笑：“既然如此，丽塔不会阻止白陌大人——或者叫您白陌·卡斯兰娜大人更合适一些？” 因为她在那份文件上，看到了「绝对崩坏抗性」这个只有卡斯兰娜家族才拥有的东西。 “别给我乱加姓！”白陌接过文件后白了耍宝的少女一眼，唤来对方可怜兮兮的‘丽塔好怕怕～’。 他早就知道自己这幅身体潜藏了不少秘密，却没想到居然连这玩意都有。 白（樱白）色的发色、足以与崩坏兽角力的怪力、冠以「绝对」之名的崩坏能抗性，这三者可都是骑士家族卡斯兰娜的官方标配。 不过这下，丽塔倒是真不担心白陌会被负面意志的碎片蛊惑了。 说到底，所谓的负面意志残片，也不过是生物受到崩坏能影响后产生的并发症，而这样的并发症，是无法影响持有「绝对崩坏抗性」的卡斯兰娜的。 其实丽塔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就算不提抗性，除非白陌自愿，否则觉醒了第八感觉「阿赖耶识」的他也绝对不可能被外物影响自我。 是的，除非自愿。 “比安卡。” “我懂的前辈！”比安卡一挺长枪，黑渊白花直接划开白陌的胸口。 白陌轻描淡写地低下头，俯视自己胸腔内矿石病晚期患者般被结晶包裹住的心脏。 那是与「饿鬼道」融合后的变异产物。 一旁的丽塔嘴角在抽搐，即使是完美潇洒的女仆小姐，这画面造成的冲击力也实在过大。 也就是这两个自虐狂能面不改色，甚至兴致勃勃地做出来这种事了吧。 白陌伸手一划，心脏上便出现一个小口。 他直接将核心塞里进去，比安卡则驱动白花将伤口重新缝合。 “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丽塔的声音有些颤抖。 “......还行，感觉不错，那东西确实在发挥作用，而且在「饿鬼道」的力量下，它们正缓慢地融合，最终大概会变为一个整体。”闭眼感受一会后，白陌回答。 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留下Su这个六道外法的创造者了，其他五道倒还好，这神神秘秘的「饿鬼道」着实令他摸不到头脑。 嗯，下次让我再遇到，他就别想走了。 白陌愉快地做出了决定。 见状：比安卡好奇地问道：“也就是说，前辈现在是拥有无限的崩坏能供应了？” “差不多，但比起预想中的要少——丽塔你松手！” 白陌蹙眉，核心总量提供的崩坏能可以在一分钟内填满他的能量储备上限，可就凭这点能量，根本不可能支撑的了三头龙那恐怖质量身体的一举一动。 “这很正常哦！”正在上上下下检查白陌身体的少女不情不愿地后退一步：“千人律者核心传输能量的效率本就只有其他律者的千分之一，即使Mei博士融合了一百余颗核心，效率也仅仅是在真正律者的七分之一左右，所以上时代的人们才会放任蜃龙不管。” “而蜃龙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庞大的崩坏能，除去五万年来不间断积累引发的质变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迷雾的特殊性。” “「欺骗世界」？真是个好用的能力。” 白陌又一次感慨这能力的犯规来，只要利用迷雾让世界认为传输能量的通道很松啊呸很宽，世界就真的会回应这个「现实」。 “当时三头龙会和丽塔交易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近三分之二的迷雾权限都掌握在丽塔这里。失去它们的支撑，三头龙早晚会被自身极其庞大的质量压垮。所以祂最后才会释放天火出鞘，试图一口气击败并抢回丽塔交给您，那以祂仅剩的迷雾制造的模拟创星图。” 失去仅剩的雾气，汲取效率只有律者七分之一的三头龙已然陷入绝境。 不过白陌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三头龙大抵只是想要在最后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把。 这是战斗狂间最纯粹的共鸣。 “那么就这样。”闲谈一阵后，事情办完的白陌站起身：“我接下来要返回圣芙蕾雅交任务，好把缺少的学分给补上，反正这边也没有需要我的地方，就此告别吧。” 他看向丽塔：“迷迭的身体我会想办法的，这段时间她就麻烦你了。” 丽塔轻笑额首，比安卡则是提醒道：“前辈别忘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天命总部找我啊！辉骑士的调试也需要着装极骑士时前辈的数据作为参考，就当做我帮前辈裁定基因的报酬啦！” 走到门口的白陌挥挥手，在离开的时候顺手带上门。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少女们眼中的背影被合上的门扉完全遮盖，仅剩下耳边愈来愈轻的脚步声，最终消失不见。 “前辈走掉了......丽塔！快和我说说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比安卡大人不是有看过丽塔提交的报告吗？” “少来！那些书面文字怎么可能比得上亲临者的描述？”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摆摆手，一副‘你以为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的熟稔语气。 “那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从大门处收回视线的丽塔歪歪头，竖起一根细长的手指：“不过在那之前，比安卡大人要来一份蛋糕吗？” “要！”女孩一脸认真地高高举起小手。 “请稍等～”女仆小姐依旧是一副轻松愉快的笑容，她凝视着天命总部所在的地中海方向，默默想道： ‘抱歉，奥托主教，您这次布置的任务，丽塔没有办法完成了。’ ‘因为丽塔再也没有办法站在除恋慕者外的任何角度，再去客观地去评价白陌大人。’ ‘非常，抱歉。’ ...... ...... “就连那样的存在也没有杀死他吗？明明拥抱死亡，才能迎接新生。”空旷的破旧神社中，重重叠叠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的恶质，仿佛将千百人的恶念糅杂融汇后，再锤炼成百上千年后才得以诞生。 “那只是对你而言，「侵蚀之律者」。”缓缓走进神社的少女漠然开口。 少女大概十六七岁左右，脖子上挂着时尚的黑色耳麦，白色的短衬衫中心处画着红色的奇怪图案，下垂的衣摆部分渐渐变得透明，外面套着一件长袖的深蓝色外套，袖口处向回卷起露出部分白玉般的手臂，左手手腕处带着奇怪的黑色环装饰品。 白皙的大腿上套着长短不一的白色丝袜，露出长度不等的绝对领域，丝袜的一侧点缀着蓝色的花纹，再配上踩着高跟的深蓝色短靴，就像是夏天遇到的一汪清泉，清凉却不冰冷。 而在那清冷绝丽的无双容颜上，一对紫色的双眸仿佛高原上点缀的湖泊。 但最令人惊奇的则是她的头部，在那樱色的及腰长发上，居然长着一对粉色的长耳！ “呦呵！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我在附身白陌之前的素体，我在这个时代的同位体，八重村八重神社的末女，「稻荷神女」八重凛小姐！” 重叠的声音变得恶意，在她的号令下，长有四尾的巨大阴影覆盖住神社的一切光明。 狐有四尾，其声若嘤。 “因为现在只有我醒来了。”八重凛神色淡漠，她的手轻轻搭在腰间「御灵刀·寒狱冰天」的刀柄上。 本书中的八重凛.jpg 下一刻，即将刺穿她身体的四条巨尾齐根而断。 收刀入鞘的凛淡淡道：“我有翻找圣痕中记载的过往，在长空市与那个半成品空之律者战斗时，你有蛊惑白陌一次。” 尾巴的断裂似乎对声音没有丝毫影响，她振振有词地反驳：“所以我之后用侵蚀之力帮他融合了「饿鬼道」，还帮他瞒着那个先行者，不让他察觉到这幅身体内部的逐火刻印嘛！而且这次融合那个链接核心不还是我出手才搞定的？那个铁憨憨难不成真的认为把这些玩意胡乱塞进心脏里就能活？白痴嘛他！” 如果单纯握有核心就能驱动律者权能，前文明又为何要费尽心思研究出神之键来？ “......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只要白陌不死，你就不可以对他出手，任何手段都不行。否则，Rin,我必定斩了你。”凛垂下眼帘，代表此事暂且揭过。 “呵呵，这要是醒过来的是那个白痴圣女，我倒是会有那么一丢丢担心，但你？”声音的主人「侵蚀之律者」Rin翻了个白眼，玩味道：“凛，你真舍得斩了和白陌性命相交、同生同死的我？” 凛未发一言转身离去，离开这个由阴阳太极构成的封印，返回白陌持有的三个圣痕中，那属于自己的冰蓝色长刀状圣痕。 她无法反驳什么，因为侵蚀之律者说的没错。 她舍不得。 ...... 第一章·「八重之章·面具,与重返圣芙蕾雅」 文正七年，河边—— 头上顶着六个大包，神似世界三大宗教之中某位创教人的白陌一脸悲天悯人的苦逼表情苦着脸跟在气呼呼向前走着的樱身后。 女孩裹着纯白色鞋袜的小脚‘啪塔、啪塔’，重重地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不看也知道气得够呛。 一脸郁闷地跟在后面的白陌耸拉着脸，盯着前方的娇小背影张了张嘴，这是个人都能察觉到女孩的情绪不对。 两人之所以会闹成这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凛恶化的病情。 听医生说想要医好凛恶化的病情，就需要来到河流的源头寻找一种药引，然而这个药引却又被传说中的妖兽「四尾の妖狐」所守护。 原本樱打算自己一个人过来，结果走到半路上就发现某个家伙正贼兮兮地跟在自己的后面，在被自己看到时还随手拿着两根木条挡在脸上喃喃自语‘你看不到我’。 感觉自己智商被侮辱了的女孩当时就炸毛了，这个笨蛋在做什么呢？难道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吗？ 就连她自己都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带上家传灵刀「樱吹雪」与「丹樱」，瞒着父亲偷偷摸摸过来的，结果这家伙非得跟着过来送人头？！ 然而无论樱怎么说，白陌这厮就是不肯听她的话乖乖回去。 不仅如此，他甚至‘豪言’如果小巫女强迫他回去，他就直接告诉她父亲八重神主她偷跑的事情。 无奈之下，收拾他一顿后的女孩也只能怒气冲冲地同意白陌跟她一路。 走在前面的樱一直阴沉着脸，跟在后面的白陌一言不发，这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回到樱点燃篝火的临时驻点。 虽然说是临时驻点，也有篝火存在，但却不能存档。 两人匆匆吃过晚餐后，女孩就气呼呼地走回先前搭好的帐篷内，将白陌一个人留在外面。 他抬起头仰望暮色点缀的天穹，现代都市绝然无法看到的美景就如此自然的倒映在他的眼中。 天空满天星斗，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闪闪发着光，月亮高高挂在云霄之上，银白色的月光透过云彩洒向大地，给人带来些微的光明。 “真是的......这一穿越，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 凝视着大自然的美景，白陌缓缓坐在地上，他双手向后伸展开来，支起因大病初愈而有些发虚的身体，双腿叉开成大字型，不经意间，道出了内心中真正的想法： “稍稍有些寂寞啊......” 失忆这套路放在文学作品里早已经被玩烂，随意一翻就能找到数本主角或者配角失忆的小说与电视剧。 作为读者时一般也就看个乐呵，偶尔还会吐槽这设定简直不要太烂大街，明显就是在为了剧情发展之类的东西强行失忆。 但如果真的失去了记忆，失去了过往的一切证明，当事人会怎么想呢？ 在寄宿在八重神社的这大半个月里，白陌各种作死导致自身的伤口加重，真的不是他故意的吗？他会不会是在担心，如果自己的伤口恢复完毕，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不得而知。 被八重凛起名为白陌的男人，真的如同他表现出来的一般跳脱与脱线，而不是在凭借脑海中存在的些许知识，故意在所有人面前维持着名为「白陌」的人设呢？ 这同样不得而知。 或许也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在仰望布满天穹恒古不变的繁星之时，才会稍稍露出内心之中真正想法的冰山一角吧。 然后在被人发现之前，再度带上那个名为「白陌」的可笑面具，藏在背后如同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衰小孩，瑟瑟发抖地注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空「白」无物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八重凛这个名字起的真的相当过分。 “天上的星星都是敌人！” 支起身体的双手一松，仰天躺在松软的草地之上，嘴里一如既往的嘟囔着没有人能够听得懂的梗。 男人再次带上名为白陌面具，笑得肆意张扬，看起来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神经病。 “笨蛋白陌，吵什么吵？想要引来野兽吗！” 气冲冲的萝莉音从帐篷中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粘着泥土的白色鞋子。 无论对谁都彬彬有礼的好孩子八重樱，唯独在面对白陌时，无法收起内心的小暴脾气。 若不是八重家的家庭教育良好，恐怕某人从早到晚都会被淹没在女孩无上限的「八重村粗口」中。 笑着接住扔过来的鞋子，白陌站起身来，没拿鞋子的手拍掉身上刚刚因为躺在地上而沾染的灰尘，再顺手拍下去几只试图攀沿而上的小虫子，悠哉悠哉地向两人共用的帐篷踱步而去。 就在他背对着女孩躺下之时，从身后传来了些微的呢喃声： “刚刚......对不起。” 摸了摸头上那六个被打出来的“佛疙瘩”，白陌平平无奇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肉痛，他坏笑着转过身，面向樱的背后看似疑惑地询问道： “啥？白陌先生没听清诶，小八你刚刚说了什么？大声点再说一遍呗！” 那语气，贼特喵欠揍。 背对着白陌的女孩本来就红润无比的小脸瞬间再度加深一个等级，她慢慢转过头，盯着身后的白陌露出甜美无比的微笑： “真的没听清？” 看到这张染上红晕的白皙小脸和那似喜似怨的娇嗔表情，白陌先是惯例的‘awsl’一下，然后才在心中实装大半个月的小八警告仪作用下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貌似一个不小心又做了个大死。 但他转念一想，这次明明是小八无缘无故先出手，而不是以前那样自己作死引得刀柄制裁，既然如此，那自己不能怂啊！ 于是，白陌挺直腰杆瞪大双眼，理直气壮气势充足的吼道： “当然听清了！” 用最勇的表情说出了最怂的话，真不愧是你呢，白陌先生！ 听到这话的樱反倒是噗嗤一笑，她重新转过头去，在白陌暗自擦着额头留下来的冷汗时，闷闷的声音才从那边传来： “头顶的包，就当你作死跟过来的惩罚了，没问题吧？” “感觉有点亏......” 小声逼逼。 “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问题！” 听着那边传来满意的哼哼声，白陌这才松了一口气。 折腾一天的他终于被袭来的睡意所打败，眼看他将要进入梦乡之时，对面背着身子的娇小女孩处，再度传来了细小的呼呼声： “别死了啊，笨蛋白陌......” 蓦然抬起头，白陌凝视着同样忙碌一天陷入睡眠，正嘟嘟囔囔说着梦话的幼小巫女。 抬起手，将她在睡前下意识蹬到自己这边，那条两人唯一携带的薄被重新盖在女孩身上后，露出了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温柔的一个微笑：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出事的，笨蛋小八......” ......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到达极东圣芙蕾雅国际机场——」 被飞机广播声吵醒的白陌睁开双眼，午间的阳光透过小小的机窗斜照在他身上。 机舱内不少人都已经在走道拥挤，准备能够在机舱打开的第一时间涌下飞机。 白陌伸展了一下数小时没有活动的身体，静待其他人先行离开。 他一直都不很明白，明明飞机不会落下任何一人，为什么人们却又都争先恐后地想要离开？ 难不成这个承载了他们数小时的钢铁机器，其实是什么食人的囚笼？ 他不知道，或许这只是人类的本能，一种不想被任何东西束缚住的本能。 哪怕这个东西之前还兢兢业业地，承载着他们飞越近千公里的路程。 白陌通过通道走下飞机，穿过候机室，拥有圣痕储物的他自然两手空空，倒也省去了去行李处取东西的步骤。 出口处，瞧见只单孤影的白陌，勤劳的出租车司机立刻笑着迎上来：“小哥是要去那里啊？” “学园都市圣芙蕾雅校区。” 在德丽莎的发展下，圣芙蕾雅所在的人工岛已经成为整个极东首屈一指的学园都市。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极东高等院校在这里扎根，许多世界级的名校也在这里建有分部。 天命与崩坏的概念对于普通人或许只是闲来无事听个乐呵的都市传说，但对那些有点背景的人来讲，至少也能知道个大概。 这样的他们完全不介意花费大量的资金购买人工岛的地皮，来讨好当今天命大主教唯一的孙女。 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了。 在这种潮流下，以学校群为中心，其他的配套设施同样拔地而起。 最后形成的，就是这个常驻人口将近230万，令全世界都为之侧目的学园都市。 “圣芙蕾雅？”听到这个词的司机师傅挠挠头，“那我最多也只能把小哥你送到外围，里面我开不进去。” 作为众星拱月之巅，圣芙蕾雅的大名在人工岛是个人都知道。 既作为女校，又作为女武神培训学院，且还是天命极东支部大本营的她虽然占地面积广阔到拥有自己的人造雨林，本身的安保措施却极其严格，每年也只有在十月份的全岛性大型活动「圣芙蕾雅学园祭」时才会对外开放。 “送到外面就可以了，我自己走进去。” 听到这话的司机师傅犹豫半晌，还是开口劝诫道： “小哥，我看你不像是那个学校的老师，如果不嫌弃，听我一句劝，那个地方不是偷偷摸摸就能溜进去的！” “我也算是在这座岛上干了几年的老人了，真见过有不少年轻气盛的家伙或是好奇或是安耐不住下半身那玩意，想要钻进那个学校一探究竟，可结果呢？嗨！学校开除学籍！政府留底备案！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啊！” “没事的，我住的地方在那旁边。”白陌冲这位称职的师傅笑了笑，拉开车门走了进去。 ‘那个地方方圆三公里以内啥啥都没有，你还住旁边？住哪个旁边？’ 纠结半晌，师傅还是没有再度开口，他毕竟不是白陌的什么人，热心肠也要有个限度。 再说从这里到圣芙蕾雅的打表费足够他今天干完这一票后就收工回家喝点小酒了，这种好活不干白不干。 “那成，您系好安全带嘞！”进入驾驶舱的师傅惯例提示一声后就要踩下油门。 不过在下一刻，车窗外传来的敲击声阻止了他。 “小白小白！本小姐来接你啦！” 窗外，女孩笑容灿烂，好似盛夏繁花。 ...... ...... ‘喵的这几个女娃子身上的都是圣芙蕾雅的校服吧！这人难道就是那种年纪轻轻获得各种学位，结果被女校破格聘为教师，成天生活在漂亮女学生包围中的轻小说男主角？人比人气死人啊！’ 姑且收下眼神幽怨的司机师傅塞过来的名片后，下车的白陌看向面前梅兰竹菊各有春秋的三......额四位少女（？），又看看停在路边的大型轿车，问道： “班长，你今年才多大就考完驾照了？该不会是无证驾驶吧？” 刚从驾驶位下来的符华推了推眼镜：“作为天命的女武神，这点特权还是有的。这次你真是大闹了一场啊白陌同学，现在学院长和姬子老师可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白陌撇嘴：“她们有什么后悔的？这事和她们又没有一毛钱关系。” “有关系的，怪物先生。” 漂浮在空中的女孩眼中划过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她无视掉周围人‘哇塞好几把酷炫！’的眼神，自然而然地雌悬浮到白陌身边： “因为怪物先生的出色表现，从昨晚开始，德丽莎学院长与姬子老师就一直加班到现在。” “我记得我没有放过哪怕一只怪兽，就连迷雾中剩下的那些异形都在干掉三头龙后顺手吞噬掉了。” “不是那个忙的意思哦！是忙着处理各地区申请加入圣芙蕾雅的学员们的申请书。” 芽衣摇摇头，上前细心将白陌褶皱的衣领抚平： “因为阿陌的出色表现，连带着圣芙蕾雅的知名度都提升了一大截，导致有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的女武神候补们纷纷决定前来圣芙蕾雅求学。” 击毙前所未有的大陆级崩坏兽后，白陌那本就因击败律者而远扬的名声再度提升了几个层次。 与击败律者时不同，这一次，白陌与三头龙的战斗可是从头到尾都在卫星监控下的「现场直播」。 或许这么说土味了些，现在白陌的资料确实已经摆在全球各大领导人的办公桌上，成为不可招惹对象中，与奥托·阿波卡利斯并列的第一名。 击败恶龙的勇者怎么可能不被权力者们忌惮？ 为什么故事的最后勇者都能迎娶公主？ 还不是因为国王担忧勇者的力量，想要用什么东西栓住对方的脖颈！ “嘿嘿，大姨妈本来也想偷偷和我们一起过来接你的，结果直接被姬子阿姨给拎回去了！小白你是没看到，学院长办公室里的文件数量，都比得上姬子阿姨房间里的垃圾了！” 琪亚娜笑嘻嘻地跳上白陌的后背，指尖轻轻戳动他的脸颊，脑后的**花辫一跳一跳。 ‘可恶！我才不羡慕！’by继续揽客时无意间瞥到这一幕的司机师傅。 “那她们应该请我吃饭，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总抱怨生源不够的。” 白陌呵呵一声，来到圣芙蕾雅后他才知道自己被德丽莎给忽悠了。 作为天命异端的圣芙蕾雅，招生方面的困难程度绝对可以用「超弩级」来形容。 天命绝大多数的女武神都是来源于天命在各个国家创办的孤儿院，而她们成为孤儿的原因又大多是因为家人被崩坏杀死。 对于这样的她们，天命本部那号称几个月就能够上战场的流水线机械化培训显然更加划算，而不是来圣芙蕾雅浪费时间。 想当年，比安卡那姑娘不就是因为不想多浪费这几年，所以才选择天命本部的速成培训班？ 如果让她来圣芙蕾雅，当今至强者「幽兰天尊」的大名怎么可能响彻天命逆熵世界蛇？ 见寒暄的差不多了，符华开口道：“先上车吧，有事路上再说。” 少女们那圣芙蕾雅专属的校服还是很吸引人注意力的，就这么一会，周围已经隐隐有人小声议论起来了。 拍照倒还不至于，在极东这边，未经他人允许就拍摄本身就是一种违法的行为。 几人依言上车，符华干净利落地发动车辆扬长而去，只留下围观完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的一众路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人家俊男靓女圣芙蕾雅和他们这群劳苦大众有何关系？ 看看热闹就得了，难不成还能对着人家的汽车尾气怅然若失？ 又不是脑瘫。 第二章·「不知不觉」 车窗外的景色向后极速退去，坐在副驾驶位的白陌出于男性的本能抽空瞥了眼方向盘上的标识，然后发现只知道BBA的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翅膀圆B圈翅膀。 “嗯咳！” 坐在后座中央的琪亚娜非常做作地咳嗽一声后，身体前倾越过前座的中央扶手，虚握的小手搁在白陌的嘴唇前面，笑嘻嘻地说道：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暂时客串记者的未来S级女武神琪亚娜·卡斯兰娜，今天就让我们来采访一下昨天夜里一夜成名的小白先生！小白先生你好！” “不咋好，刚经历了堪比魔禁旧约时间轴的小白先生很累，他不想接受三流客串记者的采访。”看着面前简陋的「麦克风」，白陌翻了个白眼。 坐在琪亚娜右边的芽衣抿唇轻笑，她伸手，扶住琪亚娜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这辆车后座的空间有点大，为了保持给白陌递「话筒」的动作，琪亚娜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支撑一下她能舒服一些。 顺便禁锢住她，不让她做些过分的事情。 “具布洛妮娅所知，有很多运动员在比赛结束后很讨厌记者的采访。因为一拥而上的记者一个接一个且极其刁钻的问题，无法让刚刚透支身体的他们好好休息。” 鸭鸭敲打大腿上的电脑，打着「只狐·樱逝二度」漫不经心地科普。 “还有这种事？哎呀无所谓啦！本小姐啊不是本记者又不会去问那些刁钻的问题。” 琪亚娜甩了甩脑后的麻花辫，芽衣冰冰凉凉的小手弄的她肚子有点痒：“那么小白选手！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击败大陆级崩坏兽的额，武神？，请问你对此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白陌伸手挡下虫虫差点碰到自己嘴唇的小拳头，撑着下巴望向车窗外，“那家伙很强，而且战斗风格很和我胃口，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全盛时期的祂打上一架。” “真是符合胜利者的发言呢小白选手！” 琪亚娜在白陌面前的手炫耀似的摊开，做过透明美甲的纤细手指闪闪发亮诱人无比，让人不由得想要含入口中： “那么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有信心赢得了那个三头龙吗？” “如果按照当时的条件，我们十零开，祂零我十。” 明明琪亚娜只是在开玩笑，白陌的脑海中却真的模拟起两人的第二次战斗。 他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当时的三头龙由于丽塔在核心内部捣蛋，所以无法完全掌握身体。再加上维持能量供给的雾气做成了模拟创星图，所以最后才会赌上全部能量用出那招「天火出鞘」。” ‘丽塔？！’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少女们不约而同地变了神色。 ‘丽塔·洛丝薇瑟......这一次与白陌一同执行沧海任务的S级女武神。根据奥托那边传来的情报，蜃龙的能力似乎有被她继承的样子，需要用羽渡尘试探一下吗？’ 符华陷入沉思。 ‘叫、叫的那么亲昵？！丽塔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女孩子的，阿陌与她是什么关系？！’ 头顶发绿的煮饭婆眼神发直，扶住琪亚娜腰肢的手下意识用力。 “阿痛痛痛痛痛！芽衣轻点啦！” 倒霉蛋虫虫被她这么弄的实在难受，她下意识地一蹬后腿，半个身子越过前排扶手，直接扑到望风景中的白陌怀里。 这「傻」姑娘对此倒也丝毫不介意，她抬起头，大大咧咧地张开小嘴问道： “小白小白！你嘴里的丽塔是谁啊？是这次任务认识的新朋友嘛？能不能让我也认识一下？” “根据检索，天命数据库中名为丽塔的人物共有1314位，结合怪物先生的任务资料，布洛妮娅有84.3%的可能性认定怪物先生口中的丽塔，是天命的S级女武神「丽塔·洛丝薇瑟」。” 敲打键盘的鸭鸭看了眼只剩下双腿与臀部还在后排的琪亚娜，灰蒙蒙的大眼睛轻轻眯起。 “就是布洛妮娅嘴里的那个S级的丽塔，是这次任务认识的熟人。” “呜呜呜芽衣你不要拽我腿啊！袜子都要被拽下来了啦！还有布洛妮娅也是！” 白陌一边扒拉开被女孩们拽回去的琪亚娜试图抓住自己的手，一边继续总结起之前的问题： “丽塔的存在还是对当时的三头龙造成了不小的限制的，让祂根本没有发挥出自己真实的水准，还有Su的三次干涉。” “而我这边却在弑神装甲的加持下可以无负荷使用律令四段点燃，再加上新获得的模拟创星图，想要再次获胜并不难。” ‘Su......’ 明明失去了记忆，可当白陌提到这个名字时，符华的大脑依旧传来阵阵刺痛。 ‘我，曾经认识这个人吗？’ “不过如果双方都是全胜状态下，我们撑死也就是三七开，祂七我三。” “在那时，三头龙那家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无限能量。再加上欺骗世界的迷雾与恐怖质量的身体，我也只有故技重施，用「太虚剑神」磨灭掉对方的意识才有可能获胜，而且还得是祂肯给我读条剑神的时间，说到这里——” 白陌看向开车走神中的屑阿符：“谢谢你，班长。要不是你之前的教导，我也没有办法释放出剑神湮灭三头龙的意识，从而从核心中救出丽塔。” 噼啪！ 听到这句话，强制将虫虫的脸按在怀里享受洗面奶，以防她再去占便宜的煮饭婆头顶仿佛有道道奥托色的雷霆劈下。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某个小三泪眼汪汪地看着白陌，嘤嘤道英雄英雄你既然救了我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想的还真没差？ “啊？哦，不客气......啥？等一下！” 反应过来的符华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到路边，她侧过身抓住白陌衣领一脸震惊：“你说你用了什么？！” “太虚剑神。”有好好系上安全带的白陌不慌不忙地放下及时挡在脸上，现已满是符华口水的手，抽出纸巾擦拭干净。 “哎呦！班长你突然急刹车干什么啊？痛死本小姐啦！” 全车唯一没有系安全带的虫虫捂着通红的鼻子眼角含泪，「只狐」存档一不小心报销的鸭鸭同样以不善的眼神暼向来时自称驾龄一百二十年，从而以腿够不到油门刹车这种坑爹理由拒绝自己驾驶的老司机符华。 至于芽芽？ 她正一脸「核善」地注视着距离白陌面部只有几厘米的符华，心中暗暗寻思今晚的宴会要将她做成几成熟。 向来彬彬有礼的符华这次却完全忽视掉了后座上三位形态各异的少女，碧色的眸子瞪得溜圆，心说怪不得之前联系时奥托那狗比神神秘秘的说白陌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这特喵的是惊喜？ 这特喵的是惊吓！ “剑神而已，不用这么吃惊吧。”伸手按住符华的脸，把她重新按回驾驶位的白陌继续盯着窗外。 这家伙对于剑神有个天大的误会，由于先前符华在向他科普时的场面过于稀疏平常，结果导致他以为这玩意其实也就是个稍微有点高大上的技能。 “而、而已？！” 刚有点冷静下来的符华在听到这句话后气血再次上涌，她嘴角抽搐地盯着旁边一脸轻描淡写的白陌，心里忽然生出把他解刨看看里面构造的想法。 这特喵可是听一遍描述就使役出剑神的怪胎！她可是完全没有讲到过使出剑神的其他技巧，比如影响能量的单位、精神打击的原理与剑意范围分布等等等等的细致东西啊！ 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光看目录就直接悟透书本中的内容并在高考中取得全国第一的好成绩！ 这特喵的河里吗？！不对，这特喵的正常吗？！ “是啊！”浑然不知符华想法的白陌抱怨一声，“剑神需要读条的时间太长，班长你要是用的话，需要多长时间蓄力找感觉？” “我的话，大概需要十秒左右。”符华估算了一下后，下意识回答道。 “我比你好点，六到八秒。人家又不傻，能给你这时间蓄力？”听到这里的白陌再次确定了剑神在神州是个烂大街的玩意，连作为A级女武神的符华都能用。 心态彻底崩了的符华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她一脚油门下去，车子便以绝对超过路边警告牌的速度向圣芙蕾雅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静。 好不容易才从芽衣洗面奶挣扎出来的虫虫又一次探过头来：“对了小白！跟我们讲讲你这一趟发生的故事呗？就当打发路上的无聊时间了！” “也成，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白陌心想有你这疯丫头在这路上还能无聊？ 不过他还是在整理完思路后，以第三者的角度将这一趟的经历复述出来。 ——小白讲述本书沧海屠龙卷第四章至第十六章的分界线—— “第四代弑神装甲「极骑士·月天」，地狱道的进阶「模拟创星图」，于百年间抵达「无尘之境」的能量控制，还有与饿鬼道心脏融合的「次元链接核心」，这就是我这趟任务的全部收获了。” 说到这里的白陌忽然想起自己还在人家琪亚娜心脏静动脉血管处弄了两个指环呢，地狱道进阶失去拟态能力的现在，他貌似也没有办法把这玩意给取下来？ 白陌不由得有些心虚，正好车也开到圣芙蕾雅宿舍门口了，他留下一句‘晚饭再叫我！’后，二话不说打开车门溜回房间。 他得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才能给人家虫虫去掉这两个要命的铁环环。 至于除他以外的其他人？ ‘百年的陪伴，最后的救赎......’ ‘危！’ ...... 拔刀！.jpg 第三章·「天命商城」 “小白白！你太过分啦！” 德丽莎小手‘啪！’的一下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时间已来到傍晚，勉强处理完文件的大龄二人组终于能回到自己的温馨小窝，好好享受一番芽衣为迎接白陌归来特意制作的丰盛晚餐。 然后白毛小团子在瞧见一脸无事发生坐那等饭的白陌后，就没能忍得住自己的小暴脾气。 “学·院·长～～～能好好吃饭吗？” “哦、哦......” 不过这次，还没等白陌冷嘲热讽，吃饭时作死的德丽莎就被一脸伪笑的一家之主煮饭婆啊呸芽衣小姐轻松搞定。 她悻悻地坐下，用小眼神使劲瞅旁边若无其事的姬子。 姬子见状向她比划了个大拇指，然后就在德丽莎‘哦哦果然还是姬子靠谱！快教训教训这群胆敢以下犯上凌辱学院长尊严的屁民吧！’的感动眼神下扭过头吹起口哨来。 你以为是谁帮这只整天摸鱼看漫画的德丽莎，打理圣芙蕾雅与极东支部大大小小的事务的？ 姬子对这只占用自己空余时间的摸鱼怪早就有怨念了好吧！ “过分？哪里过分了？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啊！之前你不还在抱怨这学校常年招不到人吗？” 白陌把自己碗里的青椒以「小孩子需要多补充维生素」为由，夹给嘟囔着‘布洛妮娅对怪物先生的好感度大幅度下降！’的鸭鸭，声音罕见的有点幸灾乐祸。 他终于也到了能够以正当理由，名正言顺将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夹给别人的年龄了。 超爽.JPG 不过下一刻，他就苦着脸，用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被芽衣重新从布洛妮娅碗里夹回来的青椒，最后在少女魄力十足的微笑下一口吞掉了这玩意。 白陌认为，自己有必要向煮饭婆推荐一下天朝食谱了，至少这一点滋味没有的水煮青椒真心要不得。 爆炒青椒肉丝它不香吗？ 虽然他同样只吃肉丝。 “本学院长是想要多招收一些学生啦！但不能是以这种欺骗的方式啊！” 德丽莎嘟着嘴巴，有一口没一口地吨着杯子里的苦瓜汁： “那些学生都是在看到你击败三头龙的视频后才选择圣芙蕾雅的，可我们又不能真的让她们变得和你一样强，这不就是赤果果的诈骗嘛！” “所以那些申请？” “都否决了哦！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回来。”姬子笑眯眯地回答芽衣，趁机在琪亚娜筷下夺走一块心仪已久的炸虾。 “真不愧是学院长。”滋溜茶水中的符华点点头，语气中表达出对德丽莎的钦佩。 她是今天下午搬到这里合住的，据说是实在不堪那群痴女的骚扰。 真正原因嘛——你得问奥托。 “诶？这么拒绝好吗？万一她们中真的有想要加入圣芙蕾雅的呢？” 从白陌碗里夹走最后一块红烧肉的琪亚娜嘴巴明明塞得满满的，声音却依旧清晰悦耳，这大概就是吃货锻炼出来的能力吧。 “那就再次申请呗！本学院长在留言中有说给她们一段时间的冷静期，在那之后若是还想要加入圣芙蕾雅，就再递交一次申——啊姬子你这爆弹女怎么往我的苦瓜汁里兑啤酒？！”才刚开启认真模式的德丽莎被瞬间破防。 “偶尔也要享受一下大人的乐趣嘛，不能因为身体长不大的缘故固壁自封啊！其他人要不要来点？” “请给布洛妮娅来一些。”鸭鸭双手捧着杯子递到姬子面前。 “在极东给未成年人劝酒算不算犯罪？”白陌看向身边唯二的极东人芽衣。 “怪物先生，极东的法律管不到身为俄罗斯人的布洛妮娅，而且布洛妮娅已经不是第一次喝酒——芽衣姐姐？” “布洛妮娅。”少女脸上带着危险的笑容，“告诉芽衣姐姐，之前是谁让你喝酒的？” “其实芽衣同学你不必这样，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偶尔忽悠自家孩子喝上几口小酒是很正常的。” 符华劝慰一句后，白陌也跟着说道：“是啊，我小时候就有被那对无良爹妈给忽悠过，还说什么生孩子如果不是为了玩干嘛要生......啤酒那滋味，跟马尿似的难喝死了。” “噗咳咳！”听到这话，正在喝酒的姬子瞬间就喷了。 琪亚娜则是好奇地看向白陌：“跟马尿似的，也就是说小白喝过呜呜呜！” “吃你的饭去吧！”将筷子从琪亚娜嘴里抽出来，‘好心’给她塞上一大块寿司的白陌甩去上面沾染的口水。 “阿陌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呢？” 盯—— 芽衣话音刚落，众人就不约而同地看向面前白陌。 “我爸妈？” 白陌想了一下，回答道： “还能啥样？三四线城市的普通老百姓，吃喝不愁有房有车但也买不了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比如这里的装饰，估计随便来一个都能让他们倾家荡产......哦，不光他们，我也是，我也没钱。学院长，我之前完成的任务有小钱钱拿吗？” “啧啧啧，小白白，我们不要那么庸俗好不好！” 浑然没有察觉到白陌在转移话题，又或者立刻察觉到的小团子摇了摇手指： “天命执行任务的报酬是从来不用世俗间的钱财的，那些东西又没有个统一的标准，哪天跟苏（和谐）联解体后的卢布一样通货膨胀岂不是要亏死？” 姬子接过话茬：“一般而言，天命总部会根据任务的难度在事后向女武神的账户内打入等额的「水晶」，这里的水晶不是现实中存在的，而是一种由天命发行，仅在组织内部流传的虚拟货币。” “除了小白陌以外的你们还没有拿到正式的天命入职资格，所以不清楚这点倒也情有可原。” “不好意思，正式的也不清楚。” “这不是在给你们科普嘛！” 姬子冲帮芽衣收拾碗筷的白陌翻了个千娇百媚的白眼： “「人工圣痕」的概念你们也都了解，女武神在各自的修习院校拿到正式资格后，都会收到一块匹配自身等级的人工圣痕。但你们也知道，每个人都拥有三个移植人工圣痕的位置。” “所以就需要用这个水晶去购买？”饭后，正在收拾餐桌的煮饭婆询问道。 “BINGO！与分为CBAS四级的任务一样，圣痕也分为二三四五五种星级，C级对应二、三星，B级对应三、四星，A级对应四、五星。” “这东西一直都挂在天命的「商城」上明码标价，静待需要的人把它们买下来带回家，同样待遇的也有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与女武神装甲，乃至战舰设计图等等。” “反正也说到这里了，关于人工圣痕我也提醒你们一下，成为正式女武神后天命会给你发来圣痕不假，但千万不要忘记，人工圣痕是属于镶嵌上就无法取下的一锤子买卖！如果不合适，完全可以向其他人寻求交易，而不是傻乎乎的直接镶上！” 白陌：“商城？在哪？话说我也正式一个多月了，怎么没给我发一块人工圣痕？” “商城在天命终端上，与神州的淘猫天宝拼东东京多多一样属于网络购物，购买的东西会直接通过某种加了「量子」前缀的神秘技术传送过来。至于小白陌你的人工圣痕——”姬子看向世界第一可爱的学院长。 “嗯，是被本学院长挂在交易区上了！因为发的那块「杨卧起坐（中）」根本不适合小白白你嘛！”德丽莎歪歪头，“这件事我应该和你说过吖？” 白陌想了想，发现德丽莎好像确实跟自己说过这件事。 不过当时的自己正在闹心历史补考的问题，所以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商城商城......啊！找到啦！” 琪亚娜在捣鼓一阵自己的终端后，终于在布洛妮娅手里的终端上找到了商城。 这姑娘翻了个寂寞。 “让本小姐康康圣痕的价格......好贵！这个五星圣痕的官方价都是一千九百八十八水晶的吗？这还只是一整块的三分之一诶！还有这些个三代女武神装甲白练，看起来就很菜居然也这么贵，而且紧身衣也好涩气......呜哇法夫尼尔爆炎！好帅气的双枪！大姨妈大姨妈！我要这个！给我买给我买嘛！” “顺便一提！”姬子笑呵呵地看着抱住德丽莎不撒手的虫虫，“一次标准的A级任务是1000水晶。” “也就是说，至少执行两次A级任务才能兑换一个完整五星圣痕的三分之一。”从厨房返回的芽衣扒拉手指头算了一会后，郁闷地低下头，“而且前提还不能去兑换其他的东西。” 人工圣痕分为（上）（中）（下）三部分，聚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整体。 “狗屎策划。”鸭鸭言简意赅地总结。 “还行吧，至少还开放购买呢，买不起贵的大不了买三四星。这要是给你整个280水晶一抽100大保底出一个，那才是真应该受到天珠。再说旁边不是还有个交易区？虽说抽成百分之十五也挺那啥的，但也比直接买商城便宜不少。” 吐槽完的白陌看向抱着德丽莎不松手的琪亚娜： “法夫尼尔爆炎是吧？这枪怎么比其他同级别的贵了一大截？” 虫虫（一脸严肃）：“因为帅！” 鸭鸭（面无表情）：“因为这是天命用魂钢制作的诸神座武装。” 世界第一可爱（震惊）：“你怎么知道商城能抽奖？” 阿——姐（挑眉）：“还是280水晶一抽？” 煮饭婆（目瞪口呆）：“100保底，这得多少水晶啊？难道真有人抽这么多次还没有出货吗？” 阿符（捂脸）：“别索了别索了，再说人都傻了。” “？真能抽奖的吗？” “当然能啦！你想想啊小白白，正常女武神能够到达B级也就是极限了，想要换到心仪的圣痕就肯定做好多次任务。” “大姨妈！我要枪我要枪！秋梨膏！” “但天命的任务可是有规定的，除特殊情况外，女武神只能接取符合自身等级（本级或本级+1级）的任务，以免让新人无法成长。” “这是军费，不能省！”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每次达成后的奖励都要用于加强自身，根本存不下来，这样下去换到想要的东西肯定遥遥无期！所以在某个混蛋的提议下，抽奖制度就应运而生啦！诶呀接下来姬子你解释吧！琪亚娜你快给我松手！” “不松不松！打死也不松！” 德丽莎一脸嫌弃地蹬着小短腿，试图让抱大腿不松手的虫虫体会到她作为大姨妈的威严。 可惜这姑娘鸟都不鸟她。 “总而言之，就是天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推出一个up抽奖池，里面会有一些东西提升抽奖的概率。” “而抽这种新池子时前十次抽奖必定会出现一个四、五星圣痕或与之相同价值的物品，然后在100抽时必定会得到指定的某件物品，这就是所谓的大保底；平常时期就是正常的280水晶一抽，也没有保底机制。” “「一些东西提升概率」，真是恶趣味的商家，也还算他们有点良心，给整了个交易区。喂，接着！” 白陌立刻认识到这玩意的坑爹之处，多重UP意味着就算下狠心抽奖，除非吃到大保底，也有可能歪到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当然，比起完全把玩家当成韭菜割的某游狗策划，特地建立交易区的天命至少还人性化不少，况且有些任务本身就会给予除去水晶外的奖励，这玩意其实也就起到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毕竟一个撑死了也就是要钱，一个一不小心就得要命。 “大姨妈您就给人家买了那个双枪呗？您侄女现在可还用着适用型的量产型武器呢，这说出去多给您丢份哎呦谁砸本小姐？！” 抱着德丽莎的虫虫突然脑袋一痛，怒气冲冲的她她下意识捡起砸到自己的东西，就发现那是一对散发出灼热气息的双铳。 “不是说让你接着了？自己反应不过来怪谁？”罪魁祸首冷笑一声，低头继续浏览起商城中的宝贝。 ...... 第四章·「抽!抽tmd!」 白陌会给虫虫武器当然是有原因的，这厮在回房间里捣鼓半天后，终于可悲地发现： 除非给琪亚娜做一次心脏大手术，自己没有其他办法取下来她体内动静脉血管处的拟态铁环。 可动不动就给人家小姑娘玩一回「开胸→取心→去环→塞回→天人道修复」也太刺激了点（之前你可不这么想），正巧这姑娘想要那对武器，白陌索性直接送她双枪揭过这事，大家就当无事发生。 客厅陡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白陌刷屏挪动手指的声音。 半晌后，最先反应过来的阿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神态各异的少女们： “小白陌，你挂交易区的圣痕卖出去了？我记得那对法夫尼尔爆炎的价格可是相当激起民愤。” 诸神座毕竟是诸神座，别的不提，光是作为主要材料的魂钢就是用一点少一点的稀罕货色。 悄咪·咪把魂钢身体藏好的奥托：嗯，你们就当稀少。 “那没有。”逛商场中的白陌头也不抬，“之前沧海的任务给了我十来万水晶，用那些的零头买的。” “原来如此——个屁啊！”葛优瘫在沙发上的姬子垂死病中惊坐起，探出身子就往白陌那里挤过去：“你说啥？零头？！” “要是拼死拼活干掉个大陆级崩坏兽都不给点好处，我看你们这天命是不想干了。” 白陌一脸嫌弃地往坐在他右边的芽衣那里凑了凑，躲开这个满身酒气的波霸怪阿姨。 姬子恍然，白陌执行的任务虽说明面上难度等级只有A+，可实际上已经远远超过了天命记载的上限。 毫不夸张地说，这就相当于他一个人打崩了需要天命逆熵联合才通关的第二次崩坏难度副本，不给点好处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姬子开了个玩笑：“这么一想其实十万还有点少，小白陌，要不要跟姐姐干一票大的？比如打劫天命总部？” “哦我看错了，是一百多万。”又仔细看了眼后，白陌肯定地点点头。 他绝对不是故意的（确信）。 咔擦！ 下一瞬，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一声石化的声音。 那是姬子→石子→裂开的脆响。 “——土豪小白白求包养啊啊啊啊啊啊！”世界第一可爱飞扑！ 于是乎，方才还被琪亚娜当成大腿的德丽莎，现在成为了白陌的腿部挂件。 “你这小萝卜头快给我松手！天命大主教不就是你爷爷吗？数据这种糊弄小孩子的东西还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 “那不一样！臭爷爷早就不给我零花钱啦！害的人家就连买漫画的钱都只能从极东支部的预算里抠！” “放屁你这个人工岛最大土财主，别以为我不知道整个岛屿都在你的名下！”作为天朝人的白陌打从骨子里就对这种土豪劣绅充满敌意。 “那笔钱是要攒起来作嫁妆的，怎么可以乱动！” “蛤？你居然还想着要嫁出去？！” 这回白陌可是真的受到了惊吓，他打量了一下外观最多也就十二岁的德丽莎，心道谁特喵的敢炼·铜老子必定抄起黄昏给他来个非人道性质毁灭，一个分子都留不下来的那种。 “怎、怎么啦，人家想嫁、嫁出去不是很正常的吗？” 德丽莎被白陌那审视的目光看的浑身都不自在，蜷缩在沙发上团成小小的一团，白丝脚趾来回舒展，看起来敲可爱。 “——也是，是我不好，我道歉，我忘了学院长也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同样有追寻幸福的权力。” “怎么又突然道歉了？”被他这么一搞的德丽莎懵懵的。 “我只是在考虑，如果娶了学院长，自己能够分到多少小钱钱。” “什——？！”人生中第一次被「告白」的小团子脸红的都快要冒蒸汽了。 “就算是结婚，我们也可以各玩各的，只要学院长把人工岛的一半地契交给我就可以了。” “人渣吗你！” “这怎么能叫人渣呢？你虽然失去了财产，但你得到了我——哦，我对小孩子体型没有性趣，所以请在洞房时与我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这不是连人都没有得到嘛！” “然后看着我和情妇OOOO。” “这是哪里来的N·T·R剧情？！” “顺便请先我一步死掉——我是说安详，好让我完完整整地继承下剩余的一半财产。” “这个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没关系，我可以下毒，会控制好剂量让学院长你相当痛苦地离去的，比如在病床上挣扎个百十八天之类的。” “我和你有仇吧！我绝对和你有仇吧！” “我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不要乱开啊！”气呼呼的德丽莎·观星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个羽扇狠狠敲在白陌的脑袋上。 “下次注意。”看着面前眼角含泪的白毛小团子，白陌感觉自己貌似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大概是错觉吧。 “说起来，芽衣——卧「好优美的天朝话」！” 调戏完德丽莎后，刚想起来要和煮饭婆科普一下天朝料理的白陌就被身边一身黑气的少女吓得爆了粗口。 “阿陌送给琪亚娜东西了呢～” 黑长直少女嫣然一笑，死水般失去高光的美艳紫眸紧盯抱住「法夫尼尔爆炎」傻笑，嘟囔着什么‘不可以不可以，那里不可以的啦！’、‘再、再怎么说也要分清场合和地点！’、‘要不......明天的任务就换一个人去吧～’之类莫名其妙的话，直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的琪亚娜，天天都沾阳春水的手下意识向腰间摸去。 嗯，非战斗状态的女孩是不会带刀的，所以很遗憾摸了个空。 ‘啊这，我就给她个东西，你至于吗？’ 白陌眨眨眼，对少女的嫉妒心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这才给她好CP好贴贴买个东西，她就恨不得拔刀做了轻浮到随随便便接受异性礼物的琪亚娜，要是更深一步岂不是真的要大卸八块niceboat？ 不过这姑娘还算讲理，至少这股子妒意针对的不是给琪亚娜送礼物的自己。 “呵呵～” 口意！她看过来了！ “说起来，最近好像是开新池子的UP↑了，白陌同学要不要试一下？”日常沉船的非酋阿符怂恿起当今圣芙蕾雅第一土豪劣绅。 “我看一下。”莫名心虚的白陌低下头，看向投影画面上的图案： “圣痕「贝纳勒斯」与刀工长光系列武器......我记得贝纳勒斯是第二次崩坏时期的审判级崩坏兽吧？就算人工圣痕的命名随意，你们天命就这样把敌人堂而皇之地弄在上面真的好吗？” “圣痕的命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诠释了圣痕的能力，比如这个「贝纳勒斯」套装，代表的就是镶嵌后会拥有魔龙掌控雷电的力量。” 符华看了眼芽衣：“当然，人工圣痕毕竟是人工圣痕，对雷电的操控肯定比不上持有天生圣痕的芽衣同学，但也会形成相当不错的增幅。” “经过检测，布洛妮娅认为目前天命的人工圣痕里，五星级的「贝纳勒斯」套装是最适合芽衣姐姐的圣痕。顺便一提，最适合布洛妮娅的是「吼姆吼姆大冒险」套装。” 说到最后，鸭鸭灰蒙蒙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某人，其含义昭然若轩。 给！布洛妮娅！买！ “打土豪也不带这么打的，话说你们谁运气好？帮我抽一次初始十连——呦呵？这个「迷途修女」上画的不是德丽莎吗？你爷爷还真是恶趣味。” 天命的人工圣痕图案分为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挂在商城上的标识立绘，一般是以某个人物的照片来确定。 另一个则是移植在女武神背后后浮现，类似于天然圣痕的图案。 （也就是一个是立绘，一个是镶备后那个红色（和谐）图案） 白陌口中的，正是商城上的立绘。 “这个和爷爷没有关系啦！”正在安慰姬子的德丽莎大声嚷嚷：“这玩意和人工圣痕本身的机制有关！” 符华则解释道：“人工圣痕拥有「根据持有者极其剧烈的感情波动改变自身功效」的特殊能力，如果我没记错，学院长的「迷途修女」正是她讨伐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时，镶嵌的圣痕根据她的心情波动自我适配的结果。” “在那之后，天命解析出来的同款圣痕就统一使用学院长的相片作为立绘了。” “不仅仅是她，无论是谁，只要能够令人工圣痕个人化，天命开发部之后都会以对方的模样作为同样规模圣痕的立绘，即使对方叛离或死亡也是一样，这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名垂青史了吧。” “帕凡提？”白陌心神一动，他记得这个名字，穿戴「极骑士·月天」时，那套装甲就说他体内拥有帕凡提的基因，可以免疫天火出鞘的副作用。 “小白！呜呜呜你真是太好了我的小白！快来让本小姐亲一个啾——” 不过还没等他问出来，终于扯回来反射弧的虫虫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抱住他就不肯撒手，跟条疯狗似的二话不说就要往脸上和嘴上狂啃。 “你给我爪巴！还有别真亲上来啊！”察觉到身旁黑气更浓郁了的白陌一把抵住琪亚娜的脸蛋，生怕芽衣把气撒到自己身上。 作为完全没吃过上档次食物的天朝屁民，他的口味在这两个月里已经被兢兢业业的煮饭婆给养刁了。 说来也巧，在两人‘疯闹’的时候，琪亚娜到处乱挥的爪子正好点到了两人面前卡池的十连键上。 下一刻，彩色的光晕照亮了整个大厅—— 天命总部，正在浏览什么的琥珀神色骤变：“奥托大人不好啦！” “琥珀，最近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难道神州那边又出现一头「阿兹·达卡哈」？” 晓是魂钢之躯，奥托都被她这嗷一嗓子吓得手一哆嗦，连带着差一丢丢就破掉的记录都跟着报销。 想到这里，他不禁悲从心来。 “那倒不是。” 考虑到自己最近的形象确实有向谐星转变趋势，琥珀酝酿了一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沉稳一些： “只是您出于恶趣味放置在天命商城卡池里的第四代弑神装甲「白骑士·月光」，被人以2333333分之一的概率抽走了而已，还顺带有两柄诸神座等级的武器，一件5th圣遗物和一整套魔龙「贝纳勒斯」圣痕。” “哦......嗯？！” 你特喵在逗我？ 奥托忍了半天，才把这句可能会导致自己尊严一败涂地的槽给咽回肚子里去。 ....... 第五章·「没有人会原地踏步」 面对桌子上摆放的十个闪亮亮的物什，在场的众人纷纷陷入沉思。 试做型第四代弑神装甲「白骑士·月光」； 诸神座武装「断光之努阿达」； 堪比诸神座武装的「日炎大剑」； 超稀有巨炮「5th圣遗物」； 圣痕「汉娜（中）」； 圣痕「夏洛特（上）」； 圣痕「贝纳勒斯·觉醒（上）」； 圣痕「贝纳勒斯·觉醒（中）」； 圣痕「贝纳勒斯·觉醒（下）」； 圣痕「维多利亚（下）」。 三秒后—— “给爷抽！”白陌顾不得再忌讳芽衣的想法，二话不说抓起琪亚娜的手就往十连按钮上疯按。 哪怕是个门外汉，他也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是有多么的珍贵。 现实又不像游戏那样装备什么的都是虚拟的数据，人工圣痕倒是还好，虽说成本昂贵却也能量产。 诸神座与圣遗物那都是买一个少一个的唯一性质高档货色，更别说那个试做型第四代弑神装甲「白骑士·月光」，光是这玩意就绝对不比睿站那个98亿的手办来的差！ 只是很可惜。 “卡、卡池维护？！” 凑过来的少女们不约而同地读出投影屏幕上的字体，接着同步率极高地以莫名的眼神看向一脸‘我是谁？我在那？今晚吃什么？哦今晚吃完了但还是想再吃。’的琪亚娜。 毫无疑问，就是这姑娘冲天的欧气导致天命总部不得不暂时封掉商城的抽卡系统，检查是否出了什么BUG。 符华看向琪亚娜的眼神变了，那是非洲黑酋怒视阶级敌人欧皇的眼神。 白陌看向琪亚娜的眼神也变了，他在寻思以后要不要天天带她去买双色球。 布洛妮娅倒是很简单，抱着吼姆玩偶的她一边拉着怪物先生的衣角一边眼巴巴地瞅着巨炮形状的「5th圣遗物」，小脑袋瓜里拼命回想还未失去感情时自己是怎么向别人撒娇的，结果得出来无父无母还作为杀手被培养长大的自己从小就没有向人撒过娇的艹蛋结论。 德丽莎倒只是惊叹于琪亚娜的运气，第四代弑神装甲「血骑士·月煌」+神之键「犹大的誓约」+个人化人工圣痕配置齐全的她根本看不上天命商城里的东西。 芽衣没有像布洛妮娅表现的那么明显，不过从她捂住大腿侧处不断渗漏出电花的雷之圣痕这点来看，「贝纳勒斯」套装和她的适格程度确实相当之高。 有一说一，裙子都电解了，有点涩。 ——我在这里放个图你们自己想象 而姬子—— “呦呵，我记得小白陌你好久之前就不用大剑了吧？” 这醉鬼正在拿起「日炎大剑」仔细观摩，一副‘反正你不用不如给我用’的无赖模样，真不愧是肮脏的大人。 “没抽中我能用的，一会儿在商城和交易区买点好了。” 身怀百万巨款的某人随手把「5th圣遗物」塞到鸭鸭的小手手里，娇小的女孩与她小半个身子大小的巨炮形成鲜明的对比，颇有种美女与野兽，或者说伊莉雅与B叔的反差萌？ 嗯，她把重装小兔19c叫出来了。 他又看了看呆在原地神态各异的三位少女，撇撇嘴，一脸不耐烦地把适合她们的东西塞到她们手里：“怎么，还得我挨个亲自塞到你们手里不成？” 叮！玩家琪亚娜·卡斯兰娜获得了「白骑士·月光」！ 叮！玩家雷电芽衣获得了「贝纳勒斯」圣痕套装！ 叮！玩家符华获得了「断光之努阿达」！ 几人的纯度大大地提升了！ “诶？我的呢我的呢？”见到她们都有礼物的德丽莎不乐意了，自己看不看得上是一方面，有没有送就是另一方面了。 她啪塔啪塔跑到白陌面前，伸出小手一脸期待，看起来真像个过年时管大人要压岁钱的孩子。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天命的公主殿下，说起来弑神装甲到位了，我的诸神座呢？”白陌撇嘴，心道你这小富婆薅谁羊毛呢？ 他在商场与交易所查找半天，发现也就诸神座等级的东西能对现在的他起到点作用。 不过德丽莎说过要给他弄一个量身定做的诸神座，因此也就直接关掉了终端。 “弑神装甲到位了？”德丽莎歪歪头。 “——等会，极骑士不是你给我整的？”白陌感觉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啊、啊哈哈......诶呀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啦TeRiRi要睡觉了大家晚安！”小萝卜头撒丫子就往楼上窜，崩撤卖溜的比谁都熟练。 白陌的手张张合合，最后还是垂了下来。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侧头看向拿到新装备欢天喜地的少女们，提议道：“要不要出去打一架？正好当做饭后消食了。” “三个比两个多一个，三个比两个多一个——啊？阿陌你在说什么？”小声嘟囔着什么的芽衣抬头。 她的手中还捧着三道圣痕，虽说一直都用游戏镶嵌栏来形容，实际上，圣痕的镶嵌是需要专业的设备与不短的时间的。 “怪物先生说要不要出去饭后消食一下？”鸭鸭相当坏心眼地将白陌话语中最重要的部分省略掉。 “好鸭好鸭！小白你看这个好康不？本小姐感觉能打十个之前的自己！” 换上弑神装甲的琪亚娜蹦蹦跳跳地凑到白陌身边，向他展示起身后神似炽天使羽翼的伽马粒子光流。 “别问，问就是触手。之前看到丽塔的苍骑士时我就奇怪了，天命这弑神装甲又露大腿又露肩膀的，战斗时真的能起到防护作用吗？” 白陌回忆了一下，发现目前看到的第四代弑神装甲里也就自己的那套露的最少，仅仅只有露指手套和头部。 而且还有耳坠这种碍事的东西，这要是换成他，战斗二话不说就先把那部分扯下来，想想就爽的一批。 可白陌也不想想，又有谁爱看臭男人露肉呢？ “这个你得问设计师。”还没走的姬子耸耸肩，她可不是得到新装备后兴奋到跳脚的少女们，自然听清楚白陌那个饭后消食的前提是干架。 为了避免老胳膊老腿的自己被卷入其中，她决定趁机赶紧开溜。 “切磋吗......也好，正好我有些东西想要和白陌同学说一下。”沉思片刻后的符华点头同意。 虫虫：“诶？切磋？” 芽芽：“不是散步吗？” 鸭鸭：“......啧。” “那、那本小姐不去了！”得到肯定答复的虫虫立马怂了，她是那种越挫越勇的性子不假，可这个前提，是至少能看到一丁点成功的几率。 “做你的春秋大美梦！”白陌反手揪住月光由伽马粒子流制成的触手光流，拖着‘我不要被揍啊！芽衣快救救我！’、‘布洛妮娅你坑我！我记住你了！’的虫虫向外面走去。 咣当！ 好吧，宿舍大门被撕心裂肺的琪亚娜一把扯下来了。 符华与芽衣在相视一笑后纷纷跟了上去，布洛妮娅默默举起小手放至太阳穴，对拉着长音夺门而去的琪亚娜行了个带有丝丝幸灾乐祸意味的军礼： “GOODLUCK！” 她一会还要和「Hecate（赫卡蒂）」联机呢，那是白陌给她介绍的，一个打游戏贼强，抽卡却贼非的神州网友。 ...... ...... 四人很快就来到圣芙蕾雅的训练场，白陌随手把死死抱着「法夫尼尔爆炎」双枪，试图借以获得一丝安全感的琪亚娜扔到中央。 他的视线扫过全副武装的两位少女，手搭在腰间的辉刀刀柄上：“一起？我不会用外道六法的力量的。” “小看人也要有个限度啊阿陌～”看似温顺的芽衣唇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下一瞬间，巨大的橙色光柱擦过白陌的耳边向天空中急速驰行，恍若一道流星。 雷电的力量相当狂躁且霸道，想要将之束缚并利用起来本就无比困难。 这就导致几乎所有通过人工圣痕获得这一能力的女武神不得不使用冷兵器类型的武器，以免脱离束缚的雷霆伤己伤人。 原本世界线这个时间段的芽衣本来也应该在这条道路上行走，可或许是因为Mei那部分的回归，开了窍的她反而抛弃掉那种简单粗暴的能力应用，学习起现代物理学。 电磁力可是宇宙四大基本力之一，如果仅仅是用于释放，实在是过于暴殄天物。 在学习的过程中，芽衣惊奇地发现，明明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知识，可那些深奥的「符文」在她眼里简直如同不设防的大餐，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其完全吸收，并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比如这个利用电磁场加速的弹丸，就是她最近研究出来的成果之一。 白陌的脖子咯吱咯吱地转向方才弹丸飞过的地方，心中对少女的轻视刹那间消失无踪。 如果不使用律令点燃，被这一下击中的他绝对会出大问题！ “知识就是力量嘛！”瞧见他这幅模样的芽衣俏皮一笑，她现在掌握的能力可远远不止于此。 符华捂住留有阵阵余痛的额头，她总感觉面前的芽衣和记忆中某个人的身影愈发重合。 “诶？芽衣也开发出新能力啦？”琪亚娜这个‘也’用的就很灵性，她炫耀似的抬起法夫尼尔爆炎，‘碰碰’几枪命中训练中心的靶心。 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自然能看出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几枪下蕴含的奇妙之处。 符华拍手称赞：“令射出的子弹化作虚数之物穿透阻碍后，在击中目标的瞬间变回实体，造成无法防御的伤害......真是巧妙的能力应用呢，琪亚娜同学。” 虫虫傻兮兮地挠了挠脑袋后面的两束麻花辫： “嘿嘿，还好啦～～～比起芽衣的就小巫见大巫啦！不过我最近有在研究该怎么直接隐去弹道，让子弹本身也变得看不见。那样的话，就算小白也肯定防御不了吧？” 这姑娘显然是在自谦，除非拥有针对空间方面的防御手段，否则都无法防御掉这种耍赖似的攻击。 听到这话的白陌感觉到脑后传来阵阵凉意，这臭丫头怎么肥四？准备拿谁当靶子呢？ 不过他也看出来，在自己高歌前行的同时，这些家伙同样没有在原地踏步，而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不断变强。 想到这里的白陌看向符华，期待这位能给整个什么好活。 “不要这么看我，白陌同学。”符华推了推眼镜：“我现在已经到达一个瓶颈区了，估计三五年内实力方面都不会再有什么质的改变。不过你就不同了，我这次跟过来，是想要像你询问一件事情。” “你——想真正的掌握太虚剑气的神蕴吗？” ...... 第六章·「太虚五蕴」 白陌疑惑道：“真正的，神蕴？” “是的，并非太虚剑神那样的一次性招式，而是可以持续性带来增幅的真正神蕴。” 符华点点头，科普起二者之间的差异来： “神蕴与剑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每个人修习出来的神蕴其实都不尽相同。你之前对战三头龙时用出的剑神其实应该算是我独有的一种应用，所以我才会吃惊，你居然能够仅凭些微的描述，就能够使役出无形无相的太虚剑神。” 神蕴的本质是「塑造」和「延伸」，修习神蕴之人会将自己的神蕴不自觉地向最为适合自己的方向塑造，即从微观的角度入手，剖析崩坏能，再把它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呈现或者转化出来。 仅凭这一点，就比只能够「操纵」崩坏能，却无法改变其本质的「沙尼亚特」高到不知凡几。 所以想要习得神蕴，自身对于崩坏能的调控等级必须要达到细致入微的「太虚」级别。 而延伸，则是把崩坏能从一个领域发散到其他领域，如肉体、精神，甚至超越人类范畴，对物体施加和利用崩坏能，亦或是律者的权能。 符华独有的太虚剑神，就是将自身的神蕴延伸至「识之律者」的领域，再结合自身数千年来的锤炼，与意识之键「羽渡尘」的不断磨合，再加上魂蕴级别的技巧，从而获得无视肉身，直接打击意志与精神的强大能力。 所以她才会吃惊于白陌那与她分毫不差的太虚剑神。 “听起来有点意思。”白陌想了一下，问道：“修习神蕴的前提条件是什么，和剑神一样吗？事先说好，我没有办法长时间使用「模拟创星图」带来的能力。” 先前白陌能使用出太虚剑神，依靠的还是模拟创星图限定化破坏之键带来的「操控分子运动速率」。 模拟创星图对崩坏能的消耗对于现在拥有七分之一律者回复能力的白陌倒是不算什么，可在战斗时，用模拟创星图这等足以决定胜负成败的超级大杀器干这种小事，明显是在大材小用。 毕竟太虚剑神要读条，雅号「单打独斗的巅峰」的白陌大人着实有些瞧不上。 “在聊什么在聊什么？” 瞧见他俩聊得正欢，一旁的琪亚娜与芽衣也凑了过来。 ‘年龄的话，倒是都符合修习「剑心决」。’ 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三人后，符华暗自点头：“我在传授白陌同学神州武学的使用方法，如果你们感兴趣，我也可以交给你们。” “那肯定是感兴趣的啦！对吧芽衣！” “嗯，我也想印证一下家传的北辰刀法和神州武学的不同之处！” 少女们嘴上纷纷表示白嫖的东西不学白不学，实际上暗地里嘀咕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小婊砸和我的小白/我的阿陌独处？ “那么，接下来我要教授给你们的，就是由神州先人总结归纳的功法「太虚剑气」。”浑然不清楚她们歪脑筋的符华老老实实科普起来： “太虚剑气共有心、形、意、魂、神五蕴，是一门经过高度提炼，对真气，也就是崩坏能特化的功夫。” “其中心蕴乃是内功，形蕴则是剑招。” “意蕴需要特定兵刃，魂蕴对悟性要求太高，神蕴的本质是塑造和延伸崩坏能，心蕴和形蕴的存在是为了让人体能够操控更多崩坏能，最终达到役使「神蕴」的基本要求。” 符华顿了一下，给面前的几人一些消化的时间后，继续道： “意蕴需要特定兵刃（轩辕剑），所以我没有办法教授给你们。形蕴的话，体内蕴有庞大崩坏能的你们也不需要修习，而且让本就惯于使用其他兵器的你们修习剑招也过于强人所难。” 当然，抵达魂蕴的你也不需要区区形蕴就是了。 看了眼白陌，符华暗暗想到。 “琪亚娜倒是可以一试，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修习的「卡斯兰娜枪斗术」本身并不完整，其中还生搬硬套进去不少的女武神战斗技巧。” 虫虫鼓起脸颊：“都怪臭老爸，枪斗术教到一半人就消失不见了，害的本小姐只能自己东拼西凑缝缝补补！” 白陌看了眼她曲线优美的纤细双腿，心道怪不得你这家伙战斗风格连踢带踹，和人家弥赛娅的优雅华丽风完全不一样，合着从一开始就是半个野路子。 似是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向来大大咧咧的琪亚娜居然有些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 “不过不管是琪亚娜还是白陌芽衣你们，都需要修习太虚剑气的基础，也是除去神蕴外最难的一蕴——心蕴，你们先记一下口诀。” 接下来，符华开始嘟囔一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音节，在场几人都是聪慧之人，纷纷拿出天命终端打开录音按钮。 “这段音节本身毫无意义，其玄妙之处在于背诵、默念与聆听它时，便能炼心。” 说是炼心，实际上，心蕴由上个纪元的Mei博士开发出来，用于改造身体，使人体更加契合与使役崩坏能的技术「神音」。 “少年是淬炼剑心的最佳时期，愈早则愈纯。成年人修炼剑心，便如以掌取风，只徒劳矣。即使剑心大成，也需终身淬炼，稍有动摇，剑心即破。” 改造身体自然是越小越好，人的筋骨在小时候是可塑性最强的，你可以让一个小孩轻而易举空中劈叉，换个成年人你怕不是要难为死他。 “所谓剑心，通俗来说便是让身体进入竞技状态的方法。放空自己的念头，放松自己的身体，感应身体中每一处细微变化。最终除了体内流动的能量之外，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炼得剑心之人，能视天地为丹田，化肉体为经络。被视为武道本源的炁，也就是崩坏能，更不必藏身。” “换句话说，班长你之前提到使出剑神的两个前提之一，「影响空间中的游离能量」就是依靠的这种手段？”白陌回忆起之前符华关于剑神的科普。 符华：“没错，心蕴共有止水、无尘、明镜、太虚四层境界，而使役神蕴的前提条件，就是达到最高境界的太虚。” “当然，现在的我距离太虚之境还差的很远，想要使役剑神，也需要用其他的手段来弥补剑心方面的不足。” 琪亚娜眨眨眼：“这个分类是不是有点耳熟？” 芽衣提醒道：“「女武神修炼手册」的三个境界，分别是基础、止水与最高级别的无尘。” 符华额首：“天命的「女武神修炼手册」，正是奥托主教根据心蕴改编的功法雏形。虽然去掉了「成年人无法修习」这个缺点，能达到的上限却也止步在了无尘之境。” 白陌恍然：“怪不得我在那一百年里只达到无尘就无法再度精进，原来是功法的问题。” 符华扶额：“不，和那个没有关系，太虚剑气这一功法，男子能修炼的极限便是无尘。” “——蛤？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白陌心想好你个浓眉大眼的班长居然也学会逗人玩了。 “自然是修习剑心，凭借劣质化修炼手册依旧能抵达无尘之境的你，完全可以无缝衔接至剑心决的同等级别。” “那不还都是无尘。”嫌弃。 “所以需要用「魂蕴」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白陌同——嗯，白陌，你还记得我对于魂蕴的描述吗？” “天下万物均可为剑——等下，你的意思是用无尘之境吸纳聚集天地间游离的物质与能量代替武器？”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如果能够成功，即使只有无尘之境，你依旧能够达到使役神蕴的基本要求。不过以你的性格，大概会直接延伸至破坏之键上增加破坏力吧。” 白陌点点头，他的能力几乎都是以黄昏为核心延伸出来的。 饿鬼道的吞噬之力与次元链接为黄昏的续航保驾护航； 人间道的律令让黄昏能够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天人道的恢复力让自己能够持续性使用律令点燃而不暴毙； 就连天之锁，最顺手的时候也是化为概念武装附在刀刃上； 哪怕是耍单帮的模拟创星图，也可以配合黄昏使出无穹无空的太虚剑神。 “你的神蕴无需极其复杂的「塑造」，只要以与破坏之键同源的「延伸」之力，让黄昏本就剧烈的分子速率再提升一个档次就可以了。根据我的估算，魂蕴+无尘之境的组合刚好能够抵达这个标准。” 符华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擦拭： “当然，我个人不建议你将这种能力用在自己身体上，而是只将其加持在制造出来的破坏之键上，用以增强天火出鞘的威力。天人道的修复速率并不一定能够满足神蕴加持下的你的身体。即便如此，令天火出鞘的威力增加五至七成也是有可能的。” “五至七成，如果我的身体素质在律令点燃的前提下还能再增幅五至七成，那二段估计就不比现在的三段差上多少了......不，不能这么算，黄昏在身体方面的能量转化效率要比天火出鞘要低一些，那样就是......” 白陌低头思索，这战斗狂兼强度党完全没听进去符华的劝告。 然后就被身旁面带微笑的煮饭婆小姐足足教育了五分钟关于使用律令点燃的弊端，最后在断！粮！的威胁下只得向她发誓以后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再也不用点燃。 “你是我老妈吗？！”——来自小白同学事后的吐槽。 ...... ...... ...... PS：逗死我了，我家小狗和小孩玩，小狗反而让人三四岁小孩给咬了一口。 PS2：有人填了白大小姐的标签可还行。 第七章·「樱花烂漫」 雨后的空气素来清新，街道两旁的树木枝头垂下点点的露珠，在灯光的照射下如同一颗颗的水晶，树叶绿的发亮，不远处色彩斑斓的霓虹映入眼帘。 夏夜的海边气候就是这样往复，仿佛青春期少女复杂的心灵，让你完全捉摸不透。 “心境融湖为止水，心湖结冰为无尘，心冰透彻为明镜，心气无形为太虚......” 回忆着符华的话语，白陌与芽衣两人结伴走在通往宿舍的小路上。 琪亚娜则被符华留下来，说是想要测♀试一下她的根♀骨♀悟♀性如何。 毕竟三人里，也只有枪斗术底子薄弱的她还来得及转型，修习太虚五蕴中的形蕴。 那玩意可比她的半吊子枪斗术强多了。 顺便一提，当时听见琪亚娜嚷嚷‘看本小姐学成神蕴之后一剑破逆熵打到他们破产！’的白陌还想管她要回来那对用不上的「法夫尼尔爆炎」，然后给她换一把同级别的诸神座长剑来着，结果在人生中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追着人咬的疯狗。 白陌当时整个人都佛了。 至于吗？ “我严重怀疑太虚剑心决的著作者对男性怀有歧视，否则为何男性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只是无尘？” 听着身后白陌的抱怨，背着双手向前漫步的少女转过身，在路灯下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辉，如绸缎般光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飞舞，带起一阵阵好闻的香气。 “其实并不是那位著作者对男性怀有歧视哦！阿陌你想想看，这个世界是不是都对男性怀有巨大的恶意？” “有道理。”一如既往围着樱花围巾的白陌双手抱头，跟在倒行的芽衣身旁：“光凭女性的崩坏能抗性远高于男性这点，就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恶意了。” “是吧？所以这位著作者在编写剑心决时，下意识忽略掉男性的立场也是可以理解了。”芽衣轻轻一笑，“阿陌很想要学习后面的功法？” “想啊，怎么不想？可是学不会啊，我倒是能利用天人道将自身的生理结构转变为女性，但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连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性别都弃之不顾。” 白陌先生想到。 “诶？天人道还有这种能力？”女孩停下轻盈的步伐，背靠环绕巨大人造湖的栏杆笑眯眯地开口道：“不过阿陌想的话，芽衣会想办法！” “什么办法？”同样停下来的白陌疑惑道。 “剑心决哦！”瑰丽的眸子里蕴含着不加掩饰的坚定，夜空般绚烂的长发裹挟着暗淡的光写倾泻在肩头，像是包裹着星光的银河水流，“芽衣会想办法改良剑心决，让阿陌也能继续修习下去的！” “——代价呢？我要用什么和你交换？”不知为何，白陌有种「只要她想，她就一定能成功」的感觉。 ‘我都这么明显了你这大木头怎么还没有察觉到啊！！！！’ 浑然不知自己在某人心里和百合搞姬拉拉绑定的少女笑容直接崩塌，她恶狠狠地瞪了眼莫名其妙的心上人一眼，但马上，想到什么的她眉眼弯弯： “代价是吧？我要阿陌！” “？” “我要阿陌，以后再也不能拒绝芽衣煮出来的水煮青椒～～～” 白陌怔怔地望着那背靠人造湖波光粼粼湖面的绝美，眼眸中泛起道道涟漪。 少女那繁星般密布的睫毛与饱满的酥胸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似是平安时代的贵族千金，却又独有遥远异国文明的随和韵味，白净绝美的脸蛋似蒙着一层云雾般透着不真切的朦胧感，笑容恬淡若空谷幽兰，似是陷入往昔的回忆。 她是如此飘渺，宛在云雾之中，她又是如此真实，便在身边，近在眼前，却又触不可及，真似画卷中人。 她就这样看着白陌，舒缓的微风拂过湖面，吹散那及腰的长发，宛如三月樱花烂漫风吹雪，唯美的令人想要永远将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白陌承认，现在的芽衣小姐，比那价值百万的夜景还要美丽。 然后他眨眨眼，对比那价值百万的夜景还要美丽的少女，耿直地说出了心里话：“但我还是觉得，爆炒青椒肉丝来的要更好吃一些。” 别的不提，煮饭问题绝不能妥协！ ...... “小白！小白！快醒醒！” “？” 教室里，习惯性午睡的白陌不情不愿地从臂弯间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桌面上晃荡黑丝小腿的白发女孩。 虫虫低下头，嘴唇凑到白陌耳边，以尽量不让一旁因‘两度告白’失败而发怔中的芽衣听到的声音和他说起悄悄话来： “你知不知道芽衣她最近怎么了啊？看起来总是魂不守舍的。” “我上哪知道去，大概是移植人工圣痕的后遗症？”导致芽衣如此的罪魁祸首甩甩脑袋，女孩说话时的热气都窜到他的耳朵里了，说实话超级痒。 从发生「天命商城史上最大最恶绝望事件（欧皇抽卡）」那天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在这期间，芽衣也已将那套「贝纳勒斯」圣痕镶嵌完毕。 正如布洛妮娅所说，这套圣痕与持有雷之圣痕的芽衣相当契合，契合到在镶嵌的当天甚至引发了「天相丛临（天候改变）」的异常情况，德丽莎·观星得知后抚掌大笑： 吾之学生雷电芽衣有大帝之资！假以时日，成就必不在那幽兰天尊之下！ “可据布洛妮娅所知，芽衣姐姐是在和怪物先生一起回来后才变成这样的。” 加入聊天频道的鸭鸭大眼睛紧紧盯着一脸无辜的白陌，仿佛在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给布洛妮娅从实招来！’。 “就算你们这么问，该不知道肯定还是不知道。”屑小白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总觉得这几个小丫头最近越来越跳了，真得找个机会收拾一顿。 闲来无事的白陌看向窗外，仲夏的午后，金色的阳光经过教学楼旁那一排挺拔葱郁的水杉细密的枝叶过滤后，照进教室的玻璃窗来，分外分外的亮丽。在圣芙蕾雅中庭有一个菱形的金鱼池，里面有许多各种颜色的小鱼，它们在清清的水里追逐着，嬉戏着，将池水点缀的五彩斑斓。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或许貌似也不错...... 「叮咚！咳咳！请一年A班的小白陌、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四位同学来学院长办公室一趟_(:з」∠)_」 “咦？姬子阿姨的声音？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诶呀不管了，到地方就知道了！布洛妮娅跟上！” 跳下桌子的琪亚娜一只手抓住发怔中的白陌，一只手抓住神游物外的芽衣，拉着两脚离地的他们就向办公室的方向飞奔而去，布洛妮娅则悬浮跟在她的身后。 在琪亚娜的横冲直撞下，四人很快就来到了学院长办公室。 打开门后就看到姬子正坐在德丽莎的位置上，桌面上的文件加起来有半人高，像是在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无量塔姬子如今连垂帘听政都不需要，就是这个圣芙蕾雅的无冕之王！」 指被当做工具人没日没夜的批阅文件还不给加班费。 惨·无冕之王·惨 “姬子阿——姐！找本小姐来是什么事啊！”悬崖勒马的琪亚娜瑟缩着吐出一口浊气，刚刚姬子的眼神是真的要把她扒皮抽筋生啖血肉脑袋砍下来当夜壶。 想到夜壶一词，前些日子终于明白这东西代表含义的琪亚娜悄·咪·咪地看了眼揉着眼睛打哈欠的白陌，忽然就自己前些日子曾在长空市时豪言要给他当......这件事感到羞涩。 这姑娘也不小了，该懂的自然都懂，再说圣芙蕾雅又不是没有生理课。 会在床底下藏小刘备的可不止有思春期的小男生。 白陌放下揉眼睛（好孩子不要学哦）的手，有点奇怪琪亚娜这丫头刚刚明明还风风火火的，怎么现在就捧着脸蛋杵在那里‘嘿嘿嘿～’的不吭声了。 他又看了看这段时间状态都和她差不多的芽衣与缩在自己后面打掌机的布洛妮娅，得知这回还得自己主出头。 “所以姬子老师，叫我们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凶神恶煞地瞪了琪亚娜半天，却被进入奇怪状态的女孩完全免疫，只得悻悻收回目光的姬子耸耸肩：“你们世界第一可爱的学院长失踪了。” “跑丢了？昨晚她还吵着要吃苦瓜馅饼的吧，今天一个上午就丢了？在哪丢的？”白陌心想这倒霉孩子明明腿短还那么能跑。 “长空市，所以想让你们几个熟悉那里的孩子去看看。”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她是带着犹大去的，我急什么？只要她不愿意，就算是律者也不能切断她与圣芙蕾雅这边的联系！我甚至怀疑那家伙其实是故意把这些东西留给我处理，自个跑到那边避难去了。” 趴在桌子上的姬子饱含怨念的眼神扫过房间里的一大堆文件，鬼知道在给一个星期的冷静期后，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选择加入圣芙蕾雅。 而且那些个坑爹理由—— 想到这里，姬子忽然有点为那群即将入学的新生幸灾乐祸起来。 面前这家伙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如果她们加入圣芙蕾雅的目的是来一场与勇者殿下的浪漫邂逅，这厮绝对会给她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陌总感觉姬子这家伙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哦对了。”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姬子补充道：“这次算实习，加学分、给水晶的。” “那倒不用，我可不会第二次挂科。不过去四个人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让她们歇着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叮！玩家白陌独自接下「寻找走丢的TeRiRi」任务—— “不行！！！” “？”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 房间里的四人具都看向高喊出声的芽衣，奇怪这姑娘怎么这么大反应。 “我的意思是说，不应该让阿陌一个人去。” 上次出任务时迷迭和丽塔的账还没算呢，这次你又想拐个谁？！ 在奥托色光辉的威胁下，终于找回状态的黑长直少女轻笑着开口：“如果芽衣没有记错，阿陌的协同作战评分至今还只是C级吧？” “因为战斗方面我一个人就够了。”被戳中痛楚的白陌瞬间不开心了。 “但这次的任务是寻人，地狱道进阶的现在，阿陌还有什么大范围感应的能力吗？” “啊？这......” 貌似好像大概应该，还真没有？ 白陌思索了一下，发现「因为执着于强度所以将点数全部点在战斗能力上」的自己，貌似还真不剩下什么除去本能外的探测手段了。 “但芽衣有哦！心网什么的。”好吧，你永远不知道现在的煮饭婆把自己的能力拓展到了怎样的地步。 打掌机中的小小女孩也举起手：“重装小兔也可以使用声光雷达探测。” “想想看，被强敌逼迫到绝境的学院长正瑟瑟发抖地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中，孤苦伶仃地等待帮助，结果完全没有探测手段的阿陌直接从她头顶的掩盖物上大大咧咧地飞过......” “呜哇！这种场景想一想都好绝望！明明能够拯救自己的人就在身旁却擦肩而过，这样的学院长真是太可怜了！居然摊上了个全无探测手段的救援者——” 少女略显浮夸的表演没有继续下去，不过从其他三人时不时瞥向白陌的眼光就能看得出来，她们肯定也想到了很糟糕的东西。 才、才不是触手本呢！ “行，那就一起，之前是我没有考虑到这点。” 白陌爽快点头，有错就要认，他还不至于嘴硬到忽视掉自己的缺点去耽搁她人的生命。 “哦对了！”瞧见他们要离开，姬子的手虚空连点，下一刻，一个巨大的人物投影出现在四人的面前。 “这是卫星拍摄到的画面，你们小心一下这个人，德丽莎的失踪说不定会和她有关。” 众人聚焦看去，画面上，面部覆盖狐狸面具的黑发少女手持樱色长刀，站在一颗枯萎的樱花树下。 第八章·「重返长空」 若有女适龄，于十四，十五，十六三岁取一树之樱为佩，则神佑之。——《木花开耶姬杂谈》 长空市的空气一如既往的沉闷，却没有了之前那溢散在表面的紫色崩坏能。 比安卡早在德丽莎的命令下，将长空市崩坏帝王级别及以上的崩坏兽尽数消灭。 在那之后，天命的其他支部又派出许多见习女武神部队以试炼的名义数次清缴，使得这里的危险系数大大降低。 这也是姬子丝毫不担心德丽莎安危的原因之一，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能翻车，她就该怀疑德丽莎的前S级是因为水平不够退下来的了。 踏入长空市的范围后，琪亚娜四处打量了一下：“一晃两三个月过去了，这里比起之前好多了嘛！是吧？小白、芽衣、布洛妮娅！” 琪亚娜兴高采烈地向前踏步，友人们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回应。 她疑惑地回过头，却发现方才还站在那里的三人竟具都消失不见！ 一股战栗袭上少女的脊背，她不知道究竟谁才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将那三人转移，但不管对方是谁，必然来者不善！ 少女俏脸上傻乎乎的神色瞬息间褪去，她眯着眼，双手分别持着双枪「法夫尼尔爆炎」。 爆炎的气息自枪膛口溢散，爆裂粒子环绕在她的周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星星点点的炎屑，恍若炎发灼眼的讨伐者。 仅仅一瞬间，「草履虫」便化作了身经百战的「战士」。 这才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在十二岁之时就以一己之力游历至今，单枪匹马从欧洲闯到极东的少女。 之前的憨傻，不过是在值得托付一生之人面前的放纵与娇憨罢了。 “果然，这样的你，才是真的你啊——我的月光（kiana）......” 悦耳中夹杂一丝沉醉的女声自建筑顶端传来，琪亚娜抬头望去： 滴答、滴答...... 那是面具后透出妖冶紫色眼眸的黑发少女，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琪亚娜，素手紧握的樱色长刀刃口滴落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垂落百米，砸在水泥制成的冰冷地面上。 琪亚娜认得这个少女，她正是出发前姬子给几人放映画面中，站在碎裂杀生石前的黑发狐面少女。 没有什么比那手中的樱色长刀，更能够证明对方身份的了。 “你是，谁？” 与常时迥异的冷漠声线自琪亚娜口中传出，心中默念仅习得一个星期，就已抵达「止水」之境的心蕴剑心决。 双枪并拢聚合延展成符合神州风格的赤色长剑，内部通过崩坏能裂变反应产生的崩坏粒子抵达极致吞吐劫炎。 认真起来的琪亚娜是天才，毫无疑问的天才，绝对的天才。 天才到仅用一个星期就初步掌握太虚剑气中的「心蕴」与「形蕴」，并模仿记忆中齐格飞天火出鞘的原理，控制崩坏能使双枪延展成为更加合适自己的太虚兵刃。 琪亚娜并没有质问少女把白陌等人怎么了，就连询问姓名也只是惯例性质的招呼。 在她看来，与敌人沟通的前提是一方彻底制服另外一方后，在那之前获得的一切情报都有问题。 铿！ “我是谁？”长刀横在身前，架住当头斩下的赤色大剑，少女摘下狐狸面具，勾起唇角，向她露出一个妖艳中夹杂迷醉的笑容，“真是狠心呢，明明人家这么喜欢你，你居然因为容貌更改就能忘记我，我的琪亚娜～”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不，在死后因为某种原因复活了吗？” 刹那间明悟对方复杂身份的琪亚娜以形蕴中的「化剑式」黏住少女的长刀，身后由伽马粒子构成的光翼层层铺开化作一道道光柱，尽数袭上「少女」纤细的身体。 “不哦！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有死，而是「拟似律者化」了哦！现在的我，是崩坏意志下属的拟似律者～” 光翼流在即将击中的刹那被恰到好处的烈焰吞没，少女未握剑的手抚上琪亚娜的脸颊。 “琪亚娜，你之前是不会化妆的......？”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浅仓深雪。” 琪亚娜眼中金芒浮动，象征空之律者能力的巨大方体从少女......从浅仓深雪身后袭来。 与此同时，大剑一收一放，「开剑式·霹雳」恍若一道闪电，堂堂正正地从正面斩向浅仓深雪！ 姬子曾说过，如果一个人的实力能够在其他方面全部抵达A级的范畴，再配合上止水之境的崩坏能控制，那她就是天命最强的A级女武神。 琪亚娜在得到空之律者的部分权能后本就可以触摸到A级的门槛，再加上止水之境与「白骑士·月光」的增幅，说她是当代天命最强A级女武神绝不为过！ 某人男的不算，而且不出意外，他马上就要晋级了。 面对占据前后的两面包夹之势，浅仓深雪依旧伸着手，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如刚才那般触摸面前的爱人，丝毫没有抵御攻击的意思。 可就在琪亚娜认为攻击即将得手的刹那，一柄由三颗赤红勾玉环绕刀颚的长刀如九天之上坠落的滚滚轰雷，在斩断浅仓深雪身前大剑的同时击碎她身后的方体。 琪亚娜高速向后退去，持有空间能力的她看得出来，方才的「同时」并非描述，而是确确实实的「同一时间」！ 也就是说，长刀的主人在同一个时间点斩出两刀，第一刀斩断自己手中的长剑，第二刀劈碎了空间方体！ 不—— 少女的世界开始旋转，在最后映入眼中的，是穿戴「白骑士·月光」，从半空中坠落的无头尸体。 第三刀，削落了自己的头颅。 “琪亚娜！琪亚娜！” “！” 琪亚娜在呼唤中回过神来，她看向一脸焦急呼唤自己的芽衣与旁边面无表情，眸中却流露出担心之色的布洛妮娅，冰冷的眼神散去，重新露出傻乎乎的憨憨笑容： “芽衣？布洛妮娅？嘿嘿，刚刚我睡过去了？” “一踏入长空市就昏迷不醒，而且脑袋居然差点搬了家......说，发生什么了！”白陌散去模拟创星图的光辉，眼神冷的吓人。 刚才如果不是察觉到异样的他驱动模拟创星图的力量抵消掉那股针对琪亚娜的莫名能力，这傻姑娘的脑袋绝对会真的掉下来！ 这回他真的火了，火到如果不是顾及到失踪的德丽莎，就会直接天火出鞘无限洗地，让整个长空市化做极东的马里亚纳海沟！ 看着如同即将被引爆的核弹般的白陌，琪亚娜稍加思索认真思考，小腿一蹬拉着长音就扑了过去： “呜呜呜小白本小姐在梦里被人欺负了！被欺负的老惨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女孩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鼻涕眼泪什么的全抹在白陌身上了，那动作千锤百炼，就像曾经演练过无数次似的。 “你这哭的也太虚假了！演戏能不能做做全套卧槽放手放手放手！我的衣服都要被你撕下来了！” 瞬间破功的白陌推攘着呜呜哇哇的虫虫，周身弥漫的危险气息也尽皆散去。 半晌后，要死要活的琪亚娜终于被一脸核善的芽衣强行拉开。 她看了眼满身布条一脸心痛地从圣痕空间里拿出新衣服换上，同时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白陌，垂下脑袋温柔一笑： 呆瓜小白，那样的表情可不适合你...... 这时，芽衣的声音以仅有琪亚娜能听到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琪、亚、娜～” “？怎么啦芽衣？” “那件衣服，是我前两天才给阿陌买的哦～”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撕的嘛！ 出于某种奇妙的心理，既不想看到芽衣给白陌买衣服，又不想看到白陌穿芽衣送的衣服的少女眨眨眼，脸上浮现出可怜巴巴的小表情： “芽衣，我脖子疼......” “来，我给你揉揉，乖、乖——不疼哦！” 衣服的事情一下子就被抛到脑后，人妻味十足的少女伸手把琪亚娜揽在怀里枕在自己弹性十足的大腿上，温柔地抚摸她那光洁白皙的脖颈，还时不时在上面轻轻吹气。 琪亚娜一边享受着芽衣的安抚，一边盯着身边「由于担心自己离得太远，少女们再遇到类似的攻击时会没有办法应对，所以只能在附近换衣服」的白陌，嘴唇不知不觉间呈现出ω型。 芜湖！极乐极乐～ 见状，看透一切的布洛妮娅冷笑一声，冲琪亚娜张开小嘴做出口型： 花心的人渣！ “小白～芽衣～布洛妮娅欺负我！” “布洛妮娅！” “？” 面对芽衣的嗔怒与白陌扫过来的视线，堂堂乌拉尔银狼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琪亚娜·卡斯兰娜！你给布洛妮娅等着！’ 同一时间，长空市第三大厦，顶端—— “谁让您动手的？谁让您动手的！” 名为浅仓深雪的少女柳眉倒竖，她「怒气冲冲」地捶打面前以狐面具遮挡住脸部的黑发男人，却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怎么说呢？别看她现在看似气的不行，实际上，这样的捶打更类似于在向不遂自己心意的老父亲撒娇的孩童，满满的都是人家不开心要哄哄。 这不？才刚「捶打」完男人，她立刻就心疼地踮起脚尖，掀起他的衣服观看刚刚中招的地方。 直到确定没有事后，她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嘟起嘴巴抱怨道： “话说下次人家不准再对琪亚娜动手了哦！她和神明大人您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然而狐面男却完全没有回复他的意思，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不，浅仓深雪知道，男人本就是一具没有任何记忆与灵魂的空壳，只知道凭借残留在体内的点滴本能行事。 可就算只是具空空如也的空壳，男人依旧会不离不弃地守护自己。 甚至在那个背负犹大誓约的小家伙想要杀死自己时，还主动出手将她击败并禁锢。 等待半晌后，少女幽幽一叹： “算了，反正早就知道您的灵魂不在体内......” 下一刻，像是按下什么开关似的，拟似律者化的少女俯身伸手，轻轻抚摸半跪在自己面前男人遮挡容貌的狐狸面具，倾城绝美的颜上带着病娇女孩独有的病态微笑： “不过无论如何，您都会帮我从那些家伙手中重新夺回月光（kiana）的，对吧？” “八重的「神祗大人」呦——” 第九章·「拟似律者」 “袭击的你的人是浅仓深雪？那是谁？”芽衣微微蹙眉。 “是在我前几天转入千羽学院的转学生啊！芽衣你居然不记得？” 在熟人面前重新变回草履虫的琪亚娜大声嚷嚷，他们四人这次又寻找到一家倒霉催的奶茶店坐下，打算以此为据点暂时落脚。 芽衣嘴角抽搐了一下，琪亚娜转入千羽学院的日期是2013年的12月7日。 可在那年的十一月份，她的父亲雷电龙马就因为经济诈骗案入狱，当时在各种意义上都一落千丈的芽衣怎么可能去管这些闲杂琐事？ “琪亚娜不是那种能够记住不相关女性的人，必然是和这位少女关系匪浅。”一旁捧着奶茶呲溜的鸭鸭话中带刺。 呵！区区挑拨离间，对本小姐忠心耿耿的小白和芽衣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怀—— “原来如此，是曾经的姘头来寻仇了，继续。”坐在她对面的白陌点头。 对面是个当众高呼‘我要喝芽衣的妹·汁！’的痴女百合超弩级死变态，既然如此，在碰到芽衣之前顺道骗走其他人的少女心倒也不甚奇怪。 “小——白——！”琪亚娜的世界，崩塌了。 “不是吗？” “肯定不是啊！”琪亚娜一拍桌面，“只是她单方面单相思而已！” “嗯，不是。”问出实情的白陌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现任」点点头，作为成天吃人家的米虫，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报之以李。 芽衣的笑容愈发崩坏，她意识到刚刚白陌看向自己的眼神相当微妙，微妙到她想拔刀砍个人，可又不知道该砍谁。 “也就是说，琪亚娜的前任女朋友来寻仇了。”大仇得报的布洛妮娅在琪亚娜‘都说不是前任啦！’的背景音下一锤定音。 芽衣：“可琪亚娜的前任为什么会想要杀死她呢？” “芽衣你要相信我啊！我在遇到你之前别说谈恋爱了，连和人手都没有牵过！” 鸭鸭：“布洛妮娅认为是被抛弃导致的因爱生恨，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琪亚娜的前任。” “代号已经默认为是我的前任了？！是不是草率了点？好歹叫人家姓名啊！有名字的前提下还取代号不是很奇怪吗？” Dr.Shiro：“不奇怪，我们罗德岛上一大堆干员都用代号互相沟通，就跟没有本名似的，琪亚娜的前任。” “不不不奇怪的绝对只有你们罗德岛！而且不要再将前任当成类似于标点符号的结尾语气词了！” 芽芽：“这是为了加深印象，” 鸭鸭：“抛弃前女友的——” 小白：“屑！” “加深个鬼啊！这种莫须有的印象不用加深！而且一句话就不要拆成三段来说！再说那家伙明明都已经死了，还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仿佛有天使划过长空，空气陡然陷入安静。 五秒后—— 咔嚓！ “找到德丽莎后你就去自首吧，琪亚娜，不，菜鸡。”几人中唯一（貌似）没有犯过杀戒的白陌从圣痕空间中摸出手铐，冷漠地给她拷上。 “明明之前都叫人家名字了，为什么又故意改回来？！还有快放开我啦呆瓜小白！”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我真是看错你了，琪亚娜·卡斯兰娜！” 煮饭婆抽泣着捂住颤抖的嘴唇，痛心疾首地瘫倒在坐在一旁的白陌身上，小脸用力埋入他的怀中，香香软软的娇躯微微颤抖。 “我真没杀人啊芽衣！你要相信我等会你明明是在笑而且根本没有停过！” 很明显，我们的雷电芽衣大小姐此刻正借着这个由头占便宜。 “芽衣姐姐放心，布洛妮娅是绝对不会犯罪——咳，没事。”回忆起幼时「辉煌」经历的乌拉尔银狼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喂这里才有个危险分子吧！布洛妮娅你有本事把咽下去的话重新说出来！” 奶茶店的气氛顿时快活了起来； 以琪亚娜的尊严与声誉为代价。 ——等会，在这几人面前，她真有这些玩意吗？ ...... 我的名字叫做浅仓深雪。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像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念完高中，在大学期间谈一份恋爱，毕业后结婚生子，过上普通而又幸福的生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大小姐一般的浅仓深雪，其实暗地里是干那种事情的！” “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 “诶呀就是哪种啦！” 不知何时，班级里流传起类似的谣言。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浅仓深雪，就是这样一个人。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于完美，引发了某些人的嫉妒；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恶意中伤；亦或是某些圆角女的背影被人误认为是她...... 当浅仓深雪回过神来，谣言已然发酵，同学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也由先前的崇拜与喜爱转化为厌恶与嫌弃。 只是这样的话其实是无所谓的，人并非依靠他人认同才能存在的幻想生物。 ‘再忍忍吧，马上初中的课程就结束了，到时候就转学到其他市县的学校就好了。’ 心灵被恶意刺的千疮百孔的少女这么想着，选择咬牙忍耐下来。 直到真正的不良听到传闻后找上门来。 他们狞笑着，在某天放学时，将独自回家的少女拖入小巷...... 少女想要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但是没有人站出来。 他们只是冷眼看着，用恶毒的言语攻击她，最先开始流传传言的人「石锤」她，仿佛少女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谁能来帮帮我？ 少女在心理这样祈求着。 可惜，直到最后，迎接她的，也只有那如深渊般的绝望。 ...... 本以为转学后的自己能够迎来新生，然而很可惜—— 阴暗的巷子里，几个看起来就是小混混的男人将姿态秀丽的少女围住，为首的黄毛将她狠狠摔在墙上：“蠢货！你以为转到女校就能逃的掉吗？” 他拉起着她的领带，强迫她靠近自己：“人偶就应该乖乖的当一个人偶！在我们厌倦之前，你没有获得自由的权力！” 黄毛当然是在开玩笑，就算他们厌倦了，少女依然会被卖到不知道哪里去侍奉形形涩涩的客人。 她那对传统的极东父母根本不可能再要这么一个在他们看来不干净的女儿，能让她转校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自由？ 呵！ 在拳打脚踢一通后，某些方面的需求下促使黄毛与他的同伴动手动脚地剥她衣服。 “帮我压制住她！” “是！”小混混们狞笑着压制住她的四肢。 “谁来......救救我？” 少女不知自己为何要呼救，明明与往常一样沉默就好，呼救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殴打与虐待。 今天也不会有奇迹发生。 下一刻—— “你谁？哇啊！” 白色卷发的少女一言不发地踩在放哨的喽啰不良身上，月光下，清冷绝色的容颜好似女神的化身。 “哼！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知道本大爷玩腻了这个贱·货，居然有妞送上门来。”黄毛冷笑着喊出国·民·党将领们的拿手好戏：“兄弟们给我上！” 其他混混骂骂咧咧地围了上来。 白发少女看了眼手中的提包，像是确定不宜动手般抬起包裹黑丝的腿。 砰！ 砰！ 砰！ 三次踢击，三人全灭，纵然其中有一个手持短刀也一样。 浅仓深雪靠在墙壁上，扶着肩膀上勉强蔽体的衣物看向白发少女。 今天发生了奇迹？ “你这——” 见状，仅剩的黄毛从怀中掏出一柄黑漆漆的手枪，这正是他能聚集起一众混混的依仗。 他的表情狰狞而扭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不要小看我啊臭婊子！” 下一个瞬间，黄毛眼中一花。 白发少女的右手中，令他无比眼熟的枪械兀然浮现。 “你知道吗？” 于不成型的单方面碾压中，少女第一次开口道：“枪械，是这样用的。” 嘭！ 黄毛两腿之间，一个冒烟的弹坑出现了。 白发少女看了眼匍匐在地的浅仓深雪，无视掉早在枪声响起的刹那就两眼一翻不省人事的黄毛，随手把手枪扔到她的面前，像是示意她拾起用以保护自己一般，摆摆手离开了。 “你也尽快离开这里吧。” 今天发生了奇迹。 她背靠墙壁，默默注视白发少女离开的背影，拾起对方掉落的学生证件。 浅仓深雪，却不是曾经的浅仓深雪了。 ...... “生日是12月7日，正好是今天呢。” 第二天，教室内，浅仓深雪注视着手中白发少女学生证上的照片，精致的俏脸上浮现两道腮红，“虽然是同学院，但没写明班级，这么大的学校，要去哪里找到她呢？” 想到这里，情窦再再再再再开的少女叹了口气。 不过似乎是老天爷，也想要给这个身世悲惨的女孩一个惊喜。 “我叫琪亚娜·卡斯兰娜，请多指教。”老师的身旁，那梦牵魂绕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好不容易忍耐到下课，铃声一响，她便直起身子向琪亚娜走过去。 可她终究是慢了一步，面对这位气质清冷的外国绝色少女，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早已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将其团团围住。 浅仓深雪看向周遭人们的眼神冷了下来，其中仿佛有黑暗在蠕动。 可一看到那纯白的月光，她似乎又感觉自己内心中的黑暗被驱散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将她拥入怀中的欲望。 琪亚娜，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午休时，在千羽学院的院子中。 “有事吗？”琪亚娜咬着廉价的面包，看向躲在樱花树下后的浅仓深雪。 “那个，我是浅仓深雪，昨天多谢你救了我！还有、还有，这个是你的学生证，你昨天不小心落下了！” “呃，多谢。”琪亚娜也没多想就接过了学生证，动作干净利落，潇洒的像是童话中的王子殿下。 “那个......” “还有什么事吗？” “我不小心看到了学生证上的信息......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哦，是啊。” “那我们今晚在这里见面吧！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哦！回见！”用力摇摇手，浅仓深雪蹦蹦跳跳地返回了教学楼。 看见浅仓深雪离开，一旁结伴的两个女生凑了过来。 “那个，琪亚娜同学？” 琪亚娜转头看向她们。 “千万不要和那个浅仓深雪走的太近哦！那个家伙精神有问题呢......” “听说她在之前的学校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还被那个了。” “然后就变得对女孩子奇怪了。” “是啊是啊，她现在很喜欢缠着女生呢！” “实在很恶心啊！” “这么说来，之前失踪的那个女孩好像就是她缠着的对象之一？” “那个二年级好像也是？” “总之，那家伙就是个瘟神呢。” “完全不想扯上关系啊......” 联想到自己最近正在调查的事件，琪亚娜眯起眼。 ...... 月明星稀，是个告白的好天气～ 仰望着苍穹之上的皎月，浅仓深雪不由想到。 怀着「青涩」恋心的少女刚穿过千羽学院的中庭，就看到心心念念的白发少女正双手抱胸，倚靠在樱花树下等待自己。 那潇洒的姿态真称得上是一骑当千。 “太好了！琪亚娜同学你真的来了！” 少女啪塔啪塔地跑过去，双手托着一个可爱的香囊： “这是名为三年樱的香囊，传说在日本古籍「木花开耶姬杂传」中所记载，年至芳龄的少女在14，15，16三年用同一株樱花树的花瓣做成香囊，那么富士山神木花开耶姬就会保佑她的爱情——这个就是我用三年时间制成的「三年樱」，现在送给琪亚娜！” “你也送给过那些失踪的女孩吗？”琪亚娜冷淡地看着她，没有接过香囊，“但是没有任何人接受，所以你将她们都杀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 接着，浅仓深雪的声音再度响起： “——杀死？不是哦！” 听到这低沉如粘雾的声音，琪亚娜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藏在背后的手摸上枪械。 “她们只是不接受我的爱情，所以受到惩罚了呢～” 眼黑与眼白翻转的少女头发如传说中的逆发结罗那般化作利刃，她伸出舌头，舌尖的口水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已经被崩坏侵蚀了吗？’ 琪亚娜想到。 “你也要和她们一样拒绝我吗？我是不会允许的！”怪物狞笑着向琪亚娜冲过来。 可对于十二岁开始就在世界各地流浪顺便清理崩坏兽的琪亚娜而言，这样未完全转化的死士不过是随手可以处理的菜鸡。 碰！ 一声枪响，头颅贯穿。 一击毙命。 或许是死士的生命力，少女还保有最后的一丝意识，她仰视这头顶的月光与月光（kiana），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 “琪亚娜，生日——” “说起来，她最后有收下我的三年樱呢～” 浅仓深雪坐在某个高层大厦最高处的边缘俯瞰着脚下的大地，向身旁毫无意识的男人述说着自己的故事。 或许正因为对方毫无意识，怀有恋心的少女才可以全无顾虑地讲述自己「生前」的经历。 “你说，她既然收下了，那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同意我的告白了？” 等待半晌，也不见男人回答的浅仓深雪叹了口气。 是啊，她能活下来只是巧合。 又有谁能想到，那颗千羽学院中央的樱花树下，居然封印了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而这个特殊的存在，却又将本应逝去的自己救活......不，也不能说是救活。 他只是让她不死而已，在那之后，伴随第三次崩坏的爆发，残余的崩坏能汇聚起来，最终将处于生与死之间的浅仓深雪转化为拟似律者。 与之一道觉醒的还有肩膀上的樱花型圣痕，也是通过这个圣痕内部潜藏的记忆，让浅仓深雪知晓狐面男的真实身份。 理论上来说，相同造型的圣痕具都共用相同的圣痕空间，这既让少女拥有了部分五百年前御神巫女八重樱的记忆，也让苏醒过来的八重神躯壳本能地将她认为是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并加以保护。 而这，就是圣芙蕾雅卫星捕捉到的那一幕，也是德丽莎会动身前往长空市的缘由。 在那之后就很简单了，见到来势汹汹学援长的浅仓深雪二话不说对这个四十多岁的老人家出手偷袭，然后被手持犹大的德丽莎各种吊打差点当场去世，最后复苏的八重神躯壳出手，将其击败并失去和圣芙蕾雅方面的联系。 崩坏可是人类的死敌，作为拟似律者的少女亦然，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从一开始，双方就只有一方能活下来。 “算了，反正说什么神明大人都不会回答人家，走吧，该启程了。” 闻言，黑发狐面男人俯下身，以公主抱的形式环抱住少女，纵身一跃。 “让我们——” 倾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少女及腰长发披散挥舞长刀，笑的肆意张扬，像个即将得到心仪玩具的小孩子。 “夺回那只属于我的月光！” 第十章·「第二次相遇」 “校园霸凌，一如既往的恶心玩意！” 在琪亚娜将自己知晓的，关于浅仓深雪的故事讲述出来后，白陌发出不屑的嘲讽。 “阿陌也有遇到过校园霸凌？” 被琪亚娜强行从他怀里扒拉出来的芽衣好奇地询问，手却下意识扶在腰间雷切的刀柄上。 在雷电龙马入狱后，地位一落千丈的她同样遭到了「同学们」的冷暴力。 “那倒没有，我上学时自认人缘还是不错的，不过我有遇到过类似遭遇的女生。” “怪物先生肯定出手帮助她了——嗝！”鸭鸭肯定地点点头，‘滋溜’一下吸走吸管中最后一粒珍珠，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白陌回忆了一下自己小学时的经历：“嗯，当初那个女生也是被欺负的好惨，具体多惨我就不形容了，说出来也是找气受，就算报告给那个混账老师也不管。所以在某次市级领导前来参观我们升旗，当带领他们的校长走到我们班级附近时，我出手了。” “我当着那些大人物与全校同学的面，把那群欺负那个女生的家伙打了一顿，当时我记得自己满脑袋都是血，不过对面那几个混蛋也不怎么好过。” “事情闹大后，那群大人物与闻讯而来的家长自然会询问我们动手的原因，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讲清楚了——最后就是那群学生被记大过，那个狗屎老师被开除，我受到表扬，顺便多出来一个小跟班。” 听到这里，芽衣与布洛妮娅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满脸尴尬的琪亚娜，那小眼神分明就是在说： 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处理的，再看看你，就知道治标不治本！ “啊这......” 琪亚娜挠挠头，心道发善心救个人后难不成还得负责起她的一生？ “不过按照你说的，那个浅仓深雪明明已经被崩坏能感染，还有闲工夫杀死不接受她告白的女学生，为什么却还任由那些小混混为所欲为？”白陌对于这点感到迷惑不解。 崩坏能这玩意可是相当的BUG，即使只是沾染稍许，依旧不是几个小混混能够匹敌的，哪怕他们持有手枪。 “不知道哇。” “布洛妮娅也不清楚。” 女孩们纷纷摇头，芽衣却是若有所思。 在众人中，或许只有心思纤细的她能够理解当初浅仓深雪的心态了。 可理解归理解，从父亲获罪入狱的阴影中咬牙走出的少女绝不认同这种仿佛认输似的做法！ “因为在我动手前，琪亚娜就杀死他们了啊，这位先生......”像是回应白陌的疑问般，第五人病态的轻吟在四人耳边响起。 好吧，芽衣理解错误，当初琪亚娜再晚一步，呈现在她面前的估计就会是血肉模糊的小巷了。 “心网没有感应！” “布洛妮娅的雷达同样没有感知到三公里内有进入任何可疑的存在！” 少女们的声音几乎与轻吟声同时响起，芽衣探测脑电波的心网与布洛妮娅的雷达宛如一道双重保险的大锁，覆盖以她们为中心的半径1.5公里，在这之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们的感知，这也是她们能放心待在奶茶店的原因。 可现在？ “那是浅仓深雪的声音！”明辨出声音主人的琪亚娜紧握双枪，声音中却不免带上了些许的颤抖。 即使没表现出来，在那无比真实的梦境中被斩下头颅这件事，仍然给少女带来了相当程度的阴影。 不过在下一刻，琪亚娜的身前便出现了一道令她无比安心的身影。 “原来如此。” 挡在她身前的白陌看向窗外，超越常人的视力让他看到那位于数公里外凭空悬浮的两人。 “探测的半径是一千五百米，所以就站在这个范围之外打招呼，简单粗暴有用却无趣的方法。” 琪亚娜提起的心重新落了回去，她注视着无数次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的背影，声音不再像刚刚那样颤抖，而是带上一丝独属于少女的娇憨与嗔： “小白小白！刚刚在梦里，就是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家伙差点砍下我的脑袋！” 与此同时，数公里外的面具男放下怀中的黑发少女，他的手紧握腰间长刀的刀柄，然后拔刀。 仅有四尺的刀刃延伸出来的剑气却恍若链接天与地的光柱，在分割大地，搅碎云层的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向四人所在的奶茶店袭来。 白陌一伸手，四尺三寸的黄昏便浮现在他的掌心，他挥动长刀，同样巨大的赤红色的毗连激射而出与那袭来的剑气相撞。 二者交叠构成的赤金十字在纠缠数秒后尽皆散去，只剩下满地的疮痍。 在这别开生面的开胃菜下，方圆数公里内的一切尽数化作芜杂，清理出相当符合传统末日风格的荒芜战场。 “我知道了。” 白陌向抓住自己衣角的琪亚娜点点头，同样听到这话的芽衣冰着小脸，手中包裹崩坏能的特制弹丸化作橙色的虹光，以每秒四千米的恐怖速度向那个黑发狐面的男人袭去！ 憋着一股火的可从来不止白陌一个。 正常情况下，以弹丸的质量，除非是由特殊金属制作，否则必然无法承载如此巨大的动能飞行数公里之远。 芽衣在弹丸的外壳上附着上了一层崩坏能，有了这层崩坏能的保护，才使它能够达到既定的目标。 噌！ 可惜的是，还未见少女做些什么，刀光一闪，十一倍音速袭来的弹丸就在男人的刀下化作尘埃彻底消散。 芽衣不怒反笑，她化身雷霆，眨眼间跨越数千米的距离闪现至面具男的面前，刀鞘内部电光闪烁，像是那在电离层中酝酿无数年月的煌煌天雷，只待在拔刀的刹那宣泄出自己滔天的愤怒！ 电磁加速可以用在发射弹丸上，自然也可以用于加速拔刀。 仅有百克的弹丸在经过加持就能抵达十数倍于音速，那么利用仅次于诸神座武装的雷切作为载体，又会发挥出怎样的力量呢？ 铿！ 蔓延天地间的狂风呼啸而过，却在靠近二人的一瞬化作首尾无法呼应的片鳞。 长发散落的少女在震惊这一感情的控制下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眸，那接近第二宇宙速度的「千鸟·拔刀」已是她目前为止最大的物理性质王牌。 她有自信，就算是使用律令三段点燃的白陌，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面对这样的神速一击也绝对讨不到好！ 可事实就是，面前的男人仅凭单手持刀的格挡就轻描淡写地挡下她的斩击，轻松惬意到连脚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 “没用的～”浅仓深雪巧笑倩兮，“就算是你雷电芽衣，也休想胜得过真正的神明，哪怕......祂现在还不完整。” 芽衣收刀而立，闪烁玄霆的妖艳紫目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狐面男人：“之前是你伤害的琪亚娜！” 男人没有吭声，宏大而精密的青灰色时钟隐隐浮现于他的身后，半透明的淡蓝罗马数字好似一个个悦动的音符跃于半空，时钟嘀嗒作响，音符交相辉映，共同演奏出一曲大气磅礴的命运交响曲。 在浅仓深雪的交代中，需要活下来的只有琪亚娜，所以他可以对其他人全力出手。 芽衣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在战栗，在她眼中，男人身后美轮美奂的时钟仿佛正从地狱边陲爬上来的死亡之神，正嚎叫着准备将她这个早该死去的罪人重新拉回容纳无限罪业的无边炼狱！ ‘时间系的能力......’ 少女蹙眉，敌人掌握有这样的能力实在是超出她的想象。 无论在什么情况，时间都称得上是最为伟大的力量之一了。 但马上，想起自己身边有谁的芽衣欢快地翘起嘴角：“真正的神明吗？如果祂是传说中那至高无上的神明，那么——” 轰！ 阳炎般的煌色灵焰自白陌单薄的躯体内侧喷涌而出，宛若液态与气态混合的琉璃火焰，将周遭沉闷的空气染上一层如梦似幻的绮丽色彩。 开启律令三段点燃一刀斩飞所谓「神明」的他站在芽衣面前，抬起头，饱含杀意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半空中稳定下身形的男人身上，足底发力一跃而起。 地面上，芽衣注视着愣神中的少女，将披散的长发重新束成不影响战斗的马尾后自信一笑： “——阿陌他，就是击退百万神群的最强「弑神者」！” “——有趣。” 回过神来的少女饶有兴致地看向空中渐行渐远的两道虚影，一方拖拽宏伟时钟，一方浮现无尽光焰，二者打的声势浩大有来有往，以她的二把刀，还真看不出来究竟是哪一方面占据优势。 比起那边，这边可就陷入苦恼了。 因为浅仓深雪，根本赢不了面前蓄势待发的三位少女。 不过她丝毫不担心这些人会对自己怎么样，原因倒也是简单直接： “如果在这里杀了我，德丽莎小姐的生命就无法保证了哦！” “德丽莎？那是谁？不认识的孩子呢。”芽衣迷惑地歪歪头。 “别装了，雷电芽衣。”浅仓深雪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我看不出那小家伙与琪亚娜之间的关系？” 第十一章·「神恩结界」 铿！ 交击的剑戟再度分开，即使交战时间长达十余分钟，胜利的天平依旧在二者间疯狂摇摆。 面具男的强度全无水分，剑术方面丝毫不下于抵达魂蕴级别的白陌，控制时间的力量可以说是殿堂级别的巅峰，加速、回溯、停滞、崩毁、扭曲等等应用一应俱全信手捏来，体内的崩坏能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不过，对于觉醒第七感觉的白陌而言，只要他不想，时间系列的能力就绝对无法在他的身上奏效。 面对天敌一般的白陌，面具男能够做的只有将一切伟力收归己身。 即便如此，凭借「加速」、「回溯」、「未来视」等仅作用于自己的能力应用，他依旧能够与白陌打的有来有回。 加速可以令他轻而易举地跟上白陌在律令三段点燃的加持下的神速，回溯更是让白陌无数次造成的伤害统统无效。 「极骑士·月天」还在天命总部维修，距离「阿兹·达卡哈」的死亡仅仅过去半月有余，即使以「我大天命科学技术世界第一的！」的能力，也无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将弑神装甲修补完毕。 因此，无法解锁帕凡提基因的现在，那足以与大陆级崩坏兽角力的律令四段点燃也只能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比起由空之律者双核提供，可以令白陌常驻「扭曲冷与热的境界」的巨量崩坏能，回复效率只有真正律者七分之一的次元链接核心终归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比起这些，还有其他的东西更令他在意。 ‘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剑戟交错后再一次分开的白陌心生疑惑，他总感觉对面家伙的一举一动，都给自己带来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就连对方手中那把勾玉环绕刀锷，等级不在诸神座武装之下的樱色长刀，每次在与黄昏碰撞时，都会传递过来一股揉杂着兴奋与喜悦的剧烈情感波动。 就仿佛，她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到自己手里一般？ 就在白陌准备仔细思考一下的时候，下面传来了白毛团子的大声呼唤：“小白！别打啦！先下来！” 而像是从某处得到命令一般，面具男准备再度斩击的身体也停了下来。 他淡淡地看了白陌一眼，反身向地平线的地方飞去。 白陌见状，完全不顾下面琪亚娜的呼喊，对准面具男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就使出了天火出鞘。 媲美炎之律者全力一击的汹涌炎流从黄昏的剑身中爆发，化作无边炙热的劫炎向面具男呼啸斩去。 对这不讲武德的偷袭，面具男的身边则掀起时空的洪流，将天火出鞘的烈焰化为彻底的虚无。 时间系的能力无法对白陌与和他融为一体的黄昏奏效，离开他身体的天火烈焰却不在这个范围。 眼看两人就要再打起来，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的琪亚娜顿时急了。 她顾不得被卷入战斗的危险一跃而起，一把抱住半空中白陌的小腿，整个人挂在上面苦苦哀求： “小白你听我把话说完啊！先不要再打啦！再打下去大姨妈就真的没有救啦！” 闻言，第二发天火只差一丢丢就斩出去的白陌冷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先回去，让芽衣给你解释吧！”少女顺着小腿吭哧吭哧爬上白陌的背部，双手环绕他的脖颈，好让自己能更舒服一些。 这姑娘选择性的遗忘掉了穿戴「白骑士·月光」的自己同样会飞这件事。 “你不想报仇了？”白陌拧着眉头一脸「我不愉快」。 看着这样的他，琪亚娜心中却是有浓浓的暖流在流淌。 因为女孩知道，她的小白从一开始拔刀的目的，就是给差点被面具男杀死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她伸出手，轻轻戳了戳白陌那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微微鼓起的脸颊，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宠溺与情愫： “我当然想让咱们天下无敌的小白给我报仇啦！可现在大姨妈不是被人家俘虏了嘛，再怎么说也不能不顾及她的安危啊！” “行，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在下面谈出来个什么。”「用力」拍开少女的手，白陌看都没看对面的面具男，驮着琪亚娜向着芽衣所在的方向飞去。 打嗨的两人早已不在之前少女们所在的位置了。 面具男默默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确定这回不会再被偷袭后才转身离去。 在他手中，那柄手中冠以「丹樱」之名的灵刀在闪烁数次后，终于不甘地沉默下来。 ...... ...... “说吧，你们商量了些什么。” 由天命特制纤维制成的运动鞋踏在千疮百孔的大地上，白陌扔下背后粘着的琪亚娜，看向面前的芽衣与布洛妮娅。 这种纤维可以保证穿戴者在战斗中，衣服不会因为非攻击性质的因素出现破损，完美的避免了走光这一女性的天敌。 浅仓深雪早已在白陌返回之前离开，人姑娘也不傻，万一这位疯疯癫癫的阿陌大爷气性上头不顾德丽莎的性命直接天火出鞘超度了她，她也没地方说理去。 这位面对敌人时那可是真的既不讲道理，又不讲武德。 “阿陌，这次的情况不妙......相当的不妙！”芽衣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你对那个「狐面的神明」怎么看？” “很强，但如果仅仅只有这样，祂不是律令四段点燃状态下的我的对手。” 操控时间的能力强到破格，但很可惜，白陌免疫。 芽衣的脸色依旧难看，她自然清楚白陌律令四段点燃的强度如何，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单纯的武力能够改变的了。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禁止掉全部的崩坏能，阿陌能达到怎么样的地步？” “......怎么个禁锢法？” “大概是崩坏能只能在饿鬼道中储存，只要一出去这个范围就彻底无效化！” “犹大的「神恩结界」？” “阿陌知道？”少女一愣。 “嗯。” 白陌点点头，弥赛娅在陷入沉睡之前就有向自己科普一些关于天之锁的使用办法，其中着重提到了作为天之锁下一步发展方向的犹大誓约第零额定功率。 「神恩结界」，创造出一个半径100公里的结界。 在结界内，一切崩坏能都会无效化，其他形式的能量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 在结界内所有的神之键、律者、崩坏能武器、乃至像白陌这样体内混有崩坏兽基因的存在都会失去战斗的能源变为凡人。 在那之后，持有崩坏兽基因的战士会在一分钟之内死亡，普通人则会因为生物电的失效，瞬间化为一滩肉沫。 不过「神恩结界」的这种超模能力不分敌我，敌人会受到伤害，发动者也会受到结界的影响。 对于依仗崩坏能战斗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先手必胜的强大能力。 当初白陌还在想，前文明到底是怎样车掉持有如此破格能力的「约束之律者」的。 不过现在的他，倒是不担心该如何对付这样的敌人了。 “不过我可以在神恩结界中正常移动，但也仅仅只是如同普通人那样正常行动，琪亚娜大概也可以。” 白陌回想了一下弥赛娅的科普，补充道。 体内拥有链接其他空间，借以获取无上限崩坏能核心的两人终归与其他人不一样。 正如第二次崩坏时，在「神恩结界」中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仍然能够正常行动的西琳那样。 “你为什么提到这个？据我所知，神恩结界发动时天空中会浮现出巨大的齿轮，而且半径一百公里范围内的能量绝缘，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半径一百公里不是一个小数目，那可是接近三分之一个天朝台湾省的大小，放在极东的战国时期，那就是一个小国的领土。 如果出现如此面积的能量绝缘场地，天命与逆熵绝对会第一时间拉响警报！ “因为现在的学院长与犹大都不在这个世界。”布洛妮娅解释道：“据浅仓深雪所说，学院长在抵达长空市后就被面具男轻易击败，在即将被杀死时开启了神恩结界。” “可就在结界即将开启的刹那，察觉到危险的黑发神祗发动了他的能力！”芽衣咬了一下嘴唇，“他用不知名的手段创造出一个足以容纳上下左右半径一百公里以上的巨大独立空间，将神恩结界与学院长一同闭锁在那个创造出来的空间里面！” 神恩结界的力量是在大范围内衰弱与消除能量的「对国」，而非改变世界根本构成的「对界」。 连同使用者被关入闭锁世界的现在，结界能做到的只有消除掉领域范围内的崩坏能，对那由人为创造，却超出范围的独立空间障壁无能为力。 “所以外界才没有观测到神恩结界展开的异象。” 白陌了然，时空向来一体两面不可分割，以面具男对操作时间的熟稔程度，能够创造空间倒也不甚出奇。 “据浅仓深雪所说，本来她是想直接让黑发神祇暴力碾压我们一行人，干净利落地抢走琪亚娜。” 芽衣狠狠瞪了一眼招蜂引蝶的白发女孩，要不是她做事收尾不干净，现在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麻烦事？ “但她没有想到，怪物先生太强了，强到足以与那个她口中天下无双的神明大人一较高下。在神明被牵制后，她也没有把握在布洛妮娅与芽衣姐姐的阻挡下抢走笨蛋琪亚娜。” 鸭鸭无机质的大眼睛同样紧紧盯着满头大汗的琪亚娜，直到她呜呜呜地瑟缩回白陌身后才收不满地回视线。 “现在的学院长由于长时间支撑本应只能开启一分钟的神恩结界，自身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肉体同样濒临崩溃......所以，浅仓深雪提出了一个建议。”芽衣眉宇间的愁色愈发明显：“她会让神祇开放进入闭锁空间的通道，我们，则需要主动进入那个空间中唤醒学院长。” “请君入瓮。”布洛妮娅言简意赅。 是的，简简单单的阳谋。 浅仓深雪抓死了他们不可能放任德丽莎死亡这一点，逼迫他们进入闭锁空间中的神恩结界。 而进入神恩结界的范围内却又必然会失去强大的能力。 届时，只要面具男在外面施展能力，将他创造的迷你世界流放至无尽的时空乱流中，白陌几人也与死亡无异。 “但她不会让面具男放逐世界。”说到这里的白陌从身后提溜出一脸讨好的虫虫，“因为我会带这家伙一起进去。” ...... 第十二章·「无拘熔火 Surtr 」 长空市本就在律者大战与天命的扫荡下惨不忍睹，再经过方才白陌与狐面男的那一战，可以说是比上万台挖掘机犁过三天三夜的青青草原还要难看。 “若是让面具男崩塌闭锁空间，浅仓深雪最爱的琪亚娜肯定也会一道迷失在时空乱流中，这可比杀了她还难受，所以我会带着同样能在神恩结界中活动的琪亚娜一起进入面具男的闭锁空间，以免他们搞事情。” 不过就算他们不在意这个，他白陌倒也有后手就是了。 听到白陌这么说，琪亚娜抬眼看了下他的表情，在看到他即使提到「最爱」时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动后，才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呆瓜小白！有人这么喜欢我你就不吃点醋的嘛？ “不过你们能确定对方没有撒谎？” “虽然没有阿陌你的「人间道」牌测谎仪好用，不过我的电磁感应有探测到浅仓深雪的脑电波，并没有发现她有说谎的迹象。” “布洛妮娅有解读浅仓深雪的面部表情，得到的结论与芽衣姐姐一样。” “应该不会骗吧？本小姐都说如果她骗人我就会讨厌她了。” 听到最后这句画风完全跑偏的话，白陌看向琪亚娜的眼神彻底转变为了渣女。 他没搭理仿佛被无数利剑穿透般捂住胸口瘫倒在地的虫虫，最后一次询问道： “那么，进入空间的入口在哪里？” “在千羽、额，原本千羽学院的上空。”回想起被自己拆掉的母校，芽衣不由的有些讪讪。 “行，菜鸡，走了。”撂下这句话后的白陌腾空而起，向着千羽学院的方向快速飞去。 “小白等等我啊！还有不要再叫我菜鸡啦！”琪亚娜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天边。 目视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布洛妮娅忽然开口道：“芽衣姐姐，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他们有他们的战场，我们也有我们的战场。”说到这里，她轻轻将女孩搂在怀里，“对不起，布洛妮娅，芽衣姐姐不应该把你卷入危险的。” 唯一能和面具男抗衡的白陌进入闭锁空间，仅剩的两人在面对那掌控时空的神祗时又该怎么办呢？ “没事的，芽衣姐姐，布洛妮娅不害怕。”被搂在怀里的女孩眨眨眼，感受着肩膀处逐渐扩散的湿润，心道芽衣姐姐的演技是真的强。 啪·啪·啪—— 一段时间后，像是掐好那两人进入闭锁空间的时间一般，轻快的掌声在天地间响起，黑发的少女携着头戴面具的神祗走过荒芜的大地来到二人的面前。 “真是温柔呢，芽衣前辈～” 浅仓深雪的笑容温和而纯美，像是萃集了世间一切的美好。 “杀了她们，神明大人～” 与口中残忍的指令完全相违背。 芽衣怀抱布洛妮娅的手轻轻颤抖，她抹去眼角的泪花站起身：“你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吗？！” “不，当然不会。”浅仓深雪仍报以微笑，身边的面具男则拔出丹樱，“但就算你们不会，那又如何呢？” “如何？不如何！” 一只手搭在浅仓深雪裸露在外的香肩上，下一刻，堪比火山喷发的爆炎以她所在的地点为中心猛然爆发！ “什——！雷电芽衣！你不想要遵守游戏规则了吗？！” 在面具男的掩护下才从这焚山煮海的一击中逃脱的浅仓深雪高声怒吼。 对面怎么和自己异样不讲武德？！ “破坏游戏规则的从一开始就是你吧？我的主人可是有好好进入那家伙创造出来的闭锁空间的，你这个一门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的臭婊子！” 凛然的高昂女声在战场上响起，掩盖住劈啪作响的燃烧声，纤细（身材）而丰满（你懂的）的少女头顶双角双手抱胸，不用化妆也很精致的俏脸微微扬起，泛着微红的裸露背肩与纤白·粉臂上狂焱肆虐，紫水晶般的瞳聚焦于悬浮在半空中的二人，如绸缎般殷红的长发随风飘舞。 明明处在仰视的一方，少女却好似那缔造诸神黄昏的炎之主宰。 在她身后，半实体化的巨大熔铸手臂高高举起燃烧烈焰的终焉魔剑，恍若要将这造就无数苦难的崩坏世界燃烧殆尽！ “——你是什么人？！” 浅仓深雪满目之间尽是骇然，刚刚若不是面具男反应及时，她必然会在那堪比阳炎的烈焰下燃烧殆尽！ “我是什么人？呵！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敌人就够了！” 少女笑起来很好看，尤其是嘴角那两颗微微探出嘴唇的小虎牙，更是让这个气质凛然的少女多出一种扣人心弦的反差萌。 周遭的温度正在急剧攀升，炙热的气流上浮，使她得体的黑色短裙微微飘起，与那被黑丝勒紧的水润玉腿配合无间，露出那一抹白皙到耀眼的绝对领域。 芽衣望向美丽少女背影的眼神夹杂着一丝警惕，即使知道这是白陌留下的后手，却依旧感觉到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少女，才是真正跟随白陌一路走来的最强羁绊！ “你不用在乎我，雷电芽衣。”像是知晓女孩复杂的心弦，少女随意一撩红发。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依然给身处熔铸炼狱的她带来无比惊人的魅力。 “或许弥赛娅那家伙会敌视你，但我不一样！我只是主人的刀，是主人的剑，对你们人类之间那种奇奇怪怪的感情完全没有丝毫兴趣。” 少女昂首站在原地，手中那冠以「黄昏」之名的利刃点燃空间，圣裁的天火轮转，向天空中的二人咆哮而去。 “我只是会一直陪着他，就算是海洋沸腾、大气消失，就算人类的文明接连坠入名为崩坏的漩涡，就算太阳凶恶地膨胀，无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万籁俱寂，我也会一直陪着他——直到天元绚烂未来永劫后的无尽衰灭，直到我的一切全部为他燃烧殆尽不留余地，仅此而已。” “......这你让我怎么可能不在乎？黄昏小姐。”芽衣的心中泛起苦涩。 白陌也好她也好，怎么可能看不出浅仓深雪的分兵之计？ 但德丽莎那边的情况同样刻不容缓，见状，白陌也只能暂时分出体内的黄昏作为伏兵，反正进入神恩结界后的他也不需要驱动崩坏能的能力。 白陌与琪亚娜进入闭锁世界救出德丽莎； 由独立出来的黄昏牵制面具男； 芽衣和布洛妮娅对阵最后的浅仓深雪。 这就是方才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正的计划！ “这个形态下的我叫做「史尔特尔」，这是主人给我起的名字。”史尔特尔小脸紧绷，表情严肃到如果芽衣叫错名字，她就会反手送给她一击天火出鞘。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少女的生命中本来就只有白陌一人存在，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她都不需要对他们客气什么。 “我明白了，史尔特尔小姐，那么那个人就拜托你了。”与布洛妮娅对视一眼后，芽衣拔出雷切，郑重道。 “好。”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史尔特尔足底发力，向那方才与白陌斗的不分上下的面具男挥下燃烧熊熊烈焰的利刃！ 不过她们都清楚，在德丽莎没有被营救出来的现在，她们能做的只有牵制。 真正决定胜负手的—— 在天火出鞘的烈焰与涌动的时空交织中，芽衣与布洛妮娅向那手持长刀的拟似律者发起冲锋。 ——还是那冲入闭锁世界的两人！ ...... 檀香味与肉香味共同闯入鼻尖，看起来十六七岁左右的男孩睁开眼，无视掉映入眼中古色古香的房屋装潢，开始思索起一个相当富有哲学意义的问题： ——我是，谁来着？ 脑海中记忆纷杂，有关生活常识战斗技巧一概不缺，唯独忘记了自己的过往与名字。 ——不对，不应该，我不应该被影响心灵与思维的能力干涉才对。 那为什么我忘记了过去？是大脑储存记忆的模块被物理性质的攻击击中了？ ——并不是那样，只要我想，一瞬间就可以找回失去的记忆。 但是不可以，不知为何，就是不可以。 早已觉醒第八感觉「阿赖耶识」的男孩想到，阿赖耶识的能力简单明了，只要他不同意，任何干涉心灵的能力都无法对他起到作用。 就算中招了，也可以随时随地将其驱散。 现在的他，只是本能的不想要解除掉这股影响自身记忆的能力。 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就揭穿这一切，绝对会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 那会让自己后悔，非常的后悔。 “在二皇子面前发生么呆呢？还不赶快行礼！” 冷漠的女声从一旁传来，男孩却无动于衷。 “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声音的主人，一个带着狗头面具身材曼妙的女子有些恼火的上前，手中黑亮的皮鞭作势欲挥。 这个人，大抵要死了。 被她当做目标的男孩无聊地想到，浑然没有即将亲手终结一条生命的沉重感。 “诶呀，算了吧，大狼。这人...嗷呜，这肉真香，这人好歹也是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嘛！” 咀嚼着什么的活泼女声从一旁传来，明明嘴里塞得满嘴流油，说出的话语仍能让人听的清楚，这大抵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上的天赋异禀。 男孩闻言看去。 将及腰白发扎成两个马尾的绝美蓝瞳少女坐在只有在古装剧中皇宫贵族才会拥有的华丽长椅上，对着面前铺满餐桌的食物大快朵颐，那身看上去就相当考究的神州风服饰说明着她绝对异于平民百姓的身份。 “你也知道，嗯，这次的肉...这次的任务极其机密，临时换人只会走路风声——嘶！......呼......这......？” 捧着小臂粗细肉块咀嚼的少女正吃得起劲，可当她看到男孩的刹那，不由得发出乌萨斯内卫独有的呼吸声。 她放下手中的食物，灵巧地越过桌面走到男孩面前，眯起眼，像打量某种奇珍异宝似的细细观摩男孩迥异于常人的樱白色碎发与紫蓝异色眸，口中发出“哦呦？”、“欧呦！”、“嘶——”之类的感叹语。 最后少女一拍油腻的双手，冲身边的狗头面具女发出即将白日宣yin的银乱宣言： “执行任务的换一个人好了，把这个人绑到本皇子的寝宫去，今晚、不，一会！一会本皇子就要加个餐！” 看来，待会儿死掉的人要增加几个了。 面对房间外大步流星走进来的众多侍卫，被少女当做目标的男孩不由得想到。 ...... 第十三章·「崩坏国记 上 」 “二、二皇子？！”面对这色令智昏的白发少女，狗头面具女竟然生出一丝感动。 试问世人谁不知煌帝国传说中的二皇子从来不好男色，只喜那美丽的同性之人，结果搞到现在都还没能与人完婚。 她可都十六岁了啊！换成其他同龄人，娃娃都能打酱油了！ “皇、皇子。”不过为求谨慎，狗头面具女「胡狼」还是出言试探了一下，“此人虽说容貌绝世祸水倾城，但他可是男孩！”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真怕二皇女认错性别。 “诶呀！大狼，本小姐、本皇子当然知道小、咳，他是男的啦！吸溜！”白发少女擦掉嘴角的口水，一副‘就你大惊小怪’的嫌弃模样。 ‘没搞错性别！’胡狼见状大喜，她手中皮鞭一指进入房间的侍卫们，高声喝到： “没听到二皇子的命令吗？还不快把未来的煌帝国王妃拿下！记住，千万别伤到王妃一根汗毛！否则唯你们是问！” “是！”侍卫大声回应，手持包裹刀鞘的长刀缓缓包围手无寸铁的男孩。 三分钟后——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不是，你可以过来，但别用那种东西啊！人家会坏掉的！真的会坏掉的！” 躲在屏风后面的白发少女眼泪汪汪地望着仅凭一把夺来的长刀，便击倒百余位精英侍卫的男孩，下意识使用出了堪称绝对防御的神技。 我是说抱头蹲防。 站在一众侍卫身体叠成的小山上，男孩随手将手中残破不堪的长刀扔到一边，又从身下侍卫的腰间夺走一把看上去精良许多的长刀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纳刀入鞘别在腰间。 这东西暂时归他了。 “我没杀人，就算是你口中的「大狼」也仅仅只是脑震荡昏迷的程度而已。” 他跃下小山，走到抱头蹲防的少女面前，“你之前是打算派我执行什么任务对吧？那你肯定有我的资料，把那些拿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回。” “你要那些干什么？”瞧见他没有和自己动手的意思，少女也恢复了一些胆量，“你自己的东西谁会比你更清楚？还是说，你失忆了？” 笨蛋的本能总是非同一般，又或者她知道什么？ “没错，所以想从你这里弄点过去的资料，至少要知道名字。”不想再让作者无名可打的男孩爽快地承认。 “哦哦！名字的话本小姐知道！”少女兴高采烈地举起手，亲昵地戳了戳男孩的脸颊，“你的名字是小白！Shiro！Shiro～” “......你确定不是在敷衍我？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下雨天路过垃圾堆时，一眼看到蜷缩在纸壳箱内被人丢弃的小狗狗。” 小白看起来对这个名字不太满意，但姑且还算是接受下来。 “嘿嘿～小·白～”扑！ “——你离我远点。”看到挂着微妙笑容凑过来的女孩，小白皱着眉头往一边躲开。 ‘啧！就算失忆了也还是那么难搞......明明还想趁机占些便宜的！’ 琪亚娜不甘心地切了一声，却是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其实少女与白陌一样失去了记忆，更是在这个梦境中的世界被塞入其他人的记忆与身份。 不过她在看到眼前晃悠的某人时，那尘封的记忆就已恢复。 ‘犹大那家伙说只有在极大的刺激下，才会从大姨妈的梦境中找回自我......也就是说，对本小姐而言，只要看到小白就是极大的刺激？’ 煌帝国第二皇子「琪亚娜·卡斯兰娜」全无淑女风范地挠挠头，剩余不多的少女心让她忽视掉令她觉醒记忆的主要原因，其实是色心大起造成的剧烈心里波动。 是的，在看到白陌的一瞬间，这姑娘就已经恢复了记忆。 而之后的‘把他给我绑到寝宫里去！’只是打算和白陌在无人打扰的地方交流一下情报而已，并非是真要和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做些瑟瑟的事情。 你们就当真的听。 ...... ...... 在与芽衣布洛妮娅分开后，闯入闭锁空间的两人立刻看到了构成神恩结界的巨大金色齿轮。 似乎是为了节省能量，面具男创造的空间面积只比神恩结界的边缘大出五十米，处在这个范围之内的他们还可以动用能力。 不过就在琪亚娜摩肩擦掌准备‘冲鸭！’的时候，眼疾手快的白陌一把提起她的后衣领。 “你就打算这么进去？”不可思议。 “啊？那该咋整啊？”放弃思考。 白陌伸手，流光溢彩的模拟创星图就漂浮在他的掌心。 除去限定性的使用能力外，模拟创星图还可以完全模仿能力的反面并将其相克抵消，神恩结界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次白陌倒没有直接怼上去，之前在迷雾中莽撞劈开空间，结果差点导致小镇内所有人惨死的经历可是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担忧强行解除结界会对德丽莎造成什么影响的他只是小范围地展开模拟创星图，创造出一个仅能容纳两人的狭小空间。 接着，他就这样提着琪亚娜，向神恩结界的中心快速飞去。 琪亚娜整只虫都傻了，就算白陌有和她们说过模拟创星图的BUG能力，鬼知道居然还能这么用。 这并不奇怪，三头龙在持有模拟创星图时就曾经模拟出来天火劫灭等级的第零额定功率天火出鞘，同属于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等级的神恩结界自然也可以。 这算得上是术有专攻。 前进途中，忽然想到什么的琪亚娜大声问道：“等一下！既然这个东西能免疫结界，那为什么还把芽衣她们放在外面？”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把史尔她留在外面，是为了防范浅仓深雪与面具男袭击芽衣她们？” “？不懂。”唯独在白陌与芽衣两人面前智商归零放弃思考的虫虫满脸迷惑。 “行吧，我给你解释一下。” 前行中的白陌反身越过漂浮在天空中的金色齿轮： “留她们三人在外面的真正目的，是牵制那两个家伙。我们对于他们能力的了解实在太少，无法确定即使有神恩结界的干涉，他们能不能对踏入这个世界的我们做出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 “别的不说，那个无视我们所有人的感知将你拉入幻境的能力，我们就一无所知。” 事实上，芽衣的假哭就是为了引出浅仓深雪，且就算她没有出现，之后外面几人也会主动寻找那两个人并牵制。 不过浅仓深雪过于给力，直接让她们省略了这个麻烦的步骤。 琪亚娜翻了个白眼，心道鬼知道你和她们明明一点语言交流都没有，都能暗地里弄出这么些个鬼东西。 “等一下！那芽衣她们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我有把天之锁留给芽衣，如果在遇到类似的能力，她会提前激活天之锁将其打散，再说史尔的战斗力不比我开启律令三段点燃后要差多少，由她牵制住面具男足够了。”提到史尔特尔，白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小白很信任那个家伙呢！”女孩别过头，不爽地小声哔哔。 她口中的「那个家伙」，自然是一直藏在白陌身体内部的史尔特尔。 “那是自然！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让我真正托付一切，那也就只有史尔她一个人了！” 那可是打从白陌在长空市苏醒后就一直跟随他至今，在无数次战斗中并肩的「修罗道」黄昏小姐。 对白陌来说，就算史尔特尔拎着黄昏要捅他心口，那他也只会二话不说解除所有防御任由少女为所欲为。 这就是绝对的信任！ 听到白陌的话语，明明不在同一地点，琪亚娜心中依旧与芽衣一样生出一股极端的挫败感。 可与心思细腻的芽衣不同，她的心中，更多涌现出的则是一股庆幸。 ‘幸好史尔特尔只是一把没有实体的武器，否则的话，我真的赢不了她......’ 想到这里，琪亚娜忽然大声喊道：“小白！” “又有什么问题？” “本小姐以后，绝对会让你像信任史尔特尔一样信任本小姐的！” 面对双眼灼灼凝视自己的女孩，白陌稍加思索后，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摸了摸：“嗯，我知道了。” ...... ...... 百公里的距离在交谈间一晃而过，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神恩结界的中心。 “小白别看！” 下一刻，炸毛的白毛团子就伸手捂住她家小白的双眼。 ‘其实我早就已经看到了。’ 白陌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毕竟看到小萝莉的果体这件事也没什么能让人称赞的地方，还会招惹来一大堆的麻烦。 是的，在两人面前的，正是跪在犹大誓约面前闭目祈祷的德丽莎。 不知为何，她那身特制的得体修女服消失不见，与发色同样白皙光洁的皮肤闪烁着引人坠入萝·莉·控深渊的莹莹辉光。 “小白转过头去！不准看这边！” 气鼓鼓地将白陌脑袋扭到另一侧后，琪亚娜拿着从他圣痕里白嫖来的衣服，上前一步给德丽莎盖上。 “你气什么？又没有什么可看的。” “本小姐不管！反正呆瓜小白就是不准看！” “......” 这大抵是在长空市相遇后，白陌第一次被琪亚娜的气场压制住。 就在这时，三人的周围传来了银铃般的轻笑： “呵呵～原来如此，这边的才是真货吗？” 在这一刻，顾不得置气的两人立刻寻找起声音的来源。 “别找了，在这边呢。” “小白！是犹大！犹大她说话了！” “我听得到。” 白陌看向声音的来源，也就是德丽莎面前的神之键「犹大的誓约」。 “许久不见，又或者初次见面？白陌先生，还有我曾经的手下败将。” 在两人警惕目光下，金色十字架的上端渐渐浮现出一个翘着腿的人影： 那是与德丽莎有些相似，却更加飘渺一些的虚幻人影。 无视掉‘你说谁是手下败将呢！还有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的琪亚娜，白陌直奔正题：“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性格倒是与五百年前变化不少，如果不是灵魂一如既往的香醇，我还真认不出来。’ 眨眨眼，犹大从十字架上一跃而下： “你们可以叫我犹大，约束之键「犹大的誓约」——哦哦，现在的你还真是相当符合我口味的容貌啊！如果不拧着眉就更好了。” 由光粒子构成的女孩围绕白陌旋转一圈后，盯着他的脸走不动道了。 “说、人、话！” 下一秒就被一脸微笑的琪亚娜持着「法夫尼尔爆炎」抵住额头。 “彳亍口巴。” ‘你嘴里的「现在的你」是什么意思？’ 刚想问出这句话的白陌就看到了身边琪亚娜狰狞的表情，回想起她大姨妈还处在生死边缘的他在表示理解的同时，也暂时熄掉了询问这件事的打算。 现在还是德丽莎的情况比较重要。 后退一步的犹大周身光芒大作，眨眼间，一套纯白的修女服浮现在她的体表。 接着，她看向白陌：“白陌，感谢你没有直接使用模拟创星图抵消掉我的神恩结界，否则的话，德丽莎主人真的会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别说废话，到底怎么回事？】” ‘这强势多疑的性格和五百年前那迷的八重姐妹神魂颠倒的吊儿郎当温柔人设完全不同啊，明明灵魂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他在苏醒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完全不知导致白陌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在身边的犹大，在「人间道」律令的干涉下只得全盘托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主人她的身体已经因为过度释放的神恩结界而面临崩溃，意识则迷失在了梦境当中。” 面对面具男碾压般的强大，在死亡的刺激下再一次与犹大心灵相通的德丽莎，终于在记忆被奥托篡改后再一次开启了无效化一切崩坏能的神恩结界。 “然后就被那个狐面男给关笼子里了。” ‘井！’听到虫虫小声嘟囔的犹大笑容依旧优雅迷人。 “小白救我啊唔唔唔！”优雅迷人的将说风凉话的琪亚娜捆绑PLAY。 “由于顾忌那操控时间的强大存在，主人不得不一直强迫自己开启神恩结界。” “但主人她体内混有帝王级崩坏兽「毗湿奴」的基因，在敌我不分的结界笼罩下，她的身体逐渐开始崩溃，与之同步的意识亦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剧烈痛苦而选择逃避。” “逃避？这情况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逃到梦里。” “——？” 正在一脸不耐烦地把缠绕在琪亚娜身上的锁链扒拉下来的白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第十四章·「崩坏国记 下 」 犹大：“身体方面作为神之键本体的我还可以想想办法维持住，但意识方面就只能拜托你们了！” ‘潜入梦境唤醒大姨妈，这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哇！而且梦里还不能动用崩坏能......话说大姨妈的梦怎么这么眼熟？’ 回忆起两人进入梦境目地的琪亚娜在心里吐槽。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去暗杀那个篡夺了琪亚娜王位的朔夜观星？” “是的，皇太孙观星大逆不道，巧使奸计使圣上驾崩，现已逃出煌月城。” 鼻青脸肿的煌帝国少傅「胡狼」点点头，在得知琪亚娜无法找回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后，小白就唤醒了作为她第一属下的胡狼。 “或许你......您在其他任务中曾与观星有所交集，但现在还请您大局为重。” 她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小白一卷宣纸画。 小白抬起头：“......这谁画的？” “啊本小姐想起来了！这不是「吼姆三国志」前传里的剧情吗？！没想到大姨妈居然把自己代入观星的角色！......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快继续快继续！” 苦思冥想后恍然大悟的琪亚娜一抬头，就看到小白与大狼皆是用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 琪亚娜想起来了，这个场景正是她曾经在德丽莎办公桌里翻到过的漫画，「吼姆大冒险之三国志篇」中的一段经典剧情，作为煌帝国皇太孙的朔夜观星被二皇子手下的大反派「胡狼」派出刺客追杀，借而牵扯出一系列事情。 德丽莎在梦境中将自己代入观星倒也情有可原，因为琪亚娜记得，德丽莎说过她在吼姆大冒险中，最喜欢的角色除了吼姆就是羽扇纶巾帅气逼人的朔夜观星了。 不过二皇子也好宿夜观星也好，他们貌似都是男的吧？ “这......你画的？”小白摇晃了下手中的宣纸画，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看向一旁的胡狼，那眼神分明就是‘你特喵让我凭借这玩意找人？！’ “就算是你、您是王妃，也不应该对二皇子的墨宝有意见！”胡狼‘大怒’，“殿下画工精湛，笔法简约凝练，用色大胆奔放......尤其是画中之人的神色，栩栩如生，简直是神来之笔！完全可以放在天守阁的最顶端受煌帝国万民的万世朝拜！” “诶呀大狼，本小姐的画技没你说的那么好啦～～～” 小白翻了个白眼，心道就凭这张抹了蜜的小嘴，她能坐上少傅之位也是有理有据。 胡狼千锤百炼的厚脸皮让她完全忽视掉小白那对侮辱性极强的死鱼眼，继续道： “观星贼子伙同宰相丽塔，暗中篡改先皇遗诏，据二皇子殿下之皇位于己身......实乃十恶不赦之恶徒！” 小白低头看了眼画像上的朔夜观星： 就这眼神，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总而言之，你、您这次的任务，就是捉拿逆贼观星，将之带回此处，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当当当当当然是活着好啦！” 听到这里的琪亚娜连忙打岔，同时向小白努力使眼色。 这位可不是原剧情中被观星用计三下五除二除掉的草包刺客，即使在这个梦境中只能使用剑术，抵达魂蕴之境的小白依旧是以一敌万的天下至强。 小白了然，之前琪亚娜有和他讲述进入梦境的目的，他自然知晓观星就是两人要救出来的德丽莎。 “殿下？”胡狼不太理解琪亚娜反应怎么如此之大。 “你想想啊大狼，现在的大姨......小观星再怎么说也是父王立下的皇储，就算要夺回皇位，如果我们派人将她杀死这件事流传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我？” ‘可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参与行刺的刺客活下去——’ 刚想说出这句话的胡狼余光扫到一旁的小白，硬生生又把这句话给憋回肚子里。 会死的！这话说出来绝对会被十七分割死翘翘的！ “殿下说的有理，是大狼考虑不周了！”胡狼低下头，“那么就改为将之擒回这里如何？这位白——” 琪亚娜：“嗯咳！” “......这位小白先生。” “行，把那家伙的行踪给我。”小白起身，打算离去。 既然自己「失忆」前的身份是刺客，那就该听从效忠之人，完成作为刺客的使命。 至少在遇到观星之前要如此表现。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胡狼轻轻拍手，一旁的屏风后，黑色长发，赤红铠甲的太刀少女现出身形。 “这位是北辰芽心，是皇子手下首屈一指的武将。这一次，将由她与您一同追讨逆贼观星。” 胡狼终归是不放心小白独自一人行动，故而以协同之名，派遣北辰芽心行那监视之事。 可惜的是，她有一件事没有料到。 “您就是要与在下一同追回观星殿下的刺客？”腰间配有双刀的高挑绝美武者径直走到小白面前，含情脉脉地抓住他的手，“在下北辰芽心，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嫁给在下为妻！” 这姑娘，上来就是骑脸表白！ ‘卧槽这破剧情原著里没有啊！不对，这到底是谁绿了谁啊！突然对两边都好羡慕是怎么回事？你们谁下来换我上去好不好哇？我可是一夫一妻制的忠诚信徒，你们一起来我也完全不介意！’琪亚娜在心中愤怒的咆哮。 如果用画面来形容，现在的场面就是小白—琪亚娜—芽心的白学名画。 ——图（不会P图你们自己脑补一下） “大胆北辰芽心！”胡狼怒而拍桌：“小白先生可是二皇子殿下指名道姓要娶回家的王妃，是未来煌帝**仪天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陛下！岂能容你这粗俗之人这般放肆？！” “原来如此，在下了解了！既然这样，今后的旅途（人生）就请您多多关照！”芽心点点头，拉着一脸蛋疼的小白就走了出去。 “哼！这才像话！”胡狼满意地点点头。 ‘像话个POI啊！你没看到那个芽心的表情吗？那分明是要带着本小姐的小白私奔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共度一生啊！大姨妈？大姨妈你在吗？你侄女的翅膀在你梦里打结，抛下你的乖侄女自己飞走啦！’ “殿下？”瞧见她仿佛被鲁智深打了的脸色，胡狼关心道。 “哼！先把你将本皇子的王妃派去执行刺杀任务这件事放在一边！大狼，跟我去一趟军营！”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后，琪亚娜起身向外面走去。 姑且有了解剧情的她自然知晓这个看似忠诚的手下的真面目，这也是她没有跟随白陌一同离开的主要原因。 梦境中的剑术达人小白确实以一敌万一骑当千，但没有崩坏能的加持，面对煌帝国的千军万马同样会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在漫画中，胡狼几乎完全架空了二皇子麾下的大军，虽说后来在观星的一席话语下纷纷反水，但鬼知道在这个梦境里，还会不会同漫画原著那样发展。 琪亚娜必须要将军队的掌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行。 犹大说过，如果梦境中的德丽莎死亡，她的意识同样会随之消散。 琪亚娜赌不起，为此，就算将小白的使用权暂且交给那个冒牌芽衣也...... “殿下，您哭了？” “闭嘴！我才没有！” 可恶，还是好酸！ ...... ...... 重重叠叠的树冠掩盖住头顶的阳光，仅剩下些许透过枝叶的缝隙穿透进来，给脚下的羊肠小路带来星星点点的照明。 小白与芽心两人正穿梭在这条鲜为人知的道路上，据芽心所说，这条崎岖的道路是通往观星所在之地的捷径。对此，不识路的小白也只能暂且跟着她，或者说不得不跟着她。 “我说，咱们都离开琪亚娜的大本营这么长时间了，你什么时候把手松开？” 赶路中的小白看向自己与芽心十指紧扣的左手。 像是怕自己跑了似的，一路上，这脑袋里缺根弦的武士姑娘就没松开过握住自己的手。 “这是在下为了保护王妃殿下的安全，不得以为之的行动，请您理解在下的苦衷！”少女的理由义正言辞，一想到自己握住的是高贵的王妃，是未来煌帝国最为尊贵的皇后陛下，她心中本就蠢蠢欲动的奇怪感情就更上一层楼。 真是太刺激啦！ 让我们大声说出来：泛式狂喜—— “如果王妃殿下感到疲乏，在下也可以行那坐骑之事，保证让您感到称心如意的颠簸！” “不，我一点也不累！还有感到颠簸是什么鬼？一般来说不应该感不到才对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小白似乎听到面前趴在地上的少女那传来了一声啧嘴声。 于是乎，又行进了半日的两人终于穿过丛林来到一条小溪边，夕阳西下，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咕～～～’ “我饿了，你有吃的嘛？” 小白肚子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他摸了摸干瘪的小腹，向身旁的少女询问道。 他总感觉长着这张脸的芽心厨艺一定相当不错。 “有的，王妃殿下。” 芽心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个饭盒，她掀开盖子，逸散的香气令饥肠辘辘的小白不由自主的吞下口水。 他接过饭盒，将其中的三分之一倒在盖子上充当自己的碗具，然后把还有三分之二饭菜的饭盒还给芽心：“这些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均你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王妃殿下居然还能想到在下，在下真的倍感荣幸！但请不要在意在下，因为在下还有准备自己的那份。”芽心重新将饭盒推了回去，心里嘀咕我可不敢吃那份掺了饭的蒙汉药，这东西还是留给王妃你自己享受吧。 咕嘿嘿～ “那我不客气了？”小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嗯嗯！请便！” “好吧......”不过人家都给自己准备饭菜了，不吃掉也太失礼了。 嚼嚼嚼—— ‘哦！吃了！王妃殿下他吃下去了！’ 盯着小白将饭盒里的食物全部吃光，双眼放光的芽心舔舐嘴唇，在心底大呼‘好耶！’。 “那我们继续赶路——诶？”在小溪边把饭盒清洗干净的小白站起身，却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入河中。 “王妃殿下♡，要小心啊～”及时揽住他腰肢的芽心妩媚一笑，将无法行动的小白平放在先前恰饭时铺好的干净毯子上。 作为第一次的场所有些简陋，不过芽心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北辰芽心，你” 你做了什么？！ 在药力作用下全身无力的小白冷冷开口，可惜话说到一半，开合嘴唇的力量都已失去。 “在下做了什么？还能做什么呢？要怪，也只能怪心灵无比纯洁的王妃殿下您，既对自身的美貌毫不自知，又对陌生的她人毫无防备啊......”芽心却并不想和他解释什么，她褪下身上繁复的赤红铠甲与几乎所有的服饰，浑身上下仅剩下一件单薄的真空白衬衫。 少女跪坐在地，将小白的头轻轻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浅紫色的眸子似乎能滴出水来。 在她看过的那些书籍中，只要能得到身体，感情什么的都可以慢慢培养。 你连下药强O都不敢，还敢说自己爱他？ 可惜的是这次事发突然，芽心身上带的只有致人昏迷的蒙汗药，如果她知道这次的任务居然会遇到如此令自己心动，心动到不惜背叛家族世世代代侍奉的皇族也要得到的可人儿，少女必然会在饭里灌满那传说中，仅凭一滴就能让一个种族复苏的「爱与汉方的绝伦电脑配件」！ “您不需要担心，在下虽然没有进行过实践，理论知识自认还是足够丰富的，绝对会让您享受到从未有过的美好体验。”注视着小白饱含杀意的双眸，芽心感觉自己的心与大脑都在颤抖。 啊♀～他为什么会如此迷人？ “未来的人生，请您多多指教了，我挚爱的王妃殿下——” 你是我的了。 这么想着，芽心低下头，向身下美人儿那因为极端愤怒而微微张开的唇啄去。 “呵！吾辈晚食后闲来无事出来散步，就看到号称二皇叔旗下最为蛮勇的北辰将军在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良家妇男动手动脚，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 PS：你叫我皇叔，我教你大姨妈，咱们各论各的，没毛病！ 第十五章·「小白与观星」 星星点点的星挂在高空，点缀着即将落下的夕阳，清凉的风拂过溪面，带起嗖嗖的声响。 “观、观星殿下？！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望着那熟悉的少女，芽心不由有些慌乱，“在下明明没有选择向您应经过的路线前进！” 这屑将军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强啪小白后携美归隐，又怎会再在意二皇子的命令？ “呵！吾辈为何要根据你们掌握的情报行动，任由汝等派出一个又一个的刺客袭杀？”轻摇羽扇的矮小少女踏在溪边松软的泥土上，精致至极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屑，一步一步向两人所在的方向迈进。 “该说是色令智昏吗？吾从未想过像你这样的武者，居然会在外褪去视若生命的铠甲与武具。” “糟了！” 听到这话的芽心猛地抓向身旁的铠甲与双刀，不料观星动作更快，她轻摇羽扇，一阵狂风袭来，眨眼间就将那芽心无比自傲的家传宝物吹飞。 “北辰家代代相传的「鬼铠」与「雷刃」，不应该在你这卑鄙之人手上蒙尘！”观星在距离芽心五米处站定身形，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三个呼吸，放下怀中之人，滚！” 芽心额间布满冷汗，观星所处的位置恰到好处，既能在手无寸铁的自己突袭时提供一个缓冲，又保留了身为术士的她施法时的最大威力。 ‘可是......’ 低头看了眼小白，芽心心里相当不甘心，她有种预感，如果这次错过怀中的可人儿，那自己这辈子就再也得不到他了。 少女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急迫，若是再冷静些，先不褪下铠甲与武器，而是待小白彻底陷入昏迷后，带他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再行那周公之礼，现在也不至于陷入如此的两难之境。 “①——”观星轻启朱唇。 ‘嗷！！！’ 二人身后的小溪中猛然窜出一条水流制成的清澈蛟龙，祂张牙舞爪地冲向背对溪水的两人，闪烁寒芒的利爪向他们伸出！ “！” 芽心见状，只得暂且松开搂住小白的手，一拳击中蛟龙的头部使其溃散。 可就在这短短的一息不到，羽扇卷起的强风就将小白从她的怀中夺走。 见状，芽心垂首苦笑：“观星大人，说好的三个呼吸呢？” 心理暗示是个很要命的东西，如若不是观星信誓旦旦地给她三秒，下意识分神的她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夺走挚爱。 “兵不厌诈！”小小的观星颇有些吃力地接住降落的小白，在她脚下，蕴含奇异力量的八卦阵图延展而出，“还要再继续下去吗，北辰芽心。” 人类只要记住一就可以活下去了。 “那是自然！在下绝对不会将王妃拱手相让！”芽心以双手分做双刀，摆出北辰二刀流的起手式。 “暂且先将汝口中王妃一事搁置，北辰芽心，如果吾说，你再进一步——”观星轻笑着，将羽扇的边缘抵住小白的脖颈，“吾辈就将这位汝心心念念的妙人儿送离这个世界呢？” “你！卑鄙！！！” “呵呵......再卑鄙，也比你北辰芽心方才下药迷O的行径要强上百倍！怎样？还要继续吗？”观星的羽扇又接近了一些。 纵使北辰芽心失去武具，她依旧是观星无法匹敌的对手。 因此，只得出此下策。 “——在下知道了。”注视着小白脖颈那一抹猩红，芽心不甘地后退两步，闪身消失在深林深处。 等待一会，确定芽心不会杀个回马枪的观星摇头叹息：“真不知道那位骁勇善战的北辰将军，怎会堕落到如此地步。” 她低下头，俯视怀中因药效发作而昏迷过去的小白的睡颜，怔了半晌后，才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好吧，吾辈算是明白为何了，如果推测没有错误，这位应该还是吾那皇叔的宾妃......以这众神皆为之眷恋的天资，让那喜好同性对食的皇叔改邪归正倒也正常。” “收下了个大·麻烦啊......” 望着布满繁星的天穹，朔夜观星喃喃自语。 ...... ...... 小白睁开眼。 “醒了？素质倒是意外的不错，本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辈，没想到中了北辰将军如此剂量的蒙汗药，仅过数刻就能苏醒。” 旁边传来少女稚嫩又沉稳的嗓音，小白强忍着阵痛的额头，扭动酸麻的脖颈向一旁看去： “朔夜......观星？” “汝认得吾？那倒也省去麻烦的自我介绍了，不过汝的话，这个步骤还是不能省略的。” 鹤发童颜的娇小少女微微一笑，她坐在燃烧的篝火旁，手中拿着香气四溢的烤鱼，明灭不定的火光映照着她的明眸皓齿，看上去缥缈不定如梦似幻。 小白拖动酥麻的身体依靠在一旁的岩石上：“正常版本的话，我是被派来袭杀你的刺客。” “那不正常呢？这位不称职的刺客先生。” “不正常的就是，我是为了要拯救你，才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回想起琪亚娜告诉自己的东西，接过烤鱼的小白如实相告，“嗷呜，真香！” “......这算是表白吗？皇叔水性杨花的王妃？”羽扇遮住脸颊，观星眼中，冷漠之色一闪而过。 “首先，我不是琪亚娜的老婆或者老公，然后，我刚刚的也不是表白。” “那是什么？” 不是皇叔的妃子，却又被北辰芽心冠以王妃之名......难道他是？！ 除去二皇子外，煌帝国唯一能够将伴侣冠以「王妃」之称的少女瞳孔紧缩。 “是使命，还有在这种时刻不要走神。” 手中的长刀格挡住向观星袭来的暗器，小白认真地说道。 他现在的状态可不太好，没有把握护住什么都不做的观星。 “——行踪暴露了吗？也罢，到倒也在吾辈的意料之中。”暂且搁置复杂心绪的观星说道，在放任北辰芽心离开后，她就已经对行踪即将暴露有所自觉了。 “既然是预料之中，那有什么准备？事先说好，我现在还处在无力状态，最多也就解决四个。” 小白粗略估算了一下对面六位刺客的实力。 “即使在无力状态，面对大名鼎鼎的刺客组织「六冲六和」也可以解决掉其中四位？爷爷还真是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后手呢......” 小白总感觉这姑娘想岔了什么。 “不过不必担心。”观星踏前一步，小小的身子将小白挡在身后，“刺客先生，今日观星就教给你一件小常识。” 巨大的八阵图二人为中心展开，一瞬间就将在场的所有人笼罩在内，下一刻，百米高的龙卷疯狂向四周扩散，神岚如刀割面，卷起的石块在狂涌的劲风下撕碎成了粉末融进风壁里，隐约能听到破碎的轰鸣。 “不要在一个术士有所准备的情况下——” 观星站在暴戾的龙卷中央，任凭狂风刮卷，依旧巍然不动。 地载云垂，天覆云扬。 数十息后，狂乱的风声尽皆停息，无数被刮卷而成的碎石粉末混杂血色跌落而下。 “——站在她敌对的一方。” 观星转过身，清泉般的眼注视着「爷爷故去前给自己安排的助手兼王妃」，羽扇轻摇，似叮嘱，也似警告。 面对这令凡人目瞪口呆的神仙场景，小白的感想倒是简单朴素：“你对能量的控制力太差，一不小心把篝火灭了。” “？” “小溪被吹干冒出来几条鱼是不假，可那些刺客的血肉粉末不知道有没有混进去，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捡起来烤一下。” “......” “而且刚刚的声势太大，这附近的其他人大概都会往这边移动，所以我们要先离开这里。” “......等一下！你在做什么？！” “带你离开啊！”公主抱起观星的小白不太明白这家伙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你腿这么短，肯定跑的不快，还不如让我抱着，或者背着也行？不过背着对你不太安全，那样暗器会先打到你而不是我。” “——哼！随你的便！”女孩别过头去，将小脸掩藏在从不离手的羽扇下。 听到这话的她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大约迂回了一个时辰，两人终于摆脱了那些刺客。 他们寻到一个山洞，在外面布置一些陷阱与阵法索引后，就猫在里面准备对付一宿。 “皇太孙观星大逆不道，巧使奸计使圣上驾崩，现已逃出煌月城......呵，胡狼那厮竟是如此形容吾辈的吗？”从小白那里得知这些的观星呵呵一笑，“既然这话出自她之口，想必煌月城上下必然在她散布的谣言下人心惶惶了吧。” “你看起来倒是不怎么着急。” “吾急什么？些许名声上的污点罢了，比起吾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完全不值得一提。”观星淡淡回答，“谣言止于智者，亦止于事实，只要吾回归，一切虚假谎言自是不攻自破。况且，就算她胡狼架空二皇叔麾下大军，吾又非无有应对之记策。” “哦。” 小白不吱声了。 ‘等一下，这个发展不对啊？’观星看向蜷缩在角落准备困觉的小白，‘接下来不是应该刺客先生出言询问吾此行的目的，然后吾再将独自封印异兽这件事全盘托出，借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吗？’ 在推测出小白的「身份」后，观星认为，自己有义务主动和他亲近一些。 所以—— “嗯咳！”观星认为还是该再努力一下。 “你嗓子疼？我这还有水，要喝吗？就剩一口了。” “咳咳咳咳咳！” 这回观星真呛到了，她满头黑线地看着端着装有清水的饭盒（芽心的）凑过来的小白，下意识接过一饮而尽。 将饭盒递还给小白后，闲不住的观星又打探起情报来：“刺客先生说过，保护吾是汝的使命。那么，这个使命又是谁交给你的？” “谁交给我的？大概是还未失忆前的自己吧，具琪亚娜那家伙所说，我无论如何都得把你带离这个梦境才行。” “梦、境？”观星的双眼蓦然瞪大。 “是啊，现实中的你可是还处在昏迷——” “皇太孙观星大逆不道，巧使奸计使圣上驾崩，现已逃出煌月城......呵呵，胡狼那厮竟是如此形容吾辈的吗？” 观星呵呵一笑，“既然这话出自她之口，想必煌月城上下必然在她的操控下人心惶惶了吧......刺客先生，刺客先生？你有听吾辈说话吗？” ...... 第十六章·「与整个世界为敌or八重之章·觉悟」 “汝是怎么了，刺客先生。突然像是失了魂一般，被那阴曹地府的幽魂摄了神志？” “——啊？” 小白不由得发出呆愣的声音。 他看向周围，山洞内的环境一如既往的黑暗与潮湿，不由得让人怀疑视线之外的地方是否存在有什么超越人智的恐怖之物。 可事实上，这也只是个深度仅有二三米的小地方，就连稍微大点的棕熊进来冬眠都得瑟缩起身体。 “观星？” “吾在这里。”侧坐在他身旁的女孩依旧淡然，双眸中神采奕奕，全然不见方才那片死寂。 “......没事，要喝水吗？”小白再度拿出饭盒，手中的重量告诉他，里面依旧还有那一口本应被观星一饮而尽的溪水。 就在刚才，就在小白不经意间说出那句话时，观星的身体蓦地一颤，殷红的鲜血从那小巧玲珑的嘴角溢出，那双本应璀璨的双眸也失去焦距，死寂的宛如一滩死水。 她没有呼吸了。 紧靠着观星的小白很自然地得出结论。 是被看不到的攻击袭击了吗？ 是体内的隐疾复发了吗？ 还是说，刚刚那句话触发了什么禁忌？ 他不知道，他只是抱着观星的尸体，下意识想要解除那股屏蔽掉自己记忆的力量。 在观星（德丽莎）死去的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于是，下一刻，时光倒转。 倚靠在身侧的女孩身躯依旧温热，灵巧的小嘴依旧在叽叽喳喳，清澈的瞳孔依旧灵动。 ‘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思索着，停下了即将发动的「阿赖耶识」。 时光倒流不是他的能力，他最多也就是能够做到毁灭掉这个世界而已。 “吾辈并不口渴——倒是你，刺客先生，你真的没事？”观星推回小白手中的饭盒，颇为担忧地望着他：“先说好，吾并不是在关心你，而是因为现在我们是同伴，你的状态会影响到吾接下来的状态，所以吾必须要对你了如指掌才行。” 如果没有失忆，白陌绝对会二话不说就用‘你丫傲娇个什么鬼？’这句话来怼她。 小白却只是认真地点点头：“没事，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 即使处在黑暗中，观星依旧默默用羽扇遮住自己微红的脸颊，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的少女何时见到过如此直接的直球攻击，再加上对方的身份（王妃～），她就更害羞了。 “那、那你大可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嗯，我相信你。”小白敷衍她一声后陷入沉思。 他在思考时光倒流的原理与观星死亡的真相： 先抛开观星死亡的真相，按理来讲，作为梦境主体的观星一旦死亡，这个梦境世界就应该彻底崩溃才对。 可实际上，观星死亡后，这个梦境仍然在正常运行。 直到自己打算驱动「阿赖耶识」毁灭梦境返回现实世界，时光倒流才被触发。 换言之，观星的存活与否与世界的正常运行无关，就算没有她，这个世界也能继续存在下去。 时光倒流的触发条件也并非作为梦境主人的观星死亡，而是这个世界面临毁灭。 也就是说，时光倒流属于世界本身自带的防御机制，再大胆一些，时光之所以会倒流，是因为能够毁灭世界的我的目地是观星存活，所以世界不得不将时间调回观星还活着的时刻，避免我走到这一步。 观星死后世界正常运转，我发动阿赖耶识后世界毁灭，所以世界本身读档重来。 那么，作为梦境主体的观星觉醒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仔细想想，观星之所以会死亡，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我那句‘梦境与现实’刺激到了她的精神，让她动摇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观星。” “刺客先生，可是有事与我讨论？”不知为何，女孩的声音显得有些亢奋。 “假如你建立起一个企业，这个企业在慢慢做大，到最后就算脱离你也能自行运行。可你还掌握着决定企业生死的权力，在这种情况下，你忽然要关闭这个企业抽身离开，其他人会怎么做？” “怎么做？那只能看其他人狠不狠了。”观星轻笑，没有说出那二人都清楚的答案。 只要杀死那个掌权者，其他人的生活就都有保障了。 观星死亡，梦境无事； 观星觉醒，梦境消失； 小白觉醒，梦境消失。 所以梦境意志会在观星觉醒之前杀死她； 所以在小白驱动阿赖耶识灭世前，梦境会将时光倒流至观星还活着的时间段。 “与天斗，其乐无穷？” “刺客先生是有了什么想法？” “是有一些，不过还是先完成你真正要做的事情吧。”小白大大咧咧地靠在她身上，借着那身看起来就很暖和的衣衫陷入沉眠。 只剩下被亲昵对待小脸通红的观星满头问号： ‘我好想没有和刺客先生说我要做什么吧，他是怎么知道的？’ ...... ...... 文正七年，河流源头—— 太阳被乌云遮住，紫色的崩坏能冲天而起冲刷峡谷，仰天怒号的四尾妖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大的咆哮掀起层层叠叠的气浪，在幽谷效应的作用下循环往复。 与人类相比巨大到违反生物定律的妖狐猩红的双眼中布满实质化的巨量杀意，人脸大小的竖瞳愤然瞪大，血丝蔓延至将眼白全部覆盖，光是被盯住就无法移动分毫。 红白相间的庞大躯体四肢着地，红色的部分仿佛灼烧着来自地狱的烈焰，其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份温度加热至微微扭曲。 浑身上下缠绕的巨大注连绳好似一条条游蛇，龇牙咧嘴随时准备向眼前胆敢放肆的蝼蚁发动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白陌汗水仿佛小溪，却在滴落的瞬间便已经被周身炽热的空气全部蒸发？ 被眼前光是高度堪比现代三四层楼大小妖狐的杀意所笼罩，他浑身上下抖得像是刚被扔进爆米花制作机器的大米。 脑中属于人类对于危机感的本能，正在疯狂的向他陈述一个简单无比的事实——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毫无疑问，毫无问题，或许一个现代装甲营可以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解决面前的妖狐。 但身为一个连鸡都没有杀死过的普通人，就算是杀过也好，与眼前的家伙正对面对上，连挣扎都不需要，名为白陌的存在绝对在一瞬间被来自炼狱的烈焰烧却殆尽！ 为了自我保护而佩戴的，名为「白陌」的面具在死亡的威胁下轰然破碎。 要跑吗？ 八重樱被妖狐重伤，即使那个自称上个纪元人工智能的家伙说能够激活她体内的圣痕，也仍需要足足三分钟的时间。 在这三分钟里，作为普通人的自己却要独自一人面对面前一骑当千的怪物？ ——开什么玩笑！ 逃吧！ 白陌下意识后退一步，直接准备逃离这个令他绝望的地狱。 没错！现在的话，那条怪物现在所在乎的，绝对不是自己这个蝼蚁中的蝼蚁，只要撒开腿跑路，他绝对能够跑掉！ 关于这一点，他无比确信，因为此刻，妖狐所关注的只有那缓缓漂浮在人工智能制造的修复光柱中，仍然没有回复意识的樱发女孩。 在妖狐眼中，只要吞噬掉那散发着巨大能量的八重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丝毫不去在意。 但当他真的迈开双腿打算如此做时，手中冰凉的触感令却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泛着淡淡粉色光芒的华丽长刀映入视线，环绕刀颚的三颗勾玉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温暖的光。 哪怕在这种闷热的环境下，仍然带着一股清凉。 那是，相处数十天的小巫女暂时借给执意前来作死的他，唯一的防身武器。 ——丹樱 真的要跑吗？ 本不应出现的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男人的眼神开始剧烈的动摇。 但终究还是被心中那股强烈的求生欲压制，咬牙切齿的想要松开这唯一阻止自己逃离这烈焰地狱的羁绊。 可就他即将松手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热浪差点直接令差点失去灵刀的他就此脱水而亡。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被那只明明只有十二岁，在自己看来傻乎乎的笨蛋巫女守护着。 真的要抛下这个小丫头跑掉吗？ 就算逃跑也没关系吧？那个前文明遗留下来的人工智能那么强，区区一头被四条尾巴的丧家之犬而已，她肯定能够轻松解决！ 「冈格尼尔炮击系统启动失败，原因——能量不足」 “我草拟吗的！” 男人低吼出声，在妖狐散发出的崩坏能的感染下逐渐死士化，而泛着不健康苍白的拳头死死握住。 长时间没有修整的指甲穿透掌心的皮肤嵌入肉里，因为早已浸入崩坏能而没有直接汽化的血液顺着伤口滴落在刚刚被仍在地上的丹樱之上，将刀刃映照的越发妖艳。 在男人脑中隐隐浮现，有关崩坏三的点滴记忆告诉他，名为八重樱的少女确实安安全全的活到五百年之后。 所以他才无论如何都要跟上她的步伐，因为这是一条能够活下去的道路。 但眼前映入的光景，难道还会是假的不成？ 如果自己不插手的话，不非要跟着来的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自己，做的真的对吗？ 真的要抛下这个傻乎乎对自己好的不像样的可爱丫头，灰头土脸像个败家之犬那样逃离这里吗？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这段时间的回忆在眼前一一划过：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茫然无措； 被收留时内心的惶恐与迷茫； 出于本能的构造出如同小说主角一般的人设，不留痕迹的讨好他人...... 八重神主明明了解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仍然收留自己时，自己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确实是感激的； 这段时间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八重老哥，顺便一提，你真应该好好珍惜你自己的头发了，并非自主锻炼的秃头是不会变强的。 卧病虚弱在床，只能够从他人的些微描述中了解世界，带着自以为没人发现，实则落寞羡慕的心酸微笑，知道自己失忆却还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八重凛； 白陌这个名字我是真的很喜欢，不过小小八，演技要再熟练一些啊，最起码达到白陌先生的水准才能骗过别人的。 最后浮现在眼前的，是重伤垂死却仍然温柔的望着自己，明明即将死去却不忘让自己快逃的笨蛋烂好人八重樱； 天天说我是笨蛋，结果你自己不还是一个样子？谢谢，还有......对不起—— 男人狰狞的表情慢慢平息。 而在这段时间，妖狐显然不可能没有动作。 将愤怒发泄完毕的野兽迈出缠绕爆炎的四肢，就像是在收割自己战利品的胜利者，狞着一张狗脸带着不属于野兽的戏谑笑容慢慢的向男人与樱所在的方向走去。 野兽终究是野兽，哪怕拥有与力量匹配智能的它，现在却仍然只想要慢慢的戏弄一番自己的猎物，然后尽情吞噬。 但有时，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便已经足够改变一切。 “诶呀诶呀，这位妖狐老哥～” 名为「白陌」的面具在这一瞬再度凝结。 别傻了，那群人在意的根本不是你，而是你自己扮演出来的，那名为「白陌」的虚假之物！难道你就要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而拼上性命？！ 白陌单手拾起刚刚掉落在地的丹樱，就仿佛在做什么仪式般，将另一只掌心中仍在流淌的血液涂抹在长刀的刀刃上后，笑着将之扛在肩上。 或许是这样吧，但怎么说呢，我难道就不就是白陌了吗？而且人家救了我那么多次，拼上性命回报一下也没什么吧？ 回首扬起下巴望了一眼正缓缓漂浮于半空中，手持樱吹雪失去意识的樱发女孩，白陌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道温柔的弧线。 面具这玩意啊，当你带的时间长了，它就真的粘在你的脸上取不下来了。 接着他回首，凝望着那慢慢向自己这边走来的巨大怪物，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啊，绝对不会——” 自我问答并不是精神分裂，只是如同课堂上老师含辛茹苦所教导的那样，他希望自己能够分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并因此展开行动。 双目猛然瞪大，扛在肩上的丹樱用力挥出，染血的刀刃在身前的焦土上划出一条长线！ 早已破烂的运动鞋狠踏在焦红的岩层上，震起一层薄薄的灰尘！ 可就像是理性与感性的冲突，究竟什么是对的，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 “让你越过眼前这条线！” 最起码他现在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 脸上温热的液体令八重樱不满地皱着小脸，如画般的叶眉轻轻抽·动，睁开那一对清濛濛的大眼睛—— “呦！这一觉睡得怎样啊小八？” 一如既往充满无厘头风格的招呼并没有让女孩吐槽，她只是盯着眼前男人，露出呆滞的目光： 山谷早已看不出之前的模样，末日的火焰肆意吞食着万物，黑烟滚滚升起，落日的余晖早已被遮蔽。 半死士化的白陌本来如黑夜一般的黑发黑瞳在崩坏能的浸染下化作白发与赤瞳，仿佛将包含自己在内将一切烧却殆尽的不死鸟。 然而那白发却被血色染的通红，血块凝结其上，像是油粑粑的污渍；苍白的皮肤上犹如被来了兴致的抽象派艺术家执笔涂上一层又一层的红色颜料，随后又因为不满意而随手揉成一团宣布作废。 身上的大半衣物早已因战斗的冲击与高温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身体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无一不在渗透着暗红色的鲜血，在高温的蒸发下，蒸腾出暗红色的雾气。 左边大腿内侧的肌肉凭空缺失了一块，这让他总体看起来并不是很协调，但因为右侧小腹处同样的贯穿身体的破洞，配合上那浑身的鲜血，反而透露出一股诡异残缺的魅力。 下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深深的牙印依旧印在上面，看起来是在因为忍受疼痛时一不小心直接将其咬下。 脚上的鞋子不知所踪，双脚的脚指骨全部因为爆炎的高温与丹樱的冷却而融为一体，使得他的双脚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整体。 同样，握着刀柄的右手脂肪早已燃尽，精油顺着刀刃缓缓流下，在滴落在地的一瞬直接蒸发。 只剩下森森白骨的五指毫不顾忌钻心般的疼痛，握着的丹樱的「手」仍然有力，没有分毫松开的想法。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的胸口—— 妖狐森白的利爪自胸口处透体而出，爪尖残留的暗红色血液在重力下一滴滴向地面坠落，却在半空中被炽热的高温所蒸发。 可樱心中，那液体滴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男人笑着慢慢地抬起还算完整的左「手」，想要将女孩脸上被自己血液沾染的地方擦干净。 但似乎是这一个动作就已经消耗掉他全部的力气，刚触碰到女孩的脸颊，便不受控制地向下垂落。 一对小手抓住那即将落下的大手，将其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 白陌感觉到扶在女孩脸上的手有些湿润，嘀嗒嘀嗒的下雨声在他的耳中响起，那是樱心中流淌的声音： “你说过的，在你的家乡，惹哭女孩子可是大罪，所以......” 少女的声音越发呜咽： “给我负起责任啊......笨蛋白陌！” 三分零三秒—— 圣痕激活完毕，八重樱意识恢复。 白陌感觉自己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勉强侧过头，看向那条自己之前因为中二宣言而划下的横线—— 因为激烈的战斗，那一条浅浅的线早已被飞沙走石所吞没。 【不过也无所谓了......】 慢慢闭上双眼，白陌心中想到。 因为那个看似清冷实则笨呼呼的幼小巫女，现在正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抱歉了小八...接下来，就让白陌先生，好好睡一觉吧......】 三分零三秒，白陌—— 任务完成 ...... ...... “乾坎艮正......坎居北，离处南......” 少女甜美的嗓音揉在晨间湿润的水雾里，将在梦境中做梦的小白从梦中唤醒。 “引离入坎，降之于兑......” 他睁开眼，走出洞穴，就看到少女正在一旁的草地上念念有词地画着什么。 小白没去打扰看起来貌似是在干什么正事的观星，而是寻得一处山泉洗洗漱漱。 貌似正在集中精神涂涂画画的观星翻了个白眼，她早就意识到小白醒过来了。 之所以没有搭理他，主要还是想让他主动过来询问自己在捣鼓些什么，到那时观星就能够站在一个教授者的位置给他科普一下阵法，顺便彰显一下自己知识的渊博。 可谁曾想，这家伙居然鸟也不鸟看上去就是在搞事情的自己，自顾自找个地方洗漱去了。 ‘爷爷，就算刺客先生是您为我特地准备的童养夫，他这性格也太过于特立独行了吧？’ 观星小小的叹了口气。 “走吧，刺客先生，我们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呢，不应在这里无端浪费时间。” “那你应该早点叫我起来。”抹去脸上的水渍，小白不满地嚷嚷道。 ‘我！’观星被这句话怼的差点爆了粗口，不过在瞧见晨光下闪闪发光的小白后，这点怒气却又伴随晨风缓缓散去。 罢了罢了，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对这张脸发脾气呢？ ...... 第十七章·「梦境之旅」 当日下午，紫菀镇，客栈大堂—— “这些家伙都在道听途说造你的谣。”等饭时顺便听了会墙根的小白看向对面啜饮茶水的观星。 大堂（类似旅馆一楼餐厅）中的其他路人具都讨论起皇太孙朔夜观星逃离煌月城的消息，各种版本五花八门，还有人挣的面红耳赤，差点因为不知真假的消息打起来。 “这紫菀镇乃是去往西域的唯一关口，长久以来便是人多眼杂之地，而这客栈亦是如此。” 观星看上去混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在这群家伙的嘴里变质发酵： “如果吾等在此地出手制止，不出三日，皇长孙观星现身紫菀镇的消息便会传遍天下。且到那时，庸人必如那见光之萤虫般络绎不绝，莫不如不为所动，使这闲言碎语如滴水入海，不复为外人所知也。” “可还行，也就是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否则像你这样的大名人连个伪装都不搞，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现身在这龙蛇混杂之地，必然会闹出大乱......呸呸呸！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一长，我说话怎么也怪里怪气的了？” “这不是很好吗？”观星微微一笑，在她看来，所谓妇唱夫随不外乎于是。 “没看出哪里好。”小白撇撇嘴，四处张望起来，“这饭怎么还没上来？我都饿了。” “很抱歉，这位客官，今日小店客人太多，后厨吃紧，怠慢了您。”像是回应小白一般，轻灵幽静的女声从一旁传来。 抬眼看去，身着得体神州服饰的樱发女子正站在桌边，手中的餐盘上盛放着二人点的饭菜。 小白眨眨眼，他好像看到女子的头顶有一对粉色的纤长狐耳。 “并非您的错觉，这位先生。”女子一边将饭菜搁在擦的干干净净的桌面上，一边冲小白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在下名为「八重」，是这间客栈的主人，而这对狐耳，则属于祖上流传下来的家传之宝。” “家传狐狸耳朵？能让我摸摸吗？”小白跃跃欲试。 “刺客先生，这过于失礼——” “可以，这位先生。”八重微笑地俯下身，主动将头伸到坐下的小白面前。 瞧见她这幅温顺模样，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来这里的人大都是往返西域经商的老顾客，对这位「八重」的传闻也略有耳闻。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居然会在他人面前主动低头，乃至让人抚摸那对视若珍宝的狐耳。 小白却不管这个那个，他伸手轻轻抚摸八重的耳朵，脸色露出莫名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对这种感觉很怀念......” “佛家有前世今生之说，说不定，在下与您在前世相交莫逆呢。”八重微笑着附和。 “哼！吾辈就从来不信那轮回之说！”一旁的观星冷眼看着面前这对秀恩爱的狗男女，小巧的鼻轻轻皱起，看起来就超级不愉快。 “呵呵，看来在下的言行惹得这位大人生气了。”少女从一旁拿来一壶清酒，“这是在下特制的酒品，翡翠仙子一壶，就当做赔罪了，还请两位能赏脸尝一尝。” “用每桌皆赠的酒品来赔罪？”观星斜眼扫过其他饭桌，立刻看到同样款式的清酒摆在每个饭桌的上面。 “当然不是。”瞧见她不满的八重立刻改口，她返回后厨，重新端出来一盏香气四溢的茶水，“这是在下特地为您准备的香茶，还请大人品尝。” “诶？我的呢？”小白歪歪头。 “在下可没有得罪小白先生哦～”八重俏皮一笑，成熟与稚嫩揉杂在那娇好的身段上，给人以无尽的诱惑。 小白却无动于衷，他只是一脸嫌弃地看着面前的酒水噘着嘴：“但我不爱喝酒啊！那玩意又苦又辣的，难喝死了！观星，咱俩换换呗？” “？！”八重的头顶上冒出来一个大大的「危！」：“等——” “可以。”无所谓地点点头，观星夺过小白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味道还不错，也不算特别辣，反而还有些甜甜的......怎么感觉身体有点热？” “热就把外套脱掉？你那身毛绒绒的衣服在这天气肯定热啊！”大快朵颐的小白头也不抬。 “......两位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与在下前往阁楼一趟吗？” 表面依旧优雅的八重心道老娘真是日了POI了，明明根据观星殿下的性格算计半天，结果还是让她把那壶混杂些许酒水的「爱与汉方的绝伦电脑配件」给喝下去了。 “去那干什么，我饭还没吃——观星？” “刺、刺客先生，观星好热、啊～～～”不知不觉倚靠在他身上的女孩双颊浮上勾魂夺魄的绯红，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孩，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呵气如兰。 小白伸手推开试图舔舐自己嘴唇的观星，扭过头，盯着面前一脸尬笑的八重一字一句地说道：“带路！” 这要是还看不出来那杯本应由自己喝下去的酒水里混杂了什么，他就是傻子了。 “请跟我来，小白大人，解药就在楼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八重转身向楼梯走去，小白则抱起一脸痴态的观星紧随其后。 ...... “......观星？喂？在嘛？” “呜呜呜刺客先生请不要看这边！”蜷缩在房间角落的白毛团子缩的更小只了。 在二楼包厢服下八重寻来的解药后，观星终于从之前那令人三年起步的可·啪状态恢复正常，回想起自己痴态的女孩当时小脸红的像是烧开的沸水，连向一旁尬笑的罪魁祸首讨罪的想法都没有，就啪塔啪塔跑到房间角落蜷缩起来抱头蹲防，看起来一时半会是回复不过来了。 小白无奈，只得转向身旁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拇指弹开刀鄂，露出藏匿在鞘中的点点锋芒：“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们图谋不轨？” ‘不，在下只是想对小白大人您一个人图谋不轨而已。’ 心中腹诽的八重表面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在下只是奉煌帝国宰相丽塔之命，护送观星大人安全返回煌月城接任大礼而已。之所以会在您的饮品中做下手脚，是因为在下无法判定您的立场到底是在二皇子殿下那边，还是观星大人这边，不得已下，也只能利用此等无伤大雅的东西略作试探。” 八重心道要不是殿下莽撞坏我好事，小白大人您现在已经与在下在这包厢内行那颠鸾倒凤之事了。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拥有青梅竹马的爱人卡莲♀，她在看到小白的第一眼依旧决定哪怕背叛这个国家，她也一定要将他攥在手中永不松开。 “无、无伤大雅？！”回想起观星之前那粘死人的状态，小白冲她翻了个白眼。 他无法想象自己要是喝下去那口「毒酒」后到底会露出怎样的丑态，哪怕事后在观星的解释下八重同样会给自己解药，在这期间的姿态也绝对称得上是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 小白这明显就是想多了，如果真下药成功，就算有观星的命令，八重也不可能会给他解药。 “等、等一下！”听到关键词的观星也顾不得羞涩了，“刺客先生会站在皇叔那边是怎么回事？” “您不知道？”八重有些奇怪地解释道，“小白大人可是二皇子殿下指名道姓要娶回王府的王妃啊！” “——什么？！”观星蓦地瞪大双眼，她猛地看向小白，眼中尽是难以置信：“刺客先生，你不是说你不是琪亚娜的老婆吗？！” 女孩急的连皇叔都不叫了。 “本来就不是！那家伙自顾自说的而已，我又没有承认过。”小白不开心地撇撇嘴。 “那，那为什么之前说拯救我是你的使命？” “因为那就是我的使命啊，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干嘛来到这个世界上找罪受？”小白心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破碎虚空回归现实世界了，谁有空在这个梦里瞎闲逛？ “为了我，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嘿、嘿嘿～～～” 明明与昨晚的是同一句话，却因为两人间距离的不同而产生了天差地远的效果。 ‘糟糕！’ 瞧见观星表情的八重暗道不好，这表情她见过好多次了，每次卡莲那家伙多管闲事后，那些被她勾走魂儿的怀春少女就会用这种含情脉脉的表情看着卡莲。 如果不是八重管得严，鬼知道会不会和隔壁家的奥托少爷一样天天头顶原谅色的帽子。 什么？那顶帽子是自己给他戴的？ 哦，那没事了。 “所以你打算你怎么做？这家伙是那个劳什子宰相派来要带你回去的，跟她回去？” “不必了。”深吸一口气后，冷静下来的女孩再度恢复成那个羽扇纶巾、智珠在握的朔夜观星：“八重是吧？念在你忠心耿耿，吾辈就不追究你向吾之护卫下、下药的卑鄙行径了！你且给丽塔带回去一句话。” “八重洗耳恭听。”少女单膝跪地，心里暗搓搓嘀咕我还没怪你坏我左拥小白大人右抱卡莲的好事呢。 “你告诉她，只要吾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自会重返那煌月城继承王位，在那之前，就拜托她暂且主持大局了。” “明白！” ...... 第二天傍晚，百丈原附近—— 如果让小白来形容，那用书本中学习过的「雁门关」，来描述眼前一片荒的芜沙海与远远能望见的要塞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沙海上插着千千万万的破损兵器，在夕阳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寒芒。 望着这片沙海，观星的声音有些低沉：“三年前，三十万将士在此处浴血奋战，终于将那异兽「阎罗」斩落，护得帝国他处平安。而那些将士们......他们的英灵从那时便与武器一同沉睡在片沙海中，护佑帝国安康。” 她弯腰捧起一捧黄沙，又任凭狂风将其吹散，消失在这片沙海之中。 “在与那异兽血战厮杀后，三十万将士还剩下多少？” 来时的路上，小白已经从「终于安耐不住秘密」的观星那里得知她此行的目的，那就是封印世间存在的最后一头异兽「祸斗」。 按照小白的想法，像这种封印到最后肯定会出岔子，与其寄托于不知道能不能成效的封印，莫不如判断出祸斗的能力，然后亲手干掉它以免再祸害苍生。 “......毙一十三万又六千三百五十一人。”观星垂下眼帘，光是从这记到个位数的死亡数量，就能代表女孩心中对故去兵士们的尊敬。 小白挠挠头，这实力仅凭现在的他大抵是赢不了的。 似是看穿他的想法，女孩笑着打趣道： “刺客先生没有必要以人类之躯来对标那异兽，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擅长的方面都不尽相同。那异兽之所以能够在三十万大军中横行无忌，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能暂时拖延其行动的战士，无奈之下，也只能依托人海战术。且那异兽又皮糙肉厚耐力惊人，才让它创下如此战绩。在观星看来，若是真让它和刺客先生一对一对决，孰胜孰负还不好说。” 这就有些类似于持枪士兵对阵坦克，在没有大威力火器与爆炸物的情况下，再牛的都市兵王也只能任由坦克在战场上纵横。 可若士兵的手中持有RPG，那战况立转。 而小白，就是那个手持RPG，身经百战的都市兵王。 “嗯，你说的有道理。”小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观星则在一旁望着这样的他微笑。 就在这时，一望无尽的戈壁之中，一阵马蹄声飞奔而来，其主人转瞬间就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之中。 骑在马上的高挑少女一甩金色的长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抱拳道：“末将幽兰，在此等候观星大人多时！” “呵，果然是你，幽兰将军——刺客先生，你在做什么？！” “观星你再怎么说也是未来煌帝国的大王，怎么能矮了这个将军一头？”双肩扛起观星，使她与幽兰将军视线平齐的小白嚷嚷道。 “你——呼，算了！”压下小脸上那一抹红晕，观星尽量无视掉腿上的温暖，复又看向对面一脸震惊的幽兰，“幽兰将军，汝在此地等候的理由，究竟是为了保护吾辈，还是为了取走吾辈这颗项上人头呢？” “末将只是为了将观星大人带回无双营修养，绝无二心！”似是被小白的话语点醒，幽兰翻身下马。 “如果吾说，吾不打算跟你走呢？”轻摇羽扇的观星声音中充满魄力，如果不是造型实在过于滑稽，这幅「宿夜观星见幽兰将军图」想必会成为名留青史的佳作吧。 “那......就莫怪末将失礼了！” 幽兰轻喝一声，手中长枪便向两人袭来。 “观星抓紧！” 小白一个闪身驮着头顶的观星夺过这风驰电掣的一枪，反手拔出腰间长刀。 叮！ 以交锋的二者为中心，阵阵波浪向周遭散去。 “我曾听说观星大人将二皇子殿下心爱的王妃策反了去，却没想到王妃殿下居然还是位熟通武艺的妙人儿。” 幽兰赞赏地看着头顶一人还能与自己交锋而不败的小白，她师承蓬莱枪神塞西莉亚的「黑渊白花」枪斗术在一年前大成后便没了对手，如今碰到一个，显然是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 “这传言流传到什么程度了？”一脚踢在枪侧使其偏转方向的小白满脑袋问号，他算是知道什么叫流言猛于虎了。 在交锋几回合后，他也看出来对面其实没有什么恶意，否则的话，他还真没有办法保护好头顶的观星。 现在的氛围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切磋。 “......行了别打了，反正汝等也无有那厮杀之心，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感觉气氛焦♀灼起来的观星赶忙像抓方向盘似的抓住小白的双耳。 “那么，请观星大人与王妃随幽兰前往大帐。”意犹未尽地停下挥舞的长枪，幽兰骑上马匹，向二人伸出手。 小白先是将小小的观星递给她，然后自己同样翻身上马坐在幽兰身后。 “如果末将没有猜错，王妃殿下大概是第一次同乘？” “应该吧？我脑袋里没啥骑马的经验。” “既然这样，还请王妃环住我的腰腹，以免您在途中坠落下去。” 观星闻言恶狠狠地瞪了身后的幽兰一眼，却换来对方无辜的小眼神。 就这样，三人在胯下被阉割的马匹那‘MMP！MMP你听到没有！’的心理活动中，向远处的要塞「无双营」驶去。 ...... 无双营，主帐—— “军中禁酒，以茶待之，还请见谅。”坐在一旁的幽兰递过来两杯茶水，此时的她已褪去那身铠甲，曼妙的身材夺人眼球。 “没事没事，你给我（吾）酒我（吾辈）还不喝呢！”已经被酒水吓出心理阴影的两人纷纷摇头，接过杯口散发出朦胧水雾的温热茶水滋溜一口。 小白：“嗯，真香。” 瞪了眼身边这个被一杯茶水收买的丢人玩意，观星询问道：“幽兰将军，汝将吾二人迎至此处，又是为何。” “做末将应做之事。”在给伸杯过来的小白续上一杯后，幽兰回答道：“按先皇遗诏，观星达人应继承大统，吾等臣子亦需竭忠尽节，以辅国事。” “然而在汝看来，吾辈尚且年幼，还不足以承担这个帝国的重量。”观星轻笑，“所以，在吾成长之前，就由汝代为摄政。” 幽兰沉默，却是没有反驳观星的话语。 观星看向小白，想要看他有没有打算说些什么。 然后就看到他在那里rua猫。 注意到观星的眼神，正抱着幽兰养的猫咪「史丹」rua的小白稍加思索，笑呵呵地冲她竖起大拇指： 说你想说的吧，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真不愧是刺客先生。’ 女孩摇摇头，心中那股莫名的紧张情绪也消散大半，她直视对面幽兰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或许在你看来，我只是个承受不住压力私自逃离煌月城，将自身置于危难之中的稚童。但将军认为，身为一国之君，就仅应身居于皇城之中，向天下发号施令吗？” “当然不是！”幽兰用力一锤桌面，“先皇亲身领军十万鏖战异兽「无相」将之击毙，此等天子守国门的壮举任谁都不能不说一声佩服！” “换言之，比起蜷缩在皇城之中的懦弱之人，幽兰将军更想在像爷爷这样事必躬亲的君王带领下征战四方喽？” “——是的。” “你应该知道，对于吾等煌帝国而言，最大的威胁无疑是那不知何时就会降临的异兽。” “难道说，您孤身离开煌月城，为的正是将那最后的异兽封印？”话还未有说完，幽兰又自顾自地摇摇头：“昔日异兽降临之时，无数将士浴血厮杀，方为帝国赢得一线生机。纵然您天资聪慧，但又怎能凭借一己之力，便将那异兽永久封印？” “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寻求将军的帮助。”观星起身走到幽兰身前，向她伸出手，“如何？将军愿意将信任，托付给吾这位还未及冠的稚童吗？” “......请您将您的计划悉数告知末将。”幽兰垂下头，“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还请您见谅。” 这，代表着这位骁勇善战的将军的服从。 观星心中松了口气，如果这位掌管三十万西域无双营的幽兰将军反戈，她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不过马上，她就见识到了这位幽兰将军的执拗之处。 ‘这个悉数告知居然是真的悉数啊！刺客先生救我！’ 被缠着不放的观星眼巴巴地看向一旁的小白，却发现这个玩累了的家伙居然躺在地板上‘呼～呼～’睡过去了。 一夜过去，清晨—— “我已差人备好车马，与两位一同离开无双营，以做封印异兽之行。”聊了一宿的幽兰仍然神采奕奕。 “不、不用了......幽兰将军，你还是留在此处吧。”观星却满是黑眼圈，“我所设的阵法有二，其一是为封印异兽，其二是为引起现世所设。吾辈虽然可以将那异兽引入海底，以占地利，但即使是吾辈，也难以确认是否会有其他异界之物随之现世。而此地乃昔日阎罗现世之地，阴阳早已混乱。若真有此劫，此地定首当其冲。所以幽兰将军，吾希望你在吾等封印异兽之时镇守此地，以保天下平安。” “末将知晓了，如果仅有观星大人一人，我自认无论如何都要与您一路同乘。”幽兰看向一旁打哈欠的小白，“可若有武艺无双的王妃殿下跟随的话，我却也能放下心来......王妃殿下，观星大人就拜托您了，日后有时间再切磋一下吧。” “好说好说。”感受到她战意的小白点点头。 ...... 第十八章·「终焉的序曲」 无双营北，落凤岩附近，戈壁滩上，一辆马车自南向北飞速驶去，卷起一片烟尘。 离开无双营后，二人便乘坐这幽兰将军准备的马车。 观星之所以在煌帝国四处乱逛，正是在布置封印异兽阵法的八个阵眼，而他们现在驶向的目的地，也正是这最后一处阵眼所在的位置。 由于小白连马都没有骑过，这驾车的重任，自然就落到我们煌帝国未来的王者·观星的头上。 这种让王者驾车的待遇，也就是那开周八百年的姜太公享受过。 “嘶！你这刺客，明明这么能打，居然连基本的骑马与驾车都不会！”双手持着缰绳的观星不免有些羞涩，由于她个子小小力气不够，小白正坐在她的身后与她一道抓住缰绳，以免骏马不听指挥。 马车时不时的颠簸都会导致女孩小小的背与臀碰到身后那人的身体，给她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不，不能说前所未有。 回想起前些日子在八重客栈时的遭遇，观星的小脸红的像是颗可口的大苹果。 “那我有空学学？不过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就算学会这玩意也没什么用。”小白昂首，尽量不让观星的头发撞入自己的鼻腔。 那太痒了。 “马匹是很方便的交通工具，就算刺客先生的行进速度远在其之上，也不应落下。”小媳妇观星认真地嘱咐道。 人终归会疲惫，若是两位绝世剑客决战于紫禁之巅，坐直升机过来的与靠双足跑过来的，二者谁的状态更好自是不必多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怎么说呢？算了，我会学的，到时候就拜托观星你教我了。”感觉科普起现代交通工具更浪费口水的小白选择摸了。 “那约好了......刺客先生！” “嗯，我们被包围了。”手中用力拉下缰绳，伴随马匹‘喜驴驴驴驴！’的声音，二人搭乘的马车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千百兵马皆持刀带甲，早已布好阵势。 阵前大旗之下，领军二人皆白衣银铠，正是那二皇子琪亚娜与其军师，狗头面具人胡狼。 “啧，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观星轻摇羽扇，眼中迸射寒芒。 而观其目标，竟非那疑似架空军队的奸臣胡狼，而是自己亲叔，二皇子琪亚娜·卡斯兰娜！ 见状，小白淡然一笑：“放心，观星，琪亚娜并非吾等呸呸呸！琪亚娜那家伙不是我们的敌人。” “不，你不懂，刺客先生！”望着对面纵马而出的琪亚娜与跟在她身后的胡狼，观星声音中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敌意。 王妃吗？呵，可笑！ 在两人交谈期间，那二人策马而行，很快就来到两人面前。 “琪亚娜，好久不见。”小白招招手，“我大概弄明白该怎么让她觉醒了，再等我一阵就好。” 保险起见，他没有直呼观星的名谓，纵然可以通过威胁世界进行回档从而免去观星的死亡，可他仍然不想要那样做。 有些东西，经历一次就够了。 琪亚娜却完全没了先前那股活泼模样，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小白，轻声道：“小白......你真的和大、和观星她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 “是的，皇叔。”未等小白弄明白这句话中的含义，观星就冷笑着将他拦在身后，“他现在不再是你的王妃，而是吾的刺客先生。说起来，吾还要感谢皇叔派人来刺杀吾呢，否则的话，刺客先生又怎么会来到我的身边？” 观星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能让全军上下听到。 而在听到‘刺杀’二字的刹那，军队里爆出不小的骚乱，不过很快就被各自方阵的头领压制下去。 “好你个逆贼观星！”琪亚娜身后的胡狼喝到，“不仅伙同宰相丽塔谋权篡位，于山崩之时暗改遗诏，据皇位于己身，甚至还强抢皇叔明媒正娶的王妃殿下？！” 听到这里，军队再次沸腾。 按照帝国法律，先皇驾崩后，本应由太子继承皇位。 按理来说，在太子驾崩的现在，这个位置应该落到身为的二皇子琪亚娜头上才对。 谁曾想，这皇位居然会交到作为皇太孙的朔夜观星手中，这要说是其中没有什么猫腻，任谁都无法相信。 因此，胡狼妄言一出，忠诚的兵士们顿时看向观星，想要看看这位「谋朝篡位」的罪人有何辩解。 当然，还是有不少人纷纷用八卦的目光看向琪亚娜、观星以及一脸懵逼的小白的，最近朔夜观星强抢皇叔王妃这件事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下传遍煌帝国上下，他们也想看看这位能令帝国唯二继承人针锋相对的王妃又是位何等的妙人儿。 而从他们的初步观察来看，只能说真不愧是能迷得那两位神魂颠倒的王妃殿下，即便不看内在，光凭那张脸，就能迷得天下女子神魂颠倒。 小白可不是整天拧着眉头拉个批脸冷言冷语破坏颜值的白陌先生。 “明媒正娶？是见色起意吧！罢了，刺客先生之事就先放到一边。”观星素衣皂绦，飘然而出：“胡狼先生，你说我伙同丽塔篡改皇位，妄图纳天下于己身？” “正是如此！” “吾辈原以为，你身为少傅，虽无经天纬地之才，但在这自家千百士兵面前，也应有所高论，谁曾想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若吾辈真的私自篡改遗诏，谋朝篡位，又怎会独身离开煌月城，置自身于危难之中？” “啊？这......” “自阎罗降世以来，吾辈便日夜潜心钻研封印异兽之法，宰相丽塔亦为国鞠躬尽瘁，此事宫内人尽知。而于此国难之际，你又有何作为？” “我...” “五年前西域之乱，你于荒城中为爷爷所救，因你才华过人（笑），不出数月，便身负少傅之职，据位食俸，直至今日。而今国难之际，你本应年皇爷爷之恩，以国为重。怎敢伪造妄语一篇，假借讨贼之名兴此蛮兵，至二皇子于不忠不义之地？” “你！观星，你！” “住口！无耻老贼！”观星怒喝一声，“不忠不义，谗言祸国，食禄数载未立寸功...胡狼先生，待你驾鹤仙去，又有何颜面见先皇于九泉之下！” “观星，你他妈！”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噗啊！好啊，很好啊！”被气的口吐鲜血的胡狼怒极反笑，“既然我无脸面就见那个老家伙，那就送你这个有脸面的去见他！你们爷俩就在阴曹地府里看我胡狼掌管这江山吧！” “终于露出马脚了呢，胡狼先生。”霸道总裁小观星冷冷一✓。 “露出马脚又如何？”胡狼昂首，胯下骏马嘶鸣，“二皇子此次带来的军队，早已换成胡狼我培养许久的心腹！”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可能如此肆无忌惮？ “挟天子以令群臣，打的倒是好算盘——不过，你是否太小看了我那皇叔呢？” 只见军士万千，竟无一人动作，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将脸色掩藏在面具下的胡狼，摩擦手中寒光利利的兵刃。 “什么——？！”胡狼大惊失色。 “收手吧大狼，你的人早已经被我暗中策反了。”视线一直停留在小白身上的琪亚娜轻声道，对于知晓「吼姆三国志」全剧情且在这个世界位及皇子的她而言，想要处理掉胡狼的暗手轻而易举。 “还不明白吗，虎狼先生？你今日之所为，通通在吾辈的计算之中。吾辈早已算到你要反，奈何你平时做事谨慎，让我抓不到把柄。” “所以小观星让我佯装不知，伺机而动，再以她为诱饵引蛇出洞，好将暴露野心的你当场擒拿。” 大狼，该吃药啦！ “也就是说，你们刚刚——？” “演戏啦演戏！”琪亚娜那副悲痛欲绝的表情霎时间尽数崩盘，她在观星几欲喷火的眼神下笑嘻嘻地抱住小白的手臂用力摇晃，“怎么样怎么样？本小姐的演技是不是很不错啊？” 暗地里传播谣言试图离间琪亚娜与观星关系的胡狼怔怔地呆在原地半晌，直到将士们纷纷上前擒拿时，才手持弯刀，歇斯里地地向琪亚娜冲过来：“是你！是你！都是你这家伙整天好吃懒做麻痹我的视线，让我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 面对袭来的刀刃，琪亚娜下意识就想要使出太虚剑形，可在设定中，她所俯身的二皇子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别说使出剑招，就连拔剑都颇为吃力。 不过在她身边的人，可就不是这样了。 铮！ 刀光闪过，胡狼手中的弯刀断为两截。 “反派就应该干净利落的退场，学谁不好，非要学贝西？”收刀入鞘的小白一脸不屑。 只是在下一刻，千百将士手中千百把利刃皆转头指向这位意气风发的「王妃」殿下，就连护在身后的琪亚娜，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至于原因—— “明明胜利在望，却在这最后关头因为区区不幸而败北吗？” 低头看向刺穿心脏的弯刀残片，观星强忍住口中的腥甜，冲导致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露出人生中最后一个微笑： “下次拔刀时，记得要小心周围的人啊，我的笨蛋刺客先生......” ...... 第十九章·「再见,刺客先生」 观星又死了？啊，真没人性。 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幼小尸体，小白百无聊赖地想到。 距离那次观星被自己斩飞的弯刀误杀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忘记了，反正时间在这个无限回档的世界也没有意义。 在那次观星死亡后，小白理所当然地利用「阿赖耶识」威胁世界令其读档，让时间重置回观星还未死亡的时刻。 然后观星又死掉了，这次的死因是刚好掉入地面上突然裂开的地缝。 然后再读档，然后再死亡。 就像是世界本身的针对一般，无论读档多少次，即使小白拼尽全力的守护，观星依旧会在某个不定的时间段死去。 两军交战时的流矢、降临于世的恶兽、铺天盖地的刺客、夏日叮咬的毒虫...... 殴杀刺杀扑杀斩杀烧杀压杀绞杀惨杀咒杀，杀害方式完全没有限制，就像兴趣使然。 无论小白怎么努力，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写。 他能做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威胁世界，让时光倒流至这个小小女孩还能对自己微笑的时刻，然后再一次体会失去的痛苦。 “想必刺客先生这样做必定有你的深意吧。”某次轮回中，女孩微笑着任由面目狰狞的小白斩去自己的四肢，如同保护初生婴儿一般将她死死护在怀里。 这下，观星应该不会出事了吧？ 小白想到。 可是没用，熬了十天十夜的小白只是稍微睡了一会，当他醒来，女孩就带着无比香甜的微笑停止了呼吸。 “只要有刺客先生在，观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某次轮回中，规避掉无数次的意外后，终于在大庭广众下登基的女孩小脸红扑扑的扑倒小白怀里。 然后就在那颗精准到绕开近在咫尺的小白，「正巧」击中头颅的陨石下又一次离开这个世界。 “刺客先生？” “刺客先生～” “刺客先生......” “刺客先生！” ...... 这，是为什么呢？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一次又一次地回溯时光呢？ 观星什么的，就算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这段记忆只有我才能记下呢？ 小白不知道，他只是注视着面前轻笑的女孩，举起长刀。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能请祂救救我吗？ 能请祂代替我，救救眼前的这个女孩吗？ 我...... 噗嗤！ 于琪亚娜大军的包围中，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 “刺客先生？！” “小白？！” 女孩们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那个将刀刃刺入自己掌心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自残。 在下一刻，令琪亚娜无比熟悉的语调，回荡在这尘土飞扬的广袤战场上：“菜鸡，我可不记得我的名字叫做小白。” 白陌拔出刺入掌心的刀刃，一如既往冷淡凌厉的异色眸光瞪向对面，那胆敢在自己失忆期间篡改自己真名的白毛团子。 「观星」心中兀然出现一股奇怪的情绪，似乎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在刚刚离她而去。 “小、小白？！你也觉醒了？” “虽说有点晚，但大体上是这样。”白陌随手撕下一片衣衫包扎伤口，点点猩红顺着手臂滴落大地，浸润了脚下的土壤。 于梦境中觉醒记忆的办法本来就应该是同琪亚娜那样的剧烈情绪波动，而非取巧的「阿赖耶识」。 就在刚刚，极度绝望的小白终于满足了这一条件。 于是，此刻，白陌归来。 “刺客先生，怎能如此粗糙对待伤口！感染了该怎么办？”包扎的动作被一双冰凉的小手阻止，「观星」撕下自己那身全煌帝国仅此一件的昂贵丝绸织物，严肃而又认真地为她的「刺客先生」缠上一圈又一圈。 白陌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样的女孩，直到伤口在织物的包裹下不再流血，这才轻声道：“你知道的吧，你的刺客先生已经死了，「朔夜观星」。” “？”女孩疑惑地歪歪头，“你不就在这里吗？” “小白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德丽莎。”白陌抽刀，反手斩落兵士手中失控后，向观星袭来的数十弩箭，“第三百一十二次，还是第三百六十八次？” “琪亚娜，让你与你的兵士离开。”沉默半晌后，「观星」命令道。 琪亚娜担忧地望了白陌一眼，在看到他微微点头后，才命令士兵班师回朝。 滚滚黄沙席卷荒土，片刻后，方才还人满为患的戈壁滩仅剩下对峙中的二人。 “......刺客先生。” “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刺客先生。”白陌提起「观星」，以免她被脚下蔓延的大地裂缝吞噬。 “第三百二十八次，从那之后，我的记忆就一直存在。”凝望着面前似是而非的人儿，女孩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是的，「观星」从第三百二十八次的读档起，就同小白一样能够记起轮回中发生的事情了。 “这个世界打的倒是好算盘，也就是那个废物会重复上亿次都看不清——”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刺客先生！”兀然爆发的呐喊甚至连呼啸天地的狂风都无法掩盖，「观星」泪眼朦胧地垂下头，不想再去看和「刺客先生」一模一样的白陌。 “世界意志在利用你的感情，利用你对「刺客先生」的感情。”明明在说过往的自己，白陌的口气却仿佛在提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别说了......” “正常来说，在你意志觉醒的刹那，这个世界就应该彻底破碎。” “住口......” “但说到底，这个梦境的主人是你，只要你不想，这个世界就不会灭亡。” “我让你住口......” “所以，那个诞生出自我的世界意识想到一个办法，那是让你即使觉醒，也会主动留在这个虚假的世界，而那个办法——” “我让你住口你听到没有！！！” “就是羁绊。” 落地的长靴在岩浆的炙烤下融化成渣，白陌踏在炙热的岩石上，昂首看向不远处喷发的火山，与火山之上那巨大恐怖的帝王级崩坏兽「毗湿奴」，同时也是这个梦境世界意志的身影： “和「刺客先生」的，羁绊。” 拔刀—— “主人，您醒过来了？” 闭锁空间中，犹大兴高采烈地看着缓缓起身的女孩，白陌那稍大一号的衣服披在她娇小白皙的身躯上，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违和感。 德丽莎·观星却没有看向打从出生后就陪伴自己至今的神之键，她侧过头，望着不远处同样睁开双眼的白陌，以揉杂了诅咒般的低音轻吟道： “小白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会原谅，杀死了刺客先生的你。 一千万余次轮回的记忆足以使德丽莎的意志觉醒，可当继承了观星全部记忆与情感，或者说本就是一个人的女孩，看到那个无数次痛哭流涕拼尽全力都想要拯救自己的刺客先生时，心中会怎么想呢？ ——塞西莉娅，我大概，爱上他了吧。 只要作为梦境主体的德丽莎不想，梦境的世界就不会崩散。 ——如果，如果能抛下一切，只和他在这个世界里就好了。 像是体会到主人的感情一般，梦境意志并没有停下对她的「迫害」，因为她与祂都知道，只要这轮回结束，面前的人仍旧会想尽一切办法唤醒她的意志，从而返回真实的世界。 ——所以，就用我无尽的死亡，将只属于我的刺客先生拴在这个世界吧。 只是，在「刺客先生」消失的现在，这样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德丽莎知道的，德丽莎都知道的，白陌之所以会刺激自己，是因为他看出构成梦境的本源，是自己体内拥有无限成长能力的帝王级崩坏兽「毗湿奴」的力量，那所谓的世界意识不过是「毗湿奴」借着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不断吞噬自己的精神力妄图复活罢了。 她也知道的，在那最后的最后，她的「刺客先生」其实已经放弃拯救自己，乃至于将所谓的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让觉醒记忆的白陌不得不将强行扭转利刃刺入他自己的掌心，以免这由「刺客先生」刺出的长刀刺穿女孩柔弱的身体与更加脆弱的心灵。 ——可是，可是...... 嘀嗒、嘀嗒...... 女孩咬紧下唇，泪眼婆娑地凝望对面那被寻求真相的琪亚娜骚扰，正一脸不耐烦打发她的白陌，珍珠般的泪光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 ——可是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啊啊啊啊啊啊！！！ ...... 小白这一存在终归也只是白陌的一个梦，是失去记忆的他，展现出来的，最为本质的温柔。 温柔逗比的小白也好，强势霸道的白陌也好，他们都是白陌根据不同情况，展现出来的不同应对方式。 按理来讲，即使是对自己，白陌也不应该如此贬低，乃至于用这种近乎踩在脚下的凶悍词汇去诬蔑。 可他必须要这样做。 如果他不这样做，德丽莎依旧会沉浸在自己是观星的梦境当中，身体在神恩结界的削弱下土崩瓦解，精神在毗湿奴的因子下餐食殆尽。 他不想观星一味去留恋小白继续停留在梦里，而最快让观星苏醒的方式就是割裂小白和白陌的关系，让她认为他们并非一人，从而让她自身割裂出自己与观星。 即使手段再残酷，哪怕代价是被她所怨恨，白陌也不想德丽莎死在这里。 他是她的刺客先生。 第二十章·「御神巫女」 长空市，闭锁空间外，战场—— “啧，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难缠！神明大人，还没好吗？” 被布洛妮娅与芽衣联手轻松吊打的浅仓深雪紧蹙眉宇，她看出来了，对面这几个家根本就不打算取得胜利，而是在尽可能地为进入闭锁空间的那两人争取时间，等到德丽莎真的被救出来，他们两个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狐面男却对浅仓深雪的抱怨无动于衷，史尔特尔没有白陌的末那识，自然不可能像白陌那样完美克制他。 而且比起战斗风格趋近于完美无瑕的复制体郑吒啊呸白陌，专职爆发的正体郑吒啊呸史尔特尔还差的很远。 再给他三分钟，他就能拿下面前这个只能依靠天火出鞘拖延时间的女人。 可就在这时，仅有面具男能听到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定睛看去，之前那用于囚禁神恩结界的闭锁空间竟轰然破碎！ 注意到他的异样，又或者是察觉到那无比熟悉的气息，史尔特尔又一次使出天火出鞘将其逼退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而在下一瞬，禁止一切崩坏能流动的神恩结界蓦然降落到浅仓深雪与面具男头上，天空中，天命极东支部的支部长「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冰着小脸，俯视着这导致这起事件的最阔祸首。 原本天真无邪的眼中，流露出的海量杀意即使是作为同伴的芽衣与布洛妮娅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梦境中的德丽莎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这限定区域的神恩结界她之前绝对无法做到。 这是「犹大的誓约」的超限模式，在限定性地使役神恩结界的同时，取消掉结界对持有者造成的负面影响。 在历代的使用者中，德丽莎是唯一一个能够抵达这种堪称崩坏克星的境界的。 而代价...... “芽衣！”紧随其后的琪亚娜一个乌鸦坐飞机就撞到芽衣的怀里，叽叽喳喳地跟她讲述起之前在梦境中的所见所闻。 而这时，缠绕在芽衣右手臂上的银色锁链腾空而起，乳燕归巢般地回到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边的主人身体内部。 “欢迎回来，阿陌！” “比布洛妮娅计算的还要早一些，看来琪亚娜并没有给怪物先生添太多麻烦。” “哼哼！这次本小姐可是有好好帮小白忙的！对吧小白？” 要不是你这死丫头没有告诉我真名，我也不至于经过那么多次的轮回才觉醒记忆...... 罢了。 “我回来了。” 冲少女们打声招呼，白陌侧身看向那被神恩结界笼罩在内无法行动的浅仓深雪，向身后八十六度斜斩出黄昏。 铿！ 丹樱与黄昏再度碰撞，并不是神恩结界无法对面具男起到效用，而是他在结界彻底覆盖之前就通过转移避开。 “阿陌！” “小白！” “重装小兔——Fir” “没有必要。”出声阻止了心急的女孩们，架住丹樱的白陌手中发力，一瞬间就将方才还势均力敌的面具男击飞数里。 ——【燃尽吧】x4 确实没有让她们出手的必要，因为在德丽莎平安归来的现在。 单手拖着失去反抗之力的面具男，白陌一步一步走到在神恩结界的笼罩下瘫倒在地的浅仓深雪面前。 然后，反手削掉面具男的头颅。 这种程度的家伙，一瞬间就会结束了。 失去头颅的男人身体抽搐了两下，无力地倒在地上。 可即使这样，匍匐在地的他依旧拼命向浅仓深雪的方向伸出手指，就像那里有什么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存在。 浅仓深雪知道的，那位名为「八重白陌」的神明发过誓，他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小八。 曾经的他完成了这个承诺，完全死士化、身体超负荷运转、爆炎的灼烧、胸口被利刃穿过......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那时还未登临时之神位，仅比普通人强的有限的他都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可为什么，他现在反而会被眼前这个人削下头颅呢？ “是因为我只有御神巫女的圣痕，所以你就懈怠了吗？”怀抱住滚落至面前的头颅，浅仓深雪喃喃自语。 男人没有回答她，头颅也不可能回答她。 断首处喷墨而出的血液沾湿的白陌的鞋底，他看向地面上闪烁樱色光芒的丹樱。 下一秒，长刀仿佛有某种意念般，自主贯穿了浅仓深雪的头颅。 神恩结界消失不见，现在也没有再继续维持的必要了。 白陌拔出插入头颅的丹樱，血震，纳刀，他凝视着浅仓深雪抱在怀里的头颅半晌后，轻声道： “再见了。” 少女身上燃起妖艳的大火，吞没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弥留的意识注视着火光外的男人转身，和那些风情各异的少女们汇合离去。这时，浅仓深雪忽然像是明悟了什么一般呢喃： “原来，是你。” 小白、阿陌....... 我居然，直到最后才联想到。 火焰舔舐着巫女的身躯，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再去看一眼转身离去的月光（kiana），却发现自己本能般地将这股力气用于拥抱头颅。 这时，似曾相识的美妙声音传入浅仓深雪的耳中：“当笨蛋白陌意识到自己是谁，那曾属于他的身体就再也不会反抗他了。” 所以，身体才会毫无抵抗的迎接死亡。 光粒化作的御神巫女站在那里，俯视着那觉醒樱花圣痕的少女。 ‘然而他还是选择斩断自己原来身体的头颅，即使留下他会方便许多。’ 浅仓深雪已经说不出话了，可她明白，巫女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因为那具身体，差点斩下那位琪亚娜小姐的头颅。” 以意念操控丹樱斩杀浅仓深雪的巫女小姐轻笑，火光照耀下的她，宛若迎接圣徒前往天堂之门的纯絮天使。 ‘......你的脾气真好。’少女撇撇嘴。 “谁让那是笨蛋白陌呢？”巫女露出一个无可奈何中夹杂无限宠溺的微笑。 ‘啊啊，如果琪亚娜能够对我露出这样的微笑，就算是让我立刻死去，我也心甘情愿了......’ 怀着这样遗憾的心情，女孩合眼，怀抱头颅，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神明大人，对不起。还有，谢谢您......’ 待到她死亡后，巫女拾起她腰间的樱色长刀： “樱吹雪，好久不见。” 嗡～ 灵刀像是拥有自我意识一般发出欢快的轻鸣。 “嗯，我知道的，丹樱已经去到笨蛋白陌那边了，那个小家伙早就迫不及待了。” 樱轻抚自己这失而复得五百年余年的老伙伴，五百年前的八重神社拥有两把质地神秘的灵刀，其一，是象征巫女身份的灵刀「樱吹雪」，另一把，则是象征神社主人身份的灵刀「丹樱」。 在那时，陪伴在白陌身边数年直至被三人联手封印的，就是丹樱。 所以在看到白陌后，丹樱才会显得那么的激动。 嘤～ 樱吹雪再度发出低吟，在浅仓深雪觉醒樱花圣痕后，之前一直藏匿在圣痕空间中的她就来到了她的手中。 “我去哪？”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当然还是笨蛋白陌那边，灵魂状态下的我才在这位浅仓深雪小姐圣痕的刺激下苏醒，这次暂时留下来，只是想将你带走而已，一会肯定还是要回去的。” “不过五百年后的世界真的完全变了副模样呢，他穿越前的世界也是类似于这个年代吗？”少女随随便便就暴露出她知晓穿越者秘密的事情，“怪不得当时他那身服饰既考究又舒适，就连父亲大人都差点因此误会他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弟，原来居然是这个年代任何人都能拥有的。” “真是个幸福的时代啊......如果我们能一直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火焰燃尽飞絮，呢喃着的少女化作光点散去。 不过多时，少女的身型重新于破旧的神社中庭浮现。 “呦呵？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八重大姐吗！您老人家也醒了？这具身体里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神社中，重叠的女声笑呵呵地向樱打着招呼，丝毫听不出半点敌意。 “Rin，笨蛋白陌现在的身体是你做出来的吧？”樱看向那坐在在神社屋檐上，与自己妹妹幼时容貌同出一撤的靓丽少女。 “笨蛋白陌......是个好久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呢大姐。” 侵蚀之律者「Rin」翘着曲线完美的裸足，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位在五百年前，曾经主导封印自己的御神巫女： “是我做的，花费足足五百年，以大姐你与那个多管闲事的圣女两人体内的超变因子为基础，再结合除去终焉律者之外所有律者素体的全部优点，与他体内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逐火刻印，耗费足足五百年才制作出来的最完美容器，说白陌他现在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也不过分哦！” 说到最后，语气中的恶趣味丝毫不加掩饰。 一般人的身体，可无法作为承载外道六法的载体。 “儿子......吗？” 可出乎她预料的是，庭院中的巫女并没有怒气冲天，而是垂下头与狐耳，脸红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是，大姐，我先确认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Rin的语气变得诡异起来：“大姐你脸红，是因为卡莲那家伙，还是那个白痴？” “？当然是笨蛋白陌啊！你在想什么呢？”巫女迷惑地反问。 “因、因为幻想现在糅杂了自己血脉的白陌而脸红......”曾有过上个纪元正常人类三观的Rin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大姐你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豪放呢！” “有什么奇怪的吗？”巫女蹙眉，“你难道不清楚，我与凛的父亲大人「八重时辰」和母亲大人「八重葵」，其实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血脉什么的，怎么可能阻止得了我和笨蛋白陌呢？ 那双幽紫色的眼中，明确传达出这样的观念。 “我™！” 樱也好，凛也好，Rin当然知道她们现在的身体不过是圣痕能量构筑出来的，根本与血脉毫无关联。 但关键的是对方的态度！兄妹和母子是踏马能一概而论的吗？而且怎么感觉就算是真的你也丝毫不惧？！ “没用的，Rin。”就在这时，第三人的声音响彻整个中庭，“我这个笨蛋姐姐平日里虽说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实际上就是个常识匮乏的糊涂蛋。” “凛！”听到声音的樱双眼一亮，她猛地看向神社入口处那个无论是发型还是狐耳，都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啪塔啪塔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自己最最最最最亲爱的妹妹。 “五百年不见了，姐姐大人。” 比起此时行为颇为幼稚的樱，身着冰蓝色调装甲「御神装·勿忘」的凛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姐姐，她轻轻拍了拍扑在自己怀中的樱的背部，温声道： “姐姐大人，你腰间挂着的樱吹雪搁到凛了。” “啊！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慌慌忙忙地抬起头，此时的樱看上去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女孩。 “没事的，姐姐大人不需要道歉的。” “是啊大姐，你道什么歉嘛。”就在这姐妹相逢的温馨时刻，Rin玩味的声音再度响起，“凛这家伙啊，可是抢走了你最重要的宝物哦！” “我最重要的，宝物？”樱迷惑地看向妹妹，却换来对方若无其事地点头承认。 “可我最重要的宝物就是凛啊？凛又怎么可能抢走凛自己呢？” “那大姐啊，如果我说——” “如果凛说，当初害的白陌被Rin控制身体的是凛，姐姐大人会原谅凛吗？” 觉醒第八感觉「阿赖耶识」的存在绝对不会被任何存在干涉心神，就算被干涉了，也可以随时随地拒绝掉那个效果与能力。 既然如此，侵蚀之律者Rin又是为何能够在五百年前控制住白陌的身体，并屠光了八重村的百姓呢？ 接过Rin的话头，少女的声音幽幽响起： “如果凛说，姐姐大人与白陌无比期待的那个新婚之夜，是凛在将姐姐大人迷晕后，扮作姐姐大人与他行房，导致知道真相后的白陌出现足以颠覆常识的破绽，结果被Rin控制身体，姐姐大人也会选择原谅凛吗？” ...... 第二十一章·「真棒」 铿！ 脚下的地面在两人刀剑相撞的刹那陡然凹陷，近乎一样的面容仅隔两把相交的森冷利刃互相对峙。 不同的是，一个依旧淡漠超然，而另一个，俨然化身为无间修罗地狱中的恶鬼罗刹。 “果然啊，凛就知道姐姐大人是不会原谅凛的～” “八·重·凛！你竟敢把他！你竟敢把他！！！” 磅礴的崩坏能透体而出，积蓄了五百年的杀意是毫不掩饰的狰狞。 樱口中呼出白色的雾气，紧握刀柄的纤细玉手青筋暴起，完全看不出方才那令人怦然心动的天然与温柔。 “比起八重村被杀死的大家，姐姐大人更在乎白陌呢，明明是八重村的巫女。”在这种关头，凛居然还在出言嘲讽，“之前还说只要白陌不介意，自己完全可以让凛一起成为白陌的新娘......可是姐姐大人，你现在的模样，凛可是完全看不出来想要与人分享你的笨蛋白陌哦。” 凛手中的「御灵刀·寒狱冰天」是上个纪元中仅次于神之键的超限武器，其强度要远远超过樱手中的樱吹雪。 可当充满灵性的灵刀在主人的意念下堕化为杀意十足的妖刀「赤染樱」后，这份差距便已追平。 “别搞错了八重凛，我从来都不是八重村的巫女。” 持刀的右手再度发力，趁着凛用力格挡的刹那，樱右腿猛地踢出宛如长鞭，即便凛反应惊人同样抬起左腿挡下这一击，依旧还是被击退一段距离。 “我自始至终，就是那个笨蛋唯一的御用巫女！” “可是巫女大人，作为本应守护神明的巫女，你又守护了他什么呢？是精神，还是说，肉体？” 凛依旧在笑着，不过这次，少女的笑容中多出了几分意犹未尽的玩味： “说起来，巫女大人应该不知道吧，你家神明大人在床上的反应可是超级可爱的哦！尤其是把他压在身下玩弄时，那与平时迥异的害羞模样，真是让凛百看不厌、欲罢不能呢～” “凛！！！！！” 轰！ 伴随樱愤怒的咆哮，血赤与冰蓝能量的激突，充斥了整个圣痕空间。 “唔嗯......” 返回圣芙蕾雅的路上，锁骨处措不及防的剧痛令白陌微微躬身，就连脚步也随之一顿。 见状，在白陌身边转悠的琪亚娜连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小白？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大姨妈，芽衣，布洛妮娅，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我——” 可就在白陌打算回话的前一秒，这股疼痛却又诡异地平息了下来。 “......没事，大概是之前开启四段点燃的后遗症，有时间我会去找一趟比安卡的。” “什么？四段？阿陌你又用第四阶段了？！我们之前不是约好了能不要开启就尽量不要开启吗！” 听到这话的管家婆立刻冲了上来，她弯下腰，直接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白陌就向圣芙蕾雅的方向冲刺： “回去后先去医疗部，让新来的负责人赫墨医生好好给你检查亿下身体，这笔账我们等检查完再算！” “等会！芽衣你先把我放下来！我不疼了，可以自己走！” 这大概是向来强势的白陌第一次露出明显的害羞之意，见状，布洛妮娅悄**地把天命终端的相机调节成无闪光模式，然后记录下这个极其罕见的画面并传送给重装小兔保存好。 她有预感，在未来，这东西绝对能派上大用场。 与此同时，圣痕内部，废旧神社—— 轰！ 焚世炎刀当头斩下，恍若那以拳开海的先知摩西，以一己之力分割开纠缠不休的血樱与冰蓝。 “闹够了没有？” 闯入这片空间的赤发少女视线缓缓扫过面前发色相同的三人，暴虐的气息从那娇小的身躯中迸发而出，像是那命中注定要给诸神与世界带来终焉的火焰巨人。 只不过那对曾经相亲相爱的姐妹完全没有去顾忌这个后来者的打算，道道斑驳的裂痕充斥空间，那是剑戟之间不断交错分割后的残余影像。 她们愈演愈烈的行为就像是在说： 就凭你，也配参与我们与他之间的事情？ 史尔特尔眼中杀气四溢，她可不管这几个人和过去的白陌之间有怎么样的关系。 她只是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主人会因为圣痕中接连不断的冲击而痛苦，而她会因为这样的痛苦心里不舒服。 所以—— 那就都杀了吧。 这么想着，少女高举诸神的黄昏。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史尔特尔！你要是真杀了她们才会出大事的！还有八重樱八重凛你们也是，你们先不要再打啦！再打下去白陌先生他会痛的受不了的！” 银色的天之锁缠绕住史尔特尔手中的黄昏，后一步闯入圣痕空间的白发少女慌慌忙忙地阻止在场所有人。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交战中的二人在最后一次碰撞后，不约而同地后退至中庭的两侧。 “卡......莲？” 眼角的余光扫过女孩的脸庞，樱颇为烦闷地握紧赤染樱的刀柄。 瞧见她这一动作的弥赛娅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体。 在卡莲的记忆中，每当她缠着樱不放时，不耐烦的少女都会用刀柄用力敲打她的脑袋，以免让呆在一旁摸鱼的白陌误会自己的性取向。 “姐姐大人，她不是卡莲，卡莲现在还沉睡在她的圣痕里。而且就算清醒过来，仅剩下三分之一灵魂的她也不可能再记得我们了。” 凛好心地为樱解释起弥赛娅的身份。 “杀了她们会出大事？能出什么事，霸占主人身体苟延残喘的寄生虫罢了，就算宰了又能怎么样？” 史尔特尔不屑轻哼，同为外道六法的拟人化身，弥赛娅姑且算的上是她的同僚，若是换个人敢这样，她早就天火出鞘招呼上去了。 这大概就是物似主人型。 弥赛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不怕以后恢复记忆的白陌先生找你拼命，那你就杀了她们，那时候的白陌先生可是把他这对心肝宝贝看的比命都重要！” “主人又没有恢复曾经的记忆。” “你能保证一直不恢复？别忘了，他现在已经认出来狐面男就是自己曾经的身体了，接下来肯定会大量查询与之相关的资料，得知真相是迟早的事情！而且犹大那家伙可是在外面瞎逛呢！” “犹大？” 史尔特尔面露迟疑，见状，作为「被保护者」的凛反而开口反驳： “史尔特尔小姐，在五百年前，犹大也只是在最后时刻登场了一下而已，她又能知道些什么？” 犹大的誓约是在故事的最后，被奥托派人送到八重村支援卡莲的。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弥赛娅整个人都佛了。 “凛当然是站在白陌身边了，对吧，我亲爱的姐姐大人～” 迈开裹着长短不一白筒袜的纤足走到从方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樱身边，少女面露浅笑。 “......罢了。”深吸一口气后，樱那在极端愤怒下漂浮的发梢缓缓落下，她扬起精致的下巴，望向那一直在神社顶端看戏的Rin，“你现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大概是同生共死的关系？如果作为身体创造者的我死了，白陌那家伙也是活不下去的。” Rin食指轻点朱唇，思索一番后嫣然一笑： “又或者说是女票客与被女票的关系？毕竟那时候，我也在凛的身体里面嘛！倒不如说，在那一夜里，凛的身体可是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由我掌控的。” 少女的裸足踏在边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樱那与自己亲姐Sakura一模一样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却又顾忌到白陌的性命而不敢上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老公真棒哦！我亲爱的姐·姐·大·人～” 弥赛娅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在卡莲的记忆中，白陌是在与八重樱成婚的第二天凌晨被侵蚀之律者控制暴走，然后三人不得已下只能牺牲自己联手将其封印。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凛与Rin绝对背着樱与卡莲在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 甚至连先前占据凛身体的Rin被封印这件事，都有可能是她们故意演出来给人看的戏！ “——我记得你和笨蛋白陌没有什么交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深吸一口气后，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杀意的樱想要知道Rin这样做的理由。 “大概是想要报复吧。”Rin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铃音般的声音回荡在宽广的空间中： “谁让大姐你，和我那身为背叛者的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呢？” 作为上纪元侵蚀之律者的Rin，正是因为姐姐Sakura的「背叛」，才会被Mei博士封印在黑匣中长达五万年。 这可不是融合战士的休眠仓那样双眼一闭一睁就睡过去的五万年，而是切切实实流逝的时间。 积攒了五万年的滔天恨意，让她怎么可能不去恨那个本应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的姐姐？ 又怎么可能不恨屋及乌，殃及到与姐姐容貌一模一样的樱？ “姐姐大人气的快要炸掉了，不知道白陌看到现在的姐姐大人，还会像以前那样喜欢吗？” 腹黑少女若无其事地继续补刀： “毕竟这一次，第一个与白陌邂逅的可是那个卡斯兰娜家的小姑娘，虽说那个邂逅蛮令人难忘的。” “......你看起来完全不在乎。” “凛确实不在乎。”少女转身，踏向属于自己的冰蓝色太刀圣痕空间： “凛又不像姐姐那样执着于那所谓的婚姻与世俗间的名分，凛甚至不在意白陌再一次当着凛的面和其他人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后给他的新娘带来梦寐以求的幸福。” “因为——”凛站在冰蓝色旋涡前，“凛会让凛在白陌那里的重量，远远超过那所谓共度一生的‘爱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说罢，早已抛下伦理的少女纵身一跃，身影消散在旋涡的彼端。 破旧神社再度安静下来，在确定不会影响到白陌后，懒得去管这些破事的史尔特尔就已离去，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脸色阴晴不定的樱。 “你们的感情真是操蛋。” 与一脸MMP的弥赛娅。 “真不知道白陌先生惹上你们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但决定掺和进去这件破事的我肯定是不幸了。” “你......什么意思？” 铿！ “不要拔刀啊御神巫女，同样喜欢白陌先生的我确实是你的敌人，可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内斗的时候了吧？” 重叠的锁链拦下差点把自己拦腰折断的赤染樱，弥赛娅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刨除掉史尔特尔那个无可救药的master控与外面的那几个小姑娘，光是凛与Rin的组合你都搞不定吧？在这种情况下，还对我这个潜在盟友拔刀相向可不是什么明知的选择哦！” “现在的白陌先生可不是五百年前那个平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关键时刻却无比可靠的笨蛋温柔烂好人，就算你出现在他面前道明真相，他肯定也只会给你来上一句‘对不起，你是一个好人’后转身离去。以他现在那由于空之律者的肆意妄为而变得极度敏感的精神，你若是失了心智想要用强，他就敢真动手把你打个半死。” “......” “别不相信，你以为为什么那两个家伙明明苏醒那么早，直到现在却都还缩在圣痕里无所作为？因为她们不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要不要联合？”少女意味深长地提议道。 ...... 第二十二章·「有缘再见吧,观星先生」 德丽莎，感冒了。 从芽衣嘴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陌第一反应是今天是愚人节，第二反应是就应该把医务部那群餐位素裹，胡乱开玩笑的混蛋全部开了换一批。 德丽莎是谁？那可是融合了「毗湿奴」基因的超级卡斯兰娜人，就算肉体强度比同为S级的比安卡差的好远，也不至于患上这种普通人才能得的病。 可当看到卧室中那蜷缩在床上一脸朦胧的可爱女孩时，他又不得不确信了这一事实的真实性。 按理来讲，就算德丽莎违反常理的感冒了，和白陌这个大老爷们也完全没有关系，有世界第一的煮饭婆好吃好喝供着，还有医疗部那个拥有充满既视感名字的赫墨医生护理，德丽莎只要得的不是绝症，就能活蹦乱跳地嗟她最爱的苦瓜汁。 就算是绝症，她那个全世界最有权力的大主教爷爷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最疼爱的孙女从病魔的手中拉回来。 白陌只要如同往日那样过活就好了，和符华修习神蕴的使用办法，到饭点就下楼吃芽衣做的菜，晚上与布洛妮娅联机打游戏，偶尔还被心血来潮逃课的琪亚娜拉出去到学园都市闲逛，然后被姬子叫到办公室不痛不痒地训诫一通就可以了。 直到某次晚餐后上楼，刚打开门，就被姬子壁咚到房间的角落。 “小白陌，我有事要和你说。” 白陌奥特点头：“xia！” “——你这小家伙，就不能紧张一下？这样我很有挫败感诶！” 姬子吐槽了一句后神色一肃： “小白陌，去看看德丽莎吧。” “......她感冒了，需要静养。”白陌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对吧？你这孩子，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在与我说话的时候转移过视线。” 烈火般的双眸再度对上白陌游移不定的眼，其中蕴含的情感坚定而执着： “我有问过琪亚娜，让她跟我讲你们在梦里的行动，那傻丫头知道的东西也不多，但有一点我听到了。” 与能记起回档记忆的白陌与德丽莎不同，琪亚娜是真的从头到尾一脸懵逼。 “......” “或许德丽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生病的几天里，梦中她一直都在呼唤一个名字。” “......” “赫墨医生说过，有些病并不是药物能够治愈的，如果不打开心中的结，就会一直病下去。” “我知道了，姬子。” 见到他松口，姬子后退一步： “德丽莎那个人啊，孩子气小心眼克扣公款没心没肺还喜欢不计后果到处撒欢......毛病确实是一大堆。但有一点我很喜欢，她是真的非常重视感情，而这点，也是我会待在这座圣芙蕾雅学院，心甘情愿辅佐她的原因。” “所以。”走到门口的姬子手按在门把手上，头也不回地道：“德丽莎就拜托你了，「刺客先生」。” 咔嚓。 门扉紧闭，仅剩白陌一人靠在墙壁上，眼中明灭不定。 ...... 床上的女孩身容貌毫无疑问是绝色级别，或者说用「惹人怜爱」这个词儿来形容更为贴切。 光滑细腻的皮肤像是在闪烁着灵气，若是在太阳的照射下想必会闪闪发亮；披散在枕头上的白色长发散发出混杂奶香味的细腻清香；鼻子的线条又直又清晰，嘴巴小小但色泽鲜润，而且很中看。 女孩蜷缩在印有草莓与星星图案的被褥中，小小的嘴巴轻轻吐着带有玫瑰色的香气，长长的睫毛随着气流微微起伏，带来一种动人心折的柔弱感；枕在枕头上的小脑袋似乎是有些不满其硬度，偶尔在上面蹭蹭以寻找更适合的角度；细嫩光滑，吹弹可破的小脸带着病态的红晕，清凉的皮肤像是最顶级的果冻，柔软且丝滑。 咚咚咚！ “是、是芽衣吗？门、门没锁，进来吧。” 颇为活泼的敲门声响起，躺在床上的娇小女孩面前睁开蓝宝石般的眸子，原本传神而又灵活的眼眸此刻却因为病痛的折磨失去高光，她倾听着房门方向传来的声音，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羸弱。 德丽莎现在好难受，她连扭头看向门扉方向的力气都不剩下。 吱吖—— 狭长的开门声闯入女孩的耳中，不多时，米粒的清香就充满了整间房间。 德丽莎小小的手勉力抓住被褥的前端，朦胧的床头灯光下，白皙的颈部反射出诱人犯罪的点点灼光，由于风寒，暂时被辅以辅助呼吸任务的小小檀口呼出淡白色的雾气。 “......谢谢你，芽衣，在这种时候，还要给我煮粥......” 时间已过午夜，整个圣芙蕾雅都安静下来，仅剩下些许的蝉鸣，与远处那来来回回巡逻的灯塔带起星星点点的光芒，就连天上的银月，都羞答答地藏在重重叠叠的云层之后。 “......呜，头晕晕的，还是使不上力气。”女孩想要倚靠身后松软的床头支起身子，却因全身上下传来的无力感而作罢，“抱歉呢芽衣，让你看到学院长这不成体统的样子......粥，又要拜托你喂我了。” 她张开嘴，精致整齐的银牙后，丁香小舌像是担忧食物过热般楚楚可怜地瑟缩。 显然，芽衣的侍奉对生病的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这一次，她所有的准备都做了无用功。 “呜姆呜姆呜姆，这个厨艺还真不错，上次那家伙光顾着给我下药，结果做出来的饭菜完全没有这个好吃......啊？观星你说什么？” 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德丽莎头顶传来，她拼尽全力扭过头，就看到那令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正笑呵呵地抬起手中空空如也的瓷碗： “一不小心就吃没了，说实话，比你的烤鱼要好吃多了。” 语气中连一点将病人食物吃掉的抱歉之意都没有，实乃屑中之屑。 云层后的新月探出头来，皎洁的月光穿透墙壁上的窗，洒在那女孩无比熟悉的面容上。 “......刺客、先生？” “呦，好久不见。”屑小白亲昵地拍了拍「观星」的小脑袋，反手‘咻！’地一下把瓷碗扔到一边，“听说你最近表现比较拉跨，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 “拉、跨？” “是啊，你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赖在床上不动弹。”围着床铺绕了一圈后，屑小白坐在床边挖苦起她来，“听说你捂在被子里好几天了？我要是掀开被子，里面是不是会传出来一股馊味？啧啧啧，话说睡衣也好几天没换了吧？” “对不起......” “啊？咋了突然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泪珠如同丝线般连成一片簌簌落下，观星用力扑到小白的怀里，泣不成声地哭喊着：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就为了自己让刺客先生一次又一次地轮回，我不该这么自私让刺客先生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绝望，我不该试图利用自己的死亡将刺客先生拴到那个世界，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哇——” 皎洁的月光顷洒在两人身上，像是铺上一层薄薄的纱。 “......真是的。”轻轻抚摸怀中女孩的长发，感受到逐渐湿透的衣物，小白苦笑着摇摇头：“本来我真的想就这件事好好训训你一顿的，你这小混蛋可是把我折腾的相当悲惨，可你现在这幅模样，又让我怎么能狠下心来？” “哭吧，哭吧，发泄出来了好啦。”他拍打观星的背，轻声哼起歌来。 ——BGM·星与你消失之日 门外，靠在墙壁的姬子微微一笑，踮起脚尖，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半晌后，发泄够了的女孩闷闷的声音从小白怀中传来：“是梦吗？因为是梦里，所以本应该消失的刺客先生才能回来找我的，对吗？” “是梦哦，因为是梦，所以本该消失的刺客先生才能来找他最喜欢的观星。” 像是在证明他的话一般，房间的四周渐渐浮现出淡淡的雾气。 “所以观星不用顾忌什么，把想和刺客先生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吧。” “我不要——” “？”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啊？为什么啊？” “因为如果我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下一次，下一次刺客先生就不会再来了吧！”女孩抬起头，用那双哭的红肿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啊？这个嘛......”小白食指挠挠脸颊，“观星啊，你要知道，那个世界的戒律不是那么容易能打破的，就算是天下无双的刺客先生，想要回来一次也是超级费力气。” “不管不管！”女孩气呼呼地用脑袋顶着小白的下巴，在这一刻，纠缠她数天的病状统统消失不见：“我还要再见到刺客先生！我就是要再见到刺客先生！” 语言幼稚乏力，但这就是她没有添加任何华丽修饰的心里话。 “如果见不到呢？”看着这样可爱的女孩，屑小白不由得出言调侃。 “那我就打穿整个天堂！” 女孩双手抓着小白的衣领，口中说着初中二年级学生才会挂在嘴边的幼稚话，可无论是谁，在看到那双眼的刹那，都不会再去怀疑女孩话语的真实性。 ——如果天堂的戒律阻止我和刺客先生的再会，那我就毁掉那所谓的天堂！ 小白突然仰起头，不让观星看到自己的表情：“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天堂的大人物们要是听到，肯定会非常慌张的吧。不过观星，天堂的大家也是无辜的哦！” “可是！” “所以观星，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低下头的小白食指弯曲，亲昵地划过女孩的鼻梁：“我记得观星的生日是3月28对吧？我们约定，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从天堂重新返回这个世界，陪观星好好聊聊天。作为交换，观星不要再让自己变成这幅狼狈的样子了，好吗？” “每年只有一次？每天不行吗？”女孩不开心地嘟起嘴巴，嘟的能挂上一瓶酱油。 “你这砍价水平倒是一如既往的黑！我记得有次轮回你就是把一贯的糖葫芦硬生生砍成一文，结果现在砍到我身上了是吧？”小白无奈，“每天肯定不行啊！世界与世界间的屏障又不是我能说的算的。” “那就两天！” “九个月！再低我就要生气了！” “四天！” “半年！” “刺客先生耍诈！我明明增加的一倍，你才缩小了三分之一！” “靠这是能这么算的吗！你咋不算算咱俩差的天数呢？” “人家不管！反正就是刺客先生耍诈！人家要补偿！要补偿！”女孩很干脆地开始在床上打起滚来，活泼的像是只刚买回家的小仓鼠。 “......一个月，不能再多了啊。”最后的最后，实在受不了她撒娇的小白妥协道，声音中却蕴藏着无尽的宠溺。 “诶？半个月——好好好，一个月就一个月！”瞧见小白的脸彻底黑了下去，观星连忙爬过去伸出小小的小拇指，“约定好了啊，以后每个月的二十八日，刺客先生都要来人家的梦里找人家！” “嗯，约定好了。”小白同样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一千......一万......别瞪我啦，你自己说要几年！” “几年都不要！”用力勾住伸过来的小指，女孩身体前倾，让两人的拇指触碰到一起，“要一直一直，一直到永远！” “永远这个词有点沉重。”小声哔哔。 “嗯——？” “没事没事，永远就永远！” “哼！这还差不多！”女孩满意地点点头，这时，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跃跃欲试地盯着面前的小白，“刺客先生之前有说人家的被窝里味道怪怪的对吧？” “毕竟捂了三天嘛。诶，你干嘛？”浑然没察觉到事情严重性的小白看向观星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那当然是——”手腕用力，坏笑：“让刺客先生自己闻一闻下有没有奇怪的味道啦！” 噗通！ “观星你特喵！” 整个人陷入软趴趴床铺的小白发出一声呐喊，但马上，他就对枕在自己手臂上呼呼大睡的女孩露出温柔至极的微笑。 伤病数天加精神方面的剧烈波动早就令女孩身心俱疲，在这最重要的人陪伴在身边的现在，她终于能够好好睡上一觉了。 “晚安，观星，祝你做个真正的好梦。” 凝视女孩嘴角那充满幸福意味的弧度一会后，「小白」小心翼翼地从女孩头下抽出手臂。 下床后，俯身拾起方才扔到地面上的空碗，白陌转身向房间外走去。 可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的声音却令向来处事不惊的他第一次震惊到瞪大双眼： ‘谢谢你，刺客先生。’ 他猛地扭过头，看向床上呼呼大睡的德丽莎。 在这一瞬，他似乎真看到一位与德丽莎一模一样的人正坐在床边，拭去她额间的点点香汗后，将温润的目光聚焦于自己的脸庞。 “......明明都是一个人，又何必弄的真跟人格分裂似的？”白陌摇摇头，悄悄拧开门把手，向自己同样位于二楼的房间走去。 所谓的观星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无论是在德丽莎的梦境里，还是方才，都只是德丽莎这一个体的某个侧面罢了。 之前是失忆，方才是演技。 但是—— “不客气，观星。” 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小白低声呢喃。 有缘再见吧，观星先生。 ...... 第二十三章·「爷爷,放了琪亚娜吧」 “你们怎么起那么晚啊！快点快点！本学院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吃一顿啦！” “一大早上的，哈～～～，大姨妈你怎么病一好了就乱折腾人？” “布洛妮娅不建议学院长早餐进食过多的油腻性质食物。” 第二天清晨，顶着黑眼圈的白陌一下楼，就看到大病初愈的德丽莎神采奕奕地跑来跑去，大声嚷嚷要吃好吃的，等饭中的琪亚娜与布洛妮娅则是在一旁劝她。 瞧见下来的白陌后，德丽莎啪嗒啪嗒跑到他身后，用力推搡起他的腰往饭桌走去： “小白白小白白！芽衣最听你的话了，快让她给本学院长做好吃的！” “做什么好吃的，晚上再说。一会还要去上课呢，人家芽衣又不像你这摸鱼怪整天将工作推给姬子，哪有那些个美国时间。” 拉开椅子坐下的白陌拿起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份吐司： “再说什么叫最听我的，要是真听我的我也不至于每次都得吃下那些个难吃到不行的蔬菜与浓汤了。” 白陌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死活都不愿意吃蔬菜沙拉与奶油浓汤，明明这两种菜系实际上非常的健康且有营养。 因此，每次芽衣在做好类似类型的料理后，两人都会就‘水果也就算了，生蔬菜能吃？’、‘汤里加奶油是个什么鬼味道？我们天朝人不吃这一套！’争论一阵，并以白陌在煮饭婆充满威慑力的笑容下不情不愿地全部恰掉作为惯例的结局。 浪费粮食可耻。 “谁、谁说本学院长把工作都推给姬子了？！”听到这话的德丽莎一蹦三尺高，活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咪，就连声音也都尖细了许多，“合理给属下分配工作也是作为领导的优秀表现！” “然后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躲在办公室看挪用公款买来的漫画，真有你的啊学院长大人！” 这下就连一旁围观的姬子都忍不了了。 这人怎么肥四？没点感恩之心也就算了，居然还一脸理所应当？ “嘎！” 德丽莎发出类似于鸭子被卡住脖子的奇怪声音，半晌后，解除石化的她才呜呜呜地趴在饭桌上： “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伟大的德丽莎学院长！哼！如果刺客先生还在，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几个的！” 「刺客先生」四个字一出现，整个客厅都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DV般安静了下来，少女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正在狠嚼吐司的某人，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不过作为众人目光的焦点，白陌的想法倒是很简单： 这小豆丁，难不成真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当做梦了？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德丽莎很快就抬起头，加入争抢早餐的行列。 见状，白陌与众人中唯一知晓昨夜之事的姬子对视一眼，又很有默契地错开视线。 这样也挺好的。 愉快的早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结伴而行的几人如往常那般向圣芙蕾雅的方向走去。 天空中的太阳散发出无尽的光与热，蓝天与白云悠然悬浮在头顶，干净的让人心旷神怡。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走在队伍最后的白陌喃喃自语。 “确实是个好天气呢。”走在前面的德丽莎蓄意放缓脚步，与他并肩而行，“不过刺客先生，虽说观星与德丽莎生日的日期都是28日，但月份，可是不一样的哦。” “什——？！”白陌神色一滞。 “嘿嘿～” 女孩却没有去管露出破绽的某人，她加快脚步，很快就冲到队伍的最前端： “芽衣芽衣！本学院长今晚要吃苦瓜大餐！” “苦瓜的话，放学后还需要去商业街采集一些食材，姬子老师，开车的工作能拜托你吗？” “今晚估计要加一会班，让符华陪你去吧。” “我的话，没有问题。” “不是吧芽衣！本小姐不想吃那种只有大姨妈喜欢的奇怪食物啊！” “布洛妮娅认为挑食不是一个好习惯，但苦瓜套餐除外！” “才没有这回事呢！对吧小白白？” “......真是败给你了。”瞥了眼队伍最前端缠着芽衣不放的白毛小团子，白陌垂下头。 真当为了她轮回了无数次的他，不知道观星的生日同样是3月28日吗？ 算了，会因为这种计策露出破绽的自己也是菜，下次注意。 像是注意到了白陌的目光，女孩侧过头，俏皮地向他眨眨眼：——以后的日子里就请多多指教喽！我的刺客先生～～～ 真当冷静下来后德丽莎看不出来，白陌之前之所以会那么冷漠与无情，甚至不惜让自己以强行割裂小白与白陌的方式来仇恨他，只不过是为了以最快速度，让精神被毗湿奴不断蚕食的自己脱离梦境？ 果然果然，无论什么时候，我的刺客先生都最最最最最温柔了！ ...... 当天，下午—— “德丽莎，你很久没有主动联系我了。”天命最终教条，奥托放下游戏手柄，稀奇地望向面前荧幕中的白发女孩，“是在埋怨爷爷之前在你生病时没有去看你？” 鬼知道为了得知德丽莎的一举一动，圣芙蕾雅中到底被奥托塞进去多少间谍。 “不是的，爷爷。”身处圣芙蕾雅学院长室的德丽莎摇摇头，语气中难得没有那一抹稚嫩：“德丽莎想求爷爷一件事。” “说吧。”奥托靠在靠背上，冲推门进来的琥珀做出「噤声」的手势。 深吸一口气后，德丽莎认真道：“爷爷，把琪亚娜放了吧。” “琪亚娜？她不正在你的玩具——哦，圣芙蕾雅学院里吗？” “爷爷知道我的意思的。” 德丽莎口中的琪亚娜并非那个圣芙蕾雅学院中的见习女武神，而是天命上代圣女「塞西莉娅·沙尼亚特」与「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女儿，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请求呢？” “爷爷，我想起第二次崩坏时的事情了。” “......凭借自己突破了羽渡尘的记忆篡改，真不愧是我的德丽莎。” 在第二次崩坏的最后，出于某种目的，奥托利用拟态的意识之键改写了德丽莎有关于这次事件的记忆。 只是在经过梦境中万余次的轮回后，这份记忆与觉醒的德丽莎一道归来。 “那么，你是想凭借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像07年的齐格飞那样强攻天命吗？” 公元2007年，不满自己女儿被奥托囚禁的齐格飞曾联手德丽莎进攻天命总部，只是在那时，他倾尽全力也只抢走了她亲生女儿的复制体，同时也是空之律者素体的复制人k423，也就是现在圣芙蕾雅学院中的琪亚娜，真正的琪亚娜直至今日都仍在奥托的掌握之中。 德丽莎摇摇头：“不，仅凭神恩结界的话，是赢不了爷爷的。即使超限后的犹大可以限定性质地使用神恩结界也是一样。” 作为执掌天命五百年，且持有「虚空万藏」的主人，鬼知道奥托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但德丽莎丝毫不担心，因为这次，她的身边有那个不惜为自己轮回万次的人陪伴： “所以我会拜托刺客先生和我一起，由我们一起强攻天命总部。” 这一刻，奥托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心态崩了，间谍洒满圣芙蕾雅的他自然知晓德丽莎口中的刺客先生到底是谁。 “你确定那位小朋友会和你一起，面对这个世界上最富有权力的组织？” 从他说出着没品话的口吻就能看出，这人现在的确慌得一批。 无效化半径一百公里内部全部崩坏能的神恩结界与足以和大陆级崩坏兽角力的强者，单一他奥托自然不惧，可若是配合默契，这两人绝对有能力重创乃至彻底毁灭掉屹立世界四千余年的天命。 要知道，持有模拟创星图的白陌可是能无效化神恩结界的影响，全神全灵地在结界中发挥自己的战力。 什么叫降维打击？ 这就叫降维打击！ 最关键的是奥托还不能对白陌用那些类似于「舆论抹黑」、「煽动无关民众围攻」之类的卑鄙伎俩，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复活卡莲的希望可是完全掌握在对方的手里。 “只要我拜托，刺客先生就一定会帮我的。” 德丽莎淡淡道，口吻就像是在描述「太阳东升西落」般的既定事实：“我不想让爷爷太过难堪，所以爷爷，放了琪亚娜吧。” 现在的她，好似那执掌众生生灭的女王。 默默注视了这样的德丽莎一会，奥托忽然捂着额头唉声叹气起来： “神州有句古话说女儿外向，我之前还不信，没想到居然能亲身体验到......罢了罢了，孩子长大后，有了心上人就真不要爷爷了。” “什什什什什什什噗！”呜呜呜！德丽莎牌蒸汽姬新鲜出炉！ “不过我亲爱的德丽莎，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琪亚娜的话，其实早就不在天命本部了。” “？”女孩迷迷糊糊地眨巴大眼睛。 “我需要的只是她体内的基因与圣血，而这些，凭借她那些复制体就完全可以提供。既然这样，我又为什么要强行扣押下来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 德丽莎心道鬼才信爷爷你的邪，你要是不想扣，我和齐格飞07年时遭到的阻拦是什么？ “但爷爷我啊，对这个自小就失去了亲人的孩子也有些愧疚。” “鬼才信嘞！”德丽莎实在没忍住。 “所以啊，我已经派人将她从安置她的神州那边接回来，并让她以琪亚娜·沙尼亚特之名，成为我的继承人，天命的下一位大主教.....这也算是我本人对她，微不足道的补偿了吧。” 德丽莎在这一刻变成了德丽傻·豆豆眼，她完全搞不懂自己爷爷脑袋里到底想什么。 这就像是勇者拼尽全力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打败魔王所有的手下冲入魔王城，却发现坐在王座上的居然是一只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LV1草药史莱姆。 坑爹呢这是？！ “哦对了，作为未来的天命大主教，前往神州迎接她的人至少得有相当程度的战斗力才行。”接过琥珀递来的纸条扫一眼后，奥托施施然道，“毕竟在她身份被公布的现在，盯上她的人可是有一大堆呢。” “公布？我怎么没听到过？” “就在刚刚，上一秒钟。” “爷爷！” “所以德丽莎，爷爷能管你借用一下，你那位天下无双的刺客先生去接一下她吗？”奥托本人却是一点推人入火坑的愧疚都没有，“从这边提交的报告来看，我们的琪亚娜大小姐和你的刺客先生，貌似还算得上是熟人呢。” 听到这话的德丽莎忽然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在这里答应爷爷的条件，未来的自己若能够穿越时空，就绝对会拎着犹大回来暴打现在的自己一顿。 只不过—— “好。” 她点头同意，因为在塞西莉娅死去的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她能完全相信的只有她的刺客先生了。 ...... 第一章·「没有白陌的世界线」 房间中的白陌正在对着一具无头尸体独自发呆。 时间来到傍晚，下课后的他在给其他人留下一句‘晚餐叫我’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具尸体正是之前长空市的面具男，在斩掉对方的头颅后，白陌就将尸体部分收回到圣痕空间中，直至今日才拿出来。 他认得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史尔特尔在战斗中机缘巧合削落了对方的面具，返回后的白陌刚巧看到了面具下的真容。 那是他自己在穿越前，每天早上洗漱时都能在镜子中看到的，无比熟悉的大众脸。 “说起来，我穿越之前的名字好想不叫白陌，而是应该更大众化一些......一个字的姓，两个字的名。” 他盯着自己的尸体喃喃自语。 他是什么时候将白陌这个名字刻录在脑海中，并将其替换掉自己的真名的呢？ 好想是‘刚’穿越时就这么想了吧。 明明老爹根本不姓白，为什么自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白陌」会是自己的名字？ 面前的这具身体，与现在的自己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我真的是直接穿越到长空市的吗？ 白陌不知道，返回的路上他有试着询问犹大，可惜那时候的犹大已经重新隐匿回神之键本体不谙世事，就算想逼问，顾及到当时德丽莎的状态他也下不去手。 不过现在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毕竟两人的矛盾已经解除。 想到这里，白陌挥舞长刀，将面前那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五，并将其中一份收回圣痕空间。 既然有知情者在，那这个身体就没什么用处了。 不多时，另外四个白陌出现在房间的正中央。 这是他利用尸体作为献祭，驱动体内「饿鬼道」的力量，从其他时间轴拉过来的自己的投影。 作为「时与空之神」，这具尸体的内部储存有大量蕴含时空之力的崩坏能，只有以其作为祭品，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即便如此，能拉过来四个就已经是极限了。 “你们应该知道要做什么吧？” “知道，另一个我。”白陌们齐齐点头，白陌呼唤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利用「饿鬼道」切换世界线的能力前往其他世界，去搜寻白陌穿越前世界的坐标。 对空间用强大的崩坏能压缩，使时空扭曲，打破次元的障壁，从而穿越到其他次元·其他宇宙。 以原本身体为祭品召唤出来的他们，本身就拥有其身上携带的，原本世界的气息，更容易寻找到回家的道路。 “你们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半个月后，作为投影的你们就会彻底消散。”白陌递给他们每人一张纸条，“这是利用「扭曲境界」能力制作的一次性通讯装置，如果找到了，就在上面写上坐标的位置。” 由于没有办法同步和投影们的记忆，白陌只能出此下策。 接过纸条后，白陌们的身影纷纷淡化消失，干净利落的没有半句废话。 等等消息吧。 白陌躺在床上，失神地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他昨晚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睡好，打算趁机补上一觉。 “小白白！” 咣当！ 导致白陌昨晚没睡好的罪魁祸首之一的高昂呼喊与暴力推开门扉的巨大声响同时响起，他侧过头，看向门口气喘吁吁的娇小女孩。 行，看来今晚不用吃那个难吃死人的苦瓜大餐了。 刺客先生不由想到。 ...... ...... 原本天真无邪的天蓝色双眸染上高贵的暗金，纯白长发披散，崩坏能构筑的华丽长裙自完美的身材上具现，纯黑色丝袜包裹住如象牙白皙的双腿，黑白相间的长靴踏在空中，发出类似踩在地板上的塔塔响声。 整片天空染上象征死亡的色彩，虚数空间裂缝中接连不断冲出的崩坏兽潮仰天咆哮，为女王的诞生献上礼炮。 公元2016年10月，奥托在向昏迷中的K423体内注入大量崩坏能后，空之律者的意识终于彻底苏醒。 在她面前，身为雷之律者的雷电芽衣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撑过便被其夺取体内的征服宝石。 只能瘫倒在地，无力地看着逆熵派来的泰坦们与空之律者召唤出的崩坏兽·交锋。 不光是她，就连远在天边的「世界蛇」干部渡鸦，也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用十数年来积攒下来全部积蓄购买的别墅小岛在崩坏的影响下完全沉默，并再次坚定对抗崩坏的意志。 所以鸦芽乐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一刻的她们都什么都做不到（这条划掉）。 逆熵的泰坦数量众多，它们在幕后操控者的控制下勉强抵挡住第一波的崩坏兽潮。 但马上，铺天盖地的第二波令它们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绝望（破产）。 “战争、欺骗、嫉妒、贪婪......你们曾让我失去了所有。” 空之女王站在天穹之上，以那高贵至极的金色眼眸俯视遍布疮痍的大地。 “但今天，我将吞噬一切。” 她像是死告的天使，向所有胆敢触之逆鳞的罪人宣告最后审判的到来。 “因为我，就是崩坏！” 接下来等待人类的......是女王亲手缔造，由无边痛苦构成的死亡炼狱！ 无数通过各种手段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尽皆沉默，女王觉醒造成的大崩坏甚至辐射到小半个星球。 白冰相间的魔龙从远处呼啸而来，双翅带动飓风咆哮，却不敢惊扰到女王的裙摆乃至一丝一毫。 庆贺吧！她是集空间、死亡与雷霆三者于一身，穿行于虚数与现实之间，搬运生命与死亡的空之律者！ 此刻的她借助K423的躯体重返现实，为崩坏的历史翻开新的篇章！ ——本该是这样的。 轰！ 芽衣眼前一花，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动天彻地。 当她回过神来，原本高傲至极的女王陛下竟整个身体嵌入地面，本应纤尘不染的裙摆与丝袜破损不堪尘土飞扬，就连那凶恶至极的冰白魔龙，也在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后栽倒在一旁。 “那个，我没听清。” 这时，通过各种设施围观这里的人们才注意到，导致女王变成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正是一只脚。 一只突破所有围观者的感知，踩在她后背上，穿着运动鞋的脚。 脚的主人一挥手中燃烧烈焰的长刀，弥漫在空中的灰尘干净利落地被一刀两断，显露出那迥异于常人的发与瞳，还有那身本不应存在的圣芙蕾雅学院男性制服。 双眸缓缓扫过呆愣住的芽衣与破败的战场，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重新聚焦于脚下。 “人、类！” 轰！ 察觉到脚下异样的白陌一号再度发力，地面一瞬间便以女王为中心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岩盘。 他俯视着不断挣扎却无法逃脱的空之律者，高举燃烧的黄昏：“你刚刚说你是什么东西？” 火焰挟裹渐大的狂风扩散开来，将刀身周遭的空气蒸干扭曲，宛若一轮小小的太阳。 “【能，再和我重复一遍吗？】” 然后，太阳理所当然般地向身下之人的坠落。 ...... ...... “活下去，kiana，这就是，最后一课了......” 虚数空间已近崩坏，执掌权能的律者已在注入体内的弑神之枪下暴走昏阙，当她再度醒来，那个不再天真却仍旧善良的女孩或许就会回来了吧。 作为代价，以生命为学生教授最后一课的老师已然燃尽自身的一切。 她向下坠落，向那无尽的虚数空间底部坠落。 黑漆漆的空间仿若巨兽择人欲噬的大口，眼看就将这位称职的老师完全吞没。 “......” 残破不堪的身躯被一双手稳稳接住，「天人道」在巨量崩坏能的作用下超负荷运转，恢复着姬子千疮百孔的身体。 白陌二号抬头，看向那远处平台上被虚数能量缠绕的女孩，反手将姬子铠甲上的「疾疫宝石」扣下来，塞入自己手中黄昏的内部。 然后，抱着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的姬子，向那个方向急速飞去。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如果对面不识时务，心情不太美丽的他并不介意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 ...... ...... 少女不断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身影灵活的像是美漫中的超级英雄。 就连她的敌人亦是如此应景，那一个又一个的巨大机甲造型狰狞且丑陋，丝毫不顾及这里是闹市纷纷开火，造成成片成片的死伤。 可即使这样，少女依旧仅凭借手中那根普普通通的棒球棍与它们不断周旋，一边保护行人们，一边有意识地向某个方向前进。 许久后，摆脱纠缠的她来到一座大楼的顶端，天台中央的崩坏能炸弹内部汹涌澎湃，散发出令人惊悚的恐怖波动。 显而易见的是，只要它被引爆，天穹市数以百万记的人们就将享受与长空市人们相似的待遇，除去极少数的圣痕觉醒者外，其余尽数化为飞灰，又或者转变为只知道杀戮的死士。 “必须尽快解除炸弹！” 少女呢喃着冲向炸弹，却被那散发出的余波吹得阵阵倒退。 “好强的崩坏能！” 她看向自己的掌心，纵使作为空之律者的素体，她的手依旧在触碰到炸弹的一瞬间布满暗紫色的纹路。 那是崩坏能过量造成的浸染。 少女却完全不顾上这些，任由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拼上性命，终于握住了炸弹外侧的把手。 “额——啊——！！！” 在这一瞬，她的双眼由原本的天蓝转化成淡金，视线中的一切尽数消失，视野里仅剩下紫色的十字。 她看不到东西了。 她捂住不断流淌金色碎屑的左眼，右手依旧死死握在炸弹的把手上，像是用胶黏在了上面。 她手上的表层皮肤开始溶解。 “姬子......老师。”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松开。 不，她松开了，她松开的是捂住左眼的手，用那只表层皮肤同样开始融化的手用力握住炸弹的把手。 脑后的麻花辫在狂风的吹扫下散开，宛若绽放的白莲。 崩坏能的感染蔓延到了脸部，少女仍然无动于衷。 因为—— “我答应你了，姬子老师！”握住把手的双手同时发力，少女向后一步，倾尽全力将炸弹抽出固定装置。 “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我们所期望的样子！” 然后，抛向天空。 巨大的紫色十字以她为中心爆散，层层叠叠的蘑菇云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 驾驭了律者之力的少女同样腾空而起，向那炸弹急速飞去。 这一次，律者眼中的颜色绝非蔑视人类的金，而是代表守护的蓝。 她就这样，将炸弹推向大气层外。 恍若一道划过天穹的流星。 然而这股力量终归不归她所拥有，在即将将炸弹推出范围的最后一刻，那象征律者之力的裙摆就已破碎。 没有办法了吗？ 不！还有的！ 少女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手，将那即将爆炸的炸弹拥入怀中。 只要身为律者的她能将炸弹内部的崩坏能全部吸收，那么这一切就都会被拯救。 所以—— “姬子老师，这就是，我的（承诺）——” “你的什么？” 冷淡的声音在本应空无一人的夜空中响起，怀中的炸弹也被瞬间夺取。 「饿鬼道」的吞噬之力全开，不出十息，足以毁灭整个天穹的爆弹便化作坠落后可能砸到人的巨大太空垃圾。 白陌三号手中燃起破坏的劫火，瞬息间燃烬手中的太空垃圾。 他转过身，上下打量起目瞪口呆盯着自己的白发少女： “我看你这丫头是吃饱了撑的脑袋秀逗了，你知不知道强行容纳下这么多崩坏能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你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想了想，女孩还是把这句话重新咽回肚子里，她有种莫名的预感，如果说出来，自己铁定是要挨揍。 “还有，告诉我，是谁把你逼成这幅惨兮兮的样子的。” “你、你是谁？不对，你问这个干什么？”琪亚娜吞了吞口口水。 “干什么？还用问？” 反手提起琪亚娜的衣领向地面飞去，在那里，他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当然是把那些家伙统统宰了。” ...... ...... 高高在上的皓日被铺天盖地的乌云完全遮蔽，浓黑的乌云在天与地之间翻滚着，像整块幕布沉重地覆盖下来，银白色的游蛇在苍穹中蜿蜒炸响，狂风咆哮汹涌，近乎给这个本就黑暗的世界涂上一层墨染的色彩。 长空市，千羽学院，天台—— 黑发少女的身体被数个交错刺入地面的亚空之矛禁锢，她凝视着对面衣着华丽却虚弱至极的律者少女，喉咙里挤出混杂不甘的低吟： “你一直，都是这样......琪亚娜，你一直都是这样！” 滴答、滴答...... 落下的雨滴砸在她的眼角处，像是在昭示着她的愤怒与悲伤。 她闭上眼，女孩一次又一次遍体鳞伤的逞强画面不断划过她的脑海。 “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还勉强自己笑着！你拯救了我拯救了大家，却要独自去承担所有的痛苦！甚至付出生命！” “芽衣！”嘶哑的嗓音掩盖住芽衣的怒吼，琪亚娜捂住泛金的左眼，不自然地看向他处：“这是......我的使命。” 芽衣的拳握的死死，禁锢她身体的亚空之矛甚至在这极度愤怒而爆发力量下发出碎裂的脆声。 “拯救世界的大道理......我也懂！” 她握紧本应刺穿自己喉咙的矛，任由其划破自己脖颈上的皮肤，流露出暗红色的血珠：“可是你让我如何忍受这一切！” “芽衣？！不要！”捂住金色眼眸的手下意识摊开，看着她伤害如此自己，琪亚娜难过地后退一步。 「抓紧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你在做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吗，我在救你呀。」 「快，另一只手也抓住我。」 「不，不要......趁着我还有理智的时候...」 「快照我说的做，不管有什么事情，先爬上来再说！」 「诶？」 「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清醒过来，怎么能放着你不管！」 「你要是这样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唔....」 「明白的的话，就快点动起来啊！」 “我只知道，在我心里！” 刹那间，整个世界在芽衣眼中褪去全部色彩，只剩下少女黑白二色交织的纤细身影，苍穹上惊雷炸响，银白色的龙蛇蜿蜒辗转于覆盖天地的黑幕，成为此刻唯一残存的光明。 “比起这个世界——” 自天际倾泻而下的雷光在芽衣身周流淌成海，隐没在雷光中的她睁开自己暗紫色的双眸，雷之律者的印记深深的印在双瞳之中。 掌心中的亚空之矛彻底破碎，芽衣低下头，刘海遮住她的脸颊，只有那痛苦中糅杂坚定的声音依旧响亮： “你更重要！” 在这一刻，似有哀伤的歌在天地间婉转轻吟，纵然琪亚娜倾尽全力，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的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芽衣突破自己的虚数防御冲向天空。 高悬穹顶的芽衣俯视着正向在自己的攻击下坠向地面的琪亚娜，手搭在刀柄上，银牙咬的咯吱作响，像是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可最终，她还是选择拔出那一刀。 暗红色的剑气自上而下，挟裹着噼啪作响的赤色雷霆。 “如果拯救你是一种罪，那就让我来当这个罪人！” 芽衣闭上眼，不忍心再去看琪亚娜被击中的模样。 别了，琪亚娜。 不过她的担心明显多余。 “不忍心就别打。” 因为锐利无匹的雷光剑气，被那不知何时站在两人中间的身影挡了下来。 “芽、芽衣小心！” 瞧见这个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琪亚娜下意识呼唤芽衣的名字。 这倒还像点话。 视线扫过方才还拼死拼活，此时却二话不说就并肩作战的两人。 他看出来了，面前这两人的状态，都不是能依靠交流解决的。 不过，这正合他意（笑）。 【——燃尽吧】； 【——燃尽吧】； 【——燃尽吧】； 模拟创星图，开启； 天之锁概念武装，覆盖； 吞噬之力，启动； 天人道，全功率负荷； 天火出鞘，填装—— 白陌四号刀尖斜指地面。 三分钟后。 “会好好说话了？” 他站在千羽学院的天台上，看向跪坐在地面上，鼻青脸肿拼命点头的两位少女： “那就跟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 第二章·「既然前途未卜,何来罪人挽歌?」 “所以说，为了减轻空之律者对琪亚娜的侵蚀，你在那个凯文·卡斯兰娜的帮助下重新凝结律者核心，成为真正的雷之律者，从而使琪亚娜体内的征服宝石自行消散？” “大、大抵是这样的......嘶！”芽衣小心翼翼地捂着肿起来的右脸，对眼前这个暴力狂的好感度完全跌落至谷底。 这人真打脸啊！倒不如说这人光冲着脸打啊！他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吗？ “不对吧？我记得就算你重新在体内凝结出核心，征服宝石也不会消散，不然那些以律者核心为材料制造的神之键，岂不是都会随着这个纪元律者的诞生而报废？” 白陌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长空市对战MEI版雷之律者时的经历，在那时，他确实是在琪亚娜提供的双链接驱动下，才能第一次解封点燃的四段律令。 他踢了脚同样跪坐在地面上的琪亚娜：“你呢？现在是个什么感受？征服宝石有从体内剥离吗？” “——确实有。”有些畏惧地看了白陌一眼，琪亚娜不情不愿地回答。 这是个什么道理？ 白陌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是那个凯文·卡斯兰娜做的手脚？ “算了，先把这事放在一边。”沉思一会，想不明白原理的白陌很干脆地放弃继续深究，他又不是研究者，管这些玩意也没什么用处。 “再次成为雷之律者却没有被律者人格剥夺神志，说明你已经接受那背负长空市百万人生命的罪孽了？” “——你怎么会知道？！”芽衣整个人愣在原地，这件事她可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倒不如说，就连她自己，都是在和「原」律者人格融合后，才得知三年前的真相。 “要我说你也是傻。”白陌却懒得解释这个，他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用力戳着芽衣的额头： “人家让你们分开你就心甘情愿的分开，甚至不惜胖揍这个草履虫一顿，你的脑子呢？现在的琪亚娜没事了对吧，那你干嘛要加入那个世界蛇？利用完人家后随手扔到一边就是了，你自己想想，那个凯文在这次交易中付出了什么？不就是一句话！真正干实事的不都是你自己？那你为什么要为了一句话把自己给卖了？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世界蛇？” “？” 你是我的谁啊，上来就劈头盖脸地教训我一顿？ 芽衣小脸懵逼地捂住被白陌点红的额头，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好姬友，却发现这姑娘居然用‘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但他说的好有道理！’的崇拜表情看着人家，心里顿时生出一股MMP之感。 先不提风中凌乱的芽衣，琪亚娜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人是和自己一样阻止芽衣加入世界蛇的友军啊！ 只要能阻止自己的芽衣加入那个一看就不对劲的世界蛇，她把自己卖了都行！ 琪亚娜早就发现那个凯文看芽衣的眼神不对劲了！ 他绝对是想要牛了自己！ “德丽莎呢？姬子呢？她们知不知道你们两个熊孩子在这里打生打死？”狠狠训了芽衣一通后，白陌又问道。 他不提还好，一提到姬子，少女们尽皆陷入无声的沉默。 “......罢了，现在你们是加入了那个作为天命死对头的逆熵是吧？”瞧见她们这幅模样的白陌就知道自己别想再问出什么了，“带我去逆熵，我要看看这几年里，你们这群家伙到底搞出多少幺蛾子。”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苦闷的声音从琪亚娜口中传来，她别过头去，消瘦的肩膀微微颤抖。 “能如何？至少还能给你们擦擦屁股！”白陌冷笑一声，看向远处踏冰而来的帅气白发男人，“芽衣，那家伙就是逼你加入世界蛇的「凯文·卡斯兰娜」对吧？” “是、是的......”白陌口中的‘芽衣’太过自然，自然到芽衣连「名字本应是亲近之人才能呼唤」这点都没有意识到。 “是挺强的，我明白你之前为何会那么选了，这家伙的强度，大概把你们所有人垒在一起都够不到。”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挡在我们身前？ 注视着毫无防备将后背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白陌，少女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 右脚稳稳踏在千羽学院天台边缘的护栏上，作为卡斯兰娜家族的老祖宗，凯文自然能察觉到白陌体内那股无比熟悉的气息：“你也是卡斯兰娜，为何要阻挡我？” 这个强度，已经比得上「阿兹·达卡哈」了......原来如此，天火劫灭在对方手中吗？ 感受到黄昏的悸动，白陌不再束缚这位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战友的行为，熔金般的烈焰冲天而起，最后在他的掌中化作四尺三寸的锐利长刀。 “——破坏之键。”凯文眯起冰蓝色的眼，与天火圣裁相伴万年的他一瞬间就明悟了黄昏的本质：“你是这个纪元的炎之律者？” 觉醒卡斯兰娜血脉的素体成为炎之律者，大概会很麻烦吧。 除终焉外天下无敌的前纪元至强者如此想到。 这人怎么上来就扣大帽子？ 注意到身后少女们微变的神色，白陌撇嘴，反手摸出模拟创星图注入崩坏能：“是个人就能成为律者，那作为文明之敌的律者也太大白菜了。” 空之律者和雷之律者的表情变得很微妙，以她们的经历来看，律者貌似还真有变成大白菜的趋势。 从白陌拿出模拟创星图后，凯文就死死地盯着这个东西不动了，直到白陌的「太虚剑神」蓄力完毕才重新转向他的正脸：“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鬼知道这家伙从模拟创星图中看出来了什么。 “确实不是。”太虚剑神蓄势待发的白陌也不需要担心凯文的劫灭了，在这种时候，他并不介意和这位「世界蛇」的盟主聊上几句。 如果不出意外，在本体那个世界同样会有这个人存在。 既然这个世界与本体父母所在的世界无关，在那张能传递信息的纸条上写上一些有关未来的情报也是极好的。 凯文忽然道：“雷电芽衣，你不用加入世界蛇了。” “？”没想到话题转回自己头上的芽衣，不明白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世界蛇会把情报与你共享，你想提前出动，阻止身边之人逞强的话也是随意......作为代价，我需要逆熵帮我一个忙。” 芽衣加入世界蛇的条件有两个： 第一，是成为雷之律者化解掉琪亚娜体内的征服宝石； 第二，就是通过世界蛇的情报网络事先得知律者的诞生地，并在琪亚娜动身之前前往并解决。 “——这不是我能决定” “好！我们同意了！”高空传来的稚嫩声音打断了芽衣的话语。 白陌抬头，就瞧见那唤名为「休伯利安」的巨大浮空战舰上跳下两位身材娇小的女孩： 装备第四代弑神装甲「暮光骑士·月煌」，背负犹大誓约的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化身第三代「理之律者」，逆熵钦定的下一任盟主瓦尔特·鸭......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刚刚出声的正是德丽莎，本应错过这场送别的她们终于在这一时刻乘坐战舰赶到。 芽衣或许还没有权利干涉逆熵的抉择，但这位天命大主教的孙女，如今逆熵地位仅在现任盟主之下的前S级女武神显然有这个资格。 “你要逆熵做什么，世界蛇的盟主。”布洛妮娅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她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刚开上cece就差点被吊销驾照的糗事。 “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我知道你们从死海文书的记载中还原出了「月光王座」的技术。”凯文指向搓出来第四个剑神，大摆诛仙剑阵正盯着自己寻思冲哪下手的白陌，“把「月光王座」的原理与设计图，一点不漏地交给这位异世界的降临者。” “你是不是从我的身体里看出了什么？”见到话题突然牵扯回自己的白陌出声道。 “我也没有想到，MEI提出的那个可能性居然真有能够实现的几率。”凯文很干脆地承认，“那条龙体内的次元链接核心，你融合掉了吧？” “你口中的「月光王座」，就是那个「将崩坏能转变为普通能量」的完成品？” 白陌忽然想到丽塔曾经说过的话，那位上个纪元的MEI博士最开始的设想，就是用某个世界泡接连不断地吸纳全宇宙的崩坏能，然后利用还在开发的某个能量转化装置将其中的崩坏能尽数转化，从而达到根绝崩坏的目的。 凯文默默点头。 “你想要将我当成一个中转站，源源不断地将通过链接进入我体内的崩坏能转换为普通能量。” 说到这里，白陌停顿了一下，“但你得清楚，我体内的核心只能链接到一百三十六个不同的世界，而且每个的效率也只有真正律者的千分之一。” “可这终归是一个可能性，一个战胜崩坏的，微不足道的可能性......无数个世界中有无数个你，如果每个世界的你都这样做，就算无法彻底终结崩坏，也一定可以大大削弱崩坏的力量。” 凯文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在与崩坏的斗争中故去的战友，最后，定格在那颗荒芜的樱花树下。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不知这个条件你们逆熵能否办得到？” “月光王座嘛！小意思小意思！”三年后仍然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拍着仍旧几乎没有的胸，大大咧咧地应允下来。 ...... 第三章·「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所以你们就把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就这么给带回来了？！还答应给他月光王座的资料？” 逆熵的基地中，红发双马尾的逆熵干部「特斯拉」博士一脸难以置信地指向一旁的白陌：“你们知不知道我和鸡窝头到底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那玩意勉强还原个大概？” “嗯咳！”一旁的鸡窝头......「爱因斯坦」博士轻咳一声，她向一脸不满的特斯拉指了指不远处一言不发的芽衣。 除了德丽莎一行人外，在场的逆熵之人只有她们两个。 “......行吧，月光王座的事情我们暂且搁置。”特斯拉只是情商低又不傻，自然知道再这么说下去的后果，她扭头转向白陌，恨恨地道：“那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世界蛇尊主嘴里的异世界来客？” “利用某种手段穿越世界线，从另一个同样存在崩坏的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而已。”白陌打量着这个被称为「特斯拉」的少女，这个名字他熟悉的紧，那可是刹不住车的代言词（笑）。 “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跟在一旁的布洛妮娅询问道，之前寻找希儿的时候，她在量子之海中穿越了无数的世界泡，而那些世界泡中，有许多和她似是而非的「布洛妮娅」。 给我也整一只（这条划掉）！ “这位先生之前所在的世界可不是世界泡，布洛妮娅。”各种意义上都鼎鼎大名的「爱因斯坦」博士出言否定： “世界泡无论大小，其质量都不可能比得上真实存在于虚数之树枝叶上的世界，连带着其中人们的实力也会弱小许多。 可说句不好听的，这位白陌先生大概能把包括盟主在内的逆熵所有人一锅端掉，如果他所在的世界人们都是这种实力，说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世界泡反而合理一些。” “说起来，你这家伙身上穿的是我们圣芙蕾雅的学生制服啊，你难道是你那个世界的我的学生？”德丽莎好奇地看着白陌的打扮。 听到这话，圣芙蕾雅三人组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白陌爽快地承认：“我现在确实是在圣芙蕾雅学习，当初在长空市，还是你这小豆丁要死要活抱着我大腿让我加入的，还提出给我整一套订制装甲与诸神座武装的福利。” “？”德丽莎小小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疑惑，她堂堂圣芙蕾雅学院长何时如此掉价过？ “......这是证据。”白陌从兜里摸出圣芙蕾雅的学生证递过去，换做以前，他才懒得管德丽莎这小萝卜头到底信是不信，可现在...... 罢了，谁让你和那家伙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呢？ 德丽莎接过证件，与不知不觉间凑过来的圣芙蕾雅三人组一起翻开那张薄薄的证件—— 证件照上，白陌惯例的性冷淡脸只占据了一小半，其余的部分皆被某个梳着**花辫，笑起来傻乎乎的白发女孩的俏脸所填满。 照片中的女孩正亲昵地抱着白陌，却被他拉个小白批脸一脸嫌弃地推开。 而那个女孩—— “琪亚娜？！”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呆愣住的少女。 “当初入学拍定妆照时那臭丫头死活非要凑过来合影，结果我俩的就都照成这样了。”白陌撇撇嘴，“事后姬子居然还真就把这照片传输到网络当证件照，那个滥用职权的家伙。” 琪亚娜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复杂，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她却能看出照片中的自己那看似与平常无异的笑容中，究竟掺杂了些什么。 那个世界的我，难道对他——？ “等一下！这个入学日期和我们三个的一模一样！”芽衣向来是最细心的，“你难道，难道也是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原律者人格」的事情的？”白陌翻了个白眼。 芽衣同样陷入沉默，这件事明明连与她关系最为亲密的琪亚娜都不知道，这个人与那个世界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这仍然不能证明你在另一个世界是我们的同伴。”布洛妮娅仍然对白陌的身份表示怀疑。 “——我说，从刚刚开始我就已经很忍让了，要不是看在你们这几个家伙长着和她们同样的脸，你以为我会安安分分地在这里接受你们的盘问？” 轰！ 于白陌身后浮现的「重装小兔·理律版本」瞬间被他按在脚下混杂有微量崩坏能，借以提高硬度的地面下，仅剩半个脑袋露在外面。 “就像那个鸡窝头说的，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我一个人打的，真不知道这几年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去了，布洛妮娅也就算了，芽衣你这实力也就比长空市时强一丁点把？还有琪亚娜，抛去律者之力，你就连我那个世界的琪亚娜都比不额，应该差不多？” “这不是差不多嘛......”虫虫小声嘀咕。 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跑题的白陌冷哼一声：“还顶嘴？差不多怎么了？差不多就是最大的原罪！我那边可才14年，你这边可都17年了！这三年你干什么去了？......” “一般人怎么比得过像你这样的老怪物......”重装小兔又被按进地里的鸭鸭同样不甘心。 “说谁老怪物呢？我又比你们又大不了多少，再说第三次崩坏之前我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都是借口，就是你们沉醉在圣芙蕾雅的温柔乡里，才会导致自身的实力停滞不前！这要换我那，她们敢像你们这么懈怠，我早就动手收拾她们一顿了。” 一脚踩在试图冒头的重装小兔头顶，重新将祂踩回去的白陌冷笑一声： “无知不是罪，弱小才是！所有的悲剧都是源于当事者的实力不足，你们要是强到能把我吊起来锤，这几年里还至于发生那么多的悲剧？” 白陌是真的有点怒了，他在跟随她们返回逆熵的途中有在休伯利安上看过这几年的资料。 这尼玛都是什么啊？ 极东支部叛变，姬子下落不明，符华身体被天命部队回收，意识在凯文那里苟延残喘，空之律者复活的毫无阻碍，作为身体真正主人的琪亚娜居然一点都没能阻止，芽衣更是被其吊打后取出征服宝石。 也就是布洛妮娅还能稍微给力点，单枪匹马冲入量子之海抢回青梅竹马，结果律者核心还没捂热乎就差点让人吊销驾照。 丢不丢人啊？ 曾经的御三家，现在的理空雷律三家尽皆沉默不语，如果她们在圣芙蕾雅时没有白白荒废时光，那结果是不是真的会不一样呢？ “话、话不能这么说啊！”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说你，你倒是自己凑上来了！” 白陌冲试图为律三家辩解的德丽莎开火了： “你干啥吃的？就任由自己学生在那里自甘堕落之后打生打死，你的神恩结界呢？我就不信有人能顶得住那个无效化崩坏能的BUG玩意，女王降临？用啊！你把结界往那一搁，区区空之律者还不是得跪下来唱征服？身为圣芙蕾雅最强的学院长，居然还让人家寿命本就没有多少的姬子穿上负荷极大的「真红骑士·月蚀」去怼三核律者？你能不能走点心？” “呜......”德丽莎吸了吸鼻子，被他骂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哪里会什么神恩结界啊？ “这也就算了，这草履虫一被抓就率领整个极东支部跳反，你脑子呢？极东和天命是什么量级，你自己的嫁妆钱都是人家奥托给你打的，你拿什么反？就凭那艘人家给你出资改装，鬼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暗门的休伯利安？ 还有那些在极东任职的普通人和圣芙蕾雅的其他见习女武神们，你有没有想过她们是怎么个想法？人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忽然被通知顶头上司代表她们和世界第一大组织闹翻了？人家不是唯你是瞻的奴隶仆从，签的合同也不是黑心资本家的卖命钱！ 一旦关系到身边人就会忽视掉其他所有事情，不顾后果莽撞行军，身为亲人，你有情有义，但作为领导者，从始至终你就不够格！” “喂！你这家伙说的也太过分了吧？”特斯拉看不下去了，“人与人又不能一概而论，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变态啊？” “【闭嘴】！老子教训这几个不求上进的家伙，管你这活了六七十年还装嫩的臭老太婆什么事？” ‘咯嘣！’一声后，特斯拉捂着各种意义上开始松动的嘴巴不吭声了。 爱因斯坦见状无奈地耸耸肩，她之前特地点出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赢不了白陌，为的不就是让她们说话注意点？ ——图（说话注意点） “请、请你不要在说德丽莎与大家了......”就在这时，琪亚娜低沉的声音柔柔弱弱地响起，“都是我的错，无论是姬子老师，还是令极东叛出天命，又或者之前的芽衣......” 她走到白陌面前，用那双与两年前相比浑浊了不少的天蓝色双眼注视着他，贝齿咬住全无血色的嘴唇： “白陌先生，要骂的话，你骂我就好了。” 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用如此低沉如此客气的称呼呼唤自己的白陌一愣，心中嘀咕是不是骂的有点过分了。 ‘咕～’ 不过马上，琪亚娜肚子里传来的声音就让他翻了个白眼。 “身体倒是一如既往的诚实。”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很糟糕的话的白陌，从圣痕空间中取出一个饭盒递过去：“吃吧。” 这是他的午饭，由于观星那档子事，中午在天台一不小心补眠过头的他忘记吃东西了。 “哦，谢谢......等一下，这不是我的饭盒吗？”下意识接过的琪亚娜忽然察觉到问题。 “你可别乱认东西，这是我那边芽衣刚入学那会在采购生活用具时买的，这还有她写的字呢。”白陌翻开盖子，露出以相当娟秀字体写出来的汉字「阿陌～」。 瞧见这个的芽衣神色也是一变，接着，用相当复杂的表情看向白陌。 与先前看到照片时的琪亚娜一样，她大概也明白那个世界的自己，对眼前的男孩抱有怎样的心意了。 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还等什么呢？怕我下毒不成？”见琪亚娜迟迟未动，白陌吐槽一声后转向众人中看起来最靠谱的爱因斯坦：“你们这有没有什么空旷点，打起来损坏环境也不心疼的地方？” “有的，你要做什么？”先回答白陌，再提问问题的爱因斯坦就属于那种很识趣的类型。 “揍她一顿。”白陌指向大快朵颐的琪亚娜，换来对方满脑袋的问号，“准确的说，是揍她体内的空之律者人格一顿。” “那家伙很跳是吧？整天蛊惑你的意识？那好，一会你放她出来，我把她打个半死，再出来就再打，再出来就再打，直到打的她彻底自闭意识涣散，没有余力再和你争夺这具身体的支配权为止。” 白陌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在长空市的遭遇，能借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也是极好的。 看着杀气腾腾的白陌，众人不约而同地为那位空之律者小姐感到一丢丢的悲哀。 真的只有一丢丢，剩下的，全都是即将围观那位女王陛下被暴锤的兴奋。 就你吖叫空之律者啊？ ...... 第四章·「至圣至道,无敌无双 壹 」 轰！！！！ 伴随象征落幕的惊天巨响，白陌心满意足地抱着全身无力的琪亚娜返回逆熵的总部。 如果有人看到他们现在的模样，绝对会认为整个人仿若焕发光彩的白陌对怀里双眼上翻，一副被玩坏阿黑颜模样的琪亚娜做出了什么喜闻乐见啊不是惨无人道的鬼畜事情。 不过事实上，他们只不过是稍微切磋了一下而已。 ——切磋，指白陌单方面暴打琪亚娜三天三夜。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白陌降临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三天。 在这三天里，白陌一直都以律令强迫琪亚娜放弃身体的控制权，好让藏在她体内的空之律者人格接管她的身体。 接着，就是惨无人道的暴打。 有许多次，就算是那位膨胀到不行的河豚小姐都精神涣散缩回体内了，白陌却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人间道」的律令配合逆熵的研究，她空之律者想躲回去都没门。 直到方才，硬生生吃下（发泄够了的）白陌太虚剑神的她终于彻彻底底地变成了白陌需要的形状，将身体还给原本主人的同时还变成了嗯咳，请自己脑补。 爱因斯坦曾和芽衣说过琪亚娜本身仅剩不到三个月的寿命，但那指的是体内的空之律者不断加深对她的侵蚀。 在空之律者意识彻底臣服的现在，琪亚娜自然不需要再掐着手指头算寿命。 但与之相对的，是这姑娘对白陌那深入骨髓的畏惧。 与空之律者不同，被困在体内的她可是能看到外面的场景，乃至同步感官的。 这就相当于这三天里，琪亚娜同样在体验白陌那双充满爱意的铁拳。 三天啊！你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过去的吗？！——「琪亚娜·抱头痛哭（中）」 白陌可懒得管这家伙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她又不是自己家里的那只憨憨的草履虫，就算死球了，他心里估计也就会不舒服一阵。 脸长得一模一样就是一个人了？这怎么可能！ “琪亚娜！” 一回到逆熵的基地，这个世界的芽衣就光速冲过来从白陌怀里抢走她的琪亚娜，那动作麻溜地看起来生怕自己被眼前这个各种意义上都犯规过头了的家伙给牛了。 “太虚剑神......没想到除了那个神州的守护者，居然还能看到其他人使用。” 瓦尔特·杨，或者说卸下逆熵盟主之位的约阿希姆心情有些复杂，第二次崩坏时，正是符华的太虚剑神斩灭了西琳体内的崩坏意志，他才能趁机从西琳体内脱身而出。 白陌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将律者核心送给布洛妮娅的他正在床上修养。 “我也没想到，逆熵的盟主居然会屈尊圣芙蕾雅，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历史老师。” 白陌斜眼看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老男人，这个世界的约阿希姆倒是没有像之前世界那样一看到白陌就抖个不停，这让他更坚定了这老混蛋在那时就是在装蒜。 “啊、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从德丽莎那里得知白陌身份的约阿希姆苦着老脸，就算自己有着其他的目的，化身潜入女校也确实是挺掉份的。 其实这还好，要是女装潜入那才是更掉份。 当然，我们永远不知道持有理之律者权能的约阿希姆到底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毕竟他连重塑身体都可以在一念之间做到。 这时，正在指挥芽衣与布洛妮娅取下琪亚娜身上一堆监测装置的爱因斯坦走了过来： “空之律者的意识已经可以确定完全无害化，现在这副身体完全由琪亚娜掌控，只要训练得当，发挥出体内律者核心与静谧宝石的力量指日可待。” “啧！” 发出这个声音的是白陌，这厮还想着如果空之律者没怂球，他一会还能再试试暴打河豚的手感。 体内存有静谧宝石的空之律者是真的耐揍。 “口意！” 听到声音的琪亚娜如同基建被戳的白咕咕般整个人都江立起来，经过三天亲密无间的交流，她几乎能从白陌的一举一动中捕捉到对方的一切想法。 这大概就是动物在面对天敌时激发出的本能。 “行吧，琪亚娜这边的事情是解决了，班长......符华的身体在天命，意识在世界蛇对吧？”白陌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向一旁的约阿希姆询问道。 “你要干什么？”约阿希姆警惕道。 “干什么？抢回来，意识和身体一组合，她应该就能复活了吧。”白陌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般自然。 “具布洛妮娅计算，现在的白陌先生实力与幽兰黛尔相当，并不具备单枪匹马冲入天命夺回班长身体的可能性。” 布洛妮娅以自己的方式劝说着白陌不要去作死，缩在她身后的希儿紧紧抓住她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那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大哥哥。 刚从量子之海归来的女孩还不太理解这个世界战力等级的划分。 “这要是换成我那个世界的你，就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白陌也不知道自己世界的鸭鸭究竟为何对他充满信心，但那个女孩是真的打从心底相信他能够战胜一切苦难。 布洛妮娅陷入沉默，心中不自觉地推算起那个世界的自己与面前这人之间的关系。 “去找爷爷？那我跟着你去吧！”德丽莎想了想，说道。 白陌却是丝毫不领情：“连神恩结界都无法开启的你，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 “可开启神恩结界后，你不也一样无法动用崩坏能？”在前些日子白陌提到神恩结界后，虽然还没有找回第二次崩坏时的记忆，德丽莎却也从逆熵的其他人口中得知了神恩结界的强大力量。 “我可以在神恩结界中完全发挥实力。”持有模拟创星图的白陌随口道。 在场所有人再次变了脸色，连神恩结界都能免疫掉，这个异世界来的家伙到底bug到什么程度啊？！ “那、那个！如果可以，请让我帮你的忙吧！”x2 同时出声的琪亚娜与芽衣对视一眼。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会在体内空之律者的侵蚀下痛苦不堪，甚至还有可能被抓住机会的她夺取意识，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会离开大家的身边加入世界蛇，之后与琪亚娜天各一方吧......” “我们真的很感谢你！” “我们知道你很强，但你再强终归也只是一个人，肯定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所以，请让我们和你一起！” “这是为了感谢，也是为了报恩！” 少女们的声音渐渐重合，语调也逐渐高昂起来，连带着逆熵的其他人也开始变得狂热。 逆熵看不顺眼天命很久了，如果有白陌作为先兵突入，她们并不介意顺带公报私仇一次，砸烂奥托十几具魂钢身体！ “但是我拒绝。” 可白陌依旧是那副博人传的不可燃模样。 “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浪费人手，我又不是要去进攻天命，只是将符华的身体拿回来罢了，人太多反而不方便......好了都【闭嘴】。” 「人间道」的律令再度响起，一瞬间就封住了在场所有人吵吵闹闹的嘴巴。 “别被那所谓的热血蒙蔽了头脑，我终归只是个十五......十二天后会消散的投影，并非一直站在你们身边的同伴。如果你们跟我一起进攻天命，等我消散了，你们拿什么去抵抗那个雄踞世界四千余年组织的报复？” 说到这，白陌轻哼一声：“还是说，你们有那个魄力在这崩坏虎视眈眈的要命时刻，灭掉同样站在对抗崩坏最前线的天命？” 律令解除，众人却未有再出声。 这是她们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就擅自将面前的家伙当成同伴来对待的呢？ 大概是因为他太过可靠了吧，可靠到足以阻止任何悲剧的发生。 想到这里，少女们忽然羡慕起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另一个有他陪伴的自己。 “——等一下！你说十二天后就会消散是什么意思？还有投影？”芽衣果然是最细心的。 “哦，我没和你们说过这件事。” 接下来，白陌就将自己身为投影的身份与来这里的目的向其他人科普了一下。 “所以我才没有急着管你们要「月光王座」的设计图，因为就算你们给我，我也没有办法将它带给真正的自己。”白陌想了一下，“不过以世界的相似性，估计「真我」他两年后也肯定会从你们这里获得月光王座。” 他有看到在2016年，逆熵曾将一整个月光王座打包送给圣芙蕾雅，就连启动密码都是琪亚娜的生日。 不过换作那个世界，启动月光王座的密码应该就会换成白陌的生日了。 “你，就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吗？”望着一脸无所谓的白陌，琪亚娜不忍道：“明明就站在这里，却必须接受自己十二天后就消散的结局。” 布洛妮娅也紧跟着说道： “布洛妮娅可以试试利用理之律者的力量，为白陌先生构筑出一幅属于自己的身体。” 哪怕不是一个世界，有些潜藏在灵魂深处的东西依旧不会改变，比如这份为他人着想的温柔。 “不用了。” 白陌摆摆手，第一次向这个世界的女孩们露出一个笑脸： “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只是真我制造出来的工具，但事实上，我们都是站在同一立场的一个人，有点像火影中的影分身？不同的是就算我们消失，本体那边也无法继承这段时间的记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有些类似于「你让全知全能的神创造出一个自己无法举起来的石块，但创造出来后，全知全能的神却又能够举起那块自己本应无法举起来的石块」的悖论。 那是人类的思想无法理解的领域。 “好了，有什么事等我把符华带回来再说吧，天命的总部还在地中海上空的浮游岛对吧？” “嗯......”约阿希姆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好。”白陌转身，向基地外走去。 然后，一飞冲天。 ...... 第五章·「至圣至道,无敌无双 贰 」 现代的远距离导弹并不会在大气层内部行进，而是先突破大气层。 由于大气层外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就算燃料耗尽，它们的速度也不会下降，在经过一系列缜密的计算后，导弹会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逐渐重返大气层，并将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和速度，最后击中指定的目标。 白陌也是如此，天命总部位于地中海上空的巨型浮空岛群，就算以第三阶段常态的第一宇宙速度，他想要赶到那里也颇为费事费时费力。 所以他干脆直接突破至宇宙空间，在几乎没有摩擦力的真空中赶路。 不过他突破大气层的原因也并非单纯的为了赶路。 “我记得逆熵记载的第四神之键应该是在这附近才对——找到了！” 之前在逆熵资料中寻到的卫星映入眼中，白陌反手破开卫星的自卫反击系统，取出其中央部位的青色菱形晶体。 那是上个纪元的第四律者「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这个卫星就是上个纪元Mei博士制作的第四神之键，其功效是「改造星球的生态环境」。 不过这个能力绝大多数时都被得到她的天命用来进行大范围攻击，很少好好履行真正的职责。 既然如此，白陌并不介意顺手抢过来，给即将无双天命的旅途增添一份保险。 反正他也没有破坏神之键本身的结构，在消散前白陌会将律者核心交给德丽莎保管，如果未来这个世界的人战胜崩坏，完全可以再将核心再重新镶回去改造环境。 反手将核心塞入「黄昏」，手持进阶后的超限神之键「坏劫」的白陌对准地中海所在的方向，整个人如同一柄利剑般飞去。 他之前和琪亚娜她们说自己只是去救符华，不宜带太多人打草惊蛇？ 那是骗她们的。 天命本部，刚通过「永劫之键」观测完虚数之树上其他世界的奥托正在和身边的研究人员交谈着什么。 但很快，刺耳的警报声就打断了他们间的交流。 “第四神之键故障？律者核心被夺取？负责操控神之键的家伙是吃干饭的吗？” 奥托显得颇为无语，就算不是战斗型，那也是神之键啊！ 即使是逆熵的盟主，也不可能在区区数分钟之内突破防护取走核心的吧？ 肯定是操控第四神之键的家伙又叛变了！就知道总有刁民想害朕！ “奥托大人，检测到形象为类人的特殊生命体正以第四神之键所在地为伊始，极速穿透平流层、对流层！” 从操作窗口中抬起头来的琥珀可不管自家大主教内心的活动有多么丰富，焦急地报告道：“经过计算后，那个类人生命体最终降临的位置” 轰！！！！！ 所有位于天命米德加尔特主浮空岛的工作人员具都感觉到脚下一阵晃动，这对他们来说可真是相当新奇，浮空岛又不同于地面，根本不会发生地震之类的天灾。 除非—— 拍打掉外套上沾染的灰尘，站在地中海海面上的白陌抬头，仰视着那米德加尔特中央处被自己一不小心砸穿的大洞，缓缓起飞。 除非有什么存在，给这个岛屿造成了无法修复的巨大创伤。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以一己之力对抗天命吧？’ 米德加尔特的平台上，白陌自左到右，缓缓扫过面前成百上千的本部女武神们。 之前在「虚拟空间」中的他有弥赛娅帮忙切割战场，一次又一次创造出对白陌最为有利的战斗条件，大大降低了被围攻的危险度。 而现在——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袭击天命？”为首的A级女武神喝道，声音却相当自觉地颤抖。 每一个A级女武神的经历都足以写成一部传奇小说，可在她不短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看到光凭借精神威压就能骇的自己完全不能动弹的存在！ 如果不是身后的这些战友，如果不是自身对抗崩坏与守护的信念，别说出声的勇气，她不立刻转身逃跑就很不错了！ 这特么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 白陌抬脚，然后踏步，就这样在一众女武神的包围下闲庭信步。 他穿过最前端包围自己的A级女武神们，又穿过在那之后的B级女武神们，如同老大爷压马路般向天命中央教条的方向走去。 这时，打头的A级女武神才发现，原来能说出话的自己还能算是好的，其他人都已经在这个怪物的气势下无法挪动双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宛若时间停止。 天命成立无数年，赖以自傲的女武神部队，于单纯的大陆级精神威压下，全军覆没。 ‘比起之前还要弥赛娅帮助，现在的我，大概也成长了不少吧？’ 「坏劫」的提升对于与她一心同体的白陌过于显著，现在仅开启律令三段点燃的他，就已经堪比之前足以与大陆级崩坏兽角力的第四阶段。 这可不是在奥托制作的虚拟世界泡内融合的冒牌货虚空万藏，而是真真正正的律者核心。 如果再加上未习得的神蕴加成，会达到什么程度呢？ 白陌下意识憧憬起那个时期来。 在白陌暗暗思索时，相伴百年的妩媚声线从前方传来。 “非常抱歉，这位大人，接下来，丽塔可不能让您这样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了呢。” “丽塔。”他抬眼，看向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优雅少女，下意识蹙起眉：“明明过去两三年，你的实力为什么还在原地踏步。” 他却不知，其实丽塔本身已经算得上是正常人类能够达到的极限了，除非有天大的奇遇或者神之键等级的武器加成，否则想要再进一步难如登天。 嗯，我那边的丽塔有蜃龙谜雾加持，所以不会这么菜的。 想到这里，老父亲欣慰地点了点头，看的对面的丽塔莫名其妙。 她总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 不过很快，丽塔就不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 轰！ 单手将女仆小姐嵌入墙壁，致使其昏厥的白陌继续前进。 因为她没知觉了。 逆熵总部，通过卫星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说好的潜入呢？干掉所有看到自己的人算哪门子的潜入！康氏潜入法？ 逆熵三人组则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圣芙蕾雅四人组，心道那个世界的你们真是有福，能抱上这么个粗壮的大腿，而且看上去关系就很是不一般。 但马上，他们又嫉妒起那个世界的自己来，从白陌与约阿希姆的交谈来看，那个世界的这两个人肯定也称的上是熟稔，求人帮忙估计也不是不可能。 身处天命的白陌自然不会知道他们的想法，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面前穿戴第四代弑神装甲「辉骑士·月魄」，手持黑渊白花的金发女孩，开口道： “比安卡，我听说你在空之律者降临时与丽塔在一旁围观，为什么不去阻止？” “为什么不去阻止？”向来认真的幽兰黛尔蹙眉，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我在带领不灭之刃小队外出讨伐入侵总部的崩坏兽。” “那在那之后，消灭全部崩坏兽的你与丽塔为何不去帮助符华讨伐空之律者？不帮忙也就罢了，甚至还拒绝让女武神部队去支援符华。” “——因为那是奥托主教的命令。” “哪怕，会造成许多无辜的人牺牲？” 白陌并不在意所谓的牺牲，他自认不是那种笨蛋烂好人。 他只想知道，这个「成长完成」的幽兰黛尔与自己世界的比安卡，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这是必要的牺牲。” “我明白了。”白陌点点头。 “那么，换这边提问了。”幽兰黛尔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天命？” 白陌轻声道：“幽兰黛尔，你不是比安卡，你不配向我提问。” 下一瞬，幽兰黛尔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中的黑渊白花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白陌的手中。 这是「穿越时空」能力的亚种运用，作为用「时与空之神·八重白陌」五分之一躯体献祭而召唤出来的投影，他们四人在操纵时空这方面的能力上比本体白陌要更为灵活。 灵活到足以当着持有者的面，转移拥有自我意识的神之键。 他徒手捏碎黑渊白花外部那硬抗十二颗崩坏裂变弹而不损的魂钢外壳，取出其中藏匿的死之律者核心一口吞下。 “你！？”幽兰黛尔阴晴不定地看着他，没想到疏忽之下竟然会被夺走神之键。 她取出作为替代品的「永寂之赫勒尔」，直接攻了上去。 可惜。 第四次的—— “【燃尽吧】” 这是在「坏劫」超限的加持下，堪比曾经点燃五段律令的第四次律令，也是白陌从来都没有解锁过的究极奥义。 吞噬死之律者的律者核心，恢复能力抵达基本粒子级别后，他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地使用这一能力。 弑神装甲驱动的两台「自驱幻灵」在凝而不散的炽烈杀意面前彻底融化，极速攀升的高温就连幽兰黛尔久经锻炼的躯体也为之让步。 飞扬的尘土早已被炽热燃尽，白陌自下而上扬起面庞，晶莹剔透的眸子里充斥着冷漠无情的色彩，面无表情的脸上尽是古波无惊的淡然，衣摆随风摇曳，却宛如惊涛骇浪中一叶扁舟般屹然不动。 他淡漠地看着幽兰黛尔，眉宇间是宛如死水的平静。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唤做「永寂之赫勒尔」的诸神座武装早已在用于抵挡那狂乱的杀意时彻底粉碎，幽兰黛尔瞪大瞳眸，满目之间尽是骇然。 “坏劫·东——” 像是在故意给她的反应时间一般，异世界的降临者缓缓抬起拥有最强破坏之力的赤色长刀，没有起伏的声音中透露着如巍峨高山般绵延无止的威严。 不灭星锚，着装！ 幽兰黛尔的躯体上浮现出一层耀眼的金色铠甲，那是她反演进体内的世界泡的具现，其中蕴含有一整个世界的伟力！ 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这套铠甲，但现在已经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了！ 冰结之键，传送！ 存于天命的第五神之键凭空出现在幽兰黛尔的掌心，转瞬间便化身为最与她契合的幽蓝骑枪，这是远在中央教条的奥托见势不妙，连忙通过量子转移传送至她手中的临时武器！ ......还不够！ 体内崩坏能倾巢而出，星辰的伟力将全功率负荷的冰之键全身包裹，转瞬间突破精神威压的绞杀，狰狞可怖的冰凌向四方扩散，哪怕只为争取一点时间。 源自不灭之刃的「操控微观粒子」将自身的一切统合成一个整体，能量如流水般泄地，就算是内生世界的幽兰黛尔几乎都要被如此巨大的能量输出压垮，如果这都无法获胜...... 不！不能这么想！ 狠狠甩出脑海中的杂念，少女金色长靴狠踏在手中以星座之力构筑的星光长弓上，神之键异化为犹如幻想崩坏的一次性箭矢，瞄准那不过十余米距离之外的入侵者，本应坚毅无比的眼眸中却夹带着微不可查的犹疑。 哪怕，会造成许多无辜的人牺牲？ “这一击——” 幽兰黛尔，你不是比安卡，你不配向我提问。 “贯穿星辰！” ......我做的，真的对吗？拉格纳…… 面对幽兰黛尔的如此阵仗，白陌依旧站立在原地，如宝石般晶莹的杀意卷起狂风将一切袭来的冰凌全部隔绝在外，以其为中心形成一个无人侵犯的绝对恐怖领域。 他瞳眸眯起，体内的崩坏能自心脏流传至四肢百骸循环往复，嘴唇微启，清澈而沉稳的嗓音吐出招式的最后三个字： 坏劫·东—— “旭日刃。” 一刀，两断。 在那之后，白陌附身拾起少女自腰部断裂成两截的身体，驱动黑渊白花之力将双眼失去高光的她重新粘合。 并在确定对方只是因为受到过于强大的冲击而陷入昏迷，本身并无大碍后，就随手将其扔到地上，继续向天命的中枢教条走去。 基地中的希儿拉了拉身体僵硬的布洛妮娅的衣角，她还记得布洛妮娅姐姐曾说白陌的强度与幽兰黛尔相当。 是她对相当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吗？ ...... 第六章·「至圣至道,无敌无双 完 」 夕阳下的天空仿若有火焰在燃烧，缔造出美轮美奂的醉人绚红。 黄昏已至。 奥托在五百年的人生中只经历过一次天命被人强攻，那是公元2007年，不满女儿琪亚娜·卡斯兰娜被囚禁的齐格飞伙同德丽莎进攻天命，试图带走他的亲生女儿。 结果自然是以失败告终，齐格飞只抢走了作为琪亚娜复制体的K423，德丽莎则辞去S级女武神的职位前往极东成立圣芙蕾雅学院。 在那之后，奥托经常有进行天命被进攻的沙盘推算，律者会一个接一个的现身，强过那两人联手的存在肯定会出现。 比如那个正向天命中央教条缓步走来的怪物。 “异世界的来客，倒也算是来势汹汹。”注视着监控上拍摄的人影，奥托显得丝毫不慌，甚至饶有兴致。 长空市又不是没有他塞进去的间谍，他早就知道那里出现了一个轻易战败空之律者与雷之律者联手的陌生存在。 但白陌身为异世界来客的身份，他确实是在那之后才从世界蛇那里得到。 世界蛇与天命现在姑且也算是盟友，有些必要的情报还是会共享的。 不过那时的白陌已经身处逆熵的地盘，忙于捣鼓永劫之键观测异世界的他也没抽出空派人去试探。 现在人家主动找上门来，奥托反倒是还挺开心的。 至于幽兰黛尔和丽塔被接连打败？ 奥托完全不在乎，如果天命需要依靠这两个年龄加起来才三十多岁的小姑娘才能坐稳世界第一组织，那他奥托这五百年来也是白活了。 “琥珀，用那个。” “——我明白了，奥托大人。”琥珀表现的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按下面前浮现的红色按钮。 下一刻，出现在白陌面前的，是成群结队的天朝特攻白毛......成群结队的美艳人妻......成群结队的前天命圣女「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复制体。 白陌歪歪头，不太理解奥托这样做的理由，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挥刀，干净利落地宰掉面前总共一万零三十二位的塞西莉娅sisters。 可在这时，他明白了奥托的打算。 他发现，坏劫的烈焰居然没能彻底点燃那些碎肉中夹杂的血液。 而那些血液，竟然能起到削弱中和崩坏能的作用。 “糟糕！” 逆熵的基地中，了解实情的几人都变了脸色，他们没有想到奥托居然能制造出如此之多，体内拥有接近完美沙尼亚特圣血血液的塞西莉娅复制体。 沙尼亚特圣血，又称弑神之枪，若是将其提纯后打入体内，甚至能够暂时封印律者的权能。 “就算轻而易举地击败幽兰黛尔又如何？”奥托轻蔑地嗤笑，“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驱动的崩坏能越强，受到圣血的束缚就越大，在那万于尸骸铸就的封神之路上，依靠崩坏能的你再强，又能走多远呢？ “琥珀，一会让神机部队回收他，作为异世界的降临者，想必他身上有不少可以研究的东西。”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被囚于圣血领域中的莽夫。 琥珀点头，开始在面前的操纵台上指指点点。 ...... 被小看了。 察觉到体内力量的衰弱，白陌想到。 沙尼亚特与卡斯兰娜两大家族与上个纪元的约束律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沙尼亚特圣血是经过奥托的改造后的才能发挥强大的崩坏能中和能力不假，但若不是其血液中本就含有类似的力量，奥托又何必非要盯着作为他母系的沙尼亚特一族不放？弄个沙比亚特不也一样？ 至于卡斯兰娜就更明显了，就算不提那BUG似的「绝对崩坏抗性」与约束律者神恩结界之间的相似之处，这个家族的圣痕本身可就是约束律者的形状。这要说Mei博士在调整卡斯兰娜家族先祖的基因时没掺入相关因子谁信？ 简而言之，「沙尼亚特圣血领域」就是一个缩小版本的神恩结界，在削弱其中崩坏能的同时，还能对崩坏能的持有者造成大量破格的伤害。 这确实称得上是崩坏杀手的恐怖能力，作为奥托的底牌之一无可厚非。 但正因如此，白陌才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他看都没看从远处飞过来的天命神机群，伸出手，流光溢彩的光球浮现在他的掌心。 “模拟创星图启动——” 真正的神恩结界都无法对我造成影响，就凭这个远不及原版三分之一的水货。 “激旋回弹反转吧，沙尼亚特圣血。” 它，也配？ 七彩的光芒夺去所有围观者的视线，燃烬天穹的炙热焚尽失去功效的圣血与袭来的百余台神机群。 奥托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奥托·阿波卡利斯，我知道你在看着这里。” 白陌仍在悠然前行，看起来和刚降落时完全没有任何区别，就连身上的圣芙蕾雅校服都没有沾染上一星半点的灰尘： “听说你有不少由魂钢制作的身体，其中甚至存在足以压制本纪元第一律者的级别。” “反正放在仓库角落也是吃灰，不如现在都拿出来，然后陪我玩玩？” 天下无双—— 在这一刻，所有围观者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这个词汇。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比这个男人更配得上「天下无双」这个词了。 沉默片刻后，奥托示意琥珀递给自己话筒：“我看不出您的敌意，异世界的来客，能冒昧询问一下您大驾光临的原因吗？” 或许其他人会感觉这句话非常荒诞，但奥托与琥珀都明白，别看屏幕中白陌声势浩大惊天动地，可包括最开始那最有可能波及到他人的高空坠落在内，无论直接还是间接，眼前之人居然就连一个天命之人都没有杀害。 这种精确的控制能力说他不是故意的，任谁都不会相信。 就连本是敌人的幽兰黛尔，他都驱动黑渊白花的力量将她的身体修复完毕，完全不在意对方清醒后是否会反戈一击。 杀人与不杀人，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我来的目的？” 白陌昂首看向天顶，明明用于拍摄现场的卫星在距离地表数十万米以上的高空，奥托依旧有种对方在透过摄像头直面自己的感觉。 “我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圣芙蕾雅校徽，竖起无有一丝老茧的食指： “第一，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琪亚娜她们出一口恶气，在我那个世界，我们都算得上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看到这个世界的她们被你这老混蛋算计成这幅惨样，心里总归有点不愉快。” 逆熵三人组表情变得揶揄起来。 仅仅因为和自己世界的她们是熟人，所以看到这个世界的她们受欺负，就单枪匹马无双掉世界前三的超级大组织。 这到底是有多宠她们啊？ 少女们的心情同样复杂不已，没获得什么证据的德丽莎倒还好，回想起学生证上的亲昵合照/写有‘阿陌～’的饭盒/‘那个世界的你，绝对不会这样说’的律三家，忽然对那个世界的自己会对白陌抱有好感这点感到非常正常。 又强又帅人狠话不多还宠人宠到异世界来，就算她们的性取向不正常，朝夕相处下来估计也给重新掰直了。 更何况这家伙貌似还是第三次崩坏时长空市的幸存者，这是从一开始就不给那个世界的她们弯的机会啊！ 要知道，少女们之所以会踏上（？）那条充满百合芳香的禁忌道路，这其中绝对有「身边的同龄男性不够优秀」这一点理由。 女孩有选择比自己父亲更加优秀的男性作为伴侣的本能，布洛妮娅暂且不提，琪亚娜和芽衣的父亲那都是什么人？ 手持「破坏之键」的天命最强男武神，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犹如银桑化身，本身帅的掉渣的齐格飞·卡斯兰娜。 世界著名跨国电子厂商MassiveElectric社的神豪社长，一手北辰刀法玩的出神入化，同样帅得掉渣的逆熵执行者雷电龙马。 有这两位如此优秀的父亲作为前车之鉴，少女们自然潜移默化地用他们的标准来去衡量身边的男性，可四处流浪/作为学生的她们能接触到的同龄男性—— 这特喵能看上就有鬼了好吧！ 所以她们才会对行那禁忌之事并未有太多排斥，既然男性无法达到自己的要求，高傲的少女们自然也只能选择同性中抵达要求的来贴贴了呗。 再加上圣芙蕾雅那十个中有八个弯，剩下两个生荤不忌的艹蛋环境，性取向能正常才是不正常。 可若还没彻底弯掉的她们面前，出现一个在各种方面，皆完全碾压她们求偶标准的存在时...... 呐？呐呐呐呐呐呐？ 白陌自然对少女们的复杂心绪浑然不知情，他继食指之后竖起中指：“第二点，把符华的身体交出来。” “符华？” “少给我装蒜，也别想拿她当人质，你也知道这不是我的世界，就算你把她的身体毁了我也无所谓。” 白陌寻到一块干净点的地方坐下，从圣痕空间中摸出来一块巧克力： “我只给你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如果十分钟之后符华的身体没到，我说的是真的身体，而不是什么狗屁复制体，又或者她的身体上有一丁点的损伤，你的天命我懒得弄，但你就别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 “我的朋友，您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一分钟。”嚼嚼。 “......我明白了。”明白眼前这人与之前打过交道的家伙都不同后，奥托是真的不敢怠慢了。 白陌确实是个莽夫，但当这个莽夫完全不在乎这个世界的一切，且还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后，他就是最难对付的存在。 我毁灭你，与你何干？ 奥托并非没有其他底牌，但他有八成以上的概率确信，那些底牌同样无法对面前的怪物起到作用。 既然如此，认个怂不丢人。 三十二秒后，符华的身体被完好无损地交还到白陌的手里。 “啧，我还以为能试试拳头砸在魂钢身体上的手感呢。”怀抱符华的白陌虚眼暼向面前的白发少女，“你和弥赛娅......卡莲的样子有点像，所以你们大主教真不再试着反抗一下？” 从这个生硬的转移话题就能看出来，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琥珀只能在一旁尬笑着目送白陌心不甘情不愿地飞离浮空岛，在他彻底脱离视线后，才敢暗地里悄悄松口气。 可尼玛算是送走这个煞星了。 白陌2014vs天命2017—— 初赛，白陌vs天命本部「精锐女武神部队」，结果，至少包含30名以上A级的千人女武神部队被大陆级别的精神威压完全镇压； 预赛，白陌vs天命本部S级女武神「丽塔·洛丝薇瑟」，结果，丽塔·洛丝薇瑟被嵌入墙壁一击秒杀； 复赛，白陌vs天命最强女武神「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结果，黑渊白花被夺走，天命最强被堪比曾经五段的律令四段点燃一刀两断； 半决赛，白陌vs对崩坏克星「沙尼亚特圣血领域」+天命百余台神机，结果，模拟创星图破开圣血领域，神机被坏劫一瞬全灭。 总决赛，白陌vs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斯利」，结果，奥托不战而降，拱手送上符华身躯。 总结： 天命，完败。 第七章·「怒吼吧,锅碗瓢盆!」 搞定天命后，世界蛇那边并没有花费白陌太多功夫，凯文相当爽快地就将蕴含有符华意识的羽渡尘羽毛交给白陌。 拿着这两样东西返回逆熵并执行一段Ppap后，那位曾经的赤鸢仙人，现在的符华就直接复活了过来。 “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近半年没有操纵身体的符华舒展了一下筋骨，发出奇奇怪怪的脆响，“奥托那家伙确实有将我的身体修复完毕，就连之前使用羽渡尘被燃烧掉的记忆都已恢复原样。” 就像某位继承符华身体的识之律者，直接拥有她五万年来的全部记忆一般，现在的符华，也已经恢复到了最巅峰状态。 此时的她，绝对称得上是逆熵这边的最强战力。 “我要向你感谢，这位白陌先生......如果不是你，凯文那边我倒是不担心，但鬼知道奥托那个混蛋会对我的身体动什么手脚。” 白陌却没有接受符华的谢意，而是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说出令在场所有人心头一紧的话语：“这回，你确定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对吧？” 符华在被奥托击杀之前，立场可是天命塞入圣芙蕾雅的间谍，琪亚娜k423会暴走成为空之律者，她的背叛绝对称得上是功不可没。 符华点点头：“是的，我确定。奥托不值得信任，现在的凯文行事过于极端，为了完成我终结崩坏的使命，我只有加入逆熵这一条选择。” “——果然还是宰了你吧。”听到这的白陌唤出坏劫。 “等一下！为什么突然要动手？”见状德丽莎连忙张开双手挡在符华面前，其他人同样不明白为何白陌说翻脸就翻脸。 符华自然也是如此。 “你们没听清吗？「为了完成终结崩坏的使命，所以她只有加入逆熵这一条选择」。”白陌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当她有更好的选择时，会再度背叛你们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刹那间，之前所有看向白陌的目光全部凝聚在符华的脸上，想看看这位仙人对这句杀人诛心的话语反应究竟如何。 “......我不否认会有这样的可能。”苦笑，低头，符华并没有选择编造谎言欺骗他们。 空气陷入极静，只剩下坏劫点燃时与空的噼啪声不绝于耳。 说到底，破镜难重圆。 只要经历过背叛，就算再度站在一起，并肩的距离也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没意见了？”环视一圈后，白陌举起坏劫。 “等、等一下白陌先生！”熟悉的声音响起。 琪亚娜跑到符华面前，不再天真无邪的蔚蓝色眸子中，倒映着仅差数厘米就能碰到自己额头的赤色利刃： “如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白陌先生也面对这样的场景，如果白陌先生站在我们的角度，而我则要杀死班长，你会怎么做？” “你问我干什么？你又不是我。”白陌别过头去，面前放下麻花辫的白长直琪亚娜是漂亮到在他的XP上反复横跳不假，但他看到她这样心里总归不太舒服。 只是下一秒，他的双颊就被一双小手握住。 琪亚娜大胆地伸出手，直接将他别过去的脸重新掰了回来：“小白小白！你就跟本小姐说说呗？” ‘这是......琪亚娜还在圣芙蕾雅上课时的声音！’ 一旁的圣芙蕾雅人们复杂地注视着这个不再天真的天穹游侠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语调向白陌撒娇，心里不禁泛起酸楚。 “——你是从哪知道的这个称呼？” “那、那个，是你的天命终端......”琪亚娜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语调也恢复了饱经磨难的低哑成熟：“你不是把天命终端交给瓦尔特老师他们了吗？我、我一不小心，就看到里面的那些视频了......” 之前由于在爱因斯坦的请求，白陌有将自己的天命终端交给逆熵解析，试图分析出两个世界的科技是否有哪里不同。 “视频？哦，是那个。”白陌恍然，入学圣芙蕾雅后的他们分别给芽衣和姬子过过一次生日。 在芽衣生日那次，琪亚娜曾拿着白陌的终端四处摄像合影拍照留念。 因为那姑娘的终端被她自己一不小心给搞坏了，刚入学就弄坏，为了让她涨涨记性的德丽莎也就没有第一时间给她换新的。 “你是问如果将你的立场换成我，我会怎么做是吧？”在那声‘小白’下不自觉心软的白陌想了下，在琪亚娜复杂的表情中回到道：“我肯定会留下她。” “那、那我们也？”少女双眼一亮。 “因为我与你们不同，她要是再背叛，免疫精神类能力的我能直接做了她，你们却只会被拥有羽渡尘的她挨个点杀。” 符华苦笑，在得知白陌的战绩后，她完全不怀疑即使是全盛时期的自己都会被他毫无悬念地干掉，撑死也就是多费点力气。 那大概是符华印象中，除终焉律者以外的最强者了。 场面再度陷入僵局，芽衣却是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让班长和当初的我一样，在心脏附近置入遥控炸弹？” 在这个世界，无法控制律者之力的芽衣在加入圣芙蕾雅时，曾请求德丽莎在心口处置入一颗微型遥控炸弹，并定下「若是哪天暴走，就直接将炸弹引爆杀死她」的约定。 “蛤？身为雷之律者居然能让炸弹威胁到？这个世界的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了解详情后的白陌一脸嫌弃。 芽衣心里：好不爽！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还是好不爽！要不是打不过他—— 当然，心里碎碎念的少女表面上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自矜模样。 只是在这几乎尘埃落地的时刻，作为当事人的符华反而出言否定：“不用了，炸弹对我是起不到作用的。” 她无视掉众人不断递过去的眼色，认真道： “太虚级别剑心的入微操控对身体的掌控是论外的，任何外物在进入身体的刹那就会被我彻底支配并掌控。” “好，那还是宰了吧。”白陌再度举起刀刃，心底却暗暗点头。 因为与方才德丽莎的只单薄影不同，在这一刻，琪亚娜、布洛妮娅、芽衣乃至约阿希姆都不约而同地挡在了符华的面前。 “也罢，毕竟是你们的世界，也轮不到我管那么多。”他‘冷嘲热讽’一句后转身离去，心里却默默思念起芽衣的烤肉。 煮饭婆的手艺是真的没话说，各种意义上的没话说。 “小、小白！”见到他‘失落’的背影，琪亚娜不忍心地呼唤。 白陌也懒得搭理她，直接从一旁的侧门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事就不归他管了，他只是点出来符华本身存在的问题，与她们心中对于符华曾经背叛的疙瘩而已，剩下的就该她们自己交流了。 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扮作恶人的，有些东西，只有他这个外人才能肆无忌惮地提出来。 反正自己不过是个早晚会消散的投影，稍微做点好事也无所谓。 ‘意识之键「羽渡尘」......便利倒是很便利，可惜于我无用。’ 把玩了下手里从符华那要过来的羽毛，白陌双手抱头，向逆熵的公共餐厅走去。 他还是喜欢堂堂正正的战斗风格。 ...... ...... 逆熵的基地位于漂亮国盐城湖的某个荒地，听说是由于担忧天命袭击时误伤到无辜平民，而特地选择的偏远地点。 与天命那极尽华丽的浮空岛群相比，完全是简约线条与极致色彩。 餐厅中的白陌正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餐盘里的青椒，心里哀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世界的煮饭婆学会爆炒，结果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又跑到这破地方打生打死。 “不合胃口？那要不要试试这个？”这是，熟悉的女声从一旁传来，面前的餐盘被挪开，取而代之的是散发出熟悉气味的料理。 白陌头顶存在感稀薄的阿呆毛‘啵！’的一下竖的笔直，他像小动物似的轻轻嗅了嗅味道后，才侧身看向身边一身得体服饰的美丽少女： “符华那边成了？” “您果然是故意的。”芽衣掰开一双自带的一次性筷子递过去：“漂亮国这边可没有筷子。” 然后将白陌之前的餐盘拿到自己面前小口小口地吃着，看起来完全没有嫌弃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少女，回想起穿越前企鹅群水友捏他的白陌稍加思索，试探性地开口道：“我将坠入黑暗，换你重回光明？” 芽衣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立刻扑上了一层红红如晚霞般的光芒。 “狂风，臣服于我！一刀，两断！” “你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女孩连手中的刀叉坠落在地都浑不自知。 “怒吼吧！锅碗瓢盆！” “怎么只有最后一个画风完全不一样啊！为什么是锅碗瓢盆？为什么我又有种最后一句才是本来画风的错觉？” “这你的错觉，饭之律者。”达成成就「当着本人面玩梗」的白陌心满意足地恰起饭来，不得不说，经过两三年的沉淀，煮饭婆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 但他总感觉饭里缺少了一种味道，一种相当奇妙且独特的味道。 “饭之律者又是什么鬼！” “喂，那边的！”这时，食堂打饭的大妈不乐意了，“你自带吃的也就算了，吼辣么大声干什嘛？是不是不将我多美婶放在眼里？” 她怒气冲冲地一颠勺，本应打在手头餐盘上的肉菜又少了亿点点。 “对、对不起，我会注意的......”芽衣回应一声后，就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白陌，心里暗戳戳寻思一会得找个时间将他灭口，以免那些自己的黑历史被传播出去。 两人很快就消灭掉眼前的饭菜，在那之后，芽衣一把抓住白陌的手，拉着他七拐八拐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 这地方偏僻到要不是知道面前这人是个百合，白陌还真以为她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可在气势汹汹地将白陌拉过来后，少女却又没了方才那股气势。 她红着脸垂下头，时不时地看向面前的男性，樱唇开开合合欲言又止，就是蹦不出半个字词。 气氛顿时？？？了起来。 ...... 第八章·「纸条」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偏僻角落，一般来说，这天时地利人和俱全的场景要是不发生点什么鬼都不信。 比如「雷电の家计事情」啦，「雷之律者强制处理侍奉活动」啦，「律噬虫」之类的雨后小故事。 最后一个划掉，那个过分了。 可惜我们的小白同学还真就是一个经过大宇宙意志承认的魂钢级直男，因此，以上N·T·R这个世界琪亚娜的路线在这个世界线具都是不存在的。 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存在这些小故事的世界线。 多元宇宙本就拥有无限的可能，偶尔会出现几条令纯爱战士狂怒的故事线路也不是没可能。 比如某作者脑袋一抽，让小白狂「性」大发，来整个崩坏3rb、休伯利安乐园化计划......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体内存在Rin的白陌同样有行使侵蚀之权柄的可能。 咳，书归正传，白陌也不太明白这姑娘把自己带过来的理由是什么，他不认为凭借这几天聊胜于无的接触与交谈，他就能把这个世界的琪亚娜给牛了。 所以，他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顺手捋了捋垂至侧脸的长发，芽衣看起来很是纠结：“白陌先生会在十一天后消散是吧？” “没错。” “你的记忆与本体无法同步？” “对。” “那我有件事，要替你那个世界的芽衣告诉你。”她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 “芽衣喜欢你，你那个世界的芽衣，她喜欢你！” 少女面若桃花语出惊人，含羞带怯好似刚刚盛开的莲花，犹豫中带着坚定，胆怯中透露执着。那双紫水晶般的大眼睛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却依然紧紧盯着眼前的白陌，一副‘我豁出去了！’的可爱模样。 看来说出「芽衣喜欢你」这句话，已经极大地刺激到她那颗本应放在琪亚娜身上的恋心。 再怎么说也是异时空自己喜欢的对象，说少女心里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肯定是骗人的。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认为自己有义务替那个还在努力追求爱情中的自己，向面前一无所知的被追求者传达出对方的心意。 她不能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离开这个世界。 而面对少女毫无根据的「告白」，白陌则发出一声嗤笑： “怎么可能？那个家伙可是与这个世界的你一样，将一颗心尽数挂在琪亚娜身上，整天恨不得成为连体婴黏在一起，我偶尔给琪亚娜拿点小东西，她都会恶狠狠地瞪上我半天。” 最开始白陌送给琪亚娜「法夫尼尔爆炎」时倒还好一些，在后来，白陌被琪亚娜拉着一起逃课的次数多了后，少女就渐渐将那黑化般全无高光的眸子投向每次逛街时，都会在琪亚娜的撒娇下给她弄点小玩意的白陌了。 “那是因为那个世界的我也喜欢你，芽衣只是盯着她，不想让她捷足先登罢了。” 这时，熟悉的声音从空无一人的角落传来。 空间破碎，白色长直发的美丽少女迈开穿着长短不一丝袜的腿踏步而出，她来到芽衣身边，目光炯炯地望向白陌。 正是这个世界的琪亚娜。 “琪亚娜......难道那个世界的你也！？” “我的想法和芽衣一样。”琪亚娜向目瞪口呆的芽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同样认为，不应该让白陌先生认识不到「自己」的心意，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们组队耍我是吧？还是说真认为我不会对你们动手？”白陌有点不乐意了，你们自己搞百合贴贴也就算了，拉我这个直男下水是怎么个意思？ 然而—— “脚步有些慌乱哦！小白～”活泼的女声首先传来。 “看来对「我们」的心意也并非全无察觉呢，你说对吧？阿陌～”温婉的女声紧随而至。 白陌却是没有搭理这两个家伙，而是快速向房间的出入口处走去。 他真没有意识到自己世界少女们的心意？ 不，他意识到了！ 由于身体上无时无刻撕裂重组带来的疼痛，白陌在情感方面确实是相当迟钝，但这绝不代表他真的傻。 有些东西间的距离其实仅有一张薄膜，在芽衣‘喜欢’二字说出口的瞬间，在那层或主动或被动戴上的百合滤镜被戳破的刹那，少女们原本违和的行动全部都有了答案。 她们，原来真的......？ 握住唯一能向本体够传递信息的纸条，白陌眼神闪烁不定。 但最后，穿越者的投影还是默默将之收回圣痕空间。 琪亚娜与芽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噗嗤一笑。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那个天下无双的男人居然会露出如此慌乱的模样，但很快，她们就在彼此的肯定下定了决心。 “小白！我们明天出去玩啊？”琪亚娜的声音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就像，就像在故意扮演那个白陌记忆中的琪亚娜一样。 “芽衣会为阿陌准备好便当的。”芽衣身上完全看不出那遭遇磨难后才拥有的清冷气质，她注视着白陌的背影，温声道。 “——你们什么意思？” “小白只剩下十来天能活了嘛！反正也没什么事做，那不如让本小姐和芽衣好好陪你逛逛这个世界呗？”琪亚娜大大咧咧地说着超级欠揍的话。 “啊好痛！”接着就被芽衣敲了脑袋。 “虽然琪亚娜说的很直白，但芽衣也是这样想的。” 收回敲琪亚娜脑袋的手，芽衣抿起薄薄的唇，低声说道： “芽衣之前一直一直都在做一个梦，一个非常——非常悲伤的梦......在那个梦里，我加入了世界蛇，不断清理着大大小小的崩坏和律者，忙到再也没能和琪亚娜好好聊聊天。可在梦境的最后，琪亚娜却只身携带着这个星球99%的崩坏能前往月球自我封印，只留下我一人无力地看着她的背影。” “当时芽衣就在想，如果未来真的会这样发展下去，我加入世界蛇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还是说，我应该一直陪在当时时日无多的琪亚娜身边呢？” 少女白皙的手轻轻搭在饱满的酥胸上，剪水秋眸凝望白陌的背影展颜一笑： “但在阿陌来到这个世界后，芽衣就再也不用纠结了！因为芽衣知道，在这个被阿陌改变了的世界，那些事情通通都不会发生，有的只会是大家聚在一起，展望未来的美好笑颜！” “这是小白带来的结局！” 琪亚娜握住芽衣的手，蔚蓝色的眸子中是毫不掩饰的坚定： “小白阻止了我与芽衣的分别，小白消灭了我体内无恶不作的空之律者，小白单枪匹马闯入天命为我们出气为我们救回班长，小白甚至将破坏之键借给瓦尔特老师，增加他们在虚数空间中搜寻姬子老师的效率——不！如果不是小白不擅长感知类能力，我相信小白绝对会不顾所有人的阻挡一头扎进虚数空间！就像之前冲入天命一样！” “阿陌帮了我们太多，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所以小白，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我不知道原本世界的白陌先生是怎么想的，但我不想让这里的小白，在仅剩下的时间里留下什么遗憾！” “在这段时间里，就由我们代替那个世界，代替那个世界喜欢着小白／阿陌的琪亚娜／芽衣。” “陪小白／阿陌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正常来说，面对这两位倾国倾城美少女的炙热邀请，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去拒绝。 一男二女，十天十夜，能做的事情可是有很多很多的（意味深长）。 可惜白陌从来都不是正常人。 “不需要。” 面对少女们大胆的约会邀请，他连想都没想就出言拒绝，并爽快地给出自己的理由： “你们现在只是被怜悯与报恩的想法冲破头脑一时冲动罢了，是对我的生命仅剩下十天的同情，和那想要为帮助了你们的我做些什么的想法在作祟。” 他握住门把手的手轻轻扭动，拧开门，踏入走廊，任由这狭小的门扉割裂自己与她们。 就像割裂两个世界。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会帮你们，只是因为你们长了和我那个世界的她们一模一样的脸罢了。是我主动做的，并不要求你们给我那所谓的回报，你们也没有必要非得认为自己需要为我做些什么。” “所以，好好回去睡一觉吧。在我消失后，你们以后的工作肯定会变得很多，不趁没事的时候多休息休息，到时候肯定会后悔的。” 清澈且坚定的拒绝声与愈来愈轻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最终消失在少女们耳中。 蓝宝石般美丽的双眼注视着那逐渐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琪亚娜精致的俏脸上挂起微妙的笑容： “芽衣，一般人会拒绝咱们这样超级美少女主动提出的约会邀请吗，还故意说的条理分明好让我们放弃？” “阿陌的话，会的。”芽衣报以微笑。 “但本小姐不会！”白发少女伸了个懒腰，愈发曼妙的身姿展露无疑。 她兴致勃勃地搓着拳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接下来的十天里，我们就是敌人了呢芽衣，一不小心，小白就会被本小姐抢走哦！” “放马过来吧琪亚娜！”绛紫色的雷霆在眼中酝酿，黑发少女同样战意昂扬：“至少在这十天里，芽衣是不会把阿陌让给你的！” 少女们粉拳相撞，相视一笑。 白陌确实是拒绝了她们不假，但她们决定，拒绝掉那个拒绝。 她们也不清楚为何自己要这么做，或许是同白陌说的那样出于怜悯与感恩，又或者是替那个世界被他误会委屈巴巴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兴许二者都有。 总而言之，第二天，清晨—— “小白小白！我们该出去玩啦！” “琪亚娜快下来！别骑在阿陌的肚子上！” 至少白陌仅剩下的这几天里，他都不会感到无聊了。 ...... 稍快于现实世界线的未来某一时刻—— ‘说起来，应该已经到了投影消散的时间了吧？’ 圣芙蕾雅学院，一年A班教室。 计算了一下时间后，课间休息的白陌取出那四张用于和投影联系的纸条。 “小白小白！在搞什么在搞什么？” 见状，活泼可爱的白毛团子立刻带着满脸的笑容凑了过来，她手中还摸着个啃过的油腻大包子往白陌嘴里塞，那是芽衣为她们准备的中午饭。 “我看看其他世界的我有没有给我带什么话。” 随口敷衍她一下后，摸出纸巾给她擦完嘴角油渍的白陌不再去管满脑袋问号的女孩，拿起第一张纸条： 「对月下初拥好一点」 “ん？” 这确实是我的字迹啊？不是，这月下初拥又是谁啊？ 白陌愣了一下，震惊于其中内容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女孩那明显冷淡下来的小脸，快速查看起第二张纸条上的内容来： 「对琪亚娜、芽衣和比安卡好一点」 “？？？” 第三张： 「对西琳（被划掉）布洛妮娅（被划掉）希儿（被划掉）爱莉希雅（被划掉）伊甸（被划掉）华（被划掉）识宝（被划掉）对休伯利安和往世乐土的大家好一点」 “......” 白陌吊着一双死鱼眼，不再抱有希望地翻开最后一张： 「对大家都好一点」 “淦哦前面的也就算了，最后那个对大家都好一点是什么鬼？为什么从上到下人数越来越多了？你们在那些个世界究竟都特喵的干了些什么啊！说好的坐标呢？我辣么大的一个坐标呢？全特喵的让你们给吃了？” ‘啪！！！’的一下，白陌直接将手头上所有的纸条狠狠摔在地上踩成粉末，同时绝了再派投影前往异世界探索的想法。 坑爹呢这是！ 第一章·「最开始看起来还是很正常」 这位拥有一头靓丽的银发与湛金色双眼，容貌不输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人，连夏天的当空烈日见了都会放出更炙热光芒，却被面前这位自称天命B级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的家伙拉着离开的美少女是谁呢？ ——没错，就是我，赫卡蒂。 不，现在的话，应该叫做「琪亚娜·沙尼亚特」？ “琪亚娜大人！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您作为天命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完全暴露了！请立刻和我前往天命驻沧海支部，然后通过浮空舰队群的护送返回天命本部！” 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琪亚娜不由想到。 好像从今天一大早开始，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吧？ 2014年7月4日凌晨四点，网吧—— YOUWIN！ 劣质的二十一寸电脑上显现出如此字样的英文字母，网络账号为「Hecate」的少女双手离开桌面上的键盘，有气无力地向麦里面吼了两嗓子： “英雄，你这都一百二十七连败了，能不能放过我啊？我今天还有课呢......” 说实话，赫卡蒂今天其实是没有课的，但她实在是不想继续虐菜下去了。 要是能打的势均力敌也就算了，至少还能激起～点性质。 可竞技场对面用的是LV30的鬼泣，这是个玩毒奶粉的人都知道鬼泣这玩意在竞技场不到LV45无法迎来质变，更别提她还只有一个满级的剑魂号，光是里鬼+上挑就能虐的人家死去活来。 “这个世界的神州也这么卷？我记得你才高二吧？”清冽寡淡的悦耳男音从耳麦中传来。 安慰完德丽莎·观星后心情复杂的他完全睡不着觉，只能拖出来这位好友打打游戏打发时间。 凌晨四点的网吧安静的很，不想让耳麦将耳朵夹的通红的赫卡蒂索性将声音开到最大扔在桌面上：“早高三啦！英雄你可得抓紧这最后的机会，不然小女子作为JK的保质期就要过啦！嗯啊～～～” 银发蓝眼的青眼白龙啊呸超级美少女赫卡蒂用力伸了个懒腰，樱桃小口吐出慵懒的呻·吟，那身连土味校服都无法遮掩的曼妙身材立刻引起周遭男同胞的侧目。 孤儿院的孩子上学都早。 “所以英雄，你这是咋了非要我陪你打一宿游戏，布狼牙人呢？你找她呗？” 赫卡蒂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单手操控屏幕中的吊机，再一次打断那处于释放鬼影步读条状态的倒霉鬼泣，然后就是一通花里胡哨的里鬼+上挑。 “......这破里鬼在竞技场里早晚得有CD！”来自其他世界未来的穿越者言之凿凿地笃定道，鬼知道明明处在2014年，为什么这BUG玩意居然还没改。 “不是我说啊英雄，就算有CD，你个LV30的小鬼泣还想赢我的满级大吊机？咱们还不如玩崩坏联盟，那样至少初始条件一样，联机打别人也成，我不嫌你蔡，正好用用最近出的那个「阿兹·达卡哈」；「月魂蔷薇」貌似也有加强，技能组都改了不少，也可以试一试。” 赫卡蒂按了下屏幕旁边的按钮，过了一会，网管就打着哈欠→看到她人后一脸殷勤地送过来一瓶体质能量，“咱们说好网费什么的都你请哈！” 要不是他请，她穷鬼赫卡蒂怎么敢如此大气地点体质能量这种需要五！块！钱！才能买到的高档货色？ “DOTA类的还是算了吧，人一扎堆我就分不清谁是谁。” “那联机卡莲幻想？” “......那个最近我弃坑了。”半晌后，对面传来听上去就颇为纠结的声音。 “嘿↘嘿↗？之前不是还挺上瘾的嘛？” “现在玩那个，总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闷闷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光是听声音，赫卡蒂就已经能脑补出对面捂着脸蛋的有趣模样了。 ‘芜湖～’ 赫卡蒂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她吨着体质能量，随便扫了一眼： 「神州农业银行」您尾号4x5s的账户于7月5日4:16完成转存交易神州币5000，余额5807.17。 “噗额！咳咳咳咳咳！” 抬起校服袖子用力抹了一把嘴巴，赫卡蒂二话不说带起耳麦把声音调回正常，然后在键盘上迅速打字： 「英雄咱不带这样的！我知道你土豪，但就陪你一晚上用不了这么多的！」 这姑娘其实挺纠结的，天赋异禀的她从小食量就大的惊人，之前那吃空三家孤儿院还真就不是开玩笑。 巨大的食量导致她根本存不下什么钱，好不容易通过网吧陪练什么的攒下来点，就又重新填回肚子里去了。 五千块钱，够她省吃俭用好长一段时间了。 只不过那变成灰色的聊天软件头像告诉她，对面的家伙已经下线了。 “什么啊......” 赫卡蒂嘟嘟嘴，她还是想把多余的钱还给对方，但晚上的陪玩费用又没有订下，她也不知道该退回去多少小钱钱。 像是知晓她的想法一般，本已灰暗的聊天框浮现出一行字迹： 「都是你的，不够再说。」 然后，彻底灰暗下去。 “——英雄，这可是你说的啊！”抚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小吃货决定还是遵从内心的指引。 不过在那之前。 “先码字吧。” 她打开WPS中的「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倒数第一排」文档，熟练地摸出自己那每月能给自己稳定带来1k收入的扑街作。 网吧通宵的价钱一般都是固定的，就算赫卡蒂离开这里，剩下的钱也不会返给她。 既然如此，莫不如废物利用码码字。 况且在这个时间段，就算让赫卡蒂出门她也不敢，指不定就被色欲熏心的家伙抓到哪里给雷普了。 时间一晃而过，终于熬到早上八点的赫卡蒂顶着引人瞩目的熊猫眼，晃晃悠悠地离开了人逐渐多起来的网吧，顺便买了二十个包子和几碗豆浆后，才向不远处的地铁入口走去。 ...... ......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刺入房间，哪怕经过玻璃的层层过滤，依旧刺的人眼生疼。 就算是夏季，与数十年前不同，在这个高楼大厦林立，贵为神州四大直辖市之一的沧海市早已无有一丝半点的蝉鸣。 或许，就算是深埋于地底，拥有数年寿命的蝉宝宝们，在挥舞着名为现代化这一恐怖武器的恐怖直立猿面前，也终归逃不过无法破蛹而出的命运。 合信大厦，一座坐落于沧海市内环炎煌区6号地铁旁的超高层住宅楼，开发商为迎合年轻人的口味，特地拜托建筑师，将其每一户都设计为上下双层的别墅形式。 显然，作为集齐了沧海市、炎煌区、地铁口三种要素为一身，合信大厦的价格必然不会便宜。 更何况附近还坐落着不少配套的学校与其他商业设施，说是Goldofgold的完美地段也不为过。 换言之，能在这里弄到一套房子，除去本地拆迁户外，也就只有非富即贵的有钱人了。 足以容纳两人的软乎乎大床上，补眠中的赫卡蒂不情不愿地在午后阳光的刺激下睁开眼，她大大咧咧地挠了挠胸前的丰盈，随手摸出手机点了份外卖。 出身孤儿院的赫卡蒂显然不会是那种死拉有钱的阶级敌人，可她依旧在这里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产。 并不是租，而是拥有。 不仅如此，合信大厦的其他租客们整天还得看着这位明明只有16岁的女孩的脸色，哪怕她根本不会耍什么脾气。 因为在作为管账小姐的她的身后，是某个大手一挥，眼都不眨就直接将这栋超过百米的超高层建筑整个包下来的超级大土豪。 没有人比身为穿越者的白陌更能明白在未来房地产这玩意会有多么的疯狂，天命商城可以用水晶兑换各种货币，身价百万水晶的他很轻易地就兑换到需要的神州币。 而赫卡蒂的那套，就是白陌给她，让她帮忙收租管账的报酬。 事实证明，这姑娘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型，实际上却是相当的靠谱，即使白陌丝毫不介意乃至明面鼓励她中饱私囊，她却依旧将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 就是把这傻姑娘自己给饿的够呛，害的他不得不变着法儿资助一下自己这位憨的跟琪亚娜似的救命恩人。 从猫眼里确定外卖小哥离开后，一身白色蓬松睡衣的赫卡蒂才打开门，将外卖拿进屋里。 平常她都会自己做菜，以她的胃口，叫外卖根本就吃不饱还血亏钱。 不过在这种刚通完宵睡醒懒得动弹的时候，她只能先叫点东西垫一下肚子，等晚上再坠入厨房，换得自己一顿饱饭。 这个世界，可没有某位把她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第三律者小姐。 “说起来，我这算不算是被英雄给包养了？”赫卡蒂灵巧的小舌卷走嘴角沾染的白色奶油，莫名地透露出一股子涩气。 又是给房子又是给钱的，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为一套沧海本地的房子努力拼搏，那家伙居然说给自己就给自己。 果然是被包养了吧。 想到这里，她侧头看向远处等身落地镜中的倒影，颇为自恋地搔首弄姿： “嗯，本姑娘果然是个超级美少女，给英雄当个小三小四小五什么的绰绰有余。” 她这辈子只要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就行了，真不敢再奢求什么。 为了那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什么都愿意干。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什么叫这点出息啊这点出息！”女孩不满地鼓起脸颊，看上去活像是只可爱的小狗勾，“你看啊，人家英雄要钱有钱要能打也能打长了副惊天地泣鬼神的脸而且还对我这么好，给他当一辈子的小三不也是挺好？” “我的意思是，你就甘愿一辈子当个被养废了的宠物？” “当就当呗！这种生活这个世界多少人都——等会你特喵的是什么玩意？为什么能在我的脑袋里说话？” 反应慢半拍的少女顿时大吃亿京。 ...... 第二章·「然后一下子就不正常了」 漂浮在赫卡蒂对面的少女拥有足以称之为绝色的容貌，白色的长发如瀑披散，极为罕见的金眸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寡淡。 她头顶金色浮空圆环，身上包裹刻有奇怪眼状菱形金色纹路的白紫相间礼服，身后亦是一对同样纹路的翅膀，裙下套着白丝的双腿笔直修长。 赫卡蒂眨眨眼，揉揉眼，再眨眨眼。 “？”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面前少女出现的刹那，时间好像—— “暂停了。” 面前的少女直接给了她答案，踩着水晶长靴的玉足踏在地板上，发出琉璃坠地的脆响。 “哦，暂停了啊......神TM暂停了！” 少女的口吻过于自然，自然到差点让赫卡蒂以为「时间暂停」这一里·番神技，是路边乞丐三块钱一本、十块钱三本的烂大街秘籍。 “这种小事不要在意，让我们继续方才的话题。” 完全没有去管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的赫卡蒂，少女自顾自地坐在松软的大床上，饱满的蜜臀在白洁的床垫上压出一个诱人的凹痕。 “不不不比起那个，我更在意你到底是什么家伙，为什么要跑到我这里。” 赫卡蒂警惕地盯着这个各种意义上都美爆了的小妞，光从对方动不动就时停这一手来看，她就完全是人家手里待宰的羔羊。 得亏对面的性别是自己一样的♀，否则在这只有两人能活动的世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鬼畜到不行的事。 「时间停止」系列她又不是没看过（骄傲）。 “唔？谁说同性别就不行了？” 祸国殃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玩味，不知何时移动到赫卡蒂面前的少女伸出那被紫色丝质手套包裹的纤细手指，轻轻摩擦赫卡蒂白皙光洁的漂亮脸蛋，看起来颇像那留恋浮世风姿浊浊的浮夸公子。 “我我我我我长的辣么难看，和女王大人您搞贴贴岂不是脏了您的身子？” 方才还在自夸的赫卡蒂脸都绿了，对方的美型程度足以轻松掰弯性取向坚定的普通人，可自小到大都因为银发蓝眼而遭到女同学排挤的她真不好这口啊！ 她可是绝对的BG主义者！人生梦想就是找个呵护自己的好男人然后在家里一宅到死！ 听到这话的少女却是不满地蹙起柳眉，呵斥道：“你骂谁难看呢？” “？啊疼疼疼！” 不是，我骂我自己您老人家怎么看起来还不高兴？ “我长得可是和你一模一样，你说自己难看，岂不就是在说我也不好看？” 似乎是赫卡蒂那句话惹得她不开心了，她松开捏住赫卡蒂脸蛋的手，任由其在惊惧与迷惑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手感不错。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赫卡蒂心道你吖骗鬼呢，老娘这脸每天都能在镜子里看到，咱俩之间什么差别还不明白？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好吧！就算你拿年龄不同当借口，路鸣泽长大后会长成路明非那样？ 就在这时，少女像是读到赫卡蒂内心中吐槽般地勾起嘴角： “想到了有趣的东西呢，「龙族」，路明非、路鸣泽......用来形容我们的关系还勉强算——不，还是用无名法老王与他的容器来形容要更为贴切？” “意思是你就是我的代打老爷爷？”赫卡蒂当然不会仅凭对方一张嘴就被忽悠瘸，但现在的她也没有什么选择，只能先顺着对方的话走下去。 “代打？倒也不是不行。”少女竖起食指，“不过我和那位‘爱宝’长‘爱宝’短的伙伴控法老王不同，让我占据了身体，哪怕只有一次，你也别想再要回去了。” “所以，好好努力吧。”她拍了拍赫卡蒂的肩膀，化作星光散去，只剩下玩味的余音在房间中回荡，“还有你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再陷入绝望。我和那条总是忽悠自家哥哥的腹黑小龙人不一样，占据了你的身体后，我是真的会毁灭掉这个世界的。” “喂喂喂这听起来就超级不对劲好吧！喂！Zaima？——呼，喵的，吓死我了。” 过了一阵后，确定对方彻底离开后，赫卡蒂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哦对了。” “义乌巫医！” “别那么害怕嘛，作为躯体的未来所有者，这边就稍微送给你一些礼物好了。” 凭空出现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一瞬间，赫卡蒂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一会儿会有无趣的小家伙过来找你，记得不要向她暴露我的存在哦，如果你不想让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你好的那个人与你拔刀相向的话。” “......你什么意思？！” 咚咚咚！ 未等赫卡蒂厉声追问，急促的敲门声便先一步在房间中响了起来。 时间已然开始流动。 “......啧！”赫卡蒂发出粗俗的啧嘴声，她不耐烦地向门口走去，却又在途经等身镜时止住步伐。 仿若昊阳般圣洁的金瞳仔细打量着镜面中除服饰外，外貌变得与方才那位紫衣少女一模一样的自己，赫卡蒂微微眯起眼： “原来如此......这就是在我说自己难看时，那家伙反应如此之大的原因。”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感觉，与之前相比，现在的模样才是她真正应该具有的模样。 而她的名字也不应该叫做赫卡蒂，而是琪亚娜，琪亚娜·卡 咣当！ 玄关处的大门被暴力破开，栗色长发的美丽少女手持造型怪异的黑蓝色骑枪冲进屋子。 她向愣在镜子前的「赫卡蒂」猛地扑了过去，几乎出于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然后那双粉眸才警惕地看向周围。 “「琪亚娜·沙尼亚特」大人，我是奉命来接您返回天命总部的B级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请告诉我您的敌人在哪，我现在就将祂讨伐！” “敌、人？”琪亚娜·沙尼亚特眨眨眼，复又看向自己报销掉的大门，顿时悲从中来。 我滴个亲姐姐啊！我就是晚开了一会儿门，你至于吗？！ 这我得陪英雄多少次才买得起新的啊？ ...... ...... 琪亚娜拿着马克杯在厨房水龙头处接了一杯清水返回客厅，放在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仿佛能用白丝脚趾抠出来三室一厅的安娜面前的茶几上后，坐在她对面的伊姆斯椅上。 这倒不是说她对这个一言不合捣烂自家大门的家伙小气，而是琪亚娜自己平常也只是喝清水。 虽说神州的自来水没有极东那边来的香甜，但至少不用担心其内部各种矿物质超标。 琪亚娜其实不太喜欢除那个人以外的其他人进入自家的小窝，即使是那个有着过命交情，之后却人间蒸发、完全联系不上的刻晴小姐也是如此。 这有点类似于动物的领地意识，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也不否认自己对于‘家’这个词语有着特殊的执著。 只是很可惜，她不能放任自己在家里防盗门gameover的时候，和面前这个自称天命女武神的罪魁祸首离开这里，并寻找一处奶茶咖啡店谈天说地。 那她是得多信任这里的住户啊？ 小声道谢后的安娜正满脸通红地想要吨一杯水冷静一下，琪亚娜冷淡的提醒就从对面传了过来： “哦，小心点那个杯子的把手。上次一不小心摔坏了，有点锋利。” 至于某人送房子时明明连带全套家具，这姑娘却仍然用残缺的水杯给人家安娜接水这件事，和她破坏自家大门绝对没有关西。 “感、感谢您的告知！琪亚娜大人！” 双手捧着杯子的女孩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看起来完全没有看出琪亚娜的小小怨念，一看就属于那种智商情商全加到肌肉方面的类型。 这里的肌肉指的是力量，人小姑娘身材老（吸溜口水）给力了。 “大人？那我可担待不起。”淡金色的眸子扫过面前正襟危坐的少女，最后集中在那报废的门上，琪亚娜淡淡地说道：“天命的女武神是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恐怕就连琪亚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作为普通人的她明明应该对来自天命的大人物安娜毕恭毕敬。 可事实上，她的口吻中居然充斥着淡漠与威严，就像是一尊被打扰到睡眠的旧日古神，在俯视潜行1d100＝100大失败的倒霉调查员。 对于这一点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妥的安娜眨眨眼：“我是来接您回天命总部接任大主教继承人的位置的。” “哦。”琪亚娜心不在焉地回了她一句，心底却不自觉地开始盘算该怎么和白陌说门被砸坏了这件事。 她自然明白白陌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可对她而言，这就是人家送给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的自己的温馨小窝。 是在白陌来沧海时，自己能够厚着脸皮主动邀请人家过来休息一下的唯一落脚点，弄坏一丁点她都心疼的要死。 殊不知，她这种淡然被对面的安娜完全误会。 ‘真不愧是表姐，就算得知自己贵为天命继承人，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这种镇定真的值得我学习！’ 淡粉色的眼中浮现出食蜂操祈同款星星，安娜一脸崇拜地望着对面的琪亚娜，试探性地询问道： “那么琪亚娜大人，如果准备好了，就请和我前往天命沧海支部？” 第三章·「上面钦定了,就让你来成为天命大主教的继承人」 清风自物理洞开的门外吹进，在客厅中自在地盘旋一圈后，顺着打开的窗户离开。 即使只是七月初，地处沿海温带的沧海市午后温度依旧窜到三十摄氏度以上。 一般人家在这种睡个午觉都会弄的一身汗的倒霉天气时，都会打开那堪称拯救全人类的后天功德至宝「空调」，借以调节房间内部的温度。 琪亚娜却是没有开过，一是她自认皮糙肉厚，热什么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二则是担心打开空调造成的电费。 明明只要提一嘴，白陌那边都会给自己这位小管家婆无偿报销，少女却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这份与无节操表象完全不相符的矜持。 或许与在紫衣少女面前表现出的颓废不同，琪亚娜的内心深处，仍然在抱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那是期待能与某个人站在对等的位置上，而非被当做「宠物」与被施舍对象的—— 欲望。 风吹拂着琪亚娜垂到腰际的银发，像在她的身后荡来荡去的银白水流，给安娜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双手交叠放在心口处，心脏的跳动愈发剧烈。 这既是因为面前的少女过于惊艳，亦是在等待对方答复的紧张。 “天命？去那里干什么？不去，我的家就在这里。”回过神来的琪亚娜意识到对方嘴里貌似说出了不得了的名词，可她依旧不为所动。 天命的概念刻晴有在闲聊时与她科普过一些： 世界第一的超级大组织； 抗击崩坏的最前线； 暗地里掌控大半欧亚大陆的幕后主使； 纵横世界四千余年的庞然大物...... 然而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换成之前的琪亚娜，说不定真的会激动到喘出白气一脸兴奋，抓住安娜的手趾高气昂地命令她给自己来一场「诺诺迎接路明非」似的打脸现场，然后在全校师生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踏上狂霸酷炫吊炸天的黑鹰直升机，任由狂风吹拂衣摆发出飒飒烈响，像个踏上拯救世界之旅的英雄般，只留给所有人一个令人遐想与难忘的帅气背影。 可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经营一下自己的小窝，将这栋别人托付给自己的公寓打理的井井有条，然后在那个人偶尔过来时厚着脸皮凑上去，背着他的爱人偷偷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吹气道‘英雄英雄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不如来我这里凑合一晚上呗？就咱俩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会瞒着嫂子的～’ 嗯，大概率会挨揍。 想到这里，琪亚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不想去继承什么世界第一的大组织，因为那个组织既没有在迷雾中像个盖世英雄一般一拳轰飞瘆人的扭曲怪物来救她，也没有给她一个她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想要的家。 他救了她的命，他给了她一个家，那她就会为他拼上一切。 这就是少女的小小哲学，让人听起来就会捧腹大笑的愚蠢理念。 安娜呆呆地看着面露幸福之色的琪亚娜，忽然感到内心空空的。 从小到大都在沙尼亚特家族长大的她自始至终都在被灌输着消除崩坏的理念，根本不明白为何琪亚娜会拒绝成为最令人尊敬的大主教的继承人。 因为那个位置是领导所有人抗击崩坏的最高处，也是她最为向往的位置。 可马上，慌张之色就浮现在安娜那张甜美的俏脸上。 她相信那位统治天命五百余年的奥托大主教的眼光，既然对方将这个任务交给自己，那就说明面前自小流落到神州的表姐就是能够继承大主教之位的不二人选。 如果自己没有把她带回去，结果导致人类在与崩坏的战斗中节节败退，乃至彻底灭亡...... 仍然未被现实磨平棱角的女孩小脑袋瓜里开始胡思乱想。 在这时，先她一步从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幻想中苏醒的琪亚娜开口道： “说起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 “你一进屋就向我冲过来，这说明在你们的资料中，「琪亚娜·沙尼亚特」就是长的这幅模样。”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蛋，“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刚刚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摸出手机，开始寻找自己之前心血来潮时捣鼓的自拍。 琪亚娜不喜欢给自己照相，别人给自己拍也是一样，她在初中时就有过照片被某个「闺蜜」盗走，结果挂在某些网站上成为封面的倒霉经历。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某些网站有自己的照片，又不是只有骚年才会在青春期对异性产生好奇。 翻找了一阵后，琪亚娜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张半年前的自拍，她举起手机，在安娜面前晃了晃：“诺，之前我长这幅德行。” 安娜的小脑袋随着她摇晃的手而晃动，看起来像只憨憨的傻孢子。 不过如果傻孢子都像她这么可爱，那这个物种大抵也要绝种。 “可、可是，奥托主教只是将这里的地址给了我，说您就住在这里啊，特征是白色的长发，并没有照片什么的......”安娜一缩脑袋，这下就连她自己都意识到问题了。 得亏回想起自己真名的琪亚娜顺嘴应了她的那句「琪亚娜·沙尼亚特」，否则的话，鬼知道会出多少差错。 琪亚娜嘴角一抽，心里埋怨起自己为什么脑袋瓦特应下真名，如果打个哈哈，说不定面前这只傻FUFU的小丫头就被自己给忽悠过去了呢？ “因为你的本能告诉你，在这人生经历与双亲都被夺走的时刻，如果再不认下这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真名，说不定真的会被那个冒牌货夺走一切，只能在暗地里注视自己的挚爱带着本应对只你露出的宠溺微笑，去拥抱去轻吻去爱抚那个夺走自己一切的虫蚬。” 似曾相识的轻笑传入耳中，琪亚娜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紫色的苗条身影。 “琪亚娜大人？琪亚娜大人？！”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回过神来的琪亚娜拿起水杯轻抿一口，姿态优雅的宛如传承上百年贵族家中的大小姐。 就是杯里的自来水有点掉份。 “我、额，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奥妮克希亚（划掉）安娜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认为，琪亚娜大人应该和我一起返回天命！” 一根筋的少女决定还是先不管那些想不明白的复杂东西，专注于完成眼前的任务。 她在小声道歉后竖起手刀，就要将面前的琪亚娜打晕带走。 出身沙尼亚特的安娜在实力评定上早已达到A级，她之所以还停留在B级，只是因为功绩不够而已。 在她看来，自己击败面前还是个普通人的琪亚娜绰绰有余。 只是很可惜，她驾轻熟路的手刀直接被琪亚娜拦下。 不仅如此，在与琪亚娜接触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体内的崩坏能活性竟然在大幅度的下降。 “这是——圣女之力？！” 在这一瞬，好学生安娜回想起家族古籍中记载的某些东西，同时明白了为什么奥托主教要将琪亚娜钦定为天命的下一任继承人。 “我不知道你们那个圣女不圣女的，但希望你能给你的BOSS带句话。我既不打算返回天命，也不希望他再来找我的麻烦。” 单手抵住安娜偷袭的琪亚娜眼底流淌着危险的灼光。 除非—— “除非，让你们天命极东支部的「白陌」来劝我。” ...... ...... 确定安娜彻底离开后，琪亚娜囧着脸，像是被哪吒抽走龙筋的三太子一般葛优瘫在松软的沙发上。 她本不应该接上最后那句话的，可就在安娜满脸不甘转身离去的刹那，这句话却又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这简直就像是在表白一样啊......” 她想到，然后随手拽过特地定制，印有某人头像的头枕捂住通红的小脸。 理所当然般坐在她身边的少女淡淡道：“不也挺好？” 如果还想之前那样心甘情愿地充当那个家伙的宠物，你是绝对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像是不想接受现实一般，闷闷的声音从枕下幽幽传来： “我严重怀疑刚刚是你这厮在控制我的身体，为的就是看我的笑话。” “我可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情。”少女吹了吹凭空变出来的红茶，然后倒在琪亚娜头顶。 “嗷呜！烫烫烫烫烫！” “记住，和我说话时不要隔着其他东西，我会不开心。” 正在卫生间用毛巾囫囵擦拭头发的琪亚娜探出头来大声吐槽：“你是哪个都市文里的霸道总裁吗？！” “可比不上琪亚娜大小姐方才那谈笑间喝退女武神的威武霸气。” 少女随手湮灭茶杯，俏脸闪过一丝玩味： “手握权与力的感觉如何？不出意外的话，你心心念念的英雄过一会就会在你的一句话下火急火燎地从极东那边赶过来——没错，仅仅只是因为你的一句话。” 她晃晃悠悠地飘到琪亚娜的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脖颈，在她耳边蛊惑道： “那家伙姑且也算是隶属于天命旗下，如果你真的成为了权力最高的大主教，就算是将他调到身边，没日没夜地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也是可以的哦！” “——以，主人的身份～” ‘咕咚！’ 幻想到糟糕东西的琪亚娜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 第四章·「她不想让他担心」 “——我明白了，臭爷爷，我这就去通知刺客先生出发！” 卡斯兰娜家传的卡姿兰戴大眼睛狠狠瞪了自家坏心眼的臭爷爷一眼，位于圣芙蕾雅学院长室的德丽莎嘟着嘴巴用力按下面前光幕的开关。 又一次单方面结束爷孙间「相亲相爱」的谈话后，迈开那双包裹禁欲系白丝的小短腿，飞一般地向几人同居的宿舍跑去。 天命本部，中央教条—— 在奥托与德丽莎结束通话后，琥珀才担忧地询问道： “奥托大人，就这么对外公布琪亚娜大人的身份是不是有些......” 方才一接到安娜的通讯，琥珀就火急火燎地来到奥托的主教室。 不过那时的奥托正在与德丽莎插科打诨，她也只能将琪亚娜提出的回归条件写在纸条上递过去。 不怪她担心，天命继承人这个名号实在过于沉重，不光是那些在天命的淫威下蜷缩在世界角落中的大小组织，就光是天命内部，想要取琪亚娜性命的也绝对大有人在。 世界第一大组织的继承人，这个身份会动太多人的蛋糕了。 “「除非让你们天命极东支部的白陌来劝我。」” 视线再度扫过琥珀递过来的纸条，奥托悠哉悠哉地道： “这可是我们琪亚娜大小姐自己说必须要有那位「白陌」先生的邀请才会动身的，地位低下的我们又无法劝动那位击败律者的极东王牌。” “既然如此，也只能出此下策，以琪亚娜小姐的安危为诱饵，劝导能够命令白陌先生的小德丽莎帮帮我们的忙喽。” 这一下，就算未来琪亚娜兴师问罪，他也有这个理由来充当挡箭牌。 简直不要太屑。 “您的恶趣味又犯了。”琥珀翻了个白眼，有黄色眼镜的遮挡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她已经快要记不清自己服侍的这位大人到底犯过多少次恶趣味，又因为这些恶趣味翻过多少次车了。 好在天命家大业大，足够他败。 “别担心，琥珀。至少在神州境内，琪亚娜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奥托双手交叠掩住下巴，“那可是神州，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胆敢在那个蓬勃发展的庞然大物面前作死呢？” 琥珀一点面子都不给地吐槽他：“您老人家就敢。” “不，现在我也不敢，你看看这个。” “——这是？！”接过奥托递过来的文件，琥珀顿时面露骇然。 因为那份文件上，赫然记载着四位太虚剑心抵达无尘之境、二位抵达明镜之境，与一位抵达太虚之境的怪物！ “也不枉「阿兹·达卡哈事件后」我将全神州三分之一的女武神借以赔偿之名安插·进去充当间谍，这不就挖到了有趣的东西？”说道这里，奥托摇摇头，“不过这拥有「七星」名号的七人大概率是人家故意给我们看的东西，以他们的脾性，暗地里肯定还藏着更为可怕的东西。” “比太虚剑心更可怕？” “比太虚剑心更可怕。” 奥托指了指资料最顶端的紫发双马尾少女：“瞧，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居然是我们从小培养长大的B级女武神，明镜之境的B级女武神？呵呵，那群老家伙啊，肚子里的坏水多着呢。” “那我们要不要将驻扎在神州的女武神部队撤回？” “不需要，现在的我们与神州方面并非没有合作的可能，但如果将所有部队撤回，谁也不知道失去了质子的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奥托其实并不在乎女武神部队的性命，神州那边也清楚这一点。 但这就是一个信号，一个简简单单的「我（神州/天命）与你（天命/神州）暂无敌意，甚至不介意一起赚小钱钱」的信号。 失去这个信号才会出大事，奥托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失误，就让那个庞然大物倒向逆熵。 至少在复活卡莲前，不行。 “我知道了。”琥珀点点头。 ...... ...... 在这个网络发展迅猛的阶段，没有什么比信息的传播速度还要迅捷。 仅过数分钟，「琪亚娜·沙尼亚特成为天命继承人」的情报就被所有有头有脸的人所知晓。 “琪亚娜大人！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您作为天命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完全暴露了！请立刻和我前往天命驻沧海支部，然后通过浮空舰队群的护送返回天命本部！” 其中，自然也包括安娜。 完全不清楚自己也算间接祸首的少女火急火燎地返回琪亚娜的温馨小屋，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就向外走。 “蛤？身份暴露？” 在安娜离开期间，忍痛透支伙食费叫人安装好大门的琪亚娜头顶阿呆毛一转，她撇撇嘴，任由女孩拉着自己离开这里： “你们的保密措施都是渣渣吗？就这还世界第一大组织呢？实在是让我怀疑起你们的业务能力啊！” 对自身身份完全没有实感的少女依旧在插科打诨，看起来颇有那诸葛村夫大摆空城计时，面对司马仲达的淡定与从容。 “对于这点我深感抱歉，琪亚娜大人。”安娜头也不回地道，她手中还拎着那把黑色的骑枪，在斜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锐利的寒芒，“但请您相信，您现在处于相当危险的情况，一时不查就会有宵小之辈趁虚而入！” 芜湖～ 这时，琪亚娜的手机传来某聊天软件独有的提示声，她摸出手机： 虚空量子一锅端（备注：英雄）：「大主教继承人？你？」 语气中的那股子不可思议，隔着屏幕都能传过来。 琪亚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任由安娜一边拉着自己到处乱跑，一边挥舞骑枪打发掉袭来的刺客，单手按住语音键： “咋地，不行啊？以后人家就是你的上司了嗷，小伙汁还不想想该怎么讨好新任老大？信不信我上任第一天就给你穿小鞋？” 英雄：「恩将仇报，之前在迷雾里我不光给你穿大鞋，就连衣服都是大一号的。」 回想起那段经历的琪亚娜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就连身上的疼痛也轻了一些。 英雄：「你那边的声音很杂乱，听起来像是在多人大乱斗，情况如何？」 瞥了眼血流如注的小腿，少女若无其事地道： “还行还行，这位漂漂亮亮的小姐姐超级能打，那一杆长枪在手颇有信爷风范，现在的我也就勉强算是个小破，衣服有点破损的那种。” 声音沉稳的竟然连一丝一毫的痛苦都听不出。 英雄：「能不能不要发语音？」 “那肯定不行，一只手打字多费劲啊？” “琪亚娜大人！” 听到一旁传来的焦急呼喊，琪亚娜眼疾手快地松开说话键。 英雄：「刚刚乱入的声音是什么？」 “怎么？对人家小姐姐的嗓音上瘾了？”阴暗的小巷中，向一旁一脸慌忙给自己包扎的安娜摇摇头，浑身是血破破烂烂的琪亚娜倚靠在小巷内部的墙壁上，语气轻佻： “其实我认为我的声音要更好一些的，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下不逊于帕瓦罗蒂的女高音？” “琪亚娜大人！您的伤！”安娜急的都掉眼泪了，袭来的敌人一个比一个专业，本就侧重于战斗方面的她根本就没有在方才的乱战中保护好琪亚娜。 从琪亚娜第一次按下语音键那时开始，她的身上就不断多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嘶！痛痛痛！”松开音量键的少女全无方才交谈时的淡然，她一脸狰狞，仿佛在遭受莫大的苦难。 事实上，她确实是在遭受莫大的苦难。 刚刚不知道哪个混蛋直接引爆了几十枚事先布置好的破片手雷，安娜眼疾手快打掉了许多，但仍有不少直接嵌入了少女那未经锻炼的娇嫩肉体。 那昙花一现的圣女之力依旧还在她的体内沉睡，据紫衣少女所说，那玩意只有在琪亚娜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能彻底觉醒。 先不提这个相当值得吐槽的前置条件，现在的琪亚娜，正在安娜的帮助下一片一片地将身体表面的碎片拔出，其中的疼痛自然不足以外人道也。 可即便如此，她也未有向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痛楚。 她不想让他担心。 英雄：「我可对你的嚎叫不感兴趣。」 “那还真是可惜。”强忍住剧烈的疼痛，琪亚娜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自然：“那英雄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二次元甜美风还是高冷御姐范？嗯，事先说好，R18什么的得加钱——唔嗯！” 实在没有忍受住剧痛的少女喉咙中挤出细碎的呻·吟，但马上，不想让对面担心的她就采取了补救的措施：“嘿嘿，刚刚的就算是免费赠送的福利了，有没有动心啊？现在订制可以给你打个一折哦！” 其实免费赠送也不是不行啦～～～ 少女眨眨眼，将这句话默默藏在心底。 英雄：「你现在在沧海的哪里？」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跨越上千公里来这边找我玩不成？”睹了眼聊天软件右上角自带的网友地址，确定白陌仍在极东的琪亚娜趴在东躲西藏的安娜背上调侃道。 ...... ......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神州沧海市炎煌区发生特大煤气爆炸事故，现已造成——” 三两句话安抚好因为听到某姑娘暧昧语音而满脸「我不愉快！」的德丽莎后，屑小白走下楼，冲在厨房忙碌中的一家之主说道： “芽衣，晚饭我不在家里吃了。” 听到这话，苦着小脸巴巴坐在椅子上等饭的女孩们顿时就不依了： “好你个小白，竟然敢临阵脱逃！” “布洛妮娅这次同意笨蛋琪亚娜的看法，怪物先生，背叛战友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芽衣则挥舞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束成高马尾的长发在灯光下恍若流淌的星屑： “如果阿陌不喜欢吃苦瓜套餐，芽衣可以为阿陌单独准备一些料理哦！对了，班长能询问一下姬子老师什么时候下班吗？” “好的，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呜呜呜这不公平！明明之前人家和布洛妮娅求了那么久都没有答应，芽衣我也要开小灶！” “布洛妮娅附议！附议！” “有紧急任务。” 白陌扫了眼播放新闻的显示屏，一边向门外走，一边低头在手机中打起字来。 但很快，他又删除了信息栏中已经编辑好的文字，拇指按下屏幕下方的语音键： “三分钟后我到沧海，在那之前，千万别死了。” ...... 第五章·「曾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抛去地球经纬度与自转等问题，从圣芙蕾雅所在的人工岛到神州沧海市的直线距离大约在一千三百公里左右，以律令三段点燃在大气层内突破第一宇宙速度的位移速度，刚好需要三分钟。 这种紧要关头可不适用洲际导弹那种突破大气层的办法，光是大气层的厚度就在一千公里以上，更何况突破后还得在真空中驰行一段距离后再降落同样的距离，与其耽搁这时间，不如顶着摩擦力直接向那边突进。 持有「天人道」的他也不在乎这点体力消耗。 从德丽莎那里得知琪亚娜作为天命大主教继承人的身份暴露后，是个人都能猜得出她那边处在乱糟糟状态的原因。 顺带一提，德丽莎并没有将奥托泄露消息这件事告诉白陌，具体原因大家懂得都懂。 ‘总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履行和芽衣的约定。’ 再度启动点燃状态的白陌化作一道划过天穹的赤色流星，同时心中默默吐槽。 他早在长空市时就曾答应过芽衣不要随随便便使用伤害身体的「律令点燃」，可事实上，他用的比谁都要勤快。 倒不如说，在得知比安卡那里能够利用黑渊白花的第一额定功率将自己使用律令点燃的debuff消除后，这厮用的就更欢实了。 人都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的白陌，若是不让他用这能力，他心里指不定得多别扭呢。 就像某只用惯了「爆炸」和「毁灭」的郑猩猩。 常态？那是什么？ 爆炸和毁灭就是我双手的延伸！ 洪荒·开天辟地？ 那是我老婆！ 四舍五入得知史尔特尔就是小白大老婆（开玩笑）。 一个以第一宇宙速度在大气层内部猪突猛进的家伙还是相当夺人眼球的，不过当各国的卫星捕捉到这个存在的真面目后，却又不约而同的取消掉了报警信号。 无他，惹不起。 单纯的力量其实并不可怕，匹夫之勇尔。 人终归是感性生物，就像那位天下无敌的木叶白牙，不也同样在所爱村落的舆论中拔剑自刎？ 可当这个怪物被那个天命，被那个无论是个体战力、科研程度、亦或是舆论攻势，全都位于这颗星球顶端的世界第一大组织所庇护，同时还与世界前三的大国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时，他们就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个体与整体的全面碾压，你能怎么办？ 躺平等艾草，然后暗地里阴搓搓发展喽。 不过从白陌丝毫不加掩饰的行进路线来看，他们很容易就推断出他的行进目标是哪里。 其实他们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胆敢在神州的地界内部袭击天命大主教的继承人，这可是明晃晃的厕所里打灯笼。 恐怕就连那个逆熵激进派的可可利亚都不敢吧？ 但很快，他们就兴致勃勃地看起了沧海市的现场直播，心里盘算起该怎么从天命与神州二者即将展开的战争中取得最大的好处。 因为那位继承人小姐—— ...... ...... 三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白陌直接按照琪亚娜给与的坐标来到炎煌区的现场。 只是很可惜，这一次，他来晚了。 “英雄——” 白发金眸，一身华丽镶金边白裙的少女站在巨大十字架凹痕的中央。 而在她的周遭，是炼狱。 以她为中心，蔓延数十公里开外的，无生炼狱。 她怀抱失去生命特征的安娜，没有敢去看姗姗来迟的白陌，垂下眼帘，银牙紧咬： “我好像，惹祸了.......” 是的，琪亚娜惹祸了，觉醒圣女之力的她一不小心，就将大半个沧海市化作了无生的炼狱。 连死士与崩坏兽都无法存活的，没有任何生还者的死之炼狱。 而究其原因，只不过是与安娜东躲西藏时的她，从某个APP的头条上，看到自己的小窝被某些气急败坏的家伙给炸掉了，仅此而已。 琪亚娜不知道紫衣少女口中的「极度愤怒」是什么程度，可当她回过神来，这个自己从小待到大的城市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她不知道，通过卫星时刻监控这里的大人物们可是清楚得很： 在这皎月初升之时，少女金色的双目泛着嗜虐残暴的血红，与生俱来终焉一切的本能开始暴动。 她突然伸展双手，面目狰狞而平和，仿佛受难的耶稣。 如果从高处俯视的话，便能看到一道耀眼的十字型光柱以少女为中心激射而去。 沿途的障碍在挟裹着无尽光与热的射线之中瞬间气化，扫过的地表破败开裂，数十公里外，残缺的大楼断裂风化，瞬间只余残垣断壁。 金属腐朽，大地干涸、熔岩肆虐，血红色的火星伴随着硫磺气息，飘散在这饱经蹂躏的末日焦土。 没有什么能够幸免，只是不小心被扫到，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也好，袭击者们也好，赶来支援的神州有关部门成员与女武神部队也好，皆瞬间步入无法避免的末日，化为火焰与尘埃的坟土。 此时，此人，就是真正的死亡代行者。 而造成这一切的绝美少女，如同无间地狱的主宰一般，静静伫立在这片焦土中央。 冰冷的目光穿透空气中如同红色雪花般飞舞着的漫天火星和焦灼的黑烟，凝望着那姗姗来迟的身影，最后化作一抹不知所措的惊慌。 这就是各国兴致勃勃期待双方反应的原因，因为那位暴走的继承人小姐，亲手毁灭掉了神州四大直辖市之一，常住人口2487.09万人，仅次于首府的沧海。 死亡的气息于穹顶汇聚成黑色的乌云，覆盖住这化为死亡之都的城市，无数狰狞的面庞仿若尾巴交缠的鼠王般探出头来嘶吼咆哮，尽情向世界发泄自己的怨毒与怒火。 白陌并不是第一次瞧见类似的场景，但他得承认，比起毁灭‘区区’数百万常驻人口的长空市的第三次崩坏，这一次造成的影响绝对更加要命。 “英雄......你打我吧。” 这时，少女细碎而柔弱的低吟在这以血与火拼接而成的画卷中响起，声音轻微的像是拼尽全力才从喉咙中勉强挤出。 她不敢抬头。 她其实是不在乎的，不在乎自己造成的破坏与杀戮。 可以说她是天性凉薄，又或者说她脑袋缺根弦。 她真的不在乎死掉多少人，亦或是造成了多少破坏。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终结世界就是她的使命。 即使你对自小养大的猪崽抱有感情，难道当猪崽做成的猪肉端上来后，你不会一边吃一边道一声‘真香？’ 但白陌不同，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不想让他伤心。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从上辈子遗留下来的本能。 异次元的维度中，紫衣少女轻轻一笑。 是啊，确实是上辈子留下来的本能。 因为那个家伙，那个有着一个字的姓，两个字的名的穿越者，可是曾经驾驶着名为「休伯利安」的浮空战舰，为了保护那已被证实为「终焉素体」，却还没有觉醒毁灭之力的少女。 以舰长之名，以一己之力，以无一丝崩坏能抗性的普通人之躯只身对抗整个世界。 直至身死道消，也不曾放开紧握她的手。 作为代价，觉醒的琪亚娜·终焉律者选择让整个世界都为他陪葬。 然后，重置这个世界。 八重樱也好，八重凛也好，她们都不清楚在河边捡到白陌时，他为何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当时的白陌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只留下最基本的常识。 但琪亚娜知道，那是他为了保护她，拼上自身一切换得的军功章。 想到这里，少女幽幽一叹。 重置的世界终归还是出了差错，原本应该于现代，于这改变的世界线中，被奥托安置在神州的琪亚娜（自己）身边苏醒的白陌，硬生生提前甩到五百年前的八重村，从而被给凛采药的樱捡回家里。 在长空市解除封印后，更是先一步结识了那个导致他性情大变的复制品冒牌货。 明明是她先的才对！ 当年那个还没能当上休伯利安舰长的笨蛋清洁工，本应该在天命总部值班时，误打误撞找到被奥托关禁闭的她才对！ ——算了。 终焉之琪亚娜合眼，不再去想那些令自己不快的事情，因气急而悬浮的发梢也悄然落下。 “史尔特尔、弥赛娅、迷迭、八重凛，需要注意的敌人只有这几个。” 只有这些家伙，这些在这个重置的世界线里第一次与那个人缔结羁绊的家伙，才值得她们警戒。 至于其他人？ “——呵。” 少女发出一声嗤笑。 她明白，世界重置前，休伯利安上的所有人都喜欢那个平常懒懒散散，关键时刻却无比可靠的笨蛋烂好人，但那又如何？ 最后的最后，与他站在一起，向这个世界宣战的终究只有自己。 只要她们没有办法把他看的比这个世界都要重要，那她们就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就像曾经那样。 “吾爱，吾爱。” 少女伸手，凝视手心上面那蕴含有重置世界前一切经历的水晶球，双眼中划过一丝迷醉。 “她们会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而与你为敌，但我不会。” 舰长！离开她，她可是会毁灭世界的终焉律者！ 幽兰黛尔，琪亚娜她现在还没有做过什么，就这样下结论难道不是太武断了吗？！ 居然叫我幽兰黛尔？！......（咬牙）我明白了，舰长肯定是被她的能力给迷惑了！请放心，等处理掉这个家伙，我一定会用「不灭之刃」好好修改舰长被篡改的脑回路，让你只对我一个人（小声）—— “她们会为了守护其他重要的存在与你拔刀相向，但我不会。” 舰长......抱歉，我想要相信你所说的可能性，但失去过樱一次后，我已经不敢再去赌了。 卡莲，难道你也！？ 我我我、我会会下手轻一点的！事后也会与樱一道登门赔罪的！到时候，舰长想要对我们两个做什么都可以，包括这种事情和那种事情......总之，请从她的面前让开！ “她们会为了心中的执念欺骗你，但我不会。” 为什么不去试着相信她呢？其他人不明白，难道符华你也不明白崩坏终结文明的机制吗？现在距离终焉律者应该降临的时候还早着呢！为什么大家不能在一起再想想办法？......等一下！你要用羽渡尘干什么—— 嗯？奇怪，亲爱的你不是上班去了吗？......难道说，哼哼(ಡωಡ)，难道说我亲爱的阿符老婆是被炒鱿鱼了？唉唉别哭啊！难不成真被奥托那混蛋给开了？没事没事，大不了以后我偷电瓶车养你嘛！乖，不哭不哭嗷，摸摸头摸摸头～ 对不起，舰长......终结崩坏，是我的使命。 老古董，我早就说用羽渡尘和律者权能一劳永逸，你当时还一脸正气地说这不好那不好！看看！看看！最后不还是用了？ 符、宝！你怎么和你妈妈说话呢？ ——草泥马的老古董！你踏马究竟是怎么改的？！ “被那个冒牌货刺激到的你，现在不会选择接受过往的记忆。但我可以等，等到你放下心结，等到天荒地老，等到你准备好接受我的一切。” 抱歉，琪亚娜...... 在铺天盖地的战舰与蓄势待发的炮火包围下，男人头顶那曾经视若珍宝的舰长帽早已不知道被狂风刮到那里。 他无视掉正在焦急飞来的，曾隶属于休伯利安上的少女们，用尽人生中最后的一丝力气昂首，轻吻在怀抱自己的白发少女的额头上，在她的心底印下由猩红血液与余温构筑的无限留恋与爱意： 这是，最后一次了。 少女从噩梦般的回忆中睁开眼，口中，又一次重复重置世界时咬牙发下的誓言： “然后，再也不要分开！” ...... 第六章·「力量的意义是挽回悲剧」 天黑得像打翻的黑色墨水，皓月与星辰同时被那翻滚的乌云尽数遮挡，那一块块怨念构成的乌云宛如一个个怪兽延展的身躯，蜿蜒炸响的血红色闪电是其可怕狰狞的笑脸。 似乎是在为了发泄那无故死亡的怨气，仿若要吞噬一切的洪水自天穹垂落，骤雨冲刷着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好似要洗去这天地间一切的污秽，像老天爷也在为人类的不幸而哭泣，又像是旧日支配者对凡人献上祭品的满意狂欢。 时间在此刻转入黑夜，漆黑沉寂的夜，只有它才是世界的统治者。 在这血与火吞噬的大地上，作为那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琪亚娜身上散发的光芒已然微不可察，宛如深秋时节深夜中独自穿梭在树林中的萤火虫，将灭未灭的只是期望在死亡之前寻找到最后一个同伴而提着最后一口气。 雨水砸落在她的身上，一下便将那身本就单薄的衣衫灌的透彻，代表救赎之力的圣女服饰黯淡无光，像是即将迎来死亡的人那毫无生气的浑浊眼神。 他会说什么呢？他会做什么呢？ 连一丝抬头观察白陌表情的勇气都没有，少女曼妙的躯体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绝伦，宛若上帝不可多得的造物，发丝如瀑布倾斜而下好似银色的帷幕，那是与死亡相悖的，令人屏住呼吸的美丽。 会埋怨我吗？ 会同情我吗？ 会将我交给审判庭吗？ 还是说，会杀掉我呢？ 垂首的少女心中忐忑，胸口的心脏恍若的帝王引擎般轰然跳动，不禁让人怀疑起单薄的娇躯是否会在这过于剧烈的心跳中抽搐着倒下。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无论他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她都会全盘接受，并且甘之若饴。 远处传来突破音障的巨响，那是姗姗来迟的东部军区战斗机群，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手下留情无动于衷。 这代表着神州对天命的宣战，数以百万人的死亡，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空投的爆弹与袭来的东风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弹幕足以令通关车万EX关卡的超级自机人头皮炸裂。 这是无数次军演中神州人赖以自傲的火力轰炸，在这偌大的攻势下，即使是一体灭城的帝王级崩坏兽也决计讨不到好。 琪亚娜握紧拳头，心中陡然浮现出一股愤怒。 她愤怒的并非被攻击的自己，而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连带白陌一起笼罩进去的攻击。 她明白自己罪无可赦，她也有打算好好接受惩罚，可他什么都没做啊！ ......琪亚娜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的无理取闹，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位于此地的存在都会成为神州宣泄怒火的对象。 可她仍想让他们分清楚真正该攻击的对象，因为她不想让那个人再一次被自己犯下的恶行所连累。 就像曾经那样。 ......曾、经？ 似曾相识的漫天炮火矩阵轰炸兀然浮现在少女的脑海中，她愣愣地跪倒在地，本能地思索起这幅画面与自己之间的联系。 异次元中，终焉之琪亚娜蹙眉注视着觉醒了圣女之力的自己。 她们之间的关系类似于芽衣与Mei（应该没人忘掉原「律者」人格小姐吧？），本就是一个个体的不同侧面。 她是「担忧琪亚娜无法接受曾经亲手毁灭世界的经历，从而夺取那部分记忆半独立出来」的记忆人格，只要琪亚娜自己成长到足以接受过往的程度，她就会现身，与她重新合为一体。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想到，然后主动打断了琪亚娜的回忆。 因为觉醒后的她们是终焉，是象征终结一切的律者。 崩坏是虚数之树用来筛选文明的机制，一般来说，只有击败前十三位律者，作为最后考验的终焉才会降临。 但这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终焉素体本身意志的自我觉醒。 这有点类似于运气题，并非所有世界都存在作为终焉律者素体的少女，绝大多数文明在接受崩坏的最后审判时，作为考官的终焉律者都是从其他世界跨越而来。 但有极少数的世界却不是，在那些世界中，终焉律者的素体就潜藏在世界的内部。 如果那些世界里的终焉素体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比如融合律者核心、或得知亲手弑父的悲报等等，她们会提前觉醒，从而毁灭掉自身所在的世界。 然后化作崩坏意志的工具人，前往其他世界继续执行任务； 亦或在清醒后，选择与自身所在的世界一同消亡。 琪亚娜就是这样的存在。 曾经的她因为舰长小白死在怀中的刺激，觉醒为终焉，重置了世界线。 但现在的她们对这个世界还算是比较满意的，所以她不能让取回那绝望记忆的自己再度觉醒。 重置一次就偏差了五百年，令本应于现代降临的白陌提前来到位于极东信浓的八重村。 这要是再来一次，一不小心把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他给重置没了，她是真的会发疯的。 ...... ...... 面对曾经只在战争纪录片与征兵PV中看到过的密集火力弹幕，白陌一边思索果然不管哪个世界，兔子都会患有火力不足恐惧症，一边转身提起跪坐在地面上的琪亚娜，俯身拍打了一下白丝袜上沾染的灰尘后，将她护在身后。 好吧，他承认，这姑娘现在的模样超级戳他的xp，甚至比琪亚娜放下麻花辫后还要给劲儿。 倒不如说这分明就长得一模一样啊，她们莫不是姐妹？ 听德丽莎说，好像除了姓氏以外，她们就连名字的写法都一模一样。 白陌下意识低吟：“如果是酒红色的瞳孔就更好了......” 他倒是没有对这姑娘变化的容貌起多大反应，至少那一声「英雄」做不了假。 琪亚娜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人又一次站在自己的身前，嘟囔着暴露xp的话语，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琪亚娜的入宅作是零之使魔的第二部，那是在某个下午，和孤儿院的小朋友们一起坐在小板凳上，围在大·屁·股电视机面前，享受每两天仅有半个小时的看动画片时间。 当时播放影片的是个嘻嘻哈哈的大哥哥，据说是想要追求某个从这所孤儿院走出去，功成名就回来探望大家的大姐姐而主动请缨，提出自己可以替老师照顾她们这群熊孩子们一会。 小赫卡蒂和那个大姐姐很熟，那个大姐姐也很喜欢持有「对神州人特攻」宝具的小赫卡蒂，所以她自然成为了那个大哥哥主要讨好的对象。 当时，播放前夕的大哥哥背着所有人偷偷摸摸询问小赫卡蒂想要看什么类型的番剧，他可以在放映时间前，从网络上下载下来导入电视里。 那时的小赫卡蒂既不明白大哥哥偷摸询问自己的原因，是不想让其他小朋友认为她拥有特殊关照从而受到欺凌，也不明白什么叫做番剧，与动画片之间的区别又是什么。 她只是一脸萌态的张大闪亮亮的大眼睛，在大哥哥捂着心脏‘awsl！’的表情中大声说道：“英雄！赫卡蒂要看英雄！” 超——可爱！ 于是，下午电视机播放的动画片并不是惯例的套皮人偶剧场，而是一部外国片。 一部名为「零之使魔～双月的骑士～」的动画。 当时只有十一岁的小赫卡蒂其实根本看不懂动画下方的字幕，呜哩哇啦的极东语她同样听不懂。 但她能看明白，那个男主角为了挚爱的女孩，拼尽全力，以一己之力拖住敌国七万大军的背影。 “那个那个，大哥哥大哥哥！” 影片结束后，小赫卡蒂急冲冲地冲到正在被大姐姐拎着耳朵教训的大哥哥面前，踮起脚尖，认认真真地询问道： “赫卡蒂也能有吗？赫卡蒂也能有像才狗那样，哪怕面对七万人也要拼命保护好自己的英雄吗？” 那时大哥哥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琪亚娜苦恼地想到。 算了，这不重要。 但很快，她就放弃了。 因为那为了自己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的英雄，正站在她的面前。 ...... 通过卫星观测到白陌挡在琪亚娜身前的老银B们再度亢奋起来。 作为击杀大陆级崩坏兽的存在，白陌本身就代表有极其特殊的政治意义。 天知道就凭那句「击杀阿兹·达卡哈的家伙是神州人」，让神州在这段时间里狂揽了多少利益。 而白陌现在挺身而出保护天命继承人的行为，是不是在代表他要与神州方面彻底决裂？ 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大到根本不可能压的下去。 一个国家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被另一个组织的继承人彻底毁灭，如果神州那边退让，哪怕是以「发生1000hw以上的大崩坏」为借口，那接下来，那九百六十万平方的古老黑土地就会变成是个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公共厕所。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纷纷颅内高·潮。 这个世界可不是白陌穿越前的世界，哪个国家/有名有姓的组织没有通过正义的挖坟行为，接受到一些上个纪元遗留下来的财产？ 核战争而已，他们是真的不放在眼里。 况且只要天命与神州的高层人员不傻，二者间就绝对不会鱼死网破。 在这期间，就是他们充当搅屎棍的时候了。 什么？崩坏？ 天塌下来还有逆熵那群更高个的顶着呢，那关我们什么事？ 就算万一，真以为那由Mei博士制造，借以令上个纪元的人们规避掉终焉律者灭世的求生舱，他们这群位高权重的家伙搞不到？ 至于自己管理下的普通人？ 呵，别傻了，除了神州这个与荒诞世界格格不入的国家外，会有谁真心实意在意他们？ ...... “你抱着我干什么？碍事，快松开。” 察觉到袭上背部的两大肉团，白陌蹙起眉，惯例拉着的小白批脸又差了几分。 “呜呜呜英雄我好害怕啊！你看这铺天盖地的弹幕，我腿都软了动弹不了了啦！” 正在拼命占便宜的琪亚娜深深吸了口气，混杂有硝烟味的淡淡洗发水味纳入少女的鼻梢，让那张本应清冷如月光的绝色娇颜不禁露出陶醉与痴态混杂的诡异色彩。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她的表情，那用「慎勇」中跪舔勇者的智障女神绝无半点违和。 白陌哼哼两声：“还不是你自己控制不住力量胡乱作死导致的结果？给我好好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敢再犯，我可不会再给你擦屁股！” 得亏背对琪亚娜的他看不见这姑娘的表情，否则等待她的就绝对不只是不痛不痒地损道两句了。 琪亚娜眨眨眼，她总感觉白陌话里有话。 白陌却是不管那个，他反手从圣痕空间中取出一件物品。 那是他曾经的身体，蕴含有时空之力的五分之一尸体碎块。 今天下午下课返回宿舍后，白陌曾将自己原本的身体一分为五，其中四个用于从其他时间轴拉出自己的投影，借以去探测其他位面的坐标。 而最后剩下的这个，则是他故意留下，想要借此探索时空之力的用法。 「饿鬼道」的能力本就涵盖时空，再加上八重神祗与自己一脉相承，觉醒「末那识」的白陌想要借之摸索出时空能力的多方面方法并不困难。 曾经在迷雾边陲的幻梦之境中，白陌由于自身的莽撞，差点导致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身死道消，最后还是Su动用手中世界泡权限令时光倒流，那些人才得以死而复生。 而现在—— 白陌托起尸骸，「饿鬼道」内部的崩坏能向其内部疯狂倾泻，片刻后，他说： “现在是下午六点二十七分，你第一次受到袭击的时间是六点二十二分，暴走时波及范围在二分之一个沧海市左右，也就是说，倒退这个范围内的五分钟足够——不，保守起见，还是直接全沧海范围，时间再延长两分钟。” “——等一下英雄，难道你要？！” 是，我的确是来晚了。 眸中倒映那极速逆转的光影，白陌默默想到： 但力量这东西，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而存在的吗？ 两人脚下的十字路口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现在正是夜生活即将开始的时间，高悬于苍空的皓月自发驱赶走白日残留的闷热，带来一阵阵清爽的微风。 不远处的广场人声鼎沸，老人们将录制着流行音乐的喇叭放在地面上，随着那熟悉的旋律伸展身躯，尽情享受老年人为数不多的爱好。 川流不息的车辆遵循着交通秩序井井有序地穿行于马路，在路灯的照耀下仿佛一条条五光十色的游蛇。 此时正巧是学校自习结束的时间段，将自己阔别已久的心肝宝贝安安全全地接回家，对于父母来说便已经是无上的喜悦。 这便是沧海曾经烟消云散的，价值百万的夜景。 白陌看了眼手中从手臂大小缩小至乒乓球大小的尸骸，眼中划过亿丝丝肉痛。 他转过身，狠狠瞪了眼还未从时光倒流的现实中回过神来的琪亚娜，抬起手就要给她一个暴栗。 但最后，那只落下的手也只是轻轻揉了揉女孩柔顺的白色长直发。 “下次多注意一些。” 他揪了揪她头顶翘起的阿呆毛，然后说出之前从圣芙蕾雅出发时，明明在手机上编辑好后，却又删去的话语： “还有，记得以后遇到困难时不要逞强，给我打电话，我会来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他觉得，比起冷冰冰的文字信息，这句话，还是由自己亲自告诉她比较好。 女孩愣愣地看着白陌，战斗机姗姗来迟的灯光尽数洒在这个男人的头顶，使得他像是那些幼稚的童话故事里，沐浴在光芒之下，身披金甲圣衣，凯旋而归的——英雄。 ...... 第七章·「暗流」 菱形光斑中勾勒出白陌的头颅，渡鸦的食指搭在手中绛紫色超科幻风狙击枪的扳机上，计算力堪比机器的精密大脑中不断校准着坐标。 此刻的她位于距离两人数十余公里外的某座超高层建筑的天台，虽说惊叹于白陌倒转时间的伟力，但这并不耽误她完成自己的任务。 狙击白陌的任务。 从一开始，袭击琪亚娜的骚动就是她所属的「世界蛇」搞出来的动静。 奥托曾坦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存在敢在神州的大地上袭击天命的继承人。 但很可惜，世界蛇，就是那个极其罕见的例外。 安娜向总部传递信息的通道并非没有破绽，在灰蛇远超布洛妮娅的骇客技术下，世界蛇轻而易举地就获取到了白陌即将前往沧海的消息。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安排。 安娜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实力堪比A级的女武神，说是一颗移动的战术导弹也不为过，一般人怎么可能突破她的防御范围伤害到被精心保护着的琪亚娜？ 不过也有一点他们没有预料到，那就是觉醒的琪亚娜居然恐！怖！如！斯！ 瞬息间湮灭掉他们的全部队也就算了，竟然还差点挑起神州与天命间的局部战争。 好在事情兜兜转转，最后又变回了如今的状态。 渡鸦不明白那个培养自己长大的混蛋老古董灰蛇，究竟是为何突然脑抽让自己狙击这位与她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怪胎。 但作为组织中的一员，在尊主未回归之前，她也只有执行他下达的任务。 没办法，灰蛇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她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狙击白陌的理由。 崇尚中庸之道的神州吃相还不至于过于难看，最近的天命那边可是打着那位的名号，有意无意地侵吞了不少逆熵与世界蛇，乃至其他国度在表面世界的产业。 在这个不讲理的世界上，是存在那种仅仅坐在那里，就会令所有人寝食难安，乃至将利益拱手相让的怪物的。 不过再强的人也有弱点，世界蛇内部的超级人工智能经过无数次计算后得出，以白陌的防御，在这把第三神之键「裁决之键」涤罪七雷那消融原子的力量下，是撑不住的。 除非融合掉静谧宝石或者黑渊白花内部的死之律者核心，否则恢复能力无法抵达基本粒子范畴的白陌，就必然会饮恨在这把枪的能力下。 狂风呼啸而过，身着暗色紧身衣的渡鸦匍匐在天台上，胸前懂人心的丰盈压在冰凉的地砖上，伴随愈发紧张的心跳声轻微震动，带起令人口干舌燥的侧乳弧线。 她紧闭左眼，猩红的右眼透过瞄准镜，盯着那翻着白眼试图分开死死缠住自己不放的白发少女，同时在与一旁羞羞答答的安娜交流着什么的白陌脸上，心中暗道可惜。 这么漂亮的脸蛋如果被射出一个窟窿，老天爷说不定都会为之哭泣的吧？ 不过不用担心，被这把涤罪七雷的子弹贯穿，只是会整个人被分解成原子，进而彻底化为虚无而已。 想到这里，她以「礼拜五下班后得知明天不用加班的社畜」般的心情，轻快到不带有一丝杀意地扣动扳机。 即使是灵感稍微尖锐一点的普通人，在被枪口指着的时候都会生出汗毛炸裂的危机感，那是持枪者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杀意，更别提像是白陌这样的灵感怪物。 渡鸦却不同，她的射击不会带有一丝一毫的杀意，这是她在灰蛇十数年来的调教中习得的本能。 作为杀手的本能。 再加上涤罪七雷那能够在数十公里外精准狙击目标的射击精度（雷之键拥有高维视野的能力，透过光斑，希奥拉眼中的影像层层叠加，她的视野不再局限于物理的层面，超越三维的感念，所有事物都将无处遁形），如果不是神之键的弹药无法复刻，外加射击会导致神之键本身的魂钢材质崩裂，她绝对会是所有人心中的噩梦。 远超白陌的噩梦。 “停手吧。” 就在这时，熟悉的机械音从耳边传来，接着，渡鸦手中的涤罪七雷也被夺走。 “老古董？” 闻言，差那么一丢丢就扣动扳机的渡鸦抬头，看向兀然出现在身边的熟悉身影。 灰蛇还是渡鸦记忆中那样一身黑色连帽衫，他从不摘下头顶的兜帽，就像牛战士从不摘下他的面具。 衣服上有绿色荧光线条点缀，右边衣摆上有着一个「武」字，戴着一张只露右眼的白色面具，面具上有着两柄相交的匕首的黑色·图案。 他举着一把黑伞，右手中是自主转变为弹弓的涤罪七雷。 渡鸦一看就知道，我们的裁决之键小姐又闹脾气了。 Mei博士制造的神之键都是拥有自我意识的规格外存在，涤罪七雷自然也不例外，她拥有七个不同的形态。 但每当她不开心，她就会变为可可爱爱的弹弓形态，从而给让自己心情不美丽的凑混蛋添堵。 渡鸦在刚得到涤罪七雷，与她磨合的时候就曾有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最后还是渡鸦实力强劲，硬是用弹弓‘biubiubiu！’地射死了敌人。 敌人临死前的表情令渡鸦永生难忘，那雪崩的心态大概不比被「粉红毛兔兔」杀死要好到哪里去。 粉红毛兔兔的本体至少还是把锋利的大宝剑。 灰蛇视线扫过渡鸦，机械般的重音从面具下传来：“计划取消了。” “——蛤？” 渡鸦的第一反应是这老不死的是在开玩笑，下一秒就恨不得揪住他的衣领，扒开她那张几十年都没有摘下来的面具，让自己的口水尽数喷在那张不知道有还是没有的老脸上。 这混蛋知道自己为了完成这破任务忙前忙后多长时间吗？刚刚还特么差点在琪亚娜暴走的余波下到地狱去报道！ 不过灰蛇的下一句话，就让原本打算破口大骂的渡鸦脸上开满了桃花。 “佣金加倍，按任务完成算。” “多谢惠顾，老板～” 与被天命压榨的只有固定薪资的女武神们不同，世界蛇执行任务是有额外佣金的，在尊主未从量子之海底部返回的现在，未能形成集权制的世界蛇干部们其实大多都是在各干各的。 也就是灰蛇资历够老，换成其他人，哪怕有钱拿，谁也别想指使得动谁。 渡鸦心底稍微一盘算，干完这票后那个心仪已久的小岛是十拿九稳，双倍的话省吃俭用，估计还能在上面建造一间别墅。 灰蛇旋转手中的伞柄，目视这死丫头欢天喜地地抱着神之键一脚踹飞天台楼梯间的防火门，完全没有询问自己为何在任务即将成功时却又撤销的意思，心道这死丫头估计置办完她那个微不足道的梦想就会向自己提出退出世界蛇。 不过他丝毫不担心，也准备秒同意她的申请。 因为他知道，就算暂时退出，渡鸦最终还是会回归到蛇的怀抱中。 无视掉楼梯间内隐隐传来的‘芜湖！’，灰蛇恭敬地垂下头颅： “尊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制止了一切针对「白陌」这一个体的袭杀任务。” “你做的很好。” 在他面前的白发男子说道，他的身形虚幻不定，恍如藏匿在云层中阳光照耀下，那时隐时现的倒影。 这是自量子之海而来的投影。 “尊主，灰蛇有一事不明。” “你在好奇我为何让你这样做。” “是的。” 两人的对话语气很是奇妙，既不像是上下司，又不像是敬仰之人与被敬仰者。 “灰蛇，量子之海是独立于虚数之树的另一存在，被Su封印在「海」底部的我，同样超脱于这个世界。”凯文垂下眼帘，“所以我能看到，这个被重置了的世界，到底发生过什么。” 灰蛇没有吭声，他明白自己不说话就是对凯文这句话最好的回应。 ——这是个被重置过的世界。 “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世界蛇会保护好「白陌」这一个体的存在延续。” “不需要太过迁就，只要保证他不会死亡即可。” 只有那样，没有受到刺激的「琪亚娜·沙尼亚特」才不会在这个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的时间，再度觉醒成为终焉律者。 况且—— “终结崩坏的可能性......吗？” 冰蓝色的眸子承载视线跨越数十公里，穿透白陌的身体，凝聚在胸腔上那颗不断跳跃的晶体，与圣痕空间中那十三道刻印上。 回想起另一个自己那跨越无尽时空传送过来的点滴讯息，眼中极其罕见划过一丝温暖的凯文摇摇头。 至少现在，还不够。 “灰蛇。” “我在，尊主。” “抓紧时间准备我的回归。” “是！” 这盘变数层出不穷的棋局，已经不是自封在量子之海的底部就能怡然自得的程度了。 ...... ...... 时间回溯后，除去白陌与琪亚娜外，这个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失去了那数分钟里的记忆，日后在神州与天命的双重宣传下，这断层的七分钟大抵会成为另一个传奇性质远超沧海封龙柱的都市传说，直到崩坏的存在彻底公开。 原本气势汹汹从位于陵金的东部战区飞过来的战斗机群们在经历了飞过来→倒退回去→再飞过来后也已经慌了神，他们得到的消息明明是沧海半毁，伏尸百万，可到现场一看—— 别说伏尸了，这个刚刚步入夜生活的时间就是捡尸都捡不到啊！ 军部内部也是蒙蔽，回溯时间时地处沧海范围内的飞行员们集体失忆战机倒退，外部的他们却完全没有忘记这档子事。 可现在该怎么处理？ 之前宣泄滔天怒火是理所应当正义执行，恨不得立刻将罪魁祸首五马分尸生啖其肉，因为那是人家先动的手，自己那是为了数以百万计的父老乡亲们报仇血恨。 可现在人家反手就是一个吓昏过去好几号心脏不好老参谋的极大范围时光倒流，原本造成的损失尽数化为乌有。 反而是自家出动，那明明没有官宣过，应该只在理论中存在的第六代战斗机轰鸣声吓到了不少正在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顺带还吸引了一大堆双眼放光的军迷。 兔子老藏着掖着了。 话虽如此，他们也放下了心中的那块大石，无论是之前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死亡人数，还是即将和天命全面开展的可能性，都令这些百战精英在心中像是被鲁提辖提拳暴打的镇关西面部般五味驳杂。 除去傻逼，又有谁会期望战争的到来呢？ 而且不说别的，光凭那被天命独家垄断的浮空战舰技术，世界所有大国的领空权就都跟纸糊的一样。 虽说心里不甘，但将军知道，现在的神州是赢不了那近乎将欧盟半境国家权利层架空的天命的。 “将军！上面来信息了！” “打！还是不打！” 在这一刻，指挥室中的所有人具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才出声的传讯兵，就连眼中的血丝爆裂也浑然不觉。 他们不是政客，他们不会去关心那些腹黑家伙之间的弯弯绕，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命令，一个决定他们挚爱的国家未来命运的命令。 传讯兵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高声喊出文件上仅有，却重若千万金的两个字： “不打！” ...... 第八章·「我终将继承天命大主教」 “喂，安娜，发什么呆呢？”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正在透过玻璃凝望逐渐接近的天命总部的安娜双手交叠放在胸口，朱唇轻启垂首，吐出祈祷似的低吟： “琪亚娜大人，我只是没有想到，在您的真正身份泄露后本应无比危险的重返总部之旅，居然会如此风平浪静。” 在时间重置完毕后，本已在琪亚娜的波及下死亡的安娜自然也跟着一道复活，之后才从天命方面得知方才发生之事的少女，自然而然将视线落在那以一己之力牛转乾坤的某人身上。 安娜与比安卡算是熟识，自然有从她那里听到过‘前辈’的故事，再加上白陌本身的战绩足够彪悍，自然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个长相和琪亚娜（两只都是）颇为相近的小姑娘的信赖。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明了，三人返回天命驻沧海市的总部后，直接乘坐浮空战舰「狄安娜号」前往位于地中海上空的天命本部。 这一路顺利到令人感到无聊，与之前只有两个小姑娘时层出不穷的来袭者不同，即使「狄安娜号」离开神州范围，依旧没有任何人前来袭击这艘载有天命继承人的船舶。 如果说之前众目睽睽下击杀「阿兹·达卡哈」的白陌带来的是畏，亲眼目睹方才的时光倒流后，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敬了。 这可是时间系的能力啊！谁不想和持有这样能力的存在交好呢？哪怕不是真心的。 万一哪天自己一不小心因为意外嗝屁掉，如果和白陌关系到位，指不定人家就大发慈悲，给自己也整个时光倒流，当场扬卧起坐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呢！ 有一说一，如果白陌没有那极其彪悍的战绩，知晓其持有时间系能力的人们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囚禁起来，借以榨干每一滴的利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没人不懂。 然而很可惜，当怀璧之人本身就能单枪匹马车翻大半个世界，那所有的贪欲都会转化为讨好。 尊严从来都只在剑锋之上，真理也只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唯有实力，才是维护一切的根基。 “风平浪静还不好？难不成你还想再死一次不成？”琪亚娜在安娜惊奇的目光下大大咧咧地翻了个白眼，在白陌身边的女孩才懒得去维持自己之前在安娜面前故意保持的高冷形象。 她甚至凑到安娜身边和她咬起耳朵：“那个，你跟我科普一下那个天命是什么呗？说实话我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让我这种平平无奇的家伙成为世界第一大组织的继承人......” 安娜嘴角抽搐尬笑，心里吐槽世界上每个人要都是像表姐你这样平平无奇，那就风停了雨停了卡兹大人也不用再找艾哲红石了，大家手拉手坐在地上仰望天空，一有律者降临就高呼一声大家把力量借给我团个元气弹丢过去就完事了，除了终焉律者外其他的反抗都不带反抗的。 心累了，毁灭吧，赶紧得。 “不想当也可以不当。”一旁的白陌随口就要把天给聊死，现在他正颇为心痛地托着手中乒乓球大小的尸骸，心里盘算该怎么才能利用好剩下的这一丢丢。 倒不是说这玩意不能帮他掌控时空方面的能力，而是在容错率方面大幅度降低了。 新能力的掌握肯定是需要无数次的实验，尸骸就是他特地留下，用作充当实验能力的消耗品。 原本按照白陌的预算，五分之一的尸骸是能够让自己在「操控时空程度的能力」方面抵达曾经自己的程度后还能有一点剩余的，所以他才会献祭剩余的躯体召唤出四个投影前往其他世界。 可是现在这缩小了数十倍的乒乓球，估计也就能让他在这方面入个门。 要不要把琪亚娜体内的那颗核心挖出来试试？她的能力也是空间方面的吧？大不了之后再还给她嘛！ 屑小白不禁动起了歪脑筋。 就在他越来越觉得这个选择好吉⑧诱人的时候，两只冰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他搭在丹樱刀柄上的那只手。 他抬起头，正巧看到安娜那望着自己的小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不安与愧疚： “对不起白陌大人......如果不是安娜没有保护好琪亚娜大人，您也就不用消耗掉如此珍贵的宝物了。” 就事实而论，今年十五岁的安娜绝对是个美人儿胚子。 别有蓝紫色发卡的栗色长发闪闪发亮，罕见的粉色眸子中仿佛能浮现出点点桃色爱心，白色的女武神装甲与长筒靴勾勒出少女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完美身材，胸腹交界处点缀的蓝紫色四叶草徽章象征她作为女武神的荣誉，头顶那配有两枚白色四角星装饰的黑色贝雷帽更是为她填加一丝属于这个年龄的俏皮与童趣。 所以当她A上去的时候，我们的琪亚娜大小姐气得跳脚磨牙想要杀人埋尸灌水泥沉东京湾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陌愣了下，下一刻，于世界泡百年间修得的「对憨批闺女专用宝具」地狱葬送手刀就直接砸在「安娜」的贝雷帽上： “迷迭，别没事占用人家身子。” “一瞬间就认出来了？真不愧是白陌大人～”妩媚到仿若有猫儿在心中抓痒的声音从「安娜」口中传出，她抱着被手刀制裁的脑袋猫到白陌怀中，深深吸了一口那相伴百年的熟悉味道，满目之间尽是陶醉。 然后就被他冷着脸提留着后衣领拽了出来，一边手刀制裁一边教育不要用其他人的身体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只得发出‘呀！’、‘呀！’、‘呀！’的可爱痛呼声。 很明显，现在占据安娜身体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阔别已久（实际上剧情中也就几十天）的迷迭小姐。 琪亚娜头顶的阿呆毛颇为人性地弯成一个问号，纵使觉醒了沙尼亚特家族千年难得一见的圣女之力，阅历单薄的女孩依旧无法想象这个粉饰在歌舞升平下的世界到底有多么的精彩。 不过马上，她就会看到其中的冰山一角了。 或许是为了示威，从商城市出发的「狄安娜号」浮空战舰群并没有全速驰行，而是不急不慢地缓速巡游，在这个昊日高悬的午间十分，终于抵达了天命总部所在的浮空岛米德加尔德。 在琪亚娜的眼中，悬浮在穹顶的是无数隶属于天命的浮空战舰群，它们好似蜂巢般密密麻麻却又工工整整地悬浮在两翼，钢铁味道的装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一个个歌颂丰功伟绩的丰碑，给未来主人的座驾让出一条千米宽范的通天大道。 天命总部的所有女武神皆穿戴糅杂了英武与妩媚的女武神装甲，她们站在米德加尔德广场上面，默默注视穿越通天大道向这边前进的狄安娜号浮空战舰，手中刀枪斧戟棍棒剑镰一应俱全蓄势待发，成千上万的璀璨锋芒在头顶展开布满天穹震荡大气，像是圣经最后迎接救世主归来的天堂万军。 在她们之后，伫立在高台上的是三位身着第四代弑神装甲，从左到右造型l、l、i的女武神，妩媚、认真与稚气分别呈现在那三张风格各异却同样令人屏住呼吸的美丽脸庞上，镰与枪与十字架是毫不掩饰的荣耀峥嵘。 在她们身后，交叉刺入地面的创生与约束之键光芒四射熠熠生辉，像通往天国的门户。 巨型神机机甲「海姆达尔」迈动双腿从远处走来，像是抬轿的下人般半跪在狄安娜号侧翼，它双手搁置在战舰出口处，仿若古代给帝王垫脚的奴仆，只为不让主上沾染到世间一星半点的污秽。 面对这阵仗的琪亚娜整个人都方了，她平常是喜欢闲来无事猫在被窝里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风光一把，像个大人物似的脚踏七彩祥云睥睨苍生拯救世界迎接所有人的赞美。 又或者在同学聚会被人刁难挤兑满脸尴尬时，意淫一下大门外突然闯入一辆迈巴赫横冲直撞冲到自己面前一个潇洒至极的甩尾，黑衣帅气执事（白某人限定）拉开车门俯身恭声道小姐我来晚了，然后自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给他一句暧昧不明的「晚上回去等‘惩罚’」后大摇大摆地坐上后座在一众熟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但现在真遇到这种事情，她反而像个不肯认定二次元都是虚幻的中二病患者一般瑟瑟发抖，生怕自己活在梦里一觉醒来包括身边那个家伙在内的一切都是幻觉，自己依旧是那个饥一顿饱一顿没人要的倒霉孩子赫卡蒂。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 她连脚都已经抬起来了。 通过镜头观测到这一幕的奥托微微皱眉，在这天全命目光都集中在这里的要命关头，作为继承人的琪亚娜如果后退，日后等待她的必然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这件事也必然会成为她履历上不可磨灭的污点。 琪亚娜很聪明，她几乎在抬脚的瞬间就想明白了自己后退会带来的后果，她余光下意识扫过自己心目中无所不能的英雄想要寻求一点勇气，却发现他依旧在和那个占据了安娜身体的家伙罗里吧嗦，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这边的意思。 于是，下一刻，咬牙切齿的琪亚娜抬起的脚向前迈步。 金边包裹的皮鞋狠狠踏在海姆达尔的钢铁手掌上，发出类似于金属碰撞的剧烈铿锵声。 圣女之力具现的白色金边长裙摆包裹住少女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纯洁美丽的柔顺白发肆意披散在露出的白皙香肩之上，平添一分冰冷的华美，在强风的吹袭下飒飒作响；洁长筒袜包裹、修长纤细的白皙美腿构成了完美魅惑的绝对领域，冷淡凛然的气质却又让人不得不将视线集中在那不染尘世的俏脸上。 异次元中的终焉之琪亚娜嘴角翘起，下一瞬间，蕴含奇妙力量的波动以琪亚娜为中心疯狂扩散至天边。 在这股力量下，方圆百里内一切设施尽数瘫痪，浮空岛与战舰在重力的作用下飞速下坠。 在这范围内，除去那一无所觉满头问号不明白发生啥事的白陌外，包括三位S级在内的全部女武神心脏仿若被大手抓紧大口喘气，就连身后睥睨苍生的神之键都在发出一声哀鸣后黯淡无光。 但不过一秒，这股至高无上的力量造成的影响就已散去，造成的影响亦尽数恢复正常。 所有人都惊悸地仰视这位头顶烈阳舍去神机面无表情缓步走来的绝色少女，心中默默将之前所有对她的轻视与不满尽数扔到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与量子之海做伴。 琪亚娜踏上通往高台的台阶，越过笑容微妙的丽塔·洛丝薇瑟、一脸严肃的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与欲言又止的德丽莎·阿波卡利斯，直至走到最高处才停下。 “从现在起，我「琪亚娜·沙尼亚特」就是天命大主教的继承人。” 她转过身，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漠然扫过这个世间的天与光与焰： “谁反对？” 无人应答。 无人敢。 ...... 第九章·「那臭小子想玩■■■?!」 “你要去哪里，齐格飞·卡斯兰娜” 逆熵，位于墨西哥基地的某个房间中，黑色短发的西服中年喊住将白色长发扎成短马尾的沧桑中年。 虽然是疑问句式，可黑发男人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知晓白发男人的目的一般。 如果有那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站在这里，必然会捂住还没怎么发育的胸口，化为这两位大叔的忠实小舔狗。 沧桑不羁与干练冷淡，这两种成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独特气质配合上绝对称得上是「我站在颜值至上的第一排～」的外形，说他们是下至八岁，上到八十的女性杀手绝不过分。 哦不对，现在的小姑娘发育的都可好了。 “我要去哪里你知道的，龙马。”齐格飞头也不回地穿过探测到有人站在门前而主动开启的电动门向外走去，极速踏步下，空荡荡的左衣袖暴露出他失去左手的事实。 “天命总部。”雷电龙马跟在他身边，并没有什么暴力阻止他的想法。 比A级女武神强，但也赶不上S级的龙马，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当年还没律化的小芽衣。 这两个在走廊健步如飞的男人正是琪亚娜与芽衣的父亲，天命御三家之一卡斯兰娜家族的前任家主「齐格飞·卡斯兰娜」，与世界著名跨国电子厂商MassiveElectric社的社长，同时也是逆熵中地位颇高的执行者「雷电龙马」。 嗯，加起来就是三个千娇百媚的黄花大闺女被某人一锅端掉的倒霉蛋。 上面那条划、算了不划掉。 齐格飞在2007年袭击天命总部后就一直都处在被通缉的状态，之后又在2010年琪亚娜k423体内的空之律者暴走时释放天火出鞘压制对方从而失去左手手臂，并因为体内崩坏兽基因的暴动，担忧自己控制不住所以不得不离开她。 好在齐格飞曾在第二次崩坏时与逆熵方面有过合作，这四年来，他以配合研究体内的超变因子与执行高危任务为条件，从逆熵这边换取压制体内崩坏兽基因的特殊药剂，并经常在执行任务的空窗期尾随在流浪的琪亚娜k423身后，以免自家的傻闺女真发生什么意外。 琪亚娜k423能在四年间以一己之力从北欧安然无恙闯到极东，其中绝对少不了他的暗中帮衬。 但齐格飞绝对称不上是一位好父亲，他自己向来也如此认为。 雷电龙马叹了口气，「琪亚娜·沙尼亚特」成为天命继承人的消息他们在奥托公布的第一时间就已知晓，同为父亲，他于情于理都没有隐瞒齐格飞的想法。 只不过那时的齐格飞正因为崩坏兽基因的暴走而怒拆泰坦爸爸，他也就只得等待他理智恢复后再如实告知，并在那之前联系保守派那边，看能不能派出一些部队去保护一下。 这其实蛮矛盾的，对面明明是天命的继承人，作为死对头的逆熵居然还要出兵保护。 但没办法，这就是逆熵。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接刷新了他们的三观，无论是那毁天灭地堪比律者的圣女之力，还是惊掉人下巴的超大范围时光倒流，皆让准备派人支援的逆熵盟主瓦尔特·杨怀疑起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派人暗中保护这事自然也是无疾而终。 这尼玛还用保护？ 当齐格飞从暴走中恢复意识后，还没等同样背负齐格飞之名的他又一次对自己暴走造成的破坏熟练道歉，一个接着一个袭来的消息就直接砸蒙了这个白发苍苍的老父亲。 但很快，冷静下来的他就无视掉龙马的劝解，打算亲身再去天命一趟。 你管这个叫冷静？——雷电龙马 “别拦着我，龙马！” 齐格飞眼中有暴戾在流淌，刚从基因暴走中恢复的他甚至还未褪掉头顶的独角与肩后的尾巴： “奥托那家伙绝对在谋划什么阴谋，我不能让琪亚娜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别在腰间的天火双枪随着齐格飞的走动逸散出点点火星，龙马皱眉躲过。 下一刻，那在微量崩坏能加持下足以抵抗数千度高温长时间烘烤的特殊合金，直接在坠地的火星下熔毁。 这就是在一击毁灭姆大陆的岩之律者出现后，仍然能被上个纪元的人们评价为「破坏力最强」的神之键·天火圣裁，无意间渗漏出的神鸣暴威。 听到齐格飞这话，如果换做有些人估计就会嚷嚷「奥托对琪亚娜不比你齐格飞好？」之类的话语了，可龙马从来不会这么去想。 加害者对被害者再好，也无法改变他作为加害者的事实。 但龙马也不能放任齐格飞去以卵击石。 说句不好听的，就凭现在的齐格飞，别说攻下天命，连比安卡那关他都过不去。 龙马根本想象不出来有什么样的存在能单枪匹马攻破奥托苦心经营五百余年的天命总部，想必也只有那象征终结一切的终焉律者才能做到。 所以，他开口了：“我不会阻止你，我只是在惋惜，那女孩明明刚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现出作为未来大主教的气魄，结果仪式都还没举办完就看到自己的亲爹拎着大剑单枪匹马进攻总部。” 齐格飞身体一抖。 “真惨啊，天命内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那个位置......在这奥托立场暧昧不明的紧要关头，你说如果被抓住借口，那些众议院的老混蛋会不会用这个来为难她？更进一步，直接用她那因进攻天命被捕的S级通缉犯亲爹威胁她？” 齐格飞脚步放缓。 “据这边的资料来看，琪亚娜在之前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神州高中生，和那些自小泡在政治泥潭里的老混蛋玩心计本来就处于劣势。她又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直接杀掉所有人，那天命距离分离崩析也差不了多少了——嗯，这好像也算是件好事？要不你......齐格飞？你怎么不走了？” 看到齐格飞停下脚步，龙马‘疑惑’地问道。 齐格飞你动啊齐格飞。 “......”齐格飞深吸了一口气，道：“抱歉，我冷静下来了。” 闻言，达到目的的龙马淡淡道：“我不会说什么类似于「感同身受」的话语安慰你，没经历过就是没经历过，说出这话只会让人觉得恶心。但我认为，作为一个父亲，至少不应该给自己的女儿添麻烦。” “......我还是担心，担心奥托那个混蛋为什么会将琪亚娜的记忆修改后放到神州，在这种崩坏愈演愈烈的时候又将她接回来并推到风口浪尖上是要做什么。” 齐格飞闭上眼，女儿幼年时天真无邪的笑脸悄然浮现：“我已经对不起那孩子好多次了，我甚至擅自将她的名字都给了那个孩子......我真的不想再让她再受到什么伤害......妈的！” 他用力一拳砸向自己的脸，但在那之前，另一只拳头已经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右脸上。 “别踏马在老子面前提这件事！”收回沾有血丝的拳头，另一位父亲眼神如铁冷冽似刀。 “......抱歉。”右脸凹陷的齐格飞从破碎的墙壁中走出，他低下头，吐出口中混杂细碎牙齿的冰冷血液。 无论当时的自己处在怎样的状态，犯错了就是犯错了。 是他将原本独属于琪亚娜的名字给了另外一个人。 更是他在离开天命时能力不够没能将两人都带走，结果亲手剥夺了原本独属于琪亚娜的人生。 龙马冷眼看他，作为对方好友的他明白齐格飞真的不是故意的。 失去妻女整日倚靠酒精麻痹自己度日结果导致身受重伤，却在朦胧之际看到那与自己女儿容貌分毫不差的小女孩咬牙切齿举起天火双枪，按照他梦中呓语那般遵从「卡斯兰娜」骑士家训只身守护自己对抗崩坏，还说出「自己只是不打算再看到齐格飞受伤想保护他」这种感动老父亲一百年的贴心话，心情激荡下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事后面对女孩期待的眼神却又来不及改口只能咬牙咽下。 这其中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比起那两个女孩遭受的痛苦，只有这种程度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见他这样，龙马摇摇头：“你如果想要和琪亚娜·沙尼亚特见面，我可以帮忙。” “！！！” ‘咯嘣！’一声，齐格飞以人首分离的力度猛地抬起脑袋，那双向来半睁不睁的眼睛瞪的比他两个闺女还要大乃至出现抬头纹。 他看着一脸不爽的龙马，仿若即将步入地狱的天主信徒看到踏光而来的耶稣基督，又或是寒暑假结束时返校第一天听到同桌居然有把作业做完而且还没借出去。 耶稣基督肉眼可见地后退了一大步。 “芽衣她和那个叫白陌的臭小子「比较」熟悉，从这边的资料来看，那个臭小子和你女儿的关系相当不错......不错到不惜亲自指名让他劝她，她才会动身前往天命继承大主教之位。” 说出这话的龙马臭着脸，那股子不爽的气息甚至要比之前暴打齐格飞时还要浓郁，都快凝成实质化的黑雾了。 在琪亚娜的真实身份暴露后，她之前在神州那单薄如纸的履历，自然也会在各大组织的调查下曝光。 比如被屑小白包养、被屑小白包养，以及被屑小白包养之类的。 至于雷电龙马为何臭着脸？ 作为女儿控属性点满的老父亲，他踏马的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家闺女对那个混小子的心意？！ 听到他这话的齐格飞脸色也是骤变，同为女儿控的他自然也知道与琪亚娜k423一同从长空市走出的某人，而且以他那花几天就泡到前代沙尼亚特圣女的高情商，同样看得出自家被掰直了的宝贝闺女对那臭小子有意思。 之前他其实有想过要不要去探探底，看看宝贝闺女喜欢的人是不是那种值得她托付终身的类型。 不过考虑到某人的作风问题，不想被未来「贤婿」暴打一通后抢走天火圣裁的齐格飞最后还是息了这个想法。 屑小白和史尔特尔眼馋天火圣裁老久了。 要知道，唯有融合真正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超限后的黄昏才拥有超越天火劫灭的可能。 可你现在说，那只傻乎乎的也就算了，这只居然也被他给包圆了？ 老父亲顿时目露杀意。 那臭小子想玩姐妹丼？！ ........ 第十章·「ich liebe dich」 天命本部，米德加尔德中央教条—— 人生中第一次来到天命总部的白陌已经被丽塔拉着去办理晋升S级的手续，现在站在奥托面前的，只有一脸冷淡的琪亚娜，与护在她身前的德丽莎。 德丽莎之所以会先一步来到天命这边，也是因为想要给自家侄女撑撑场子。 现在的她可不是之前那个只能驱动犹大第一额定功率的吉祥物，随意圈定神恩结界外加天命大主教亲孙与极东支部长的身份加持，有她的支持，绝对能在各种意义上给琪亚娜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按照正常逻辑，天命的下一任大主教本应该是她才对。 奥托坐在象征大主教位置的华贵座椅上，神色悠然地看向那一脸警戒龇牙咧嘴护在琪亚娜身前活像是只小狮子的德丽莎，摆摆手：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琪亚娜。还有德丽莎，你不需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爷爷，爷爷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倒不如说，我还担心她会不会对我做什么。毕竟，她的母亲可是我亲手杀死的，而她的父亲，也是我亲自下达的通缉令。” “——(＃ﾟДﾟ)！” 德丽莎·豆豆眼整个人都傻了，她真没有想到奥托居然会堂而皇之地，将自己在第二次崩坏最后做的事情摆在台面上。 虽说德丽莎非常埋怨奥托向西伯利亚发射崩坏裂变弹的事情，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爷爷，而琪亚娜又是塞西莉娅的女儿。 或许这么说有些自私，她其实想永远地将这件事瞒下来，对她而言，这真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德丽莎猛地转身，借用犹大的锁链抬高自己，双手用力抓向琪亚娜的双肩，大眼睛死死盯着她：“琪亚娜！爷爷他虽然在第二次崩坏时下令发射了崩坏裂变弹，但——” “我知道的，德丽莎。”琪亚娜后退一步，躲开德丽莎的手，“在来的路上我有从安娜那里了解天命的部分资料，也知道在第二次崩坏最后，是不敌空之律者的妈妈她主动向奥托主教请求发射崩坏裂变弹，并与律者同归于尽。” 不！真实情况是！ 在万余次死亡中找回真实记忆的德丽莎小嘴不断开合，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真相告知于她。 德丽莎原本只是想让奥托放了琪亚娜，然后将她接到圣芙蕾雅照顾而已，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 哪有人会将自己亲手杀死之人的女儿选做继承人的啊笨蛋臭爷爷！！！ “那是假的。” 可就在这时，奥托像是不嫌事大似的再次开口了： “当时空之律者已无力抵抗，是我忌惮你父亲的力量下令向那边发射崩坏裂变弹，你母亲为了保护他，将原本可以抵挡攻击的黑渊白花覆盖在他身上后，与空之律者一同湮灭在裂变弹的光芒中同归于尽。” “爷爷！” “我是你的杀母仇人。” 没有去管一脸焦急原地tap的德丽莎，奥托神色淡然，声音中无有一丝波动： “即使塞西莉娅当时为拯救西伯利亚被崩坏能感染的人们，从而消耗掉体内百分之七十的血液，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听到这里的德丽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人类失去百分之七十的血液后必死无疑，如果事实真是按照奥托所说的那样，至少还有回转的余地。 但奥托接下来的话，让夹在两人中间的她再次如坠冰狱。 “可你要知道，执掌创生之力的黑渊白花可是在她手里。有神之键在，只要塞西莉娅还有一口气，就绝对能把自己治好。” 仿佛空中有天使飞过，房间陷入极静。 见状，充当白发女路人的琥珀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地摸出联络仪盲操，开始呼唤起比安卡来。 同时心中又一次对这不靠谱的狗屎上司生出一股MMP之感，并在不知不觉间加重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想法。 德丽莎则直接瘫坐在地上垂下脑袋不吭声。 她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半晌，在琥珀与德丽莎快要崩溃的眼神中，琪亚娜幽幽开口了： “奥托主教，按照你的说法，即使你发射了崩坏裂变弹，只要妈妈想，她依旧能活下来对吧？” “塞西莉娅是天命最强的女武神，也是我专门培养出来的律者杀手。” 奥托点头，谈到那个可以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塞西莉亚），即使淡漠如他，声音也不自觉高昂不少： “和觉醒沙尼亚特家族传说中「圣女之力」的你不同，塞西莉娅之所以会被称为是律者杀手，是因为她的身体经过我的改造。” “爷爷！这件事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德丽莎听得顿时火冒三丈一蹦三尺高，塞西莉娅可是她的初恋！ 但一考虑到初恋（？），「现任」的容貌就下意识地浮现在白毛小团子的脑袋瓜中，她小脸一红，在三人诡异的目光中脑袋一歪抱住犹大嘿嘿直笑。 贼踏马智zhang......我是说有一股憨憨的萌态。 琪亚娜小脸更冷了，她淡漠地盯着高高在上的天命大主教，金边裙摆冽冽浮动，象征圣女之力的圣洁光辉于掌心中飘忽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倾洒威光。 面对琪亚娜丝毫不加掩饰的威胁，奥托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 “被我改造后，塞西莉娅的血液中拥有类似圣女之力，湮灭崩坏能的能力......但一个人的血液最多也只有4.5到5升，只有这种程度，就算效力再强，也不可能对真正的律者造成什么影响。” 除非零距离直接注射。 奥托意味深长地微笑。 “但你之前提到过，妈妈的血拯救了西伯利亚的人。” “是的，那就是黑渊白花的功效。黑渊白花是创生与凋零的双生子，结合其创生之力，足够令塞西莉娅创造出覆盖小半个西伯利亚的血之花雨。” 琪亚娜眯眼：“......你在诱导我，试图让我自己得出「妈妈是自己故意死在崩坏裂变弹下」的结论。” “因为这就是事实。” 既然琪亚娜察觉到，奥托也不再拐弯抹角： “手持黑渊白花，足以制造出如此规模血雨的塞西莉娅，为什么不驱动生死人肉白骨的创生之力恢复自己失去的血液？即使出现什么意外导致无法恢复，区区百分之七十的血液流逝，以她天命最强的身体素质难道就真的撑不下去吗？明明能够抵御崩坏裂变弹的黑渊白花就在一旁，她为何不与齐格飞一道躲在里面等待结束？对于这些，时至今日，我也想不明白。” 是啊，为什么呢？ 包括琪亚娜在内，在场的众人纷纷陷入沉思。 「巧妙的话术。」 终焉的声音在琪亚娜脑海中悠悠响起： 「即使明知对方在诱导，你依旧沉浸在对方带来的疑惑中，被他弹奏的节奏所掌控。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危险与诡谲。」 「这次你倒是没有直接暂停时间。」琪亚娜在心底不满地吐槽。 「没办法，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存在能够免疫掉这方面能力的，我也不想让他察觉到破绽。」 终焉耸肩，视线透过建筑的重重阻碍，准确地定睛到那个正在女仆小姐的帮助下，一脸不耐地填写摞起来足有半人高S级申请表格的白陌身上，嘴角泛起一丝宠溺的弧度： 看来这条世界线，时间暂停系列是没有办法玩了。 明明当初的反应那么有趣～～～ 但很快，从过往桃色涟漪中回过神来的她又教导起琪亚娜来：「我知道妈......塞西莉娅大人为何会选择那样做。」 再怎么说，她也是保有上个世界线记忆的存在，对于这些情报自然信手捏来。 可惜的是，她在昨天才彻底苏醒，否则的话，说不定能改变的更多。 比如，提前唤醒沉眠于八重村遗址的白某人。 “什么你知道？！” 听到这话的琪亚娜不受控制地大喊出声，引得沉思中的众人纷纷侧目。 「白痴。」终焉扶额叹息，「也罢，接下来我会告诉你真相，要不要和他们说，就随你自己的便了。」 「塞西莉娅大人之所以那样选择......」 “妈妈之所以那样选择，是因为想要赎罪......”琪亚娜轻声说道：“妈妈在代替天命，向那个冒牌货，向所有作为实验体死在巴别塔的孩子们......赎罪。” 「冒牌货是什么意思啊冒牌货？！」小复读机同样在心中大吼，全然没有看到周遭变了脸色的德丽莎与琥珀。 「你这么说就是了，我又不会害你——妈的那个小婊砸想对我的人做什么？！」之前还轻描淡写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终焉陡然变了脸色。 但马上，看到屑女仆+迷迭双人行被白陌手刀制裁的她就重新变回那副智珠在握的稳健模样。 哼，稳健～～～ 「？你搁这玩颜艺川剧呢？」 “琪亚娜，你——”瞧见琪亚娜说完那句话就不吭声了，德丽莎踮起脚尖，试探性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没办法，她矮，矮没人权。 她已经从奥托那里得知琪亚娜在被送往神州前，已经利用羽渡尘更改过一次记忆。 可这个冒牌货，难道是刺客先生跟她提起过琪亚娜k423的身世吗？......不，这件事刺客先生也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 “是的，赎罪。”琪亚娜看向奥托，表情无悲无喜，淡漠至极：“奥托·阿波卡利斯，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妈妈这样做的理由了。” 「另一个我你能不能把话说全了？什么叫只要诈一诈奥托他就会自己领悟？他是哪里来的得道高僧吗？一句话就踏破虚空立地成佛白日飞升登临神界？」 「你听着就是了！」紧盯白陌那边实况的少女不耐烦地切断联系，只留下琪亚娜在心中徒劳地大喊大叫。 “赎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塞西莉娅，这就是你在临死前也要怀抱西琳的理由吗？” 奥托先是呆滞，随后掩面大笑，甚至笑到眼泪都出来后，才在琥珀担忧的目光下抹去泪花。 他轻声道：“是啊，她在赎罪，她在代替天命，向那个被当做实验品的小女孩，向那些所有在巴别塔成为天命实验品的人们......赎罪。” 以她的生命，以她的爱，以她的幸福，以她的未来。 以她的一切。 听到这话的德丽莎同样明白了当年塞西莉娅的想法，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乃至整个天命都是那件事，都是那些事的既得利益者。 巴别塔—— 建立在西伯利亚的天命下属实验室，其内部建有6500hw的天命第二大崩坏能反应炉。 其建造的目的，是人体实验。 世界上无数拥有崩坏能抗性的孩子被送到这里，在研究者们以「为了战胜崩坏！」的大义下，日复一日地承受着极端非人道的人体实验。 在那里，人的生命比不上猪狗，丧心病狂的研究者们甚至会在离开实验室时故意留门，让注射完药剂全身无力的女孩们看到离开的希望，从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匍匐身躯推开门扉。 可当女孩推开门后，他们却又会站在那里悠然说出「诶呀，看来比起那些死掉的废物，你还有些潜力嘛！看来下次的实验可以再加点剂量」这种连地狱之王都怒火中烧的话语，一边嘲笑一边将她们再度推回深渊。 而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空之律者「西琳」就是这里的试验品，母亲死亡后的她由于出色的崩坏能抗性而被拐卖到巴别塔，在承受无数非人道的灾难后，终于觉醒为律者，并给这个世界带来无边的苦痛。 只是很可惜，在天命强势的舆论管理下，这段历史早已被世界遗忘。 有的，只有「2000年空之律者于西伯利亚诞生，最后在天命的努力下被讨伐」这个‘事实’，甚至连逆熵的存在都被抹除。 空气再度陷入极境。 琪亚娜不傻，在奥托将「实验品」三个字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自己母亲会那样做的原因。 她现在心里相当复杂，自己的妈妈温柔漂亮贤惠有责任感会做饭还贼能打，几乎就是人间一切美好的化身，说是圣女绝不为过。 可正是因为这份圣洁，她才会怀抱那处在弥留之际的实验品小女孩，希望能够在对方生命中的最后一刻给与她温暖。 然而这份温暖的代价，却令琪亚娜至今贸然一身。 毋庸置疑，塞西莉娅是深爱着琪亚娜的。 而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最痛苦的绝对是选择「背叛」这份感情，并将这份爱分给西琳的塞西莉娅。 但有人能说她做错了吗？又有人能信誓旦旦地说她做的对吗？ 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琪亚娜想要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母亲骄傲，可她又不想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母亲骄傲。 不过有一点她明白。 “不好意思大姨妈，之前的我让你担心了。” “琪、琪亚娜？你难道也？！”听到这似曾相识的称呼，德丽莎惊讶地抬起头。 “嗯，我想起来了，但我宁可我没想起来......”曾经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双眼微合，“否则的话，我就能毫不顾忌地向你爷爷出手了。” 被奥托使用拟态羽渡尘修改的幼年记忆，她全部想起来了。 “奥托·阿波卡利斯。”她看向高高在上的天命之王，“妈妈的愿望是让人类团结一切战胜崩坏，如果杀掉你，天命必然会陷入群龙无首进而四分五裂的境地。以我现在的资历与人望，是无法统合那样的天命的。” “所以，我暂时不会杀掉你。但作为交换，你要将你的一切统统教授给我，包括神之键·虚空万藏的使用方法、统御天命这个庞然大物的手腕、平衡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伎俩、五百年来研究出的所有技术......直到我在真正意义上成为天命大主教的那一刻。” “而在那时，我会好心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比如，死亡。 面对少女轻描淡写的杀意，奥托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拦下了欲言又止的琥珀与神情复杂的德丽莎，微笑道： “这就是我选择接你回来的目的。哦对了！”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似笑非笑地询问：“需不需要取消天命对于齐格飞·卡斯兰娜的通缉？我亲爱的天命代理主教小姐？” 称呼，于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闻言，现在的琪亚娜·沙尼亚特想都没想，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磨牙： “不用！” 那个人家不在时，连自家亲闺女姓名都能送人的白痴臭老爹！ 带孝女琪亚娜，话虽如此，齐格飞的通缉算是名存实亡了。 ...... 第十一章·「奇美拉计划」 约两百平米的房间内部，各种说不出来名字的先进仪器摆放井然有序，如同从未来科技大片片场中原封不动搬出来的科学怪人实验室。 办公桌旁，坐在配套电脑椅上的美丽女性翘着腿，她双手抱胸，至少有十厘米的高跟短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铺盖莫名材质的地面，‘蹬蹬’的脆响声回荡在不算宽敞的房间中。 将镜头向上移去，映入视线的，是一张足以称之为绝世的倾城容颜： 一头末端带着几抹浅绿的秀发，如绿叶一般的眼眸，可爱却散发出微微孤傲之意的心形脸颊，肤色与套在身上的医用大褂同样白嫩如雪。 即使是那看起来有些不耐的神色，也为她增添了一份独道的美丽。 舍沙小姐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按照惯例，早在半个小时前，那位新晋S级就应该来到实验室这边就位。 千方百计才从同属于天命的「马基博士」那边抢到这个资格的她，第一次在自家弟子们极其惊悚的目光中提前一小时结束授课，然后火急火燎地来到这个专属于自己的实验室。 为的，就是能在对方短暂的天命之旅期间，抓紧一切时间完成自己的课题。 可谁曾想，自己居然会被放了鸽子！ 咕，咕咕，咕咕咕。 舍沙小姐抿唇，她看向放在办公桌上的天命终端，纠结半晌，又一次熄灭了主动联系对方的想法。 她知道对方的实力与地位有多么的犯规，她不能肯定对方是否会听从作为研究人员的自己的指令。 但有一点舍沙小姐明白，如果自己这边主动联系对方，那么两人碰面后，先一步表现出急迫的自己有极大几率在接下来的交往中处于被动！ 这有点类似于「先告白就输了」。 再等，等半个小时！ 舍沙小姐抱胸的手，无意间在雪白娇嫩的玉臂上殷出道道红印。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这次宝贵的机会，这关系到她一直都在研究的课题。 足以缔造出匹敌乃至超越审判级崩坏兽的战士，前文明的多重崩坏兽基因融合计划——「奇美拉计划」的课题！ 清风自敞开的窗户涌入房间，办公桌上因缺水而半死不活的百合被吹的摇头探脑，散发出似有若无的花香。 不过这次，本应在房间中徐徐索绕后消散的香风却从洞开的大门中溜走，轻快地穿堂风带动美人儿柔顺的及肩秀发遮挡她的视线，让她不由得捋了捋被动乱的短发。 然后，清湖般澄澈的淡绿色竖眸死死盯着跨过感应门进入房间的男人，美人神色锐利如刀。 “你迟到了三十六分又二十八秒，新晋S级骑士白陌！” 卡斯兰娜家族无论男女老幼，皆拥有堪称「绝对崩坏能抗性」的强大实力，在他们还在大肆活跃时，天命的男性战士又被称为「骑士」。 然而随着近现代卡斯兰娜家族的没落，外加上一个能够称为骑士的卡斯兰娜家族族长齐格飞·卡斯兰娜叛逃天命，这个充满荣耀的称呼就慢慢被淹没在历史的角落中。 重铸骑士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这是连小白同学自己都不知道的，他某个后援团的口号之一。 “抱歉，由于某些事情耽搁了点时间。”面对神色冷然的舍沙小姐，白陌很干脆地就为自己的咕咕行为道了歉。 他之所以会迟到，主要是因为本应告知他这件事的丽塔副官，一位名叫「亚尔薇特」的脱线女武神一不小心把这件事给忘了。 直到某位路过的研究员一脸诧异地看到填完资料无所事事的白陌，主动上前询问「你不是应该在舍沙那边配合实验吗？难道你和那个嘴臭娘们闹翻了？那感情好，要不要和我隶属的实验室合作？夏梦临博士可不比舍沙差多少！」，反应过来的亚尔薇特才慌慌忙忙地告诉他这件事。 不过白陌也没有什么解释的欲望，无论什么理由，迟到就是迟到，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听到白陌道歉后，舍沙小姐沉默一瞬后表示此事就此揭过，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凭借实力挤下一众虎视眈眈的研究员们担任白陌的专属负责人之前，她就有一直采集白陌的情报资料，并借以推测他的行动规律与思考模式。 得出的结论倒也很简单，至少对方并非那种仰仗超凡力量就为所欲为的小屁孩，否则圣芙蕾雅学院如今估计得搞成「炎の孕ませ転校生」，女孩们都得挺着个大肚子上前线对抗崩坏。 只要白陌想，他就是个永不疲惫的人形打桩机。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试验。”纷乱的思绪只持续一瞬，舍沙小姐就完全抛下了方才的急躁。 对于一个研究者而言，每分每秒的时间都不应该浪费。 白陌点点头，亚尔薇特已经向他说明他与舍沙小姐之间的关系，对方据称能够提升他的实力，作为交换，他要配合舍沙小姐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 当然这种配合并非强制性，只要白陌不想，是完全可以拒绝掉这种实验的。 即使对方是天命中，足以与「精炼弑神之枪、负责静谧宝石项目」的马基博士比肩的TOP级专家。 然而他还是选择来到这里，见识到琪亚娜·沙尼亚特之前在天命广场上爆发的力量后，再联想到如果德丽莎突然展开神恩结界，被笼罩在里面的自己同样要任人宰割。 还有本来可以轻易吊打，现在不使用律令点燃就压制不住的琪亚娜与芽衣她们，他心里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说句题外话，神恩结界与模拟创星图看先后手。 如果神恩结界先手把未展开模拟创星图的小白罩进去，小白瞬间完败，只能被德丽莎按在床上摩擦，结界内部是无法展开需要崩坏能启动的模拟创星图的； 但如果神恩结界开启时小白在结界外，那开启模拟创星图后的他就能冲进去无双。 只是比起那些，现在的白陌还有更加在意的东西。 他微妙地看着这个舍沙小姐身后偶尔乱甩的什么，下意识后退一步：“尾巴？” 今日份的小知识，小白同学讨厌光秃秃滑溜溜的东西，比如秃头，又或是蛇。 “是的，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尾巴。”美人身后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准确的来说，是属于帝王级崩坏兽「耶梦加德」的尾巴成比例缩小后，在我身上显示的模样。” 她并不反感白陌问东问西，双方本就是合作伙伴，舍沙小姐有义务向他解释自己的目的与给他带来的好处。 这其中，也包括满足他的好奇心。 “这是融合崩坏兽基因失败遗留下来的产物，也是接下来我要与你探讨的课题，人类与崩坏兽基因的融合实验。” “按照流程，你应该从装备部那边取回修复完毕的「极骑士·月天」了，还记得之前对战「阿兹·达卡哈」时激活的Cleipnir系统吗？” 舍沙小姐神色淡然，身后的尾巴也重新纳入体内。 由于是实验失败的后遗症，导致她并不能时时刻刻控制它。 但只要发现了，收回体内还是能做到的。 白陌回忆了一下后，点头：“解锁帕凡提基因的那个系统。” 他确实已经将升级版本的「极骑士·月天」取回，之所以说是升级版本，是因为极骑士的制造者们考虑到白陌律令四段点燃的战斗烈度。 且德丽莎那边还拖欠白陌一件诸神座武装，就索性直接向奥托申请了一块魂钢来重铸这套他们的心肝宝贝啊呸弑神装甲。 魂钢是前文明纪元创造的纳米机械人矿石，一般以亿为单位成批量存在；拥有强大的崩坏能抗性，以及自我修复能力，前文明纪元时广泛应用。 即使以天命现在的技术力，都无法制造出这种等级的纳米机械人矿石，不过在现有基础上拆分重组还是可以做到的。 “是的，不过并不完全。”舍沙小姐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小臂粗细的针筒：“接下来我的语气会带有些许的命令感，我先对你道歉，这是我说话的习惯。” “没事，我怼起人来那就不仅仅是些许命令感了。” 白陌摆摆手，看起来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他怼人，可是直接下达「人间道」的律令。 他顿了顿后，继续道：“你不需要在意我的态度，你只要按照你的想法进行实验就可以了，我也会尽量控制住自己的。” 当然，白陌会显得如此「友善」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舍沙小姐说她能帮他变强，否则屑小白才懒得搭理她呢。 宅宅的思考模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纯粹。 舍沙小姐嘴角抽搐了一下，融合崩坏兽基因后，她同样拥有近乎野兽般的直觉。 在她眼中，白陌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斗气仿佛能溢满整个天穹，这足以说明对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自己让他满意了倒是还好，如果不满意了...... 白陌看到舍沙小姐手持针筒站在原地，就主动凑过去伸出手臂：“我有看你交给亚尔薇特的计划书，你说能够激活我体内的超变因子对吧，那是什么东西？” “......你现在状态下的血液对我没有意义。”美人微微翻了个白眼，逼上梁山了属于是，现在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着装弑神铠甲，开启Cleipnir系统第一至第四阶段，我需要不同阶段的血液。” “至于超变因子，如果你好奇，一会我会向你科普。” “好。” 白陌摘下形影不离的围巾放在一边，下一瞬，久违的包覆感袭上他的身体。 极骑士和原来没有太大的区别，各方面的能力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增幅。 这件弑神装甲原本的配置就是天命当前能够达到的极致，即使有魂钢的加持，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迎来质变。 不过比起之前的中性，现在的极骑士画风则有些微妙的改变，变得更加类似于男性的装备。 没办法，女武神和骑士还是不一样的，了解白陌行事作风的研究员们可没有傻到给他弄来一套女装，那样大概会死人。 舍沙小姐就这样直直地看着造型大变的白陌，直到他解锁Cleipnir系统第一阶段后，回过神来的她上前提取血液。 见多识广的她并不会因为外表方面的因素抬高或者贬低别人，但没人会讨厌赏心悦目的存在。 很快，四个阶段的血液就提取完毕。 接下来，舍沙小姐又让白陌褪去装甲与全部衣物进入一个玻璃实验仓内，亲自在他浑身上下贴满各种检测用电极后，才在封闭后的舱内注满不明觉厉的宝蓝色液体，使得位于其中的白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关在鱼缸里的观赏水生物。 而她自己则站在舱前的显示屏面前，十指如飞，不断敲敲打打上面的按键。 半晌后，舍沙小姐得出结论： “......果然，只凭借Cleipnir系统无法激活你体内蕴含的其他崩坏兽基因。” “其他？” 白陌心道这幅身体中的秘密果然很多。 “是的，其他。” “除去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也就是某些人口中的冰猪以外，你，或者说每个卡斯兰娜家族的人体内都含有其他崩坏兽的超变因子。” “据我所知，那些超变因子源于前文明，代号为「特拉洛克」的奇美拉计划。” 舍沙小姐盯着屏幕目不斜视，方才贴电极时某个东西的大小着实吓了她一跳，吓得她直到现在都不敢与飘在那里的某人对视。 作为一名实验人员，舍沙小姐自然不免与各式各样的男女人体打交道。 虽说没有实际经验，各种各样的类型着实见识过不少。 可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那就是： 我什么大小没见过？ 这大小我真没见过。 书归正传，在执行奇美拉计划前，前文明受试者都只能接种单一个体的超变因子。 而奇美拉则突破了目标个体的数量限制，能够在同一受试者身上表达出多个目标个体的生物学特征，从而使复数因子的定向组合成为的现实。 “既然每个卡斯兰娜家族的人都拥有，为什么偏偏要我来配合试验？” 白陌早已知晓这幅躯体内拥有骑士家族卡斯兰娜的血统，对此倒也不甚吃惊。 舍沙小姐垂下眼帘，如繁星般密布的睫毛轻颤，声线显得有些颤抖，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 “因为就目前为止，只有你能够将Cleipnir系统开启至第四阶段，并在令隐性基因呈现显性的同时保持清醒的意识。” Cleipnir系统并非不可以量产，舍沙小姐也有拜托卡斯兰娜家族的友人配合试验。 只是很可惜，即使实力评价远超通常A级，那位少女最多也只能在第三阶段时勉强维持意识不被体内基因的杀戮欲望所吞噬。 且在那种状态下，外界的风吹草动就会令她彻底暴走，从而化作只知晓破坏的凶兽，更别提配合实验了。 而最后的结果—— “原来如此。”白陌了然，虽说舍沙小姐这幅模样一看就知道有背景可挖，但他完全没有去深究的想法。 他早就过了玩GALGAME非要通关全路线的年龄了。 “不过你与其他人不同。” 舍沙小姐很快就整理好思绪，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模样： “从刚才的检查中我发现，除了卡斯兰娜外，你还拥有其他的血统，而那份血统中，同样潜藏有不下于卡斯兰娜的超变因子。” 第十二章·「无双」 “或许你会错误的认为超变因子与融合崩坏兽基因是相同的东西，实际上，它们并不一样。” 舍沙小姐尊尊教导： “所谓超变因子，是前文明利用某些我们还未能探明的特殊手段，将崩坏兽的基因精炼筛选择优后制作出来的特殊产物。” “融合崩坏兽基因则如它的命名一般简单粗暴，单纯的将人体与崩坏兽基因不分好坏地进行融合，并有相当的可能性遗留下来一些属于崩坏兽的特征，或者某些不可逆转的缺陷。” 她指了指自己身后故意释放出来的蛇尾：“比如这个，又比如德丽莎小姐心心念念的长高五厘米。” “......这话我不建议你当她的面说。” “放心，我会的。还有，我并不介意你在我讲述的时候插嘴，但希望你能问一些与我们交谈内容有关的东西——！” 舍沙小姐不断扫过屏幕上一个又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最后定格在某处，眼眸紧缩。 “好。” “......由于系统本身的限制，Cleipnir系统最多也只能解锁一种崩坏基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快就重新恢复之前的淡然与清冷。 “这你说过了。”白陌好心提醒，同时心中默默升起警惕。 这婆娘刚刚的反应不对劲，她看到了什么？ “所以，想要激活你体内的其他因子，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舍沙小姐轻描淡写，“你应该很好奇，为何肉体凡胎的你能作为破坏之键，也就是你口中「黄昏」的载体。” “【为什么？】” 即将脱口而出的「人间道」牌吐真剂立刻转移目标，事关史尔特尔，白陌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舍沙小姐嘴角翘起，她对白陌的心理研究相当到位，自然知晓该怎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先混淆视听吧。’ 她想到，然后纤手一挥，屏幕的大投影就呈现在白陌面前，上面是天命关于天火圣裁的所有研究资料： “破坏之键，或者说炎之律者权能的根本是「操控分子热运动」。” “与拥有绝对零度阈值的「冷分子运动」不同，理论上，只要能量足够，热运动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上限的。” “所以即使岩之律者的核心被制作成神之键后，天火圣裁依旧会被称为破坏力最强的神之键。” “你这句话有问题。”白陌说：“分子热运动理论上确实没有上限，但神之键有，神之键的第零额定功率全力下也只是对应相应律者的最强一击。” 除非开启类似劫灭的超限状态。 “是的，你说的没错。” 舍沙小姐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天火出鞘的全力轰击确实是可以做到撼动大陆板块的程度，可作为破坏之键的使用者，你真的认为非劫灭状态下的天火出鞘全功率，能够于瞬息间湮灭掉一整块大小堪比亚欧大陆的土地？” 白陌沉默不语。 “据我所知，即使开启「天火劫灭」状态，天火圣裁的最好战绩也「只是」在击破空之律者核心的同时剑风席卷大半个亚欧大陆的云层。” 舍沙小姐拿起一旁的蛇蛇马克杯抿了一口，借以湿润有些发干的喉咙： “即使那时的天火劫灭并没有达到理论上的最大输出，但你也要承认，劫灭状态下的天火出鞘绝对要比圣裁状态下的天火出鞘全功率强。” “可就连那样状态的劫灭（超越炎之律者最强一击的攻击）都没有达到湮灭大陆的级别，那上个纪元的人们又是怎么得出炎之律者是「破坏力最强」的结论的呢？” 白陌体内的史尔特尔小姐不爽地撇撇嘴，看向舍沙小姐的眼神愈发恶劣。 这臭老娘们败坏我在主人心中的形象！ “原因很简单，因为持有她的战士——太强！” 啪！ 舍沙小姐打了个响指，白发冰瞳男人的投影浮现在房间上面，一排排数据流环绕在他的周围。 “这是我在某次探查前文明遗迹时得到的资料，你眼前的男人名为「凯文·卡斯兰娜」，既是天火圣裁的第一任持有者，也是本纪元卡斯兰娜家族的先祖，同时还是上个纪元中，持有「救世」之铭的大英雄。” “地位有些类似于现在的你，或者比你更高一些？这个世界表面上毕竟没有公布崩坏的存在，除去像我们这样的知情者外，你也没有多少视你为救世主的簇拥者。”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如果那位真的是救世主，那五万年前的前文明也不可能只余下星星点点的残渣供本纪元的人们探索追寻。” 白陌随口否定她的调侃，他算是明白舍沙小姐为何会得出方才「物凭主人贵」的结论了。 未成为融合战士前便足以匹敌常规帝王级崩坏兽； 依靠科技支援近距离枪决死之律者； 融合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的基因成为第一个融合战士并作为绝对主力讨伐大陆级的炎之律者； 手持天火圣裁单枪匹马解决掉以拟似黑洞吞噬掉堪比亚欧大陆板块大小穆大陆的岩之律者； 天火出鞘全力轰击下宕机失去30%崩坏能的终焉律者足足十二个小时...... 环绕在「凯文·卡斯兰娜」投影周围的文字上记载着他的过往，那绝对称得上是bug中bug的bug过往。 刨去前均在前文明发达科技下被讨伐的几位律者与资料中一切成谜的第十三律者，第六、第七、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四律者皆作为绝对主力参与，其中第九律者更是白纸黑字写着单枪匹马一人讨伐。 凡躯弑死、冰雪伐炎、天火毁岩、屠杀支配、粉碎约束、宕机终焉。 这还是个人？ 等待白陌将信息消化完毕后，舍沙小姐才悠悠说道： “从这些资料中你也应该能看出，天火圣裁在凯文·卡斯兰娜手里与在其他人手中展现出来的威力完全是天差地别，说是萤火与皓月也绝不为过。”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让他们之间的差距如此明显？” 她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出答案：“是帕凡提的超变因子，更准确来说，是帕凡提超变因子给他来带的冰雪之力。” “正是这部分同源力量的加持，才让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在古人看来，冰雪与火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是你死我活的世界两极。可只要是个接受过一定教育的现代人就知道，冷与热的本质其实并没有什么差距。” “分子运动。”现代人秒答。 “是的，这就是答案。”对于这个都会抢答了的学生，舍沙小姐老师额首，看上去很是满意。 这一下，白陌是彻底不会在意她之前失态的原因了。 将自身的冰雪之力反转并与天火圣裁同步，借以突破神之键本来拥有的上限，这才是凯文·卡斯兰娜强大的真相。 也正是因为他不讲道理的强大，才会给人以炎之律者核心制成的天火圣裁要超越岩之律者的观念，进而达成炎之律者＞岩之律者的公式。 鶸者们会自动将一切荣耀归功于「破坏力最强」的神之键·天火圣裁，从而忽视掉真正令她获得如此地位的使用者。 比起破格强者带来的极端压迫感，一件破格的道具反而会使人心情愉悦。 道具毕竟是人用的。 “那么书归正传，你之所以能够作为破坏之键的载体，主要原因就在于体内的帕凡提基因，与除帕凡提基因外的另外一种同为冰雪系的崩坏兽基因上。” “正是因为这两个本质上与破坏之键能力相同的超变因子，才让你能够作为破坏之键的载体，发挥出不下于真正天火圣裁的能力！” “嘿嘿？这女人有两把刷子嘛，居然能察觉到这种地步！” 废旧神社内的Rin兴致嫣然地翘着果足，她在制作白陌如今的身体时，除去卡莲的卡斯兰娜外，确实有混入八重的超变因子。 那通过某种手段从上个纪元流传下来的，融合战士「Sakura」，也就是她亲姐的血脉。 樱与凛那与Sakura和Rin近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从来都不是偶然。 当然，也仅仅是通过侵蚀权柄精炼提纯后的超变因子。 就算不提化作圣痕的八重姐妹早已失去自己物质层面上的身体，现在白陌这幅身体与那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撑死也就是隔了不知道几十代的远亲，绝对称不上是所谓「母子」。 之前Rin会那么说，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刺激一下与自家姐姐容貌一模一样的樱，看看她会露出怎样离谱的表情而已，简直不要太屑。 而正如舍沙小姐所说，Sakura融合的超变因子同样是冻结系的能力，她在全力全开下甚至能够冻结一定范围内的时空，并将手持天火大剑的凯文禁锢在其中！ “不过那个白痴能成为外道六法的载体可不是因为这种漏洞百出的原因。”Rin玩弄起自己的发梢，表情显得颇为玩味：“她是水平不够没有察觉到，还是......在故意混淆视听呢？” 外面的白陌自然听不到Rin的话语，他思索一下后，问道：“所以理论上来讲，只要我能够激发体内的两种超变因子并反演冻结之力，我同样能够达到乃至超出凯文·卡斯兰娜对破坏之键的运用？” “理论上来讲，是的。” 舍沙小姐的声音中，罕见地带了些期待： “原本我的设想是利用被你称之为「律令三段点燃」的常态化，来换取你对接下来试验的配合。” “可既然现在发现另外一条道路，我是否可以凭借帮助你开发体内其他崩坏兽的超变因子，借以再度延长你待在我实验室配合研究的时间？” 原本舍沙小姐对白陌的使用权是三天，且在这期间，白陌随时随地拥有终结实验的权力。 “可以！” 听到不得了名词的白陌回答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他对自己常态战斗力低下这点不爽很久了！ 什么律令点燃是双手的延伸？ 都是狗屁！基础不够就是基础不够！万一哪天来不及开启状态就被人一下秒掉了，这上哪说理去？ 别问，问就是爱过。 舍沙小姐食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后，凯文的投影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白皮计划书。 “「燃烧的三神之键」？”白陌读出文件上的字体，向她投以迷惑的眼神。 “抛去刻骨铭心的疼痛外，你常态三段律令之路的最大阻碍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天人道」恢复力的不足，与过度使用后却来不及利用黑渊白花进行基因裁定所引发的细胞暴走。” “说实话，这真的很好解决。” 舍沙小姐从裙底抽出一把约1.3米长的直背长刀，刀宽两尺，通体雪白，纤细精美，宛若白学。 注意到白陌奇怪的眼神，她解释道：“物质量子化技术，不需要大惊小怪，逆熵那边甚至能够将几十米高的泰坦量子化后带在身边。” 不过她显然是误会了这厮的意思，在长刀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他体内向来与世无争的「天人道」第一次开始暴动，那种宛如深更半夜来感觉寻找资源未果却听到有人敲门，不耐开门后发现居然是一个醉醺醺衣衫不整超级大美人的焦急感甚至开始影响作为其主人的白陌。 只是一瞬间，当意识到不对劲的白陌驱动阿赖耶识抵消掉这股影响，他就已经冲出舱体，将面前冰清玉洁的大美人儿压在身下了。 如果他再晚一秒钟回过神，亦或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再向前再推进几厘米，他的第一次估计就要交代在身下这位浑身湿漉漉咬紧牙关双眼紧闭别过头去衣衫褴褛的大美人身上。 这个湿漉漉是白陌的液体。 嗯，从舱体里带出来的液体。 白陌眨眨眼，若无其事地从舍沙小姐身上爬起来，然后驱动极骑士一键换装，接着恶人先告状： “你好菜，明明武器都握在手里，却连反抗都没有就被我压制。” 他看了眼被她死死握在手中的长刀，回忆了一下，又道： “这件武器我记得天命商城有挂过，五百年前神州无双门门主「无双仙子」苏湄持有的黑白双剑「无双」中的白剑，不下抽卡池，卖的还是十五万水晶。” “前些日子发现它被买走的时候我还在纳闷哪个脑瘫花那个钱买这......这玩意为什么这么贵，原来与创生之键颇有渊源。” 说到底还是知识储备不够，如果白陌当时知晓这玩意的本质，根本轮不到舍沙小姐买下来作为让他参与实验的报酬。 他那一百万水晶可是连一半都没花完。 “......” 春光乍露的超级大美人俏脸上尽是彻骨的冷意，她从椅子上取下白大褂裹在身上后深吸了一口气，反手就将长刀向白陌的脖颈刺出。 白陌在犹豫0.01s后，还是没有躲开这泄愤意义占据大头的一击。 舍沙小姐当然不是真的要杀了白陌，她只不过是想要让白陌的「天人道」进阶罢了。 前纪元的第十律者「支配律者」体内核心的能级虽然只有其他律者千分之一，但与之相对，其总数有近千之众。 也因如此，材料为支配律者核心的量产型神之键「轩辕剑」数量激增。但与之相对，其强度也变得十分堪忧，最多也就是抵达真正神之键第一额定功率的程度。 不过与其他神之键不同，以支配律者核心制作的轩辕剑拥有「感应持有者觉醒的超变因子，从而将自身改变为与之相匹配姿态」的能力，颇有种死神中斩魄刀的既视感。 而「无双」，便是已经感应前代持有者的超变因子变化完毕的支配之键。 完整的「无双」是一对双剑，「黑剑」持凋零，「白剑」掌创生，五百年前神州无双门门主苏湄正是凭此能力，才能做到沧海桑田，历经数十年而不老。 也正因为其本质是神之键，所以即使缺失黑剑，白剑的价格仍然如此离谱。 至于它是怎么流落至天命的，就要去问某位经历五百年前天穹峰一战的屑主教了。 第十三章·「拟似魂钢之躯与燃烧的三神之键 上 」 正如之前之前进阶的「修罗道」、「地狱道」与「畜生道」那般，融合白剑无双的「天人道」很快就完成了进阶。 外道六法只是缺乏对应的进阶能力，获得后，升级自然水到渠成。 虽说达不到第零额定功率，但超脱于第一额定功率级别的「天人道」，以后应该不用再去找比安卡基因裁定了。 屑小白心中爽快地将小工具人呆鹅抛到一边。 但马上，他眉头一皱。 瞧见他这样，一直观察他情况的舍沙小姐立刻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良反应？” 她还不至于因为那点小误会放弃自己的课题。 白陌如实回答：“这把无双剑中存在一个独立的自我意识，她自称「苏湄」，还想要篡夺我身体的控制权。” 在融合无双后，他就察觉到「天人道」内部兀然出现一位红发古装妩媚女子。 她先是迫不及待地利用无双与「天人道」之间的功率逆差夺取了「天人道」的控制权，然后逆流而上，试图占据白陌的身体完成复苏。 舍沙小姐蹙眉：“储存于剑中的......意识？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白陌：“没，已经一巴掌拍成碎片了。” 说这话时的白陌有点犹豫，淦碎苏湄后，他的意识离开「天人道」前，好像有在其中看到了个奇奇怪怪，却蕴含无比亲昵之意的光茧。 而光茧里面原本的虚幻人影在吞噬掉苏湄的灵魂碎片后逐渐清晰起来，虽说双眸依旧闭合，但那及臀的柔顺白色长发、黑镶金边的露肩服饰、翎羽形状的头饰与温婉至极的气质却是让他感觉莫名眼熟。 就好像，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话说，「天人道」在晋级后也要诞生自我意识了？ 白陌不禁有些期待，与黄昏一样，天人道也是穿越「伊始」陪伴他至今，生死与共的重要同伴，是互相信任度抵达1000%的破格存在。 倒不如说，如果不是史尔特尔没有那个概念与想法，或者说压根就觉得同生共死的两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她早就拉着白陌直奔结婚登记所去了。 而当与白陌关系不下于史尔特尔的「天人道」彻底觉醒自我意识，到那时，又会发生怎样的场景呢？ 大概会很有趣吧。 “一巴掌拍死了？我想也是。” 舍沙小姐翻了个白眼，眼前这家伙可是能在开启Cleipnir系统第四阶段后还能与人谈笑风生的怪胎，就那种依附在剑中苟延残喘的意识还想占据他的身体？ 明显是活得不耐烦了。 “闭上眼好好感悟一下，吞噬无双后，你身体上的变化绝对不仅仅是如此简单。” “......确实如此，这也是在你的算计之中？”听从吩咐闭目体悟了一下后，白陌看向自己是双手。 他心念一动，他的左手就变化为之前融合掉的白剑无双，右手则是熊熊燃烧的黄昏。 这并非简单的形态变化，白陌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计算力足够，甚至能够做到精准调控体内的细胞与基因。 “「拟似魂钢之躯」，这是我给融合神之键上的魂钢后，你身体的命名。”舍沙小姐看了他一眼，说：“进到旁边的舱体里去，我要检查一下融合后的数据。” 之前的舱体已经被白陌打碎了。 白陌走入舱体褪去极骑士，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舱体内各种各样的电极，不知道该贴在身体的哪里。 见状舍沙小姐叹了口气，又一次走上前主动帮他弄好。 完成以上一系列操作后，走回操作台的舍沙小姐一边操控仪器向舱体里注入液体，一边解释起来： “除了律者核心外，绝大多数的神之键都是由前文明发明的魂钢作为主材料，但你不同，你是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破坏之键的载体。” “对黄昏，乃至于其他外道六法来说，你就是她们的魂钢，而且是材质会伴随「人间道」的律令不断增强的魂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以这种方式驱动黄昏的，而且还能达到如此程度。”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些荒谬： “「破坏之键造成的伤害只有创生之键才能修复」这句话虽然过于绝对，却也从侧面印证了破坏之键伤害的特殊性。” “然而持有黑渊白花之力的「天人道」的你却刚好满足了这个条件，从而可以毫无顾忌地使出律令点燃，这种巧合真的是......” 白陌心里嘀咕你要是被人在暗无天日的黑色棺材里削的只剩下一只手，被逼急了的你肯定也能想到这种破罐子破摔还死疼死疼的拼命三郎打法。 似乎发现自己跑题了，舍沙小姐轻咳一声，很快就重新将话题引回：“你的身体变成这样的原因还是在于黄昏，或者说至今为止所有与你融合的外道六法的特殊性......神之键原本的载体就应该是魂钢，虽然你通过——” 说道这里，她沉默了一瞬：“通过体内超变因子的特殊性令外道六法以你为载体，但对外道六法而言，魂钢材质依旧是刻录在基本程序中的最优选项。” “所以，在我将无双刺入你体内后，外道六法程序运转，直接将作为载体的你与魂钢融合，成为「拥有魂钢特性」的特殊存在。” “原来你刺我不是在泄愤啊......”白陌小声逼逼。 「天人道」的进阶其实只吞噬掉无双的核心就可以，根本不需要融合掉作为神之键外壳的魂钢。 “无双剑身蕴含的魂钢过于稀少，根本不可能将你的身体完全转化为魂钢，所以才会造就如今的境地。” “这点你可以当做是我故意为之，我不希望你的身体被彻底改造为死板的魂钢之躯，至少我认为比起冰冷的机械，人类本身的潜力要更大。” 舍沙小姐干净利落地无视掉白陌的话语，不过从那对微微颤抖的耳朵来看，她心里其实并不是完全不在意。 “魂钢的本质是大量纳米机器人的堆积，既然是机器，自然可以做到编织程序定向调控，而拥有魂钢特性的你的身躯——” “基因锁四阶的基因操控！” “基因锁？那是什么？” 舍沙小姐颇有少女风地歪歪头，看上去乱可爱一把： “不过基因调控总结的没错，现在的你只要计算力满足要求，再配合第一额定功率的「天人道」，完全可以做到对自身基因的调控与优化。” “亦或是根据其他种族的基因蓝图重组和变化基因，进而获得它们的优点，说是这个宇宙中的「究极生物」也绝不为过。” 说到最后，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前提是计算力足够。”白陌并没有被她画出的大饼打砸倒，上一位自称究极生物的大人还在外太空飘着呢。 “所以就需要从外部补足，进阶的「天人道」已经可以避免你基因暴走成为怪物，拟似魂钢之躯已经同计算中那样达成，再加上你本身的无尘之境的控制能力与怪物似的能量恢复速率，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已经可以满足常态律令三段点燃的条件了。” 舍沙小姐说：“不过还可以再优化一些，要做吗？” “要做！” 美人儿哑然失笑：“那么首先，我需要你开启律令三段点燃。” 白陌听话地开启，然后舍沙小姐就用力瞪着这个将实验室大半部分仪器毁掉的家伙。 “我已经尽量压制了。” 浑身索饶火红色瑰丽灵气的白陌有点委屈，身后浮现出火焰圆光同样抖了抖。 “——是我不好，忘了你的身体刚经过魂钢与「天人道」的双重强化，贸然开启容易导致力量外泄。” 深吸一口气后，舍沙小姐主动将责任揽了下来，“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接下来要做的实验要是有设施辅助你还能好受一些，可既然被破坏掉了，有很大几率会痛不欲生，即使如此也确定要继续吗？” 能让这位说出‘痛不欲生’四个大字，显然待会儿白陌的遭遇会非常酸爽。 “没问题。”白陌看起来相当自信，别的不说，唯独在忍耐疼痛这方面，没人会比他更强。 听到这句话，在樱花与太刀状圣痕中，方才还一脸黑化，嘟囔着要宰了那个臭蛇的八重姐妹不约而同咬紧牙关暗自垂泪。 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白陌为何会变成那样。 当你挺过十八层炼狱的全部刑罚，那么人间的一切苦难不过都是清风拂面。 舍沙小姐倒没有反驳他这句‘逞强’之语，她有研究过，律令点燃状态下白陌持续承受的疼痛已经远远超出Ⅳ度疼痛的范围。 正常人哪怕感受一秒钟都会直接因为那远超三叉神经痛的痛苦直接休克，这人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与其他人谈笑风生。 “那么做好准备。” 回他一句后，舍沙小姐走到仪器的残骸处跪在地上翻翻找找。 白陌则趁这个时间轻合双眼，体悟起体内「拟似魂钢之躯」与进阶的「天人道」带来的变化。 ......要不要给「天人道」起个新名字呢？ 他不由思索。 很快，舍沙小姐就已经将所有的器材寻找完毕，她起身朝白陌走去，重新将器材按置在他的身上。 “你之前的战斗方法过于粗糙，你持有的破坏之键确实可以让你在攻击层面无需操心，只要你向武器中无脑灌入能量，她就能直接将其转化为相应程度的攻击，并不需要能量控制之类的辅助手段。” 黄昏就相当于一把手枪，只要扣动扳机（注入崩坏能）就能射出子弹（发动攻击）。 完全不需要像弓箭（正常崩坏能武器）那般还要自己拉动弓弦（能量控制等方面进行辅助）。 这也是长空市时，白陌能战胜持有电磁力律者权柄的芽衣的主要原因。 嗯，另外一个原因是她悄声无息地放水。 “可你有没有深究过，为何黄昏在身体素质增幅方面的能量转化效率要比天火出鞘要低？” 听到这句话的白陌愣了一下，这点他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之前从符华那里得知神蕴的「延伸之力」能够增幅黄昏时，他还暗中比对过两者之间的差距。 可为什么转化效率不同，他还真没认真考虑过，毕竟对他而言，这玩意就跟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天经地义。 “凡人的智慧啊，只会享受结果，却不思索过程。”舍沙小姐微微摇头。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现在她对白陌的态度早已不是初见时那样生硬拘束与公式化了。 否则这样对她而言‘虽失礼却显得亲昵’的挖苦话，她绝对不会如此直白地对他说。 虽然他们相遇至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几个小时。 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又或是更加深层的某些东西？ “会产生差距的原因很简单，你对于黄昏在身体方面的应用太过粗糙。” 说到这的舍沙小姐特地停顿了一下，想等对自身实力无比自信的白陌出言反驳自己的话语，好再杀杀他的锐气。 可谁曾想白陌居然完全没有反驳舍沙小姐的迹象，不仅如此，他认认真真地盯着她不断开合的唇，就差拿出个笔记本记录下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这让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美人，俏脸划过一丝羞涩的红晕。 嗯，我们不排除羞涩的部分原因是某人至今为止还没穿衣服。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小白同学意外的天然。 “将体内律令增强后的细胞不分青红皂白地尽数点燃，这就是你对于黄昏的应用。” 明明应该是老师教育学渣学生的强势语气，舍沙小姐的声线却显得有些尖细与弱势，“还有既然不用泡在舱里，衣服就可以穿上了，避开那些贴在你身上的东西就好。” “那该怎么做？”穿衣服中的好学生小白认真地询问。 在他，或者任何正常人的想法中，一口气烧掉爆发出来的威力才是最大。 “一口气烧掉爆发出来的威力才最大？确实，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轻松读出他表情中含义的舍沙小姐嘴角浮现出带有讽刺意味的弧线： “可我问你，相同质量的氢，你扔一把火进去和制成氢弹，这两者的威力能同日而语吗？” 这屑女人选择性地忽视掉了氢弹的原材料并不是氢，而是其同位素重氢或超重氢，反正白陌也分不出这之中的差别。 “不能，但你让我在战斗中计算那么多复杂的东西我也做不到。” 果不其然，立刻被忽悠的找不到北。 “所以需要你的身体形成肌肉记忆，接下来我会利用「拟似魂钢之躯」的特性，将某些专门针对破坏之键强化身体方面能力开发的公式编程进你的体内。” 编程中的舍沙小姐头也不抬，“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公式上的内容，直到形成条件反射般的本能。” 不知不觉间，实验的主导权已经由随时随地可以拒绝继续的白陌，彻底转变成了舍沙小姐。 “总感觉你对我的熟悉度有些过分了。” 白陌有些不太理解，黄昏增幅身体的运转公式肯定不可能是随手捏出来的。 “你以为我为了今天准备了多久？”舍沙小姐神色云淡风轻波澜不惊：“你的一切我都了解。” 面对那双时不时扫过自己身体的浑浊瞳眸与虎狼之语，天不怕地不怕的白陌第一次打了个寒颤。 他自然知晓作为研究者的舍沙小姐这句话中未掺有一丝半点的男女暧昧之意，但就是会感觉到一股莫名奇妙的恐慌。 有种自己在对方面前赤身果体——哦，我之前一直都在她面前赤身果体来着，那没事了。 “公式已经输入完毕，你可以试一试增幅的情况如何，尽量不要再破坏这里——算了，反正明天也要换新的。”说到最后，舍沙小姐自己也放弃了。 白陌点头，体内的崩坏能自心脏处的「饿鬼道」倾泻而出，按照铭刻的复杂公式流入四肢百骸沿着周身循环往复，火红色的灵气自浑身上下四亿八千万毛孔喷涌至体表，液态与气态混合的琉璃火焰刹那间包裹全身，将周遭沉闷的空气染上一层不似真实的虚幻色彩。 ...... PS：「天人道」神格觉醒与本尊的关系类似于弥赛娅和卡莲，并非同一个体。 第十四章·「拟似...三神之键 下 内附人物卡」 “增幅程度只有两成，是我还不熟悉的缘故？” 半晌后，白陌发出疑惑。 “......并不是，我在你体内输入公式只能够提升两成。”舍沙小姐眯眼，心中对白陌的警惕程度再度提升了一个层次：“因为公式的作用并非短时间内的爆发，而是长远的持续性不间断增强。” “怎么说？” “之前你在律令点燃时是一口气将体内三段律令增幅过后的细胞全部点燃，借以获得爆炸性的力量，然后借由「天人道」再生出三段律令程度的细胞，并重复以上循环。” “然而那样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种状态下你的细胞强度无法再做到任何方面的提升，除非再次使用律令提升至第四阶段。” “「生命目录」，晋级后的「天人道」叫做生命目录。”白陌出声打断她的话语。 就在之前闭目沉思时，他已经想好了天人道的新名字。 生命目录—— 除去类似于基因锁四阶的调控基因与细胞外，还能够从所有生命体上收集情报，然后「进化」以及「合成」，让白陌无上限持续进化的单一独立系统树。 “可以。”舍沙小姐不会在命名这方面小家子气，“但如果你按照我交给你的公式来驱动律令点燃，在强度增幅两成的同时，还能够起到不断增强细胞强度的作用，用玄幻一点的词汇来说，就是以火煅体，以种金莲。” 白陌听明白了，这就是在他的自虐式锻炼法中又加了一道工段。 在多段‘命令’自己解放潜能时，白陌的肌细胞无时无刻都在被那股人体本不应解锁的恐怖力量撕扯破坏，撕扯破坏的肌肉细胞在生命目录的再生能力下极短时间内恢复强壮，然后在「人间道」的作用下又一次千疮百孔。 换句话说，只要能量足够，白陌的体内就能一直在重复着这无止境的创世灭世轮回，他的身体素质可以几乎没有上限地向上攀登。 只不过，律令点燃的存在打破了这个轮回，因为想要发挥出最大的功率，白陌就必须要将自己的细胞作为薪柴一燃而尽，而「天人道」凭空再生出来的身体却又只会保持律令三段的强度，从而形成一个内卷的闭锁死循环。 舍沙小姐的公式则重新将这个轮回搭建完成，因为在公式下，黄昏并不会一口气将细胞燃烧殆尽，而是精妙地煅烧细胞，从而达成一种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的情况。 然后生命目录的力量就会以这仅剩的残枝败叶为根本开始再生，从而达到增强强度的功效。 举个简单的例子，之前黄昏的点燃就如同冷战时被越南猴子在南海夺走后要不回来的四十九个岛礁，而公式下的点燃则属于夺回来的赤瓜礁、永暑礁之类。 只要能够留下水下的那一条根，有几个兵在那里镇着，那自然能够发展成为以后的南海第一人造岛屿赤瓜岛和永暑岛。 在这套公式下「创造（生命目录）——平衡（人间道）——毁灭（黄昏）」的轮回再度达成，只要白陌能够无视掉疼痛坚持下去，不仅常态战斗力堪比曾经的律令三段点燃，身体素质甚至能够以远超之前的速率疯狂提升。 “怪不得你要将这个状态命名为「燃烧的三神之键」。”在想通舍沙小姐话语中的含义后，白陌立刻明悟她如此命名的原因。 他想了下，问道：“我在Cleipnir系统解锁帕凡提第四阶段后，可以无损使用律令四段点燃，那样的效率还要更高一些，可以吗？” 就连白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下意识寻求起舍沙小姐的意见了。 换做之前的他，有了这个想法后绝对二话不说立刻自己动手实验。 出事？ 出事再说.jpg “不行。”秒答。 “理由呢？” “公式匹配不上。”舍沙小姐回答道：“我之前设计的公式都是参照你律令三段点燃下的身体素质来设计的，如果你使用四段，这套公式就会完全无效化。” “不仅如此，以后你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总部找我，我需要给你检测一下身体状态，好确定接下来的公式该怎么设计。” 公式并非一成不变，伴随白陌的变强，它迟早会有失去效用的那一天。 就像满级大号新手村切鸡，杀的太多也只是+1+1+1s。 可不是谁都能屠杀两万个强度堪忧的御坂妹，就能跨越天坠上听天意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你无法使用律令四段点燃——唔，在「燃烧的三神之键」计划成功，律令三段点燃常态化后的它就已经不是四段了，索性直接简称之为‘点燃’如何？” “可以，「修罗道」能力最开始的命名就是点燃，正好返璞归真。” “好，你并非不能再次使用，但除非你彻底将这套公式化为本能，否则的话，每次你使用过后都要来找我一趟，由我重新为你的身体补录公式。” 白陌应下，心想合着以后不用来天命找比安卡，改来找你了。 “时间也不早了。”舍沙小姐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下达逐客令：“之前申请的配合时间是三天，我现在延长至十天，你有意见吗？” “没有！”白陌用力摇头，光这么一天就有如此之大的收获，剩下的几天那他岂不是要上穷碧落下黄泉，拳打凯文脚踢终焉？ 我真是high到不行啊！ 浑然不知自己曾用雄性生物都有的第三条腿欺负终焉律者的某人如此想到。 ...... ...... 目送白陌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后，舍沙小姐返回乱七八糟的实验室。 在门关闭的刹那，她像是被哪吒抽出龙筋的龙宫三太子那般失去全身力气，背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缓缓瘫倒在地，喃喃自语： “舍沙，你真的是疯了......那可是终焉律者的素体，你不上报也就算了，居然还试图利用对方达成自己的目标！” 舍沙小姐曾于机缘巧合下误入某个前纪元遗迹，并在其中得到许多独家情报。 比如凯文·卡斯兰娜bug般的过往经历，又比如许多关于律者素体的参数。 “什么利用超变因子的共鸣性成为破坏之键的载体？那根本就是依靠作为炎之律者的适应性才成为破坏之键的载体！——不，不光是炎之律者，理、空、雷、风、冰、死、意识、岩、支配、约束、侵蚀......一个人的身体构造居然拥有前纪元已知所有律者的特征，除去终焉律者外，还有谁能有如此大的牌面？” 是的，这才是外道六法能够将白陌作为自身载体的真相。 也是利用某种特殊手段探查白陌身体构造后，舍沙小姐时不时表现出异样的真正原因。 “也真亏他会相信那胡编乱造的所谓「真相」。” 并不知晓Rin制作身体真相的她唇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该说真不愧是终焉素体吗？明明特地挑选出最多只能加成4%的粗糙公式，竟然硬生生被他增幅到超越理论最终完成型的20%......” “而且看他那个架势，八成是在公式入体的刹那就彻底掌控「燃烧的三神之键」了吧？这次姑且利用各种暗示手段应付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能瞒多久......我真是疯了。” 被天人道影响而暴走的白陌可没有开启任何状态，面对那样的他，实力堪比A级女武神的舍沙小姐真的连挥动手中长剑都来不及吗？ “——也罢，疯就疯吧。” 自嘲一句后，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扶着墙壁走到某个位置后，按下上面的暗门。 下一刻，伴随‘嗤——’的开门声，实验室的某处兀然出现一个通道。 舍沙小姐沿着通道走下去，忽明忽暗的壁灯映的她像是在影中穿梭的鬼魂。 直到走到尽头，直到看到那被幽禁在囚笼中酣睡，长达数米的暗冰色晶状有翼之蛇，她才定定地伫立。 “乌波刻洛斯，我绝对会救你。” 然后，颤抖的身体再度重复自己早已立下的誓言： “哪怕坠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 PS：第二卷前文明篇的第一章的4k免费，借以抵消本卷3k的人物卡消费。 光影酱还能让最亲爱的读者你们亏了不成？ 所以一定要看到后文明哦！ ...... ▓代号：白陌 ▓性别：男 ▓身高/体重：178cm/■■ ▓年龄：500余岁（外观17恒定） ▓种族/国籍：人类/天朝 ▓生日：9月26日 ▓发色：樱白 ▓瞳色：左紫右蓝 ▓现住址：圣芙蕾雅学院学员宿舍 ▓语言：汉语，极东语，英语等多种语言，几乎不存在交流方面的障碍 ▓武装：外道六法，灵刀「丹樱」，辉刀「经津主」，极骑士「月天」 ▓专精：刀术、徒手格斗、潜入（无双）、控制、爆发、超速再生 ▓▓属性： ▓生存：S+「生命目录」所带来的极强生存能力； ▓爆发：—「黄昏」燃烧生命的绝对爆发力，无穷无空的太虚剑神； ▓输出：S+魂蕴级别的我流刀术、无尘之境的攻击精密度、常态燃烧三神之键带来的极致攻击力； ▓辅助：A+拥有相当强度的辅助能力「人间道」、「天之锁」，却因为本人拉跨的协同作战意识而大幅度下降，即使这样，仍然足以超越常规专精辅助的A级女武神； ▓控制：S物理（人间道）、崩坏能（天之锁）、全能力抵消（模拟创星图）等多方面强制有效控制； ▓协同：C单打独斗的巅峰； ▓综合评价：42（大陆级） ▓个人评价：天命最强。 ▓▓▓▓律者素体 ▓逐火十三之刻印·律者十三之天权 白陌的身体是侵蚀之律者花费足足五百年，以融合战士「Sakura」与执行奇美拉计划的「Kevin·Kaslana」后代体内的超变因子为基础，再结合除终焉外十三位律者身躯的全部优点，与「不知为何（？）」持有的十三道逐火英杰铭文传承制成的最优躯体，其优异程度仅在终焉律者的素体之下。 荒古圣体，道之极致。 若律者化，仅凭单一权能，就足以与毁灭原初文明的行星级崩坏兽抗衡。 ▓绝对崩坏抗性 源自天命御三家之盾，骑士「卡斯兰娜」血统的强力崩坏能抗性。 ▓超变因子（未掌握） 源于融合战士「Sakura」执行奇美拉计划的「Kevin·Kaslana」的超变因子，拥有极其强大的冻结之力与恢复能力。 运转到极致甚至能够冻结时空，也可反转后为破坏之键增加威力，亦或超频活化，借以获得超越黑渊白花死亡之力侵蚀的恢复速度。 ▓▓冠位圣痕·白陌 造型为樱色樱花、冰色长刀、银色十字剑三种不同圣痕环绕中央处黑白二色阴阳鱼的奇怪圣痕组合。 拥有圣痕基本功能的同时内置多重空间，空间内存有复数独立意识：八重樱、八重凛、卡莲·卡斯兰娜（三分之一灵魂，失去记忆自我沉眠）、律者铃。 ▓▓末那识 觉醒的第七感觉·时感·末那识，不会受到任何干涉时间能力的影响，不过也可以自愿接受那个效果，并在任何时候重新拒绝它的生效。 ▓▓阿赖耶识 觉醒的第八感觉·真我·阿赖耶识，心型如意，横转流长。不会受到任何干涉自我能力的影响，不过也可以自愿接受那个效果，并在任何时候重新拒绝它的生效。 ▓▓▓▓超脱架构 ▓▓太虚五蕴之心蕴「能量控制」 「剑心决」是一段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音节，共计四百六十二音，没有文字记载。本身毫无意义，其玄妙之处在于背诵、默念与聆听它时，便能炼心。 太虚剑心的本质是让身体进入竞技状态的方法。在比赛前放空自己的念头，放松自己的身体，感应身体中每一处细微变化。最终除了体内流动的力量之外，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炼得剑心之人，能视天地为丹田，化肉体为经络；被视为武道本源的炁，更不必藏身。 ▓共有止水、无尘、明镜、太虚四层境界： 心境融湖为止水； 心湖结冰为无尘； 心冰透彻为明镜； 心气无形为太虚。 如今的白陌已达无尘之境的巅峰。 ▓▓拟似魂钢之躯「基因控制」 魂钢是前文明纪元创造的纳米机械人矿石，一般以亿为单位成批量存在；拥有崩坏能抗性，以及自我修复能力，前文明纪元时广泛应用。 白陌吞噬了蕴含有魂钢的「支配之键·无双（白）」，在「外道六法」的特殊性下获得全身细胞魂钢化的特制，由于纳米机械本身就拥有极强的可塑（操控）性，获得了魂钢特性的细胞在庞大计算力的加持下，甚至可以做到类似于基因锁四阶的调控细胞与基因链。 ▓▓？？？（未解锁） ▓▓？？？（未解锁） ▓▓？？？（未解锁） ▓▓▓▓外道六法 ▓▓使役生魂的「地狱道」咒印（对应意识之键「羽渡尘」）于死物中注入生魂； 「已进阶」融合位于沧海高架路下的大陆级崩坏兽「蜃龙」的迷雾后进阶至第零额定功率「模拟创星图」； ▓单一功能的极致化，以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模仿敌对者的能力，原封不动复制对手的性能并限定性地使用，或将敌对能力相克抵消。 可以说是万能全能的防守反击型能力，但由于其同一时间捕捉目标只能存在一个，因此拥有较大的局限性。 即便如此，依旧近乎完美。 神格觉醒本应为失落迷迭，可由于某些原因，其现在在天命S级女武神丽塔·洛丝薇瑟体内，致使神格空缺。 ▓▓契约妖兽的「畜生道」咒印（对应约束之键「犹大的誓约」）与崩坏兽签订契约并借用其力量； 「已进阶」与虚拟世界的「卡莲」契约后进阶至第一额定功率，能量束缚兵装「天之锁」； ▓能力类似于对崩坏特攻的装备型幻想杀手，若体内含有崩坏能，则可以消除崩坏能带来的增幅。天之锁可以化为概念武装与攻击手段相结合，使持有者的近战攻击中含有「抹消崩坏」的力量。 神格觉醒为弥赛娅·卡斯兰娜，为白陌于虚拟空间中拯救，大体可以算是IF路线的卡莲·卡斯兰娜。 ▓▓操控人心的「人间道」咒印（对应支配之键「轩辕剑」）通过言语操控对方执行命令； 「未进阶」 ▓可以通过言语操控任何有知性的存在强制执行自己的御令，投入的能量越多，效果越明显。 暂无神格觉醒。 ▓▓化身厉鬼的「修罗道」咒印（对应破坏之键「天火圣裁」）以心中的执念化作力量的源泉，「点燃」自己无底线无限制暴走； 「已进阶」得到征服宝石后进阶至第零额定功率「黄昏」。 ▓「点燃」自己无底线无限制暴走的同时，且拥有提升分子热运动的极致化破坏力。 神格觉醒为史尔特尔，是白陌在此世最相信的存在没有之一。 ▓▓不老不死的「天人道」咒印（对应创生之键「黑渊白花」）不老不死超速再生； 「已进阶」融合轩辕剑·无双（白）后进阶至超越第一额定功率「生命目录」； ▓能够令使用者获得调控基因的能力，且还能从所有生命体上收集情报，从「目录」采样，然后「进化」以及「合成」，让持有者无上限持续进化的单一独立系统树。 在吸收苏湄的灵魂碎片后神格觉醒已然拥有自我意识，但由于时间尚短，暂未苏醒。 其外在形态与已故于第二次崩坏的前天命最强女武神高度形似。 ▓▓前五道咒印皆为对应神之键的劣化版，即便最强功率也只能达到真正神之键的第二额定功率。白陌由于资质（持有十三位律者特性）原因，可投入大量崩坏能实现超负荷过载运转，并在其晋级后将本体从符印转换为自己。 而吞噬一切的「饿鬼道」咒印则是先行者Su以某个未知的律者核心为主，融合数个因为各种原因破碎的律者核心制作，其权能为「穿越时空/切换世界线」、「召唤」、「吞噬」、「扭曲境界」。 现已融合白陌心脏，成为其活动能量的来源。 「饿鬼道」与从灭世魔龙「阿兹·达卡哈」体内取出的次元链接核心融合后，拥有链接一百三十六个不同虚数枝叶（宇宙时空）的虚数空间，从异次元世界无上限提取崩坏能的能力。 ▓燃烧的三神之键 外道六法中「天人道（创造）」、「人间道（平衡）」、「修罗道（毁灭）」执行律令点燃发展至极致的状态，周身燃烧火焰灵衣，以一己之身成就「创造——平衡——毁灭」的生灭无限轮回。 ▓▓能量：崩坏能 ▓▓随身物品：现代服饰，樱色围巾 ▓▓▓▓持有武装 ▓▓灵刀「丹樱」 从五百年前的八重神那里取得的灵刀，其等级甚至超过天命的诸神座武装与逆熵的超限兵器，与此同时剑身内部疑似拥有自我意识，且对白陌表现出超乎想象的亲昵。 ▓▓辉刀「经津主」 圣1504研究所所长，刀匠长光的杰作之一。 这柄武器以等离子体凝聚刀身，能轻松切开厚重的装甲和障碍，将敌人一刀断为两截，因其威力，这把刀被赋予了极东神话的刀剑神经津主之名。 ▓▓极骑士「月天」 天命制作的第一个第四代弑神装甲，试做型全领域作战装甲「极骑士·月天」。以应对任何战况为目的开发的全能型自驱装甲。 其内部含有「白骑士·月光」、「影骑士·月轮」、「苍骑士·月魄」、「血骑士·月煌」、「狱骑士·月烬」五种弑神装甲的原初模块，理论上来讲可以完全发挥出对应模块的性能。 可由于设计理念的错误，导致无人能够承受月天战术部件共同运作产生的巨大负荷，无法衔接各个系统以及处理能量导流的中介并使系统的协作效率达标，从而成为完美的失败品。 本应通过猎兵计划修改为「狱骑士·月烬」，却因为出现完美符合其苛刻条件的适格者（白陌）而大放光彩。 于「阿兹·达卡哈」之战后全面改造，并配置了魂钢材料，耐久度大大超前。 ▓能量控制辅助模块：可使穿戴者对崩坏能的控制抵达剑心决的无尘之境，但由于非本人达到，比起真正的无尘之境效果大打折扣。 ▓CleipnirMode——基因解放：解放穿戴者体内的崩坏兽基因，使其战力大大增幅，作为代价精神与身体方面双重暴走。 如果无法抑制，轻者重伤，重者死亡。 ▓光粒子感应驱动模块 ▓月噬动力增幅模块 第十五章·「丽塔的小忧郁」 位于地中海上空的天命总部一如既往的晴空万里，由于担忧天气因素会对浮空岛造成影响，天命一直都有专业部队来维持这样的天气。 通俗的来讲，就是大炮架兮轰它娘。 可与这完美的天气不同，完美潇洒的女仆小姐最近有点小忧郁。 按理来说，心上人来到天命总部的现在，她应该非常快乐才对。 与平常闲的发慌的比安卡不一样，作为天命「执行者」之首的她平日里可是相当忙碌的。 毕竟执行者本身就是要处理一些见不得台面上，比如暗杀、暗杀，以及暗杀之类的工作。 虽说经过部下们一层层过滤后，到达她手上的任务已经少之又少。 但想到天命的体量，作为唯一执行此任务的S级女武神，丽塔工作的忙碌程度自然不难想象。 再加上作为天命掌控者的奥托完全不担忧丽塔叛变，这就导致她平日里请个假奥托都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敷衍。 以上种种叠加起来，差一点007的工具人小姐日常忙碌程度自然可想而知。 更别提抽空去圣芙蕾雅看望心上人顺带逗一逗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大人～了。 然而在与白陌重逢后，满心欢喜的女仆小姐兀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坑爹的事实： 那就是明明已经签下婚约书，白陌那厮居然认为他与她不熟！ 嗯，婚约书是她哄骗他签，而且人家压根就不知道的这点就让我们华丽地无视掉。 想到这里，丽塔又叹了口气，看的坐在对面像只仓鼠似的恰小蛋糕的比安卡一脸莫名其妙。 丽塔自然知晓为何会如此，对她而言，被困在次元链接核心中的自己确实是与五感同步的迷迭一道和白陌在世界泡内共处百年。 可对白陌来说，真正与他度过百年光阴的只有迷迭。 丽塔自己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瑟缩在暗无天日的核心中，凭借与迷迭同步的五感，厚颜无耻窃取对方恋情的卑鄙小人罢了。 说白陌与丽塔完全陌生那肯定是不可能，然而要说自己与丽塔的关系真好到哪里去，对白陌而言反而显得虚伪。 当然，对丽塔来讲这其实也还好。 别的不提，在与迷迭相处的百年中，白陌是真的将那姑娘当成自家长不大的孩子。 毕竟最开始时被关入世界泡时，迷迭反应真的跟个长不大的孩子无异，又是歇斯底里又是胡乱发泄情绪又是自顾自陷入绝望自闭，完全可以说是蠢态百出（笑）。 所以日后无论迷迭怎么直球，对白陌而言不过是憨憨女儿在撒娇。 但丽塔不一样，白陌还没有对她形成这种「自家傻闺女」刻板印象。 要知道，在某些类型的人眼里，第一印象对于以后的交往可是占据了相当程度的比例。 好巧不巧，在丽塔的人格解读中，白陌正是这一类型的人。 只要谁在初次见面中展现出相当靠谱的一面，后续交往中，他对对方的印象分就会大幅度提升。 可相反，如果初次见面时展现出拉跨的一面，除非经过长时间潜移默化的扭转，否则想再进一步的难度简直低令人发指。 白陌大人，是那些上了年纪后更改不了古板印象的老古董吗？ 想到这里，丽塔又叹了口气。 很不巧，初次见面就被关在「阿兹·达卡哈」核心中的她，正巧属于拉跨的那一类。 她又看了眼一旁正在恰第八块蛋糕的比安卡，不由略带羡慕地轻声道：“比安卡大人，丽塔真的很羡慕你。” 初次见面就直接指出白陌身体存在的问题并干净利落地出手解决掉，这毫无疑问是足以归类为「靠谱的成——未成年女性」的高印象分。 “？？？”鼓着腮帮子嚼嚼的比安卡满头问号。 咕咚～ 下意识就咽下去了。 就在女仆小姐心绪复杂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青发少女忽然兴致勃勃地问道：“说起来，队长，副队长，你们最近有听到那个传闻吗？” 青色短发的少女正是亚尔薇特，也就是之前导致白陌迟到的罪魁祸首。 她是丽塔的副官，日常负责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件与资料。 说白了，就是工具人。 “传闻？”丽塔显得兴致缺缺，比安卡倒是兴致勃勃。 “嗯，有关那位新晋S级「骑士」的传闻！” “嗯？”方才还背靠椅背一脸失神的丽塔立刻像是提到齐天大圣的六老师一般发出奇怪的声音，她前倾身体，好看的绯色眸子盯着亚尔薇特微微眯起，像是瞧见老鼠的猫咪：“什么传闻？” “就、就是那位骑士大人和舍沙女士的传闻啦！” 人生中第一次被丽塔如此接近的亚尔薇特慌忙后倾，左右闪躲般时不时扫过那足以称之为「祸水」的娇颜，小鹿乱撞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觉醒。 “哦，这个啊。”丽塔又像是听到不是在叫自己的六老师般重新靠在椅背上，瞬间失去了所有对亚尔薇特的性致。 她还以为是什么呢。 “原、原来副队长知道啊......”亚尔薇特有些失落地把玩鬓角。 见状，旁边的比安卡立刻认真地说：“我！我不知道！快和我说说前辈怎么了！” 这丫头急的连嘴角的奶油都忘记去擦，丽塔见状拿出带有香气的手帕，宠溺地将女孩脸上的奶油拭去。 “既然副队长知道，就让她——” “亚尔薇特，向队长报告工作也是你的工作哦~” 未等略显失落地亚尔薇特说完，丽塔散发香气的指尖便堵住她的嘴唇，她抬眼望去，就看到女仆小姐的唇角挂着鼓励的微笑。 这是属于丽塔·洛丝薇瑟的小小温柔。 “我知道了！”女孩用力点头，经常处理文件的大脑立刻将脑海中的知识整理成明晰的脉络：“不知道队长知不知道医疗部门的舍沙医生？” 适当的互动也是讲述故事的必要一环。 比安卡点点头：“知道，原天命医疗项目领头人，年龄不详。在医学、生物学、冶金工业、社会学、崩坏能应用、考古学、历史系谱学、经济学、植物学、地质学、基因工程学等领域皆拥有渊博学识。后不知为何卸下医疗部门的全部职务，仅担任个别个体研究与总部学业教授职务。” “是的！”亚尔薇特说：“但是队长，您知道舍沙女士是因为什么才卸下所有职务的吗？”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书上只记载了「由于个人原因离开医疗部」。” “问题就出在这个个人原因上！”亚尔薇特的兴致‘啵！’地一下起来了，人在与她人分享秘密时总会有一种奇妙的**，“据小道消息，舍沙女士之所以会离开医疗部，是因为一场实验，一场——” 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人体试验！” “人体、试验？”比安卡蹙眉，血与火中厮杀出来的她自然明白对抗崩坏必然要采取一些非人道的手段，但每当有人提到这种东西，她心里总归会不太舒服。 前辈的话，会怎么想呢？ 还未变为「幽兰黛尔」的比安卡心里，下意识浮现出那道令人安心的身影。 “对！人体试验！而且实验对象还是卡斯兰娜族人的人体实验！” 浑然不知道比安卡想法的亚尔薇特小嘴跟挺机关枪似的不断开合： “自从卡斯兰娜家前任族长「齐格飞·卡斯兰娜」在07年叛出天命后，卡斯兰娜家族至今为止就没有再选出族长。一是「神之键·天火圣裁」的缺失，二是没有人能够在实力方面彻底压制住其他人独占鳌头！” 卡斯兰娜家族就是这样，那群恨不得把脑袋里塞满肌肉的家伙选老大向来只认拳头，否则拥有「离家出走，抛弃家族信念」黑历史的齐格飞，也不可能回归短短两年后就继承族长之位。 因为锻炼到S级的他硬生生把所有人给打服了。 “可事实上，在09年时，卡斯兰娜家族是出现过一个实力堪比S级的族人的！” “你是说「乌波刻洛斯·卡斯兰娜」？”比安卡有记得这个人，在11年加入天命总部女武神速成培训班时，老师还特地引用过乌波刻洛斯的事迹来敲打进步过快的自己。 “是哒！就是乌波刻洛斯大人！”亚尔薇特CRAZY小鸡啄米，“那位大人当年如一道闪亮的流星般划过天空，直到今日也是许多女武神的偶像！” 回忆了一下教科书中的记载，比安卡也是点头表示同意。 作为卡斯兰娜流露在外的混血，在被家族接回来后仅一年评价就达到A级，实力更是公认的达到S级。 作战更是身先士卒，C级任务147次，B级任务216次，A级任务323次，S级任务39次，其中甚至包括单枪匹马攻陷被死士与崩坏兽占据陷入死地的越南胡志明市，解决前文明在极东京都遗留下来、屠杀十数万人的暴走机神，杀死令南韩首尔生灵涂炭的帝王级崩坏兽阿湿波...... 其巨大功绩，几乎令所有人都认为她会成为天命下一位S级女武神。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乌波刻洛斯小姐的故去与舍沙女士有关？！” 听到这里的比安卡立刻回过神来，她紧盯愈发激动的亚尔薇特，声音中不由带上一抹严肃： “亚尔薇特，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种消息，但这与那些小打小闹的八卦性质不同，这件事你不要再向其他人散布了！” 有些人是不能造谣的。 “哦、哦......”被打断的女孩失落地垂下头。 见状，丽塔不由说：“比安卡大人，亚尔薇特只是想要和你分享一下她的小秘密。” “但这个性质不一样！”比安卡一拍桌子反驳：“时至今日，乌波刻洛斯的死因也是卡斯兰娜家族的禁忌，而且还有那么多曾经追随她的女武神与部下，如果随意说出这种不切实际......不，哪怕那真的是真相，你以为她们，亦或是故意隐瞒乌波刻洛斯死因的人会放过将这件事传播甚广的——” 比安卡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看到了丽塔含笑的绯眸，与在她说出这番饱含关心之意的话语后，完全抛去失落之色的亚尔薇特。 她不禁翻了个白眼，暗搓搓嘀咕自小到大丽塔就知道拐弯抹角。 丽塔显然早就知晓这个流言，而她让亚尔薇特向比安卡讲述这个流言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嗯！我知道了队长，我是绝对不会外传的！我还要去告诉一下其他人不要乱嚼舌根，那么队长副队长，亚尔薇特就先告辞啦！” 忠诚心大幅度提升的女孩‘噌！’的一下站起身，向她们敬礼后转身跑着离开这个只有三人的房间。 而在感应门彻底关闭后，比安卡严肃的表情瞬间垮塌，她凑到丽塔身边开始撒娇：“丽塔丽塔！快把接下来的事情告诉我！快点快点！” “比安卡大人刚刚还警告我可爱的副官，让她不要向别人乱说未经证实的情报哦！”塔子姐不为所动。 “可是从丽塔嘴里说出来的就不是谣言了啊！快点告诉我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呆鹅启动追加攻击，一本正经地开始卖萌。 “非常抱歉呢比安卡大人，丽塔确实知道当年的真相......但那是天命最高级别的机密之一，就算是丽塔，也只有知情权，没有随意传播的权力呢。” “诶——？”比安卡不满地拉着长音。 “不能说吗？”不知何时来到房间中的白陌问道。 “白陌大人想知道的话当然可以！”屑女仆下意识即答，然后就在比安卡幽怨的小眼神中轻咳一声，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就刚刚，实验了一下空间移动能力。” 白陌找了个椅子坐下，三人所在的房间是不灭之刃的队长办公室，倒也不算是什么私密空间。 所以这几人都是在上班时摸鱼，薅天命中秧集权主义羊毛。 你做的好，你做的很好啊！ “空间移动？！”听到这个词，小强度党立刻不顾其他凑到白陌身边叽叽喳喳：“前辈是掌握空间方面的能力了吗？哦对，之前前辈还将整个沧海的时间倒流了，时间与空间向来是不分家的。不过我记得前辈不是说那个消耗品已经剩的不多，就这么浪费可以吗？” 说到这里，女孩又自顾自地摇摇头：“不对不对，以前辈的性格是不会浪费的，肯定已经能掌控部分能力了！” 在抵达天命后，按耐不住的比安卡就缠上白陌询问那个大范围时光倒流的真相了。 “稍微开发出一些，不过还不堪大用。”白陌爽快承认：“目前为止开发出两个时空方面的延伸能力，时间方面是一秒钟的未来视，空间方面是覆盖半径五十米的零时传送。「尸骸」还剩下四分之三，不过算是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消耗必然会大幅度降低，慢慢摸索就是了。” 无论做什么，最难的都是从零至一，从无至有的那一步。 “一秒钟能做的事情有好多了！零时传送是只能传送自己吗？” 比安卡惊叹道，对于她与白陌这种以毫秒为单位进行攻守互换的战士，一秒钟的预知未来几乎可以说是逆天级别的增幅。 “只有自己，然后还能带点东西，但必须用手触碰。” “我还以为可以利用空间移动将武器传送到敌人脑袋里呢。”女孩可惜地啧嘴。 丽塔：？？？比安卡大人您都在想什么鬼畜的东西啊比安卡大人？！ “也不是不行，比如我拿着一米长的武器瞬移到你面前半米，武器自然而然就会......” “原来还能这么用！” 面对这臭味相投的‘父女俩’，丽塔快蚌埠住俏脸上的优雅微笑了。 ...... 第十六章·「白陌大人,您现在还是■■吗?」 和比安卡聊了一会关于新能力的运用后，白陌问她： “比安卡，你要不要跟我学一学控制时空间的能力？丽塔说过你的体质很特殊，体内还有一个星球大小的世界泡，说不定能学会呢。” 时空向来是组成世界的必要因素，凭借圣剑幽兰黛尔将世界泡反演到体内的比安卡，在这方面的天赋说不定比白陌来的都要强。 “真的？！”女孩双眼闪亮亮的，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不灭之刃」队员面前威武霸气的天命最强——原天命最强幽兰黛尔。 “不骗你。”白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比安卡对自己的恩，如果不是她在长空市发现自己锻炼法带来的问题并进行基因裁定，说不定现在他都已经变成浑身黏糊糊湿漉漉的触手怪了。 他从圣痕空间中摸出自己的尸骸递给她：“这个你先拿着，熟悉几天时空方面的波长，我大概会在天命待到七月的二十一二号，在那之前争取让你入门，虽然我现在也只是个半吊子。” 距离白陌和舍沙小姐初次见面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在这期间，那只大猞猁又利用某些手段延长了白陌配合她实验的时间，从之前的十天延长至如今的十五天。 “好耶！”呆鹅立刻接过，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全然不顾其作为尸骸的本质在上面用力摩擦，红印都蹭出来了。 没想到她这么喜欢这玩意的白陌想了一下，说：“这东西暂时放在你那里，反正我下个月估计还得回来找舍沙小姐一趟升级三神之键公式，到那个时候再还给我好了。” 他原本是打算过两天返回圣芙蕾雅时就要回来的。 “升级公式——等一下！前辈的「天人道」晋级了？！”察觉到问题的比安卡大惊失色，由于她没有随身携带黑渊白花的习惯，居然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天人道」的进阶。 “没错！现在可以叫她「生命目录」！虽然比你的黑渊白花还差不少，但也相当出色！” 小白同学极其罕见地在一句话中接连用了三个感叹号，现今为止外道六法中明确拥有自我意识的只有黄昏（史尔特尔）与天之锁（弥赛娅），但他依旧习惯性地将剩余四道称之为「她」。 那可是和他一路相伴至今，无数次拯救他生命的最重要的搭档，他绝对不会去用冷冰冰的‘它’来形容她们。 “那、那前辈以后就不用我帮忙进行基因裁定了？”听到这里的女孩有些失落地垂下脑袋，手里心心念念的尸骸忽然就不香了。 有一说一，这玩意它就没香过。 “确实是不需要了，现在我已经没有细胞暴走转变成非人存在的风险了。” 白陌拍了拍比安卡的脑袋，那‘呼哇呼哇~’的蓬松触感总让他想起穿越前邻居家的大金毛： “不过不需要基因裁定，不代表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现在我的身体拥有了魂钢的特性，再加上生命目录的存在，黑渊白花的内部构造与创生能力运转的方式将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参照物。” 他顿了顿：“而且比安卡，我有答应过你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总部测试一下极骑士的性能，好给你的辉骑士的调试作为参照。” 顺带一提那只金毛掉起毛来可是真要命，呼吸道系统有问题的真不建议养。 “原来前辈没忘啊？啊疼！” 收回敲她小脑袋瓜的手，白陌翻了个白眼。 “......” 丽塔则全程表现的有些沉默，倒不是她吃女儿啊呸吃比安卡的醋，而是由于知道真相所以对白陌的人身安全有些担忧。 那个舍沙小姐可是对与白陌同为卡斯兰娜混血的乌波刻洛斯有前科的！ 况且—— 那是在三天前，忧心白陌安危的丽塔特地准备好点心来到舍沙小姐的实验室门前，想以此为借口探查一下房间内部的情况。 出于礼貌，她食指弯曲，轻轻扣了扣门：“白陌大人，请问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丽塔有准备一些甜点与饮料，要不要暂且休息一下？” 她知道白阿宅不爱喝茶与咖啡。 在维持短暂的沉默后，实验室内随即传来很大的踏步声，听上去这些脚步声的主人每一脚都踏得十分用力，然后就听到有东西用力撞到门上的声音。 “白陌大人，您没事吧！？” 当丽塔以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正准备强行破开门时，门的另一方传来了白陌断断续续的声音。 “没、我没事......丽塔你先不要开门，实验室刚刚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显示器都砸在门上了。” 白陌说话的声音相当急促，就像是身体剧烈运动完后，要人一边喘气讲话一般。 ......舍沙女士本就有那样的前科，虽然白陌大人并不是普通人，但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想到这里，少女瞳眸眯起，专属的诸神座武装「恒霜之斯卡蒂」于掌中具现，镰刀苍白色的刃口散发出冻结天地的森森寒气： “白陌大人，需不需要丽塔帮您看看，丽塔这就进......” “不需要！” 不同于先前气喘吁吁的模样，此时白陌的回答变得清晰有力，让丽塔都差点被吓一跳。 “白陌大人您还好吗，丽塔要进去了？” 心生疑虑的丽塔正准备暴力破开大门，却没想到房门此时突然被打开一个很小的缝隙，只见白陌将他那张泛着极其罕见红晕的脸露出来： “只是三神之键的实验过载，从而导致身、唔！......身体方面出现了点差错而已......” 咣当—— 少女握紧镰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任由武器跌落在地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她手扶俏脸面露陶醉，几乎立刻就沉迷在心上人这幅从未见过的姿态中，心里只想剩下给他生孩子的欲望。 由于白陌那强势的性格与烈火般的气势，很容易就让人忘记他拥有在一众美少女中依旧能拔得头筹的惊世容颜，再加上他由于能力运转过度而如同正在进行某种激烈运动的模样，直接导致女仆小姐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而见到丽塔稍微放心，白陌又立马对她说： “现在、现在的实验室确实太乱，而且我对力量的控——制也不太到位，怕、怕伤到你......不如这样，丽塔你先将甜点交给唔、交给我我，我收到圣痕空间里，等饿，了再拿出来吃？” “那白陌大人要注意时间哦！”丽塔忽闪那双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眸子，夹紧包裹黑色长袜的双腿，认真叮嘱道：“丽塔、丽塔知道圣痕空间中也有时间流逝的。” 说着，她将手中的托盘递给白陌。 可谁曾想，白陌在伸手接过托盘时突然弯下腰来，身上宽大的白大褂更是将他的下半身通通遮住，好在交接及时，才没有将手中的托盘打翻在地。 然而沉醉在心上人那未曾见过姿态的少女却只是唇角挂起幸福的微笑，像宝贝似的保护着那只与白陌接触过，接下来还可能与奇奇怪怪地方接触的左手转身离去，完全忽视掉实验室中继续传来的奇怪声响。 “丽塔？丽塔！” 青梅竹马不满地呼唤将少女从玫瑰色的香艳回忆中拖拽回来，她看了眼一旁撑着下巴一脸淡定，完全没有之前那副奇怪模样的白陌，眼前兀然一黑。 当时被色·欲冲昏了头脑也就算了，现在想一想......那个场景难道不就是那些恶趣味里·番中—— 虽然还没有实际经验，这只屑女仆真心懂的不少。 不不不不不！一般来说被那样做的角色都是女性一方才对，男性怎么可能发生这种当面N·T·R的荒唐事事？！ 可如果用■或者■...... 啊啊啊啊啊啊！德丽莎大人在之前参观过舍沙小姐的实验后就哭着喊着返回了圣芙蕾雅，迷迭更是每天回来后冲自己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难道说真的—— 一想到自己在门前与心上人花鸟风月谈情说爱，返回宿舍后更是一边幻想对方垂涎欲滴的诱人模样，一边用和对方接触的那只手「不可描述」； 然而在当时，仅仅相隔一扇数厘米的门扉之后，居然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在对他肆意「不可描述」「不可描述」，说不定在自己离开后还做了一些更加过分「不可描述」的事情，女仆小姐的表情管理模块就开始极速崩塌。 “白、白陌大人——”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 “您现在还是处O吗？” “......” 穿越前处O二十二岁死亡，穿越后（自认）至今未尝过异性味道的男人......男孩忽然想狠狠地打眼前这只戳自己伤口的屑女仆屁股一顿。 “前辈冷静啊！！！” 他真动手了。 ...... ...... “呵呵！” 白陌扯开嘴角，不爽地哼哼一声，在比安卡的劝阻，与「由于听到奇怪声音而不断贴在大门外叠罗汉，到最后被感应门出卖尽数撞入办公室的不灭之刃成员们」的围观下，他最终还是没出手教训那只胡乱说话的屑女仆。 至少他得顾忌一下人家在下属面前的颜面，否则的话，失去威严的副队长小姐以后还怎么带领这群眼高于顶的少女们驱逐崩坏？ 他可不是不分场合乱搞事情的KY。 ——但这笔账我记上了！ 小白同学默默掏出小本本。 在那时，他真的只是生命目录出现暴走而已。 且在那时，实验室内只有他一个人，他还能自己■自己不成？！ 在启动「幽兰黛尔牌面具」，威严满满地将队员们教训一顿赶出去关上门后，瞧见自家前辈心情不美丽的比安卡立刻转移话题： “说起来丽塔，刚刚的故事要不继续一下？” 丽塔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她真的就只是想单纯地询问一下自己有没有被N·T·R而已，绝对不含有任何讽刺意味的。 这姑娘完全忘记自己与某人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达到情侣的地步，就算被抢走也只是暗恋未遂。 就像宅宅不会认为自己的二次元老婆被男主抢走是N·T·R一样。 不过比起二次元老婆被抢走，如果白陌哪天真和别人结婚了，这姑娘多半会一身纯白花嫁拎着超限诸神座镰刀打爆车胎。 然后再和其他抢婚的打起来。 丽塔整理了一下思绪后，道：“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机密中的机密，请比安卡大人千万不要外传。” “你倒是不担心前辈外传......”女孩小声哔哔。 “因为白陌大人不会像比安卡大人这么呆——心直口快啊～”屑女仆双眼弯成两个坏心眼的月牙。 “丽·塔！”比安卡发出明明约好蒙眼训练，却被对方开枪打到额头的嗔怒声。 瞧见这一幕的白陌手撑在下巴上，少女们的打斗嬉闹绝对称得上是赏心悦目，哪怕直男如他，也不会拒绝这份近在眼前的美好。 却浑然不知，在那两人眼里，他同样是这幅美好画卷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丽塔对白陌的心思懂的都懂，而年仅十四岁的小呆鹅在潜意识里是真把白陌当作兄长看待的。 毕竟这是她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唯一遇到的靠谱男性角色。 所以她在白陌与丽塔面前才会放下名为「幽兰黛尔」的面具，变得与在外人眼中判若两人。 当然，最关键还是小白比她能打。 “亚尔薇特听到的传闻的确拥有部分真实性，乌波刻洛斯大人的强大，确实是舍沙女士进行人体试验后的产物。即使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也不可能在区区一年里从全无锻炼的普通人，跃升至S级女武神级别的实力。” “可是丽塔，我就是一年S级了啊？前辈尝尝这个！”正在将心爱的丽塔小蛋糕分给白陌的比安卡大声嚷嚷。 比安卡是在2011年春季加入天命总部的女武神培训，用一年成为A级女武神，并在2012年三月踏入S级女武神的领域。 “那是因为2012年三月，您在「不灭之刃·幽兰黛尔」的帮助下，将世界泡反演到了体内！”丽塔嘴角抽搐了一下，量子之海她又不是没有去。 “那、那前辈不也是几天就从普通人变强到击杀雷之律者了？”熊孩子又摸出来一个证据。 这下，花费整整六年「才」从普通人晋级到S级的女仆小姐，脸上优雅的微笑蚌埠住了。 “诶呀！” “别欺负人。”白陌收回敲比安卡脑袋的手，与正常一步一个脚印走到S级的丽塔不同，他也好，比安卡也好，都属于那种先天异常、不讲道理的开挂类型。 哪有开挂人士嘲讽正常玩家的道理？ “而且比安卡你最近再不努努力，丽塔说不定真的就要超过你了。” 现在持有「蜃龙迷雾」这一律者权能级能力的丽塔，也已经挤入开挂玩家的行列了。 比安卡捂着脑袋看向丽塔，却发现自家青梅竹马居然没有如往常那样谦逊反驳，而是似笑非笑地注视自己。 难道，丽塔真的？！ 知晓对方性子的女孩，头顶立刻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危！’。 之后的训练量增加三倍吧，还有黑渊白花那边，也要多沟通一下了。 小强度党默默想到。 “一般而言，即使是由那位舍沙女士持刀的人体试验，也不可能让一个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变强到如此地步。否则的话，天命根本没有培养女武神的必要......但若实验对象，是拥有卡斯兰娜家族血脉的乌波刻洛斯大人，这就并非是空谈了。” 丽塔说：“比安卡大人，您有看过乌波刻洛斯大人的照片吧，您还记得她与正常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你是说——那对双角？” “是的，那对非人的双角。”丽塔额首，“那正是乌波刻洛斯大人在舍沙女士的实验下，觉醒体内崩坏兽基因的证据。” “类似德丽莎前辈那样的？” “您可以如此理解，舍沙女士的实验，正是不断激活乌波刻洛斯大人体内的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的基因，从而令她获得超规模的力量，而帝王级崩坏兽的强度两位应该也很清楚。” 比安卡：“嗯，是得稍微费点功夫。” 白陌：“一刀。” 女仆小姐的笑容再度消失不见，心里生出将这两人捆绑起来吊着抽的欲望。 “天命的A级女武神可以说是实力波动最大的级别，像是第二次崩坏时期「雪狼小队」中的那几位都拥有抗衡帝王级崩坏兽的实力，然而也有两名A级女武神带队却被阿湿波全灭的案例。所以，掌控了体内帕凡提基因的乌波刻洛斯大人一瞬间就抵达了A级的巅峰，并在之后的时间里不断解决各种事件快速变强。” 能力的运用终归要看使用者，帕凡提的冰雪之力给它自己用只会玩个冰锥吐息冰天雪地，换成凯文天尊那就是讨伐炎之律者冻结劫灭出鞘。 “直到最后，在认为时机成熟的卡斯兰娜家族命令下。” 说道这里，丽塔本能地压低声音： “向天命举起反旗。” ...... 第十七章·「某些事情」 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半晌后，比安卡才不可置信地问道： “卡斯兰娜家族命令乌波刻洛斯小姐，向天命——举起反旗？” “不仅仅是命令她一个人。”丽塔摇摇头，“在09年，骑士家族卡斯兰娜，圣女家族沙尼亚特，天命御三家中的两家皆以实力抵达S级的乌波刻洛斯大人为先兵，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大人的表妹，实力同为S级的「玛利亚·沙尼亚特」、「安洁丽亚·沙尼亚特」为侧翼，辅以许多强大的精英战士，向奥托主教发起了反逆。” 比安卡小嘴不断开合，却吐不出半个音节，活像只缺水的鱼儿。 这消息实在是过于隐秘与劲爆，天命御三家之间的内斗。 怪不得在自己与丽塔，还有那个人晋级S级前，偌大的天命居然连一个S级女武神都没有。 感情都是在这次内战中打没了！ “根据资料记载，从一开始，乌波刻洛斯大人的改造就是卡斯兰娜家族拜托舍沙女士进行的。” 丽塔轻声说：“乌波刻洛斯大人体质与其他卡斯兰娜族人不同，具体丽塔也不太了解，但有记载她的体质能够更大幅度地引出体内的血脉之力。或许是因为她与同为混血的白陌大人不同，没有完全继承到「绝对崩坏抗性」这个能力吧？” 白陌问道：“两族叛变的理由呢？” “这个并没有记载，或许是不甘心自己作为奥托主教的附庸？”丽塔想了想，“白陌大人知道公元1477年，导致卡莲·卡斯兰娜大人故去的「天命广场崩坏兽暴走事件」吗？” 白陌点头，他不光清楚，还在以那个事件为原型的场景玩过虚拟沉浸游戏，并拐了只弥赛娅出来。 “在那场暴动中，卡斯兰娜家族为了保护平民安全撤离死伤惨重，在那之后就不得不依托于上位的奥托主教；沙尼亚特家族更是在古堡议会解散后彻底沦为阿波卡利斯的附庸......或许之前他们还能想着熬死天命一手遮天的奥托主教。” “然而奥托主教活了五百年，而且看上去还能继续再蹦跶五百年。”比安卡吐槽，“所以他们等不及了呗？” “这只是丽塔的猜想，没有实际的根据......不过由于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叛变，导致主教更进一步对卡斯兰娜的打压，或许也是其中较为重要的理由......亦或是导火索？” 丽塔心里是比较赞同「等不及了」这个说法的。 天下岂有五百年之太子乎？ 奥托带人，时代变了！ 几人并没有讨论谁胜谁负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要是两族胜了，坐在那个位置的也就不会是奥托了。 奥托：不，时代没变。 “所以明明作为天命最知名的御三家，现在却满打满算在天命都看不到几个！” 比安卡算是明白自己为何总遇不到御三家的人了，唯一一个安娜还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阿波卡利斯被奥托屠的只剩下他自己和凑数用的德丽莎，剩下的两个更是在当年那场叛变中损耗许多。 “一般来说，像白陌大人这样拥有血脉的族人，卡斯兰娜家族必然会派人来接触的。况且您的功绩更是如太阳般耀眼绝伦，认祖归宗绝对有益无害。” “可时至今日他们别说来找我，搭个话带份手信都没有。”白陌翻了个白眼。 还认祖归宗？做你丫的春秋大美梦！ “因为比起及时投降姑且保全部分有生力量的沙尼亚特，作为主犯的卡斯兰娜是真的已经在灭族的边缘徘徊了。不过丽塔更倾向于卡斯兰娜被沙尼亚特当了枪使，毕竟那群家伙的脑袋......” 丽塔没有说下去，但是个人就知道卡斯兰娜祖传的肌肉脑袋是有多么的一根筋和认死理。 “法国沙尼亚特人。”对此，比安卡言简意赅。 三人自然不知奥托还要用沙尼亚特的血液提纯制作弑神之枪，所以才会放选择放她们一马。 “不过奥托主教还是老谋深算，没想到整天只会打游戏，把工作全部推给琥珀姐的他居然能应付下三位S级女武神与大批两族精英部队的两面包夹之势，并且看起来还没有什么损失。”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在那种紧要关头居然会发生那种事情。” 丽塔的声音有些哀伤，但很快就调整了回来：“在事后的秘密审判中，舍沙女士由于并未有直接参与叛乱，再考虑到她脑海中不可多得的珍贵知识，所以也只是卸下她在医疗部门的全部职务，转为个体自由研究与担任知识教授......但是白陌大人。” “怎么？” “请您务必要小心这个人！” “理由呢？”白陌放下支撑下巴的手正襟危坐，丽塔脸上的严肃神色做不了假。 “因为——” ...... ......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井然有序的实验室中，舍沙小姐摆弄着手中的器材头也不抬： “奥托·阿波卡利斯在操控舆论与掩盖真相的方面就连我都要心生敬佩，是「丽塔·洛丝薇瑟」对吧？” “在你接触到的人中，也就是作为首席执行者的她与那位继承人小姐能够接触到这种级别的情报。” “而那位继承人小姐直现在还在知识的海洋中大口呛水，能告诉你这件事的也就只有她。” “不过那可是机密中的机密，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个都会告诉你，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相当不一般。” 她瞥了眼白陌：“既然你知道了所谓的真相，那么要取消接下来的实验吗？” “不需要。”白陌说，“但你得让我看一看那位「由于你‘故意’留下的隐患，导致在战争的关键时刻压抑不住体内暴动的血脉，暴走后疯狂屠杀卡斯兰娜家族近六成精英部队」的乌波刻洛斯·卡斯兰娜。” 这才是丽塔担忧的真相。 舍沙小姐沉默了一会，道：“好。” 她没有辩解什么，而是转身按在墙壁上，带着白陌向洞开的大门走去。 穿过长长的楼梯，两人来到巨大且宽广的地下室中。 真不知道舍沙小姐是怎么在浮空岛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弄到这近乎小型篮球场的私人空间。 注视着激光囚笼中那长达数米的暗冰色晶状有翼之蛇，察觉到祂周身散发出来的刺骨寒气，白陌眯了眯眼： “实力大概在审判级，比那条跑了的俱利伽罗弱了点，你这里的设备是不可能关住想要离开的祂的，是祂不想走？” 他拍了拍舍沙小姐裸露在外的香肩，破坏之键的力量透体而出，将她因冰冷而颤抖的身体温暖起来。 “——乌波刻洛斯仅剩的人格残片在强制这具身体睡眠，以免醒来暴走的她破坏掉囚禁的设施。”暖洋洋的感觉令美人下意识抖了抖身体，本能地向来源靠近了一些。 然后她就看到白陌随手扯开构成囚笼的激光走进去。 ——是真的扯开，纯能量喷射的激光在他手中仿若实体的铁栏，舍沙小姐甚至瞧见被扔到一边的激光像那「星球大战」中的光剑一般散落在地呈凝固态。 可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白陌要做什么。 白陌将手按在「乌波刻洛斯」怪物似的头上，彻骨的冰霜未有给他造成哪怕一丝半点的不适。 然后—— “【醒来】” 闭目沉眠的怪物睁开结晶状的双眼。 “【闭嘴】” 可祂刚想发出一声象征存在的怒吼，就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封的严严实实。 有点类似于戴上鸭嘴的犬，只能呜咽无能狂怒。 “【出来，乌波刻洛斯】” 心脏中庞大的崩坏能如同破堤的黄河，尽数灌入「人间道」的咒印中降下律令，可半空中的怪物依旧在伸展羽翼，赤红的晶状体瞳眸中是怒火滔天，是对面前蝼蚁胆敢侵犯自己威严的愤怒。 白陌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对准远处的异型，好像要把那个龙形镇压在手心里。 “【出来，乌波刻洛斯】” “【出来，乌波刻洛斯】” 「人间道」的律令一声比一声更加严厉，越来越惊人的束缚被施加在有翼之蛇的身上。 在第二声的律令中，翼托不住祂的躯体，重重的摔在地面上；而在第三声中，那头审判级的异型仿佛被无形的网束缚住了，她收束双翼身躯盘旋，清脆悦耳且温柔的声音从那狰狞可怖的身体处传来： “感谢您将我唤醒。” 流光溢彩的光晕在白陌掌心中浮现，他看向乖巧匍匐的乌波刻洛斯：“保持住你的意识，接下来会相当疼，生不如死的级别，坚持不住就喊出来。但无论如何都不要让自己的意识重新潜入意识海深处，否则你就会死。” 这时，终于从方才变故中反应过来的舍沙小姐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乌波刻洛斯身前大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白陌没有搭理她，因为在下一刻，无穹无空的太虚剑神从天而降，在乌波刻洛斯苦痛的呻（和谐）吟声中，湮灭掉她体内诞生的另一个意识。 一个只懂得暴力与杀戮，源自她体内无数不同种类崩坏兽基因的意识。 太虚剑神，心魔天敌。 干净利落解决掉问题的白陌瞥了一眼愣神中的舍沙小姐，说道：“我没有兴趣深究你们之间的过往，对乌波刻洛斯体内为何会存有多种不同的崩坏兽基因同样不想研究。但你在这十五天里是我专用的研究人员，既然如此，就别在其他方面分心。” 真当他看不出来舍沙小姐实验中的那些小动作？ 怀抱重新变回人形的乌波刻洛斯赤果娇躯的舍沙小姐，却只是愣愣地看着白陌留下一句‘今天我累了，明天再继续’后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对他人格评测中，某条因为实在太过离谱而被扔到垃圾桶中的性格解析。 那是在数十天前，在白陌刚刚击败三头魔龙「阿兹·达卡哈」的时候。 在那时，舍沙小姐就已经着手准备对身为卡斯兰娜混血，且能驾驭Cleipnir系统的他的人格评测，借以在未来，有机会让白陌配合自己研究时，好能够确定自己对实验的主导地位。 心理评测是一项较为复杂的科目，即使是舍沙小姐，也不免为此感到头痛。 且因为一旦研究失败，就有可能导致乌波刻洛斯的意识彻底消失，更是弄得她心烦气躁夜不能寐。 芜湖～ 某天深夜，修仙中的舍沙小姐听到终端处忽然传来收到邮件的声音，顶着黑眼圈的她一边抿着凉透了的咖啡，一边抽空看了一眼： 「听说老师最近在忙关于人格分析的课题，希望这个对您有所帮助！——您的学生丹小朱(๑>؂<> 「PS：请好好休息哦！(≧ω≦)」 “这孩子......”舍沙小姐的嘴角浮现出微不可查的弧线，可当她随手打开邮件瞧见里面的内容后，脸就立刻黑了下来： 「真实人格的测试入口～让你知道绝对真实的那个TA！！！」 舍沙小姐强忍着吐槽的欲望挪动鼠标，想要将这个不可燃垃圾扔到回收站彻底粉碎。 但或许是不想让学生的心意白费，鬼使神差的，她将手头有关白陌的资料......好吧就是单纯的姓名与生日输入了进去。 ‘罢了，毕竟是那丫头好心。’ 想到这里，她按下左下角的「确定分析」按键。 在那之后得出的结论，让舍沙小姐再度认定，这些玩意不过是遵照概率学与粗浅的认同感，随机筛选出来的不靠谱垃圾。 原因很简单。 「叮叮叮！占据您恋人个性最多的五个元素由低到高分别是——」 「冷淡→15%，攻略难度超高的冷淡系角色！能将TA一举拿下的您一定是个超级超级高高高手！」 「初见杀→17%，呼呼，是相当在意初次见面印象的类型呢！想必能将TA追到手的您，给TA的第一印象一定非常棒！」 「精神应激性创伤→21%，过度警觉、注意力集中、激惹性增高......呜哇好可怜！真是很难让人不在意TA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中央空调→22%，您的恋人体贴温柔，既会给您以无比强烈的安全感，又会让您感到如沐春风中的温暖，真的是一位很棒的人呢！」 「但请务必小心TA身边的任何异性！因为即使步入婚姻的殿堂，TA的这份宝贵特质也不会仅仅让您一人占有独享！！！」 还有最后的—— 「老师，中央空调+老掉牙的亚萨西，这人就是个海王啊！而且还掺了PTSD这种麻烦玩意，要不您还是和他分了吧。」 端着马克杯读完文件的舍沙小姐翻了个白眼，并表示丹小朱你丫这个时间都不睡觉那肯定是在熬夜学习，既然如此热爱学习那么下个课题难度翻倍肯定没意见。 丹小朱同学觉得很淦。 ...... 第十八章·「没有人是救世主or有些东西要提早挑明」 “明明没过去多长时间，却又感觉过去了很久。” 午后的时光总是如此慵懒，结束实验后的白陌正坐在天命广场边缘某个凉亭中，呲溜着杯里的冰阔落。 从击败三头龙到现在不过是过去一个月出头，为何总感觉过去了好长时间呢？ 白陌暗暗思索。 大概是因为许多事情都堆积到一起了吧？自从「虚拟空间」登出后，就像生怕他闲下来一般，异常事件一个接着一个地袭来。 如果自己的经历是一本小说，那写这本小说的作者，肯定是那种不会写日常水字数的憨批。 “如果迷迭没记错，明天白陌大人就要返回圣芙蕾雅了？”坐在他身边的灰金长发少女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她身着一身上白衬衫下包臀裙与黑丝的OL套装，凸显出那完美的身材，尤其是包裙前端的金色拉环，更是让人不由得想要伸手拉下与之共赴云·雨。 在她的周遭涌动起丝丝云雾，给那本就如夜空般优雅静谧的气质增添几许虚幻的迷离。 简而言之，就是APP99（拇指）。 “确实如此。”白陌承认，他与舍沙小姐的约定时间只到二十一日，也就是今天。 今天的实验已经全部完成，返回圣芙蕾雅的机票也已订好。 “不过迷迭，你真的不跟我走？”白陌看向自家憨闺女，“虽说暂时还没有办法给你弄出来一副匹配的身体，但你的话，寄宿在「模拟创星图」中也是可以的。” 由于灵魂方面的条件过于严苛（大陆级），就算以天命如今的水平，想要给迷迭制作出一副完美匹配的肉身也相当困难。 不过模拟创星图就没有这个顾虑，二者本就是同一存在的延伸。 “虽然能够时刻与白陌大人相伴是一种相当大的诱惑，但是这次请容我拒绝～”少女脸上依旧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迷之微笑，“小创星确实是与我最为匹配的容器，但我还是想要白陌大人送给我一个真正的身体。况且——” 说到这里，回忆着在实验室中与舍沙小姐的私下交易，迷迭意味深长地说：“丽塔她，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宿主呢啊好痛！” “别跟我玩谜语人，实话实说，不然就——”收回手的白陌眯起眼睛。 “说！我说！”回想起百年经历中被吊打恐惧的迷迭立刻就招了：“我与舍沙女士达成了交易，我会配合她进行灵魂与精神等方面的研究，作为交换，她会给我制作出一副足以容纳我精神的完美肉体！” “没危险吧？” 明明您在自己成为实验品的时候丝毫不在意，在迷迭做实验的时候反而立刻送上关心，白陌大人，您还真是～～～ 少女眼角弯弯，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您也与舍沙女士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了，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吗？” “你是说「嘴臭」、「谜语」、「研究狂魔」还是「乌波刻洛斯单推人」？”白陌整个人都佛了，在他除掉乌波刻洛斯体内的崩坏兽群意识后，舍沙小姐简直就像是切换了个人格般天天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直接将白陌这个大恩人抛到一边。 得亏实验方面没有落下，甚至进度还大大超出，不然他真的会发飙。 耽误爷变强的家伙都得死！ “......”迷迭心道虽然我知道那只大猞猁其实是在害羞不敢面对你，所以才将精力尽数投入到研究方面，但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任何异样的苗头都要扼杀在摇篮中！ “总之，身体方面您就不要再操心啦！迷迭会自己想办法的～” “我答应过要给你弄一个身体。”老父亲蹙眉。 “那您就把您自己交给我？”少女巧笑倩兮。 “爪巴。”白陌指了指地面。 “好——” “等一下你别真爬啊！” “不是您让迷迭爬的吗？”趴在他大腿间的少女眨眨眼，手二话不说向腰带伸了过去。 就在这气氛逐渐焦♂灼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夹杂怨念的冷哼：“哼！真是不知廉耻！” 单手提着迷迭后衣领的白陌寻声看去，就发现一位身穿破烂女武神装甲「白练」的白发少女正恶狠狠地瞪着这边。 他想了下，发现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于是乎，他看向迷迭。 少女同样摇摇头。 哦，那无视掉好了。 白陌想到。 然而他想要无视对方，对方却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 她不顾身旁同样衣衫褴褛队友们的劝阻，大步流星走到白陌面前，用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用力瞪他： “我知道你，天命新晋的S级骑士，击败第三律者与大陆级崩坏兽，并阻止了天命与神州开战的大英雄，大家口中公认的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她的声音愈加尖利，到最后甚至毫不掩饰其中的怒火。 “可明明拥有这么强大力量的你，在我们浴血奋战的时候又在做什么？优哉游哉地上学？随心所欲地玩乐？和其他人谈情说爱？明明只要你稍微努力一些，这个世界上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得救，许多家庭就能够避免妻离子散的命运......但你却抱着这一身令所有人都羡慕到发狂的力量龟缩起来干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你对得起所有将希望放在你身上的人吗？你对得起你这身终结灾厄的力量吗？你对得起——” 眼圈红红的她用力指向身后担架上那蒙盖白布，出发前还谈论‘只要这次任务结束，就能回老家和心爱的男人结婚’，现在却只剩下冰冷尸体的少女，声音震破云霄： “你对得起，在对抗崩坏的最前线浴血厮杀的我们女武神吗？！” 几人所在的地方本就不是什么偏僻场所，在少女的这一通发泄下，许多路人都已停下脚步，并将视线放在里，窃窃私语紧随而至，落在白陌身上的异样眼神逐渐增加。 宣泄完怒火的少女跪倒在地，捂住双眼小声啜泣，直到她的同伴走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压抑的哭泣声才彻底解放，像是那九天坠下的瀑布般响彻天地。 白陌看了她们一眼，又扫过广场上窃窃私语的人们，心里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 他对这群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把自己当成他们保姆的白痴无话可说。 早从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立方体中被亚空之带斩断四肢那刻起，他就再也不会将期待放在其他人身上了。 但这群人貌似还没有觉悟。 既然如此。 被勾起讨厌回忆的白陌嘴角翘起，瞳眸中散发出来的血色光晕却凶狠地择人而噬： 就让我来帮你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人间道」的符印闪烁光芒，白陌开口： “【住——】，呜呜（迷迭）？” “白陌大人，这里交给迷迭就好。”收回竖在白陌唇上的食指，少女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看不出心情的微笑。 她踏前一步，任由自己顶替白陌成为人群视线的焦点，温声说： “你们这群废物能不能去死啊？” 口中，吐出了相当劲爆的发言！ 听到这话，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即使迷迭的容貌摆明了与丽塔关系匪浅，汇聚而出的澎湃气势依旧向她碾来。 然而在这磅礴气势凝结成的狂风暴雨中，少女却恰如一叶永不翻覆的扁舟，任凭风吹雨打巨浪滔天，我自佁然不动。 迷迭低下头，俯视着眼中划过不可思议色彩的女武神少女，唇角勾勒出一丝冷意： “你在埋怨白陌大人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对吧？” 少女愣愣点头。 迷迭拍拍手：“好，既然这样，那我们来做一个简单地假设，如果你拥有白陌大人的力量，你会去做什么？” “当然是不眠不休地消灭掉全球的崩坏，为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少女不假思索地回答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受到大家鼓励的少女则有些得意地抬头：“别和我说白陌先生的力量做不到这一点，能够击杀大陆级崩坏兽的他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办到！” “是的，我并不否认，如果白陌大人想，他确实可以以一己之力扫除现在这颗星球上发生的所有崩坏。” “不要给我耍语言文字！”少女大声反驳，“不光是现在，五年，十年，乃至二十年以后他绝对都可以做到！” 白陌吊着个死鱼眼，他居然第一时间听不出少女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是啊，白陌大人就是这样犯规，犯规到足以被你们视为救世主，将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迷迭面不改色，“但我有一个问题，如果白陌大人这么做了，那在他消灭崩坏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 少女一愣，脑海中思索了一下那时的场景，下意识说道：“我们、我们在其他地方先行抵御崩坏，为白陌先生的到来争取时间！” “对，争取时间，从原本的「击杀崩坏兽」更改为「争取白陌大人抵达的时间」。” 迷迭的笑容愈发深邃，周遭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人们也逐渐察觉到异样： “是啊，只要等到白陌大人到来就好了，只要他来了就能一刀将所有的崩坏兽斩成灰烬，然后被你们保护的平民们就会站在他的身后欢呼雀跃，因为无敌的白骑士大人已经解决一切。” “我们女武神绝对不是为了被保护之人的赞美而守护他们的！”少女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是的，你们不是。”但站在你们身后汲取各国血液的老家伙们绝对是。 “来，让我们继续模拟，女武神们的任务逐渐由「消灭崩坏」更改为「争取时间」——不要反驳哦！毕竟我家大人既勤劳又强大还能干，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等到他赶到，那一切都可以阻止，即使你们死亡，他也能逆流时光将你们所有人复活——哦，之前的假设错了，大家其实连时间都不用争取哦！躺平就好嘛，反正会复活的！” “......你什么意思？”少女意识到不对，围观的人群也尽皆沉默。 “以大人的强大，就连终焉律者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在最终一战后，崩坏彻底从这颗星球上消失，人类社会在去除掉崩坏的威胁后蓬勃发展，相当美好的未来展望不是吗？” 被当众尬吹的白陌真想说上一句差不多就得了，但看到迷迭这幅兴致勃勃的模样，他还是没开的了那个口。 现在的他拿头赢终焉？ “区区星空自然无法抵御第四天灾的步伐，恒星系、河系、超星系团、宇宙乃至多元宇宙本身，最终，蛀虫、哦不，人类，人类征服了这一切。对，还是依靠无敌的白陌大人。”说到这里，迷迭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Happyend！完美的结局，就连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了呢～” “这不对......”仿佛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低吟声从少女那里传来。 “不对？”迷迭迷惑地歪歪头：“可这明明就是你想要的未来啊？” “这不对！”少女大声说：“人类不会是白陌先生的蛀虫！我们最开始只不过是在他的庇护下发展而已，等羽翼丰满了，我们也同样会与他并肩作...战......” 在迷迭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少女的声音愈发微弱，最后微不可查。 连区区电力的便利性都无法摆脱的人类，怎么可能放弃掉足以凭之横行多元宇宙的利刃？ “或许是吧，那让我们换一种可能性。”迷迭不可置否，“就从女武神的职务彻底由「消灭崩坏」更改为「争取时间」开始继续。” “有一天，许多地方不约而同地爆发了强烈的大崩坏，一瞬间诞生了许多的律者。” “律者怎么可能一口气诞生那么多？！” “假设哦假设，一切皆有可能嘛。”迷迭说：“就算以白陌大人的力量，也不可能一口气将这些分散在各地的律者全部解决掉，甚至由于其中「时之律者」的存在，连回溯时光都做不到。” “但在那时，白陌大人惊愕地发现，由于自己的活跃，原本按照规划能够与帝王级崩坏兽作战的女武神部队，居然在区区崩坏帝王的蹂躏下溃不成军！” 明明站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少女却感觉通体冰寒。 “是啊，那位天下无双的救世主大人替本应负责这方面的女武神们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解决了，原本应该在战斗中不断磨练变强的她们——哦，请问你的名字是？” “谢菈，我的名字叫做谢悠，谢悠·沙尼亚特。”白发少女纠结半晌，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姓氏。 “嗯，谢悠。原本应该在拼上性命的战斗中不断磨练变强，最终达到S级女武神的谢悠·沙尼亚特小姐，在发现自己只要拖住崩坏兽，甚至就算拖不住，白陌大人也会施展时光倒流复活自己，从而彻底放下那颗守护人民的热忱之心后，实力还会达到本应抵达的S级吗？” 谢悠垂下脑袋。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在你遇到灾难时就必须赶到你身边的英雄。”迷迭终于收起那副笑容，她昂首，淡淡道：“没有人比天命的高层更清楚白陌大人的能力，但为何他从来没有接到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 “因为他不是你们的救世主，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他是人。” 迷迭眸中有杀意凝结，冰冷的肃杀淹没整个沉默广场： “会生病、会痛、会累、会饿、会烦心、会受伤，也会死的普通的人！自顾自地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发现他没有回应后却又自顾自地跑过来发泄怨念？” “你以为你是谁啊？自己做不到就去努力啊！变得比白陌大人还强不就可以了？” “你们不是啦啦队不是工具人不是吉祥物，你们是女武神！是为了保卫这个世界，守护这个世界所有美好而战的女武神！” “你们是在白陌大人力殆时，拍拍他肩膀笑着和他说一句‘接下来换我，你去休息一下咱们再交换’的同伴！是在哪怕弹尽粮绝时也要坚守信念向敌人发动冲锋的战士！” “是在他赶来时高呼‘我们这里可以自行解决，请您前往其他陷入危机的同伴那边！’的精英，而不是怨天尤人逃避现实，只知道在天塌下来的时候弯下腰斯密马赛，让站起来的人扛着的废物！” 方才人声鼎沸的广场上如今只有迷迭一人的声音在回荡，在场所有女武神们具都低头不语。 见状，白陌揉了揉迷迭的灰金长发，罕见地冲她笑了笑：“辛苦了，谢谢你，迷迭。” 他自问如果自己处理，绝对不会如此干净利落，且有相当几率把这群人中的大部分喷到彻底告别天命。 毕竟他好久没和人嘴臭过，都快憋坏了。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方才还慷慨激昂的少女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放松下来的眉眼，直接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不见。 小白同学歪歪头，不太明白自家这刚刚还蛮正常的闺女忽然怎么了。 但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人收尾也不好。 因此，他轻咳一声，尽量模仿之前迷迭的语气开口道：“各位傻咳——各位，正如迷迭她说的那样，我也是人，也会有做不到的地方——” “到那时，就由我们来为白陌大人披荆斩棘！开辟前往未来的道路！” 震耳欲聋的合声响彻天地，所有女武神们具都目光灼灼地紧盯白陌，风格不一但同样清秀美丽的俏脸上尽皆浮现出仿若狂信徒般的......狂热。 这群人疯了？还是又有新的律者诞生了？ 白陌是头顶，又一次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 第一章·「逐梦双星」 竖日—— 与十几天前完全不同的实验室中，舍沙小姐忽然开口道：“你不去送送她真的好吗？她乘坐的是今天返回圣芙蕾雅的飞机吧？” “送？没有必要哦！我已经和白陌大人好好告别过了。”站在舍沙小姐身侧的迷迭摇摇头，她看向面前两个装满莹蓝色不明液体的玻璃舱体，眼中浮现出莫名的色彩。 “不过舍沙女士，既然白陌大人已经将乌波刻洛斯小姐体内的崩坏兽意识消灭，你特地为她准备的这个容器就没有作用了吧。我有些疑惑，你为何还要继续培育她？” 舍沙小姐闻言看向左边的舱体。 舱体中，大约十四岁的幼小女孩正赤·果着身体蜷缩在里面，稚嫩且精致的小脸看上去可爱异常。 尤其是头顶上那淡淡的粉色长发，配合上那天真无邪的睡颜，更是给人以抱在怀里狠狠疼爱的冲动。 女孩是舍沙小姐模仿前纪元「奇美拉计划」，提取白陌遗传因子制作出来的素体。 也是她原本计划中，为转移乌波刻洛斯精神准备的肉体。 她没有名字，因为她的存在意义就是成为容器。 只不过在白陌使役太虚剑神，将乌波刻洛斯体内的崩坏兽群意志湮灭后，女孩的存在就没有了意义。 可即便如此，舍沙小姐依旧没有选择将这样的女孩销毁，而是与制作中的迷迭身体一道保存了下来。 “为何要继续培育这个孩子？”沉默一会后，舍沙小姐将手搭在舱体的玻璃上，语气颇为复杂：“大概......是想要赎罪吧。” “你开心就好。”迷迭对这个谜语人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她侧过头，看向另外一个舱体中与粉发女孩年龄相仿的灰金长发女孩，语气显得颇为怨念：“我未来的身体只有这么小只啊，能不能让她加速成长一些？” 白陌大人又不是萝·莉·控，本来就被当成不成器的憨憨女儿了，这一下岂不是真的要实锤然后尘埃落地？！ “不行，如果你不想与这具素体出现不匹配的情况。”斜睨了她一眼，舍沙小姐淡淡道： “身为大陆级崩坏兽的你的灵魂质量太过厚重，如果直接塞入完成型的身体，必然会出现包括同步率失真、五感絮乱、意识不匹配、力量控制不当在内等多种不同方面的问题。因此，只有让你先行进入这个稚嫩的素体内，再经历名为「成长」的磨合与在这期间不间断的人为监测调控，才能够真正合二为一且不留瑕疵。” “总感觉你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方式减少情敌。 “并不是。”舍沙小姐摇头，“而且就算想要减少情敌，我也不会采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再说了，虽然我很感谢白茉，但我对她的好感，也没有高到需要抛弃世俗伦·理的程度。” “——不说这个了。”收回看向自己未来身体的视线，迷迭好奇地问：“说起来，明明同样是利用白陌大人的基因制作出来的，那孩子头顶为什么会多出来一对兔耳朵？难道说你又向对乌波刻洛斯小姐那样，在这孩子体内混杂了其他崩坏兽的基因？” 乌波刻洛斯迅速变强的真正原因，正是舍沙小姐根据前文明的「奇美拉计划」，在她体内不断置入不同强力崩坏兽的基因。 而结果，就是那盘在地上酣睡的审判级崩坏兽「有翼之蛇·乌波刻洛斯·卡斯兰娜」。 “那不是兔耳朵，而是狐狸耳朵。”舍沙小姐指正。 “与以白茉体内的超变因子「帕凡提」为基础，其他方面为辅制作的，你的未来身体不同。这孩子体内超变因子的主要部分来源于白茉体内另外部分的崩坏兽基因。” “我有查找过相应的资料，那头在前纪元被唤做「夜叉」的崩坏兽，外在形态正是一头硕大无比的妖狐，所以这孩子才会长出那一对耳朵。” “原来如此......等一下！”迷迭忽然意识到了问题：“你说我身体是以什么为基础？！” “以白茉体内的，卡斯兰娜家族的基因。”坏女人微笑，“这下，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叫她母亲了，迷迭·卡斯兰娜小姐。” 按理来讲，得知真相的迷迭本应抛去优雅的外在嘴臭暴走，可舍沙小姐等待半晌后，却发现她依旧沉默地站立在原地。 见状，心里没底的屑女人连忙通过精神链接暗中呼唤自己酣睡中的至交好友，以防迷迭这家伙真的杀心骤起把自己干掉。 ......这还真不是舍沙小姐故意用白茉的基因给迷迭制作身体，因为在她能接触到的人中，也就只有白茉体内那经过无数次煅烧的基因，才能支撑的起大陆级崩坏兽的灵魂了。 不过这一次，她猜错了迷迭沉默的原因。 “舍沙小姐，我从刚刚就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了。”迷迭抬起头，如画般的柳眉蹙起，视线中，夹杂着丝丝疑惑：“你为什么要用‘她（she）’，来形容身为男性的白陌大人呢？” “......？” ...... “我叫萝莎莉娅·阿琳，和妹妹莉莉娅一样，从记事起，就在可可利亚孤儿院里长大。” “虽然这里的生活幸福，但我们的内心却始终怀揣着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偶像！” “直到有一天。”手里拿着「崩坏3rd女主角选拔赛！圆你偶像之梦！TOBECOMEANIDOL」的传单，粉色长发的女孩与蓝色长发的女孩对视一眼，“实现梦想的机会......来临了！” “听到我们的梦想后，妈妈特别激动。” “不！我不同意！”孤儿院外的雪地上，金发且丰满身材的美艳女子「可可利亚」扯下大衣，抖去上面沾染的雪花。 她用力瞪着面前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红蓝双子萝莉，眼中是无有一丝动摇的坚决：“偶像业界的黑暗根本不是你们这种小孩子能想象的，像这样的选角活动，充满了各种内幕交易！” “于是，在妈妈不舍的送别声中，我们决定勇敢踏上追梦的道路！” “萝莎莉娅！莉莉娅！你们给我回来！” “我们在妈妈派出的泰坦机甲的护送中，终于来到了这个逐梦的现场！” 在类似于直播现场的宽广欧式庭院中，某位少女正站在舞台上手持麦克大喊大叫： “欢迎来到大型科幻动作悬疑偶像剧「崩坏3rd」的女主角选拔赛事现场！感谢各位参赛选手踊跃参与！我们会通过台词念白、感情戏、动作饰演等环节，充分考量各位是否合适担当主要角色！” 而在她身后，留有金色死亡发型的帅气男子、褐色短发的眼镜男与白发冰瞳的冷漠男性正稳坐在评选台后，「天命财阀」、「逆熵娱乐」与「世界蛇传媒」的条幅更是显眼无比。 “由于米■游本社被来历不明的陨石天降爆破，崩坏3rd的出品方已经由之前的他们转变为我们光影影视！当然，作为本次的出品方，我们并不会干涉评选，本次活动的评审事宜就全权交给我们的赞助方——天命财团的会长奥托·阿波卡利斯！逆熵娱乐的CEO瓦尔特·杨！以及世界蛇传媒的大股东凯文·卡斯兰娜！感谢三位有钱爸爸的鼎力支持！你们爱怎么选，就怎么选吧～” 奥托微微一笑：“其实在我的心里，女主角早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那女主角的位置，我亲爱的德丽莎早就已经内定了！ 瓦尔特双手抱胸：“......但是！我们仍然会本着公平、公证、公开的原则进行评审。” 哼！不管你奥托有什么阴谋，都别想得逞！ 凯文面无表情：“所以，尽情展现出自己的优点与才艺吧。” 那个就是Mei拜托我照顾的后辈雷电芽衣了吧？既然如此，这部剧的女主角就是你了。 先抛开各怀鬼胎的三人，在舞台上的主持人少女宣言「十分钟后选拔正式开始，在这期间可以自由活动」后，萝莎莉娅就丝毫没有紧张感地左顾右盼起来。 “莉莉娅，这次比赛的排场好大啊！” “第一次见到这么拥挤的场合，有点害怕......”与活泼的姐姐不同，莉莉娅显然是有些怯场。 她环顾四周，每看到一个人，身体就自动往回缩一下，“而且这次的参赛选手看起来都很有来头，我们真的能赢吗？” 萝莎莉娅自信满满地拍（完全没有的）胸大声嚷嚷：“别害怕！论可爱没人能比得过我们，而且我们都已经为了这个梦想努力练习两年半了，取胜是理所应当的！” 偶像最重要的就是可爱！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伏特加姐妹，参上！ “真.....真的吗？”莉莉娅还是显得有些迟疑，她自认自己与姐姐已经可以站在「颜值至上的第一排～」，但很显然，这一次的对手全都不是泛泛之辈。 比如那个站在人造喷泉边上，有着罕见樱白色碎发与紫蓝异色瞳，围着不合时节的樱花围巾，腰间交错悬挂两柄长刀，如谪仙般不染尘世的男孩。 即使他蹙眉冷眼一脸漠然，那冰昙般冷寂的绮美秀逸与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仍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绝对中心。 如果不是因为性别不对，说不定这场选拔都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 等等男的？ 女孩们对视一眼，这不是女主角的选拔现场吗？！ 又或者，是传说中的男装丽人？ “莉莉娅，要去搭话吗？正好打探一下对方的情报！” “可是萝莎莉娅，已经有人先过去了。” 莉莉娅指了指正在向男孩走过去的黑长直少女。 ...... 第二章·「选拔前的二三事」 白陌感觉就很蛋疼，自己明明之前还在天命前往圣芙蕾雅的飞机上补眠，一觉醒来却发现脚底一空，耳边更是索绕飒飒的破空声。 他定睛一看—— 好家伙！继「虚拟空间」那次后，又给他整了一次「游戏人生」or「问题儿童都来自异世界」的高空坠物开局！ “如果刚穿越时就这待遇，那我绝对活不下来！吓都吓死了。” 白陌一边吐槽，一边尽量平衡身体。 他现在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招惹事件的体质了。 可惜白陌的苏醒终归还是晚了一步，在重力的作用下，他整个人如同一道流星，砸在好死不死作为落脚点的某栋大楼上。 震天动地的巨大轰鸣声过后，在他坠落带来的巨大惯性下，脚下建筑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后便彻底报销，损毁程度甚至超越了第二次崩坏中被太虚剑神一剑两分的巴别塔。 就连原本位于大楼上面的标志，也只剩下位于最边缘两侧的几个英文字母还算勉强坚挺。 落地的白陌眨眨眼，环视周遭，想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幸存者可以抢救一下。 不过或许是放假的原因，他在废墟中找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一星半点的人影。 见状，他也只能走到路边的电话亭中匿名给警队or消防队打个电话，然后像个COC调查员般开始寻找线索。 蜃龙事件时迷迭给予的坐标是蜃龙所在地的坐标，而现在蜃龙的尸体都已经彻底化为灰烬，想要发动「饿鬼道」的能力也无从下手。 走投无路的小白同学投掷幸运.rd20＝1 大成功！！！ 之后白陌就被那个自称「光影影视」文案，也就是之前站在舞台上怒管奥托三人叫爸爸的白发残念系少女，双眼放光地拉到这个偶像选拔的现场。 鬼知道明明是选偶像剧女主角，为何瞧见他的安保人员竟然没有丝毫阻拦。 白陌自然不会是那种毫无根据就任人摆弄的性格，之所以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主要是因为他看到这个选拔偶像的露天场所中，竟然有着一堆「熟人」。 且在她们的身上，他察觉到了异样的时空界波动。 如果不出意外，他返回自己世界的希望，还得放在她们的手上。 比如面前这只芽衣。 芽衣的打扮比白陌印象中更加靓丽，白色琴键状长裙配合蓝色的外套与轻飘飘波波袖，黑色长发束成马尾，与那耀眼的白皙皮肤相得益彰，衬的她仿若故事中走出来的公主殿下。 “那、那个，您，您也是来参加女主角海选的吗？”明明是自己主动来到白陌身边与他搭话，公主殿下却双颊微红，视线更是左顾右盼，就连声音也吞吞吐吐。 “我是男的，进入这里只是一个巧合，并没有参加比赛的想法。”白陌伸手，帮少女整理了一下头顶歪掉的白色发饰，“不要紧张，发挥自己的优势就好，芽衣的话，女主角是手拿把攥的。” 毕竟拿男主角剧本的是琪亚娜。 他不由想到。 “我我我我我我一定会成为女主角的！”在白陌亲昵动作下更加紧张的少女高声呐喊。 父亲大人，芽衣好像，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了...... 双颊绯红的女孩眼冒金星咧嘴傻笑，从那时不时发出‘咕嘿嘿～’奇怪声音的小表情来看，似乎是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远处—— “好可怕！超可怕的啊莉莉娅！这个人对自己的条件一点自知都没有也就算了，竟然还对初次见面的人做出那样可怕的亲昵动作！他就是传说中撩人而不自知的中央空调人渣海王吗？！” “不，萝莎莉娅，他绝对不是普通的中央空调！那可是演艺名门的大小姐雷电芽衣，即使她父亲雷电龙马因为受贿一事锒铛入狱，依旧是我们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莉莉娅振振有词：“可你有没有察觉到，明明之前表情还很晦暗，但在受到那个大哥哥的鼓励后，雷电芽衣居然瞬间就撑起了足以媲美女主角的强大气场！由此可见，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中央空调或者海王之类随处可见的东西，他的本质，是人形自走O药！” “何、何等可怕的存在！”咽口水。 “快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萝莎莉娅，否则你也会中毒的！” “我我知道了！”女孩连忙努力将视线从那个方向挪开，然后又‘啪！’的一下狠狠给了莉莉娅脑袋一巴掌，让同样专注于那边的她也挪开。 萝莎莉娅：“好！只要他不参加，再好的条件也无所谓，让我们去看看其他对手！——莉莉娅别看啦！” 莉莉娅：“那个雷电芽衣A脸上去表白了！” 萝莎莉娅：“什么？！” 莉莉娅：“而且表白失败了。” 萝莎莉娅：“好快！拒绝的好快！她难道不清楚果断就会白给吗？！” 莉莉娅：“不！萝莎莉娅，她只是借着表白失败趁机拉近距离而已！真不愧是名门大小姐，这一手以退为进玩的贼溜！——诶？雷电芽衣为什么会离开那位大哥哥身边？” 萝莎莉娅：“上厕所吧？很可惜，就算是像我们这么可爱的预备偶像，也是要解决那些庸俗之事的......讨厌！为什么我们不是二次元美少女呢？” 莉莉娅：“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位超漂亮的大哥哥同样要为五谷轮回之事操心，心里就感觉莫名的不爽......虽然对捂着与大哥哥接触过的手离开的雷电芽衣去向超级在意，但就让我们暂且抛下那位过气的黑发女路人，萝莎莉娅，又有人去搭话了！” 顺带一提，与她们的想象不同，持有吞噬之力的小白就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完全不需要为五谷轮回之事操心。 萝莎莉娅：“莉莉娅，这次选拔的年龄是限制在二十二岁的吧？那个红色头发的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和可可利亚妈妈一边大了。” 莉莉娅：“这次的审核明显不合格，将那个大哥哥放进来倒是还情有可原，但红头发旁边的那个一看就知道是男孩子。” “啊，天气真热，好像喝上一杯。”红色的长发同样扎成马尾，一身某个学校制服的姬子拉着上百下黑帅气白夜执事服的符华，状若无意地来到白陌身边。 不过还没等她们再说些什么，白陌就已经从圣痕空间中摸出来两杯青柠汁。 他心神一动，超变因子实验中习得的「冰洁之力」便攀上杯壁，一瞬间就将其制成清爽可口的冰镇饮料。 他将青柠汁分别分给两人，然后叮嘱起看起来比自己所在时空又大了不少的姬子：“以后少喝点酒，那玩意对身体不好。” 大了不少指的是年龄。 萝莎莉娅：“莉莉娅莉莉娅！那个红发的怪阿姨脸上带着奇奇怪怪的笑容晕过去了！呜哇，晕过去都攥着大哥哥的衣角不放，直到被那个男孩子打断手骨拖走都不放！” 莉莉娅：“总感觉那个人好可怜......还有我想起来了，那个‘男孩子’其实是女孩子，她是圣芙蕾雅歌剧院的「白夜执事」，人送外号一拳超人的符华上仙。” 萝莎莉娅：“真的假的？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那是女孩子能拥有的曲线吗？——诶呀又有人去搭话了！这次是蓝色鸡窝头和红色大龙虾的冷淡元气组合！等一下，她们怎么又回去了？” 莉莉娅：“大概是因为瓦尔特·杨先生正在舞台上恶狠狠地瞪着她们吧......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历史书上见过这两个人？是我记错了吗？” 萝莎莉娅：“红色配蓝色，元气配冷淡.....可恶，这两个家伙和我们重合度太高了！” 莉莉娅：“不用担心，从年龄上来讲，她们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等一下！那是布洛妮娅姐姐和希儿！” 萝莎莉娅：“这两个坏家伙！竟然也偷偷瞒着妈妈跑出来参赛！不过三无和弱气这种早已背离时代的属性根本不构成威胁！” 莉莉娅：“不要忘记屠杀二次元板块无数年的绫波丽女神，而且弱气属性虽然不讨喜，但也有日向雏田逆袭成为女主角的先例在。” 萝莎莉娅：“雏田那不能算吧？无论是戏份还是人气，都根本没有办法和宇智波佐助相提并论！” 莉莉娅：“？等一下，你是不是默认宇智波佐助是火影忍者的女主角了？” 萝莎莉娅：“？他不是女主角谁还是？总不能是春野樱那个暴力女吧？诶？布洛妮娅和希儿怎么也跑过去了！可恶，难道就没人能抵抗的了大哥哥的魅力吗？就连那两个性取向不太正常——哦，原来是布洛妮娅对希儿多看了大哥哥几眼吃醋了，那没事了，布洛妮娅冲鸭！你可以的！快用你无敌的重装小兔欧拉那个中央空调三页半然后续接木大七页整！” 轰！！！！ 莉莉娅：“重装小兔又被按到土里了！” 萝莎莉娅：“真没人性！” 萝莎莉娅：“不过这下，布洛妮娅算是去掉了机甲少女的标签，我们获胜的几率又提升了不少——等一下！那个是？那个是？！” 莉莉娅：“啧......萝莎莉娅，麻烦大了。世界第一可爱的偶像TeRiRi也来了。” 萝莎莉娅：“没......没事的，她的身高应该完全不适合出演女主角——” 莉莉娅：“可是我们的身高跟她差不多啊。” 萝莎莉娅：“住、主口！你不说这大实话我们还是有难同享，有福我当的好姐妹！” “嘿嘿～” 一身粉色可爱偶像装扮的德丽莎蹦蹦跳跳地跑到白陌身边，踮起脚尖，亲昵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刚刚TeRiRi有听到哦！你之前有在给TeRiRi的即兴表演加油助威呢，谢谢你！” 嗯？我有吗？ 白陌一呆，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孩微笑着转身，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朝其他向这边凑过来的少女们露出一个威胁意味十足的恶质伪笑，像是在守护幼崽的狮虎，几乎在一瞬间就逼退了许多试图靠近的人。 莉莉娅：“人们根本不知道大哥哥有没有给TeRiRi助威过，只不过是凭空捏造出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就给其她人冠以「大哥哥是她粉丝」的虚假印象，再结合世界第一可爱的威慑力震退大半心生畏忌的竞争者......可怕，真是太可怕了魔法少女TeRiRi。” 萝莎莉娅：“原来如此，这就是现役最强偶像的攻心之计吗？而且她身后那个两米多高的纯金十字架又是怎么一会事？爷爷过生日送的？不动声色地增高顺便向大哥哥炫耀自己作为天命财阀继承人的财富吗？卑鄙，真是太卑鄙了魔法少女TeRiRi！” ...... 第三章·「喧哗上等」 “总感觉那边有些阔噪。” 随随便便就打发走德丽莎后的白陌看向双子所在的方向，那两个小家伙的吐槽声几乎已经成为在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甚至还有不少人端着零食饮料坐在一旁，明显是把这当成了类似小品相声的即兴演出。 “需要丽塔让她们安静一些吗，白陌大人？” “不用。” 下意识回了一句后，白陌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身旁巧笑倩兮的女仆小姐。 他眯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也在这里，比安卡呢？她又在哪里？” “比安卡大人的话——” “前辈前辈！我在这！”正站在双子旁边听相声的金发墨镜女孩转过头，大大咧咧地朝这边挥挥手，阳光直射下的璀璨长发与短裤下白皙修长的双腿同样夺人眼球。 “......我怎么之前没有注意到？”白陌稍加思索，点头：“嗯，一定是金发高挑身材的人设太不起眼，所以就下意识无视掉了。” “前辈好过分！”女孩立刻就不开心了。 就在这时，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入场入口处传来，青春靓丽的白发少女正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神情颇像是在高考入场时一摸兜发现准考证没带，返回家中取后终于在禁止入场的前一刻成功上垒的考生。 “呼呼......还好......终于赶上了！”女孩深吸一口气后站起身，天空般清澈活泼的眸子自左到右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像是在面对敌人一般一一记在心中。 而当那樱白色发的熟悉身影映入眼中的刹那，她不由嘴角一翘，绽放的笑容仿若盛夏盛开的花： “小白小白！你果然来啦！” 听到熟悉称呼的白陌转过头，眼前的少女穿着清爽，浅绿色的猫耳兜帽衣套着黑黄相间的短袖，下身则是霸道的粉色腰带配黑色超短裤，鲜艳夺目，活力满满。 他下意识呼唤出她的名字：“琪亚娜？” “诶呀，果然小白还是不放心人家嘛！明明之前还找借口说有警局那边有紧急工作，结果不还是先人家一步过来了？不过小白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应该是女主角的海选现场吧？” 女孩大步走到白陌面前，斜着眼，露出一个滑稽笑表情，笑嘻嘻地用小拳拳锤打他的肩膀。 一旁的丽塔笑意盈盈，主动替白陌回答了问题：“怎么进来的？当时是因为他是白陌大人啊（笑）。” 虽然这个回答跟没回答一样。 “啊！又是你这个屑女仆！”像是才看到丽塔一般，琪亚娜气鼓鼓地鼓起脸颊：“你这家伙不好好呆在姐姐身边照顾她，过来这里干什么？” 塔子姐面不改色：“我来这里当然是有原因的。” “哼！装模作样！”想到刚刚看到的比安卡，琪亚娜眼珠一转，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拉着长音说：“哦——！本小姐懂了，原来是陪你那英姿飒爽的青·梅·竹·马过来的啊～～～” 这「青梅竹马」四个字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阴阳怪气。 丽塔悠然应对：“琪亚娜大人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与比安卡大人一同来到这里的，因为我也想要在这部戏中寻得一个称心的角色......嗯，就像刚刚离开的雷电芽衣小姐一样。” “芽芽衣？！她也来了？”琪亚娜脸色骤变，颇为忐忑地望向白陌。 “是的，演艺界名门的雷电芽衣小姐，琪亚娜大人的「至♀交♀好♀友」。”屑女仆的笑容依旧优雅：“不过在丽塔看来，那所谓的名门之后也不过如此，毕竟——” 她的语调愈发耐人寻味：“她可是面对初次遇到的白陌大人，就能出言表白的啊好痛！” 白陌收回敲她脑袋的手：“别在背后说人坏话。” 噼啪！ 与此同时，天空中仿佛有一道雷电劈在琪亚娜的身上，黑白化的她跪坐在地上半张着嘴，一会看向自己最喜欢的小白；一会看向正向这边快步走来，视线几乎全部放在白陌身上，从而完全忽视掉自己的好贴贴芽衣，表情那是相当地复杂： 难、难道说，我的一夫一妻制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经以翅膀打结作为结局结束了吗？ ......算了，失败就失败吧，总比日后在一起时，他们两个在床上抛下我自顾自地玩要好。 世界名画「琪亚娜在工作」 在画中，白陌与芽衣正在床上抵死缠绵。 琪亚娜呢？ 琪亚娜在工作。 ——等一下为什么忽然感觉好刺激？！ “说起来。”丽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心绪复杂的琪亚娜身后：“我还没有告诉琪亚娜大人，我会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呢吧？” “——难道说？！” “是的，琪亚娜大人。”屑女仆俯下身，嘴唇轻轻搭在琪亚娜的耳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道：“您的姐姐大人，可是特别嘱咐丽塔要好·好·看·好那位一直在暗中，对她未来姐夫意图不轨的妹妹大人哦！” “呵！她既然知道是未来，那就代表本小姐现在还有机会！”听到这话，琪亚娜傻乎乎的脸上浮现出极其相悖的冷笑：“况且，我可不记得小白有答应她的告白！” “是啊，白陌大人并未有答应大小姐的告白。”丽塔食指点唇，歪头，似笑非笑：“但如果大小姐她依旧这样毫不顾忌地进行直球攻击，刀子嘴豆腐心的白陌大人，又能再坚持多久呢？” 轻轻将垂至额前的鬓发撩到耳后，丽塔向脸色难看的琪亚娜，诚挚地发出邀请：“所以琪亚娜大人，我们要不要结盟？” “......你要背叛姐姐？” “这并非背叛，丽塔效忠的从来就只有家族（笑）。为此，自然要将有可能导致家族分裂的一切因素消弭于无形。” “你是在说小白的归属会让我和姐姐之间的关系产生隔阂？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琪亚娜一拍盈盈一握的酥胸，自信满满地道：“就算日后我娶了小白，和姐姐之间的关系也一定不会发生改变的！” “然后在某天，在某些人的提醒下忽然发现，白陌大人出入作为家族掌权者的大小姐办公室的次数实在过于频繁？且在那些时候，办公室中还会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奇怪声音？” “......” “在那之后，每次行房时，大人他都会某种饱含愧疚却又夹杂失望的眼神，注视身边心满意足先一步陷入梦乡的您，自己却只能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 “最后发现明明没有结婚，大小姐的小腹却一天比一天要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温柔。反观作为妻子的自己，却连使白陌大人█▉的冲动都没有？” “......” “况且，您真的认为您争得过大小姐？白陌大人为她过做的事情，您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就连那次告白，如果不是您体内同样心怀不甘的那位搅局，被刺激到的白陌大人，真的会拒绝与那位同为白发金眸的大小姐？” “——你赢了，丽塔·洛丝薇瑟，我承认你打动我了。”想象到糟糕场面的琪亚娜深吸一口气：“可我有一个问题，丽塔，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结盟？” “琪亚娜大人，您问了一个相当残酷的问题呢......”丽塔轻咬下唇，绯眸中怨念满满：“这句话由丽塔说真的很不甘心......但在这个世界上，就目前为止，恐怕也只有您，才能动摇大小姐她在大人心中的地位了。” 是啊，小白他一直都最宠我了。 想到这里，不想失去那份温暖的琪亚娜眼神一凝下定决心：“好，联合就联合！但这个结盟的期限只持续到将小白抢回来的那一刻，之后的事各我们凭本事！” 一夫一妻制可以忍痛割爱，但小白，谁也别想从本小姐手里抢走！ “丽塔明白了。”瞧见她如算计中那样答应下来，屑女仆俏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 她如水般温润的眸子注视着正在与芽衣交谈的白陌，其中尽是藏匿不住的笑意与温柔： 大小姐，非常抱歉......要怪，也只能怪白陌大人实在是太迷人了。 与此同时—— “啊、啊欠！” 市中心，某处高档别墅中，躺在床上的白发金眸少女琪亚娜·沙尼亚特狠狠打了个喷嚏。 她随手抽出纸巾擦了擦通红的鼻子后，盯着窗外蔚蓝色的天空唉声叹气： “讨厌！哪天不好，怎么偏偏今天感冒了？唉......希望丽塔她，能好好看住那只整天对自己未来姐夫图谋不轨的死丫头吧。” ...... ...... 十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喧嚣的庭院也伴随逐渐走到舞台上面的那个金发男人而减缓。 所有参赛者的目光皆聚集在他身上，散发出令这炎炎夏日更上一层的狂热。 “各位选手，我也不多废话，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做好入场准备。” 伴随奥托的双手虚压，最后的喧嚣声也已沉寂，他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说出让在场某些人大吃一惊的话语： “在比赛开始之前，我想重申一下标准......这次的参赛选手，只能是22岁及以下的美少女吧？” 瓦尔特双眼一眯，警觉：“奥托，你想说什么？” 奥托冷笑：“我怀疑你派遣的参赛选手中，有些人鱼目混珠，根本不符合规定！” 瓦尔特大怒：“太失礼了，你竟然质疑女孩子的年纪！” 老大爷凯文看了不顾形象当众撕逼的他们两个一眼，老神在上：“奥托，拿出你的证据。” 奥托成竹在胸：“证据，自然是有的。” 他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照片，而照片上，特斯拉正坐在爱因斯坦骑着的自行车后座上，遥望远处一看就不正常的蘑菇云！ “这是几十年前，在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现场拍摄下的珍贵历史照片。”奥托凌厉的视线锁定在人群中的两人身上：“仔细一看，照片上的两位，和参赛选手爱因斯坦、特斯拉还真是一模一样！瓦尔特，你该不会说......这是巧合吧？” 凯文放下冰冰凉的茶杯：“自行车载人，有损偶像形象。” 逐渐沦为吐槽役的萝莎莉娅：“要在意的是这个吗？难道不是应该在意为什么那两个人活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变老吗？话说为什么几十年前的老古董要来一个演艺海选参加女主角的选拔啊！现在科学界已经内卷到这种程度了？不成为偶像就拿不到经费？而且之前还以为那个红色头发的阿姨就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更过分的啊！” 瓦尔特不甘咬牙：“啧......竟然来这一套......但奥托！那个年代的法律，并没有规定自行车不可以载人！” 萝莎莉娅：“你不甘心的竟然是这一点？！而且提出这一点的明明不是奥托会长啊！你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莉莉娅：“笨蛋萝莎莉娅，看看身后。” 黑化的姬子阿——姐：“小豆丁，你说谁是阿姨呢～～～” 萝莎莉娅：“有话直说！这就是我的忍道啊啊啊啊啊啊嘎！” 萝莎莉娅，再起不能！ 大型偶像连续剧「逐梦双星」—— 完！ 萝莎莉娅：“等会我还没死呢！” 姬子：“呵，尸体在说话。” 嘎嘣！ 在这时，作为目光焦点（？）的爱因斯坦解释起来：“奥托会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众所周知，根据相对论，时间在美少女身上流逝的速度会显著减缓......” 特斯拉同样赞同：“没错！长期研究交流电能去除皮肤角质层，让身体细胞活性化，永远保持年轻！——当然，如果要问具体原理是什么，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研究机密的！” 希儿歪头：“布洛妮娅姐姐，爱因斯坦博士和特斯拉博士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承认自己年龄超标了？” 然而这次，她最喜欢的布洛妮娅姐姐并没有回答她的疑惑。 因为包括布洛妮娅在内，在场的众多女性皆双眼放光，死死地盯着那「几十年都没有衰老过」的两人。 然后，如丧尸围城般进军！ 踏踏开！伊兹莫塔塔开！！！ 见状奥托摆摆手，挑衅地看了‘失策了！’的瓦尔特一眼：“看来，我不用再拿出更多的证据了。” 沉浸科学研究的刀客塔二人组早已忘记，永葆青春这句话对于正常女性的诱惑力，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你你你你你你们不要过来啊！鸡窝头！快点想想办法！” “特斯拉博士，你有没有看见我的红色小按钮？”爱因斯坦依旧冷静，“就是那个按一下，就能解决掉所有问题的终·极·解·决·方·案。” “你TM给我冷静一点！战术核弹这种东西得等我们躲远点再用！” 萝莎莉娅：“爱因斯坦博士刚刚是不是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很危险的话？还有为什么是躲远点再用？你们两个都应该冷静一下啊！人家不想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化作世界地图上的一个新坑！哪怕叫做萝莎莉娅湖也不行！” 莉莉娅捧读：“啊，萝莎莉娅，你复活了。” 萝莎莉娅：“本来就没死过！” 爱因斯坦：“这位萝莎莉娅小姐，既然选角充满了黑暗，那我们稍微动用一下特殊手段也是可以的吧？” 萝莎莉娅：“这是哪个国家语言里的稍微啊！指尖银河？而且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选角好吧，快把你们永葆青春的秘密给我交出来！” 莉莉娅痛心疾首：“你堕落了，萝莎莉娅。” 萝莎莉娅振振有词：“难道莉莉娅你想在几十年后，满脸皱纹身体佝偻坐在床边带貌美如花的孙女回顾自己过去照片时，一脸慈祥微笑实则心里咬牙切齿地和人说‘我曾经也是个美少女’？皱巴巴的哦！皮肤暗黄起斑点哦！满头老人黄哦！牙齿缺一颗少一颗哦！” 莉莉娅咬牙摸出大剑：“......天鹅湖！” 一阵喧嚣过后—— “太弱小了。”眼中失去高光的爱因斯坦猛女落泪，“就一次也好，让我扮演一次强势又热情的职场女性吧......又或者「穿白色紧身战斗服为世间一切美好而战的飒爽少女，其实本质居然是差点毁灭世界的女魔头」什么的。” 一旁的琪亚娜撇了撇嘴，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没有力量！”衣衫褴褛的特斯拉捶胸顿足，“我也想扮演明明是个废柴却被莫名其妙选为拯救世界大组织的继承人，还和面冷心善的帅气部下眉来眼去......最好还能在关键时刻觉醒超强的力量，然后把将部下逼入绝境的反派角色通通秒杀！” 高档别墅中，躺在床上的琪亚娜又一次打了个喷嚏。 最后的最后，她们终于答应将自己永葆青春的秘密制作成专用的特效药公开，从而令这个世界上的全部女性享受到永恒的至福，并愉快地失去了参演本剧女主角的资格。 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等会那男的以后怎么办？ 小白同学发现了盲点。 ...... ...... “是你逼我的！” 舞台上，瓦尔特看着鼻青脸肿被驱逐出场的科学怪人二人组，冷声道：“奥托，既然你谈到了年龄标准，我就不的不提一个人了，你的孙女德丽莎·阿波卡利斯的年纪，貌似也不符合吧？” 奥托轻咳一声：“呵，你说的没错，德丽莎只有十二岁，年纪确实小一点。但她活泼可爱的个性，完全胜任得了女主角。” 瓦尔特一脸呵呵：“十二岁？是十二岁零几百个月吧！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奥托表情阴沉下来：“瓦尔特盟主，我没有说谎。” 符华摩擦拳头：“不知为何，我现在特别想向奥托那张洋洋自得的小白脸上补上一发‘寸劲·开天！’” 姬子连忙一把抱住她：“符华！符华你快冷静下来！” 凯文皱眉：“我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符华：“惊！为什么凯文会在这里？按照流程在这个时候他的设定不都还是模糊的吗？！” “你没有说谎？”瓦尔特双手插兜，拿出一张带有人物的唱片，嘴角一√：“我可是从小听着德丽莎的歌长大的！这张黑胶唱片就是她在1972年，以一己之力强势击败当年准行星级的天下最强偶像——帝王「极冰主帕凡提」的出道作品。” 奥托：这家伙，竟然也是有bear来！ 他虚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一声，不甘说：“这场比赛是我为德丽莎精心准备的礼物，你竟然连一位老人对孙女的爱心都要践踏......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德丽莎：“爷！爷！你什么时候拿的我的羽扇？快还给我！” 萝莎莉娅：“既然是专门给孙女准备的，就不要去设定那些孙女不满足的条件啊！” 莉莉娅：“这就是演艺界的黑幕吗......可可利亚妈妈，希望您在天国好好保佑我们。” 萝莎莉娅：“可可利亚妈妈——” 切换人格的黑希儿冷笑：“呵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双子姐妹：“呜哇seele姐姐你不要过来啊！我们再也不乱开玩笑啦！” 凯文总结：“那么，为了公平起见，就请包括德丽莎选手在内，在场所有不符合要求的选手退赛吧。” 奥托无语哽咽：“德丽莎，爷爷，对不起你啊......” “呜呜呜......TeRiRi不管！TeRiRi不管！爷爷是个大笨——好，爷爷，德丽莎这就退场！” “诶？这语调怎么突然变得兴高采烈的？” “走走走！臭爷爷的剧本也没有什么好演的！”白毛小团子抱起白陌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德丽莎之后还有一个关于古代群像剧的超——棒剧本，其中有个刺客先生的角色超级适合你！这海选，我们不待也罢√！” “诶？”摸鱼中的小白同学一脸懵逼。 “小萝卜头你给我等一下！快把小白给本小姐还回来！奶够翘！” “德丽莎，臣服于我！千鸟·拔刀！” “呵呵，即使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大人，想要抢走白陌大人，丽塔也是不会同意的——苏醒吧，冰霜的主人！” “女人，何等可怕的生物......”望着那纷乱的场景奥托心有余孽：“还好我的卡莲不是这样。” “醒醒，你的卡莲单相思那只狐狸精。”瓦尔特立刻补刀。 “瓦尔特你他吗！你已经不是人了！” 拟态天火·雨幕天华！ “说的你跟个人似的，奥托·阿波卡利斯！瓦尔特·乔伊斯先生被你算计含泪辞职的仇，我今天就要和你好好算一算！” 拟态伊甸·拟似黑洞！ “你怎么不说他把我家蕾安娜抢走当老婆这件事？！” “那是蕾安娜姐和乔伊斯先生两情相悦，怎么容你这小丑α说三道四？！——说到小丑我就来气，当年要不是你那会从中作梗，我们逆熵娱乐早就和巴别塔的西琳小姐达成战略同盟关系了！布洛妮娅！” “重装小兔，rideon！”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放任你们联手威胁天命财阀的地位？呵，要不是齐格飞那家伙从中捣乱，你早就和前代瓦尔特一样引咎辞职了！幽兰黛尔！” “苏醒吧，荣耀的捍卫者！” 萝莎莉娅：“你们俩赶紧去结婚得了！诶呀布洛妮娅姐姐我是友军！友军！” 记仇的鸭鸭：“布洛妮娅打的就是友军。” “呼——”老大爷凯文放下茶杯，仰望天空，Mei那张和他夫妻同款的三无脸似乎浮现在穹顶：“真是和平的一天啊。” ............和平的世界真好啊，如果崩坏3rd正统世界也只是一场戏就好了............ “还没开演，演员就损失了一大半......”望着空出大半的选拔场地，喃喃自语的萝莎莉娅忽然激动地跳起来：“好耶！竞争对手少了这么多，我们拿到女主角的几率又大幅度增加了！” 视线从结伴离开场地的姬子符华大龄组合收回，莉莉娅淡定地说：“笨蛋萝莎莉娅，离开的只有不符合年龄的与对自己不自信的，真正的强者是不会临阵脱逃的。像大哥哥这样，甚至还上台成为第四位裁判。” “这个才是最值得吐槽的好吧！为什么那个人只是在底下逛一圈就成为裁判了啊？” “大概这就是强者的余裕，萝莎莉娅你看，自从大哥哥上场后，是不是好多选手身上的气势都变得更加强烈了？” “强烈！超强烈的啊！她们和之前的差距简直比超级赛亚人三和超级赛亚人之神之间还要过分！呜哇那个白毛团子浑身上下冒出来的白光是怎么回事？自在极意功？！救命啊，为什么选拔女主角连这种怪物都出来了？全王大人快动用你无敌的橡皮擦想想办法啊！” “これこそ运命だ（这，就是命运）！” “就算你一脸沉重也改变不了我们在选拔女主角的事实！” “咳！”终于冷静下来的奥托看了眼广场上仅剩的八人，晓是以他锤炼五百年的厚脸皮，都不免有些尴尬：“真是抱歉各位，刚刚不幸发生了一些意外，不得不让某些年龄不符的选手提前退出。” “那你倒是从一开始就好好做好入场检查！” 瓦尔特也接着道：“作为弥补，我们就正式邀请这位恢复秩序的大功臣——白陌同学成为我们的特邀嘉宾。” “明明他才是扰乱现场秩序的罪魁祸首！” “很好。”凯文极其罕见地冲坐在一旁的白陌露出无比慈爱的目光，那表情，仿佛看到自己一众不成器的孩子中，终于出现了个别人嘴里的「隔壁家的孩子」：“无论是奥托还是瓦尔特具都年轻气盛，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平衡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莉莉娅，我怎么感觉自己看到了黑幕？” “萝莎莉娅，发生这么多事情，你居然只看到这点黑幕？” “咳！总而言之，下面进入试演环节。” 奥托颇为尴尬的一拍手，阳光明媚的广场转瞬间就由漆黑中溢满荧光的科幻现场所替代： “这是天命最新研发的VR系统，在这里，大家可以尽情挑选不同的模拟场景并展现出自己的演技，而且完全不需要担心会对现实空间造成什么破坏。” “突然就掏出来了个简直就是为了剧情需要而诞生的系统！为什么感觉这个跟神罗公司战斗模拟室的功能好像？” “萝莎莉娅，不要说那些时代眼泪的梗，一般人是接不上的。” “怎么可能！萨菲罗斯VS杰纳西斯和安吉尔的战斗多精彩啊！正宗刀一挥，唰唰！唰唰唰唰！” “醒醒，萨菲罗斯已经被云妹的超⑨武极霸斩干掉不止一次了。” “超⑨武什么斩？” “快住口你特么的元气人设崩了！” “人设什么的就是为了崩掉而存在的！就像是法律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去挑战它！” “喂是警察先生吗？对，名字叫萝莎莉娅，人在崩坏3rd女主角选拔赛现场。” “YA☆ME☆RO！” “HA☆NA☆SE！” “虽然很感谢两位小姐的倾情出演，但还是先请你们上来抽一下签。”奥托皮笑肉不笑，认出她们两个身份的瓦尔特则是捂脸扭头不忍直视。 “？”x2 凯文淡淡道：“作为试演演员，不听主办方要求，接下来全评价扣一分。” “1551！” 白陌：“但姑且也算是缓和了紧张的气氛，加一分？” 凯文点头：“好。” “大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好痛！莉莉娅你抓我干什么？”试图对白陌进行飞扑攻击的萝莎莉娅趴在地上，捂着肿起来的额头不满地看向妹妹抓住自己脚裸的手。 莉莉娅摇头：“笨蛋萝莎莉娅，看看周围吧。” “嘿嘿？原来小白喜欢这样的啊——” “呜哇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请您务必放下身后那些个看上去就很可怕的亚空之矛！被扎一下超级痛的！而且请不要瞄准人家的屁股！” “炼、炼·铜是不对的！就让芽衣来为阿陌牛转这个缺陷！” “扭转缺陷是好事，但你为什么要拔刀对着我？是打着干掉被控的萝莉就会消灭掉大哥哥萝莉控属性的想法吗？太偏激了！” “苏醒吧，冰箱的主人！” “明明是冰箱为什么我一点都笑不出来！你到底要往冰箱里塞什么？我的骨灰吗？！” 上台抽取完台词的萝莎莉娅自暴自弃原地TOP：“可恶，为什么元气少女的设定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那个带着人类挂件的眼镜吐槽役了？难道在这之后角和尾巴会逐渐变成我的本体吗？” 莉莉娅连忙安慰：“没事没事，至少角和尾巴不会变老。” “你这是安慰？！” 瓦尔特·虽然有眼镜属性却不会吐槽·杨：“既然最后的萝莎莉娅小姐也已经抽取完毕，那么就请各位稍微酝酿一下情感，然后用最为符合角色身份、状态的语气将手中拿到的，女主角的台词念出来——” ...... ...... 瓦尔特：“好！念台词部分进行完毕，下面进行下一阶段。” 萝莎莉娅：“什么鬼这就完事了？我们根本什么都没说呢好吧！” 莉莉娅：“毕竟小说不是视频，没有声音的扮演只会让作者为难，写出来绝对会很尴尬的。” 萝莎莉娅：“你是不是又若无其事地说出来了相当不得了的事情？！” 莉莉娅：“倒也不是没有精彩的部分，比如芽衣小姐抽到的台词——噗嗤～” 萝莎莉娅：“嘿嘿嘿，那个端庄贤淑的雷电家名门大小姐竟然当众大喊「突然好想吃美少女味的泡面」、「为什么要治疗，我要喝OO的妹·汁」，哈哈！人设超崩坏！” 整个现场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听到双子的调侃，本就害羞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芽衣泪眼朦胧轻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运气总是这么差劲？明明想要在阿陌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既然如此——” 像是忽然切换了个人格一般，芽衣站起身，凛然如电的双眸如雷达般扫过在场所有人，任由雷电构成的鬼铠覆盖全身： “既然如此，就让你们这群知情者全部化为原子吧！！！” 奥托一脸亢奋：“哦哦！这中二的语气竟意外地带感！小姑娘，我这有个反派角色非常适合你，要不要来试试？在洗白之后也是女二号的位置哦！” “闭嘴！”雷电女王双眼一瞪大声呵斥： “你那所谓的反派角色估计也就是个定位类似于黑发女路人的保姆类角色，整天就知道在厨房忙活上顿忙下顿的煮饭婆，一出事就会嘟囔我什么都做不到然后还要被掐脖子！从崩二被CP掐到崩三，你知道我被掐的有多辛苦吗？啊↗！而且明明是女二号却日常被吊打，逆熵入侵篇被瓦一特锤剧情中又要被空之律者不灭之刃队长副队长挨个爆锤，我是沙包吗？是个人都能上来打两下乳个芽？就连专属武器都能从磁爆斩改名成磁爆铲，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人宣誓坠入黑暗加入世界蛇结果看到张相似的脸就不自觉手下留情？这坠入黑暗的决心是喂狗了吧！” 奥托一脸错愕：“啊？这......她怎么知道我写的剧本？” 凯文惊叹：“我曾在业界中听到过一个传闻，当一个演员遇到与她及其相匹配的角色时，她就会本能般地知晓那个角色的命运......想必雷电芽衣正是因为与奥托口中的角色过于匹配，所以才会不自觉地读取了她的未来，并将自己代入其中。” 萝莎莉娅：“这又是从哪里摸出来的三流设定？而且现在是在乎这个的时候吗？再不阻止她，这个场地都要被她拆掉了好吧！” 于是乎，感觉她说的有道理的白陌，在凯文无比期待的目光中唤出黄昏。 二十秒后，崩坏3rd女主角争夺战，雷电芽衣——以选为女二号为由，淘汰！ ...... 第四章·「纵使黑云蔽日,我也要燃尽天空」 纵使黑云蔽日，我也要燃尽天空，带你找到回家的路——无量塔姬子 昏迷过去的芽衣已经被白陌送去医务室安置，现在的现场只剩下七位参赛选手（双子，鸭鸭希儿，丽塔比安卡，虫虫）与作为评委的三巨头。 “咳！总而言之，接下来让我们进入第二个环节——试演。”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 “简单来讲，你们会因为不同的抽签而组成不同的队伍，然后扮演签中记录的内容，再由裁判进行打分。” 众人再次上前抽签，第一个看到签内容的比安卡欢呼：“好耶！和丽塔演对手戏！” “比安卡大人，请手下留情呢。”丽塔含笑宠溺。 “演尸、尸体？！”萝莎莉娅难以置信。 奥托：“那么——开始！” 伴随话音的落下，周围的环境一瞬间切换成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埃及街道。 只见身着苍骑士的丽塔侧身站立，精致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不羁的冷笑，她直直地盯着对面不足五米的比安卡，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作为「恶之救世主」的傲然与睥睨： “莉莉娅已经被我收拾掉了。” “......库！”比安卡银牙暗咬。 “雷电芽衣应该是躲到哪里去了吧？”丽塔昂首环视四周，轻哼一声：“不过这没什么关系。” 她一指比安卡，扬眉：“接下来就到你了，比安卡大人！” 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 “混蛋——丽塔！”比安卡拳头握的死死的，她缓步上前，辉骑士的长靴狠踏在地上，甚至连水泥制成的地面都隐隐开始破碎，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愤怒！ “吼？居然朝我走过来了，你竟然不逃跑，还主动送上门来找死吗？你外公萝莎莉娅好不容易才将我「白银之月」的秘密，像考试即将结束时还在答题的考生一样拼了老命告诉你。” “要是不走近点，怎么把你揍趴下呢？” “吼吼？既然如此，就不妨再走近点吧。”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咔咔咔咔咔！等一下等一下！” 就在这姬情四射的紧要关头，躺在地上装尸体的萝莎莉娅不干了： “这明显是隔壁片场的名场景吧！这样堂而皇之的剽窃真的好吗？这么拍出来绝对会因为版权问题禁播的！” 奥托：“没有关西，我只是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类似的视频，想要玩玩梗罢了，并不会播放出去。” “原来只是拿我们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吗？这性质更恶劣了！” “咳！好吧，玩笑都开不起......瓦尔特，你们逆熵的新生代比起我们天命真是差远了。” “奥托，你不要因为德丽莎落选就放飞自我。” “行吧行吧，那刚刚的不算掐掉，你们一会再上来抽接下来要扮演的场景，先进行下一个好了。”芳龄五百的奥托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真是一群老古板：“下一个是谁？” “是我是我！”琪亚娜蹦蹦跳跳地举起手。 “还有布洛妮娅。”鸭鸭同样举起小手手。 “你们的剧本是？” “是「最后一课」！” “哦！原来是那个！”听到这个，奥托立刻抛弃掉之前的不爽一脸激动：“那可是我倾力撰写的高·潮部分！” 瓦尔特亦是微微额首：“嗯，我也参与了其中一部分创作。” “女主角在大反派的阴谋下完全黑化，变成律者？”琪亚娜缓缓读出作品中的内容。 “......她的老师杀出一条血路，用爱打醒了她？”布洛妮娅读出剧本的后半部分。 “很感人吧？”瓦尔特洋洋得意。 “说实话，没什么实感。”布洛妮娅眨眨眼，因为如果没有大量的情感铺垫，这个剧情实在太过老套。 “诶！我抽中女主角了！” “那布洛妮娅就演老师。” “布洛妮娅姐姐加油！”希儿在一旁呐喊助威。 正如之前一般，众人周遭忽然一暗，当他们回过神来，环境已经由之前的埃及街道转变为暗紫色的天空，还有吗脚下斑驳的灰色战舰。 这正是「最终一战」的场景。 可这次，经验老道的三巨头反而皱起眉头。 “奥托......这又是你的新把戏？”察觉到那股异样的氛围，瓦尔特顿时警觉起来。 “——很抱歉，我还想要问你呢......瓦尔特，不要把什么都推给我好不好？” 凯文放下端着的茶杯，手中的劫灭大剑熊熊燃烧，言简意赅：“出事了。” 因为站在他们对面的，正是眸色由蓝转金，穿衣风格大变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或者说，崩坏系列剧本中的「空之律者」，在天命之战中造成数以千万计伤亡的超级大魔头！ “这也是凯文口中，天定的女主角吗？”想到之前凯文面对性格大变的芽衣时所说的话，作为剧本创作者的奥托额间流下冷汗。 对面的能量等级超出常人，甚至连他们这些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老家伙们加在一起都远远不如。 仿佛，那就是一个世界！ 这很正常，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能量等级本就比不上虚数之树枝叶上的真实世界。 举个简单的例子，真实世界中比安卡体内地球大小的世界泡，居然被评价为再提升一个能级，才勉强赶得上真实世界的第一、第二律者。 之前的芽衣由于体内只有单个宝石，且同为真实世界降临的白陌出手及时，所以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像样的破坏。 可现在体内拥有空之律者核心、征服宝石、静谧宝石的三合一空之女王—— 当白陌送完芽衣返回现场，察觉到异样顺手撕开现实与虚数空间的障壁后，看到的就是以下场景。 总结起来就是寥寥六个字：没人死，但快了。 三巨头中的奥托确实不善于战斗，但好在比安卡顶了他的缺，三人分别应对空、死、雷三部分的能力，再加上其他人在一旁辅助，竟然硬生生让他们苟了下来。 只是很可惜，持有静谧宝石的女王光是恢复速率就远远超出他们能够造成的一切伤害，即使作为众人中最强输出的超阉割山寨青春版天火劫灭，也根本比不上蕴含有相当于这个世界泡全部能量的宝石。 白陌甚至能听到体内的史尔特尔在发出超级丢人的狂笑。 况且这个世界泡中根本不存在什么律者与崩坏能的设定，他们其实也只是掌握超凡力量的普通人而已。 就算是其中最强的凯文，实力也就和白陌世界的审判级崩坏兽差不多。 嗯，我家史尔就算是狂笑也那么可爱。——白·世界第一史尔特尔单推人·陌 .................. 虚数空间的战场中，空之女王背手昂首，仅靠亚空之矛化作的丝带便将所有人彻底压制。 “也就这点程度。” 她斜眼看向一旁撕开虚数空间闯入的白陌，刚想要说些什么。 可在下一刻，源自律者对生死危机的感知让她本能地在面前张开虚数传送环。 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就在她展开传送的刹那，灼烧空间的赤金长刀就挟裹着远超第三宇宙速度的巨大破空声席卷而来，几乎在一瞬间就撕裂了她隔断空间层次的防御！ 不得已之下，空之女王也只能在身后紧急制造出与身前链接的虚数传送环，任由长刀穿透其中后，狠狠插在身后巨大的暗色石块上！ 嗤！ 白陌拔出插在石块上的黄昏，他拖拽着长刀，踏在脚下的碎石上向空之律者缓缓走去，步履沉稳亦冷静。 海量的杀意仿若席卷星球的巨浪，压的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汹涌澎湃到乃至于虚数空间本身都在这股滔天的威压下颤抖不已。 空之女王双眼眯起，鎏金色的眸子迸发出璀璨的金光，脚下休伯利安发出大地震颤般的动荡，庞大的崩坏能以其为中心逸散而出，如君王暴怒，万众臣子只得在滔天怒火中跪拜臣服！ 可就在这最为紧要的关头，奥托反而强撑着身体站起。 他凝望那对峙的两人，像那寻到天之彼端的游子，双眼灿若星辰！ 见状，瓦尔特不由得开口劝道：“喂！奥托！” 下一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是凯文的手。 “奥托·阿波卡利斯是一个真正的创作者，而在我们面前发生的场景，正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最后一课」。” 既然如此，就让他好好看到最后。 “你的攻击全部都结束了？” 遥望那拖拽狂焱缓缓走去的身影，奥托不假思索地默诵出「最后一课」中，那位为学生燃烧自己一切的，尽职老师的台词： “现在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在回应这两人般，空之女王捂脸大笑，然后—— “死吧。” 那是十？一百？一千？还是一万？ 超脱视觉极限的漆黑空间门扉上天入地环绕‘老师’层层铺开，藏匿其中的是无穷无尽的亚空之矛。 它们在电磁加速的作用下如那弹射而出的激光向那樱白色的身影奔涌而去，如同瞬移般的极速撕裂空气发出苦痛的哀鸣，携裹着凛冽的杀意转瞬间就将‘老师’全部埋葬！ 琪亚娜，当你醒来，你会看到一切都变了。 破坏之键的炎之魂环在与之化为一体的主人身后浮现，仿若一道连接在一起的璀璨羽翼。 他拔出在地面上溶解出一道岩浆河流的黄昏，自下而上的挑击爆发出的狰狞的狂焱，向那携裹腥风血雨的亚空之矛呼啸斩去！ 轰！！！ 黑与白与赤与金，四色混杂的光芒碰撞在一起，演奏出通天彻地的震荡！ 仅仅只是纠缠一瞬，赤与金的光芒就彻底压制湮灭掉黑与白的辉光，滔天的烈焰宛如狂怒的恶兽撕咬扑食，须臾间直接焚毁所有的长矛后冲天而起刺入天际，就连穹顶都要被洞穿！ 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不再美好。那些平凡的日常，也将一去不回。 ‘老师’双手紧握手中的火焰大剑横在身后，大自然中的火元素尽数被他吞噬，真红盘踞在那柄气势磅礴的大剑上，汇聚成螺旋式的烈焰之海，以其为推动力冲向那高高在上的空之女王，如一颗燃烧的晨星！ 但是，不要放弃，永远不要放弃！ “少在那里——” 面对此情此景，就连高居高殿之上的空之女王也不免感到丝丝恐慌与惊惧。 她用力挥下索绕剧烈崩坏能纹路的左手，天生暗金的高贵瞳眸中倒映着‘老师’永远向前的伟岸身影，无数由虚数空间本身构造的暗紫色立方体携裹漆黑寡淡的死亡之力从天而降！ “得意忘形！”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仿若六千五百万年前撞击星球的天陨，面对这无数次在梦中体验过的招式，黄昏之炎凝聚到了极点轰然爆发，掀起的掠天之炎转瞬间就将空间连同死亡本身彻底燃烬！ 白陌依旧在面无表情地行进，炸裂的热浪心甘情愿地在他脚下充当助力，簇拥着他冲向苍穹之巅，如同高傲的帝王，就连后退与闪避本身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亵渎！ 可在奥托的眼中，那将自己作为薪柴燃烧殆尽的教师正手持神陨大剑披荆斩棘，就连遍体鳞伤都在所不惜！ 因为这是她最后的绝唱！！！ 面对这毫无感情的怪物，玩弄众生的空之女王竟仿佛在一瞬间看到自己凄惨的落幕，她咬紧牙关，身上的裙摆化作长长的亚空之带，弹射起步冲天而起向他而去，只为争取一点时间！ 体内三颗律者核心的能量如九天之上坠入大地的瀑布般倾泻而下透体而出，征服的雷电、静谧的死亡与虚数的空间扭曲成一抹惨烈昏暗且巨大无比的夜摩黑剑，那是她以全部能量制成的弑神之技！ 即使有着三核虚数链接的补充，抽空体内一切的巨大消耗仍然让她双腿颤抖，就算是律者之躯也几乎都要被如此巨大的能量输出压垮。 但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汹涌澎湃冲向‘老师’的夜摩之黑剑，才是她此刻眼中的一切！ 面对这三者合一的恐怖攻击，即使是现在的白陌也要认真对待。 比起虚数与征服毫不遮掩的直接攻击，静谧带来的死亡更是要杀人于无形。 所以—— “【燃尽吧】” 无论是驱动模拟创星图相克抵消，又或者向生命目录中注入大量能量令其超越极限，亦或是将天之锁化为概念武装与身体融为一体，皆可让白陌轻松应对这股针对性极强的死亡之力。 只不过，他仍然选择了最为简单粗暴的‘点燃’。 因为那是他，专门为了杀死她才拼死钻研出来的自创技能！ 可就在这时，白陌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双手。 他侧目看去，似曾相识的红发身影正在对自己微笑。 万事万物都陷入极静极缓的状态，像是时间就此冻结。 霎时间，明悟了一切的白陌开口道： “——这「最后一课」我替你上，下次，别再选择牺牲自己了。” “姬子老师。” 在这场战斗中同步了角色的，可从来都不止是琪亚娜一人。 空之女王自然不会凭空到来，区区剧本也没有如此之大的恐怖能量。 此时在虚数之树枝叶上的某个世界中，正上演着以她与那位老师为绝对主角，令无数人万分痛心的「最后一课」。 只不过战场从那个世界，转移到了这里。 原本的结局或许正如人们所知的那样，尽职尽责的教师以燃尽她的一切为代价，将所爱的学生从那个悲剧的连锁中解脱。 但因缘巧合下，这个结局—— “琪亚娜！抬起头！继续前进吧！！！” 两人的身影彻底重合，不分你我。 在这一刻，她身后的圆环轰然破碎，磅礴的崩坏能化为燃烬天穹的两对羽翼透体而出，恍若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无量塔姬子高举冠以史尔特尔之名的炎剑，俯冲而下！ “去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 以此烈火，斩无不断！！！ 三核律者倾尽全力的一击在这蕴含决意的攻击下彻底瓦解，白色的光晕吞噬整个世界。 奥托神色严肃，在剧情中，教师是会牺牲自己，将弑神之枪打入律者化的学生体内。 但眼前的架势，说白陌真的会杀死她也绝对没人敢否定。 可当光晕黯淡下来，心绪各异的众人兀然发现，黄昏终归也只是错开空之女王的鬓发刺入大地，粉碎大陆贯穿星辰的力量在无尘之境的约束下彻底拘束于方寸之间，仅仅打穿二人脚下的地面后就消失在虚数空间的彼方。 这一下，奥托才满意地点点头。 而导致这样的原因—— “小、白？” “......没事了。”白陌起身，散去手中的黄昏。 那个世界的结局，应该也因此改变了吧。 但很快，白陌的视线就集中在那之前斩击消散的彼方。 因为在那里，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原本还以为需要探明你们身上的时空界波动才能回去，这下看来，还是暴力破解比较方便。” 白陌耸肩，回首看了欲言又止的众人一眼，最后集中在奥托身上：“奥托·阿波卡斯利，这个世界的崩坏系列是你写的对吧？” “是我，有什么指教吗？异世界的来客。” 这下，是个人都能意识到白陌的身份了。 “有，给你个忠告。”白陌毫不客气，“作为创作者，希望你至少给你笔下的剧本一个全员Happyend的好结局。否则下一次降临这个世界的，可不一定会是像我这样好脾气的人了。” 讲个笑话，白陌这厮自称自己是好脾气。 但回想起自己笔下那无数身世悲惨的角色，晓是奥托，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点点头，认真道：“我会的。” “那么，有缘再见。” 挥刀替他们斩破虚数空间后，白陌最后向在场所有人道别一声，顺着之前打穿的隙间离开了这个世界。 干净利落，仿佛从未来过。 凝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奥托忽然说道：“瓦尔特，我们的剧本中，是不是可以再添加一个男性角色？” “......剧本的基本脉络已经敲定，现在再添加主要角色会很麻烦，而且崩坏系列主打的就是少女之间的纯洁感情，受众可能会因此发生改变。不过——” 看着奥托脸上的笑容，瓦尔特轻哼一声：“就算我让你不加，你也不可能听吧......那么问题来了，其他女性角色倒是还好，那位的风采，你打算找谁去扮演呢？” “这个嘛——” 就在奥托暗自思索时，似曾相识的声音，从选拔地的入口处传来： “喂！之前是不是你们这里有人报警？说什么谁要挑战法律极限？真是的，警察叔叔可是很忙的，之前某个公司被人爆破已经让我们超费心思了，下次报警能不能等她真突破法律极限再打电话？——嗯？这里的熟人还不少，这就是那个什么选拔现场琪亚娜你扑过来干什么？别把鼻涕眼泪都抹到我身上！” 见状，奥托嘴角挂起微妙的笑容：“你看，瓦尔特。” “这男主角啊，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 PS：从下章开始建议一口气读到本卷完结，或许有些自卖自夸的嫌疑，但在度过三四章的铺垫后，之后的剧情绝对暴爽！ 反正看完的读者大大们都在间贴里这么说~ 第五章·「异样」 仿若从某个科幻片中独立出来的怪异科学家实验室中，芽衣摘下鼻梁上架着的小巧眼镜。 她扎着高马尾，身上的衣服并非日常的冷色调少女风格，而是一件白色的，与这个实验室相得益彰的大褂，内衬与短裙同样是毫无花哨的干练风格。 晓是如此，依旧被她穿出一种别样的风情，给人以冷美人的惊艳之感。 这里是她专属的研究室，位于雷之圣痕空间中的研究室。 天然圣痕具都拥有当做储物空间使用的特殊能力，虽然芽衣的圣痕内部充满雷霆，但只要以特殊材料制成巨大的绝缘封闭场所再纳入其中，自然就可以营造出无有雷电的正常空间。 在那之后，只要将想要纳入圣痕内部的东西直接投放到这个封闭的场所中，自然不会再受到雷电的侵袭。 至于她为何能进入自身持有的圣痕内部？正常情况下，圣痕内部不是不能进人的吗？ 那是因为存在在圣痕内部的芽衣并非她本人，而是意识的投影。 这是她通过类似布洛妮娅「吼姆吼姆虚拟实境连接器」的原理，将自身的意识投影到这个圣痕空间中，从而达到身临其境的效果。 当然，圣痕内部不能进人也不能说绝对，虽说就连作为主人的芽衣都不能进入，但凡事总归会有一个特例，比如—— “吼——” “再忍耐一些，俱利伽罗。”在电脑上记录着什么的芽衣头也不抬，语气是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冷寂与淡漠。 是的，在芽衣面前，浑身上下贴满某些奇奇怪怪东西的巨大赤龙，正是雷之律者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俱利伽罗」。 极东支部之前有寻找过祂的存在，可惜一无所获。 任谁也不知道，这头强大的崩坏兽，居然会在藏匿芽衣那「不应能存在生命」的圣痕空间中。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俱利伽罗能够进入这连她自己都无法进入的圣痕空间，这大概与雷之律者和伴生崩坏兽之间的特殊联系有关。 芽衣本就是雷之律者的素体，从完整形态雷之律者褪回的素体，俱利伽罗自然与她天生亲近，亲近到被她当做实验品也不会反抗。 雷电龙马早已在芽衣抵达圣芙蕾雅后就与她取得了联系，在被逆熵保守派救援后，那个女儿控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家刚刚脱离第三次崩坏的乖女儿？ 而就在那时，在父女谈心中得知龙马真实身份的芽衣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龙马给她提供一些科研方面的设施供她研究。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ME社执行者的龙马虽然不知道乖女儿为何要这么做，但依旧拍着胸口满口答应了下来。 所以，才有了眼下的这个位于圣痕空间中的实验基地。 所以，芽衣才能在加入圣芙蕾雅的这几个月里，不断实验书本上的理论，并研究出许多奇奇怪怪的能力。 “——果然，想要打破「男性修习太虚剑心」的限制，没有真正的人体作为实验材料是不行的。”细细阅读面前屏幕上的资料后，芽衣眼眸闪烁冷意。 如果琪亚娜在这里，一定会震惊地指着她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快把我的芽衣还给我！’。 因为现在的芽衣实在太过淡漠，淡漠到不将生命放在眼里，与在圣芙蕾雅时简直判若两人。 但这就是现在的雷电芽衣，她在亲近的家人朋友面前仍然是那个温柔贤淑的煮饭婆；可当她来到实验室，她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Mei。 背负百万人死亡的罪业终究对少女产生了影响，最为直观的就是不再珍惜与尊重生命的意义。 毕竟，她已经习惯了。 “俱利伽罗，可以了。” 听到主人的吩咐，赤红的巨龙轻吟一声，整个身体违反常理地缩小，最后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小可爱攀上芽衣的肩膀。 看到这样的她，芽衣眼中划过一丝宠溺：“到做早饭的时间了，晚上我会回来看你的。” 即使近乎一夜没睡，她依旧显得游刃有余。 达芬奇睡眠法可以让人工作四小时，睡眠十五分钟。 虽然这种方法只对少数人有效，但作为曾经的雷之律者，如今的圣痕持有者，本质上早已超凡脱俗的芽衣自然属于这少数人的范围。 她甚至可以做的更好，她也是这么做的。 白天的她是大家眼里温柔贤淑的煮饭婆，夜间的她则是冷漠超然的Mei，这两者之间并不会产生冲突。 芽衣或许会是她人梦寐以求的温柔乡，但她绝不会让自己沉浸在温柔乡。 “白茉，我说过，会帮你攻克「男性修习太虚剑心」的课题。”芽衣双眼轻合，当再度张开，晨曦的阳光映入眼帘，象征着这一天的美好。 少女换好衣物，走下楼梯，来到厨房开始忙碌。 直到那可爱至极的女孩儿打着哈气，半睁着绮丽的异色双眸，拖沓着大一号的拖鞋啪嗒啪嗒走下楼坐在沙发上轻轻打鼾。她欢快地才迎上去，细心地为她整理那头披散着的樱白色及膝长发。 “芽衣芽衣，本小姐也要梳头！”见状，一旁白色长发的可爱少女凑过来，翘着呆毛嘟嘴撒娇。 “好，下一个就是我们的琪亚娜大小姐～～～”后宫王芽衣宠溺一笑。 “唔——芽衣好偏心！明明我比白茉先下来的！” “那是因为你住在一楼，笨蛋琪亚娜。”布洛妮娅抱着吼姆坐在一旁扒她老底。 “切——” “这破头发好麻烦啊，咱们直接全剪了不行嘛？夏天还能凉快一点......” 像只洋娃娃一样任由芽衣摆弄的白茉鼓起脸颊，身高算上阿呆毛都只有一米五的她做出这个动作，再配合那迷糊中略显不耐的小表情，简直可爱的一塌糊涂。 樱白长直异色瞳的傲娇富萝莉又有谁不爱呢？ “不行不行！只有这个坚决不行！”御三家异口同声。 “之前舍沙的短发不就挺好，剪了吧剪了吧，不剪还得天天洗......唔，我好饿，芽衣——饭还没好嘛？” “舍沙？”听到陌生女性名字的芽衣警觉地眯起眼。 雷电芽衣绝对不会沉迷于温柔乡，因为她清楚，如果自己沉迷在温柔乡中不思进取，那自己这自带撩妹本能的心上人，绝对会在不知不觉间给她弄出来一大堆敌人。 她可不想在那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抢走，自己却只能跪在地上哭喊‘我什么都做不到！’ 至少，要能做到打爆婚车轮胎的程度才行。 ...... ...... 圣芙蕾雅清理垃圾的时间是有规定的，只有每星期二、四、日时才可以将垃圾拿到垃圾集中点集中处理。 今天是八月十七日，刚好是星期日。 “布洛妮娅，麻烦你了。”前往垃圾点的路上，左右手分别拎着一个大型垃圾袋的芽衣向一旁悬浮中的小女孩说道。 “帮芽衣姐姐的忙是布洛妮娅应该做的。”呼唤出万能的重装小兔帮忙拿垃圾的鸭鸭依旧抱着形影不离的吼姆玩偶，“不过芽衣姐姐，布洛妮娅认为，以后应该让笨蛋琪亚娜、姬子老师和学院长她们代替芽衣姐姐来执行这项工作，就计算而言，她们三人制造的垃圾分别占据宿舍垃圾总数的26.4%、31.7%和20.8%。” “没关系啦。”芽衣温柔地笑着，“她们毕竟也有需要做的事情，也就是稍微跑跑腿的功夫而已。” “芽衣姐姐太宠她们了。” 在愉快的交谈中，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圣芙蕾雅极东处的垃圾处理点。 全身笼罩在洁白的工作服下，就连双眼都被挡风镜遮挡的清洁工，正在那里有条不絮地进行分类。 他看到走来的芽衣与布洛妮娅后就将手头上的工作停了下来，主动开口询问道： “干湿垃圾有好好分类吗？” 少女们不禁一愣，一是因为这是个圣芙蕾雅中为数不多的男性，二是因为那即使透过厚厚口罩的过滤，依旧悦耳的清冽声线。 “有的！”回过神来的芽衣微微一笑，主动将手头的垃圾袋打开任由他检查。 “不用打开，有分开就行。” 似乎很相信芽衣的人品，清洁工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袋子，重新系好后扔到身后的垃圾桶中，动作麻利异常。 然后，他看向身旁的重装小兔，声音中有些迷惑： “这是你们的机械吧？祂为什么要敲我脑袋？好像还要把我往土里按。” “——重装小兔，回来。”布洛妮娅微微蹙眉，这还是希儿在量子之海将重装小兔送给自己后，她第一次出现行为失控的迹象。 看来回去后要好好检查一下了，是融合「圣遗物5th」时出现异常了吗？ 布洛妮娅最近也是不甘寂寞，作为前纪元的特殊产物，「圣遗物」系列武装的核心都是类似律者核心的物质。 她正在尝试利用重装小兔「再构造」的特性吞噬融合掉白茉送给她的圣遗物5th，从而研发出出一个新的特殊模式。 如果能成功，之后就可以骑着变成摩托的重装小兔带白茉姐姐出去兜风了吧？哼！这会看谁敢用腿够不到油门刹车这种坑爹理由不让布洛妮娅开cece！ 而芽衣则一脸歉意地向清洁工鞠躬道歉。 “没事，下次注意。”清洁工倒是不甚在意地继续处理垃圾。 见状，芽衣也只得认真地补上一句‘如果之后感觉到哪里不适，请您务必到XXX（宿舍地址）找我们！’后，拉着神游天外的布洛妮娅转身离去。 “嗯，我知道了，如果身体有哪里不对劲，会去那里找你们索要赔偿的。”白陌点点头，注视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第六章·「存在」 月明星稀，有蝉低鸣。 大概是又找错世界了。 又一次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广场角落长椅旁的白陌褪下那身仍算清洁的工作服，望着高悬的皓月想到。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在离开逐梦双星世界泡后，白陌又在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中穿梭了许许多多的世界。 有的世界被大海包裹，人类在「塞壬」与「深海」的威胁下龟缩在大路上，只得凭借一些被称作「舰娘」的人形兵器负隅顽抗； 有的世界在经历第三次世界大战后衰落，国家的力量已经不足以维持自己区域稳定和安全，所以不得不借助军事安全承包商和麾下的「战术人形」来维持暂时的和平； 有的世界充满各种各样的元素，人类则在七位元素神祗的带领下纷纷成立不同的国家蓬勃发展，并能够驱使名为「神之眼」的特殊武装，进而获取晋升为神祗的资格； 有的...... 种种目不暇接，令白陌大开眼界。 也多亏「饿鬼道」自带的穿越时空能力、模拟创星图的相克抵消，与次元链接核心带来的持续性能量补充，他才能像个没事人似的穿梭在虚数之树上的各种世界与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无端端暴露在这亿万万时空的间隙中，早就被腐蚀的连夸克都不剩了。 当然，这也与白陌和量子之海之间极端契合的相性有关。 不知为何，只要身处量子之海，白陌就有种回到家中般的诡异错觉。 不过不管怎么说，白陌总算是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又是走错世界了。 比如，这里其实是某条白陌性别为♀的世界线。 他最开始确实想到过会不会是类似于大范围记忆改写的特殊能力，但仔细探查数日后，他却又不得不承认，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从一开始就是白茉小姐。 记忆改写可不会如此不留蛛丝马迹，就连VS三头龙的卫星画面都彻底换人。 白陌紧了紧形影不离的樱色围巾，方才有清风吹过。 哪怕是八月份的夏季，夜间的风偶尔也会变得很冷。 老天爷的脾气你捉摸不定。 那么—— 白陌食指弯曲，轻轻敲在空气中。 ‘噼啪！’的碎裂声紧随而至，那是时空障壁被击碎的脆响，量子之海的力量试图透过那一人高的隙间入侵这个世界，却在那站立在通道前的身影处乖巧止步。 正常来讲，想要前往量子之海，就必须需要通过马里亚纳海沟下的海渊之眼，因为那里才是这个世界通往量子之海的通道。 但白陌不需要，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白陌。 去下一个世界看看吧，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找到回家的路线了呢。 虽说他的时间能力还没到达那种，让自己在他人眼中「只是离开几分钟」的零时差境界，但万一真找到那也没办法。 也不知道那个终末的女武神世界怎么样了，一群披挂神之名却不行道德之时的败类。 算了，反正都已经屠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阿猫阿狗也掀不起风波。 可就在这时，一只小手从身后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 紧接而至的，是那熟悉异常的奇怪称呼，与略带奶味的三无萝莉音： “怪物先生，你想要......去哪里？” ...... ...... “奇怪，为什么重装小兔会不听指挥？” 和芽衣一起返回宿舍后，布洛妮娅就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独自捣鼓起来。 虽说布洛妮娅经常会产生「如果重装小兔不是冷冰冰的机器，而是人类就好了」的情感。 但事实上，机器就是机器，是无法产生作为人类的感情的。 果然还是融合圣遗物时出现了什么差错吧？既然这样，那就再拆开一次看看好了。 女孩眨眨眼，从一旁摸出来一个小小的工具箱。 与此同时—— “笨蛋笨蛋笨蛋！布洛妮娅姐姐你个大笨蛋！”量子之海中的某处，传来蓝发少女气急败坏的喊声。 少女名为希儿·芙乐艾，今年十四岁，不是学生，是世界的观测者。 准确的来说，是这个被重启过的世界的观测者。 量子之海独立于虚数之树，在琪亚娜化身终焉律者重置世界的那一刻，察觉到危险的希儿几乎不由自主地在体内另一个人格seele（黑希尔）的拖拽下，重新潜入阔别已久的量子之海，进而躲过了那席卷整个星球的终焉浪潮。 不过与从头观察到尾的凯文不同，在潜入量子之海后，她与她的同伴都因为巨大的损耗而陷入沉睡，直至最近才勉强醒来。 因此，重装小兔在方才才会做出类似于自我反应的奇怪行为。因为重装小兔本就是希儿送给布洛妮娅的礼物，她自然拥有部分操控权。 可惜的是，希儿所在的地方距离主世界太过遥远，即使有着同伴的帮衬，想要返回主世界也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而作为观测者，希儿自然能看到主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即使新生律者的力量几乎如同修改器一般，直接篡改了主世界的数据也是一样。 这就像是导演对演员再怎么描述，他也知道他要演的是一场戏，最多也只能做到如同身临其境，而不是真的穿越到那个世界中。 假的就是假的。 “不行，得想想办法让姐姐察觉到那个冒牌货！不然哥哥说不定真的要离开那个世界了！——啊！真是的，为什么另一个我和小识她们都没醒呢？要是她们都在，大家就可以一起想想办法了！” 希儿暗自咬牙，能让性情温顺的她急成这样，事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由不得她不心急，因为现在在众人的脑海中，曾经的白陌早已被替换成了如今的白茉。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记忆更改，而是更为高级的存在概念替换！ 这就是崩坏意志在大陆级崩坏兽被消灭后的再度落子，以新生的第四律者「存在之律者」直接代替掉那个本就不应存于这个世界上的bug穿越者白陌！ 之前的白陌之所以会被强制踢出这个世界，正是因为他本人被世界本身排斥所导致！ 在「白茉」诞生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已经不再需要第二个白陌了。 由于布洛妮娅在得到圣遗物5th后对重装小兔的不断改造，希儿对祂的控制权限越来越低，到现在也就只能让祂动动手臂，这给希儿带来了极大的限制。 可就算希儿命令重装小兔提笔写下真相又如何？对白陌报以无比信任的布洛妮娅也只会对此嗤之以鼻，并再度加深对被黑掉过（自认）的重装小兔的控制权限，直接断送掉希儿最后的希望。 因为那是他们缔结的羁绊！ 可正是这个羁绊，在这种紧要关头反而成为了最大的阻力！ 大概这就是崩坏意志想要看到的吧，曾经的羁绊如今却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无论是对此感到失望从而离开这个世界，还是因为种种误会拔刀相向，都是祂喜闻乐见的结果。 白陌这位异世界来客的存在，已经干扰到正常的考试（崩坏试炼文明的）进程！ “现在需要的是决定性的证据，否则布洛妮娅姐姐根本不可能动摇对那个冒牌货的信任！......希儿，你要好好想一想，你绝对有办法帮哥哥的！” 女孩蹲在地上努力活动脑筋，并在心中生出「实在不行就拼着再度沉睡乃至消亡的风险透支能量，拼命靠近世界障壁后唤醒小识把她扔回那个世界」的冒失想法。 她真的差一点就这么做了，好在有人先一步阻止了她。 “白痴，还是那么冲动。” 重重叠叠的声音在希儿耳边响起，下一秒，女孩的脑袋被「狠狠」敲了一下，旋即，体表涌动的崩坏能也入潮水般退去。 她扭过头，就看到拥有与自己一模一样面孔的少女正眨着红宝石般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脸的嫌弃与无奈。 “另一个我！快想想办法！” 像是溺水之人看到稻草一般，希儿连忙抱住seele开始撒娇，胸前同样远超正常十四岁的丰盈相互摩擦挤压成委屈的形状，完全顾不得关心一下刚刚醒来的另一个自己。 seele对于这点虽说颇有微词，不过她也不是不知轻重的小鬼。 但比起慌慌忙忙的希儿，她显然要冷静不少。 而作为冷静这一优良品质的产物，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破局的手法。 布洛妮娅没有向重装小兔传输重要资料的习惯，而是存储在自己脑海里的芯片中，这是可可利亚交给她的习惯。 重装小兔终归只是机械，如果被人夺走，其中蕴藏的一切情报都要付之东流。 而那些不怎么重要的资料放在内置储存庞大的天命终端中就可以了，同样不需要专门保存。 但也有一些东西的重要性，是位于这两者之间的。 seele嘴角翘起：“布洛妮娅姐姐在偷偷拍摄那张照片时绝对不会预料到，它居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照、照片？”希儿萌萌地歪歪头，思索了一下后恍然大悟。 存在之律者的能力会影响过往的一切，包括过去的相片、资料、音频视频字体签名甚至路人的偶尔一瞥。 因为她是在世界层次的概念上挤掉了被代替之人的存在，相当于一个对星级别的强力宝具。 如同「灼眼之夏侯惇」这部作品中的存在之力，只要你汲取了对方的存在之力，那么你就是TA。 无论性别还是年龄，无论过往还是经历，没有人会对你的存在感到违和，也没有人会察觉到异常。 因为「你」就是「你」，即使性格与性别兀然发生改变，那也只会被当做「突然开窍」亦或是「曾经隐瞒的很好」，直到汲取的存在之力彻底消失殆尽。 然而就像处于量子之海中的凯文与希儿等人免疫掉了终焉的世界重启一般，在事发时，处于海中的一切事物存在都不可能被波及。 「终焉」尚且如此，区区「存在」亦然。 而重装小兔，当事发时处在量子态下的重装小兔，体内蕴含有还在海中的希儿的力量，并成为她观测现实世界之眼的重装小兔—— ‘滴滴——’ “嗯？” 正在埋头苦干的布洛妮娅有些迷惑地看向重装小兔手里的终端。 她似乎在往里面传输什么资料的样子？ 还未等女孩做些什么，重装小兔就已经将资料传输完毕。 见状，布洛妮娅伸手取下传输完毕的终端打开。 然后，里面多出的那张相片让她瞪大了那双本应全无感情波动的眼眸。 “这是——” ...... 第七章·「坏了,我成替身了」 “——「存在之律者」，崩坏意志啊崩坏意志，你还真能给我整出点新花样！” 白陌整个人都佛了，他承认，如果不是布洛妮娅叫住他，他真就会栽在这一手狸猫换太子上。 那这本书就可以改名为「从崩坏开始的万界之旅」，又或是「问题儿童都来自崩坏世界」了。 但马上，他的表情就柔软下来，并用颇为讨好的眼神看向坐在一旁的小女孩，轻声细语，温柔至极：“布洛妮娅，你把那个芽衣抱着我的相片删掉呗？” 由不得白陌不尴尬，那大概算得上是这家伙在这个世界上出的唯一一个丑了。 当时的他由于圣痕莫名其妙的阵痛导致浑身无力，结果直接被芽衣以公主抱的形式，一路狂飙带回圣芙蕾雅的医务室按在床上摩擦啊呸检查。 要是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谁曾想布洛妮娅这坏丫头居然悄·咪·咪把这幅照片拍摄下来后上传至重装小兔，这对自尊心极高的白陌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布洛妮娅不要！”坐在重装小兔肩头的女孩抱着吼姆玩偶用力摇头，脑后那对双涡轮仿若真物：“因为这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份能够证明怪物先生是怪物先生的证据了！” 刚看到照片的女孩第一反应其实是「照片是P的」，毕竟在她的记忆中，芽衣根本没有和一个陌生男性如此亲密过。 更何况照片中还拍到了「可恶！居然不知道该吃谁的醋！」的琪亚娜，与绷着小脸冷漠至极的德丽莎。 这分明是几人顺利解决浅仓深雪后，从长空市返回圣芙蕾雅的画面！ 而在那时，被抱在怀里的应该是白茉才对，至少在布洛妮娅的记忆中如此。 但本着某些奇怪的思绪，女孩并没有直接删掉这张照片，而是利用自己堪称世界顶端的技术认真检查了许久。 最后她得出结论，要么修改这张图的人技术远远超过她，要么这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她稍加思索，登录了某个只有数人的聊天群，将这张照片发送过去后，才分别艾特了另外两个群友。 合金装备布狼牙：喂？Zaima？帮布狼牙看看这张照片有没有被修改过。 绿色帽子链接器：吼吼？就连布狼牙小姐都需要求助？ 蛇战士从不摘下祂的兜帽：你在怀疑这张照片被水平远超过你的人修改过。 合金装备布狼牙：是的。 蛇战士从不摘下祂的兜帽：那么，布狼牙，代价是什么。 绿色帽子链接器：帮小朋友个忙都要报酬，真是小心眼——不过既然蛇都要报酬了，我不要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合金装备布狼牙：请快点，布狼牙的报酬会让你们满意的。 布洛妮娅自认技术处在世界顶尖，但她也清楚，她这两个群友中的任意一个都是轻松碾压自己的存在，如果他们都没看出异常，那么这张照片就是绝对真实的。 片刻后，两人纷纷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并言之凿凿地说如果有人能瞒得过他们，那么他绝对可以轻松将这个世界玩弄于鼓掌中。 得知真相的女孩眼神闪烁，她在拜托两人检查照片时就查询了这个世界有关白茉的所有记录，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真的会有人能够将这个世界玩弄于鼓掌中吗？” 布洛妮娅喃喃自语。 不知为何，明明一边是一边倒的情报碾压，另一边却仅仅只有一张照片，可她的内心中仍然产生了犹豫。 就在这时，重装小兔忽然一把抓起她，飞快地向外飞去。 鸭鸭先是一呆，下意识想要拿回权限。 但想到重装小兔之前的异样，犹豫了一下后，她这次选择静观其变。 而在那之后，布洛妮娅就在重装小兔的带领下，看到了那个随手扯碎世界障壁，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背影。 不知为何，光是看到那个略显落寞的背影，女孩就感觉心里一阵难受。 她甚至没有重装小兔的指引就冲上前去，下意识拉住对方的衣角。 然后，说出了那句令她自己都感到无比诧异的话语： “怪物先生，你想要......去哪里？” ...... ...... 面对白陌前所未有的讨好神色，鸭鸭冰着小脸不为所动： “存在之律者的能力太过可怕，布洛妮娅害怕如果连这最后的证据都失去，下次真的会彻底沦为对方的傀儡！” 瞧见时机成熟，希儿就已经借着重装小兔的手，当着两个人的面书写出这一切的真相。 布洛妮娅先是震惊于对方能力的诡秘，又是惊喜于希儿的存在，但最后充满心里的，却是滔天的怒火。 对不成器的自己的怒火。 但很快，她就收敛好这份情绪，因为现在不是为它操心的时候。 “布洛妮娅知道怪物先生现在非常生气，但请怪物先生不要直接去找存在之律者算账。虽然布洛妮娅自己也很气很气......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因为现在一旦动手，站在怪物先生身边的就只有布洛妮娅一人——” 从这胡乱的语序就能看出，表面三无的小女孩内心中到底有多么的焦急。 ‘嗡——！’闻言，一旁的重装小兔「希儿」不满地哼哧一声。 “嗯，还有一台。”白陌跳起来，拍了拍祂的脑袋。 “......嗯，只有我们两个，以这样的配置面对BOSS实属不明智。” 鸭鸭看了眼想要说些什么的白陌，说： “布洛妮娅知道怪物先生可以轻松解决掉存在之律者，布洛妮娅也相信怪物先生可以轻松解决掉存在之律者......但现在的情况是，包括笨蛋琪亚娜、芽衣姐姐和学院长她们在内，整个圣芙蕾雅乃至整个天命组织都站在那个律者的身边，如果真的打起来，不知道真相的她们会帮谁不言而喻。” “打个BOSS还得避免伤到一旁的小怪？真麻烦。”白陌嘟囔。 鸭鸭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心道布洛妮娅的意思是先悄·咪·咪策反她们化敌为友，结果你就光想着打群架时避开她们直捣黄龙。 “应该没什么事吧？反正我有生命目录，只要不死就都能救活。” 好吧，这下避开都懒得避开了。 “但我们现在不能确定，就算击杀律者，她造成的影响就会消失！”布洛妮娅不由加重语气，“如果怪物先生在芽衣姐姐她们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直接击杀「白陌」，且她造成的影响没有取消，那事后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到那时，少女们怎么可能去听一个击杀自己心上人的家伙的，哪怕任意一句辩解？ 等待双方的只有不死不休。 白陌叹息一声：“怎么这么麻烦？” 他好怀念用刀就能搞定一切的日常生活。 鸭鸭用力瞪他一眼，心道要不是你把好感度撩那么高，现在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总而言之。”女孩站起身，随手把空空如也的易拉罐扔到垃圾桶里？ “布洛妮娅，没扔进去哦？” “——布洛妮娅回去就把怪物先生的照片复印一万份散布在圣芙蕾雅学院内部，然后再发到网上让整个世界的人都知道！” “你是恶魔吗？！” “布洛妮娅是兴趣使然的世界破坏者！”神座·布洛妮娅·出流骄傲挺胸！ “你这样做破坏的只有我的世界！不要啊！这下子就算存在找回来了，我以后也肯定要社死了！” “那这个时候布洛妮娅就要推荐传说中的神器「人生重来枪」了。” “你从哪里拿来的天火圣裁？！” “假的。” “假的吗！” “真的在这里。” “淦核弹头！” “怪物先生的XP好独特，重装小兔快退后（小声）。” ‘吭哧——’希儿满心欢喜地控制着重装小兔上前一步。 “诶呀？我记得重装小兔是受到布洛妮娅控制的吧？这就是那个，口嫌体正直？” “重装小兔，rideon！” 打闹中的布洛妮娅嘴角轻翘，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自己才能看到怪物先生这样的一面了吧？ ‘怪物先生，布洛妮娅绝对——绝对会帮你夺回属于自己的存在的！’ 女孩在心里暗暗发誓。 ...... 布洛妮娅独自走在僻静的小路中。 几人合住的宿舍位置较为偏僻，再怎么说也是圣芙蕾雅独此一号的豪华别墅，晓是以德丽莎和姬子的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堂而皇之地把特立独行盖在大庭广众之下。 女孩的步伐看起来有些轻快，她刚刚结束和白陌的斗嘴，并与他立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的约定。 现在敌明我暗，存在之律者人如其名，自始至终就没有遮掩过自己的存在。 与之相反，无论是察觉到异常的布洛妮娅，还是悄·咪·咪返回这个世界的白陌，都处于只有她们三人知道的暗处。 所以女孩才会嘱咐白陌继续藏好自己，等她通过某些手段让同伴们在一定程度上察觉到异样乃至彻底觉醒后，再作为关键时刻的尖刀杀出一锤定音。 冒牌货终归是冒牌货，就算代替了存在也是如此。 嗯，就像之前说的那样，首先先将怪物先生被芽衣姐姐公主抱的照片，复印一万分贴在学校里吧～ 鸭鸭发誓这绝对不是报复，这样做真的只是增加白陌的曝光率，好为之后的事情做铺垫而已！ 嗯，你们就当真的听。 今天绝对是一个好日子，既和希儿取得了联系，又揭穿了存在之律者的阴谋。 这波啊，这波是双倍的快乐！ 想到这里，女孩的步伐又轻快几分。 能不轻快吗？她一直都是悬浮的。 就在这时，似曾相识的稚嫩声线从小路的尽头传来。 “布洛妮娅，这么晚，去哪里玩了？” 那是一道樱白色的娇小身影，她穿着合身的素色水手服，个头与布洛妮娅相当，及膝长发如瀑倾泻，肌肤白嫩宛若初雪，纤细双腿中左边被象征纯洁的纯白过膝长筒袜包裹，右边的裸腿上则是佩戴有漆黑中泛着银光的腿环，将一小截雪白的绝对领域衬托的无比诱人。 只有巴掌大的小脸精致至极仿若天工，长长的睫毛好似蝶羽，左紫右蓝的异色双眸如梦似幻，在眼角延伸出点点同色的魅惑眼影，头顶存在感颇高的阿呆毛还在一翘一翘，看起来仿佛从幻想中走出来的公主。 要说唯一的缺点，大概也只有那扁平的胸部了吧。 当布洛妮娅看到她时，几乎本能地身体一颤。 ‘——糟了！’ ...... 第八章·「圈套」 月明星稀，蝉声渐熄。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路对面站着的娇小人影，歪歪头，回答道：“布洛妮娅出去和男朋友约会了。” “是刚刚那个清洁工对吧？我看到了。” 白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认真地叮嘱道：“那个人确实长得非常非常非常好看，和布洛妮娅也很般配......不过啊，现在的布洛妮娅只有十四岁，交往可以，千万不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哦！比如闹出人命什么的！” 布洛妮娅既没有吐槽她明明个子和自己差不多，却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育自己； 也没有对她一瞬间就相信自己随随便便编出来的借口感到感动。 她的注意力尽数集中在白茉的第一句话上。 ‘就连怪物先生都能够欺骗过去的隐匿能力......「存在」这种力量真的有些犯规了。’ “嗯，布洛妮娅知道了。”女孩乖巧地点点头，小脸上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那布洛妮娅是出来约会，白茉姐姐是出来干什么呢？” 弄的跟谁不会演戏似的。 “干什么？” 「白茉」歪歪头，纤长食指点了点玉琢似的下唇，柳叶峨眉微微紧蹙，两颊苦恼地升起两道瑰丽而诱人的红晕： “大概，是给某个不听话和野男人媾和的孩子一些惩罚吧。” “......” “放心啦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伤害你了，这孩子好不容易才利用那个男人的过往构造出来的虚拟人生想必也会支离破碎。” 「白茉」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样的话，迄今为止的一切努力不就全部木大了？” 鸭鸭眯眼：“你是白茉姐姐的律者人格。” “是的，我就是这孩子的律者人格。”律者白茉干脆承认，“因为如果是心里阴暗的我本身，即使代替那个男人的存在也必然会露出破绽。所以在经由神（崩坏意志）之手诞生后，我直接复刻了那个男人的一切经历，并在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洗脑成无有一丝记忆的人偶后，将那些经历修改合理后尽数填入其中，并将她的外表捏成现在的形状。” “换句话说——”律者白茉顿了顿，“她确实认为自己就是白茉，是那个在第三次崩坏发生时大杀四方，在东海上空讨伐大陆级崩坏兽「阿兹·达卡哈」，之后又击败那个玩弄时空的八重神祗，最后又阻止了天命与神州开启战争的大英雄～” “但那些都是怪物先生做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啊，事实确实如此。”律者白茉耸耸肩，“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与那个男人外，包括白茉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真相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有的！”女孩回答的斩钉截铁。 “或许吧。”律者白茉笑了笑，“你知道吗布洛妮娅，在宿舍中，你会察觉到异样对我而言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你太弱了，A级女武神的实力足以应对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苦难，但对完全体的律者而言，A级......什么都不是。” “琪亚娜虽然看似混吃等死，但她一直都在暗地里高歌前行；芽衣看上去与之前无异，骨子里的那一抹愈演愈烈的漠然却做不得假；德丽莎的神恩结界就算是我也要心生忌惮，幸好利用「存在之力」的特性取巧跳过，否则她才会是第一个察觉到异常的人；符华和姬子倒是和你差不多，但她们与那个家伙之间的关系显然要差一些，而且符华又去出任务了，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工作。” “唔......” 布洛妮娅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击中了，但当她仔细检查过后，却又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遭受到任何伤害。 “你做了什么？！” 律者白茉拍拍手：“不要紧张，我之前说过不会伤害你，就是不会伤害你......白茉那孩子啊，是真的把她自己当成那个男人了，连带着我也对你下不去手。” “但取巧一些还是能做到的，比如——”她咧开嘴，露出恶质的笑：“比如，将「布洛妮娅·扎伊切克」这个人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消，让她成为所有人都看不见，摸不到的......「龙」？” 一个无色无味，看不见摸不着，不会发出声音也无法干涉这个世界的龙，祂存在和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 “呼呼～不过我不会如此轻易地完全抹消你的存在的，布洛妮娅小朋友，让我们假设一下：深夜树林中，备受大家信赖的白茉小姐与可可爱爱的三无萝莉布洛妮娅正在结伴而行，忽然从天而降一个陌生的男人打伤白茉抢走布洛妮娅，大家会怎么想呢？” “西伯利亚粗口！” “其实你早就预料到了吧？毕竟你很聪明嘛！”律者白茉轻快地说：“所以明明我给你这么长的时间，你却仍然没有去联系那个男人。” “你是想牺牲自己，对吧？在你看来，既然那个男人已然察觉到真相，那么就算自己不在了，他也绝对能一如既往的披荆斩棘，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因为那是白陌啊，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心里牵挂的希儿也平安无事，再过一段时间就能从量子之海返回这个世界，你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真是伟大的牺牲精神啊，太令我敬佩啦！明明只要联系一下，那个男人就绝对会以超越时光的神速来到你的身边，轻而易举地湮灭掉我这个冒牌货。” “神明大人也真是的，既然给了人家那个人的身份，就不能连匹配的力量也一并给与吗？明明上个纪元都给炎与岩两位前辈大陆级别的力量了，居然还死扣「崩坏强度与文明相衬」这条死理......” “啧！”布洛妮娅咬牙，她现在特别想往那张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因为她明白，既然对方能够提出这个假设。 “模拟创星图启动——” 那么，她的怪物先生—— “激旋回弹反转吧，「存在之力」！” 一定已经被她用某种不知名的手段引到这里了！ 流光溢彩的纯絮光幕闪烁运转，模仿起存在之力的反面将其相克抵消。 可这一次，战无不胜，就连崩坏克星神恩结界都能抵消的模拟创星图第一次吃了憋！ “没用的。”注视着那兀然出现的身影，律者白茉食指轻摇，“我啊，其实是可以一瞬间就直接剥夺走布洛妮娅的存在，让她消失在你们所有人的记忆中的......但我没有这么做哦！白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白陌没有看她，仍然低下头，在布洛妮娅愈发柔软的视线下拼命往模拟创星图中灌输能量。 律者白茉倒也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述说下去：“因为我是故意的......好吧这是一句废话。不过顺便一提，我建议你不要再驱动模拟创星图，而是利用祂那个你许久都没有用过的「将某个能力限定化使用」来延续——唔，已经发现了吗？真不愧是你呢，唯独在这方面敏锐的惊人。” 律者白茉满意地笑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她不认为会有人比她更了解白陌了。 因为她，就是为了他而特地被创造出来的。 他，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存在」的反面是「不存在」，就算模拟创星图模拟反面相克抵消又如何？那只会加速布洛妮娅存在的消失！ 律者白茉说了，她故意没有在一瞬间消灭掉布洛妮娅的存在。 为的，就是让白陌不间断地驱动耗能庞大的模拟创星图，借以用其「将存在之力限定化使用」的能力，稳固住布洛妮娅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这下，你那最为棘手的模拟创星图算是被封住了......但是，这还没完。”律者白茉微笑：“接下来要封住的，是你的生命目录。” “白陌，为了布洛妮娅，将你的生命目录交给她吧。” 生命目录是能够从所有生命体上收集情报，从‘目录’采样，然后‘进化’以及‘合成’，让持有者无上限持续进化的单一独立系统树。 “现在在布洛妮娅身上循环的正是存在与不存在的螺旋......但你应该清楚，劣等的模拟创星图终归比不过正版的力量，再这样下去，最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布洛妮娅的存在就会彻底消失。” 律者白茉的表情非常认真，就像是在教授学生知识的尽职教师： “但生命目录可以让她避免这个结局，不断读取周遭生命体信息的祂会成为一个交互的锚点，一个钉死布洛妮娅与这个世界之间联系的锚点——唔？她的存在稳定下来了？明明还没有给她生命目录，你做了什么？” 白陌没有搭理她，而是抱着布洛妮娅起身。 女孩的体重很轻，轻到稍微不留神就会消散在这个世界。 “放心。”白陌将女孩额前的汗水擦去，轻声道：“你不会有事的，区区存在之律者，我会搞定。” “怪物先生，你不应该过来的！”明明依旧是没有起伏的语调，可其中蕴含的焦急意味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不回答我？也对，这样才符合你的性格。”自认天底下最了解白陌的律者白茉ω着小嘴，“嗯，该来的人也快要到了，是时候放白茉那个小家伙出来透透风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一抬手，四尺三寸的‘黄昏（虚假）’浮现在她细嫩白皙的掌心。 然后，狠狠刺穿自己的小腹！ 白陌确实是不应该过来的。 “白茉！” 因为，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一个简单到令人怀疑人生，却无比有用的...... 圈套。 ...... 第九章·「律者」 月明星稀，蝉声已熄。 然后，杀意骤起。 “白茉！！！光翼展开！” 比声音更快的是行动，「白骑士·月光」身后的对军级伽马粒子流束尽数向那怀抱少女的身影轰击而去，却在某种本能的控制下不由自主地尽数偏移目标，逸散的光流掀起道道迷雾般的烟尘。 而弑神铠甲的主人则是焦急地来到娇小女孩的身边，担忧地注视着那贯穿她小腹的火焰长刀。 “我没事。”白茉随手拔出长刀，表情漠然，像是被贯穿小腹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哪里的阿猫阿狗一般。 但随即，她便目露哑然。 “伤口——没有愈合？” 白茉（自认）的体内拥有「天人道」进阶而来的生命目录，按理来讲，这种程度的伤害瞬息间就能恢复完毕。 只是那在炙热灼烧下彻底碳化的伤口正在告诉她，她现在已经「失去引以为傲的恢复能力」的现实。 不仅如此，锁骨处的三位一体究极圣痕、拟似魂钢之躯、灵刀·丹樱与存在感稀薄的辉刀·经津主，就连体内那自长空市开始，就一直陪伴她一路披荆斩棘的外道六法也尽数消失不见。 好在「次元连接核心（笑）」的部分仍然还在体内，正提供给她源源不断的崩坏能。 她看向烟尘中只剩轮廓的身影，如画般的娥眉蹙起，凝声说：“是你做的手脚？” 少女体内的律者白茉轻笑，白茉自认为拥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崩坏意志给与她们的力量仅仅只有「存在之权能」。 那不过是律者白茉利用某些手段，给了少女「她确实拥有这些力量」的错觉罢了。 好在白陌消失的时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件，倒也没有露出破绽。 ‘不过现在嘛——’律者白茉意味深长地说：‘小白茉失去力量的理由，有了。’ ‘因为在你们对面的，正是新生的「存在之律者」啊～’ 听到白茉的身体出现了异常情况，焦急的琪亚娜顿时顾不得敌视白陌，连忙询问：“那个家伙做什么了？！” “我的力量——都不见了。”白茉闭眼感受了一下后，冷冷地盯着那个绑架布洛妮娅的家伙：“不光如此，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全部都跑到那个家伙那里去了！” “他抢走了白茉的力量？！”琪亚娜大惊失色，没想到居然能发生这种事。 不过马上，她就拍着胸口，信心满满地说：“没关系，最近本小姐也有变强，太虚剑气的进步就连班长都赞不绝口，说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呢！既然力量在他手上，打倒他就能取回来了对吧？之前都是白茉站在最前面......这下，轮到我来帮白茉的忙了！” “嗯，拜托你了，琪亚娜。”白茉轻声说。 “仅有琪亚娜一人是搞不定的。”就在这时，第二道声音传来，原本温婉的声音中倾泻肃杀，十数把长刀仿若修仙小说中的御剑一般，尽数轰击在一动不动的白陌身侧，极其精准地与之擦肩而过，未有造成半点战果。 化作一道雷光来到两人身边的芽衣眼中是无边的杀意，她一伸手，五道水桶粗细的雷霆滚滚落下，化为通天彻地的囚笼将「存在之律者」笼罩其中。 无论是芽衣也好，琪亚娜也好，抵达无尘之境的能量控制能力，让她们完全不需要担心攻击逸散的力量伤害到白陌怀抱中的布洛妮娅。 “这下应该能暂时控制住他了！” 芽衣转过身，肃杀的表情立刻土崩瓦解，她看着白茉小腹处的伤口，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没事。”白茉摇摇头：“烧成焦炭的血肉反而葬送了失血过多的可能，被夺走的黄昏蕴含有破坏之键的力量，而破坏之键造成的伤害必须要有创生之键的力量才能治愈......与其纠结暂且不会死的我，不如先把布洛妮娅救回来——唔？” 白茉疑惑地看着芽衣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破坏之键的力量必须要有创生之键的力量才能治愈」这件事本就是伪命题，只要有强大的疗伤效果，任何能力都可以治愈伤口！”芽衣快速说：“白茉稍微忍耐一下，我这就利用电击刺激你体内的细胞加速分裂！” 然而任由芽衣怎么努力，修复的效果都是杯水车薪。 精神空间中的律者白茉苦兮兮地翻了个白眼，她上哪里去弄个破坏之键捅自己啊？芽衣你不要再努力啦，抑制伤口恢复好麻烦好麻烦哒！ ——不过，大家现在都默认了白茉的伤口是‘夺取’黄昏的白陌制造的，这是一个好消息。 面对急到满头香汗的女孩，白茉的表情柔软起来： “嗯，芽衣说的没错，只要有强大的恢复能力，确实可以办得到。不过芽衣貌似还达不到那种水平呢。” 直到现在，白陌都还被芽衣的雷电牢笼囚禁。 而时刻监视着他的琪亚娜听到白茉这句话，下意识就为芽衣鸣起不平：“白茉你好过分诶！明明芽衣在那么努力帮你！” “嗯，我道歉，对不起。”白茉说。 然后她就在少女们目瞪口呆神色下，随手将自己小腹处的伤口尽数抠挖下来。 原本‘黄昏（虚假）’造成的伤害仅仅只有数厘米，结果这一下，硬生生被她扩大到接近整个小腹的三分之一。 而在做完这些后，血淋淋的小萝莉若无其事地说：“嗯，现在破坏之键造成的伤害没有了。芽衣，再用那个刺激细胞分裂的办法吧。” 这就是白茉（白陌）的风格，与其缝缝补补，不如毁灭后再创造。 律者白茉捂脸放开了抑制恢复速率的行为。 真不愧是她按照那个人捏出来的人格。 伤口彻底回复完毕后，白茉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雷电淹没的身影。 “第四律者「存在之律者」，我希望你把布洛妮娅与我的存在还回来。” “存在之律者？！”芽衣与琪亚娜面面相觑。 “是的，执掌存在权能的律者。”白茉说：“我有思考过，究竟为何力量会离我而去。其他的也就算了，史尔她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即使中了修改记忆，篡夺思想的权能也是如此。” 女孩的语气自信满满，那是足以填满寰宇玄穹的信任。 律者白茉撇撇嘴，开始加大影响白茉思维的力度。 她得让白茉把这口黑锅牢牢地扣在白陌头上才行。 “但破坏之键的力量做不了假，再加上方才察觉到的异样感，那种被「剥夺」了什么的奇妙感觉......我只能得出以上结论，那就是——他抢走了我的「存在」！” 芽衣了然点头：“......怪不得明明布洛妮娅在那个人手里，我却丝毫不担心他会伤害到她。” 琪亚娜目露恐慌：“可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记忆中的白茉不应该被替换成那个人吗？” “这就是他的矛盾之处了。”白茉轻哼，“因为我太强了，强到他无法一口气剥离掉我全部的存在，所以他也只能先把代表我力量的部分抢夺过去，再伺机抢走其他部分。” 说到这里，她看向琪亚娜：“谢谢你，琪亚娜，如果不是你来的及时，说不定我整个存在都被他替换。到那时，或许存在于你们记忆中的「白茉」，就会变成那个律者了吧。” “没、没什么啦！诶嘿嘿～～～”女孩羞涩地挠挠麻花辫，这还是白茉第一次如此直白的称赞她，这不禁令她心底大呼‘琪亚娜你做的很好啊琪亚娜！’。 好耶！ 芽衣则手扶在刀柄上眯起眼，心情看起来有些不太美丽：“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打倒这个拥有白茉全盛时期力量的冒牌货，然后将白茉的存在尽数抢回来。” “并不是全盛，但或许更强。”白茉认真道，“次元链接核心虽然还在我这边，但他是律者，体内拥有恢复能量功率在链接核心七倍以上的律者核心，这样的他绝对会更强！” “琪亚娜、芽衣，抱歉......这次我大概是上不了场了。” “没事没事！”琪亚娜大大咧咧地拍着胸，冲她露出一个阳光般璀璨的笑容：“之前一直都是白茉冲在最前面，本小姐都快忘了该怎么打架了！偶尔让你站在幕后指挥其实也挺好！” 倒不如说，最喜欢逞强的呆瓜白茉最好以后一直都这样，以骑士之名，琪亚娜·卡斯兰娜绝对会拼死保护好你的！ “是这样的。”芽衣亦是报以贤淑至极的微笑，夜风轻抚那柔顺的长发，恍若星屑在流淌，“说起来，这好像还是白茉第一次依靠我们呢，芽衣心里其实相当激动。” 没错，多依靠依靠我吧，不要再和之前一样自顾自地解决一切，结果次次都弄的自己遍体鳞伤！ “千万不要伤到布洛妮娅！”白茉又一次叮嘱。 “嗯！我们知道！” 噗嗤！ 就在这气氛大好的紧要关头，一只手穿越了芽衣密不透风的雷之囚笼「轰击五星」。 明明是纯粹的能量，雷电却如同固态的果冻般停滞在那只手中，任由其撕扯拉拽出一道一人高宽的缝隙。 然后，那个‘抢夺’白茉存在、绑架布洛妮娅的「律者」的身影，第一次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稍微耽误了点时间。 白陌想到。 如果不是「白茉」的无心之言（现在在布洛妮娅身上循环的正是存在与不存在的螺旋），他真的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扭曲境界」这一能力。 布洛妮娅之所以能不依靠生命目录作为锚点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正是因为白陌扭曲了「存在与不存在」的境界。 之前女孩身上就一直重复着「白茉」的「从有到无」与模拟创星图的「从无到有」，然而由于模拟创星图能力的劣质性，最多持续一段时间，她就会彻底败下阵来。 原本的话，确实需要不断与外界产生交互的生命目录，来作为将布洛妮娅钉死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 但如果有扭曲境界的帮衬，同样能勉强达到这个效果。 作为代价，就是白陌无时无刻的巨大崩坏能消耗，模拟创星图本就是耗能大户，未经深度开发的扭曲境界更是如此。 白陌自长空市苏醒毕竟只有四五个月，不可能真做到面面俱到。 且最为关键的是，白陌的手现在不能离开布洛妮娅哪怕一点。 如果离开，失去能量供给的两种能力会瞬间失效垮塌，造成的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这倒不是白陌不舍得将生命目录给予布洛妮娅，而是他明白，没有了生命目录带来的恢复能力—— “那个就是掠夺了白茉存在的家伙吗？” 纯白骑士冷淡地将爆炎双枪合二为一，延展出的长剑遥指「律者」，虚数暴动，银白铠甲宛若月光。 “如果白茉长大后再性转，估计就会是这幅模样吧。” 雷电女王唇角勾勒出高傲不屑的伪笑，无尽的雷暴索绕在她的身边，圣痕闪耀，赤色巨龙仰天咆哮。 她们......不知不觉间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吗？ 视线扫过熟悉的女孩们，虽然诧异于她们的成长，可现在布洛妮娅的情况相当不乐观，白陌没时间在这里和她们磨磨蹭蹭！ 然而在他即将有所动作的前一刻，千锤百炼的直感在白陌脑海中疯狂敲响警报，头皮炸裂的他几乎是下意识使用出那「由于移动距离太短所以一直都看不上」的零时移动！ 只能瞬移五十米的零时移动确实拉跨，毕竟白陌现在的位移速度极其恐怖，根本看不上这点些微的距离。 但这并不能说零时移动没有任何优点。 正如它的命名那样，它是真正的零时间移动，而非至少需要些许时间的普通位移。 有些时候，那零点几毫秒的启动时间真就能决定一切。 “啧，让他躲开了！” 树林中，手持超限犹大的德丽莎银牙暗咬，唯一缺点是腿短的她刚刚才赶到这里。 不过讯息什么的芽衣都有通过某种手段告诉她，所以她一到现场，就试图用限定范围的神恩结界笼罩住白陌。 “......” 白陌深吸一口气，开启许久没有使用过，能够短暂读取一秒未来的未来视。 神恩结界对崩坏能的克制实在太强，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他就要栽在德丽莎的手里了。 可这还没完！ 面对来势汹汹，配合默契，完全不留死角将自己包围起来的三人，战斗中向来无悲无喜的白陌神情罕见地变得焦躁。 因为他害怕，他害怕被神恩结界笼罩。 这不是他怕死，而是他害怕神恩结界将自己的能力无效化后，怀中依靠能力维持存在的女孩就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成为无法被任何人干涉、也无法干涉任何人的「龙」！ 三人面无表情地接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本还会在战斗中做出一些多余动作、说出一些没用废话的她们现在俨然成为了一个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脑袋里想的具都只有先打趴对方再谈其他。 可这一次，教授她们这一点的家伙反一反常态，而按耐不住脾气暴躁地高声大吼： “让开！！！” 然后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界范围之内。 见状，白茉不爽地低吟出声：“——「人间道」的律令吗？” 在白陌大喊的那一刻，蓄势待发的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杀招，直接被抓住机会的男人趁机逃出原本天衣无缝的包围圈。 “既然这样——” 闪烁的眸光扫过天空中的白色音障云，白茉拿出天命终端，神色阴晴不定。 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她低下头，向其中输入当今天命代理主教「琪亚娜·沙尼亚特」的通讯地址。 存在之律者，就让你看看，与整个世界为敌的感觉！ kiana.jpg ...... 第十章·「怪物骑士和他的小小公主 布洛妮娅的回合 」 如果有人在大气层外部，就能观测到，一道赤色的流星正极速划过这颗星球的表面。 如果不出意外，区区十数分钟，这道流星就能够从伊始的极东之地横跨亚欧大陆，来到作为其目的地的地中海。 如果不出意外。 东海万米上空，自「阿兹·达卡哈」一战后，再度有声炸响。 天空似乎有上百个太阳、上百个月亮，以及上百万个星星，分不清昼夜，辨不出方向。 这是印度叙事诗「摩柯婆罗多」中，用来描述大英雄阿周那那足以毁灭世界的宝物「梵颅（Brahamashira）」释放时的威力。 但如果有人通读过「摩柯婆罗多」，那么他就会发现，作者对该宝物造成伤害的描述，几乎与现代常规破坏力堪称最强的「热核武器」一模一样。 热核武器作为人类除崩坏外的最大杀器，其破坏力自是无需多言。 在接到白茉的联系后，天命方面自然对那个篡夺她全部力量的律者心存警惕。 不仅仅是天命，在这个信息交互速度比光还要快的时代，几乎是同步得到消息的各国首脑更是陷入一片惶恐。 自己的存在被人替代，自己的一切被人篡夺，眼睁睁看着他人享受自己的一切...... 光是想一想那样的场景，无论是谁都会生出冲冠的怒火。 有一就有二，如果下一次被篡夺存在的，是他们这群一言一行都足以影响一片地区乃至一个国度的掌权者，又或者是那几乎掌握世界近半资源，坐拥天命的大主教...... 在这一刻，无论是谁都暂且放下了对他人的意见与仇恨，转为专心对抗这个新生的第四律者。 无论如何，他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而这出现在白陌视线范围内的热核导弹，就是联合的产物之一。 导弹上承载的是八枚当量在100千吨的核武器，二战的最后，漂亮国投掷在长崎的核武器「胖子」的威力在20-22千吨，换言之，这颗导弹的威力至少要在胖子的四十倍以上。 而这样程度的核导弹，总共朝白陌抛射了整整五枚！ 然而—— “没有起到任何阻碍！核武打击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作战厅中，头戴耳麦的监测员声音中蕴含着令人肝胆炸裂的惊惧。 “别慌，这在我们的计算之中。具资料记载，律者的能量控制能力达到恐怖的无尘之境，这种分散式的大范围攻击起不到作用理所当然。不要忘记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为天命的舰队争取集合时间，况且与对方的速度相比，导弹也就比蜗牛快一些，祂能够躲开理所当然。” 站在主位的老年男人淡淡道，“虽说不抱有希望，检测一下核武对「第四律者」有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在律者级别的战斗中，除非人家像安培拉星人似的站桩不动任由你轰，否则核武根本派不上用场。 可明明听到了男人的安慰，监测员却依旧是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将军！那个家伙根本没有躲开！” “哦？也就是说，祂是凭借自身的物理强度硬抗核武的轰炸而不受损？”男人蹙眉，表情不是很愉快，“.......真不愧是篡夺了那位力量的律者。” 该向上面提议一下，终结崩坏后，该怎么处理这些明显超纲的存在了。 “也不对！他并没有用身体硬抗！”浑然不知上司险恶思想的检测员吞了口口水：“他仅仅是凭空踢出了一脚，就连物理上的直接接触都没有，形成的劲风就直接吹飞了理论上爆炸威力总和达到四百万吨TNT威力的核爆炸！” “我们的武器对他而言，仿佛就像是——” 欺负小孩子的玩意，还拿出来耀武扬威。 腿风扫飞核爆继续驰行的白陌小心翼翼地护住抱在怀中的娇小女孩，存在之力的激突让她苦不堪言，那种体内每根纤维都在拔河的异样感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别急，我们快到天命了。”白陌轻声道，“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会对你现在的情况有办法。” 说这句话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淡绿色的纤细身影。 那十几天的配合研究，让白陌彻底承认了舍沙小姐的能力。 这也是他会带着布洛妮娅前往天命的理由。 至于舍沙小姐不帮助自己该怎么办？ 白陌也不知道，可比起瞻前顾后担忧失败，莫不如先做在说。 似是注意到白陌焦急的情绪，女孩说：“怪物先生现在很焦虑，是因为布洛妮娅吗？” “你这不是废话？”白陌气冲冲地说，但说到最后，语气却又缓和下来。 “布洛妮娅第一次见到怪物先生的这一面。”女孩眨巴眼睛，“看起来很可爱。” “欠打了是吧？”白陌翻了个白眼。 “没有。”即答，求生欲满满。 因为这丫头知道，如果承认，以白陌这厮记仇的特性，事情解决掉后，他绝对会找个机会教训自己一顿。 两人就这么一路拌嘴，很快便越过神州的边疆来到阿富汗的国土范围。 似乎是之前「腿风吹飞核爆」的行为过于震撼，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 “更大的几率是他们在积蓄力量，准备将怪物先生一网打尽！”布洛妮娅言之凿凿。 “我看的见。” 望着面前一望无尽的浮空战舰群，白陌翻了个白眼。 战斗中的他向来走的都是简约线条风格，但如果插科打诨几句就能让怀里的女孩在那苦痛的拉锯战中转移几分注意力，他也不会吝啬于动动自己的嘴唇。 燃烧烈焰的黄昏这次并没有浮现在白陌的掌心，而是凭空漂浮在他的身边，丹樱与辉刀亦然。 他现在也确实没有空余出来的手去握住她们。 三柄异色长刀交相辉映，勾勒出如梦似幻的色彩。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颠簸，不过最多也就一两分钟。” 实质化的精神威压化为覆盖半径数十米的防护罩，抵挡住战舰群足以击杀审判级崩坏兽的第一轮炮火矩阵。 天命源自上个纪元，足以击败前六位律者的黑科技从不应被小瞧，但对常驻燃烧三神之键的白陌来说，也只是这样的东西罢了。 因为大陆级（炎之律者），就是它们的极限。 “走吧。” “——等一下。” 轰！ 刚刚跃出的步伐在女孩轻柔的呼唤下立刻止步，徒留下贯穿千米的巨大真空，仿佛加速到极限的火车头被人忽然将紧急制动系统狠拉到底，酸爽的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与之相比，帝王级崩坏兽の撞击也不过是清风细雨。 且最关键的是「火车头」必须还要护住怀里的「乘客」不受丝毫影响。 这波啊，是双倍的腰疼。 即使如此，白陌依旧没有半点脾气。 “有什么事？” “布洛妮娅想要怪物先生答应一件事。”女孩说：“布洛妮娅不想让怪物先生杀人。” 在这样的包围下不杀一人，这已经不是苛刻不苛刻的问题了。 这就相当于让一个狙击手拿着巴列特在三米内狙击趴在人头顶上的苍蝇，而且还不能刮掉哪怕一根头发。 “好。” 然而白陌还是一口应下，就连一星半点的犹豫都没有。 “......怪物先生就不想知道布洛妮娅为何——” “无非就是担忧干掉律者后，恢复记忆的这群家伙，会敌视大开杀戒的我呗？”白陌撇撇嘴，心道这些小姑娘都老亚撒西了。 “噗噗——！这回怪物先生猜错了哦。”女孩半睁半闭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未等白陌接话，她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因为布洛妮娅不想看到怪物先生杀人。” “怪物先生，你知道对布洛妮娅而言，你是怎样的存在吗？”女孩嘴角翘起，笑吟吟地述说着：“你啊，是布洛妮娅的光哦！” “......？” 白陌愣在了原地，他呆呆地看着怀中稚嫩却艳丽的可爱女孩，战舰炮火爆炸造成的光影斑驳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像是在梦中若隐若现的朦胧篝火。 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般，女孩继续述说着：“布洛妮娅从小就没有父母，而且是被组织当做杀手培养长大。虽然之后被可可利亚妈妈收养而有所收敛，但布洛妮娅的手中，其实是沾满血腥的。” “有罪之人的、无辜人的、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甚至就连孩子的血，都有......”女孩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因为布洛妮娅是「乌拉尔银狼」，是令所有人谈之色变的杀手，是死后必定要下地狱的恶魔。” “但怪物先生不一样。” “怪物先生很干净，真的很干净很干净！又干净，又纯粹......嗯，还很好闻。” “布洛妮娅不想看到这样的怪物先生变得和布洛妮娅一样污秽，布洛妮娅希望干干净净的怪物先生一如既往带着冷淡的神色举起大刀，摧枯拉朽地干掉一切苦难与邪恶，带领大家大步向所有人都会获得幸福的Happyend走去。” “没有力量的正义只会让相信这份正义的人感到绝望，而无法舍弃任何一方，这不叫温柔，只不过是软弱而已。” 布洛妮娅已经被这个世界驯服了，因为她已经低头了。 “但是布洛妮娅相信怪物先生能够做到。” 但这个世界还没有驯服你，祂也不可能驯服你！ “因为怪物先生是天下无敌的！” 布洛妮娅知道自己很卑鄙，因为说出来永远要比做下去要简单。 “怪物先生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布洛妮娅的光，光是不应该沾染上污秽的。” 但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你能允许我这胆大包天的任性的话—— “布洛妮娅请求你，请求你不要杀人可以吗？” 请求你，作为我的希望可以吗？ 沉默半晌后，白陌心绪怪异地问：“这......是表白？” 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人生中第一次告白居然来自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丫头片子。 这让他不由得怀疑这是否是布洛妮娅的钓鱼执法，一但自己点头答应，装备精良的FBI人员就会一脚踹开无数炮火都无法轰穿的精神屏障，拎着手枪出示证件不顾场合地说你跟我们走一趟，不走也行倒不如说我巴不得你不走好让大家上膛就地枪决，动作利落到千锤百炼。 见他这副模样的女孩半眯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嫌弃，借以潜藏住那更多的羞涩： “怪物先生真是精虫上脑了，明明布洛妮娅的意思都很明显，居然还会当成是表白......果然雄性生物的脑回路里无论如何都离不开性与爱吗？布洛妮娅可才十四岁。” “明显吗？我怎么听不出来？”听到不是告白的白陌明显松了口气。 十四岁他真的下不去手，十六岁还差——不，也不行。 “布洛妮娅的意思是希望......唔，布洛妮娅，好、困......” “丫头，睡会吧。” 看到女孩不断打架的眼皮，白陌向模拟创星图内部输入的能量再度增加： “不用担心会一睡不醒，等一切结束后，你的怪物先生会叫醒你，给我们的布洛妮娅小公主庆生的。” 他有记得，明天是八月十八，是布洛妮娅的生日。 “可布洛妮娅不想只和怪物先生过生日，布洛妮娅想要和大家一起过生日。” “那怪物先生答应布洛妮娅，明天晚上怪物先生会和大家一起叫醒你，然后和恢复正常的大家会一起给你过生日。” “那，我们拉钩？”女孩拼尽全力抬起弯曲的小手指。 “莫得空手。”公主抱她的白陌耸肩。 “......咕，怪物先生可以用拟似魂钢的特性长出第三只手，布洛妮娅要拉勾。”女孩鼓起脸颊，可可爱爱的一塌糊涂。 “那就真是怪物了！拜托请务必让我保持人形！......睡着了吗？” 注视着在得到承诺后迅速陷入梦乡的女孩，怪物先生眉眼弯弯，就连被存在之律者算计而无意间逸散的杀意也尽皆平息。 下一瞬，白陌的表情再度恢复无有一丝波澜的死寂。 他抬起头，看向周遭将自己包围，持续不断狂轰滥炸的万千军势。 虽然不至于掉价到因为被算计而泄愤似的大杀特杀，但如果对方拦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他绝对不会介意顺手干掉对方杀鸡儆猴。 ——这是没有听到布洛妮娅一番话语前，他的真实想法。 “对不起，布洛妮娅......你的光，从一开始就不干净。” 白陌低语。 “他的手，早就沾满了无辜之人温热的血液了。” 他闭上眼，五百年前记忆的点滴碎片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侧颜挂着狐面的黑发青年，他带着残虐的笑容，早已沾满血液的手握着灵刀... 不，那不是灵刀，是妖刀…是被血之赤红浸染的妖刀！ 他挥舞着妖刀肆意杀戮着惊慌失措的八重村村民，断臂残肢与血在其狂乱的舞姿下宛若自天而降的骤雨四处纷飞，人们的悲鸣声在狂风的席卷下传遍整个村庄。 而在他的身后，背月咆哮的是伸展着四条巨尾的巨大妖狐，尾端的爆炎无差别向四周激射。 天火如骤雨，悲鸣如疾风，整个八重村被他们用血与火染的通红，好似一幅扔入火炉中的倾世画作。 白陌不是那种「先人做的事情和我们无关（鞠躬）」的稀烂性格，做过的就是做过的，他不会否认，不敢否认，也不能否认。 “但至少这一次——” 他睁开眼，然后，化作一道划过天穹的流光。 ...... 第十一章·「与女孩的小小约定」 天命联合舰队的指挥中枢一片寂静，下属们仍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但比起来时充满热忱之心、发誓消灭律者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的昂然模样，现在的他们反倒像是单纯在执行程序的机械。 联合舰队的总指挥官「琴·古恩希尔德」依旧坐在她专属爱舰「蒲公英骑士」的舰长位上，泛着湖蓝的眸死死盯住正在为所有人转播战况的巨大屏幕，就连双手嵌入合金制作的座椅扶手都浑然不觉。 大气层内位移速度突破第三宇宙速度且保持完美的机动性； 踢脚攻击轻松轰穿防御力最强，理论上足以抵抗常规律者全力一击而不损的「冥王」号浮空战舰的叹息之墙； 腿风吹飞四百万吨TNT当量的核爆； 精神威压形成实质化的护罩，抵挡住足以湮灭审判级崩坏兽的战舰齐射； 肉体无伤抗下足以抽取万米地表纵深的虹光炮； 操控长刀斩出时空断层，轻易斩破空间扭曲级别的攻击与防御，普通攻击即是对界； 将足以撼动大陆板块的力量集中在米许方寸之间，转动身体让由第四神之键引发，波及范围数十公里以上的超级风暴彻底消失...... 视线扫过屏幕右下角赤红色的「天命联合舰队战损率92.36%」，琴的心里不禁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我们，到底在面对什么啊？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上了战场的他们随时随地都有死在敌人手上的觉悟，那也是作为战士，最后的荣光。 可是，没死。 一个人都没有死...... 一个人都没有死！ 哪怕被巨大的山峰当头砸中，整个战舰的机械部件彻底化为尘埃，也没有人死； 哪怕被一刀从头到尾贯穿战舰，舰载人员们都被动力引擎崩坏引发的巨大爆炸所吞没，也没有人死； 哪怕抱着牺牲的觉悟驱动时空断裂系统，制造出亚空间将自己与对方一同关入其中，并让其他人向里面投掷崩坏裂变弹，也没有人死； 甚至就连被第四神之键制造的风暴波及闭目等死时，那个本应是敌人的身影也会如约而至。 天命联合舰队战损率92.36%，天命死亡人数0%。 就算是演习，拿出这样的数据未免也太过小觑任何智力正常的人。 但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那个「律者」总共用了二十八分又四十五秒，在近乎全灭天命号称可以与大陆级崩坏兽·交锋的联合舰队的同时，还保证了这片战场上无有一人死亡。 “这算......什么啊？” 明明知道由身为总指挥官的自己说出这句话会对士气造成毁灭性的打击，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 她的担心明显多余，因为天命那早已跌到底的士气，已经不可能再陷入更深的低谷了。 “从S级骑士白茉那里得到的消息，我们面前的律者由于某些原因，无法动用那称之为「模拟创星图」的强大力量......再加上他由于怀抱女孩而占用的双手，还有不知为何不仅不杀，甚至还对所有人出手相救的行为。” 她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眼中，只剩下那个给她们带来无尽耻辱的存在，在屏幕上留下的最后背影。 良久后，发出一声自嘲：“怎么反倒是我们这群守护世界的家伙，弄的跟不讲道理的反派似的？” 纵使白陌双手怀抱布洛妮娅，无法动用模拟创星图，持续性供给「扭曲境界」巨大能量且立下不能杀人的约定，他一样无敌于天下。 作为代价，就是原本几分钟解决的问题，拖到了将近三十分钟。 仅此而已。 ...... ...... 天命总部，中枢教条。 “琪亚娜大人，这就是结果。”看着坐在代表主教之位上的白发少女，琥珀轻声道，“天命舰队近乎全灭，伤亡数为零，而存在之律者，至少没有观测到其体表存在创伤的迹象。” “不愧是篡夺了白茉全部力量的律者，这份强大，倒也颇为符合。” 琪亚娜显得游刃有余，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吓到一丝一毫。 她下令道：“从律者的行迹路线来看，他的目标是我们所在的天命本部......既然这样，接下来让幽兰黛尔装备上辉骑士装甲和黑渊白花，神机部队同样做好合体的准备，米德加尔德的伊古德拉希尔防御系统全功率展开！还有，奥托那家伙还没有找到吗？” “......是的琪亚娜大人，至今为止，还未曾发现奥托大人的身影。” 一想到自家关键时刻玩失踪的主教大人，琥珀就感觉一阵阵头疼。 “找不到就算了，反正有他没他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按我说的去做。” 琪亚娜摆摆手，从椅子上站起身，迈开穿着金边白丝袜的纤长美腿向下走去。 “琥珀姐，大局这边暂且要你帮忙看管一下了。” “琪亚娜大人，难道您？！” “沙尼亚特的圣女之力对律者有所克制，虽说我的战斗经验不忍直视，但当个便利点的工具人还是能做到的。” “......琥珀明白了，琪亚娜大人，请务必小心！” 虽然相处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余，但琥珀确实很喜欢眼前这个看似威严实则脱线，明明对学习厌恶非常却又肯啃着笔头翻开笔记，跟在自己身后问东问西蹙眉思索的小姑娘的。 “放心。” 毕竟我啊，可是有天下最棒的老爷爷帮忙呢～ 背对琥珀的琪亚娜眨眨眼，嘴角浮现出俏皮的微笑。 然而—— “谁跟你说我会帮你的？杂碎！”冷漠至极的声音从琪亚娜身前，紫白色系的少女声音冰冷的仿佛能冻结时间。 不，她是真的冻结了时间！ 琪亚娜的笑容瞬间垮台，她呆滞的视线聚焦于面前满脸杀意的少女。 如果不是最近受到的熏陶磨练了意识，说不定她真的会‘噗通’一声直接跪下。 可少女却丝毫没有解释自己态度的意思，漂浮在半空中的她就这么冷冽地俯视琪亚娜，眼中的失望与暴怒宛若翻滚的长江黄河般倾泻而下，汇聚成吞没山河的汪洋也誓不罢休！ “那、那个，我最近有做出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了嘛？” 琪亚娜讪讪地说，“果冻的事是我不对，我不知道那个是你特地放在那里，想要留到最后吃的珍藏，我道歉我道歉......但现在我真的非常需要你帮忙！这可是白茉她第一次拜托我做事，我不想让她失望！” “琪亚娜·沙尼亚特！”少女却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她一指荧幕上那被白陌怀抱着的布洛妮娅，周身弥漫的杀意愈发深沉：“你知道吗？那个位置原本是你的！是你的！” 是因为区区律者权能，就能将那个曾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给忘掉的—— 你的！ “我的？”琪亚娜眨眨眼，可当她反应过来，时间的流动就已经恢复正常。 ‘完了完了，逼都装出去了，另一个我小姐不帮忙该怎么办啊？！’ 背对琥珀的少女额间有汗垂落，就连双腿都微微颤抖。 但—— “我、的？” “琪亚娜大人？” “......没事。”从荧幕上收回视线的琪亚娜重新迈开双腿，像是逃难般快步走出象征天命最高权力的上面教条。 异次元中，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解除掉律者对琪亚娜的影响，少女却仍然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 “琪亚娜·沙尼亚特，我的提示只到这里，接下来我不会再帮助你一丝一毫......但我发誓，如果在吾爱干掉那个狗·娘·养的婊子律者，解除她权能影响之前你无法恢复对他的记忆，我就会宰了你。” 就算他日后会原谅你，我也绝对会亲手宰了你。 因为你不配活。 终焉少女轻描淡写，语气坚定不移。 ...... 第十二章·「你在我身边」 “......舍沙女士，如果您遇到那个入侵天命的律者，请不要犹豫，立刻向我们发出警报！” “我知道，辛苦你们了。” 在沧海事件后被琪亚娜调入不灭之刃的安娜·沙尼亚特在向舍沙小姐敬了个礼后，头也不回地带着身后的女武神部队匆匆离开她的实验室，向下一个检查目标快速跑去。 冷色调的蛇蝎美人（真）淡然扫过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重重身影，关门转身，随手按在墙壁某个近乎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按钮上。 她迈开双腿，穿过兀然浮现的长长隧道，来到之前专门为乌波刻洛斯准备的大型私密空间，视线聚焦于那个站在床边的身影上。 “——我已经让那些家伙离开了，没有暴露你的存在。” “......谢谢。” 白陌点点头，视线依旧放在躺在床上小憩的布洛妮娅身上。 他的眼神既不深邃，也不清澈。 像是坐在深夜寂静的火车上，遥望远处闪耀着的灯火，平静到有些冷凄凄，让注视到这团灯火的舍沙小姐，心里感到一丝莫名的孤独与悲伤。 潜入天命的行动意外的顺利，虽说有不少熟人都在外面摩肩擦掌翘首以待，但白陌不记得他有说过自己要像面对舰团一般堂而皇之地进攻天命。 要是一不小心把舍沙小姐（有可能为治疗布洛妮娅提供帮助）的设备打崩了该怎么办？ 看到这样专注的他，舍沙小姐的身体不自然地抖了抖。 “如果这女孩的状态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办法。「存在」这一涉及到因果律的抽象概念已经远远超过我研习课题的范围，它甚至要比量子学目都来的深奥，深奥到我从来没有预料到它居然能够成为一种能力。” “所以，想要将她的存在固定在这个世界，你仍然要像那个「存在之律者」所说的那样，将生命目录放置在她身上，用来作为与世界交互资讯的锚点。” “嗯。”白陌点头表示理解，“说起来，你为何会相信我的话？” 将生命目录放置在鸭鸭贫瘠胸口处的白陌有些奇怪，在自己抱着布洛妮娅闯入实验室时，面前的大美人居然完全没有一丝面对世界级通缉犯的紧张。 她仅仅只是淡定地摸出针头从自己体内抽取一些血液，再经过一系列眼花缭乱不明觉厉的操作后，就相信了自己并不是白茉口中所谓的律者。 “不要误会，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完全相信你。”舍沙小姐说，“我只是在担忧某个抱着小女孩一脸焦急的炼·铜人士在这里发狂，破坏掉我那些宝贵的研究成果罢了。” 通过某种手段潜伏在她体内观看现场直播的乌波刻洛斯翻了个白眼，她怎么记得舍沙的所有资料都有备份？ 这蛇蛇老傲娇了。 “......也是，换做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 白陌点头，在乌波刻洛斯愈发诡异（这位......真有情商吗？）的眼神中表示理解，“舍沙......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布洛妮娅吗？” 美人蹙眉：“理由呢？” 她看起来不太开心。 “我答应过她，明天要带恢复正常的大家和她一起过生日。”白陌说，“所以，我得在明天二十四点之前解决那个律者带来的影响。” “你疯了？！”舍沙小姐发出难以名状的蛇蛇尖叫。 “你现在可是失去了生命目录，三神之键构造的创灭轮回被彻底打破，这意味你再也无法发挥出之前那毫发无伤摧毁舰团的恐怖力量！” “而且你体内超变因子的开发还处于初期阶段，根本不可能有所作为！限定化使用乃至相克抵消能力的模拟创星图在布洛妮娅身上，「极骑士·月天」的权限认证也在白茉那边，这意味着既失去恢复能力，又无法解锁Cleipnir系统的你连破坏之键最基本的天火出鞘都无法使用！” 她踮起脚尖，一把抓住白陌的衣领，不知道从哪里爆发的力量硬生生将他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区区半个多月研究出那「以无尘之境配合魂蕴」的神蕴·延伸，但那种「专门拓展分子热运动速率，借而增强破坏之键威力」的能力对无法动用破坏之键的你，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急了她急了。 白陌神色一滞，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激动。 在他看来，两个人的关系也只有研究者与被实验者而已，最多自己随手帮她解决了一个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问题，根本不至于这样才对。 看看，看看，这是人说的话？ 至于神蕴「塑造与延伸」中的延伸之力，则是他在多个世界旅行期间的意外收获。 原本按照符华的预测，白陌至少需要半年的专心研习才能彻底掌握这一技巧。 但别忘了，不同世界之间的流速完全不同，身处于Su世界泡中的白陌就曾利用时间差花费百年抵达无尘之境，能钻研出神蕴的延伸功能自是理所当然。 如果是刚被世界排斥到「逐梦双星」世界泡的他，其实是无法完成与布洛妮娅的约定的。 对于那时的他而言，「不杀」还是过于困难了。 只是在彻底掌握神蕴的延伸之力，能以「魂蕴配合无尘之境，进而达成粗略操控空间中的物质与能量」后，达成那堪称奇迹的战绩倒也不甚出奇。 当然，在白陌手中，这半吊子的神蕴能力主要还是对黄昏进行增幅。 毕竟在史尔特尔的配合下，加速分子运动速率简直不要太无脑。 至于其他的精细化工作？ 放过白陌的脑袋吧，那是拥有量子计算机级别的计算力才能运用自如的玩意。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舍沙小姐松开抓住白陌衣领的手握在唇前轻咳一声，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你的决定我不会横加干涉，以我的权限，暂时借调到足以支撑这女孩体内模拟创星图和生命目录的崩坏能反应炉并不困难。但我必须将你现在的状态，能够做到的极限告知与你！” 她深吸一口气后，还是没能忍住脾气用力瞪他： “你现在很弱！非常弱！弱的难以置信！弱的超乎想象！崩坏能恢复速度只有真正律者的七分之一，外道六法中损失天人、地狱、修罗三道，超变因子聊胜于无，弑神铠甲权限不在，饿鬼道未深度开发.....就凭这样的你，还想要单枪匹马去击败那个近乎鼓动整个世界与你为敌的全盛期律者？” 你吖是不是傻哔？ 那双绿叶般的眸子中，明确表达出以上简洁明了的含义。 这要是换做往日，被她如此对待的白陌肯定要炸毛。 但一想到现在双方的关系，想到明明存在被篡夺，舍沙小姐却还是愿意帮助自己，他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轻柔下来。 “不要小看我啊舍沙，就算是如此状态下的我，解决个把个律者还是轻而易举的。” “蛤？！” “你之前说的有一点错误，史尔......破坏之键的能力并没有被完全封死，天火出鞘我还能用的出来，当然，仅限于律令点燃外的体外正常版本。” 白陌的手轻轻搁在锁骨处，那隐隐透出瑰丽霞光的樱花与长刀状的两个圣痕上。 “我能感觉到体内属于融合战士「Sakura」的超变因子，正在这两个圣痕的加持下快速活性化，对冰雪之力的掌控程度也在迅速增加，这种感觉倒是还蛮奇妙的......总之，现在的我就算使用出天火出鞘，由于有超变因子在，身体也不会和历代卡斯兰娜家主一般化为焦炭。” 他的语气颇为怀念，就像是与许久未见的战友共赴战场的老兵。 “舍沙小姐，在你「燃烧的三神之键」计划的帮助下，我在常态时的身体素质就已经远远超过天命S级的标准了，再加上魂蕴级别的刀术与无尘之境的能量控制，还有经过神蕴·延伸加持后，强度超过炎之律者全力一击的天火出鞘，与外道六法的剩余两道，你说——” 说到这里，他看向她，那冰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已然褪去，嘴角绽放出一束温柔而纯絮的笑容，仿佛不经过任何加工修饰的珍珠宝石。 “你说，这配置要是还干不掉区区一个律者，我真不如找块油豆腐一头撞死。” 舍沙小姐脸上浮现出恍惚的色彩，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似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鸟语花香在清唱，温柔的风吹拂着脸颊，整个世界都在对她微笑。 直到在体内先一步回过神来的乌波刻洛斯的提醒下，她才像是不服输一般地踏前一步，声音显得有些「怒火中烧」：“......可现在的问题不是律者本身，而是她借用你身份所带来的影响力！” “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就是在与整个世界为敌！天命唯二的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可一直都在米德加尔德外面全副武装虎视眈眈，那位觉醒圣女之力的代理主教同样不是吉祥物，况且——” “谁说我与世界为敌了？”未等她说完，白陌便出言打断她的话语，“最起码，你还站在我这边呢，不是吗？” 此乃绝杀。 “......罢了，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沉默半晌后，舍沙小姐幽幽地说。 她其实知道白陌根本无路可选，越长时间没有解决掉存在之律者，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处境就会越糟糕。 只不过—— 唉...... 她走到一旁，开始在虚拟屏幕上操作，申请崩坏能反应炉的使用权。 希望你能平安归来吧。 “拜托你了——等一下！”刚想感谢她的白陌蓦地察觉到一个巨大的问题。 他扭过头，死死盯着莫名其妙的舍沙小姐，一字一句地说：“你刚刚说的，是天命唯二的S级女武神对吧？” “......你这个反应，难道说......” “丽塔！丽塔·洛丝薇瑟！你口中天命唯二的S级女武神里有没有这个人？！” 白茉是天命的S级骑士，即使在这个存在篡改的世界也是如此。 面对白陌极其罕见的心急如焚，舍沙小姐咬住下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抱歉。” 没有。 ...... 第十三章·「奥托·阿波卡利斯」 在白陌匆匆离开后，仅有两人的实验室中，舍沙小姐兀然开口道： “你也该「醒」了，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躺在床上的女孩未有动作。 舍沙小姐倒也不介意，她一边在虚拟屏幕上输入调整崩坏能反应炉的参数，一边随口说：“你的演技骗得了那个心急如焚转身离去的家伙，但却骗不了正在给你做身体检查的我。” “......” 躺在床上的娇小女孩睁开双眼，脑后的罗马卷早已放下，柔顺的银发披散在身后，配合精致的五官，给人以一种超乎性别与年龄的美。 她侧过头，用那双灰蒙蒙的大眼睛看向舍沙小姐，淡淡道：“你在欺骗怪物先生。” “没错。”舍沙小姐承认的很是干脆，“但你也在骗他不是吗？根据这边得出的数据来看，你自始至终就没有陷入过所谓的昏迷。” 是的，布洛妮娅自始至终都保有清晰的自我意识，并不像在白陌眼中那样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迷过去。 布洛妮娅心情微妙，她总不能说自己因为之前的「告白」太过害羞，实在不好意思面对那个家伙，所以才借用「昏迷」逃避现实。 但很快女孩就整理好心情，反正在X-10实验中失去面部表情控制能力的她，也不担心自己的小心思被面前之人察觉到。 “心率加快，你在紧张，或者害羞。” “——你刚刚在欺骗怪物先生！” “拙劣的转移话题。”舍沙小姐的语气中浮现出一抹玩味，心里暗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 “丽塔·洛丝薇瑟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布洛妮娅有想起她。”女孩不爽地眯起眼。 “是的，但你不能否认，在他向我询问时，在我们的认知中，「天命唯二的S级女武神里，确实没有‘丽塔·洛丝薇瑟’这个人」，所以，我并没有欺骗过他。” 女人都是善变的，刚刚还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才过了一会，就又玩起了语言文字。 “况且，丽塔·洛丝薇瑟的情况还不甚明了，明明之前被那个律者将存在彻底抹消，可在白陌出言询问的刹那，她却又诡异地重新出现在我们的记忆中，这其中的原因，你难道不好奇吗？” “布洛妮娅不好奇。”女孩重新闭上眼。 哼，就算布洛妮娅好奇也不能说出来！ 鸭鸭恨恨地想。 见她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舍沙小姐倒也不再追问，而是继续自己的工作。 房间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极静。 ...... 明亮的走廊中，正在飞速向天命外部前进的白陌兀然看到一个不算太熟悉的金色身影。 他犹豫了一下后，停止了脚步。 “你好，我的朋友。”天命现任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走出拐角后，大大方方地来到他的对面：“这大概不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吧？” “在你的记忆中，是初次。”白陌点头，手本能地按在腰间丹樱的刀柄上。 他曾在晋升S级骑士时见到过奥托一面，不过两人之间还没有交谈几句，一旁不耐烦的琪亚娜就拉着他跑去参观天命总部了。 “不用如此紧张，我的朋友。”奥托摇摇头，“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他这倒是句大实话，如果奥托真对白陌存有恶意，之前等待他的，可就不是「区区」大舰团。而是奥托利用在虚空万藏的图书馆中找到的知识，复刻且量产化的前纪元「对律者武装」了。 三神之键+神蕴延伸状态下的白陌确实强度惊人，可比起某条世界线中「黄昏融合风之律者核心进阶坏劫，同时吞噬黑渊白花中死之律者核心」的白陌四号还是差的老远。 以奥托的家底，在付出相当程度的代价后，还是有很大几率能够杀死现在的他的。 白陌蹙眉：“别说谜语，我赶时间。” 丽塔的消失令他心急如焚，虽说还未有彻底失去冷静，但也抵达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随时随地爆发出来都不奇怪。 奥托见状倒也不气，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照片晃了晃： “这是今天某位小朋友发来的相片，她希望我检查一下这张照片有没有被人为地修改过。检查过后，我与另一位水平不在我之下的‘朋友’共同得出的结论，就是「照片记录的场景本身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心怀犹豫的布洛妮娅才会在希儿操控重装小兔行动时没有阻止她。 所以，后面的一切事情才会发生。 “但就让我凭借区区一张照片来确认「存在之律者」的身份也太过荒谬。” 他耸耸肩，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自五百年前存活至今的老古董，反倒像是一位浊世佳公子。 “所以，我将天命的权限统统移交给琪亚娜大小姐，但又保留了某些决战性兵器的启动权限。这样，就算你真的是无辜的，那之后撒气也撒不到我头上。” “如果我是假的，就算被消灭也无所谓。” 白陌接话，奥托自然清楚他与琪亚娜的关系，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怪罪到那个笑起来贼兮兮的傻女孩头上。 “那你明明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为何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将这件事全盘托出？” “我是来增加赌注的。”奥托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照片立刻燃烧殆尽： “至少就目前为止，天命一方只有为白茉小姐提供帮助，舍沙女士对你的帮助是个人行为，虽说我有在她申请崩坏能反应炉时给予些许便利。顺带一提，这是我唯一且最后的一张照片，所以请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瞪我。” 他状若无辜地摊开掌心，翅膀状的银白色·图案凭空浮现在那里。 “这就是鄙人代表天命，在您这边下定的赌注。” “对冲吗。”白陌低语。 所谓对冲，指的是同时进行两笔行情相关、方向相反、数量相当、盈亏相抵的交易。 只要两笔交易的买卖方向相反，这样无论价格向什么方向变化，总是一盈一亏。 “我可不像某个流氓国度那样总是热衷于赢两次，暴力的榨取终归不是互通有无的长远之计。”男人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某个超级‘大国’的鄙夷，“我的朋友，你应该意识到了，在你锁骨处的那三个圣痕中，唯有一个是不完整的。” “确实如此。” 白陌锁骨处的三个天然圣痕中，樱花与长刀都是完成型的圣痕，唯独剩下的银色十字剑缺了点什么。 “她们正是你缺少的另外部分，卡斯兰娜家族三分之二的觉醒圣痕。”奥托解释道，任由手中的圣痕乳燕归巢地向白陌所在的方向漂浮，“这，就是我为你提供的帮助。” 这一次，他很巧妙地将「下注」二字转换为「帮助」，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话虽如此，白陌却没有被这糖衣炮弹所迷惑，他伸手拦下圣痕之翼，崩坏能向外道六法中唯一还未进阶的「人间道」灌输： “【这三分之二的圣痕中，有没有对我不利的因素】” 奥托立刻回答：“没有，不仅如此，她还能为你解锁卡斯兰娜家族的天赋。” 卡斯兰娜家族的族人在觉醒完整的圣痕后，都会拥有「削弱崩坏能」的特殊力量，这是圣痕带来的伟力。 其效果类似于将他们一族独有的「绝对崩坏抗性」附着于体表，借以达到削弱一切蕴含有能量的攻击的目的。 比如第二次崩坏的最后，在凯文的帮助下觉醒了卡斯兰娜圣痕的齐格飞，就几乎无视掉西琳所有的能量攻击，逼的她只能动用物理攻击才能对他造成较大的伤害。 虽然河豚小姐还是无法避免被吊起来打。 在那之后，白陌复又启用「人间道」牌吐真剂询问了奥托数遍，外加自己的圣痕并没有传达出什么不适的反应后，他这才伸手接过焦急地忽闪‘翅膀’，像是在大叫‘我要回家！让我回家！rua！’的残缺圣痕，并将之按在锁骨处。 噗通！ 融为一体的刹那，白陌的心脏兀然发出强烈的跳动声。 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醒过来了。 但很快，这样纯粹而美好的感觉就已褪去，重新回归到冰冷且残酷的现实。 白陌闭眼体悟了一下融合圣痕带来的变化后，说：“奥托·阿波卡利斯，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会有机会还回来的，我的朋友。”奥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比起拐弯抹角鹰语不断，直话直说才能赢得面前之人最大的尊重与好感。 事实也正是如此，白陌向他微微额首后，便头也不回地向走廊深处跑去。 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奥托笑了。 他会来见白陌的目的根本不是所谓双头下注的‘对冲’，而是单纯地想要确认一件事情： 确认「卡莲·卡斯兰娜三分之一的灵魂到底在谁体内」的，这件事。 有些东西，即使替换了存在，没有就是没有。 比如遗传染色体； 又比如，卡莲·卡斯兰娜的灵魂。 奥托其实根本不在意白陌是否是真正的存在之律者，就算是那也无所谓。 “就算你真的是律者又如何？” 奥托转身，向与白陌相悖的另一方向缓缓走去。 “只要卡莲的灵魂在你的体内，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帮你，仅此而已。” 脚步声在空旷地走廊中逐渐低沉，最终慢慢消失。 这就是奥托·阿波卡利斯。 ...... 第十四章·「呼唤君之名 丽塔的回合 」 公历八月十八日/天气多云转晴/A.M.2：25 万余平方的天命中央议会厅内部仿佛刚刚经过狂风暴雨的摧残洗礼，又或是幻想猛兽的凶恶践踏般七零八落，原本为容纳观众而井井有条的椅子像是秋收时期田地中的麦穗般杂乱地堆在一起，只留下点点等待烧毁的麦秆。 昏暗的灯光下，穿戴第三代女武神装甲的靓丽少女们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之上，她们的姿势多种多样奇形怪状，却依旧像正常入睡般均匀地呼吸着。 当比安卡接到属下的信息赶来这里，看到的便是以上情景，与站在演讲台上，看样子刚打算离开的罪魁祸首。 “仅花费三十秒就全灭一只训练有素的精英女武神部队......真不愧是篡夺白茉力量的律者。” 比安卡自认赶来的速度已经非常迅速了，很可惜，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但千锤百炼的意志让她很快整理好了心态，她踏前一步，手中的黑渊白花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寒芒。 “我不知道你为何选择「不杀」之道，但这和我没有关系。律者，我就想问一件事，你是要战，还是降？” 说到这里就连比安卡自己也是一愣，按照她以往的性格，面对此情此景早就已经投掷出手中的黑渊白花，而不是出言试图谈和。 大概是因为对方的行为并未表现出彻底的恶意吧？ 她默默想到。 杀与不杀，终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视线自左到右扫过比安卡与她身后源源不断的不灭之刃部队，最后尽数集中在唯一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女孩身上。 这次是白陌运气太差，被发现的位置恰巧与比安卡所在部队的巡逻地点临近，结果导致他才刚收拾掉脚下这群碰到自己的倒霉孩子，就直接被比安卡带领大部队堵在这里。 情况有点不妙。 他想到。 如果举出白陌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忌惮的前三人： 首先当仁不让的就是手持超限犹大，随心所欲圈定神恩结界范围的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其次就是觉醒沙尼亚特圣女之力，呈现出对崩坏天克特攻能力与破坏力超群的琪亚娜·沙尼亚特； 而第三位，就是眼前的天命最强女武神，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了。 只不过与前两位那取巧似的力量不同，白陌对比安卡的忌惮完完全全源于她的实力，那单纯到毫不做作的强大。 第四代的弑神装甲「耀骑士·月魄」； 创生与破坏的双生神之键黑渊白花； 只要努力就能无限进步的可怕天赋； 操控基本粒子的不灭之刃幽兰黛尔； 堪比乃至超越无尘之境的能量控制； 反演至体内为她提供力量的世界泡...... 以上任何一项都能够催生出一位足以与律者短时间交锋的S级女武神，而她居然凑齐了如此数量，说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主角也绝不为过。 如果换做没有失去模拟创星图与生命目录的白陌，解决掉她且做到不杀倒不算太大问题。 可现在，失去了恢复能力的他，想要凭借现在的配置达成与布洛妮娅的约定显然相当困难。 在这个世界上，战时回复的能力还是相当稀有的，至少白陌并没有在多少人身上见识到过这个能力。 况且还有如此之多的不灭之刃成员，两人的战斗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她们就会倒了大霉。 而且白陌还担心自己的「不杀」反过来被对方利用，使用人海战术对付自己。 不过比安卡显然不是那样的性格，她小手一挥，大声道：“你们统统退下，这里有我就——嗯，除A级、全套五星圣痕且持有诸神座武装以外的统统退下！” 好吧，面对‘篡夺’白茉全部能力的强大律者，女孩心里还是有点小忐忑的。 似是看出了女孩的窘迫，白陌抿了抿嘴唇，将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咽回肚子里。 比安卡这幅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蛮可爱的。 只要体内没有进行疼痛莫名的创世灭世轮回，白陌的脾气就会肉眼可见地变好。 毕竟不疼了。 他开口道：“噗——咳，比安卡。” “你刚刚是在笑吧？你绝对是在嘲笑我吧？！”呆·比安卡·鹅瞬间炸毛。 白陌连忙安抚：“没、没有，比安卡，我们做个约定成不？” “声音都在颤抖啊！我刚刚的行为就有那么好笑吗？面对律者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吧！记住你的身份啊身份，你可是律者，我才是讨伐你的正义の伙伴！既然是正义の伙伴，那进行一些正义の围殴也是合情合理的对吧？” “你看呐，现在哪还有让勇者单枪匹马攻入魔王城堡的RPG？不都是再配合上一些奇奇怪怪凑到一起的队友，然后大家雄赳赳气昂昂大吼为世界献上心脏然后去干掉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的魔王后，再来一波「你们才是真正的邪恶」反转？” 好吧，这只在屑小白待在天命配合舍沙小姐实验期间，被他和某位不便透露姓名的大主教继承人小姐联手拉入宅宅群体的呆鹅没救了。 嗯，多出来个隐性御宅族的萌属性。 人在堕落时，可是光速啊。 “真的、真的是你的错觉，我绝对没有觉得刚刚明明底气不足却还绷着小脸强装淡定的比安卡，活像个因为入学申请填错，从普通大学被接到魔法学院后，面对一堆皱着老脸嘟囔「既然没有魔法天赋就弄死」的老家伙时，强装镇定开口嘟囔「我的飞天扫帚和猫头鹰呢？」，求生欲极强的倒霉蛋！” “你明明一直都在笑而且根本就没有停过！恶劣，太恶劣了！果然你这家伙才是冒牌货，跟温柔会打圆场的白茉完全不一样！” 还留在现场的A级女武神们神色变得诡异起来，这发展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要对战毁灭世界的律者，反而像是在看脱口秀相声。 紧张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可惜欢乐的时光总归是短暂的，打闹（？）了一会后，白陌像是要终结话题一般兀然开口：“所以比安卡，无论如何，无论谁胜谁负，我都希望这次战斗不要死人。” “......” 比安卡咬紧下唇，轻轻点头。 不知为何，明明与对方初次见面，她的心里却总是会涌现出一种怀念的情绪。 这也是存在之律者的能力吗？在面对他的时候，我居然生出了真的在面对白茉......不行不行！他可是篡夺白茉力量的律者！哪怕是为了白茉，比安卡你也不能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她狠狠甩了甩脑袋，下一刻，在众人诡异的视线中，那跨越无数屍山血河的凛然气质重新凝聚在这个仅有十余岁的女孩身上。 她看向他：“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前辈。” “好，我记住了，前辈。”呆头呆脑的女孩认真点头。 “苏醒吧——荣耀的捍卫者！” 伴随主人的高声呼唤，辉骑士自带的两台自驱幻灵兀然浮现，祂们高举手中的刀与剑，与一旁手持诸神座武装的A级女武神们一同冲向同样蓄势待发的白陌！ 战斗，再开？ 不，战斗并没有再度打响。 “苏醒吧，冰霜的主人。” 因为那蓦然浮现在白陌身前，如海市蜃楼般的人形幻影「白银之月」。 「苍骑士·月魄」独有的粒子散步系统释放出广域的新月粒子，一瞬间就给诺大的会议厅铺上一层不真实的迷离色彩。 在这接近绝对零度的超低温下，无论是谁的行动都被迟缓。 只有那手持镰刀的纤细身影自门口处悠然出现，完美且潇洒的女仆小姐优雅地漫步在这独属于她的极寒领域中，直至走到一脸震惊的白陌面前，才微微一笑： “白陌大人，许久不见。” 话语落下的一瞬，「暂停」的时间恢复正常，然而原本应该斩向「律者」的武装尽皆停滞在空中，难以置信的声音从众多女武神口中不约而同地发出： “副队长？！” 白陌：？？？ “丽塔！”比安卡惊喜的声音随之响起，她雀跃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完全忽视掉此刻距离丽塔最近的，是理论上足以毁灭文明的律者。 或许她打从心底就没有相信过，那个「律者」会伤害从小玩自己到大的青梅竹马。 “丽塔？你、不是？！” 白陌看了看面前巧笑嫣然的女仆小姐，复又看向一旁明显是记得她的比安卡等人，就连舌头都在打结。 啊，这两天大概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形象崩塌的最为彻底的时候了。 小白同学心里悲哀地想到。 看到这样的白陌，丽塔踮起脚尖，细心整理了一下他那凌乱的领口后，才用温润如水的眸子注视着他： “丽塔的存在确实是被真正的律者抹消掉了。” “？” “但丽塔凭借对白陌大人的执念，自己从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闯回来了哦！” 压下心底大呼‘丽塔你个小婊砸快放我出去！这可是加好感度的关键节点！’的迷迭，丽塔微笑道。 存在之律者的能力相当诡异，因为她的权能是对世界本身的基本参数做手脚。 这就相当于打游戏时她直接调控脚本，塑造出一个设定为「无法被游戏中人物观测到」的角色。 在屏幕外的玩家看来，那个角色确确实实就在那里，但以游戏角色本身的角度，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意识到那个角色的存在。 话虽如此，律者权能的本质却还是崩坏能的延伸，即使这是直接涉及到因果律级别的改写。 如果白茉在改写时，德丽莎让自身被犹大的神恩结界笼罩，亦或是琪亚娜将圣女之力笼罩全身，都可以令自身免疫掉该能力造成的影响。 但如果木已成舟，那即使她们重复以上行为，既定的结果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她们也不会因为这种补丁似的行为察觉到真实。 因为在改写完成后，给能力续航的就是因果律与世界本身，而非崩坏能了。 不过比起不可能常驻能力的德丽莎与琪亚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人的能力能够免疫掉该能力的影响。 那就是蜃龙足以「欺骗世界」的迷雾！ 当然，即使是蜃龙迷雾，如果在存在改写权能发动的刹那没有释放，丽塔也一样会中招。 可说来也巧，在获得迷雾后，无论是丽塔还是迷迭，两人具都有运用迷雾，将自己塑造成「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习惯。 只有在与本世界的人有所交互时，她们才会暂时撤去这一能力产生的效果。 因为那样很方便，既可以轻松穿透墙壁等物质，也可以免疫掉绝大多数突如其来的攻击，有点类似于毒奶粉中我大鬼泣的鬼影步。 但就是这个巧合，让丽塔与迷迭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二免疫掉白茉「存在替换」的人！ 在与舍沙小姐的交谈中察觉到异样的她们立刻前往圣芙蕾雅学院试图一探究竟，只是很可惜，律者白茉早就意识到她们能够免疫掉了自己的能力并提前设下圈套。 结果就是，天生自带翻车属性的丽塔被彻底放逐，成为无法干涉与观察任何人，也无法被任何人干涉与观察，超脱于这个三维大世界的「龙」！ 只不过，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无的丽塔终究还是利用蜃龙迷雾留下了后手。 那是一个打入世界基准法则的锚点。 锚点的构造非常简单： 只要有人在这个世界上呼唤丽塔·洛丝薇瑟（真心实意产生交互，而非对某个同名同姓其他个体的呼唤），那么她就能冲破律者权能的桎梏，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存在！ 可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与被替代的白陌不同，丽塔的存在是彻彻底底的抹消，就连她过去使用过的一切，造成的影响具都会被世界或和谐或替换成其他类似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人去真心实意地呼唤一个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的人？ “有的。”在彻底消失前，丽塔望着面前扬扬得意的律者白茉，语气轻描淡写却笃定：“白陌大人一定会回来的！然后，他会呼唤丽塔的名字，将丽塔再一次从地狱中拯救出来！” 所以舍沙小姐才会在最开始时说「天命唯二的S级女武神」，可当白陌叫出丽塔的名字后，却又被布洛妮娅说她在撒谎。 因为在白陌呼唤丽塔名字的那一瞬间，丽塔·洛丝薇瑟就已经从那个无间炼狱中脱出！ 白陌大人，您又拯救了丽塔呢。 绯眸中倒映着恋慕之人迷惑的神情，丽塔眯起好看的眼。 没有人知道她在这些天里是怎样度过的，「无法去干涉和观察，也无法被干涉和观察」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那就是一个恐怖到极点的修罗地狱！ 将一个人幽禁在暗无天日的房间中，仅过四十小时便会濒临崩溃并留下偌大的心理阴影。 而丽塔，可是在远超那种状态下的大恐怖中待了近半个月！ 要是「仅仅」这样也就算了，在那漫无边际的永夜中，一想到以后有可能永远都处于这种状态中，晓是以丽塔的心灵都差点崩溃。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得到救赎！ 但每次，一想到那个曾陪在自己身边百年的身影，濒临崩溃的少女却又会咬牙提起勇气。 直到那一刻，直到那熟悉的呼唤在耳边响起的刹那。 在那一瞬间，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丽塔露出堪称人设崩坏的天真笑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感受氧气在体内流淌的感觉，露出满足的微笑。 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再次踏上那本不属于她的战场！ “比安卡大人，非常抱歉。”独属于白陌的苍月骑士转过身，轻轻朝不知所措的青梅竹马鞠躬：“这一次，丽塔要站在您的对立面了。” “丽塔？！”青梅竹马的「背叛」令女孩不知所措，但很快她就定下决心，“被那个律者迷惑了吗？也罢，你们放马过来吧！” 黑渊与白花分开，面对这两人的两面包夹前后夹击，就算是比安卡也颇为忐忑，生怕一个不小心承受不住冲击。 “并不是二对一哦比安卡大人。”女仆小姐摇头，“白陌大人，丽塔知晓您现在的状态，面对比安卡大人或许会战而胜之，但绝对会受到不小的创伤。” “你......” “而且，您现在非常赶时间不是吗？” “......” “所以——”少女回首，倾国倾城的俏脸上，浮现的是最为纯粹的璀璨笑颜，“这里由丽塔拖住她们，请大人您……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她没有告知白陌自己遭受苦难的想法，因为这是她选择的道路，也是她自身的骄傲。 因为她是丽塔·洛丝薇瑟。 人有两只手，一只用来夺走，一只用来给予。 但如果是你，我愿意，斩掉那只用来夺取的手。 然而下一秒，身后兀然袭来的温暖，令完美且潇洒的女仆小姐第一次失态地瞪大双眼。 她一帧一帧地低下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轻轻搂住自己的双臂，一切思绪戛然而止，如四面八方的分流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念头： 他、抱我了？ “丽塔，谢谢你能回来。” 白陌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他低垂着眉，眉宇间尽是温柔如水。 “你能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明明是促进感情的大好时刻，丽塔却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默默感受着那从身后怀抱住自己的温暖，心里像是开满了盛开的桃花。 ...... ...... 视线不情不愿地从白陌离开的背影处收回，丽塔看向呆滞中的原·队友们。 “比安卡大人，丽塔原本打算的其实只是暂且拖住你们，等白陌大人离开本部后便束手就擒道出真相。” 长长的镰刀在地面上有节奏地摩擦，敲打出令人胆战心惊的脆响。 “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弑神装甲背后的纱翅状结构展开，宛若一对晶莹剔透的水晶羽翼，欺骗世界的迷雾索绕在她的周遭，为本就绝美的少女点缀上如梦似幻的绮丽色彩。 “一不小心将你们全灭在这里——” 她扬起瑰麗的唇瓣与白皙的脖颈，高傲的像只振翅高飞的白天鹅。 “——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眼中的光，亮的骇人！ ...... 第十五章·「真的是,太好了 真琪的回合 」 圣芙蕾雅学院宿舍中，盘坐在白陌床榻上的「白茉」睁开双眼。 “丽塔·洛丝薇瑟的封印解除了？......既然那个家伙回来了，这倒也不甚出奇。不过这样下去，天命那边或许会因为丽塔的存在于证词产生动摇，需要想办法牵制一下才行。” 少女静静思索着。 “白陌‘绑架’布洛妮娅的画面之前就已经发送给了可可利亚，在天命一方靠不住的现在，逆熵激进派那边也该派上点用场了。不过，这还不够！白陌，我承认，‘不杀’这一子落的的确精妙，反应过来的各大势力也已隐隐开始怀疑起这件事情的真相。呵呵，在这个世界上，这种行为也就是你才能够做得到了吧，真是......笨蛋一样。” 浑然不知所谓的「不杀」不过是源于与布洛妮娅的小小约定，自认为推测出白陌想法的少女感慨万千。 “那么就利用权能引发全球各地的大崩坏，借以转移与牵扯所有人的注意力吧。” 存在之律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决定了这颗星球上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 ...... 小白同学现在的心情超级棒。 从这厮的行事作风就能看出来，他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 无论是长空市、沧海还是什么，一直都只有他出手救人（为她人付出）的份。 可这一次无论是布洛妮娅还是丽塔，两人皆因为与他的关系而受到牵连（她人为他付出）。 白陌嘴上虽说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其实一直都不舒服的很。 不过现在就好了，布洛妮娅在生命目录与模拟创星图的帮助下稳定住了存在，丽塔更是给力到以一己之力（他的视角）超脱律者的存在抹消，还有舍沙小姐不求回报的帮助...... 只要肯努力，道路就会不断延伸下去。 我也得再加把劲才行！ 他不由得想到，然后止住脚步。 因为此刻站在天命总部出口前的，是一位白发金眸的绝美少女。 “琪亚娜。” 白陌低吟出她的名字，下意识把手从丹樱的刀柄上挪开。 琪亚娜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他，周遭圣女之力涌动。 如果让白陌来粗略形容，所谓的圣女之力，就是流淌的神恩结界。 无论是谁，只要沾上，都会抵消掉崩坏能的任何作用。 这绝对是相当棘手的能力，虽说比起神恩结界不讲道理的范围式笼罩要好对付一些，但由于使用者本身不会因为启动圣女之力而衰弱的强大破坏力，反而更加令人头痛。 白陌拔出丹樱，黄昏于其上凝结成型。 这也是他最近才发现的，黄昏与灵刀，史尔特尔与丹樱的相性相当不错。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可在片刻后—— “诶呀不装啦！真是的，英雄你就不能不要这么认真吗？吓得人家好怕怕啊！”方才还一脸冷漠肃杀的少女表情忽然崩塌，她嘟着嘴巴，不满地挥舞小手嚷嚷道。 白陌：......？ “嘿嘿～本来人家还想要借机和你打一架，让你看看人家最近努力锻炼的成果的。”琪亚娜大步走到白陌身边，用那带有香气的指尖轻轻戳着他呆愣住的脸颊，“但想想有可能被打死，所以还是决定摸了！” “我不会杀人，更不会伤你。”白陌眨眨眼，不太明白她是怎么找回失落的记忆的。 “我知道！和那个小豆丁的约定嘛！”琪亚娜不爽地撇撇嘴，两只冰凉的小手开始揉搓他的脸蛋，将之揉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只因为那种原因就真的直面天命赖以自傲的大舰团而不杀一人，总感觉你好呆！” 白陌认真地说：“因为那是约定。” 要是换做以往，他早就对胆敢如此放肆的琪亚娜施以手刀制裁了。 但一想到女孩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找回自己的记忆，他就无法再像曾经那样粗声粗气地对待她。 “琪亚娜——”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的英雄只想返回心心念念的圣芙蕾雅，解决掉那个律者带来的影响，自然没有功夫来搭理可怜的备胎琪亚娜小姐。” 碎碎念道一声后，琪亚娜松开手后退一步，以莫名的语气开口道： “所以、去吧。” 去完成你和那个女孩做下的约定。 “嗯，等事情结束后，我——” 话还没有说完，冰凉温和的手就赌注了白陌的嘴巴，随之而来的就是少女咪·疼的声音： “等一下等一下！这种要命的场景可不能随随便便立Flag！” 白陌稍加思索，点头：“酒且斟下，某去便来！” “这才对嘛！”琪亚娜后退一步，轻声说：“一路顺风。” 白陌揉了揉她的长发后，转身迈出天命总部的大门。 琪亚娜就这样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后，才倚靠着墙壁缓缓倒下，喃喃自语： “我真是个废物......我真是个废物！！！” “不是很好吗？”终焉小姐的身影浮现在她的面前，“在即将拔刀相向的前一刻回想起那个人的存在，多么符合三流小说发展的狗血情况。” “放屁！这算什么？这踏马的算什么？！” 滴答、滴答...... 泪珠顺着弧线完美的侧脸滴落在地，琪亚娜死死握着拳头，就连指甲嵌入肉中也浑然不觉。 “我居然因为区区存在被代替就把他给忘了......我踏马的居然因为区区存在被代替就把他给忘了！还堂而皇之的命令舰队攻击他，在那之后甚至准备亲自上阵？”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少女夹杂抽泣的声音愈发呜咽。 “明明有得到你的提示，我居然在与他真正见面后才彻底想起来......那如果没有你的提示呢？我是不是真的就会把他忘掉？如果晚一步想起来呢？我是不是真的会与他拔刀相向？就因为区区律者的存在篡改？就因为区区律者的存在篡改！？” “我怎么，这么废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琪亚娜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一拳一拳地锤砸着地面，即使原本白玉无瑕般的小手血肉模糊，也依旧没有一丝停止的想法。 终焉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只是一如既往地漂浮在一旁，任由她在那里发泄对自己的不甘。 许久后，才开口道：“既然如此，要不要变强？” 心生死志的少女完全无视掉她的话语，只是呆滞的，重复之前的动作。 终焉倒也没有在意，作为同一个个体，她自然清楚琪亚娜之所以没有跟上白陌，想的就是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自我了断。 她只是意有所指地说：“你要再这样下去，估计你的英雄真的会被其他女人夺走。” 动作，停下了。 她抬起头，涕流满面，一脸茫然。 “之前的他由于某些原因，心中会本能地对试图靠近他的任何人产生排斥……虽说表现出来的形式并不明显，但实际上，那股排斥强烈到足以彻底掩盖住他真正的本质。” 琪亚娜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终焉见状，心累地叹了口气：“但这次的事件却是一个契机，一个将他封闭的心灵凿开一丝缝隙的契机......而你，在记起他的那一刻，就已经误打误撞地走进了他的心里了。” 与那几个女人一样。 终焉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无论是谁，在自身的存在被篡改，整个世界都与你为敌的时刻，兀然发现有人在这种紧要关头觉醒自我出手相助，心中都会生出感动的心绪。 白陌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好像也差不多（指饿鬼道）？ “但是，我......” “所以我才会问你要不要变强。”终焉说：“我男人曾说过，任何悲剧的发生都是源于当事者的能力不足。虽然他随后就笑着说这是一句不折不扣的歪理，但我没有这样想。” “琪亚娜·沙尼亚特，即使存在之律者修改了世界的基本因果与规则，我依旧记得他。” “——也就是说？”琪亚娜宛如一潭死水的眸子中，浮现出点点微不可察的光。 “琪亚娜，为了那个人，变强吧。” 终焉俯下身，趴在她耳边轻声蛊惑： “强到不在会再被任何人干涉自己的思想，强到能够达成一切想要达成的目的，强到足以击败所有试图与你为敌的对手，强到能够将你的挚爱捧在手里肆意玩弄。” 只有这样，才不会浪费掉这个让我们拼上一切，才从占据我们身体，执行灭世之理的崩坏意志那里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进而重置的世界。 终焉律者司掌毁灭，也只执行毁灭，根本不存在重启世界这一选项。 世界会重置的真正原因，正是琪亚娜那足以将身体的控制权，从凌驾于无数宇宙因果的崩坏意志那里强行抢夺回来的，人类感情的极致。 那是比希望更炙热的； 比绝望更深邃的—— 爱 之后，终焉小姐又向琪亚娜耳语了一些听起来就相当糟糕的话语。 每当她说出一句话，琪亚娜眼中的光芒便多出一分，直到最后，想到某些画面的她双眼简直灿若昊日。 “好！” 她用力点头。 心理暗示成功的屑终焉微笑着拍拍手，下一刻，时光倒转，少女残破的身体再度恢复先前的全盛姿态。 “别再虐待自己了，否则的话，以后拿什么去和那些小婊砸抢男人？” 琪亚娜表情肃然：“我明白了，而且我发誓，像这样失态的事情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就在这时，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 “说起来，另一个我。” “嗯？” “如果我那时没有想起来，而是选择和英雄拔刀相向，你会在那一刻杀死我的吧？” “对。” “那可真是——” 少女站起身，银白色的长发仿若垂下的帷幕，美不胜收。 她满心欢喜地说： “太好了！” 琪亚娜·圣女.jpg ...... 第十六章·「凡尘难渡 华的回合 」 站在米德加尔德浮空岛的边缘向下看去。 好家伙，数千米高空！风呜呜地吹！ 白陌有点头疼，之前全盛状态赶来倒是全无压力，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圣芙蕾雅学院了。 他之前的飞行其实都是利用黄昏的力量在脚下制造出微型的火焰喷射口，如同火箭一般前行； 亦或是直接踩踏破音状态下宛若实质化的空气，达成与飞行无异的姿态。 可现在...... 要不直接把黄昏搁在身后增加动力？不不不，即使在双圣痕的作用下活化了「Sakura」部分的超变因子，天火出鞘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连发使用。 而且就现在这身体素质，要是再加速到那种地步，估计自己就先一步四分五裂了。 踩踏空气倒不是做不到，B级的女武神破音速便如同儿戏，但如果让白陌就这么一路跑过去，失去生命目录补充体力的他绝对会累的半死。 那去抢一艘飞行器？ 抢飞行器的话，还得抢个驾驶员，因为我不会开飞机。 就这么办吧。 下定决心后，白陌打算折返。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大手拍了拍他。 他回过头，发现是重装小兔。 白陌颇为惊奇：“原来你也跟过来了啊。” 他一直以为这玩意是布洛妮娅的绑定装备。 重装小兔，或者说操作重装小兔的希儿点点头，她控制重装小兔摸出来一个小本本，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哥哥在操心怎么去圣芙蕾雅学院吧？希儿可以帮忙！」 “哥、哥哥？”再次喜提新称呼的白陌翻了个白眼。 他算是发现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就没几个好好叫他名字的。 不过这无关重要。 “确实有些头疼，现在的打算是去抢一艘战斗机。” 「可天命的战机，就算最大速度也只是五马赫哦！」 天命在载人战斗机开发的投入完全不如浮空战舰，一是以天命的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大力发展这种小家子气的东西，只要保持超出现代大国的顶尖水平就可以了；二是要考虑到作为普通人的驾驶员的承受能力；三是因为飞机的体积无法搭载特别强力的动力引擎，比如浮空战舰通用的可控核聚变熔炉。 至于让能够承受得住数倍音速的女武神驾驶飞机？ 拜托，人家都成为肉身破音速的女武神了，你还让人家驾驶这破飞机？ 机器怎么比得上人灵活。 “才五马赫？那就去抢浮空战舰......算了，你有什么办法？” 明明面对的是冰冷的机械，可白陌总感觉自己看到一只小小的女孩正隔着屏幕期盼地看着自己。 「嘿嘿～担任哥哥坐骑的任务交给希儿就好！」 女孩状若无异地说出相当糟糕的话语，然后在白陌震惊的眼神下，重装小兔开始转变形态，最后变成一辆蓝白相间的帅气重型摩托机车。 「布洛妮娅姐姐对重装小兔融合圣遗物的改造只差一点点，今天希儿就帮她完成（NIU了她）！」 驾驶位显示时速的液晶屏上，浮现出女孩的话语与数据构成的笑脸。 「快！哥哥不是赶时间吗？快骑上希儿出发吧！」 白陌嘴角狠抽了一下，这话他怎么听怎么都不对劲。 但他还是骑上机车，毕竟从液晶屏上的时速仪上限来看，这台帅气非常的机车时速已经超过天命几乎所有的浮空战舰了。 而且真的好帅！ 「GIEGIE，你骑着希儿改造的机车，布洛妮娅姐姐不会生气吧？」 “？”正在捣鼓按键熟悉操作的白陌脑袋上浮现出一个问号。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GIEGIE，如果布洛妮娅姐姐知道你——」 “不会。”白陌说：“你与布洛妮娅的关系这么好，她是不会在意的。” 希儿：？ “虽说十四岁飙车不太好，但你现在是作为人工辅助，驾驶的是我。” 希儿：？？？ “对了，快把重装小兔的人工操作全部取消，我担心你会借机过把手瘾。” 希儿：等一下，希儿的话还没說完—— “解除了是吧？好。”接连三次打断施法的白陌一翘嘴角，驾驶着重装小兔一跃而起，消失在云层中。 量子之海中的希儿满腹怨念委屈巴巴：“说好的心疼GIEGIE呢？这个和世界重置前的发展完全不一样啊！希儿明明连棒棒糖都特地变出来——啊，棒棒糖被抢走了！” 一旁的seele捂脸：“白痴！我还以为你强行调取将识华送回世界的能量是用来做什么，居然只为具现出个棒棒糖？！” ...... ...... 「黄泉之杖」，又名「虚数干涉仪」。 律者拥有通过律者核心打开虚数空间，从中无上限提取崩坏能的力量。 而黄泉之杖的能力，便是利用特殊电磁场干扰律者核心和虚数空间的连接，在短时间内将二者的通道扭曲，使律者体内的崩坏能陷入紊乱。 之所以介绍黄泉之杖，是因为此刻它正被世界蛇的干部渡鸦预先埋伏在白陌返回圣芙蕾雅的路上，并准备利用它的强大功效来干掉这个「律者」。 渡鸦确实在凑够别墅小岛的钱后就从世界蛇离职了，可正如灰蛇所说，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容身之所的她最后依旧，或者说只能选择回归蛇的怀抱。 才、才不是刚买的别墅小岛，在律者白茉引发的大崩坏中沉没了呢！ 而今，利用黄泉之杖与裁决之键狙击掉「存在之律者」，就是她回归后的第一个任务。 只有她们这群干部知道，那位尊主曾下达过「无论如何，必须要保证白茉这一个体的延续」的最高命令，哪怕世界蛇因此毁灭都在所不惜。 因此，在得到「存在之律者」会对白茉不利的消息后，作为干部的渡鸦也只能抄起家伙来到现场。 白陌的行进轨迹很好计算，因为这厮自始至终都贯彻着直线最短的理念，这为渡鸦的埋伏提供了相当程度的便利。 就算有所偏差，狙击范围远达数十公里的裁决之键也能够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说起来，总感觉不是第一次瞄准他了。” 食指叩在扳机上，右眼透过光斑状态的瞄准镜对准那骑着机车在半空中极速驰行的身影，渡鸦想到。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将他，和那在尊主心中地位远高于世界蛇的白茉大小姐给搞混了。 这两人实在太像，并非外貌，而是其他方面。 “说起来，尊主是白发，大小姐的发色同样偏白。”她舔舐着嘴里甜滋滋的棒棒糖，思维逐渐八卦起来：“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吧？比如父女什么的？” “——等一下，这个薄荷口味的棒棒糖是怎么一回事？！” 意识到口中的异样，渡鸦瞬间提起警惕。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在狙击时往嘴里塞东西的习惯！ 但很快，渡鸦就看到那无声无息接近自己的罪魁祸首。 或者说，对方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白发而赤瞳，身披烈火，平步青云......”渡鸦眯起眼，警惕地看向她：“你是......那位守护神州的仙人！” “仙人之名愧不敢当，偌大的神州也不是区区在下一人就能守护五千年的。” 站在楼房高处的绝美少女正俯视着她，用如同挥滴火粉的飘逸长发，与燃烧至热光芒的一双瞳孔。 “现在的我，只是符华，隶属于天命极东支部，浮空战舰休伯利安的A级女武神。” “那么符华小姐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呢？” 渡鸦的声音依旧镇定，根据世界蛇内部的资料记载，在经历过五百年前的天穹峰一战与第二次崩坏大战后，这位原本不在尊主之下的赤鸢仙人就已经衰弱到必须要依靠第四代弑神铠甲「影骑士·月轮」，才能勉强与审判级崩坏兽·交锋。 以渡鸦通过往世乐土试炼后轻松应对审判级崩坏兽的实力外加神之键涤罪七雷，想要应付现在的她还是很轻松的。 ‘抱歉了华小姐，虽说你在往世乐土中对我多加照顾。但很可惜，立场不同，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只不过，想象是美好的。 “......发生了什么？” 一秒钟后，瘫倒在地的渡鸦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喃喃自语。 “你败了，世界蛇的干部。” 把玩裁决之键的赤鸢仙人面无表情，她走到黄泉之杖的位置，包裹太虚之握的手触碰在那上面。 下一刻，这哪怕以世界蛇的财力，也仅仅只能够制作出八枚的「对律者作战兵装」，就被她收进了自己的天然圣痕中。 作为上个纪元存活至今的融合战士，符华怎么可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圣痕？ 苍玄、丹朱、连山、萧云、赤鸢、凌霜...... 她不仅有，而且还有好多，数量远远超过持有三个不同圣痕的白陌，且能完美发挥她们的功效。 静谧的空间中忽然有声响起：“感谢仙人不杀之恩。” “你这样说话只会让人恶心。”符华侧首，鬓角垂落，“灰蛇。” “看来仙人也察觉到异常了。”不知何时到来的灰蛇不在意地旋转伞柄。 “我很好奇，以你的性格，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不应该命令渡鸦向他出手。” “这只是一个不算美妙的误会。”灰蛇游刃有余：“对我们干部而言，尊主的命令「一直」都是保护白茉这一个体的存续，而察觉到那二者「存在」异常的只有我，去劝服干部们静观其变的也只有我。渡鸦这里只不过是我此行的最后一站，否则的话，那位前往天命总部时，遭受的狙击怎么可能只有如此？” 灰蛇的地位终究不及凯文，即使在帮助布洛妮娅分析照片的过程中察觉到异样，想要阻止干部们对白陌的刺杀行动也需要挨个上门，而不是简单调下一道命令。 否则的话，他绝对会被当做违反凯文的叛逆分子，而被所有干部一道肃清。 也正如他所说，渡鸦还未收手，仅仅是因为她是最后一个被通知到的罢了。 “或许吧。”对此，符华不可置否，“能联系到凯文吗？我有话要对他说。” “这有些困难，您应该知道，尊主已经被与您同为逐火十三英杰的Su封印在量子之海的海底......唔，这就好办了。” 接过符华扔过去的裁决之键后，灰蛇在渡鸦嫌弃的小表情下立马改口。 也不知道灰蛇怎么做的，一阵滋滋作响后，白发冰瞳男人的投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见状渡鸦立刻向灰蛇投去鄙视的眼神，明明能够报告领导，让他向所有干部下令不再攻击白陌，却仍然要挨个上门通知，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灰蛇无语，作为下属的他总不能事事都通知领导让人家解决，会掉印象分的，万一扣年终分红怎么办？ 凯文自然不清楚下属们的小心思，他看向符华：“Hua，你的状态恢复了？” 白发赤瞳的赤鸢仙人，那正是符华身为神州守护者时的标志性象征。 “还差一些，大概恢复到第二次崩坏前的时期了。”符华说：“至于改成这幅模样，是因为他最喜欢的属性就是白发赤瞳。” 凯文眯眼：“......你想起来了。” “并不是想起来，而是被带回来。”符华垂下眼帘，体内，属于识之律者的核心微微颤动。 “原来如此。”凯文了然。 显然，还有人和他一样利用量子之海的特性避过终焉律者的重置世界。 而那些存在中，就有曾经借用符华身体复苏的识之律者。 以她的权能，只要返回这个世界，将世界重置前的记忆交给符华简直不要太轻松。 “联系我的目的呢？”既然符华找回了曾经的记忆，凯文的声音也变得不再冰冷。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曾无数次并肩的战友。 “Mei博士的计划，我打算放弃了。”符华说，“终结崩坏的使命也是。” 这话毫无疑问是一颗深水炸弹，直接炸的摸鱼中的渡鸦与灰蛇目瞪口呆。 自五万年前抵抗崩坏至今，从未有过一丝妥协之意的神州仙人，居然要放弃了？ 然而听到符华的话语，凯文却并没有浮现出什么意外的神色。 因为如果让他在消灭崩坏与那个人之间选择，他必然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挚爱。 况且—— ‘只是想起这种程度吗？’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我明白了，但如果你需要，世界蛇仍然会成为你的助力。” 凯文丝毫不担心符华真的会脱离战场，因为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可不是坐视崩坏灭世而独自躲入世界泡苟延残喘的性格。 只要他还在，她就必然会被绑在对抗崩坏的战车上。 就像自己为了那个人成为第一个融合战士，并苟活至今一样。 想到这里，持有「救世」之铭的英雄垂首，眼中流露出无人察觉的温柔。 “灰蛇。” “我在，尊主。”灰蛇单手握拳放在胸口，微微躬身。 “从今往后，Hua在蛇的地位与我平齐，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明白。” “凯文，你没有必要——” “就算你真正的老朋友送给你的礼物。”凯文看向符华，眉宇极其罕见地柔和了一些：“至少，别再因为些许不值得一提的琐事，就被奥托·阿波卡利斯耍的团团转了。” 凯文的身影消散。 符华深吸一口气后，冲他消散的方向郑重点头。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即使是近乎被强迫上任，她也不会马虎大意。 “灰蛇，渡鸦。” “在！”x2 “存在之律者「白茉」正利用自身的权能掀起全球性质的大崩坏，天命那边必然会采取相应的措施。我不要求你们全力对抗崩坏，在凯文还未归来前，你们的存在不能暴露，但从旁协助还是可以做到的。” “您的意思是？”灰蛇抬头，心里颇感意外。 他还以为眼前的这位还像从前那样只顾全力驱逐崩坏，完全不在意会不会让他们暴露的老古董死脑筋，没想到居然...... 符华淡淡道：“从经济、媒体、舆论等不同方面入手，我知道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埋了很多棋子，偶尔动用一下也无妨，权当即时演练即可。” “明白！” 待他们离开后，符华才轻轻合眼。 在识华携带律者核心重新进入她身体的刹那，世界重置前发生的事情再度闯入她的脑海中，那是她与他生活的点点滴滴。 还有最后，在试图提前抹杀终焉律者的素体时，那奇迹般地冲破羽渡尘与识之律者权能构造的温馨幻境后，他望向她的眼神。 那令她心如刀绞的眼神。 就在那一刻，她彻底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可惜，她晚了一步。 在那最后的时刻，她看着他，看着倒在终焉律者怀中，失去气息的他。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那距离却总让人觉得像是永远。 原本被seele顺带拉入量子之海的其实应该是她而不是识华，但她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 因为她，不想活了。 但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你说过，作为女武神，应该为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而战。” 白发赤眸的绝美少女睁开眼，凝望那天空中划过皎月的身影，轻声呢喃： “那么，我就会为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而战。” 因为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 ...... 第十七章·「希儿只会心疼哥哥 希儿的回合 」 浑然不知自己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的白陌依旧在向圣芙蕾雅所在的位置驰行，他现在对重装小兔的好感度飙升。 又有谁会不喜欢能够变成帅气摩托飙车的巨大罗伯特呢？ 似是体会到他的心情，液晶屏上浮现出一行字样： 「哥哥要是喜欢，希儿可以想办法给哥哥也整一个！」 seele已经因为传送识华的巨量崩坏能消耗陷入沉睡，现在能与白陌交流的仅有希儿一人。 她有记得，世界还未重置前，白陌就对布洛妮娅理之律者形态下的重装小兔垂涎欲滴上下其手，乃至于每次都被看似不耐烦的布洛妮娅借机「狠狠」「欺负～」一顿。 那时候希儿就想要给她最喜欢的舰长哥哥弄出来一台了，重装小兔本来就是她送给布洛妮娅的礼物，利用圣痕的力量再构筑出来一台也不是不行。 只是很可惜，在她同样最喜欢的布洛妮娅姐姐的暗中威胁下，她也只能弱里弱气地对一脸期盼的舰长小白说声抱歉。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哥哥超厉害！完全不会比那个拿着火焰大剑的白发叔叔差！ 量子之海中，刚结束和符华通讯的凯文低下头。 他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可哥哥变得这么厉害好像也不太好。 想到这里，刚兴奋起来的希儿又蔫了下去，世界重置前的舰长小白只是个战术规划▉▉的普通人，实力远超过他的少女们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占他便宜，乃至于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可是现在？ 占便宜？ 呵！ 休伯利安上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 希儿并没有将世界被重置这件事告诉白陌与布洛妮娅，她虽然有点天然呆，但也不傻。 就算她傻，seele也不傻。 终焉律者素体的消息实在过于惊悚，惊悚到足以改变世界的格局。 而且就算不提这件事，她也害怕得知真相的白陌，会用那种令人心痛的眼光来看她们。 ......明明哥哥只要向我们求助，我们就一定会帮哥哥的！ 想到这里，女孩气鼓鼓地鼓起脸颊。 她也好，布洛妮娅也好，其他人也好，其实她们真的只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简单的，让她们不惜抛弃过往的一切，与整个世界为敌的理由。 那个理由舰长小白是能够给予的，只要他没有站在终焉伴侣的角度，而是以自己的立场，冲少女们喊出： 帮帮我！ 那么，哪怕他在事情结束后仍然不会属于自己，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了他，与整个世界为敌！哪怕为此万劫不复！ 甚至即使舰长小白没有喊出这句话，少女们依旧在将针对他的追兵尽数解决后，才出现在他的面前试图牛转乾坤。 否则的话，就算有休伯利安和人工智障爱酱的帮衬，作为普通人的舰长小白又怎么可能带着琪亚娜在铺天盖地的围攻下一次又一次地逃出生天？ “但那样做，哥哥就不是哥哥了。”希儿摇头苦笑。 没错，他一直都是这样......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选择藏着掖着一声不吭，直到独自彻底解决后才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若无其事地回到她们身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休伯利安上的许多人都对他这一点颇有微词，琪亚娜k423甚至还为此和他吵过好多次架。 虽说每次晚上在餐桌上就和好了。 明明多依靠我们一些也是可以的...... ——等一下！现在的哥哥会这么执着于变强，难不成是因为潜意识里还残留有世界重置前的点滴印象，所以才会本能地认为「只有自己才可靠」？！ 虽说这个猜想毫无根据，但希儿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才是白陌如此病态执着于强度的真正原因！ 无论有什么理由，本应作为他「力量」的她们在那个最为关键的时刻，都没有站在他的身边。 希儿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她有点想哭，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但她忍住了。 人总是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幸好这次，她还没有彻底失去。 听到希儿提议的白陌想了一下，回答道：“重装小兔啊......算了，帅气是帅气，但不够强，也没有什么实战作用，而且这个速度也赶不上我全盛时期。” 他是个务实主义者，没有强度的琐碎他不需要。 对希儿而言，这大概就是杀人诛心。 听到白陌的话后，液晶屏停顿了一阵后，才缓缓浮现出一句话： 「明明哥哥现在已经很强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变得更强呢？」 “原因很简单。” 白陌刚想回答她，就蓦地发现整个身体一沉，不由自主地向地面上坠落。 他抬头看了眼，发现罪魁祸首是一位飘在半空中，身穿兜帽上衣的深蓝发青年。 青年的面容很是俊秀，属于那种比较有名的校草级别，但那张扬的冲天发与狂妄的表情尽数破坏了这份美好。 控制重力的能力？听起来挺厉害的。 白陌想到。 这倒不是他一瞬间就看穿了对方力量的本质，而是青年自己在那里跟个智障似的大声介绍起自己的能力来。 不仅如此，他还在嘟囔着什么‘可可利亚那只母狐狸’、‘把那个叫布洛妮娅的小丫头还回来’、‘呦呵！看你长得不错，本瓦尔特大爷可以大发慈悲——’ 嗯，后面的话，拔刀出鞘秒掉他的白陌没有听到。 那家伙有点烦，所以白陌稍微下了点重手，不过死不了，但有相当高的概率会失去记忆。 毕竟砍的是脑袋。 丹樱入鞘后，他继续说出之前未说完的话语： “希儿，我执着于变强的原因很简单，一是想要在回家时，能给人一种「卧槽这家伙上个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的感觉，也就是强到足以跨越时光。” 希儿呆住了，她也好其他人也好，休伯利安上的大家全都清楚白陌作为穿越者的身份。 但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没有像世界重置前那样放弃回家的想法。 这就是眼界的不同了，现在的白陌可不是身为舰长时，手无缚鸡之力，连一点回家的念想都升不起来的普通人。 “至于第二点——” 说到这里，白陌有些自嘲地摇摇头，那不光是回忆起长空市时面对空之律者的无力，还有更深层次的什么。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什么。 “就是不想再让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够去依靠她人的施舍了。” 看着这样的他，希儿咬紧下唇。 果然，是有影响的。 一时间，空中只剩下重装小兔划破空气的声音。 然后，白陌的声音唤醒了陷入纷乱思绪中的希儿：“又来人了。” 此时的两人已经前进到伊朗地界，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及肩黑色短发的少女。 比起白陌之前接触到的少女们，她的容貌只能算得上俏丽。 但就算不提那双牛仔裤下修长笔直形状完美到完全可以列入展览馆的无暇玉腿，光是她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就足以令其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比肩。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存在仙人，那么她绝对会是位列仙班的其中之一！」 这是正常人在看到她时的第一反应。 不过这个正常人的范畴中肯定不包括白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黑发少女后，微微警惕：“太虚之境？” 「是的，你好，无尘之境。」 淡灵空寂的音声回荡在白陌与希儿的耳中，她明明没有开口，声音却诡异地从四周不断传来。 这是道家传说中「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天人合一之境，是肉身与精神双重方面的飞升，仅仅是站立在那里，世界本身就会源源不断地回应她的思想。 如果符华在这，她一定会惊讶于少女此刻所抵达的境界，正是那千万年来，唯有两人彻底领悟的太虚剑心。 所谓的天人合一（太虚剑心），本质其实就是共振与同调，是以抵达极致的能量控制将自身与世界看做一个整体。 只有这样，才能「视天地为丹田，化肉体为经络」，如同真正的律者那般肆意驱动侵蚀性极强的崩坏能，且丝毫不用担忧自身化作毫无理智的死士。 这才是Mei博士研发出「神音」的真正目的！ 通过少女随身录像观测到这一幕的人们纷纷捂脸，他们自然知道少女一点恶意都没有，只是因为白陌先这么叫的她，她才会如此回应。 但结合现在的情况，这种叫法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指着别人鼻子跳脸嘲讽挑衅！ 白陌的手按在丹樱刀柄上，他又不是小孩子，对少女这么叫他无有一丝气恼，毕竟人家在太虚剑心的成就上确实比他要强。 他只是在警惕她忽然发难，历经百战的战斗本能在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时就在疯狂地向他示警： 面前十五六岁的靓丽少女，绝对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存在！ 因为只要能领悟太虚之境的剑心决—— 少女素手摊开，一柄朴实无华的三尺青锋便浮现在她白嫩的手心。 “这是我的神蕴「道剑」。”她紧握青锋，看向他，语气清冷：“如果是现在的你，和我战斗，会死。” ——太虚五蕴中最后且最为坚固的一扇大门，神蕴，就会毫无保留地为她敞开！ 苍空之上，凛冽的寒风吹拂而过，为这背对皎月对峙的两人平添一抹冰冷与肃杀。 “五五开。”白陌唤出黄昏包覆丹樱，天火出鞘藏匿其中蓄势待发。 颇为惊奇地看了眼那把熊熊燃烧的长刀，没想到他还能使用神蕴·延伸之力加持天火出鞘的少女微微摇头：“六·四开，你六我四。” 两人隔空对视，眉宇间皆是无二的平静。 这两个人，怎么莫名的合拍？ 在这时，无论是希儿还是其他围观人员，脑袋里均浮现出以上想法。 白陌心里估算了一下后，点头同意她的说法：“那么，要战吗？” 少女出乎意料地选择收手：“不打，我已经得出结论。而且现在的你，打起来也没意思。” 她收起神蕴道剑，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等等等下！”这时，少女挂在脖子上的耳麦兀然传出一道慌忙的声音，那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的，与少女同属于七星的天权星「凝光」。 2014年六月，也就是近两个月前，奥托曾以三头龙事件为借口，将部署在神州三分之一的女武神以赔偿的形式打入神州内部。 而神州「七星」，就是当时他打探出来的情报之一。 此时通过耳麦将声音传递到这边的，就是隶属于七星中的天权星「凝光」。 她在少女不满的眼神中轻咳一声：“白陌先生，你好。” “......” “你难道不好奇瑶光——也就是这孩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 而少女，就是七星中的「瑶光星」，也是神州于92年开展「太虚剑气量产计划」后，唯一抵达太虚之境，领悟神蕴的怪物。 “好奇，但这和我又没关系。”白陌有点不高兴，瑶光刚刚分明是要离开的，结果却被这人又给留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赶时间吗？ 听到这话的凝光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心里直呼你们这群站在强度第一排的家伙脑回路都是这么清奇的？怎么连一点寻根究底的想法都没有？就不怕瑶光转身就给你杀个回马枪？ “小瑶光，给他说明一下你的神蕴能力。” 方才还一脸冷漠的白陌瞬间支棱起耳朵。 “好。”瑶光说：“我的神蕴名为「道剑」，它的能力是斩断世界上的一切。” 沉默了一会，白陌一脸迷惑：“完了？” 瑶光面无表情：“完了。” 凝光捂住脸蛋：“完了！” “诶呀换我来！”就在这尬着的时刻，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嗯咳！白陌先生，还记得我不？” “刻晴，好久不见。” “竟然真记得！”紫发女路人啊呸刻晴心里浮现出一丝感动，那时从事谍报工作的她对外的身份可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B级女武神。 虽然实际上只过去两个月不到（笑）。 “五十九天前是你和琪亚娜一起拆除蜃龙位于现实中的封印救的我，我自然不会忘记。”白陌顿了一下，“你应该知道琪亚娜是谁。” “当然知道！谁曾想那时的疯丫头居然会成为天命的继承人，真是造化弄人......” “刻晴！别拉家常了谈正事！” “我知道了......”在一众大佬的怒视下刻晴一缩脖子，“总而言之，先让我来解释一下小瑶光的神蕴，她那结合魂蕴境界与延伸至「支配之律者」权能的个人化神蕴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能够斩断一切，但这个「一切」就需要细细斟酌一下了。” 想到了什么的白陌神色微变。 “看来你也猜到一些了。”刻晴一翘嘴角，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大姐姐夸耀自家成器妹妹的骄傲： “小瑶光的神蕴不仅仅能斩断物质世界的一切，对于没有形体的气体液体，乃至伤痛疲劳等概念，甚至连时空因果都能一刀斩断！” “其中，自然也包括「存在」。”这一次，瑶光自己主动接过话题，“因为能斩断所以能看到，我会来到你的面前，就是为了确认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存在之律者」。” “所以你才会转身离去。” “因为你不是律者。”瑶光说，“所以，我没有向你出剑的必要。” 见她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凝光连忙夺回发言权：“之前由于天命与逆熵激进派不约而同的宣言，直接导致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将你默认为第四律者，并向你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攻击。” 虽然完全没有取得什么效果。 “但由于你的善意（不杀）行为，导致许多人对你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因为无论是前纪元还是如今，「就没有一个背负毁灭文明责任律者选择不杀」！哪怕是逆熵的盟主，那位令人尊敬的「瓦尔特·乔伊斯」先生，无论他是否有意，也都引发了席卷柏林，导致数十万人死亡的大崩坏。” “也正因为您的不杀，所以仇恨的连锁并没有扩散，因此人们才能够冷静下来，去思考自己行为的正确与否。” 当然，令人们认真思考的主要原因中绝对会有「被吓到」这一条。 不过这个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况且，现在天命也已经收手了，我不清楚他们不发布澄清宣言是在担忧朝令夕改会对自身的声望与地位造成不利的影响，又或者是席卷全球各大城市的大崩坏夺去了他们的注意力，亦或是逆熵激进派的疯狂令他们手忙脚乱，但种种现象皆已经说明天命一方对你已无敌意。” 凝光声音沉稳而凛然： “但知晓内情的天命可以说收手就收手，我们不行！所以，我们才会派小瑶光来到你面前，让她来确认你是否是真正的律者，还是说，只是个被律者篡夺了存在的可怜人。” “如果你是律者，我们必然倾全国之力将引发全球性崩坏的你讨伐，这是我们的义务与责任！” 说到这里的凝光语气一转，颇为讨好地问道：“但既然你不是，那你能不能原谅我们向你头顶上扔蘑菇弹的行为啊？当然，这边会给赔偿的！” 在东海领空内往他头顶上扔热核蘑菇弹，除了神州谁敢？除了神州谁行？ 晓是白陌都被这转折给弄得一愣，他摇摇头：“我没放在心上。” 反正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况且凝光的声音总让他有种微妙的怀念感。 “爽快！”这一次，声音换成了个听起来就像是大猩猩的壮汉，他兴高采烈地大声嚷嚷：“我之前就说人家白陌大佬肯定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就你们这群小心眼杞人忧天！哎呦卧槽刻晴大姐头别打别打我错了疼疼疼疼！” 剑光如我，斩烬芜杂！ “咳，白陌先生，刚刚混进来的些许杂音请不要在意。”刻晴云淡风轻的声音紧随而至，与之相伴的还有水滴溅落在地面上的滴答声。 “好。” “还有我们已经向外发布了澄清新闻，从现在起，你已正式恢复曾经的身份......嗯，虽然只有神州单方面承认。” 这是在场所有人讨论的结果。 或许在这种情况下全面支持「律者」会让神州在舆论方面被围追堵截口诛笔伐。 毕竟除他们外，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提供的证词。 但只要白陌夺回自己的存在，那么第一个得知真相，并站在他这边的神州声望绝对会一飞冲天！ 这是豪赌，他们在赌白陌能够获胜！ 不过这其实也不算赌，不站在自己人这边，难不成还要站在敌人那边，充当敌人排除异己的马前卒？ 白陌表情肃然，认真道：“这个情我记下了。” 要知道，现在的白陌仍旧麻烦不断，不光是因为女儿被「绑架」而疯狂的可可利亚，还有许许多多的组织都在对他虎视眈眈。 律者终归是人类之敌，更何况还是执掌存在权能的律者，在这种情况下公开支持，鬼知道神州方面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他们完全可以说是在替状态不佳的白陌吸引火力！ 然而听到这句话，一直沉默着的瑶光开口了：“不用你记情，也不用你还。” 她在扔过来一柄古朴的黄金剑后，盯着他，认真地说：“你说过你是神州人，你自认你是神州人，那我们就会帮你，仅此而已。” 因为，我们体内流淌着同样的血。 因为，我们是同胞。 “也算是对之前在沧海时，战斗机不分青红皂白连你和天命继承人一块攻击的赔罪卧槽刻晴你别刮痧了疼！”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刻师傅不出意外地炸毛了。 ...... 第十八章·「心之所向 德丽莎的回合 」 此时此刻，重新接管大主教之位的奥托正苦着脸看着神州发布的「大逆不道」宣言，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一步向外界发布澄清宣言。 他毕竟还是得顾忌一下天命的颜面的，卡莲的愿望就是「战胜崩坏」，朝令夕改这玩意实在是太丢人。 所以他这次就被多方面有意无意地给算计了。 奥托本来的想法其实是： ①暗中取消对白陌的通缉； ②等到律者被消灭后，与所有人一样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装不知道。 你看大家都被骗了，你怪我误报警也没用是不是？我们都是受害者啊！而且我还损失了个大舰团呢！ 别嗦了，心好痛。 然而律者白茉引发的全球性大崩坏与逆熵激进派那个疯婆子（可可利亚）的背刺直接给他来了套欧拉木大的三页半的组合拳，外加丽塔与比安卡的两败俱伤，结果让疲于应对的他根本抽不出什么人手。 天命毕竟是明面上的世界第一对崩坏组织，他们忽悠自家女武神的口号还是「为了世界上一切美好而战」呢，这要是不管铁定得暴动。 好在琪亚娜（真）对白陌展现出了一股神秘的蜜汁自信，并未有选择跟他一同返回圣芙蕾雅，否则奥托指不定得忙死在这里。 二则是神州方面的澄清宣言，这一下，他那「装成受害者」的计划彻底作废胎死腹中。 这个解释起来就很简单了，待律者日后被解决，反应过来的人们要是指着奥托的鼻子骂「人家实力远远不如天命的神州都能察觉到真相并顶着对抗整个世界的压力支持你们家的S级骑士，你个专业对抗崩坏四千年的大组织怎么还弄不明白？！」，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公信力缺失啊，不过倒也不算没有办法。 话说回来，为什么德丽莎那边一直不给回复？ 就先让我们把阴搓搓捣鼓坏水的奥托大人放在一边，在畅通无阻地通过神州领空后，白陌终于来到圣芙蕾雅人工岛所在的范围。 乱箭似的急雨打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流出了一道道弯弯曲曲的水痕。 下雨了。 公历二零一四年八月十八日/天气暴雨/A.M.5：45 白陌控制重装小兔降落在地，并让她化作能量消散。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他那绝对二话不说就冲入圣芙蕾雅学院开无双，因为那时的他有这个资格。 但现在的白陌也只能小心谨慎一些，毕竟无论是琪亚娜、芽衣还是德丽莎，这三人具都有威胁到他生命的手段与能力。 说到底，这也是他自己造的孽。 如果按照原著中的强度，现在沉浸在圣芙蕾雅温柔乡中的琪亚娜与芽衣实力撑死也就是B级中的精英A级中的菜鸟，就连布洛妮娅都不如。 即使是前S级的德丽莎，未找回被奥托驱动羽渡尘篡改记忆的她，也用不出近乎无敌的神恩结界。 然而现在？ 不好意思，心中具都抱有某种「觉悟」的少女们都在各自的道路上高歌猛进越行越远。 此时的琪亚娜和芽衣妥妥都能踩碎天命S级女武神的门槛，前者有太虚剑气弑神装甲和日益精湛的律者权能，后者有俱利伽罗电磁掌握和贝纳勒斯全套圣痕，德丽莎更是开发出犹大的超限模式，能够限定范围地圈定神恩结界。 这阵容超量叠加在一起，放在原著三年后都是天下横走的top级别，凯老祖那等人物都得绕道，就算是身披黄金圣衣的超级呆鹅人都得吃瘪。 嗤！ 大街小巷中穿梭前行的白陌向右一步躲过破空而来的金色锁链，开启未来视的他看向站在教堂顶端的小小人影。 沐浴狂风暴雨的德丽莎冷着小脸一言不发，解锁Cleipnir系统的第四代弑神装甲「暮光骑士·月煌」包裹住她的全身，营造出一种超脱年龄与性别的窒息美感。 犹大的链刃与暮光飞刃默契般地占据女孩娇小身躯的左与右，仿佛一对不规则的异色羽翼。 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地击中她幼小的身体，她却无动于衷，只是用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俯视着那似曾相识的身影。 而在她的周身，无数的紫光索绕，不时传来电弧炸裂的低鸣。 只有她一人？ 他愣了一下。 ...... ...... 德丽莎一夜没睡。 她只是独自待在距离圣芙蕾雅颇远的教堂中，坐在最后排的椅子上，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 女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停手呢？ 在那时，在白陌怀抱布洛妮娅离开之时，笼罩天与地的神恩结界早已就位。 只要她想，配合上另外两人的攻击，绝对有把握将他留在此地。 那样的话，既会受到白茉的夸奖，也救回了布洛妮娅，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本应是这样的。 但她停手了。 虽然连一秒钟都不到，虽然在下一瞬间就已经恢复，但她确确实实停手了。 虽然白茉事后安慰她们，说那是律者发动了「人间道」的律令，才令她们的攻击产生了一瞬间的停滞。 然而德丽莎明白，与白茉口中的律令无关，那个男人也没有使用「人间道」的律令，是她的身体本能地停止了攻击。 她不想伤害他...... 她不应伤害他...... 她不能伤害他...... 因为他是她的—— “是什么来着？” 蜷缩在长椅上的德丽莎抱着脑袋，喃喃自语。 “这也是存在之律者的力量吗？强悍到哪怕仅仅只是掠夺部分的存在，就能让我——” 就能让我，心生迟疑。 让我......无法对他下手。 如果、如果他没有躲过最初的攻击，一开始就在神恩结界的笼罩下束手就擒，现在会变成什么样的情况呢？ 德丽莎不想去想，她也不敢去想。 因为她在害怕。 体内似乎有什么传来一声嗤笑。 德丽莎熟悉那个声音，那是「观星」的声音。 她在嘲笑自己，过往的残影在嘲笑自己。 嘲笑着这个不争气的自己。 嘲笑着这个明明只是初次见面，却移情别恋的自己。 明明刺客先生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却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律者，便将她......他抛诸脑后。 我...... “德丽莎主人。” 一旁，相伴至今的黄金十字架内部传来轻柔的呼唤：“如果痛苦的话，就请用神恩结界笼罩自己。” “如果真有律者暗中做了手脚，只要有神恩结界，他造成的影响皆会消弭于无形。虽然体内混有「毗湿奴」基因的您在这期间会很难受......但犹大认为，比起让您的心灵继续遭受折磨，这种痛苦反而不值得一提。” 在犹大看来，自己的神恩结界的无敌的，区区存在之律者的权能自然可以轻易无效化。 不仅是她，德丽莎也是这么想的，只要释放出神恩结界笼罩自己，就可以瞬间得出「真正（其实是假的）的答案」。 但是—— “我拒绝。”德丽莎摇摇头，“我不要这样。” 我不要利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验证自己对刺客先生的感情。 如果沦落到需要依靠外力的地步，那就说明我对刺客先生的感情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我...... 站在教堂的顶点，德丽莎俯视着那与自己对视的身影，雨点铺天盖地地砸在她的身上，一瞬间就将那束成侧马尾的白发浇的透彻。 “必须要自己找回来才行！！！” 哪怕会有人认为这很矫情，这也是她的执著。 建筑碎裂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双手抱膝蹲在自己房间角落的琪亚娜看了那边一眼后，便重新垂下头。 大姨妈和那个篡夺了白茉存在的入侵者打起来了吧？ 「——你不打算去帮忙？」空之律者的声音在少女耳边响起，白发金眸的她漂浮在琪亚娜的身边，声音中充满玩味。 「那个小矮子我还蛮喜欢的，虽说她在那时候差一点点就杀死曾经的我。但以她现在的水准，面对那个家伙肯定会死。」 “他不会杀死大姨妈的。” 空之律者挑眉：「何以见得？」 “......不，他会杀死大姨妈的，因为他才不是白茉。”像是在与方才信任「律者」的自己对抗一般，完全不一样的看法从琪亚娜口中传出。 她着装白骑士，拉开窗户，向二人交战的方向飞去。 披散的白色长发在雨水的洗礼下紧紧贴在前额，点点雨露汇聚在发梢，在重力下顺着面颊的弧线流向下颚，美的惊心动魄。 「你的答案可完全不一样。」空之律者淡淡道：「不过我无所谓，不知为何，我看那个短发混蛋特别不爽，能教训他一顿也是极好。」 「但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在一瞬间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空之律者其实是知道的，与琪亚娜感官共享心意相通，或者说本就一人的她，其实清楚少女为何会如此。 但她还是问了出来，因为—— “另一个我，我的记忆中，与白茉相处的一点一滴正在被逐渐替换成那个「律者」。”疾驰中的琪亚娜低吟，原本天真活泼的眼眸混浊，“自从昨晚，我留手之后，我的过往就在发生改变。” “无论是长空市，还是圣芙蕾雅的点点滴滴，白茉的身影都在被那个男人所替代。”她的手轻轻放在胸口，“还有这份，未曾向她道明的感情也是。” “我脑袋笨，不知道什么律者权能与存在改写，也不知道这东西和更改记忆有什么区别.......但我清楚，我对白茉的感情在被那个律者抢走......” “我不想这样.......” “我不要这样！！！” “我不甘心.......另一个我，我不甘心！明明只不过是区区律者权能，凭什么能够更改我对她的感情？！我的感情就这么廉价，廉价到区区权能就能够彻底改变？！” “我明明喜欢她......” “我明明喜欢他啊！！！” “我可以不穿好看的衣服不吃好吃的点心不睡温暖的床铺不玩游戏不看电影不出去玩，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让我回归到孤零零一个人的时候也无所谓，让我在这里死去也无所谓......但我不能背叛对她的这份感情.......但我不能背叛对他的这份感情！” “我是律者，大逆不道的律者，罪恶滔天的律者，迟早要站在全人类对立面的空之律者......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要将这份感情向他坦白。” “因为小白是人类的大英雄嘛！”女孩笑着流泪，“他早晚会讨伐掉所有的律者，终结掉威胁人类的崩坏，然后带领所有人迎来大家都会获得幸福的完美结局。” “作为律者的我，曾经犯下无边杀业的我，只要在他的功绩上增添一笔荣光就可以了，又怎么配站在他的身边呢？” “我只是想在那之前，在他刺穿我胸口之前待在他身边就好，哪怕没有回应也没有关系，哪怕被嫌弃被教训被叫做菜鸡也无所谓，我真的不在乎。” “但是......” “但是！” “那个律者竟然连我这么点的幸福都要剥夺吗？！就连这么点请求都要夺走吗？！就连这样遥不可及的感情都要玷污吗？！”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空之律者沉默着，任由琪亚娜跪在原地撕心裂肺的哭喊。 良久后，西琳轻声呢喃： “对不起。” ...... 第十九章·「对不起,我喜欢你 琪亚娜的回合 」 刀锁交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似是为了逃离锁链的追捕，白陌整个身影都在残垣断壁中辗转腾挪奔走疾驰。 但犹大成千上万的锁链如影随形，宛若北欧神话中追索日月吞噬光影的双子魔狼，散发着如神如狱的暴威。 天火的劫炎与链与刃破空的狂风疾驰在这天地反复的战场之上，重重砸下的锁链宛若一柄柄不收力道的铁锤，将这燃烧的大地凿的千疮百孔，震耳欲聋的声响好似天雷与地火的碰撞。 爆燃的烟雾与掀起的灰尘蔓延至整个战场，神恩结界若隐若现大小曲直随意变换得心应手，仿佛巴别塔恶灵千百次计算过后的精确落子，轻而易举地就将白陌逼迫至预想中的位置。 早已潜伏许久的链刃趁机缠绕住白陌的腰腹，随后袭来的便是千百银蛇的包覆。 即使比不上神恩结界的强力，犹大的锁链依旧拥有一定程度上封印崩坏能的力量。 白陌身影如同摇摇欲坠的残叶，随时随地都会彻底熄灭。 但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丹樱上的火焰依旧在熊熊燃烧，高温盈起虚幻而又现实的阳炎，焚烧着层层叠叠的链刃，顷刻间就要击碎胆敢以下犯上的异端。 但德丽莎的攻势还没完！ 那是长枪，由暮光飞刃与犹大锁链凝结而成的长枪！ 从造型上来看用蛋糕叉来形容或许更为恰当，火焰映照下，银色的长枪泛着暗红，像是沾染神子之血的罪恶。 德丽莎高举手臂，审判之枪仿佛有了生命，殷勤地响应着她的召唤。 下一瞬，一线致命的闪电横贯战场，凄厉游龙在火与硝烟中留下一道触目惊心地狰狞痕迹，沿途所经之处无不响起穿云裂石的炸响！ 像是神明降下的天罚！ 唰—— 雷霆洞穿那裹着链的渺小，劫炎凝固破碎，化为瑰丽的花瓣飘零而下，就像四月盛开的绚烂樱花，谁也不清楚脚下到底埋藏多少的尸体。 德丽莎背靠犹大，原本无悲无喜漠然至极的表情隐隐浮现出一抹亢奋。 她没有手下留情，但并不担心他会因此受伤。 两人间的「战斗」仿若顶级舞者结伴下场的舞蹈，仿佛相伴一生白头到老的情侣，仅从对方的眼神中就能得知TA的全部想法。 德丽莎想起来了，德丽莎全都想起来了，那个发生在梦境中的崩坏国记物语中，真正为她不惜轮回万次的人到底是谁！那个和她定下约定的人到底是谁！ 怪不得七月二十八日那明明无比期待的「约会」，自己竟然会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白茉！ 因为她才不是她的刺客先生！ 因为他才是她的刺客先生！ 没错！就是这样！ 我的喜欢绝不盲目！ 我绝对不要因为所谓的修改记忆，又或者存在代替之类的把戏就忘掉最重要的人！ “刺客先——” 可就在德丽莎·观星即将呼喊出那独属于他的称呼时，她的脚下兀然浮现出一道阴影。 那是一柄锋刃，一柄即将刺穿她胸口的漆黑锋刃！ 不过祂没有得逞，也不可能得逞。 “【天冲】” 在律令下，包裹整个战场的破碎火焰冲天而起，凝结成残月般的赤色剑气激射而出，干净利落地湮灭掉漆黑锋刃后冲入天穹，斩碎那乌云中落下的赤色雷霆。 “【超载】” 转瞬间来到德丽莎面前的白陌高举黄昏，刀身延展，突破了百米的桎梏却还未停下。 然后，加持了神蕴延伸之力、超变因子反转与律令力量的天火出鞘狠狠向地面轰击！ 狂焱的余波冲天而起，将乌云与骤雨染上耀眼的赤红，恍若整个天空都在燃烧！ 存在之律者伴生的审判级崩坏兽哀嚎着从地面钻出，三者加持后天火出鞘的力量强横无比霸道绝伦，纵然只是擦肩而过依旧令其重伤垂死。 许是如此也就罢了，赖以规避攻击的地壳内部在连火焰都能燃烬的爆炎下陡然攀升至核热等级，让祂除去升空以外别无选择。 仰视天空那本应威风八面耀武扬威，如今却不成原型的百米高人形怪物，白陌看了眼由远及近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的琪亚娜。 原本代表希望的白骑士似是沾染了少女绝望的心情，旭光反转，被墨色夺走了所有的荣耀与光辉。 就如投映的阴影吞噬了月光，万丈光芒在闪耀后失却，燃烧的余火，在灰烬的上面沉眠。 他眯了眯眼睛，手中长刀延展变形，然后抬起久违转变为「天火圣裁·大剑形态」的黄昏对准崩坏兽。 下一秒，天空，又一次被斩开了。 乌云密布的天空（原本如同黑幕笼罩在千羽学院上空的雷云）以手持天火大剑的白陌为中心，陡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断层。 就像是神明拾起巨大而又锋利无比的剪刀手起刀落将天空干净利落地一刀裁断，横截面平整到能够一眼望过云层的尽头。 若是有卫星自外太空俯瞰，就会发现在圣芙蕾雅人工岛（长空市上空）的云层间陡然涌现出一个奇妙却又充满违和的庞大缺口。 摄像机会拍到，所有在这片区域的云雾几乎在一瞬间完全蒸发，只留下高楼大厦建筑交杂的背景画面。 太阳在没有阻挡的一线苍穹上尽情地释放着光与热，垂下的阳光与两分的乌云默契地以那望不到边的斩击为分界线，将大地完美地切割成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 这一刀，将天门斩裂； 这一剑，将晨昏分割。 在这光影交叠的领域，作为斩出那神之一击的主角，白陌身上仍然散发着天火余韵（修罗道过载）的过剩光。 将审判级崩坏兽（雷之律者一手打造的雷霆领域）与少女心中阴霾一击告破的少年扛着熊熊燃烧的天火大剑，他侧过头，一如长空市时的紫蓝异色双瞳中倒映着琪亚娜纤细的身影，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 ——“【现在呢？】” “现在呢？” ——现在，还认为我赢不了雷之律者？ 现在，有想起来谁才是真货了吗？ 这，才是两人真正的「初次」相遇。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曾经在长空市的记忆与眼前一幕彻底重合，琪亚娜愣愣地看着那手持天火大剑的身影，视线逐渐模糊。 从长空市时出鞘的天火，到如今斩断阴霾的余晖。 我啊，原来一直都被火焰（你）拯救着。 感受到少女的心意，「白骑士·月光」在虚数之力的作用下与那以魂钢为原料，内置崩坏裂变炉的法夫尼尔爆炎合二为一。 弑神装甲内部的天命认证在律者之力的冲刷下彻底湮灭，象征觉悟与希望的赤白二色律者装甲包裹住少女的全身，融合崩坏裂变炉的伽马粒子流转变为上白下红的单肩长披风，白色长发亦由黑色发箍扎成马尾束在脑后。 与此同时，位于天命总部严加看守的「静谧宝石」和「疾疫宝石」在周遭人们惊讶的目光下凭空消失，通过虚数传送的手段来到她们天定主人的身体内部再度与她融为一体。 而律者兵装，也变化成由亚空之矛化作剑柄、天火圣裁熔铸剑身的熔铸大剑。 这是她憧憬的模样，也是她现在的模样，亦是她觉悟的模样。 薪炎之律者.jpg 琪亚娜全都想起来了，无论是白陌，还是西琳、西伯利亚、空之律者、齐格飞的断臂、姬子隶属的拉格纳女武神小队、K423，亦或是......被重置的世界。 少女在两人惊异的眼神中走到白陌面前，她眉眼低垂而温顺，眼底的情绪倏地散开去，像是洒满了整片天空。 她看着他，轻声道： “小白......” “什么事？” “对不起，琪亚娜把你给忘了。” 还有，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Ichliebedich）。 ...... 第二十章·「我说过,你是我的 芽衣的回合 」 雨后的清晨就像是一曲交响曲，时间才六点出头，本应整个上午都处于暴雨笼罩下的圣芙蕾雅便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清晨。 空中弥漫着轻纱般的薄雾，几缕金色的光芒自二分的乌云中刺入大地，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澄澈碧蓝的天幕，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预兆。 感应到那股与自己相伴相生的气息带着无尽的不舍在蕴藏无尽破坏之力的天焰劫火中消失的一干二净，宿舍中的律者白茉睁开异色的双眼。 “阿拉斯托尔失败了吗......” 她哀伤地呢喃着自己那故去的伴生崩坏兽的名字，审判级崩坏兽「阿拉斯托尔」是她的一道保险，一道用于刺激白陌与少女们羁绊的保险。 只要祂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向某位少女发出绝命一击且在事后摆出奉白陌为主的姿态，即使白陌暴怒之下将祂轰杀，那时他也必然百口莫辩。 可惜...... 她摇摇头，然后未卜先知般地看向房门处。 下一刻，‘咚咚咚！’的敲门声在房间中响起。 “是芽衣吗？进来吧，门没锁。” 躺在床上的白茉揉揉眼，她翘着倔强不屈的阿呆毛靠在床头，像一只刚刚睡醒的可爱小奶猫。 端着早餐与饮品的黑长直少女推开门扉走进房间。 “有，什么事吗？”白茉疑惑地歪歪头。 但马上，想到了什么的她眼眸一缩，粉拳也无意间紧握：“难道说......是琪亚娜和德丽莎她们出什么事了？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被篡夺能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说到最后，她倾国倾城的小脸上浮现出绝无虚假的哀伤，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中亦透出发自内心的自责。 芽衣并没有回答白茉的问题，而是一言不发地将早餐与饮品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才将那双绛紫色的剪水秋眸重新聚焦在她精致无暇的俏脸上。 她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干净利落，直奔正题：“在听到那个男人呼唤的一瞬间，我的攻击停滞了......白茉说过，那是因为「人间道」的律令对吧？” 在这句话说出口的刹那，原本哀伤的气氛顿时急转直下，似是有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从天幕缓缓压下，就连窗外的蝉鸣声也骤然停歇。 “是的！”白茉用力点头，大一号的睡衣垂落，露出半边细嫩雪白的香肩与酥月匈。 但随后，女孩却又一反常态地显得有些迟疑，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 “如果不是因为律令，那......那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篡夺了我的存在，让你在潜意识里不自觉地将他看成是我了！——所以芽衣，请不要认为你的意志会动摇，那都是律者的权能在作祟！” “不，「人间道」的律令也好，律者的权能也罢，和那些都没有关系。”芽衣摇摇头，“我只在乎一点，那就是我对白茉的感情动摇了。” “我都说了那是律者的权能在作祟！”白茉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狂躁。 她本能地不想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然而这一次，面对「挚爱之人」的无形命令，向来对TA百依百顺的芽衣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低声述说着： “我不认为我对白茉的感情会因为这种东西产生动摇......不，我不认为我对白茉的感情会因为任何东西而产生动摇！或许从生物学上来讲，所谓的感情不过是荷尔蒙刺激的产物，是记忆不断堆积产生的结果，但我从来不这么想。” 她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明亮的眼眸里透出如水般的温柔和爱意： “我爱白茉。” “但我的感情动摇了......就在看到他焦急表情的那一瞬间，我居然动摇了......” “我从未觉得我对白茉的爱会动摇。” 芽衣闭上眼，手轻轻放在心口，似是在回味那一瞬间，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那为什么，在看到那个男人露出那副狼狈不堪摸样的刹那，我的心里却有种仿佛被什么掏空了的撕裂感？为什么、为什么那时的我会生出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想法？只因为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拔刀相向？我是那样轻浮的女人？我的爱就只有这种程度？” “所以我都说，是因为存在剥夺的权能——” “我既不是那样轻浮的女人，也不认为我对阿陌的爱有问题。” 少女的语气理所当然，就像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仿佛这就是自宇宙大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就铭刻在世间万物中无法辩驳与违抗的真理。 “而既然我的爱没有问题。” 她睁开眼，看向她。 目光灼灼，恍若玄霆。 “那么，就是（作为对象的）你有问题！” 中世纪的教廷为了抑制日心说的发展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却仍然在宇宙真理的涟漪下黯然收场；普朗克因为崇拜牛顿而取消自己的假设从而使物理学理论停滞了几十年，但仍然会有人高举利剑推翻他最为崇拜的偶像大步向前。 “既然确定了你有问题，那么就该论证你哪里有问题了。” 那么现在，轮到雷电芽衣来论证她的「真理」了。 “......？！” 似乎是不相信芽衣居然会「背叛」自己，白茉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愣愣地看着她，像是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极静，只剩下心脏的跳动声与呼吸声清晰可闻。 可惜的是，面对「心爱之人」这本应令自己无比心痛的反应，芽衣这次却只是若无其事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时不时划过无数数据流的小巧眼镜，声线冷淡而空寂，神色更是漠然至极。 “首先，是太虚剑气。我答应过白茉，要帮你解决掉「男性无法将剑心决修炼至无尘之境以上境界」的课题......那么问题来了，明明白茉并不是男性，我为什么又会和你做下这样的约定呢？” 白茉连忙解释道：“你、你忘了？那天返回圣芙蕾雅的途中，我有嘟囔过自己可以通过「天人道」——” “转变性别是吧？好，暂且将这一条的原因归咎于这点。”芽衣不可置否，“那么第二点，在白茉晋级S级时，天命为何又要将「骑士」的称号送给你，而非是正常的S级女武神呢？” “我的体内可是拥有卡斯兰娜的血脉！卡斯兰娜的S级，被称为骑士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据我翻阅的资料，即使是S级的卡斯兰娜，也只有男性才会被冠以骑士之称。比如五百年前天命最强的「卡莲·卡斯兰娜」，她被冠以的就是女武神之名。” 不仅如此，阿陌他啊，可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神州人以外的身份与血统。 芽衣浅笑，只是这往日温婉柔和的美丽笑容，却没有给坐在她对面的白茉带来哪怕一星半点的暖意。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当你不在意时用什么理由都能应付过去。可一旦察觉到异样并深入调查下去，就会发现原本以为平静的海面下，其实早已暗流涌动。 “这难道就不能有特例吗？！你看啊芽衣，之前的我那么强，稍微让那群家伙打破一下规矩也不是不行吧？”少女的声音不由地有些歇斯底里。 或许，她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但她不想去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因为那代表着迄今为止赖以自傲的一切，不过都是从他人那里强取豪夺过来的，赝作的虚假幻影。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嗯，好吧，就让我们将这一点归咎于想要重铸卡斯兰娜荣光的天命高层。” 芽衣双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像是哄小孩似的安抚了一下炸毛的白茉。 “那么，让我们再说一些行为上的问题吧。白茉小姐之前有联系天命那边，借着他们的手来对抗那个「律者」对吧？” “是啊，这有错吗？！” 芽衣摇摇头：“没有错哦！这才是正常人的选择，包括失去力量后拜托我、琪亚娜和学院长她们帮忙在内，这些全部——都是正常人会做出的选择。” 没错，正常人的选择。 “对吧对吧，那！” “但阿陌不是会这么做哦！” 芽衣的嘴角扬起温馨中夹杂苦恼的弧线： “我虽然很开心你能信赖我们，但如果是他的话，即使被篡夺了全部的力量，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即使只要一句话，就能获得所有人无条件且不计代价与后果的全力帮助，那个就知道逞强天字第一号大白痴也绝！对！绝对不会向别人说出‘帮帮我！’这三个字！” 黑色的发丝披散而下，从少女精致如画的侧脸垂落，若隐若现地遮住那白嫩的尖尖下颚。 “他啊，只会什么都不说，瞒着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去偷偷摸摸地解决掉所有的问题。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大家身边，一边抱怨奶油浓汤与蔬菜沙拉不好吃，一边却又因为不想浪费粮食而将它们通通吃掉。” 芽衣注视着白茉，仿佛能透过她，看到另一个身影。 她真正所爱的人影。 然后，杀人诛心般地再度开口：“而且，白茉小姐刚刚怀疑我了吧？” “......” “是的，白茉小姐因为方才的话语怀疑我了。” “你都质疑我的存在了，难道我连怀疑你的想法都不能有吗？！” “阿陌的话，不会有。”芽衣仍然携着明媚无暇的完美微笑。 “阿陌曾经被琪亚娜，或者说她体内的另外一个人格伤害过，那道伤痕强烈到哪怕是如今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填补......好吧，其实我还是有点怪琪亚娜的，要不是她，估计我早就已经告白了吧。”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夹杂了些许的抱怨。 “但就是这样的阿陌，明明可以使用「人间道」的律令逼迫琪亚娜说出那时的真实情况。在确立了伙伴关系后，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这样做过，哪怕她有露出过许多次明显到近乎直接暴露真相的破绽。” “......” “因为阿陌相信她，所以明明差点杀死自己的不共戴天之敌就潜伏在她的体内，他仍然能够压下心中的异样坦然相待。” 白陌绝对不会对认定为伙伴的人使用违背她们本身意愿的「人间道」律令，哪怕之前被三人围攻时心急如焚也是一样。 这是信任。 “而我，不认为我在阿陌心目中的地位会比琪亚娜要差......但刚刚的白茉怀疑我了对吧？只因为区区几句话。”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纹丝未动的早餐，微微一笑：“如果是阿陌，他肯定已经狼吞虎咽地将这些他最喜欢的小笼包全部吃掉了。” 你在怀疑我，从我踏入门扉后，你就一直在怀疑作为同伴的我会在食物中做手脚。 有一说一，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的理由，就像白茉说的那样，你能怀疑我，凭什么我就不能怀疑你？ 双标也不是这么弄的好吧！ 芽衣自然也知晓这一点，她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证据来证明「白茉」这一个体存在的异常。 但在这个时刻，她还是选择挥出这把并不算锋利的钝刀。 因为这是一根稻草，一根能将「白茉不如白陌」这一思想彻底扎根于少女脑海最深处的，至关重要的稻草。 量变终会产生质变，少女的自我本就在一系列语言的冲击下动摇。 而今，在这最后的言弹下，她终于—— “——也罢，赝品终归是赝品，就算填入一样的记忆与经历也是一样。” 下一瞬，如夜莺般动听的声音自「白茉」的樱桃小口中发出。 明明女孩只是单纯地提高一些声线，却奇异地多出一丝勾魂夺魄的妩媚。 就像怀中的美人于黑暗中伸出冰凉柔软的小手在男人胸口轻轻画圈，那是说不尽的诱惑与绮想。 望着气质大变的「白茉」，芽衣淡淡道：“你就是真正的「存在之律者」。” 即使面对真正的律者，她看起来依旧游刃有余。 “是我，你好，前任的「雷之律者」。”律者白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孩子可是真的让你欺负的很惨，她是打从心底认为自己就是「白陌」的......对她而言，一个个重新回到白陌身边的你们，可是不折不扣的背叛！” 不过，她以后再也感受不到痛苦就是了。 律者白茉轻笑，在白茉否定自我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没有用处了。 没有用处，自然要消灭掉。 “假货终归是假货。况且我的感情已经全部交给了阿陌，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再对其他人分出一丝一毫？” 将自己对挚爱的感情奉为与宇宙天体运行法则同等乃至其上的真理，再以此为基准去论证第四律者身份真实与否的少女理所当然地回答。 “呜哇好可怕！连自己的感情都能论证的冷血女人真是太可怕啦！我真为白陌那家伙的未来生活感到担忧，总觉得如果他和别人结婚了，你这疯女人能发狂到把他做成标本挂在床边珍藏一生！” “所以说，为了避免阿陌被做成标本，我得在那之前好好努力才行啊～”少女竖起青葱般的食指，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真的是开玩笑吗？ 看到芽衣眼中一闪而逝的浑浊，律者白茉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自己这句玩笑话，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否定的意思！ 晨间的光辉在天火出鞘的洗礼下变得灿烂诱人而无私，像是万道金光，把天空**染得金灿灿，透过打开的窗，些许的光芒投射至对峙的两人身上，洒上一层迷离的色彩。 “.....忽然有点好奇，如果我没有现身，你还会用什么手段去逼迫这孩子认清现实。” 律者白茉发誓，自己真的就是只是好奇想问问，绝对没有什么想法。 可芽衣接下来的话，是真的让她对这位原·律者小姐，产生了「恐惧」这一人类最为古老的情感。 “是卫生间哦！” 芽衣摘下眼镜扔回圣痕空间，布局完成的现在，她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据我所知，持有「饿鬼道」的阿陌是不需要解手的，吞噬之力会完美吸收掉任何进入他体内的物质供他驱使，因此也就不需要这一生理性行为。” “可虽说成为了律者，白茉这孩子却仍需要——等一下！” 想到了什么的律者白茉神色大变，她看向芽衣，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战栗之感： “去卫生间可不仅仅会是解决生理性行为，洗漱什么的自然也会包含在内，你又是怎么分辨出来两者间的不同的？！而且白陌那家伙自长空市至今也已经在圣芙蕾雅生活了好几个月，你凭什么认定他这段时间里就连一次都......？！” 芽衣没有说什么，只是就这样注视着她。 然后，缓缓裂开嘴角。 “难不成......难不成难不成难不成？！” 难不成你这家伙对他的占有欲，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怪不得你之前会说白陌对你的信任不在琪亚娜之下，如果不是这股信任，那个警惕心极强的家伙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无时无刻都处在你的监视范围之内？！ “雷电芽衣！你太可怕了！你太可怜了！你太可悲了！” 律者白茉抬起手指向芽衣，抹消存在的权能悍然发动！ “你才是真正的怪物！！！” 哪怕是为了白陌，我也不能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 比起被你这样对待，让他被我亲手杀死都要好上一百万倍！ 可是—— “噗啊！” 律者白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她感受着体内崩坏能絮乱带来的冲击，抬起头，呆滞地看向芽衣： “你、做了、什么？” 芽衣轻描淡写地撩发：“我只是利用特殊的电磁波长，干扰了你体内律者核心和虚数空间的链接，在短时间内将二者的通道扭曲，使你体内的崩坏能陷入紊乱而已。” “你以为我为何会和你废话这么长时间，真的是为了和你论证那所谓的「真物」？” “真正的答案早就在我心里了，第四律者......我啊，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拖延——布置「黄昏之杖」的时间。”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为什么不能存在？”芽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哦，你要是说是实物的话，确实是不存在，因为那是我用刚刚抵达「明镜之境」的剑心决，配合掌控电磁场的能力模拟出来的伪物。” 没错，远远超越真物的伪物。 说到这里，芽衣微微感慨：“其实我也该感谢你，存在之律者。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觉醒世界重置前的记忆。那样的话，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来找你摊牌......大概会装作和琪亚娜她们一样，经历一番「纠结」后恢复记忆吧？毕竟傻白甜角色很适合我的外在形象嘛！” 她之前，也一直都是这么扮演的。 “不过现在——” 芽衣从胸口缓缓拔出唤作「天殛之钥」的长刀走上前。 “你疯了......你绝对疯了！雷电芽衣！” 律者白茉不断后退，在芽衣超越原版「黄泉之杖」的电磁干涉下，崩坏能絮乱到让她连律者的权能都无法发挥。 “你就不怕杀死我后，白陌那家伙的存在无法被更改回来吗？！” 一般来说，律者权能造成的影响都会在她们死亡时解除。但「存在」的力量涉及因果，即使击杀律者白茉，造成的影响仍旧不会消失。 除非她亲自出手。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问题。” “那——” 作为翻手为云，以一己之力将世界玩弄于掌中的大反派的第四律者，此刻看上去反而像是位被魔王逼入绝境的弱小公主。 “既然如此，就将你的核心制作成神之键好了。”雷电大魔王食指轻点朱唇，想了想后又摇头否定：“嗯，神之键不好，那东西拥有局限性，万一出了岔子就糟糕了。” 明明口中说着糟糕，少女依旧未有停下脚步。 包裹黑色丝袜的柔软玉足踩在松软的床榻上，属于「白茉」的体香扑鼻而来，这让芽衣不满地蹙眉。 那是对明明与对方相处十数天，却完全没有发现异样的自己的不满。 不过，这样失态的情况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她紧握天殛之钥，银牙暗咬，眼神凛然，任由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听到芽衣不会将自己制作成神之键，律者白茉眼中浮现出希冀之色。 但少女接下来的话语与行为，却令她永坠地狱，且永远不得翻身。 “既然这样。”天殛之钥一点一点地刺入律者白茉的胸口。 然后，在她逐渐无神的双眸注视下，挖出一颗半透明的绮丽结晶：“就让我来成为「存在之律者」，然后，将被你篡改的真实改写回来吧。” 芽衣将结晶冲洗干净后，放到嘴边。 “毕竟，作为律者的资格——” “我也有。” ‘咕咚！’ 一口吞下。 ...... ...... 白陌手持包覆黄昏的丹樱冲入自己的房间。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他此时的状态，那就是闯入「全宇宙の霸者」玉座的埼玉老师，周身弥漫着强者的气场，热浪蒸腾，随时随地准备和灭世的魔神决一死战。 不知是不是存在之律者施加了什么手段，即使有德丽莎与天命总部的联络，圣芙蕾雅的女武神们依旧完全不相信白陌才是真货。 不得一下，德丽莎与琪亚娜也只得以不伤害到她们的前提下，联手将悍不畏死的她们拦截下来。 因此，来到律者所在地的也只有白陌一人。 而在得到神州方赠予的赔偿，或者说支援后，白陌持有的外道六法中，最后的一道「人间道」也终于完成了进阶。 那柄神州赠予的古朴黄金剑同样是由前文明以支配律者的核心为原材料制作，总数近千把的支配之键「轩辕剑」之一。 按理来讲，支配之键拥有跟随持有者超变因子的觉醒而改变自身的形态，并觉醒独有的能力，借以更加契合使用者。 可白陌手中这柄支配之键明明没有改变形态的迹象，却已经觉醒了独属于它的特殊能力—— 那就是「通过向剑身中注入崩坏能，借以支配包括地水火风雷光暗在内的森罗万象进行攻击与防御」，堪称王道系中的王道之力。 不仅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它之前的主人有过什么武侠小说主角般的奇遇，这柄剑的最大输出功率绝对超过了第一额定功率的范畴，抵达了真正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等级。 白陌自是不知，即使是前纪元的支配（千人）律者，其中也存有强度破格的个体。 那代号为L10-461的特殊个体实力绝对不亚于真正的律者，祂甚至能够对手持天火圣裁的凯文造成相当程度的威胁。 由其核心制作而成的这柄支配之键，其强度自然不会亚于真正的神之键。 话虽如此，背景再怎么高大上，也改变不了黄金剑融入「人间道」符印，并与其他外道六法一般，将本体更改为拥有十三位律者适应性的白陌的命运。 而「威光」，这就是起名废的小白同学为晋级至第零额定功率后的「人间道」起的名字： 以言灵的形式律令自己或他人、动植物、非生命体，乃至概念意义上的现象，投入的能量越多，展现出来的效果就会越强大。 不仅可以把人与物的潜力最大化解放，还能直接律令世间万物、乃至仅存在于概念中的性质等等，完全可以说是「支配」这一词汇的最完美体现。 而缺点，则是会使律令对象的寿命明显缩短。 不过这缺点对白陌而言根本无须在意，律令其他事物时寿命缩短就缩短和他也没关系；律令自己的话，持有生命目录的他根本不在意寿命问题。 于是乎—— 在长空市的第三次崩坏最后，融合征服宝石后的「修罗道」进阶至第零额定功率等级的「史尔特尔黄昏」； 在圣芙蕾雅的虚拟空间中，融合空间内部犹大誓约（伪）后的「畜牲道」进阶至第一额定功率等级的「对崩坏束缚兵装·天之锁」； 在沧海市上空数十万米处，融合蜃龙谜雾后的「地狱道」进阶至第零额定功率等级的「模拟创星图」； 在位于天命总部的舍沙研究所内，融合白剑无双后的「天人道」进阶至超越第一额定功率等级的「生命目录」； 而最后，融合支配之键轩辕剑后的「人间道」进阶至第零额定功率等级的「威光」。 至此，陪伴白陌至今的外道六法中，原本只能够抵达神之键第二额定功率的前五道全员蜕变完毕，这给他带来了相当程度的底气。 如果说之前的他还有些担忧存在之律者隐藏的手段，然而现在，他想的就只有要将对方烤成几成熟了。 天火出鞘+超变因子反转+神蕴延伸+威光律令，以上四者互相叠加后，此刻黄昏斩击的威力绝对不会比劫灭模式下的天火圣裁差上分毫！ 可当闯入自己房间中的白陌放眼望去，原本符合他喜好的干练冷色调风格尽数被换成了超少女风的pink卡哇伊色调，床头上那个笑得跟个白痴似的吼姆等身抱枕更是出卖了对方的趣味如何。 白陌眼角一抽气势一滞，心里暗搓搓嘀咕那个精通攻心之道的律者确实给自己整个了下马威。 没办法，你雄赳赳气昂昂装备齐全杀意凛然冲入boss房间，结果却发现人家房间中摆满了Hellowkity粉红毛兔兔芭比娃娃什么的，换成你也心里别扭。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心绪。 无论如何，对方都是将整个世界耍的团团转的第四律者，自己绝不能因为这种程度的误导就掉以轻心。 就算是超级无敌卡哇伊的Hellowkity，里面也有可能藏匿着尸体！ 白陌握紧刀柄，缓缓朝房间内部走去。 就在这时，熟悉的娇嫩呼唤声从他的身侧传来：“阿、陌～～～” 白陌回首看去，三次元绝对不存在的超级美少女将一束秀发扎成小麻花垂于胸前，她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的低胸连衣裙，镂空的蕾丝设计让她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而那傲人的身材在这身连衣裙中间纤毫毕现。 配上白色的蕾丝边丝袜和奶白色小牛皮高帮靴子，让她更有了青春少女的甜美感；加之头顶的蓝色花束发卡，和微微做过挑染的淡蓝色头发，让她更有了梦幻一般的意蕴。 纯净如青莲，妖冶如妖姬。 在这一刻，一身纯白花嫁的她，仿佛就是那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 芽衣施施然走到白陌面前，小媳妇般贴心地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衣衫后，浅笑苒苒：“律者，已经被芽衣解决了哦！” 绛紫色的眸子刚好迎着窗外刺入房间的阳光，仿佛有璀璨的星芒。 “噗！咳咳咳咳咳？” 不是，那我拼死拼活回来干什么！？ 酝酿许久的战意刹那间垮塌，面对这‘悲痛’的现实，明明没有三神之键创灭螺旋带来的剧烈疼痛，白陌仍然久违地拉起了小白批脸。 他感觉自己的一切努力全部木大，就连道路都延伸不下去了。 这就像得知朽木露琪亚即将被处刑的黑崎一护历经千难万阻披荆斩棘终于学会卍解来到处刑场，却看到身披婚纱的露琪亚正搂着阿散井恋次的手臂说‘一护一护你来啦恋次已经将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蓝染惣右介干掉了现在大家都在参加我们的婚礼你既然到了就坐下放心我们会好酒好肉招待你哦对了千万别忘了随份子钱’。 坑爹，啊不，坑爷爷呢这是！？ 面对极其罕见闹起别扭的白陌，实在没忍住的芽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他别过去的侧脸上，眼眸弯弯，借以藏匿其中浑浊且炙热的情感。 下一瞬，刚刚获得的存在之权柄于悄声无息间悍然发动！ ...... ......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然于清晨流淌至夜间，皎月衬着群星悄然爬上枝头，白天不见的蝉鸣声不知何时在周围响起，想要仔细辨认却无从得知方向。 沐浴完毕的少女坐在松软的床边，一只手拿起吹风机吹拂湿润的青丝，部分发丝正附着在那娇嫩肌肤上，遮掩着若隐若现的白皙透红。吹干的部分已经如瀑般柔顺，自然垂下，搭在她纤细的香肩玉背上。 浴袍包裹下依旧露出了大片如凝脂般白皙还透着红的肌肤，玉臂香肩，精致锁骨，并拢的小腿匀称修长，仿若上帝精雕玉琢的宝藏。 将身体擦拭干净的芽衣微微侧头，看着那平躺床上，由于存在之权能的发动而宕机十二小时，接下来必然还要宕机更长时间的心上人，轻笑一声。 她俯下身，吮吸起那令自己垂涎三世的唇瓣。 直至他的唇因为铳血而殷红后，放开他的芽衣才喘息着凝视身下双目无神的白陌，呼出甘甜的气息轻轻吹拂在他的脸上，长发垂下，随着呼吸的起伏在他的脸上随意扫动。 “我说过......你是我的。” 下一瞬间，于这宕机的十二个小时中，不知多少次「不可描述」的少女再度化身为雷电女王驰骋「战场」，完全不顾自己刚刚洗涤干净的身体再度布满细密的香汗。 我说过......你是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少女在心里再次重复。 ——无论是谁，都抢不走！ 第一章·「とある崩壞の世末歌者」 并未有什么勾心斗角的阴谋，在返回集合地点的途中忽然感觉到崩坏能的不自然聚集，然后顺着纹路来到此处。 这就是白陌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说实话，白陌也很好奇。 他能看得出来，少女本身并未持有任何非人的力量。 她是真的仅凭歌声，便引动了崩坏能的自发聚集。 文艺点来说就是抵达艺术的极致，科学点来讲就是恰巧契合了崩坏能频率的共振。 而造成的结果，就是狂暴无匹的崩坏能自然而然地汇聚在她的身边，且还未有将其堕化成为死士等怪物。 崩坏能的霸道性无需多言。 从大崩坏发生时，那近乎一瞬间化为灰烬的普通人便能看出一二。 绝对的菜鸟收割机。 当然，这个世界上也有些天生拥有较强崩坏能适应性的存在。 再怎么说现在这颗星球上，也足足有三十亿的总人口。 作为统合文明的前文明，人口数量相当健康。 几率再小，只要不是零，乘上三十亿倍也称得上是可观了。 比如弥赛娅、苏，亦或是由乃。 他们都属于那种崩坏能适应性相当卓绝的类型。 尤其是弥赛娅。 作为「卡莲·卡斯兰娜」IF路线的她由于是灵魂转世，并没有继承到卡斯兰娜的多重崩坏兽融合奇美拉体质。 但或许是源于灵魂与天之锁的共鸣，「绝对崩坏抗性」这一对崩坏大杀器，却是有好好体现在她的身上。 再结合其天生的怪力，只要稍加锻炼，很快就会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 不过以白陌的眼光判断，眼前清唱的绝美歌者，并非是那种天生就拥有强力崩坏能适应性的类型。 但很快，她就会被分到那一类别中了。 或许是连崩坏本身，也不想让这位才华横溢的歌者死于非命。 白陌能够看到，极其微量的崩坏能正伴随她的低吟浅唱，缓缓渗入她的体内，逐步改造起她的身躯。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就算是在数千hw大崩坏发生地的中心位置，她也能不依靠任何科技阻断装备存活下来。 只不过，在那之前，她还需要做好一件事—— “【滚】” 仅仅一瞬间，以少女为中心，周遭一定范围内漂浮起来的奇怪科技道具们便止住了活动。 那个数十米高，口吐芬芳的巨大机器人的拳头更是直接停在了白陌的面前不足十厘米。 掀起的劲风吹散了他樱白色的碎发，露出那双从容不迫的异色眼眸。 ——至少，她得能让那些被她歌声共鸣的崩坏能，所浸染的有机无机物们，停下那随机性颇高的暴走行为才行。 “喂！你没有事吧？！” “啊——这里的机器是怎么回事呀，我差一点就死掉了诶，幸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否则我一定要投诉。” 在因为机器突然暴走而赶来查看的安保人员的注视下，白陌面无表情地捧读一句，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 大热天的，他可还肩负着给宝贝闺女们送饮料的艰巨任务呢，没那个美国时间在这里浪费。 只是事与愿违，还没走两步，白陌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从身后拽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少女急促的喘息，与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语： “这、这位先生，您、您刚刚是不是，有做什么？” 他走的有点快。 “并没有。” ‘啪！’地一下拍开少女抓住自己的手，白陌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 “您有的！肯定有的！我能听得到，刚刚、刚刚您开口的一瞬间，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家伙，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跟在他身边的少女面色焦急。 每一种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背后，都有各自难以言说的艰辛和委屈。 只不过，有些人习惯于叫苦连连。 而有些人，选择了默默咬牙，独自前行。 化名「伊甸」的少女，就是那个默默咬牙独行的人。 出道初期便因为某些问题与所属公司和经纪人闹翻，这代表着什么，任何一位混迹娱乐圈的人都心里明镜。 砂砾中的珍珠璀璨夺目，但若是没有那双发现珍珠的双眼，它与砂砾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那之后，伊甸忙前忙后足足两个月，才终于与某位公益活动的主办方联系上，并获得了登台演出一曲的机会。 在那之后，性格执拗的伊甸又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 娱乐圈的黑暗超乎常人的想象。 这样一位能因为歌曲选择问题与经纪人闹翻，且能力还强到别格的愣头青，自然会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大家都在摆烂，就你努力可不好啊！ 万一拉高了观众的眼界，我们该怎么继续恰烂钱？ 不过纵使有无数小人围追堵截，最终她还是脱颖而出。 原因很简单： 音乐不会说谎，歌声不会说谎，观众的掌声与欢呼也不会说谎。 孤身一人的辍学少女最终成为世界超一流的超级大明星，这样的经历足以称得上是励志与传奇。 这也是伊甸在年轻人中，拥有超乎想象人气的原因之一。 只是在最近，这位大众梦中情人小姐再一次遇到了困难，而且还是超乎想象的困难。 那是在两个月前的一次演唱会中，沉浸于颂唱的凡尔赛少女自然而然地突破了一层无形的障壁，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 她不明白这种境界到底是什么，可她清楚，就算十个上一秒的自己加起来，也绝对无法超越这一刻的自己。 这显然是一件好事，作为一名称职的歌者，伊甸自然会第一时间与亲爱的观众们分享成功的喜悦。 以歌声的形式。 台下的观众们愈发沉醉如梦似幻，他们仿佛在伊甸歌声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充满幸福的庭院中。 那里地上撒满黄金、珍珠、红玛瑙，各种树木从地里长出来，开满各种奇花异卉，非常好看，还有河水在园中淙淙流淌，让他们流连忘返。 事后调查统计，演唱会结束后，作为观众的三千六百人中，约有一百七十六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呼吸。 他们的脸上携着幸福的微笑，幸福到让人好奇他们在陷入永眠前究竟看见了什么。 这场事故直至今日也没有结案，当地的警察们至今也还在为这件定义为「大型投毒」的恶劣案件绞尽脑汁。 没有人会认为他们的死亡与伊甸有关，即使是伊甸自己也不例外。 于是，下一场演唱会照常举行。 然后—— 能够为距离舞台较远的观众提供清晰视角的庞大显示屏布满裂痕，仿佛一触即碎的劣等玻璃； 周遭的音响等设施，像是刚刚经历过暴风雨摧残的树苗般东倒西歪； 天顶之上数不清的大型灯具或明或暗，好似薛定谔那只可怜的猫咪，摇摇晃晃地处在砸落与未砸落的边缘反复横跳。 地震—— 又称地动、地振动。 是地壳快速释放能量过程中造成振动的期间，所产生地震波的一种自然现象。 所有上过地理课的人都清楚，形成地震的主要原因并不算少。 有地壳岩层受力后快速破裂错动引起地表振动或破坏，有地质构造活动引发，有火山活动造成，也有固岩层塌陷引起。 不过在那一天，伊甸发现一个会引发小型地震的新原因。 她一嗓子唱出来的。 在抵达珊瑚岛之前，伊甸总共参演了四次演唱会。 除去最开始的「大型投毒」与地动山摇外，她又经历了人群无征兆暴动与灵摆现象。 也因为这些事情，网上逐渐传出了不好的传闻。 现在随随便便打开浏览器，都能看到伊甸的粉丝与黑粉之间的唇枪舌剑。 无论在哪个世界，网络上的节奏都是最好带的。 伊甸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 伴随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与私底下的多次实验，她终于寻找到了会发生如此情况的根本原因—— 那就是那些只有在自己歌唱时，自发围在自己身边的「小精灵（崩坏能）」们。 第二章·「传下去,小白让伊甸欲求不满了!」 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能感应与观测到崩坏能的存在。 这源于崩坏在不同情况下，展现出来的状态与力量的千差万别。 经过未来天命的长期研究和律者展现的一些能力来看，崩坏能可以做到包括但不限于： 转换成为物质「增加质量/构造装甲」； 构成力场「悬浮翅膀/模拟黑洞」； 转换形态「电流/控制分子运动」； 使用权能「电磁操控/重力操控/死亡操控」等等等等。 简直是堪比神力的万能性。 或者说，这本就是名为「崩坏」的神祇为了给予文明最终试炼，而彰显出的万般诸相。 正因如此，崩坏·无所不·能在每个人手中，展现出来的能力与构造都不尽相同。 就像融合「阿兹·达卡哈」的次元链接核心那次，误会比安卡要击穿白陌心脏的丽塔在办公室中与她对峙时，两人身上分别散发出来的冷色冰霜气息与生灭黑白二色·气场。 这正是近乎于唯心的崩坏能，在不同人手中产生的迥异变化。 而在白陌眼中，伊甸周遭索绕的崩坏能已经可以说是相当温和的类别了。 也因如此，其形状、颜色皆与空气无异，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能够观测的到的。 这大抵也是她能安然无恙至今，而不是被某些人抓去研究的重要原因。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无法被观测，作为普通人的伊甸，又是怎样察觉到那些环绕在她周身的崩坏能的呢？ 广场边缘的一处木制长椅上，坐在左边的伊甸撩起耳边垂落的发丝，指了指自己的耳: “我是听到的——啊，谢谢。” 包裹丝质手套的柔荑接过白陌递来的饮料，用力拧开的同时确认其并未有被开启过后，她才微微抿了一小口。 真的只有一小口，在踏上歌者之路后，伊甸几乎就不会再碰去这种有可能对嗓音造成影响的饮料了。 “也就是说，你并非是用肉眼观察，而是凭借双耳「听」到了崩坏能的存在。” 坐在长椅右边的白陌暗暗点头。 光是从这细小的动作，他就能看出对方现在虽说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嫌疑。 却也没有因此放松对他人的警惕，并非那种无脑系的傻白甜角色。 这样的话，各种意义上都会方便许多。 和聪明人的交谈总是愉快的，至少白陌不需要担心因为谈不拢，而被她掏出刀子连捅后颈十几刀。 即使知晓伊甸便是那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后，白陌依旧还是之前的那副态度。 在他看来，所谓的「厨明星」不过是自己做不到后，强行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而已。 你要是又帅又强又美还什么都做得到，又怎么可能去崇拜一个凡事都不如自己的家伙？ 自我安慰罢了。 品味着口中饮料的甘甜，伊甸抿了抿唇，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不仅仅是您口中的崩坏能，就连方才，我也是通过听力，才确定您也有掌握类似的能力。” 这就是世界级的大艺术家，足以代表一个时代的璀璨黄金。 ‘芜湖～您有新的信息请查收～’ “所以你叫住我，是想要我帮助你彻底掌控你的能力？” 低头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短信内容与女孩们打闹的照片，白陌收起移动终端。 他其实也有些在意这位拥有特殊潜力的少女，因为这份天赋实在过于稀有与强大。 强大到如果她想，完全可以轻松毁灭掉数个城镇。 用某部他喜欢的番剧来形容就是「鬼级怪人」，再细致一点就是吧友口中的「鬼级巅峰（笑）」。 好不容易陪闺女们出来一趟，他可不想今晚的演唱会以失败告终。 “并非如此。” 伊甸却出乎意料地否定了白陌的猜测。 她侧过头，太阳般绚烂的金色眸子直直地注视着他的侧脸，语气缓慢而坚定： “我只是想拜托您，与我一道参加今晚的演唱会，并在我的歌声暴走之前，将聚集的崩坏能驱散掉！”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会认为「白陌能够通过只言片语，号令天地间的森罗万象万事万物」。 哪怕他在那即将受到攻击的那一瞬间，友善且礼貌地说出了一声【滚】。 伊甸却不同。 就算不提她那愈发纯熟的歌者之力，仅仅凭借某些全无科学依据的第六感，她也能够在第一时间确定威光律令的本质。 那是条她拥有抵达的可能性，却又无论如何都不想，也不愿踏上的道路。 纵使在伊甸看来，这条道路同样会通往「声乐的极致」。 她是「歌者」，也只想做「歌者」，而非霸道绝伦俾睨天下的「霸者」。 “可以。” 白陌点点头，直接了当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反正今晚也要去听她的演唱会，帮个小忙而已，问题不大。 况且两人也都明白，虽说伊甸邀请自己一同参加今晚的演唱会。 可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像伊甸那样登台演出。 他只需要坐在台下，在崩坏能聚集时出言将之遣散就可以了。 对白陌而言，这真就是举手之劳的程度。 “......诶？” 伊甸眨眨眼，侧过头，呆呆地看着手捧饮料悠然望天中的白陌。 现在的她可不是未来那位待人接物宠若不惊，手持神之键「星海谐律」，面对终焉之律者亦能全身而退的逐火英桀第Ⅳ位。 二十岁出头便在娱乐圈中摸爬滚打数年，见识过不少邪魔外道的她，根本没有想到作为陌生人的白陌，居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她明明都已经想好一大堆的报酬，与白陌问起自己会行单只影在这里练习的原因； 还有明明知晓歌声有可能引发暴走，却还要坚持参加演唱会的理由。 只等白陌提出来，她便能向这位唯一遇到的同类，尽情倾诉自己在这两个月间遭受到的酸楚、惶恐与坚持。 没办法，唯一这个词总是充满了奇妙的魅力，异类也只有在遇到异类时才会抱团取暖。 况且在伊甸看来，白陌根本就是那种踏上「霸道」之路，以声音号令万物的殿堂级前辈。 别的不提，在伊甸心中，鬼知道已经对白陌驱动律令时的发音，做过多少万字，且专业性极强的解析了。 再这样下去，天赋异禀的少女，早晚会说出那三句震撼人心的： 我懂了！ 多么强大！ 路......在脚下！ 但，就这？ 您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什么东西都不问，什么条件也不提？ 这有点类似于魔王在城堡中与勇者见面时，明明有一大堆的大道理想要说。 比如「打破平衡的你们才是邪恶」、「和睦相处，只不过是弱者的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强者统治弱者才能带来和平」等等，来颠覆对方的价值观。 结果人家上来就给你整了个苟管理专属大禁言术，随后大吼一声‘兄弟们并肩子上！’三五成群抄起家伙一拥而上。 然后被你气急败坏地一巴掌团灭。 目的确实是达到了，勇者与他愉♂快的小伙伴们也确实都被你杀死了。 但心里就是有种微妙的不愉快感，四舍五入就是欲求不满。 不过伊甸也不是那种控制不住脾气的小仙女，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打算继续与白陌商讨一下，晚上演唱会的事宜与预付的报酬。 他可以不要，她却不能不给。 只是正当伊甸想要与白陌洽谈一下今晚的报酬时，两人头顶的阳光，却忽然被一片阴影所覆盖。 随之而来的，便是不知何时来到长椅后的醋坛子少女，那不参杂一丝情感波动的冷漠声音： “伊甸小姐，我有些疑惑。” “在这种距演唱会开幕不过数小时的重要时刻，作为主唱的你为不在演出场地进行最后的音轨调试也就算了，为何会坐在这里与我家的阿陌攀谈聊天？” 修罗场展开？ ...... 第三章·「整个CP线都乱成了一锅粥」 漂浮而来的白云遮挡住午后刺目的阳光，像是给女友披上薄纱的暖心男友。 西北方吹来的风儿吹得广场边缘的杨柳树哗哗作响，宛如那情人间含情脉脉的窃窃私语。 黑长直少女那双向来冷淡的眼眸中罕见地泛起了恼怒的情绪，你很难想象像她这样的女孩居然会透露出一股气急败坏的感觉。 似是那所有物被侵犯的猫科动物，眉宇间满满都是警戒与堤防。 梅可不是某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女儿玩的屑小白。 即使伊甸如今打扮的像个刚参加完鱿鱼游戏的倒霉蛋，她也依旧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张脸蛋的主人，正是今晚宏大演唱会的唯一绝对主人翁。 梅承认自己又大意了。 不过是买个饮料的功夫，自家的笨蛋，居然就直接和这位举世闻名的大明星，腿靠腿肩并肩坐在同一张长椅上亲密洽谈。 而且还让她露出那种欲求不满的奇怪表情。 幸好感觉时间有点长的自己，扔下那两人提前过来看一眼。 鬼知道再这样发展下去，自己会不会真多出来个实际年龄也就比自己大上几岁的漂亮后妈！ 想到这里，严防她人绿己的女孩恶狠狠地瞪了悠然望天中的白陌一眼。 迈开双腿绕到两人面前，像是宣示主权一般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 白陌与伊甸坐下的长椅是只能容纳两人的短款类。 换言之，梅眼中的亲密接触，也只是两人正常地坐在一起聊天罢了。 看到梅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刚刚打算让出位置的白陌立刻伸手，环住少女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在固定好她身体以免摔倒的同时，又顺手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裙摆。 无论多大，梅在他眼中，都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蹒跚学步的小不点。 “哼！” 感受着腰腹与绝对领域处传来的温暖，女孩在摩擦了一下双腿后，强行压下俏脸上泛起的丝丝红霞。 她双手抱胸，侧过头，视线偏移到坐在长椅另一边的伊甸身上。 神色中满满的都是傲然，像那骑乘骏马的美艳姬骑士，在向敌人宣誓领地的所有权。 看到如此场景的伊甸心里也是好笑。 以她那至少超量叠加数百个白陌的高情商自然看得出，梅会这样做，完全是在担忧男友会被陌生的女人抢走。 她并不认为这很失礼，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这位——” “梅。” “好的，梅小姐。” 伊甸轻声细语，声音像是在流淌的乐符： “我想，你是误会我与——老师间的关系了。” 话说到一半的她忽然想起，明明有交谈过不短的时间，她与白陌竟然还没有互通姓名。 半路询问人家的名字总归是有些失礼。 因此，聪慧的少女索性直接用「老师」这一略带尊敬的词语一带而过。 “......误会？” 说来也是奇怪，伊甸一开口，明明先前还像只小刺猬似的梅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这或许就是声与音的魅力。 像那种依靠一曲Live阻止两军交战的类型暂且先放在一边，拥有悦耳的声音，是真的能获得绝大多数人的喜爱与欣赏。 更别说像伊甸这样世界级的大艺术家了。 如果将她放到克苏鲁神话世界中当调查员，那就是光与之交谈就能加一加一加一s的人型充电宝。 不过在那之前，她更有可能让夏盖虫族献祭给混沌之庭中那位盲目吃鱼的天字第一号大白痴，然后在直面宇宙真理的冲击下，陷入永久的疯狂与喧嚣。 别误会，这里的s指的是san值，月莫起来的都去局子里自首。 “真的？” 用力搂住白陌脑袋的藕臂下意识松了些。 梅眯起绛紫色的瞳，半信半疑地看过去，却对上伊甸不偏不倚的真挚眼神。 被她松开的白陌也是暗搓搓松了口气，心道得亏自己身体素质不错，否则怕不是要溺死在自家闺女的洗面奶里。 不过他却又莫名的有些骄傲，因为这完美到梦幻的女孩可是他从婴儿一手养大的崽儿。 话说回来，要是换作之前的梅对自己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白陌必然会斥责她应该与身为男性的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一想到那一夜中，梅那因为「担忧」与弥赛娅交往后会被自己疏远，从而瑟缩在自己怀里低声啜泣的可怜模样。 白陌却又狠不下那个心，将训斥的话语述之于口。 从这点上来看，梅的阿陌攻略计划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 这样下去，说不定她真的能凭借自己独一无二的特殊身份，攻略掉这座她人难以企及的世界屋脊。 ——如无意外的话。 “是真的，梅小姐。我与老师的关系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所以，你无需担心我抢走你的男朋友。” 并未有对面前刚刚发生的洗面奶事件发表什么建设性的言论，伊甸慢条斯理地继续述说： “我们会坐在这里，是因为我有事，想要拜托老师帮忙。” “帮忙？” “我就说你们为什么买个饮料都能花这么长时间，原来是背着我偷偷摸摸在这里约会等一下这不是伊甸小姐姐吗？！” 只是这次，还未等梅询问完毕，媲美帕瓦罗蒂的女高音便拉着长音由远及近由小到大。 一脸亢奋的白毛团子如同一团飓风从远处疾驰而来，脑后的单麻花辫在气流与惯性的作用下，拉成一条笔直的长线。 让人不禁想到如果身后有人忽然伸手将其抓住，女孩的声音将会是多么的「美妙」。 大概会哭很久吧。 指抓她辫子后被揍的人。 来到三人身边的弥赛娅一个急刹车后转过身，完全无视掉长椅岌岌可危的荷载量，一屁股坐在白陌与伊甸的中间，分割开两人。 左一下右一下吭哧吭哧拱出来个空位置后，女孩二话不说便将坐在白陌大腿上的梅拉到怀里，冲紧绷小脸的她戏谑道： “白陌先生的大腿坐起来可不舒服啦！又瘦又都是肌肉，还是坐我的吧！” 那动作行云流水千锤百炼，充分暴露出其作为一个老司姬的本质。 好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个偏僻的角落，否则光凭弥赛娅这一嗓子，必然会引来无数路人对大名人伊甸的围追堵截。 不过仔细想想，或许这才是她的目的也说不定？ “弥、弥赛娅......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稍慢她一步的由乃则双手撑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想必任何一个牵着哈士奇下楼散步，结果牵绳好死不死断了的狗主人，都能体会到她此时的感受。 待到呼吸渐渐平稳后，她才勉强抬起头，用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猛瞅一脸法式嫌弃的梅。 心道好你个色·欲熏心的弥赛娅，有本事就放下那只倒Mei蛋冲我来！ 方才，在意识到白陌离开时间有点长了的梅先一步离去后，由乃便以为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结果还没过去几分钟，心不在焉的弥赛娅头顶上的阿呆毛‘啵！’的一下就支棱起来了。 就像是得到神明指引的战斗修女一般，她二话不说迈开修长均称的双腿，直接瞄准阿呆毛指引的方向一骑绝尘。 害得由乃也只能踉踉跄跄跟在身后。 “这两位是？” 突然出现的新角色令伊甸有些迷糊。 她看了看身旁长椅上挤在一起的两位超级美少女，复又看向起身走到由乃身边扶着她的白陌。 心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颜值也好，特立独行也好，这群人里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由乃:ん？ “伊甸小姐姐我是你的粉丝啊！”弥赛娅飞扑！ “说起来，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单手提溜起弥赛娅后衣领的白陌无视掉‘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和小姐姐贴贴！嗷呜！’的啃咬攻击，面不改色地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白陌，而那边的是由乃。” 听到在叫自己的名字，喘过气来的紫发女孩冲伊甸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作为唯一的正常人，和这么一群奇葩在一起她不尴尬都不行。 奇葩大当家又晃悠了下正在抱住自己手臂啃咬的白毛大团子，换来对方不满的呜呜声和愈加用力的巨蟹钳杀。 不得不说两人如今的姿势相当糟糕。 在外人看来，双腿盘在白陌腰腹上下剐蹭的弥赛娅，简直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白日宣淫。 好在这附近根本没几个人，剩下的也都是熟知她性格的熟人，并不会想到这一层面去？ “这家伙是弥赛娅，是梅那孩子的未婚妻。同时也是你的粉丝，我们会来珊瑚岛也是她率先提议的。” 至少还在向伊甸介绍的白陌想不到这一层面上。 “我知道了——请等一下！” 轻笑点头的伊甸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词语。 她看了看像是只树袋熊般死死抱住白陌胡乱「啃咬」的弥赛娅，复又看向正坐在身旁整理凌乱衣衫的梅，头顶缓缓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您方才说，弥赛娅小姐是梅小姐的什么？” 伊甸不认为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从梅方才的行为来看，她对白陌绝对怀有男女之间的爱恋，而且还是相当危险的那种。 比如病娇啦、病娇啦，还有病娇啦之类的。 “未婚妻，等到她们都成年后，我就会给她们举办婚礼。” “啊？这......” 伊甸倒不是反对同性之间的交往，因为在某些放肆（没错，就是放肆）的地区，这种事情其实已经公开化和合法化了。 她只是对梅明明都拥有如此美丽的未婚妻了，却还在对白陌心心念念这点颇有微词。 可当伊甸看到明明早已香汗淋漓，却仍兴高采烈地与白陌‘打闹’的弥赛娅。 与一旁一脸幽怨注视着她的由乃时，心里却又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呢？ 还未彻底知晓贵圈到底有多乱的少女陷入了沉思。 ...... 第四章·「伊甸粗事了」 “总之，今晚就拜托您了，老师。” 伊甸微微鞠了一躬，胸前的丰满在弥赛娅眼馋的目光中狠狠抖了抖。 然而无论她再怎么眼馋，也无法挣脱白陌那双足以擎天的恐怖大手。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恨恨」地张嘴撕咬他的手指，一边目送行礼完毕的伊甸慢慢离开。 在伊甸消失在视野中后，白陌用力甩掉手上口水。 “我说啊，弥赛娅。” 他低下头，用带有一丝嫌弃地小眼神，俯视起这只**熏心的丢人白毛： “要是没看到我也懒得管你，但当着我的面对其他人如此放肆，真当我不会生气？” “诶？会生气的吗？可明明梅都没有在意诶，为什么白陌先生会生气呢。” 女孩乱可爱一把地歪歪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难道说，是因为看到我与其他女孩子互动，所以心里吃醋啦？ 明亮如水的蓝色眼眸中，投射出淡淡的笑意与期待。 “谁说我不生气的？” 整理好衣衫的梅一脸无语。 她伸出手，纤细的柔荑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力道，一把就将还缠在白陌身上揩油的弥赛娅给拽了下去。 演技该上线时就要上线，至少在攻略计划成功之前，梅还不能暴露出自己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再说她也确实蛮生气的，只不过这个生气的对象并非伊甸，而是一直搂着白陌不放的弥赛娅。 梅甚至有些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是打着占伊甸便宜的幌子，吃自己男人的豆腐。 一旁的由乃则表示你没想错，这屑白毛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她也没有蠢到直接将这句心里话说出来，现在那一家三口之间的关系，构成了相当微妙的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 鬼知道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本就有病娇潜力的梅，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当然，令少女沉默的原因绝不仅仅如此。 ‘自己似乎是头一次，在这个笨蛋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吧？’ 凝望着心上人那如夏日繁花般绚烂的明媚笑容，由乃默默想到。 低头看了眼腕表后，白陌随口问道: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高悬的昊日不知不觉间移动到天边，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出头，距离晚上演唱会的开幕仅剩下不到五个小时。 “接下来做什么啊……” 象牙般白皙的葱指竖在唇前，弥赛娅稍加思索后，举手提议道: “感觉剩下的时间也不够做些什么了，要不回去接苏？” 听到这话的梅不太自然地别过小脸，按照她下的剂量，苏现在怕不是还在家里呼呼大睡。 白陌有些好笑地看了自家宝贝一眼，真当他看不出她有偷偷在红茶里做手脚？ 至于为何不去阻止？ 好吧白陌承认了，他就是在报复未来的苏差点把自己和迷迭沉底量子之海。 这家伙可是相当记仇。 站在屑小白身边的由乃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她总感觉刚刚那一瞬间，这人身上溢散出了相当浓郁的恶意。 不过下一刻，肩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就令她微微愣神。 “那就回去吧，说实话我也想睡一会了。” 将外套披在由乃身上的弥赛娅双手抱头，毫无淑女风范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飞机的头等舱是不错啦，但比起家里的床可还差的远呢。” 昨夜没休息好的，不仅仅只有彻夜未眠的苏一人。 从长空市到达珊瑚岛的航班并非直达，数千公里的总路程，他们一行人也折腾了小半宿。 之前倒是还好，在到达目的地的新鲜劲过去后，脑袋也隐隐开始疼起来了。 决定接下来目标后的一行人向广场外走去，不一会，就到了他们先前停车的露天停车场。 车是临时租的，苏确实拥有自己的车辆，不过白陌没有未经他人允许，就乱开人家cece的坏习惯。 进入驾驶位的白陌先是系好安全带，然后扭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梅。 少女姣好的身段在安全带的束勒下展露无遗，尤其是那对发育良好的欧派。 似是注意到白陌的目光，梅单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状若无意地翘起裙摆下瓷器般白皙的双腿。 她要让他知道，自己有魅力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有胸前的脂肪。 可惜白陌的眸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扫而过，他看向后座上的两位少女，并确认三人都有系好安全带后。 便鸣笛、瞭望、打好转向灯，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咕！’ 梅不满地鼓起脸颊。 眸中倒映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白陌单手撑着下巴。 他戴好口罩，无视掉车后鸣叫个不停的喇叭声。 以30km的时速稳稳当当地，开到了一处看起来就相当高档的酒店门口。 他们要在珊瑚岛这边游玩一个星期，自然不可能一直都挤在苏的一室一厅。 前台小姐姐心情微妙地拿出登记表，一男三女开房的组合相当令人曙目。 她倒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作为一名入职时间长达两年半的合格前台，俊男靓女玩多人运动的场景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可当她看到白陌身份证明上的照片，和那明晃晃的「出生年月:1971.9.26」时，那盯着他的目光就挪不动道了。 一把搂住他的大腿，要死要活非要问出究竟是怎么才能做到‘年芳’四十三，却还长着一张如此年轻美丽的脸蛋。 顺带求和他们一起玩羞羞的游戏，自己当坐骑也没关系。 “我还会回来的！！！” 望着被酒店大堂经理一边鞠躬一边拉着远去的前台小姐姐，白陌整理了一下被扒拉的有些凌乱的上衣。 “请四位跟我来。” 打扮干练的男**务人员在一旁微笑，回想起经理临走前的话语，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僵硬。 这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包下酒店总统套房一个星期的土豪！ 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导致人家退房走人，她往后肯定没有好果汁吃！ 人类社会就是这样，有钱人在哪里都是大爷。 不过白陌一行人也不是那种都市小说中喜欢找茬的睿智反派富二代，在抵达房间并确认没有问题后，便直接让他离开了。 待服务人员走后，弥赛娅那「为了在他人面前维持所谓富家子女的威严而故意紧绷着的」小脸骤然松弛下来。 她在房间中横冲直撞上蹿下跳，活像条混有十六分之一京巴血统的哈士奇精。 由乃有些看不下去了，嗔道： “弥赛娅，你在干什么？”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由乃亲。” 大号哈士奇精摇了摇手指，一脸的老生常谈：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酒店都会在房间的角落放上那种针孔式的摄像机，借以达到偷窥旅客，乃至威胁牟利的险恶目的！” 困意上倦的梅半睁着眼，补充道： “也有些并非酒店方面安装，而是曾经的房客遗留下来的资产，所以在入住时提前检查一下总归没错。” “钱财与地位不等于人品，你不能认为能够住得起总统套房的人就不会恶趣味到不偷窥他人。三国时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曹丞相，不是也喜欢玩弄他人妻女？” 说起来，现在的我算不算是弥赛娅的妻子？ 也不知道阿陌有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如果有的话...... 想到这里，梅偷偷看了正在整理行李的白陌一眼，稍微想象了一下这样那样的场景。 “这个比喻怎么这么微妙......梅同学，你为什么突然仰过头去？” 吐槽中的由乃有些好奇地看过去。 “没事，只是突然发现叠加的属性有点多。” 素手捂住隐隐感觉要喷出鼻血的鼻子，梅忽然用力地摇摇头。 妇·目·前·犯、未婚妻、单身父亲、父女...... “刺激过头了。”她小声嘀咕。 “嗯，这个店家还不错，没有发现那种东西！” 检查完一圈的弥赛娅，完全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刚刚在幻想多么糟糕的画面。 她啪塔啪塔跑到窗前打开窗户。 夹杂着淡淡咸味的海风灌入房间，令人心旷神怡。 这姑娘也不想想，这里又不是她流浪时期住的那些破地方。 安全系数最高的总统套房都让人发现安装有针孔摄像头，那这酒店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以后还能有人来吗？ 不过出门在外有警惕性这点是好的，所以明明有命令万能的阿赖耶小姐提前探测过，白陌依旧没有出声阻止弥赛娅的行动。 他不可能一直都跟在她们身边。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不知不觉间，少女们的交谈声低沉了下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显是困劲上来了。 ‘芜湖～您有新的信息请查收～’ “先睡会吧，免得到时候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 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内容后，白陌站起身： “我去苏那边把他接过来。” 伊甸临走前，有送给白陌五张演唱会特等席的门票，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贵宾通道提前入场。 这代表着少女们的睡眠时间再度延长，至少不用提前爬起来赶去那边排队了。 几万观众的演唱会，排起队来想想头都大。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嗷！” 将自己整个人团在被褥里的弥赛娅摆摆手，合上那双漂漂亮亮的卡姿兰大眼睛。 困觉，安详。 梅有些奇怪的看向白陌，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他的表情在看过短信后有些不对。 可惜的是，同样经历舟车劳顿，且身体素质还差了弥赛娅几十条街的她，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无奈下，女孩也只得板起小脸，恶狠狠地叮嘱一句‘不准在外面勾搭其他女人！’后，同样蜷缩进温暖的被窝里。 白陌有些无语，他倒不是不能理解打小就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单亲孩子不想要后妈的心态，可他又没有那种出门一趟就令少女倾心的本事。 真没有？ 嗯，真没有。 “真是麻、麻烦您了......” “没事。” 那俩问题儿童要是能有这孩子一半省心，我就烧高香了。 冲因为自己在场而不好意思换睡衣的由乃点点头，白陌转身，离开房间。 然而在离开房间后，他却并没有驱车前往苏所在的公寓，而是拉开走廊尽头的窗户一跃而出。 下一刻，象征希望流星划过夜色渐浓的天穹，直直地冲向屹立在城市中央，灯火通明的星河之梯。 因为—— 「救」 方才发来的短信上，赫然显示着这样的信息！ 而短信的发起人，正是刚刚分别不久的伊甸！ 第五章·「传统艺能·人造律者」 白陌一开始还蛮奇怪伊甸为何会向自己发送求救信息的。 因为人在出事时，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往往都是警察蜀黍。 别看各种番剧电影中都将警察蜀黍们，描写成那种完全不相信主角证词，又或是只会在事件结束后才姗姗来迟的废物。 但那是因为如果他们决定接手案件亦或是提前赶来，剧本就会从根本上失去继续演绎下去的合理性。 在现实中真的遇到危险时，几乎不会再有比向警察求助外，还要更加靠谱的选项了。 哦，漂亮国的黑肤系人种请务必无视上面这条。 但仔细想想，正常情况下，人是会向警察求助不假。 但若结合起今天的遭遇，伊甸会给白陌发送求救信号的原因倒也是呼之欲出： 如果遭遇到的事件牵扯到了「崩坏」这一超自然现象，那么她求助的对象，必然是熟悉这方面的自己！ 十数秒后，跨越大半个珊瑚岛的白陌便来到了的星河之梯塔顶。 从一千三百米的高度望下去，哪怕是百米以上的超高层建筑也如同儿童手中拿捏的小巧玩具。 景色倒是相当不错，时间已过傍晚，大地之上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亮起，构筑出另外一个由凡人铸就的夜空 白陌闭上眼，压抑到极致的感知能力疯狂向脚下的建筑扩张。 却惊讶地发现，脚下高塔的内部，竟然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圣痕空间般的封闭虚数空间。 虚数空间依托于星河之梯而存在，就像是镜子的两面，且结构异常隐蔽。 隐蔽到如果不是极近距离探知，他完全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很明显，这又是一起与崩坏有关的事件。 白陌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灾星，明明才来这里不到一天就碰上这种破事。 可事实上，这里会发生与崩坏有关的事件却又理所当然。 珊瑚岛本就是个由联合国扶持，集人类尖端科技于一身的新型都市。 而崩坏又拥有文明程度越高，烈度就越强的特性，这就导致珊瑚岛全境范围内部的崩坏能浓度远超平均值—— 等一下。 共鸣崩坏的能力； 浓度远超平均水准的崩坏能； 小型崩坏现象不断滋生。 统合了一下如今已知的所有情报后，白陌脑中忽然有灵光闪过: 假如让一个拥有共鸣崩坏能力量的存在（伊甸），在一个科技极度发达、小型崩坏现象不断滋生的超巨型都市的最中央最高处发动能力（举办演唱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答: 分散在城市各处的浓郁崩坏能会在能力的共鸣下接连不断地发生bao动，最终引发一场席卷大半个珊瑚岛的灾难性大崩坏。 这绝非危言耸听。 伊甸的能力确实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影响面积不下于直辖市的珊瑚岛全境，但如果将她的力量比做星星之火，将珊瑚岛类比成装满炸药的军火库，这样就能够很好地理解了。 可这还没完，今晚参加演唱会的观众总人数可是高达四万八千人。 若是在这些位于「崩坏发源地」的观众中，存在崩坏能适应性足够优秀的类型...... 想到这里，穿越之「初」，便经历了长空市人为制造第三律者事件的白陌挑眉: ——有人想要利用伊甸的力量引发全珊瑚岛崩坏能的暴走，并借助这1000hw以上的大崩坏，创造出本纪元的第三位律者！ 皎月不知何时爬上天边，暗淡的光晕汇聚在海岸边的地平线上，照亮了白陌冷漠的容颜。 他不认为自己的猜想没有依据，换位思考一下，明明知晓伊甸最近几次演唱会的意外频出，却依旧选择邀请她前来演出，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什么猫腻？ 而从之前伊甸完全不清楚崩坏这点来看，她大概率是与这件事无关的。 否则以她现在的崩坏能适应性，边缘倒还好，如果真的发生1000HW以上的大崩坏，位于崩坏中心的她必然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说到崩坏能适应性—— “阿赖耶，酒店那边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之前就有提到过，无论是弥赛娅、由乃，又或是苏，他们的崩坏能适应性都相当出彩。 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想要人工制造律者，那TA自然会收集持有强大崩坏抗性体质的人，借以增加计划成功的可能性。 白陌并不担心苏那边，这倒不是说他重女轻男蓄意报复，而是就「成为律者的可能性」这点来看，几人中也就由乃一人勉强够格。 初次和她见面时的白陌也是吓了一跳，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不经任何后天雕琢，天生拥有超过后世圣痕持有者们的崩坏适应性。 只要经过系统的tiao教——教导，她必然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 “master，阿赖耶并没有在人类幼崽那边发现异常状况。” 极骑士少女乖巧的声音从白陌的衣领处传来。 在确定此次事件的严重性后，她便化作弑神装甲的姿态包覆住了白陌的全身。 白陌现在的感觉有些微妙。 阿赖耶的包裹可是全身上下不留死角。 哪怕是看似暴露在外的脸部外侧，也有一层肉眼不可见的魂钢保护。 自然，也包括正常雄性生物人均持有的那柄大·保·健。 这也是他不将阿赖耶常态化装备的主要原因，一想到下半身被银长直呆猫机娘天使用身体包裹—— 达美，达美desu！ 书归正传，别看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从白陌抵达星河之梯顶端到现在其实也就过去数秒。 白陌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有几分可靠，但伊甸遇到的事件再可怕，也决计可怕不过律者诞生。 这是危机天花板。 所以他会直接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着手应对，不管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直接将应对措施拉到最高级别准没错。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那么，第一步—— “阿赖耶，将珊瑚岛内能够探测到的所有发生、亦或是有发生征兆的崩坏现象告诉我。” 就先从「将珊瑚岛范围内的所有崩坏现象尽数清理干净」这点入手吧。 白陌俯瞰着由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五光十色的霓虹所构成的动态夜景，狂风吹响他的衣摆，缭乱他的短发，露出那一对宛若鹰隼般锐利的瞳眸。 一只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他纵深一跃，坠下千米高度的星河之梯，坠的比声音还要快，风在耳边怒吼，道道璀璨流光划过他的身体，狂焱构成的赤金圆光在其身后绽放。 下一瞬间，他腾空而起，向那由阿赖耶提供的无数崩坏发生地疾驰而去。 ——但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最基本的气流都不复存在，那就算蝴蝶再怎么拼命扇动翅膀，又能影响到什么呢？ ...... ...... 「阿波妮娅，这次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片白茫茫的烟雾。」 「除了烟雾呢？」 「还有一辆黑色的灵车，我拼命追赶，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 「那辆灵车送的是谁？」 「是希儿（Seele），是我姐姐。」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部，银灰色长发的绝美少女默默站在窗边，俯视着窗外的景色。 与白陌在塔顶俯瞰时看到的夜色阑珊不同，身处虚数空间中的少女只能看到暗涌的混沌。 那混沌寂寥而空洞，粘稠、阴冷、污秽、肮脏...... 用任何人类已知的负面词语来形容都显得小觑，恍若那由此世一切之恶化作的淤泥构成的无底深渊。 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换做意志不坚定的家伙，光是目视这样单调的景色都会陷入不定性的疯狂，直到看似适应这片晦暗后才回过神来，状若无意的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事实上，他们的精神早在目视深渊的那一刻与之同化，化作其探测外界的媒介与触须。 阿波妮娅（Aponya）承认，纵使并未察觉到异样，可自己的精神早已在直视这片深渊的刹那，便堕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早那之前，或许自己就已经坠入其中了。 她微微昂首，看向深渊的最中央，淡灰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暖意。 深渊的最中央蜷缩着一位穿戴黑色长裙的少女，以外貌来判断，她大约在十八岁左右。 白皙藕臂，修长双腿，容貌绝对配得上一声倾国倾城。 在她的体表，半透明结晶散发出流光溢彩的白，驱散了无边的黑暗，就像那淤泥中绽放的莲华。 黑与白、光与影、圣与邪...... 它们以女孩单薄的肌肤为边界划分，像是那分割天地生死的一线境界。 望着女孩，阿波妮娅嘴角轻启。 那是她的家人，她那在第二次崩坏中死去的家人——希儿。 阿波妮娅确实不在意自己的人格是否有被这片浓郁崩坏能化成的深渊污染，因为只要今晚的计划成功。 在大崩坏发生的刹那，身体早已千疮百孔的她便会直接化作溢散的烟雾离开这个世界，迎接死亡的拥抱。 白陌的推测确实猜对了大半，但有一点他想错了。 成为律者的素体，阿波妮娅从一开始，就已经选好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阿波妮娅的脚下传来，她扭过头，看向一旁占据半面墙壁的巨大显示屏。 这里是她以外界为的星河之梯为原型，在虚数空间中复刻的简易版本，也就是白陌探测到的空间。 显示屏分割成十数个大小相同的区域，分别显示着塔内各个楼层的一切情况。 阿波妮娅凝视显示器左下角的部分，那里烟雾缭绕、碎石飞溅，像是刚刚受到一个连队的饱和式轰炸。 可即便如此，那站在屏幕中央，手提银蓝色骑枪的白发女子依旧令人瞩目。 她一挥舞骑枪，干净利落地将烟雾一扫而尽。 仿佛那跨越天国与地狱之门踏入人间的女武神，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光辉。 在那呼之欲出的左胸口处，逐火飞蛾的银制徽章反射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凝视着白发女子战斗的影像，阿波妮娅喃喃自语： “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兼第一小队队长，同时也是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塞西莉娅（Cecilia）」......居然能派出这位，那群家伙倒也看得起我。” 说到大英雄时，少女的声音中掺杂了些许自嘲似的嘲讽。 「逐火之蛾」，在第一次崩坏发生后由联合国创立的抗崩坏组织，也是人类目前最大的抗崩坏组织。 作为其战斗部队队长，塞西莉娅会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出乎阿波妮娅的预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可以说是她故意引诱其寻找过来的。 这一切，都要从数年前说起。 第二次崩坏—— 公元2010年，在西伯利亚发生的特级大崩坏，同时也是第二律者「空之律者」的诞生与埋骨之地。 据事后统计，第二次崩坏战役总共持续了一个月零五天。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战场上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英雄人物。 比如那在人类方式微时加入逐火之蛾，并一举扭转战线不利状况的「爱莉希雅（Elysia）」；又或者是以一己之力硬抗崩坏兽潮，拼命守护住避难所内全部平民的「痕（Hen）」。 不过其中最出名的，还是那近乎以一己之力牵制住恐怖至极的空之律者，并在最后关头，制造出让人类方得以投掷「天基武器」的重要时机，进而将律者彻底灭杀的「塞西莉娅」。 可这些又与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阿波妮娅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知晓自己同样踏足于第二次崩坏战场的希儿姐姐不仅失去性命，更是被冠以「叛徒」的名义被人啜弃！ 阿波妮娅与希儿是在同一个修道院长大的孤儿。 不，这么说不算太准确。 襁褓中的阿波妮娅是希儿四岁时，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从雪地上捡回来的。 鬼知道那群有能耐生没能耐养的狗屎人渣，为何偏偏都喜欢选择这种鬼天气扔孩子。 但如果没有希儿，当时还在发高烧的小阿波妮娅必然会孤零零的死在那里。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两人虽说年龄相差颇多，却一直形影不离。 只不过，比起性格孤僻阴沉的阿波妮娅，热情开朗的希儿一直都很受其他人的欢迎。 不过性格开朗也有坏处，嗯，至少是阿波妮娅眼中的坏处。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得知希儿姐姐要被人领养的消息后，自己心中那仿佛打翻了调味瓶后，还一口气将调味料全部吃掉的五味纷杂。 但这是好事，被领养走后，希儿姐姐肯定会变得更幸福吧。 当时的小阿波妮娅这么安慰自己。 确实，从那身考究的打扮与门口停下的帅气cece来看，领养希儿的人家家境相当富裕。 在离开名义上是修道院的孤儿院后，希儿还会时不时跑回来和大家一起玩耍。 并没有发生什么一分别就再也见不到的狗血剧情。 这是因为阿波妮娅所在修道院的院长，名为「可可利亚」的老妈妈很少会将孩子托付给异地来访的领养者。 她是真的把每一个孤儿当做自己的孩子，平均每隔一个月都会挨家探望领养者们的情况。 名义上是探望，实际上却是在观察孩子们是否有被虐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也是她不会将孩子托付给异地人的原因，如果离开的太远，她就管不到了。 正常情况下，希儿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好好读完大学，寻找到真爱，结婚生子，最后度过平凡却幸福的一生。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阿波妮娅十四岁，希儿十八岁时，意外发生了。 2010年1月23日，前往西伯利亚旅游的H270号航班，于西伯利亚的乌拉尔山脉附近坠毁。 而这架飞机上，正承载着出门旅游的希儿一家。 飞机失事的几率连百万分之一都不到，可一旦失事，其乘客上的生还几率基本上可以确定为零。 得知消息后哦阿波妮娅将自己关紧房间中一天一夜，不知何时，她早已将活泼开朗的希儿，看成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 而现在，光消散了。 这么的突兀，这么的猝不及防。 这时，后知后觉的少女才终于察觉到，真正的离别从来都不是长亭外古道边，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 只是在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了昨天。 希儿离开后，阿波妮娅本就沉默寡言的性格更加内敛了。 直到她十六岁那年，作为院长的可可利亚将她叫来办公室。 在进行了一通毫无营养的五毛钱家常话后，可可利亚一转攻势，向阿波妮娅推荐了一个可疑组织的入职资格。 那个可疑组织的名字，叫做「逐火之蛾」 这时的阿波妮娅才知道，若是在可可利亚修道院健康成长至十六岁，且还未被他人领养，便会拥有一个加入逐火之蛾的机会。 简而言之，修道院可以算作是逐火之蛾培养预备役的地方。 当然，这个选择绝非强制。 在面试人员的描述中，阿波妮娅完全可以拒绝掉这份工作。 并在接受A级记忆清除法（物理）后，遗忘掉这段有关逐火之蛾的记忆，重新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可当那位粉色长发的面试人员小姐姐笑眯眯地拿出写有年薪不菲的合同，和那由合金制成，上面还有奇怪凹痕与红色不明液体的棒球棍后。 方才心里还在吐槽‘合着加入逐火之蛾后就成了对社会没用的废人了呗？’的阿波妮娅当即拍板，郑重其事地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徽章与制服。 没办法，一是人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二是她真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 而第三—— “希儿，阿波妮娅，来找你了......” 少女有记得，希儿被那所谓「大户人家」「领养」的年龄，刚好是十六岁！ ...... PS：前文一般路过的白发女子，是前文明的岳母大人哦~ 第六章·「晚钟已至」 真正加入逐火之蛾后，阿波妮娅才知道。 上面给他们这样从基层培养起来的员工，薪资其实还是最低的档次，而且干的还都是脏活累活996007不断。 属实是被当牛马使唤了。 只是那时的阿波妮娅也顾不上这些了。 因为她看到了希儿，准确的说，是希儿的尸体。 在一个绿毛变态女的手术台上。 那是某日的午后，结束完训练的新兵阿波妮娅被某个坏心眼前辈，打发到实验室轮换站岗，正巧碰到有几人推着蒙盖白布的病床从走廊尽头走来。 或许是人手不足，她被叫进实验室帮忙递一下工具。 接着，便是命运般的再次相遇。 实验台上的希儿依旧维持着生前的美丽，仿佛连时间都认为在她完美无瑕的身体上留下痕迹是一种亵渎。 阿波妮娅很气愤，气愤到恨不得当场杀死那个左右开弓对希儿上下其手的绿毛变态女。 骨灰都给她扬了。 但最终，自小到大内敛的性格救了她一命。 至少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在夺走希儿的尸体后，安然无恙地逃离所处的逐火之蛾第一研究所。 或许有人能一个滑铲划开突进级崩坏兽的肚皮肠子什么的撒一地，但只要还是个正常生物，他就不可能一拳打穿四十米厚的钢板。 逐火之蛾基地的防御都是核武级别的。 可这不代表阿波妮娅就要什么都不作为。 在午休时间，她以付出一杯加料珍珠奶茶的惨痛代价，从那个绿毛变态女的助手。 也就是名为「克莱茵（Klein）」的女性处，得到了希儿（的尸体）会流落到这里的原因。 ——背叛者，第二次崩坏中勾结审判级崩坏兽「海拉」，致使上万生命丧生的大罪人！ 作为背叛者，自然不会再享有基本的人权。 ‘希儿才不会是背叛者！’ 阿波妮娅银牙暗咬，才终于勉强控制住面部表情。 根据克莱茵的说法，她其实也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她也是在第二次崩坏过后才成为梅比乌斯（Mobius），也就是那个绿毛变态女的助手的。 但希儿勾结崩坏这件事，却是逐火之蛾方面的共识。 否则的话，明明死去数年，为何她的身体与律者一样不会腐朽？ 律者？ 听到陌生词汇的阿波妮娅有些疑惑。 只是未等她追问，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出的东西后，克莱茵也停下了继续解释的想法。 直到阿波妮娅又给她递过去一杯奶盖，她才微微一叹，转身走入实验室。 察觉到自己被白嫖的阿波妮娅用力瞪着克莱茵纤细的背影，心里有种UP主眼看观众大拇指长按三连1.99s时突然松开的感觉。 啊多么痛的领悟—— 但好在阿波妮娅并非毫无收获，背叛者、律者，还有审判级崩坏兽「海拉」。 只要寻着关键字查找，她迟早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残念的是，如果一切都能按照既定的计划按部就班，那人们的人生也就不会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了。 两年后，阿波妮娅所在的第一研究所出现了意外。 即使在逐火之蛾，第一研究所也是相当特例独行的存在，光是配备的安保力量就是其他研究所三倍以上。 其最主要原因，就在于第一研究所中，供有那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逐火之蛾首席大科学家兼封印指定—— 梦比、梅比舞、梅比乌斯？ 嗯，梅比乌斯。 具有关人士统计，自建成以来，第一研究所平均每三天就会发生一次意外。 包括但不限于设备故障、实验异常、非法入侵、崩坏兽暴动、D级人员集体窜稀等等。 而在这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意外事件，和梅比乌斯这生而能言的弔人有关。 顺带一提，这三分之二还是她主动承认的。 至于剩下的是不是她搞出来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睿智者见睿智了。 这就导致很多第一研究所的所属人员，对梅比乌斯又气又佩服。 气的什么自是不言而喻，而佩服，则是佩服她的学识渊博。 研究者们大都是这样，哪怕梅比乌斯疑似有女同倾向一肚子坏水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平均一天三次人来疯还喜欢阴森森地管人家叫小白鼠。 但只要她有能力，那她就是第一研究所的唯一领导者。 最后经过调查，果不其然，发生意外的原因是梅比乌斯实验造成的崩坏能外泄。 对此，所有人早已驾轻熟路，很快就在逐火之蛾本部派人来前探查前整理完毕。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梅比乌斯的耳目渲染下，第一研究所的画风也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好耶！ 可在事后点名时，人们忽然发现，名为阿波妮娅的战士从基地里消失不见了。 而与其一道消失的，还有希儿的尸体。 与梅比乌斯刚弄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空之律者核心。 是的，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律者核心这玩意吧，虽说目前为止珍贵到全世界都只有两个，而且型号还不同。 但在神之键这种直接利用律者核心为原材料制作的超神兵研制出来前，这玩意重要归重要，对地位超然的第一研究所而言，想要获取研究权限还是可能的。 「第一」的意思可不是第一个建成，而是排名。 至于贸然研究会不会产生什么危险？ 因其危险所以就畏首畏尾束之高阁，那人类怕不是早在远古时代就被其他动物给灭族了。 作为文明之种的火焰它不危险吗？ 更别说第一研究所还有梅比乌斯这疯婆娘在—— 好吧摊牌了，昨夜发生的事故，就是这家伙捣鼓律者核心时弄出来的。 不过这一切，也已经和叛离逐火之蛾的阿波妮娅没有关西了。 在得知那些听上去就不明觉厉的词汇后，阿波妮娅便暗中探查起它们之间的联系。 这个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到让阿波妮娅不由得猛翻白眼。 在员工通过为期两年的试用期转正后，这些情报具都会在正式的培训中得到。 比如审判级崩坏兽的强大，亦或是律者一词代表的份量。 这也是克莱茵之前会如此「口无遮拦」的原因，因为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如果阿波妮娅成为正式成员，那这些情报就都会向她开放。 若通不过，A级记忆清除（物理）也能让她忘掉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重新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滴银。 第二次崩坏也好，律者也好，这些东西阿波妮娅都已经明白了。 可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希儿会勾结审判级崩坏兽「海拉」，屠杀掉数以万计的平民。 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 “我会复活你的，希儿。” 事故发生的那一夜，第一研究所外，趁着基地内的人们手忙脚乱应对突发事故的时候，手持空之律者核心的阿波妮娅强忍着崩坏能侵蚀的灼痛感，背着希儿的尸体消失在漫天的风沙中。 是她在梅比乌斯实验时出手将其打晕，并趁机将空之律者的核心偷了出来。 阿波妮娅所在的第一研究所出现了意外，而这个意外，是阿波妮娅亲手造成的。 她会这么做的原因，来源于脑海中的一个声音。 拥有崩坏能适应性的几率再小，乘以全星球的三十亿总人口也足以称之为可观。 阿波妮娅明显是属于天生崩坏能适应性相当出众的类型，出众到即使在布满崩坏能的战场上也能长时间作战。 俗话说得好，只要能感知，就能够观测；只要能观测，就能够干预；只要能干预，就能够控制。 崩坏能亦然。 既有天生的强大崩坏能适应性，又在加入逐火之蛾的两年间，作为一线战斗人员在无数充满崩坏能的战场上厮杀过的阿波妮娅，自然拥有将崩坏能化为自身力量的资格。 只是前面也有说过，崩坏能这种近乎唯心的能量表现出来的形式是因人而异的。 如果放在前文明的中后期，亦或是接受前文明部分遗产的后文明，想要将崩坏能梳理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 最典型的，就是白陌从符华那里习得的「太虚剑气」。 那便是一套循序渐进，进而做到彻底掌握崩坏能的顶级功法。 然而若将时间再提前一些，放在这个对崩坏的研究还未完全系统化的前文明初期。 那么作为使役崩坏能的先行者们，自然会在无有借鉴的摸黑探索中，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偏颇。 比如伊甸，又或者如今的阿波妮娅。 她精神分裂了。 ...... 「阿波妮娅，你知道你为什么追不上希儿吗？」 「她不想让你来。」 看，又来了。 阿波妮娅无声叹息。 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家伙自称「阿波尼亚」，性别未知，不过应该和她一样是♀。否则的话，阿波妮娅拼上命不要也要宰了这个连自己洗澡时，都要评头论足一番的混蛋。 顺带一提谐音梗扣钱。 而且这家伙貌似还是个神学主义者，整天神神叨叨谜语至极。 你问她一句话，她能林林总总扯出来一大堆可以直接扔到某个邪教当教义的之乎者也砸在你脸上。 最关键的是当你从海量不明觉厉的谜语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这家伙叨叨半天其实压根什么都没有说。 换你你也不会抱有什么希望，倒不如说不脑於血就不错了。 而且要命的是只要她一开口，阿波妮娅脑海中就必然会响起悠长而圣洁，仿佛启示录中赞美诗一般的颂歌。 用时髦一点的话来讲就是自带哈利路亚个不停的BGM，忽悠效果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别放了鸭！ 好烦人鸭！ 快被洗脑了鸭！ 你这个洗脑，她正经吗？ 咳，话虽如此，阿波尼亚却总是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而且还强的离谱。 就比如阿波妮娅能够在逐火之蛾部队的围追堵截中屡次脱离险境，就是依靠阿波尼亚那至少覆盖方圆数里的精神探知，亦或是使用名为「戒律」的特殊力量来战斗。 也正是她的存在，才让阿波妮娅能够下定决心偷走律者核心与希儿的身体，并开始准备人造律者的计划。 人类没有办法达成复活的伟业，但神（崩坏）可以。 神不是人类，神不会说谎。 阿波妮娅要复活希儿，以成为律者的形式。 哪怕作为代价，是数以百万计人的消亡。 崩坏影响的不只有身体，还有心灵。 可阿波妮娅确信，她是以自己的意志，定下如此惨无人道的计划的。 因为受到崩坏影响的部分，已经独立成为「阿波尼亚」这一人格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说崩坏是神，那么由崩坏而生的阿波尼亚，倒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神的子嗣。 崩坏神女阿波尼亚小姐与她没用的容器。 这么一想，她成天谜语不断倒也不难理解。 把圣经翻译成大白话，那还怎么让人不明觉厉？ 死海文书和从死海那嘎达一铲子刨出来的破烂玩意，哪个听起来更有威慑力？ 书归正传，在另一个自己的帮助下，阿波妮娅花费整整三天之「久」，才终于逃离了逐火之蛾的追捕。 她自己也很奇怪，再怎么说自己也偷走了全世界只有两颗的宝贝，您这三天就撤是不是有些敷衍？ 搁这瞧不起谁呢？给我再来个三天份的！ 可当少女询问阿波尼亚是不是她做了手脚时，却又换来人家意味深长的微笑，与一句「谎言乃至罪行」。 好家伙！因为谎言是罪行所以不想说谎，也就是说你心里打着忽悠我玩的想法呗？ 这个仇，我记下了！ 令人残念的是，现在的阿波妮娅确实拿这位神使小主没辙。 但只要对方肯配合自己，那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很快，阿波妮娅的机会就来了。 说实话，针对复活希儿的计划，她有做过起码上百个预案。 至少最开始，她实施计划的时间绝非是现在的2014年，而是在更加遥远的未来。 可架不住某位凡尔赛歌者恰巧突破了自己的极限，而她在阿波尼亚的提示下，又先逐火之蛾一步察觉到对方的能力。 至于这个提示—— 好吧，时至今日，阿波妮娅也不明白这家伙口里那句「本应永囚于大火的歌者」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但她也不打算深究。 她只需要知道伊甸的能力，能为自己的计划提供帮助就足够了。 于是乎，她改名换头，以举办者的身份邀请伊甸前来珊瑚岛这片福地。 并在阿波尼亚的帮助下，利用空之律者核心的力量，构造出如今所在，与星河之梯互为表里的人造虚数空间。 这么做，直接导致受到强烈崩坏能侵蚀的阿波妮娅身体情况愈发糟糕。 说到底，如果只要手握律者核心就能轻松使用权能，那在未来，「神之键」计划也不会被逐火之蛾提上日程了。 不过阿波妮娅已经不在意这个了，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希儿的复活。 只要计划能够成功，哪怕搭上她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将时间拉回现在 “只有塞西莉娅一人？看来计划很成功。” 人造虚数空间，塔顶，简约的房间里，注视着监控中正不断清扫战斗机械与崩坏兽的塞西莉娅，阿波妮娅自言自语。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自己的计划能瞒过逐火之蛾的想法。 做事要做两手准备，没有暴露自然是最好的。 但暴露了的预案肯定也要做，她可不是那种成功率一半就敢梭哈的赌徒。 因此，她索性将计就计。 恐怕任何得知伊甸能力的人，都会在潜意识中认为自己动手的时间，会是今晚演唱会开幕后。 稍微幻想一下，正派英雄们在歌者纵情的頌唱中闪亮登场，击败幕后黑手后深藏功与名抱得美人归，这是多么符合漫画与小说的高chao剧情啊！ 可实际上呢？ 抱歉，人造律者计划执行的时间从来都不是晚上八点演唱会开幕后，启动大崩坏的钥匙也不是伊甸的歌声！ 不，这么说有失偏颇。 启动大崩坏的钥匙确实是伊甸的歌声，但那是经过原理解析后，由机械释放出的复刻版本。 伊甸的能力用文艺点来说就是抵达艺术的极致，科学点来讲就是恰巧契合了崩坏能频率的共振。 没错，「恰巧契合了崩坏能频率的共振」。 探究是将玄学转变为科学，将未知转化为已知的过程。 既然如此，在伊甸前往珊瑚岛后，借用演唱会举办者身份无数次近距离聆听其歌声的阿波妮娅，凭什么不能将这份未知变为已知？ 虽说还未有完全解析，但只要能达到引起崩坏暴动的程度就已经足够用了，要什么自行车？ 她啊，已经不需要伊甸的力量了。 想到这里，阿波妮娅轻轻摇头。 果不其然，逐火之蛾一方完全不清楚这点。 他们确实发现了珊瑚岛的异常，却认为阿波妮娅的计划在晚上八点后才能正式启动，所以才会独独派出塞西莉娅一人直捣黄龙。 阿波妮娅承认，即使有另一个自己的帮助，自己也绝对赢不了这位能够与空之律者正面交锋，间接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 从逐火之蛾派出对方......不，正是因为逐火之蛾派出了塞西莉娅，才能看出他们绝对没有小看阿波妮娅的意思。 再过半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六点三十左右，对方就能够突破自己设下的全部障碍，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面前吧。 很可惜—— “匹夫之勇而已，在这最后的时刻——你再强，又能做什么呢？” 少女视线随意划过屏幕上开无双的塞西莉娅，复又看向右下角的显示时间，精致至极的小脸上极其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笑意。 那是计划即将成功的得意； 那是亲人即将复苏的喜悦； 那是对逐火之蛾无视小型崩坏不断滋生的珊瑚岛，仅派出塞西莉娅一人，进而给自己创造出独一无二机会的嗤笑。 她注视着她，轻声呢喃：“希儿，阿波妮娅，来找你了......” 阿波妮娅早已将储存有共鸣崩坏能力量的机械放置在它们应该存在的地方，只要应许的时间来临，它们便会释放出特殊的频率，借以造成波及整个城市的特大崩坏。 而这个时间—— “？”虚数空间中，静待崩坏发生的阿波妮娅看了眼屏幕右下角显示的18:01，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灰蒙蒙的大眼睛。 第七章·「来自未来的怪物扫清了岛内的所有崩坏」 “ん？” 装饰简约的顶层房间中，性格颇为三无的美丽少女罕见地瞪大了那双灰蒙蒙的美眸，其中的疑惑满满的都要溢出眼眶。 惊愕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阿波妮娅包裹白色高跟的足便不假思索地踏在地面上。 伴随一声脆响，下一刻，莹蓝色的虚拟屏幕凭空出现在少女的面前。 阿波妮娅细细看去，然后—— “这不可能！” 少女略带奶味的憨声中极其罕见地参杂上一丝慌乱。 由不得她不惊慌，她方才打开的，是实时监测珊瑚岛内所有崩坏发生地与共鸣装置的地图。 在阿波妮娅眼中，所有的共鸣装置确确实实已经在晚上十八点启动了不假。 但是那林林总总加起来总数高达一万一千五百六十柒的崩坏发生地，竟尽数消失在了屏幕上！ 崩坏源无了，共鸣之力再强也没用。 阿波妮娅不是那种做完事情不顾售后的类型，尤其在这计划即将实施的紧要关头。 平均每隔五分钟，她都会通过地图间接检查一下现场的情况。 之前的阿波妮娅还在暗自嗤笑逐火之蛾的睿智。 范围囊括方圆数百公里，总数过万的崩坏发生源。 就算逐火之蛾派出成建制的战斗小队，想要清理干净至少也需要数个小时以上。 这还是本地政府与居民会配合他们的情况下。 这也是她能够肯定逐火之蛾方面只派遣塞西莉娅一人前来的重要理由，如果派遣的人数够多，他们早就出动人手，将那些崩坏源一一讨灭了。 换言之，阿波妮娅查看地图的行为早已不是担忧逐火之蛾方派人加入战场，而是出于警惕，与作为战士的本能。 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地图故障了？ 还是共鸣装置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 阿波妮娅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阴霾。 “和那些无关。” 踏、踏...... 似是倾听到少女内心中的疑惑，走廊的最深处，传来男性清冽的声音，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恍若在生命的最后，手持镰刀，前来收割灵魂的死亡之神。 「另一个我！」 少女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源于生理上的战栗感，让她本能地将体内的崩坏能尽数灌入手中半人高的铳枪中。 枪口在跨越无数现场的老练经验下直接对准那缓缓走来的人影激射而出，同时还在心里呼唤起另一个人格的昵称。 她不怕她不提供帮助，因为如果自己死了，共享一具身体的阿波尼亚同样活不长远。 可出乎少女意料的是，那帮助自己无数次逃出生天的阿波尼亚却并没有出手，而是罕见地发出一声悠扬的叹息。 「阿波妮娅，住手吧......其实答案，你早已知晓不是吗？」 “闭嘴！” 疯狂冲对方射击的少女目露疯狂，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相信那荒谬至极且毫无根据的可能性！ 是啊，阿波妮娅每隔五分钟就会查看一下地图，借以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如果，如果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在她查看地图的短短五分钟间隔中，将珊瑚岛内数以万计的崩坏现象尽皆抹消。 那么大崩坏的发动会陷入停滞，不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咔嚓！’ 更换弹夹的声音在疯狂射击的回响下显得微不足道，瞳孔中倒映着那沐浴枪林弹雨逐渐走来的人影，重新抬起铳枪的阿波妮娅再度扣下扳机的同时在心底质问： 「另一个我！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我早已有所行动，阿波妮娅。」 圣洁悠扬的神音再度在少女脑海中响起，可比起以往，这次她的声音中夹杂了些许的无奈。 精神方面的能力无法对觉醒阿赖耶识，境界已至神佛的存在造成影响，哪怕是阿波尼亚特殊到极点的「戒律」。 能对他们造成影响的，只有物理层面的攻击。 这并非是说阿波尼亚的戒律无法影响到物理层次，真正限制她的，还是作为这具身体主人的阿波妮娅。 人的存在由肉体与精神二者构成，没有肉体的精神如无根之萍，没有精神的肉体如同死物。 只要阿波妮娅不放开对身体的控制权，阿波尼亚的实力连真正的一半都达不到。 ‘啧！’ 同样想到这点的阿波妮娅暗自咂舌。 圣斗士中的撒加也好，死神中的黑崎一护也罢，他们都展示出了作为多重人格患者，若是一不小心被副人格夺走身体，主人格将会遭受到怎样惨痛的代价。 阿波妮娅更是如此。 在阿波尼亚诞生后，她甚至连睡觉都要小心翼翼，生怕阿波尼亚会趁机占据自己的身体。 少女本能的意识到，如果真让另一个自己获取这幅身体的所有权，哪怕只有一次，这幅身体就要彻彻底底的易主了。 可想到中道崩殂的计划与对面缓缓走来的怪物，她咬住下唇，在心中默念： 「另一个——」 「我拒绝。」 「我话还没有说完！」 「不要搞错了，阿波妮娅。」 精神空间中，一身朴素白袍的阿波尼亚摇摇头： 「我拒绝你的原因并非不想要获得这副身体的所有权，而是因为即使那样，我也无法胜过那迎面走来的弑神之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化作跳梁小丑引人嗤笑呢？ 在这一刻，阿波妮娅最后的反抗手段宣告破灭。 她恨恨地注视着那走到自己面前三米处站定的男人，合上双眼，不再言语。 她败了，败给之前还在嗤笑的，单纯的暴力。 但是—— ...... 纯洁美丽的柔顺银灰长发束成马尾，肆意披散在出露的白皙香肩之上，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 锁骨处被黑色的丝绸缎带与束线映衬装点，平添一分冰冷的华美。 特立独行的贴身黑白不对称服饰装点着少女奢华纤细的身体，那长长的靛青色裙摆刚好能遮住她左半边包裹白色丝袜的美腿，更让纤腰盈盈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天使与恶魔，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糅杂在少女单薄的躯体上，配合上胸前那对呼之欲出的饱满，给人以欲罢不能的诱惑。 白陌倒是没有想到，作为此次事件幕后黑手的存在，居然会是这样一位令他颇有既视感的美丽少女。 这大概就是所谓「相似的花朵」吧？ 想到梅那与芽衣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白陌对阿波妮娅与布洛妮娅拥有相同的外貌倒也没有太过于吃惊。 在确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后，他便久违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出手消灭掉了珊瑚岛内的所有崩坏现象。 然后他再次返回星河之梯的最高处，撕开了现实世界与人造虚数空间的障壁。 放眼望去，暗紫色的虚数空间一如既往的幽暗与诡秘，与现实相悖的造物乱七八糟地漂浮在昏暗的空间中，像是艺术家梦呓时的随手一指，却又暗含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狂乱美感，令人目不暇接。 阿波妮娅制造的虚数空间依托于现实世界的星河之梯而存在，在塔顶位置进入空间内的白陌在越过障壁后，还未来得及怎么欣赏虚数空间的景色，就直接掉落在了阿波妮娅所在的房间附近。 这可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妙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白陌可不是那种因为人家长得漂亮可爱就惜香怜玉的类型，只有拥有被杀觉悟的人才有资格开枪，想要以人为的形式引发大崩坏创造律者，这死上一百次都不足以弥补对方的过错。 不过他倒是没有直接出手击杀对方的意思，因为在进入人造虚数空间后，他就有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靠近。 ‘一会把这小家伙打包扔给塞西莉娅就好了，至于她会怎么处理，那就不关自己这个一般路过平民的事情了。’ 在阿波妮娅的枪林弹雨中悠然前行的白陌如此想到。 只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而令他改变主意的，正是那漂浮在半空中，失去生命体征的女孩。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她明明已经在第二次崩坏中，在逐火之蛾的狂轰滥炸下灰飞烟灭了。’ 注视着希儿的尸体，白陌蹙起眉。 半晌后，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侧过身，将视线聚焦于女孩秀色可餐的小脸上。 然后—— “你就是阿波妮娅？” ...... ...... 房间顶棚上的吸顶灯投射下来朴素的洁白光晕，投射在房间内部仅有的两人身上，平添了一份冰冷的肃杀。 现在时间是下午六点零五，距离演唱会的举办还剩下一小时又五十五分钟。 算上赶路接人的时间，白陌至少要在七点半之前解决掉阿波妮娅带来的问题。 听上去倒是轻猫淡写，对白陌而言倒也算得上是轻描淡写。 可若换成任何一个人得知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差点化作孕育律者的温床，自己距离烟消云散仅仅只差毫厘片刻，怕是都不会像他这样淡定自若。 真相不需要所有人知道，对绝大多数而言，无知的活着才是最幸福的。 “你就是阿波妮娅？” 听到白陌用略带试探的语调呼唤自己的名字，闭目等死的少女睁开双眼，灰色的眸子中又一次布满诧异。 她轻启唇瓣，试探性地询问道:“你——不是逐火之蛾的人？” 如果对方是逐火之蛾的人，那他早就应该在第一时间认出作为通缉犯的自己，而不是用这样的语气来询问。 “嗯，不是。”白陌摇摇头，重新将视线集中在希儿的身体上。 “......” 阿波妮娅倍感疑惑，既然白陌不是逐火之蛾的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可当她看到白陌在看希儿后，便立刻迈开那双纤长秀美的腿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他的视线。 ——希儿现在可是不着片缕的状态啊！ 白陌有些无语，面前的女孩虽说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从那带有丝丝警惕与怒意的小眼神就能看出，自己观察希儿状态的行为肯定是被误会了。 这很正常，根据他在第二次崩坏时得到的情报，阿波妮娅是希儿最记挂的存在，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 换位思考一下，有人盯着你家人的果照发呆，换你你肯定也气的不行。 牛头人战士除外。 白陌严重怀疑如果不是打不过自己，这小丫头此刻肯定已经冲上来小拳拳锤你胸口了。 “我只是想知道希儿的尸体为何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他顿了顿，姑且做出了解释： “据我所知，这个小姑娘早已在第二次崩坏中阵亡了，而且还是矩阵轰炸下高温蒸发、尸骨无存的那种。” ——你还说你不是逐火之蛾的人！ 白陌的解释似乎起到了相反的作用，本来还勉强能沟通的少女再度合上小嘴，扭过头去选择自闭。 别问，问就是阿波妮娅的嘴被胶带贴住了，不能说话。 白陌眯眼，驱动威光：“【希儿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我把希儿的身体从逐火之蛾第一研究所那里抢回来的......？！” 成为威光牌吐真剂牺牲品的阿波妮娅试图用手捂住小嘴。 可惜的是，就算嘴巴真被胶带贴住，也会有‘呜呜呜’的声音从缝隙中透露出来。 看起来倒是颇为喜感，像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 注意到再这样下去，自己怕不是连底裤颜色都要全盘托出的少女连忙在心里寻求帮助： 「帮帮我，另一个我！」 「我拒绝你的请求。」 意识海中的白袍少女一如既往的素雅绝伦、圣洁无比。 她注视着面前显示外界情况的光幕，淡淡道： 「而且就算真将这些无关痛痒的情报告知对方又如何？你现在要做的，不就是拖延时间吗？」 阿波妮娅沉默了一瞬：「你果然发现了......不，你发现不了才奇怪。」 白陌确实已经将珊瑚岛全景内的全部崩坏事件尽数解决，可这样，就真的能阻止阿波妮娅的计划吗？ 狡兔都有三窟，心思缜密的阿波妮娅，真的会将计划尽数赌在一种可能性上？ 显然不会。 「共鸣计划」能够成功固然最好，但若失败了，备用的计划自然便会启动。 她的后手很简单，那就是这片人造虚数空间，与那颗早已镶嵌在希儿胸口处，不断散发光芒的核心—— 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在前文明，在作为素体的律者本身死去后，死掉的律者核心会失去「链接虚数空间，进而无上限提取崩坏能」的效果。 不过律者核心本身就拥有储存崩坏能的功能，在将其制成神之键后，持有者甚至可以依托内部的崩坏能，来释放神之键的额定功率。 从一开始就说过，几人如今所在的虚数空间是阿波妮娅专门打造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实施共鸣计划，亦或是隐藏希儿，阿波妮娅完全可以用更加简洁的方法。 而不是拼上被律者核心侵蚀，大张旗鼓地制作出一个独立的虚数空间来。 既然这样，她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容纳崩坏能。 律者核心内部确实可以储存一定量的崩坏能，但就这种程度，想要引发一场足以诞生律者的大崩坏显然是无鸡之谈。 人为制作的虚数空间，起到的便是一个备用容器的作用。 举个简单的例子，律者核心可以当做是保险柜。 而虚数空间，则是容纳置物柜的房间。 贵重的东西是都要放入保险柜不假，但保险柜的地方就那么大，其他相对不那么贵重的，自然也只能放在房间里收好。 至少房间还有个防盗门不是？ 不过具阿波妮娅的计算，即使将虚数空间内部全部填满，也基本上没有办法达到引发大崩坏的等级。 这毕竟只是她创造出来的残次品。 也因此，比起必然能够引发超大型崩坏的共鸣计划，备用计划能够成功的几率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可对于穷途末路的阿波妮娅来说，十分之一的几率，已经高到难以想象了。 原神崩坏3rd抽新角色的几率才百分之几？不还是有那么多人期待一发入魂。 所以方才，在白陌面前的阿波妮娅才会如此「歇斯底里」。 在发现无法获胜后，更是以看似幼稚的吃醋行径遮挡住他的视线。 说到底，不过是在争取计划发动的时间罢了。 不要小看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街边最贫贱的乞丐，也有可能将你拖入深渊。 ...... “......” 数分钟后，倾听完阿波妮娅逐火之蛾经历的白陌陷入沉思。 其他颇为值得吐槽的先放在一边，按照他的印象，逐火之蛾可不是放任律者核心被人偷走却完全而不作为的类型。 是的，不作为。 区区三天的抓捕，在白陌看来根本就是不作为。 更别说律者核心是属于逐火之蛾的财产，于情于理，阿波妮娅遭受到的围猎都不应该如此敷衍。 再结合明明珊瑚岛拥有逐火之蛾的小队驻守，崩坏现象却依然泛滥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这倒霉孩子，八成是让人当枪使了。 得出结论的白陌看向阿波妮娅，嘴里罕见的发出一声叹息。 少女眯起眼，她意识到白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夹杂了微妙的同情与嫌弃，这令她心里有些不愉快。 但没办法，谁让她既打不过人家，又要争取时间呢。 吃个亏，认个怂，不寒颤。 我忍！ “也不知道希儿知道她死后，作为她妹妹的你居然想要将她复活成律者，心里会怎么想。” “死人是不会思考的。” 阿波妮娅冷眼看他，同时不断在心中计算时间。 是的，死人既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 所以，她要让她再一次活在这个世界上。 反正希儿也好，我也好，大家都是「背叛者」。 阿波妮娅自嘲地想到。 既然如此，做的绝一点又如何？ “你说的没错。”白陌点头，询问:“所以，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随意。” 阿波妮娅不可置否，以现在两人的状况，就算白陌把她扒光了按在地上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雷普，她也只有默默流泪直到露出阿嘿颜的份。 抵达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威光简直就像是为了出R18剧情而生的，和她比起来，催眠什么的都弱爆了。 「也不知道我被那个时，另一个我是不是也会体验到相同的感受......」 自觉死期将近的女孩开始胡思乱想。 cece！好快的cece！ 意识海中的阿波尼亚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从她的反应来看，如果阿波妮娅真被做了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圣洁如神女一般的她同样逃脱不掉。 这波啊，这波是双倍的快乐，各种意义上的。 轻咳两声后，浑然不知道面前这姑娘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玩意的白陌开口道： 第八章·「不可明说的夺心魔王开始讲述被掩埋的真相」 “事先声明，本故事的真实性信不信由你，如有雷同，那肯定是她抄我的。” 简约的房间中，姑且做完版权声明的白陌看向沉默不语的阿波妮娅，竖起一根手指： “阿波妮娅，你应该知道2010年发生的第二次崩坏吧？” “知道，第二次崩坏战役，又名西伯利亚保卫战。” “它被誉为全人类迄今为止对抗外敌最伟大的战役，总共历时三十六天，在这期间无数战士抛头颅洒热血，在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后，最终将空之律者与其伴生审判级崩坏兽斩杀于东西伯利亚。” 阿波妮娅的语调仿佛在背书，这是她还在逐火之蛾时，在文化课上学的最好的部分。 因为它与希儿有关。 “知道就好，我也能省下不少口水。” 说完这句话的白陌瞥了眼女孩骤然紧绷的小脸，若无其事地继续说: “我现在要讲的，就是第二次崩坏中发生的一件故事。” “洗耳恭听。” 早知道就说自己不清楚了，那样还能多争取一点时间！ 阿波妮娅在心里埋怨起上一秒的自己。 “我——咳，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参加了第二次崩坏战役。” “这倒不是他自己想去，出于某些不方便说的理由，对他而言，像这种足以改写历史进程的大事件能不插手最好尽量不去插手。” “只是在最后，他还是动身前往了西伯利亚。” “令他改变主意的，是个内地里早就不知道多少岁，却还凑不要脸自称是「如花般娇羞的美丽少女」的屑女人。” 如花般美丽的少女.jpg “我那朋友不是那种会因为女性邀请就不顾一切热血上头的性格，哪怕对方确实漂亮的堪比神话中蛊惑人心的妖精。” “他会答应与她一起前往战场的真正原因，是他欠了她一条命——”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应该说，时至今日，他的命都是依靠她的部分存在来维持下去的。” “也因如此，他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哪怕两人真的只是初次见面。” “但这并不意味他就要全盘妥协，然后沦为任由对方摆弄的工具人。” “于是乎，在一番唇枪舌剑后，两人订下约定——” “他会前往战场帮助她击杀空之律者，其他的事情则一概不会参与。” “并且，她还要帮忙隐藏他的身份，不让他被逐火之蛾方面知晓。” “她很痛快地答应了，于是，两人启程前往了位于西伯利亚的战场。” “地处亚寒带的西伯利亚一月份冷的吓人，可对他而言，只要不是冻结时间的绝对零度，那就无法构成像样的威胁。”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膨胀到完全没有掩饰自己行踪意思的空之律者面前。” “战斗足足花费了二十分钟，我那朋友才获得胜利。” “这是因为空之律者的权能在位移方面过于便利，要不然战斗时间至少会缩短一倍。” “可也正是因为权能的便利性，在将要被烧成BBQ的最后关头，空之律者那混蛋竟然夹起尾巴逃离了战场！” “好死不死的，我那朋友虽说一路战斗至今经验丰富。但除了第一战，几乎就没有遇到过会崩撤卖溜的怂包。” “结果一个不留神，还真就让那家伙逃跑成功了。” 说道这里，白陌‘啧！’了一声，显然是心里很不愉快。 长空市时你要跑，前文明你还要跑！ 空之律者？我呸！ 以后叫你黄跑跑的女儿空跑跑得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阿波妮娅翘起嘴角: 你这怪物嘴里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察觉到女孩揶揄的眼神，回过神来的白陌轻咳一声，继续道： “我朋友很重视约定，既然答应爱莉希——他的那个恩人会击杀空之律者，就绝对会兑现承诺。” “于是，两人在第二次崩坏的界域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受到重创的空之律者明显是学聪明了，两人足足搜寻了一天两夜，却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我那朋友倒是还想继续搜寻，但他恩人却不干了。” “她一边大声嚷嚷‘睡眠不足是女孩子的天敌！而且人家肚子好饿！’一边满雪地里扑腾，看起来像只大号吉娃娃。” “我朋友一开始是想直接把她仍在雪地里继续搜寻来着，毕竟他家里还有只才上小学六年级的闺女要养。” “本来离开家就事出匆忙，虽说有留下纸条与一冰箱的食物，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闺女那么长时间，心里不免的有些担忧。” “只是他才打算一人继续，就直接恩人被从身后抓住了衣角。” “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却发现她正对着一只忽闪翅膀的蓝色蝴蝶怔怔出神。” “我朋友有些诧异，一月份的西伯利亚平均温度绝对在零摄氏度以下，蝴蝶这种昆虫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孵化出来。” “不过他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指不定这种蝴蝶就是某些闲着蛋疼的家伙捣鼓出来的抗寒品种，毕竟这世界上都有人想要研究出不怕冷的蚊子。” “顺带一提那人真该死！” “我也这么认为！” 在这一刻，阿波妮娅与白陌的立场达成一致。 神经病吧研究不怕冷的蚊子？ “咳，书归正传。我朋友是不在意蝴蝶不假，但恩人却相当在意。” “于是，她不顾我朋友的反对，拉着他就向蝴蝶飞舞的方向快步走去。” 上面这句话白陌说谎了。 真实的情况是，当时冻得sese发抖（自称）的爱莉希雅不顾白陌的反对，吭哧吭哧爬上了他的背。 先是用那双手感超好的美腿紧紧夹住他的腰腹固定住身体，才扬起精致完美的瓜子脸，得意洋洋地一伸小手，指挥他向蝴蝶飞来的方向前进。 气的白陌想把她给扔到一人高的雪地里，来试验一下人为增加冰系元素抗性的可能性。 但在察觉到她搂住自己脖颈的手的温度后，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然后白陌就后悔了。 因为那屑女人竟然直接将冷冰冰的手伸进他的衣领内到处乱·摸！ 还特喵的美名其曰「这是以刺激生理反应的形式来加速血液循环，借以让全身发热最终达到摆脱严寒的目的，我这么为你着想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呦♪～」 白陌一翻白眼表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很可惜连前置条件都达不到。 爱莉希雅大惊失色连忙询问为什么，然后在听到屑小白那句「我对年龄比我大的女性不感兴趣」后，气呼呼地用力拿手心搓他的脸颊。 就这样，关系好到完全不像才认识几天的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向蝴蝶的发源地走去。 之所以用「发源地」这一词来形容，是因为越靠近那边，冰蓝色蝴蝶的数量就越多。 很快，吵吵闹闹的两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小镇。 小镇的规模很小，有些类似于六七十年代的农村。 除去东边的教堂外，连个三层以上的建筑都没有。 可放眼望去，小镇的最高点却并非那十余米高的教堂尖端，而是一位少女。 一位有着黑色泛蓝的及腰长发，湖蓝色眼眸，肌肤雪白，看上去十八岁左右的，失去生命特征的美丽少女。 即使失去了生命，少女依旧英姿飒爽地站在小镇的最高处，修长的脖颈高高昂起，嘴角吟着不羁的笑容，像只振翅欲飞的白天鹅。 她身上的逐火之蛾作战服像是遭受枪林弹雨的洗礼一般破烂，而在她高高举过头顶的手中，还拿着个奇奇怪怪的方形机械。 但比起这些，令两人更在意的，是少女的脚下。 ——那是尸体，漫山遍野的尸体，残破不堪的尸体。 他们中有的与少女一样身着逐火之蛾战斗部队装备，也有各式各样打扮不一的平民百姓。 数量的话...... 百人？ 千人？ 还是上万人？ 数都数不清的尸体堆叠起来，高度甚至要远远超过教堂的顶端。 既像一座高大的山丘，也像一座黑色的墓碑。 山脚下，血液汇聚而成的血河表面浮现薄霜，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冻结。 爱莉希雅不知何时已经从白陌背上下来，她凝视着小镇中央的屍山血河，与那站在最上面的少女半晌后，幽幽道： “阿陌，我想知道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有办法吧。” 语气中，罕见的没有了往日的精灵古怪。 按理来讲，根据两人的协议，白陌负责的只有对空之律者的击杀，完全可以无视掉这种编外要求。 但是—— “好。” 白陌点点头，宏大而精密的青灰色时钟隐隐浮现于他的身后，半透明的淡蓝罗马数字好似一个个悦动的音符跃于半空。 时钟嘀嗒作响，音符交相辉映，共同演奏出一曲大气磅礴的命运交响曲。 下一瞬，两人面前浮现出小镇的迷你虚影。 这是对时空之力的分支运用，能够让人通过虚影看到过去发生的场景。 于是，他们知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小镇的名字是「艾丽卡」，是位于西伯利亚西部乌拉尔山脉脚下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 小镇总人口在一万左右，人民以农业与打猎维持生计，安居乐业，民风淳朴，其乐融融。 在第二次崩坏发生后，人类与律者的战斗于西伯利亚正式打响。 人类方第一步要做的，便是转移群众。 接到命令后，逐火之蛾于第一时间派出部队，前往西伯利亚搜寻没有被崩坏波及的平民。 或许是神明的垂怜，或许是因为位于西部的乌拉尔山脉距离第二次崩坏的发源地较为遥远，艾丽卡小镇基本没有受到崩坏的波及与影响。 找到这里的部队长几乎喜极而涕，在这段时间的搜索中，他已经见到过无数在崩坏兽与死士的蹂躏下化作废墟的城镇。 唯物主义的他甚至愿意用「神迹」这一词语，来形容完全没有受到波及的艾丽卡小镇。 感叹一番后，接下来的，便是固定事项了。 别误会，这里的固定事项并非转移民众，而是争吵。 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艾丽卡小镇的镇民们而言，逐火之蛾的人就是那种「要他们抛下所有财产，贸然一身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的神经病。 这对未有体验过崩坏恐惧的镇民们而言，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不，在某些食古不化的老人眼里，就算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离开这片深爱的土地。 令人惋惜的是，艾丽卡小镇的话事人，绝大多数都是这些自喻「知识渊博」、「见多识广」的老东西。 交涉显而易见的失败了，无奈下，逐火之蛾一方也只能先尝试联系总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比如给镇民们申请一些补偿。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联络装置，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作用！ 这显然不正常，如果一个部队中没有时时刻刻和外界保持联系的通讯员，那他的组织者就应该拉出去绞首。 「不知不觉间」失去与总部联系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可就在部队长气势汹汹地走到通讯员前准备质问时—— ‘嘎吱！’ 令人心颤的咀嚼声响彻在房间中。 失去整个头颅的部队长缓缓倒地，手脚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大量血液从断裂的脖颈中涌出，很快就染湿了附近人的鞋底。 铁锈味与惊慌一同在房间中弥漫。 在场的镇民们战战赫赫地注视着那个正在咀嚼部队长头颅的「通讯兵」，手脚冰凉，眼神惊骇。 最后，还是部队的其他人反应迅速，先一步开枪打爆了这个不知何时被崩坏感染成为死士的通讯兵的头颅。 但这，也代表着他们与镇民之间信任的彻底崩盘。 虽说死亡的两人都与镇民们无关，可在他们眼中，现在的逐火队员们就是那种手持热武器，随时随地都可以化作食人怪物，连自己人都吃的异类。 无奈之下，逐火队员们也只得在镇民们警惕与恐惧的眼神中先行离去。 人在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是的，意外它又双叒叕一次发生了。 逐火队员们无奈地发现，自己一行人，竟然离不开这个占地面积不过数十平方公里的小镇了！ 第九章·「卑鄙无耻的窃心大盗弄哭了纯洁无暇的美丽少女」 在察觉到异样后，战士部队又做出了多番努力。 可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努力，他们都没有办法离开艾丽卡小镇的范围。 这时，后知后觉的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掉入了敌人的圈套。 很明显不是吗？ 战士部队是由西向东不断搜寻生还者，在来到艾丽卡小镇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保存程度如此完好的人类聚集地。 大崩坏是由亚欧大陆的东部向周边扩散，乌拉尔山脉更西边的幸存者都寥寥无几。 那凭什么，山脉东边的小镇能完全没有受到崩坏的影响？ 凭那所谓神明的垂青？小镇镇民集体幸运1D100＝1大成功？ 亦或是崩坏在即将波及到小镇时，突然脑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鹞子翻身下水道漂移，刚巧越过小镇全境继续畅想诗与远方？ 这话说出来谁信？ 一月的西伯利亚天气恍若更年期妇女的脾气般说变就变，才一会功夫，方才还灰蒙蒙的天空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数分钟后，光是降雪的厚度就达到能没过鞋子的程度，一会儿的情况可想而知。 无奈之下，战士部队只得先返回小镇从长计议。 即使有着逐火之蛾配备的先进装备，长时间暴露在恶劣天气下也是会要命的。 看到说好离开的「恶魔」们重新返回小镇，镇民们的眼神变了，恐怖的气息在小镇中蔓延。 若是脚下的土地换成神州，镇民们虽说会恐惧会担忧，但也不会贸然出手。 毕竟士兵们手中的武器做不得假。 但这里是西伯利亚，是堂而皇之，当街贩卖枪械的西伯利亚，且镇民们又有不少是依靠打猎为生的猎人。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过后，手持各式枪械的两方人在街上对峙。 逐火之蛾方的战士们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真的只是想要一处蔽身场所躲过暴雪，甚至连食物都不需要提供。 殊不知，在镇民眼中，自己一行人的形象早已跌落谷底。 这绝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换位思考一下，在亲眼看到「食人魔」一口将人的脑袋咬下来鸡肉味嘎嘣脆后，他的同伴想要来你家借宿一宿。 这换成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答应下来。 时光飞逝，天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大到开始遮蔽人的视野。 于是，枪声理所当然地响起。 先开枪的是镇民一方，他们可不是人均持有热成像，且还身着高科技抗寒服的逐火战士。 暴雪会蒙蔽他们的视线，剥夺他们的温暖，也会冻结他们的精神。 所以，他们中的某人选择「先下手为强」。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只是擦枪走火。 比如想要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指，结果一不小心扣动了扳机。 但这都无所谓了。 接连不断的枪声与哭喊声盖过风雪声，仅一瞬间，艾丽卡小镇就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人间炼狱。 几乎所有人都化作了地狱中的魔鬼，狞笑着杀死别人，亦或是被人杀死。 只有一人不同。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希儿，是于2008年初加入逐火之蛾的新人。 两个星期前，通过为期两年试用期的她终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逐火人，并被编入搜寻幸存者的小队中。 逐火人！逐火魂！逐火都是人上人！ 作为一名新人，在队伍中希儿虽然没有什么话语权，不过她还是凭借自己乐观的性格与大家打成一片。 也不能否认有那张可人小脸与Nicebody的原因，谁不喜欢美丽大方的巨·乳美少女呢？ 在所有人进行着名为杀戮的狂宴时，只有她察觉到了异常。 加入逐火之蛾后，所有人要做的第一项训练就是控制情绪。 让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在队友受到崩坏能浸染「死士化」后，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子弹送进对方的头颅，然后投身下一场生死未卜的战斗。 但控制情绪能起到的作用，必然不仅仅只可能有这些。 希儿不明白，就算艾丽卡小镇的镇民们在恐惧下失去理智疯狂杀戮，作为千经百战的战士，逐火之蛾方面也绝不应该如此疯狂。 她也有试着进行劝解，但很可惜，杀疯了的人们可不会在管这些。 子弹胡乱倾泻到少女娇弱的身体上，将她打的千疮百孔。 若是唤做正常人，受到这样的伤势早已一命呜呼。 可躺在雪地上闭目等死的希儿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那些足以致命的伤口，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开始极速愈合！ 出于一名战士的本能，她立刻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在胸口处看到了一个淡淡的红色痕迹。 痕迹的造型类似一上一下错位的两个弧形门把。 嗯，以希儿的小脑袋，只能勉强想到这样的形容词。 经过一系列实验后，希儿发现。 虽说自己获得了超速再生的能力，但每使用一次，胸前痕迹的颜色都会深一些。 少女本能地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可当下，她却也顾不上这些了。 她拼尽全力冲入人群，依靠再生能力一次又一次的阻止纷争。 只不过，就像是老天爷在故意和她作对一样，陷入疯狂的人们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回应她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遍体鳞伤，和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第一枪打响后的短短三天内，偌大的艾丽卡小镇仅剩下风雪摇曳的声音，与那遍地的尸体。 万余人，仅剩下希儿一人。 不，马上，就不是一个「人」了。 少女低头，注视着胸口处愈发妖艳的痕迹露出苦笑。 她都明白了。 为什么仅仅只有艾丽卡小镇没有受到大崩坏的波及？ 为什么信号无法发送出去？ 为什么人们都像疯了一般互相杀戮？ 为什么自己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再生能力？ 她都明白了。 在众人脚下的大地内，存在着一只名为「海拉（Hel）」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 正是祂「保护」了艾丽卡小镇，让它没有受到大崩坏的波及； 正是祂散发出强烈的崩坏能波动，切断了部队与外界的联系； 正是祂将战士部队困在小镇内，让他们无法离开； 也正是祂，通过持有的低配版「创生之力」干涉人们体内的各种激素，让他们的大脑充满了杀戮与毁灭的丑陋欲望。 海拉是伴生审判级崩坏兽，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 祂会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完成自诞生以来，便被崩坏意志铭刻在脑海中的使命。 让身为律者素体的希儿，成为死之律者的——使命。 希儿每愈合一次伤口，就是在发动一次属于死之律者的权柄。 每发动一次权柄，她的身体就会更加契合胸口处的印记。 越契合胸口处的印记，她就越在非人的道路上大步前行。 现在的希儿，距离扬升成神，成为真正的死之律者，仅仅只有半步之遥。 只要她再使用一次权柄，只要她再愈合一次身上的伤口，她就会成为亿万人之上的神之使者，执掌死亡与创生权柄的「死之律者」。 在那时，西伯利亚的天空将染上死亡的颜色，冥界赫尔海姆会化作她的领土，强大无比的审判级崩坏兽亦会成为她的仆人卑躬屈膝。 听起来很棒不是吗？ 还会有比这更棒的选择吗？ ——有的。 漫天的风雪中，遍体疮痍的希儿默默想到。 在得知真相后，她明白了一件事。 审判级崩坏兽「海拉」是相当特殊的崩坏兽，或者说，每个审判级崩坏兽都是相当特殊的崩坏兽。 海拉是由崩坏能组成的类泥形生物，体型之大足以与小型城镇媲美，并拥有在泥土中随意移动的能力。 祂正是利用这个能力一直潜藏在众人的脚下，并不断释放出强烈的崩坏能，借以隔绝信号的传播。 可祂能够干扰的范围是有极限的！ 如若人们都在站地面上，大小几乎覆盖整个城镇的祂确实可以做到常驻干扰。 但如果，如果有人在超出其干扰范围的地方，在祂释放出的崩坏能「稀释到无法形成有效效果的地方」发出信号呢？ ...... ...... 布满冻疮的脚踩在半人高的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迹。 希儿整个人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她踉踉跄跄地走着，一步一个脚印，顶着呼啸的风霜，不断从大街小巷中搬来人们的尸体。 她将他们堆砌在一起，越积越高，越积越高。 明明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将身上的伤痕恢复如初，明明只要心中妥协就能褪去人类那弱小且脆弱的外壳，成为傲立在亿万万人之上的神之使者。 可希儿依旧在不断搬运着人们的尸体，用那双冻的坏死的手，就像是在搬运生命与死亡。 她在借用逝者们的力量来复仇，向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复仇，向那个虚无缥缈的神明复仇。 “一次又一次的劝说无果，一次又一次满身疮痍，一次又一次的痛彻心扉，一次又一次的完好如初，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 “明明可以直接将我这个弱小的人类变成律者，却又要故意设下这样的机制作壁上观。” “神明大人，是想让我绝望吧？真是恶趣味。” 只有经过七重地狱的洗礼，才能抵达鸟语花香的天国。 是的，这就是崩坏意志给予希儿的「试炼」。 “但不好意思啊，混蛋神。” 站在亲手铸造的尸山最高处，女孩嗤笑一声，高高举起手中的信号发送装置： “我刚刚见识到了人世间的苦难，也看到了痛苦挣扎的灵魂。” “我不该追逐你的「荣耀」与「光芒」，昏暗的深渊里还有正在遭受苦难的人，那里，才应是我该去的地方！” 「原逐火之蛾战士希儿勾结审判级崩坏兽‘海拉’，屠·杀团结在一起后奋起反抗的艾丽卡小镇镇民与逐火之蛾第三小队共计一万一千六百四十七人，现申请作战总部对该坐标进行对应等级的饱和轰炸，完毕。」 与这条不注名信息同时发送出去的，还有一张希儿坐在屍山血河的最顶端，带着明媚笑容晃荡小脚的大头贴。 希儿.jpg 画质有些模糊，因为要隐藏身体上的伤势，与冻的坏死的漆黑四肢。 这就是这位向天举起反旗的伟大战士，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印记。 最终她掩埋并背负起了一切，以牺牲者的尸骸筑起高塔，以背叛者之名召唤矩阵打击！和那即将诞生的死之律者一起，和那强大无比的审判级崩坏兽一道，在这风雪构筑的囚笼中同归于尽！ “我们抵达的时候希儿已经死了，死在了积劳与风雪之下，整个人成为了一座屹立不倒的冰雕。” “她至死，也没有再发动过一次属于死之律者的力量。” “可哪怕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生命，她手中的信号发生器依旧高高的举过头顶！她的头颅依旧高高扬起，没有低下过哪怕一丝一毫！” 逐火之蛾总部接受信息后发起大规模矩阵轰炸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说来也巧，白陌与爱莉希雅抵达的时间，刚好赶在了信号发送出去之后与矩阵轰炸袭来之前的那个节点。 也多亏来到此地的人是白陌，否则换做其他人，必然依旧要将这段充满荣耀与尊严的过往掩埋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在得知真相后，白陌并没有出手击杀那依旧匍匐在大地之中的崩坏兽，而是任由祂与小镇一道，在接下来的矩阵轰炸中彻底湮灭。 因为那既是所有枉死之人借希儿之手达成的复仇，也是属于希儿独一无二的荣耀。 他既没有资格去干涉他人的复仇，也没有资格去玷污少女的荣耀。 “所以，阿波妮娅。” 物语的最后，传递者看向面前的女孩： “我不知道爱莉希雅那家伙回去之后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也不知道为何希儿的名声，在逐火之蛾内部会如此的令人诟病。” “但唯独有一点，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他走到阿波妮娅面前，盯着她朦胧的眼，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希儿，从来都不是背叛者！” 这一刻，少女泪流满面。 ...... 第十章·「白陌重返星河之梯」 液体砸在地上的声音回响在冰冷的房间中，白陌的视线越过鸭子坐在地上的女孩，看向位于人造虚数空间中央的希儿。 作为见证到最后一刻的观众，他确信希儿的身体，是不可能在那种连审判级崩坏兽都无力抵抗的矩阵轰炸中遗存下来的。 逐火之蛾的天降正义是专业的，前文明可不是审判级崩坏兽扒拉手指头都能数清楚的后文明。 光是在第二次崩坏中诞生的审判级就有五体，这还不算空之律者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 因此，逐火之蛾方面拥有充足的轰炸经验，绝不存在火力不足的可能。 但如果说希儿的身体能够留存下来，依靠的是死之律者的力量却也说不通。 因为那样，死之律者必然会权柄生效的那一刻诞生，而不是惨兮兮的被逐火之蛾回收用于研究。 也就是说，在矩阵轰炸的时候，是有什么人暗中chu手保护好了希儿的身体，并将她的身体恢复到正常的模样。 白陌也大致能猜到是谁，除去他与爱莉希雅，在场的也就剩下即将暴露在矩阵轰炸下的海拉。 哪怕海拉死去，祂也必然会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保护好希儿，或者说死之律者的身体。 你永远可以相信伴生崩坏兽的忠诚。 ...... 阿波妮娅从小就讨厌哭泣，这不光是因为人哭起来会显得很难看，而是她知道，哭泣仅仅只是在释放自我而已。 它帮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然而在这一刻，明明是自逐火之蛾建立以来，唯一一个以满分的成绩通过情绪控制教学的天才，她依旧止不住眼中不断坠下的泪花。 她在悔恨。 在梅比乌斯实验室的门口，当克莱茵脱口而出「希儿是背叛者」的那一刻，在少女的心底，其实就已经埋下了一棵怀疑的种子。 在那之后的两年实训中，在队友们一声又一声的「背叛者」中，她心底的种子不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时至今日，早已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虽说嘴里一直都在念叨着「希儿才不是背叛者」，可实际上，在阿波妮娅的心里，早已接受了希儿背叛人类的「事实」。 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选择背叛逐火之蛾，并定下律者诞生这样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计划并实施？ 因为她发过誓，哪怕与世界为敌，她也要与希儿永远站在一边。 既然她「背叛」了人类，那自己也必须要走上相同的道路才行。 不然的话，希儿她，是会寂寞的...... 可事实上呢？希儿真的背叛了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她守护住了自己心中的荣耀！ 她守护住了身为人类的荣耀！ 她守护住了战友们的荣耀！ 她甚至守护住了镇民们的荣耀！ 数年前，在逐火之蛾的讨论课上，阿波妮娅的班主任曾向台下的学生们问过一个问题： 战士最怕的是什么？ 当时的回答五花八门，气氛异常热烈，连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阿波妮娅都被吵起来了。 正当女孩面无表情地摘下印有一双灰蒙蒙大眼睛的眼罩，准备康康是哪个「小可爱」胆敢打扰自己补眠时，恰巧听到某个同学说出来一个相当奇妙的答案。 他说，战士最怕的，是荣耀被玷污。 虽然说出这个答案的同学马上被老师扔粉笔头教育，并说战士最怕的，是明明战死，却仍然没有保护好该保护的东西。 但阿波妮娅认为，那个同学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想一下，自己明明在战场上拼命杀敌，结果牺牲后却被人污蔑，说「趴在火力一动不动违背生理学常识根本不可能」、「炸药的双面都有胶所以才无法离开碉堡」，真是想想都要气死。 那么问题来了，对于战死沙场的战士而言，最大的污蔑是什么？ ——是背叛。 阿波妮娅不明白，在生命的最后，希儿到底是抱有怎么样的心情，才会发送出那条「自己勾结崩坏兽屠杀所有人」的信息。 或许是因为在她看来，如果身为律者素体的自己不在，海拉就不会选择在艾丽卡小镇动手。 那样的话，镇民们兴许真的能和战斗部队一起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在能力的刺激下陷入无尽的疯狂。 又也许是在担忧信息不够重量级会导致逐火之蛾方面的迟疑，结果让拥有一定智慧的海拉察觉到问题逃离。 可无论如何，她都在发送那条信息的刹那抛弃了自己的荣耀，选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背负上「背叛者」的骂名，并将其一同带到幽暗诡谲的阴间地狱中遗臭万年。 在你想成为英雄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成为英雄的资格。 所以，希儿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可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阿波妮娅银牙暗咬，任由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在人们的鼓动中背叛了对希儿的信任； 她袭击了梅比乌斯的实验室并盗走了律者核心； 她利用伊甸的力量筹划了足以波及全珊瑚岛的大崩坏； 她想要将至死都没有对崩坏低下过头颅的希儿复活成为律者； 甚至在共鸣计划失败后，她还屡教不改，试图瞒过白陌来进行最后的赌博！ 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等一下！ “喂！” 想起备用计划还在运转中的阿波妮娅立刻转身冲白陌高声呼喊，却直接被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压倒在地！ 气息瘆人心神，寒气刺骨，杀气盈野，戾气撼天，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嘶吼悲鸣！ 就连这铸造在虚数空间中的高塔都承受不住这般恐怖残酷霸道的意志，轰然破碎！ 幸运女神是个喜欢玩弄人心的婊子，每当你满怀期待地认为她会眷恋你时，她总会拾起盛满黄金液体的酒杯端坐在云端视若无睹。 但当你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她却又会像欲求不满的女支女一般扭动自己的丰臀**，跪倒在你面前弄玉chui箫。 十分之一的几率确实很低，但在从宇宙大爆炸发生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就只有两种可能： 零，或是百分之百。 漂浮在虚数空间中央的「希儿」缓缓睁开双眼，原本湖蓝色的双眸染上如血般的醉人殷红。 她戴着点缀梦幻的暗，披着闪烁着晶莹的白，黑中泛赤的及肩短发长至腰间飘piao欲仙，如遗世独立于白雪中的高岭之花般站在万花**间，艳压群芳。 镶嵌着墨色宝石的金色王冠仿佛从虚空中降临，斜斜地落在她的头上，创生与凋零的力量化作太极图在她身后缓缓流转，被代表着虚数之力的金线从中分开。 「希儿」的眸光扫过怀抱阿波妮娅站在半空中的白陌，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与了然。 ‘啪！’ 她打了个响指，下一瞬间，本就残破不堪的人造虚数空间轰然破碎。 内外反转，破碎的空间碎片在虚数权柄的操控下纷纷融入星河之梯内部，构造成独属于她的空间死亡领域。 只要在这里，她就是无敌的。 “还能动吗？” 白陌将阿波妮娅放在观众椅上后，抬头看向漂浮在场地中央的「希儿」。 人造虚数空间破碎后，三人返回的位置自然是与先前所在位置相对应的现实世界。 也就是那位于星河之梯顶端，足以容纳四万八千人，作为伊甸演出舞台的超级剧场。 可不知为何，本应有大量工作人员忙来忙去的剧场此刻竟安静到落针可闻。 就仿佛有人事先预料到这里的危险，并让他们提前转移一般。 阿波妮娅并未有回答白陌的话语，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注视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绝美少女，颤声道： “希、希儿？” 她知道自己行径到底有多卑劣，明明希儿拼上性命才守住作为人类的尊严，她却蛮横地将其复活成崩坏的使者。 可即便如此，当看到「希儿」站在那里后，阿波妮娅依旧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不怪她，若是换成任何一个际遇相同的人，又有谁能真的抑制住自己呢？ 可惜—— “我认得你，人类。” 「希儿」完全没有搭理阿波妮娅的意思，她看向白陌，冷声道： “空之律者的核心中存有你的信息，如果不是被你重创，她也不可能如此屈辱的栽在那个叫塞西莉娅的女人手上！” 律者专属的重叠音在偌大的剧院中回响，任谁都能听出「希儿」此时的怒火。 白陌没有回答她，而是感知起对方现在的状态来。 「希儿」不是真正的律者，这点他可以肯定。 一是因为席卷珊瑚岛的大崩坏并没有爆发，透过侧边的窗向外看去，外面依旧灯火通明； 二是因为对方体内只有一颗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且核心的内部，并没有构筑与虚数空间相连的通道。 如果是真正的律者，哪怕强度只有其他律者千分之一的支配之律者。 祂他她它们的核心中依旧拥有与虚数空间相连的通道，并能够通过这条通道来汲取无上限的崩坏能。 可对方的权能却又做不得假，那确确实实是死之律者与空之律者的权柄。 换句话说—— “半吊子吗？” “人！类！！！” 好，可以确定了。 无视掉「希儿」的无能狂怒，诈出情报的屑小白额首。 对方确实不是完整状态下的律者，而是一种卡在微妙境地的半成品。 阿波妮娅储存的崩坏能没有达到令律者诞生的地步，可这并不代表无法制作出什么其他东西，比如拟似律者。 拟似律者，一种介于律者与死士间的特殊存在。 拟似律者的情况比较特殊，诞生的条件也是多种多样。 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实力都是在帝王级崩坏兽左右，其中佼佼者可以通过不断地吸收崩坏能在体内凝结核心，最终成长为审判级别的战力。 在白陌所在的未来，前文明的「圣遗物系列」便是由拟似律者的核心为主材料，并配合魂钢打造的特殊武器。 可以说是山寨青春阉割版的神之键。 不过从时间顺序来看，圣遗物系列更像是Mei博士制作神之键之前的试验品。 当然，比起由崩坏意志直属，掌握宇宙终极物理法则亦或是同等级能力的真正律者。 拟似律者即使凝结核心，持有的能力也只是浮于表面。 好比「电」与「电磁力」、「风」与「流体」、「岩土」与「引力」，这也是她们无法形成真正气候的主要原因。 「希儿」却不同，持有空之律者核心的死之律者素体，这优厚的先天条件直接给她带来了两种真正的律者权柄，与成为真正律者的可能。 只要她能引发一次1000HW以上的大崩坏并凝结属于自己的律者核心，那她就会成为自第一律者「理之律者」，第二律者「空之律者」后的第三位律者，同时也是史上第一位双重权柄的律者「空亡之律者」。 可惜—— ...... “人类，不要以为曾经的空之律者输给过你，现在的我也会同样如此！” 高跟狠踏在菱形的橙色六边形上，半空中的「希儿」盯着白陌的脸，俏脸上划过一丝玩味，与压抑至极的贪婪。 读取空之律者核心内全部情报的她，自然知晓如今的白陌到底有多强。 可在她看来，他再强，也不是「持有双重权柄，个体实力远超空之律者」的自己的对手。 「希儿」这倒也不算是口胡，虽说作为拟似律者的她没有律者的变态续航能力，可论短时间内的暴力输出，她绝对要在理与空两位单核律者之上。 很明显，她不仅仅继承了空之律者的权柄，也继承了空之律者的膨胀。 而且接下来，还要继承空之律者的吃瘪与成盒，而且是落地成盒。 “人类，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浑然不知自己未来命运的「希儿」扬起唇角，似笑非笑。 得天独厚的律者礼服贴身勾勒出少女曼妙凹凸的完美曲线，修长的玉腿搭配上梦幻般的白色丝袜与蕾丝腿环，近似透明的白皙皮肤显示出惊人的魅力，殷红的眸子中透露出由衷的玩味与轻蔑。 众所周知，崩坏意志LSP了。 “神还没有赐予我仆从（伴生崩坏兽），如果你跪在我的脚下亲吻我的足，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原谅你方才的无礼行为，并在成为真正的神使后，将成为我仆从这一无上荣光恩赐与你。” “以你的天赋，成为那超脱「审判」桎梏的「末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希儿」这明显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 她能看出，如果将白陌转化成为崩坏兽，必然会成为远超末法与大陆的行星级战力。 那将是仅次于终焉的极强，同时也是理论上，终焉才会被赋予的宠物。 ‘将人类转化成伴生崩坏兽？类似于崩坏侧的融合战士？’ 白陌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居然还能这么玩。 似是将白陌的惊奇看做了迟疑，「希儿」香舌划过唇瓣，就想要继续蛊惑一下。 律者对手下伴生崩坏兽的命令是绝对的，如果白陌真答应，在未来，即使他真的成为了行星级崩坏兽，她也有的是办法与时间来折磨他的肉体与心灵，顺带解决一下那方面的需求。 只是「希儿」貌似忘记了，除了她与白陌，在场的，还有一位与她息息相关的人。 “你、你真的是希儿吗？” 阿波妮娅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期待与委屈，可怜巴巴的像是只走丢后好不容易找到妈妈，却又担忧花纹类似铩羽而归的迷茫小鹿。 可惜，「希儿」依旧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律者少女只是盯着还未出声的白陌，美艳的脸上携着带有蛊惑性质的诱人微笑。 似是在劝诱他放弃掉那无用的尊严，成为她永生永世的仆从。 “......” 按照白陌能动手就完全不哔哔的反派性格，在确定「希儿」打不过自己后，他其实应该直接拔刀斩了对方了事。 同时坐拥双重权柄，实力远超单核律者的「空亡之律者」？ 哦（冷漠）。 十数年前便已达到常态大陆级，如今......的小白同学表示哇哦！你好棒棒！ 可当余光扫到身旁等待答案的阿波妮娅后，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和她相同的问题： “你真的是希儿吗？” “希儿？” 果不其然，一听到是心心念念的未来仆从与头号打手，还有极大可能兼职■■处理工具的白陌在提问，「希儿」立刻来了精神。 她伸出手，用力揉捏起自己胸前那对鼓胀的yu兔，戏谑道: “你是在说这副身体的原主人，那个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登临神位，却依旧抱着那幼稚至极的尊严自寻死路的短命鬼？” 这，就是答案？ 真正的希儿，其实已经死去？ 夜空中月光隐没在云层里，剧场昏暗的吸顶灯光打在脸上，明明身处赤道的珊瑚岛在三月并不寒冷，阿波妮娅却感到丝丝凉意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她神情恍惚，身体好像突然被抽空所有力气一般向后瘫倒，却撞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随后，不算熟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律者，你话还没说完呢，对吧。” 白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种galgame中的亚萨西类男主角。 如果他是，他绝不应该替阿波妮娅问出这句「你的话还没说完」，而是直接拔刀斩掉「希儿」的头颅。 因为温柔的人绝对不会让「希儿」说出事情的真相，并让阿波妮娅怀揣有最后的幻想，并以此为依靠活下去。 他不温柔，所以他会让阿波妮娅知晓一切。 简单概括一下，如果白陌没有问出这句话，而是唤出黄昏欺身而上，让「希儿」那句‘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成为她最后的遗言。 那么在事后，名为阿波妮娅的少女会理所当然的认为: 死而复生后，与希儿性格大相径庭的「希儿」，是崩坏以希儿的记忆与空之律者核心中的情报为参考，重新凝聚的律者人格，而非希儿本人。 然而真相却是，「希儿」并非崩坏重新凝聚的律者人格。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没错，曾经那个如天神般屹立在屍山血河的最高处，用命守护住身为人类骄傲与尊严的英雄； 就是如今高高在上，将人类视作蝼蚁，将最珍惜的小阿波妮娅当做草芥肆意玩弄的「空亡之律者」。 就像洛夫克拉夫特的名作「印斯茅斯阴影」中，即使曾经如此不愿，拥有深潜者血脉的人们依旧会在觉醒血脉后，没有半分犹豫地潜入深海，回归旧日支配者畸形且扭曲的怀抱。 这就是前文明的律者！ 这就是前文明的崩坏！ 就算狮子能说话,我们也无法互相理解。 那么，她为什么会对阿波妮娅说出这样充满歧义的话语呢？ 是因为一时心软？还是曾经作为人类时遗留下来的思念？ 都不是。 “哦？不愧是我挑选的仆从。” 意识到白陌的「狠辣」后，「希儿」挑眉，望向眼中重新浮现出一丝希冀的阿波妮娅，晒笑一声： “人类就是这样，稍微挑逗一番，便会做出如此有趣的反应。” 「希儿」向后一仰，坐在那由崩坏能汇聚而出的华丽长椅上。 她翘起包裹白色丝袜的小腿，撑着下巴，冲阿波妮娅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就像是在邀请她来到自己身边： “应该说是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胸也变大了，我的小阿波妮娅～” 她只是在玩，因为她忽然觉得这样很有趣，所以就这样说了。 “——希儿！你真的是希儿！” 用力挣开男人的怀抱，阿波妮娅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任由死亡的气息缓缓渗入自己的体内。 没有了白陌的保护，弥漫全剧场的死之黑雾可不会对区区人类手下留情。 “希儿，阿波妮娅好想你，阿波妮娅真的好想你！” “每天都在想！每夜都在想！吃饭的时候都在想！睡觉的时候都在想！” “嗯，我知道，辛苦你了，小阿波妮娅。” 「希儿」依旧在笑着，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如果不是阿波妮娅，曾经愚蠢至极的自己早已坠入死亡的深渊，怎么可能再呼吸到如此新鲜的空气？怎么可能再看到这五光十色的世界？ 活着，真好啊...... 她不禁感慨。 “愚蠢。” 精神空间中，一身素雅白袍的阿波尼亚注视着不断接近「希儿」的阿波妮娅，微微一叹。 素手抬起，犹豫半晌后，她最终还是没有发动那名为「戒律」的力量。 她不会干涉她的选择。 死亡的力量强大无比，仅仅只是溢散的黑雾，也在让阿波妮娅光鲜亮丽的胴体急速衰老。 仅仅只是片刻，她就已经从十八岁，衰老到不得不用随身携带的铳枪当做拐杖才能勉强站起。 可却像是完全看不到自己的状态一般，少女依旧在匍匐前进着。 在这一刻，在看到重要之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的这一刻，之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像是想要配合她一般，半空中的「希儿」缓缓落在地面上。 她看着杵着铳枪勉强站在那里的阿波妮娅，脸上依旧带着女孩无比熟悉的自信与阳光。 可不远处的白陌却发现，蕴含死亡之力的亚空之矛早已在其身后蓄势待发！ ...... 希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阿波妮娅渐渐模糊的眸光注视着面前无比熟悉的少女。 是想要查明背叛真相的执着，让她在一次又一次的训练中坚定决心； 是想要同她站在一起的执念，让她毫不犹豫地背叛逐火之蛾； 是想要让她死而复生的心愿，让她眼都不眨地订下灭绝人性的计划； 是想要与她再见一面的渴望，让她与五分钟内破灭掉全珊瑚岛内所有崩坏现象的怪物，谈笑风生。 ‘噗嗤！’ 明明亚空之矛依旧漂浮在「希儿」的身后，利刃贯穿身体的声音却先一步在空旷的剧场中响起。 律者少女瞪大双目，低下头。 惊愕地看向那之前用作拐杖，如今却刺穿自己胸口的铳枪利刃。 ——而现在，也是因为想要守护她至死都没有向崩坏低下头颅的荣耀与高傲，才让阿波妮娅没有丝毫犹豫地贯穿了律者的胸膛！ 霎时间，偌大的剧场仅剩下人类女孩愈发衰弱的呼吸声。 最后，这场寂静以做为局外人的白陌先一步回过神来而告终。 他身影一闪，未等「希儿」做出反应，便将阿波妮娅重新揽入自己的怀中。 生命目录的力量悍然发动，他看着怀中少女逐渐恢复年轻的脸，神色中极其罕见地露出一丝震惊。 “抱歉，我本想用武器顶出她体内的空之律者核心，但视线不好，失败了。” “律者核心可不是通过这种手段就能取出来的。” 白陌敲了敲女孩的小脑袋，发出类似于敲到木鱼的奇怪声响。 他承认，这憨憨鸭头帅到他了。 「原来你这强的跟个怪物似的家伙，也会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 注视着这样的白陌，阿波妮娅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缕柔和的微笑。 她侧过头，看向还没有从这出乎预料的展开中反应过来的「希儿」，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的你，是希儿也好，不是希儿也好，都无所谓......” “但明明用着她的脸和身体，却做出她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我——” “绝不原谅！” ...... 第十一章·「白陌老爷斩杀空亡之律者」 或许是崩坏意志的偏爱，无论是律者还是拟似律者，她们都美的让人认为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在古代，许多王朝末期都会出现一位祸国殃民的妖孽祸水，间接导致国家的衰败。 如大夏的妹喜、如商末的妲己、如周幽王的褒姒。 但反过来想想，说不定正是因为当时的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与文明相伴相生的崩坏才会派出美若天仙的她们来进行考验。 毫无杂质的秀发齐肩而落，环绕着精致无暇的玉靥，动人的瑶口琼鼻巧夺天工，「希儿」的每一寸都叫男人怦然心动。 然而在此刻，如此美艳的少女却跪倒在那里。 她呆呆地看着胸口，眼里尽是难以置信和荒诞。 被贯穿的伤口早已恢复如初，在创生的权柄下，就算只剩下一颗脑袋，她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再度复原。 但现在的问题绝对不是伤口有没有愈合，她抬起头，布满杀意的视线死死锁定在蜷缩在白陌怀中的阿波妮娅身上。 简单地总结一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希儿」已经没有耐心了，她现在只想要尽快撕碎面前这对秀恩爱（？）的狗男女。 然后在这个科技水平极高的城市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特大崩坏，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律者核心，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持有双重权柄的「空亡之律者」！ ‘啪！’ 她没有再废话，一打响指。 霎时间，无数蕴含死亡气息的亚空之矛自她身后的空间通道中涌现，仿佛最古之王全力全开的王之财宝，挟裹着远超音速的气浪冲向那还站在原地的两人！ 可令「希儿」愤怒的是，白陌居然连看都没看那随便一根便足以破灭全军的亚空之矛。 他只是低下头，向怀中的女孩询问道： “知道真相了？” “知道了。”乳鸭点了点小脑袋，脑后的单涡轮一抖一抖的。 “那就好，说起来，阿波妮娅，我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狰狞的狂焱形成火环以白陌为中心扩散开来，仅仅只是一瞬，便将袭来的成百上千亚空之矛尽数焚烬。 “我还没有说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 他的视线越过摇曳的烈焰，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律者。 阿波妮娅眨了眨眼，具白陌所说，他在抵达艾丽卡小镇时希儿早已死去多时，两人根本不可能会有语言上的交集。 那他是怎么...... “你想的没错，生死阴阳两隔的我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白陌抬手，漫不经心地击碎律者全力投掷而来的虚数立场： “但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了解到小镇的真相的吗？” “通过时间回溯的虚影——！”阿波妮娅忽然瞪大双眼。 她好像明白了。 “我的记性还算不错，所以我记住了，在临死前，你的希儿姐姐到底有念叨过多少次你的名字，到底有叮嘱过多少你的事情。” 希儿没有预言未来的能力，她不可能知道在她死后，会有一个人恰巧在矩阵轰炸尚未实施的时间段来到这里。 更不知道他能通过独一无二的能力，了解到这里发生的物语。 可即使是这样，在明明只要合上双眼，就能够告别所有痛苦的那短短几分钟里。 她却还是拼尽全力打起精神，挪动开早已冻裂的唇与舌，呢喃出了想要叮嘱最最疼爱妹妹的话语。 在当年，看到这一幕的白陌忽然想起了穿越前看过的「火影忍者」。 在那部番剧中，明明刚刚出生的婴儿鸣人根本听不懂自己话语的意思，她的母亲依旧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向他「罗里吧嗦」了一大堆家长里短的琐碎小事。 恐怕在那时，那两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吧。 明明知道她肯定听不到，却还是放不下那颗悬着的心。 这就是家人。 时光轮转，四年后的今日。 在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中，白陌终于看到了那个希儿死前，都要念叨一番的小阿波妮娅。 于是，他以自身为桥梁，跨越时光，跨越生死，替她传递起她最后的叮嘱。 “她告诉你，吃东西不要总是挑食，水煮青椒什么的虽说难吃到不行，但都很有营养。” 白陌挥动长刀，月牙形状的细长剑气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黄昏激射而出，其上索绕的火焰灼烧空气，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剑气在飞驰十余米后狠狠地斩在律者周身环绕的虚数立场上，发出滋滋的消磨声。 律者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即将击穿防御的剑气上，察觉到异样的她陡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长刀携裹着呼啸声，刺穿她方才所在之地的空气。 “她说，不要总是板着一张小脸，那样是会交不到朋友的。但交朋友也要仔细一些，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是「靠谱的成熟女性」。” 白陌全然不在意律者的消失，长刀低垂，蕴含「饿鬼道」吞噬之力的灼目火焰于刀尖具现。 火焰凝聚，塌缩，转瞬间形成一个暗色的球体。 在球体彻底形成的那一刻，一股莫大的吸引力猛地拖拽住藏匿于空间中的律者！ 仿佛成千上万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将她吸向白陌与阿波妮娅所在的方向！ 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在被拖拽的同时，律者陡然感到身体一阵炙热。 她低下头，发现竟然有一股火焰无视足以阻挡核武的虚数屏障，点燃了她的躯体！ 不过律者也不是吃素的，身上的黑色光华一闪而逝，熊熊燃烧的烈焰在「死亡之力」的侵袭下即刻熄灭。 随后「创生之力」发挥作用，转瞬间便将身体恢复如初。 她饱含杀意的目光再度投向不远处的两人，就要开始大声咒骂。 “虽说阿波妮娅很漂亮，但交男朋友的眼光不要太高，千万不要像我这样死到临头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打光棍哦！但作为女孩子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男人都是吃到嘴里就不在乎了的大猪蹄子！顺带可以根据亲身经历再写个万字开外的小皇叔，烧给我这个没尝过那种滋味的解解馋——啊不对，是看看你与妹夫到底性不性福，持不持久～” 可律者还未能张开口，一只手就按在了她的嘴巴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同一时间传来的，还有呼啸的破空声和隐隐刺破表层皮肤的森冷剑意。 律者却不惊反喜，她无视掉那柄即将刺穿身体的长刀，悍然发动死亡之力。 她有自信，即使自己的身体被刺穿，也可以依靠创生之力恢复如初。 但白陌绝对会倒在死亡之力的侵袭下！ 死亡是一座永恒的灯塔，不管你驶向何方，最终都会朝它转向。 一切都将逝去，只有死神永生。 “没事不要总熬夜打游戏，那样对眼睛和发育都不好，而且还容易猝死。本来胸部就瘪瘪的，个头还小，未来生孩子后影响喂奶该怎么办？虽说我的大小倒是足够，但总不能让我从地狱里跳出来帮你喂孩子吧？” 噗嗤！ 黄昏刺入律者的胸口，从她的背部透出。 律者哑然，那张狂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慌的色彩。 这并非因为疼痛，而是她发现，明明死亡的权柄已经发动成功，为什么面前的男人仍然能完好无损？ “——等会等会好吧前面找男朋友的那条作废！以后找男人还是得找那种又帅又强又靠谱还有钱最重要的是能够保护好自己女人的那种才行！我虽然还想和你灌些女性独立的心灵鸡汤，但果然还是不想看到我的小阿波妮娅受伤！” 驱动生命目录抵消死亡权柄的白陌向后退出两步，收刀入鞘，手稳稳按在刀柄上。 下一瞬间，白陌手中长刀出鞘。 几乎是同时，大量斩击从律者体内爆发开，斩击密集到在她周边形成一个球形，斩的鲜血与碎肉横飞。 接着，血肉在莫名的力量下化作一柄柄肉眼不可见的无柄刀刃，吵闹着加入斩击的序列！ 但这还没有完！ 白陌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真红的刀光剑影斩破空气，卷起一层层刺耳的音爆！ 下一瞬，律者的所在地爆炎冲天而起，转瞬间撕扯开刀刃球心直冲天际！ 狰狞的狂焰扑面而来，透着将死亡也燃烧殆尽的肃杀！ “也不要太过认死理，该圆滑的地方就要圆滑一些，碰到打不过家伙的就赶紧跑，大不了东山再起重头再来。别总学我这这个满脑袋就知道头铁冲鸭，遇到打不过的也非要掰下来他几颗门牙祭天的憨憨，天天让可可利亚妈妈和莉莉娅她们操心。” 律者怒目圆睁，意识到自己即将败北的她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向星河之梯外疯狂逃窜。 手持炎剑的身影却是紧追不舍，一次又一次突破空间与死亡的壁障不断靠近。 焦味弥漫在空气中，恍若整个宇宙都在燃烧！ “啊啊啊啊突然当姐姐好烦内！明明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脑袋里却都是你这家伙的事情——好！决定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变成一个又胆小又懦弱的跟屁虫天天跟在你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让你也尝尝照顾别人的滋味！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弃我哦！你看我这辈子都没嫌弃过你嘛！” “你踏马！！！！” 逃跑失败的律者神色狰狞，像是遭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是啊，明明成为了前所未有的双权柄律者，明明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暗无天日的深渊中逃离。 可眼前的这个家伙呢？抱着个小婊子絮絮叨叨一大堆听起来就恶心的东西，居然还能把自己打的屁滚尿流？ 律者却不知，在过去，即使是那集结了征服的雷电、静谧的死亡与虚数的空间三位一体的空之女王都惨败在白陌手中。 作为连无限续航都没有的山寨青春阉割版，她又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呢。 “我投降！我投降了！阿波妮娅，我是希儿啊！我是你的希儿姐姐啊！我之前只是被狗屎崩坏意志蛊惑，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快让那个怪物住手！” “虽然还是有想说的，但舌头马上就要冻碎掉了也没办法撕——好吧，别看我絮絮叨叨一大堆看起来还蛮正常的，其实还是有那么亿点点痛的。” “阿波妮娅！我好痛啊，我真的好痛啊！为什么这家伙的火焰连律者能力都能烧掉？上次是冻死这次是烧死，凭什么偏偏是我要遭这样的罪啊？！” “所以，再见了，阿波妮娅。” “阿波妮娅！我不想再回到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中了，我不想再死掉了！求求你，阿波妮娅，救救我！快救救我！” “阿波妮娅！” “我爱你，好好活下去。” ...... 千疮百孔的剧场中，白陌一边将律者逼入绝境，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希儿的嘱咐。 蜷缩在他怀里的阿波妮娅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周遭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与律者的哀嚎似乎都无法掩盖那平平淡淡的转述。 不得不说，白陌绝对是个令语文老师当场暴毙的捧读小能手，本应充满各种感情的话语愣是让他给读成了白开水般的流水账。 但即使是这样，对于阿波妮娅来说，这也是曾经那个阳光骄傲的希儿，她最重要、最喜欢的希儿姐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痕迹。 在看到这样的阿波妮娅后，律者就已经知道，对方是不会给自己求情了。 可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所以—— “喂，喂！阿波妮娅！” 她强忍着破坏之劫火的灼烧，冲少女露出一个带有蛊惑性质的微笑： “阿波妮娅，其实那个时候，由于嘴唇与舌头被彻底冻裂开来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想知道剩下的那些话是什么吗？” 女孩表情一变，小手几乎本能地拽住男人胸前的衣襟，却又闪电般地松开。 她从他那里得到的已经足够了，如果再去奢求什么，那也太过不要脸了。 “哼！” 注意到阿波妮娅的小动作，白陌冷哼一声，却是止住了破坏劫火的煅烧。 律者的超速再生确实不在持有生命目录、拟似魂钢之躯与多重超变因子的白陌之下。 但只要他输出足够，她再能恢复也是白给。 察觉到火焰的褪去，律者狠狠地松了口气。 那么接下来，就是用这些信息威胁他们放自己离开—— “【希儿临死前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临死前还想要告诉阿波妮娅：以后遇到委屈事了不要再憋在心里，该哭的时候就要哭出来，别整天念叨什么「哭泣拯救不了任何人」之类的歪理了。” 不对！我现在要说的才不是这个！ 律者瞪大双眼，她试图捂住自己那不听命令的嘴巴。 却见刀光一闪，左右手于刹那间离体。 如果是「人间道」，那纵使白陌注入多少能量，对律者这种等级的敌人效果也来的有限。 但在其进化至威光的如今，除非律者处于全盛期，且还储存有相当程度的崩坏能，她才有可能以蛮力破解掉第零额定功率的律令。 可惜，刚刚恶战过的她既不是全盛期，也没有补充能量的手段。 所以无论律者心里再怎么惊慌失措，她都没有办法阻止希儿将这最后的话语，叮嘱给她最最喜欢的小阿波妮娅了。 阿波妮娅从小就讨厌哭泣，这不光是因为人哭起来会显得很难看，而是她知道，哭泣仅仅只是在释放自我而已。 它帮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但是——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笨蛋阿波妮娅。” 希儿俏皮地眨眨眼，对那强忍泪光的可爱妹妹，说出了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语： “但这个世界上，唯独你这小混蛋，没有理直气壮说出这话的理由。” 她温柔一笑。 “正是因为哭泣，十八年前，我才能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捡到你。” 在十八年前，正是因为襁褓中被遗弃的小阿波妮娅哭的超大声，半夜出来上厕所的希儿才能在狂风暴雪的呼啸声中，找到那雪地上嗷嗷大哭的小小女孩。 第十二章·「至高无上的白色皇帝终将君临他忠实的前文明」 原本足以容纳四万八千人的华丽宽广剧场仿佛刚刚经过十八级地震的洗礼，层层叠叠的裂纹在地面上纵横交织。 棚顶早已不知去向，露出一望无垠的美丽夜空。 周身的火红色灵气尽收体内，待到希儿的身体彻底消散后，手持空之律者核心的白陌才转过身，静静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漂亮女孩。 “结束了。” 说罢，他手中的黄昏像是得到命令的士兵，形体溃散，化作一道流光返回体内。 空间一时陷入极静，只剩下接连不断的碎裂声从两人脚下传来。 半晌后，阿波妮娅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说错了，事情还没有结束。” 她低下头，视线像是能透过脚下愈发糟糕的地面，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白陌与「希儿」火力全开的战斗实在过于骇人听闻，哪怕从开始到结束总共才耗时三分钟左右，依旧给脚下的这座星河之梯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巨大损伤。 现在，这座人类集齐了最先端的科技，耗时数年打造的太空电梯，要塌了。 “在这座星河之梯里，拥有一座联合国命令逐火之蛾施工制造的崩坏能反应炉。” 为世人所熟知的星河之梯，其真实作用只是太空电梯的基座。 它真正的主体，是一个永久性连接太空站和地球表面的缆绳，借以用来将人和货物从地面运送到三万六千公里以外的太空站，亦或是从那边原路返回。 三万六千公里、地球的自转、引力潮汐...... 光是看看上述听起来就恐怖的词汇，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应该清楚。 想要制作出无时无刻承受如此巨大压迫的缆绳，地球上已知的任何原生材料乃至合成材料都没有办法满足。 这也是太空电梯理论明明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提出，可时至今日才能有所成色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不是说以人类现如今的材料学，就能够制造出符合标准的缆绳。 但若由堪称神力具现化的崩坏能作为主要材料，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座总高度一千三百米的星河之梯内部，建有一座崩坏能反应炉。 它在为太空缆绳提供能量的同时，还起到了稳定塔身的作用。 规模倒是说不上很大，比起后来天命那动不动就几千HW，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给你手搓出来个律者的那种，这里的都够不到八百。 路要一步一步走，才接触两个律者就直接造出数千HW以上的崩坏能反应炉，那前文明的科研人员怕不是人均爱因斯坦特斯拉。 况且，就算真的拥有那个技术，逐火之蛾方面也不一定会交给联合国。 逐火之蛾是联合国下属的抗崩坏组织不假，但就联合国那尿性，懂得都懂。 阿波妮娅之所以将执行计划的地点选在这里，除去作为国际大都市的珊瑚岛本身崩坏能远超平均值外，正是因为这个崩坏能反应炉的存在。 也是因为崩坏能反应炉的存在，她才能将律者核心与人造虚数空间的内部尽数填满崩坏能，并将其作为备用计划。 阿波妮娅可不是律者，没有反应炉，她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崩坏能？ 像「螺旋风琴」那样吃几个世纪火炬？ 正如前文所说，按照阿波妮娅原本的构思，她其实是应该在数年后发动计划的。 因为到那时，她才能通过反应炉的能量不断拓宽人造虚数空间，提高容量，进而达成发动大崩坏的条件。 可伊甸的存在让阿波妮娅改变了想法，并制定下理论上又快又便利的共鸣计划。 可惜，寄托全村希望的共鸣计划，在某变态「五分钟内扫清全珊瑚岛崩坏」的BUG级操作下宣告破产。 备用计划复活的「希儿」，更是连三分钟都没有撑过就打出GG。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阿波妮娅而言，其实心里非常感激白陌的到来。 否则的话，死后，她是真的没有脸再去见自己最重要的希儿姐姐。 “所以，你想让我去疏散无关群众，然后自己留下来抑制崩坏能反应炉的爆发。” 久违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的白陌看向眼角还带有泪痕的阿波妮娅。 确实，如果是正常的建筑坍塌，哪怕是高度足有一千三百米的星河之梯，造成的影响也就那样。 但若再坍塌途中崩坏能反应炉受到刺激‘duang！’的一下炸掉，那可就有意思了。 且有意思的还不仅如此，拟似律者诞生后，作为其孕育地的人造虚数空间支离破碎。 它们的残骸在「希儿」的支配下融入了这座星河之梯中，将其设置为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死亡领域。 能够与如今的白陌战斗三分钟之久，也是托了这个领域的福。 可或许是律者临死之前的报复，她直接让领域成为了一座巨大无比的虚数爆弹。 换言之，仅仅抑制住崩坏能反应炉已经不够了。 想要真正阻止这场灾难，必须一口气抹消掉整个星河之梯才行。 也不知道这鸭头知不知道这点。 大概是不知道的吧，否则的话，也不会让自己去疏散群众了。 不过也没有让她知道的必要就是了。 白陌暗暗想到。 “嗯，拜托你了，怪物先生。” 阿波妮娅用力点点小脑袋，明明面无表情，却诡异地透露出一股认真劲。 “得，我又成怪物先生了。” 听到这颇有既视感的称呼后，白陌实在是没忍住吐槽。 他伸手点了点这只憨憨鸭头的额头，随口问道： “那么问题来了，就你这半桶水的水准，想要怎么抑制崩坏能反应炉？” “我——” 我还有另一个我...... 犹豫了一下后，阿波妮娅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来。 这倒不是她对白陌隐藏，而是从刚刚开始，任她心里怎么呼唤，阿波尼亚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另一个我，大概生气了吧...... 女孩有些落寞地垂下小脑袋。 阿波尼亚对她的帮助是有条件的，两人曾经约定过： 只要共鸣计划发动，无论成功与否，阿波妮娅都要将这幅身体让给阿波尼亚，借以换取阿波尼亚的协助。 否则的话，没有「戒律」的力量，阿波尼亚怎么可能一个人完成如此巨大的工作量？ 更别说还租下了整个星河之梯为她所用。 然而明明计划宣告失败，她却没有将身体交给她，而是又执行起了备用计划来。 更是在那之后强行冲入黑雾击伤「希儿」，完全无视掉死亡黑雾会给这幅身体带来怎样的损伤。 这是教科书级别的背叛。 看到女孩可怜兮兮的模样，白陌嘴角轻翘。 在他看来，现在的阿波妮娅，和自家闺女小时候闯祸时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都是耸拉着小脑袋和肩膀，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只淋了雨的小狗勾，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想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古怪气息。 每当这种时候，白陌都会伸出手，用力揉搓起小小梅的小脸蛋。 直到她‘呜呜呜’地嘟起嘴巴想要咬人，才会心满意足地将她搂在怀里教育一番。 不过现在可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如方才战斗中一般揽住少女盈盈一握的柔滑腰肢，在她惊讶中还带有一丝丝莫名情绪的目光中走到剧场的最边缘。 然后，纵身一跃。 “！！！？？？！！！” 在未来，有人问逐火英桀中排行第五位的「戒律」知不知道蹦极是怎么个感受，她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告诉对方: 「蹦极算什么？我见识过更刺激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的少女本能地抱住身旁的罪魁祸首，任由胸前发育良好的小姐妹蹭在人家身上挤的不成圆型。 一身帅气性感兼备的华贵服饰在坠落的过程中飕飕作响，银灰色的长发与裙摆因自由落体而被拉得笔直，恍若纷飞的雪花。 “欺骗伊甸、利用能力洗脑他人、制定并实施人造律者计划，最后更是差一点就玷污了希儿的荣耀。” “说实话，阿波妮娅，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明明高速气流正在耳边呼啸，白陌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可闻。 “嗯。”女孩轻轻点头，“但如果怪物先生没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肯定还是会重蹈覆辙的。” 因为希儿，就是她的光。 她会记住希儿交代给自己的所有事情，并努力活成让她骄傲的样子。 而第一步，就从......方面开始吧。 想到这里，少女看似无意地扫过白陌的侧脸。 听到她的话，白陌哑然:“这回答的就很狡猾，怎么突然感觉自己也要承担起一半的责任了？” “如果怪物先生想要替阿波妮娅承担，阿波妮娅不会反对。”少女半眯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你也就是欺负我脾气让我家的小混球给磨好了，这要是换成十几年前，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白陌翻了个白眼。 阿波妮娅歪歪头：“怪物先生家的小混球？那是什么？” “我女儿，梅，今年十七岁，也就比你小一点——嗯？你突然那么用力干什么？”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双手的力道骤然增加，白陌有些困惑。 “......没事。” “没事就好，等以后有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肯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看都没看愈发接近的地面，白陌一脸蜜汁自信，甚至在最后用上了感叹号： “梅那孩子可是我从小养大的，虽说因为没有妈妈导致性格有些孤僻，但她绝对是天底下最棒的孩子！” “她以后会有妈妈的！”阿波妮娅一脸严肃。 下一瞬间，跨越千米的两人稳稳降落在星河广场的地面上。 白陌又不是不会飞，图个刺激还砸在地面上可就丢人了。 他松开环绕少女腰肢的手：“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闻言，阿波妮娅看向周围—— “没有人在。” 从两人开始交战导致星河之梯开始崩塌至今，时间也才过去不到五分钟。 即使疏散人员再便利，他们也不可能像他们那样从高空一跃而下，更别说还是在这个距离伊甸演唱会的开幕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紧要关头。 可这空荡荡的广场却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过，我不是逐火之蛾的人。”白陌说：“我是在接收到伊甸的短信后，才来到这里的。” “伊甸？原来是她......”阿波妮娅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 “我是接到她的求救信号后才来到的这里，既然如此，第一个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将她救出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我已经推测出你的计划，但为以防万一，救出她后，我就拜托她想办法将星河之梯内的一般人员转移出去。” 所以之前明明两人的打斗如此激烈，却也无人过来查看。 少女有些困惑:“像这样重要的设施，工作人员怎么可能说转移就转移？” “因为她是伊甸，所以她能做到。” 是的，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阿波妮娅心里忽然有些不太舒服，她侧过头，看向那快要维持不住框架的星河之梯。 人员疏散问题是解决了不假，但如果这东西塌了，造成的后果一样恐怖。 可明明之前一直都在担忧，但当余光扫到那明明只认识不到半个小时的男人后，阿波妮娅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少女无比坚信。 果不其然，稍微活动了一下脖颈后，白陌走上前。 融合虚数空间碎片后，现在的星河之梯已经化作了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物品，更别说其内部还有一台过负荷运转的崩坏能反应炉。 既然如此—— 他将左手贴在高塔最外侧的墙壁上，双眼微合集中注意力，躁动的龙卷开始逐渐攀升，狂风撕扯着他的衣衫。 “起！” 下一瞬，他猛地睁开眼—— 轰！ 在少女惊骇绝伦的目光中，最高高度足足有一千三百米高的星河之梯竟然被他以一己之力连根拔起！ 水泥破碎、金属分离、瓦砾砸在地上的声音如同荒古巨兽的咆哮席卷整个天地！ 几乎在一瞬间，珊瑚岛内所有的探照灯金属具都向这边投射而来，甚至还有象征地震袭来的警铃急促响起，明显是有工作人员将方才源自地面的剧烈振动当成地震来临的征兆。 仅有少数几个人意识到事件的反常，而这些人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意识到这场‘地震’震源的方向，不约而同地向那边望去。 但这还没完！ 轰！！！！！！ 在这一刻，白陌几乎化作足以擎天的泰坦阿特拉斯，他左手向前一推，巨大无比的星河之梯便被他向天空狠狠地砸了出去！ 震撼天地的巨响过后是漫天的烟尘，少女呆呆地抬起头，竟发现连夜空都被这股开山分海的神话伟力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阿姆斯特朗此时的心态，那用过山车绝对不为过。 作为一名千挑万选后，又经历过无数次锻炼后升空的宇航员，他自认自己早已不会因为外物的影响，而产生不必要的情绪。 因为在投身航天事业的那一刹那，他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凡事没有绝对，至少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后，阿姆斯特朗自认，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从事航天方面的工作。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那颗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大心脏。 他认得那栋刚刚与自己所在的空间站擦肩而过的宏伟建筑，那是人类曾经的骄傲，那是他家乡的骄傲。 透过仪器观测外太空表面的阿姆斯特朗本能地咽了口口水。 他看到，那突破地球重力后却仍然未有解体的星河之梯，正缓缓地漂浮在真空的宇宙中围绕地球旋转，像是一座丰碑。 纪念英雄的丰碑。 而在地面上，刚做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拍打掉手上沾染的灰尘。 他侧过头，看向那目瞪口呆的女孩，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 “现在，结束了吧？” 事后，阿波妮娅得知，自伊甸发送短信至白陌投掷星河之梯，这期间总共经历的时间仅仅只有二十七分钟。 但她无比确信，自己的余生中，都不会再有比这短短的二十七分钟，还要更加跌宕起伏的了。 ...... 以下是「免费」的星河之梯事件简略时间轴—— 公元1992年【希儿出生】 公元1996年【希儿在教堂外的雪地捡到阿波妮娅】 公元2008年【年满十六周岁的希儿在可可利亚的推荐下加入逐火之蛾战斗部队，进行为期两年的实习】 公元2010年1月 【希儿实习期结束，正是加入战斗部队第三小队】 第十三章·「幼年Mei博士、幼年救世与幼年戒律的初次会面」 由于作为主要舞台的星河之梯在极为罕见的「构造地震（官方语）」中消失不见，伊甸的演唱会自然无法按时举行。 别问外太空悬浮的那玩意是什么，问就是外星人干的。 在事件彻底结束后，阿波妮娅便辞别了白陌，并留下一句「还会再见面」后一撩长发，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她要去逐火之蛾自首，并为自己之前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 不过还没等她迈开脚步，就被身后的白陌一把薅进cece里载去了先前定好的酒店，动作熟练到让人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干过绑架良家妇女这行。 按照白陌的说法，反正阿波妮娅之前住的地方（星河之梯）都已经毁了，现在也没有地方住，那莫不如先去他那里对付一宿，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少女最开始倒是有试着反抗，不出意外地被屑小白单手镇鸭，只能鼓起脸颊抱着腿缩在副驾驶位绕弄发梢，借以掩藏内心中的慌乱。 说实话，虽说阿波妮娅整天拉着个小鸭劈脸冷言冷语。 实际上，她是属于那种因为社恐所以张嘴就会下意识怼人的类型，人生中最大的乐趣就是蜷缩在房间中抱着PS5打一夜。 白天？白天那不是用来补觉的吗（歪头）？ 一听到白陌说要给她介绍一同来珊瑚岛玩的女儿与她愉快的小伙伴们，她心里突突的都快要赶上一King镇四龙时的帝王引擎了。 再说她自认现在的外在形象颇为狼狈，万一给未来女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该怎么办？ 这姑娘却是不知，无论她怎么打扮，未来在逐火之蛾，这小鞋她都穿定了。 不过在未来，逐火十三英桀中被大公无私的Mei博士穿小鞋的也不止她一个，所以问题不大。 两人返回酒店后，无视掉安保人员与服务员们那‘卧槽这才一个小时就又带回来一个？这人到底想玩几人play啊！而且除了那个紫色头发的还都是个顶个的超级美少女，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慕了木了！’的小眼神，坐上电梯前往总统套房。 礼貌由乃：你吗！ 于是乎，听到开门声迷迷糊糊醒来的梅一抬头，就瞧见了自家臭老爹对一位漂亮至极的陌生少女说： “你自己找个房间睡，反正这里地方还蛮大的，睡不着也可以去客厅玩玩游戏，玩累了再睡”，说完还伸手揉搓对方的小脑袋瓜与单涡轮增鸭。 而少女虽说嘴上冷言冷语嘲讽不断，可从她那绯红的脸颊与未曾反抗的动作来看，显然属于好感度已经刷到超过朋友的级别了。 之前的战斗中，为了保护阿波妮娅不被「希儿」袭击，白陌可是一直都抱着她进行战斗。 吊桥效应，指的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比起区区吊桥，生命危急带来的心跳加快可是高到不知凡几。 更别说白陌还给她带来了希儿临终前的话语，还出手弥补了她犯下的错误。 试想一下，在激烈的战斗中，被一位强大可靠的异性搂在怀里的你默默注视着对方无暇的侧脸，倾听着对方讲述出那不断救赎自己的话语。 这难道还不够浪漫吗？ 再结合希儿临终时的种种嘱托—— 想到这里，阿波妮娅下意识地看了眼某人的下半身，复又回想起之前被抱在怀中时偶尔发生的摩擦...... 嘶！应、应该不会死人？ 少女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却又莫名的有点期待。 烧给希儿的文，一万字，大概是不够的......吧？ ...... 察觉到阿波妮娅的心思后，梅整个人都裂成芽衣了。 之前的伊甸倒是好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双方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可眼前这个？ 这放任不管肯定要出大问题的啊！ 明明自己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阿陌这又是从哪里拐骗回来个小姑娘？而且居然还把好感度刷到这种程度！ 黑长直少女的喉咙中发出‘咕噜噜’的可怕声音，她现在只想要冲白陌那张看似无辜的脸蛋狠狠咬上一口！ 都特地说了不让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咬牙切齿的梅却是不知，由于希儿临终的嘱托与阿波妮娅那神似未来某鸭鸭的小脸蛋，让白陌几乎本能地将她当做了需要照顾的晚辈。 将她带回来，也是担心这丫头想不开然后做些蠢事罢了。 如果只凭借一两次的成功与失败就能知晓什么是应该做的事，那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走上歪路了。 在听到梅那声「不可名状的逐火之蛾未来领袖尖叫」后，瘫在隔壁房间的弥赛娅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 她揉着半睁不睁的眼睛推开房门，饥肠辘辘地向白陌扑了过去，想要他下面给自己吃。 在弥赛娅迄今为止十七载的人生中，她第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金主爸爸； 第二喜欢的，就是金主爸爸亲手做出来的面条了。 梅？那是什么？能吃吗？ 上面这两个可都是能吃的！而且超好吃！分别满足上下两方面的好吃！ 然后白毛团子就直接和跟在白陌身边的阿波妮娅对上了眼，湛蓝与灰色的眸在互相凝视三秒钟后，不约而同地得出「确定过眼神，是要当梅妈妈的人！」的惊人结论。 快进到未来逐火英桀人均要当顶头上司后妈。 这还不打紧，几人见面，作为一家之煮的老父亲自然要帮她们互相介绍一番。 于是乎，当得知弥赛娅是梅的未婚妻后，阿波妮娅看向她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明明都有未婚妻了居然还馋岳父大人的身子？你下贱！’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弥赛娅当时就怒了，这家伙怎么肥四？不知道是我先来的吗？ 她撸起袖子，在梅「你做的好！你做的很好啊！」的鼓励眼神中冲了过去。 接着便被阿波妮娅略施小计教训了一顿。 弥赛娅的力气是大到令阿波妮娅都感到惊人的程度，但战斗这东西，光有力气显然是不行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白陌是拥有将星河之梯投掷到外太空的蛮力不假，但如果没有生命目录的帮衬，他一样会对「希儿」的死亡之力退避三舍。 论战斗经验，比起在逐火之蛾部队摸爬滚打整整两年的阿波妮娅，弥赛娅这个一般女子高中生可还差得远呢。 “哼！这个仇，我记下了！” 战斗结束后，哭唧唧的白毛团子一边留下丧家之犬的丢人宣言，一边在少女们要杀人的眼光中缩到岳父大人怀里嘤嘤嘤求安慰顺带揩油。 然后就被老父亲像提溜小猫般拎着后衣领悬在半空中。 传统艺能了属于是。 崩坏的事情当然不能让留在酒店的少女们知晓，不过好在当晚官方反应及时，直接给星河之梯的消失整了个「构造地震」的理由大街小巷循环播放，这倒也让两人可以以此为借口敷衍过去。 在得知演唱会取消后，梅与弥赛娅虽说对白陌不到一个小时就拐回来个女孩颇有（？）微词，却也在困意接连不断的袭击下，不情不愿地返回各自的房间睡去了。 之前她们也就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演唱会取消的话，自然可以不用再顾忌，一觉睡到大天亮。 刚刚睡好就要起床可是真难顶。 就此，未来逐火之蛾的领袖「Mei博士」与逐火十三英桀中排行第一的「救世」、第五的「戒律」之间的初次会面，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中不欢而散。 看到女孩们通通返回房间后，白陌摸出手机，给未来的逐火英桀「天慧」，如今的青涩少年苏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的声音又朦胧又低沉，听起来像是宿醉刚醒头痛欲裂。 让白陌心里不禁嘀咕梅那孩子到底是下了什么玩意，效力怎么这么大？ 他自是不知，梅的药可是专门给他这个人形牲口准备的，那效果能差到哪去？ 放下电话的白陌又在客厅中的沙发上坐了一会，确定疲乏不堪的少女们纷纷进入梦乡后，才站起身，又一次向房间外走去。 他要处理一下阿波妮娅遗留下来的问题，顺便和一位有段时间未见的老友叙叙旧。 现实可不是番剧中那样，搞定了幕后黑手大家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归日常，全然不顾造成的后续影响如何。 万物渐寂，时光流逝，转眼间便来到深夜。 ‘咚、咚、咚！’ 有一说一，大半夜突然听到敲窗声还是蛮渗人的，更别说身处酒店最高层的总统套房还是位于近百米的高度。 但对于阿波妮娅而言，这早有预料。 躺在床上的她睁开双眼，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穿好。 预料到对方会来的少女原本不想褪去这一身衣物，可惜耐不住白陌‘睡觉穿衣服？难不难受啊，给我脱了！’的老父亲发言，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下衣服再换上睡衣。 穿好衣物后，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看去: 秘银般的娟秀长发倾泻而下及至腰间，姣好面容，为人妻母般贤良的温婉气质，让人一下便被捕捉住了心神。 略显清瘦的脸颊、白似胜雪的肌肤以及那双流转着蕙心和如水般温柔的苍青色双眸，均是为其气质更添了几分圣洁而不可亵渎之感。 高挑的身段套着修身的坦领黑金二色连衣短裤，既凸显出胸部可观的轮廓、露出性感的锁骨，又勾勒出腰部盈盈一握的纤细，并在臀部隆起诱人的弧线。 下身黑色的过膝长筒靴覆盖着修长笔直的丰腴美腿，与短裤之间露出的绝对领域彰显那令人目眩的白。 毫无疑问，此时此刻站在阿波妮娅房间窗外的，一位令手机屏幕前的各位曹贼心神巨颤口水直流的超级大美人。 阿波妮娅半眯着眼，一字一句地说出对方的称号与名谓：“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圣女」塞西莉娅！” “圣女什么的，真的有些那个了......如果不介意，阿波妮娅小姐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塞西莉娅俏脸微红，刹那间的绝艳甚至让同为女性的阿波妮娅看呆了一瞬。 星空澄澈夜凉如水，满月银盘浮云随风。 如水般的温婉美人正稳稳地站在刺入酒店墙壁外侧的骑枪枪柄上，在皎洁的月光下，柔顺的苍白长发随着调皮的风儿轻轻波动，仿若凌波而来的仙子。 考虑到塞西莉娅今晚肯定会来找自己，阿波妮娅直接以和其他人不熟为由，单独要了一间房间。 至于她为何知晓对方肯定会来？ 真当她注意不到塞西莉娅莫名其妙的消失？ 在白陌闯入虚数空间后，阿波妮娅虽说一直都在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在意作为逐火之蛾最强战力的塞西莉娅。 令她惊讶的是，在那时，形势一片大好的塞西莉娅竟没有丝毫犹豫地向虚数空间外部撤退，没一会便彻底消失在监控中。 正因如此，那时的她才会认为白陌是隶属于逐火之蛾的战士。 在少女看来，必然是同属于逐火之蛾的白陌先一步突破，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继续强攻的塞西莉娅才会选择撤退。 但既然白陌不是逐火之蛾的人，甚至还在第二次崩坏时拜托爱莉希雅向逐火之蛾隐瞒他的存在。 那当时，塞西莉娅为何又会选择离开虚数空间？她难道不担心自己的计划成功导致珊瑚岛生灵涂炭？ 又或者说，这两人其实是熟人，而且是熟到那种「足以将律者诞生级别的危机放心托付给对方」的级别？ 仔细打量了一下塞西莉娅的容貌与身材，还有那为人妻母般的贤良气质后，阿波妮娅抿了抿唇，头顶陡然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危！’。 据她所知，这位拥有「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逐火之蛾全体男性的梦中情人」、「单人讨伐帝王级」、「完璧の女性」、「全人类最强者」、「圣女塞西莉娅」等等称号的超级大美人，至今为止可还是单身！ 第十四章·「圣女与戒律」 朦胧的月光下，在百米高楼最顶端的房间，窗外的银发美人脚踏刺入墙壁的骑枪，与房间内的美丽少女相隔玻璃窗互相对视，这画面确实可以称的上是梦幻。 阿波妮娅没有邀请对方进入房间的打算，塞西莉娅同样没有进入其中的想法。 双方保持着微妙的距离，那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出手，亦或是在对方出手时，自信能有足够时间应对攻击的安全距离。 甜美的外表从来都不代表内在的安全，只有睿智才会因为敌人的外在条件放松警惕。 对峙片刻后，先一步打破静寂的是塞西莉娅。 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轻轻向面无表情的阿波妮娅鞠了一躬： “首先，我要代表梅比乌斯博士向你道歉，阿波妮娅小姐。” “梅比乌斯博士？” 阿波妮娅眉宇凝起，乍一听没有起伏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与警惕。 她不明白塞西莉娅为何会这样做，自己与梅比乌斯的交集只有几面之缘。 而且在第一研究所时，自己还偷袭了梅比乌斯，并从她手中抢走了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真要说道歉，应该是阿波妮娅向人家道歉才对。 注意到少女的疑惑，塞西莉娅微微摇头，缓缓说出事情的真相： “阿波妮娅小姐，或许你并不清楚。实际上，无论是你叛离第一研究所，还是制定人造律者的计划，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都是博士她暗中诱导的。” “这不可能。” 阿波妮娅当然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纵使得知真相后的我相当痛恨曾经执迷不悟的自己，但还不至于将自身的罪恶推卸到她人头上。” 少女将手放在左胸口，认真说道: “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具都是出于内心的选择。” “阿波妮娅小姐，逐火之蛾在挑选队员时，是会根据队员的背景资料进行甄选的。” 塞西莉娅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你有没有想过，明明知晓你与希儿小姐之间的联系，那为何，你又会被调到负责希儿小姐相关研究的第一研究所呢？” 就连社会入职公司都会查一查有没有前科呢，更别提像逐火之蛾这样的大组织了。 阿波妮娅抿了抿唇，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塞西莉娅继续述说起事态的反常: “将与希儿小姐关系匪浅的你调到第一研究所也就罢了......为何在那天，偏偏是你被部队的前辈打发到梅比乌斯博士的实验室前站岗？还因为实验室人手不足这种堪称可笑的理由进入其中帮忙？” 事关崩坏的实验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帮忙的，哪怕是简单不过的递工具。 再说作为梅比乌斯主持的实验，会发生人手不足这种事就是个笑话。 “可是，有关希儿与律者的资料我都是从克莱茵那里交换到的！”阿波妮娅说：“况且这些东西在逐火之蛾的内部本就是大众货！” “是的，你说的没错。” 对此，塞西莉娅报以肯定，“但对于我们而言，比起课本上学习到的知识，「她人无意间透露的秘密」绝对要更加印象深刻，哪怕它本身并不是什么秘密。” 是啊，在花费一杯奶茶的巨额代价从克莱茵那里获得「律者」这个名词后，就连阿波妮娅自己都不清楚，在她的心里，已经本能地对这个词语加上了特殊的标签。 在思考问题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向这边靠拢。 这就是潜在的暗示。 有问题的地方还远远不止于此，梅比乌斯再怎么说也是逐火之蛾官方认定的TOP科学家。 区区阿波妮娅一人真的能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带走律者核心这种珍稀程度世界唯二的超弩级研究材料，而且还出手打晕了她？ 更别提之后那仅仅持续三天便取消的追击。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事件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波助澜！ “这么一想，珊瑚岛本身的配置也不正常。”阿波妮娅喃喃自语。 明明是世界一流的大都市，其内部驻扎的逐火之蛾战斗部队少得可怜不说，居然还能放任万余个小型崩坏现象到处滋生。 这河里吗？ 这正常吗？ 这符河藏里吗？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巧合，有的，只有看似巧合的必然。 ——等一下！ “我之前认为逐火之蛾方面是过于自信，所以才会在发现我的计划后仅仅只派出你一人前来，而不是派遣部队迅速清理珊瑚岛内部的崩坏现象。” 阿波妮娅狐疑地盯着面前的白发美人： “但如果你说的没错，逐火之蛾方面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而你之所以会来——” “是这样的，阿波妮娅小姐。”塞西莉娅爽快地承认了：“即使是现在，逐火之蛾高层也只是知晓「星河之梯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干扰下抵达太空」而已，我会来到这里，正是要给梅比乌斯博士善后。” “原来如此。”得知真相的少女神色冰冷，“从一开始，我就只是那家伙的棋子而已。”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阿波妮娅处心积虑的希儿复活计划，实际上不过是远在天边的梅比乌斯一次简简单单的实验。 “这就是逐火之蛾首席科学家的「智慧」，只不过拨动了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就能让人心甘情愿踏入陷阱而不自知。” 说道这里，阿波妮娅冷哼一声：“想必就连空之律者的核心，都是伪造的赝作产品吧。” 是啊，那种智慧的家伙，怎么可能把真正的律者核心—— “不，律者核心的话，是真货。” “？”少女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更大的疑惑。 “按照梅比乌斯博士的说法，如果你手中的律者核心是假的，那样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 塞西莉娅补充道：“所以她索性直接制作了一颗假的空之律者核心，并以研究之名将其扣押在第一研究所，将真的留在你的手里，这也是追击部队取消追击的主要原因。” 就算是梅比乌斯，如果被抢走的是「真正的律者核心」，她也没有办法阻止总部下达的通缉令。 “——疯子。” 阿波妮娅沉默半晌后，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除了疯子，她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如此胆大包天的梅比乌斯。 塞西莉娅有些尴尬地笑着，虽说阿波妮娅说的确实是事实，但友人被人如此评价，她心里果然还是很微妙。 斜睨这位人美胸大的圣女小姐一眼后，阿波妮娅淡淡道: “我还是不明白，我自认除去崩坏能适应性外就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为什么那个梅比乌斯博士要做到这种地步？” 对于少女而言，自己身上唯一能够引起梅比乌斯性趣的也就只有阿波尼亚了。 可根据塞西莉娅的说法，在阿波尼亚诞生之前，在自己加入逐火之蛾的那一刻，梅比乌斯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关于这点，请你放心，博士她不是只对你如此关注。” 塞西莉娅颇为自信地一拍胸口，激荡出层层的乳浪，让人口干舌燥： “按照她的说法，她「只不过是在那些稍微有点意思的小白鼠身上滴下几滴可有可无的水滴，至于最终会发展成为什么样子，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换言之，梅比乌斯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另眼相看过。 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后，明明珊瑚岛的气候并不寒冷，阿波妮娅却仍然感受到一阵阵寒意袭上身体。 她还是高看自己了，自始至终，她都不值得人家梅比乌斯精心算计。 阿波妮娅会发展成如今的境地，不过是梅比乌斯随手施为的结果。 如果将阿波妮娅比作一汪清泉，那梅比乌斯也只是闲来无事时，顺手将几滴墨水滴入其中。 无论最后造成怎样的影响，对她而言都稳赚不赔。 疯子？ 不，梅比乌斯可不仅仅是疯子那种程度的单纯可爱。 她是恶魔，真正的恶魔！ “所以你才会替梅比乌斯那家伙替我道歉......可事已至此，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犯下罪责的人是我，背负罪孽的人是我，玷污希儿荣耀的人也是我，这一切，和那位从头到尾隔岸观火的家伙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你能将那个玩弄人心的恶魔同样送进审判庭？” 站在窗前的阿波妮娅冷冷地看着塞西莉娅，从她连「博士」的后缀都懒得加上这点来看，显然是气的不轻。 若是没有了解到希儿死亡的真相，即使是被利用了，阿波妮娅肯定也会对梅比乌斯心怀感激。 可现在？ 鲨了她的心都有了！ “不，即使是我，也不会将博士她送往审判庭。” 塞西莉娅摇摇头，歉意地望向面前冷言冷语的少女： “阿波妮娅小姐，离开逐火之蛾的你或许并不清楚，天灾、瘟疫、海啸、人祸......人类与崩坏的战争愈演愈烈。像梅比乌斯博士这样的逸才，我也好，逐火之蛾也好，我们都无法放任其宝玉蒙尘。” 如果自由不加以限制，一定会导致强者对弱者的剥削。 如今的梅比乌斯，就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强者」。 纵使她真的犯了错又如何？ 以她那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华，只要没有直接站在反人类的角度，那逐火之蛾就一定会保下她，最多也就是加设一些不痛不痒的限制。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在这时却又显得无比的讽刺。 “哦，所以呢？你现在是要来将我这个制造出拟似律者的大罪人绳之以法了对吧。” 「弱者」勾起嘴角。 原本阿波妮娅确实是打算束手就擒的，这从她之前打算辞别白陌，前往逐火之蛾自首就能够看出来。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塞西莉娅是能够不依靠任何高科技辅助装备，单凭一把冷兵器骑枪讨伐帝王级崩坏兽的「人类最强」，但她阿波妮娅同样不是吃素的。 “并非如此！请不要误会，阿波妮娅小姐。”白发美人认真道：“我之前说过，对逐火之蛾而言，他们明确知晓的情报也只有「星河之梯在某种不知名力量下飞往太空」这件事。” “律者核心也好，拟似律者的存在也好，珊瑚岛差点引发大崩坏也好，他们具都一概不知。” 换言之，至少就目前为止，你背负的罪责也只有叛离逐火之蛾。 “嗯？” 少女有些诧异地抬头，从塞西莉娅的潜意思就能判断出，明明隶属于逐火之蛾，她却故意对上层隐瞒了这部分的情报。 她细细思索后，开口道: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之前的描述口吻是「我也好，逐火之蛾也好，我们都无法放任梅比乌斯宝珠蒙尘」......这是否可以表明，我可以将「塞西莉娅」与「逐火之蛾」看成是两个不同的势力？” 这倒是有点意思，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如今逐火之蛾的Aceoface，居然也会对所属的组织心生不满？ 可令阿波妮娅瞠目结舌的是，塞西莉娅居然没有否定掉她这句试探性质的话语。 她盯着阿波妮娅的双眼，天青色的眸子中满是认真与诚恳: “虽说我现在还隶属于逐火之蛾的战斗部队，并在其中担任总队长的职务，但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没有问题。”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下，阿波妮娅是彻底搞不懂对方的想法了。 对此，塞西莉娅很干脆地说出自己的心声:“我想邀请阿波妮娅小姐你加入我的队伍，不是逐火之蛾，而是「我」。” “但是我拒绝！” 然后就被阿波妮娅干脆利落地pass掉了： “方才的交谈中，你并没有隐瞒自己「与梅比乌斯关系匪浅」的这个事实。” “我非常感谢你在这里将真相对我全盘脱出，否则的话，我有很大概率这一生都被蒙在鼓里。” “但也因此，现在的我不想以任何一种形式，和那个恶魔再扯上哪怕一星半点的关系！” “......果然如此。” 沉默片刻后，塞西莉娅轻轻一叹： “阿波妮娅小姐，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崇尚利用某些东西作为诱饵来让伙伴凝聚在自己身边。但很抱歉，你的能力，值得我稍微违背一下自己的原则。” “如果我说。”她认真地看着阿波妮娅，“如果我说，我能让希儿小姐恢复作为英雄的名誉呢？” 月亮被吹拂而来的云朵遮掩，整个珊瑚岛都因此静默下来，从北边刮来的风，吹在孩童一时兴起插在阳台的小风车上哗哗作响。 “......你们果然知道真相！”阿波妮娅神色凛然而冰冷，好似万年雪山的冰莲。 与之相对的，是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根据白陌的说法，逐火之蛾所属的「爱莉希雅」同样知晓艾丽卡小镇发生的故事，这也是他没有在意事件后续的原因。 可第二次崩坏都已过去数年，知晓真相的爱莉希雅，又为何没有将这件事上报给逐火之蛾的高层，从而恢复希儿的名誉？ 希儿是真正的英雄，她并不在意自己死后到底是名扬青史，还是遭人唾弃。 但阿波妮娅不行！ 在得知真相后，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希儿姐姐背负背叛者的耻名遗臭万年！ “这就是我想要你加入我们的原因。” 塞西莉娅同样收起了之前那副温润如水的模样，她看着她，眼神真挚： “请不要对爱莉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她在返回逐火之蛾后，第一时间便将希儿小姐的故事上报给了最高议会，并申请恢复希儿小姐的名誉。” “那为什么？！”阿波妮娅焦急地踏前一步，甚至连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口。 狂风刮卷着她银灰色的长发，她却不管不顾。 是啊，明明爱莉希雅都已经上报给高层了，那为什么时至今日，希儿却还背负着背叛者的称呼？ 沉默半晌后，塞西莉娅缓缓道：“因为高层认为，这「没有必要」。” “什——？” 像是故意不给少女思考的时间一般，她一口气说出剩下的话语: “在爱莉道出真相之前，逐火之蛾方面已经根据希儿小姐传递回来的信息将她斥责为叛徒全军广播。同时为了鼓舞士气，还将那只全灭在艾丽卡小镇的战斗部队奉为英雄。” “可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 “是啊，事实并不是那样。”塞西莉娅说，“但最高议会在讨论过后认为没有辟谣的必要，所以事实就变成那样了。” “——” ‘噼啪！’ 阿波妮娅没有说话，可透体而出的杀意一瞬间就震碎了餐桌上的茶杯与窗户的玻璃。 对，因为之前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战斗吃紧，辟谣起来怪费事的，所以就此盖棺定论，完全无视掉希儿本应取得的荣耀。 反正她已经死了嘛，既然发出那样的遗言，就说明自己已经做好背锅的准备了吧。 这样的好意，我们怎么可能不心领呢？ 况且你爱莉希雅不过是一个刚刚加入逐火之蛾没多长时间的新人，空口无凭，我们也不可能就这样相信你啊！ 万一真相恰恰相反呢？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比起包括逐火之蛾战斗部队在内的一万多人在崩坏的操控下互相残杀，直接将所有黑锅推到一个人头上多方便！ 战斗部队屠杀平民诶！ 哪怕是受到崩坏兽能力的影响，这也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影响过于恶劣了。 比起有可能带来负面影响的个人英雄主义，所有人团结在一起对抗审判级崩坏兽，前仆后继，直到最后一人战死也没有妥协，这是何等的振奋人心？ 听起来超热血沸腾的有木有！ 成为英雄拯救世界的最后一步就是消灭英雄，仅让英雄的勇气传说弘扬精神鼓励后人。 既然如此，这个英雄是谁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 第十五章·「改变未来的第一步」 “请冷静下来，阿波妮娅小姐！” 塞西莉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 “冷静？你让我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吊在半空中的阿波妮娅抬起头，死死盯住上面的塞西莉娅。 磅礴的杀意透体而出四散而去，酒店的外层保温顷刻间布满蛛网状的裂纹。 在得知真相后，阿波妮娅二话不说越过窗户向下跳去，好在塞西莉娅早有准备拦下了她。 百米高空坠落对于阿波妮娅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关键在于落地后她会采取的行动。 “如果不冷静下来，现在的你一定会单枪匹马杀向逐火之蛾的总部！然后在与战斗部队的交战中迎来人生的终结，亦或是战败后被关押到「至深之处」，即使你有体内那位的帮助也是一样！” “一时的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除非你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 塞西莉娅的语气愈发严厉。 “若你拥有这样的力量，我不仅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反而会成为你最坚定的簇拥。” “可你现在的行径无异于螳臂当车！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我明白对你而言，这是为了希儿小姐的荣誉而战，即使舍去这条性命也是无妨。” “可事实上呢？在你「光荣」战死后，那些家伙也只会在资料中不痛不痒地写上一句「希儿的妹妹阿波妮娅同样是人类的背叛者，她们的血液中流淌着背叛的因子，是罪恶的代言人」，然后成为所有人都知道的反面教材遭受唾弃！” “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这就是你守护希儿小姐荣耀的方式吗？” “还是说——” 说到这里，美人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是打算利用自己的安危，让某个面冷心善的男人不顾自身的为难之处，不得不暴露身份出手相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的东边已然悄悄露出鱼肚白，漫天云朵聚拢在天边，晨风吹开浓白的雾，像是揭开少女脸上用于遮羞的面纱。 或许是塞西莉娅的某句话戳中了阿波妮娅的软肋，沉默许久后，她幽幽道： “......你刚刚说，只要我加入你的队伍，你就可以帮助希儿恢复名誉，对吧。” “是的。” 塞西莉娅点点头，手上稍微用力，将悬挂在半空中的阿波妮娅重新甩回房间。 随后她向前一步，同样来到了房间中。 “或许你会认为我的话很虚伪，可不仅仅是你，阿波妮娅，作为除去最高议会十二人与爱莉外唯一知晓这件事的人，我同样对希儿的事情感到无比的气愤！” 塞西莉娅嘴角勾起，眼神中却无有一丝笑意： “不仅仅是她，在加入逐火之蛾后的这短短几年里，我还看到了许许多多类似的事情！” “在无数次与崩坏的抗争中，那些所谓的高层是如此轻易地将忠心的战士随意牺牲，将他们的信念和忠诚践踏！” 世界分成两边，一边不劳而获，幸福美满；一边劳而不获，辛苦奔波。 “这无疑是错的！”她神色冰冷，表情肃穆： “说到底，逐火之蛾不过是联合国与各大区域之间平衡的产物！高层的自私，内部的腐朽，彼此争斗，为了利益和所谓的权利妄下杀手！在他们的治理下，我没有看到半点对抗崩坏的希望！” “我不能将战士们的生命交给这群酒囊饭袋的手中，我也不能将人类的未来交给这群草菅人命混蛋的手里。” “所以，帮帮我，阿波妮娅！” 她看向她，眼神真挚，没有一丝阴霾： “我要建立一个真正的逐火之蛾！” 云朵在风儿的吹拂下散去，晨曦的日光与月光的余晖柔和在一起披散在塞西莉娅的肩头，那天青色的眼瞳如同**无云的晴空，静涤着世界上每一寸污秽的痕迹。 “......谋朝篡位，如果换做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为像你这样性格的人会拥有如此之大的野心。” 沉默半晌后，阿波妮娅叹息一声，“太违和了。” 对她而言，这有些类似于隔壁昨天还在和自己商量明天超市大减价大家先去排队站位的迷人人妻，一大清早竟然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端着AK47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一起去白宫干掉窜稀乔自立门户！然后向你展示出她前些日子刚挖好通往总tong办公室的密道。 这超展开属实哈人。 但怎么说呢？ 有的人，确实拥有那种让你无条件相信她能够做到任何事的特殊魅力。 “那么姑且先问一下，现在和你抱有同样心思的有几人？” “啊这......”瞬间被打回原形的塞西莉娅挠了挠脸颊，讪讪道：“应该只有我一个——吧？不对，还要再加上半个！不过他肯只提供金钱支持，说是与其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在家里养女儿玩......” “那个梅比乌斯没有加入？”少女撇嘴，半信半疑。 “没有，我也不打算邀请她加入。”塞西莉娅摇摇头:“她是科学家，而且是那种举足轻重的大科学家，我没有拖她下水的打算。” “这样就算我以后真的失败了，她也能不被牵连，继续在逐火之蛾的支持下进行对抗崩坏的研究。” “但我向你保证，博士她以后是不会再去做之前对你所做的那种事了！” “我不信。” “我以后会监督好她的！” 塞西莉娅这话倒是没错，本应享受带薪休假的她会出现在珊瑚岛，其实就是在给梅比乌斯擦屁股。 自打某次两人在居酒屋聊天时，「三杯就倒」梅比乌斯若无其事地说出自己的不道德行径后，塞西莉娅就一直利用假期时间满世界到处跑，借以弥补她犯下的过错。 当朋友当到这份上也没谁了。 “明明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你却能说出推翻逐火之蛾的豪言壮语......”少女无语，“真不知道我是那根弦出了问题，居然会选择相信你所说的话。” “也就是说——？” 察觉到阿波妮娅口吻的变化，塞西莉娅兴奋地握紧小拳头。 同伴瞬间增加200%有木有！ 嘿嘿，塞西莉娅酱大☆胜☆利！！！ “别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阿波妮娅竖起一根食指，“塞西莉娅，你——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吗？” “阿波妮娅，如果一棵树从生根到结果需要一百年，你会种吗？如果从埋下种子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尝到这棵树的果子，你还会种它吗？” 塞西莉娅轻笑眨眼，眉宇间弥漫决绝：“我会。” 这，就是她的答案。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我明白了。”阿波妮娅点点头，向面前的女子伸出手，“往后的日子里，请多多指教了，Boss。” “叫我塞西莉娅就好！” 人妻味十足的未婚白发美人兴高采烈地反握住她的手，还用力摇晃了下，看起来像个吃到大白兔奶糖的小女孩。 胸口也——咳，没事。 “我会先将你重新安排回逐火之蛾的战斗部队，成为我的助理！” 广积粮，筑高墙，缓称王。 只要她不断努力，通往梦想的道路就会不断延伸下去。 迟早有一天，星星之火，就能够汇聚成燃尽一切腐朽的燎原之焱！ “我现在可是在籍的背叛者。” “这个请放心。”塞西莉娅温声道，“迄今为止梅比乌斯博士的赝作核心还未有穿帮，只要将真正的核心送还回去，再拜托爱莉稍微运作一下，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律者核心并不在我——嗯？” 刚想说律者核心不在自己手上的阿波妮娅小嘴微张，震惊地看向塞西莉娅手中那颗发光的半透明结晶。 她的表情不由得变得有些不快：“......你果然和怪物先生认识！” “谁知道呢？” 美人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战利品，第一次对阿波尼亚露出了一个稍显玩味的调皮笑容。 换成这颗星球上近乎所有的雄性与绝大部分雌性，都会沉迷在塞西莉娅充满反差萌的笑容中无法自拔。 阿波妮娅却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小手手：“我还忘记了一件事，之前包下星河之梯的贷款，还有演唱会取消后，对观众们的赔偿。” 少女伸爪的意思很明显： 既然已经收留我了，那我之前欠下来的那些账，您老人家是不是也想想办法帮帮忙？ 这明摆着是要给塞西莉娅添堵！ 嫉妒心发作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那些吗？已经有人帮你还完了哦！”目的达成的美人轻快地说道。 “什么？”阿波妮娅神色一滞。 “研究伊甸小姐歌者之力时欠下众多研究者们的巨额经费也好，星河之梯包场的费用也好，观众们的补偿也好。” “乃至于连小阿波妮娅逃离逐火之蛾后，路上利用能力白嫖的所有食宿费，与对所有无关人员造成的影响，都已经被那个人自掏腰包还完了。” “嗯，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塞西莉娅坏心眼地点了点唇，在阿波妮娅要杀人的眼神中噗嗤一笑： “对了！说是作案未遂与切实犯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反正那鸭头也没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法律上也有「通过向被害人赔偿损失、赔礼道歉等方式获得被害人谅解」这种东西存在。” “也就是说......” “是的，他向所有被某位少女影响到的人提供了一大笔钱财，丰盛到足以让他们喜笑颜开，兴高采烈地在谅解书上签字的程度。” 打人家一巴掌再给人家一块钱，这是侮辱。 给十块钱，给一百块，也是侮辱。 可当你给到一千、一万乃至十万、百万时，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巴不得把脸凑过来让你凌辱。 而那个人会这样做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在告诉阿波妮娅: 你犯下的过错我已经替你还完了，没有必要再去背负着这些沉重的东西。 往后的日子里，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就好。 “是怪物先生能做出来的事情......” 女孩明明在笑，视线却在逐渐模糊。 自己又欠了他一大堆东西呢......真是的，这全部加起来，岂不是今生今世都还不完了？ 想到这里，她嫣然一笑，眉眼间尽是温柔如水，仿佛巧夺天工的山水画作。 如果「今生」真的还不完，那也只能对「来世」的我，说一声对不起了。 临近黎明，天空已微微泛起肚白，暗淡的光晕汇聚在海岸边缘的地平线之，照亮了少女朦胧的眼。 她站起身:“我跟你走！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不和他道个别？” “不了。”女孩摇摇头，“道别的话，我大概就要违背与你之间的约定了。” 哪怕只是再见到那张脸，哪怕只是再听到他的声音，我都会舍不得离开。 塞西莉娅哑然。 ...... 返回逐火之蛾总部的飞机上，坐在塞西莉娅身边阿波妮娅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一边在心里呼唤起阿波尼亚来： 「另一个我，你还在吗？」 不出意外，精神海中没有半点回复。 「那个，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我还是想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谎言乃是罪行，阿波妮娅。」 就像是在等待她的道歉一般，宏大的赞颂诗篇立刻在脑海中响起，漂浮于精神海中的白袍少女明明神色淡然，可阿波妮娅却诡异地在那张脸上圣洁无比的绝美容颜上，看出来一丝...... 委屈？ 她稍加思索，认真思考。 下一瞬间，除了坐在她身旁带着眼罩打盹补眠的塞西莉娅碳外，所有飞机上的乘客与乘务人员具都站起身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混杂着信仰与迷醉的眸光投向这位气质大变的少女，仿佛在仰望真神于人世间的化身。 仿佛天生的圣者。 仿佛天生的魔鬼。 阿波尼亚就是这样一个具备相当圣洁感，但是却有着魔鬼一般感染力的矛盾存在。 她的圣洁毋庸置疑，可着过犹不及宛如魔鬼一般的蛊惑，所有人都会信奉于她是主于人间的牧羊人。 精神海中，阿波妮娅轻笑一声：「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她忽然意识到，知识并不代表阅历。 无论神使小姐懂得再多的大道理，她也不过是一个刚刚诞生不过一年的稚童。 所以她才会一直都将说谎不对挂在嘴边，所以当自己认错后，她会二话不说直接出现。 这像不像是家里的小孩子在和不遵守约定的大人闹脾气？ 「无意义的举动。」 视线扫过周围投递过来的迷醉视线，神使小姐轻哼一声，重新将身体还给了另一个自己。 阿波妮娅的担忧一直都是多余，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占据身体不还的想法。 就像白一护每次都恶狠狠地恐吓黑崎一护，实际上却也只是想让得过且过的他不断变强，以免被卷入那些危机四伏的事件中无法自保。 老傲娇了。 既然如此，就当自己多出来个妹妹好了。 “呵呵~” 少女哑然失笑，轻快地在精神海中补上一句： 「以后想出来告诉我就好。」 如若唤做之前，阿波妮娅说不定还会担忧对方如此认怂是不是有什么算计。 但一旦将对方当做是自己的傲娇妹妹...... 神子修女谜语傲娇妹妹圣邪属性，突然感觉萌属性叠加的有点多怎么办？ 神使小姐表情冷漠，身处精神海的她自然能知晓阿波妮娅的想法。 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趣意： 「你确定？在未来，无论我什么时候想出来，你都会同意？」 「我确定！」 阿波妮娅认真点头，然后说出会让未来的自己，杀死此刻自己无数次的话语。 现在的少女怎么也不会知道，神使小姐口中的「什么时候」，可是饱含了做那种事时候的啊...... 第十六章·「这也太太太太太大了吧?!」 晨日初曦，雨后的阳光格外明媚，向天望去有一道彩虹横空，像是彩练飘飘，是天宫管晴的仙女拨开云雾后留下的丝缎仙绸，在向阴沉了数天的大地报以微笑。 “所以那个阿波妮娅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套房客厅的餐桌旁，正在大快朵颐的白毛团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她们可是对过眼神，确认过彼此心思的人！ 至少在弥赛娅看来，对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当Mei妈妈啊呸善罢甘休！ 由于家里此时并没有什么外人在，白毛团子身上只套了一件大号的短袖白色薄衬衫，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活泼可爱的天然气息。 象牙般白皙修长的双腿在桌子下面晃来晃去，在众人视线的盲区，白里透红的小脚丫时不时蹭一蹭身边男人裸露在外的小腿，像是在讨主人欢心——不，应该说是求主人摸摸头的汪星人。 弥赛娅:我要做白陌先生的狗！ “怎么，你难不成还怀念人家？怀念的话完全可以追过去，只要你想，我拼尽全力也会给你弄到她现在的位置。” 与她隔陌而治的梅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纤手拿起盘中蘸好果酱的吐司，小口小口地塞进嘴里。 与某个一大清早就试图勾引岳父大人的白毛屑痴女不同，梅已经穿好了衣服。 一字露肩的连体白色包臀裙包裹住少女玲珑有致的娇躯，盈盈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薄薄的黑色大腿袜与白色腿环体现出她干练冷淡的风格，脑后的长发为了方便行动系成马尾，鬓角处的淡紫色装饰更是给她增添了一分活力。 梅是那种将购买四份一模一样的水手服一年四季换着穿的简约性格，对自己这副身体无比自信的女孩也从来没有打算依靠制服诱惑什么的拿下自己的心上人。 反正穿的再好看最后也肯定会回归自然。 当然，如果白陌想让她穿一些特殊的衣服，比如护士装、女警服、空姐制服，亦或是cosplay之类的增添趣意，那她倒也不会介意。 然而出门在外，白陌可见不得自家闺女整天穿的土里土气的。 他又不是那种恨不得让异性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老古董，也不是喜欢压迫女性，亦或是会因为自家闺女引人瞩目就心里吃醋的心态占有欲狂魔，女孩子的魅力就要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才行。 包括梅身上的这套「破晓强袭」在内，女孩这次出行的衣物具都是在出发前几天，白陌硬拉着她一起去买的。 当时的梅虽说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但每当有路人说起‘你看那两人两人是不是情侣？看起来好般配啊！’、‘你看看人家男朋友，主动带女朋友出来逛商场！再看看你！就知道拉个老脸！’、‘卧槽那个是不是前些天才刚出的定制款？这人也太宠老婆了吧？！’之类的话语时，她都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小手捧脸畅想一下未来性福美满的美好生活。 孩子的话，就生九个吧～ 第一个就叫亚当，女孩子的话，就叫伊芙～ “阿波妮娅可不是你这混吃等死的小猪，人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的。” 惯例被两人夹在中间的白陌先是拿出餐巾擦拭掉少女们嘴角沾上的碎屑与酱沫，才伸手抓住弥赛娅愈发放肆的小脚丫，放在一旁梅的大腿上。 ‘这丫头挑逗还能挑逗错人。’ 这是他的想法。 ‘弥赛娅！’ 察觉到她之前在做什么的梅脸直接绿了。 由乃咽下嘴里的食物：“阿波妮娅？那是谁？” 好吧，请原谅我们的由乃小姐昨天睡得太死，一天睡到大天亮后还差点误以为几人把她扔下，自己去看演唱会了。 听到这话的弥赛娅阿呆毛一转，虽说吃东西的动作依旧是那样不拘一格，虽说收回脚丫的动作是如此之狼狈，可视线依旧悄声无息地转移到了白陌脸上，想要知道他心里对阿波妮娅的评价。 梅亦然，不过比起弥赛娅的不动声色，用力抱住白陌手臂的她可就直接多了。 单亲女儿的身份也就这种时候能发挥些作用，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吃飞醋。 ‘只要我不肯，谁也别想当我后妈！’ 女孩气势汹汹地昂起小脑袋。 “阿波妮娅是我的一个晚辈，被值得尊敬的人拜托帮忙照顾的那种，昨天晚上她还是在你隔壁房间睡下的，不过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活动一下左手臂并确定抽不出来后，白陌食指弯曲，亲昵地刮了刮女孩的小脸蛋：“梅，再抱这么紧小心弥赛娅吃醋。” “她？呵，她才不会吃醋呢！” 女孩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同时不动声色地看向胡吃海喝中的白毛团子。 两人之间虽说是一场「伪恋」，但她可还记得弥赛娅会与自己交往的原因，是「在学校充当挡箭牌的同时攻略掉自己」。 而她也刚好需要弥赛娅这个恋人来刺激一下自家的直男，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可在这两个多月的交往中，梅就算再迟钝，也能隐隐察觉到「弥赛娅对攻略自己并不是很上心」的，这个事实。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对自己不上心，那她究竟是在对谁上心呢？ 是家里的财产？ 还是说——人？ 前者的话梅倒是不甚在意，对这位拥有无数专利的天才少女而言，钱纵使还没有达到单纯数字的级别，却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如果是后者...... 或许是跨过无数修罗场带来的直感，弥赛娅蓦地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寒意爬上自己的脊背。 遇到这样的情况，如果是新手，第一反应肯定是确定这股寒意的来源。 弥赛娅却不会这样做，曾在三年的流浪生涯中有过作为猎物经历的她明白，「确定来源」这件事本身就是在浪费极其珍贵的反应时间。 她哀叹一声，整个人直接趴在桌子上。 这惨无人道的压迫行为直接导致少女胸口处本就岌岌可危的纽扣人为崩落回归自然，露出一大片令人肃然起敬的美好色彩。 少女却对此不管不顾，她侧过脸，任由半边小脸贴在冰凉的餐桌上，语气显得颇为怨念: “谁说我不会吃醋的？我天天都在吃Mei的飞醋好不好！我也是喜欢你的啊！可明明都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你却还是对人家不咸不淡的......咱们家里总共就只有三个人诶！你不搭理人，人家不是只能去找白陌先生诉苦了嘛！就这还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你看到导致出现误会掉好感度！” 弥赛娅·演技全开（中） “啊？这......” 好像，有点道理？ 被这一套组合拳打懵了的梅眨眨眼，下意识松开了抱着白陌胳膊的双手，浑然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问她这么多。 “还有白陌先生你也是！” 弥赛娅一转攻势，抬起压的有些泛红的小脸，挪动椅子怒气冲冲地蹭到白陌身前。 白陌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在他的眼前，某些即使用无数美好的词语去描绘，却依旧无法描述其全貌的不可名状之大恐怖正在地球诞生后便存在的万有引力的作用下晃来晃去。 现实可不是番剧电影，敞开的衬衫根本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 然而在下一刻，一双冰冰凉的小手直接禁锢住白陌的脸颊，迫使着他不得不与站在面前的绝美少女互相对视。 弥赛娅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今的状态一般，气呼呼地张开小嘴: “明明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就不要总和女儿这么亲昵了可以吗？我知道Mei对白陌先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也知道白陌先生也只是疼闺女而已，但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这个未婚妻的感受？天天看着喜欢的人和她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自己却连撒个娇都得想出一大堆合理的借口生怕人家不接受！” 说到这里的弥赛娅似乎是累了，她用力瞪了一眼茫然无措的梅后，就像是故意和她赌气一般用力坐在白陌的大腿上，然后拿起他的茶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随后，就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一般，弥赛娅的身体骤然僵硬了起来，美丽至极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醉人的红霞，整个人瘫倒在白陌怀中舔舐嘴唇一言不发。 按照女孩原本的规划，歇息完毕的她现在应该乘胜追击，利用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再说出一些自己的‘心里话’。 可惜，她恰巧坐在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上。 也是那个东西，搅乱了她规划好的一切话语，让她往日聪慧的大脑中仅仅只剩下一团浆糊。 ‘这也太太太太太——’ 少女往日如天空般澄澈的眸子，于人生中第一次勾勒出一对粉色的爱心。 天空，污秽了。 ............ 仿佛有天使划过长空，整个客厅忽然变得静悄悄的。 白陌神色无悲无喜，任由弥赛娅像只受了惊的鸵鸟般埋首于自己怀中。 他之前都故意移开视线了，为的不就是避免发生眼下这让人尴尬的一幕？ 更别说弥赛娅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习惯了，今天除去那件薄衬衫以外，将一切多余的物件都给PASS掉了。 这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追求喜欢之人的IF线路卡莲·卡斯兰娜吗？真是太可怕啦！ 外加地处赤道的珊瑚岛气候宜人，白陌自己其实也只是穿了件开衫衬衫与短裤。 想象一下，这样超级无敌巨踏马可爱的弥赛娅小姐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怀里这里，整个人散发出任君品尝的甜美气息，而梅就在身边不远处低头思索什么。 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 白陌很确信自己不会对怀里的女孩生出那种既不健康也不道德的危险想法，但他的身体可从来不会在意主人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它只是忠诚地执行着铭刻在基因中的使命而已，至于在那之后你要用它来做些什么，那就看你选择用头来思考，还是用头来放弃思考了。 白陌当然是属于思考的类型，他可不是那种稍微撩拨一下，就当着自家闺女的面与其未婚妻恩恩爱爱的类型。 虽说写出来肯定会有人想看，而且光影酱也有私下里偷偷写那样发展的超刺激IF里路线。 但不得不说，怀里这反应超不对劲的女孩根本就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利克斯之剑。 好在梅因为弥赛娅方才的发言低垂着头陷入沉思，并没有发现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 不然这小醋坛子一但发起飙来，造成的后果根本无法估量。 可房间中，并不仅仅只有梅一个人在啊！ 坐在三人对面的由乃先是扫过状态微妙的背德二人组，复又看向一旁笼罩在晨曦的阳光中，头顶隐隐闪烁淡绿色光芒的天才Mei少女，叹息一声后站起身来。 她先是走到弥赛娅身边，俯下身，伸手将她胸口上的扣子一个又一个扣好后，才将双眼蒙上一层桃色氤氲的她揽在怀里，轻声道：“如果觉得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同时，用她平常绝对不会露出的凶悍眼神狠狠瞪了白陌一眼。 最开始还不明白由乃在做什么的背德二人组在听到这句话后，头顶的阿呆毛不约而同地竖的笔直。 她这是以局外人的角度，直接将弥赛娅的失常行为定义成了心态失衡导致的行为失控，而不是因为受到某种过量的生理性刺激，瘫软在男人怀中无法行动。 听到她这句话后，梅看向弥赛娅的眼神又柔和了不少。 她对她确实没有那种超出lunli的特殊感情，但在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中，她确实也已经将弥赛娅当成了朋友。 ‘以后，稍微对她好一点吧。’少女心怀愧疚地想到。 而除她以外的两人—— ‘呜呜呜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化解我的尴尬，由宝我的由宝，你才是真正的神！’这是不知道由乃知道自己喜欢白陌的弥赛娅。 ‘这孩子真懂事！这下梅那孩子就不会发现刚刚的事情了，可靠老父亲的形象没有崩塌！’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某人。 “？” 从由乃手中接过丈夫的正妻小姐左看看一脸蜜之欣慰的笨蛋老父亲，又看看怀里一开始还嘤嘤嘤几句但转瞬间就开始对自己上下其手揩油的白毛痴女，源自女性的第六感让她感觉这几个人绝对有相当重要的东西瞒着自己。 于是，今日的早餐时间就这样轻松愉快地度过了。 饭后，正在收拾餐桌的白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叮嘱道：“伊甸演唱会的门票先别扔。” “？为什么？”即使方才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弥赛娅还是第一时间举手回应。 或许是因为苏一会会过来集合，又或许是源于心中对某个人的羞涩，此时的少女已经先一步回房间换好了衣服。 她今天穿的是便于行动的短袖与牛仔短裤，款式简洁大方，没有太多的装饰，合体的衣衫恰到好处勾勒出上半身的完美曲线，修长白嫩的大腿配上一双浅紫色的运动鞋，显得活泼又可爱。 “最新得到的消息，演唱会是延迟，而不是取消。”白陌擦拭掉手上的水渍，“时间改为了三天后的晚上八点，地点是天穹巨蛋。” “嘿？” 白毛团子的眸子忽然变得亮晶晶的，说实话，在得知演唱会因为不可抗力取消后，她心里还是蛮失落的。 再怎么说这都是她提出来的计划，也是她拉着白陌与梅来到珊瑚岛这边，虽然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可女孩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而她也确确实实是喜欢伊甸的歌声，喜欢到即使伊甸之前的演唱会发生那么多次意外，依旧没有退掉那昂贵的门票。 看到弥赛娅小脸上的笑容又可爱了几分，还有梅那看似与往日无异，实则微微颤抖的耳朵，白陌有些好笑。 正常情况下，作为举办场地的星河之梯「在地震中沉没」，阿波妮娅这个举办者欠下一大堆贷款提桶跑路，演唱会什么的自然会无疾而终。 但就算不提帮她还账这件事，一想到自家闺女们在提起演唱会时眼中的期许，白陌就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他顺手接过了演唱会的举办权，并将时间与地点定在了三天后的天穹巨蛋中。 别问，问就是能用小钱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不过这个，就没有告诉她们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白陌站起身，冲坐在身旁的梅使了个眼色。 刚刚想要跟他一起的梅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地走回到弥赛娅身边。 显然，弥赛娅之前的「发泄」触动了女孩的心，至少让她认为自己不应该如此明目张胆地和白陌贴贴。 这波啊，这波又是弥赛娅的胜利。 各种意义上的。 看了眼时间后，白陌道：“一会苏就会开车过来，到时候你们一起出去玩吧。我还有事，就先不和你们一起了。” “.......嗯。” 梅这声回应那是相当的不情愿，但聪慧的女孩能够听出白陌这句话中，隐藏着‘让她和弥赛娅在一起’的含义。 再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无奈之下，也只得再度叮嘱一声‘我不想一不留神就多出来个后妈！’ 无论站在哪个的角度，这可都是相当直球了。 “怎么可能？” 时至今日，白陌还是无法理解自家闺女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人品有如此之大的误会，如果自己真想给梅找个后妈，那现在至少得有一个圣芙蕾雅学院和她争家产。 他颇感无语地挥了挥手，推开房门向外走去。 白陌倒不是故意不和少女们一同行动，而是他确实有事情要做。 他越过长长的走廊，按下电梯门，来到酒店另外一层的某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叩！叩！叩！’ 不多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门的那边传来。 “早上好，老师！” 打开房门的伊甸脸上携着糅杂期待与兴奋的微笑，恭恭敬敬地将白陌请进房间中。 第十七章·「小白与伊甸的三天三夜」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以上的种种特征，无疑不在说明名为「伊甸」的美貌女子是如何期待着白陌的登门拜访。 好似那古代神州与门不当户不对的心上人深夜幽会的大家闺秀，眉宇间都是含羞待放阳春白雪。 但请不要误会，伊甸会期待白陌到来的原因绝不是要做一些涩涩的事情。 白陌会来到这里，也不是想要发生一些看似美好的事情。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明亮的客厅中，白陌斜靠在质感颇佳沙发上，他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扫过面前表情拘谨的伊甸。 然后，按下遥控器的开关。 “球进了！” 顿时，某种相当健全且健康的激昂男声从客厅中的液晶电视里传来，字里行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让人热血沸腾的高昂喧嚣声。 白陌颇感无语地再次按下遥控器的按钮，将电视上播放的多人运动，也就是足球频道切换到正常新闻。 他穿越前曾经听大学同寝室的牲口们说过，只要是外国酒店，不管再高档，节目中都会有让人热血沸腾的足球节目。 当时的白陌还对此半信半疑，心道你们这群龟儿子明明都没出过国，为什么居然能信誓旦旦的如此肯定？不会是用在网上随随便便看到的信息忽悠我吧？ 没想到穿越后倒是亲身体验过了，还捎带个美的冒泡的超级大美妞一同确定该事件的真实性，要是能穿回去肯定得显摆死他们。 想到这里，白陌的表情微微黯然。 他连介绍的台词都想好了： 这位先生，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希望跟你讲一下我们黄金般的大艺术家，伊甸。 说起来，为什么一打开电视，播放的节目刚好它就是足球？ 难道说—— 调整好情绪的白陌虚眼看向脸蛋微微透着淡红的伊甸。 好嘛没想到啊！你这个浓眉大眼道貌岸然的大美人居然还好这一口！内容还是轮番射门的足球运动，足球真就那么好看吗？我可真是小看啊呸看错你了！ 瞬息间读取出他目光的含义，站在对面的伊甸连忙辩解一句：“老师，我住在这里后，一直没有打开过电视。” 言下之意，这节目是上个住客遗留下来的孽障，与我无关！ 这锅本姑娘不背！ “也是，以你的条件，真想当足球守门员也不需要看这东西，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大堆精英人士甘之如饴。” “老师！”伊甸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 “......抱歉，早上发生了点事，脑袋里进水了。” 驱动万能的第八感觉「阿赖耶识」荡涤掉脑海中沸腾，重新恢复冷淡气场的白陌在伊甸见了鬼的目光中竖起三根手指： “三天，三天之后就是你登台表演的日子，换句话说，你能掌控能力的时间只有这三天。” “在这三天里，我会用我自己总结来的经验不断教导你，至于能够达到怎样的程度，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将时间向前推到昨晚—— 在结束与塞西莉娅的会面，并将空之律者的核心交给她后，白陌摸出手机，给伊甸打了个电话。 既然接手了演唱会，那白陌自然要与作为主人翁的伊甸打好招呼。 然而演唱会的盘是接了，伊甸的盘却不好接。 她与阿波妮娅签订的合同时限已过，在甲方提桶跑路的现在，她完全有理由拒绝掉三天后的再放送。 这位主可不是单靠金钱能打发的俗人。 虽说赶不上白陌富裕，伊甸数年间囤积下来的财富同样可观到令人不禁高呼‘富婆！饿饿！饭饭！——焯！钢丝球！’ 但最终，伊甸还是答应了白陌的邀请。 作为交换，白陌需要帮她掌握失控的力量，至少也要做到可以正常演出的程度。 按照伊甸的说法，两人初次见面时，她之所以会只请求白陌保证当晚的演唱会能够正常举行，是因为她不清楚帮助自己是否会对他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经过深入了解后的现在却不同了，她甚至可以不要演唱会的报酬，同时给予白陌任何他想要，而自己可以拿出来的东西，借以换取他帮助自己掌控力量。 白陌同意了，但也只给她三天时间。 按照他的说法，歌者这种程度的能力换成他自己一天就能彻底掌控。 如果在他的精心教导下三天还无法掌握，那莫不如直接找块油豆腐撞死免得丢人现眼。 伊甸当场就愣住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心里，是对自己的能力颇为自得的。 得知自己与众不同时，无论是怎么样的人，都会产生那种往好了说是超然物外，往坏了说是目中无人的膨胀思想。 伊甸是个正常人，是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超自然现象的正常人，会产生这样的心态理所当然。 “呵！” 看出她想法的白陌投送过去一个轻蔑的小眼神，并附送一声侮辱味十足的冷笑。 在当年，穿越之「初」的他同样抱着类似的心态在长空市到处哈皮，然后差点让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给削成憨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能力者来说，这句话醒悟的越早越好。 就比如现在，在察觉到「燃烧的三神之键」状态下的自己竟然还能在弥赛娅的诱惑下‘啵’起后，他就立刻命令阿赖耶进行相关公式的更迭。 在加大锻炼（自虐）力度的同时，顺带令自己的意塔米更上一层楼。 在年龄不到自己一半的孩子面前如此失态，就算在阿赖耶识的帮衬下不至于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白陌依旧感觉到有些无地自容，同时在心里默默提高警惕。 弥赛娅倒是还好，万一那时坐在自己腿上的是梅...... 这是会导致老父亲形象彻底报废的重大危机！ 殊不知，梅巴不得他对自己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 为了方便白陌教导己，伊甸索性直接在他所在的酒店订了一套房，也就是如今两人所处的房间。 这无疑大大减少了时间方面的浪费，也让白陌能够更加专心地教导她对能力的运用。 “时间紧迫，准备好了的话，现在就开始。” “好的。” 伊甸轻轻点头，然后走到客厅中央，张开瑰色的唇瓣: ‘总而言之这里是美妙悦耳的舒缓歌曲~’ “【散】” 律令紧随其后，直接打断了崩坏能的共鸣。 刚开始还有些犹豫的伊甸见状，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白陌的教导方法简单粗暴，那就是让伊甸在这三天中接连不断的练习。 这说起来倒是蛮轻巧的，伊甸更是表示她可以再吃些苦，只要声带没有出现问题，哪怕睡觉时间都可以压缩一些。 “谁说你可以睡觉了？” 这是听到伊甸的话语后，叼着薯条的白陌的反应。 “老师的意思是......？” 伊甸眨眨眼，诧异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三天中「接连不断」的练习。接连不断的意思你懂吗？不能吃饭，不能睡觉，不能上厕所，一刻都不能停，直到你掌握能力，又或是演唱会举行的前一个小时。” 沙发上的白陌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心里嘀咕最近的番剧是越来越没意思了，整天净是穿越异世界。 确定他没有开玩笑的伊甸整个人都poi了，您老人家是不吃不喝不睡的超级人类但我不是啊！ 再说那么长时间不休息，自己的声带肯定会报废的！ “废话一堆，【唱】就完了！”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白陌不耐烦的律令，伊甸为期三天的地狱生涯开始了。 ——三天后，演唱会前五个小时—— “怎么不用那种要杀了我的眼神看我了？” 拿起茶几上的兔兔马克杯抿了一口，白陌侧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伊甸调侃道。 “......对不起，老师，伊甸误会您了。” 正常情况下，经历三天地狱生涯的伊甸此时应该风尘仆仆满脸倦容，就连声音都沙哑异常。 可放眼望去，无论是那犹如刚剥壳鸡蛋般的洁白皮肤，还是依旧悦耳的美妙声音，具都能看出她根本没有遭到什么罪。 人美胸大身材爆好的小姐姐低垂着头，以白陌的角度尽管看不到她刘海下的容貌，却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在练习一开始的三个小时里，伊甸确实是一边在律令的作用下练习能力，一边用要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悠哉悠哉补番恰零食的白陌。 对她而言，声音废了，那可是比杀了她都难受！ 然而随着一股充满生命能量的气息涌入体内，浑身疲乏的她忽然发现自己又有了无穷无尽的力气。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嗓子也不干哑了，一口气上五十层楼都不费劲！ 这时她才明白，白陌口中的地狱训练，原来是通过那股被他称为生命目录的力量，让她能够不间断的练习而不感到疲乏，从而不断地探寻自己的极限而已。 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还会认为即便如此，三天三夜只做一件事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比如某个正在摸鱼不码字的苟作者。 但她是谁啊？她可是伊甸啊！ 三天三夜？ 呵！只要能够及时得到补充，让她练习个两年半都没有问题！ 说一千道一万，伊甸之所以没能掌控这股正式命名为「歌者」的特殊能力，还是源于她每次锻炼时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崩坏能的共鸣，进而无法积累经验。 以她的天赋，只要能多试几次，不说彻底掌握这股力量，做到不影响他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当意识到白陌心意的伊甸想要对他道歉时，这厮却又坏心眼地让她【继续唱，不要停下来】。 直到她彻底掌握自身的能力，才解除了律令。 这一下，伊甸心里的羞愧可是直接积攒到了顶峰。 现在的她，连抬头看一眼白陌的勇气都没有。 恐怕现在，白陌让她洗白白脱光光后躺在床上，她也会在纠结一番后，才选择拒绝的吧。 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在三年后，功成名就的歌者少女心境彻底圆满后，就不可能再有人走入她的心间。 那时的她，爱的只会是这个时代。 但若提前一些，提前在少女时代的她的心中，种下一颗奇妙的种籽呢？ 片刻后，伊甸演唱会现场—— 光—— 无限的光。 由人山人海的粉丝手中的荧光棒所组成的光之海洋，正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的荧幕上。 并未有铺天盖地的喊，也没有撕心裂肺的鸣，数万名观众默契地挥舞着在这片黑暗中唯一能够代表自身存在的点点光明，像是有序的海浪，迎合着舞台上歌者的清音浅唱。 巨大的屏幕投影着歌者的花容月貌，最高级别的音响未有损毁那宛若天使亲吻过喉咙中递出的天籁之音。 ‘看来这次，不需要我出手了。’ 注视着舞台中央的伊甸，坐在前排中间位置的白陌微微额首。 演唱会的最佳位置是内场靠中间前三排的位置，可以说这是整个演唱会现场的黄金位置。 这种位置靠舞台很近，演唱会舞台上歌星的表情都能够看得很清晰，同时还有机会和歌星进行一些互动。 就算不提与伊甸之间的关系，作为出资者，白陌自然会给自家宝贝们选好最棒的位置。 有一说一，在一开始，白陌对伊甸的歌曲并不怎么感冒。 他更喜欢「Wake」之类的燃曲，而非伊甸这样的抒情类。 但怎么说呢？ 在那为期三天的半同居生涯中，他惊恐地发现，一旦听她的歌听习惯后，自己就像适应网络支付后根本停不下来的老人，整个耳朵都变成了伊甸的形状。 这从他一开始还要一边看电视补番一边监督，到后来直接关掉电视盯着人家姑娘猛瞅就能看出来。 饿堕现场了属于是。 传下去，伊甸让小白变成她的形状了！ 这次演唱会从开始到闭幕都相当顺利，之前星河之梯上天后，网络上有关伊甸＝灾星的节奏又被带的飞起。 没办法，连续五次，说巧也确实巧过头了。 可即便如此，今日天穹巨蛋内依旧摩肩接踵人满为患。 这大概就是伊甸口中的「音乐不会说谎，歌声不会说谎，观众的掌声与欢呼也不会说谎」了吧。 白陌想到。 不过今日之后，那些谣言也该不攻自破了。 现在的伊甸虽说还不能完全掌握歌者之力，却也能够做到不波及他人。 在这之后，这颗再度受到打磨的钻石，一定会在名为世界的舞台上绽放出更加绚烂的灿光。 但这些，已经和白陌没有任何关系了。 至少在他看来，两人间的交集已然到此为止。 时光飞逝，转瞬间便来到众人将要离开珊瑚岛的日期。 珊瑚岛国际机场入口处，苏看着手中拎着一大堆纪念品，推攘着白陌往候机室飞奔的弥赛娅。 张了张嘴，最终却也只说出了一句：“一路顺风。” 数年后，当加入逐火之蛾的「天慧」看到那个熟悉的美丽脸庞凑到某人身边时，他都会下意识地询问自己: 如果当年在珊瑚岛，自己伸手拉住了即将离开的她，那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 ‘大概是不会的吧......’ 他低下头，苦笑一声。 因为有些东西，确实是「命中注定」的。 比起自己与她今生的积累，那两个人，可是从前世开始就注定无法割舍了。 ...... 珊瑚岛，国际机场，候机厅—— “我也要去穆大陆！” “不行。”白陌伸手，抵住弥赛娅的阿呆毛冲撞，“千羽学院马上就要考试了，梅的成绩可以保证她即使缺考也可以升班，你呢？” “噶！” 白毛团子后退两步，发出猫咪被踩到尾巴的声音。 按照之前的规划，在愉快的珊瑚岛之旅结束后，白陌要以监护人的身份陪同天才Mei少女前往穆大陆，参加为期七天的物理学会议。 弥赛娅与由乃则要返回极东，继续过她们的平凡日常。 出发前，弥赛娅还拍着胸口保证自己肯定不添麻烦，旅游结束后立刻回家好好复习绝不粘人。 至于现实中她是怎么做的，从候机厅四周不断移动过来的视线就能看出来了。 这倒不是白陌不带她去。 一是总不能让和他们一同出来的由乃自己一人返回极东； 二是马上就要进行分班考试了，梅倒是无所谓，弥赛娅这考试纯靠抄的学渣再不努力一下，下学期就可以管未婚妻叫学姐了。 卡斯兰娜家族传统艺能了属于是。 “但是我不想和梅分开啦！想想办法啦白陌先森～～～”弥赛娅用力抱住白陌的大腿，小脸疯狂在他身上猛蹭：“升个学而已嘛！咱家辣么有钱，用点特殊手段不行吗？” 不对劲啊？明明都这么努力了，这回怎么还没产生什么变化？ 将小白同学攻略难度再度提高的罪魁祸首心里困惑。 千万千万别误会，她指的是自己都这样撒娇了，白陌怎么还没心软。 “我是很欣慰你现在不把我当外人。” 人间之癌的后衣领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白陌就像提溜小猫一般将她提在眼前晃悠了一番，皮笑肉不笑地抽搐嘴角： “但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把你教导成喜欢走后门的坏孩子！” “讨厌啦白陌先生～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啦！走后门什么的，呐呐呐呐呐？” 少女意味深长一语双关，看起来前些日子那次遭遇，按下了她心中某个奇奇怪怪的开关。 “有这个时间撒交不如多看看书。” 站在白陌身边的梅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不动声色地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确实，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 那么只要弥赛娅没有发现，这七天里我怎么和阿陌亲热都不算是背叛未婚妻喽！ 黑发女孩笑容玩味，她可是打从坐上前往珊瑚岛飞机的那一刻，就在期待这为期七天的两人独处时光了。 自从弥赛娅搬到家里后，每当梅想找机会和往常一样同白陌玩一些有趣的小游戏，这家伙都跟制导导弹似的精准出现在两人身边插科打诨，弄的她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不过得先把她弄回去才行，照这样下去，指不定阿陌真的会同意三人行！’ 想到这里，梅刚想冲一旁的由乃使个眼色，却惊讶地发现她已经先一步走到弥赛娅身边，然后—— “啊！好痛！由乃亲你干嘛打我？” “别闹了，没看到周围人都在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们吗？” 抱着脑袋的弥赛娅向周围看了一圈后，粉可爱的歪歪头： “沉醉于冲国人特攻白毛美少女的眼光？——诶诶诶别抓辫子别抓鞭子疼疼疼！” “那么白先生，梅同学，我们就先告辞了。” 抓住白毛命脉的由乃向两人微微鞠躬，然后拉着弥赛娅的麻花辫头也不回地向登机口走去。 她们搭乘的飞机起飞时间要更早一些，再不去检票，估计待会就要在寻人广播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所以很多时候，暴力往往能解决一切问题。” 冲高呼‘在我不在的七天里你们不准涩涩！亲密接触同样禁止！’的弥赛娅挥挥手，白陌对身边的梅吐起槽来。 却发现自家闺女此刻正专注地凝视着她的未婚妻，不由得将手放在她的小脑袋瓜上揉了揉，安慰道： “分别一个星期就担忧成这个样子了？放心，弥赛娅虽说大大咧咧的没个正型，可你要是真以为她傻，那才是落入她的圈套里了。” “......嗯。” 收回目光的梅轻轻点头，她总感觉由乃最近的情绪有些不对。 ‘希望弥赛娅那家伙，能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吧。’ 在心里为友人们担忧一秒钟后，梅立刻转过身抱住白陌的手臂，同时在心底发出完全不符合清冷形象的欢呼： 芜湖！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阿陌都是我一个人的啦！ 久违的二人世界！ 好耶！ 做梦。 该章节未审核通过 本章节内容未审核通过 第一章·「小白与蛇蛇与妖精与三人行」 晋太元中，武陵人以捕鱼为业。 ——桃花源记 既然答应了爱莉希雅和她一起执行任务，那白陌就不可能再改口拒绝。 不过就在两人准备出发时，重新换回便装的梅比乌斯就踩着一双便于行动的运动鞋来到他们面前。 从她身后鼓鼓囔囔的背包来看，很明显，蛇蛇是打算与他们一同前往执行任务。 演戏也要演全套，之前都表现出那副模样了，如今退缩显然不符合梅比乌斯的风格。 不仅如此，她同样想趁机亲自观测一下爱莉希雅的能力。 同为崩坏能适应者，塞西莉娅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有资料记载，只要崩坏能充足，就算只剩下一口气，她也可以在一秒钟内恢复到巅峰状态。 第二次崩坏时，她正是凭借这股不下于死之律者的恢复能力硬生生拖住被白陌重创的空之律者，最后在对方被天基武器轰击后抓住机会补刀。 赫尔佐格表示很淦。 卑弥呼则是无比炙热的火焰，她将之取名为「真红骑士」。 真红骑士不同于一般等离子体的火焰，而是能够以拟态成固体的形式来增强破坏力。 她能够凭借真红骑士构成数以百计的「骑士团」，每一个士兵都可以进行独立的战斗，拥有与训练过的逐火之蛾战士同等的战力。 其兵种包括但不限于枪、单手大剑、盾牌、战马、骑兵、斧兵、枪兵、弓箭兵、破城槌等等等等。 另外，只要战斗中的卑弥呼挥舞起手中的炎之大剑，在其周遭便会显现茂密如森林的长枪阵队、弓箭阵队，真可谓一人成军的豪杰。 也因此，在战斗部队中，她的攻坚能力就算是塞西莉娅也要望而却步。 顺带一提，卑弥呼最近有专门训练黛丝多比娅，颇有种让能力相似的她继承自己衣钵的意思。 黛丝多比娅倒也不负众望，在这三个月间捣鼓出与「骑士团」原理类似的「死亡」、「瘟疫」、「战争」、「饥荒」四位骑士。 但与以上这几人不同，时至今日，爱莉希雅的能力都是一个迷。 她的能力给人的感觉就是过于万能，什么都能做，但也什么都无法抵达极限。 这也有可能是她故意表现出的，没有人能猜出妖精小姐的心思，哪怕是将「饿鬼道」融入心脏的白陌也是一样。 Su在制作第十三神之键「饿鬼道」时，除去爱莉希雅的律者核心外，还融合了数个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破损的律者核心碎片，直接拓展了神之键的能力范围。 这让与其融为一体的白陌，也无法确定律者权能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对未知的渴求是研究者的通病，梅比乌斯正是想借此机会近距离观察爱莉希雅，从而确定她能力的真相。 反正蛇蛇在总部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正好借着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陌为借口，稍微收集一下自己这个死对头的情报，顺带刷刷好感度。 这波啊，这波又是一石三鸟。 知晓蛇蛇也要一起后，白陌悄米米地翻了个白眼。 原本他打算到达目的地后直接出手搞定事件，好能按时回家给闺女们做饭吃。 但梅比乌斯这么一插手，那事情可就麻烦多了。 白陌可以再度驱动威光让梅比乌斯忘记这段经历，但如果不是到了真有必要的地步，他也不愿意对如今「有对自己告白，所以关系拉近了一些」的蛇蛇记忆做手脚。 人要有自制力，如果因为拥有超人一等的力量就肆意妄为，那带来的后果绝对是毁灭性的。 比如一不小心，就啪出来一个足球队的子孙后代。 爱莉希雅倒是开开心心地抱住蛇蛇的手臂，在她嫌弃的小表情中翘起小腿表示‘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加上梅比乌斯咱们正好三人行♪～’ 这坏女人向来是男女通吃的。 于是乎，在拜托黛丝多比娅与华告诉弥赛娅她们一声后，白陌三人便离开总部前往机场，坐上通向神州的飞机。 数个小时后，他们乘坐的民营机降落到了神州境内。 按理来讲，像爱莉希雅这种级别的超级带佬，执行任务什么的必定会有专机接送，身边更是应该跟上三五个黑衣保镖，见到人就一巴掌糊过去同时高呼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挡在风华绝代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的爱莉希雅小姐面前？梁静茹吗？ 但爱莉希雅欢快地否决掉了逐火之蛾高层那些乱七八糟的安排。 按照她的话说，像那样严肃的氛围，一点都不适合给大家带来欢声笑语的妖精小姐♪～ 也因此，下飞机的几人没有遇到类似于土味小说中「龙王归来」的装哔打脸名场面。 然后爱莉希雅就嘟囔起自己好不容易才练习出有内味的√，居然没有用出来的机会。 与她隔陌而治的梅比乌斯立刻冷嘲热讽之前不知道是谁说不想要严肃气氛？下辈子转生记得投畜生道，哪怕投胎成鱼至少还能有个七秒记忆。 爱莉希雅‘啧啧’地摇摇手指，表示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伪科普了，堂堂第一科学部的部长居然都能弄混～但没关系，憨憨傻傻的梅比乌斯人家也超喜欢呢♪！ 蛇蛇顿时大惊失色如坠雷击，半晌后歉声道没想到爱莉希雅居然还会知道这东西是伪科普，我错了我不应该用对待草履虫的敷衍态度来对待你，下次改换爬行生物。 被两人夹在中间唇枪舌剑的白陌弄了下戴的有些偏了的口罩，他又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机场中还有不少男性同胞用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挤兑他，浑然不知道如果双方移位，他们怕不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欲开后宫，必先承其重。——不是迅哥儿说的 于是，发色各异的奇葩三人组一边吵吵闹闹，一边前往爱莉希雅的任务地点——位于神州中南部的太虚山。 当然，是没有天平座黄金圣斗士驻扎的普通（？）太虚山。 白陌也好，梅比乌斯也好，两人途中都有询问过爱莉希雅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但都被神神秘秘的妖精小姐，以教科书级别的插科打诨给对付了过去。 慢慢的蛇蛇也就放弃了，性格层面的相性先放在一边，爱莉希雅的人品至少还是能够得到她的肯定的。 白陌更是无所谓，在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人比他更相信爱莉希雅。 六月的太虚山深处绝对称得上是心旷神怡，尤其是当你以小溪流淌的声音作为背景，与两位美丽至极的少女......嗯，少女一同漫步在两旁栽满桃花的山间小路中，那浪漫程度简直呈MadeInHeaven式螺旋上升。 可一但出现什么意外，在这方圆十余里一个人都没有的山间羊肠小路上，那肯定也是四下无助孤立无援。 比如—— 密布繁星的宇宙太空中，数以千计的战舰齐齐开火炮火连天，成千上万的人型高达穿插交火轰鸣不断，巨大无比的环行星要塞屹立在太空中，恍若一座永世不倒的巍峨长城。 要塞上，遍布的太阳能集束装置不断积聚能量，与无数崩坏能熔炉产生的巨量崩坏能一道灌入作为唯一输出端的歼星炮中压缩凝聚，足以引动星球潮汐的引力武器更是死死锁住白陌的身体不让他脱离！ “......” 我特喵的就知道要出事！！！ 面对那激射而来的歼星炮轰击，白陌刹那间挣开亿万万吨压力的束缚引力场，黄昏几乎是瞬间浮现在他的手中。 “【燃尽吧！】” 他高举长刀，冲那足以贯穿星辰的巨大光束当头斩下！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 试想一下，你方才还在与两位大美人儿愉快地漫步在唯美到梦幻的桃林小路中。 可一转眼，眼前直接被远超视距的通天光束所覆盖，这是个人都得懵逼一下以表敬意。 想当年，碇真嗣驾驶初号机第一次与雷天使作战，面对类似的情况时可是直接生吃了人家一套充满爱意的加荷粒子炮，差点给孩子打出PTSD来。 什么？NERV总部那边没有及时解除初号机的固定装置导致他跑不了？ 那没事了。 好在白陌也是从长空市一路走来，大风大浪也见识的多了。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被转移到这里，但比起那个，现在优先要做的必然是抵御攻击。 史尔特尔黄昏化作一道赤金色的炎流迎面斩下，须臾间，足以贯穿星辰的光之洪流仿若河床上撞击磐石的水流，直接被那劫火构成的巨大焱刃自上到下一刀两断！ 正巧处于光之洪流余波处的月球表面更是开始土崩瓦解！ 但歼星炮的轰击绝不可能就此止步！ 在全文明能量的支撑下，炮口倾吐出的光之洪流好似那九天之上坠落的银河瀑布般涛涛不断。 足足围绕星球一圈的繁茂太空长城上无时无刻都有金色的纹路由暗转金，转变的纹路越多，光束轰击的力度就更上一层！ 在这违反常理的惨烈对轰下，地月之间的空间尽数被金赤二色覆盖淹没！ ‘——’ 真空中是无法传播声音的，这就导致即使出现这种等级的能量对撞，宇宙间依旧安静的好似奥尔加被杀前的街道。 白陌眯了眯眼睛，他既不理解为何自己会毫无征兆地降临到这个世界，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刚刚降临，就遭到对方如此恐怖的轨道轰炸。 但既然对方如此放肆，那他自然也用不着客气什么。 ‘噗通！’ 心脏处的「饿鬼道」恍如轰鸣的引擎，震响在地月间的所有人心田。 次元链接装置，这是白陌击败阿兹·达卡哈后，为了化解自身能量不足的问题，而吞入体内与「饿鬼道」融合的特殊结构。 其功效很简单，那就是链接一百三十六个单体宇宙对应的虚数空间，从其中提取无上限的崩坏能。 但由于融合的是一百三十六位支配之律者的律者核心，导致其提取崩坏能的效率只有真正律者的七分之一。 这对白陌而言显然是不够用的。 因此，抵达前文明的十余年来，他在阿赖耶的帮助下不断延伸饿鬼道链接其他次元的触须，不断向新的宇宙空间拓展，借以榨取更多的能量为自己所用。 时至今日，饿鬼道链接的平行宇宙已然破万，这让白陌的能量恢复速率远远超过除终焉律者以外的任何律者，抵达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境界。 即使是曾经天敌般的神恩结界，也无法对现在的他造成丝毫影响，因为他早已突破结界能够约束的上限。 白陌相信，只要这条道路不断延伸下去，迟早有一天，他能够链接虚数之树上的所有宇宙，成为前文明的Mei博士......自家闺女预想中的多元宇宙崩坏能垃圾桶。 把爹当垃圾桶用，纯纯的带孝女。 不过比起垃圾桶，Mei必然更想要将白陌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绒布球，然后当着所有对他图谋不轨的屑女人的面，尽情往里面倾倒煌色废料。 书归正传，白陌不知道传说中象征终焉与终结的第十四位律者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自己曾在各式各样的场所尽情欺负人家或被人家欺负。 但现在的他，已经远远超过与阿兹·达卡哈对战时，举手投足间撼动大陆板块的「大陆级」。 ——天启，这就是他对自己如今力量层次的全新称呼。 帝王、审判、末法、大陆、天启、终焉。 也因此，即使面对这近乎集结了全星球的能量与积攒多年的太阳能结合在一起的光之洪流，他依旧游刃有余。 可他这边可以游刃有余，却不代表对面亦是如此。 “爱莉希雅长官！” 环行星要塞的控制中枢，坐在检测仪前的男人视线不断划过屏幕中纷杂的数据，头也不回地道： “歼星炮「安娜提卡之眼」内部零件过热，内部损坏程度已达38.31%，预计再持续输出五分钟后就会彻底损毁！” 听到他的话，中枢中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并将混杂着绝望与希望的复杂目光投向那站在舰桥中央的绝美少女。 此时的爱莉希雅并非白陌印象中那套花里胡哨的甜心少女风打扮，华美肃穆的银白军服装点着她奢华纤细的身体，外白内蓝的风衣型裙摆遮住她翘挺的美臀，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迷人曲线。 左胸处的华丽徽章则为她增添了一份属于战士的坚硬与荣耀，迷人的大腿由黑色的连裤袜负责包裹，并与那过膝的重靴构成特立独行的绝对领域，让人不禁幻想起如果能与之喜结连理，那将会是多么的销魂与美妙。 可当他们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粉蓝双眼后，心中的欲望都会被其中蕴含的冰冷与锐利彻底击溃。 只剩下只零破碎的惶恐散落一地，胆战心惊，萎靡不振，再也提不起任何冒犯的想法。 听到男子慌张的汇报，爱莉希雅双手抱胸，食指有规律地敲打手臂。 她凝视屏幕中与光之洪流分庭抗礼的炎刃片刻后，檀口轻启，吐出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的冷彻话语： “让机甲部队与舰队不计代价拖延住「终焉之律者」的步伐，同时停止歼星炮「安娜提卡之眼」的发射并展开维修工作，三分钟后进行下一次炮击！” 话语落下的一瞬，整个中枢陷入无声的沉默。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爱莉希雅这句话中的含义： 那就是让数以万计的舰队与机甲部队以自身的性命为代价，去牵制那第十四位降临的律者，那面对全星球能量轰击却依旧毫发无损的「终焉之律者」，借以争取再次发射安娜提卡之眼的机会！ “明白！” 并没有出现类似于「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的幼稚话语，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历经无数劫难的战士。 他们只是重重地点头，随后重新开始自己手中的工作。 中枢再度恢复寂静。 爱莉希雅静静地看着投射在所有人面前的大屏幕，看着成千上万机甲部队飞蛾扑火一般，冲向那神临的「终焉之律者」。 二十余年前，名为「第一次崩坏」的灾难降临到爱莉希雅此刻所在的文明，给当时还不清楚崩坏是什么的人类带来巨大的损失。 在那之后，崩坏现象像是雨后的春笋那般，不断出现在这颗星球的各个角落。 面对这步步紧逼的威胁，全世界的人们放下成见团结在一起，在爱莉希雅的带领下战胜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执掌宇宙终极法则的律者一个接一个地降临，文明遭受到的损失也越来越大。 即使有英雄们顶在最前面，人们依旧在崩坏的蹂躏下惶惶不可终日。 幸好在第六律者降临的前夕，爱莉希雅就推算出了崩坏的本质。 这无疑激起了人们的勇气，比起律者降临常态化的恐怖未来，仅仅只要击败十四位律者就能赢得胜利，还会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 当未知转变为已知，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最终，在星球最高指挥官爱莉希雅的带领下，他们以十分之九人口为代价，战胜了十三位袭来的律者。 但也正由于崩坏科技的飞速发展，让这台名为文明的战争机器强度远超往日，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至少二十年前，没有人会相信那环绕星球一圈，总长度达到十三万一千四百二十四里的卫星轨道长城，居然出自人类自己手中。 所有人都坚信，只要能战胜那最后降临的「终焉之律者」，人类就能通过虚数之树的试炼，正式踏入高速发展的大宇宙时代！ 可当智者们计算出终焉之律者降临时的位置，战士们磨肩擦掌、武德充沛地打算给祂送去一份大礼包时，那虚空漫步而来的怪物直接给了他们一记当头棒喝！ 以岩之律者核心构筑，足以牵动星球潮汐的引力场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引以为傲的行星级武装更是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从对方游刃有余的表现来看，贯穿月球的攻击甚至连伤筋动骨的程度都达不到！ 那样的存在，真的是考验吗？ 崩坏，真的是对文明的考验，而不是灭绝吗？ 明明都已经拼尽全力度过那么多次了，为什么到最后，总是会有这种违反常理的怪物降临？ 爱莉希雅不明白，但作为星球最高指挥官的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同过去那般不断将人的生命放在天平的两边，然后牺牲掉较轻的那边。 她一直是这样过来的，所谓的奇迹与梦想，早已被冷冰冰的现实彻底埋葬。 ...... 白陌现在有点不爽，方才他体内的崩坏能已经尽数灌入手中的黄昏，正准备给那些突然袭击自己的家伙整个大的。 可就在他要斩击的前一刻，对面却忽然停止了轰击，转而让那些看起来就脆弱到不行的家伙一拥而上。 白陌并不介意杀人，更何况对方上来就给自己整了个大的。 但他也答应过布洛妮娅，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 如果说之前还能算是自卫反击，那现在冲进机甲群里开无双明显就是狂虐小朋友。 他并不介意屠杀，但这明显不符合他与女孩的约定。 最关键的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所以，抓个舌头问问吧。 他这么想着，将能量注入「威光」： “【停” “陌！别攻击！是我！” “下嗯——？” 脱口而出的律令戛然而止，白陌侧过头，目光聚焦在远处某台正和大部队一同向自己发起冲锋的人型机甲上。 他认出来了那个声音！ 毫无疑问，那正是梅比乌斯的声音！ 第二章·「第十三律者·爱莉希雅」 “梅比乌斯？！” 脑海中兀然浮现出的声音令白陌愕然。 “是我！没时间解释了，你有没有隐匿自身的手段？！” 梅比乌斯声音紧迫，可下一瞬，正在驾驶机甲的她便发现白陌消失在自己的感知中。 威光—— 以言灵的形式律令自己或他人、动植物、非生命体，乃至概念意义上的现象。 不仅可以把人与物的潜力最大化解放，还能直接律令世间万物、乃至仅存在于概念中的性质等等，完全可以说是「支配」这一词汇的最完美体现。 既然如此，以律令命令世界，进而营造出「本人不存在于三维大世界中」的效果也是可以的。 白陌如今的状态类似于以蜃龙迷雾欺骗世界的丽塔，除非梅比乌斯的神念感知超过单一次元贯穿多维，否则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寻找到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白陌。 不仅是她，同样失去了目标的机甲大军也开始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飞，环行星轨道的中枢指挥所更是乱成一团乱麻。 难道说......「终焉之律者」其实已经在方才的炮击下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只不过苟存到现在才彻底烟消云散？ 人们心中纷纷浮现出这样的猜测。 是啊，那可是理论上足以贯穿月球的行星级武装歼星炮「安娜提卡之眼」啊！怎么可能有人在承受这样的攻击后还能存活下来呢？ 最开始只是星星点点，但伴随着数以千万次的探测具都没有发现白陌的存在后，这份猜测也渐渐转化为惊涛骇浪般的狂喜： 「终焉律者」被我们打倒了！ 刹那间，整个文明陷入一片欢腾，只有爱莉希雅依旧眉宇紧蹙。 ...... 或许会有人疑惑，梅比乌斯明明只是个稍微有些手段的普通人，为何上面却要用「白陌消失在她的感知中」，这种近乎玄幻的描述来形容，而非消失在机甲的雷达检测中。 原因很简单—— “你......真是梅比乌斯？” 不知何时移动到蛇蛇机甲内部的白陌表情木然。 这不怪他。 泛着淡淡银色光泽的淡绿长直发如瀑布般在肩后散开，一身青衣素裙以丝带勒住纤腰，恰到好处的抹胸，薄如轻纱般的裙摆难掩两条修长圆润的美腿，青丝间挽着玄色的发簪，如出世的谪仙般不染红尘。 没错，现在呈现在白陌面前，如同从神州古老仙侠神话中走出来的绝世仙子，居然特喵的是那个科学怪人研究狂魔，成天猫在实验室里嗦面的Dr.梅比乌斯！ 且这样仙气飘飘的梅比乌斯居然还特么驾驶着一架科技感满满的巨大人形机甲，这换你你木不木？ 这尼玛什么超展开？！ “没错，是我！就是那个和你一起陪爱莉希雅来神州执行任务，然后和你一同着了道的倒霉蛋！” 小仙女梅比乌斯哑然于白陌那连她都能隐瞒过去的手段，但现在显然不是唠家常的时候。 “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陌言简意赅，在他的眼中，原本比普通人强的有限的梅比乌斯此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绝对不下于低序列律者。 最关键的是他还在梅比乌斯的体内感知到了一个世界泡！ 没错，世界泡！一个拥有生命气息的，活生生的世界泡！ 这让白陌严重怀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上一次他见到类似的人那还是天命最强女武神，以圣剑幽兰黛尔将世界泡反演至体内的比安卡！ “我姑且先确认一下，在你的印象中，我们之前还在神州太虚山的桃花林中，对吧？” 梅比乌斯头也不回地驾驶着人型机甲有序归队，动作千锤百炼娴熟至极，就是这身衣服实在过于违和。 “没错。” “但我不是。” 她凭空一伸手，驾驶舱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半人高的旋涡。 漩涡内漆黑一片，给人以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梅比乌斯伸出手，在里面摸索一阵后，掏出来一个身着驾驶服的昏迷男性。 很明显，她之前偷偷打晕了机甲的驾驶员，并将其塞入漩涡空间中，夺取了机甲的控制权，好让自己能在万千的军势中接近白陌。 “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起身，将男性放在自己之前坐着的驾驶位上。 双手合十然后松开，一个光盘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等我搞定这家伙的记忆，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到那时，我会告诉你，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身上发生的故事。” 她将光盘塞入男性的脑中，侧过头，恬静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魅力十足的微笑： “还有，好久不见，陌。” 白陌眨眨眼：“好久......不见？” ...... 玄关处的大门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伴随着老旧的‘吱吖’声，打开防盗门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房间。 在唯一知情者被光盘洗脑，且整个文明陷入击败崩坏狂欢的现在。 实力强大的两人自然能够不动声色地，转移至梅比乌斯在这颗星球上的临时居所。 素白柔滑的小手‘啪！’地按在墙壁上的开关，昏暗的房间内顿时洒满暖白色的灯光。 梅比乌斯施施然走到客厅中的沙发边缘，整个人直接摔在松松软软的沙发上。 她翘起如白蛇般诱惑力十足的小腿，翡翠般通透的眸子斜睨那依旧站在门口的白陌，调侃道： “怎么，害怕我像几百年前——哦，对你来说大概是昨天夜里那般对你动手动脚？” “......” 白陌蹙眉，梅比乌斯口中的「昨天夜里」，明显是他让她忘记「自己知晓其童年经历」的时间段。 换言之，她已经冲破的律令的禁锢。 但比起这个，她口中的几百年前更要耐人寻味。 他思索片刻后，在梅比乌斯饶有兴致的目光下开口道：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我被某种不知名力量转移到这个世界的刹那，你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了足足几百年的时光，所以才获得了将世界泡纳入体内的特殊能力？” 会发生这种情况并不稀奇，就好比白陌与迷迭沉入量子之海的百年时光，现实世界中也不过度过区区十几分钟。 “连这都感知到了？怎么感觉自己在你面前都没有什么秘密了～” 蛇蛇轻笑一声，交换了一下翘着的柔嫩小腿，带起一片令人口干舌燥的，炫目的白。 “别说谜语。”白陌冷眼看她。 “是是～性格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坐起来的美人耸耸肩，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 白陌犹豫了一下后，走到她身边坐下。 见状，梅比乌斯满意地点点头。 “首先来解释一下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如今我们所面临的情况——” “我们所处的星球，是爱莉希雅的律者核心以她过去的经历，在核心内模拟出来的虚假之物。” 她一边说着，一边明目张胆地观察白陌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在他那张惯例性冷淡的脸上看到一抹熟悉的哑然，这让她满意地翘起嘴角： “你应该好奇吧？明明根据未来的情报，爱莉希雅是前文明纪元的第十三位律者，那为何她的律者核心这么早就出现了？” “？！” 这一下，白陌的表情算是彻底蚌埠住了。 他震惊地看向那若无其事吐出「前文明」与「未来」等词汇的梅比乌斯，心里仿佛有一万匹喜羊羊在灰太狼的追赶中强势路过环太平洋。 她是怎么知道的？！ 可正当白陌想要开口询问，冰凉柔滑的食指就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唇。 食指的主人轻笑一声：“放心，正如之前说的那样......我所知道的一切，我全部都会说出来的。” 蕴含点点笑意与怀念的眸光对上那许久不见的异色双眸，她说：“所以，稍微有些耐心，听我慢慢讲下去，行吗？” “......好。” 半晌后，白陌点头。 他并没有从梅比乌斯身上察觉到恶意，既然如此，稍微倾听一下对方的话语也没有问题。 至于相信与否，由他与威光共同决定。 冰凉的手指离开白陌的嘴唇，复又指向他的左胸口。 在那里，与饿鬼道融为一体的心脏正在悠然跳动。 “陌，在你与爱莉希雅初次见面时，与你心脏处融为一体的「饿鬼道」便让你福至心灵般地知晓——她即是本纪元，对你来说是前文明的第十三位律者。” “可有一点你不清楚，那就是除去第十三以外，爱莉希雅还是前文明的第一位律者。” “是的，她是在理之律者诞生前便出现的，真正的第一律者。” “是不是很好奇？包括五万年后的未来在内，无论哪个经受崩坏意志考验的文明，第一位诞生的律者必然都是执掌「人理之复现」，与文明一体两面的理之律者。” “但神州有句古话说得好，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而爱莉希雅，就是这个遁去的变故。” “虚数之树上存有无数的宇宙，这些宇宙中的文明同样需要面对崩坏意志的试炼。” “胜者晋级，踏向广袤无垠的星辰大海。” “败者食尘，坠入量子之海中等待消亡。” “某个文明，让我们暂且给她起名为A世界。” “在自身发展到一定程度后，A世界自然也需要面对崩坏意志的考验。” “令人遗憾的是，即使倾尽全力跨过十三位律者，面对那最终降临的神之使者，A世界倾尽全力，也没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于是，A世界晋级失败，化作世界泡坠入量子之海，等待自身在「海」的侵蚀下缓缓消亡。” “残存下来的人们自是不甘心坐以待毙，他们试图寻找出将人转移至其他宇宙的办法。” “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 “不幸的是，以世界泡中的能量，那个办法只能转移一个人。” “不过他们并没有感到失望，A世界如今残存的人也仅仅只剩下几十个，只要能逃出去一个，他们也就知足了。” “而逃出去的人选，他们不约而同地，选定了那位年龄最小的少女。” “那是一位如花般美丽的少女，也是在所有人的关爱中健康长大的，懂事的好孩子。” “她是A世界落入量子之海后，唯一诞生的生命。” “于是，在世界泡被「海」的潮汐冲刷殆尽前，人们穷尽最后的资源，将这位年幼的少女转移至另外一片树叶（宇宙）中。” “随后，烟消云散。” “那位少女自然知晓这点，但她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怀揣着对崩坏的愤恨与对逝者的怀念，努力在新的文明中苟活。” “或许是人们的溺爱，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巧合，他们将少女传送到的星球上，构成社会主体的生物与少女在生理结构上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让她很容易地就融入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少女也就妥协了。” “人啊，终归是要向前看的。” 梅比乌斯收回手指： “然而，陌，你猜发生了什么？” 白陌垂眸：“崩坏再度降临了。” “没错。”仙女蛇微微额首，“名为「崩坏」的考验再度降临了，降临到少女现如今栖息的B世界中。” “但比起A世界面对崩坏时的两眼一抹黑，拥有许许多多崩坏相关情报的少女，如今能够做到的事情显然要多得多得多。” “她不傻，她知道贸然暴露自身的存在会遭来怎样的恶果。” “所以她以各种各样形式在暗中帮助B世界，试图帮助她度过难关。” “然后，B世界再度毁灭了。” ‘啪踏！’ 梅比乌斯伸手，玩闹似的推倒茶几上的相框。 “就算有着少女的帮助又如何？仅仅只是七次大崩坏，底蕴单薄的B世界就向崩坏意志宣告了自己的败北。” “而这次，在炎之律者的攻伐下，他们连落入量子之海的资格都没有，步入了彻底的毁灭。” “但少女存活了下来，泪水早已流干的她呆滞地望着那化为乌有的地表，那曾经嬉笑打骂的友人们，如今却化作灰烬随风而散。” “于是，撕心裂肺的她跪在文明的遗址上，面目狰狞地发下誓言——” “哪怕不惜一切代价，自己也一定要战胜崩坏！” “然后起身，去往下一个树叶。” “用那在不同宇宙中传送的装置，由第十三位律者的律者核心制作而成的特别武装。” “对你的话，用A世界制作的「第十三神之键」来描述，或许会更加亲切吧。” 说到这里，梅比乌斯微微感慨： “真没想到Mei那孩子在未来居然能凭一己之力，研制出这种「由数十位A文明的精英钻研十数年，才能勉强研制出来」的弑神兵装，果然不愧是我看好的后辈啊......” “那可是我女儿！”小白同学哼唧两声。 白陌·骄傲（中） “好，好～你女儿你女儿～”望着这样的他，梅比乌斯宠溺地笑了笑。 “来，让我们继续。” 她将倒下的相框重新扶正。 “通过神之键，少女降临到同样面临崩坏考验的C世界。” “这一次，她没有遮掩自身的存在，直接以绝对的力量与强权统御整个C世界，妄图以这样的形式对抗崩坏。” “不得不说，虽说文明的高速发展会让与文明一体两面的崩坏拔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但这也确实让他们实打实地战胜了十位律者。” “然而这次，还未等第十一位律者降临，人类方面自己先崩溃了。” “常年的高压政策与崩坏的步步紧逼给所有人的精神带来令人发指的重压，这让他们仿佛超载后驰行千里的倒霉骆驼，还未等那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就彻底崩盘。” “爱莉希雅又失败了，于是她再度启动神之键，转移到下一个即将面临崩坏考验的星球上。” “她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她总结了前几次的失败经验，并将之尽数应用到D世界上。” “这一次，她战胜了十三位律者。然后，她又失败了。” “那自彼岸神临而来的终焉恍若多元宇宙灾厄与绝望的化身，对她而言，所谓的文明不过是沙滩上的碉堡，稍微用力即可捏碎。” “于是，爱莉希雅再度发动了神之键。” “玄幻大陆、香火成神、仙侠修真、魔法世界.......” “她降临到一个又一个的文明，一次又一次的努力。”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那最后降临的终焉律者都会将她所在的世界彻底击碎，就像兴趣使然的成年人捣毁院子里的蚂蚁窝。” “二者的区别只在于人类可以选择更有趣的办法，比如用热水与化学药物。” “终焉律者只会以近乎无限的崩坏能，不厌其烦地将入目的世界尽数终结。” 说到这里，梅比乌斯轻叹一声：“说实话，现在的我非常佩服爱莉希雅。” “她明明可以不去在意这些世界，大不了在崩坏降临时直接启程去下一颗星球就好。” “可她偏偏一次又一次地站出来，去反抗去战斗去欺骗去厮杀，哪怕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也绝不妥协！” “但仿佛连命运也在与她开玩笑一般，由于持有神之键的时间太长太久，在转移到我们所在的地球的刹那，二者竟不知不觉间融合在一起！” “在那一刻，第十三律者「爱莉希雅」直接抢在理之律者诞生之前，成为了本文明第一位诞生的律者！” “屠龙者终成恶龙，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她冷笑一声。 “但爱莉希雅没有任由自己成为崩坏的爪牙，不知漫游过多少个世界的她在对抗崩坏方面的经验极其丰富。”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她竟在重新转化为律者核心的神之键与崩坏意志链接成功的前一刻，硬生生将核心从自己的体内剥离开来！” “并封印在她降临的地方，也就是我们之前所在的神州太虚山山脚下的桃花林里。” “在那之后，她度过了极其漫长的虚弱期......不，哪怕是现在，她依旧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 “就算没有神之键的加持，全盛时期的她也不会将一般的律者放在眼里，而不是现在仅能凭借技巧与审判级崩坏兽周旋的级别。” “可在2010年，当看到人类面临第二次崩坏的威胁时，极度虚弱的她仍旧站了出来。” 说到这里，蛇蛇斜睨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白陌： “在那时，爱莉希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某位五万年后心脏与饿鬼道融合的家伙，并凭借两人间的特殊关系拜托他出手帮忙。” “顺带还一起骗走了某位弱小可怜又无辜的研究人员的逐火01号徽章，从一而始从一而始......呵！这就是第一律者的余裕吗？还真是有够可笑的呢！” “......” 白陌心虚地别过头去。 这是不、不可抗力Desu！ “算了，原谅你了。” 梅比乌斯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喝了口水，借以缓解一下干干的喉咙： “你体内的「饿鬼道」来自五万年后，而现在的饿鬼道——或者说第十三位律者的律者核心，依旧被封印在神州的太虚山。” 简单的来讲，由于白陌的降临，这个时代同时拥有第十三律者核心与「饿鬼道」这两个本质上大差不差的东西。 “可或许是爱莉希雅心中不断积累的怨念被与她一同经历这一切的律者核心纳入其中，在那颗小小的核心内部，竟然自动演化出一个又一个被崩坏毁灭的文明！” “在核心空间中，那些虚幻的文明一个接着一个，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从爱莉希雅降临到毁灭的过程。” “在机缘巧合下，现实世界中，远在逐火之蛾的爱莉希雅知道了这件事。” “她不忍心让那些文明不断重复灭亡，哪怕她们只是虚无的梦幻泡影。” “于是，她拜托某位与她关系匪浅的男人。” 蛇蛇斜睨坐在身边的某人，神色微微变得有些不愉快： “拜托他与自己一同前往那由亡灵与死骸构筑的暗黑桃花源，试图在他的帮助下驱散其中的异变。” “而这，就是爱莉希雅会邀请你一同执行任务的理由，也是我们会在这里的原因。” “这里是「桃花源」，是试炼失败的文明们的坟墓。” 是亡者们不断挣扎，却永远无法看到一丝希望的—— 往世乐土。 第三章·「至高领域 Climax 」 客厅中的老旧电视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恍若在隐喻人们内心中的迷茫与彷徨，卫生间传来滴滴哒哒的滴水声，似是没有拧紧的水龙头。 文明是梦幻泡影，律者核心构筑的桃花源不是。 否则的话，白陌的阿赖耶识早已将这里的一切化为虚无。 “有关空间的真相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接下来，就该解释你最想要知道的问题——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梅比乌斯微微伸个懒腰后重新躺回沙发上，光洁白皙的足熟练地搁在白陌的大腿处。 “帮我按按，我知道你会这个。” 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消弭掉往日里的盛气凌人，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大概是Mei告诉她的吧？ 白陌点头，伸手握住蛇蛇的小脚丫推拿起来。 这是他在来到逐火之蛾后养成的习惯，也是他作为新米按摩师的修养。 至今为止，体验过他手艺的也只有弥赛娅、Mei、爱莉希雅与塞西莉娅四人。 接下来，还会加上梅比乌斯。 至于未来还会有多少，那可就不知道喽！ “——” 糅杂些许疼痛的舒爽神音声自美人樱唇倾吐，躺在沙发上的梅比乌斯微微昂首，秋水般的眸子滑向那一脸淡定的男人，其中闪过一缕掩饰的极好的怀恋。 “时间的流速本就是相对的，或者说，时间这个概念本身就是人们根据事物发展的速度自己总结出来的。” “对觉醒末那识的你而言，从现实世界转移到如今我们所在的律者核心空间中，确实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但我不同，我是度过了几百年，经历了近百个不同的世界，才终于再度来到你的身边......” 蛇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努力将注意力从足下传递来的异样感上挪开。 呈亮银的发梢微微摇荡，散发出混杂着沐浴露的醉人幽香。 白陌点点头：“我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某次我沉入量子之海时，世界泡内部度过百年，现实世界中却仅仅过去十余分钟。” 光洁的肌肤与柔韧紧致的肉体浑然天成，仿佛是集齐了造物主呕心沥血的创作，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塑造一具巧夺天工的工艺品。 这不禁令白陌心生好奇，曾将泥醉状态下的梅比乌斯送回逐火之蛾宿舍时，他有顺带观察过她裸露在外的部分身体。 梅比乌斯有在给其他人做实验前，先给自己试验的习惯。 这导致她那看似与常人无异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四肢与皮肤更是克隆更换过不知多少次。 女性爱美是天性，纵使她有利用某些不知名的手段进行保养，对白陌而言，依旧能一眼看出其中的不和谐。 可眼前的这一幕告诉他，梅比乌斯如今的身体用「完美」一词形容也绝不夸张。 但仔细想想，现在她体内可是容纳了一整个世界泡，能做到这种程度，她的身体必然在数百年间经历过无数次的进化。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比安卡那般，天生与圣剑「幽兰黛尔」的适应性远超魂钢。 梅比乌斯并不知道白陌的想法，她目视天花板，视线渐渐迷离涣散： “爱莉希雅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世界不假，但即使是律者核心，也不可能一口气就将这些世界尽数推演出来。” “核心是一个一个推演的，第一个文明毁灭后，推演出第二个文明；第二个文明毁灭后，推演出第三个文明，以此类推。” 有些类似于小说中的无限流。 白陌的脑电波开始发散：“现如今，我们所在的文明是第几号？” “第八十六号，自我降临到核心空间后，这个世界已经重启过八十五次了。” 换言之，在白陌转移的须臾间，梅比乌斯已经与八十五个迥异的先进文明一同对抗过崩坏，并见证了她们的终末。 算一算，平均一个文明坚持的时间连十年都不到。 “你应该也很好奇我体内的世界泡是什么情况吧？” 梅比乌斯握住白陌的手，放在自己的下丹田处，看起来倒是不见外。 “这是在与某个发展模式类似神州神话修真的文明一同对抗崩坏时，从他们那里学习到的能力体系。” “那个文明通过研究崩坏，研发出各种特别的路线。” “我修习的便是其中「纳世界于体，繁育众生，化身界主」，既将世界泡炼化至体内的地仙之道。” “除这以外，那个文明还拥有能够「凝结金丹，构造权柄，身体为天地栈道，举手投足间天地伟力加身」——也就是在体内凝结出律者核心，让自身变身成为律者的天仙之道，和其他各种各样的修真路线。” “那也是我在这八十五次轮回中，唯一一次看到战胜终焉律者可能性......不，如果不是接连发生龙凤、巫妖、封神三次量劫导致实力下滑至巅峰的十分之一不到，恐怕他们已经彻底战胜崩坏了。” 那时的修真文明真是百花齐放，强大无比。 “可惜......” 她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存在于桃花源的文明，具都是失败者。 “书归正传，接下来，就该说说我是怎么知晓你的故事的了。” 白陌立刻竖起耳朵。 注意到这点的梅比乌斯嘴角勾起，带起一丝绮丽的弧线：“那是爱莉希雅告诉我的。” “爱莉......希雅？” “你不会认为，作为将我们弄到这里的罪魁祸首，爱莉希雅就什么都不会做吧？” 梅比乌斯侧着颜，单单只睁着一只眼，狭长的眼线带来惊人的妩媚：“别忘了，这里出现的世界具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也就是说？” “没错。”她说：“包括如今我们所在的第八十六号世界在内，我们所经历的所有世界，其中都有名为「爱莉希雅」的存在。” “且不论哪个文明，她都在其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联合国大总统、国际最高审判官、星之旅行者、博士、舰队指挥官、舰长、众神之王、合道天尊......她那些听起来就让人不明觉厉的称号真是数都数不清。” “我能习得地仙之道，也是当初化身天尊的她于天外天召集三千求道者，并向我们传递战胜崩坏的各种方法。” “顺带一提，那个世界的我道号「镇元——呀！” 蛇蛇忽然发出超级无敌巨他妈可爱的声音！ 梅比乌斯.jpg “说正事。” 白陌松开敲打她小脑袋的手，头也不抬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是，是......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蛇蛇嘟囔两句，继续道：“遗憾的是，无论哪个文明的爱莉希雅，都没有与我们有关的记忆。” 玄幻世界时，她是百家之首爱莉希雅； 神话世界时，她是众神之王爱莉希雅； 科技世界时，她是最高统领爱莉希雅； 仙侠世界时，她是合道天尊爱莉希雅。 但这里唯独不会存在作为逐火之蛾第二小队队长的爱莉希雅，这不仅是因为律者核心在她加入逐火之蛾之前就被封印，也是因为前文明还没有败在崩坏意志的手上。 “可作为研究者，我必然不会就此止步。” “在经历过无数次的实验后，我终于找到让爱莉希雅觉醒记忆的办法！” 蛇蛇的声音逐渐提高，或许她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掉身体上传来的阵阵不适。 “什么办法？”白陌的声音不自觉地高昂了些。 梅比乌斯认真地说：“办法就是，让爱莉希雅感到「满足」。” “无论用怎样的方法，只要能让爱莉希雅感觉到极致的「满足」，涤荡她的灵魂，她便会由「所处世界的爱莉希雅」转变为「我们所知道的爱莉希雅」。” “察觉到这点后，我正是在某次轮回中，用某些手段让她误以为战胜了崩坏，才让她觉醒为我们所知道的爱莉希雅。” “并从她口中，得知你的真实身份与这里的真相。” “只是很遗憾，还未等我们进一步沟通，终焉律者便先一步毁灭了当时的文明。” “而文明更迭后，当我找到爱莉希雅时——” “她忘记了，对吧？”白陌撇嘴，真是老套的设定。 “......没错，她完全忘记了与我们相关的记忆，重新变回那个不择手段也要战胜崩坏的狂人。” 在愈发急促的呼吸中，梅比乌斯的睫毛轻轻颤抖。 “在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找到令她觉醒记忆的机会，我们没有再次进行过沟通。” “这就是我目前为止知道的情报了。” “顺带一提，这颗星球上的人之所以会不由分说地对你展开攻击，正是由于你体内的能量过于强大，导致他们将你误认为是从彼岸降临的「终焉之律者」。” “好在你本身足够强大，倒也没有被他们的莽撞所击倒。” “还、还有什么疑惑吗？” “没有了。”正在用毛巾擦拭梅比乌斯身体的白陌摇摇头：“所以当下之急，就是让这个世界的爱莉希雅重新恢复记忆喽？” “是的。” 仙女蛇神色茫然双目无神，看起来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就好办了。” 随手将大一号的浴巾扔到梅比乌斯的身体上，白陌立刻将目标放在下一个人身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心理上获得满足，但生理上满足的办法多得是。” “......你要做什么？”蛇蛇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用「威光」，命令她强制抵达至高领域。” 面对她的疑惑，小白同学若无其事地说出了极端极度无比糟糕，是个正常女人听到都想要打死他的话语。 “......？” 梅比乌斯整个人足足呆滞了三分钟，直到隔壁的奥特曼都打完了小怪兽，才反应过来白陌这句话中到底蕴含了怎样的含义。 “你你你你你！” 她‘啪叽！’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顾不得去管身上用来遮挡的浴巾滑落肩头，双手用力抓住白陌的衣领来回摇晃他的脑袋大声咆哮： “你你你你你！你真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白陌一脸严肃：“去见这个文明的爱莉希雅，并以长时间抵达至高领域的形式来让她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借以让她恢复记忆。” “不是！你给我等一下！哪怕再低，人也应该有个道德底线——” “这话由你说出来真违和。” 不过这次，梅比乌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陌打断： “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很危险，我不知道律者核心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能量来维持桃花源......但我可以确信，该文明的歼星炮与武装等等威力与真货无异，更别说之后还有真正的终焉律者会降临。” 终焉才不会降临呢！ 蛇蛇心里小声嘀咕，表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故意做出来的抓狂模样。 实际上，就算没有经历这么多次的轮回，她也巴不得看到爱莉希雅那屑女人在她面前露出那种登顶至高领域的可（阿）爱（嘿）表（颜）情，好多收集收集她的黑历史。 梅比乌斯之所以会故意做出这幅抓狂的模样，是因为她知道白陌这人有个坏习惯： 只要熟人说出能够逻辑自洽的情报，那他就会下意识地相信对方。 在这种时候只要再稍微插科打诨一下，他就不会驱动威光再次取证。 这很好，这也不好。 但对现在的梅比乌斯而言，这是好的。 最聪明的欺诈者会告诉你十句真相和一个致命谎言，菜鸟才会谎话连篇。 而梅比乌斯，显然是那个聪明的欺诈者。 但即使是最聪明的欺诈者，在律令下也要将自己的底裤全盘托出。 所以，她需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她会隐瞒部分真相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这一次，我绝对......’ 幽邃的深绿色竖瞳凝视着那滔滔不绝向自己灌输如今面临危险的男人，梅比乌斯的薄唇不自觉抿起。 第四章·「爱莉希雅,绝赞升天中!」 白陌也好梅比乌斯也好，两人都不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既然订下了大体的行动方针，他们便立刻行动起来。 爱莉希雅如今所在的星球文明极其强大，光是从那足以对白陌造成威胁的环行星要塞堡垒，与其上搭在的歼星炮就能看出一二。 但俗话说得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对于单体战力抵达「天启」的白陌与他的丢人挂件梅比乌斯而言，想要不知不觉地摸走爱莉希雅还是不难的。 办法很简单也很老套，白陌直接以律令命令世界，营造出两人不存在于三维大宇宙的「事实」。 随后便一路畅通无阻地登陆距离地面数十万米的环行星堡垒，来到了爱莉希雅所在的指挥中枢休息室。 此时此刻，除去必要的看守与工作人员还在执勤，偌大的环行星要塞内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很明显，白陌的无端消失让人们认为：终焉律者，已经倒在他们无坚不摧的歼星炮轰击中。 这也是白陌与梅比乌斯能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摸到这间理论上拥有最高防御措施的休息室的原因之一。 人们尽皆沉浸在战胜崩坏的喜悦中，完全没有防备外敌入侵的意向。 终焉律者都战胜了，还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呢？ 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口牙！ 只不过，曾见证许许多多文明毁灭的爱莉希雅不会这么想。 她知道，终焉律者不可能被这种程度的攻击所打倒。 所以，她没有参加庆功的宴会，而是独自一人呆在休息室，反复观看当时白陌消失的影像。 却刚好被摸过来的两人抓了个正着。 这可真是猴子拉大便——缘分啊！ 不得不说，经历过无数个世界洗礼的爱莉希雅非常强大，而且各式各样的手段能力数不胜数，几乎可以说是「全能」一词的代言人。 但只要她没强到能凭借一已之力战胜白陌大老婆啊呸终焉之律者，这位人形自走天启BUG就丝毫不愁。 在律令休息室的各种监控设施无视掉房间内部发生的一切后，白陌便摩肩擦掌欺身而上。 他想修理这只粉毛屑女人好久了。 战斗只持续了两分钟，这个世界的爱莉希雅便在两人的前后夹击下缴械投降昏迷过去。 见状，白陌立刻将她抗在肩膀上，示意梅比乌斯赶紧走人。 星球总指挥官的消失肯定是大事，所以白陌利用生命目录的力量，制作出一位外形与爱莉希雅一模一样的人偶。 它不需要能坚持太长时间，只要能坚持到爱莉希雅恢复记忆就可以了。 到那时，即使被发现了也无所谓。 然而—— “梅比乌斯，你确定你的办法真的有效？” 环行星要塞的某处偏僻仓库中，白陌斜睨一旁脸色微红却依旧坚持拍照的梅比乌斯。 他已经通过之前说好的方法，也就是威光的律令，让爱莉希雅抵达一种难以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至福领域。 可从她如今的模样来看，她依旧没有想起有关前文明的记忆。 “大、大概是单纯生理上的......没没有达到条件吧？” 蛇蛇的声音有些结巴，眼前发生的画面着实让这个明明多活了几百年，却依旧没有品尝过男人滋味的少女心生戚戚惶恐不已。 弄的她现在连看白陌一眼都不敢，生怕他同样给自己也来这么一遭。 她绝对顶不住的！绝对！ 绝对！ ——但照片该拍还是要拍！！！ 屑·蛇蛇·屑 “......抱歉，是我的判断错误了。” 白陌罕见地揉了揉眉心。 想想也是，人的构成除去躯体还有最为重要的塔玛希。 就算是躯体这边搞定了，只要灵魂方面没有妥协，爱莉希雅也必然无法真正地涤荡灵魂。 “所以说，这个设定到底是哪个丧病的家伙弄出来的？” 屑小白不满地嘟囔一声，浑然不去想想正常人在得知爱莉希雅觉醒的条件后，怎么会干出他现在在做的事情？ 他低下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喂——爱莉希雅，还能听懂人话吗？” “dh*s-h=s-hf-g*edg牛逼*eg♪......” 现在爱莉希雅的状态吧，就很奇妙。 在白陌记忆中，无论面对怎样糟糕的情况，爱莉希雅都会以她那独有的甜美嗓音，吐出欢快悦耳的悠然话语。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无法难倒这位万能全能的粉色妖精小姐。 但现如今的她，那百灵鸟般婉转动听的美音只剩下婉转动听。 虽说一个字都没改，但意义却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你看，这就是汉语的bo大jing深。 其他语言它做得到吗？！ “......” 白陌细细打量起这样的爱莉希雅，他越看，越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正在觉醒。 他蹲下来，伸手戳了戳女孩泛起微妙红晕的小脸蛋。 ‘轰——！’ 然后被一股积蓄已久的能量冲击直接糊脸。 这倒不是说爱莉希雅如今的状态是装出来的，而是对她而言，即使是处在这样那样惨绝人寰的情况下，她依旧可以分出心思积攒能量绝地反击。 然而对抖·白陌·S来说，她这样做，代表的却是「爱莉希雅还没有抵达极限」。 于是乎，在少女绝望中夹杂不屈的惨烈目光中，他的律令再度倾吐而出： “给我继续【Gao——” ‘轰隆！！！’ 未等白陌话音落下，好似在故意帮助爱莉希雅一般，几人所在的仓库忽然极其剧烈地震动起来。 与之相伴的，还有外部‘是谁私自切断A105区块与其他区块的链接？爱莉希雅最高长官可还在里面呢！’的叫喊声，与陡然袭来的失重感。 很明显，白陌之前制作的人偶被发现了。 这效率相当之高，从白陌将爱莉希雅绑架到仓库中至今也不过短短十几分钟。 可就这十几分钟内，之前那个他自信还原度堪比阿姆斯特朗回旋喷气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的赝作人偶就穿了帮。 倒不如说不穿帮才怪，白陌也怕自己捏的过于逼真，导致某些变态对妖精小姐做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所以才捏了个类似于树冠的蘑菇头。 您要能对这玩意冲起来，那您可是个爷们，纯爷们。 不过早在绑架爱莉希雅时，白陌就将她身上那大大小小上百个用途各异的信号发生装置拆除掉。 这还能被顺腾摸瓜追到这里，足以说明对方的能力了。 但比起这个，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从这个极速向地面坠落的仓库中逃离。 “解释什么的待会再说。” 话语落下的一瞬，少女们分别感觉到有一只手搂住了自己的纤腰。 梅比乌斯颇为自然地伸手环住白陌的腰，动作不知为何看起来相当熟练。 爱莉希雅则完全不同，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让本就没缓过来的她几乎一瞬间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瞳孔的形状更是隐隐扭曲成糟糕的爱心。 众所周知，粉色代表的颜色一直很糟糕，比如某个本子泛滥成灾的包子仙。 “抓紧我。” ‘哐当！’ 白陌一脚踢开脚下四十米厚的超崩坏合金地面，刹那间，足以撕裂钢铁的狂风携裹着刺耳的呼啸声卷入仓库。 向下看去，大陆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朦朦胧胧，好似若隐若现的火树银花。 白陌体内的崩坏能透体而出，形成抵御劲风的保护罩。 他抱着两人从刚刚踢开的洞口离开仓库，任由这块数千吨的铁疙瘩在重力势能的牵扯下向地面坠落，在与空气的摩擦中发红发烫，化为一道划过夜幕的炽热流星。 至于是哪个倒霉蛋被这大号太空垃圾砸中，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悬浮在半空中的白陌看向周遭将三人围住的大型舰队，冲怀里的爱莉希雅挑了挑眉：“看来你如今所在的世界也不怎么太平。” 从先前那句「私自切断A105区块与其他区块的链接」就能判断出，是有人故意将几人所在的零件仓库，与其他区块间的固定链接断掉。 仓库是建造在环行星堡垒上的，他这么做，相当于将三人与仓库一同从数十万米的高空中直接抛下。 如果只有白陌与梅比乌斯，那对方这么做倒是不甚出奇。 但若加上爱莉希雅，与周遭这明显来者不善的大型浮空战舰军团，自然而然就能得出「有人想要铲除作为星球最高指挥官的爱莉希雅」的结论。 同样想到这一层的梅比乌斯冷笑一声，倾吐出饱含讽刺与不屑意味的言弹： “在干掉终焉律者后就立刻对执掌最高军事权的家伙下手，不管在哪个世界，人类都是这样的肮脏与丑陋！” “不要以偏概全。”视线扫过包围几人的军势，白陌在心里稍微估算了一下后，说：“梅比乌斯，你先和爱莉希雅一起进入你体内的世界泡中，三十秒后再出来。” 面前的是足足面对十三位律者后，仍然拥有如此军事实力的强大文明。 但对如今的他而言，三十秒也足够了。 ‘话说我以前是不是面对过类似的场景？’ 白陌稍加思索后，头顶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灯泡。 ‘对了，是那次抱着布洛妮娅面对天命的大舰团。’ 那时的他同样被小鸭鸭封印了双手，并还做下了不杀人的约定，所以才硬生生将原本几十秒结束的战斗拖到将近三十分钟。 不过白陌现在倒是不用顾忌那些，即使对面的浮空舰队强度在天命大舰团数倍以上，但这回他可不需要自废双手不去杀人。 桃花源中的幻影罢了。 “带爱莉希雅这家伙一起进入世界泡？做不到的。”听到白陌的话，梅比乌斯果断摇头，“进入世界泡是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提前准备的，并不像某个境界妖怪的隙间那般说进就进说出就出。” 鬼知道这家伙经历的八十几个世界中，到底都存在着什么类型的文明。 “不过就算有我与这家伙拖后腿，对你的影响也不大吧？” “那倒是。” 实质化的精神威压化为覆盖半径数十米的防护罩，轻易抵挡住浮空战舰群足以击杀末法级崩坏兽的矩阵轰炸。 方才，在白陌估算舰队数量的瞬间，战舰中的所有工作人员具都感觉到一股溺水般的窒息感在脑海中炸响，更有甚者直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那是低等生命在面对绝对不可力敌的存在时，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所引发的连锁死亡预兆。 神恩似海，神威如狱，便是如此。 ‘轰轰轰轰轰轰！！！！！！’ 恐惧会使人癫狂，这从陡然增加的轰炸频率就能看出一二。 如果在开战前，意识到白陌恐怖的人们或许会原路返回从长计议。 但在开火的刹那，在场的所有人就都没有退路了。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倒霉，白陌刚刚降临时直接被歼星炮骑脸，炮击停滞后，还未等人机群接近，他就猫到了梅比乌斯的机甲内部。 这就导致如今他的容貌并没有彻底曝光，不然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向他开火。 见状，梅比乌斯侧过头，笑盈盈地挑逗起另一边的爱莉希雅来：“怎么，被自己所守护的文明背叛的感觉如何？” “意、意料之中！”面若桃花的爱莉希雅呼吸急促，却还是故意板起小脸冷哼一声：“我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利用他们消灭崩坏，他们利用我脑内的知识，公平交易罢了。” 她稍微缓过来一些了。 “在你脸上看到这幅表情真违和。”正在暴力狂拆大玩具的白陌罕见地吐起槽来。 他早已习惯了那个古灵精怪的粉色妖精小姐，面对这个高冷范十足的冰雕美人，心里当真是微妙的不行。 天啦撸！那个爱莉希雅居然正经起来啦！世界末日了嘛？！ 哦现在的情况和好像世界末日也没什么两样？那没事了。 众所周知，每一个沙雕美人之前都是冰雕美人。 你说是吧？四宫爱莉希雅小姐~ 白陌忽然想要调侃一下这只还未进化成无漏金身的爱莉希雅·Lily：“也就是说，就算我将眼前的一切彻底消灭掉，你心里也不会不舒服？” “就凭你？别以为制服我算什么能耐，你面对的可是能消灭炎与岩这两位破坏力最强律者的强大军队！” 然后立刻被怼了回来。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用轻蔑的眼神瞥向白陌，然后神色惊慌地别过头去，像是看到了神话传说中不可名状的旧日古神。 就在刚刚，为了参透白陌的秘密，缓过劲来的爱莉希雅用上了被称作「天眼通」的特殊能力。 这个能力可以让她看透生命体的表层，进而窥探出内部的结构。 她正是想要用这个来看穿白陌的底细，借以制定接下来的逃生计划。 不过正如前文所说，拥有强大崩坏能适应性的存在，是可以消减乃至隔绝能力的发挥的。 更别说白陌这个人型怪物。 因此，爱莉希雅只看透了他单薄的衣服。 这下，她彻底嘴硬不起来了。 她怕自己再嘴硬下去，会导致某人将她在这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就地正法。 这位可是能不顾颜面，让自己一直处在那种状态下的天字第一号大变态！ 这样的变态，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虽然还没有真正体验过男欢女爱的味道，但爱莉希雅自信自己不是沉浸在区区生理欲望中的傀儡。 可一想到方才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还有刚刚看到的东西的大小...... 于是乎，直到白陌彻底消灭浮空舰队为止，少女都没有再说过哪怕一句话。 第五章·「蛇蛇:目前为止的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毫无疑问，白陌单枪匹马击坠浮空舰队的行为，给这颗星球上的文明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他们不明白，明明最后降临的「终焉之律者」都在环行星歼星炮的轰击中彻底消亡了，为什么还会毫无征兆地出现这样的存在？ 难道说......他就是终焉律者伴生的行星级崩坏兽？ 这倒是个合理解释白陌破格战斗力的假设。 决定动手的诸多高层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如果没有这么急迫地对爱莉希雅下手，他们倒是还能指望这位无所不知的星球最高指挥官想想办法。 却不曾想，正是由于他们莽撞的举动，直接将爱莉希雅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 不好意思，对面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金翅大鹏鸟，是以一己之力横扫各大神话的战神奎托斯。 可在悔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对爱莉希雅「故意」将这种重要事情隐瞒下来的埋怨与愤怒。 在他们看来，爱莉希雅肯定是知道白陌降临的消息，才没有参加击败崩坏的庆功宴。 为的，就是借用他的手，来铲平他们这些对她心怀不轨的家伙。 人类就是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理直气壮地将责任与罪过推卸给别人。 “无论在哪里，善一旦遇到恶，先受伤的总是善的一方。” 蛇蛇的临时温馨小窝中，一身白色浴袍的梅比乌斯从卫生间走出来。 刚洗完澡的她一边做出上述的推测，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冰箱前，从中取出一罐饮料扔给坐在椅子上的爱莉希雅。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一方，我也只是在利用他们，来完成我对崩坏的复仇罢了。” ‘噗嗤！’ 神色漠然的爱莉希雅拉开易拉罐，然后便被罐内喷涌而出的乳白色饮料喷了一脸。 只不过，虽然爱莉希雅一脸淡定地表示遭到背叛理所当然，可就连区区白陌都能听得出来，在说出这句话时，少女语气中掩藏的失落与黯然。 现在的爱莉希雅，还没有冷酷到视文明为工具的程度？ ‘咔嚓！’ “......你在做什么？” “没事，收集些你的黑历史而已。” 将逐火之蛾配置的小巧手机揣入兜里，蛇蛇像是在和男友撒娇的小女生一般一把从白陌的手里抢过遥控器，‘bing’地打开悬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 果不其然，当前无论哪个频道哪个节目，具都在滚动播放爱莉希雅被编造出来的黑料。 不少或自称或真被她保护过的人们更是在镜头前群情激奋、义愤填膺地声讨起这位救命恩人来，恨不得将学过的所有肮脏词汇尽数扔到爱莉希雅身上，浑然忘记之前自己是怎样将希望尽数砸在少女一手可握的瘦弱肩膀上。 “瞧瞧，瞧瞧！就连午休时间打盹这种小事都给你扒出来声讨......怎么，当官的就不能在休息时间眯一会？非要挤出所有的空余时间为人民服务？” 蛇蛇一脸的刁民给爷爬：“在些许不确定真实性情报的蛊惑下，就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去抨击真正保护他们的人，哪怕再微小不过的污点仿佛都变成了不可饶恕的罪恶！” 好人就必须完美无瑕，坏人却只要放下屠刀。 对那些只会敲打键盘的无能之辈而言，没有什么是比踩在「大人物」头上口诛笔伐要更加痛快，也更加直接的爽点了。 白陌放下手中泡好的玄麦甘桔溶剂，站起身，去卫生间取出毛巾后返回爱莉希雅身边： “别动。” 曾经的英雄抿唇不语，像个小女孩似的乖乖坐在那里，任由白陌擦拭自己湿漉漉的脸颊、头发与胸口。 成为英雄，是否就是要接受自己保护对象的不完美呢？ 梅比乌斯耸肩，罕见地没有继续补刀。 拼上性命去守护的家伙在某些小人的谗言中对你横眉冷对，那种感觉想想都不舒服。 不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经历，问题不大。 “比起那些，还是先将我们如今面对的情况告诉爱莉希雅吧。”她说：“性格方面的问题先放在一边，这家伙的能力还是能够保证的。” “说不定将那些事告诉她，她自己‘duang！’的一下就都想起来了呢。” “可以。” 擦拭完毕的白陌额首，随后向一点都不粉色妖精的爱莉希雅Lily叙述起如今三人面临的处境。 小白同学叙述中—— 叙述完毕！ “文明的坟墓地、未来、第十三神之键、律者核心......大致情况我已经知晓了。” 纤纤玉手摩擦着羊脂白玉般细嫩的下巴，冰雕美人状态的妖精小姐侧过头，细细打量白陌一番： “也就是说，你就是之前被我们攻击的终焉律者？” “我应该解释的很清楚了，我并不是真正的终焉律者。”白陌摇摇头，“我只是融合了你这位「未来的第十三律者体内律者核心制作出来的神之键，借以获得第二次生命」的倒霉蛋罢了。” “......说实话，我现在的脑子有点乱。”爱莉希雅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敢相信你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至少，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击败即将袭来的追兵。” 像是在故意配合少女的话语一般，白陌忽然感知到头顶有什么东西，以数十倍于音速的超高速向三人所在的位置猪突猛进突进。 那是自外太空坠落的天基动能武器。 很明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几人的所在地已被发现。 “大概有五个......这种数量与质量大家伙坠落下来，大半个城市都会在重力势能带来的冲击波中烟消云散吧？” 梅比乌斯语气中满满地都是荒诞与鄙夷：“不得不说，在蔑视平民这方面，无论哪个世界的高层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颗星球上的总人口已在对抗崩坏的过程中滑落至原本的十分之一，三人如今所在的城市更是仅剩不多的人口密集区，光是记录在案的常住人员都已突破了千万，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人，才是文明的根。 但据三人所知，这边可是完全没有接到所谓的疏散通知。 换言之，在确定白陌他们的所在地后，即使会连带击杀数以千万计的无辜生命，高层们依旧毫不犹豫地向该位置发射了天基动能武器！ 而这，还仅仅只是开胃菜！ 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们惊讶地抬起头，他们看到人类引以为傲的环行星堡垒上再度点燃金色的纹路，令人毛骨悚然的能量在太空中凝聚，最终汇聚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独眼！ 鎏金色的光辉引燃喧嚣，以一己之力压盖住宇宙群星那恒古不变的璀璨星芒！ “——他们疯了吗？！” 爱莉希雅淡定的神色彻底崩盘，她瞪大粉蓝色的双眸，惊慌失措地看着宇宙中那不断汇聚能量的金色独眼，荒谬的语气中却又混杂有一丝钦佩。 没错，此时此刻瞄准三人的，正是之前在地月空间中与白陌对轰的歼星炮「安卡缇娜之眼」！ 怪不得连爱莉希雅都会浮现出钦佩之色，光凭这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干掉白陌的气魄，就绝对值得她动容！ “诶我特么！” 梅比乌斯整个人都阿弥陀佛了，逐火之蛾的人都说她才是无可救药的疯子，但比起这群动不动就用歼星炮炮轰星球的狠人，她又算得上什么？ 不过蛇蛇倒是没怎么担心生存问题，她侧头看去，不出所料，那个无比靠谱的成年男性正缓缓飞上天空。 白陌抬起头，看向那作为开胃小菜阵袭来的数枚天基武器，嘴唇嗡动： “【回去】” 于是，那足以贯穿千米岩层的天坠之物以比坠落时更快的速度向天外进发。 片刻后，布满金色纹路的太空中亮起點点微不足道的星芒。 那是原路返回的天基武器贯穿了发射它们的卫星。 做完这件事后，白陌右手高举，五指摊开，体内的崩坏能尽数涌入将造型变化成八卦炉的黄昏内部。 刹那间，太极两仪四象五行八卦的图案以他为中心向周遭极速扩散，破坏神之劫火将整个天空染得赤红，和那环行星堡垒上的金色纹路以一线之天割据整片寰宇！ 他竟是要以炮击的形式，强行将那坠落的光之洪流彻底冲垮！ ‘轰！！！！！’ 自上而下的金色光束与自下而上的赤色炎流直接轰击在一起，大气层内可不是无法传声的真空，二者交界处造成的冲击瞬间覆盖星球十分之一的地表！ 在这范围内，除去白陌与身后的两位少女，地壳表层上的一切具都在轰击的余波中，化为连灰尘都算不上的虚无！ 随着时间的推移，赤色的炎流隐隐开始占据上风。 就算歼星炮拥有无数崩坏能熔炉与太阳能、核能等作为能量源不断充能，也依旧在白陌那链接上万虚数宇宙，近十倍于常态律者的崩坏能回复速率中败下阵来！ 如果这样下去，不出三十秒，那巍峨无比的环行星要塞与歼星炮就会被破坏神之劫火构成的炎流贯穿，坠落到地面上致使生灵涂炭。 不过这就和白陌没有什么关系了，先不提这里本就是虚幻的文明，就算不是，「仅仅」遭受到要塞坠落的打击也远比脚下的星球直接被来上一发要强。 然而—— “爱莉......希雅？” 白陌低下头，呆呆地看着钻入怀中的美丽少女。 “和爱莉一起死吧，终焉先生♪～” 爱莉希雅嘴角浮现出无比甜美中的俏皮微笑，她踮起脚尖，用力吻住了他的嘴唇，并不断吮吸其中美味的津液。 白陌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这不仅仅是因为少女无比大胆的行为，而是在双唇相合的刹那，他忽然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量从她的嘴唇涌入体内。 那是饿鬼道权能之一的扭曲境界！ 在这股力量的干扰下，饿鬼道与其他虚数宇宙的链接通道竟被尽数扭曲，形成一个极度致命的短暂空窗期！ 如果在平常时期，面对这种程度的干扰，白陌只要在稍微费点功夫就能够重新恢复。 他毕竟也掌握有扭曲境界的权能。 可在这种以微秒为单位与歼星炮对轰的紧要关头，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供能不足都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或许是权能与核心间的共鸣，在扭曲境界的力量作用在白陌身体上时，一同传递过来的，还有爱莉希雅的记忆。 于是他明白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颗星球上的人哪怕再疯狂，也不可能不顾一切驱动歼星炮去轰击自己的母星。 但若将这个发射按钮交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战胜崩坏的爱莉希雅，那自然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爱莉希雅不傻，她怎么可能一点后手都没留下，就坐在星球总指挥官的位置上？ 没错！ 在白陌与梅比乌斯闯入爱莉希雅房间的那一刻开始，直到后面的区块坠落、舰队围剿、名誉诋毁、歼星轰炸......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爱莉希雅的算计！ 白陌自认切断了爱莉希雅与外界的联络方式，但他遗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第十三神之键的存在！ 他白陌能将其纳入体内与心脏融为一体，爱莉希雅为什么不行？ 要知道，如今这颗星球上的文明击败了十三位律者。 在这其中，排行第十二位的律者权能同样是「侵蚀」！ 在确定白陌就是那个自宇宙中降临的存在后，爱莉希雅便完全没有在意其他任何的东西了。 在她眼里，白陌就是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杀死的终焉之律者！ 所以原本只是想要套取情报的爱莉希雅直接定下如此狠辣的计划，为的，就是向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崩坏复仇！ 哪怕拉着全世界一起陪葬也在所不惜！ 但现在并非没有办法！ 只要白陌肯狠下心来击杀爱莉希雅，那么他一样能够逃离轨道轰炸的波及范围！ 可经历过八十五次轮回的梅比乌斯知道，名为白陌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因为他的命，是她（饿鬼道）给的！ 那份该死的信任，那份该死的羁绊都促使着他即使面对这样的危机，也依旧无法狠下心来。 这就是白陌，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对谁都不在乎，骨子里却对在意的人温柔到极致的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更别说在这一刻，心满意足的爱莉希雅已经恢复了包括逐火之蛾在内的全部记忆！ 但是—— 仰望那即将湮灭在光之洪流中的两人，梅比乌斯嘴角牵扯出一个无比狂气的笑：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已经多久了吗？！” 先白陌一步降临到这颗星球上的梅比乌斯，怎么可能不知道爱莉希雅对于这个文明的意义？ 她早就猜到这一切的发生！ 她一直在放任这一切的发生！ 为的，就是让爱莉希雅在这亲手击杀终焉律者的一刻，得到极致的「满足」！ 只有这样，她才会真真正正地恢复记忆。 而作为代价的却是两人的消亡？ ——绝不会！ ‘啪！’ 梅比乌斯双手合十，源自体内的世界泡的世界之力如九天之上坠落的银河般汹涌澎湃，它们闪烁着彩虹般的辉光冲入自太空坠落的光之洪流中，硬生生将那即将湮灭两人的攻击停滞一秒！ 一秒钟能干什么？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区区一秒钟什么都做不了。 但对白陌而言，这至关重要的一秒钟，足够他将体内断裂的次元链接修复完整！ ‘轰轰轰轰轰轰轰！！！！！’ 恒星入灭的赤色光辉再次闪烁，这一次，得到能量补充的炎流彻底压盖住自寰宇而降的光之洪流，毁灭万古的劫火如一柄无限延展的利刃，在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过后，将那由文明构筑的人造神庭贯穿斩灭！ 长达十三万一千四百二十四里的环行星堡垒在此刻彻底终结！ 完成任务的炎流‘嘭！’地一下四散开来，弄的天空中好似在绽放礼花。 金色的光点如雪花般飘落，为这满目疮痍的大地增添了一份独属于末世的浪漫色彩。 “......原来，是这样。” 恢复记忆的爱莉希雅伸出手，接住如飞絮般飘落的星屑瑶光。 她抬起头，用如水般温润的眼神注视着即使差点被自己害死，却依旧紧紧拥住自己不放的男人，轻声道： “对不起——诶呀！”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手将爱莉希雅扔到地上的白陌踏在在高温的熔铸中晶体化的地面上，凛然而炽烈的二色眸光扫向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的梅比乌斯。 从对方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就能判断出，包括方才爱莉希雅的跳反与自己体内链接的失控在内，目前发生的一切具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既然爱莉希雅已经恢复记忆，那也没有再瞒着你的必要了。” 梅比乌斯一撩长发，开口道： 第六章·「八十六次の陪伴」 魯迅曾说过：最聪明的欺诈者会告诉你十句真相和一个致命谎言，菜鸟才会谎话连篇。 有关爱莉希雅的过往与桃花源的来历，梅比乌斯之前具都对白陌如实相告。 但唯独有一点她骗了他，就算是爱莉希雅，也不可能对白陌来自未来的情报知道的如此之详细。 她所知道的一切，具都是在那八十五次的轮回中，白陌亲口告诉她的。 梅比乌斯曾对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白陌说过： “我姑且先确认一下，在你的印象中，我们之前还在神州太虚山的桃花林中，对吧？” 实际上，她那是在试探白陌有没有回忆起过往的经历。 而这句话，她已经对他说过八十多次了。 白陌自认自己是眨眼间从现实世界转移到桃花源中，并没有经历过之前的八十五次轮回。 实则不然，在第一次轮回时，他就已经跟在梅比乌斯身边了。 在那之后的八十四次轮回中，白陌与梅比乌斯两人在各种各样的世界中结伴而行。 正因如此，梅比乌斯才会对他表现出超乎寻常的亲昵与熟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长达数百年间的陪伴？ 那么，又是因为什么，让白陌一次又一次地认为自己是第一次降临到桃花源中呢？ 又是什么，让他忘记了曾与梅比乌斯经历过的风花雪月呢？ 难道说忽视时间影响的末那识与忽视干涉心智的阿赖耶识具都失效，才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遗忘过去？ 不，并不是。 末那识也好，阿赖耶识也好，这二者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 说无视就无视，绝对的说一不二。 但如果对方是同样觉醒末那识与阿赖耶识的存在，这份力量便会被模糊。 凡是没有绝对，白陌正是被这样的存在干涉了记忆。 而那个存在，他的名字叫做白陌。 “我自己？”听到这里的白陌一怔。 “没错，让你一次又一次失去轮回中记忆的，正是你自己。” 梅比乌斯额首，同时不动声色地将试图抱住白陌手臂的爱莉希雅隔开。 白陌之前有吐槽过，是什么支撑律者核心对文明的模拟。 要知道，就算是幻影，那也是无限逼近于真实的幻影。 否则的话，歼星炮也不可能对白陌造成威胁，还差点真的杀死他一次。 实际上，真正给核心提供能量的，正是白陌体内的饿鬼道。 真正律者的律者核心拥有链接虚数空间，进而提取无上限崩坏能的能力。 在爱莉希雅与神之键融合成为律者时，由于她反应及时将核心剥离，律者核心并未有构筑出链接虚数空间的通道，便被封印在神州的太虚山。 也因此，没有受到过崩坏意志影响的律者核心内，并没有诞生出属于爱莉希雅的律者人格。 但谁曾想，十数年前，白陌穿越时间降临到前文明。 而他的体内，恰巧还拥有以第十三律者核心为主材料制作的编外神之键·饿鬼道。 几乎是在白陌降临的瞬间，被爱莉希雅封印的律者核心便坐享其成地，获取了饿鬼道与其他宇宙虚数空间的链接。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与饿鬼道汲取崩坏能速度的不断增加，律者核心内部的崩坏能愈发强大。 但同样的，许许多多其他虚数宇宙的负面意识残片顺着每日剧增的链接通道，流入了律者核心的内部。 在次元链接装置还在蜃龙体内时，这些来自其它虚数宇宙的负面意识残片便填充了祂的身躯，将作为正主的迷迭压得不得不想办法抢夺丽塔的身体。 可这一次，负面意志残片在读取过律者核心内部记载的数据后，竟以爱莉希雅为模板，诞生出来一个真正的人格。 也正是这个人格将核心构筑成为桃花源，并在其中不断演化文明。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啊！” 爱莉希雅巧笑嫣然，她扭过头，故意在白陌看不到的地方，冲梅比乌斯挑衅似的舔了舔刚刚法式湿吻过某人的晶莹唇瓣： “****，嗯，我们称呼她为Elysia吧，Elysia是想要将超级富有同情心的爱莉希雅引诱过来，让她解除设下的那些超麻烦——超麻烦的封印哦～～～” “爱！莉！希！雅！” 不出意外，蛇蛇炸毛啊不对，炸鳞了。 爱莉希雅封印律者核心时可是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全盛期，就算是新诞生的Elysia，也无法从内部突破封印。 “但Elysia没预料到，爱莉希雅这家伙虽然来了，却也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头发乱蓬蓬的梅比乌斯死死按住爱莉希雅的小脸，同时用力瞪了眼致使两人打起来的罪魁祸首。 是的，那个人，正是陷入沉思的白陌。 在看到白陌的刹那，Elysia就做出决定： 她要定他了！ 他才是她真正的，最理想、最完美的身躯！ 说一千道一万，Elysia馋白陌身子，馋他那拥有抵达终焉律者等级可能性的躯体。 顺带一提，如果没有白陌提供的能量，Elysia绝对不可能诞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波啊，这波又是一位冲■逆女。 于是，在三人踏入桃花源的那一刻，迫不及待想要与白陌合为一体的Elysia直接不讲武德地出手偷袭。 拥有近十倍常态律者能量储备的Elysia强的不可思议，更别说她还是在经营许久的大本营作战。 这让爱莉希雅与梅比乌斯在刚进入桃花源的刹那就直接白给。 但白陌不同，就算Elysia此时不在全盛时期的三头龙之下，现如今的他也丝毫不惧。 按照白陌以往的风格，他早就拔出长刀，干净利落地将Elysia一刀两断，收拾收拾回家给闺女们做饭。 “可或许是你心软了吧，并没有直接痛下杀手。” 讲述到这里，蛇蛇撇撇嘴。 “嗯嗯！白陌就是这样，对认可的人一直都很温柔呢！” 爱莉希雅不甘示弱似的补上一句。 “......” 白陌不语，他会手下留情绝对和所谓的温柔没有关系。 如果两人所说句句属实，那他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干掉对方。 他之所以没有出手击杀Elysia的原因，是如果这么做，他就会死。 在未来，「融合饿鬼道后才能活下来」的他，绝对会死。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改变过去，会对未来造成影响。 按照白陌的风格，他本应直接一刀剁了作妖的Elysia。 然后两巴掌拍醒吃麻麻嗨睡麻麻香的两个废物——也就是爱莉希雅与梅比乌斯直接走人。 然而他要是真这么做，必然会毁灭掉与Elysia绑定在一起的律者核心。 到那时，失去最大原材料的饿鬼道必不可能再诞生。 如果饿鬼道没有诞生，白陌绝对会在本书第一卷第四章时死于西琳的手中！ 不，也可能会更早。 外道六法是Su基于饿鬼道而创造的衍生武装，没了主菜，鬼知道他还会不会搞出这么些鸡肋东西。 当然，若是失去饿鬼道，感知不到她的西琳也八成不会再找上白陌，世界线就会向他依旧欢脱逗比的那条发展下去。 但白陌又不知道这件事。 局势顿时陷入僵持，好在不仅是白陌，Elysia同样忌惮这个除终焉外无人能敌。 面对终焉时，在某些特殊情况特定地点也能够十零开的怪物。 于是，她提出一个建议。 荒无人烟的晶体大地上，白陌蹙起眉： “......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已经是「心软」的我已经降临到桃花源的第八十六次。” 而在之前的八十五次中，化身终焉律者的我无一例外地死去？而且还都是被化身复仇者的爱莉希雅杀死的？” “就是这样～” 爱莉希雅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谁让你们做下这么别扭的赌约的？” 被她骑在身下的梅比乌斯语气相当不爽： “以一百次轮回为期限，赌在这期间里，爱莉希雅能不能放下对崩坏的仇恨，放弃击杀占据终焉律者位格降临的你......将身家性命堵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友情、信任与羁绊上，我也不知道你当时是不是脑袋进了水！” 终焉律者是什么？ 那几乎可以说是崩坏意志在人间的化身，是在虚数之树上亿万万宇宙中也绝对排的名上号的怪物。 Elysia是在不断演化那些败于崩坏的世界不假，可她真能演化出终焉律者的存在？ 显然不能，即使是幻影，也不行。 因此，在白陌等人进入桃花源之前，终焉律者仅仅只是一个不存在的概念。 只要演化出来的世界抵达记录中的终末时期，那么Elysia会直接将时代进行更迭，跃迁至爱莉希雅经历的下一个世界，从而跳跃过终焉律者降临的步骤。 反正一切都是用来勾引爱莉希雅的幻影。 但在白陌进入空间后，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Elysia计算出，白陌虽然比起记载中的终焉律者还差上一筹，但用他代替终焉律者毁灭文明倒也绰绰有余。 白陌无法出手毁灭Elysia，Elysia就只是单纯的赢不了白陌。 因此，互有忌惮的双方定下赌约： 以一百次轮回为期限，在这期间，如果爱莉希雅能放下对崩坏的仇恨，放弃击杀占据终焉律者位格降临的白陌，Elysia便心甘情愿地再次被封印。 但倘若直到最后爱莉希雅都没有放下仇恨，那么白陌的身体归Elysia所有，她可以用他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所以白陌降临时挨的那一炮其实不怨，对桃花源中存在的所有文明而言，他就是真实不虚的终焉之律者。 “......” 白陌表情僵硬，就算经过存在之律者事件，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是那种高呼爱与正义的傻白甜。 更不可能和人立下这样荒谬的约定，并一次又一次主动抹消自己进入桃花源后的经历。 经得起考验的才叫爱与正义，经不起考验的，早就埋没在历史长河中了。 一旁的爱莉希雅连忙打了个哈哈，出言表示白陌确实不是那种傻白甜，更不可能提出这种看起来就脑残的约定。 真正提出来的，是她。 在那时，Elysia自认为将爱莉希雅与梅比乌斯击败昏迷。 可实际上，爱莉希雅一直都在偷偷装睡。 再怎么说也是漫游数百个世界的存在，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她直接跳了出来，举起小手手提出了这样超级少女风的浪漫约定。 当时的白陌耸耸肩，不了解爱莉希雅曾经作风的他认为她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深意，便也就同意了。 Elysia倒也干脆，白陌不了解，她还能不了解当年杀伐果断的爱莉希雅是个什么尿性？ 只要发现白陌是终焉律者，那她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干掉。 于是，条件达成，白陌主动封印掉这段记忆后，化身终焉律者降临到第一个世界。 并在之后，接连不断被所处世界的爱莉希雅，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击杀八十五次。 “现在的你，只是利用名为「意识映射」的装置，将部分精神投射到这个虚幻的世界中而已。” 爱莉希雅补充道：“每当你死亡时，你的意识都会回归真正的身体中，遵照约定暂时封印掉这段经历后，再度以初始状态投入重置后的世界，就像在玩VR游戏一样。” “不过只要最后回归本体，那肯定就一下子都能想起来了，包括这八十余次的轮回生活。”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白陌依旧低头不语，他总感觉这件事中还存有蹊跷。 他自认自己就算再怎么相信爱莉希雅，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盲从对方，更别说如此心甘情愿地一次又一次抹去自己的记忆了。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被正在以自己为中心绕圈圈的两位「少女」，压下心中的违和感，开口道： “这方面姑且算是了解了，那梅比乌斯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为什么能保存记忆，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第七章·「真相」 灼热的疾风吹拂过在荒诞枯燥的广袤大地，刺鼻的焦味铺天盖地。 如果有人在外太空向下俯瞰，便能看到原本美丽的星球竟有十分之一的表面被闪闪发亮的晶体所覆盖。 这是这部分的地壳在黄昏与歼星炮碰撞时带来的极热冲击波中不断烧却挤压，最终形成的碳之巢。 同时，也是普通人的炼狱。 “我为什么能保存记忆？这事既得问爱莉希雅，也得问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闻言，正在围着白陌玩猫捉老鼠的蛇蛇先是瞥了眼前面怎么都抓不住的粉毛屑女人，随后便恶狠狠地瞪向一脸嫌弃的白陌，竖眸中的幽怨满满地都要溢出来。 白陌：？ “你真的认为爱莉希雅那家伙不知道当年的自己，性格到底糟糕到什么程度？”梅比乌斯吊眼看他，神色凶恶：“从一开始，她就算计好了。” “原本参与赌注的只有你、爱莉希雅与Elysia，完全不关我这个一般路人什么事情。” “可就在轮回开始的那一刻，爱莉希雅这家伙竟然偷偷摸摸将我给扔到第一个世界上！” “你们谈论时昏迷过去的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哪怕仅仅只是拥有自己的记忆，在这个赌局中，同样也可以算是一个BUG。” “爱莉希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和Elysia玩游戏，她偷偷摸摸将我这个局外人扔入局中调节你们之间的关系，竟打算在第一次轮回时直接赢下这场赌约！” “毕竟在最开始时，她对崩坏的仇恨还没到不惜一切代价的程度。” “但是我搞砸了......” 回忆起百年前的场景，蛇蛇苦笑一声，神色晦暗： “我本就痴迷于对崩坏的研究，再加上那个世界崩坏的不断爆发，让我彻彻底底地忽视掉当初的不和谐，专心致志地研究起该怎样让人类进化的方法。” “当我回过神来，名为白陌的男人，已经被那个世界的爱莉希雅贯穿了胸膛。” “可如果仅仅只有这样倒是还好，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当时还只是普通人的我大概会直接死在世界更迭的余波中，彻彻底底地化为灰烬。” 贝齿不甘地咬住下唇，梅比乌斯咬牙切齿地低吟： “......但我被救了，被那个即使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最信任的人杀死，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体内仅剩的能量送给我，好让我这个普通人安然度过世界更迭的天字第一号大白痴给救了！” “谁啊这么白痴？”白陌蹙眉，一脸的妈的阿库娅。 “还能是谁？！”下一刻，蛇蛇的小拳拳如白金之星般砸在他的胸口上，“除了你这个一点都不自觉的笨蛋烂好人，还能有谁有能力在那种时候分出力气救人？” “啊？这......” 白陌正想义正言辞地告诉她，自己可不是会做出那种吃力不讨好事情的二货。 但一看到梅比乌斯梨花带雨的小脸，却又感觉说不出什么话来。 之前他下意识地忽略了梅比乌斯在世界更迭中活下来的手段，以为她拥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比如那个地仙之道，没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等一下！这次是第八十六次轮回，那之前岂不是—— “正是你想的那样！”用白陌的衣服擦去眼角的泪花，双眼微红的美人在他嫌弃的小眼神中恨恨道：“无论是哪一次，你都会在被杀死的最后关头分出力气保护我！” 哪怕每一次都只是「初见」，在那八十五次的世界更迭中，白陌依旧一次又一次地，在生命的最后出手保护了梅比乌斯。 “你知道你每次「死亡」前的遗言是什么吗？” “是什么？” 白陌有点好奇，在这里死亡不过是意识映射的幻影消散，但那时的自己必然是不知道这点的，他也好奇自己死前会说些什么。 “......哼！不告诉你！” 蛇蛇抽了抽鼻子，别过头去。 在那总计八十五次的「死亡」中，无论哪一次，名为白陌的男人都没有说过哪怕一句遗言。 他只是用略带遗憾的眸光仰望天穹，然后化为星星点点的星光散去。 然而白陌不知道，注视着这样的他足足八十五次，被他保护了足足八十五次，与他结伴同行足足八十五次的梅比乌斯，心里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空气一时间陷入沉默，只剩下乖戾炙热的狂风席卷天地，吹拂着少女们摇曳的裙摆，显露出那只允许一人观赏的绝佳风景。 半晌后，白陌开口道：“现在的话，算不算是赌约达成了？” 觉醒记忆的爱莉希雅是绝对不会再出手击杀白陌的，知晓这一切的白陌也不可能再给她哪怕一星半点的机会。 然而爱莉希雅的话，却让他再次不开心地蹙起眉。 “很遗憾，赌约已经失效了。” “——因为我们作弊？” “是哦！”爱莉希雅耸耸肩，“在你我她三人的赌约中偷偷塞入梅比乌斯这个变数，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她踮起脚尖，带有香气的玫瑰色指尖轻轻戳了戳白陌的脸颊：“既然作弊了，那也不能怪人家同样不遵守规则嘛！” 少女似乎是玩上了瘾，开始对白陌的脸蛋上下其手，完全没有一丝被困住的急迫感。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白陌任由她将自己的脸蛋揉搓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根据梅比乌斯的说法，之前她曾唤醒过一次爱莉希雅的记忆。” “既然如此，那为何世界又会再度更迭？” 梅比乌斯曾说过，她通过实验模拟出终焉律者被击败的幻象，从而让感到满足的爱莉希雅恢复了记忆。 “我也不知道，那次轮回的相当突然，我还在睡觉呢，就忽然感觉到你的力量涌入我的体内，然后桃花源就快进到下一个文明了。” 说到这里，梅比乌斯虚眼看向爱莉希雅：“陌，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她，当时的你们是睡在一个房间的。” “记忆是一种可以人为修改的东西，当初的你担心爱莉希雅即使觉醒也依旧会遭受到过往的影响，所以决定就近看守她......但事实是不是这样，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最后，蛇蛇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 好吧是一缸的醋意。 与白陌这个拔dio无情的屑不同，蛇蛇可是真真切切经历过八十五次轮回。 再怎么无情，在白大小姐那愈发强力的白给光环的笼罩下，好感度也早早越过那各位都懂的临界值了。 “这个人家也不知道呢～～～一觉醒来，就发现人家在和白陌亲吻了哦！”爱莉希雅的美音紧随其后。 她所说的亲吻，指的是方才两人面对歼星炮时的场景。 “不过呢，虽然梅比乌斯认为人家是在亲手击杀终焉律者的满足感下恢复记忆的啦，但其实啊——” 少女粉嫩的舌尖划过精致小巧的唇角，以一种带有一丝淫靡色彩的语调悠然道： “其实人家更倾向于，是因为和白陌做了那种羞羞的事情，才会感觉到「满足」的哦！” “你！”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拦住梅比乌斯的白陌语气冷了下来。 他在爱莉希雅‘什么嘛！吃抹干净了不认账了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陌！’的气鼓鼓娇嗔声中张开右手，唤出四尺三寸的赤色黄昏。 海量的崩坏能自饿鬼道倾泻而出，尽数集中在长刀内部，于刀尖点燃一簇星火。 梅比乌斯诧异道：“你要做什么？” “现在Elysia和我们谈崩了对吧？” 蛇蛇点点头。 “按照你们的说法，只要我自杀，作为意识体的我就能回归本体。” 白陌抬头，锐利的视线仿佛透过层层叠叠的寰宇，看到了更加深层的东西： “但我肯定是不能自杀的，我没有那种动不动就去死一次的坏习惯。” “所以？”爱莉希雅背着双手，好奇地探头探脑，可爱极了。 “所以我打算直接打穿接下来出现在面前的所有幻影文明。” 既然赌约失效，那也不必再束手束脚的了。 白陌一边说出这句话，一边用眼角余光将爱莉希雅的表情细细看在眼里： “只要我击碎所有文明，再度来到我们最开始降临的空间，那Elysia必不可能再躲避我们。” 这就是他的解决办法，一如既往的暴力至上。 “哇偶！说出了超级帅气的话呢，真不愧是天下无敌的白陌大人！加油加油，爱莉希雅看好你呦～～～” 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鼓舞的色彩，少女莹白透粉的可爱小手握紧后放在胸前，好似面对喜爱偶像的小迷妹，就差眼中忽闪出几颗亮晶晶的小星星了。 见状，白陌微微额首。 如果说之前他还是怀疑，这下，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了。 他扭转长刀，刀尖直指神色由兴奋逐渐转变为慌乱的粉发少女。 “真正的爱莉希雅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律者核心中诞生的意识Elysia。” 然后，吐出令人吃惊的话语。 ...... 今夜的星空比往日更加靓丽，却依旧难掩其中蕴藏的毁灭欲肃杀。 这是因为先前的对轰直接捣毁了星球十分之一以上的大气层，没有了大气层的保护，无数宇宙中的放射性光源争先恐后地自缺口涌入，如道道无形的利剑，摧残着这颗千疮百孔的行星与其上为数不多的生命。 纵使内敛至极，黄昏的极热依旧足以令白陌周遭的空气扭曲。 在场的几人倒也不会太在意这种足以让普通人瞬间化为焦炭的小礼物，但白陌的话语，却让少女们的神色从方才的无奈与激动，转变为如今的惊讶与玩味。 即使面对白陌手中随时随地可能贯穿自己的赤色长刀，「爱莉希雅」依旧保持着那份独到的优雅。 她轻眨那双外粉内蓝的美丽眸子，细细打量起男人完美到无法挑出一丝瑕疵的容颜，好似要将他的一切印在心里。 少女背过双手，足尖点地，浅笑苒苒：“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代表着她的承认。 白陌本不欲言语，他一直都是这样，只要确定敌对关系，就绝对不会再多废话一句。 可当他眼角余光瞥到那站在身边，表情呆滞的丢人蛇蛇后，悄米米地翻了个白眼：“真正让我确定的，是方才我提出「打穿桃花源中所有世界」这个意见时，你的反应。” “原来如此。”Elysia了然。 不要忘记白陌三人来到桃花源的理由： 爱莉希雅不忍心让那些文明不断重复灭亡，哪怕她们只是虚无的梦幻泡影。 可方才白陌故意说出要打穿剩余的文明时，Elysia却像个追星的小迷妹那般毫无底线地高呼他好帅好帅，简直恨不得立刻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躺在那里以身相许。 这，真的会是那个连幻影都会怜悯的爱莉希雅能做出来的事情？ “还有称呼。”白陌说，“爱莉希雅从来都不会用名字直接称呼我，她和芽衣与Mei一样，会用独有的昵称来称呼我。” 也就是阿陌。 “可在方才，在你讲述缘由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对我直呼其名。” “从那时，我就心生疑惑了。” “只有这样？”Elysia笑眯眯的，“还有呢？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没有了。” 白陌冷眼看她，其实Elysia露出的破绽还有许多，比如那个爱莉希雅独有的♪～就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但白陌被她这副态度弄的不开心了，所以就不说了。 反正对方已经承认，那怎么察觉到的便不再重要。 白陌也好，梅比乌斯也好，他们在唯结果论这一观念上惊人的一致。 “......换句话说，抵达「满足」后觉醒的并非是爱莉希雅，而是占据她身体的Elysia？”蛇蛇沉吟，“这样的话，之前那次为何会失败也能解释了。” 必然是白陌遭到了Elysia的暗算。 “说不定，这个「满足后会觉醒记忆」的机制，都是她故意欺骗你的。”白陌说：“梅比乌斯，我自己的情报是过去的我告诉你的，爱莉希雅的来历与桃花源的由来是我们一起调查出来的。” “但所谓的「赌约」，是谁告诉你的？” 三人订下赌约时，梅比乌斯可还是处在昏迷状态。 “是上次觉醒记忆的爱莉希雅......”说到这里，蛇蛇瞪大幽绿色的眸子：“难道说？！” “是的哦！您又被我欺骗了呢，我可爱又愚蠢的梅比乌斯博士～” Elysia巧笑嫣然：“那次轮回中的我看你与白陌居然用出那样的手段来折腾爱莉希雅，实在是不忍心，所以就稍微分出一丝意识进入了到她体内。” “谁曾想，居然会被你当做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不放，真是皂滑弄人呢～” “你！” 梅比乌斯顿时气血上涌，亏她之前还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试图让爱莉希雅觉醒记忆，原来从一开始就在Elysia的算计之中！ “不要怪人家哦！之前都说了，是你们先作弊的嘛～”粉色的少女吐出欢快的语调：“居然将变数（梅比乌斯）强行塞入轮回什么的，好在博士您过于废物，否则我真的会输呢！” “我特么！” “冷静。”白陌一把抓住梅比乌斯的肩膀，将差点冲出去的她重新护在身后。 “【真正的爱莉希雅在哪？】” “略略略！没用没用！人家才不会告诉你这个负心汉呢！” 然而这次，抵达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威光第一次吃了瘪。 Elysia轻快地说道：“威光的律令的确苦手，再配合上你体内近乎无限的崩坏能，在拷问方面完全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但很遗憾，谁让人家——”她举起粉嫩的双手，摆成老虎的形状炫耀似的‘嗷呜！’了一下后，发出铃音般的笑声：“拥有九颗律者核心的帮助呢～” 在她除左手大拇指的剩余手指上，赫然戴着九个闪烁各异光芒的律者核心！ 这可不是桃花源中的虚假幻影，而是真真正正，独一无二的真货！ 很明显，Elysia正是利用其中的支配之核心，将威光的律令低消掉！ “这不可能！”梅比乌斯惊慌失措的声音立刻响起：“律者核心可不是神之键，就算你将上个世界的核心带到这个世界上，只要该文明诞生与之对应的律者诞生，那她们就会失去应有的功能......” 说到最后，她陷入沉默。 显然，蛇蛇已经想明白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桃花源在的现实世界中，白陌刚刚解决掉极东长空市诞生的第三律者「雷之律者」三个多月，就连第四律者「风之律者」都还没有诞生。 既然如此，Elysia持有从上个世界继承下来的风、冰、死、炎、识、岩、支配、约束、侵蚀这九颗完好无损的律者核心，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也算是我从爱莉希雅那里唯一继承到的东西了。” Elysia低声感慨，转移世界可不是跨省旅游，每一次都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步入终结。 以世界泡为食的星空巨兽、执掌无尽道标的星神、不可言说的旧日之王、高纬探下的未知目光...... 这导致明明经历过数百个世界，爱莉希雅居然还真就没剩下什么存货。 ‘九——不，包括第十三在内的十项律者权能，外加与饿鬼道共享的，近乎十倍常态律者的能量恢复速率......’ 想到这里，梅比乌斯几乎下意识扫向白陌的侧脸，却发现他神色依旧空灵淡然，仿佛对面不过插标卖首的土鸡瓦狗。 她悬着的心也在不知不觉间放下。 有的人就是这样，只是出现在那里，就会给人带来无边的勇气。 只不过，蛇蛇的心是放下来了，Elysia可一直都没有放下过。 别人不清楚，她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现如今是个什么德行？ 在确定赌约失效后，白陌二话不说就切断了饿鬼道支撑桃花源的能量通道。 之前是他不知道，以为那样的状态理所当然，并一直保持了十余年。 好在他财大气粗，根本不惧。 但既然现在都已经知道了，那谁特喵的还惯着你这白嫖货？！ 于是乎，Elysia愉快地失去了最根本的崩坏能来源。 别看她一副「人家有十项权能，人家超腻害哦！嗷呜嗷呜！有本事正面上我啊！」的自信模样。 可实际上呢？ 要知道，在白陌所处的后文明，律者核心之所以能在离开第一任宿主后能被其他人继承，是因为前文明的Mei博士不知道捣鼓了什么后造成的结果。 正常情况下，核心在离开律者体内后，便会「死去」。 换言之，虽然Elysia持有十项权能，但她最多，也只能发挥出原本律者死亡前的最大出力。 就凭这种程度的废物，怎么可能和如今的白陌相对抗？ 神恩结界？ 不好意思，这玩意有上限。 现如今，能级在常规律者十倍以上的白陌根本不惧。 他能徒手撕了它，哪怕它再增强一倍，也能。 所以—— 第八章·「失败的告白与反攻的号角」 ‘唧唧！’ 轻啄脸颊的酥痒感令盘坐在地上的白陌缓缓睁开双眼，他举手齐眉，遮挡住斜斜的阳光后，才侧过头，用侧脸轻轻蹭了蹭正站在肩膀上扑闪翅膀的几只肥啾。 在他盘坐之所的不远处，空谷幽灵的小溪缓缓流淌，偶尔掀起的波浪涤荡两岸，霜气凝结成的露珠顺着桃花树叶的纹路慢慢滑落，砸在地上溅出细碎的响声。 而在他正对面的不远处，两座山峦构成的一线之天曲径通幽，仿佛藏匿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陌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三人进入桃花源前，最后经过的一线之天。 换言之，他已经离开了那由Elysia构筑的文明坟墓，重新返回现实世界。 此时此刻，在白陌的脑海中，那八十余次轮回的经历井然有序的排列开来，发生的一切具都莉莉在目恍若昨日。 “又是几百年的时光啊......” 他摇头叹息，神色却好似黄昏时的落霞一般庄重而又神圣。 与梅比乌斯相伴的几百年，可不是曾与迷迭坠入量子之海中的百年能够比拟的。 这其中诧异最大的，是经历。 沉入量子之海时的白陌每天除去修炼「女武神修炼手册（简化版剑心决）」外，便也无所事事。 再加上末那识的存在，直接让他真正意义上地做到了百年如一日。 这次的桃花源之旅却完全不同，八十六个不同的世界与每次都不尽相同的经历，让他真真正正的有了时光流逝的参照物。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但这只是一种错觉。 改变一个人的，永远不是时间，而是经历。 当然，即使在桃花源中度过数百年，外界也仅仅只是过去七天左右。 整理好记忆后，白陌侧过头，看向身侧蜷缩身体呼呼大睡的梅比乌斯，眸光中罕见地夹杂了几丝裹有宠溺的怜惜之色。 桃花源中的一切具都是幻影，因此，明明梅比乌斯在那趟难忘的旅行中得到了一整个世界泡的加持，在与白陌一同被Elysia强制弹回现实世界后，却依旧变成了刚进入时的状态。 简而言之，仙女蛇皮肤体验卡到期，科学怪人梅比乌斯归来。 是的，白陌也好，梅比乌斯也好，他们具都是被Elysia强制踢出桃花源的。 别人不知道，Elysia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如何？ 因此，她不惜代价动用身为桃花源造物主的权限，强行将白陌与梅比乌斯驱逐出境。 白陌原本是可以强行留下来的，世界的排斥而已，他早已不是那在「存在之律者」诞生后，就会被世界之力强制弹到量子之海中的鶸者。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抵抗。 他要顾忌梅比乌斯的安全，至少，要先让她安全返回现实世界，而不是被Elysia半路截胡用以威胁。 没有比贴身更加安全的安保方式了。 而在确定她安全返回现实世界的如今，白陌也可以继续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比如返回桃花源中，封印那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将真正的粉色妖精小姐抢回来。 想从他身边夺走他的朋友？ 呵，门都没有！ “唔嗯～～～” 这时，慵懒魅惑的美声忽然从身边传来，打断了白陌的思路。 是梅比乌斯，睡醒的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白陌看去，三色的眸四目相对。 下一瞬间，美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 她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情感。 “嗯。” 白陌点点头，伸出手，细心地将她皱皱巴巴的衣领与裙摆整理好。 然后，开口道：“我要返回桃花源。” “爱莉希雅那家伙还在里面对吧？” 环视一周后，没有看到死对头的梅比乌斯双手抱胸，语含怨念： “这次我可真是被你们好好摆了一道！克莱茵说的果然没错，城里的套路太深太深，深到只要出来一次，就能将一位大龄单身女性自认这辈子都不会产生波动的恋心彻底夺走！” “......嗯。” 白陌不自然地别过头去，现如今的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句话中的含义？ 但很快，他又重新将视线对准梅比乌斯幽邃魅惑的美眸，认真道： “等我解决这次的事件，我有话要对你说。” 人心非石木，八十余次的轮回，数百年间的相依陪伴，白陌认为，这已经足够了。 足够给弥赛娅与Mei找一个妈妈。 但是...... “不不不！比起那个，我啊——现在就有话要对你说。” 蛇蛇踮起脚尖，藕臂环住白陌的脖颈，额头亲昵地抵上他的前额： “陌，用威光的律令，让我忘记这次桃花源中的经历吧。” 斑驳的霞光透过桃林枝叶重重叠叠的阻碍，照亮了美人清丽却坚定的俏脸。 白陌没有说话，他知道她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所以，他只是听下去就好。 梅比乌斯轻轻一笑：“与之前那仓促而无厘头的告白不同，这一次，我可以确定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是啊，是啊......你呀，救了我那么多次，还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而且自身又这么优秀。” “虽然脾气坏了些，嘴上还不饶人，但只要认可就会往死里宠人家，这又有什么理由让人不喜欢呢？” 她故意蹙起眉，眼角的甜蜜却足以填满整个峡谷： “真的，陌，刚刚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在那一刻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乌波刻洛斯，这个名字男女皆可的对吧？” “Mei的话，最开始大概会很不开心，但只要我们努力安抚好她，那她也应该会慢慢放下对我的成见。” “实在不行就玩地下情那套呗！大不了一直瞒着她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在意区区名声与那张可有可无的结婚证。倒不如说，明面上不让你和我这个声名狼藉的家伙扯上关系我更开心～” “但对不起，我是梅比乌斯。”她松开搂住他的手。 她是追求「无限」的梅比乌斯，她是追求「进化的极致」的梅比乌斯，她是追求「以我之手，扬升成神」的梅比乌斯。 “我确信，一旦返回现实世界，拥有在桃花源中习得知识的我，绝对会抑制不住地疯狂地进行实验。” 桃花源中的文明虽然是幻影，其中的知识却做不得假。 她知道，如果不被抹去记忆，习得无数失落文明知识的自己在返回逐火之蛾后，究竟会给这个时代带来怎样的浩劫。 这必然会给来自未来的白陌造成极大的威胁。 她害怕，害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导致喜欢之人的死亡。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死亡的根源。 所以，她要放弃掉那些比黄金还贵重的，足以让她登临梦寐以求的天国的，无比重要的知识。 至少在这一刻，比起梦寐以求的进化，她认为白陌要更重要。 “所以，拜托了，陌。” 梅比乌斯看向白陌，眼里的坚定被斑驳的霞光照映得矜柔： “趁我还有勇气提出这个要求，请你让我忘了你，重新变回那个为了人类的进化不择手段的毒蛇与恶魔。” 必须要全部忘记才行，哪怕只留下一星半点，她相信，未来的自己也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从白陌那里获得真相。 而他，必然会尽数告知。 “......好。” 白陌垂下眸子，轻轻点头，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只刚刚淋过雨的小狗，可怜巴巴又惹人怜爱。 梅比乌斯自然也不例外，她伸出手，想要将这样的白陌搂在怀里。 但在触碰到他的前一刻，手却又闪电般地缩回去。 梅比乌斯觉得自己很卑鄙，她明明在请求白陌让自己忘记他，却又厚颜无耻地让他记住自己一辈子。 她知道，白陌一生都不可能忘记自己这位，请求他命令自己忘记他的偏执狂。 感受到脑海中记忆在律令的作用下接连不断地被抹去，梅比乌斯欣慰地合上双眼： 就让我回归原来的轨迹吧，这样，对你来说也更好一些。 下一刻—— “我怎么会在这？那两个人呢？怎么都不在了？” 这就是梅比乌斯的温柔。 ...... “啧，果然又进来了吗？” 在充满天与光与湖的广袤空间中，容貌外形皆与爱莉希雅一般无二的Elysia狠狠咋舌。 她此刻所在的位置，正是桃花源的最深处。 在这里，无尽蔚蓝的天空与脚下透彻的湖水彼此交融，在无量光的照耀下延伸至视野与境界的彼方，美的令人心旷神怡，根本无法用匮乏的语言与描述来形容。 绝不会有人想到，创造出如此美好视界的存在，居然是由无数宇宙中的负面意识融合而成的人格。 恐怕正是由于自身为晦暗，所以才会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向往光芒。 在动用造物主的权限将白陌与梅比乌斯强制驱逐出去后，Elysia便独自返回这里。 她并没有抱着「白陌被驱逐出去后便不会再返回」的幼稚心里，她知道，只要爱莉希雅还在自己手上，那个脑袋一根筋的男人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所以，Elysia在将他们驱逐出去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也不知道那群失败者能困住他多长时间......不，是必须要让他们困住那个男人十二个小时才行！” 镜花水月般的半透明棱镜在少女面前具现，她死死地盯着其中的白陌，恨声道。 棱镜的功能相当于现场直播的APP，此时此刻，镜面中放映的，正是白陌手持长刀，接连不断突破桃花源中各个文明幻影的场景。 按理来讲，由于白陌切断了饿鬼道同样律者核心的链接，失去供能的桃花源本应直接塌陷。 它之所以还会存在，正是由于Elysia通过爱莉希雅记忆中的某种秘法，在风之律者核心的内部重新建立起了与虚数空间的链接。 她正是通过这道链接，大肆榨取虚数空间中的崩坏能来支撑桃花源，借以达到拖住白陌脚步的目的。 倒不是说她直接成为了本纪元的风之律者，这有些类似于后世宝石与核心的关系。 只要真正的律者不出现，宝石便同样拥有与之对应的权能与虚数空间通道。 但只要真正的律者出现，宝石就会变成只剩下「稀有」这一优点的废品。 无论是内部的权能还是链接，具都会转移至真正的律者手中。 现如今，除去序列十三的律者核心外，Elysia手中的其他核心都可以看作是律者宝石。 就算被打倒了，也不耽误与之对应的律者诞生。 只不过，区区一条虚数空间的链接通道显然无法保证桃花源的运转。 况且现在，白陌可是真真正正地打算贯彻他之前的承诺，要以一己之力打穿桃花源内的所有文明，堂堂正正地来到Elysia所在的中枢。 因此，Elysia在冰、死两颗宝石中同样构筑起链接虚数空间的通道，并让它们与风之宝石一同维持桃花源。 三位律者级别的供能，倒也正好够用。 她这样做这完全属于揠苗助长，经过这么一遭，必然会使本文明的风、冰、死三位律者的强度拉跨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属于先天性不良。 但比起那些不重要的东西，Elysia更需要的，是时间。 她需要十二个小时，来一一接管手中风、冰、死、炎、识、岩、支配、约束、侵蚀，这九颗宝石中的权能。 到那时，只要令第十三律者核心（自己）回归爱莉希雅的身体，她就能成为执掌十项权能的至高律者！ 到那时，她才不会被宝石本身的输出上限所限制，抵达与白陌相同，乃至更高处一线的境界！ 那是终焉之下的最强！ 在Elysia看来，双方具都是十倍律者的能级，但自己执掌的权能可比对方强到不知凡几。 单单凭借强化十倍后的神恩结界，她就有把握无伤干掉白陌。 她可不是某位看似拥有无限崩坏能，越过崩坏意志执掌部分虚数之树权限，结果被某对姐妹花双双开挂，以虚数重整化干掉的伪神。 当然，这一切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是了，毕竟从一开始，他打的主意就是让自身被击败，从而挣脱虚数之树的束缚。 不过做这些事的前提，是Elysia能够回归爱莉希雅的身体，且到那时，爱莉希雅的身体是以Elysia的人格为主导。 然而对于这点，少女丝毫没有担心。 因为现在的爱莉希雅，已经陷入她精心编织的幻象中，再也无法自拔。 第九章·「呜呜呜我家小白被人糟蹋了,而且还是两个人一起」 在消除梅比乌斯的记忆后，白陌便重新通过作为通道的一线天峡谷返回桃花源。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并非所有爱莉希雅游历的世界，都能坚持到终焉律者的到来。 之前白陌与梅比乌斯经历的世界，具都是Elysia特地甄选过，在与崩坏的战争中坚持到最后的孤勇者们。 如果不是这种程度的文明，又怎么可能对如今的白陌造成致命伤害？ 而现在，由于要在十二小时内接管十项律者权能，Elysia已经顾不得再去弄这些麻烦的事情了。 所以，现如今，呈现在重新踏入桃花源的白陌眼中的，是真正的初始世界。 也就是名为爱莉希雅的少女，真正诞生的世界。 这里荒凉，破旧，星球表面的土壤在崩坏能的污染下破落腐败，无法种植，天空更是被混沌浸染，整个世界都呈现出一种即将步入死亡的颓废之感。 仅仅只剩下那半圆形的基地屹立在破败的城市中央，也仅仅只有那里才拥有生命的反应。 白陌隐匿身形，站在窗边。 他倾听着基地内那仅剩的欢声笑语，注视着那活泼可爱的小爱莉希雅，与即使忙碌异常，却依旧任由她到处捣乱的一众工作人员们，持着刀柄的手握紧而又松开。 在得知爱莉希雅的真正目的后，他曾对她「无法放任文明的幻影不断重复生灭」的怜悯之心嗤之以鼻。 可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能理解她的感受了。 即使只是幻影，却依旧能作为人心中情感的寄托。 但这又如何呢？ 假的终归是假的，是虚无缥缈的幻像。 是早已化为烟尘的，名为过去的残渣。 无论是什么样的生命，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都知道自己应该向未来走去，哪怕未来的终末是名为死亡的永恒。 于是，白陌紧握黄昏，一簇火光于刀身上浮现，照亮了漫无边际的黑夜。 尘归尘，土归土； 该走的，不要留。 然而在长刀即将斩下的刹那，一只软玉般温凉的小手忽然按在白陌的手上。 随之而来的，是少女夹杂莫名的话语：“阿陌，离开这里吧。” “......你什么意思？”白陌侧过身，看向身侧那熟悉的女孩。 她穿着一席精致艳丽的湛蓝宫装礼裙，裙摆边缘像是花瓣一样层层叠叠的缀有多层的花瓣和蕾丝边，一双修长纤细的美腿裹着看起来并不廉价的镶花白丝，举手投足都洋溢出无形的良好家境下所培养出的小家碧玉感。 白陌知道爱莉希雅的这身打扮，在眼前的幸存者基地中，与她打扮的一模一样的幻影爱莉希雅正一脸郁闷地跺着小脚嘟起嘴巴，似是在为课本上的方程式所苦恼，看起来像是位刚刚从宫廷中跑出来的年幼公主。 只不过，即使容貌与衣装一模一样，迥异的气质也足以让人轻而易举地分辨开她们。 “刨根问底的男人，可不会招人喜欢呦♪～” 真正的爱莉希雅转过身，在夜幕的笼罩下，少女身后的基地灯火好似繁星，流光溢彩的灿烂却掩不住眼前俏人的绝景。 “我从不认为自己招人喜欢。”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告白被拒绝的白陌坦率地说出他的心里话。 我的白大小姐啊，因为告白被拒绝，气得内心崩溃，又哭又闹，呜呜呜呜，好可怜啊～ “现在的话，Elysia那孩子还在准备接手律者宝石中的权能，所以即使你再次离开，她也不会阻拦你。”少女轻声细语，温柔至极：“所以，阿陌，离开这里吧......爱莉会帮你处理好饿鬼道的问题的。” 所谓的赌约也好，将梅比乌斯置入轮回中也好。 这一切的一切，具都在爱莉希雅的算计之中。 白陌之前曾发出过疑惑，纵使经历过「存在之律者事件」，他自认也不可能傻白甜到以爱与信念为赌注，然后一次又一次抹去自己的记忆置身轮回。 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在返回现实世界并回想起一切后，白陌终于察觉到，真正一次又一次封印他记忆的，正是面前的爱莉希雅。 经历数以百计的世界，无数次面临生离死别的爱莉希雅，凭什么不能觉醒第八感觉「阿赖耶识」？ “Elysia曾说过，第一次「满足」时，降临的就是她了。”白陌说：“你的过往是我与梅比乌斯一同调查到的，可在赌约方面，却是由Elysia以你的立场说出来的。” 换言之，Elysia说的可能并不是真实评价，所谓的赌约，存在作假的可能。 事实正是如此，所谓的三人赌约，真正下棋的其实只有两人。 Elysia，与爱莉希雅。 “大体上她说的没错，除去你进入桃花源后的记忆由我负责封印以外。”爱莉希雅嘴唇翁动：“只不过，我也好，她也好，我们都没有打算遵守这种兴趣使然定下的约定。” 没有任何约束作用的约定，连厕所里的纸都不如。 爱莉希雅看向基地，温暖的目光似乎穿过层层叠叠的屏障，集中在那些熟悉的人们的面庞上。 那是她挚爱的家人们。 半晌后，她才微微侧过身，轻声道：“我将梅比乌斯置入第一次轮回，同时暗中留下「满足后就能恢复记忆」的BUG。” “Elysia则在我的帮助下熟悉你的身体，为日后的融合提前做些准备。” 说到这里，少女嘴角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笑意：“你猜，是怎么个熟悉法？” “别提这个，继续说！” 白陌黑着脸，离开桃花源后记忆会回归，他自然知道在那一个星期里，浑浑噩噩自己究竟被怎样对待过。 是，他一直是以意识映射的形式降临到桃花源的文明中。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段时间里，爱莉希雅与Elysia又在对毫无知觉的他的本体在做什么？ 他不干净了，各种意义上都是。 所以白陌之前并没有直接对梅比乌斯告白，而是用较为委婉的「我有话要对你说」。 如果对方能接受这样的他，那两人倒也可以交往看看。 这要换成某些用下半身思考，亦或是单纯想开后宫的渣男，他们可完全不会去想这种问题。 而是会想尽一切办法隐瞒下来，自顾自地去享受所谓被争来争去的修罗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小白同学意外的纯情。 “噗！哈哈哈哈哈哈！” 瞧见白陌又拉起可爱的要死的小白批脸，实在没忍住的爱莉希雅捂住小肚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半晌后，才在白陌要杀人的目光中拭去眼角的泪花：“好好好，我们继续我们继续～” “不出我的所料，Elysia发现了进入轮回的梅比乌斯。” “不过由于那孩子那时过于沉醉于......所以一不留神就忽略掉了这点。” “有点类似于沉迷于武侠小说上课开小差的学生，回过神来，发展老师讲解的重点已经过去了。” “可谁曾想，梅比乌斯她居然——不过嘛，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就是啦♪～” 白陌没有接茬，脸色依旧差的要死。 试想一下，换做是你，一边被完全信任的爱莉希雅以阿赖耶识宕机昏阙，一边被......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要知道，如果不是白陌相信爱莉希雅，同样觉醒阿赖耶识的他怎么可能中招？ 呸！ 凑流氓！ 见状，爱莉希雅轻轻抱住白陌的手臂，踮起脚尖，晶莹的唇瓣凑近他的耳垂：“不要太过埋怨人家哦！我啊，只不过是想要在临死前，品尝一下自诞生以来几千年都没有尝试过的东西罢了～” 在这七天中驰骋沙场的，可不止Elysia一人。 ‘不过也就是你啦，换成其他人，人家才不干呢！’ 少女轻眨右眼，晶晶亮亮。 白陌蹙眉：“等一下，你说的临死前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啊，一听到这个，就立刻将之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了～’ 爱莉希雅暗笑一声，她稍微摆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将它们弄成更加可爱的爱心形状后，才在白陌急得要杀人的目光中欢快地解释起来： “只要「满足」就能恢复记忆，这确确实实是我暗中留下的BUG。” “然而将梅比乌斯放入轮回中也好，恢复记忆也好，都是我故意让Elysia察觉到的。” “为的，就是在那孩子意识转移到幻影爱莉希雅的身体中时，悄悄篡夺她对于律者核心，也就是桃花源的控制权限♪～” 爱莉希雅是故意的，她将梅比乌斯置入桃花源中做出表象，同时打入「满足后恢复记忆」的BUG，故意让Elysia察觉并认为这就是真正的必杀。 于是，每当白陌与梅比乌斯满足条件，Elysia立刻利用自身的权限先一步降临到幻影爱莉希雅的体内，借以破坏他们的成果，以免他们达成赌约。 殊不知，爱莉希雅等的就是她离开的那一刻。 现如今，一切的算计与布局具都明了。 还在现实世界时，爱莉希雅就已经凭借智慧推测出Elysia的小谋划。 所以，她才故意邀请白陌一同执行这次的任务，但却又没有告知他这一切的真相。 为的，就是以他为诱饵，与Elysia定下百次轮回的赌约。 可爱莉希雅却又暗中做了手脚并故意引导Elysia察觉，在其意识转移的紧要关头，悄声无息地篡夺走律者核心的所有权。 爱莉希雅陷入Elysia精心编织的幻象中再也无法自拔？ 这就是天地间最好的笑话！ 现在的桃花源（律者核心），有至少三分之二的权限都在爱莉希雅手中。 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离开Elysia编织出来的幻象！ 比如现在，她就是瞒着对此一无所知的Elysia，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白陌的面前。 知识不等于资历，区区Elysia也想和这个存活数千年，见证无数文明生灭的老——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斗？ 嗯，是挺逗。 “目的呢？”白陌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律者核心的权限说来好听，可实际上又有什么用处？ 还不是得被困在这个桃花源中无法脱身！ “目的啊，很简单呦！”妖精小姐的美眸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只要我能代替不安分的Elysia留在这里，在未来，「凭借融合饿鬼道才能存活」的阿陌，就不会需要在担心这颗核心在过去会出现什么变故了♪~” 她算计诸多，为的，就是让他能够平安活下去。 “嘿嘿，爱莉希雅刚刚的回答是不是得分很高呢？”她踮起脚尖，轻轻抚摸起他的脑袋，像是哄小孩那般温声道：“所以，阿陌，离开这里吧。” “等到Elysia融合完所有的律者权能，重新与核心融为一体的刹那，我就会出手。” “我会以本世代律者们的力量，永远维持住这个虚幻的桃花源。” 由于Elysia需要崩坏能来维持桃花源的存在，本纪元的风、冰、死三位律者的强度已经大不如前。 届时，假如爱莉希雅继续维持下去，不仅仅是她们三位，之后序列的律者们，强度同样会削弱不少。 这就是名为爱莉希雅的先行者留给这个时代的，最棒的礼物。 但是—— “你呢？”白陌的声音蓦地响起：“若真的这样做了，你会怎么样？” “我啊——” 歪头想了下后，爱莉希雅轻笑一声：“我会一直生活在这里，生活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大家庭中。” “直到前十二位律者被讨伐后，作为第十三位的律者死在前来讨伐的勇者剑下，并在五万年后，成为某个人的心脏。” 是吧，多完美的计划啊？ 只要牺牲一个人，不仅日后序列律者们的强度会大幅度削弱，五万年后白陌的生存也有了保障。 “规划的倒是挺好。”白陌盯着她的眼，“可实际上，也不过是在寻死而已。” 是啊，爱莉希雅已经很累了。 经历过数百个世界，上千年的时光。 一次又一次地对抗崩坏，一次又一次地与她人建立起羁绊，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坠入名为失败的深渊。 到最后，却只能独自一人苟且偷生。 “或许我真的累了吧，你说啊，不讨人喜欢的呆瓜阿陌......他们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会死呢？” 妖精小姐侧过身，看向幸存者基地中，正趴在别人怀里嘟嘴撒娇的幻影爱莉希雅。 “在临行前，他们中有人跟我说，这是因为他们太爱我了，所以他们提前去了下一辈子，为我准备好一切，等我到来，就像这辈子一样。” 可她已经不想活了，现在的爱莉希雅，只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像是在回应她的心声一般，幸存者基地中，幻影爱莉希雅的身边忽然多出一个帅气的人影。 那人影有着罕见的樱白色碎发与碎冰般的异色双眸，浑身散发出让人白给的恐怖气息。 那是名为白陌的幻影。 他宠溺地看向心爱的粉发女孩，伸出双手，就要将她拥入怀中。 然而在二者即将触碰的刹那—— ‘轰！！！！！！’ 刹那间，爆炎嗔怒的轰鸣声回荡在天地之间，无边的君焱自高举的长刀中绽放，宛若一道道赤色的毗连，猛然砸击在地面之上。 瑰丽却又无比危险的光芒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恍若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不！这个虚幻的世界是真的在崩塌！ “我比你来到这里的时间要早一些，所以，我稍微调查了一下这个基地。”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看都没看这以世界为燃料缔造的绚烂烟花，他将长刀扛在肩上，微微昂首，斜眼看向那神色惊慌的妖精小姐： “从我调查到的资料来看，这群人制作第十三神之键的目的，既不是你之前说的让这个濒临死寂的世界获得救赎，也不是让他们这群将行就木的老家伙继续苟活下去。” “他们之所以会利用原本还能苟上二十年左右的资源制作神之键，是因为他们最最疼爱的那个小爱莉希雅，曾在观看崩坏降临前的影像资料的时候，可怜巴巴地嘟囔过一句‘如果爱莉能看看真正的世界就好了......’。” 小爱莉希雅只在资料中见到过文明的繁华。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们拼尽全力，耗费掉仅剩的资源制作出能够转移世界的神之键。 他们想让她亲眼见识一下世界的美好。 可明明他们想让你放眼真实不虚的繁华似锦，你却自顾自地蜷缩在虚幻的泡影中自我满足？ “爱莉希雅，我不想看到你在这个狭小的囚笼中，和那些幻影玩那种弱智而又无趣的扮家家酒游戏。” 男人的眼底，仿佛有炙热的灼光在流淌： “所以，如果你还想要在这虚幻的救赎中寻求逃避，在成为英雄的道路上自我灭亡，那我就化作这无限世界的终焉律者。” “我会毁灭，不断的毁灭，直到你提起勇气重新站在我的面前，直到你再度拥有在现实中走下去的勇气。” 只要我击碎你的幻想，那你就只能去面对这令人无可奈何的现实。 而作为将你从那美好幻境中拖拽出来的代价，哪怕这现实再冰冷再无情再不讲理，我也永远会陪在你身边。 “你可是我的饿鬼道，是我的心脏，是支撑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动力，是让我能够站在这里的源泉。” “这样的你想要从我身边逃走？” 绝艳天纵的绮美双眸中倒映出爱莉希雅慌慌张张消失在桃花源中，返回中枢空间的背影，白陌咧开嘴角，没好气地说道： “不好意思，门都没有！” 第二十五章·「小白与蛇蛇与妖精与三人行」 晋太元中，武陵人以捕鱼为业。 ——桃花源记 既然答应了爱莉希雅和她一起执行任务，那白陌就不可能再改口拒绝。 不过就在两人准备出发时，重新换回便装的梅比乌斯就踩着一双便于行动的运动鞋来到他们面前。 从她身后鼓鼓囔囔的背包来看，很明显，蛇蛇是打算与他们一同前往执行任务。 演戏也要演全套，之前都表现出那副模样了，如今退缩显然不符合梅比乌斯的风格。 不仅如此，她同样想趁机亲自观测一下爱莉希雅的能力。 同为崩坏能适应者，塞西莉娅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有资料记载，只要崩坏能充足，就算只剩下一口气，她也可以在一秒钟内恢复到巅峰状态。 第二次崩坏时，她正是凭借这股不下于死之律者的恢复能力硬生生拖住被白陌重创的空之律者，最后在对方被天基武器轰击后抓住机会补刀。 赫尔佐格表示很淦。 卑弥呼则是无比炙热的火焰，她将之取名为「真红骑士」。 真红骑士不同于一般等离子体的火焰，而是能够以拟态成固体的形式来增强破坏力。 她能够凭借真红骑士构成数以百计的「骑士团」，每一个士兵都可以进行独立的战斗，拥有与训练过的逐火之蛾战士同等的战力。 其兵种包括但不限于枪、单手大剑、盾牌、战马、骑兵、斧兵、枪兵、弓箭兵、破城槌等等等等。 另外，只要战斗中的卑弥呼挥舞起手中的炎之大剑，在其周遭便会显现茂密如森林的长枪阵队、弓箭阵队，真可谓一人成军的豪杰。 也因此，在战斗部队中，她的攻坚能力就算是塞西莉娅也要望而却步。 顺带一提，卑弥呼最近有专门训练黛丝多比娅，颇有种让能力相似的她继承自己衣钵的意思。 黛丝多比娅倒也不负众望，在这三个月间捣鼓出与「骑士团」原理类似的「死亡」、「瘟疫」、「战争」、「饥荒」四位骑士。 但与以上这几人不同，时至今日，爱莉希雅的能力都是一个迷。 她的能力给人的感觉就是过于万能，什么都能做，但也什么都无法抵达极限。 这也有可能是她故意表现出的，没有人能猜出妖精小姐的心思，哪怕是将「饿鬼道」融入心脏的白陌也是一样。 Su在制作第十三神之键「饿鬼道」时，除去爱莉希雅的律者核心外，还融合了数个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破损的律者核心碎片，直接拓展了神之键的能力范围。 这让与其融为一体的白陌，也无法确定律者权能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对未知的渴求是研究者的通病，梅比乌斯正是想借此机会近距离观察爱莉希雅，从而确定她能力的真相。 反正蛇蛇在总部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正好借着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陌为借口，稍微收集一下自己这个死对头的情报，顺带刷刷好感度。 这波啊，这波又是一石三鸟。 知晓蛇蛇也要一起后，白陌悄米米地翻了个白眼。 原本他打算到达目的地后直接出手搞定事件，好能按时回家给闺女们做饭吃。 但梅比乌斯这么一插手，那事情可就麻烦多了。 白陌可以再度驱动威光让梅比乌斯忘记这段经历，但如果不是到了真有必要的地步，他也不愿意对如今「有对自己告白，所以关系拉近了一些」的蛇蛇记忆做手脚。 人要有自制力，如果因为拥有超人一等的力量就肆意妄为，那带来的后果绝对是毁灭性的。 比如一不小心，就啪出来一个足球队的子孙后代。 爱莉希雅倒是开开心心地抱住蛇蛇的手臂，在她嫌弃的小表情中翘起小腿表示‘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加上梅比乌斯咱们正好三人行♪～’ 这坏女人向来是男女通吃的。 于是乎，在拜托黛丝多比娅与华告诉弥赛娅她们一声后，白陌三人便离开总部前往机场，坐上通向神州的飞机。 数个小时后，他们乘坐的民营机降落到了神州境内。 按理来讲，像爱莉希雅这种级别的超级带佬，执行任务什么的必定会有专机接送，身边更是应该跟上三五个黑衣保镖，见到人就一巴掌糊过去同时高呼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挡在风华绝代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的爱莉希雅小姐面前？梁静茹吗？ 但爱莉希雅欢快地否决掉了逐火之蛾高层那些乱七八糟的安排。 按照她的话说，像那样严肃的氛围，一点都不适合给大家带来欢声笑语的妖精小姐♪～ 也因此，下飞机的几人没有遇到类似于土味小说中「龙王归来」的装哔打脸名场面。 然后爱莉希雅就嘟囔起自己好不容易才练习出有内味的√，居然没有用出来的机会。 与她隔陌而治的梅比乌斯立刻冷嘲热讽之前不知道是谁说不想要严肃气氛？下辈子转生记得投畜生道，哪怕投胎成鱼至少还能有个七秒记忆。 爱莉希雅‘啧啧’地摇摇手指，表示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伪科普了，堂堂第一科学部的部长居然都能弄混～但没关系，憨憨傻傻的梅比乌斯人家也超喜欢呢♪！ 蛇蛇顿时大惊失色如坠雷击，半晌后歉声道没想到爱莉希雅居然还会知道这东西是伪科普，我错了我不应该用对待草履虫的敷衍态度来对待你，下次改换爬行生物。 被两人夹在中间唇枪舌剑的白陌弄了下戴的有些偏了的口罩，他又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机场中还有不少男性同胞用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挤兑他，浑然不知道如果双方移位，他们怕不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欲开后宫，必先承其重。——不是迅哥儿说的 于是，发色各异的奇葩三人组一边吵吵闹闹，一边前往爱莉希雅的任务地点——位于神州中南部的太虚山。 当然，是没有天平座黄金圣斗士驻扎的普通（？）太虚山。 白陌也好，梅比乌斯也好，两人途中都有询问过爱莉希雅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但都被神神秘秘的妖精小姐，以教科书级别的插科打诨给对付了过去。 慢慢的蛇蛇也就放弃了，性格层面的相性先放在一边，爱莉希雅的人品至少还是能够得到她的肯定的。 白陌更是无所谓，在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人比他更相信爱莉希雅。 六月的太虚山深处绝对称得上是心旷神怡，尤其是当你以小溪流淌的声音作为背景，与两位美丽至极的少女......嗯，少女一同漫步在两旁栽满桃花的山间小路中，那浪漫程度简直呈MadeInHeaven式螺旋上升。 可一但出现什么意外，在这方圆十余里一个人都没有的山间羊肠小路上，那肯定也是四下无助孤立无援。 比如—— 密布繁星的宇宙太空中，数以千计的战舰齐齐开火炮火连天，成千上万的人型高达穿插交火轰鸣不断，巨大无比的环行星要塞屹立在太空中，恍若一座永世不倒的巍峨长城。 要塞上，遍布的太阳能集束装置不断积聚能量，与无数崩坏能熔炉产生的巨量崩坏能一道灌入作为唯一输出端的歼星炮中压缩凝聚，足以引动星球潮汐的引力武器更是死死锁住白陌的身体不让他脱离！ “......” 我特喵的就知道要出事！！！ 面对那激射而来的歼星炮轰击，白陌刹那间挣开亿万万吨压力的束缚引力场，黄昏几乎是瞬间浮现在他的手中。 “【燃尽吧！】” 他高举长刀，冲那足以贯穿星辰的巨大光束当头斩下！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 试想一下，你方才还在与两位大美人儿愉快地漫步在唯美到梦幻的桃林小路中。 可一转眼，眼前直接被远超视距的通天光束所覆盖，这是个人都得懵逼一下以表敬意。 想当年，碇真嗣驾驶初号机第一次与雷天使作战，面对类似的情况时可是直接生吃了人家一套充满爱意的加荷粒子炮，差点给孩子打出PTSD来。 什么？NERV总部那边没有及时解除初号机的固定装置导致他跑不了？ 那没事了。 好在白陌也是从长空市一路走来，大风大浪也见识的多了。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被转移到这里，但比起那个，现在优先要做的必然是抵御攻击。 史尔特尔黄昏化作一道赤金色的炎流迎面斩下，须臾间，足以贯穿星辰的光之洪流仿若河床上撞击磐石的水流，直接被那劫火构成的巨大焱刃自上到下一刀两断！ 正巧处于光之洪流余波处的月球表面更是开始土崩瓦解！ 但歼星炮的轰击绝不可能就此止步！ 在全文明能量的支撑下，炮口倾吐出的光之洪流好似那九天之上坠落的银河瀑布般涛涛不断。 足足围绕星球一圈的繁茂太空长城上无时无刻都有金色的纹路由暗转金，转变的纹路越多，光束轰击的力度就更上一层！ 在这违反常理的惨烈对轰下，地月之间的空间尽数被金赤二色覆盖淹没！ ‘——’ 真空中是无法传播声音的，这就导致即使出现这种等级的能量对撞，宇宙间依旧安静的好似奥尔加被杀前的街道。 白陌眯了眯眼睛，他既不理解为何自己会毫无征兆地降临到这个世界，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刚刚降临，就遭到对方如此恐怖的轨道轰炸。 但既然对方如此放肆，那他自然也用不着客气什么。 ‘噗通！’ 心脏处的「饿鬼道」恍如轰鸣的引擎，震响在地月间的所有人心田。 次元链接装置，这是白陌击败阿兹·达卡哈后，为了化解自身能量不足的问题，而吞入体内与「饿鬼道」融合的特殊结构。 其功效很简单，那就是链接一百三十六个单体宇宙对应的虚数空间，从其中提取无上限的崩坏能。 但由于融合的是一百三十六位支配之律者的律者核心，导致其提取崩坏能的效率只有真正律者的七分之一。 这对白陌而言显然是不够用的。 因此，抵达前文明的十余年来，他在阿赖耶的帮助下不断延伸饿鬼道链接其他次元的触须，不断向新的宇宙空间拓展，借以榨取更多的能量为自己所用。 时至今日，饿鬼道链接的平行宇宙已然破万，这让白陌的能量恢复速率远远超过除终焉律者以外的任何律者，抵达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境界。 即使是曾经天敌般的神恩结界，也无法对现在的他造成丝毫影响，因为他早已突破结界能够约束的上限。 白陌相信，只要这条道路不断延伸下去，迟早有一天，他能够链接虚数之树上的所有宇宙，成为前文明的Mei博士......自家闺女预想中的多元宇宙崩坏能垃圾桶。 把爹当垃圾桶用，纯纯的带孝女。 不过比起垃圾桶，Mei必然更想要将白陌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绒布球，然后当着所有对他图谋不轨的屑女人的面，尽情往里面倾倒煌色废料。 书归正传，白陌不知道传说中象征终焉与终结的第十四位律者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自己曾在各式各样的场所尽情欺负人家或被人家欺负。 但现在的他，已经远远超过与阿兹·达卡哈对战时，举手投足间撼动大陆板块的「大陆级」。 ——天启，这就是他对自己如今力量层次的全新称呼。 帝王、审判、末法、大陆、天启、终焉。 也因此，即使面对这近乎集结了全星球的能量与积攒多年的太阳能结合在一起的光之洪流，他依旧游刃有余。 可他这边可以游刃有余，却不代表对面亦是如此。 “爱莉希雅长官！” 环行星要塞的控制中枢，坐在检测仪前的男人视线不断划过屏幕中纷杂的数据，头也不回地道： “歼星炮「安娜提卡之眼」内部零件过热，内部损坏程度已达38.31%，预计再持续输出五分钟后就会彻底损毁！” 听到他的话，中枢中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并将混杂着绝望与希望的复杂目光投向那站在舰桥中央的绝美少女。 此时的爱莉希雅并非白陌印象中那套花里胡哨的甜心少女风打扮，华美肃穆的银白军服装点着她奢华纤细的身体，外白内蓝的风衣型裙摆遮住她翘挺的美臀，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迷人曲线。 左胸处的华丽徽章则为她增添了一份属于战士的坚硬与荣耀，迷人的大腿由黑色的连裤袜负责包裹，并与那过膝的重靴构成特立独行的绝对领域，让人不禁幻想起如果能与之喜结连理，那将会是多么的销魂与美妙。 可当他们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粉蓝双眼后，心中的欲望都会被其中蕴含的冰冷与锐利彻底击溃。 只剩下只零破碎的惶恐散落一地，胆战心惊，萎靡不振，再也提不起任何冒犯的想法。 听到男子慌张的汇报，爱莉希雅双手抱胸，食指有规律地敲打手臂。 她凝视屏幕中与光之洪流分庭抗礼的炎刃片刻后，檀口轻启，吐出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的冷彻话语： “让机甲部队与舰队不计代价拖延住「终焉之律者」的步伐，同时停止歼星炮「安娜提卡之眼」的发射并展开维修工作，三分钟后进行下一次炮击！” 话语落下的一瞬，整个中枢陷入无声的沉默。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爱莉希雅这句话中的含义： 那就是让数以万计的舰队与机甲部队以自身的性命为代价，去牵制那第十四位降临的律者，那面对全星球能量轰击却依旧毫发无损的「终焉之律者」，借以争取再次发射安娜提卡之眼的机会！ “明白！” 并没有出现类似于「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的幼稚话语，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历经无数劫难的战士。 他们只是重重地点头，随后重新开始自己手中的工作。 中枢再度恢复寂静。 爱莉希雅静静地看着投射在所有人面前的大屏幕，看着成千上万机甲部队飞蛾扑火一般，冲向那神临的「终焉之律者」。 二十余年前，名为「第一次崩坏」的灾难降临到爱莉希雅此刻所在的文明，给当时还不清楚崩坏是什么的人类带来巨大的损失。 在那之后，崩坏现象像是雨后的春笋那般，不断出现在这颗星球的各个角落。 面对这步步紧逼的威胁，全世界的人们放下成见团结在一起，在爱莉希雅的带领下战胜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执掌宇宙终极法则的律者一个接一个地降临，文明遭受到的损失也越来越大。 即使有英雄们顶在最前面，人们依旧在崩坏的蹂躏下惶惶不可终日。 幸好在第六律者降临的前夕，爱莉希雅就推算出了崩坏的本质。 这无疑激起了人们的勇气，比起律者降临常态化的恐怖未来，仅仅只要击败十四位律者就能赢得胜利，还会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 当未知转变为已知，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最终，在星球最高指挥官爱莉希雅的带领下，他们以十分之九人口为代价，战胜了十三位袭来的律者。 但也正由于崩坏科技的飞速发展，让这台名为文明的战争机器强度远超往日，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至少二十年前，没有人会相信那环绕星球一圈，总长度达到十三万一千四百二十四里的卫星轨道长城，居然出自人类自己手中。 所有人都坚信，只要能战胜那最后降临的「终焉之律者」，人类就能通过虚数之树的试炼，正式踏入高速发展的大宇宙时代！ 可当智者们计算出终焉之律者降临时的位置，战士们磨肩擦掌、武德充沛地打算给祂送去一份大礼包时，那虚空漫步而来的怪物直接给了他们一记当头棒喝！ 以岩之律者核心构筑，足以牵动星球潮汐的引力场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引以为傲的行星级武装更是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从对方游刃有余的表现来看，贯穿月球的攻击甚至连伤筋动骨的程度都达不到！ 那样的存在，真的是考验吗？ 崩坏，真的是对文明的考验，而不是灭绝吗？ 明明都已经拼尽全力度过那么多次了，为什么到最后，总是会有这种违反常理的怪物降临？ 爱莉希雅不明白，但作为星球最高指挥官的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同过去那般不断将人的生命放在天平的两边，然后牺牲掉较轻的那边。 她一直是这样过来的，所谓的奇迹与梦想，早已被冷冰冰的现实彻底埋葬。 ...... 白陌现在有点不爽，方才他体内的崩坏能已经尽数灌入手中的黄昏，正准备给那些突然袭击自己的家伙整个大的。 可就在他要斩击的前一刻，对面却忽然停止了轰击，转而让那些看起来就脆弱到不行的家伙一拥而上。 白陌并不介意杀人，更何况对方上来就给自己整了个大的。 但他也答应过布洛妮娅，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 如果说之前还能算是自卫反击，那现在冲进机甲群里开无双明显就是狂虐小朋友。 他并不介意屠杀，但这明显不符合他与女孩的约定。 最关键的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所以，抓个舌头问问吧。 他这么想着，将能量注入「威光」： “【停” “陌！别攻击！是我！” “下嗯——？” 脱口而出的律令戛然而止，白陌侧过头，目光聚焦在远处某台正和大部队一同向自己发起冲锋的人型机甲上。 他认出来了那个声音！ 毫无疑问，那正是梅比乌斯的声音！ 第十章·「六道尽灭,千魔降服,如来禁剑,梦幻泡影」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白陌便降临到一片破损的大陆上。 他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根据爱莉希雅的说法，她经历的第二个世界仅仅只支撑到炎之律者来袭就彻底溃败，连落入量子之海的资格都没有便化为虚无。 所以，对这个文明来说，白陌并非终焉，而是炎之律者。 果不其然，片刻后，周围便出现无数心怀恶意的身影。 他们的造型看似与人类无异，体内却糅杂了不同种类的崩坏兽基因，可以算是低配版本的融合战士。 双方都没有废话的必要，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像后文明那样，律者二五仔化成为常态。 倒不如说，如果不是Mei博士等人在未来对崩坏意志做了什么手脚，奥托根本没有机会去执行那「以爱感化律者」的计划。 一道劲风陡然袭来，其中蕴含的劲力令审判级崩坏兽都无法无动于衷。 放在后世的天命，也属于S级女武神的级别。 那是能与律者僵持片刻的强者。 白陌伸手，一拳捣碎袭来之人的喉咙。 他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失去了生命特征。 白陌听不懂这个世界的人的话，但从其他人的反应就能看出，这人大抵就是他们之中的最强者了。 他将长刀搁在腰间，做出拔刀斩的姿势。 下一刻，赤色的刀光如同满月一般划过荒芜的大地。 于是，除去白陌故意没有下杀手的幻影爱莉希雅，其他人具都在这一击下人头落地。 随后，尸体上骤然燃烧起破坏神之劫火，借以确保他们连一丝成佛的可能性都没有。 自从长空市与空之律者一战后，在战斗方面，白陌绝不会有一丝大意。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向她，「温和」地说：“爱莉希雅，你逃不掉的。” 在这一刻，白陌身后仿佛有一尊浑身黑气的混沌原初之核在张牙舞爪，释放出无以名状的疯狂喧嚣。 什么叫公报私仇啊（战术后仰）！ 这个世界的爱莉希雅并没有搭话，而是用恐惧中夹杂仇恨的眼神死死盯住缓步走来的「炎之律者」，咬牙切齿地启动神之键，转移到下个星球。 失去主心骨的幻影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白陌长刀插在地上，崩坏能灌入其中，击碎烧却脚下的大陆。 片刻后，眼前的世界再度被一个极其先进的科幻文明所覆盖。 这一次，「支配之律者」白陌出现在一座上万米高，占地面积十数万平方公里的巨大建筑物脚下。 这个世界的人们在战胜支配之律者后，便被爱莉希雅制定的高压政策所拖垮。 所以白陌化身的，正是这最后出现的第十位律者。 白陌抬起头，视线与那站在建筑物最高处的粉发少女对上，竟意外地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熟悉、诧异、仇恨与惶恐。 看来在幻影爱莉希雅的记忆中，是留有白陌在上个世界化身炎之律者的部分的。 瞧见她这幅模样，白·抖艾斯·陌嘴角轻翘，故意冲她做出口型： ——你逃不掉的，我的饿鬼道小姐~ 刹那间，幻影爱莉希雅如坠冰窟。 她几乎本能地想要挪开视线，却又倔强地瞪着白陌不肯妥协。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在与野生大喵喵对峙的家养小仓鼠，满满的都是坚贞不屈死战不退你有本事正面上我。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还是炎之律者，为何现在，这个怪物却又化身为支配之律者降临到这个世界？ 而且，他为何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语？ 少女的脑中乱成一团乱麻。 白陌可不会在意她的想法，他只是拔出黄昏，延展至世界的尽头之外，自左到右，一刀将这文明最后的堡垒化为绚烂的烟火。 然后，等待世界的重组。 接下来，一个文明、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然后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 男人开启恍若开启无双模式的三国名将，无论怎样的文明，在他的手中皆不过一合之敌。 六道尽灭，千魔降服，如来禁剑，梦幻泡影。 且还故意一般，每次毁灭世界的前夕，他都会对幻影爱莉希雅说出一句恶意满满的‘你逃不掉的’。 甚至有好几次，幻影爱莉希雅都在他带来的恐怖重压下彻底躺平，摆出一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绝望姿态。 白陌却依旧「好心」地帮少女给神之键充能，让她传送到下一颗星球。 然后，将其毁灭。 白陌知道真正的爱莉希雅一定在某处观察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所以他才会故意做出这副模样。 为的，就是让她知晓，如果选择躲藏在这里，她要面对怎样的未来。 白陌说过，如果爱莉希雅想要做蜷缩在梦幻泡影中的胆小鬼，那他就会化身这无限世界的终焉。 他会毁灭，不断的毁灭，直到她重新拾起活下去的「勇气」。 那他就一定会做到。 ...... 无量天与光与湖填充的核心空间中，盘坐在湖面上的Elysia气急败坏地睁开双眼。 此时距离她彻底掌控所有宝石中的权能还剩八个小时，然而在她的感知中，白陌已经击穿了桃花源中三分之二的世界。 这个效率已经不能用简简单单的可怕来形容了，拥有爱莉希雅绝大部分记忆的少女知晓，即使终焉律者降临，也绝不可能花费仅仅四个小时就打穿总计二百五十六个强度不一的世界。 这是思维模式的不同，终焉律者司职毁灭，也只会毁灭。 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她都只会依仗那一身近乎无限的崩坏能，如同霸道总裁那般强势碾压过去。 也因此，行为模式单纯的她会给人使用小手段拖延时间的机会。 白陌却不同，他就是那个兴趣使然捣毁蚂蚁窝的成年人。 无论是用热水浇灌、掺杂了杀虫药物的药水，还是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他的办法可是有效率的多。 再这样下去，还未等Elysia彻底接管所有律者权能，白陌就会堂堂正正地杀到她所在的位置。 Elysia是虚数空间负面意识碎片凝聚而成的人格，这让她看似正常，实际上心中却被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所充满。 所以，她慌了。 在Elysia看来，恢复记忆的白陌在重新杀回这里后，必然会直接出手杀死自己。 就算不提垂涎他身体这点，在那封闭的七天中，自己可是对他做了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 虽说当时的感觉超级棒...... 不自觉回忆往昔的少女抚摸起小腹，又下意识舔了舔红润的唇瓣。 ——不行不行！Elysia你不能如此堕落！对方现在可是在来杀你的路上鸭！ 少女用力摇了摇小脑袋，驱散掉快要占据所有记忆空间的煌色废料。 说起来，我们都发生那样的关系了，稍微求饶一下，待会儿他会不会放过我啊...... 不！不对！哪有人强迫别人发生那种事情后，还厚颜无耻请求人家饶自己一命的！ 回想起在这四个小时中被白陌接连不断毁灭的世界，Elysia双眼一凝，下定决心： 她（律者核心）现在就要重新返回爱莉希雅的体内，先一步成为完全体的律者！ 并在那之后，反向吞噬还未完成融合的律者宝石！ 原本Elysia并不想这样做，原因很简单，就算其他宝石内部构成链接，宝石也终归仅仅是宝石，并不会引起崩坏意志的注视。 可倘若Elysia返回爱莉希雅的身体，那崩坏意志必然会将目光重新投向这位本纪元的真·第一律者。 Elysia无法保证，到那时，这具身体内部会不会在崩坏意志的蛊惑下，再度诞生新的律者人格。 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横竖都是一个死字，那莫不如直接赌上一把！ 若得我命皆由我，才能火里种金莲！ Elysia冲鸭！你可以的！ rua！rua！ 粉发少女迈开丰满有致的修长双腿，深吸一口气后，表情凝重地向某个方向走去。 在那里，沉睡着陷入幻境（笑）中的爱莉希雅。 ‘话说回来，要是真成功了，要不要杀死白陌那家伙呢？’ 少女一边走，一边想。 原本Elysia只是想要白陌的身体，她想要他成为自己的宿主。 并在那之后融合所有宝石的权能，成为匹敌终焉律者的存在。 但既然要回归爱莉希雅，女孩反而起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小心思。 ‘如果直接用增强十倍的神恩结界禁锢住他，他应该就不能在反抗人家了吧？’ 完全忘记还有失败可能性的Elysia开始幻想，她是获得了爱莉希雅的部分记忆不假，可记忆并不代表经历。 Elysia的内心，其实也只是个小孩。 这份单纯让她本能地将崩坏意志与律者人格的事情抛到脑后，直接畅想起将白陌镇压后，自己要不要对他做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点类似于明明月薪不过几千，却在半夜里悄悄打开购房APP，对着一线城市房子意淫的光影酱（呜呜呜）。 ‘光是驰骋时感觉就这么好，如果......如果到时候能让他主动一些，岂不就是～～～’ 那可是远超帝王、审判、末法与大陆，连终焉都要低下头颅的，天启级の冲击！ Elysia并不担心白陌反抗，到那时，拥有十项权能，仅次于终焉的自己自然有的是办法将他调校成自己心仪的绒布球。 想到这里，女孩擦去嘴角溢出的口水，脚步又轻快了许多。 Elysia·食髓知味（中） ...... 第三百零五个。 白陌注视着面前缓缓坍塌的世界，生命目录在活性化的超变因子与拟似魂钢之躯的辅助下，不断滋养着体内的损伤。 方才他打穿的，正是梅比乌斯提到过的修真文明。 白陌承认，这是三百零五个世界中，唯一给他带来死亡威胁的文明。 天神地人鬼五仙，强大无比的龙凤麟三族，征天夺地的巫与妖，还有最后的封神大劫中的三教九流。 按照梅比乌斯的记忆，该文明面对终焉律者的时候处于封神大劫末期，文明元气大伤，实力百不存一。 如果没有发生这档子事，他们有极大几率完成爱莉希雅的夙愿。 好在白陌降临的时刻同样是在封神大劫的末期，否则的话，他还真有可能直接载在这里。 当然，更大的几率是区区三条与虚数空间相连的通道，无法具现出全盛时期的修真文明。 想到这里，白陌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竹简。 这是「纳世界于体，繁育众生，化身界主」的修炼方法，既那不依靠圣剑幽兰黛尔，仅凭自身就能将世界泡炼化至体内，亦或是从零开始孕育的地仙之道。 如果学会它的话，或许...... 想到这里，白陌摊开竹简，试图记下其中的内容。 然而他惊奇地发现，在打开竹简的那一瞬间，有关地仙之道的所有知识居然尽数烙印到自己的脑海中。 牢牢记住，想忘都忘不掉。 这让他不得不感慨这个文明确实有两把刷子。 片刻后，新的文明呈现在白陌眼前。 他随手扔掉手中逐渐化为光点的竹简，手持黄昏，俯冲而下。 然而—— “......？” 白陌低下头，看向怀里忽然出现的粉毛少女，头顶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马上，意识到对方是谁的他直接将Elysia扔到一边，手里的长刀当即冲对方迎头斩下！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Elysia立刻慌了神，粉里透白的柔嫩小手连忙挥舞，生怕他直接拔刀斩了自己。 好在先前与爱莉希雅一同享用白陌时，她从「由于累的不行所以中场休息」的妖精小姐那里了解到了他的性格。 所以，Elysia高呼到：“爱莉希雅现在有危险！” ——头顶的利刃，在距离她一厘米的位置止住了。 “怎么回事？” 白陌的声音冷冰冰的，他现在一看到Elysia就不爽。 要知道，她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她作妖，自己现在估计还在家里给闺女们做饭吃，而不是在这里搞文明大灭绝。 见状，Elysia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第二十六章·「第十三律者·爱莉希雅」 “梅比乌斯？！” 脑海中兀然浮现出的声音令白陌愕然。 “是我！没时间解释了，你有没有隐匿自身的手段？！” 梅比乌斯声音紧迫，可下一瞬，正在驾驶机甲的她便发现白陌消失在自己的感知中。 威光—— 以言灵的形式律令自己或他人、动植物、非生命体，乃至概念意义上的现象。 不仅可以把人与物的潜力最大化解放，还能直接律令世间万物、乃至仅存在于概念中的性质等等，完全可以说是「支配」这一词汇的最完美体现。 既然如此，以律令命令世界，进而营造出「本人不存在于三维大世界中」的效果也是可以的。 白陌如今的状态类似于以蜃龙迷雾欺骗世界的丽塔，除非梅比乌斯的神念感知超过单一次元贯穿多维，否则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寻找到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白陌。 不仅是她，同样失去了目标的机甲大军也开始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飞，环行星轨道的中枢指挥所更是乱成一团乱麻。 难道说......「终焉之律者」其实已经在方才的炮击下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只不过苟存到现在才彻底烟消云散？ 人们心中纷纷浮现出这样的猜测。 是啊，那可是理论上足以贯穿月球的行星级武装歼星炮「安娜提卡之眼」啊！怎么可能有人在承受这样的攻击后还能存活下来呢？ 最开始只是星星点点，但伴随着数以千万次的探测具都没有发现白陌的存在后，这份猜测也渐渐转化为惊涛骇浪般的狂喜： 「终焉律者」被我们打倒了！ 刹那间，整个文明陷入一片欢腾，只有爱莉希雅依旧眉宇紧蹙。 ...... 或许会有人疑惑，梅比乌斯明明只是个稍微有些手段的普通人，为何上面却要用「白陌消失在她的感知中」，这种近乎玄幻的描述来形容，而非消失在机甲的雷达检测中。 原因很简单—— “你......真是梅比乌斯？” 不知何时移动到蛇蛇机甲内部的白陌表情木然。 这不怪他。 泛着淡淡银色光泽的淡绿长直发如瀑布般在肩后散开，一身青衣素裙以丝带勒住纤腰，恰到好处的抹胸，薄如轻纱般的裙摆难掩两条修长圆润的美腿，青丝间挽着玄色的发簪，如出世的谪仙般不染红尘。 没错，现在呈现在白陌面前，如同从神州古老仙侠神话中走出来的绝世仙子，居然特喵的是那个科学怪人研究狂魔，成天猫在实验室里嗦面的Dr.梅比乌斯！ 且这样仙气飘飘的梅比乌斯居然还特么驾驶着一架科技感满满的巨大人形机甲，这换你你木不木？ 这尼玛什么超展开？！ “没错，是我！就是那个和你一起陪爱莉希雅来神州执行任务，然后和你一同着了道的倒霉蛋！” 小仙女梅比乌斯哑然于白陌那连她都能隐瞒过去的手段，但现在显然不是唠家常的时候。 “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陌言简意赅，在他的眼中，原本比普通人强的有限的梅比乌斯此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绝对不下于低序列律者。 最关键的是他还在梅比乌斯的体内感知到了一个世界泡！ 没错，世界泡！一个拥有生命气息的，活生生的世界泡！ 这让白陌严重怀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上一次他见到类似的人那还是天命最强女武神，以圣剑幽兰黛尔将世界泡反演至体内的比安卡！ “我姑且先确认一下，在你的印象中，我们之前还在神州太虚山的桃花林中，对吧？” 梅比乌斯头也不回地驾驶着人型机甲有序归队，动作千锤百炼娴熟至极，就是这身衣服实在过于违和。 “没错。” “但我不是。” 她凭空一伸手，驾驶舱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半人高的旋涡。 漩涡内漆黑一片，给人以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梅比乌斯伸出手，在里面摸索一阵后，掏出来一个身着驾驶服的昏迷男性。 很明显，她之前偷偷打晕了机甲的驾驶员，并将其塞入漩涡空间中，夺取了机甲的控制权，好让自己能在万千的军势中接近白陌。 “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起身，将男性放在自己之前坐着的驾驶位上。 双手合十然后松开，一个光盘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等我搞定这家伙的记忆，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到那时，我会告诉你，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身上发生的故事。” 她将光盘塞入男性的脑中，侧过头，恬静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魅力十足的微笑： “还有，好久不见，陌。” 白陌眨眨眼：“好久......不见？” ...... 玄关处的大门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伴随着老旧的‘吱吖’声，打开防盗门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房间。 在唯一知情者被光盘洗脑，且整个文明陷入击败崩坏狂欢的现在。 实力强大的两人自然能够不动声色地，转移至梅比乌斯在这颗星球上的临时居所。 素白柔滑的小手‘啪！’地按在墙壁上的开关，昏暗的房间内顿时洒满暖白色的灯光。 梅比乌斯施施然走到客厅中的沙发边缘，整个人直接摔在松松软软的沙发上。 她翘起如白蛇般诱惑力十足的小腿，翡翠般通透的眸子斜睨那依旧站在门口的白陌，调侃道： “怎么，害怕我像几百年前——哦，对你来说大概是昨天夜里那般对你动手动脚？” “......” 白陌蹙眉，梅比乌斯口中的「昨天夜里」，明显是他让她忘记「自己知晓其童年经历」的时间段。 换言之，她已经冲破的律令的禁锢。 但比起这个，她口中的几百年前更要耐人寻味。 他思索片刻后，在梅比乌斯饶有兴致的目光下开口道：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我被某种不知名力量转移到这个世界的刹那，你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了足足几百年的时光，所以才获得了将世界泡纳入体内的特殊能力？” 会发生这种情况并不稀奇，就好比白陌与迷迭沉入量子之海的百年时光，现实世界中也不过度过区区十几分钟。 “连这都感知到了？怎么感觉自己在你面前都没有什么秘密了～” 蛇蛇轻笑一声，交换了一下翘着的柔嫩小腿，带起一片令人口干舌燥的，炫目的白。 “别说谜语。”白陌冷眼看她。 “是是～性格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坐起来的美人耸耸肩，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 白陌犹豫了一下后，走到她身边坐下。 见状，梅比乌斯满意地点点头。 “首先来解释一下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如今我们所面临的情况——” “我们所处的星球，是爱莉希雅的律者核心以她过去的经历，在核心内模拟出来的虚假之物。” 她一边说着，一边明目张胆地观察白陌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在他那张惯例性冷淡的脸上看到一抹熟悉的哑然，这让她满意地翘起嘴角： “你应该好奇吧？明明根据未来的情报，爱莉希雅是前文明纪元的第十三位律者，那为何她的律者核心这么早就出现了？” “？！” 这一下，白陌的表情算是彻底蚌埠住了。 他震惊地看向那若无其事吐出「前文明」与「未来」等词汇的梅比乌斯，心里仿佛有一万匹喜羊羊在灰太狼的追赶中强势路过环太平洋。 她是怎么知道的？！ 可正当白陌想要开口询问，冰凉柔滑的食指就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唇。 食指的主人轻笑一声：“放心，正如之前说的那样......我所知道的一切，我全部都会说出来的。” 蕴含点点笑意与怀念的眸光对上那许久不见的异色双眸，她说：“所以，稍微有些耐心，听我慢慢讲下去，行吗？” “......好。” 半晌后，白陌点头。 他并没有从梅比乌斯身上察觉到恶意，既然如此，稍微倾听一下对方的话语也没有问题。 至于相信与否，由他与威光共同决定。 冰凉的手指离开白陌的嘴唇，复又指向他的左胸口。 在那里，与饿鬼道融为一体的心脏正在悠然跳动。 “陌，在你与爱莉希雅初次见面时，与你心脏处融为一体的「饿鬼道」便让你福至心灵般地知晓——她即是本纪元，对你来说是前文明的第十三位律者。” “可有一点你不清楚，那就是除去第十三以外，爱莉希雅还是前文明的第一位律者。” “是的，她是在理之律者诞生前便出现的，真正的第一律者。” “是不是很好奇？包括五万年后的未来在内，无论哪个经受崩坏意志考验的文明，第一位诞生的律者必然都是执掌「人理之复现」，与文明一体两面的理之律者。” “但神州有句古话说得好，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而爱莉希雅，就是这个遁去的变故。” “虚数之树上存有无数的宇宙，这些宇宙中的文明同样需要面对崩坏意志的试炼。” “胜者晋级，踏向广袤无垠的星辰大海。” “败者食尘，坠入量子之海中等待消亡。” “某个文明，让我们暂且给她起名为A世界。” “在自身发展到一定程度后，A世界自然也需要面对崩坏意志的考验。” “令人遗憾的是，即使倾尽全力跨过十三位律者，面对那最终降临的神之使者，A世界倾尽全力，也没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于是，A世界晋级失败，化作世界泡坠入量子之海，等待自身在「海」的侵蚀下缓缓消亡。” “残存下来的人们自是不甘心坐以待毙，他们试图寻找出将人转移至其他宇宙的办法。” “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 “不幸的是，以世界泡中的能量，那个办法只能转移一个人。” “不过他们并没有感到失望，A世界如今残存的人也仅仅只剩下几十个，只要能逃出去一个，他们也就知足了。” “而逃出去的人选，他们不约而同地，选定了那位年龄最小的少女。” “那是一位如花般美丽的少女，也是在所有人的关爱中健康长大的，懂事的好孩子。” “她是A世界落入量子之海后，唯一诞生的生命。” “于是，在世界泡被「海」的潮汐冲刷殆尽前，人们穷尽最后的资源，将这位年幼的少女转移至另外一片树叶（宇宙）中。” “随后，烟消云散。” “那位少女自然知晓这点，但她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怀揣着对崩坏的愤恨与对逝者的怀念，努力在新的文明中苟活。” “或许是人们的溺爱，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巧合，他们将少女传送到的星球上，构成社会主体的生物与少女在生理结构上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让她很容易地就融入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少女也就妥协了。” “人啊，终归是要向前看的。” 梅比乌斯收回手指： “然而，陌，你猜发生了什么？” 白陌垂眸：“崩坏再度降临了。” “没错。”仙女蛇微微额首，“名为「崩坏」的考验再度降临了，降临到少女现如今栖息的B世界中。” “但比起A世界面对崩坏时的两眼一抹黑，拥有许许多多崩坏相关情报的少女，如今能够做到的事情显然要多得多得多。” “她不傻，她知道贸然暴露自身的存在会遭来怎样的恶果。” “所以她以各种各样形式在暗中帮助B世界，试图帮助她度过难关。” “然后，B世界再度毁灭了。” ‘啪踏！’ 梅比乌斯伸手，玩闹似的推倒茶几上的相框。 “就算有着少女的帮助又如何？仅仅只是七次大崩坏，底蕴单薄的B世界就向崩坏意志宣告了自己的败北。” “而这次，在炎之律者的攻伐下，他们连落入量子之海的资格都没有，步入了彻底的毁灭。” “但少女存活了下来，泪水早已流干的她呆滞地望着那化为乌有的地表，那曾经嬉笑打骂的友人们，如今却化作灰烬随风而散。” “于是，撕心裂肺的她跪在文明的遗址上，面目狰狞地发下誓言——” “哪怕不惜一切代价，自己也一定要战胜崩坏！” “然后起身，去往下一个树叶。” “用那在不同宇宙中传送的装置，由第十三位律者的律者核心制作而成的特别武装。” “对你的话，用A世界制作的「第十三神之键」来描述，或许会更加亲切吧。” 说到这里，梅比乌斯微微感慨： “真没想到Mei那孩子在未来居然能凭一己之力，研制出这种「由数十位A文明的精英钻研十数年，才能勉强研制出来」的弑神兵装，果然不愧是我看好的后辈啊......” “那可是我女儿！”小白同学哼唧两声。 白陌·骄傲（中） “好，好～你女儿你女儿～”望着这样的他，梅比乌斯宠溺地笑了笑。 “来，让我们继续。” 她将倒下的相框重新扶正。 “通过神之键，少女降临到同样面临崩坏考验的C世界。” “这一次，她没有遮掩自身的存在，直接以绝对的力量与强权统御整个C世界，妄图以这样的形式对抗崩坏。” “不得不说，虽说文明的高速发展会让与文明一体两面的崩坏拔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但这也确实让他们实打实地战胜了十位律者。” “然而这次，还未等第十一位律者降临，人类方面自己先崩溃了。” “常年的高压政策与崩坏的步步紧逼给所有人的精神带来令人发指的重压，这让他们仿佛超载后驰行千里的倒霉骆驼，还未等那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就彻底崩盘。” “爱莉希雅又失败了，于是她再度启动神之键，转移到下一个即将面临崩坏考验的星球上。” “她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她总结了前几次的失败经验，并将之尽数应用到D世界上。” “这一次，她战胜了十三位律者。然后，她又失败了。” “那自彼岸神临而来的终焉恍若多元宇宙灾厄与绝望的化身，对她而言，所谓的文明不过是沙滩上的碉堡，稍微用力即可捏碎。” “于是，爱莉希雅再度发动了神之键。” “玄幻大陆、香火成神、仙侠修真、魔法世界.......” “她降临到一个又一个的文明，一次又一次的努力。”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那最后降临的终焉律者都会将她所在的世界彻底击碎，就像兴趣使然的成年人捣毁院子里的蚂蚁窝。” “二者的区别只在于人类可以选择更有趣的办法，比如用热水与化学药物。” “终焉律者只会以近乎无限的崩坏能，不厌其烦地将入目的世界尽数终结。” 说到这里，梅比乌斯轻叹一声：“说实话，现在的我非常佩服爱莉希雅。” “她明明可以不去在意这些世界，大不了在崩坏降临时直接启程去下一颗星球就好。” “可她偏偏一次又一次地站出来，去反抗去战斗去欺骗去厮杀，哪怕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也绝不妥协！” “但仿佛连命运也在与她开玩笑一般，由于持有神之键的时间太长太久，在转移到我们所在的地球的刹那，二者竟不知不觉间融合在一起！” “在那一刻，第十三律者「爱莉希雅」直接抢在理之律者诞生之前，成为了本文明第一位诞生的律者！” “屠龙者终成恶龙，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她冷笑一声。 “但爱莉希雅没有任由自己成为崩坏的爪牙，不知漫游过多少个世界的她在对抗崩坏方面的经验极其丰富。”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她竟在重新转化为律者核心的神之键与崩坏意志链接成功的前一刻，硬生生将核心从自己的体内剥离开来！” “并封印在她降临的地方，也就是我们之前所在的神州太虚山山脚下的桃花林里。” “在那之后，她度过了极其漫长的虚弱期......不，哪怕是现在，她依旧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 “就算没有神之键的加持，全盛时期的她也不会将一般的律者放在眼里，而不是现在仅能凭借技巧与审判级崩坏兽周旋的级别。” “可在2010年，当看到人类面临第二次崩坏的威胁时，极度虚弱的她仍旧站了出来。” 说到这里，蛇蛇斜睨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白陌： “在那时，爱莉希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某位五万年后心脏与饿鬼道融合的家伙，并凭借两人间的特殊关系拜托他出手帮忙。” “顺带还一起骗走了某位弱小可怜又无辜的研究人员的逐火01号徽章，从一而始从一而始......呵！这就是第一律者的余裕吗？还真是有够可笑的呢！” “......” 白陌心虚地别过头去。 这是不、不可抗力Desu！ “算了，原谅你了。” 梅比乌斯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喝了口水，借以缓解一下干干的喉咙： “你体内的「饿鬼道」来自五万年后，而现在的饿鬼道——或者说第十三位律者的律者核心，依旧被封印在神州的太虚山。” 简单的来讲，由于白陌的降临，这个时代同时拥有第十三律者核心与「饿鬼道」这两个本质上大差不差的东西。 “可或许是爱莉希雅心中不断积累的怨念被与她一同经历这一切的律者核心纳入其中，在那颗小小的核心内部，竟然自动演化出一个又一个被崩坏毁灭的文明！” “在核心空间中，那些虚幻的文明一个接着一个，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从爱莉希雅降临到毁灭的过程。” “在机缘巧合下，现实世界中，远在逐火之蛾的爱莉希雅知道了这件事。” “她不忍心让那些文明不断重复灭亡，哪怕她们只是虚无的梦幻泡影。” “于是，她拜托某位与她关系匪浅的男人。” 蛇蛇斜睨坐在身边的某人，神色微微变得有些不愉快： “拜托他与自己一同前往那由亡灵与死骸构筑的暗黑桃花源，试图在他的帮助下驱散其中的异变。” “而这，就是爱莉希雅会邀请你一同执行任务的理由，也是我们会在这里的原因。” “这里是「桃花源」，是试炼失败的文明们的坟墓。” 是亡者们不断挣扎，却永远无法看到一丝希望的—— 往世乐土。 第十一章·「超越律者的存在!其名为天衍的似神者!」 Elysia翻车了。 是的，Elysia翻车了，翻的极其凄惨。 而且还是一口气花式连翻两次，华丽丽到让幼年期的咕噜咕噜滚下山真君都自愧不如。 前文有提到，由于白陌击穿桃花源的姿态实在过于强势，导致被吓到的Elysia宝宝不得不提前返回爱莉希雅体内构筑与虚数空间相连接的通道，成为真正的律者，进而加快融合其他权能的速度。 可她却不知，那看似被自己控制的爱莉希雅，实际上拥有了律者核心三分之二以上的控制权限。 所以，在二者融合的刹那，爱莉希雅直接跳反一波飞龙骑脸，凭借自身娴熟的经验与倍杀对方的控制权限，将Elysia的权限尽数剥夺。 庆贺吧！集十大律者权能于一身，穿行于无数的世界之间，带来花鸟与风月的至纯至高至爱至善至美之王于此刻诞生！ 此刻的她重新夺回自己的躯体降临在这个濒临崩坏的世界，为崩坏前文明的历史翻开崭新的篇章！ 如果不出意外，Elysia日后只能以第三者的角度去观察爱莉希雅的一举一动。 并在最后与化身第十三位律者的她，一同迎来永恒的死亡。 可周树人先生有句话说的好：你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 才刚夺回控制权，爱莉希雅便感觉到一位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至高存在，自无以名状的彼岸降临至她的体内。 妖精小姐终归还是棋差一招，她没有预料到白陌究竟给Elysia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在她夺取控制权之前，心态雪崩的Elysia就已经在唯一，也是真正属于她们的那颗律者核心中，构筑好了新鲜出炉的虚数链接。 这，代表着崩坏意志的降临。 前文明时期，崩坏意志对律者的控制是绝对的不假，但这并不代表祂会次次亲自下场。 也不会像后世那样，是个甲乙丙丁戊就能去见一下，逼格狂掉。 说到底，崩坏也只是试炼，而非赶尽杀绝的屠戮。 但这一次不同，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位自五万年后逆流而上的穿越者。 那位穿越者的存在极大地改变了历史的流向，同时也让崩坏的考验削弱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至少原本的雷之律者，绝不会在诞生后区区几个小时内被人单人独骑一刀讨伐。 再加上如今爱莉希雅的条件实在是过于完美，完美到足以对白陌造成致命的威胁。 于是乎，崩坏意志再度降下化身。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祂干净利落地接管了爱莉希雅的身体，并立刻着手进行对剩余几项权能的统合。 明显是准备在十项全能后，再亲自去找白陌麻烦。 崩坏意志降临后，爱莉希雅也好，Elysia也好，自然也只能蜷缩在精神空间的角落苟且偷生。 正常情况下，转化为律者后，素体的三观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这一次，或许由于是崩坏意志直接出手接管素体并化身律者，她们的精神竟然没有扭曲分毫。 当然，就算没有这样，觉醒阿赖耶识的爱莉希雅也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干涉所影响。 刚刚降临到地球时之所以会剥离体内的律者核心并封印，也只是那时的她不想成为崩坏意志的走狗罢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她可是与祂对抗了无数年。 可妖精小姐也知道，如果放任下去，对这边情况完全不了解的白陌，必然会栽在神临的崩坏意志手中。 别看咱们的小白同学表面上恶狠狠的，实际上，他还真不可能对他的饿鬼道小姐下什么狠手。 毕竟这人骨子里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懂的都懂。 因此，她们需要想办法逃离精神空间，去给他通风报信。 “然后你就出现在这里了？爱莉希雅那家伙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还有你能不能松开手？衣服都要被扯断了。” 白陌嫌弃地瞪向抓住自己胸襟撕扯的罪魁祸首，即使这位粉色长发的超级美少女泪眼汪汪的模样超级惹人怜爱，他也依旧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我我我我我，那个，对、对不起......” Elysia怯生生地低下头，娇躯微微颤抖，看起来像只找不到母亲的小松鼠。 来到白陌这边后，Elysia几乎本能地同化了彻底躺平的幻影爱莉希雅。 其在这三百多个世界中，被白老爷以各种各样形式PUA的惨痛回忆自然也在其中。 再加上先前那七天七夜的曰历，这让她快要——不，是已经沦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奴隶了。 简而言之，她现在就是白陌的狗。 “回答问题。” 瞧见女孩这副怯生生的模样，白陌稍微收敛之前的嫌恶之色，伸手顺了顺她的粉色长发。 无论如何两人也是「友好相处」了七天之久，而且在取回相关记忆后，他也看得出这小家伙的本质其实并不坏，就是有点憨憨和八嘎。 Elysia是前前后后搞出这么多事不假，实际上，她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什么？梅比乌斯？ 那是妖精小姐扔桃花源里的。 这也是白陌想要阻止爱莉希雅的另一个理由，他也不太想看着这个懵懵懂懂的小家伙，被封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直到消散。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算的上是由白陌而生。 如果没有饿鬼道与其他虚数宇宙链接带来的负面意识碎片，Elysia根本不可能诞生。 “嘿、嘿嘿......” 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温暖，女孩幸福地眯起眼睛，小手却下意识往白陌身体某处探去。 “哎呦！” “给我正经一点！”白陌没好气地收回砸中她额头的手刀：“快说你是怎么从爱莉希雅那里逃出来的？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有一说一，这两人调换性别毫无违和。 “是爱莉希雅把我送出来的，她的话，现在还在律者的精神空间里......” 女孩小声地说，诞生光环+七天七夜+PUA经历，这让她直接化身白陌的贴身小Pants。 Elysia不明白，为何爱莉希雅会将自己这个抢夺她身体的仇人送出来。 在两人逃离精神空间时，觉醒阿赖耶识的爱莉希雅明明可以将先一步逃离崩坏意志的镇压。 可她却依旧选择留下暂时抵挡住对方，让Elysia逃离「似神者」的身体，寻找白陌通风报信。 是的，似神者。 由崩坏意志亲自派遣化身下场操控，且还持有除理、空、雷与终焉外的全部十项律者权能，全知全能的一角，这不是传说中的「与神相似者」又是什么？ 说现如今的爱莉希雅是除终焉律者外，另一位崩坏意志在地球上的「圣体」也不为过。 白陌默然，Elysia不清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粉色妖精小姐那看似无忧无虑外表下的真正想法。 爱莉希雅早就不想活了，若能在生命的最后多拯救一个人，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想必让Elysia过来通风报信，目的也不是让自己去救她吧。 十项权能，崩坏意志降下化身直接代打，除去传说中的终焉之律者与隔壁片场的行星级崩坏兽，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赢得了？ ——有 “带我去核心空间，Elysia。” 白陌曾对爱莉希雅说过，想从自己身边逃走，门都没有。 那他就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况且，白陌和崩坏意志可还有不少旧账没有算呢。 在穿越之「初」的长空市，那个嘴贱的混蛋，就曾对白陌说过一句让他直接暴走的‘你回不了家的，穿越者’。 作为代价，就是崩坏意志存于芽衣精神空间中的化身，在劫灭的出鞘中化为彻彻底底的虚无。 还有那专门为针对他而创造出来的「存在之律者」。 而现在，在时隔五万年的过去，这厮竟然又一次出现在白陌面前？ 而且还敢操控他的饿鬼道小姐？ 旧仇新恨超量叠加在一起，白陌绝无放过祂的理由！ 他白陌为何会接连不断地延伸饿鬼道探向其他虚数宇宙的触须，为的不就是能有一天，能将崩坏意志这个惹毛自己的家伙抽的一干二净？ 就像他曾在芽衣的精神空间中说的那样： 你TM就是全知全能的神祗？口中吐出的神谕就是无以辩驳的既定事实？ 既然如此，只要我宰了全知全能的你—— 在Elysia的帮助下极速前往中枢空间的白陌冷笑一声，手中威势积蓄到极致的豪焱长刀随手斩灭一块袭来的星陨。 ——你口中的废话，就当不了真了吧。 ...... 这里是不可名状之地。 这里的空间好似浩瀚如无边寰宇，细小如须弥芥子。 这里是无限宙宇第一缕时间流淌的地方，所有规则的源头皆出于此。 这里是曾经的崩坏意志化身，如今的似神者小姐模拟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最本源扎根和碰撞的交汇点，以侵蚀之力改写现实，创造出来的心象风景。 似是感应到什么，盘坐在大树下的少女睁开双眼。 一瞬间，那双眼中仿佛有无数世界诞生的初始和崩灭的终焉，无数宇宙无垠时间的永恒或倾覆，只在于她的一睹。 “要来了吗？”她喃喃自语。 崩坏意志的思维模式本不应与人类相同，对存在形式贯穿多个维度的祂而言，连交流本身都是无用。 可既然选择降临到这三维大世界，降临到这幅躯体之中，她也不介意屈尊一下，以「人类」的思维模式去思考问题与交流。 这是她的矜持，正如她本可以凭借自身位格直接融合所有的律者权能，却依旧要按照原本Elysia的做法那样，按照规定的时间一项又一项进行。 说一千道一万，崩坏并非灭绝，而是考验。 除非彻底判定无法通过，否则并无斩尽杀绝之必要。 况且—— 剪水般的赤眸轻轻眨动，白发少女唇瓣嗡动，发出一声细微的呢喃： “现在，还不是时候。” 话音刚落，心象风景中，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的纠葛之处忽然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灿光。 待到灿光落幕，量子之海的幻影已然消失不见，仅剩下贯穿天地的虚数之树伸展枝丫，神秘而又美丽。 ‘噼啪！’ 似故意卡时间一般，量子之海消失的刹那，远处忽然传来细碎的声响。 那是少女心象风景的最边缘，在那一望无际的虚空中，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噼啪、噼啪......’ 裂缝不断增大，增大，仿佛蛛网般向四面八方蔓延扩散，直至布满暗紫色的天穹帷幕。 ‘哗啦！’ 蛛网的中央破碎，露出边缘不规则的黑漆漆洞口与站立于其中的挺拔身影。 湛蓝色的空间碎片四散纷飞，恍若一只只纷飞的魅蓝色羽蝶。 “呵呵~” 星空般深邃的美眸倒映出那单手按在空间裂缝边缘的男人，似神者小姐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白陌眉宇紧锁，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方才那一瞬间，自己在这个似神者的身上看到了自家闺女们的影子。 那非容貌，也非气质。 而是更加特殊，也更加亲近的，什么。 在律者核心融入体内后，失去载体的桃花源自然会土崩瓦解。 但似神者小姐显然不打算让白陌打扰到自己融合律者核心，因此，她利用已经融合完毕的侵蚀与风与岩之力，构造出一个巨大的迷宫，用以拖延白陌的步伐。 不得不说，比起那些丢人的律者，崩坏意志亲自代打的似神者小姐简直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她仅仅只是凭借三项权能的些许应用，就硬生生困住如今的白陌整整四个小时，彻彻底底地完成了蜕变。 蝉蜕龙变，羽化登仙。 “爸爸！那家伙就是新生的似神者！” Elysia娇憨的声音忽然响起，仔细看去，原本成人体型的她，此时竟化身为手办大小坐在白陌的肩膀上。 她鼓起圆润可爱的脸颊，咋咋呼呼地指向地面上的少女，像那些童话故事中调皮捣蛋的小小妖精。 可惜现在的爱莉希雅还没有进行超变手术，否则加上那对尖尖的双耳，这将是不可多得的绝杀。 接下来的战斗必然会惨烈无比，因此，Elysia选择将自己变成这幅模样，以免成为白陌的累赘。 至于称呼问题？ 这只能说是少女偶尔的恶趣味了。 可谁曾想，在听到‘爸爸’这两个字的瞬间，先前还淡然无比，仿若谪仙化身的似神者小姐周身陡然浮现出如刀锋般锐利的恐怖威压！ 那是识之律者的权柄，实质化的精神汇聚成为螺旋的无限剑之海，铺天盖地地向白陌肩上的Elysia涌来！ 与此同时，震天撼地的巨吼伴随肉眼可见的冲击音波扩散开来，顷刻间蔓延至不可视的天边！ 那是似神者小姐的伴生崩坏兽，末法级的「大自在天」！ 生有四臂三眼尖耳青肤的祂，以火车头大小的双手托起少女娇小的身躯置于头顶。 同时睁开眉心的第三只眼，毁灭万古神庭的黑色神火如汹涌而来的波浪般淹没这片心相的风景！ 但这显然还不是似神者攻势的全部！ 放眼望去，布满裂纹的天空中竟不知何时浮现巨大的金色齿轮，常态律者十倍功率的神恩结界悄声无息间笼罩整片战场！ 且从大自在天没有被影响到的行动来看，在似神者手中，神恩结界完全可以做到类似犹大超限一般的自由限定范围！ Elysia神色瞬间变得无比紧张，无论是精神凝结而成的螺旋剑矢，还是大自在天的灭世神火，她都不会在意。 可神恩结界这东西实在是过于不讲道理！ 如果是之前，能级远超单一律者的白陌倒是丝毫不惧。 但现如今双方的能级都是律者的十倍，在这种情况下，自由限制范围的神恩结界绝对是决定胜负的重要能力！ 难道说，战斗才刚刚打响就要结束？！ 第二十七章·「至高领域 Climax 」 客厅中的老旧电视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恍若在隐喻人们内心中的迷茫与彷徨，卫生间传来滴滴哒哒的滴水声，似是没有拧紧的水龙头。 文明是梦幻泡影，律者核心构筑的桃花源不是。 否则的话，白陌的阿赖耶识早已将这里的一切化为虚无。 “有关空间的真相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接下来，就该解释你最想要知道的问题——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梅比乌斯微微伸个懒腰后重新躺回沙发上，光洁白皙的足熟练地搁在白陌的大腿处。 “帮我按按，我知道你会这个。” 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消弭掉往日里的盛气凌人，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大概是Mei告诉她的吧？ 白陌点头，伸手握住蛇蛇的小脚丫推拿起来。 这是他在来到逐火之蛾后养成的习惯，也是他作为新米按摩师的修养。 至今为止，体验过他手艺的也只有弥赛娅、Mei、爱莉希雅与塞西莉娅四人。 接下来，还会加上梅比乌斯。 至于未来还会有多少，那可就不知道喽！ “——” 糅杂些许疼痛的舒爽神音声自美人樱唇倾吐，躺在沙发上的梅比乌斯微微昂首，秋水般的眸子滑向那一脸淡定的男人，其中闪过一缕掩饰的极好的怀恋。 “时间的流速本就是相对的，或者说，时间这个概念本身就是人们根据事物发展的速度自己总结出来的。” “对觉醒末那识的你而言，从现实世界转移到如今我们所在的律者核心空间中，确实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但我不同，我是度过了几百年，经历了近百个不同的世界，才终于再度来到你的身边......” 蛇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努力将注意力从足下传递来的异样感上挪开。 呈亮银的发梢微微摇荡，散发出混杂着沐浴露的醉人幽香。 白陌点点头：“我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某次我沉入量子之海时，世界泡内部度过百年，现实世界中却仅仅过去十余分钟。” 光洁的肌肤与柔韧紧致的肉体浑然天成，仿佛是集齐了造物主呕心沥血的创作，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塑造一具巧夺天工的工艺品。 这不禁令白陌心生好奇，曾将泥醉状态下的梅比乌斯送回逐火之蛾宿舍时，他有顺带观察过她裸露在外的部分身体。 梅比乌斯有在给其他人做实验前，先给自己试验的习惯。 这导致她那看似与常人无异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四肢与皮肤更是克隆更换过不知多少次。 女性爱美是天性，纵使她有利用某些不知名的手段进行保养，对白陌而言，依旧能一眼看出其中的不和谐。 可眼前的这一幕告诉他，梅比乌斯如今的身体用「完美」一词形容也绝不夸张。 但仔细想想，现在她体内可是容纳了一整个世界泡，能做到这种程度，她的身体必然在数百年间经历过无数次的进化。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比安卡那般，天生与圣剑「幽兰黛尔」的适应性远超魂钢。 梅比乌斯并不知道白陌的想法，她目视天花板，视线渐渐迷离涣散： “爱莉希雅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世界不假，但即使是律者核心，也不可能一口气就将这些世界尽数推演出来。” “核心是一个一个推演的，第一个文明毁灭后，推演出第二个文明；第二个文明毁灭后，推演出第三个文明，以此类推。” 有些类似于小说中的无限流。 白陌的脑电波开始发散：“现如今，我们所在的文明是第几号？” “第八十六号，自我降临到核心空间后，这个世界已经重启过八十五次了。” 换言之，在白陌转移的须臾间，梅比乌斯已经与八十五个迥异的先进文明一同对抗过崩坏，并见证了她们的终末。 算一算，平均一个文明坚持的时间连十年都不到。 “你应该也很好奇我体内的世界泡是什么情况吧？” 梅比乌斯握住白陌的手，放在自己的下丹田处，看起来倒是不见外。 “这是在与某个发展模式类似神州神话修真的文明一同对抗崩坏时，从他们那里学习到的能力体系。” “那个文明通过研究崩坏，研发出各种特别的路线。” “我修习的便是其中「纳世界于体，繁育众生，化身界主」，既将世界泡炼化至体内的地仙之道。” “除这以外，那个文明还拥有能够「凝结金丹，构造权柄，身体为天地栈道，举手投足间天地伟力加身」——也就是在体内凝结出律者核心，让自身变身成为律者的天仙之道，和其他各种各样的修真路线。” “那也是我在这八十五次轮回中，唯一一次看到战胜终焉律者可能性......不，如果不是接连发生龙凤、巫妖、封神三次量劫导致实力下滑至巅峰的十分之一不到，恐怕他们已经彻底战胜崩坏了。” 那时的修真文明真是百花齐放，强大无比。 “可惜......” 她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存在于桃花源的文明，具都是失败者。 “书归正传，接下来，就该说说我是怎么知晓你的故事的了。” 白陌立刻竖起耳朵。 注意到这点的梅比乌斯嘴角勾起，带起一丝绮丽的弧线：“那是爱莉希雅告诉我的。” “爱莉......希雅？” “你不会认为，作为将我们弄到这里的罪魁祸首，爱莉希雅就什么都不会做吧？” 梅比乌斯侧着颜，单单只睁着一只眼，狭长的眼线带来惊人的妩媚：“别忘了，这里出现的世界具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也就是说？” “没错。”她说：“包括如今我们所在的第八十六号世界在内，我们所经历的所有世界，其中都有名为「爱莉希雅」的存在。” “且不论哪个文明，她都在其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联合国大总统、国际最高审判官、星之旅行者、博士、舰队指挥官、舰长、众神之王、合道天尊......她那些听起来就让人不明觉厉的称号真是数都数不清。” “我能习得地仙之道，也是当初化身天尊的她于天外天召集三千求道者，并向我们传递战胜崩坏的各种方法。” “顺带一提，那个世界的我道号「镇元——呀！” 蛇蛇忽然发出超级无敌巨他妈可爱的声音！ 梅比乌斯.jpg “说正事。” 白陌松开敲打她小脑袋的手，头也不抬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是，是......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蛇蛇嘟囔两句，继续道：“遗憾的是，无论哪个文明的爱莉希雅，都没有与我们有关的记忆。” 玄幻世界时，她是百家之首爱莉希雅； 神话世界时，她是众神之王爱莉希雅； 科技世界时，她是最高统领爱莉希雅； 仙侠世界时，她是合道天尊爱莉希雅。 但这里唯独不会存在作为逐火之蛾第二小队队长的爱莉希雅，这不仅是因为律者核心在她加入逐火之蛾之前就被封印，也是因为前文明还没有败在崩坏意志的手上。 “可作为研究者，我必然不会就此止步。” “在经历过无数次的实验后，我终于找到让爱莉希雅觉醒记忆的办法！” 蛇蛇的声音逐渐提高，或许她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掉身体上传来的阵阵不适。 “什么办法？”白陌的声音不自觉地高昂了些。 梅比乌斯认真地说：“办法就是，让爱莉希雅感到「满足」。” “无论用怎样的方法，只要能让爱莉希雅感觉到极致的「满足」，涤荡她的灵魂，她便会由「所处世界的爱莉希雅」转变为「我们所知道的爱莉希雅」。” “察觉到这点后，我正是在某次轮回中，用某些手段让她误以为战胜了崩坏，才让她觉醒为我们所知道的爱莉希雅。” “并从她口中，得知你的真实身份与这里的真相。” “只是很遗憾，还未等我们进一步沟通，终焉律者便先一步毁灭了当时的文明。” “而文明更迭后，当我找到爱莉希雅时——” “她忘记了，对吧？”白陌撇嘴，真是老套的设定。 “......没错，她完全忘记了与我们相关的记忆，重新变回那个不择手段也要战胜崩坏的狂人。” 在愈发急促的呼吸中，梅比乌斯的睫毛轻轻颤抖。 “在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找到令她觉醒记忆的机会，我们没有再次进行过沟通。” “这就是我目前为止知道的情报了。” “顺带一提，这颗星球上的人之所以会不由分说地对你展开攻击，正是由于你体内的能量过于强大，导致他们将你误认为是从彼岸降临的「终焉之律者」。” “好在你本身足够强大，倒也没有被他们的莽撞所击倒。” “还、还有什么疑惑吗？” “没有了。”正在用毛巾擦拭梅比乌斯身体的白陌摇摇头：“所以当下之急，就是让这个世界的爱莉希雅重新恢复记忆喽？” “是的。” 仙女蛇神色茫然双目无神，看起来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就好办了。” 随手将大一号的浴巾扔到梅比乌斯的身体上，白陌立刻将目标放在下一个人身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心理上获得满足，但生理上满足的办法多得是。” “......你要做什么？”蛇蛇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用「威光」，命令她强制抵达至高领域。” 面对她的疑惑，小白同学若无其事地说出了极端极度无比糟糕，是个正常女人听到都想要打死他的话语。 “......？” 梅比乌斯整个人足足呆滞了三分钟，直到隔壁的奥特曼都打完了小怪兽，才反应过来白陌这句话中到底蕴含了怎样的含义。 “你你你你你！” 她‘啪叽！’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顾不得去管身上用来遮挡的浴巾滑落肩头，双手用力抓住白陌的衣领来回摇晃他的脑袋大声咆哮： “你你你你你！你真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白陌一脸严肃：“去见这个文明的爱莉希雅，并以长时间抵达至高领域的形式来让她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借以让她恢复记忆。” “不是！你给我等一下！哪怕再低，人也应该有个道德底线——” “这话由你说出来真违和。” 不过这次，梅比乌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陌打断： “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很危险，我不知道律者核心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能量来维持桃花源......但我可以确信，该文明的歼星炮与武装等等威力与真货无异，更别说之后还有真正的终焉律者会降临。” 终焉才不会降临呢！ 蛇蛇心里小声嘀咕，表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故意做出来的抓狂模样。 实际上，就算没有经历这么多次的轮回，她也巴不得看到爱莉希雅那屑女人在她面前露出那种登顶至高领域的可（阿）爱（嘿）表（颜）情，好多收集收集她的黑历史。 梅比乌斯之所以会故意做出这幅抓狂的模样，是因为她知道白陌这人有个坏习惯： 只要熟人说出能够逻辑自洽的情报，那他就会下意识地相信对方。 在这种时候只要再稍微插科打诨一下，他就不会驱动威光再次取证。 这很好，这也不好。 但对现在的梅比乌斯而言，这是好的。 最聪明的欺诈者会告诉你十句真相和一个致命谎言，菜鸟才会谎话连篇。 而梅比乌斯，显然是那个聪明的欺诈者。 但即使是最聪明的欺诈者，在律令下也要将自己的底裤全盘托出。 所以，她需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她会隐瞒部分真相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这一次，我绝对......’ 幽邃的深绿色竖瞳凝视着那滔滔不绝向自己灌输如今面临危险的男人，梅比乌斯的薄唇不自觉抿起。 第十二章·「■■有个好爸爸」 汹涌来袭的灭世神火仿若涌动的惊涛骇浪，伴随音波的扩散刹那间填满天与地之间。 一柄柄如有实质的半透明长剑在识之律者的权能下汇聚而成螺旋的剑之海，携裹着凛冽的杀意极速涌向那胆敢入侵神之领域的大罪之人。 约束权能具现化的神恩结界更是早已布下，在这仿佛传说中幻想杀手一般的结界中，无有任何存在能够逃脱其主人的掌控！ 绝杀！绝对的绝杀！ 哪怕是目前为止前文明还未曾出现的大陆级崩坏兽，也必然会重创乃至神陨于这环环相扣的天罚之下！ 难道说，战斗才刚刚打响就要结束？！ 想到这里，Elysia不禁将目光放在身旁之人的脸上，却见他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淡然模样。 好似袭来的并非足以杀死律者无数次的攻击，而是狂犬拴上锁链后的张牙舞爪狺狺狂吠。 少女知道，白陌拥有一种名为「模拟创星图」的特殊能力，以足以欺骗世界的蜃龙迷雾限定性地复制敌对者的能力并使用，或模仿出敌对能力的反面相克抵消。 换言之，只要白陌在神恩结界笼罩前开启模拟创星图，即使是众生平等的神恩结界，也依旧无法令这位逆乱苍天的弑神之刃低下高贵的头颅！ 可谁曾想，白陌根本没有展开模拟创星图的意思！ 他仅仅是如往常一般抬起积蓄到极致的黄昏，自上到下轻描淡写一刀斩下。 刹那间，螺旋来袭的剑之海恍若圣经中被先知摩西以拳风分割开来的大海般一分为二，涌动的黑色神火更是在连世界都能灼烧殆尽的狂焱下消散殆尽！ 妖精大小的女孩有些发怔地抱住白陌的耳垂，她并没有感觉到模拟创星图展开的能量波动。 可明明神恩结界早已笼罩他的身体，他又为何能不受影响？ 似是察觉到她的疑惑，白陌一边战斗，一边在通过扭曲境界构成的精神链接中解释起来：「我的能级比对方多出一倍，所以就算被神恩结界笼罩，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一倍？可是阿陌，那个似神者与阿陌一样拥有十倍于常规律者的崩坏能恢复速度啊！」 现如今的似神者拥有除去理、空、雷与终焉外的所有律者核心与宝石，不多不少，正好十倍。 「那我就是二十倍。」 「？阿陌不要骗爱莉，爱莉知道的，阿陌的能级同样也只是律者的十倍！」 Elysia——Ely不满地鼓起脸颊。 Ely这个称呼是小家伙想要与真正的爱莉希雅分割开来，所以索性取其名的前两个字符留给自己，绝对和爱莉有个好爸爸没什么关联。 「你还记得你自己诞生的原因，与桃花源的能量来源吗？」 「窃取阿陌体内的饿鬼道从其他虚数宇宙中获得的崩坏能......爱莉明白了！」 女孩的头顶仿佛浮现出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由于第十三律者核心与饿鬼道一体两面，导致白陌降临前文明后每多连接一个虚数宇宙，核心便会自动窃取饿鬼道一半的回复速率。 在得知这件事前，由于初始状态就是一半，白陌倒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这就好比你大三实习分配工作，假如你不知道学校有抽成，那你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发下来的工资就是你的全部劳动所得。 而白陌，之前就是那个不知道学校有进行抽成的倒霉蛋。 但既然他现在知道了，那不好意思，学校也好，支撑桃花源的能量也好，是我的，我自然会全部拿回来。 在夺回那一半的能量供给后，如今的白陌可不是之前爱莉认为的十倍，而是二十倍。 倍杀等级的能级碾压，足够他无视掉神恩结界的效果，哪怕是由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来使用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Ely倒吸一口凉皮。 她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她想到如果没有发生这档子变数，当融合完所有权能的自己自信满满地用神恩结界笼罩住白陌，想要和他做一些情侣之间才会做的温馨小事情时。 这家伙反手黄昏出鞘天火圣裁糊自己一脸，那画面简直姬霓太美。 但Ely心里莫名的又有那么点期待，她已从白陌那里得知他自始至终都没打算杀死自己。 ‘那样的话，如果发生那种场景，阿陌接下来会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家做些什么样的事情呢？’ 察觉到精神链接另一侧如潮水般涌动而来的煌色废料，白陌一个踉跄，差点被大自在天一巴掌糊在地里。 这丫头是怎么一回事？说好的负面意识碎片结合体呢？合着你这负面集合的只有涩欲是吧？ 思维的交互比光还要快，不再去管这只大逆不道的逆■三号机，报复心极强的小白同学一巴掌将大自在天扇飞后，将目光尽数聚焦在那给自己带来强大压力的似神者身上。 在她的身前，千万倍重力坍塌凝聚，就连时空本身都在其力量下扭曲裂解化为虚无。 那正在积聚的招式名为拟似黑洞，那是连光也无法逃脱的重力奇点，是足以击沉大陆板块的至高伟力。 ‘啪！’ 似是注意到白陌的目光，少女向他轻轻一笑，优雅地打个响指。 像是在回应她一般，狂卷的暴风化作一道链接天与地的青之神龙，宛若离弦之箭般向他所在的方向呼啸而来。 白陌神色凝然，这毫无疑问是风之律者的权柄，操纵理想流体的力量。 之前三位一体的迷宫中他就有体会到这种能力的棘手，不计粘性，不可压缩，理论上甚至能够切开黑洞。 但无论这东西多牛逼，其本质依旧由崩坏能的构成，这就是它最大的弱点。 白陌抬手，一直化为概念武装的天之锁犹如盯上猎物的猎人一般蠢蠢欲动。 饿鬼道中的崩坏能如水银般坠地，在二十倍于律者的庞大能量加持下，漫天飞舞的银色锁链汇聚在一起，凝结成为一条千米开外的银白游蛇。 锁链碰撞的声音好似鳞片在摩擦，又像是确定目标后的低沉嘶吼。 ‘哗啦——’ 神龙与银蛇分别在主人的操控下纠结扭打撕咬在一起，仿佛龙之战中互相争夺真龙龙珠的善恶双蛇。 可惜由于相性不利，片刻的纠缠后，不可一世的流体之龙终归在约束之蛇的力量下形体溃散，化为天地间一缕拂过的清风。 但它被赋予的任务已然达成，心象空间不知何时被遮天蔽日的拟似黑洞无声无息覆盖淹没，在这吞星灭宇的巨大吸力下，昂扬得意的银色游蛇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凄厉颤鸣。 【模拟创星图启动，激旋回弹反转吧——拟似黑洞！】 与颤鸣一道响起的是白陌加持律令后的低吟，无以名状的光源自他空暇的左手浮现，捕捉到目标的模拟创星图霎时间火力全开，以自身依次与之相抵相克的特性瞬息间湮灭掉那近乎彻底毁灭掉整个战场的拟似黑洞。 坐在白陌肩膀上的小小妖精双眼发怔，即使拥有爱莉希雅来到地球前的全部记忆，除去终焉律者灭世时的无上伟力外，她也无有一次见到过如此大气磅礴的战场。 对白陌与似神者小姐而言，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战前热身级别的开胃小菜。 可即便如此，两人的随手一击依旧足以杀死律者等级的怪物。 不仅是Ely，最开始时怒刷存在感的大自在天早已蜷缩在似神者小姐的脚下充当坐骑一言不发，看向白陌的三眼中更是充满了畏惧与胆怯，就差说上一句宝宝好怕怕。 话虽如此，但只要主人需要，祂依旧会义无反顾地冲上战场，哪怕只为争取一点时间。 你永远不能怀疑伴生崩坏兽的忠诚，哪怕主人让祂们死亡，祂们也义无反顾。 与此同时，外界—— “哇哦！这里就是华阳市吗？和之前变化好大呀......” 刚刚走出太虚山支线机场的白毛团子摇头晃脑地看向川流不息的人群，小嘴里吐出一点也不淑女的‘啧啧’感叹声。 “弥赛娅来过华阳市？”跟在她身边的白发美人温声询问道。 “说是来过呢？还是没来过呢......”弥赛娅食指轻点唇瓣，回首冲塞西莉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概算是梦里来过吧！嘿嘿～～～” 确实算是梦里来过，在卡莲·卡斯兰娜的记忆中，公元1477年时她曾携带装有侵蚀之键（未完成）的黑匣前往神州的太虚山，想要寻求那位以一己之力大破天命远征军的赤鸢仙人的帮助。 可惜的是，来到太虚山后她看到的却只有付之一炬的太虚山，与村民口中赤鸢上仙「羽化登仙」的巷中逸文。 卡莲不知，如果她能早来一步，或许所有人的命运都能够改变。 无论是赤鸢、太虚七剑、她自己、奥托、八重樱、八重凛，还是曾经的白陌。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上没有如果。 托这个福，在由乃「死亡」的刺激下觉醒过往记忆的弥赛娅，同样隐隐猜测到了华的真实身份。 但至少现在，她也仅仅只是将小小的，软软的华当做朋友与妹妹，还有未来的超级大腿看待。 那可是活生生苟到后文明的赤鸢上仙诶！ 提前抱好她大腿的话，自己日后肯定也能一起平步青云哒！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未来逐火英桀中，排行第一位的「救世」小姐如此想到。 至于两人为何来到位于太虚山脚下的华阳市—— “好慢！”等在机场出口的梅比乌斯从斜靠着的墙壁上站起身来。 她走到两人面前，幽邃的眸子划过咋咋呼呼的白毛团子后，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法式嫌弃：“怎么带了其他人？” “弥赛娅的话，不会成为累赘。”塞西莉娅说：“现在的她，不会比我与爱莉差。” “再加上她与那个人同样关系匪浅，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带她一起过来了。” 她并没有说谎，经过近四个月地狱训练后的弥赛娅，几乎已经重现卡莲天命最强女武神的战斗能力。 虽说目前为止逐火之蛾还未研发出十字架这种按理来讲就不应该存在的武器，但无论是双枪还是大剑，她具都如若臂使。 在虚拟空间中的无数次轮回中，弥赛娅可是拥有近乎无限的时间，去适应1477年天命宝库中各种各样的武器。 在这其中，甚至包含有天火圣裁、黑渊白花等神之键。 只不过，哪怕拥有五百年前天命最强女武神的实力，距离真正的律者也还差的很远。 时代的局限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是所有的天命最强女武神，都能强到幽兰黛尔级的。 “不比你和爱莉希雅差？也好，先跟我来，具体发生什么事路上再说。” 梅比乌斯没做过多的纠结，迈开有致的双腿向提前叫好的计程车走去。 两人自然紧跟其后。 蛇蛇之所以会通知塞西莉娅过来，是源于一个特殊的发现。 离开桃花源后，在梅比乌斯自身的请求下，人生中第一次告白便以失败告终的白·丢人·陌出手，将她在桃花源中经历抹消的一干二净。 然而时间的流逝却做不得假。 当梅比乌斯醒来后发现自己失去了这七天中的记忆，而且理论上与自己同行的那两人具都行踪不明，她会怎么做？ 自然是着手调查异变。 这不查倒是还好，一查，果然发现了问题。 那就是太虚山山脚下桃花源林中，灵光乍现的异常能量波动。 桃花源也好，似神者小姐侵蚀现实的心象风景也好，两者具都不是逐火之蛾的科技水平能够捕捉到的。 梅比乌斯也不行。 可就在没有调查出什么的蛇蛇准备暂且返回总部时，她用来探测的仪器上忽然划过一丝能量波动。 那波动转瞬即逝，却没有逃过她的双眼。 那正是似神者小姐的心象风景代替桃花源时，泄露出来的些微崩坏能波动。 前文有说过，似神者小姐在接管爱莉希雅的身体后，并未有直接强行吞噬所有宝石，而是依旧不紧不慢地进行融合。 这样的她，会暂且维持住桃花源的存在，来阻碍白陌前进的步伐。 而在似神者小姐融合成功后，桃花源自然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直接被更加便利的心象风景所替代。 好巧不巧的，梅比乌斯捕捉到的，正好是这双方发生交替时泄露出，梦幻泡影般的转瞬即逝。 确定存在异常后，换做其他人大概会立刻通知逐火之蛾总部方面，并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但她是谁？ 她可是梅比乌斯！ 视研究与进化高于一切的梅比乌斯！ 通知了总部，万一日后有人和我抢挣研究权限怎么办？ 于是乎，蛇蛇没有将这件事上报总部，而是悄米米地通知自己的好姬友塞西莉娅过来一下。 她有记得，在一星期前的通话中，塞西莉娅说极东方面的处理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最近没有什么任务。 接到梅比乌斯的来信后，正在总部训练新人的塞西莉娅出于对挚友的信任，便动身前往神州这边。 好巧不巧的，当时和她对练的正是弥赛娅这位津门啊呸新生第一。 一星期前黛丝多比娅有对弥赛娅说过，白陌是和梅比乌斯她们一起执行任务去了。 这可是整整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渺无音讯！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吃到白陌先生下的面，一个星期没有享受到他的按摩了！ 在通讯装置中听到梅比乌斯声音的白毛团子当场就炸毛了，抱住塞西莉娅手感超好的丰腴大腿死活不撒手，非要让她带自己一起过来。 于是，就发生了以上的场景。 第二十八章·「爱莉希雅,绝赞升天中!」 白陌也好梅比乌斯也好，两人都不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既然订下了大体的行动方针，他们便立刻行动起来。 爱莉希雅如今所在的星球文明极其强大，光是从那足以对白陌造成威胁的环行星要塞堡垒，与其上搭在的歼星炮就能看出一二。 但俗话说得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对于单体战力抵达「天启」的白陌与他的丢人挂件梅比乌斯而言，想要不知不觉地摸走爱莉希雅还是不难的。 办法很简单也很老套，白陌直接以律令命令世界，营造出两人不存在于三维大宇宙的「事实」。 随后便一路畅通无阻地登陆距离地面数十万米的环行星堡垒，来到了爱莉希雅所在的指挥中枢休息室。 此时此刻，除去必要的看守与工作人员还在执勤，偌大的环行星要塞内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很明显，白陌的无端消失让人们认为：终焉律者，已经倒在他们无坚不摧的歼星炮轰击中。 这也是白陌与梅比乌斯能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摸到这间理论上拥有最高防御措施的休息室的原因之一。 人们尽皆沉浸在战胜崩坏的喜悦中，完全没有防备外敌入侵的意向。 终焉律者都战胜了，还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呢？ 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口牙！ 只不过，曾见证许许多多文明毁灭的爱莉希雅不会这么想。 她知道，终焉律者不可能被这种程度的攻击所打倒。 所以，她没有参加庆功的宴会，而是独自一人呆在休息室，反复观看当时白陌消失的影像。 却刚好被摸过来的两人抓了个正着。 这可真是猴子拉大便——缘分啊！ 不得不说，经历过无数个世界洗礼的爱莉希雅非常强大，而且各式各样的手段能力数不胜数，几乎可以说是「全能」一词的代言人。 但只要她没强到能凭借一已之力战胜白陌大老婆啊呸终焉之律者，这位人形自走天启BUG就丝毫不愁。 在律令休息室的各种监控设施无视掉房间内部发生的一切后，白陌便摩肩擦掌欺身而上。 他想修理这只粉毛屑女人好久了。 战斗只持续了两分钟，这个世界的爱莉希雅便在两人的前后夹击下缴械投降昏迷过去。 见状，白陌立刻将她抗在肩膀上，示意梅比乌斯赶紧走人。 星球总指挥官的消失肯定是大事，所以白陌利用生命目录的力量，制作出一位外形与爱莉希雅一模一样的人偶。 它不需要能坚持太长时间，只要能坚持到爱莉希雅恢复记忆就可以了。 到那时，即使被发现了也无所谓。 然而—— “梅比乌斯，你确定你的办法真的有效？” 环行星要塞的某处偏僻仓库中，白陌斜睨一旁脸色微红却依旧坚持拍照的梅比乌斯。 他已经通过之前说好的方法，也就是威光的律令，让爱莉希雅抵达一种难以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至福领域。 可从她如今的模样来看，她依旧没有想起有关前文明的记忆。 “大、大概是单纯生理上的......没没有达到条件吧？” 蛇蛇的声音有些结巴，眼前发生的画面着实让这个明明多活了几百年，却依旧没有品尝过男人滋味的少女心生戚戚惶恐不已。 弄的她现在连看白陌一眼都不敢，生怕他同样给自己也来这么一遭。 她绝对顶不住的！绝对！ 绝对！ ——但照片该拍还是要拍！！！ 屑·蛇蛇·屑 “......抱歉，是我的判断错误了。” 白陌罕见地揉了揉眉心。 想想也是，人的构成除去躯体还有最为重要的塔玛希。 就算是躯体这边搞定了，只要灵魂方面没有妥协，爱莉希雅也必然无法真正地涤荡灵魂。 “所以说，这个设定到底是哪个丧病的家伙弄出来的？” 屑小白不满地嘟囔一声，浑然不去想想正常人在得知爱莉希雅觉醒的条件后，怎么会干出他现在在做的事情？ 他低下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喂——爱莉希雅，还能听懂人话吗？” “dh*s-h=s-hf-g*edg牛逼*eg♪......” 现在爱莉希雅的状态吧，就很奇妙。 在白陌记忆中，无论面对怎样糟糕的情况，爱莉希雅都会以她那独有的甜美嗓音，吐出欢快悦耳的悠然话语。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无法难倒这位万能全能的粉色妖精小姐。 但现如今的她，那百灵鸟般婉转动听的美音只剩下婉转动听。 虽说一个字都没改，但意义却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你看，这就是汉语的bo大jing深。 其他语言它做得到吗？！ “......” 白陌细细打量起这样的爱莉希雅，他越看，越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正在觉醒。 他蹲下来，伸手戳了戳女孩泛起微妙红晕的小脸蛋。 ‘轰——！’ 然后被一股积蓄已久的能量冲击直接糊脸。 这倒不是说爱莉希雅如今的状态是装出来的，而是对她而言，即使是处在这样那样惨绝人寰的情况下，她依旧可以分出心思积攒能量绝地反击。 然而对抖·白陌·S来说，她这样做，代表的却是「爱莉希雅还没有抵达极限」。 于是乎，在少女绝望中夹杂不屈的惨烈目光中，他的律令再度倾吐而出： “给我继续【Gao——” ‘轰隆！！！’ 未等白陌话音落下，好似在故意帮助爱莉希雅一般，几人所在的仓库忽然极其剧烈地震动起来。 与之相伴的，还有外部‘是谁私自切断A105区块与其他区块的链接？爱莉希雅最高长官可还在里面呢！’的叫喊声，与陡然袭来的失重感。 很明显，白陌之前制作的人偶被发现了。 这效率相当之高，从白陌将爱莉希雅绑架到仓库中至今也不过短短十几分钟。 可就这十几分钟内，之前那个他自信还原度堪比阿姆斯特朗回旋喷气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的赝作人偶就穿了帮。 倒不如说不穿帮才怪，白陌也怕自己捏的过于逼真，导致某些变态对妖精小姐做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所以才捏了个类似于树冠的蘑菇头。 您要能对这玩意冲起来，那您可是个爷们，纯爷们。 不过早在绑架爱莉希雅时，白陌就将她身上那大大小小上百个用途各异的信号发生装置拆除掉。 这还能被顺腾摸瓜追到这里，足以说明对方的能力了。 但比起这个，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从这个极速向地面坠落的仓库中逃离。 “解释什么的待会再说。” 话语落下的一瞬，少女们分别感觉到有一只手搂住了自己的纤腰。 梅比乌斯颇为自然地伸手环住白陌的腰，动作不知为何看起来相当熟练。 爱莉希雅则完全不同，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让本就没缓过来的她几乎一瞬间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瞳孔的形状更是隐隐扭曲成糟糕的爱心。 众所周知，粉色代表的颜色一直很糟糕，比如某个本子泛滥成灾的包子仙。 “抓紧我。” ‘哐当！’ 白陌一脚踢开脚下四十米厚的超崩坏合金地面，刹那间，足以撕裂钢铁的狂风携裹着刺耳的呼啸声卷入仓库。 向下看去，大陆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朦朦胧胧，好似若隐若现的火树银花。 白陌体内的崩坏能透体而出，形成抵御劲风的保护罩。 他抱着两人从刚刚踢开的洞口离开仓库，任由这块数千吨的铁疙瘩在重力势能的牵扯下向地面坠落，在与空气的摩擦中发红发烫，化为一道划过夜幕的炽热流星。 至于是哪个倒霉蛋被这大号太空垃圾砸中，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悬浮在半空中的白陌看向周遭将三人围住的大型舰队，冲怀里的爱莉希雅挑了挑眉：“看来你如今所在的世界也不怎么太平。” 从先前那句「私自切断A105区块与其他区块的链接」就能判断出，是有人故意将几人所在的零件仓库，与其他区块间的固定链接断掉。 仓库是建造在环行星堡垒上的，他这么做，相当于将三人与仓库一同从数十万米的高空中直接抛下。 如果只有白陌与梅比乌斯，那对方这么做倒是不甚出奇。 但若加上爱莉希雅，与周遭这明显来者不善的大型浮空战舰军团，自然而然就能得出「有人想要铲除作为星球最高指挥官的爱莉希雅」的结论。 同样想到这一层的梅比乌斯冷笑一声，倾吐出饱含讽刺与不屑意味的言弹： “在干掉终焉律者后就立刻对执掌最高军事权的家伙下手，不管在哪个世界，人类都是这样的肮脏与丑陋！” “不要以偏概全。”视线扫过包围几人的军势，白陌在心里稍微估算了一下后，说：“梅比乌斯，你先和爱莉希雅一起进入你体内的世界泡中，三十秒后再出来。” 面前的是足足面对十三位律者后，仍然拥有如此军事实力的强大文明。 但对如今的他而言，三十秒也足够了。 ‘话说我以前是不是面对过类似的场景？’ 白陌稍加思索后，头顶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灯泡。 ‘对了，是那次抱着布洛妮娅面对天命的大舰团。’ 那时的他同样被小鸭鸭封印了双手，并还做下了不杀人的约定，所以才硬生生将原本几十秒结束的战斗拖到将近三十分钟。 不过白陌现在倒是不用顾忌那些，即使对面的浮空舰队强度在天命大舰团数倍以上，但这回他可不需要自废双手不去杀人。 桃花源中的幻影罢了。 “带爱莉希雅这家伙一起进入世界泡？做不到的。”听到白陌的话，梅比乌斯果断摇头，“进入世界泡是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提前准备的，并不像某个境界妖怪的隙间那般说进就进说出就出。” 鬼知道这家伙经历的八十几个世界中，到底都存在着什么类型的文明。 “不过就算有我与这家伙拖后腿，对你的影响也不大吧？” “那倒是。” 实质化的精神威压化为覆盖半径数十米的防护罩，轻易抵挡住浮空战舰群足以击杀末法级崩坏兽的矩阵轰炸。 方才，在白陌估算舰队数量的瞬间，战舰中的所有工作人员具都感觉到一股溺水般的窒息感在脑海中炸响，更有甚者直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那是低等生命在面对绝对不可力敌的存在时，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所引发的连锁死亡预兆。 神恩似海，神威如狱，便是如此。 ‘轰轰轰轰轰轰！！！！！！’ 恐惧会使人癫狂，这从陡然增加的轰炸频率就能看出一二。 如果在开战前，意识到白陌恐怖的人们或许会原路返回从长计议。 但在开火的刹那，在场的所有人就都没有退路了。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倒霉，白陌刚刚降临时直接被歼星炮骑脸，炮击停滞后，还未等人机群接近，他就猫到了梅比乌斯的机甲内部。 这就导致如今他的容貌并没有彻底曝光，不然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向他开火。 见状，梅比乌斯侧过头，笑盈盈地挑逗起另一边的爱莉希雅来：“怎么，被自己所守护的文明背叛的感觉如何？” “意、意料之中！”面若桃花的爱莉希雅呼吸急促，却还是故意板起小脸冷哼一声：“我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利用他们消灭崩坏，他们利用我脑内的知识，公平交易罢了。” 她稍微缓过来一些了。 “在你脸上看到这幅表情真违和。”正在暴力狂拆大玩具的白陌罕见地吐起槽来。 他早已习惯了那个古灵精怪的粉色妖精小姐，面对这个高冷范十足的冰雕美人，心里当真是微妙的不行。 天啦撸！那个爱莉希雅居然正经起来啦！世界末日了嘛？！ 哦现在的情况和好像世界末日也没什么两样？那没事了。 众所周知，每一个沙雕美人之前都是冰雕美人。 你说是吧？四宫爱莉希雅小姐~ 白陌忽然想要调侃一下这只还未进化成无漏金身的爱莉希雅·Lily：“也就是说，就算我将眼前的一切彻底消灭掉，你心里也不会不舒服？” “就凭你？别以为制服我算什么能耐，你面对的可是能消灭炎与岩这两位破坏力最强律者的强大军队！” 然后立刻被怼了回来。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用轻蔑的眼神瞥向白陌，然后神色惊慌地别过头去，像是看到了神话传说中不可名状的旧日古神。 就在刚刚，为了参透白陌的秘密，缓过劲来的爱莉希雅用上了被称作「天眼通」的特殊能力。 这个能力可以让她看透生命体的表层，进而窥探出内部的结构。 她正是想要用这个来看穿白陌的底细，借以制定接下来的逃生计划。 不过正如前文所说，拥有强大崩坏能适应性的存在，是可以消减乃至隔绝能力的发挥的。 更别说白陌这个人型怪物。 因此，爱莉希雅只看透了他单薄的衣服。 这下，她彻底嘴硬不起来了。 她怕自己再嘴硬下去，会导致某人将她在这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就地正法。 这位可是能不顾颜面，让自己一直处在那种状态下的天字第一号大变态！ 这样的变态，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虽然还没有真正体验过男欢女爱的味道，但爱莉希雅自信自己不是沉浸在区区生理欲望中的傀儡。 可一想到方才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还有刚刚看到的东西的大小...... 于是乎，直到白陌彻底消灭浮空舰队为止，少女都没有再说过哪怕一句话。 第十三章·「炎之律者诞生!其名为史尔特尔 Surtr !上 很快，计程车就到达的桃花源林外十公里左右的地点。 剩下的路程，需要三人徒步攀越。 这一路上，除去弥赛娅刘姥姥进村般的大呼小叫与塞西莉娅如沐春风般的温声细语外，三人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交谈。 再怎么说计程车司机也只是个普通人，该有的保密意识还是要有的。 等待计程车消失在视线中后，塞西莉娅抬头望向远处的太虚山，神色中不由得带上一丝担忧：“梅比乌斯，既然察觉到崩坏能的波动，有提前驱散附近的普通人吗？” 今天的圣女小姐依旧绝赞忧民中。 塞西莉娅碳·麻吉·天使！ 未嫁的岳母大人赛高！斯哈斯哈斯哈斯哈！ “没有那个必要。”闻言，梅比乌斯看了她一眼，“这里属于神州规划的特别保护区，方圆十几公里内都没什么人在。” 若是在以前，或许还会有些追求浪漫与刺激的少年少女前来玩赏。 这里免费对外开放的原始森林景色绝对称得上是一绝，有不少小情侣漫步漫步就漫步到草丛里去了，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对林中的野兽与蛇虫们而言。 但由于第三次崩坏带来的冲击，神州东部沿海城市具都遭受了相当程度的损失，神州大陆各地更是大小崩坏规模不断。 在这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再有几个人有那个闲时间出来作死。 顺带一提最近神州考公又卷了不少，原因还是由于灾难降临，不想被黑心资本家压榨的人们想要一份旱涝保收且相对不累的稳定工作。 崩坏！你该死！你真的该死啊！ “诶呀这些都无所谓啦！”小手竖成手刀齐眉遮挡住头顶垂下的阳光，弥赛娅兴致使然地左顾右盼上蹿下跳，活脱脱一只花畑佳子：“白陌先生呐？他人在哪里鸭？人家已经整整七天都没见到他啦！” 一开口就老二刺螈了。 什么？弥赛娅本身就是堪比二次元萌妹的白毛JK美少女？ 那没事了。 就像人们讨厌的并不是广场舞，而是广场舞大妈一般。 只要是美少女，做出再尬的事情也依旧会被人一边高呼‘moe！’一边竖起大拇指。 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对白毛美少女如此宽容。 “不知道，正是因为那两人无故失踪，我才会叫塞西莉娅过来。”梅比乌斯斜睨她一眼：“你是叫弥赛娅对吧？” “嗯嗯！” “弥赛娅，你在家里怎么样我不会管，但出门在外，作为女孩子要沉稳一些，这样才不会给你父亲丢脸。” 蛇蛇双手抱胸，颇为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包括她自己在内，在场的三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无他，梅比乌斯说出方才那句话时的腔调与神态，根本就是性格严厉的老母亲对在外面不检点的女儿进行说教。 而且从这句话的先后顺序来看，母亲担忧的还不是女儿本身，而是担忧女儿会给爱人的名誉造成影响。 如果说出这句话的是其他人倒还好，但由被称为疯子、毒蛇、恶魔的梅比乌斯说出来，本能地就让人感觉到违和。 白毛二人组看向蛇蛇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发誓不再喜欢白陌的弥赛娅倒是还好一些，塞西莉娅那个眼神就很一言难尽。 我拿你当好闺蜜，你就跟我抢男人？ 幸好这两位不知道白陌将人生中第一次的表白交给了蛇蛇，而且居然还被拒绝掉了，否则非要粗大事不可。 糟蹋别人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宝物，可是会遭天诛的啊（笑）。 好在探测仪器上灵光乍现的崩坏能反应救了梅比乌斯一命——不，就算没有仪器，恐怕也不会有人没有察觉到远处那仿佛空间移动般兀然出现，足有小山大小的怪物。 怪物生有四臂三眼，人型，身高百米开外，青肤尖耳獠牙，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崩坏能波动。 正是似神者小姐的伴生崩坏兽，末法级的「大自在天」。 此时的祂正不断挥舞车辆大小的铁拳，一下又一下地锤砸面前活蹦乱跳的小东西。 口中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更是响彻天元，形成的实质性冲击直接捣毁以其为中心方圆数里范围内的树木， 而在祂的对面，粉发少女正一边闪避祂那足以造成小型地震的锤击，一边利用手中少女风满满的可爱长弓进行反击。 凭借自身的机动性，倒也与这怪物斗了个旗鼓相当。 三人对视一眼，梅比乌斯伸手，做出一个‘请’字。 蛇蛇自己肯定是不能去的，她又不是战斗人员，大自在天攻击的余波都能让她当场豹毙。 塞西莉娅与弥赛娅则在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拿出骑枪与双枪向那边飞驰而去。 身体素质的提升是综合性的，即使距离极远，她们也能清楚地看到。 那正与怪物缠斗的少女，正是爱莉希雅！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去帮忙的理由？ 她们看错了，也没看错。 准确的来说，在那里与大自在天缠斗的，是与爱莉希雅外形打扮一模一样的爱莉。 至于她为何会离开心象风景，在外界与大自在天纠缠在一起，那就要回归到白陌与似神者小姐的战斗了。 将时间稍微提前，似神者小姐创造的心象世界中—— ‘被压制了......’ 长刀斩碎袭来的炎之刃，白陌身形暴退，默默想到。 按理来讲，就算是崩坏意志化身亲自代打十项律者权能傍身，能量约等于对方二倍的白陌也能完成暴杀。 到他们这个程度，稍微一丁点的差别也能落下好远。 就好比某环京津大省的高考一般，分数越高，越需要去在意那些细枝末节。 可事实却是，能量倍杀律者的白陌此时反而落入下风。 原因很简单，他的外道六法跟不上进度了。 黄昏也好，天之锁也好，模拟创星图、威光与生命目录也好，这些东西都拥有其上限所在。 黄昏、模拟创星图和威光倒是好一些，至少拥有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输出等级，生命目录虽说差了点，但也不算太远。 只有第一额定功率的天之锁那可真就彻底拉了胯。 且就算抵达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又如何？似神者小姐手中的十项权能至少都是超限起步。 这就是外道六法的局限，最开始的她们终归只不过是一道符印。 否则的话，黄昏也不至于需要再吞噬一颗疾疫宝石或炎之核心才能进化到劫灭等级，而真正的天火圣裁，却「只要」能量灌输至150%就可以进化。 这是先天性的不足。 就好比游戏中，白陌的装备是当前版本的神装，但却是属性固定无法升级。 而似神者小姐则一身可成长装备。 同级时两者倒是看不出什么差别，说不定还是白陌领先。 但一旦版本更新，人物等级上限超过装备本身，那二者的差距只会越拉越远。 好在白陌本身的能量充足，以威光律令其余外道六法实现超载+大量崩坏能灌输二者叠加，才暂时与似神者小姐势均力敌。 Ely自然能看得出这一点，可她也只能焦急地抓住白陌的耳坠，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只不过，她没有办法，有人有。 「主人——」 史尔特尔的声音忽然加入两人的精神链接，圣痕空间中，凛然而炙热的少女眉眼低垂，以只会对白陌展现出来的柔顺模样温声道： 「我要成为炎之律者。」 这就是她的办法。 现如今，在白陌体内，本应作为模拟创星图神格觉醒的迷迭远在五万年后的丽塔体内，威光神格觉醒空缺，天之锁与生命目录的神格觉醒早已离开他的体内。 那么，这个任务自然而然沦落到这位性格要强的少女肩上。 史尔特尔早就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已经成为了白陌的累赘。 只不过，由于先天不足，除非能够融合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或是疾疫宝石，否则第零额定功率就是她的极限。 也因此，她只能在眼睁睁地看着白陌大步流星高歌而行，自己却一直在站原地步履维艰。 她什么都做不到。 但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临了。 本纪元的炎之律者还未诞生，只要史尔特尔能够先一步成为炎之律者，那么得到律者核心加持的黄昏便会瞬间增强到超限，乃至更强的地步。 试想一下，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比黄昏神格化的史尔特尔，还要更适合成为炎之律者的呢？ 什么？非人类不能成为律者？ 后纪元的乌合之众给你点了个踩，其他世界虽说非人但同样遭受到崩坏意志考验的文明们口吐芬芳。 好处不仅如此，持有炎之权能的似神者小姐此刻正站在白陌的敌对面。 假如史尔特尔能够在此时成为炎之律者，对方必然会失去一条与虚数空间的链接，与破坏力最强的权能。 这绝对是一举多得！ 沉默良久后，白陌的声音在精神链接中响起：「有把握吗，史尔？」 「十成！」 圣痕空间中的少女嘴角勾起眉宇飞扬，炽烈的火花索绕着黑丝包裹的水润绝对领域与香肩，赤色长发如披风般肆意挥洒，如绽放的粟罂般令人迷醉。 似神者小姐此时正在驱使多种权能与白陌作战，其中自然有包括破坏力最强的炎。 对原本还不太清楚该怎样成为律者的史尔特尔而言，这就好比当你面对枯燥烦闷的微积分抓耳挠腮时，忽然有个丰臀细腰duangduang的美人学霸在你面前亲身讲述问题所在，之前的疑惑瞬间豁然开朗。 白陌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他没有询问什么成为律者后会不会反水之类的问题，因为她是史尔特尔。 她既然说了，就一定有把握成功。 他相信她。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正在战斗的似神者小姐忽然感觉到体内对应炎之律者的宝石正在急剧缩小，才刚挥洒出去的拟似超新星更是化为观赏性质的小小火球。 身为崩坏意志化身的她立刻察觉到问题的所在，不过她倒是没有做出拜托本体切断史尔特尔律者化这种没品的事情。 既然对方拥有成为律者的资格，那就让她成为又如何？ 崩坏本就不是赶尽杀绝，就像某个将崩坏奉为天道的世界解读的那样。 天道从来不会针对任何单独个体，祂只是在执行大道（虚数之树）规定的程序罢了。 但站在似神者小姐的立场，却又不能这样放任史尔特尔这样继续下去。 她眼珠一转，将视线定格在脚下一直摸鱼打酱油的大自在天身上，星光般的邃眸中浮现出点点沉吟的色彩。 大自在天当场脸就青了，虽说祂本来脸就是青的。 祂不知道自家主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也知道自己肯定要倒霉了。 只得委屈巴巴地蹲坐在那里等候发落，活像个被老师发现上课玩手机的倒霉孩子。 不过似神者小姐没有让祂久等，片刻后，她体内忽然浮现出一颗赤红色的无暇宝石。 宝石先是颇为人性化地冲向白陌想要与他贴贴，随后便被似神者小姐一把抓了回来。 没办法，无论是Rin制作素体时加入的炎之特性，还是体内的史尔特尔，对宝石来说碰到白陌都和遇到亲人一样。 被抓回来后的宝石也知晓了自己的宿命，它心不甘情不愿地围绕大自在天旋转几圈后，才终于在少女冷漠的目光中委屈巴巴地冲入祂额上的竖瞳。 在进入竖瞳的刹那宝石彻底湮灭，可与此同时，大自在天忽然感觉到体内多出来一条不断灌输崩坏能的虚数链接，额间的第三只眼中更是隐隐有什么在酝酿。 同一时间，圣痕空间中，正在律者化的史尔特尔陡然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她几乎本能地看向大自在天，却对上对方同样看向白陌（体内的她）的目光。 确定了眼神，是同样要成为炎之律者的人......好吧他们都不是人。 ‘您能让史尔特尔成为炎之律者，我凭什么不能让我家宠物也变身一下？’ 这就是似神者小姐的办法。 末法级火属性的大自在天同样拥有成为炎之律者的资格，但比起天资聪慧到犯规的史尔特尔，这憨憨显然不可能在成为律者的速度上赶超人家。 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拥有成为律者的资格。 所以似神者小姐才会将炎之律者宝石打入其体内，为的正是稍微加快一下大自在天的律者化速度。 反正史尔特尔成功后宝石也会碎裂风化，莫不如索性废物利用一番。 在史尔特尔的提示下，白陌瞬间意识到似神者小姐的打算。 他二话不说俯冲而下，打算不顾一切代价先干掉律者化中的大自在天。 成为炎之律者的只能有一位，大自在天可不是藏在圣痕空间中的史尔特尔。 明晃晃的那么大一只，不打你打谁？ 然后他打了个寂寞，当白陌顶着攻击冲到一人一崩坏兽面前时，一条上百米高的空间通道正明晃晃地摆在那里。 显然，大自在天直接通过这条通道转移至现实世界。 见白陌到来，搭建通道的似神者小姐轻笑一声。 她伸出白玉般无暇的小手，故意向他做出‘请’的模样。 白陌没有上她的当，前往现实世界既可以击杀与史尔特尔争夺律者资格的大自在天，也可以避免在似神者小姐的主场心像风景中被动作战，可谓是好处多多。 但那同样代表生存数亿人的神州大地，将在两人的对轰中分崩离析。 可他是不能去，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去。 趴在白陌肩膀上的Ely立刻自告奋勇地接下这个差事，她在似神者小姐冷漠的眸光中化作一道流光通过面前的通道前往现实世界，试图先一步斩杀即将成为炎之律者的大自在天。 于是，刚刚来到太虚山脚下的三人组一下子就看到外形与爱莉希雅一模一样的Ely，正在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大自在天鏖战。 这波啊，这波是歪打正着。 现在的Ely身体是白陌利用生命目录的力量临时制作出来的，硬实力也就比帝王级崩坏兽强出一些。 如果让她单挑末法级的大自在天，有相当大的几率会直接白给。 但若再加上实力不比她差的塞西莉娅与弥赛娅，那胜负—— 可就不好说喽！ 第二十九章·「蛇蛇:目前为止的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毫无疑问，白陌单枪匹马击坠浮空舰队的行为，给这颗星球上的文明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他们不明白，明明最后降临的「终焉之律者」都在环行星歼星炮的轰击中彻底消亡了，为什么还会毫无征兆地出现这样的存在？ 难道说......他就是终焉律者伴生的行星级崩坏兽？ 这倒是个合理解释白陌破格战斗力的假设。 决定动手的诸多高层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如果没有这么急迫地对爱莉希雅下手，他们倒是还能指望这位无所不知的星球最高指挥官想想办法。 却不曾想，正是由于他们莽撞的举动，直接将爱莉希雅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 不好意思，对面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金翅大鹏鸟，是以一己之力横扫各大神话的战神奎托斯。 可在悔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对爱莉希雅「故意」将这种重要事情隐瞒下来的埋怨与愤怒。 在他们看来，爱莉希雅肯定是知道白陌降临的消息，才没有参加击败崩坏的庆功宴。 为的，就是借用他的手，来铲平他们这些对她心怀不轨的家伙。 人类就是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理直气壮地将责任与罪过推卸给别人。 “无论在哪里，善一旦遇到恶，先受伤的总是善的一方。” 蛇蛇的临时温馨小窝中，一身白色浴袍的梅比乌斯从卫生间走出来。 刚洗完澡的她一边做出上述的推测，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冰箱前，从中取出一罐饮料扔给坐在椅子上的爱莉希雅。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一方，我也只是在利用他们，来完成我对崩坏的复仇罢了。” ‘噗嗤！’ 神色漠然的爱莉希雅拉开易拉罐，然后便被罐内喷涌而出的乳白色饮料喷了一脸。 只不过，虽然爱莉希雅一脸淡定地表示遭到背叛理所当然，可就连区区白陌都能听得出来，在说出这句话时，少女语气中掩藏的失落与黯然。 现在的爱莉希雅，还没有冷酷到视文明为工具的程度？ ‘咔嚓！’ “......你在做什么？” “没事，收集些你的黑历史而已。” 将逐火之蛾配置的小巧手机揣入兜里，蛇蛇像是在和男友撒娇的小女生一般一把从白陌的手里抢过遥控器，‘bing’地打开悬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 果不其然，当前无论哪个频道哪个节目，具都在滚动播放爱莉希雅被编造出来的黑料。 不少或自称或真被她保护过的人们更是在镜头前群情激奋、义愤填膺地声讨起这位救命恩人来，恨不得将学过的所有肮脏词汇尽数扔到爱莉希雅身上，浑然忘记之前自己是怎样将希望尽数砸在少女一手可握的瘦弱肩膀上。 “瞧瞧，瞧瞧！就连午休时间打盹这种小事都给你扒出来声讨......怎么，当官的就不能在休息时间眯一会？非要挤出所有的空余时间为人民服务？” 蛇蛇一脸的刁民给爷爬：“在些许不确定真实性情报的蛊惑下，就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去抨击真正保护他们的人，哪怕再微小不过的污点仿佛都变成了不可饶恕的罪恶！” 好人就必须完美无瑕，坏人却只要放下屠刀。 对那些只会敲打键盘的无能之辈而言，没有什么是比踩在「大人物」头上口诛笔伐要更加痛快，也更加直接的爽点了。 白陌放下手中泡好的玄麦甘桔溶剂，站起身，去卫生间取出毛巾后返回爱莉希雅身边： “别动。” 曾经的英雄抿唇不语，像个小女孩似的乖乖坐在那里，任由白陌擦拭自己湿漉漉的脸颊、头发与胸口。 成为英雄，是否就是要接受自己保护对象的不完美呢？ 梅比乌斯耸肩，罕见地没有继续补刀。 拼上性命去守护的家伙在某些小人的谗言中对你横眉冷对，那种感觉想想都不舒服。 不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经历，问题不大。 “比起那些，还是先将我们如今面对的情况告诉爱莉希雅吧。”她说：“性格方面的问题先放在一边，这家伙的能力还是能够保证的。” “说不定将那些事告诉她，她自己‘duang！’的一下就都想起来了呢。” “可以。” 擦拭完毕的白陌额首，随后向一点都不粉色妖精的爱莉希雅Lily叙述起如今三人面临的处境。 小白同学叙述中—— 叙述完毕！ “文明的坟墓地、未来、第十三神之键、律者核心......大致情况我已经知晓了。” 纤纤玉手摩擦着羊脂白玉般细嫩的下巴，冰雕美人状态的妖精小姐侧过头，细细打量白陌一番： “也就是说，你就是之前被我们攻击的终焉律者？” “我应该解释的很清楚了，我并不是真正的终焉律者。”白陌摇摇头，“我只是融合了你这位「未来的第十三律者体内律者核心制作出来的神之键，借以获得第二次生命」的倒霉蛋罢了。” “......说实话，我现在的脑子有点乱。”爱莉希雅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敢相信你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至少，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击败即将袭来的追兵。” 像是在故意配合少女的话语一般，白陌忽然感知到头顶有什么东西，以数十倍于音速的超高速向三人所在的位置猪突猛进突进。 那是自外太空坠落的天基动能武器。 很明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几人的所在地已被发现。 “大概有五个......这种数量与质量大家伙坠落下来，大半个城市都会在重力势能带来的冲击波中烟消云散吧？” 梅比乌斯语气中满满地都是荒诞与鄙夷：“不得不说，在蔑视平民这方面，无论哪个世界的高层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颗星球上的总人口已在对抗崩坏的过程中滑落至原本的十分之一，三人如今所在的城市更是仅剩不多的人口密集区，光是记录在案的常住人员都已突破了千万，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人，才是文明的根。 但据三人所知，这边可是完全没有接到所谓的疏散通知。 换言之，在确定白陌他们的所在地后，即使会连带击杀数以千万计的无辜生命，高层们依旧毫不犹豫地向该位置发射了天基动能武器！ 而这，还仅仅只是开胃菜！ 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们惊讶地抬起头，他们看到人类引以为傲的环行星堡垒上再度点燃金色的纹路，令人毛骨悚然的能量在太空中凝聚，最终汇聚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独眼！ 鎏金色的光辉引燃喧嚣，以一己之力压盖住宇宙群星那恒古不变的璀璨星芒！ “——他们疯了吗？！” 爱莉希雅淡定的神色彻底崩盘，她瞪大粉蓝色的双眸，惊慌失措地看着宇宙中那不断汇聚能量的金色独眼，荒谬的语气中却又混杂有一丝钦佩。 没错，此时此刻瞄准三人的，正是之前在地月空间中与白陌对轰的歼星炮「安卡缇娜之眼」！ 怪不得连爱莉希雅都会浮现出钦佩之色，光凭这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干掉白陌的气魄，就绝对值得她动容！ “诶我特么！” 梅比乌斯整个人都阿弥陀佛了，逐火之蛾的人都说她才是无可救药的疯子，但比起这群动不动就用歼星炮炮轰星球的狠人，她又算得上什么？ 不过蛇蛇倒是没怎么担心生存问题，她侧头看去，不出所料，那个无比靠谱的成年男性正缓缓飞上天空。 白陌抬起头，看向那作为开胃小菜阵袭来的数枚天基武器，嘴唇嗡动： “【回去】” 于是，那足以贯穿千米岩层的天坠之物以比坠落时更快的速度向天外进发。 片刻后，布满金色纹路的太空中亮起點点微不足道的星芒。 那是原路返回的天基武器贯穿了发射它们的卫星。 做完这件事后，白陌右手高举，五指摊开，体内的崩坏能尽数涌入将造型变化成八卦炉的黄昏内部。 刹那间，太极两仪四象五行八卦的图案以他为中心向周遭极速扩散，破坏神之劫火将整个天空染得赤红，和那环行星堡垒上的金色纹路以一线之天割据整片寰宇！ 他竟是要以炮击的形式，强行将那坠落的光之洪流彻底冲垮！ ‘轰！！！！！’ 自上而下的金色光束与自下而上的赤色炎流直接轰击在一起，大气层内可不是无法传声的真空，二者交界处造成的冲击瞬间覆盖星球十分之一的地表！ 在这范围内，除去白陌与身后的两位少女，地壳表层上的一切具都在轰击的余波中，化为连灰尘都算不上的虚无！ 随着时间的推移，赤色的炎流隐隐开始占据上风。 就算歼星炮拥有无数崩坏能熔炉与太阳能、核能等作为能量源不断充能，也依旧在白陌那链接上万虚数宇宙，近十倍于常态律者的崩坏能回复速率中败下阵来！ 如果这样下去，不出三十秒，那巍峨无比的环行星要塞与歼星炮就会被破坏神之劫火构成的炎流贯穿，坠落到地面上致使生灵涂炭。 不过这就和白陌没有什么关系了，先不提这里本就是虚幻的文明，就算不是，「仅仅」遭受到要塞坠落的打击也远比脚下的星球直接被来上一发要强。 然而—— “爱莉......希雅？” 白陌低下头，呆呆地看着钻入怀中的美丽少女。 “和爱莉一起死吧，终焉先生♪～” 爱莉希雅嘴角浮现出无比甜美中的俏皮微笑，她踮起脚尖，用力吻住了他的嘴唇，并不断吮吸其中美味的津液。 白陌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这不仅仅是因为少女无比大胆的行为，而是在双唇相合的刹那，他忽然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量从她的嘴唇涌入体内。 那是饿鬼道权能之一的扭曲境界！ 在这股力量的干扰下，饿鬼道与其他虚数宇宙的链接通道竟被尽数扭曲，形成一个极度致命的短暂空窗期！ 如果在平常时期，面对这种程度的干扰，白陌只要在稍微费点功夫就能够重新恢复。 他毕竟也掌握有扭曲境界的权能。 可在这种以微秒为单位与歼星炮对轰的紧要关头，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供能不足都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或许是权能与核心间的共鸣，在扭曲境界的力量作用在白陌身体上时，一同传递过来的，还有爱莉希雅的记忆。 于是他明白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颗星球上的人哪怕再疯狂，也不可能不顾一切驱动歼星炮去轰击自己的母星。 但若将这个发射按钮交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战胜崩坏的爱莉希雅，那自然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爱莉希雅不傻，她怎么可能一点后手都没留下，就坐在星球总指挥官的位置上？ 没错！ 在白陌与梅比乌斯闯入爱莉希雅房间的那一刻开始，直到后面的区块坠落、舰队围剿、名誉诋毁、歼星轰炸......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爱莉希雅的算计！ 白陌自认切断了爱莉希雅与外界的联络方式，但他遗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第十三神之键的存在！ 他白陌能将其纳入体内与心脏融为一体，爱莉希雅为什么不行？ 要知道，如今这颗星球上的文明击败了十三位律者。 在这其中，排行第十二位的律者权能同样是「侵蚀」！ 在确定白陌就是那个自宇宙中降临的存在后，爱莉希雅便完全没有在意其他任何的东西了。 在她眼里，白陌就是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杀死的终焉之律者！ 所以原本只是想要套取情报的爱莉希雅直接定下如此狠辣的计划，为的，就是向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崩坏复仇！ 哪怕拉着全世界一起陪葬也在所不惜！ 但现在并非没有办法！ 只要白陌肯狠下心来击杀爱莉希雅，那么他一样能够逃离轨道轰炸的波及范围！ 可经历过八十五次轮回的梅比乌斯知道，名为白陌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因为他的命，是她（饿鬼道）给的！ 那份该死的信任，那份该死的羁绊都促使着他即使面对这样的危机，也依旧无法狠下心来。 这就是白陌，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对谁都不在乎，骨子里却对在意的人温柔到极致的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更别说在这一刻，心满意足的爱莉希雅已经恢复了包括逐火之蛾在内的全部记忆！ 但是—— 仰望那即将湮灭在光之洪流中的两人，梅比乌斯嘴角牵扯出一个无比狂气的笑：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已经多久了吗？！” 先白陌一步降临到这颗星球上的梅比乌斯，怎么可能不知道爱莉希雅对于这个文明的意义？ 她早就猜到这一切的发生！ 她一直在放任这一切的发生！ 为的，就是让爱莉希雅在这亲手击杀终焉律者的一刻，得到极致的「满足」！ 只有这样，她才会真真正正地恢复记忆。 而作为代价的却是两人的消亡？ ——绝不会！ ‘啪！’ 梅比乌斯双手合十，源自体内的世界泡的世界之力如九天之上坠落的银河般汹涌澎湃，它们闪烁着彩虹般的辉光冲入自太空坠落的光之洪流中，硬生生将那即将湮灭两人的攻击停滞一秒！ 一秒钟能干什么？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区区一秒钟什么都做不了。 但对白陌而言，这至关重要的一秒钟，足够他将体内断裂的次元链接修复完整！ ‘轰轰轰轰轰轰轰！！！！！’ 恒星入灭的赤色光辉再次闪烁，这一次，得到能量补充的炎流彻底压盖住自寰宇而降的光之洪流，毁灭万古的劫火如一柄无限延展的利刃，在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过后，将那由文明构筑的人造神庭贯穿斩灭！ 长达十三万一千四百二十四里的环行星堡垒在此刻彻底终结！ 完成任务的炎流‘嘭！’地一下四散开来，弄的天空中好似在绽放礼花。 金色的光点如雪花般飘落，为这满目疮痍的大地增添了一份独属于末世的浪漫色彩。 “......原来，是这样。” 恢复记忆的爱莉希雅伸出手，接住如飞絮般飘落的星屑瑶光。 她抬起头，用如水般温润的眼神注视着即使差点被自己害死，却依旧紧紧拥住自己不放的男人，轻声道： “对不起——诶呀！”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手将爱莉希雅扔到地上的白陌踏在在高温的熔铸中晶体化的地面上，凛然而炽烈的二色眸光扫向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的梅比乌斯。 从对方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就能判断出，包括方才爱莉希雅的跳反与自己体内链接的失控在内，目前发生的一切具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既然爱莉希雅已经恢复记忆，那也没有再瞒着你的必要了。” 梅比乌斯一撩长发，开口道： 第十四章·「炎之律者诞生!其名为史尔特尔 Surtr !下 神州，太虚山下，原桃花林—— 放眼望去，方圆数十里内的土地被黑色的火焰与茂盛的丛林一分为二，仿佛有神明在云间以指划出的界限，整齐的吓人。 这是塞西莉娅能力的延伸用法。 塞西莉娅的能力「白花」让她拥有接近死之律者的极强再生之力，不仅如此，她还可以将这份磅礴的生命力具现化，借以达成各种各样的应用。 最简单的就是输入她人体内治愈伤势，这也是圣女小姐能如此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而在这广袤的密林中，她完全可以将生命力注入脚下的大地，借以获得类似于初代火影木遁的化学反应。 她正是以这个能力暂且牵制住大自在天释放的灭世神火，不让其向周遭扩散。 所谓的末法，抛去那些乱七八糟不明觉厉写出来也只会被吐槽水字数所以建议百度的解释后，可以简单地代指世界末日来临前的一切征兆。 与之相对的，冠以末法之名的崩坏兽则代表如果不被阻止，就能够以一己之力毁灭整个世界。 上面这条绝不是所谓的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废话，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放个普通人在这里，就算不阻止他，他连亲手捣毁个砖瓦房都费劲的要死。 即使让他动用人类库存中的全部核武，想要犁平占据星球表面积三层的陆地也几乎不可能。 但末法级崩坏兽可以做到这一点，如果放任其肆意妄为，那祂真的能够以一己之力毁灭掉陆地上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存在，在逐火之蛾的档案中，那些与之同格的存在被冠以神之使者，也就是「律者」之名。 换言之，现在弥赛娅三人对抗的，是一位律者等级的怪物。 当然，比起拥有近乎无限续航能力的序列律者，末法级崩坏兽肯定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但连后世的审判级崩坏兽「蚩尤」都能在海底沉睡数千年的情况下随意活动，很明显，和大自在天打消耗战是相当不明智的举动。 塞西莉娅自然知晓这一点，可没办法，在她身后数十公里外就是常驻人口两百万人的华阳市，西南方向更是神州秦省的省会西京！ 如果让大自在天的灭世神火灼烧到那里，必然会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好在附近的原始森林足够茂密，让她可以通过树界降诞暂且控制住形式，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塞西莉娅妈妈负责牵制与控制，剩余两人自然负责输出。 可惜—— ‘砰砰砰砰砰！’ 手中灌注崩坏能的双枪连连开火，子弹撞击在大自在天青灰色的皮肤上，却只能擦出类似于静电的金属火花。 见状，弥赛娅连忙向远处同样躲避攻击的爱莉大声叫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种怪物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爱莉希雅队长你会和祂打起来？” 这屑白毛倒是完全不担心白陌的安危，在女孩心中，除非终焉律者或崩坏意志降临，否则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什么能够击败那个男人。 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小姐表示你想的没错，所以我来了。 听到弥赛娅的喊声，正在专心操控树界限制大自在天的塞西莉娅同样分出一丝注意力。 要说她不好奇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那纯属扯淡。 “那些东西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总之大家先齊心协力打到这家伙！” Ely没有长篇大论的想法，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现在几人的主要目的绝非研讨「桃花源事件」的起承转合。 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与史尔特尔抢夺炎之律者资格的大自在天按死在土里。 弥赛娅心里也知道这不重要，她这么说，不过是随口抱怨一番罢了。 没办法，哪怕使用Mei最新研制的双枪·妖精之弓与崩坏矿合金穿甲弹，她的攻击依旧没有办法击破大自在天的防御。 这着实让少女心里积攒了不少的怨气。 这就是崩坏兽优于律者的部分了，比起那些肤白貌美大长腿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们，它们那身自带的装甲皮肤就是绝对的菜鸡收割机。 作为崩坏兽中的佼佼者，大自在天更是如此。 还没离开心象风景之前，祂可是在混战中，硬生生接下了白陌的一巴掌！ 那可是白陌的一巴掌！ 虽说接下这击后，祂就老老实实地猫回似神者小姐身边不再人菜瘾大，之后更是狗狗搜搜地跑到现实世界中暴打小朋友。 但这也能说明，大自在天的防御到底有多么恐怖！ 正因如此，祂只要用四只手中的一只守护好裸露在外的部分，比如面部，之后就可以凭借这一身无敌的配置大开无双。 祂也是这样做的，况且从最开始，似神者小姐赋予祂的任务就是苟到先一步成为炎之律者，强制结束史尔特尔的律者化。 如果不是Ely主动找上门来，祂早不知道跑到哪里摸鱼去了。 打打杀杀的哪有摸鱼欢乐？我特喵摸爆好吧！ 少女们能与大自在天僵持不下也有祂无心恋战这点，不然以这三人「比帝王强，比审判弱」的水准，还真赢不了不顾代价火力全开的末法级崩坏兽。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该怎么办才行？ ‘铿——！’ 扔掉双枪拔出神火试炼的弥赛娅竖剑于身前，勉强抵挡住大自在天的猛烈锤砸。 力道的余波顺着她的身体灌入大地，引发起令方圆数公里内震荡不已的小型地震。 战斗前塞西莉娅就有将大量的生命能量灌入她的体内，再加上这数个月来不计代价的锻炼，竟让她能在极短时间内与大自在天的一只手臂僵持不下！ 片刻的僵持后，这场拉锯战终究以大自在天的胜利而告终。 只不过，当大自在天想要进一步扩大战果，将嵌入大地中的弥赛娅彻底灭杀时，袭来的箭矢直接击中了祂砸下的手掌。 明明受到攻击，大自在天却发出愉悦的吼叫声。 兴许是经验不足，Ely发射的所有箭矢竟然尽数击打在大自在天的手背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由于箭矢没有刺穿大自在天手背的硅基皮肤，反而给祂增幅了相当程度的力道！ 难道说，Ely失误了？ 不，并没有。 就在大手彻底砸落的前一刻，大地上的大字型坑洞中忽然钻出一颗沾满泥土的小脑袋。 在她的脚下，是不断涌动的树木。 而在她手中，正是蓄势待发的神火试炼！ ‘唰——！’ 在大自在天本身的锤力、爱莉箭矢的推力，塞西莉娅的助力和弥赛娅的怪力下，大自在天用来攻击的那只手终于勉强被剑刃切割下来！ 剧痛令怪物发出如有实质的怒吼，层层叠叠的音浪向四面八方扩散，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鼓膜。 就算是大自在天，至少也需要三到五分钟才能将失去的部分再生完毕。 刚达成断腕成就的弥赛娅蹙起沾满灰尘的柳眉：“你们有没有觉得祂的动作总是有一种违和感？” 犹大的誓约是约束的神之键，其攻击方式为释放内部拥有抑制崩坏能功能的黑曜石锁链。 锁链的攻击方式多为缠绕，这就导致拥有卡莲记忆的弥赛娅，会比其他人更加在意敌人的细枝末节。 她有注意到，大自在天的行为模式看似大开大合，实际上却一直不动声色地侧着身，不让后背暴露在她们的攻击范围中。 经过她的提点，Ely同样注意到大自在天的行为异常。 心象风景中发生的一切于电光石火之间划过少女的脑海，再结合对方颇为怪异的动作，这让她瞬间明悟事情的真相！ 大自在天之所以不露出背部，是因为祂不敢！ 身为末法级崩坏兽的大自在天勇的不行，祂甚至敢作死参与到白陌与似神者小姐的战斗中，并差一丢丢就能命中白陌。 俗话说得好，熊孩子就是要打。 所以祂就被教训了，报复心极强的白陌一巴掌糊在大自在天身上。 打的祂彻底自闭，猫回似神者小姐身边充当不那么好看的吉祥物去了。 而那一巴掌打中的位置，正是祂的背后！ 伴生崩坏兽的能力一般取决于所属律者，就好比舍沙拥有的诡异雷电之力，还有芽衣的“怒吼吧！俱利伽炉！” 大自在天同样如此，除去第三只眼释放的灭世神火外，祂还拥有削弱版本的风与创生之力。 这让祂能够极大幅度地忽视掉Ely与弥赛娅造成的损伤，断肢等级的伤害也能在数分钟内再生完毕。 当修复速度比破坏速度更快时，就算能破防又如何？ 但伤害也是要分等级的，至少白陌给祂造成的伤害，祂无法恢复。 不仅如此，祂甚至还需要无时无刻分出创生的力量来抑制伤口，以免其不扩散恶化。 换言之，从一开始，与少女们作战的大自在天就不是全盛。 在当时，似神者小姐其实也注意到了这点。 但她也没有理睬的意思，而是将注意力尽数集中在手持黄昏袭来的白陌身上。 反正死不了。 可对于外界三人组而言，这无异是一个机会！ 一个彻底歼灭大自在天的机会！ 共享情报完毕后的三人对视一眼—— “燃尽吧！” 首先出手的是弥赛娅，手持神火试炼的白发少女将大剑横在身后，无边的炙热盘踞在那柄气势磅礴的大剑上，汇聚成喷涌螺旋的烈焰之海。 她借着这股力量直直地冲向小山般大小的大自在天，仿佛一道划过天穹的白色流星！ 大自在天当然有注意到那袭来的白色流星，祂张开手掌，从虚空中拉拽出一柄与其身高仿佛的三叉神戟。 三叉戟上，无边的风之力嗡嗡作响汇聚摩擦，刹那间化为震耳欲聋的青霆雷光。 祂高举神器，就要砸下。 千百道树木忽然自火焰覆盖的地表之下喷涌而出，好似那深山老林中蜿蜒盘旋的墨色黑龙，在主人的操控下突破火焰的桎梏袭上大自在天的身体，硬生生停滞了他的动作一瞬！ 真的只有连须臾都比不上的刹那，但就是这么一丁点时间，却足够弥赛娅越过祂高举的腋下来到祂的身后！ 红黑大剑在主人的操控下狠狠刺入怪物背后的皮肤，纵然虎口崩裂亦是无妨！ 在抵达逐火之蛾后数个月中，Mei耗费诸多心血改造了神火试炼，就连其内部熔岩帝王的核心，都已换成帝王级崩坏兽「拉结尔」的核心。 现在的神火试炼早已不是长空市时的阉割版，强横的爆炎之力在主人的约束下尽数凝聚在不过两米的剑身中，焕发出阳炎般的耀眼色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曾想，弥赛娅竟将长剑刺入大自在天垂直的脊背上固定住自己，一边切割，一边向那白陌造成的伤口处疾驰而去！ 若有人在远方观望，就会发现大自在天的后背上陡然浮现出一条不断拉长的金色纹路！ 这纹路在那青灰色的皮肤上是何等的引人瞩目，好似火山喷发后在大地上流淌的岩浆，只是看着就心生胆寒！ 但马上，巨大破空声自少女头顶席卷而来。 汽车般大小的手掌挟裹着足以压碎星球最大哺乳动物的劲风当头砸下，完全不顾这样会不会给自己造成连带伤害！ 四只手有四只手的好处，恢复力高有恢复力高的好处。 至少现在，大自在天依旧毫无死角。 弥赛娅大步流星，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 ‘刺啦——！’ 怪物手掌被击中的声音先是响起，随之而来的破空声才划卷起少女白色的麻花辫。 那是雕有华美纹路的白色骑枪，那是来自塞西莉娅的超距离支援！ 在这逐火最强倾尽全力的破城一击下，纵使强大的防御保证手部装甲未有被击穿，大自在天依旧恍若被一柄巨大的铁锤砸中，小山般巨大的身体都不由得向后倒去！ 还不仅如此，骑枪在击中大手的瞬间化作固态化的生命力游龙，撕咬着大手与之一道坠落在地！ 塞西莉娅表情肃穆而神圣，她张开双手，身后数以千计的树木不约而同扭曲成锐利无比的幽邃骑枪。 雨幕天华！ 圣女用力挥下手臂，骑枪好似古巴比伦之王纳入世间所有财宝的宝库，挟裹着凛冽的寒意倾巢而出，向那缓缓倾倒的怪物汹涌而去！ 卑弥呼逐火之蛾攻坚战最强？ 那只是圣女小姐不追求名利！ “吼！！！！！” 大自在天立刻挥舞起手中的三叉戟，无尽的风之力汇聚成为一堵立于天地的风雷之墙，抵挡住那接连不断的攻击。 祂的口中吐出震颤的怒吼，音波向四面八方奔涌，如那狂怒的野兽！ 可任谁都能听到，这吼声中，竟混杂着丝丝惊慌与恐惧！ 在未来背负「救世」之铭的少女可不会因为这种装腔作势的吼叫而停下脚步，她不断地向前奔跑，心脏砰砰作响，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急促！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眼前！ 白陌造成的伤口融入少女蓝宝石般的眸子，那伤口真的不大，仅仅只有成人拳头大小。 可就是这样的一击，却让末法级的大自在天差点身死道消！ 弥赛娅笑了，眼中的依恋与迷醉几乎能凝成实质。 那是她最最喜欢的人。 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经过改造后的神火试炼拥有从周围环境中吸收、储存与释放崩坏能的特殊能力，恰如窃取天界神火的普罗米修斯。 作战开始前，这把剑就已将三人合力切下来的大自在天手腕彻底吞噬。 而在少女的驰行中，这把一直插入大自在天体内的武器更是在祂身体内部汲取了大量的崩坏能。 再配合上少女本身的力量，绝对可以做到一击必杀！ ‘噗嗤！’ 她也是这样做的，可下一刻，弥赛娅布满烟尘的俏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慌乱。 与之相对的，却是头顶袭来的大手与大自在天的猖狂咆哮！ 白陌造成的伤口是在背部不假，但既然知晓她们要以此为目标，祂大自在天凭什么不能拟造出一个与之分毫不差的假货，并将真正的伤口隐藏起来？ 从一开始，几人的行动就在大自在天的算计之中！ ‘碰！’ 青灰色的大手砸在「伤口」的部位上，还故意补刀似的用力碾压了一番。 刚刚拍死弥赛娅的大自在天扭头看向塞西莉娅，想要看看这个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的女人，此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很可惜，塞西莉娅的表情依旧沉稳而庄严，仿佛死掉的并不是自己的后辈与学生，而是路边不值得一提的阿猫阿狗。 大自在天有些愣神，按照祂被灌输的记忆，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不是应该撕心裂肺失去理智站在樱花树下发誓人类一定要战胜崩坏的吗？ 但马上，祂就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 屹立在太虚山顶的粉发女孩手持少女风满满的可爱长弓，通天彻底的水晶之花在其周身绽放而出，紫色的碎屑飘散周围，遍地的紫色水晶构成华美的水晶之森。 她弯弓搭箭，好似一轮圆月。 其目标，正是大自在天失去手臂守护的眉心之眼！ 有谁说过她们的目标，是白陌造成的伤口吗？ ‘吼——！’ 人生中第二次感受到死亡危机的怪物立刻试图护住额间，却陡然发现自己能用来守护要害的四只手臂中： 第一只被三人合力一刀两断，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再生完毕； 第二只被塞西莉娅骑枪化作的生命游龙暂且封印钉在地里； 第三只手持三叉戟拟态风墙驱动能力抵御源源不断的攻击。 而最后一只—— “喂，怪物！今天由我来教你一件事情！” 站在「伤口」处，用力抱住一只大手的弥赛娅帅气一笑： “握紧的拳头，可是没有办法和人握手的！” ‘噗嗤！’ 下一瞬间，似神者小姐与白陌所在的心象风景中，烈焰滔天！ 第三十章·「八十六次の陪伴」 魯迅曾说过：最聪明的欺诈者会告诉你十句真相和一个致命谎言，菜鸟才会谎话连篇。 有关爱莉希雅的过往与桃花源的来历，梅比乌斯之前具都对白陌如实相告。 但唯独有一点她骗了他，就算是爱莉希雅，也不可能对白陌来自未来的情报知道的如此之详细。 她所知道的一切，具都是在那八十五次的轮回中，白陌亲口告诉她的。 梅比乌斯曾对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白陌说过： “我姑且先确认一下，在你的印象中，我们之前还在神州太虚山的桃花林中，对吧？” 实际上，她那是在试探白陌有没有回忆起过往的经历。 而这句话，她已经对他说过八十多次了。 白陌自认自己是眨眼间从现实世界转移到桃花源中，并没有经历过之前的八十五次轮回。 实则不然，在第一次轮回时，他就已经跟在梅比乌斯身边了。 在那之后的八十四次轮回中，白陌与梅比乌斯两人在各种各样的世界中结伴而行。 正因如此，梅比乌斯才会对他表现出超乎寻常的亲昵与熟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长达数百年间的陪伴？ 那么，又是因为什么，让白陌一次又一次地认为自己是第一次降临到桃花源中呢？ 又是什么，让他忘记了曾与梅比乌斯经历过的风花雪月呢？ 难道说忽视时间影响的末那识与忽视干涉心智的阿赖耶识具都失效，才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遗忘过去？ 不，并不是。 末那识也好，阿赖耶识也好，这二者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 说无视就无视，绝对的说一不二。 但如果对方是同样觉醒末那识与阿赖耶识的存在，这份力量便会被模糊。 凡是没有绝对，白陌正是被这样的存在干涉了记忆。 而那个存在，他的名字叫做白陌。 “我自己？”听到这里的白陌一怔。 “没错，让你一次又一次失去轮回中记忆的，正是你自己。” 梅比乌斯额首，同时不动声色地将试图抱住白陌手臂的爱莉希雅隔开。 白陌之前有吐槽过，是什么支撑律者核心对文明的模拟。 要知道，就算是幻影，那也是无限逼近于真实的幻影。 否则的话，歼星炮也不可能对白陌造成威胁，还差点真的杀死他一次。 实际上，真正给核心提供能量的，正是白陌体内的饿鬼道。 真正律者的律者核心拥有链接虚数空间，进而提取无上限崩坏能的能力。 在爱莉希雅与神之键融合成为律者时，由于她反应及时将核心剥离，律者核心并未有构筑出链接虚数空间的通道，便被封印在神州的太虚山。 也因此，没有受到过崩坏意志影响的律者核心内，并没有诞生出属于爱莉希雅的律者人格。 但谁曾想，十数年前，白陌穿越时间降临到前文明。 而他的体内，恰巧还拥有以第十三律者核心为主材料制作的编外神之键·饿鬼道。 几乎是在白陌降临的瞬间，被爱莉希雅封印的律者核心便坐享其成地，获取了饿鬼道与其他宇宙虚数空间的链接。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与饿鬼道汲取崩坏能速度的不断增加，律者核心内部的崩坏能愈发强大。 但同样的，许许多多其他虚数宇宙的负面意识残片顺着每日剧增的链接通道，流入了律者核心的内部。 在次元链接装置还在蜃龙体内时，这些来自其它虚数宇宙的负面意识残片便填充了祂的身躯，将作为正主的迷迭压得不得不想办法抢夺丽塔的身体。 可这一次，负面意志残片在读取过律者核心内部记载的数据后，竟以爱莉希雅为模板，诞生出来一个真正的人格。 也正是这个人格将核心构筑成为桃花源，并在其中不断演化文明。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啊！” 爱莉希雅巧笑嫣然，她扭过头，故意在白陌看不到的地方，冲梅比乌斯挑衅似的舔了舔刚刚法式湿吻过某人的晶莹唇瓣： “****，嗯，我们称呼她为Elysia吧，Elysia是想要将超级富有同情心的爱莉希雅引诱过来，让她解除设下的那些超麻烦——超麻烦的封印哦～～～” “爱！莉！希！雅！” 不出意外，蛇蛇炸毛啊不对，炸鳞了。 爱莉希雅封印律者核心时可是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全盛期，就算是新诞生的Elysia，也无法从内部突破封印。 “但Elysia没预料到，爱莉希雅这家伙虽然来了，却也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头发乱蓬蓬的梅比乌斯死死按住爱莉希雅的小脸，同时用力瞪了眼致使两人打起来的罪魁祸首。 是的，那个人，正是陷入沉思的白陌。 在看到白陌的刹那，Elysia就做出决定： 她要定他了！ 他才是她真正的，最理想、最完美的身躯！ 说一千道一万，Elysia馋白陌身子，馋他那拥有抵达终焉律者等级可能性的躯体。 顺带一提，如果没有白陌提供的能量，Elysia绝对不可能诞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波啊，这波又是一位冲■逆女。 于是，在三人踏入桃花源的那一刻，迫不及待想要与白陌合为一体的Elysia直接不讲武德地出手偷袭。 拥有近十倍常态律者能量储备的Elysia强的不可思议，更别说她还是在经营许久的大本营作战。 这让爱莉希雅与梅比乌斯在刚进入桃花源的刹那就直接白给。 但白陌不同，就算Elysia此时不在全盛时期的三头龙之下，现如今的他也丝毫不惧。 按照白陌以往的风格，他早就拔出长刀，干净利落地将Elysia一刀两断，收拾收拾回家给闺女们做饭。 “可或许是你心软了吧，并没有直接痛下杀手。” 讲述到这里，蛇蛇撇撇嘴。 “嗯嗯！白陌就是这样，对认可的人一直都很温柔呢！” 爱莉希雅不甘示弱似的补上一句。 “......” 白陌不语，他会手下留情绝对和所谓的温柔没有关系。 如果两人所说句句属实，那他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干掉对方。 他之所以没有出手击杀Elysia的原因，是如果这么做，他就会死。 在未来，「融合饿鬼道后才能活下来」的他，绝对会死。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改变过去，会对未来造成影响。 按照白陌的风格，他本应直接一刀剁了作妖的Elysia。 然后两巴掌拍醒吃麻麻嗨睡麻麻香的两个废物——也就是爱莉希雅与梅比乌斯直接走人。 然而他要是真这么做，必然会毁灭掉与Elysia绑定在一起的律者核心。 到那时，失去最大原材料的饿鬼道必不可能再诞生。 如果饿鬼道没有诞生，白陌绝对会在本书第一卷第四章时死于西琳的手中！ 不，也可能会更早。 外道六法是Su基于饿鬼道而创造的衍生武装，没了主菜，鬼知道他还会不会搞出这么些鸡肋东西。 当然，若是失去饿鬼道，感知不到她的西琳也八成不会再找上白陌，世界线就会向他依旧欢脱逗比的那条发展下去。 但白陌又不知道这件事。 局势顿时陷入僵持，好在不仅是白陌，Elysia同样忌惮这个除终焉外无人能敌。 面对终焉时，在某些特殊情况特定地点也能够十零开的怪物。 于是，她提出一个建议。 荒无人烟的晶体大地上，白陌蹙起眉： “......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已经是「心软」的我已经降临到桃花源的第八十六次。” 而在之前的八十五次中，化身终焉律者的我无一例外地死去？而且还都是被化身复仇者的爱莉希雅杀死的？” “就是这样～” 爱莉希雅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谁让你们做下这么别扭的赌约的？” 被她骑在身下的梅比乌斯语气相当不爽： “以一百次轮回为期限，赌在这期间里，爱莉希雅能不能放下对崩坏的仇恨，放弃击杀占据终焉律者位格降临的你......将身家性命堵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友情、信任与羁绊上，我也不知道你当时是不是脑袋进了水！” 终焉律者是什么？ 那几乎可以说是崩坏意志在人间的化身，是在虚数之树上亿万万宇宙中也绝对排的名上号的怪物。 Elysia是在不断演化那些败于崩坏的世界不假，可她真能演化出终焉律者的存在？ 显然不能，即使是幻影，也不行。 因此，在白陌等人进入桃花源之前，终焉律者仅仅只是一个不存在的概念。 只要演化出来的世界抵达记录中的终末时期，那么Elysia会直接将时代进行更迭，跃迁至爱莉希雅经历的下一个世界，从而跳跃过终焉律者降临的步骤。 反正一切都是用来勾引爱莉希雅的幻影。 但在白陌进入空间后，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Elysia计算出，白陌虽然比起记载中的终焉律者还差上一筹，但用他代替终焉律者毁灭文明倒也绰绰有余。 白陌无法出手毁灭Elysia，Elysia就只是单纯的赢不了白陌。 因此，互有忌惮的双方定下赌约： 以一百次轮回为期限，在这期间，如果爱莉希雅能放下对崩坏的仇恨，放弃击杀占据终焉律者位格降临的白陌，Elysia便心甘情愿地再次被封印。 但倘若直到最后爱莉希雅都没有放下仇恨，那么白陌的身体归Elysia所有，她可以用他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所以白陌降临时挨的那一炮其实不怨，对桃花源中存在的所有文明而言，他就是真实不虚的终焉之律者。 “......” 白陌表情僵硬，就算经过存在之律者事件，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是那种高呼爱与正义的傻白甜。 更不可能和人立下这样荒谬的约定，并一次又一次主动抹消自己进入桃花源后的经历。 经得起考验的才叫爱与正义，经不起考验的，早就埋没在历史长河中了。 一旁的爱莉希雅连忙打了个哈哈，出言表示白陌确实不是那种傻白甜，更不可能提出这种看起来就脑残的约定。 真正提出来的，是她。 在那时，Elysia自认为将爱莉希雅与梅比乌斯击败昏迷。 可实际上，爱莉希雅一直都在偷偷装睡。 再怎么说也是漫游数百个世界的存在，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她直接跳了出来，举起小手手提出了这样超级少女风的浪漫约定。 当时的白陌耸耸肩，不了解爱莉希雅曾经作风的他认为她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深意，便也就同意了。 Elysia倒也干脆，白陌不了解，她还能不了解当年杀伐果断的爱莉希雅是个什么尿性？ 只要发现白陌是终焉律者，那她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干掉。 于是，条件达成，白陌主动封印掉这段记忆后，化身终焉律者降临到第一个世界。 并在之后，接连不断被所处世界的爱莉希雅，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击杀八十五次。 “现在的你，只是利用名为「意识映射」的装置，将部分精神投射到这个虚幻的世界中而已。” 爱莉希雅补充道：“每当你死亡时，你的意识都会回归真正的身体中，遵照约定暂时封印掉这段经历后，再度以初始状态投入重置后的世界，就像在玩VR游戏一样。” “不过只要最后回归本体，那肯定就一下子都能想起来了，包括这八十余次的轮回生活。”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白陌依旧低头不语，他总感觉这件事中还存有蹊跷。 他自认自己就算再怎么相信爱莉希雅，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盲从对方，更别说如此心甘情愿地一次又一次抹去自己的记忆了。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被正在以自己为中心绕圈圈的两位「少女」，压下心中的违和感，开口道： “这方面姑且算是了解了，那梅比乌斯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为什么能保存记忆，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第十五章·「敌羞吾去脱她衣!似神者,静默!」 逐火之蛾，总部，新兵训练场—— “卑弥呼老师？听得到吗？卑弥呼老师！” “哦？哦......”在呼唤中回过神来的美人看向一旁紫色及肩短发的黛丝多比娅，歉声道：“抱歉，我走神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她忽然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一轻，仿佛有什么无形而沉重的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但在仔细检查后，她却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也只得将这反常归结为「两位混蛋上司明明说好会帮忙一起培训新人，结果却不约而同不翼而飞，导致自己最近忙的脚打后脑勺导致精神恍惚」这件事上。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看向正在努力练习自己教授技巧的黛丝多比娅，与远方和所有人一起训练的小小华，如烈火般艳丽的嘴角轻翘。 ‘自己还得再加把劲才行啊......至少得坚持到这群小家伙各个能够独当一面才行。’ 她大吼一声：“谁让你们停下了！继续训练！懂不懂什么叫训练时多出力，战场上少流血？！” “是！”xN “诶呀老师，人家这不是在关心您嘛！” 黛丝多比娅的插科打诨声在众人整齐划一的回答中显得无比曙目，作为交换，今日由她负责训练结束后的卫生工作。 ...... 显而易见，在这场名「炎之律者化」的拉锯战中，最终的获胜者名为史尔特尔。 在这一刻，自本纪元第一律者「似神者」，第二律者「理之律者」，第三律者「空之律者」，第四律者「雷之律者」后的第五位律者，拥有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破坏力最强的「炎之律者」就此诞生！ 对于这一点，感触最大的无疑是白陌。 谁曾想，当初长空市时还懵懵懂懂，最大输出功率只有神之键第二额定功率的外道六法之「修罗道」，如今竟成为了作为其原型的前文明炎之律者。 这就是所谓的丑小鸭变天鹅了吧...... 在白陌的感慨中，无量的辉光包裹着他的身体，仿佛整个宇宙的光芒都汇聚在这里。 极焱蒸腾起侵蚀之力构筑的心象风景，就连重力与时空都逐渐扭曲。 远处的似神者小姐饶有兴致地观赏起接下来的发展，理论上来说，无论怎样的存在，只要律者化后就必然会成为崩坏意志的爪牙，执行祂下达毁灭文明的命令。 史尔特尔自然也不例外。 难道说，她是打算依仗自己非人的本质来对抗崩坏意志的低语？ 很明显，这样做会失败。 如若倚靠非人的三观就能抵御律者化的影响，那虚数之树上毁于崩坏的无数文明可都要哭死了。 什么是人？ 无论外形，存有知性，既是「人」。 只要是人，就能够被崩坏意志所污染。 这也是似神者小姐半放任史尔特尔成为律者的原因之一，如果那两人拔刀相向，想必会变得非常有趣。 可惜，她打的小算盘落空了。 史尔特尔能够如此自信不会出事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真我·阿赖耶识。 觉醒阿赖耶识的存在不会被阿赖耶识外的任何能力干涉自我，律者化亦不例外。 这是能够与神佛，即崩坏意志等高纬存在平等对话的精神境界。 史尔特尔自然不可能在短短十余年中领悟到如此之高的精神境界，但白陌拥有这样的境界。 既然如此，她直接将自己融入白陌的灵魂中不就可以了？ 是的，在律者化的那一刻，先前只是依附在白陌身体上的史尔特尔彻底地舍弃了自我的概念，将灵魂与白陌融合在一起，化作他的养料。 还记得史尔特尔曾说过的话吗？ 她会一直陪着他，就算是海洋沸腾、大气消失，就算人类的文明接连坠入名为崩坏的漩涡，就算太阳凶恶地膨胀，无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万籁俱寂，她也会一直陪着他。 直到天元绚烂未来永劫后的无尽衰灭，直到她的一切全部为他燃烧殆尽不留余地，仅此而已。 反正早已下定决心，舍弃区区自我又如何？ 反正两个人本就要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精神空间中，白陌用力瞪了本应彻底消失的史尔特尔一眼：“你啊你，怎么怎么莽撞？！” 他也是在史尔特尔灵魂不管不顾撞过来的那一瞬间，才知晓这傻姑娘居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好在由于由乃那档子事，他现在对灵魂与意识方面颇有研究。 将史尔特尔的灵魂重新分裂出去是做不到了，这就像你不能一刀将可乐中的糖分切割出来。 但将她的意识独立成另外一个人格，他还是做到的。 这一下，两人确实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分离开了。 “嘿嘿嘿～～～” 跪坐在地上的少女憨憨地低下头，高跟鞋内包裹水晶黑丝的晶莹足趾来回收缩，任凭自家主人站在那里口水横飞说教不断，完全没有在她人面前时如罌粟般美丽而又危险的强大气场。 在白陌体内的少女们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去后，史尔特尔心里就一直有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某一天也会在某种不可抗力的作用下离开白陌，害怕到连出现在现实世界中逛逛都不愿意。 她可是他的刀啊！哪有刀自己离开主人的？ 所以她才会借此机会主动与白陌合为一体，哪怕失去自我也在所不惜！ 看着这样惹人心疼的女孩，白陌叹息一声。 他很少会做出这样无意义的举动，但没办法，谁让她是史尔特尔呢？ 瞧见他这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女孩立刻急了：“主人......生，生气了吗？” 她真的只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而已！ “气？能不气吗！” 明明嘴上这么说，白陌却同样跪坐在地上。 他伸出手，将惴惴不安的女孩搂在怀里，用下巴轻轻摩擦她头顶的双角：“我气你这么不珍惜自己！原本你至少还可以离开我体内出去逛逛，现在呢？” 现在这两人可是比「空白」都亲密，是真正意义上的「两个人就是一个人」。 这相当于史尔特尔永生永世被困在白陌的灵魂中，再也无法踏出半步。 这怎能让他不心疼？ 他不想将这个自打拥有自我意识以来就一直蜷缩在自己体内的女孩永远这样下去，就像他之前放任转世重生的弥赛娅在外面自由自在。 “主人原来在说这个啊！”女孩噗嗤一笑，将小脸埋入男人的胸膛蹭了蹭：“可是史尔原本就不想要出去嘛！” HeavenisaPlaceonEarth，他就是她在人世间的天堂。 感受着灵魂中传来的阵阵孺慕与依恋，白陌食指弯曲，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走吧，外面还有人等着我们呢。” 既然这孩子都这样了，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宠就完事了。 “主人快用我淦碎那个碧池！” 原形毕露。 心像风景中，身处无量光中的白陌睁开双眼。 由于体内拥有前文明融合战士「Kevin」与「Sakura」的超变因子，他的双眸一直都是左紫右蓝的异色。 然而在此刻，白陌虹膜的颜色依旧是左紫右蓝没有变化，但最中心的瞳孔处，却染上一抹烧却至热的璀璨灼华。 那是涅炎的神陨，那是诸神的黄昏。 那是羁绊的象征，那是信念的颜色。 与之一道变化的，还有手中的长刀。 正如前文所说，白陌是强到足以与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小姐一较高下不假。 可事实上，真正属于他本身的能力也就只有剑心决与拟似魂钢之躯等等被动型的能力。 他一直依赖的外道六法只是以他的身体为寄托，并非真正属于他，能够与他一同变强的力量。 这也是之前史尔特尔能够以助力的形式出现在现实世界，白陌能将天之锁暂借给芽衣，将生命目录与模拟创星图暂且借给布洛妮娅的原因。 现在却不同了，他的魂灵与律者化的史尔特尔彻底融合不分你我，亦是将炎之律者的一切吞噬殆尽不留余地。 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彻彻底底地与白陌绑定，成为铭刻在他灵魂中的能力，破坏之键更是成为他双手的延伸。 现在的白陌，拥有无上限提升分子运动的极致化破坏力。 理论上而言，只要他输入的能量足够，完全能够爆发出比拟宇宙大爆炸时的无尽光与热。 也可以停滞一定范围内的一切宏观微观运动，制造出令森罗万象遁入永世沉寂的无间刹那大红莲地狱。 ——天魔·夜刀 这是白陌给黄昏，给与史尔特尔融合后状态下的自己起的新代号。 该名字来源于他穿越前偶尔了解到的一部，号称是GALGAME中战力体系最强的阿18游戏。 游戏中主角的能力在运转至极限后，就能够制造出令无限宇宙陷入永远停滞的究极神无月。 再加上咱们的小白同学一直都是起名废，既然双方能力类似，索性直接从人家那里白嫖一个过来。 反正莲碳也不可能跳出来打自己一顿不是？ 主要是这名字确实很帅气。 ‘唰——！’ 化为概念武装的天之锁包覆在造型朴实无华的夜刀之上，饿鬼道内的崩坏能灌入其中，顷刻间斩断那袭来的侵蚀与风之环断。 不计粘性、不可压缩的理想流体配合无孔不入的侵蚀之力确实难缠，但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我在天之锁中灌注的崩坏能对你的侵蚀与风之力形成绝对碾压，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属于白陌的反击已然开始，不过数分钟，似神者小姐已被逼至角落。 看起来像是被凶神恶煞的魔王逼迫献身的柔弱公主，弱小可怜又无助。 “嗯？” 魔王陛下蓦地停止住乘胜追击的步伐，方才他忽然感觉到一种神秘而又诡谲的力量，在试图剥夺自己还没捂热乎的炎之权能。 很明显，这是似神者小姐发动了属于支配之律者的能力。 但显然她失败了，支配之律者是能够篡夺律者的权能不假。 但篡夺成立的前提，是需要自身的强度超过对方。 失去炎之宝石后，似神者小姐的权能由之前的十个变为如今的九个，体内与虚数空间相连的通道亦是如此。 而白陌的体量可是二十余倍于常规律者，如若不是因为担忧崩坏意志会做手脚而斩断体内属于炎之律者的虚数链接，否则局势还会更加明朗。 从似神者小姐与爱莉希雅的状态就能判断出，即使觉醒真我·阿赖耶识，依旧有被崩坏意志强行占据身体的可能。 自我并不等于身体，保持自我与心境不受干涉也不代表可以彻底无视夺舍。 只不过，面对获得新能力后稳占上风的白陌，似神者小姐却依旧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那双仿佛纳入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中完全没有一丝失落的情绪，满满的都是我已经战无不胜了。 白陌能够推断出她这样的原因，似神者小姐此时使用的身体是爱莉希雅，在她体内更是拥有Su构筑饿鬼道的重要材料。 别人不了解时空机制也就算了，崩坏意志的化身难倒还能不知道？ 我站在这里，你能秒我？ 你能秒杀我？ 你今天能把我九大权能汇聚一身，崩坏意志代打的似神者给秒了，我当场，当场就把眼前的家伙吃掉！ 像是在回应她一般，心象风景中的一切具都停下了。 虚数之树幻影伸展的枝丫也好，如蛛网般龟裂的大地也好，吞天噬地的拟似黑洞也好，布满天穹的约束齿轮也好。 一切的一切，全部被黑与白二色所覆盖。 手持长刀的白陌站立于黑白二色浸染的世界中，樱色围巾与碎发共舞，成为整个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他施展的招式绝非时间停止，就算不提失去的时空之力，对似神者小姐而言，破解时间停止的手段也实在太多太多。 有那扭曲重力与时空的拟似黑洞在，时光本身的流速就会发生变化。 这只是单纯的停止范围内一切运动而已。 白陌以倍杀似神者小姐的崩坏能为代价，强制停止了心象风景内所有的一切。 这就是物理性质的绝对零度，令触及范围内一切遁入沉寂，只有他允许的存在才可以不受影响的无间大红莲地狱！ 正如真正的理之律者不需要理解就能够具现出对应的人类造物那样，持有炎之律者权能的白陌，同样不需要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式与科学原理。 他只要想，崩坏能足够，那就能做到。 这就是律者权能的霸道之处，这才是真正的宇宙终极物理法则，全知全能的一角片鳞！ 白陌走到静止的似神者小姐面前，手中闪烁起五彩的光晕。 蕴含万物生灭哲理的奥妙图案在其身后浮现，将这黑白二色的世界渲染的如梦似幻。 剑神起手，以示敬意。 还在后文明时，白陌就有利用这招从符华手中学来的太虚剑神湮灭掉三头龙的意识，借以将被困在其中的丽塔救出。 现在他要故技重施，利用太虚剑神延伸至识之领域的对精神特攻，来湮灭掉爱莉希雅体内的崩坏意志化身，借以完好无损地将她救出。 不过比起曾经还需要模拟创星图来辅助，如今拥有炎之律者权能的白陌完全可以随手搓出来个剑神玩。 然而在发动剑神之前，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夜刀刺入少女丰满的胸口，却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物理性质的损伤。 首先，是击碎对方体内除律者核心外的全部宝石。 炎之律者的力量自刀尖渗入似神者小姐的体内，片刻后，除真正核心外的八颗宝石尽数崩毁。 击毁前白陌稍微留意了一下，不出所料，风、冰、死三颗宝石黯然无光。 之前爱莉曾强行抽调以上三者的力量来维持桃花源，导致她们的本源出现重大损伤。 这也是似神者小姐几乎不使用这三个权能的原因之一。 不过让白陌颇感意外的是，除去以上三者，代表侵蚀之力的宝石同样给人以乏力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被人抽走，只剩下外强中干的花哨外壳。 再加上对白陌完全失去功效的识、支配与约束，和半道提桶跑路的炎，这就相当于似神者小姐一直在用岩与自身的权能在和白陌硬刚，怪不得总给人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 言归正传，第一步的破坏宝石已经完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切断律者核心与虚数空间的链接，让退化为单核律者的似神者小姐失去崩坏意志的支援，成为真正的无垠之萍。 饿鬼道的权能发动，扭曲境界的力量依附于夜刀。 须臾间，那位于核心内的虚数链接扭曲崩裂。 做完这一切的白陌倒退至安全距离，解除了停滞万象万物的大红莲地狱。 能力解除的刹那，映入似神者小姐眼中的，是袭来的太虚剑神。 其数量，以千计。 这就是白陌最后要做的事，以刀斩肉身，以剑神斩魂。 少女没有再做抵抗，而是携着一如既往的神秘笑容向白陌说出什么后，任由自己被如骤雨般暴落的剑神所淹没。 时间为前文明纪元2014年7月27日A.M.11：32，地点为侵蚀之力创造的心象风景中。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波折后，本纪元真正的第一律者，崩坏意志代打，持有除理、空、雷与终焉外所有权能的「似神者」由穿越者白陌独身一人讨伐，总计用时—— 七天八小时三十四分五十六秒。 今日份の美少女.jpg 第十六章·「一日之计在于晨」 逐火之蛾的双人员工宿舍条件相当不错，单独的卫浴与厨房，外加空间一体化的厅卧，靠近窗户的两边各方有一张一米二乘两米的小床。 通俗易懂点讲，就是吊打几乎所有学生宿舍的一室一卫一厨。 这样的房间住下两人绝对绰绰有余。 但三个人的话，空间就会变得有些微妙。 其他的姑且不论，两张床可以摆在厅卧的两边，但第三张床无论摆在哪里都会逼死强迫症。 白陌倒是想在两人隔壁的房间住下，反正只有一堵墙的距离，大不了直接请人在墙壁上打出一扇门来互通有无。 又或者索性重新找间更大的宿舍，比如那些最高议员们几乎从来没住过，奢华程度不下于酒店总统套房的高档寝室。 无论哪个世界都是这样，领导的寝室不管人家住是不住，条件一定都是最好的。 顺带一提，无论是塞西莉娅还是爱莉希雅，她们的员工宿舍都和一般的工作人员没什么区别。 所以还是要看个人人品。 只不过，出于某种奇妙的小心思，逐火之蛾未来的黑白双煞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言阻止了自家老爹，手舞足蹈地表示这里再住下一个人也没有问题。 并还扯出「这里也算是她们离开白陌后第一个住下的地方，心里已经对它生出感情」这种让人忍不住想吐槽的借口。 于是乎，本就不太在意住宿条件，只是「担忧住大房子住习惯了的少女们在这个小地方会睡不舒服，所以才想要换房间」的白陌便熄掉了之前的想法，和她们一道留在这里继续同居。 既然决定住在一起，那接下来考虑的问题肯定是睡在哪里。 对此，弥赛娅大度地表示自己可以睡在两张床中间的地面上，将自己的小床分给白陌使用。 却被他以‘你还在长身体！’的理由直接否决，只得悻悻地看着他搬来被褥铺在厅卧中间的地面上，一边小声哔哔‘自从我认识你直到现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你有长过身体......’ 她却是不知，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的三神之键」状态中的白陌一直都在向个体的巅峰大步流星。 对如今的他而言，这副身体的外在结构已然无限接近于完美，自然不需要生理意义上的再生长。 通俗的来讲就是爷太美了，不能再美了，再美全世界都会被爷美死的。 Mei则一脸严肃地抱住白陌的手臂说‘不需要这么麻烦，阿陌直接和我睡在一起就好！’，不出意外地被白陌挥动手刀加以制裁。 只得委屈巴巴地抱头蹲防蹲在原地，心中却不断喘气高呼‘阿陌再打我一次！’ 这痴女没救了。 既然得知这混蛋丫头竟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暂且还无法做到藐视人间法律的小白同学，自然不可能再给她一星半点的可乘之机。 任凭Mei如何撒娇卖萌都不管用，气的她整！整！一！分！钟！没有和白陌说上一句话。 两人从食堂返回时就已经晚上八点出头了，吃饭撒娇又折腾了好一阵，回过神来，时间已然来到十一点。 按照往日的习惯，无论是Mei还是弥赛娅，这个时间段不是在看资料就是在锻炼。 但既然白陌来了，就肯定不能让她们的作息如此没有规律。 于是乎，住在她们对面的黛丝多比娅惊悚地看到那两个卷王居然十一点就熄灯睡觉，惊的她差点以为发生了异变。 她甚至还好心地走到门口敲门询问了一下需不需要帮忙叫医生，然后心满意足地白嫖到一份剩下的料理。 ‘原来新来的厨师先生是弥赛娅她们的父亲啊......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儿，能生出两个颜值超高的闺女也不奇怪。’ 总感觉小岛沉沉娅微妙的搞错了什么。 ...... 公历二零一四年四月八日/天气晴/A.M.4：30 ‘情况有些不妙......’ 倾尽全力挪开视线的弥赛娅想到。 少女承认，昨晚是她加入逐火之蛾以来，睡眠质量最高的一次。 与有赖床习惯的Mei不同，天刚蒙蒙亮，体内的生物钟就促使着弥赛娅从温暖的被窝中苏醒。 按照往日的时间表，现在的她应该立刻下床穿衣出门晨练。 待到时间差不多了，再返回宿舍冲个凉水澡，随后前往八点开启的知识课堂进行崩坏相关事宜的情报补充，为还未展开的正式训练提供前置条件。 可此时此刻，明明都已经到了晨练的时间点，弥赛娅却依旧缩在被窝里，并努力压制着自己的Physiologicalreaction。 是的，昨夜是弥赛娅加入逐火之蛾后睡眠质量最高的一夜，因为酣睡中的白陌正被她当做抱枕搂在怀里。 或许是由于自身的性格与气质过于特立独行，导致许多人都下意识地忽视掉白陌本身拥有天人梦幻级别的绝美容颜。 是属于那种就算不女装，也足以让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雄性篡改自身性取向的恐怖存在。 弥赛娅从小到大都有睡觉后踢被子的习惯，寻求温暖又是人类的本能。 对于踢开被褥后的弥赛娅而言，在睡梦中下意识想要靠近距离自己最近的白陌理所当然。 是的，并非白陌心怀不轨跑到弥赛娅床上，而是弥赛娅主动钻到他的被窝中，并反客为主将他搂在怀里充当抱枕。 而白陌这厮又是那种只要确定信赖关系后，就完全不会怀疑的性格。 种种原因交叠重合，导致弥赛娅在睁开眼的刹那，小白同学那美如冠玉的脸庞直接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 精致到虚幻的五官仿若米开朗基罗手中最完美的雕塑，给人以无与伦比的和谐美感。 似是许久未见阳光的皮肤苍白且毫无血色，却在晨间透过窗帘的遮挡顽强射入房间的春光下显得璀璨夺目。 无论是谁，都不禁沉醉于这美好的一幕。 这无关性别，只是一个人对于美丽事物的向往。 但这美丽事物再美，他也是一位雄性生物。 弥赛娅之前是说过她不能喜欢白陌了，她也自信自己可以控制住这份心情，并将其化作对抗崩坏的源动力。 但这身体，这身体她不讲武德，她特喵的自顾自HighHighHighHigh起来了啊！ 谁来救救我啊！我控制不住我寄几啊！！！ 更要命的是，睡得死死的Mei可还就在两人不远处的床上。 人就是这种生物，越不想往那方面想，脑子里就不断涌现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啊！大脑！ 大脑在颤抖抖抖抖抖抖！！！！ 不行不行你要冷静下来啊弥赛娅！之前明明都说出那样的话了，结果在区区美色的诱惑下...... 咕咚（口水声）！ 一通天人纠结过后，她终于咬牙伸手，颤颤巍巍拍了拍白陌的肩膀。 “白陌先生，白陌先生！快醒醒！” “再不醒过来的话——” 绝对绝对会发生相当不妙的事情的！ 或许是女孩拼上性命的呼唤起到了作用，她怀里的白陌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睡眼朦胧地撑着上半身，一只手揉着眼角，笑着向近在咫尺的弥赛娅打了个招呼： “哈啊——弥赛娅，早～～～” 男人宽松的睡衣滑落胸口，露出肩膀与大片白皙的肌肤。 ‘噼啪！’ 下一刻，弥赛娅脑海中的某根弦断掉，双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逐火之蛾科普崩坏知识的小课堂中，坐在弥赛娅身后的黛丝多比娅趁老师不注意，伸手捅了捅面前趴了半个上午的白毛团子，小声问道： “弥赛娅，怎么了？今天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坐在她身边的小小灰发女孩虽说没有说话，却也一并投来关心的目光。 “没事。” 闷闷的声音从弥赛娅口中传出，一想到今早发生的事，她就恨不得整个人变成一只草履虫逃离所有人的视线。 确实没事，只不过，她尿床了。 ....... 将时间稍微提前一些—— “今天就到此为止，华，如果有想起什么，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我会的......” “请带她离开吧，卑弥呼队长，还有，华，如果你想起什么——” “罗里吧嗦的都说多少遍了？知道了知道了，华一想起来肯定会告诉你们的，走了！” 听到穿着深色开叉长裙美艳御姐的话后，华连忙站起身，向面前坐在椅子上的人们轻轻鞠躬后，跟随在身后离开明亮的房间。 姬子阿姐天下第一！.jpg 俗话说，叉高一尺，人骚一寸。 从这就能看出，这位出生起单身二十八年至今的超级大美人，内心中其实相当渴望爱情的滋润。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宽敞的走廊中，待到离开那个房间有一段距离后，御姐才不好意思地侧过头： “抱歉啊，华，这段时间总像拷问犯人似的问你这问你那的......但请你理解，你在沧海市时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个人影对我们真的很重要！如果你有想到什么，请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联系我！” 御姐此时给人的感觉很别扭，正如同那头及臀的飘逸红发般，她本身拥有的是如火焰般美丽大方的气质与粗中有细的爽朗性格。 可既然关乎到那位未名神的情报，纵使是她，也不得不变得絮絮叨叨一些。 女子的名字是「卑弥呼（Himeko）」，正是前文多次提到的逐火之蛾战斗部队第五小队队长。 是她在沧海市沦陷后，将华从废墟瓦砾中救出，带回逐火之蛾的总部，同时帮忙办理好新兵入伍的一切手续，说是她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第三次崩坏是以极东的长空市为中心向外波及，当延伸至距离其一千五百公里外的沧海市后，虽说依旧摧毁其大半个市区，却也没有到达彻底将其毁灭的程度。 按理来讲，卑弥呼本不应该将华从沧海市带到位于穆大陆的总部，并为仅有十四岁的小小女孩办理加入逐火之蛾的手续。 就算她真有加入的意愿，那至少也要等到她十六岁时才行。 人手极度匮乏的逐火之蛾早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就放宽了对新入职人员的年龄限制，也不会再像希儿与阿波妮娅加入时那样，整个为期两年的观察期来恶心人。 然而卑弥呼仅存的良心，让她无法让还未成年的华，加入对抗崩坏的惨烈战争中。 但没办法，谁让上面那群高层得知这孩子是沧海市中，唯一极近距离观测到过「未名神」的存在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人不想，而是不能。 当然，这个极近距离也是要画上引号的。 至少一般人，不会将七八百米开外称作极近。 可即便如此，对现在的逐火之蛾而言，也不能无视这哪怕一星半点的情报。 或许是因为对将华牵扯进来的愧疚，在将她带入逐火之蛾后，只要工作闲下来，卑弥呼就会让她跟在自己身边。 第五小队中都有人调侃起这个大龄剩女，问她是不是母爱泛滥，把华给当成女儿养了。 结果不出意外地获得了名为操场长跑五十公里，不跑完就不允许吃饭，跑完之后做一千个俯卧撑，做不完还是不准吃饭的特等奖。 别问，问就是老娘官比你们大。——铁面无私卑弥呼 而今天这次，则是华在加入逐火之蛾后，高层第八次派出人员询问她对未名神的印象。 按照高层的风格，根本不应该如此麻烦的一次又一次询问。 只要通过一种名为「记忆成像」的高科技手段，他们就可以直接以画面的形式，摄取出人们脑海中存在的记忆景象。 无论口头上描述的再精确，肯定也没有一张图片来的清晰。 但这个提案直接被卑弥呼拦了下来。 无他，至今为止使用记忆成像的受适人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烧坏了脑袋，成了只会‘阿巴阿巴阿巴’的草履虫。 本就对华心有愧疚的卑弥呼，怎么可能让那群冷血疯子将她变成这幅模样？ “您不需要为此道歉的，卑弥呼队长。” 华轻轻摇头，脑后的灰色长发轻轻摇曳，像是在昭示女孩内心中的迷茫。 第三次崩坏的发生实在过于突然，仅一瞬间，她就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父亲与唯一的友人，自身更是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崩坏兽与死士们的威胁，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中苟且偷生。 就在这时，是手持崩坏能武器炎耀大剑，身披赤红外骨骼装甲的卑弥呼如同神明一般从天而降，将那三个她后来才知道是突进级崩坏兽的怪物一刀两断，同时向她伸出手，询问要不要一起走。 对现在的华而言，卑弥呼无疑成为了她心灵中的唯一支柱。 能够帮上对方一点点的帮她都甘之如殆，更别提这种在她看来只是单纯回答问题的任务了。 “......嗯。” 用力揉了揉华的小脑袋，以卑弥呼的阅历，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小家伙内心中的想法？ 但比起成为一具毫无自我，只知道听从他人命令的行尸走肉，现在的华至少偶尔还会展现出一些属于女孩的小情绪。 接下来，只要自己多加引导，这孩子一定会成为一名拥有自我意志的强大战士。 在那之前，稍微让你依靠我一下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卑弥呼不自觉地轻笑一声。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走到了教室的门口。 新兵蛋子们的培训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在那之前，他们还需要先学习崩坏方面的知识，借以为后面的正式训练提供相对应的情报积累。 与崩坏的战争可不是脑袋空空往前冲鸭就行的，不是每个人都是力大飞砖白某人，些许的情报问题都有可能要你小命。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连崩坏兽的等级与强度都搞不明白，突围时，左边崩坏帝王右边圣殿级，你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打开出口。 毕竟这两种看起来都很强，也都很帅。 “那么，华，好好上课吧。” “嗯......” 华点了点小脑袋，在卑弥呼温暖的目光下走到教室门口，又深吸一口气后，才像个小机器人般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 即使她已经在这里学习了将近一个星期。 “这孩子，还是这么怕生。” 笑着摇摇头，卑弥呼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走廊深处。 作为第五小队队长，同时身为战斗部队第三战力的她可很忙的。 而在教室中—— “华啊，睡这啊不坐这叭～” 黛丝多比娅冲门口的华挥了挥手，指了指身边故意留下来的位置。 从她嘴角隐隐约约的口水，侧脸上红彤彤的印子与书桌上叠的高高的书籍来看，这家伙上堂课又摸了。 没办法，她从小大最烦的就是思想品德课。 “嗯，谢谢。” 华走过去坐好的同时，向自己的同学兼唯一室友小声道谢。 科学部统计过，人类崩坏能适应性最强的年龄一般在十八到二十八周岁，这也是极东幸存者们普遍所处的年龄阶段。 而人在不同年龄段的思维模式都不一样。 因此，逐火之蛾将科普班分为: α学年（二十一岁以下）； β学年（二十一岁至二十五岁）； γ学年（二十五岁以上）三种。 之后再依照具体的年龄分成不同的班级，并推行与之相应相应的教育模式。 如若不然，你将会看到许许多多二十岁后半的大叔与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共处一室。 大抵是由于华只有十四岁，自小就喜欢小孩子的黛丝多比娅对她一直都非常照顾。 甚至到了不惜暗中恐吓她原本的室友搬走，好让自己搬进去的程度。 在她的热情攻势下，华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唯唯诺诺有些抗拒，心中却也暗暗将她当做自己的姐姐与好友来看待了。 而女孩在这里交到的另外一位好友—— “没事......” 哀怨婉转的声音，从坐在两人前排的颓废白毛口中传出。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那就是手动充电时用百度网盘下载配菜，试用超级加速30s结束后发现文件还差百分之五才能下完，实在没忍住氪金购买八块九的闲时下载后，却发现这玩意只有在后半夜才能用的倒霉孩子。 没错，除去未来逐火英桀中排行第九位的「天启」，第十二位的「浮生」小姐在这里交到的另外一位朋友，就是眼前这只没脸见人的丢人「救世」了。 第三十一章·「真相」 灼热的疾风吹拂过在荒诞枯燥的广袤大地，刺鼻的焦味铺天盖地。 如果有人在外太空向下俯瞰，便能看到原本美丽的星球竟有十分之一的表面被闪闪发亮的晶体所覆盖。 这是这部分的地壳在黄昏与歼星炮碰撞时带来的极热冲击波中不断烧却挤压，最终形成的碳之巢。 同时，也是普通人的炼狱。 “我为什么能保存记忆？这事既得问爱莉希雅，也得问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闻言，正在围着白陌玩猫捉老鼠的蛇蛇先是瞥了眼前面怎么都抓不住的粉毛屑女人，随后便恶狠狠地瞪向一脸嫌弃的白陌，竖眸中的幽怨满满地都要溢出来。 白陌：？ “你真的认为爱莉希雅那家伙不知道当年的自己，性格到底糟糕到什么程度？”梅比乌斯吊眼看他，神色凶恶：“从一开始，她就算计好了。” “原本参与赌注的只有你、爱莉希雅与Elysia，完全不关我这个一般路人什么事情。” “可就在轮回开始的那一刻，爱莉希雅这家伙竟然偷偷摸摸将我给扔到第一个世界上！” “你们谈论时昏迷过去的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哪怕仅仅只是拥有自己的记忆，在这个赌局中，同样也可以算是一个BUG。” “爱莉希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和Elysia玩游戏，她偷偷摸摸将我这个局外人扔入局中调节你们之间的关系，竟打算在第一次轮回时直接赢下这场赌约！” “毕竟在最开始时，她对崩坏的仇恨还没到不惜一切代价的程度。” “但是我搞砸了......” 回忆起百年前的场景，蛇蛇苦笑一声，神色晦暗： “我本就痴迷于对崩坏的研究，再加上那个世界崩坏的不断爆发，让我彻彻底底地忽视掉当初的不和谐，专心致志地研究起该怎样让人类进化的方法。” “当我回过神来，名为白陌的男人，已经被那个世界的爱莉希雅贯穿了胸膛。” “可如果仅仅只有这样倒是还好，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当时还只是普通人的我大概会直接死在世界更迭的余波中，彻彻底底地化为灰烬。” 贝齿不甘地咬住下唇，梅比乌斯咬牙切齿地低吟： “......但我被救了，被那个即使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最信任的人杀死，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体内仅剩的能量送给我，好让我这个普通人安然度过世界更迭的天字第一号大白痴给救了！” “谁啊这么白痴？”白陌蹙眉，一脸的妈的阿库娅。 “还能是谁？！”下一刻，蛇蛇的小拳拳如白金之星般砸在他的胸口上，“除了你这个一点都不自觉的笨蛋烂好人，还能有谁有能力在那种时候分出力气救人？” “啊？这......” 白陌正想义正言辞地告诉她，自己可不是会做出那种吃力不讨好事情的二货。 但一看到梅比乌斯梨花带雨的小脸，却又感觉说不出什么话来。 之前他下意识地忽略了梅比乌斯在世界更迭中活下来的手段，以为她拥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比如那个地仙之道，没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等一下！这次是第八十六次轮回，那之前岂不是—— “正是你想的那样！”用白陌的衣服擦去眼角的泪花，双眼微红的美人在他嫌弃的小眼神中恨恨道：“无论是哪一次，你都会在被杀死的最后关头分出力气保护我！” 哪怕每一次都只是「初见」，在那八十五次的世界更迭中，白陌依旧一次又一次地，在生命的最后出手保护了梅比乌斯。 “你知道你每次「死亡」前的遗言是什么吗？” “是什么？” 白陌有点好奇，在这里死亡不过是意识映射的幻影消散，但那时的自己必然是不知道这点的，他也好奇自己死前会说些什么。 “......哼！不告诉你！” 蛇蛇抽了抽鼻子，别过头去。 在那总计八十五次的「死亡」中，无论哪一次，名为白陌的男人都没有说过哪怕一句遗言。 他只是用略带遗憾的眸光仰望天穹，然后化为星星点点的星光散去。 然而白陌不知道，注视着这样的他足足八十五次，被他保护了足足八十五次，与他结伴同行足足八十五次的梅比乌斯，心里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空气一时间陷入沉默，只剩下乖戾炙热的狂风席卷天地，吹拂着少女们摇曳的裙摆，显露出那只允许一人观赏的绝佳风景。 半晌后，白陌开口道：“现在的话，算不算是赌约达成了？” 觉醒记忆的爱莉希雅是绝对不会再出手击杀白陌的，知晓这一切的白陌也不可能再给她哪怕一星半点的机会。 然而爱莉希雅的话，却让他再次不开心地蹙起眉。 “很遗憾，赌约已经失效了。” “——因为我们作弊？” “是哦！”爱莉希雅耸耸肩，“在你我她三人的赌约中偷偷塞入梅比乌斯这个变数，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她踮起脚尖，带有香气的玫瑰色指尖轻轻戳了戳白陌的脸颊：“既然作弊了，那也不能怪人家同样不遵守规则嘛！” 少女似乎是玩上了瘾，开始对白陌的脸蛋上下其手，完全没有一丝被困住的急迫感。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白陌任由她将自己的脸蛋揉搓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根据梅比乌斯的说法，之前她曾唤醒过一次爱莉希雅的记忆。” “既然如此，那为何世界又会再度更迭？” 梅比乌斯曾说过，她通过实验模拟出终焉律者被击败的幻象，从而让感到满足的爱莉希雅恢复了记忆。 “我也不知道，那次轮回的相当突然，我还在睡觉呢，就忽然感觉到你的力量涌入我的体内，然后桃花源就快进到下一个文明了。” 说到这里，梅比乌斯虚眼看向爱莉希雅：“陌，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她，当时的你们是睡在一个房间的。” “记忆是一种可以人为修改的东西，当初的你担心爱莉希雅即使觉醒也依旧会遭受到过往的影响，所以决定就近看守她......但事实是不是这样，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最后，蛇蛇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 好吧是一缸的醋意。 与白陌这个拔dio无情的屑不同，蛇蛇可是真真切切经历过八十五次轮回。 再怎么无情，在白大小姐那愈发强力的白给光环的笼罩下，好感度也早早越过那各位都懂的临界值了。 “这个人家也不知道呢～～～一觉醒来，就发现人家在和白陌亲吻了哦！”爱莉希雅的美音紧随其后。 她所说的亲吻，指的是方才两人面对歼星炮时的场景。 “不过呢，虽然梅比乌斯认为人家是在亲手击杀终焉律者的满足感下恢复记忆的啦，但其实啊——” 少女粉嫩的舌尖划过精致小巧的唇角，以一种带有一丝淫靡色彩的语调悠然道： “其实人家更倾向于，是因为和白陌做了那种羞羞的事情，才会感觉到「满足」的哦！” “你！”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拦住梅比乌斯的白陌语气冷了下来。 他在爱莉希雅‘什么嘛！吃抹干净了不认账了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陌！’的气鼓鼓娇嗔声中张开右手，唤出四尺三寸的赤色黄昏。 海量的崩坏能自饿鬼道倾泻而出，尽数集中在长刀内部，于刀尖点燃一簇星火。 梅比乌斯诧异道：“你要做什么？” “现在Elysia和我们谈崩了对吧？” 蛇蛇点点头。 “按照你们的说法，只要我自杀，作为意识体的我就能回归本体。” 白陌抬头，锐利的视线仿佛透过层层叠叠的寰宇，看到了更加深层的东西： “但我肯定是不能自杀的，我没有那种动不动就去死一次的坏习惯。” “所以？”爱莉希雅背着双手，好奇地探头探脑，可爱极了。 “所以我打算直接打穿接下来出现在面前的所有幻影文明。” 既然赌约失效，那也不必再束手束脚的了。 白陌一边说出这句话，一边用眼角余光将爱莉希雅的表情细细看在眼里： “只要我击碎所有文明，再度来到我们最开始降临的空间，那Elysia必不可能再躲避我们。” 这就是他的解决办法，一如既往的暴力至上。 “哇偶！说出了超级帅气的话呢，真不愧是天下无敌的白陌大人！加油加油，爱莉希雅看好你呦～～～” 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鼓舞的色彩，少女莹白透粉的可爱小手握紧后放在胸前，好似面对喜爱偶像的小迷妹，就差眼中忽闪出几颗亮晶晶的小星星了。 见状，白陌微微额首。 如果说之前他还是怀疑，这下，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了。 他扭转长刀，刀尖直指神色由兴奋逐渐转变为慌乱的粉发少女。 “真正的爱莉希雅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律者核心中诞生的意识Elysia。” 然后，吐出令人吃惊的话语。 ...... 今夜的星空比往日更加靓丽，却依旧难掩其中蕴藏的毁灭欲肃杀。 这是因为先前的对轰直接捣毁了星球十分之一以上的大气层，没有了大气层的保护，无数宇宙中的放射性光源争先恐后地自缺口涌入，如道道无形的利剑，摧残着这颗千疮百孔的行星与其上为数不多的生命。 纵使内敛至极，黄昏的极热依旧足以令白陌周遭的空气扭曲。 在场的几人倒也不会太在意这种足以让普通人瞬间化为焦炭的小礼物，但白陌的话语，却让少女们的神色从方才的无奈与激动，转变为如今的惊讶与玩味。 即使面对白陌手中随时随地可能贯穿自己的赤色长刀，「爱莉希雅」依旧保持着那份独到的优雅。 她轻眨那双外粉内蓝的美丽眸子，细细打量起男人完美到无法挑出一丝瑕疵的容颜，好似要将他的一切印在心里。 少女背过双手，足尖点地，浅笑苒苒：“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代表着她的承认。 白陌本不欲言语，他一直都是这样，只要确定敌对关系，就绝对不会再多废话一句。 可当他眼角余光瞥到那站在身边，表情呆滞的丢人蛇蛇后，悄米米地翻了个白眼：“真正让我确定的，是方才我提出「打穿桃花源中所有世界」这个意见时，你的反应。” “原来如此。”Elysia了然。 不要忘记白陌三人来到桃花源的理由： 爱莉希雅不忍心让那些文明不断重复灭亡，哪怕她们只是虚无的梦幻泡影。 可方才白陌故意说出要打穿剩余的文明时，Elysia却像个追星的小迷妹那般毫无底线地高呼他好帅好帅，简直恨不得立刻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躺在那里以身相许。 这，真的会是那个连幻影都会怜悯的爱莉希雅能做出来的事情？ “还有称呼。”白陌说，“爱莉希雅从来都不会用名字直接称呼我，她和芽衣与Mei一样，会用独有的昵称来称呼我。” 也就是阿陌。 “可在方才，在你讲述缘由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对我直呼其名。” “从那时，我就心生疑惑了。” “只有这样？”Elysia笑眯眯的，“还有呢？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没有了。” 白陌冷眼看她，其实Elysia露出的破绽还有许多，比如那个爱莉希雅独有的♪～就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但白陌被她这副态度弄的不开心了，所以就不说了。 反正对方已经承认，那怎么察觉到的便不再重要。 白陌也好，梅比乌斯也好，他们在唯结果论这一观念上惊人的一致。 “......换句话说，抵达「满足」后觉醒的并非是爱莉希雅，而是占据她身体的Elysia？”蛇蛇沉吟，“这样的话，之前那次为何会失败也能解释了。” 必然是白陌遭到了Elysia的暗算。 “说不定，这个「满足后会觉醒记忆」的机制，都是她故意欺骗你的。”白陌说：“梅比乌斯，我自己的情报是过去的我告诉你的，爱莉希雅的来历与桃花源的由来是我们一起调查出来的。” “但所谓的「赌约」，是谁告诉你的？” 三人订下赌约时，梅比乌斯可还是处在昏迷状态。 “是上次觉醒记忆的爱莉希雅......”说到这里，蛇蛇瞪大幽绿色的眸子：“难道说？！” “是的哦！您又被我欺骗了呢，我可爱又愚蠢的梅比乌斯博士～” Elysia巧笑嫣然：“那次轮回中的我看你与白陌居然用出那样的手段来折腾爱莉希雅，实在是不忍心，所以就稍微分出一丝意识进入了到她体内。” “谁曾想，居然会被你当做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不放，真是皂滑弄人呢～” “你！” 梅比乌斯顿时气血上涌，亏她之前还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试图让爱莉希雅觉醒记忆，原来从一开始就在Elysia的算计之中！ “不要怪人家哦！之前都说了，是你们先作弊的嘛～”粉色的少女吐出欢快的语调：“居然将变数（梅比乌斯）强行塞入轮回什么的，好在博士您过于废物，否则我真的会输呢！” “我特么！” “冷静。”白陌一把抓住梅比乌斯的肩膀，将差点冲出去的她重新护在身后。 “【真正的爱莉希雅在哪？】” “略略略！没用没用！人家才不会告诉你这个负心汉呢！” 然而这次，抵达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威光第一次吃了瘪。 Elysia轻快地说道：“威光的律令的确苦手，再配合上你体内近乎无限的崩坏能，在拷问方面完全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但很遗憾，谁让人家——”她举起粉嫩的双手，摆成老虎的形状炫耀似的‘嗷呜！’了一下后，发出铃音般的笑声：“拥有九颗律者核心的帮助呢～” 在她除左手大拇指的剩余手指上，赫然戴着九个闪烁各异光芒的律者核心！ 这可不是桃花源中的虚假幻影，而是真真正正，独一无二的真货！ 很明显，Elysia正是利用其中的支配之核心，将威光的律令低消掉！ “这不可能！”梅比乌斯惊慌失措的声音立刻响起：“律者核心可不是神之键，就算你将上个世界的核心带到这个世界上，只要该文明诞生与之对应的律者诞生，那她们就会失去应有的功能......” 说到最后，她陷入沉默。 显然，蛇蛇已经想明白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桃花源在的现实世界中，白陌刚刚解决掉极东长空市诞生的第三律者「雷之律者」三个多月，就连第四律者「风之律者」都还没有诞生。 既然如此，Elysia持有从上个世界继承下来的风、冰、死、炎、识、岩、支配、约束、侵蚀这九颗完好无损的律者核心，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也算是我从爱莉希雅那里唯一继承到的东西了。” Elysia低声感慨，转移世界可不是跨省旅游，每一次都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步入终结。 以世界泡为食的星空巨兽、执掌无尽道标的星神、不可言说的旧日之王、高纬探下的未知目光...... 这导致明明经历过数百个世界，爱莉希雅居然还真就没剩下什么存货。 ‘九——不，包括第十三在内的十项律者权能，外加与饿鬼道共享的，近乎十倍常态律者的能量恢复速率......’ 想到这里，梅比乌斯几乎下意识扫向白陌的侧脸，却发现他神色依旧空灵淡然，仿佛对面不过插标卖首的土鸡瓦狗。 她悬着的心也在不知不觉间放下。 有的人就是这样，只是出现在那里，就会给人带来无边的勇气。 只不过，蛇蛇的心是放下来了，Elysia可一直都没有放下过。 别人不清楚，她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现如今是个什么德行？ 在确定赌约失效后，白陌二话不说就切断了饿鬼道支撑桃花源的能量通道。 之前是他不知道，以为那样的状态理所当然，并一直保持了十余年。 好在他财大气粗，根本不惧。 但既然现在都已经知道了，那谁特喵的还惯着你这白嫖货？！ 于是乎，Elysia愉快地失去了最根本的崩坏能来源。 别看她一副「人家有十项权能，人家超腻害哦！嗷呜嗷呜！有本事正面上我啊！」的自信模样。 可实际上呢？ 要知道，在白陌所处的后文明，律者核心之所以能在离开第一任宿主后能被其他人继承，是因为前文明的Mei博士不知道捣鼓了什么后造成的结果。 正常情况下，核心在离开律者体内后，便会「死去」。 换言之，虽然Elysia持有十项权能，但她最多，也只能发挥出原本律者死亡前的最大出力。 就凭这种程度的废物，怎么可能和如今的白陌相对抗？ 神恩结界？ 不好意思，这玩意有上限。 现如今，能级在常规律者十倍以上的白陌根本不惧。 他能徒手撕了它，哪怕它再增强一倍，也能。 所以—— 第十六章·「爱莉希雅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上 」 屹立在天地间的巍峨巨树逐渐坍塌，虚空中似有异形在哀嚎。 无量天地交织在一起，扭曲成无法用文字来描述的混沌，仿若开天前容纳盘古的鸡子，混元一体，包容始终。 二者的战场本就是似神者小姐以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的交汇处为原型，拟似出来的心象风景。 在其被讨伐后，自然会在现实世界的修正下化为乌有。 就像考验失败后落入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终会在「海」的冲刷下灰飞烟灭，化为其壮大的养分。 男人弧线优美的眉宇微微蹙起，眼神亦是有些困惑。 与曾经在长空市时类似，崩坏意志化身的少女在消散前，再度给在她眼中本应如螟蛉蝼蚁般渺小的人类留下了一句话语。 然而比起曾经那句让人血压升高火冒三丈，仿佛在「故意刺激人」的‘你回不了家’，这一次，对方的态度却异常的柔和与温婉。 ‘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吧，堂堂主宰万千世界的崩坏意志，居然会喊自己为父亲大人什么的......’ 想到这里，白陌摇摇头，怀抱昏迷的爱莉希雅向外飞速离去。 不曾想，他这一转身，却恰巧错过身后心象风景中发生的异变。 伴随心像风景一同消散的虚数之树幻影上，忽然有星火般的微光亮起。 那是一片生长在大树上的树叶，具体的来说，是树叶中的某位奇特的存在。 按理来讲，即便树叶中诞生了一丝意识，对于整棵大树而言，能造成的影响依旧微乎其。 即便树叶之中的一切如何疯狂，无论祂们再怎样挣扎，于树本身而言，依旧无伤大雅。 双方的体量差距实在太大，大到远比萤火与皓月还要离谱，远超有限与无限间的境界。 但俗话说得好，几率再小，乘以无限，也是无数。 在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上，总会有意外在不经意间发生。 那是一条条泛着银色光芒的，瑰丽的线，它们从那片点燃星火的树叶中探出头来。 左顾右盼后，悄无声息地刺入到大树上的其他树叶中，不断汲取它们的养分壮大自己。 伴随时间的推移，刺入其他树叶的银线数量越来越多，汲取的力度也越来越强。 仿佛永远都无法得到满足的饕餮，银线的数量从最开始的一百三十六条，再到一万九千五百六十八条，接着是十万三千八百四十九条。 仍在扩张，仍未止步。 百万、千万、亿、兆、京、沟、正、载、极、恒河沙、那由他、不可思议、无量大数...... 最终，银色的线刺入了树上的所有枝蔓与树叶，通过名为「虚数重整化」的手段，完成了由有限到无限的逆转。 可即便这样，银线的主人，那片树叶中的存在却还是不满足。 每当巨树生长出新的枝条与柳叶，同一时刻，必然会有一条银色的丝线探入其中，不断汲取其中的养分壮大自己。 慢慢地，树开始慌了。 祂怎么可能不慌？ 再这样下去，银线的主人必然会榨干祂的所有，吞噬祂的概念，将自己变为祂的养料。 树想了许许多多的办法，包括扶植其他强大的树叶加以对抗，亦或是派遣以身化道的旧日古神剿灭对方，直到最后降下化身直接出手。 很可惜，全·部·木·大！ 不仅如此，在与树的对抗中，那片树叶中的存在竟成长到超越无限多元宇宙维度的程度。 祂以自身为基点泛生过去未来，以银线贯穿始终，将它们延展至树诞生时的那一刻，扎根于树的根茎之中。 为的，仅仅只是能更好地榨取树的一切。 最终，在经历过无数次的对抗与同等数量的败北后，树选择了妥协。 祂赢不了这个怪物，赢不了这个不知不觉间抵达与自己相同高度，全知全能全灵全权，涵盖多元宇宙的霸道之神格。 但树也不能放任自己彻底消亡。 因此，名为「崩坏意志」的存在诞生于超脱无尽维度的树冠之上。 祂存在的意义，就是以筛选的形式来裁剪「树」上的「叶」，强制令试炼失败的文明主动落入霸道神格的口中，填饱祂漫无边际的欲望，借以延缓「树」的衰落。 霸道神格对此倒也欣然接受，祂放缓了对「树」的汲取，转而吞噬起接连不断落入口中的世界泡。 对于早已在升维与升格之路中失去「人性」，完全忘记自己为何会走上这条道路的祂而言，吃什么不是吃？ 而这，就是名为「崩坏」的裁剪机制诞生的缘由。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创造出祂的「树」正是祂的母亲。 而逼迫「树」不得不创造出祂的霸道神格，作为外部因素的祂，则是祂的父亲。 在太阳系第三行星上的某些智慧生命体口中，这颗生长有无限宇宙的多元大树被命名为虚数之树。 而压迫「树」的存在，那超脱因果轮回，贯穿过去未来无限维度，以一己之力镇压多元的存在，名为「量子之海」。 而在祂幼年期的名字—— “诶？”半只脚迈出心象风景的白陌诧异地回过头。 他看到了一片海，一片向自己散发出无比亲昵之意的，虚幻的「海」。 他知道这是什么，他已经和祂打过许多次交道。 被存在之律者弹出世界后，在树与海之上的各种世界中不断穿梭时，正是量子之海不知为何展现出来的亲昵，才让他能够平安返回属于自己的本征世界。 想到这里，怀抱爱莉希雅的白陌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身前的虚幻海洋。 入手间一片微凉，恍若在阳光下的小树林中坐下，将手置入山间清澈见底的小溪。 潺潺流淌的河水在指缝间划过，洗涤着尘世间浮躁的身体与灵魂。 出于某些奇妙的理由，在白陌突入心象风景前，似神者小姐便故意让心象风景中的量子之海·虚影隐匿起来。 而现在，在她陨落于无限太虚剑神制后，虚影的「海」终于突破限制，兴高采烈地来到白陌的面前。 “呵呵～” 白陌轻笑一声，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要一直抚摸下去。 这种感觉实在是过于舒适与奇妙，仿佛在面前的并非与虚数之树分庭抗礼的量子之海，而是另一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 但美好的时光终归是短暂的，在现实世界的修正下，数分钟后，心象风景的最后一点残余彻底消散。 放眼望去，漫天的星屑点亮了宇宙中亘古不变的冰冷与肃杀，脚下苍白的大地一望无际延伸至世界的尽头，太阳仍旧在遥远的天际释放出自己的光与热，却无法温暖白陌单薄的躯体。 他环视四周，很明显，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并非太虚山脚下的桃花林，这从头顶那颗蔚蓝、淡白与土黄交织的美丽星球就能看出来。 也没人规定过心象风景就不能在战斗中转移，空间方面的能力向来变化莫测。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 是的，他们此刻在月球表面。 好在无论是白陌还是爱莉希雅都有在真空中存活的手段，否则的话，那画面一定会很好看。 好不容易肛掉最终BOSS结果离场时中道崩殂什么的，实在是太过让人一言难尽。 天地明鉴，上面这句话绝对没有暗示戴拿大结局的意思。 “——” 不知过去多久，爱莉希雅繁星般细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呼吸的频率也有了细微的改变，看起来像是是要醒过来了。 正常情况下，这样等级的超级美少女在苏醒前，樱唇中必然会倾吐出让人身体不由得前倾的诱人口今口申。 但很遗憾，大宇宙意志规定真空中无法传播声音。 然而心眼超坏的屑小白却忽然想要知道妖精小姐醒来后会说什么，所以他出手，将附近变为一片与地球坏境无二的区域。 炎之律者的权能是真好用。 奇怪的是，即使时间过去十分钟，明明早就应该清醒过来妖精小姐，却依旧像个小宝宝似的蜷缩在男人的怀抱里。 白陌翻了个白眼，无论是愈加急促的呼吸，忍不住轻眨的眼皮还是颤抖的娇躯都在告诉他「爱莉希雅是在装睡」的，这个事实。 意识到这点后，他倒也没有主动揭穿她，而是跪坐在铺满盛开百合的月土上，将爱莉希雅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抚摸她带有淡淡幽香的粉色秀发。 两人的关系终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桃花源的七天七夜中，决定殉道的爱莉希雅，终于彻彻底底地解放了压抑在内心中数千年的欲望。 是的，看似明面上，是Ely最先对白陌的身体垂涎不已。 可实际上，最先对他动手的，是爱莉希雅。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篡夺完律者核心的控制权后，她会将自己的全部记忆赠送给Ely，然后将女孩送往外界成为真正的「粉色妖精小姐♪」，由她代替自己好好活下去。 而非之前白陌想象的那样，将女孩永远封印在体内等待发霉。 并在那之后，利用桃花源来极大幅度地消耗序列律者们的本源，使她们降临时的强度一降再降。 最后化身为第十三律者被白陌讨伐，于五万年后成为他的心脏。 被终焉律者打出PTSD的少女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前文明能够战胜崩坏的想法，她这样做，也只是想给下一个纪元多留下一些底蕴罢了。 在爱莉希雅看来，下次与白陌相遇时，就是他杀死自己的时候。 既然你都要杀死我了，临别前，稍微对你做些过分的事情也是符河藏里的吧？ 白陌也好，爱莉希雅也好，他们都知道饿鬼道内并不存在自我意识。 这难道不是在说明，名为爱莉希雅的少女在化身为第十三律者后，迎来了万古不变的死亡？ 所以，她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只不过，很可惜，彻底放飞自我的妖精小姐低估了她未来的主人到底有多执拗，也高估了爱莉那倒霉孩子的抗压能力。 一系列机缘巧合下，她那「维持桃花源削弱律者本源」的计划彻底宣告破产，上个世界千辛万苦收集而来的律者宝石更是化为似神者小姐持有的多重权能。 在被占据身体的那一刻，爱莉希雅是绝望的。 她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胜过这由崩坏意志代打，集合十大律者权能，理论上足以在星球表面生成「崩坏死斑」的非人怪物。 不，这并非理论，而是现实。 只要似神者小姐踏出她创造的心象风景，那世界就会回应她的意念，在星球表面形成象征文明终焉的十字崩坏死斑。 所以明明可以与Ely一同逃离，爱莉希雅却依旧主动留下。 心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她自暴自弃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如若不是律者化后的史尔特尔主动献身，仅凭借现有的配置，白陌还真赢不了恐怖如斯级的似神者小姐。 对面等级十级，技能十级，操控意识顶尖； 自己这边等级二十级，技能一级，操控意识大概是要差上那么一丢丢。 短时间内倒是还能凭借等级压制不落于下风，但长久下去，终究会面临败北。 有一说一，哪怕是白陌自己，也从没想过抵达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外道六法，居然会有跟不上自己步伐的一天。 这要是换做其他同人小说，一柄神之键，就够主角用一辈子的了。 可不管怎样，他赢了。 他击败了似神者小姐，完好无损地救出了他的饿鬼道小姐。 所以，尴尬的一方就变成爱莉希雅这边了。 按照往日古灵精怪的风格，高攻高防的妖精小姐根本不应该羞涩的宛若坠入爱河的初恋少女，死死地缩在白陌怀里不肯抬头。 但人的情绪是会根据面临的情况，与发生的过往而产生变化的。 妖精小姐是高攻高防的达人级人物不假，但她那牢不可破的防御已经被破开了，还是她自己主动破开的。 这不就尴尬了？ 某位民国时期的伟大爱国主义作家曾说过：无论是外表与性格多冷的人，他的大肠内也一定是温暖的。 爱莉希雅也是如此，一想起前些天发生的那些小曰常，再联想到曰后在逐火之蛾共事的两人还是会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就感觉胸口扑通扑通小鹿乱撞，脸上更是熟的能煎鸡蛋。 这就好比你在和宿敌最后一场决斗中，你因为先前进行的其他战斗体力不支，最终被一刀刺中要害。 周围没有其他人，宿敌只好坐在你身边听你的遗言帮忙传达，看到他哈哈大笑而非常生气的你决定复仇，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他拉下来用力亲了一下然后安心死掉。 你知道拥有强迫症和精神洁癖的宿敌会被这个吻的含义和目的困扰得一辈子不得安生，但是你没想到的是宿敌冲去绑架了神医把你给救活了。 现在你们已经沉默地对坐了许久，面对宿敌复杂难明的神色，你却还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解释。 ‘该、该怎么办鸭？！’ 这就是缩头乌龟小姐此时脑海中不断循环的弹幕，而且还是占据满屏的高级弹幕。 让她慌乱的原因不仅如此，现在她只要稍微挪动一下身体，就能碰到某台在过去七天里一炮轰开爱莉希雅坚守近千年不破的天守之阁，致使这天下苍生血流成河死伤亿万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这更是让女孩的小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想必她睁开眼时，远在冥界的大筒木辉夜、六道仙人、宇智波斑与江之岛盾子等人会立刻发来贺电。 他们终于又找到一位觉醒轮回眼的同类了。 粉色妖精小姐.jpg ...... 第十七章·「嘿嘿嘿,小小的,软软的华~」 有这么一个地方，在这里，挤满了无数饥肠辘辘的年轻男女。 他们推推搡搡，一脸焦急，为了一份永远不足量而且总是出现意料之外物质的食物而争先恐后，拥挤在一个个窄小的窗口前。 这景象，宛若大灾难到来之后仅存的人类避难所之中...... 没错，这个地方，就是逐火之蛾的第一员工食堂。 黛丝多比娅也好，华也好，哪怕她们杀了弥赛娅，也不可能从她口中得知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倒是因为上课不认真听讲，而被皮笑肉不笑的班主任给好好训斥了一顿。 无论是驱使念动力的黛丝多比娅，力能扛鼎且崩坏能抗性逆天的弥赛娅，还是见到过传说中未名神的华，都是上层重点标记过的特殊人物。 可只要是在这间教室内，班主任就让她们好好学习的义务与训斥她们的权力。 哪怕在未来，身居高位的少女们有可能因此对她展开报复也是一样。 因为她是一位教师。 时间如水，很快就到达了中午。 下课铃一响，黛丝多比娅立刻驱动念动力，拉起华就向食堂的方向冲鸭。 完全忽视掉身后大呼小叫‘你跑辣么快干神马！’的白毛团子。 话虽如此，即使有念动力的帮衬，弥赛娅依旧能依靠自己的双腿跟上她们的速度。 速度即力量，反过来自然也成立。 弥赛娅那双手臂看似白白嫩嫩一点肌肉都没有，但那可是能在短时间内与帝王级的帕凡提角力而不落下风的。 然后少女们面对的，就是本章最开始描述的场景。 她们忽视了一个问题，比起十一点半响起的午休铃，逐火之蛾员工们上午的工作时间，是早八点到十一点。 半个小时的时差，足以让她们双手空空？ “这里。” 少女冷淡的声音传入三人组的耳中。 坐在角落的Mei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也多亏她这幅生人勿进的冰冷模样，在她周遭的几个位置具都无人落座。 当然，也有可能是外冷内热的少女故意给她们占的座。 见状，黛丝多比娅立刻露出‘得救了！’的表情。 但由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仅止于点头之交，她便将视线放在了身旁的弥赛娅身上......？ “得救啦！感谢占座，Mei碳！” 不知何时坐在Mei身边的屑白毛伸出手，大大刺刺地搂住她如刀削般的香肩。 她亲昵地靠在一脸嫌弃的Mei身上，翘起在白色连裤袜的包裹下显得诱人异常的匀称美腿，对不远处目瞪口呆的两人开心地招招手： “快过来鸭！还在那里杵着作甚？” “雷了雷了！” 闻言，黛丝多比娅立刻牵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华走到两人对面坐下。 面对人山人海的华却有些傻眼。 逐火之蛾的员工食堂自然不仅仅只有她们所在的第一食堂，而且距离的还都不算远。 一般而言，如果这边爆满，那去临近人不那么多的一家就可以了，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么多人挤在一个食堂的壮观场面。 “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黛丝多比娅‘啧啧啧’地摇手指。 Mei散发出的气场实在过于强烈，她可不是那头满不在乎的弥赛娅，见到华面露疑惑，便赶紧找个话题社交牛逼一下，试图冲淡自己的尴尬。 过于真实，引发不适。 随后，她便向华科普了一下白陌的存在，与他和对面两位少女的关系。 不出意外地换来了女孩崇拜的眼神。 ——对Mei的。 有的人生来就拥有这种气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你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被他们感染到，并对其有种莫名的敬重。 对华而言，自带大佬气场的Mei显然就是这种类型。 她有听过Mei在逐火之蛾内部的种种传闻。 举世闻名的天才少女； 被电磁力与量子力学眷顾的女孩； 第二科学部的未来领袖...... 科学部的人们完全不吝啬于将任何赞美的诗词加冕到少女的头上。 这可是那个梅比乌斯都亲口承认，未来成就绝对不会下于自己的逸才。 要知道，如果不是性格因素作祟，科学部的部长职位根本轮不到现任部长的头上，而是应该在梅比乌斯手中。 可想而知，只要不出现意外，Mei的未来将是多么的璀璨与辉煌。 “话说回来，Mei是吃完了吗？”黛丝多比娅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而且弥赛娅看起来也不着急去窗口打饭的样子。” “打饭？打什么饭？” 白毛团子笑嘻嘻地反问回去，她小嘴里不知何时叼了根牙签rerorerorero，可爱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一会白陌先生会给我们送过来吃的，等会就好啦！” 这就是亲女儿待遇，虽然都不是亲生的。 “慕了慕了，华，你坐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打两份饭回来。” 黛丝多比娅先是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然后叮嘱了华一声，才站起身，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冲向排起长龙的打饭窗口。 “诶你干什么？”然后就被弥赛娅一把给揪了回来，“白陌先生知道我吃的多，所以会弄很多食物过来，到时候分给你俩一些就是了。” 她嘿嘿坏笑道：“你们以为之前我为什么让你们走慢点？还不多谢弥赛娅姐？” “好你个屑白毛！便宜都占到老娘头上了是吧？” “谢、谢谢弥赛娅姐......” 反应截然不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后，华弱弱地举起小手手： “那、那个，黛丝多比娅，爸爸说过，对帮助自己的人要说「谢谢」......”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微不可闻。 黛丝多比娅的脸色那叫一个好看，对她而言，华的「背叛」简直堪比新婚之夜洞房时发现床上自己的妻子已经在和一个男人翻云覆雨，细细一看发现那人居然还是那处处都能压上自己一头的亲哥哥。 好在白陌的到来打破了江局。 他穿着一身素白的厨师服，头顶戴着高帽，推着装满食物的餐车，在食堂众人的强势围观中走到少女们面前的餐桌旁。 然后—— “......班长？”源自内心中的称呼下意识脱口而出。 “？” 华迷迷糊糊地眨眨眼，她左看看右看看，白玉般的小手才呆呆地指了指身边的黛丝多比娅： “那个，您是不是认错人了？班里的班长是黛丝多比娅来着......” “还是说，您、您认识我的妈妈？” 华有听父亲说过，自己和故去的母亲容貌非常相似。 “——对，我认识你妈妈。” 原本想要否认掉的白陌灵机一动，索性直接承认了下来。 他自信自己没有看错。 虽说气质上大相径庭，但面前这只小小的华绝对就是五万年后，那个教授自己太虚剑气的好好班长——符华。 白陌现在真的很开心。 和苏那算计自己与迷迭的腹黑老银币不同，这可是他在前文明真正意义上遇到的第一个友人。 他不明白符华在跨越五万年的光阴后为何还要加入圣芙蕾雅学员，成为一名名不见经传的A级女武神。 但人家对自己的照顾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以自己认识她妈妈为借口，在过去稍微照顾一下她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他眉眼弯弯，嘴角勾勒出一个温馨的微笑。 人妻力全开的白妈妈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斥着一股柔和的味道，配合上那天人祸水级别的颜值，直接让附近不少暗中观察这边的人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 古有二桃杀三士，今有一陌杀逐火。 大抵是白陌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反常，除了呆头呆脑的呆头Hua以外，其余三人瞬间脑补出了白陌与华的妈妈之间，那至少十万字开外的爱恨情仇。 尤其是Mei，看向华的眼神当场就不对劲了。 她脑补出来的东西很简单：你若已嫁，我若未娶，叫你女儿放学回家路上小心点！ 白陌并不知道少女们的小脑袋瓜中到底在开多快的cece，他只是将餐车中的食物一一摆在桌面上。 然后又将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华的面前，温声道：“趁热吃吧，不够我再去做。” 他有记得符华班长很喜欢吃饺子。 华呆呆地看着面前人妻力全开的白陌。 小孩子的心灵是纯净的，也因此，她才能感受到他那全无虚假的关切之意。 她忽然鼻子一酸，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吞咽起盘里混杂着泪水的饺子来。 好在白陌端上来的饺子已经晾到温度适中，不然非得烫到这个小冒失鬼不可。 看到女孩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剩下的三人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熄掉了之前的不健全想法。 黛丝多比娅更是伸手将小小的华搂在怀里，温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姐姐们都在这里......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正是因为不想看到像华这样小小年纪就失去家人的孩子颠簸流离，她才会不惜斥巨资购买一座别墅小岛，借以给她们一个温暖的家。 别墅小岛......呜，我的别墅小岛——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哎？不是，等一下！黛丝多比娅你怎么也跟着哭了？” 受到食堂众人曙目礼的弥赛娅整个人都佛了。 这玩意怎么还带传染的？！ Hua.jpg ...... 自「黛丝多比娅与华在食堂当众抱头痛哭事件」后又过去几天，弥赛娅她们这群见习士兵终于迎来了战斗部队的统一集训。 说是统一，但包括弥赛娅、黛丝多比娅与华三人在内，一同在卑弥呼手下训练的却只有区区五十人，而且年龄几乎都在十八岁以下。 原因很简单，他们够年轻，因为他们是所有人中潜力最高的。 所以他们值得逐火之蛾排行第三的强者亲自带队操练。 崩坏能是一种万用的特殊能量，祂拥有近乎无限的延展性、应用性与多样性。 第五科学部的所长帕西曾凭借这点，研制出一种能让人身体伤势加速愈合的特殊舱体。 只要身体零部件没有缺失，将其置入舱体内部一定时间后，就可以活蹦乱跳地重新投入战场。 就算缺失了肢体零部件，也可以通过第一科学部研制出的肢体克隆技术，重新适配出合适的零件。 但这种修复舱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崩坏能浸染。 用多了，可能会变成死士。 这很正常，运用崩坏能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Mei所在的实验小组最近正针对这方面进行改良，希望能减缓，乃至彻底消除其副作用。 不过变成死士的问题对包括弥赛娅在内，特地挑选出来的五十名精英完全不存在。 他们的崩坏能适应性强大到可以近乎无限制地使用这种修复舱体，而不必担心自己成为死士。 卑弥呼正是瞧准了这点，所以直接将他们针对性的往死里操练。 谁顶不住，就往修复舱体里走一遭。 哪怕是华，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因为她明白，现在对华宽松，那就是在亲手送未来的她下地狱。 训练多出汗，战场少流血。 精英小队的士兵们都是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哪怕心中有仇恨作为源动力，一开始也同样怨声载道。 能被选入精英小队的人，都是由两把刷子的。 试想一下，以弱冠之年在危机四伏的第三次崩坏中生存下来，他们谁手中没有二位数打底的死士与崩坏兽人头？ 再加上这个叛逆的年纪，会对人不服气理所当然。 不过精英小队反抗的苗头还未有燃起，就在爱莉希雅手中被浇灭。 对新生们颇感有趣的美少女手持花里胡哨的长弓俏生生地站在操场中央，总共花费十六秒，就全灭了充当出头鸟的三十余位少年少女。 假如眼前的并非精英小队，那卑弥呼是不会拜托爱莉希雅展示自己的手腕的。 一般士兵最先应该培训的，是服从。 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 哪怕教官的实力远不如他们，在受训期间，他们也必须要服从命令。 弥赛娅她们却不同，对于这些象征人类未来的潜力股，首先要做的，是让她们看到人类目前能抵达的极限。 让骄傲的她们在心中生出追赶的动力，并思考该怎样通过自己的能力达到这种程度，乃至于超过对方，而不是去重复那些特种兵训练玩腻了的千篇一律。 因为崩坏能适应者们的发展路线本就各不相同。 举个简单的例子，人家黛丝多比娅念动力玩的好好的，你非要以躯体也要同步跟上的名义，禁止她在训练时使用。 久而久之，万一人家在这方面的天赋退化了该怎么办？ 更可怕一点，面对崩坏兽的袭击。 明明可以驱动念动力一口气轰飞对方，结果身体本能地遵循训练时的教导就地翻滚。 结果没闪开，啪叽！成黛丝多比娅酱了。 这上哪说理去？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拥有念动力这种超级万用的便利能力。 包括弥赛娅与华在内，精英小队中，至少有一半是没有展现出什么特殊能力的。 她们的训练就很简单了。 就四个字，往死里练。 反正有修复舱体在，也不怕她们留下什么大伤。 而其他拥有特殊能力的，科学部会为他们研究出相对应的能力训练方式。 有些类似于魔法禁书目录中，学园都市特有的超能力开发。 于是乎，接下来，这五十人的地狱生涯开始了。 蚌埠住了.jpg 第三十二章·「失败的告白与反攻的号角」 ‘唧唧！’ 轻啄脸颊的酥痒感令盘坐在地上的白陌缓缓睁开双眼，他举手齐眉，遮挡住斜斜的阳光后，才侧过头，用侧脸轻轻蹭了蹭正站在肩膀上扑闪翅膀的几只肥啾。 在他盘坐之所的不远处，空谷幽灵的小溪缓缓流淌，偶尔掀起的波浪涤荡两岸，霜气凝结成的露珠顺着桃花树叶的纹路慢慢滑落，砸在地上溅出细碎的响声。 而在他正对面的不远处，两座山峦构成的一线之天曲径通幽，仿佛藏匿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陌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三人进入桃花源前，最后经过的一线之天。 换言之，他已经离开了那由Elysia构筑的文明坟墓，重新返回现实世界。 此时此刻，在白陌的脑海中，那八十余次轮回的经历井然有序的排列开来，发生的一切具都莉莉在目恍若昨日。 “又是几百年的时光啊......” 他摇头叹息，神色却好似黄昏时的落霞一般庄重而又神圣。 与梅比乌斯相伴的几百年，可不是曾与迷迭坠入量子之海中的百年能够比拟的。 这其中诧异最大的，是经历。 沉入量子之海时的白陌每天除去修炼「女武神修炼手册（简化版剑心决）」外，便也无所事事。 再加上末那识的存在，直接让他真正意义上地做到了百年如一日。 这次的桃花源之旅却完全不同，八十六个不同的世界与每次都不尽相同的经历，让他真真正正的有了时光流逝的参照物。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但这只是一种错觉。 改变一个人的，永远不是时间，而是经历。 当然，即使在桃花源中度过数百年，外界也仅仅只是过去七天左右。 整理好记忆后，白陌侧过头，看向身侧蜷缩身体呼呼大睡的梅比乌斯，眸光中罕见地夹杂了几丝裹有宠溺的怜惜之色。 桃花源中的一切具都是幻影，因此，明明梅比乌斯在那趟难忘的旅行中得到了一整个世界泡的加持，在与白陌一同被Elysia强制弹回现实世界后，却依旧变成了刚进入时的状态。 简而言之，仙女蛇皮肤体验卡到期，科学怪人梅比乌斯归来。 是的，白陌也好，梅比乌斯也好，他们具都是被Elysia强制踢出桃花源的。 别人不知道，Elysia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如何？ 因此，她不惜代价动用身为桃花源造物主的权限，强行将白陌与梅比乌斯驱逐出境。 白陌原本是可以强行留下来的，世界的排斥而已，他早已不是那在「存在之律者」诞生后，就会被世界之力强制弹到量子之海中的鶸者。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抵抗。 他要顾忌梅比乌斯的安全，至少，要先让她安全返回现实世界，而不是被Elysia半路截胡用以威胁。 没有比贴身更加安全的安保方式了。 而在确定她安全返回现实世界的如今，白陌也可以继续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比如返回桃花源中，封印那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将真正的粉色妖精小姐抢回来。 想从他身边夺走他的朋友？ 呵，门都没有！ “唔嗯～～～” 这时，慵懒魅惑的美声忽然从身边传来，打断了白陌的思路。 是梅比乌斯，睡醒的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白陌看去，三色的眸四目相对。 下一瞬间，美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 她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情感。 “嗯。” 白陌点点头，伸出手，细心地将她皱皱巴巴的衣领与裙摆整理好。 然后，开口道：“我要返回桃花源。” “爱莉希雅那家伙还在里面对吧？” 环视一周后，没有看到死对头的梅比乌斯双手抱胸，语含怨念： “这次我可真是被你们好好摆了一道！克莱茵说的果然没错，城里的套路太深太深，深到只要出来一次，就能将一位大龄单身女性自认这辈子都不会产生波动的恋心彻底夺走！” “......嗯。” 白陌不自然地别过头去，现如今的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句话中的含义？ 但很快，他又重新将视线对准梅比乌斯幽邃魅惑的美眸，认真道： “等我解决这次的事件，我有话要对你说。” 人心非石木，八十余次的轮回，数百年间的相依陪伴，白陌认为，这已经足够了。 足够给弥赛娅与Mei找一个妈妈。 但是...... “不不不！比起那个，我啊——现在就有话要对你说。” 蛇蛇踮起脚尖，藕臂环住白陌的脖颈，额头亲昵地抵上他的前额： “陌，用威光的律令，让我忘记这次桃花源中的经历吧。” 斑驳的霞光透过桃林枝叶重重叠叠的阻碍，照亮了美人清丽却坚定的俏脸。 白陌没有说话，他知道她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所以，他只是听下去就好。 梅比乌斯轻轻一笑：“与之前那仓促而无厘头的告白不同，这一次，我可以确定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是啊，是啊......你呀，救了我那么多次，还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而且自身又这么优秀。” “虽然脾气坏了些，嘴上还不饶人，但只要认可就会往死里宠人家，这又有什么理由让人不喜欢呢？” 她故意蹙起眉，眼角的甜蜜却足以填满整个峡谷： “真的，陌，刚刚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在那一刻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乌波刻洛斯，这个名字男女皆可的对吧？” “Mei的话，最开始大概会很不开心，但只要我们努力安抚好她，那她也应该会慢慢放下对我的成见。” “实在不行就玩地下情那套呗！大不了一直瞒着她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在意区区名声与那张可有可无的结婚证。倒不如说，明面上不让你和我这个声名狼藉的家伙扯上关系我更开心～” “但对不起，我是梅比乌斯。”她松开搂住他的手。 她是追求「无限」的梅比乌斯，她是追求「进化的极致」的梅比乌斯，她是追求「以我之手，扬升成神」的梅比乌斯。 “我确信，一旦返回现实世界，拥有在桃花源中习得知识的我，绝对会抑制不住地疯狂地进行实验。” 桃花源中的文明虽然是幻影，其中的知识却做不得假。 她知道，如果不被抹去记忆，习得无数失落文明知识的自己在返回逐火之蛾后，究竟会给这个时代带来怎样的浩劫。 这必然会给来自未来的白陌造成极大的威胁。 她害怕，害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导致喜欢之人的死亡。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死亡的根源。 所以，她要放弃掉那些比黄金还贵重的，足以让她登临梦寐以求的天国的，无比重要的知识。 至少在这一刻，比起梦寐以求的进化，她认为白陌要更重要。 “所以，拜托了，陌。” 梅比乌斯看向白陌，眼里的坚定被斑驳的霞光照映得矜柔： “趁我还有勇气提出这个要求，请你让我忘了你，重新变回那个为了人类的进化不择手段的毒蛇与恶魔。” 必须要全部忘记才行，哪怕只留下一星半点，她相信，未来的自己也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从白陌那里获得真相。 而他，必然会尽数告知。 “......好。” 白陌垂下眸子，轻轻点头，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只刚刚淋过雨的小狗，可怜巴巴又惹人怜爱。 梅比乌斯自然也不例外，她伸出手，想要将这样的白陌搂在怀里。 但在触碰到他的前一刻，手却又闪电般地缩回去。 梅比乌斯觉得自己很卑鄙，她明明在请求白陌让自己忘记他，却又厚颜无耻地让他记住自己一辈子。 她知道，白陌一生都不可能忘记自己这位，请求他命令自己忘记他的偏执狂。 感受到脑海中记忆在律令的作用下接连不断地被抹去，梅比乌斯欣慰地合上双眼： 就让我回归原来的轨迹吧，这样，对你来说也更好一些。 下一刻—— “我怎么会在这？那两个人呢？怎么都不在了？” 这就是梅比乌斯的温柔。 ...... “啧，果然又进来了吗？” 在充满天与光与湖的广袤空间中，容貌外形皆与爱莉希雅一般无二的Elysia狠狠咋舌。 她此刻所在的位置，正是桃花源的最深处。 在这里，无尽蔚蓝的天空与脚下透彻的湖水彼此交融，在无量光的照耀下延伸至视野与境界的彼方，美的令人心旷神怡，根本无法用匮乏的语言与描述来形容。 绝不会有人想到，创造出如此美好视界的存在，居然是由无数宇宙中的负面意识融合而成的人格。 恐怕正是由于自身为晦暗，所以才会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向往光芒。 在动用造物主的权限将白陌与梅比乌斯强制驱逐出去后，Elysia便独自返回这里。 她并没有抱着「白陌被驱逐出去后便不会再返回」的幼稚心里，她知道，只要爱莉希雅还在自己手上，那个脑袋一根筋的男人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所以，Elysia在将他们驱逐出去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也不知道那群失败者能困住他多长时间......不，是必须要让他们困住那个男人十二个小时才行！” 镜花水月般的半透明棱镜在少女面前具现，她死死地盯着其中的白陌，恨声道。 棱镜的功能相当于现场直播的APP，此时此刻，镜面中放映的，正是白陌手持长刀，接连不断突破桃花源中各个文明幻影的场景。 按理来讲，由于白陌切断了饿鬼道同样律者核心的链接，失去供能的桃花源本应直接塌陷。 它之所以还会存在，正是由于Elysia通过爱莉希雅记忆中的某种秘法，在风之律者核心的内部重新建立起了与虚数空间的链接。 她正是通过这道链接，大肆榨取虚数空间中的崩坏能来支撑桃花源，借以达到拖住白陌脚步的目的。 倒不是说她直接成为了本纪元的风之律者，这有些类似于后世宝石与核心的关系。 只要真正的律者不出现，宝石便同样拥有与之对应的权能与虚数空间通道。 但只要真正的律者出现，宝石就会变成只剩下「稀有」这一优点的废品。 无论是内部的权能还是链接，具都会转移至真正的律者手中。 现如今，除去序列十三的律者核心外，Elysia手中的其他核心都可以看作是律者宝石。 就算被打倒了，也不耽误与之对应的律者诞生。 只不过，区区一条虚数空间的链接通道显然无法保证桃花源的运转。 况且现在，白陌可是真真正正地打算贯彻他之前的承诺，要以一己之力打穿桃花源内的所有文明，堂堂正正地来到Elysia所在的中枢。 因此，Elysia在冰、死两颗宝石中同样构筑起链接虚数空间的通道，并让它们与风之宝石一同维持桃花源。 三位律者级别的供能，倒也正好够用。 她这样做这完全属于揠苗助长，经过这么一遭，必然会使本文明的风、冰、死三位律者的强度拉跨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属于先天性不良。 但比起那些不重要的东西，Elysia更需要的，是时间。 她需要十二个小时，来一一接管手中风、冰、死、炎、识、岩、支配、约束、侵蚀，这九颗宝石中的权能。 到那时，只要令第十三律者核心（自己）回归爱莉希雅的身体，她就能成为执掌十项权能的至高律者！ 到那时，她才不会被宝石本身的输出上限所限制，抵达与白陌相同，乃至更高处一线的境界！ 那是终焉之下的最强！ 在Elysia看来，双方具都是十倍律者的能级，但自己执掌的权能可比对方强到不知凡几。 单单凭借强化十倍后的神恩结界，她就有把握无伤干掉白陌。 她可不是某位看似拥有无限崩坏能，越过崩坏意志执掌部分虚数之树权限，结果被某对姐妹花双双开挂，以虚数重整化干掉的伪神。 当然，这一切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是了，毕竟从一开始，他打的主意就是让自身被击败，从而挣脱虚数之树的束缚。 不过做这些事的前提，是Elysia能够回归爱莉希雅的身体，且到那时，爱莉希雅的身体是以Elysia的人格为主导。 然而对于这点，少女丝毫没有担心。 因为现在的爱莉希雅，已经陷入她精心编织的幻象中，再也无法自拔。 第十七章·「爱莉希雅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下 」 头顶是亘古不变的漫天繁星，脚下是蔓延到视野之外的百合花海。 清风拂过，阵阵清香与花瓣在这与月壤格格不入的大地上逸散开来，好似传说中月神精心栽培的花圃，满满的都是花鸟风月风花雪月。 若有人将这样的场景用作告白，简直称得上是绝杀。 静谧的时间缓缓流逝，良久后，白陌首先打破了寂静。 他轻柔地抚弄着妖精小姐的发丝，嘴唇轻启，倾吐出发自真心的话语：“爱莉希雅，你并没有做错。” ‘？’ 装睡中的女孩心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我明白你那时的心情，由于自身的生命所剩无几，所以想要尝试一下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那种东西......” 白陌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两人......时的荒唐模样，脸颊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就连声音都变得轻盈。 恍若拿羽毛轻轻拂过你的耳蜗，细软的让人欲罢不能。 在得知妖精小姐的过往后，白陌是真的很敬佩这样的她。 弱者愤怒，只会抽刃压向更弱者； 强者愤怒，才会拔刀斩向更强者； 在无数次与崩坏的对抗中，拥有神之键的爱莉希雅明明可以在任何一刻干净利落地选择放弃，完全可以不去在意崩坏对文明造成的种种灾难。 只要在崩坏降临时转移至安全的地方就好，无论是量子之海中还未消亡的世界泡，还是那虚数之树上的其他新生树叶。 树海之大，她皆可去得。 可即便如此，爱莉希雅仍然一次又一次挺身而出站在文明对抗崩坏的最前沿，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却依旧没有放弃过哪怕一回。 所谓英雄，就是无论何时都能突破困境的人。 但谁也没有规定过，只有成功突破困境的人才算英雄。 至少在白陌心里，爱莉希雅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在不断突破桃花源中的文明幻影时，他有看到，前期的爱莉希雅确实沉浸在对抗崩坏的执念中无法自拔不假。 但越往后，她的手段就变得愈发灵活与巧妙。 就比如降临到那个名为「修格斯」的文明时，看出对方无力抵抗崩坏的她就指导该文明以取得的律者核心为材料，制作出名为「外之键」的虚空方舟，承载修格斯一族离开它们所处的世界，借以躲避崩坏的侵袭。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 对这些文明而言，她无疑就是它们的救世主。 但救世主小姐也是会累的，经历过数千年的旅途后，她也累了，想休息了。 因此，在察觉到Ely的诞生后，她才会定下借用桃花源削弱序列律者们的计谋。 为的，就是在这最后的最后，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再做些什么。 然后，陷入永恒的睡眠。 现在的她，即使离开生者的世界，见到那些将自己养大的人们后，也绝对可以昂首挺胸骄傲地说： 你们最疼爱的小爱莉希雅，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 或许作为英雄而言，爱莉希雅并不是完美的。 但不完美又如何？万物皆有裂隙，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然而机缘巧合下，她活了下来。 说白陌心里不气那是不可能的，正因为他相信她，所以才会毫无防备地被她以阿赖耶识持续宕机，进而导致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爱莉希雅的骚操作，才让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主动告白以失败告终，还不得不在梅比乌斯的请求下抹去她的记忆。 顺带一提这个主动告白确实是第一次，无论是哪个时期，他一直都是被人倒追的那种。 只不过，当白陌看到怀中因担忧自己找她算账（实际上是害羞）而瑟瑟发抖的女孩后，他的气忽然就消掉了。 是啊，又有谁能苛责这样努力的妖精小姐呢？ 不，倒也不能说是一点都不气。 在小白同学看来，这种男女之间的涩涩事情必须要是互相倾心的两人才可以做，而不是这种近乎发泄般的自暴自弃。 但仔细想想，对这位流历万千世界，见多识广的救世主小姐而言，恐怕任何雄性也无法入她的法眼吧。 想到这里，他低声道：“爱莉希雅，你以后要是还想做那种事，可以找我......” 再怎么说白陌也是个男人，一想到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孩会和别人亲亲我我，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才、才不要呢！” 情绪上头的爱莉希雅当即反驳，但随后，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女孩小脑袋一偏，继续做起一只可爱的嗦头乌龟。 这毫无疑问是害羞了。 残念的是，她过于激烈的反应落在白陌眼里，那更是人家对自己不感冒时才会做出的举动。 他抚摸爱莉希雅发丝的手指一僵，不动声色地缩了回去。 其实吧，小白同学方才的那句话也有一丝试探的意思，他想看看爱莉希雅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想法。 再怎么说，两人之间也发生了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关系。 不然你以为这魂钢级直男为何会在这片大地上铺满象征纯洁的百合？ 很遗憾，爱莉希雅的这句情急之下的‘才不要呢！’直接化作一杆无形的长枪刺入白陌的胸口，让他暗暗叹息自己又与长空市时那般自作多情。 有一说一，除非像Mei那样二话不说直接直球，否则指望这魂钢级直男开窍，那就如同指望捡来当女儿养的女孩第二天突然长大了能和你结婚一样。 不仅如此，短时间内连续两次的告白失败，直接让单身至今的小白同学心里生出一股自闭感。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Mei的身影，与她那给自己造成极大冲击的告白。 人自闭了，下意识就会寻找能够驻足栖息的港湾。 ‘可惜Mei那孩子是......不然说不定可以，但芽衣的话，是不是能——不行不行！白陌啊白陌，你怎么能因为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生出用芽衣来代替Mei的混蛋想法呢？’ 他用力摇摇头，将脑海里幻想出与芽衣的涟漪画面甩到爪哇国去。 不得不说，尝过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原本健康健全的思想也在不知不觉间，向小刘备的方向飒沓流星大步前行。 好在有万能的真我·阿赖耶识在，仅仅只是一瞬间，白陌便将那些不正经的思想尽数湮灭，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铜墙铁壁与刀枪不入。 既然人家爱莉希雅看不上自己，那自己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就将那七天当做一场梦吧，想必她也是不会太在意的。 与此同时，情商超高（笑）的爱莉希雅也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拒绝掉了白大小姐极其罕见的告白。 如果说之前还留有些许的犹豫和迟疑，在经历过桃花源事件后，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欢上了这个人了。 可当少女抬头打算补救一番时，映入她眼中的，却是白陌冷淡的眸光，与不知不觉间停下的抚摸。 这一下，妖精小姐不开心了。 ‘咕！笨蛋阿陌！稍微再多和人家说一句好话不行吗？’ 她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瞪着距离自己不过数十厘米的男人的颜，却只换来他不咸不淡的一句‘休息好了？休息好那就该返回地球了’，与枕下离开的温暖。 ——亲！您定制的白太太膝枕服务已到期！可以采用订阅、投票、打赏、刀片等形式进行续费哦～～～ 站在原地等待一会后，发现白陌真的在着手准备返回地球的妖精小姐直接气炸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告白也用力宴回肚子里。 ‘只是因为告白被拒绝就这样对待人家了，一旦自己倒贴上去，那婚后的日子可还得了？！’ 这就是妖精小姐此时的想法。 JOJO！她爱莉希雅不白给了！ 四宫财阀的辉夜大小姐也曾曰过，先告白的一方就输掉了！ 少女粉拳紧握暗中发誓，自己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白陌再一次向自己告白。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今后的日子里自己一直都能压在他身上！ 请不要误会，这个压在身上，指的是婚后的家庭地位。 于是乎，「爱莉希雅大小姐想让我告白？～逐火英桀们的恋爱头脑战～」在此刻拉开帷幕。 至于未来当事人会不会后悔，那就留给时间，与各位读者大大的追读来见证吧。 ...... “据本台最新消息，今日上午，神州中南部的秦省太虚山发生罕见的森林大火，当地已派出专业消防队前往实施灭火救援，目前情况稳定，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发生火灾的原因正在调查中。” “铃，怎么不看动画片？” 正在聚精会神观看新闻的女孩耳边忽然传来悦耳的声音，她用力向后一仰，将玲珑有致的身体嵌入松软的沙发中，笑嘻嘻地回答一声： “人家偶尔也要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嘛！姐姐姐姐，今晚咱们吃什么鸭？” 就以容貌而言，少女绝对称得上是钟敏灵秀。 绺靓丽的樱色长发飞瀑般飘洒，一双活泼可爱的天蓝色眼眸，仿佛能倒映出万里无云的天空，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上点缀着樱桃般的薄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纵使还未彻底张开，依旧能看出她的未来将会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女孩的名字叫做「铃（Rin）」，与她的姐姐「樱（Sakura）」一样，都是极东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 她们出生在一个算得上是上流的古老家族中，家里经营着一座颇有历史的神社。 如果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她们会慢慢长大成人，寻找到心怡的那个他，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或许途中会有些波折，但想必会度过一个令人艳羡的美好人生。 可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第三次崩坏在极东的爆发，两人曾经美好的一切尽数化为乌有。 好在樱有习得一身家传的剑术，外加她们所在的城市距离长空市不算太近，倒也保护好铃支撑到逐火之蛾部队的到来。 与其他幸存者们不同，这对樱***对于家乡被毁倒也不怎么失落。 反正父母早亡的她们一直以来都是与对方相依为命，区别只是从以前的极东来到如今的穆大陆而已。 定义家的从来都不是房屋的大小与所处的位置，而是重要之人的所在。 也因此，樱没有接受逐火之蛾的邀请。 对少女而言，与其去那里，不如留下来照顾好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除去这点，她也想要向那个「对包括自己与妹妹在内，所有极东幸存者伸出援手」的神秘人先生表达一下感谢。 因此，剑术了得的少女选择加入他在穆大陆这边的产业，成为一名平平无奇的安保人员。 少女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亲自走到那个人面前，对他亲口说出一声谢谢。 虽然就目前为止，她连他的容貌与姓名都不知道。 没办法，咱家小白就是这么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鋒。 像樱这样没有加入逐火之蛾的健全人士还是少数，但几乎所有的极东幸存者都抱有类似的心态。 可想而知，一旦他们爬上高层，将会形成一股怎样可怕的势力。 这也是进入桃花源前，梅比乌斯被人暗算的源由。 逐火之蛾中已经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白陌没有做事留名的习惯，现在的幸存者们还不知道是他出手帮助的他们。 可要是日后知道了呢？这股凝结在一起的势力，会不会...... 不过就目前而言，这些复杂的东西与铃没有丝毫关系。 她只是以在厨房忙碌的樱看到后绝对会出言说教的姿势躺倒在沙发上，小手撑脸，一边看电视，一边默默感悟从似神者小姐那里抢夺到的侵蚀之力。 早在母亲腹中时，铃就觉醒了曾经作为八重凛时的记忆。 不仅如此，她还直接与之前同在白陌体内的Rin合二为一，获得了她的全部记忆与感情。 侵蚀之力倒是还在白陌的圣痕空间内部，然而他貌似还没有发觉自己拥有这项权能。 否则的话——好吧，就算他知道，也肯定发展不成崩坏3rb、休伯利安乐园计划亦或是屑子寒。 「这个小白明明拥有一大堆本子能力却过分正经」 不过经由这么一遭，凛算是明白为何Rin一直都管自己叫做异时空同位体了。 因为她们两个人本就是一个人。 是的，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八重樱与八重凛的命运，就是跟随白陌返回五万年前，成为逐火英桀中的「Sakura」与侵蚀之律者「Rin」。 所以她们的容貌才会一模一样。 但有一点很奇怪，按照白陌的行为，前文明不可能没有留下有关他的记载。 然而在Rin的记忆中，前文明却是是没有白陌这个人存在的。 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被逐火之蛾的人杀死？ ‘大概是有人对历史做了手脚吧。’ 曾经的凛与Rin，如今的铃倒也没有过于在意这点，反正她可以确定自己最喜欢的姐夫大人同样在这个世界上。 接下来，只要想办法找到他就可以了。 若是换做之前，铃自然没有办法在总面积5.1亿平方公里的地表上大海捞针，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但在今天上午，铃忽然察觉到自己的灵魂出现了某种奇妙的悸动。 她借势顺流而上，发现明明还没有到自己律者化的时间点，侵蚀之律者的权能却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对此，作为本纪元真正侵蚀律者素体的铃自然没有客气，二话不说出手抢夺了部分侵蚀之力过来。 这也是似神者小姐体内象征侵蚀的宝石黯淡无光的原因。 现在的铃，还在重新体悟新获得的侵蚀之力。 只待熟悉完毕后，她就能利用这股力量去寻找自己最爱的姐夫大人。 想到这里，女孩扭头看了眼正在从厨房往外端菜的姐姐大人，俏皮地笑了笑。 白陌也好，樱也好，毫无疑问，铃是恨他们的。 她恨白陌无视自己的心意，也恨姐姐抢走她喜欢的男人。 所以她才会选择在两人的新婚之夜引走樱，并变成她的模样，将她与自己同爱的男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 可人啊，终归是要向前看的。 现如今，三人也都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所以—— “姐·姐·大·人～” “嗯？怎么了，铃？”餐桌上，坐在对面的樱发少女投来宠溺的眼神。 “铃最最最最最喜欢姐姐了！” “嗯，姐姐也最喜欢铃了。” “所以姐姐。”女孩认真地说：“这一次，一定不要去找那些臭男人了哦！” “我是神明大人的巫女。”樱放下碗筷，同样对妹妹报以肯定的眼神：“神明大人的巫女，怎么可能去做那种肮脏的事情呢？” 冰清玉洁的少女完全没有找男人的想法，再怎么说，继承家业的她也算是神的巫女。 巫女侍奉的，只能是她的神明。 “况且，光是照顾你我就已经费劲心力了，哪还有工夫再去想这些没用的？” “好诶！姐姐真好！” “快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嗯！” 少女们相视而笑，餐桌上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第十八章·「健全且健康的按摩」 战斗部队训练开始三个月，同样也是少女们加入逐火之蛾三个月后的某天傍晚，弥赛娅与Mei的寝室中—— “老样子，可能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 “......嗯。” 洗完澡后，一身睡衣的弥赛娅趴在床上，随手抓起一个抱枕，将小脸埋入其中。 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少女淡淡的体香溢散在三十余平的房间中，混杂着朦胧的光影，掀起一丝暧昧的涟漪。 “那我要开始喽？” “好......” 由于半张小脸埋入抱枕，少女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带着惹人怜爱的语气，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处，爬上些许醉人的樱红。 弥赛娅的身材无疑是极好的，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泛着柔和光泽的大腿软软地贴在床榻上，晶莹的脚趾偶尔卷起或放松，彰显着少女内心深处的期待与不安。 见她准备完毕，白陌伸手，轻轻按压在少女的背上。 千万千万千万别误会，这只是单纯、健康、全年龄向，老少皆宜的身体按摩。 “——” 几乎只是一瞬间，背部袭来的酥麻感便让弥赛娅失去了那足以与崩坏兽角力的巨力，迷醉心安的感觉在脑海中迅速蔓延，紧绷的肌肉同样松软下来。 修复舱体的确可以解决身体上的问题。 但无论是生理上的疲劳，还是心灵上的疲惫，都不是冷冰冰的机器能够治愈的。 在训练刚开始的那一个星期，弥赛娅几乎每天都累的回家倒头就睡，就连布满汗水的衣服都累的没空去脱，还得由白陌主动代劳。 根据偶尔过来串门的爱莉希雅的说法，弥赛娅的训练量几乎达到其他人的三倍。 就连她也颇为惊奇这姑娘究竟是凭借怎样的意志力，才能在这样的地狱训练中坚持下来的。 得知这条消息后的白陌第一时间就找到弥赛娅谈心，却在对上那双疲倦中揉杂坚定的湛蓝双眸后，熄掉了强行禁止她这样做的想法。 这是少女选择的道路，白陌没有干涉的权力。 但放任她天天这样肯定不行，他心疼都得心疼死。 思索良久后，白陌从逐火之蛾的资料库中找来了一些缓解疲劳的按摩手法，并交由阿赖耶重新推演一番。 最后确定下来的，就是如今他在弥赛娅身上使用的这套。 这套由阿赖耶优化过的推拿效果确实拔群，今天已经不是白陌第一次给弥赛娅按摩了。 每次按压过后，女孩具都会带着甜甜的笑容沉沉睡去，第二天再精神满满地投入训练。 回到家后，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疲倦异常。 白陌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 且在这之后，对这方面提起兴趣的他，也继续钻研起该怎样做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自然，享受到这种福利的不仅仅只有弥赛娅、Mei与偶尔返回总部的塞西莉娅。 自从得知这件事后，某位看起来闲的要死的粉色妖精小姐，就经常趁宿舍中只有白陌一人的时候光顾。 在三四个小时后，才会带着神神秘秘的微笑，容光焕发地离开房间。 整个人如获新生。 只留下白陌一人一边叹息，一边将染上爱莉希雅体香的床单与浴袍放进洗衣机。 他总感觉自己让人家白嫖了。 ...... 先将白陌与爱莉希雅之间那些不值得在意的小事放在一边，将目光重新集中在当下正在发生的场景上。 此时的少女看起来像是只正在猛吸猫薄荷的小猫咪，神色中满满的都是陶醉与迷恋。 最开始面对白陌的按摩时，她还羞涩的不行。 可就算不想在白陌面前露出如此模样的弥赛娅拼命阻止，久违展现出自身强势的男人却完全无视掉女孩的反抗。 在白陌看来，比起让弥赛娅强撑起疲惫的身与心，一次又一次地在地狱训练中压榨自己，莫不如以在他面前稍微露出放肆一点的模样做为代价，让她能够更轻松一些。 久而久之，弥赛娅也就慢慢不再反抗了。 俗话说得好，生活就像强女干，既然无法反抗，那不如躺下来好好享受。 反正是只有两人知晓的场景，爽的人也是她。 包括同样接受按摩的Mei也是，她们两人会心照不宣地，选在对方不在的时间点接受白陌的服务。 比如今天的Mei就在加班。 为的，就是不让自己那不堪的模样，呈现在除白陌之外的第二个人眼中。 毕竟这场景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少儿不宜。 真就一点点。 但不得不承认，虽说场面不堪入目，带来的效果却也是好的出奇。 你永远不能怀疑小白同学的能力。 各方面都是。 ...... 白陌从一旁盛满温水的洗手盆中取出毛巾拧干，对角叠成方块后，放置少女布满细密香汗的光洁脊背上，擦拭起上面的汗水与亮晶晶的润滑剂。 在擦拭干净后，他亲昵地戳了下女孩绯色的小脸蛋： “来，翻身。” 弥赛娅的表情有些羞涩，却还是遵从他的吩咐转过身来，整个人平躺在床上。 这时，重新浸润并拧干毛巾的白陌转过身来，驾轻熟路地擦拭起女孩身体的各个角落。 或许是想要转移内心中的羞涩，又或许是想要兑现自己「不能再喜欢白陌」的诺言。 弥赛娅别过脸去，故意用听起来与往常无异的语气说道：“我感觉卑弥呼教官的训练还可以再深奥一些，她现在弄得那些东西都太小儿科了！” 她这话倒是发自内心。 卑弥呼的训练手段不可谓不恐怖，光是从那些新兵蛋子一人平均一天要进三次修复舱这点，就能看出其中一二。 可对在未来背负上「救世」之铭的少女而言，这种程度的摧残，甚至还不够她塞塞牙缝。 这就是底蕴的不同。 现在的弥赛娅，可不是曾经那个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道该怎样发挥的笨女孩。 在由乃‘死亡’的刺激下觉醒过往的弥赛娅·卡斯兰娜，可是持有天命最强女武神记忆卡莲·卡斯兰娜的强者。 无论是卡斯兰娜家传的枪斗术与踢技，还是格式各异冷兵器的使用方法，她都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纵使由于身体方面的限制无法抵达虚拟空间时的巅峰，在与帝王级崩坏兽的较量中，现在的她也可以稳占上风。 换句话说，战斗部队个人战力第三的位置，已经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易主。 不，倒也不能说所有人都不知道，至少卑弥呼与爱莉希雅肯定是知晓这点的。 否则她们怎么可能任由弥赛娅进行其他人三倍以上的恐怖训练量？ 当然，现如今，无论是弥赛娅还是白陌。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她是否有恢复过往的记忆。 反正提与不提，两人间的关系都不会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只要弥赛娅还是弥赛娅，那背负由乃宏愿前行的她，就必然会抑制住自己喜欢上白陌的心情。 这个‘上’既是动词，也是形容词。 所以，即使在与白陌的朝夕相处间被他撩拨的不要不要的，女孩却仍旧在咬牙坚持，没有跨过那条实质的红线。 她是「救世」的弥赛娅。 听到女孩的抱怨，白陌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怎么？训练成绩比人家强，所以就骄傲了？” “这可不是骄傲哦！人家本来就比他们强嘛！” 女孩的视线不自然地向上偏移，她名知道按摩只是为了促进血液循环，活血化瘀，并预防各式各样的妇科疾病。 但即便如此，却也让她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不过好在类似的经历每天都有，她倒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丢人。 “我知道咱家的弥赛娅在训练营中所向睥睨，几乎提前锁定了第一的位置，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偶像与追逐目标。”白陌轻笑一声，“但你赢了那些二流角色，那你就是一流了？” 仅凭借这一句话，就将他心中的骄傲展现的淋漓尽致。 人的目标从来都不应该局限于当下，白陌就是那种从来不满足于现状的类型。 童年的他第一次接触到神雕侠侣中的独孤求败这个人物时，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既然你在江湖所向披靡了，你的剑已经斩无不断、战无不胜了，那为何不将目标从人身上挪开，放在头顶恒古不变的星空上。 而是自认天下无敌后，无病口申口今，呜呼哀哉？ 说到底，格局不够，眼界不够。 将能看到的东西当做世界的全貌，抱着狭小的细枝末节止步不前。 白陌的目标可从来都不仅仅只是终焉律者，崩坏意志、虚数之树、量子之海......早晚有一天，他要凌驾在祂们之上。 然后，跨越时光，高高兴兴地回家，继续当个混吃等死的阿宅。 弥赛娅却是被白陌怼的说不出话来。 就算卡莲在世时身处奥托未掌权，知识匮乏的‘五百年前’。 就算继承卡莲记忆的弥赛娅对前文明的了解比白陌都少，少到连Mei博士的存在都不知晓。 她也知晓对文明而言，真正的大敌，是那些执掌终极物理法则，或与之同格权柄的律者。 对这种存在而言，现在的她，送上去多少都是填菜白给。 你永远不需要怀疑前文明律者们的强度。 弥赛娅嘟起小嘴，不开心地哼哼两声。 这人嘴巴怎么还是这么毒的？多夸夸人家不行吗？ 生气了！不理你了！略略略略略—— 但很快，擦拭身体带来的细痒感就让女孩不自然地扭捏起来，直接将方才的决心抛到九霄云外。 人的身体是诚实的。 擦拭完毕后，白陌拿来薄毯，盖住女孩的娇躯。 随后，他脱下鞋袜，跪坐在床头上，将女孩的小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嘴里哼唱起悦耳的儿歌。 这是某次事后，爱莉希雅向他提议的。 她说在按摩结束后，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促进人的睡眠。 不得不说，粉色妖精小姐真的是太会了。 而无论是Mei、弥赛娅还是塞西莉娅，哪怕是她自己，也相当吃这一套。 她们不约而同地，将这一刻称为「人间天堂」。 伴随环绕耳边的轻吟浅唱，弥赛娅稍微蹭了蹭枕头，在寻找到一个满意的位置后，渐合双眸，沉沉的坠入未知的梦乡。 在少女的梦中，她身着一身得体的帅气黑色燕尾服，站在通往婚礼现场的公路上，嘴角挂起不羁的笑容，恍若头顶绚烂的阳光。 手起刀落，一枪打爆了疾驰而来的婚车的轮胎。 她扔掉手枪，迈步上前，优雅地拉开车门。 从中抱出明明应该因为结婚被扰乱而充满愤怒，却满脸写满幸福与羞涩的美丽‘新娘’。 她低头，将那炙热且充满爱意的眸光，尽数投射在一身象征纯洁的白色婚纱的美人儿身上。 俯下身，在他羞涩的捶打中，轻吻他的唇角，吮吸他的唇瓣，直到他喘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随后，在经历了一番围追堵截后，终于摆脱了各式各样试图抢走‘新娘’的坏女人们，包括但不限于: 身披象征觉悟与希望白色铠甲的薪炎骑士； 一身红色盔甲、头顶赤红双角的恶鬼罗刹； 驱动巨大蓝色机器人的三无少女； 个子小小的合法萝莉圣芙蕾雅学院长； 化身圣剑，纳世界于体内的天命最强女武神； 守护神州五千余年，法力无边的赤鸢上仙； 翻手间生灭无数文明的终焉之律者； 完美潇洒的女仆小姐，与她异父异母同身同体的同貌姐妹； 理应侍奉神明，却对神明怀有不轨之心的御神巫女； 看似清新寡淡，实际上恶意满满的巫女之妹； 亦或是彼岸双生的二色蝴蝶。 最终在青梅竹马的紫发女孩看似没好气却又无比诚心的祝福中，和挚爱的‘新娘’一道迈入婚姻的殿堂。 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第二天，清晨，少女在晨曦的阳光中睁开双眼。 她伸出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 她已经忘记昨晚梦到了什么，但那想必是个美丽，而又虚幻的梦。 ——废话当然虚幻啦！ 第三十三章·「呜呜呜我家小白被人糟蹋了,而且还是两个人一起」 在消除梅比乌斯的记忆后，白陌便重新通过作为通道的一线天峡谷返回桃花源。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并非所有爱莉希雅游历的世界，都能坚持到终焉律者的到来。 之前白陌与梅比乌斯经历的世界，具都是Elysia特地甄选过，在与崩坏的战争中坚持到最后的孤勇者们。 如果不是这种程度的文明，又怎么可能对如今的白陌造成致命伤害？ 而现在，由于要在十二小时内接管十项律者权能，Elysia已经顾不得再去弄这些麻烦的事情了。 所以，现如今，呈现在重新踏入桃花源的白陌眼中的，是真正的初始世界。 也就是名为爱莉希雅的少女，真正诞生的世界。 这里荒凉，破旧，星球表面的土壤在崩坏能的污染下破落腐败，无法种植，天空更是被混沌浸染，整个世界都呈现出一种即将步入死亡的颓废之感。 仅仅只剩下那半圆形的基地屹立在破败的城市中央，也仅仅只有那里才拥有生命的反应。 白陌隐匿身形，站在窗边。 他倾听着基地内那仅剩的欢声笑语，注视着那活泼可爱的小爱莉希雅，与即使忙碌异常，却依旧任由她到处捣乱的一众工作人员们，持着刀柄的手握紧而又松开。 在得知爱莉希雅的真正目的后，他曾对她「无法放任文明的幻影不断重复生灭」的怜悯之心嗤之以鼻。 可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能理解她的感受了。 即使只是幻影，却依旧能作为人心中情感的寄托。 但这又如何呢？ 假的终归是假的，是虚无缥缈的幻像。 是早已化为烟尘的，名为过去的残渣。 无论是什么样的生命，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都知道自己应该向未来走去，哪怕未来的终末是名为死亡的永恒。 于是，白陌紧握黄昏，一簇火光于刀身上浮现，照亮了漫无边际的黑夜。 尘归尘，土归土； 该走的，不要留。 然而在长刀即将斩下的刹那，一只软玉般温凉的小手忽然按在白陌的手上。 随之而来的，是少女夹杂莫名的话语：“阿陌，离开这里吧。” “......你什么意思？”白陌侧过身，看向身侧那熟悉的女孩。 她穿着一席精致艳丽的湛蓝宫装礼裙，裙摆边缘像是花瓣一样层层叠叠的缀有多层的花瓣和蕾丝边，一双修长纤细的美腿裹着看起来并不廉价的镶花白丝，举手投足都洋溢出无形的良好家境下所培养出的小家碧玉感。 白陌知道爱莉希雅的这身打扮，在眼前的幸存者基地中，与她打扮的一模一样的幻影爱莉希雅正一脸郁闷地跺着小脚嘟起嘴巴，似是在为课本上的方程式所苦恼，看起来像是位刚刚从宫廷中跑出来的年幼公主。 只不过，即使容貌与衣装一模一样，迥异的气质也足以让人轻而易举地分辨开她们。 “刨根问底的男人，可不会招人喜欢呦♪～” 真正的爱莉希雅转过身，在夜幕的笼罩下，少女身后的基地灯火好似繁星，流光溢彩的灿烂却掩不住眼前俏人的绝景。 “我从不认为自己招人喜欢。”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告白被拒绝的白陌坦率地说出他的心里话。 我的白大小姐啊，因为告白被拒绝，气得内心崩溃，又哭又闹，呜呜呜呜，好可怜啊～ “现在的话，Elysia那孩子还在准备接手律者宝石中的权能，所以即使你再次离开，她也不会阻拦你。”少女轻声细语，温柔至极：“所以，阿陌，离开这里吧......爱莉会帮你处理好饿鬼道的问题的。” 所谓的赌约也好，将梅比乌斯置入轮回中也好。 这一切的一切，具都在爱莉希雅的算计之中。 白陌之前曾发出过疑惑，纵使经历过「存在之律者事件」，他自认也不可能傻白甜到以爱与信念为赌注，然后一次又一次抹去自己的记忆置身轮回。 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在返回现实世界并回想起一切后，白陌终于察觉到，真正一次又一次封印他记忆的，正是面前的爱莉希雅。 经历数以百计的世界，无数次面临生离死别的爱莉希雅，凭什么不能觉醒第八感觉「阿赖耶识」？ “Elysia曾说过，第一次「满足」时，降临的就是她了。”白陌说：“你的过往是我与梅比乌斯一同调查到的，可在赌约方面，却是由Elysia以你的立场说出来的。” 换言之，Elysia说的可能并不是真实评价，所谓的赌约，存在作假的可能。 事实正是如此，所谓的三人赌约，真正下棋的其实只有两人。 Elysia，与爱莉希雅。 “大体上她说的没错，除去你进入桃花源后的记忆由我负责封印以外。”爱莉希雅嘴唇翁动：“只不过，我也好，她也好，我们都没有打算遵守这种兴趣使然定下的约定。” 没有任何约束作用的约定，连厕所里的纸都不如。 爱莉希雅看向基地，温暖的目光似乎穿过层层叠叠的屏障，集中在那些熟悉的人们的面庞上。 那是她挚爱的家人们。 半晌后，她才微微侧过身，轻声道：“我将梅比乌斯置入第一次轮回，同时暗中留下「满足后就能恢复记忆」的BUG。” “Elysia则在我的帮助下熟悉你的身体，为日后的融合提前做些准备。” 说到这里，少女嘴角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笑意：“你猜，是怎么个熟悉法？” “别提这个，继续说！” 白陌黑着脸，离开桃花源后记忆会回归，他自然知道在那一个星期里，浑浑噩噩自己究竟被怎样对待过。 是，他一直是以意识映射的形式降临到桃花源的文明中。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段时间里，爱莉希雅与Elysia又在对毫无知觉的他的本体在做什么？ 他不干净了，各种意义上都是。 所以白陌之前并没有直接对梅比乌斯告白，而是用较为委婉的「我有话要对你说」。 如果对方能接受这样的他，那两人倒也可以交往看看。 这要换成某些用下半身思考，亦或是单纯想开后宫的渣男，他们可完全不会去想这种问题。 而是会想尽一切办法隐瞒下来，自顾自地去享受所谓被争来争去的修罗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小白同学意外的纯情。 “噗！哈哈哈哈哈哈！” 瞧见白陌又拉起可爱的要死的小白批脸，实在没忍住的爱莉希雅捂住小肚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半晌后，才在白陌要杀人的目光中拭去眼角的泪花：“好好好，我们继续我们继续～” “不出我的所料，Elysia发现了进入轮回的梅比乌斯。” “不过由于那孩子那时过于沉醉于......所以一不留神就忽略掉了这点。” “有点类似于沉迷于武侠小说上课开小差的学生，回过神来，发展老师讲解的重点已经过去了。” “可谁曾想，梅比乌斯她居然——不过嘛，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就是啦♪～” 白陌没有接茬，脸色依旧差的要死。 试想一下，换做是你，一边被完全信任的爱莉希雅以阿赖耶识宕机昏阙，一边被......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要知道，如果不是白陌相信爱莉希雅，同样觉醒阿赖耶识的他怎么可能中招？ 呸！ 凑流氓！ 见状，爱莉希雅轻轻抱住白陌的手臂，踮起脚尖，晶莹的唇瓣凑近他的耳垂：“不要太过埋怨人家哦！我啊，只不过是想要在临死前，品尝一下自诞生以来几千年都没有尝试过的东西罢了～” 在这七天中驰骋沙场的，可不止Elysia一人。 ‘不过也就是你啦，换成其他人，人家才不干呢！’ 少女轻眨右眼，晶晶亮亮。 白陌蹙眉：“等一下，你说的临死前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啊，一听到这个，就立刻将之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了～’ 爱莉希雅暗笑一声，她稍微摆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将它们弄成更加可爱的爱心形状后，才在白陌急得要杀人的目光中欢快地解释起来： “只要「满足」就能恢复记忆，这确确实实是我暗中留下的BUG。” “然而将梅比乌斯放入轮回中也好，恢复记忆也好，都是我故意让Elysia察觉到的。” “为的，就是在那孩子意识转移到幻影爱莉希雅的身体中时，悄悄篡夺她对于律者核心，也就是桃花源的控制权限♪～” 爱莉希雅是故意的，她将梅比乌斯置入桃花源中做出表象，同时打入「满足后恢复记忆」的BUG，故意让Elysia察觉并认为这就是真正的必杀。 于是，每当白陌与梅比乌斯满足条件，Elysia立刻利用自身的权限先一步降临到幻影爱莉希雅的体内，借以破坏他们的成果，以免他们达成赌约。 殊不知，爱莉希雅等的就是她离开的那一刻。 现如今，一切的算计与布局具都明了。 还在现实世界时，爱莉希雅就已经凭借智慧推测出Elysia的小谋划。 所以，她才故意邀请白陌一同执行这次的任务，但却又没有告知他这一切的真相。 为的，就是以他为诱饵，与Elysia定下百次轮回的赌约。 可爱莉希雅却又暗中做了手脚并故意引导Elysia察觉，在其意识转移的紧要关头，悄声无息地篡夺走律者核心的所有权。 爱莉希雅陷入Elysia精心编织的幻象中再也无法自拔？ 这就是天地间最好的笑话！ 现在的桃花源（律者核心），有至少三分之二的权限都在爱莉希雅手中。 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离开Elysia编织出来的幻象！ 比如现在，她就是瞒着对此一无所知的Elysia，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白陌的面前。 知识不等于资历，区区Elysia也想和这个存活数千年，见证无数文明生灭的老——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斗？ 嗯，是挺逗。 “目的呢？”白陌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律者核心的权限说来好听，可实际上又有什么用处？ 还不是得被困在这个桃花源中无法脱身！ “目的啊，很简单呦！”妖精小姐的美眸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只要我能代替不安分的Elysia留在这里，在未来，「凭借融合饿鬼道才能存活」的阿陌，就不会需要在担心这颗核心在过去会出现什么变故了♪~” 她算计诸多，为的，就是让他能够平安活下去。 “嘿嘿，爱莉希雅刚刚的回答是不是得分很高呢？”她踮起脚尖，轻轻抚摸起他的脑袋，像是哄小孩那般温声道：“所以，阿陌，离开这里吧。” “等到Elysia融合完所有的律者权能，重新与核心融为一体的刹那，我就会出手。” “我会以本世代律者们的力量，永远维持住这个虚幻的桃花源。” 由于Elysia需要崩坏能来维持桃花源的存在，本纪元的风、冰、死三位律者的强度已经大不如前。 届时，假如爱莉希雅继续维持下去，不仅仅是她们三位，之后序列的律者们，强度同样会削弱不少。 这就是名为爱莉希雅的先行者留给这个时代的，最棒的礼物。 但是—— “你呢？”白陌的声音蓦地响起：“若真的这样做了，你会怎么样？” “我啊——” 歪头想了下后，爱莉希雅轻笑一声：“我会一直生活在这里，生活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大家庭中。” “直到前十二位律者被讨伐后，作为第十三位的律者死在前来讨伐的勇者剑下，并在五万年后，成为某个人的心脏。” 是吧，多完美的计划啊？ 只要牺牲一个人，不仅日后序列律者们的强度会大幅度削弱，五万年后白陌的生存也有了保障。 “规划的倒是挺好。”白陌盯着她的眼，“可实际上，也不过是在寻死而已。” 是啊，爱莉希雅已经很累了。 经历过数百个世界，上千年的时光。 一次又一次地对抗崩坏，一次又一次地与她人建立起羁绊，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坠入名为失败的深渊。 到最后，却只能独自一人苟且偷生。 “或许我真的累了吧，你说啊，不讨人喜欢的呆瓜阿陌......他们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会死呢？” 妖精小姐侧过身，看向幸存者基地中，正趴在别人怀里嘟嘴撒娇的幻影爱莉希雅。 “在临行前，他们中有人跟我说，这是因为他们太爱我了，所以他们提前去了下一辈子，为我准备好一切，等我到来，就像这辈子一样。” 可她已经不想活了，现在的爱莉希雅，只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像是在回应她的心声一般，幸存者基地中，幻影爱莉希雅的身边忽然多出一个帅气的人影。 那人影有着罕见的樱白色碎发与碎冰般的异色双眸，浑身散发出让人白给的恐怖气息。 那是名为白陌的幻影。 他宠溺地看向心爱的粉发女孩，伸出双手，就要将她拥入怀中。 然而在二者即将触碰的刹那—— ‘轰！！！！！！’ 刹那间，爆炎嗔怒的轰鸣声回荡在天地之间，无边的君焱自高举的长刀中绽放，宛若一道道赤色的毗连，猛然砸击在地面之上。 瑰丽却又无比危险的光芒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恍若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不！这个虚幻的世界是真的在崩塌！ “我比你来到这里的时间要早一些，所以，我稍微调查了一下这个基地。”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看都没看这以世界为燃料缔造的绚烂烟花，他将长刀扛在肩上，微微昂首，斜眼看向那神色惊慌的妖精小姐： “从我调查到的资料来看，这群人制作第十三神之键的目的，既不是你之前说的让这个濒临死寂的世界获得救赎，也不是让他们这群将行就木的老家伙继续苟活下去。” “他们之所以会利用原本还能苟上二十年左右的资源制作神之键，是因为他们最最疼爱的那个小爱莉希雅，曾在观看崩坏降临前的影像资料的时候，可怜巴巴地嘟囔过一句‘如果爱莉能看看真正的世界就好了......’。” 小爱莉希雅只在资料中见到过文明的繁华。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们拼尽全力，耗费掉仅剩的资源制作出能够转移世界的神之键。 他们想让她亲眼见识一下世界的美好。 可明明他们想让你放眼真实不虚的繁华似锦，你却自顾自地蜷缩在虚幻的泡影中自我满足？ “爱莉希雅，我不想看到你在这个狭小的囚笼中，和那些幻影玩那种弱智而又无趣的扮家家酒游戏。” 男人的眼底，仿佛有炙热的灼光在流淌： “所以，如果你还想要在这虚幻的救赎中寻求逃避，在成为英雄的道路上自我灭亡，那我就化作这无限世界的终焉律者。” “我会毁灭，不断的毁灭，直到你提起勇气重新站在我的面前，直到你再度拥有在现实中走下去的勇气。” 只要我击碎你的幻想，那你就只能去面对这令人无可奈何的现实。 而作为将你从那美好幻境中拖拽出来的代价，哪怕这现实再冰冷再无情再不讲理，我也永远会陪在你身边。 “你可是我的饿鬼道，是我的心脏，是支撑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动力，是让我能够站在这里的源泉。” “这样的你想要从我身边逃走？” 绝艳天纵的绮美双眸中倒映出爱莉希雅慌慌张张消失在桃花源中，返回中枢空间的背影，白陌咧开嘴角，没好气地说道： “不好意思，门都没有！” 第十九章·「蛇蛇·震惊 上 」 布满各种不明觉厉精密科研设备的第二研究所下属实验室中，身着象征科研人员白大褂的Mei摘下眼镜，轻轻揉捏了一下鼻梁。 她思考片刻，对身旁年龄至少比自己大上两巡的中年助手说了句什么后，实验室中的其他研究员便看到助手抱着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快步走到操作台上输入了些什么。 下一刻，众人面前的荧幕中「崩坏能武器·超电磁系列」预案的成功率，便从之前的百分之三十八，飙升到如今的百分之四十六。 “今天就到这里。” 低头看了眼腕表上显示的P.M.10:53，少女一撩脑后柔顺的黑色长发。 转过身，迈开包裹高跟鞋的黑丝玉足，全无拖泥带水地离开实验室，还顺便拿走了放在桌上的笔电。 只留下众多Mei小组的成员们望向她的背影，与那夹杂着失落与崇拜等等各种情绪的复杂眼神。 才刚刚踏出实验室的门扉，少女立刻转身，歉意地对双手抱（着型号相当可观的）胸，倚靠在墙壁上的淡绿发高挑女子说道： “抱歉梅比乌斯博士，让你久等了。” “实验方面的问题，让我等多长时间都无所谓。” 梅比乌斯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身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Mei紧随其后。 在这里，要稍微介绍一下逐火之蛾的构成: 除去统领全局的十二人最高议会，与总数为十三的战斗部队外，逐火之蛾明面上还分为后勤部队、灰蛾部队与科学部。 在这其中，后勤部队中包括战术部、医疗部、人力部、工程部、情报部等，构成除战斗外的诸多大小事宜。 灰蛾部队则是逐火之蛾的特殊队伍，这支队伍负责对外的征讨、扩张、探索、寻觅资源等一系列的特别行动。 这个「外」，指的是极东这般，沦陷在崩坏手中的土地。 崩坏发生后并不是将其中诞生的死士与崩坏兽清除掉，崩坏的蔓延就会结束。 浸入土壤中的崩坏能会源源不断地诞生出新的崩坏兽与死士。 除非彻底将崩坏终结，亦或是拥有治理环境的手段，否则人们无法回收这样的土地。 这有利有弊，弊端自是不用多提。 利倒也很简单，只要被污染的土地上能够源源不断地诞生出崩坏侧的生物，人们就可以通过不断的杀戮，来采集它们身体上的各种稀有素材。 这些素材不仅能够为研究人员们探寻崩坏的本质提供条件，也可以作为对崩坏武器与装备的原材料加以利用。 比如第四科学部的某位博士就提出以崩坏兽的核心为原动力，制作一批既可远程，也可由人入内操控的巨大机械人形。 以此，来降低战斗部队的阵亡率。 科学部则分为第一到第十科学部。 除去直接驻扎在总部的第二科学部外，其余的科学部分布在全球各地。 这和战斗部队有些相似，驻扎在总部的战斗部队同样是由爱莉希雅负责的第二战斗小队。 其余的，包括塞西莉娅与其直系的第一小队在内，同样在全球各地设有分基地。 至于明明总部的安全理应由最强的第一小队负责，却「不知为何」调换成第二小队这点，绝对和最高议员们忌惮塞西莉娅没有任何关系。 绝对没有。 而这也是白陌明明来到逐火之蛾总部三个多月，却没有见到过塞西莉娅几次，阿波妮娅更是连一次都没有遇见的原因。 崩坏是全球性的灾难，即使前文明的科技再发达，在没有研发出空间传送技术的当下，他们也不可能让所有部队驻扎在一个地方。 这同样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假如真有律者直接摧毁了位于穆大陆的总部，其他支部也可以在最快时间内成为下一个总部。 梅比乌斯所领导的第一科学部同样在姆大陆上，但由于这厮的作风问题，总部选择将第一科学部建造在姆大陆边境的荒漠中，并划出一大片的「禁止入内」。 外加梅比乌斯还是那种沉迷实验后就不谙世事的性格，距离与性格等多方面因素叠加在一起，就导致Mei明明是她引荐的，但直到其加入逐火之蛾第二科学部三个月后，她才抽出时间前往总部这边，看看这位颇为对自己胃口的可爱后辈。 不过梅比乌斯倒也不是真闲到为了这种小事专门过来总部一趟。 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来递交有关于死士生体研究与人体实验方面的最新进展，并试图从本就揭不开锅的总部这边再骗啊不，是再申请一些必要的研究经费。 顺带才来和Mei聊聊天，唠唠嗑，然后从总部挑几个看得上眼的助手学徒回去扩充实验室人手。 名义上是梅比乌斯的助手，实际上，百分百会被踢到克莱茵手里带。 不过梅比乌斯并没有和Mei提起这件事。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性格乖僻的梅比乌斯完全不屑于染指人情世故。 但那，也只是她认为那些无法利用人类进化到如此精密大脑的阿米巴原虫们，不配让她使用什么社交礼仪。 Mei就不同了，这可是梅比乌斯认定，未来成就绝对不下于自己的天才，稍微拉进一些关系又不会吃亏。 不得不说，Mei的天赋是真的让梅比乌斯感觉到了惊艳，乃至于隐隐生出一丝嫉妒。 距离第五研究所的所长帕西研制出修复舱体的初代版本已经过去三年。 在这三年中，修复舱体大大小小总共更新换代十三次，却也仅仅将崩坏能浸染的幅度从原来的百分之七十八，降低到百分之六十六。 可在Mei接手的这三个月中，竟硬生生将其降低到现在的百分之四十八！ 可想而知，再过一段时间，就算不能将感染成死士的几率彻彻底底降低到零，也会变成类似于七龙珠中修复仓一般，绝大多数人都能够使用的设备。 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而这，仅仅只是Mei所在的实验小组，在这三个月中达成的成果之一。 根据梅比乌斯听到的传闻，本就年纪颇高的第二研究所所长，已经不止一次和人说要将自己的位置交给Mei了。 资历不够又如何？ 在这个人类被崩坏威胁的时代还搞这些封建陈腐的东西，那就是在推动人类加速灭亡！ 只不过，与第二研究所所长同样抱有这种看法的人终归是少数。 否则的话，现在的Mei在地位上就已经能和梅比乌斯平起平坐了。 两人一边谈论各式各样让人眼冒金星的学术问题，一边来到逐火之蛾第一食堂。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出头，食堂中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个人。 而这些人具都满眼放光地大口吞咽餐盘中的食物，心道今天能加班到这个时间真是太好了。 一般情况下，白陌大厨会在晚上七点左右下班。 在那之后，无比火爆的第一员工食堂，会在短短五分钟内变得门可罗雀。 可今天，或许是想要‘好好感谢’一下梅比乌斯这个将自家闺女引进逐火之蛾的罪魁祸首。 在哄睡弥赛娅后，白陌反身回到食堂。 他在更衣室换好衣物，来到后厨重新执掌起锅碗瓢盆。 所以来吃夜宵的工作人员们才会生出‘今天能加班到这个时间真是太好了！’，这种脑袋被黑驴蹄子给踢了才会出现的脑残想法。 小鼻子微微一皱，光是嗅到食堂中无比熟悉的香味，Mei便察觉到了白陌的存在。 ‘因为要感谢一下对我帮助颇多的梅比乌斯博士，所以故意做些好吃的来招待一下她吗？’ 少女轻轻一笑，绛紫色的美眸中，盈满了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真是个笨蛋～ 想歪了，却又没有想歪。 ...... 坐在椅子上的梅比乌斯眼角极其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她先是看了看面前蒸腾出深紫色的雾气，糅杂了各式各样看起来就相当糟糕的材料，仿佛中世纪魔女坩埚的可怖餐盘。 复又看向坐在对面一脸期待的Mei，与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神色复杂地往后仰了仰身体。 凳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所以挪不了。 梅比乌斯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她可以肆意涂抹阿波妮娅等众多人的人生，也可以完全不在乎死刑犯的生命，将他们作为实验用的消耗品，她口中的小白鼠。 历年在逐火之蛾中，第一科学部都是申请死刑犯——哦，他们管这个叫D级人员，申请D级人选最多的。 在某些年份，其数量甚至能达到其他九个科学部的总和。 逐火之蛾基层对此自然是颇有微词，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生命需要被尊重。 但梅比乌斯对此向来不屑一顾。 在她看来，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与其让死刑犯死在麻药与电刑椅上，不如死在自己的试验台上，为全人类的进化做出些贡献。 她的这副论调放在和平时期肯定是不行的，不仅仅是论调，梅比乌斯这个人放在和平时期，那都是拉出去枪毙五分钟都不够。 妥妥的反人类分子。 可现如今，全人类正面临崩坏的威胁。 像她这种作风不良，但能带来极大收益的人才，高层方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她不触及到组织的底线，那就权当她不存在。 话虽如此，梅比乌斯也不是真正的恶魔。 只要被她认可，即使是她，也会收敛起自身绝大多数的锋芒，成为那种姑且不算那么可靠，还经常犯恶趣味的前辈与好友。 比如塞西莉娅，比如克莱茵，又比如如今的Mei。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可疯子也是人，人就会孤独，孤独就需要人陪伴，否则就容易偏激。 至少现在的梅比乌斯，还没有偏激。 所以在面对白陌加了料的中世纪杂碎坩埚啊呸精心招待，她并没有直接掀桌走人。 而是在Mei自信满满的劝诱下拿起勺子，姑且打算先尝一尝味道。 Mei对自家老爹的手艺有着百分之一千的信任，就算造型看起来比仰望星空还让人恶寒一万倍，她依旧相信其内在的美味。 这是白陌从小到大一口一口喂出来的。 “这位先生，你就是Mei的养父？” 梅比乌斯重新放下勺子，碧绿色的竖瞳微微眯起，像蛇一样上下打量起白陌的身体，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她没吃，她不敢，她怕死。 梅比乌斯·转移话题（中） “是我。”白陌点头，指向坩埚，表情严肃，“不吃吗？凉了的话，其中的精髓就会消散了，味道也会变差。” 这可是他花大功夫整出来的好东西，为的就是暴打梅比乌斯对自家宝贝的知遇之恩。 对，没打错字，就是暴打。 ‘你个小（苟）可（日）爱（的）在逗我？你跟我说这味道还能更差？！’ 眼看皮球被一脚给踢了回来，梅比乌斯眼珠一转，盯着白陌的脸露出沉思之色：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咱们之间并不是初次见面。” “的确不是。”Mei微笑着接过话题，“之前我在参加爱茵斯坦博士举办的茶话会时，就是阿陌来接我离开的。” 爱茵斯坦的茶话会，也就是白陌与Mei前往穆大陆参加物理学会议时，Mei受邀单独前往的那次。 那里也是Mei与梅比乌斯初次见面，并给她塞了一嘴狗粮的地点。 她补充道:“大概是那时，阿陌给博士你留下印象了吧。”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如此，Mei的「此人试图当我后妈！」雷达绝对会警铃大作。 但梅比乌斯的话，她却不会这么想。 梅比乌斯博士是Mei从小到大都非常尊敬的人，她下意识会将她往更高的位置看待，而不是同身边那群居心回测的小碧池放在一起。 也不知道她未来会不会后悔。 “不对。”梅比乌斯摇摇头，“应该......还是要更早一些？” 蛇蛇心里也有些纳闷，最开始她想的确实是转移话题，借以逃脱服用坩埚得道升天的惊悚未来。 但随着白陌在她眼前晃悠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总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哪里见到过他。 这倒不是蛇蛇涩欲熏心，而是她之前确确实实见到过白陌一次。 那是第二次崩坏还未结束的时间点。 在当年，梅比乌斯由于性格过于危险，所以被逐火之蛾禁止前往战场，只得独自在研究所内做实验打发时间。 然后就被刚刚加入逐火之蛾的爱莉希雅找上门来。 包括梅比乌斯在内，十数位逐火之蛾的元老级人物都持有序号为①的逐火徽章。 爱莉希雅正是看上了这个，才以组织需要回收旧徽章，颁布新徽章的名义。 隐瞒身份，花言巧语，将梅比乌斯的徽章骗走。 打着所谓「从一而始」的名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内涵什么。 比如她才是本纪元真正的第一律者，最后堕落成第十三律者什么的。 屑·爱莉希雅·屑 在那时在门口站岗放哨的，就是被妖精小姐强行抓来的白陌。 也是在那之后，他们才赶赴西伯利亚重伤律者，并见证了希儿的史诗。 即使那时的白陌将自己包成粽子，就连脸上也带有丑陋难看的生化防毒面具，梅比乌斯依旧感受到了某种微妙的气息。 时至今日，再度与白陌相遇后，她的大脑就本能地开始寻求这种奇异趋同感的来源。 而这，也是她会对白陌感觉到熟悉的原因。 有些人，即使打扮的再平庸，也会让人过目不忘。 梅比乌斯不清楚，白陌可记得这件事呢。 他可不想让梅比乌斯想起自己曾在第二次崩坏期间，伙同爱莉希雅闯入过第一科学部。 在加入逐火之蛾，并得知爱莉希雅的真实身份后，Mei就气势汹汹地质问过白陌和爱莉希雅的关系。 好在当时妖精小姐就在身边，一通典藏级的插科打诨下，倒也勉强对付了过去，还差点让Mei认为爱莉希雅是女同。 但如果梅比乌斯想起这件事，重新挑起Mei的警戒，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倒不是故意想要瞒住Mei自己的身份。 但与弥赛娅那个憨憨白毛傻姑娘不同，以自家闺女的智慧，有极大几率会推测出自己如今所处的糟糕情况。 Mei好不容易找到想要做的事，他不想因为自己牵扯到她的精力。 那些东西，自己背负就行了。 当爹的，可不能把负担扔给孩子。 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助白陌，在这时，梅比乌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拇指滑动屏幕，看了看上面的短信息，美艳的俏脸上流露出糅杂庆幸与不耐烦的表情。 她抬起头：“抱歉，这顿饭我没有办法吃了，逐火之蛾的那些糟老头子让我陪他们去应酬。” 梅比乌斯应酬，是不是听起来很荒谬？ 但这就是现实。 由于在第三次崩坏中的糟糕表现，联合国拨下的经费比起以往少了一半有余，这就导致逐火之蛾内部资金极度紧张。 在这种时候，投资者们就开始变得尤为重要。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掏钱的，表面上的尊敬还是要给的。 当然，在梅比乌斯看来，那群大腹便便的家伙八成是垂涎自己的身体，想要与自己发生些不健康的事情。 雄性嘛，喜欢大的，漂亮的，地位高的，野性十足的，很正常。 她，梅比乌斯，丰臀细腰，又大又美，还涩，还是处，完美符合要求。 不过她是谁？ 她可是梅比乌斯！ 某次和克莱茵闲聊时，她就泪眼朦胧地说过： “他们可以去射杀那些鹿，还把它们的毛皮穿在身上，甚至吃它们的肉，还把它们的尸体标本挂在墙壁上......” “但我居然不能对那些酒囊饭袋的资本家们这么做！否则高层就要出动战士来镇压我！” 那群比活了70年的老太太裹了70年的脚拿去氨水里面泡了70遍还臭的渣滓雄性想占她便宜？ 呵，回你妈子宫里再练两万年吧杂修！ 而避免被占便宜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去。 所以她直接不去（笑）。 但这不妨她以这个为由，推掉面前看起来就不对劲的中世纪杂碎乱炖大坩埚。 然后溜溜达达的回到临时宿舍，泡一碗香喷喷的泡面恰掉。 芜湖！起飞！ 极乐～极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你也被邀请了？”白陌摘下厨师帽，“那一起去吧，顺路。” “——诶？” NMD！WSM？ 蛇蛇·震惊（中） 第三十四章·「六道尽灭,千魔降服,如来禁剑,梦幻泡影」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白陌便降临到一片破损的大陆上。 他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根据爱莉希雅的说法，她经历的第二个世界仅仅只支撑到炎之律者来袭就彻底溃败，连落入量子之海的资格都没有便化为虚无。 所以，对这个文明来说，白陌并非终焉，而是炎之律者。 果不其然，片刻后，周围便出现无数心怀恶意的身影。 他们的造型看似与人类无异，体内却糅杂了不同种类的崩坏兽基因，可以算是低配版本的融合战士。 双方都没有废话的必要，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像后文明那样，律者二五仔化成为常态。 倒不如说，如果不是Mei博士等人在未来对崩坏意志做了什么手脚，奥托根本没有机会去执行那「以爱感化律者」的计划。 一道劲风陡然袭来，其中蕴含的劲力令审判级崩坏兽都无法无动于衷。 放在后世的天命，也属于S级女武神的级别。 那是能与律者僵持片刻的强者。 白陌伸手，一拳捣碎袭来之人的喉咙。 他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失去了生命特征。 白陌听不懂这个世界的人的话，但从其他人的反应就能看出，这人大抵就是他们之中的最强者了。 他将长刀搁在腰间，做出拔刀斩的姿势。 下一刻，赤色的刀光如同满月一般划过荒芜的大地。 于是，除去白陌故意没有下杀手的幻影爱莉希雅，其他人具都在这一击下人头落地。 随后，尸体上骤然燃烧起破坏神之劫火，借以确保他们连一丝成佛的可能性都没有。 自从长空市与空之律者一战后，在战斗方面，白陌绝不会有一丝大意。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向她，「温和」地说：“爱莉希雅，你逃不掉的。” 在这一刻，白陌身后仿佛有一尊浑身黑气的混沌原初之核在张牙舞爪，释放出无以名状的疯狂喧嚣。 什么叫公报私仇啊（战术后仰）！ 这个世界的爱莉希雅并没有搭话，而是用恐惧中夹杂仇恨的眼神死死盯住缓步走来的「炎之律者」，咬牙切齿地启动神之键，转移到下个星球。 失去主心骨的幻影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白陌长刀插在地上，崩坏能灌入其中，击碎烧却脚下的大陆。 片刻后，眼前的世界再度被一个极其先进的科幻文明所覆盖。 这一次，「支配之律者」白陌出现在一座上万米高，占地面积十数万平方公里的巨大建筑物脚下。 这个世界的人们在战胜支配之律者后，便被爱莉希雅制定的高压政策所拖垮。 所以白陌化身的，正是这最后出现的第十位律者。 白陌抬起头，视线与那站在建筑物最高处的粉发少女对上，竟意外地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熟悉、诧异、仇恨与惶恐。 看来在幻影爱莉希雅的记忆中，是留有白陌在上个世界化身炎之律者的部分的。 瞧见她这幅模样，白·抖艾斯·陌嘴角轻翘，故意冲她做出口型： ——你逃不掉的，我的饿鬼道小姐~ 刹那间，幻影爱莉希雅如坠冰窟。 她几乎本能地想要挪开视线，却又倔强地瞪着白陌不肯妥协。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在与野生大喵喵对峙的家养小仓鼠，满满的都是坚贞不屈死战不退你有本事正面上我。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还是炎之律者，为何现在，这个怪物却又化身为支配之律者降临到这个世界？ 而且，他为何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语？ 少女的脑中乱成一团乱麻。 白陌可不会在意她的想法，他只是拔出黄昏，延展至世界的尽头之外，自左到右，一刀将这文明最后的堡垒化为绚烂的烟火。 然后，等待世界的重组。 接下来，一个文明、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然后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 男人开启恍若开启无双模式的三国名将，无论怎样的文明，在他的手中皆不过一合之敌。 六道尽灭，千魔降服，如来禁剑，梦幻泡影。 且还故意一般，每次毁灭世界的前夕，他都会对幻影爱莉希雅说出一句恶意满满的‘你逃不掉的’。 甚至有好几次，幻影爱莉希雅都在他带来的恐怖重压下彻底躺平，摆出一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绝望姿态。 白陌却依旧「好心」地帮少女给神之键充能，让她传送到下一颗星球。 然后，将其毁灭。 白陌知道真正的爱莉希雅一定在某处观察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所以他才会故意做出这副模样。 为的，就是让她知晓，如果选择躲藏在这里，她要面对怎样的未来。 白陌说过，如果爱莉希雅想要做蜷缩在梦幻泡影中的胆小鬼，那他就会化身这无限世界的终焉。 他会毁灭，不断的毁灭，直到她重新拾起活下去的「勇气」。 那他就一定会做到。 ...... 无量天与光与湖填充的核心空间中，盘坐在湖面上的Elysia气急败坏地睁开双眼。 此时距离她彻底掌控所有宝石中的权能还剩八个小时，然而在她的感知中，白陌已经击穿了桃花源中三分之二的世界。 这个效率已经不能用简简单单的可怕来形容了，拥有爱莉希雅绝大部分记忆的少女知晓，即使终焉律者降临，也绝不可能花费仅仅四个小时就打穿总计二百五十六个强度不一的世界。 这是思维模式的不同，终焉律者司职毁灭，也只会毁灭。 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她都只会依仗那一身近乎无限的崩坏能，如同霸道总裁那般强势碾压过去。 也因此，行为模式单纯的她会给人使用小手段拖延时间的机会。 白陌却不同，他就是那个兴趣使然捣毁蚂蚁窝的成年人。 无论是用热水浇灌、掺杂了杀虫药物的药水，还是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他的办法可是有效率的多。 再这样下去，还未等Elysia彻底接管所有律者权能，白陌就会堂堂正正地杀到她所在的位置。 Elysia是虚数空间负面意识碎片凝聚而成的人格，这让她看似正常，实际上心中却被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所充满。 所以，她慌了。 在Elysia看来，恢复记忆的白陌在重新杀回这里后，必然会直接出手杀死自己。 就算不提垂涎他身体这点，在那封闭的七天中，自己可是对他做了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 虽说当时的感觉超级棒...... 不自觉回忆往昔的少女抚摸起小腹，又下意识舔了舔红润的唇瓣。 ——不行不行！Elysia你不能如此堕落！对方现在可是在来杀你的路上鸭！ 少女用力摇了摇小脑袋，驱散掉快要占据所有记忆空间的煌色废料。 说起来，我们都发生那样的关系了，稍微求饶一下，待会儿他会不会放过我啊...... 不！不对！哪有人强迫别人发生那种事情后，还厚颜无耻请求人家饶自己一命的！ 回想起在这四个小时中被白陌接连不断毁灭的世界，Elysia双眼一凝，下定决心： 她（律者核心）现在就要重新返回爱莉希雅的体内，先一步成为完全体的律者！ 并在那之后，反向吞噬还未完成融合的律者宝石！ 原本Elysia并不想这样做，原因很简单，就算其他宝石内部构成链接，宝石也终归仅仅是宝石，并不会引起崩坏意志的注视。 可倘若Elysia返回爱莉希雅的身体，那崩坏意志必然会将目光重新投向这位本纪元的真·第一律者。 Elysia无法保证，到那时，这具身体内部会不会在崩坏意志的蛊惑下，再度诞生新的律者人格。 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横竖都是一个死字，那莫不如直接赌上一把！ 若得我命皆由我，才能火里种金莲！ Elysia冲鸭！你可以的！ rua！rua！ 粉发少女迈开丰满有致的修长双腿，深吸一口气后，表情凝重地向某个方向走去。 在那里，沉睡着陷入幻境（笑）中的爱莉希雅。 ‘话说回来，要是真成功了，要不要杀死白陌那家伙呢？’ 少女一边走，一边想。 原本Elysia只是想要白陌的身体，她想要他成为自己的宿主。 并在那之后融合所有宝石的权能，成为匹敌终焉律者的存在。 但既然要回归爱莉希雅，女孩反而起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小心思。 ‘如果直接用增强十倍的神恩结界禁锢住他，他应该就不能在反抗人家了吧？’ 完全忘记还有失败可能性的Elysia开始幻想，她是获得了爱莉希雅的部分记忆不假，可记忆并不代表经历。 Elysia的内心，其实也只是个小孩。 这份单纯让她本能地将崩坏意志与律者人格的事情抛到脑后，直接畅想起将白陌镇压后，自己要不要对他做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点类似于明明月薪不过几千，却在半夜里悄悄打开购房APP，对着一线城市房子意淫的光影酱（呜呜呜）。 ‘光是驰骋时感觉就这么好，如果......如果到时候能让他主动一些，岂不就是～～～’ 那可是远超帝王、审判、末法与大陆，连终焉都要低下头颅的，天启级の冲击！ Elysia并不担心白陌反抗，到那时，拥有十项权能，仅次于终焉的自己自然有的是办法将他调校成自己心仪的绒布球。 想到这里，女孩擦去嘴角溢出的口水，脚步又轻快了许多。 Elysia·食髓知味（中） ...... 第三百零五个。 白陌注视着面前缓缓坍塌的世界，生命目录在活性化的超变因子与拟似魂钢之躯的辅助下，不断滋养着体内的损伤。 方才他打穿的，正是梅比乌斯提到过的修真文明。 白陌承认，这是三百零五个世界中，唯一给他带来死亡威胁的文明。 天神地人鬼五仙，强大无比的龙凤麟三族，征天夺地的巫与妖，还有最后的封神大劫中的三教九流。 按照梅比乌斯的记忆，该文明面对终焉律者的时候处于封神大劫末期，文明元气大伤，实力百不存一。 如果没有发生这档子事，他们有极大几率完成爱莉希雅的夙愿。 好在白陌降临的时刻同样是在封神大劫的末期，否则的话，他还真有可能直接载在这里。 当然，更大的几率是区区三条与虚数空间相连的通道，无法具现出全盛时期的修真文明。 想到这里，白陌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竹简。 这是「纳世界于体，繁育众生，化身界主」的修炼方法，既那不依靠圣剑幽兰黛尔，仅凭自身就能将世界泡炼化至体内，亦或是从零开始孕育的地仙之道。 如果学会它的话，或许...... 想到这里，白陌摊开竹简，试图记下其中的内容。 然而他惊奇地发现，在打开竹简的那一瞬间，有关地仙之道的所有知识居然尽数烙印到自己的脑海中。 牢牢记住，想忘都忘不掉。 这让他不得不感慨这个文明确实有两把刷子。 片刻后，新的文明呈现在白陌眼前。 他随手扔掉手中逐渐化为光点的竹简，手持黄昏，俯冲而下。 然而—— “......？” 白陌低下头，看向怀里忽然出现的粉毛少女，头顶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马上，意识到对方是谁的他直接将Elysia扔到一边，手里的长刀当即冲对方迎头斩下！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Elysia立刻慌了神，粉里透白的柔嫩小手连忙挥舞，生怕他直接拔刀斩了自己。 好在先前与爱莉希雅一同享用白陌时，她从「由于累的不行所以中场休息」的妖精小姐那里了解到了他的性格。 所以，Elysia高呼到：“爱莉希雅现在有危险！” ——头顶的利刃，在距离她一厘米的位置止住了。 “怎么回事？” 白陌的声音冷冰冰的，他现在一看到Elysia就不爽。 要知道，她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她作妖，自己现在估计还在家里给闺女们做饭吃，而不是在这里搞文明大灭绝。 见状，Elysia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第二十章·「蛇蛇·误会 中 」 蛇蛇现在很尴尬。 她原本想要以应酬为借口，悄米米地溜回自己在总部的员工宿舍，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比如煮一碗泡面。 可她没想到，面前这个小白脸居然也有收到了应酬的邀请。 难道说，是因为那些充满铜臭味的混蛋中，有人好这一口？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好吧，梅比乌斯承认，从她出生至今，就没在这个世界上看到过比他更好康的。 接近的都没几个。 既然这样，会有人好这一口也不甚出奇。 小老虎被举高高，小猫咪被锯睾睾，物以稀为贵。 想到这里，蛇蛇心里一沉。 再怎么说，Mei也是她认可的后辈。 如果任由她的父亲沦陷在那群生荤不忌的恶魔手中，成为任人玩弄的绒布球，她心里也会有那么一丢丢过意不去。 反正自己也要去，就稍微护着他一点，免得他出事好了。 梅比乌斯收回端详白陌脸庞的目光，轻轻点头。 既然白陌说要一起去，她也不可能不去了。 难不成还能说‘我就是用这个当借口跑路，其实压根没打算去。’ 逼上梁山了属于是。 不过仔细想想，说不定Mei的父亲早就习惯了做这种事呢。 否则以那糟糕的厨艺，他是怎么在逐火之蛾的食堂任职的？ 总不能是依靠Mei的裙带关系吧？ 梅比乌斯摇摇头，她不认为自己认可的后辈会是那种利用自身的权力，故意提携身边人的类型。 果然，是通过PY交易得到的职位吗？ 思索片刻后，靠谱的成年女性以敬佩中夹杂怜悯的复杂目光看了白陌一眼，看的他莫名其妙。 “没事，待会交给我就好了。” 白陌：总觉得她误会了什么。 梅比乌斯没有解释自己想法的意思，她站起身，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这当爹的也不容易，为了能多照顾照顾自己女儿，不惜出卖色相也要在逐火之蛾换来一件差事。 想必每天夜里，他都会在各种各样大人物的床榻上低吟浅唱，婉转承欢吧。 故意装出这幅性冷淡的可爱模样，大抵也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说不定也是有人好这口，喜欢看一脸不屈的美人在各式各样的調教中彻底惡墮，露出阿嘿颜。 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有没有屈服于强权。 她微微一叹。 人类这种东西，不就是因为将有限的精力沉迷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外物上，才致死都无法触及到真理的吗？ “你流鼻血了，没问题吧？” “谢谢，我没事——嗯，Mei的父亲，请加油，不要输给任何人！” 蛇蛇伸出柔滑娇嫩的小手，接过白陌递来的湿巾。 她绝不承认，自己流鼻血是因为脑补到了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梅比乌斯可是要抵达进化之极致的女人！绝对不会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分神！ 她下意识忽视掉了繁衍也是进化的一部分。 应酬的地点并不在逐火之蛾的内部，而是在市区的某家高档酒店中。 因此，两人需要驱车前往那里。 在将Mei送回宿舍后，站在逐火之蛾出入口的梅比乌斯，状若无意地询问道：“需要我申请人接送吗？” 好饿，好想回去吃泡面，吃红烧牛肉味的。 早知道在实验室门口等Mei的时候就吃点东西垫肚子好了，克莱茵，我好想你！ 在这一刻，梅比乌斯的眼中浮现出助手小姐手捧热腾腾的杯面，如耶和华般神临至自己身边，而自己伸出手迎接她的「创造亚当」。 但众所周知，「创造亚当」是一副静止画，神与人是永远无法接触的。 克莱茵温柔的注视着你，不再言语。 “不需要，跟我来就好，我开车带你去。” 白陌转身，向一旁的地下车库走去。 “从这里到市区可不近。” 蛇蛇的言外之意，就是从这里到那边的油费不便宜，以你如今出卖身体换来的工资，咱们能省一点是一点。 在推测出白陌入职的「真相」后，梅比乌斯的笑容真诚了不少。 对她而言，父亲，是一个极其特殊的词汇。 看到为了Mei不惜付出如此之大代价的白陌，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不知不觉间有些松动。 但也仅仅只是有一丁点，没有指间宇宙的那种。 “没关系。” 感知能力极强的白陌立刻察觉到蛇蛇语气的变化。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口吻也变得不像之前那样生硬。 “随你。” 梅比乌斯耸耸肩，跟在他的身后。 人家既然愿意逞强，那自己也用不着热脸贴他冷屁股。 贱不贱啊？ 进入地下车库的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辆涂满黑漆的cece面前。 梅比乌斯记得这款车，因为这车在她还未离家出走的九岁时，就在穆大陆投入生产了。 从这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车型与黯淡无光的车身来看，这显然是一辆二十年以上的老古董。 梅比乌斯不是那种看车识人的Lowbattery，在她的眼中，代步工具再贵，那也只是代步工具。 再快，能有超音速战斗机的速度快？ 就算真有，你敢全马力在马路上开？ 与其花那个冤枉钱买这种智商税，还不如拿来作为研究经费。 说不定就差这么点小钱钱，实验成果就会发生质的改变呢。 所以，蛇蛇一脸淡定地伸出小手，扣在副驾驶位的车门把手处。 一拉，嘿呀！没拉开。 再拉，嘿呀！还没拉开。 又拉，特喵的还是没拉开。 唉我特么！ 这下她蚌埠住了。 难不成开这车的车门，还需要有什么特殊的小技巧？ 比如手指需要以九淺一深，九深一浅的形式来触动门扣？ “喂！” 她抬起头刚想询问一下，就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白陌一脸诧异地盯着她： “你开别人车的车门干什么？” “？” 蛇蛇檀口张开，其中柔嫩丝滑的小舌清晰可见。 在融合战士手术之前，梅比乌斯的舌头尖端还未分叉。 当然，之后也没有。 但谁也不知道，成为融合战士后的她，到底能不能控制舌尖分叉。 如果能的话，（）时，（）一定会（）的吧。 “你开的那个是别人车的车门。” 白陌从车里走出来，走到自己车的副驾驶位拉开车门，动作一点也不绅士。 梅比乌斯呆呆地坐了进去，葛优瘫，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蛇蛇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认识两人座下的这玩意。 正如前面所说，梅比乌斯向来瞧不上有人将代步的东西炒到天价。 在她看来，买这东西的人就是在交智商税。 但这并不妨碍记性超棒的蛇蛇，记下这些傻逼玩意的价格到底有多特喵离谱。 月初因为财政原因和克莱茵一边缩在实验室角落嗦面，一边看屏幕上的滚动车辆广告时，她就有想过。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弄到这么一台所谓的限量款。 那自己一定要把它拆个稀巴烂，看看这破玩意究竟是凭什么值第一科学部半个月的研究经费。 然后再给它还原上，并找个傻逼——哦，一位有着超高眼光与收藏爱好，且还挥金如土的人上人，接盘！ 白陌等了她一会，见她双目无神，表情呆滞，阿巴阿巴。 才一边腹诽这家伙懂不懂穆大陆副驾驶不系安全带会扣分，一边伸手给她系好安全带。 安全带陷入美人胸前的幽邃中，勒出丰满且诱人的美妙曲线。 没变幼前的蛇蛇是真的大，不仅大，形状还赞，奶量十足。 如果不是行事作风过于恶劣，一定会有很多追求者。 殡仪馆工作的妹子都不好嫁呢，更别说像她这样天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了。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LSP舰长，试想一下，刚碰过尸体的冰凉小手轻轻滑过你的胸膛—— 嘶！更刺激了有木有！ 咳，未来的光影酱，修文时记得把上面那条删掉。 重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后，白陌鸣笛、转向灯、左右瞭望、挂档，踩下油门，前往市区。 路边的灯光好似银线，在车窗两侧连成一片，灯火通明的市区在高速公路的尽端若隐若现，仿若美轮美奂的火树银花。 一段时间后，蛇蛇夹杂怜惜的叹息声从身侧轻轻传来： “居然能让那群一毛不拔的家伙送给你这样的礼物，想必......是真吃了不少苦吧。” “？” 白陌眨眨眼，任由受不了他每小时三十公里时速的后车超车。 他有些好奇，梅比乌斯是怎么知道这辆车，是前些日子受邀来穆大陆表演歌剧的伊甸送给他的。 不过，伊甸，一毛不拔？ 挺好拔的啊？ ...... 在白陌熟练的驾驶技术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酒店外。 露天停车场中，梅比乌斯诡异地看向白陌： “你——就把车停在这里？” “不然呢？不停停车场停哪？” 然后就被怼了回去。 蛇蛇倒也不郁闷，在她看来，白陌之所以没有将车停在更加安全的独立地下车库中，肯定是因为这辆车是那些混蛋在玩弄他的身体后施舍给他的。 他睹物思事，就不愉快。 也因此，才将气撒在车和自己的身上。 她默默跟在白陌身后，心底思索起要不要帮忙给他谋份正当的差事，以免现在做的事情被Mei知晓导致抬不起头，又或是闹出父女矛盾。 Mei确实不是那种利用自身权力提拔亲信的类型，梅比乌斯是。 倒也不是说是，而是她无所谓。 梅比乌斯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只要认为有必要，那她就会无所不用其极。 Mei再怎么说也是未来的第二科学部领袖，如果自己帮了她父亲一把，等日后她得知真相，一定会感谢自己。 到那时，拜托她做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肯定也没有问题。 蛇蛇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跟在白陌身后进入电梯。 片刻后，一瞬的失重感袭上身体，‘叮咚’的提示音告诉两人，他们已经抵达目的地。 白陌刚想迈开脚步，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从身后抓住了。 梅比乌斯一撩给人以强烈生机感的淡绿色长发，迈开踩着女士高跟的诱人裸足： “接下来交给我就好，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像之前那样对待你了。” 又帅又高挑的蛇蛇此刻男友力超高！ 如果将身上的白大褂换成合身的霸气黑西装，那必将绝杀无数青涩朦胧的少女心！ 白陌蹙眉，不太明白为何梅比乌斯忽然变得亢奋起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身后。 乖巧.jpg 高跟坠地的清脆声在安静的走廊中回响，宛若有人在敲响肃穆的钟。 很快，两人就来到预定好的包间门口。 听到包间内传来的喧嚣声，梅比乌斯不愉快地伸出小手扇了扇鼻梢，试图驱散开那透门而出的浓郁酒香。 之前给两人打电话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从那时电话中的吵闹声就能判断出，他们的宴会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了。 这明显是喝到上头时，人家才想起来有他们这两号人。 这也是蛇蛇一开始不打算过来的原因之一，你要么一开始就邀请，要么就索性直接放弃，嗦到一半叫人算什么？ 但事已至此，再去想这些东西也没有意义。 梅比乌斯回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陌，她承认，Mei那冷淡的气质绝对继承自白陌。 但她学的明显还不够好，至少现在的Mei不能像白陌一样，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无尽的勇气与希望。 蛇蛇扭头，手中发力，推开门扉。 刚一推开大门，方才喧嚣的环境立刻安静到落针可闻。 下一瞬间，如蛇般粘稠，如火焰般炙热的视线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汇集到梅比乌斯的脸上。 仿佛此世一切之恶化作的漆黑淤泥，势要让她堕落，化作他们随意驱使的玩偶。 蛇蛇心中冷笑，这种场面她见识的多了。 她甚至能推测出接下来的发展，这群混蛋必然会以各种理由劝诱看上的猎物饮酒，待到其大脑昏昏沉沉无法行动，便会将猎物带回房间中发泄欲望。 梅比乌斯环视一周，目露哑然。 因为她在这些人里发现了逐火之蛾不少熟人，比如同样来总部递交研究成果的第五科学部的部长「帕西」。 按照她的印象，这位独臂的中年男人虽说能力不太行（相对她而言），但人品还是足够坚挺的。 可今天他竟然也用那种目光看向自己—— 嗯？等一下。 蛇蛇忽然挪动了一下身子，露出身后的白陌。 不出她所料，包间中的十几人没有一个在看自己，目光具都集中在白陌那边。 想想也是，自己的大名想必这群家伙也都有所耳闻。 想要对自己动手动脚，也不怕一不小心缺胳膊少腿。 但如果是Mei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父亲，那他们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梅比乌斯眯起眼，强忍住内心中的不适准备说两句话。 她向来讨厌男男之间的那些特殊癖好，因为那不仅不会对进化有益处，反而还有可能染上奇奇怪怪的病灶。 什么？女女？ 嗯，这个的话，需要从长计议。 小心逐火女同，尤其是道德底线随心情变化的那类。 但在她开口之前，先出声的反而是第五科学部的部长，独臂男人帕西。 他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疑惑地询问道：“梅比乌斯博士，您怎么来了？” 饮用过半的红酒在透明的高脚杯中不断旋转，构成一个小巧精美的漩涡。 “——蛤？” 加急名单。 第三十五章·「超越律者的存在!其名为天衍的似神者!」 Elysia翻车了。 是的，Elysia翻车了，翻的极其凄惨。 而且还是一口气花式连翻两次，华丽丽到让幼年期的咕噜咕噜滚下山真君都自愧不如。 前文有提到，由于白陌击穿桃花源的姿态实在过于强势，导致被吓到的Elysia宝宝不得不提前返回爱莉希雅体内构筑与虚数空间相连接的通道，成为真正的律者，进而加快融合其他权能的速度。 可她却不知，那看似被自己控制的爱莉希雅，实际上拥有了律者核心三分之二以上的控制权限。 所以，在二者融合的刹那，爱莉希雅直接跳反一波飞龙骑脸，凭借自身娴熟的经验与倍杀对方的控制权限，将Elysia的权限尽数剥夺。 庆贺吧！集十大律者权能于一身，穿行于无数的世界之间，带来花鸟与风月的至纯至高至爱至善至美之王于此刻诞生！ 此刻的她重新夺回自己的躯体降临在这个濒临崩坏的世界，为崩坏前文明的历史翻开崭新的篇章！ 如果不出意外，Elysia日后只能以第三者的角度去观察爱莉希雅的一举一动。 并在最后与化身第十三位律者的她，一同迎来永恒的死亡。 可周树人先生有句话说的好：你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 才刚夺回控制权，爱莉希雅便感觉到一位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至高存在，自无以名状的彼岸降临至她的体内。 妖精小姐终归还是棋差一招，她没有预料到白陌究竟给Elysia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在她夺取控制权之前，心态雪崩的Elysia就已经在唯一，也是真正属于她们的那颗律者核心中，构筑好了新鲜出炉的虚数链接。 这，代表着崩坏意志的降临。 前文明时期，崩坏意志对律者的控制是绝对的不假，但这并不代表祂会次次亲自下场。 也不会像后世那样，是个甲乙丙丁戊就能去见一下，逼格狂掉。 说到底，崩坏也只是试炼，而非赶尽杀绝的屠戮。 但这一次不同，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位自五万年后逆流而上的穿越者。 那位穿越者的存在极大地改变了历史的流向，同时也让崩坏的考验削弱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至少原本的雷之律者，绝不会在诞生后区区几个小时内被人单人独骑一刀讨伐。 再加上如今爱莉希雅的条件实在是过于完美，完美到足以对白陌造成致命的威胁。 于是乎，崩坏意志再度降下化身。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祂干净利落地接管了爱莉希雅的身体，并立刻着手进行对剩余几项权能的统合。 明显是准备在十项全能后，再亲自去找白陌麻烦。 崩坏意志降临后，爱莉希雅也好，Elysia也好，自然也只能蜷缩在精神空间的角落苟且偷生。 正常情况下，转化为律者后，素体的三观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这一次，或许由于是崩坏意志直接出手接管素体并化身律者，她们的精神竟然没有扭曲分毫。 当然，就算没有这样，觉醒阿赖耶识的爱莉希雅也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干涉所影响。 刚刚降临到地球时之所以会剥离体内的律者核心并封印，也只是那时的她不想成为崩坏意志的走狗罢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她可是与祂对抗了无数年。 可妖精小姐也知道，如果放任下去，对这边情况完全不了解的白陌，必然会栽在神临的崩坏意志手中。 别看咱们的小白同学表面上恶狠狠的，实际上，他还真不可能对他的饿鬼道小姐下什么狠手。 毕竟这人骨子里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懂的都懂。 因此，她们需要想办法逃离精神空间，去给他通风报信。 “然后你就出现在这里了？爱莉希雅那家伙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还有你能不能松开手？衣服都要被扯断了。” 白陌嫌弃地瞪向抓住自己胸襟撕扯的罪魁祸首，即使这位粉色长发的超级美少女泪眼汪汪的模样超级惹人怜爱，他也依旧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我我我我我，那个，对、对不起......” Elysia怯生生地低下头，娇躯微微颤抖，看起来像只找不到母亲的小松鼠。 来到白陌这边后，Elysia几乎本能地同化了彻底躺平的幻影爱莉希雅。 其在这三百多个世界中，被白老爷以各种各样形式PUA的惨痛回忆自然也在其中。 再加上先前那七天七夜的曰历，这让她快要——不，是已经沦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奴隶了。 简而言之，她现在就是白陌的狗。 “回答问题。” 瞧见女孩这副怯生生的模样，白陌稍微收敛之前的嫌恶之色，伸手顺了顺她的粉色长发。 无论如何两人也是「友好相处」了七天之久，而且在取回相关记忆后，他也看得出这小家伙的本质其实并不坏，就是有点憨憨和八嘎。 Elysia是前前后后搞出这么多事不假，实际上，她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什么？梅比乌斯？ 那是妖精小姐扔桃花源里的。 这也是白陌想要阻止爱莉希雅的另一个理由，他也不太想看着这个懵懵懂懂的小家伙，被封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直到消散。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算的上是由白陌而生。 如果没有饿鬼道与其他虚数宇宙链接带来的负面意识碎片，Elysia根本不可能诞生。 “嘿、嘿嘿......” 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温暖，女孩幸福地眯起眼睛，小手却下意识往白陌身体某处探去。 “哎呦！” “给我正经一点！”白陌没好气地收回砸中她额头的手刀：“快说你是怎么从爱莉希雅那里逃出来的？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有一说一，这两人调换性别毫无违和。 “是爱莉希雅把我送出来的，她的话，现在还在律者的精神空间里......” 女孩小声地说，诞生光环+七天七夜+PUA经历，这让她直接化身白陌的贴身小Pants。 Elysia不明白，为何爱莉希雅会将自己这个抢夺她身体的仇人送出来。 在两人逃离精神空间时，觉醒阿赖耶识的爱莉希雅明明可以将先一步逃离崩坏意志的镇压。 可她却依旧选择留下暂时抵挡住对方，让Elysia逃离「似神者」的身体，寻找白陌通风报信。 是的，似神者。 由崩坏意志亲自派遣化身下场操控，且还持有除理、空、雷与终焉外的全部十项律者权能，全知全能的一角，这不是传说中的「与神相似者」又是什么？ 说现如今的爱莉希雅是除终焉律者外，另一位崩坏意志在地球上的「圣体」也不为过。 白陌默然，Elysia不清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粉色妖精小姐那看似无忧无虑外表下的真正想法。 爱莉希雅早就不想活了，若能在生命的最后多拯救一个人，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想必让Elysia过来通风报信，目的也不是让自己去救她吧。 十项权能，崩坏意志降下化身直接代打，除去传说中的终焉之律者与隔壁片场的行星级崩坏兽，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赢得了？ ——有 “带我去核心空间，Elysia。” 白陌曾对爱莉希雅说过，想从自己身边逃走，门都没有。 那他就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况且，白陌和崩坏意志可还有不少旧账没有算呢。 在穿越之「初」的长空市，那个嘴贱的混蛋，就曾对白陌说过一句让他直接暴走的‘你回不了家的，穿越者’。 作为代价，就是崩坏意志存于芽衣精神空间中的化身，在劫灭的出鞘中化为彻彻底底的虚无。 还有那专门为针对他而创造出来的「存在之律者」。 而现在，在时隔五万年的过去，这厮竟然又一次出现在白陌面前？ 而且还敢操控他的饿鬼道小姐？ 旧仇新恨超量叠加在一起，白陌绝无放过祂的理由！ 他白陌为何会接连不断地延伸饿鬼道探向其他虚数宇宙的触须，为的不就是能有一天，能将崩坏意志这个惹毛自己的家伙抽的一干二净？ 就像他曾在芽衣的精神空间中说的那样： 你TM就是全知全能的神祗？口中吐出的神谕就是无以辩驳的既定事实？ 既然如此，只要我宰了全知全能的你—— 在Elysia的帮助下极速前往中枢空间的白陌冷笑一声，手中威势积蓄到极致的豪焱长刀随手斩灭一块袭来的星陨。 ——你口中的废话，就当不了真了吧。 ...... 这里是不可名状之地。 这里的空间好似浩瀚如无边寰宇，细小如须弥芥子。 这里是无限宙宇第一缕时间流淌的地方，所有规则的源头皆出于此。 这里是曾经的崩坏意志化身，如今的似神者小姐模拟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最本源扎根和碰撞的交汇点，以侵蚀之力改写现实，创造出来的心象风景。 似是感应到什么，盘坐在大树下的少女睁开双眼。 一瞬间，那双眼中仿佛有无数世界诞生的初始和崩灭的终焉，无数宇宙无垠时间的永恒或倾覆，只在于她的一睹。 “要来了吗？”她喃喃自语。 崩坏意志的思维模式本不应与人类相同，对存在形式贯穿多个维度的祂而言，连交流本身都是无用。 可既然选择降临到这三维大世界，降临到这幅躯体之中，她也不介意屈尊一下，以「人类」的思维模式去思考问题与交流。 这是她的矜持，正如她本可以凭借自身位格直接融合所有的律者权能，却依旧要按照原本Elysia的做法那样，按照规定的时间一项又一项进行。 说一千道一万，崩坏并非灭绝，而是考验。 除非彻底判定无法通过，否则并无斩尽杀绝之必要。 况且—— 剪水般的赤眸轻轻眨动，白发少女唇瓣嗡动，发出一声细微的呢喃： “现在，还不是时候。” 话音刚落，心象风景中，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的纠葛之处忽然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灿光。 待到灿光落幕，量子之海的幻影已然消失不见，仅剩下贯穿天地的虚数之树伸展枝丫，神秘而又美丽。 ‘噼啪！’ 似故意卡时间一般，量子之海消失的刹那，远处忽然传来细碎的声响。 那是少女心象风景的最边缘，在那一望无际的虚空中，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噼啪、噼啪......’ 裂缝不断增大，增大，仿佛蛛网般向四面八方蔓延扩散，直至布满暗紫色的天穹帷幕。 ‘哗啦！’ 蛛网的中央破碎，露出边缘不规则的黑漆漆洞口与站立于其中的挺拔身影。 湛蓝色的空间碎片四散纷飞，恍若一只只纷飞的魅蓝色羽蝶。 “呵呵~” 星空般深邃的美眸倒映出那单手按在空间裂缝边缘的男人，似神者小姐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白陌眉宇紧锁，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方才那一瞬间，自己在这个似神者的身上看到了自家闺女们的影子。 那非容貌，也非气质。 而是更加特殊，也更加亲近的，什么。 在律者核心融入体内后，失去载体的桃花源自然会土崩瓦解。 但似神者小姐显然不打算让白陌打扰到自己融合律者核心，因此，她利用已经融合完毕的侵蚀与风与岩之力，构造出一个巨大的迷宫，用以拖延白陌的步伐。 不得不说，比起那些丢人的律者，崩坏意志亲自代打的似神者小姐简直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她仅仅只是凭借三项权能的些许应用，就硬生生困住如今的白陌整整四个小时，彻彻底底地完成了蜕变。 蝉蜕龙变，羽化登仙。 “爸爸！那家伙就是新生的似神者！” Elysia娇憨的声音忽然响起，仔细看去，原本成人体型的她，此时竟化身为手办大小坐在白陌的肩膀上。 她鼓起圆润可爱的脸颊，咋咋呼呼地指向地面上的少女，像那些童话故事中调皮捣蛋的小小妖精。 可惜现在的爱莉希雅还没有进行超变手术，否则加上那对尖尖的双耳，这将是不可多得的绝杀。 接下来的战斗必然会惨烈无比，因此，Elysia选择将自己变成这幅模样，以免成为白陌的累赘。 至于称呼问题？ 这只能说是少女偶尔的恶趣味了。 可谁曾想，在听到‘爸爸’这两个字的瞬间，先前还淡然无比，仿若谪仙化身的似神者小姐周身陡然浮现出如刀锋般锐利的恐怖威压！ 那是识之律者的权柄，实质化的精神汇聚成为螺旋的无限剑之海，铺天盖地地向白陌肩上的Elysia涌来！ 与此同时，震天撼地的巨吼伴随肉眼可见的冲击音波扩散开来，顷刻间蔓延至不可视的天边！ 那是似神者小姐的伴生崩坏兽，末法级的「大自在天」！ 生有四臂三眼尖耳青肤的祂，以火车头大小的双手托起少女娇小的身躯置于头顶。 同时睁开眉心的第三只眼，毁灭万古神庭的黑色神火如汹涌而来的波浪般淹没这片心相的风景！ 但这显然还不是似神者攻势的全部！ 放眼望去，布满裂纹的天空中竟不知何时浮现巨大的金色齿轮，常态律者十倍功率的神恩结界悄声无息间笼罩整片战场！ 且从大自在天没有被影响到的行动来看，在似神者手中，神恩结界完全可以做到类似犹大超限一般的自由限定范围！ Elysia神色瞬间变得无比紧张，无论是精神凝结而成的螺旋剑矢，还是大自在天的灭世神火，她都不会在意。 可神恩结界这东西实在是过于不讲道理！ 如果是之前，能级远超单一律者的白陌倒是丝毫不惧。 但现如今双方的能级都是律者的十倍，在这种情况下，自由限制范围的神恩结界绝对是决定胜负的重要能力！ 难道说，战斗才刚刚打响就要结束？！ 第二十一章·「蛇蛇·兴趣 下 」 “梅比乌斯博士，您怎么在这里？” “蛤？” 帕西这句话直接给梅比乌斯打蒙了。 大家都是逐火之蛾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接到邀请欣然赴约，结果一开门，人家劈头盖脸问你怎么来了，这换谁心里能开心起来？ 话虽如此，梅比乌斯倒也不是那种会胡乱撒气的类型。 仅一瞬间，她就明白自己让发送宴会信息的那人给涮了。 帕西这人的人品还是比较坚挺的，他没有必要平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得罪自己。 ——等一下，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的人品有待确认。 回想起他看向白陌时，那与其他人无异的眼神，蛇蛇再度加深了对「人不可貌相」这一神州谚语的理解。 那也就是说，这些人并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 他们只想邀请Mei的父亲，然后对他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喽！ 梅比乌斯小脸一皱，由于没有受到邀请，她直接失去了滞留在这里的理由。 但Mei的父亲不同，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那他一定会—— “你又流鼻血了。” “没事，最近有点上火。” 接过纸巾的蛇蛇团成一团，塞进没有塞纸团的另一个鼻孔中。 然后她发现两个鼻孔都堵住的自己没有办法呼吸了。 嘿呀！老娘好气呀！ 以后一定要发明出让人类用腮呼吸的办法！ 回去后就从那个代号梅林的D级人员开始实验好了！ 梅林！用腮呼吸！ 而在蛇蛇思考该怎么让梅林用腮呼吸时，白陌的声音忽然响起: “也就是说，她没有受到邀请？” “是的，白陌先生，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帕西迟疑中夹杂恭敬的声音紧随而至。 等等！恭敬？ 不过还未等蛇蛇反应过来，她的小手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随之而来的，依旧是白陌如清泉流淌般悦耳的美声：“哦，那我们走了。” “先生不再多留一会？” 诶？ “不了，你们都知道我讨厌酒这玩意。” 诶诶？ “那我送送您吧！” 诶诶诶？ “不用，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当我没来过。” 扔下一句话后，白陌转身，拉着小脸萌逼中的蛇蛇离开包间。 只剩下下意识藏起酒水的众人面面相窥。 他们可不知道这位今晚临时要过来，明明下午邀请时都回复说不来了，否则他们哪敢闹得这么哈皮？ 帕西倒是若有所思。 包括他在内，今夜聚集在这里的人，具都是白陌，或者说小管家婆阿赖耶以白陌之名，在各种「机缘巧合」下帮助过的。 他们聚拢在白陌的身边，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逐火之蛾内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 就比如今天的聚会，就是他们互相之间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 而梅比乌斯会在聚会举行一半时接到邀请，明显是有人想要搞她。 如果她单枪匹马地冲入这种私人聚会中，就算没有到直接成为在座所有内部人员眼中钉的地步，也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梅比乌斯很特殊，但现在的她并非持有「无限」之铭的逐火英桀，而是普通人，需要在逐火之蛾的框架内生存的普通人。 有很多时候，一个印象就能决定一件事情的成与败。 且就算她不来参加宴会也无所谓，无非就是编辑短信的两三分钟浪费掉了而已。 勾心斗角啊...... 想到最近在组织内有意无意遭受到的排挤，帕西叹息一声。 这样的逐火之蛾，真的能带领人类战胜崩坏吗？ 还是说—— 想到前些天塞西莉娅邀请时的话语，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游移与揶揄。 如果这边的情报没错，塞西莉娅小姐和白陌先生的关系也不一般吧？ 而白陌先生却和作为她好友的梅比乌斯博士一过来...... 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帕西那边陷入纠结时，白陌已经拉着蛇蛇的小手走出酒店。 “所以说，你是担忧我独自一人来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才一起跟过来的？” 推断出这点的梅比乌斯表情有些荒诞与戏谑，然而最深处，却隐隐夹杂了一丝委屈。 她已经从白陌口中得知聚会的目的，以她的精明能干，自然猜得出这背后的弯弯绕。 可她还是有些不开心，明明之前一直都处在保护者的立场，现在反倒成了被保护的一方，巨大的反差弄的她心里怪不舒服的。 绝对不是因为鼻孔都被堵住所以只能用嘴呼吸导致的！ “担忧你？”白陌斜眼看她，“我是担忧那些家伙，怕他们得罪了你，所以才跟过来看看。”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梅比乌斯的危险程度？ 再怎么说那些家伙都是他认识的，能提前避免的误会就尽量避免掉。 “呵呵～” 瞧见白陌这幅模样，蛇蛇反而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在夜风的吹拂下簌簌流淌。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吧？口嫌体正直。 “梅有个好父亲啊。” ‘咕～’ 梅比乌斯的低声感慨与小腹中传来的抗议声一同响起。 她揉了揉肚子，四处张望了一番，恰巧在远处看到一个移动式的居酒屋。 在极东毁灭后，这种极东风格的事物如雨后春笋般在世界各地兴起。 人就是这样，一旦失去了，就会去怀念。 而商家们正是抓住这样的心态，推出一个又一个极东文化体验项目。 梅比乌斯忽然来了兴致，她微微侧首看向白陌，悠然道：“Mei的父亲，陪我一会如何？” 就是饿了。 白陌摇摇头：“这样的路边摊不卫生。” 他穿越到崩坏世界前曾在这种店里打过临时工，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些人用刚刚上完大号还没洗的手串菜卷的模样。 也建议看到这里的小朋友千万不要去碰那些「干净」又「卫生」的食物。 “那也比你之前做的那个强。” 蛇蛇一翻白眼，或许是方才经历的大起大落，让她对白陌失去了那种初次见面的疏离感。 外加两人都是处在Mei长辈位置上的中年人，不知不觉间又多出一份亲近。 梅比乌斯真的很喜欢Mei。 听到她的话，小白同学出奇的愤怒了！ 你怀疑他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怀疑他的厨艺！ 这可是为了养好闺女努力锻炼出来的！ 然而饥饿是大敌，你无法阻止一个饥肠辘辘的人自行觅食。 因此，他也只能看着蛇蛇跑到居酒屋中点了几份小菜。 但还没等菜上来，先喝了几口小酒的她就昏昏沉沉地开始脱衣服。 这招啊，这招叫蛇蜕！ 白陌整个人都佛了，这人酒量行不行啊？不行你就别喝啊！ 人菜瘾还大！ 人在空腹的时候本就容易醉，更别说梅比乌斯的酒量本就不咋地。 在未来，哪怕成为融合战士，蛇蛇也依旧被伊甸一口红酒灌了个蛇蜕。 体质增强后都这样了，之前的酒量自是可想而知，就是菜的抠jio。 梅比乌斯之前其实猜的没错，本来拒绝掉宴会邀请的白陌之所以会和她一起过来，确实是想要照看一下她。 就算蛇蛇是拉Mei入逐火之蛾的罪魁祸首，但那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称得上是亦师亦友。 白陌也不想看着自家宝贝在意的人懵懵懂懂地踏入别人的陷阱，浑然不知如果他不说出‘一起去’那三个字，蛇蛇这时早就回宿舍恰完面睡大觉了。 闭锁圆环了属于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属于是。 但你想让他亲口承认这点？那只能说在做梦。 白大小姐老傲娇了，哪怕如今蜕变成白太太，这毛病也没有改。 试图唤醒蛇蜕中的梅比乌斯未果后，白陌也只得随手干翻了几个意图对自己不轨的小混混，给脱到一半的美人重新穿好衣服往后坐里一塞，开车返回逐火之蛾总部。 蛇蛇身材是真的好。 ...... 梅比乌斯做了一个梦，一个有关过往的梦。 梅比乌斯是在九岁时离开家，独自一人前往世界各处学府求学的。 她会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她九岁那年，她的父亲因病故去了。 梅比乌斯是天才，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生而知之，意味生下来就知晓知识与道理。 梅比乌斯，就是这样的人。 胚胎时期的她在母亲子宫中就拥有了自我的概念，并通过倾听外部人们的话语与母亲充满爱意的胎教，学会了什么是语言。 “梅比乌斯......这......是我的「名字」吗？” 是的，这就是她带给这个世界的，最初的「礼物」。 与她那因难产而死的母亲一同。 在梅比乌斯诞生后，理所当然的，无数不详之名被扣在她的头上。 亲朋好友们无不远离，更有甚者，还苦口婆心地劝梅比乌斯的父亲放弃掉这个带来无尽灾厄的怪物。 梅比乌斯的父亲是一位声名远播的药师，是一个在丧偶后虽然时时保持怀念，却并没有被一拳打倒，就此消沉的伟大男人。 他没有放弃梅比乌斯，而是带着如往日般温和却坚定无比的笑容，含辛茹苦地抚养起她。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即使失去了母亲的陪伴，梅比乌斯的未来也会变得很幸福。 直到那种可怕的病症找上了她的父亲。 在梅比乌斯刚过完九岁生日的那天，她的父亲因为癌症离开了， 葬礼那天梅比乌斯没有哭，被好多所谓的亲戚与父亲的朋友指着鼻子大肆痛骂。 说她冷血、刻薄、无情，似乎世界上所有的负面词语都能在那小小的身躯中找到。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梅比乌斯的父亲得病后，尤其是后面的半年，一直靠止痛药维持。 止痛药会成瘾，是管制药物，每次只能取一定的量。 小梅比乌斯不忍心让父亲每日生活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她每次只能请求——不，是哀求，哀求医生多开一些药物。 人是有抗药性的，刚开始服用一次药物可以止痛一天，后面却只能管一个小时。 最开始时父亲还能勉强对梅比乌斯露出一如往日的温柔笑容，但随着疼痛的加剧与药物的副作用，它们逐渐绑架了他的神经，甚至篡改了他的认知。 让他以咒骂打骂乃至于虐待小梅比乌斯为乐，让他变得不再像是一个「人」。 小梅比乌斯不疼，真的不疼。 但每天看着敬爱的父亲遭受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小梅比乌斯也不知道哭了多少个夜晚。 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在帮父亲取药的某天，她忽然意识到，这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是这么可笑。 一粒白色的药片，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干净，洁白无瑕。 但它却又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一个人所有的情感与个性，把他变成另一个人。 人类......真是一种脆弱到可笑的生物啊。 多么可笑...... 多么滑稽...... 多么丑陋...... 在九岁生日当天，女孩下定决心。 她会让「人类」得到「进化」。 无论是什么样的灾难，什么样的药物......她都不会让它们再像这样来羞辱「人类」。 她绝不会......让他们变成像「父亲」这样令人恶心的—— “怪物！” “醒过来了？” LED节能灯的灯光下，坐在电脑椅上的白陌看了眼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梅比乌斯，努了努桌面上香气四溢的蛋炒饭： “醒了就把这个吃了。” 梅比乌斯揉着酒后昏昏沉沉的额头，倚靠床头坐直身体，如蛇一般幽暗的瞳眸环视一周后，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 “该说真不愧是大股东先生吗？就连我在总部临时宿舍的钥匙都能搞到手，看来以后在总部休息的夜晚得稍微防备一下了。” 入眼的环境告诉她，此时她所在的位置，正是自己的房间。 白陌翻了个白眼，就逐火之蛾如今这防范措施，他想对人不轨谁能拦得住？ 把塞西莉娅和爱莉希雅叠在一起都不行！ 你这个叠在一起，她正经—— 咳，没事，没事。 房间陷入无言的沉默，见没自己什么事了，白陌起身打算离开。 “......喂。” “有事？”脚步一顿。 蛇蛇抿了抿色泽红润的唇，眼神四下游弋，看起来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我刚刚，我刚刚梦里有、有没有说什么？” 白陌点头：“有，你把你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个遍。” 空气突然安静。 下一秒，偷袭失败的蛇蛇以鸭子坐的形式跪坐在地上，神色凶戾。 在她手中，还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号针筒。 针筒的尖端闪烁寒芒，配合其中墨绿色的未知液体，看起来就危险异常。 “至于吗？” 一秒制服未来逐火英桀第十位的人型BUG重新坐在电脑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白陌逆天级别的直感并未有在药剂中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这不仅是由于该药剂未有致命性，也是因为就算其真的致命，注射在他身上，那效力也和蚊子咬上一口没什么差别。 ——不，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蚊子咬一口会痒。 凭借丰富的阅历与心理学知识，梅比乌斯瞬间从白陌的小眼神中读出他的想法。 “至于吗？当然至于！”她冷笑一声：“庆幸吧，如果你不是Mei的父亲，你将要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清洗记忆这样轻松了！” 有资料记载，越是成功，性格越是要强的女性，就越不想让自己的黑历史被他人知晓。 梅比乌斯这种性格隐含偏激与疯狂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至少对现在的她而言，过去就是她绝对的禁忌。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懦弱被他人知晓，哪怕是塞西莉娅与克莱茵也不行。 所以在功成名就后，她立刻通过各种各样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手段，删除掉与自己童年相关的全部资料。 很明显，童年的经历与「父亲」的疯狂在梅比乌斯的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痕迹。 深到让她连想起都不愿想起，深到足以改变她的一生。 “我没有宣扬别人隐私的习惯。” 面对炸毛的蛇蛇，白陌姑且试着解释了一下。 他没想到梅比乌斯居然如此在意她的过往，不然在她问时也不会直接承认下来。 从她这幅模样就能判断出，恐怕自己是第一个知晓她童年经历的存在。 但以梅比乌斯的性格，就算自己不承认，她估计也会暗中对自己做些手脚。 现实中的人可不需要像动漫漫画游戏小说裏番中那样遵循作者固定下来的人设，人都是多面性的。 之前偶尔心善保护白陌的是梅比乌斯； 憨憨的泥醉蛇蜕笨蛋是梅比乌斯； 对Mei照顾有加的是梅比乌斯； 视他人生命如小白鼠的是梅比乌斯； 如今眸中闪烁寒芒，毫不留情对白陌下手的也是梅比乌斯。 她就像一条性格乖僻的毒蛇，平日里收敛锋芒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看起来与世无争。 但一旦涉及到根本，立刻便会向敌人喷射出致命的毒液。 果不其然，梅比乌斯冷眼看他：“我不信。” 她丝毫不担心自身的安全，就像这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针筒注射剂一般，这里是她的寝室，这里是她的领土，她有一百种方法让白陌臣服在自己裙摆之下。 就算他依仗男性的肉体暂时占据上风又如何？ 很快，她就会让他知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 “【忘记醒来后发生的一切事宜】” 望——诶？ 鸭子坐在地上的蛇蛇眨眨眼，手下意识将滑落肩膀的内衬挪回它应在的位置，遮挡住胸前澎湃的山峰。 她像只小奶狗那样抽了抽鼻子，呆呆地扭过头，看向电脑桌上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光滑细嫩的小腹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是那个家伙把我送回来的吗？饭应该是买回来的吧，闻起来味道真香。” 梅比乌斯站起身，光洁白皙的金莲踏在松软的地毯上。 快要饿昏头了的美人火急火燎地走到电脑桌前坐下，她盘起腿，刚准备掰开筷子大快朵颐，座下电脑椅上的淡淡体温就让她意识到异样。 如果只是单纯地将我送回来，哪怕是带了饭，也不应该坐在别人的椅子上这么长时间...... 他一定是在我昏迷期间做了什么！ 得出判断的梅比乌斯眼神一凛，她强！忍！吃下蛋炒饭的欲望，滑动鼠标，打开电脑，熟练地调出房间中的监控录像。 逐火之蛾的员工房间内部理所当然地禁止安装监控摄像头，更别说是藏在插座里的针孔摄像头。 但做为科学家的梅比乌斯，却有将自己领域内一切纳入掌控的习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才的一幕幕在屏幕上重演。 “......仅凭一句话，就让崩坏能适应性极强的我，尽数忘记方才发生的一切。” 注视着屏幕中两人「和谐友好」的互动，倾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 梅比乌斯轻笑一声，表情却仿若盯上猎物的毒舌： “白陌......是吧？我——记住你了！” 第三十六章·「■■有个好爸爸」 汹涌来袭的灭世神火仿若涌动的惊涛骇浪，伴随音波的扩散刹那间填满天与地之间。 一柄柄如有实质的半透明长剑在识之律者的权能下汇聚而成螺旋的剑之海，携裹着凛冽的杀意极速涌向那胆敢入侵神之领域的大罪之人。 约束权能具现化的神恩结界更是早已布下，在这仿佛传说中幻想杀手一般的结界中，无有任何存在能够逃脱其主人的掌控！ 绝杀！绝对的绝杀！ 哪怕是目前为止前文明还未曾出现的大陆级崩坏兽，也必然会重创乃至神陨于这环环相扣的天罚之下！ 难道说，战斗才刚刚打响就要结束？！ 想到这里，Elysia不禁将目光放在身旁之人的脸上，却见他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淡然模样。 好似袭来的并非足以杀死律者无数次的攻击，而是狂犬拴上锁链后的张牙舞爪狺狺狂吠。 少女知道，白陌拥有一种名为「模拟创星图」的特殊能力，以足以欺骗世界的蜃龙迷雾限定性地复制敌对者的能力并使用，或模仿出敌对能力的反面相克抵消。 换言之，只要白陌在神恩结界笼罩前开启模拟创星图，即使是众生平等的神恩结界，也依旧无法令这位逆乱苍天的弑神之刃低下高贵的头颅！ 可谁曾想，白陌根本没有展开模拟创星图的意思！ 他仅仅是如往常一般抬起积蓄到极致的黄昏，自上到下轻描淡写一刀斩下。 刹那间，螺旋来袭的剑之海恍若圣经中被先知摩西以拳风分割开来的大海般一分为二，涌动的黑色神火更是在连世界都能灼烧殆尽的狂焱下消散殆尽！ 妖精大小的女孩有些发怔地抱住白陌的耳垂，她并没有感觉到模拟创星图展开的能量波动。 可明明神恩结界早已笼罩他的身体，他又为何能不受影响？ 似是察觉到她的疑惑，白陌一边战斗，一边在通过扭曲境界构成的精神链接中解释起来：「我的能级比对方多出一倍，所以就算被神恩结界笼罩，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一倍？可是阿陌，那个似神者与阿陌一样拥有十倍于常规律者的崩坏能恢复速度啊！」 现如今的似神者拥有除去理、空、雷与终焉外的所有律者核心与宝石，不多不少，正好十倍。 「那我就是二十倍。」 「？阿陌不要骗爱莉，爱莉知道的，阿陌的能级同样也只是律者的十倍！」 Elysia——Ely不满地鼓起脸颊。 Ely这个称呼是小家伙想要与真正的爱莉希雅分割开来，所以索性取其名的前两个字符留给自己，绝对和爱莉有个好爸爸没什么关联。 「你还记得你自己诞生的原因，与桃花源的能量来源吗？」 「窃取阿陌体内的饿鬼道从其他虚数宇宙中获得的崩坏能......爱莉明白了！」 女孩的头顶仿佛浮现出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由于第十三律者核心与饿鬼道一体两面，导致白陌降临前文明后每多连接一个虚数宇宙，核心便会自动窃取饿鬼道一半的回复速率。 在得知这件事前，由于初始状态就是一半，白陌倒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这就好比你大三实习分配工作，假如你不知道学校有抽成，那你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发下来的工资就是你的全部劳动所得。 而白陌，之前就是那个不知道学校有进行抽成的倒霉蛋。 但既然他现在知道了，那不好意思，学校也好，支撑桃花源的能量也好，是我的，我自然会全部拿回来。 在夺回那一半的能量供给后，如今的白陌可不是之前爱莉认为的十倍，而是二十倍。 倍杀等级的能级碾压，足够他无视掉神恩结界的效果，哪怕是由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来使用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Ely倒吸一口凉皮。 她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她想到如果没有发生这档子变数，当融合完所有权能的自己自信满满地用神恩结界笼罩住白陌，想要和他做一些情侣之间才会做的温馨小事情时。 这家伙反手黄昏出鞘天火圣裁糊自己一脸，那画面简直姬霓太美。 但Ely心里莫名的又有那么点期待，她已从白陌那里得知他自始至终都没打算杀死自己。 ‘那样的话，如果发生那种场景，阿陌接下来会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家做些什么样的事情呢？’ 察觉到精神链接另一侧如潮水般涌动而来的煌色废料，白陌一个踉跄，差点被大自在天一巴掌糊在地里。 这丫头是怎么一回事？说好的负面意识碎片结合体呢？合着你这负面集合的只有涩欲是吧？ 思维的交互比光还要快，不再去管这只大逆不道的逆■三号机，报复心极强的小白同学一巴掌将大自在天扇飞后，将目光尽数聚焦在那给自己带来强大压力的似神者身上。 在她的身前，千万倍重力坍塌凝聚，就连时空本身都在其力量下扭曲裂解化为虚无。 那正在积聚的招式名为拟似黑洞，那是连光也无法逃脱的重力奇点，是足以击沉大陆板块的至高伟力。 ‘啪！’ 似是注意到白陌的目光，少女向他轻轻一笑，优雅地打个响指。 像是在回应她一般，狂卷的暴风化作一道链接天与地的青之神龙，宛若离弦之箭般向他所在的方向呼啸而来。 白陌神色凝然，这毫无疑问是风之律者的权柄，操纵理想流体的力量。 之前三位一体的迷宫中他就有体会到这种能力的棘手，不计粘性，不可压缩，理论上甚至能够切开黑洞。 但无论这东西多牛逼，其本质依旧由崩坏能的构成，这就是它最大的弱点。 白陌抬手，一直化为概念武装的天之锁犹如盯上猎物的猎人一般蠢蠢欲动。 饿鬼道中的崩坏能如水银般坠地，在二十倍于律者的庞大能量加持下，漫天飞舞的银色锁链汇聚在一起，凝结成为一条千米开外的银白游蛇。 锁链碰撞的声音好似鳞片在摩擦，又像是确定目标后的低沉嘶吼。 ‘哗啦——’ 神龙与银蛇分别在主人的操控下纠结扭打撕咬在一起，仿佛龙之战中互相争夺真龙龙珠的善恶双蛇。 可惜由于相性不利，片刻的纠缠后，不可一世的流体之龙终归在约束之蛇的力量下形体溃散，化为天地间一缕拂过的清风。 但它被赋予的任务已然达成，心象空间不知何时被遮天蔽日的拟似黑洞无声无息覆盖淹没，在这吞星灭宇的巨大吸力下，昂扬得意的银色游蛇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凄厉颤鸣。 【模拟创星图启动，激旋回弹反转吧——拟似黑洞！】 与颤鸣一道响起的是白陌加持律令后的低吟，无以名状的光源自他空暇的左手浮现，捕捉到目标的模拟创星图霎时间火力全开，以自身依次与之相抵相克的特性瞬息间湮灭掉那近乎彻底毁灭掉整个战场的拟似黑洞。 坐在白陌肩膀上的小小妖精双眼发怔，即使拥有爱莉希雅来到地球前的全部记忆，除去终焉律者灭世时的无上伟力外，她也无有一次见到过如此大气磅礴的战场。 对白陌与似神者小姐而言，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战前热身级别的开胃小菜。 可即便如此，两人的随手一击依旧足以杀死律者等级的怪物。 不仅是Ely，最开始时怒刷存在感的大自在天早已蜷缩在似神者小姐的脚下充当坐骑一言不发，看向白陌的三眼中更是充满了畏惧与胆怯，就差说上一句宝宝好怕怕。 话虽如此，但只要主人需要，祂依旧会义无反顾地冲上战场，哪怕只为争取一点时间。 你永远不能怀疑伴生崩坏兽的忠诚，哪怕主人让祂们死亡，祂们也义无反顾。 与此同时，外界—— “哇哦！这里就是华阳市吗？和之前变化好大呀......” 刚刚走出太虚山支线机场的白毛团子摇头晃脑地看向川流不息的人群，小嘴里吐出一点也不淑女的‘啧啧’感叹声。 “弥赛娅来过华阳市？”跟在她身边的白发美人温声询问道。 “说是来过呢？还是没来过呢......”弥赛娅食指轻点唇瓣，回首冲塞西莉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概算是梦里来过吧！嘿嘿～～～” 确实算是梦里来过，在卡莲·卡斯兰娜的记忆中，公元1477年时她曾携带装有侵蚀之键（未完成）的黑匣前往神州的太虚山，想要寻求那位以一己之力大破天命远征军的赤鸢仙人的帮助。 可惜的是，来到太虚山后她看到的却只有付之一炬的太虚山，与村民口中赤鸢上仙「羽化登仙」的巷中逸文。 卡莲不知，如果她能早来一步，或许所有人的命运都能够改变。 无论是赤鸢、太虚七剑、她自己、奥托、八重樱、八重凛，还是曾经的白陌。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上没有如果。 托这个福，在由乃「死亡」的刺激下觉醒过往记忆的弥赛娅，同样隐隐猜测到了华的真实身份。 但至少现在，她也仅仅只是将小小的，软软的华当做朋友与妹妹，还有未来的超级大腿看待。 那可是活生生苟到后文明的赤鸢上仙诶！ 提前抱好她大腿的话，自己日后肯定也能一起平步青云哒！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未来逐火英桀中，排行第一位的「救世」小姐如此想到。 至于两人为何来到位于太虚山脚下的华阳市—— “好慢！”等在机场出口的梅比乌斯从斜靠着的墙壁上站起身来。 她走到两人面前，幽邃的眸子划过咋咋呼呼的白毛团子后，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法式嫌弃：“怎么带了其他人？” “弥赛娅的话，不会成为累赘。”塞西莉娅说：“现在的她，不会比我与爱莉差。” “再加上她与那个人同样关系匪浅，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带她一起过来了。” 她并没有说谎，经过近四个月地狱训练后的弥赛娅，几乎已经重现卡莲天命最强女武神的战斗能力。 虽说目前为止逐火之蛾还未研发出十字架这种按理来讲就不应该存在的武器，但无论是双枪还是大剑，她具都如若臂使。 在虚拟空间中的无数次轮回中，弥赛娅可是拥有近乎无限的时间，去适应1477年天命宝库中各种各样的武器。 在这其中，甚至包含有天火圣裁、黑渊白花等神之键。 只不过，哪怕拥有五百年前天命最强女武神的实力，距离真正的律者也还差的很远。 时代的局限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是所有的天命最强女武神，都能强到幽兰黛尔级的。 “不比你和爱莉希雅差？也好，先跟我来，具体发生什么事路上再说。” 梅比乌斯没做过多的纠结，迈开有致的双腿向提前叫好的计程车走去。 两人自然紧跟其后。 蛇蛇之所以会通知塞西莉娅过来，是源于一个特殊的发现。 离开桃花源后，在梅比乌斯自身的请求下，人生中第一次告白便以失败告终的白·丢人·陌出手，将她在桃花源中经历抹消的一干二净。 然而时间的流逝却做不得假。 当梅比乌斯醒来后发现自己失去了这七天中的记忆，而且理论上与自己同行的那两人具都行踪不明，她会怎么做？ 自然是着手调查异变。 这不查倒是还好，一查，果然发现了问题。 那就是太虚山山脚下桃花源林中，灵光乍现的异常能量波动。 桃花源也好，似神者小姐侵蚀现实的心象风景也好，两者具都不是逐火之蛾的科技水平能够捕捉到的。 梅比乌斯也不行。 可就在没有调查出什么的蛇蛇准备暂且返回总部时，她用来探测的仪器上忽然划过一丝能量波动。 那波动转瞬即逝，却没有逃过她的双眼。 那正是似神者小姐的心象风景代替桃花源时，泄露出来的些微崩坏能波动。 前文有说过，似神者小姐在接管爱莉希雅的身体后，并未有直接强行吞噬所有宝石，而是依旧不紧不慢地进行融合。 这样的她，会暂且维持住桃花源的存在，来阻碍白陌前进的步伐。 而在似神者小姐融合成功后，桃花源自然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直接被更加便利的心象风景所替代。 好巧不巧的，梅比乌斯捕捉到的，正好是这双方发生交替时泄露出，梦幻泡影般的转瞬即逝。 确定存在异常后，换做其他人大概会立刻通知逐火之蛾总部方面，并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但她是谁？ 她可是梅比乌斯！ 视研究与进化高于一切的梅比乌斯！ 通知了总部，万一日后有人和我抢挣研究权限怎么办？ 于是乎，蛇蛇没有将这件事上报总部，而是悄米米地通知自己的好姬友塞西莉娅过来一下。 她有记得，在一星期前的通话中，塞西莉娅说极东方面的处理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最近没有什么任务。 接到梅比乌斯的来信后，正在总部训练新人的塞西莉娅出于对挚友的信任，便动身前往神州这边。 好巧不巧的，当时和她对练的正是弥赛娅这位津门啊呸新生第一。 一星期前黛丝多比娅有对弥赛娅说过，白陌是和梅比乌斯她们一起执行任务去了。 这可是整整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渺无音讯！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吃到白陌先生下的面，一个星期没有享受到他的按摩了！ 在通讯装置中听到梅比乌斯声音的白毛团子当场就炸毛了，抱住塞西莉娅手感超好的丰腴大腿死活不撒手，非要让她带自己一起过来。 于是，就发生了以上的场景。 第二十二章·「蛇蛇A了上去?」 在驱动威光命令梅比乌斯忘记两人发生的事情后，白陌便起身返回了父女三人的温馨小窝。 他先是给喜欢踢被子的弥赛娅重新盖好被，然后又坐到床边给呼呼大睡中的Mei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才躺在铺好棉被的地上困起觉来。 睡了大概三个小时后，他便重新睁开双眼。 按照排班，今天食堂的早餐是由白陌负责的。 按照白陌在后厨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完全可以将这种需要早起的苦差事推给别人。 但一想到许多人盯着食堂对外公开的厨师排班表寻找自己名字时，那副望眼欲穿嗷嗷待哺的可怜模样，他便有些不忍心。 反正对现在的白陌来说，睡觉只不过是让自己不要忘记自己还是人类，同时借机享受一番而已，不睡也没有什么影响，索性就直接按照正常流程执勤。 会去食堂的人们都是站在文明第一线对抗崩坏的战士，满足一下人家的口舌之欲并无不妥。 我将进入厨房，换你一顿饱饭！ 锅碗瓢盆！臣服于我！ 怒吼吧！俱利伽炉！ 说一件趣事，在逐火之蛾的其他支部，工作人员们在提起Mei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印象几乎都是「天才科学家」、「未来的第二研究所继承人」这种响当当的名头。 但在逐火之蛾总部这边，人们提起Mei的第一印象，居然是食堂陌先生的女儿，其次才是那些令人惊艳的成就与赞美。 本末倒置了属于是。 但也能看出，白陌在逐火之蛾总部基层员工中的人气到底有多高。 不仅如此，有不少前来总部商谈会议的大人物在品尝过白陌的料理后还会专门对他发出邀请，邀请他来自己家里担任专职的大厨。 白陌作为投资者的身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晓，除去那自成一派的势力，也就是十二位最高议员，亦或是塞西莉娅她们知道了。 从这里就能够判断出，昨夜算计梅比乌斯的，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那十二位最高议员中的某人。 它必然是在担忧白陌，或者说担忧塞西莉娅借用与其关系匪浅的白陌的名义，逐步扩大在逐火之蛾的影响力。 所以想要通过这种形式来削弱，乃至彻底消除这个可能性。 算计梅比乌斯只是阴谋的第一步。 梅比乌斯与塞西莉娅互为友人，而这位声名狼藉的友人小姐闯入原本只有十余人知晓的聚会，这必然会导致白陌方的人对塞西莉娅起疑，进而延展出一系列未知的变故。 政客的每一滴血都是脏的。 白陌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在他看来，帮助塞西莉娅只是自己应该的，两人的关系毕竟摆在那里。 那些自称白陌势力的家伙则更像是借用自己的名头抱团取暖，以免在势力错综复杂的逐火之蛾中颠簸流离，无所适从。 至于梅比乌斯，如果不是Mei与她关系匪浅，他才懒得去管她是死是活。 蛇蛇是很漂亮不假，身材也超级棒，但白陌又不是那种只看外在条件的LSP。 否则的话，他为什么不天天在镜子前对着自己女装陶醉？ 当然，小白同学距离莫轻水那种美死自己的级别，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的。 在厨房给闺女们做好饭后，准备出门工作的白陌反身，又好气又好笑地给再一次踢开被子的白毛团子重新盖好，然后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这才重新前往食堂。 这丫头最近踢被子的次数越来越勤了。 至于是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呢～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六月的天就已经蒙蒙亮了。 来到食堂的白陌在更衣室换好工作服后，先是和那些拿着笔记本与笔，随时准备记录料理心得的同事们打个招呼，然后熟练地处理起食材来。 家常菜有家常菜的做法，大锅饭有大锅饭的做法。 将大锅饭做成不下于家常菜的程度，对白陌来说还是要稍微麻烦一些的。 主要是他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使用外道六法，否则的话，几分钟也就搞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第一食堂里的各个打饭窗口排满长龙，与其他食堂的门可罗雀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人们望眼欲穿地盯着还未打开的打饭窗口，口中生津。 黛丝多比娅与华倒是稳稳地坐在餐厅角落敲碗等饭。 她们两个的待遇是比不上可以直接在宿舍恰爹的黑毛白毛姐妹花，但白陌也会专门从后台给她们端出来一份早餐。 女孩们对此很满足，说到底，她们自认自己也只是沾了友人的光而已，哪还敢奢求什么？ 不，倒也不能这么说。 “我严重怀疑白先生是蘿莉控！”小岛沉沉娅一拍桌子，发出某豆丁学生会会长一般的暴言！ “？”十四岁的萝莉华迷糊地歪歪头。 “不是你看啊华，白先生他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一点？” 黛丝多比娅趴在餐桌上，小脸贴在冰冰凉的金属桌面上。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本能地一哆嗦，随之而来的，是逐渐放松的畅快·感。 她幸福地眯起瑰红色的眼，摩擦脸颊振振有词： “华你之前有说过，自己和白先生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嗯！”点头点头。 “但你看，自从咱们认识他后他对你那个嘘寒问暖的劲，可就差把你给当成童养媳来照顾了，这正常吗？卑弥呼队长都天天吃飞醋！” 可不是吗？ 在这三个月中，只要晚上闲下来，白陌必定会叫隔壁的这两个小家伙过去一起吃饭，顺带询问一下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黛丝多比娅倒是没认为白陌看上的是自己，她能感觉到，虽说每次白陌都是叫她们两人一起，可实际上，他真心关心的其实只有华一人，她不过是个顺带蹭吃蹭喝的陪嫁丫鬟。 少女对此倒也颇感庆幸，她可不是呆呆萌萌的小小华，要是白陌如此关心自己，以他那各种意义上都称得上是BUG的六边形面板，她不认为自己真能把持得住化身单推痴女，哪怕他的实际年龄要超过自己一倍不止。 华缩了缩小脑袋，恨不得将脸埋入微微鼓起的胸口中：“可、可是，黛丝多比娅，陌叔叔说他和我妈妈认识啊......” 卑弥呼的特训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月，在这期间，有近乎三分之一的人刃受不住这种非人的折磨，申请降级到次一等的班级。 可华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小女孩却一次又一次地咬牙坚持了下来。 卑弥呼可不会因为华亲近自己就对她放水，那是在害她。 至于过量的锻炼会不会引起发育方面的问题？ 正常情况下，绝对会。 但卑弥呼可不会顾及这些，既然选择成为对抗崩坏的战士，那就必须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抛诸脑后。 就像是现实中的特种兵部队里，谁管你有没有训练过度？ 管的话，那就不是部队了。 当然，这些事她事先也都和华说过，并取得了她的同意。 华是做事懵懵懂懂、随波逐流不假，可她也是经历了第三次崩坏，体验过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尤其是在亲眼看到「未名神」那蹂躏律者、击破灾厄的强大力量后，在女孩心里，不知不觉间就埋下了一颗想要变强的种子。 ‘如果我也能变得那么厉害，那么不管是爸爸还是......他们就都不会死了吧？’ 按照原本的轨迹，仅有十四岁的少女在承受过量的锻炼后，身体方面的发育必定会出现问题。 比如那里啦，那里啦，还有那里啦～ 仙人温柔地抚摸着你的头顶，你不再言语。 但在一次聚餐时，无意中从卑弥呼那里得知这件事的白陌表示你以为我是谁？ 只要有洒家在，休想因为这种小事就让我家班长的身体出现发育不良的问题！ 明面上伙食的改善只是其中之一，暗中再配合上生命目录的力量，华日后想发育不良都不可能。 ——不是揉的，绝对不是。 至少目前为止，小白的按摩业务还没有拓展到小小的华身上。 “哦对哦！白先生之前说他认识你妈妈，你不提我都给忘了......等会不对，这不是更应该警惕了嘛！” 趴在餐桌上的女孩双手按在桌面上一用力，‘绷！’的一下直起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用力过大乃至于让与地面连接在一起的金属椅都晃悠了一瞬。 她凑到华耳边，悄米米地往里面吹气：“华你还小所以不懂，现在不就流行那种中年男人和曾经所爱之人的女儿之间，发生些喜闻乐见事的背德调调？” 少女竖起一根手指，表情甚是严肃：“根据我从弥赛娅那里摸来的情报，Mei是白先生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她则是长大后被拐回来的。” “呀？Mei博士居然是阿陌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嗯，没错！”黛丝多比娅认真地点点头，“换句话说，那个男人他至今为止可一直都是单身！” “黛丝多——” “你想想啊华。”少女无情地打断了华的话语，“让白先生这样优秀到不真实的男人单身至今，那会是出于什么原因？” 话音刚落，如蛇般沙哑的声音便从一旁传来，粘稠的恶意溢于言表： “想必是因为那个娘娘腔曾经遭受过莫大的情感创伤，担心再度发生类似的事情所以选择止步不前；也有可能是生理性的损伤导致某些地方失去了雄性应有的作用，出于不想让人知晓的目的才单身至今。” “不是，就算真有可能是这样，你这么说很过分诶！” 听到这话的黛丝多比娅瞬间就不开心了，前面的话先不管，后面的那句话可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了。 哪怕是顺带，白陌也供了她三个多月的伙食。 可当黛丝多比娅刚抬起头，想要教训一下诽谤白陌的人时—— “梅梅梅梅比乌斯博士，还有爱莉希雅队长？！” 小岛沉沉鸦·抱头蹲防（中） 「疯子」、「恶魔」梅比乌斯与天上天下第一的乐子人「粉色妖精小姐」，这两人的大名在逐火之蛾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要加上还在极东处理第三次崩坏余波的「圣女」塞西莉娅，那逐火靓女天团（老一辈）可就直接齐活了。 华！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两个人来了？！ 想到这里，抱头蹲防中的黛丝多比娅立刻瞪了眼坐在身边的华。 那小眼神哀怨的简直就像是刚结婚就发现老公是男桐，而且还是那种喜欢和他的性伴侣两面包夹自己的传统小媳妇。 “？......！！！” 华眨巴眨巴萌萌地大眼睛，怯生生冲她竖起大拇指。 鬼知道她理解成什么意思了。 不过这回黛丝多比娅明显是想多了，因为这粉配绿冒傻气二人组完全没有作弄她的想法，而是带着纯良温厚的笑容互相寒颤起来。 “嗨！这不是我亲爱的梅比乌斯博士吗？” 粉色的妖精小姐舒展纤长秀美的四肢，手指交叠倒扣举过头顶，美美哒伸了一个懒腰。 她坐在椅子上，翘起包裹过膝黑色长靴，诱人把玩的小jio一晃一晃的，携着一如往日的明媚笑容询问道： “偷偷摸摸凑过来听人家说话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哦！还是说，你......其实也对Mei博士的过去感兴趣呢♪～” 小心逐火女酮！小心逐火女酮！！小心逐火女酮！！！ ——「三体」1937号观察员 “爱莉希雅，我没空和你扯那些没用的。” 画有淡绿色眼影的竖瞳斜睨一眼爱莉希雅胸前微微颤抖的丰盈，梅比乌斯不动声色地挺直腰腹。 她双手抱着规模完全不下于爱莉希雅的巨乳，盯住女孩那外粉瞳蓝的奇异美眸，吐出与往常无二的冷彻话语： “根据我调查到的情报，你与那明名为白陌的男人关系好像相当不一般，没错吧？” “嗯哼～怎么？难道说——梅比乌斯你是嫉妒了？” 爱莉希雅精致的脸上洋溢着美丽活泼的色彩，她螓首微微扬起，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放心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的！” “相当重要而不是最重要吗？”蛇蛇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反唇相讥：“那爱莉希雅，我能不能知道在你心里，比我更重要的那个人是谁呢？” “诶呀！” 妖精小姐表情一僵，心里嘀咕今天的梅比乌斯怎么有点难对付？ 但马上，蛇蛇口中的那个人就推着载满食物的餐车来到四人的身边。 他先是看了眼梅比乌斯，确定威光的效果依旧在线后，便将餐车上的食物一一放在四人面前，随后就打算离开。 他还有工作要做呢。 可就在白陌转身的那一刹那，蛇蛇立刻站起身，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不要这么急着走嘛！多陪人家一会儿不行吗？” 佳人高挑美艳的玲珑娇躯直接贴在男人看似清瘦的身体上，樱唇檀口轻启，魅惑而旖旎的湿润气息倾吐进他的耳蜗。 好似那床事后蜷缩在爱人怀抱中抚摸其胸膛的绝世美人，充满无尽的绮想与诱惑。 “你说对吧？亲·爱·的～” 随后，吐出让在场所有人大惊失色的词语——？ 不，并没有。 梅比乌斯只是坐在座椅上，呆呆地注视着白陌离去的背影。 小嘴张张合合，却迟迟无法起身，亲身去演绎那早已在大脑中重复演练过无数次的大胆行动。 蛇蛇·害羞（中） 至于她为什么会演练这个？ 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章·「炎之律者诞生!其名为史尔特尔 Surtr !上 很快，计程车就到达的桃花源林外十公里左右的地点。 剩下的路程，需要三人徒步攀越。 这一路上，除去弥赛娅刘姥姥进村般的大呼小叫与塞西莉娅如沐春风般的温声细语外，三人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交谈。 再怎么说计程车司机也只是个普通人，该有的保密意识还是要有的。 等待计程车消失在视线中后，塞西莉娅抬头望向远处的太虚山，神色中不由得带上一丝担忧：“梅比乌斯，既然察觉到崩坏能的波动，有提前驱散附近的普通人吗？” 今天的圣女小姐依旧绝赞忧民中。 塞西莉娅碳·麻吉·天使！ 未嫁的岳母大人赛高！斯哈斯哈斯哈斯哈！ “没有那个必要。”闻言，梅比乌斯看了她一眼，“这里属于神州规划的特别保护区，方圆十几公里内都没什么人在。” 若是在以前，或许还会有些追求浪漫与刺激的少年少女前来玩赏。 这里免费对外开放的原始森林景色绝对称得上是一绝，有不少小情侣漫步漫步就漫步到草丛里去了，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对林中的野兽与蛇虫们而言。 但由于第三次崩坏带来的冲击，神州东部沿海城市具都遭受了相当程度的损失，神州大陆各地更是大小崩坏规模不断。 在这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再有几个人有那个闲时间出来作死。 顺带一提最近神州考公又卷了不少，原因还是由于灾难降临，不想被黑心资本家压榨的人们想要一份旱涝保收且相对不累的稳定工作。 崩坏！你该死！你真的该死啊！ “诶呀这些都无所谓啦！”小手竖成手刀齐眉遮挡住头顶垂下的阳光，弥赛娅兴致使然地左顾右盼上蹿下跳，活脱脱一只花畑佳子：“白陌先生呐？他人在哪里鸭？人家已经整整七天都没见到他啦！” 一开口就老二刺螈了。 什么？弥赛娅本身就是堪比二次元萌妹的白毛JK美少女？ 那没事了。 就像人们讨厌的并不是广场舞，而是广场舞大妈一般。 只要是美少女，做出再尬的事情也依旧会被人一边高呼‘moe！’一边竖起大拇指。 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对白毛美少女如此宽容。 “不知道，正是因为那两人无故失踪，我才会叫塞西莉娅过来。”梅比乌斯斜睨她一眼：“你是叫弥赛娅对吧？” “嗯嗯！” “弥赛娅，你在家里怎么样我不会管，但出门在外，作为女孩子要沉稳一些，这样才不会给你父亲丢脸。” 蛇蛇双手抱胸，颇为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包括她自己在内，在场的三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无他，梅比乌斯说出方才那句话时的腔调与神态，根本就是性格严厉的老母亲对在外面不检点的女儿进行说教。 而且从这句话的先后顺序来看，母亲担忧的还不是女儿本身，而是担忧女儿会给爱人的名誉造成影响。 如果说出这句话的是其他人倒还好，但由被称为疯子、毒蛇、恶魔的梅比乌斯说出来，本能地就让人感觉到违和。 白毛二人组看向蛇蛇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发誓不再喜欢白陌的弥赛娅倒是还好一些，塞西莉娅那个眼神就很一言难尽。 我拿你当好闺蜜，你就跟我抢男人？ 幸好这两位不知道白陌将人生中第一次的表白交给了蛇蛇，而且居然还被拒绝掉了，否则非要粗大事不可。 糟蹋别人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宝物，可是会遭天诛的啊（笑）。 好在探测仪器上灵光乍现的崩坏能反应救了梅比乌斯一命——不，就算没有仪器，恐怕也不会有人没有察觉到远处那仿佛空间移动般兀然出现，足有小山大小的怪物。 怪物生有四臂三眼，人型，身高百米开外，青肤尖耳獠牙，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崩坏能波动。 正是似神者小姐的伴生崩坏兽，末法级的「大自在天」。 此时的祂正不断挥舞车辆大小的铁拳，一下又一下地锤砸面前活蹦乱跳的小东西。 口中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更是响彻天元，形成的实质性冲击直接捣毁以其为中心方圆数里范围内的树木， 而在祂的对面，粉发少女正一边闪避祂那足以造成小型地震的锤击，一边利用手中少女风满满的可爱长弓进行反击。 凭借自身的机动性，倒也与这怪物斗了个旗鼓相当。 三人对视一眼，梅比乌斯伸手，做出一个‘请’字。 蛇蛇自己肯定是不能去的，她又不是战斗人员，大自在天攻击的余波都能让她当场豹毙。 塞西莉娅与弥赛娅则在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拿出骑枪与双枪向那边飞驰而去。 身体素质的提升是综合性的，即使距离极远，她们也能清楚地看到。 那正与怪物缠斗的少女，正是爱莉希雅！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去帮忙的理由？ 她们看错了，也没看错。 准确的来说，在那里与大自在天缠斗的，是与爱莉希雅外形打扮一模一样的爱莉。 至于她为何会离开心象风景，在外界与大自在天纠缠在一起，那就要回归到白陌与似神者小姐的战斗了。 将时间稍微提前，似神者小姐创造的心象世界中—— ‘被压制了......’ 长刀斩碎袭来的炎之刃，白陌身形暴退，默默想到。 按理来讲，就算是崩坏意志化身亲自代打十项律者权能傍身，能量约等于对方二倍的白陌也能完成暴杀。 到他们这个程度，稍微一丁点的差别也能落下好远。 就好比某环京津大省的高考一般，分数越高，越需要去在意那些细枝末节。 可事实却是，能量倍杀律者的白陌此时反而落入下风。 原因很简单，他的外道六法跟不上进度了。 黄昏也好，天之锁也好，模拟创星图、威光与生命目录也好，这些东西都拥有其上限所在。 黄昏、模拟创星图和威光倒是好一些，至少拥有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输出等级，生命目录虽说差了点，但也不算太远。 只有第一额定功率的天之锁那可真就彻底拉了胯。 且就算抵达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又如何？似神者小姐手中的十项权能至少都是超限起步。 这就是外道六法的局限，最开始的她们终归只不过是一道符印。 否则的话，黄昏也不至于需要再吞噬一颗疾疫宝石或炎之核心才能进化到劫灭等级，而真正的天火圣裁，却「只要」能量灌输至150%就可以进化。 这是先天性的不足。 就好比游戏中，白陌的装备是当前版本的神装，但却是属性固定无法升级。 而似神者小姐则一身可成长装备。 同级时两者倒是看不出什么差别，说不定还是白陌领先。 但一旦版本更新，人物等级上限超过装备本身，那二者的差距只会越拉越远。 好在白陌本身的能量充足，以威光律令其余外道六法实现超载+大量崩坏能灌输二者叠加，才暂时与似神者小姐势均力敌。 Ely自然能看得出这一点，可她也只能焦急地抓住白陌的耳坠，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只不过，她没有办法，有人有。 「主人——」 史尔特尔的声音忽然加入两人的精神链接，圣痕空间中，凛然而炙热的少女眉眼低垂，以只会对白陌展现出来的柔顺模样温声道： 「我要成为炎之律者。」 这就是她的办法。 现如今，在白陌体内，本应作为模拟创星图神格觉醒的迷迭远在五万年后的丽塔体内，威光神格觉醒空缺，天之锁与生命目录的神格觉醒早已离开他的体内。 那么，这个任务自然而然沦落到这位性格要强的少女肩上。 史尔特尔早就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已经成为了白陌的累赘。 只不过，由于先天不足，除非能够融合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或是疾疫宝石，否则第零额定功率就是她的极限。 也因此，她只能在眼睁睁地看着白陌大步流星高歌而行，自己却一直在站原地步履维艰。 她什么都做不到。 但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临了。 本纪元的炎之律者还未诞生，只要史尔特尔能够先一步成为炎之律者，那么得到律者核心加持的黄昏便会瞬间增强到超限，乃至更强的地步。 试想一下，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比黄昏神格化的史尔特尔，还要更适合成为炎之律者的呢？ 什么？非人类不能成为律者？ 后纪元的乌合之众给你点了个踩，其他世界虽说非人但同样遭受到崩坏意志考验的文明们口吐芬芳。 好处不仅如此，持有炎之权能的似神者小姐此刻正站在白陌的敌对面。 假如史尔特尔能够在此时成为炎之律者，对方必然会失去一条与虚数空间的链接，与破坏力最强的权能。 这绝对是一举多得！ 沉默良久后，白陌的声音在精神链接中响起：「有把握吗，史尔？」 「十成！」 圣痕空间中的少女嘴角勾起眉宇飞扬，炽烈的火花索绕着黑丝包裹的水润绝对领域与香肩，赤色长发如披风般肆意挥洒，如绽放的粟罂般令人迷醉。 似神者小姐此时正在驱使多种权能与白陌作战，其中自然有包括破坏力最强的炎。 对原本还不太清楚该怎样成为律者的史尔特尔而言，这就好比当你面对枯燥烦闷的微积分抓耳挠腮时，忽然有个丰臀细腰duangduang的美人学霸在你面前亲身讲述问题所在，之前的疑惑瞬间豁然开朗。 白陌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他没有询问什么成为律者后会不会反水之类的问题，因为她是史尔特尔。 她既然说了，就一定有把握成功。 他相信她。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正在战斗的似神者小姐忽然感觉到体内对应炎之律者的宝石正在急剧缩小，才刚挥洒出去的拟似超新星更是化为观赏性质的小小火球。 身为崩坏意志化身的她立刻察觉到问题的所在，不过她倒是没有做出拜托本体切断史尔特尔律者化这种没品的事情。 既然对方拥有成为律者的资格，那就让她成为又如何？ 崩坏本就不是赶尽杀绝，就像某个将崩坏奉为天道的世界解读的那样。 天道从来不会针对任何单独个体，祂只是在执行大道（虚数之树）规定的程序罢了。 但站在似神者小姐的立场，却又不能这样放任史尔特尔这样继续下去。 她眼珠一转，将视线定格在脚下一直摸鱼打酱油的大自在天身上，星光般的邃眸中浮现出点点沉吟的色彩。 大自在天当场脸就青了，虽说祂本来脸就是青的。 祂不知道自家主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也知道自己肯定要倒霉了。 只得委屈巴巴地蹲坐在那里等候发落，活像个被老师发现上课玩手机的倒霉孩子。 不过似神者小姐没有让祂久等，片刻后，她体内忽然浮现出一颗赤红色的无暇宝石。 宝石先是颇为人性化地冲向白陌想要与他贴贴，随后便被似神者小姐一把抓了回来。 没办法，无论是Rin制作素体时加入的炎之特性，还是体内的史尔特尔，对宝石来说碰到白陌都和遇到亲人一样。 被抓回来后的宝石也知晓了自己的宿命，它心不甘情不愿地围绕大自在天旋转几圈后，才终于在少女冷漠的目光中委屈巴巴地冲入祂额上的竖瞳。 在进入竖瞳的刹那宝石彻底湮灭，可与此同时，大自在天忽然感觉到体内多出来一条不断灌输崩坏能的虚数链接，额间的第三只眼中更是隐隐有什么在酝酿。 同一时间，圣痕空间中，正在律者化的史尔特尔陡然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她几乎本能地看向大自在天，却对上对方同样看向白陌（体内的她）的目光。 确定了眼神，是同样要成为炎之律者的人......好吧他们都不是人。 ‘您能让史尔特尔成为炎之律者，我凭什么不能让我家宠物也变身一下？’ 这就是似神者小姐的办法。 末法级火属性的大自在天同样拥有成为炎之律者的资格，但比起天资聪慧到犯规的史尔特尔，这憨憨显然不可能在成为律者的速度上赶超人家。 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拥有成为律者的资格。 所以似神者小姐才会将炎之律者宝石打入其体内，为的正是稍微加快一下大自在天的律者化速度。 反正史尔特尔成功后宝石也会碎裂风化，莫不如索性废物利用一番。 在史尔特尔的提示下，白陌瞬间意识到似神者小姐的打算。 他二话不说俯冲而下，打算不顾一切代价先干掉律者化中的大自在天。 成为炎之律者的只能有一位，大自在天可不是藏在圣痕空间中的史尔特尔。 明晃晃的那么大一只，不打你打谁？ 然后他打了个寂寞，当白陌顶着攻击冲到一人一崩坏兽面前时，一条上百米高的空间通道正明晃晃地摆在那里。 显然，大自在天直接通过这条通道转移至现实世界。 见白陌到来，搭建通道的似神者小姐轻笑一声。 她伸出白玉般无暇的小手，故意向他做出‘请’的模样。 白陌没有上她的当，前往现实世界既可以击杀与史尔特尔争夺律者资格的大自在天，也可以避免在似神者小姐的主场心像风景中被动作战，可谓是好处多多。 但那同样代表生存数亿人的神州大地，将在两人的对轰中分崩离析。 可他是不能去，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去。 趴在白陌肩膀上的Ely立刻自告奋勇地接下这个差事，她在似神者小姐冷漠的眸光中化作一道流光通过面前的通道前往现实世界，试图先一步斩杀即将成为炎之律者的大自在天。 于是，刚刚来到太虚山脚下的三人组一下子就看到外形与爱莉希雅一模一样的Ely，正在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大自在天鏖战。 这波啊，这波是歪打正着。 现在的Ely身体是白陌利用生命目录的力量临时制作出来的，硬实力也就比帝王级崩坏兽强出一些。 如果让她单挑末法级的大自在天，有相当大的几率会直接白给。 但若再加上实力不比她差的塞西莉娅与弥赛娅，那胜负—— 可就不好说喽！ 第二十三章·「总有地上的蛇蛇,敢于直面小白的威光!」 昨夜，在意识到自己失去了部分记忆后，梅比乌斯立刻拜托认识的人骇入逐火之蛾总部的资料库，并得到了白陌的部分档案。 然后就被那天花乱坠的资料迷住了眼。 只不过，无论是第二次崩坏以来逐火之蛾的最大投资者，还是那所谓白陌势力的首领，都没有包含他拥有超自然能力的情报。 梅比乌斯自身并不弱，她从小到大就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给其他人做实验时，必然会先再自己的身体上试验一次。 也因此，即使实验对象死亡，她也只会将其归咎于能力不够，而非产生不必要的怜悯。 而在这些人体实验中，最多的，正是与崩坏相关的实验。 这导致梅比乌斯崩坏能适应性远超常人，这是用无数次濒死换来的结果。 有人试验过，崩坏能适应性越强，对各种崩坏侧能力的抗性也就越强。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如今仅剩下三十余人的卑弥呼训练营中，黛丝多比娅的强度绝对排的上前五。 可一但在战斗中遇到拥有「绝对崩坏抗性」的弥赛娅，那她秒天秒地的念动力瞬间白给。 只能通过操控其他的物质，比如类似仙侠小说中的御剑术那样来造成间接伤害。 这也是弥赛娅这个没有任何特异能力的肉搏笨蛋，能在一群真正意义上百万里挑一的变态中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 梅比乌斯自是如此，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就算是爱莉希雅那极其特殊正体不明的能力，也不可能完全瞒过她的感知。 可白陌这厮竟然真的只凭借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就让她一瞬间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察觉到电脑椅上留有的丝丝体温，如果不是有在房间中安装录像的习惯，那梅比乌斯必然会如同白陌所想的那般，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 不，准确的来说，即使是现在，梅比乌斯也没有想起失去的过往。 她只是通过监控录像，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复盘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而已。 换言之，即使意识到能力作用在自己的大脑中，这位崩坏研究的达人、生物科学方面的跨时代天才依旧没有办法搞定律令。 梅比乌斯今天罕见地画了眼影，这并非她兴趣使然，而是想要借此遮掩一下眼底的黑眼圈。 为了冲破威光的桎梏，不服输的她一宿没睡。 只是她依旧失败了，倒不如说，她能成功才奇怪。 威光如今的输出功率可是神之键的第零额定功率，而神之键的第零额定功率，相当于律者的全力一击。 换言之，这就相当于一个持有「言灵之权柄」的律者，全神全灵对梅比乌斯的大脑实施了模因级别的打击，直接给她降下了牢固无比的思想钢印。 别说是她，现在在这颗星球上，也就爱莉希雅拥有一丝破解的可能。 而这个前提，还得是妖精小姐在威光发动之前察觉到，并全力运转起自己的能力将之隔绝在外。 当然，仅能隔绝一次。 只要白陌再次下达律令，爱莉希雅一样要如同调校完成的绒布球那般，任由作为她主人的白陌摆布成自己喜欢的形状。 所以才会说威光简直就是为了R18剧情而诞生的，如果她的持有者并非白陌这个自律性极强的自虐狂强度党，那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不过仔细想想，他要真想玩女人还用得着威光？ 咳！ 或许在未来，成为融合战士的梅比乌斯可以通过人为崩落的形式冲破桎梏。 但现在的她，再努力一百年也没有丝毫作用。 梅比乌斯不傻，自然能意识到这点。 权力权力赢不了、力量力量差的远、地位地位比不上、财富更是如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最关键的还是人家拿捏着你最不想被人知道的黑历史...... 于是乎，面对这种除美貌（蛇蛇心虚，左顾右盼）与智慧外，自己的一切皆处在下风的强大敌人，她选择转变路线。 这个新路线不是像打小报告告老师的小学生那般，向逐火之蛾高层揭发白陌的特殊之处。 先不提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PY交易，就算真没有，最高议员们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和眼下最大的金主爸爸闹翻。 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联合国拨下来的资金削减了一半不止，其他或官方或民间的抗崩坏组织更是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络绎不绝。 他们可是时时刻刻盯着逐火之蛾的位置，就等抓到机会将其取而代之。 嘿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俺们今天就要干翻那个前文明纪元最大的精神病院自己当老大！ 人类是一种善于内斗的生物，而在这种紧要关头，高层会和最大投资人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闹翻？ 就两个字，呵呵。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如此，梅比乌斯索性撸起袖子亲自上阵。 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只要自己能搞定这个男人，俘获他的身体与心灵，那到时候对方的一切还不是任由自己予取予夺？ 再说，就算将知晓她黑历史这点放在一边，白陌也完美符合梅比乌斯的求偶观念。 倒不是说，又帅又强又有钱还能独自拉扯女儿长大的成熟男人哪个女人谁不喜欢？ 最关键的还是他的饭！ 昨晚看监控时，梅比乌斯就注意到那碗让她差点咬掉舌头的蛋炒饭，居然是白陌亲自动手做的。 一想到将白陌攻略掉后那源源不断的研究经费与美味料理，蛇蛇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望向他背影的眼神也逐渐迷离。 赡养中世纪传奇王者亚瑟王的某位极东写轮王卫师傅曾说过，要想得到一个女人，就要先满足她的胃。 嗯，真香。 弥赛娅呵呵一笑，表示我之前也是这么想，这么干的。 至于结果？还不是整个人被人家拿捏的不要不要的！如果不是出了由乃这档子事直接冲上去白给？ 呵，图you图森炮！ 说实话，在定下计划后，梅比乌斯紧张得不行。 母胎Solo单身至今的她，根本不懂得该怎么撩男人。 怎么繁衍后代倒是怎么知道，再怎么说她也是学生物的。 因此，蛇蛇昨夜连夜给还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塞西莉娅打了一通电话。 而地球的另一边，身处极东战场的塞西莉娅‘噗嗤！’一声拔出贯穿帝王级崩坏兽「苏摩（Soma）」头颅的骑枪。 站在小山高崩坏兽尸体上的她扶了下橙色的多功能眼镜，略显羞涩地表示这方面我懂的也不多，因为我早已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和某个人永远绑定在一起了，等到时机成熟直接马奇上去就好。 但梅比乌斯可以去询问一下爱莉希雅，万能全能的粉色妖精小姐肯定知道该怎么撩男人。 于是，今天早上，来到食堂的梅比乌斯便与爱莉希雅斗起嘴来。 ‘抱歉，塞西莉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地球之癌面前放下姿态。’ 一不小心就开怼的蛇蛇默默想到。 然而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她对塞西莉娅道歉的不应该是这点。 防火防盗防闺蜜，塞西莉娅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好闺蜜居然会对自己男人下手。 这波啊，这波是「贵圈真乱2.0版本·逐火英桀动乱篇」。 然而梅比乌斯不打算询问爱莉希雅，却不代表爱莉希雅不会察觉到她的异样。 “嘿——？” 手指摩擦着光洁柔滑的下巴，妖精小姐若有所思地看向神情与身体具都僵硬无比的梅比乌斯。 顺着她的视线，很快就看到了白陌的背影。 “♪～” 半晌后，女孩纤长卷曲的睫毛轻颤，晶莹的嘴角微微翘起，噙上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玩味与笑意。 从她这副模样来看，这乐子人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 而一但她察觉到什么，那她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水搅混。 妖精小姐，变形出发！ 果不其然，爱莉希雅当即从坐着的椅子上起身。 她迈着颇具少女风的可爱脚步迅速绕到白陌身前，伸出小手，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故意用迭迭的甜音娇声道： “阿陌阿陌！爱莉待会有一个特殊的任务要做，但还缺一个合适的队友，可不可以赔人家一起吖♪～” 同时还微微探出头，冲不远处笑容逐渐消失的蛇蛇眨了眨左眼，与她绽放的笑容相互映衬，看上去无比俏丽。 搞事！搞事！搞事！ 按照往常梅比乌斯的性格，看到作为自己宿敌的爱莉希雅如此行动，必然会第一时间考虑她这样做的目的，并在脑海中不断演算出接下来的发展路线，同时制定出相应的对策。 这就是妥妥的科学家思维。 但人嘛，如果真能像机器那般冰冷无情绝对理性，那也就不是人了。 面对这冲击性的事实，小脑袋本就因为脑补到的某些东西（指上一章最后）而犯浑的蛇蛇，直接被爱莉希雅这这波猝不及防的平砍连击带顺劈给欧啦懵了。 而人一但懵了或者急了，身体就有可能越过大脑，做出一些事后回忆起来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不理性的行为。 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体会，但某作者可是深有体会。 “等！等一下！” 于是乎，在身体的支配下，梅比乌斯‘唰！’地一下站起身。 她啪嗒啪嗒跑到两人面前，一把搂住了白陌另外的手臂。 绛色的樱唇微微张开，露出其中红润可爱，让人恨不得立刻吃到嘴里吮吸津液的柔嫩小舌。 这波啊，这波是两面包夹之势！ 两面包，左右夹。 仿佛有天使划过天空，方才还人声鼎沸的第一食堂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后厨工作的几人等待半晌却迟迟不见白陌归来，便纷纷出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能不能帮帮忙。 但下一刻，他们便像杀手皇后发动第三炸弹败者食尘那般，以比出来时更快的速度直接倒带回去。 大家面面相窥数秒后，纷纷表示无事发生。 该打饭打饭，该收拾卫生收拾卫生，同时默默为老大在胸口画上一个虔诚的十字。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他们肯定是要抄起菜刀擀面杖锅碗瓢盆，雄赳赳气昂昂冲上去大吼一声：‘就你们这两个小婊砸占我们老大便宜是吧？有本事放开他冲我来！’ 但那两人的话，他们只能祈祷白陌一会儿能完好无损地回来烧饭，千万别出现什么缺胳膊少腿的情况。 梅比乌斯的危险性自不用多说，妖精小姐虽说能获得所有人的喜爱。 但喜爱归喜爱，那种事情不要啊！ 天上天下第一的乐子人是跟你闹着玩的？ 跟她谈恋爱？ 怕不是两三天就让人家给迷得神魂颠倒丧失自我，当众高呼我要当爱莉希雅小姐的狗！ 我要当粉色妖精小姐的狗！ 不仅仅是他们，食堂里就餐的其他人望向这边的眼神也相当诡异。 爱莉希雅与梅比乌斯之间的斗嘴确实称得上是逐火之蛾的一大特色，但你要说如此骄傲的她们会为了区区一个凑男人争抢起来，那就好比夜神月扔了死亡笔记直接爆种变六翼天使准备正面暗杀L，结果L也不是人类，反手搓了个神罗天征，两个智怪开始物理决斗。 从百草园杀到呼伦贝尔大草原，满屏幕的都是草。 见状，作为局外人的黛丝多比娅立刻意识到接下来这里会掀起的，将会是何等的惊涛骇浪狂风暴雨。 她倒是有心留下看戏，她超想留下来看戏。 可惜实力不允许，她也想要苟命。 于是乎，小岛沉沉娅二话不说囫囵将盘里的食物塞进嘴里，油油腻腻的小手一把拉住华，就要带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遭不住遭不住，溜了溜了。 “黛丝多比娅，爸爸说过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还有吃完饭后，餐盘是要送到回收的地方的！” 然后就被好孩子华给教育了。 小小华！超可爱！mua！ 在场的众人中，也就是心思单纯的华对这一幕毫不在意了。 梅比乌斯虽说名声不太好，但也是位仅仅比弥赛娅她们差上一丢丢的超级大美人。 且或许是为了计划的实施，她出门前还极其罕见地特地打扮了一番： 暗金色的发髻将那如瀑般的莹绿色长发琯正，光滑而又白皙的雪颈画出令人心动的弧线，贴身的墨色服饰宛如月光般柔和地包裹住她柔美的身材，精致的花边衬出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如蛇般修长紧致的双腿则紧紧包裹着深色系的顺滑过膝黑丝，左腿的腿环与右腿的丝带无不透露出她的品位；浅绿色的眼影迸射出摄人心魄的魔力，而点绛色的樱唇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让人想到冰块儿或者是果冻的质感。 再加上身上那股阴冷孤傲气质与为了掩饰黑眼圈而画上的淡淡妆容，整个人活脱脱一个睥睨苍生的日月当空。 但武曌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杀死两个儿子的狠人！ 鬼知道在瞧见梅比乌斯的黑历史后，人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于是乎，痛苦并快乐着的黛丝多比娅只能饱含热泪地看着其他人疯一般地涌出食堂，一边将悲愤化为动力疯狂恰饭。 呜呜呜这就是最后的晚餐吗？ 喵的怎么这么香？！ ‘唰唰唰......’ 员工们在地震演练中习得的井然有序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悄米米地离开第一食堂，生怕吵到那气氛微妙的三人行。 半分钟后，人去楼空。 第三十八章·「炎之律者诞生!其名为史尔特尔 Surtr !下 神州，太虚山下，原桃花林—— 放眼望去，方圆数十里内的土地被黑色的火焰与茂盛的丛林一分为二，仿佛有神明在云间以指划出的界限，整齐的吓人。 这是塞西莉娅能力的延伸用法。 塞西莉娅的能力「白花」让她拥有接近死之律者的极强再生之力，不仅如此，她还可以将这份磅礴的生命力具现化，借以达成各种各样的应用。 最简单的就是输入她人体内治愈伤势，这也是圣女小姐能如此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而在这广袤的密林中，她完全可以将生命力注入脚下的大地，借以获得类似于初代火影木遁的化学反应。 她正是以这个能力暂且牵制住大自在天释放的灭世神火，不让其向周遭扩散。 所谓的末法，抛去那些乱七八糟不明觉厉写出来也只会被吐槽水字数所以建议百度的解释后，可以简单地代指世界末日来临前的一切征兆。 与之相对的，冠以末法之名的崩坏兽则代表如果不被阻止，就能够以一己之力毁灭整个世界。 上面这条绝不是所谓的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废话，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放个普通人在这里，就算不阻止他，他连亲手捣毁个砖瓦房都费劲的要死。 即使让他动用人类库存中的全部核武，想要犁平占据星球表面积三层的陆地也几乎不可能。 但末法级崩坏兽可以做到这一点，如果放任其肆意妄为，那祂真的能够以一己之力毁灭掉陆地上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存在，在逐火之蛾的档案中，那些与之同格的存在被冠以神之使者，也就是「律者」之名。 换言之，现在弥赛娅三人对抗的，是一位律者等级的怪物。 当然，比起拥有近乎无限续航能力的序列律者，末法级崩坏兽肯定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但连后世的审判级崩坏兽「蚩尤」都能在海底沉睡数千年的情况下随意活动，很明显，和大自在天打消耗战是相当不明智的举动。 塞西莉娅自然知晓这一点，可没办法，在她身后数十公里外就是常驻人口两百万人的华阳市，西南方向更是神州秦省的省会西京！ 如果让大自在天的灭世神火灼烧到那里，必然会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好在附近的原始森林足够茂密，让她可以通过树界降诞暂且控制住形式，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塞西莉娅妈妈负责牵制与控制，剩余两人自然负责输出。 可惜—— ‘砰砰砰砰砰！’ 手中灌注崩坏能的双枪连连开火，子弹撞击在大自在天青灰色的皮肤上，却只能擦出类似于静电的金属火花。 见状，弥赛娅连忙向远处同样躲避攻击的爱莉大声叫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种怪物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爱莉希雅队长你会和祂打起来？” 这屑白毛倒是完全不担心白陌的安危，在女孩心中，除非终焉律者或崩坏意志降临，否则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什么能够击败那个男人。 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小姐表示你想的没错，所以我来了。 听到弥赛娅的喊声，正在专心操控树界限制大自在天的塞西莉娅同样分出一丝注意力。 要说她不好奇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那纯属扯淡。 “那些东西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总之大家先齊心协力打到这家伙！” Ely没有长篇大论的想法，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现在几人的主要目的绝非研讨「桃花源事件」的起承转合。 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与史尔特尔抢夺炎之律者资格的大自在天按死在土里。 弥赛娅心里也知道这不重要，她这么说，不过是随口抱怨一番罢了。 没办法，哪怕使用Mei最新研制的双枪·妖精之弓与崩坏矿合金穿甲弹，她的攻击依旧没有办法击破大自在天的防御。 这着实让少女心里积攒了不少的怨气。 这就是崩坏兽优于律者的部分了，比起那些肤白貌美大长腿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们，它们那身自带的装甲皮肤就是绝对的菜鸡收割机。 作为崩坏兽中的佼佼者，大自在天更是如此。 还没离开心象风景之前，祂可是在混战中，硬生生接下了白陌的一巴掌！ 那可是白陌的一巴掌！ 虽说接下这击后，祂就老老实实地猫回似神者小姐身边不再人菜瘾大，之后更是狗狗搜搜地跑到现实世界中暴打小朋友。 但这也能说明，大自在天的防御到底有多么恐怖！ 正因如此，祂只要用四只手中的一只守护好裸露在外的部分，比如面部，之后就可以凭借这一身无敌的配置大开无双。 祂也是这样做的，况且从最开始，似神者小姐赋予祂的任务就是苟到先一步成为炎之律者，强制结束史尔特尔的律者化。 如果不是Ely主动找上门来，祂早不知道跑到哪里摸鱼去了。 打打杀杀的哪有摸鱼欢乐？我特喵摸爆好吧！ 少女们能与大自在天僵持不下也有祂无心恋战这点，不然以这三人「比帝王强，比审判弱」的水准，还真赢不了不顾代价火力全开的末法级崩坏兽。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该怎么办才行？ ‘铿——！’ 扔掉双枪拔出神火试炼的弥赛娅竖剑于身前，勉强抵挡住大自在天的猛烈锤砸。 力道的余波顺着她的身体灌入大地，引发起令方圆数公里内震荡不已的小型地震。 战斗前塞西莉娅就有将大量的生命能量灌入她的体内，再加上这数个月来不计代价的锻炼，竟让她能在极短时间内与大自在天的一只手臂僵持不下！ 片刻的僵持后，这场拉锯战终究以大自在天的胜利而告终。 只不过，当大自在天想要进一步扩大战果，将嵌入大地中的弥赛娅彻底灭杀时，袭来的箭矢直接击中了祂砸下的手掌。 明明受到攻击，大自在天却发出愉悦的吼叫声。 兴许是经验不足，Ely发射的所有箭矢竟然尽数击打在大自在天的手背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由于箭矢没有刺穿大自在天手背的硅基皮肤，反而给祂增幅了相当程度的力道！ 难道说，Ely失误了？ 不，并没有。 就在大手彻底砸落的前一刻，大地上的大字型坑洞中忽然钻出一颗沾满泥土的小脑袋。 在她的脚下，是不断涌动的树木。 而在她手中，正是蓄势待发的神火试炼！ ‘唰——！’ 在大自在天本身的锤力、爱莉箭矢的推力，塞西莉娅的助力和弥赛娅的怪力下，大自在天用来攻击的那只手终于勉强被剑刃切割下来！ 剧痛令怪物发出如有实质的怒吼，层层叠叠的音浪向四面八方扩散，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鼓膜。 就算是大自在天，至少也需要三到五分钟才能将失去的部分再生完毕。 刚达成断腕成就的弥赛娅蹙起沾满灰尘的柳眉：“你们有没有觉得祂的动作总是有一种违和感？” 犹大的誓约是约束的神之键，其攻击方式为释放内部拥有抑制崩坏能功能的黑曜石锁链。 锁链的攻击方式多为缠绕，这就导致拥有卡莲记忆的弥赛娅，会比其他人更加在意敌人的细枝末节。 她有注意到，大自在天的行为模式看似大开大合，实际上却一直不动声色地侧着身，不让后背暴露在她们的攻击范围中。 经过她的提点，Ely同样注意到大自在天的行为异常。 心象风景中发生的一切于电光石火之间划过少女的脑海，再结合对方颇为怪异的动作，这让她瞬间明悟事情的真相！ 大自在天之所以不露出背部，是因为祂不敢！ 身为末法级崩坏兽的大自在天勇的不行，祂甚至敢作死参与到白陌与似神者小姐的战斗中，并差一丢丢就能命中白陌。 俗话说得好，熊孩子就是要打。 所以祂就被教训了，报复心极强的白陌一巴掌糊在大自在天身上。 打的祂彻底自闭，猫回似神者小姐身边充当不那么好看的吉祥物去了。 而那一巴掌打中的位置，正是祂的背后！ 伴生崩坏兽的能力一般取决于所属律者，就好比舍沙拥有的诡异雷电之力，还有芽衣的“怒吼吧！俱利伽炉！” 大自在天同样如此，除去第三只眼释放的灭世神火外，祂还拥有削弱版本的风与创生之力。 这让祂能够极大幅度地忽视掉Ely与弥赛娅造成的损伤，断肢等级的伤害也能在数分钟内再生完毕。 当修复速度比破坏速度更快时，就算能破防又如何？ 但伤害也是要分等级的，至少白陌给祂造成的伤害，祂无法恢复。 不仅如此，祂甚至还需要无时无刻分出创生的力量来抑制伤口，以免其不扩散恶化。 换言之，从一开始，与少女们作战的大自在天就不是全盛。 在当时，似神者小姐其实也注意到了这点。 但她也没有理睬的意思，而是将注意力尽数集中在手持黄昏袭来的白陌身上。 反正死不了。 可对于外界三人组而言，这无异是一个机会！ 一个彻底歼灭大自在天的机会！ 共享情报完毕后的三人对视一眼—— “燃尽吧！” 首先出手的是弥赛娅，手持神火试炼的白发少女将大剑横在身后，无边的炙热盘踞在那柄气势磅礴的大剑上，汇聚成喷涌螺旋的烈焰之海。 她借着这股力量直直地冲向小山般大小的大自在天，仿佛一道划过天穹的白色流星！ 大自在天当然有注意到那袭来的白色流星，祂张开手掌，从虚空中拉拽出一柄与其身高仿佛的三叉神戟。 三叉戟上，无边的风之力嗡嗡作响汇聚摩擦，刹那间化为震耳欲聋的青霆雷光。 祂高举神器，就要砸下。 千百道树木忽然自火焰覆盖的地表之下喷涌而出，好似那深山老林中蜿蜒盘旋的墨色黑龙，在主人的操控下突破火焰的桎梏袭上大自在天的身体，硬生生停滞了他的动作一瞬！ 真的只有连须臾都比不上的刹那，但就是这么一丁点时间，却足够弥赛娅越过祂高举的腋下来到祂的身后！ 红黑大剑在主人的操控下狠狠刺入怪物背后的皮肤，纵然虎口崩裂亦是无妨！ 在抵达逐火之蛾后数个月中，Mei耗费诸多心血改造了神火试炼，就连其内部熔岩帝王的核心，都已换成帝王级崩坏兽「拉结尔」的核心。 现在的神火试炼早已不是长空市时的阉割版，强横的爆炎之力在主人的约束下尽数凝聚在不过两米的剑身中，焕发出阳炎般的耀眼色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曾想，弥赛娅竟将长剑刺入大自在天垂直的脊背上固定住自己，一边切割，一边向那白陌造成的伤口处疾驰而去！ 若有人在远方观望，就会发现大自在天的后背上陡然浮现出一条不断拉长的金色纹路！ 这纹路在那青灰色的皮肤上是何等的引人瞩目，好似火山喷发后在大地上流淌的岩浆，只是看着就心生胆寒！ 但马上，巨大破空声自少女头顶席卷而来。 汽车般大小的手掌挟裹着足以压碎星球最大哺乳动物的劲风当头砸下，完全不顾这样会不会给自己造成连带伤害！ 四只手有四只手的好处，恢复力高有恢复力高的好处。 至少现在，大自在天依旧毫无死角。 弥赛娅大步流星，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 ‘刺啦——！’ 怪物手掌被击中的声音先是响起，随之而来的破空声才划卷起少女白色的麻花辫。 那是雕有华美纹路的白色骑枪，那是来自塞西莉娅的超距离支援！ 在这逐火最强倾尽全力的破城一击下，纵使强大的防御保证手部装甲未有被击穿，大自在天依旧恍若被一柄巨大的铁锤砸中，小山般巨大的身体都不由得向后倒去！ 还不仅如此，骑枪在击中大手的瞬间化作固态化的生命力游龙，撕咬着大手与之一道坠落在地！ 塞西莉娅表情肃穆而神圣，她张开双手，身后数以千计的树木不约而同扭曲成锐利无比的幽邃骑枪。 雨幕天华！ 圣女用力挥下手臂，骑枪好似古巴比伦之王纳入世间所有财宝的宝库，挟裹着凛冽的寒意倾巢而出，向那缓缓倾倒的怪物汹涌而去！ 卑弥呼逐火之蛾攻坚战最强？ 那只是圣女小姐不追求名利！ “吼！！！！！” 大自在天立刻挥舞起手中的三叉戟，无尽的风之力汇聚成为一堵立于天地的风雷之墙，抵挡住那接连不断的攻击。 祂的口中吐出震颤的怒吼，音波向四面八方奔涌，如那狂怒的野兽！ 可任谁都能听到，这吼声中，竟混杂着丝丝惊慌与恐惧！ 在未来背负「救世」之铭的少女可不会因为这种装腔作势的吼叫而停下脚步，她不断地向前奔跑，心脏砰砰作响，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急促！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眼前！ 白陌造成的伤口融入少女蓝宝石般的眸子，那伤口真的不大，仅仅只有成人拳头大小。 可就是这样的一击，却让末法级的大自在天差点身死道消！ 弥赛娅笑了，眼中的依恋与迷醉几乎能凝成实质。 那是她最最喜欢的人。 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经过改造后的神火试炼拥有从周围环境中吸收、储存与释放崩坏能的特殊能力，恰如窃取天界神火的普罗米修斯。 作战开始前，这把剑就已将三人合力切下来的大自在天手腕彻底吞噬。 而在少女的驰行中，这把一直插入大自在天体内的武器更是在祂身体内部汲取了大量的崩坏能。 再配合上少女本身的力量，绝对可以做到一击必杀！ ‘噗嗤！’ 她也是这样做的，可下一刻，弥赛娅布满烟尘的俏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慌乱。 与之相对的，却是头顶袭来的大手与大自在天的猖狂咆哮！ 白陌造成的伤口是在背部不假，但既然知晓她们要以此为目标，祂大自在天凭什么不能拟造出一个与之分毫不差的假货，并将真正的伤口隐藏起来？ 从一开始，几人的行动就在大自在天的算计之中！ ‘碰！’ 青灰色的大手砸在「伤口」的部位上，还故意补刀似的用力碾压了一番。 刚刚拍死弥赛娅的大自在天扭头看向塞西莉娅，想要看看这个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的女人，此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很可惜，塞西莉娅的表情依旧沉稳而庄严，仿佛死掉的并不是自己的后辈与学生，而是路边不值得一提的阿猫阿狗。 大自在天有些愣神，按照祂被灌输的记忆，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不是应该撕心裂肺失去理智站在樱花树下发誓人类一定要战胜崩坏的吗？ 但马上，祂就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 屹立在太虚山顶的粉发女孩手持少女风满满的可爱长弓，通天彻底的水晶之花在其周身绽放而出，紫色的碎屑飘散周围，遍地的紫色水晶构成华美的水晶之森。 她弯弓搭箭，好似一轮圆月。 其目标，正是大自在天失去手臂守护的眉心之眼！ 有谁说过她们的目标，是白陌造成的伤口吗？ ‘吼——！’ 人生中第二次感受到死亡危机的怪物立刻试图护住额间，却陡然发现自己能用来守护要害的四只手臂中： 第一只被三人合力一刀两断，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再生完毕； 第二只被塞西莉娅骑枪化作的生命游龙暂且封印钉在地里； 第三只手持三叉戟拟态风墙驱动能力抵御源源不断的攻击。 而最后一只—— “喂，怪物！今天由我来教你一件事情！” 站在「伤口」处，用力抱住一只大手的弥赛娅帅气一笑： “握紧的拳头，可是没有办法和人握手的！” ‘噗嗤！’ 下一瞬间，似神者小姐与白陌所在的心象风景中，烈焰滔天！ 第二十四章·「爱莉希雅与梅比乌斯与修罗场」 修罗场一词本是佛教用语，指佛教传说中帝释天与阿修罗争斗的血腥战场，是「惨烈的战场」之意。 可伴随各式各样的原因，如今的修罗场一词，又引申至指多个人喜欢同一个人，并且全部在一个场景下时，多个人在被喜欢的人面前相互表现自己、排挤他人、互相竞争等喜闻乐见的场景。 比如眼下。 白陌瞪大双眼，在遭遇到这样的超展开后，晓是以他的心态，那向来淡定的脸也极其罕见地崩盘了一瞬。 这尼玛什么展开？！爱莉希雅这家伙也就算了，就算是自己，也无法预料到她的下一步动向是什么。 但这家伙（梅比乌斯）怎么也抱上来了？ 不仅仅是他，梅比乌斯自己同样也懵的不行。 她会冲上来纯纯是不想输给爱莉希雅的病态胜负欲，与心中急迫混在在一起所引发的焦虑综合征。 这就有点类似于人生中第一次逛淘宝时，看到稍微有点兴趣衣服封面写有一天后恢复原价。 见状，没有社会经验的人心中立刻会生出一股莫名的紧迫感与危机感，下意识点击购买商品盲目下单，从而导致你踩进网购的第一个坑中。 但只要事后冷静下来来，立刻就能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而在这时，我们需要的就是七天无条件退款这柄尚方宝剑。 可网购尚且可以退货退款，现在这情况大家难道还能拍拍手跺跺脚，招呼一声无事发生就这么直接掠过不提？ 之前那几百号人可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鬼知道待会逐火之蛾会不会—— 不，是一定会传出奇奇怪怪的绯闻！ 无论在哪个世界，人们都最喜欢看八卦了，尤其是美女的八卦。 世界名画——「Mei博士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爱莉希雅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欢乐，粉色妖精小姐完全不在意自己和白陌之间传出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绯闻。 但梅比乌斯不——等等，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蛇蛇眨眨眼，忽然感觉这样貌似也不差。 反正她在逐火之蛾的名声已经臭到可以用来吓唬小孩子了，就算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如果能凭借拉低点名声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根本就是血赚好吧！ 想到这里，蛇蛇一挺胸，然后整个人又缩了回去。 她害羞，她没和异性接触过。 可害羞归害羞，她还是要迎男而上！ 爱莉希雅可就在她的对面！梅比乌斯输给谁都可以，唯独不能输给这个女表里女表气的粉毛屑女人！ 这事关蛇蛇的尊严！ 勇敢蛇蛇！不怕困难！ 冲鸭！杀鸭！乌拉！ 看到即使满脸通红也死不撒手的梅比乌斯，爱莉希雅眼珠一转，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 她故意嘟起小嘴，不开心地摇晃起白陌的手臂，像小情侣之间那般喋喋地撒娇道：“阿陌阿陌～快让梅比乌斯松手啦！不是说好了要赔人家一起去做任务的嘛？” 随后她踮起脚尖，故意凑到白陌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如果你同意的话，爱莉，可是会给你奖励的呦～” ‘噫！’ 一瞬间，包括华与白陌在内的四人身上具都感到一阵恶寒袭来，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疯狂跳跃，黛丝多比娅更是恨不得用念动力给自己整一发全身大宝剑来止痒。 太好听了叭！简直就是天籁—— 个鬼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白陌二话不说抽出被两人抱住的手臂，反手就是给了恶意卖萌的爱莉希雅一记奥特断头刀。 砸的她‘嗷呜！’一声抱住小脑袋蹲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向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可惜穿的是短裤。 罪魁祸首冷眼看她，表情毫无波动。 白陌好歹也是和迷迭在世界泡中相处百年，更过分的东西也不是没有见过。 他斜睨一眼松开手臂后俏脸微红，视线游移的蛇蛇后，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嘴里嘟囔着‘爱莉最讨厌呆瓜阿陌了！’的粉发女孩： “玩够了？” 白陌自认在穿越到前文明后的这十几年里情商渐长，因此他很轻易地就能判断出爱莉希雅这个乐子人是在故意刺激梅比乌斯，结果造成如今的局面。 想到这里，他倒也熄了找机会暗中再次驱动威光盘问梅比乌斯的想法。 实力越强大的人直感就越强，就像那些洪荒流小说中的天道圣人，即使什么都不推演，也能心血来潮地让座下童子准时去殿外接客。 白陌比起那种反手覆灭三界六道诸天万象的存在自是差的很远，但他也能察觉到到，梅比乌斯看似对自己亲昵，实际在内心中，那团黑暗浓郁的简直难以想象。 这让他不禁怀疑起对方是不是通过某种手段恢复了昨夜的记忆，否则的话，为什么会散发出如此浓郁的恶意？ 但结合今天的遭遇，他明白了，梅比乌斯的恶意针对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爱莉希雅这家伙。 自己只不过是跟着躺枪了而已。 这就叫微妙地错过正确答案。 “爱莉希雅才没有玩！”奇异的瞳孔微微上翻，蹲在地上的妖精小姐摇头晃脑，振振有词：“人家是真的想要邀请阿陌一起出一趟任务！” 说实话这表情与体位超糟糕，如果有人离得稍微远一点，角度再刁钻一点，看到的绝对是爱莉希雅在大庭广众之下...... Mei事，Mei事。 “哦？第二小队的队长就能不把普通人的性命安危放在眼中了？”未等白陌接过话题，蛇蛇的声音立刻响起：“爱莉希雅，以你的身份接到的任务，那敌人必定相当棘手。” 她上前一步，以与小三争夺男人的正妻般的气势插入白陌与爱莉希雅之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粉毛屑女人： “这样危险的任务，你居然让一个只会做饭的普通人加入，你难道就这么有信心不让他受伤？” 梅比乌斯自然知道白陌的真实情况，但在昨夜的记忆被威光抹除后，她现在不知道这点才符合设定。 因此，她现在就要这么表现出来，以免白陌发现什么破绽再度出手。 同时借此刷一下他的好感度，顺带痛痛快快地数落爱莉希雅一顿。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诶？梅比乌斯怎么忽然关心起阿陌了？” 爱莉希雅伸直了那双包裹黑色过膝靴的色氣双腿，她看了眼身高比自己高上那么一丢丢的梅比乌斯后，不留痕迹地踮起脚尖。 做过美甲的食指轻轻滑过晶莹玉润的唇瓣，给人以莫名的绮想：“如果人家没记错，梅比乌斯与阿陌昨天才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很难想象世界上竟然有爱莉希雅这么涩的存在，她简直涩到人心里去了。 听到这里，一旁装死的黛丝多比娅心里直呼好家伙！爱莉希雅队长这招真够损的！ 她会这么说明显是想要暗示「梅比乌斯才与白陌见面没两天就能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那在未来，将白陌换成其他人时，她是不是也会做出类似的行为呢？」 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要知道，真正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能对你一见钟情，那就也能对其他人一见钟情！ 突如其来的感情绝不可靠！爱莉希雅这是抓住两人相识时间不长这点，直接给梅比乌斯挖了个天坑！ 只要她无法正面接下这无想的一刀，那接下来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在给自己填土！ 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采药四丘丘嗷～ 真不愧是爱莉希雅队长，如此轻易地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令人佩服！ “我们昨天确实是现实中第一次见面。”梅比乌斯轻描淡写地撩发，“但在与Mei的网络聊天中，她已经不知多少次提到过这位「不惜单身至今，也要给无血缘关系的她一个美好的童年」的优秀父亲。” “且据我所知，在收养Mei之前，这个世界的知名人士中可不存在白陌这一号人物。” “但在承担起抚养Mei的责任后，他先是从房地产方面着手，并在区区十数年中将自己的产业扩散至包括金融、网络、矿产等等多个产业，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企业家。” “原本平平无奇、得过且过的白陌为什么会忽然如此锋芒毕露？” “可想而知，他会这样做的原因，同样是想要给Mei一个衣食无忧的童年，结果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让所有人叹为观止的优秀男人。” 梅比乌斯表情柔和地看向神色稍济的白陌：“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我敬佩吗？” 她敬佩个球！这家伙有关白陌的情报全都是昨晚吃亏后才调查的！ 在那之前，眼高于顶的大科学家梅比乌斯真就只对天才Mei少女感性趣！ 但这并不妨碍她用这个来扯谎，用「我早已在与Mei聊天的过程中对这个男人产生兴趣」，来应付过去爱莉希雅的抽刀断水！ 何等心机深沉的女人！ 爱莉希雅暗叫一声糟糕，别人不清楚，她难道还能不清楚白陌的死穴在哪？ 果不其然，一听到梅比乌斯提起自家闺女，白陌看向她的眼神立刻柔和了许多。 他温声道：“Mei那孩子真是的，怎么连这种事都乱说？......些许小事而已，梅比乌斯博士不用放在心上。” 你夸我闺女，那你就是好人。 我滴个天王老父亲啊，那个我老大天老二地老三的白先生居然给别人加了尊称！？ 黛丝多比娅的手，微微颤抖。 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白陌对别人不是直呼其名而是用上尊称！ 不知不觉间化解掉爱莉希雅队长攻势的同时，居然还利用与Mei的关系在白先生心里刷了一波好感度吗？ 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小看你的，刀客塔梅比乌斯！ 在这一刻，黛丝多比娅似乎能看到对峙的两人身后正隐隐浮现出奇怪的身影！ 它们互相索绕撕咬，寸步不让，好似那自起始纠缠至终焉的衔尾双蛇，散发出让少女瑕疵欲裂的恐怖波纹！ 画风突然就玄幻起来了！ “嘿？原来是通过Mei了解到的啊......” 爱莉希雅心道你骗谁呢？就那个恨不得直接生榨白陌十二小时的无可救药级要是能告诉你哪怕一丁点关于阿陌的情况，我当场，当场就把这个阿陌吃抹干净！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明说的，Galgame老玩家爱莉希雅亲可不会做出这种当着女儿控的面数落女儿的选项。 她眼珠一转，有些失落地低下头：“也就是说，梅比乌斯博士已经喜欢上阿陌了？” 妖精小姐的语气显得相当不甘，就连身型似乎都佝偻了一瞬。 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冲两人露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容： “梅比乌斯是我的挚友，阿陌则是我仰慕的人，我的朋友喜欢上我仰慕的人......那我也只能祝福你们了。” “没办法，妖精小姐就是带来幸福的存在嘛！”她眼角含泪，双手食指放在脸颊两侧往上用力，借着这股力道扬起嘴角：“只要能给你们带来幸福，那就算妖精小姐稍微难受一些，也是可以忍受的，呜......” 话语落下的一瞬，几人周围似乎都响起了‘雪花飘飘，北风萧萧～’的BGM，配合上爱莉希雅眼中带泪的笑容，竟一时显得无比悲壮！ 好家伙我特喵直呼好家伙！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队长！ 小岛沉沉娅忽然觉得华能将自己拉住真是太好了。 生命诚可贵，小岛价更高，若为看戏故，二者皆可抛！ 毫无疑问，这是三十六计中的以退为进！ 按照梅比乌斯的「设定」，她现在最多也就踏在「想要更深入了解对方」的程度。 但爱莉希雅这一手直接将她推到「喜欢」的级别，这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比的突兀！ 仅凭些许了解就能喜欢上，这和之前的一见钟情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仅如此，她甚至暗中将蛇蛇放在第三者插足的天降位，而自己则是苦恋而不得的青梅。 这必然会激起白陌的同理心！ “喂，爱莉希雅。” 果然！ 三人神色一凛。 白陌罕见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揉了揉女孩罕见的粉色头发：“你不是说要我帮忙做任务吗？我答应了，什么时候动身？” “不！我不同意！” 难道说，梅比乌斯博士还有招式可以翻盘？！ 黛丝多比娅捂住心脏，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博士冲鸭！干掉了玉皇你就是六御！ 浑然不知不远处那个小宅女心里正在编排自己的蛇蛇蹙眉，声音少见地有些不快：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爱莉希雅，以你的级别执行的任务实在是太过危险，就算你拥有自保的实力，也别让这个男人跟你一起。” “我知道你馋他的手艺，说实话，我也馋。”她认真地说：“可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这不是你将他置入危险之中的理由！” 你吖的骗鬼呢？逐火之蛾里谁不知道就你最不把人当人看？！ 无视掉少女们见了鬼的表情，蛇蛇看向白陌，语调忽然变得很轻：“我知道在你看来，我对你的好感会很突兀。但我也承认，除去之前的神交已久外，昨夜——” 嗯——？ 听到关键词的屑小白眯眼。 “——昨夜你留下的那碗饭也是我对你产生好感的原因。” 嗯——。 白陌表情恢复正常。 梅比乌斯暗自抹了把汗，在提到昨夜的那一瞬间，她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无比强悍的气势迎面而来！ 在那一刻，梅比乌斯感觉自己就在面对一个广袤无垠的宇宙！ 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她就要当场对白陌行那五体投地的最高大礼！ 但这，反而更加激起了蛇蛇作为研究人员的兴趣！ 所谓的研究，就是将未知转变为已知的过程。 她发誓，自己迟早要将眼前男人的一切彻底掌握，并将之作为进化的基石！ “我不会像童心未泯的小姑娘那般，为了所谓的浪漫去追求虚无缥缈的爱情。在我看来，你的财力，你的能力，你的料理，包括你的脸，你对Mei的温柔，都是能让我心动的筹码。只要一个男人能让我心动，那单身的我就有追求他的权力。” 梅比乌斯认真地看向白陌：“或许你会认为这样的我很现实，但我们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现实的世界中，所谓的爱情既当不了饭吃，也无法给穷困潦倒的夫妻遮风挡雨。” 生活就是这样，想要诗与远方，你就必须先要解决柴米油盐酱醋茶。 “要说我现在直接喜欢上你那肯定是假话......但至少，现在我想要先试着追求你一下。万一成功了，我不仅日后都可以享受到你对Mei那般无微不至的照顾，更是能白嫖你那富可敌国的财产用作科研。” “正因如此，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爱莉希雅带你去执行那种有极大可能威胁到你生命安全的任务。” 说到这里，蛇蛇独独眨了下左眼，看起来竟有一丝可爱：“也算是，为我与Mei（女儿）的未来着想了吧～” 直球！极其罕见的直球！ 而面对蛇蛇不知是否有夹杂真心的攻势，白陌又会做出怎样的答复呢？ 沉默半晌后，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那你呢？” 他认真地看向梅比乌斯：“我能付出这些，你又能付出些什么？” 爱莉希雅故意做出来的破涕为笑凝固住了。 她知道，白陌能问出这句话，就代表他认可了梅比乌斯的理论与思想。 妖精是浪漫的，虚幻的，不现实的。 蛇是阴沉的，有毒的，冰冷的。 但想要在错综复杂的现实中生存下去，人们需要的绝对不是虚幻却美好的妖精，而是现实且精明的蛇。 这个世界既容不下虚幻，也容不下梦想。 爱莉希雅并不担心自己输掉，一是她，至少现在的她，还没有爱上一个人的想法与资格，哪怕这个人是白陌。 二是她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根本不存在输掉的可能。 但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斗嘴，而是涉及到两人的信念之争。 妖精小姐相信梦想与奇迹，蛇只认可现实与实际。 这也是两人打从人生中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起，斗嘴就从来没有停下过的原因。 这是相性方面的绝对不和！ 可如果现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裁判」的白陌倒向梅比乌斯那边，那就代表着爱莉希雅输掉了这场与梅比乌斯的信念之争。 她不想输，唯独这个，她无论如何都不想！ 她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了，无法怀抱梦想的人们，是如何倒在终焉律者的脚下！ 他们明明都那么努力了......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正在等待梅比乌斯答案的白陌忽然低下头，他轻抚胸口跳动程度堪比帝王引擎的心脏，感受着「饿鬼道」中那股浓郁至极的悲伤，看向垂眸不语的爱莉希雅。 然后他转过头，打断了梅比乌斯的话语：“抱歉，如果换做刚刚从长空市走出来的时候，或许我会答应先和你交往看看。” 白陌口中的长空市并非三个月前被毁灭的前文明长空市，而是他「刚」穿越时的长空市。 在那时，差点被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击杀的他就是一个绝对的现实主义者。 对当时的白陌而言，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比梅比乌斯更加适合的伴侣。 他喜欢她的理性。 但现在不是了。 白陌目光柔和。 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被存在之律者剥夺一切后，琪亚娜她们是如何找回与自己的过往。 这份炙热的感情，绝不是冰冷的现实能够埋葬的！ 所以，现在的白陌会试着去相信这份由信念缔造的奇迹，去相信曾认为只会影响自己变强速度的感情。 他放下捂住胸口的手，看向那重新恢复笑颜的妖精小姐，与表情不甘，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的蛇蛇，嘴角轻翘。 花鸟与爱，仍在。 你说对吧？我的「饿鬼道（爱莉希雅）」小姐。 ...... 第三十九章·「敌羞吾去脱她衣!似神者,静默!」 逐火之蛾，总部，新兵训练场—— “卑弥呼老师？听得到吗？卑弥呼老师！” “哦？哦......”在呼唤中回过神来的美人看向一旁紫色及肩短发的黛丝多比娅，歉声道：“抱歉，我走神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她忽然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一轻，仿佛有什么无形而沉重的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但在仔细检查后，她却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也只得将这反常归结为「两位混蛋上司明明说好会帮忙一起培训新人，结果却不约而同不翼而飞，导致自己最近忙的脚打后脑勺导致精神恍惚」这件事上。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看向正在努力练习自己教授技巧的黛丝多比娅，与远方和所有人一起训练的小小华，如烈火般艳丽的嘴角轻翘。 ‘自己还得再加把劲才行啊......至少得坚持到这群小家伙各个能够独当一面才行。’ 她大吼一声：“谁让你们停下了！继续训练！懂不懂什么叫训练时多出力，战场上少流血？！” “是！”xN “诶呀老师，人家这不是在关心您嘛！” 黛丝多比娅的插科打诨声在众人整齐划一的回答中显得无比曙目，作为交换，今日由她负责训练结束后的卫生工作。 ...... 显而易见，在这场名「炎之律者化」的拉锯战中，最终的获胜者名为史尔特尔。 在这一刻，自本纪元第一律者「似神者」，第二律者「理之律者」，第三律者「空之律者」，第四律者「雷之律者」后的第五位律者，拥有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破坏力最强的「炎之律者」就此诞生！ 对于这一点，感触最大的无疑是白陌。 谁曾想，当初长空市时还懵懵懂懂，最大输出功率只有神之键第二额定功率的外道六法之「修罗道」，如今竟成为了作为其原型的前文明炎之律者。 这就是所谓的丑小鸭变天鹅了吧...... 在白陌的感慨中，无量的辉光包裹着他的身体，仿佛整个宇宙的光芒都汇聚在这里。 极焱蒸腾起侵蚀之力构筑的心象风景，就连重力与时空都逐渐扭曲。 远处的似神者小姐饶有兴致地观赏起接下来的发展，理论上来说，无论怎样的存在，只要律者化后就必然会成为崩坏意志的爪牙，执行祂下达毁灭文明的命令。 史尔特尔自然也不例外。 难道说，她是打算依仗自己非人的本质来对抗崩坏意志的低语？ 很明显，这样做会失败。 如若倚靠非人的三观就能抵御律者化的影响，那虚数之树上毁于崩坏的无数文明可都要哭死了。 什么是人？ 无论外形，存有知性，既是「人」。 只要是人，就能够被崩坏意志所污染。 这也是似神者小姐半放任史尔特尔成为律者的原因之一，如果那两人拔刀相向，想必会变得非常有趣。 可惜，她打的小算盘落空了。 史尔特尔能够如此自信不会出事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真我·阿赖耶识。 觉醒阿赖耶识的存在不会被阿赖耶识外的任何能力干涉自我，律者化亦不例外。 这是能够与神佛，即崩坏意志等高纬存在平等对话的精神境界。 史尔特尔自然不可能在短短十余年中领悟到如此之高的精神境界，但白陌拥有这样的境界。 既然如此，她直接将自己融入白陌的灵魂中不就可以了？ 是的，在律者化的那一刻，先前只是依附在白陌身体上的史尔特尔彻底地舍弃了自我的概念，将灵魂与白陌融合在一起，化作他的养料。 还记得史尔特尔曾说过的话吗？ 她会一直陪着他，就算是海洋沸腾、大气消失，就算人类的文明接连坠入名为崩坏的漩涡，就算太阳凶恶地膨胀，无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万籁俱寂，她也会一直陪着他。 直到天元绚烂未来永劫后的无尽衰灭，直到她的一切全部为他燃烧殆尽不留余地，仅此而已。 反正早已下定决心，舍弃区区自我又如何？ 反正两个人本就要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精神空间中，白陌用力瞪了本应彻底消失的史尔特尔一眼：“你啊你，怎么怎么莽撞？！” 他也是在史尔特尔灵魂不管不顾撞过来的那一瞬间，才知晓这傻姑娘居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好在由于由乃那档子事，他现在对灵魂与意识方面颇有研究。 将史尔特尔的灵魂重新分裂出去是做不到了，这就像你不能一刀将可乐中的糖分切割出来。 但将她的意识独立成另外一个人格，他还是做到的。 这一下，两人确实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分离开了。 “嘿嘿嘿～～～” 跪坐在地上的少女憨憨地低下头，高跟鞋内包裹水晶黑丝的晶莹足趾来回收缩，任凭自家主人站在那里口水横飞说教不断，完全没有在她人面前时如罌粟般美丽而又危险的强大气场。 在白陌体内的少女们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去后，史尔特尔心里就一直有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某一天也会在某种不可抗力的作用下离开白陌，害怕到连出现在现实世界中逛逛都不愿意。 她可是他的刀啊！哪有刀自己离开主人的？ 所以她才会借此机会主动与白陌合为一体，哪怕失去自我也在所不惜！ 看着这样惹人心疼的女孩，白陌叹息一声。 他很少会做出这样无意义的举动，但没办法，谁让她是史尔特尔呢？ 瞧见他这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女孩立刻急了：“主人......生，生气了吗？” 她真的只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而已！ “气？能不气吗！” 明明嘴上这么说，白陌却同样跪坐在地上。 他伸出手，将惴惴不安的女孩搂在怀里，用下巴轻轻摩擦她头顶的双角：“我气你这么不珍惜自己！原本你至少还可以离开我体内出去逛逛，现在呢？” 现在这两人可是比「空白」都亲密，是真正意义上的「两个人就是一个人」。 这相当于史尔特尔永生永世被困在白陌的灵魂中，再也无法踏出半步。 这怎能让他不心疼？ 他不想将这个自打拥有自我意识以来就一直蜷缩在自己体内的女孩永远这样下去，就像他之前放任转世重生的弥赛娅在外面自由自在。 “主人原来在说这个啊！”女孩噗嗤一笑，将小脸埋入男人的胸膛蹭了蹭：“可是史尔原本就不想要出去嘛！” HeavenisaPlaceonEarth，他就是她在人世间的天堂。 感受着灵魂中传来的阵阵孺慕与依恋，白陌食指弯曲，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走吧，外面还有人等着我们呢。” 既然这孩子都这样了，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宠就完事了。 “主人快用我淦碎那个碧池！” 原形毕露。 心像风景中，身处无量光中的白陌睁开双眼。 由于体内拥有前文明融合战士「Kevin」与「Sakura」的超变因子，他的双眸一直都是左紫右蓝的异色。 然而在此刻，白陌虹膜的颜色依旧是左紫右蓝没有变化，但最中心的瞳孔处，却染上一抹烧却至热的璀璨灼华。 那是涅炎的神陨，那是诸神的黄昏。 那是羁绊的象征，那是信念的颜色。 与之一道变化的，还有手中的长刀。 正如前文所说，白陌是强到足以与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小姐一较高下不假。 可事实上，真正属于他本身的能力也就只有剑心决与拟似魂钢之躯等等被动型的能力。 他一直依赖的外道六法只是以他的身体为寄托，并非真正属于他，能够与他一同变强的力量。 这也是之前史尔特尔能够以助力的形式出现在现实世界，白陌能将天之锁暂借给芽衣，将生命目录与模拟创星图暂且借给布洛妮娅的原因。 现在却不同了，他的魂灵与律者化的史尔特尔彻底融合不分你我，亦是将炎之律者的一切吞噬殆尽不留余地。 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彻彻底底地与白陌绑定，成为铭刻在他灵魂中的能力，破坏之键更是成为他双手的延伸。 现在的白陌，拥有无上限提升分子运动的极致化破坏力。 理论上而言，只要他输入的能量足够，完全能够爆发出比拟宇宙大爆炸时的无尽光与热。 也可以停滞一定范围内的一切宏观微观运动，制造出令森罗万象遁入永世沉寂的无间刹那大红莲地狱。 ——天魔·夜刀 这是白陌给黄昏，给与史尔特尔融合后状态下的自己起的新代号。 该名字来源于他穿越前偶尔了解到的一部，号称是GALGAME中战力体系最强的阿18游戏。 游戏中主角的能力在运转至极限后，就能够制造出令无限宇宙陷入永远停滞的究极神无月。 再加上咱们的小白同学一直都是起名废，既然双方能力类似，索性直接从人家那里白嫖一个过来。 反正莲碳也不可能跳出来打自己一顿不是？ 主要是这名字确实很帅气。 ‘唰——！’ 化为概念武装的天之锁包覆在造型朴实无华的夜刀之上，饿鬼道内的崩坏能灌入其中，顷刻间斩断那袭来的侵蚀与风之环断。 不计粘性、不可压缩的理想流体配合无孔不入的侵蚀之力确实难缠，但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我在天之锁中灌注的崩坏能对你的侵蚀与风之力形成绝对碾压，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属于白陌的反击已然开始，不过数分钟，似神者小姐已被逼至角落。 看起来像是被凶神恶煞的魔王逼迫献身的柔弱公主，弱小可怜又无助。 “嗯？” 魔王陛下蓦地停止住乘胜追击的步伐，方才他忽然感觉到一种神秘而又诡谲的力量，在试图剥夺自己还没捂热乎的炎之权能。 很明显，这是似神者小姐发动了属于支配之律者的能力。 但显然她失败了，支配之律者是能够篡夺律者的权能不假。 但篡夺成立的前提，是需要自身的强度超过对方。 失去炎之宝石后，似神者小姐的权能由之前的十个变为如今的九个，体内与虚数空间相连的通道亦是如此。 而白陌的体量可是二十余倍于常规律者，如若不是因为担忧崩坏意志会做手脚而斩断体内属于炎之律者的虚数链接，否则局势还会更加明朗。 从似神者小姐与爱莉希雅的状态就能判断出，即使觉醒真我·阿赖耶识，依旧有被崩坏意志强行占据身体的可能。 自我并不等于身体，保持自我与心境不受干涉也不代表可以彻底无视夺舍。 只不过，面对获得新能力后稳占上风的白陌，似神者小姐却依旧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那双仿佛纳入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中完全没有一丝失落的情绪，满满的都是我已经战无不胜了。 白陌能够推断出她这样的原因，似神者小姐此时使用的身体是爱莉希雅，在她体内更是拥有Su构筑饿鬼道的重要材料。 别人不了解时空机制也就算了，崩坏意志的化身难倒还能不知道？ 我站在这里，你能秒我？ 你能秒杀我？ 你今天能把我九大权能汇聚一身，崩坏意志代打的似神者给秒了，我当场，当场就把眼前的家伙吃掉！ 像是在回应她一般，心象风景中的一切具都停下了。 虚数之树幻影伸展的枝丫也好，如蛛网般龟裂的大地也好，吞天噬地的拟似黑洞也好，布满天穹的约束齿轮也好。 一切的一切，全部被黑与白二色所覆盖。 手持长刀的白陌站立于黑白二色浸染的世界中，樱色围巾与碎发共舞，成为整个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他施展的招式绝非时间停止，就算不提失去的时空之力，对似神者小姐而言，破解时间停止的手段也实在太多太多。 有那扭曲重力与时空的拟似黑洞在，时光本身的流速就会发生变化。 这只是单纯的停止范围内一切运动而已。 白陌以倍杀似神者小姐的崩坏能为代价，强制停止了心象风景内所有的一切。 这就是物理性质的绝对零度，令触及范围内一切遁入沉寂，只有他允许的存在才可以不受影响的无间大红莲地狱！ 正如真正的理之律者不需要理解就能够具现出对应的人类造物那样，持有炎之律者权能的白陌，同样不需要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式与科学原理。 他只要想，崩坏能足够，那就能做到。 这就是律者权能的霸道之处，这才是真正的宇宙终极物理法则，全知全能的一角片鳞！ 白陌走到静止的似神者小姐面前，手中闪烁起五彩的光晕。 蕴含万物生灭哲理的奥妙图案在其身后浮现，将这黑白二色的世界渲染的如梦似幻。 剑神起手，以示敬意。 还在后文明时，白陌就有利用这招从符华手中学来的太虚剑神湮灭掉三头龙的意识，借以将被困在其中的丽塔救出。 现在他要故技重施，利用太虚剑神延伸至识之领域的对精神特攻，来湮灭掉爱莉希雅体内的崩坏意志化身，借以完好无损地将她救出。 不过比起曾经还需要模拟创星图来辅助，如今拥有炎之律者权能的白陌完全可以随手搓出来个剑神玩。 然而在发动剑神之前，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夜刀刺入少女丰满的胸口，却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物理性质的损伤。 首先，是击碎对方体内除律者核心外的全部宝石。 炎之律者的力量自刀尖渗入似神者小姐的体内，片刻后，除真正核心外的八颗宝石尽数崩毁。 击毁前白陌稍微留意了一下，不出所料，风、冰、死三颗宝石黯然无光。 之前爱莉曾强行抽调以上三者的力量来维持桃花源，导致她们的本源出现重大损伤。 这也是似神者小姐几乎不使用这三个权能的原因之一。 不过让白陌颇感意外的是，除去以上三者，代表侵蚀之力的宝石同样给人以乏力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被人抽走，只剩下外强中干的花哨外壳。 再加上对白陌完全失去功效的识、支配与约束，和半道提桶跑路的炎，这就相当于似神者小姐一直在用岩与自身的权能在和白陌硬刚，怪不得总给人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 言归正传，第一步的破坏宝石已经完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切断律者核心与虚数空间的链接，让退化为单核律者的似神者小姐失去崩坏意志的支援，成为真正的无垠之萍。 饿鬼道的权能发动，扭曲境界的力量依附于夜刀。 须臾间，那位于核心内的虚数链接扭曲崩裂。 做完这一切的白陌倒退至安全距离，解除了停滞万象万物的大红莲地狱。 能力解除的刹那，映入似神者小姐眼中的，是袭来的太虚剑神。 其数量，以千计。 这就是白陌最后要做的事，以刀斩肉身，以剑神斩魂。 少女没有再做抵抗，而是携着一如既往的神秘笑容向白陌说出什么后，任由自己被如骤雨般暴落的剑神所淹没。 时间为前文明纪元2014年7月27日A.M.11：32，地点为侵蚀之力创造的心象风景中。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波折后，本纪元真正的第一律者，崩坏意志代打，持有除理、空、雷与终焉外所有权能的「似神者」由穿越者白陌独身一人讨伐，总计用时—— 七天八小时三十四分五十六秒。 今日份の美少女.jpg 第四十章·「爱莉希雅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上 」 屹立在天地间的巍峨巨树逐渐坍塌，虚空中似有异形在哀嚎。 无量天地交织在一起，扭曲成无法用文字来描述的混沌，仿若开天前容纳盘古的鸡子，混元一体，包容始终。 二者的战场本就是似神者小姐以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的交汇处为原型，拟似出来的心象风景。 在其被讨伐后，自然会在现实世界的修正下化为乌有。 就像考验失败后落入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终会在「海」的冲刷下灰飞烟灭，化为其壮大的养分。 男人弧线优美的眉宇微微蹙起，眼神亦是有些困惑。 与曾经在长空市时类似，崩坏意志化身的少女在消散前，再度给在她眼中本应如螟蛉蝼蚁般渺小的人类留下了一句话语。 然而比起曾经那句让人血压升高火冒三丈，仿佛在「故意刺激人」的‘你回不了家’，这一次，对方的态度却异常的柔和与温婉。 ‘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吧，堂堂主宰万千世界的崩坏意志，居然会喊自己为父亲大人什么的......’ 想到这里，白陌摇摇头，怀抱昏迷的爱莉希雅向外飞速离去。 不曾想，他这一转身，却恰巧错过身后心象风景中发生的异变。 伴随心像风景一同消散的虚数之树幻影上，忽然有星火般的微光亮起。 那是一片生长在大树上的树叶，具体的来说，是树叶中的某位奇特的存在。 按理来讲，即便树叶中诞生了一丝意识，对于整棵大树而言，能造成的影响依旧微乎其。 即便树叶之中的一切如何疯狂，无论祂们再怎样挣扎，于树本身而言，依旧无伤大雅。 双方的体量差距实在太大，大到远比萤火与皓月还要离谱，远超有限与无限间的境界。 但俗话说得好，几率再小，乘以无限，也是无数。 在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上，总会有意外在不经意间发生。 那是一条条泛着银色光芒的，瑰丽的线，它们从那片点燃星火的树叶中探出头来。 左顾右盼后，悄无声息地刺入到大树上的其他树叶中，不断汲取它们的养分壮大自己。 伴随时间的推移，刺入其他树叶的银线数量越来越多，汲取的力度也越来越强。 仿佛永远都无法得到满足的饕餮，银线的数量从最开始的一百三十六条，再到一万九千五百六十八条，接着是十万三千八百四十九条。 仍在扩张，仍未止步。 百万、千万、亿、兆、京、沟、正、载、极、恒河沙、那由他、不可思议、无量大数...... 最终，银色的线刺入了树上的所有枝蔓与树叶，通过名为「虚数重整化」的手段，完成了由有限到无限的逆转。 可即便这样，银线的主人，那片树叶中的存在却还是不满足。 每当巨树生长出新的枝条与柳叶，同一时刻，必然会有一条银色的丝线探入其中，不断汲取其中的养分壮大自己。 慢慢地，树开始慌了。 祂怎么可能不慌？ 再这样下去，银线的主人必然会榨干祂的所有，吞噬祂的概念，将自己变为祂的养料。 树想了许许多多的办法，包括扶植其他强大的树叶加以对抗，亦或是派遣以身化道的旧日古神剿灭对方，直到最后降下化身直接出手。 很可惜，全·部·木·大！ 不仅如此，在与树的对抗中，那片树叶中的存在竟成长到超越无限多元宇宙维度的程度。 祂以自身为基点泛生过去未来，以银线贯穿始终，将它们延展至树诞生时的那一刻，扎根于树的根茎之中。 为的，仅仅只是能更好地榨取树的一切。 最终，在经历过无数次的对抗与同等数量的败北后，树选择了妥协。 祂赢不了这个怪物，赢不了这个不知不觉间抵达与自己相同高度，全知全能全灵全权，涵盖多元宇宙的霸道之神格。 但树也不能放任自己彻底消亡。 因此，名为「崩坏意志」的存在诞生于超脱无尽维度的树冠之上。 祂存在的意义，就是以筛选的形式来裁剪「树」上的「叶」，强制令试炼失败的文明主动落入霸道神格的口中，填饱祂漫无边际的欲望，借以延缓「树」的衰落。 霸道神格对此倒也欣然接受，祂放缓了对「树」的汲取，转而吞噬起接连不断落入口中的世界泡。 对于早已在升维与升格之路中失去「人性」，完全忘记自己为何会走上这条道路的祂而言，吃什么不是吃？ 而这，就是名为「崩坏」的裁剪机制诞生的缘由。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创造出祂的「树」正是祂的母亲。 而逼迫「树」不得不创造出祂的霸道神格，作为外部因素的祂，则是祂的父亲。 在太阳系第三行星上的某些智慧生命体口中，这颗生长有无限宇宙的多元大树被命名为虚数之树。 而压迫「树」的存在，那超脱因果轮回，贯穿过去未来无限维度，以一己之力镇压多元的存在，名为「量子之海」。 而在祂幼年期的名字—— “诶？”半只脚迈出心象风景的白陌诧异地回过头。 他看到了一片海，一片向自己散发出无比亲昵之意的，虚幻的「海」。 他知道这是什么，他已经和祂打过许多次交道。 被存在之律者弹出世界后，在树与海之上的各种世界中不断穿梭时，正是量子之海不知为何展现出来的亲昵，才让他能够平安返回属于自己的本征世界。 想到这里，怀抱爱莉希雅的白陌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身前的虚幻海洋。 入手间一片微凉，恍若在阳光下的小树林中坐下，将手置入山间清澈见底的小溪。 潺潺流淌的河水在指缝间划过，洗涤着尘世间浮躁的身体与灵魂。 出于某些奇妙的理由，在白陌突入心象风景前，似神者小姐便故意让心象风景中的量子之海·虚影隐匿起来。 而现在，在她陨落于无限太虚剑神制后，虚影的「海」终于突破限制，兴高采烈地来到白陌的面前。 “呵呵～” 白陌轻笑一声，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要一直抚摸下去。 这种感觉实在是过于舒适与奇妙，仿佛在面前的并非与虚数之树分庭抗礼的量子之海，而是另一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 但美好的时光终归是短暂的，在现实世界的修正下，数分钟后，心象风景的最后一点残余彻底消散。 放眼望去，漫天的星屑点亮了宇宙中亘古不变的冰冷与肃杀，脚下苍白的大地一望无际延伸至世界的尽头，太阳仍旧在遥远的天际释放出自己的光与热，却无法温暖白陌单薄的躯体。 他环视四周，很明显，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并非太虚山脚下的桃花林，这从头顶那颗蔚蓝、淡白与土黄交织的美丽星球就能看出来。 也没人规定过心象风景就不能在战斗中转移，空间方面的能力向来变化莫测。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 是的，他们此刻在月球表面。 好在无论是白陌还是爱莉希雅都有在真空中存活的手段，否则的话，那画面一定会很好看。 好不容易肛掉最终BOSS结果离场时中道崩殂什么的，实在是太过让人一言难尽。 天地明鉴，上面这句话绝对没有暗示戴拿大结局的意思。 “——” 不知过去多久，爱莉希雅繁星般细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呼吸的频率也有了细微的改变，看起来像是是要醒过来了。 正常情况下，这样等级的超级美少女在苏醒前，樱唇中必然会倾吐出让人身体不由得前倾的诱人口今口申。 但很遗憾，大宇宙意志规定真空中无法传播声音。 然而心眼超坏的屑小白却忽然想要知道妖精小姐醒来后会说什么，所以他出手，将附近变为一片与地球坏境无二的区域。 炎之律者的权能是真好用。 奇怪的是，即使时间过去十分钟，明明早就应该清醒过来妖精小姐，却依旧像个小宝宝似的蜷缩在男人的怀抱里。 白陌翻了个白眼，无论是愈加急促的呼吸，忍不住轻眨的眼皮还是颤抖的娇躯都在告诉他「爱莉希雅是在装睡」的，这个事实。 意识到这点后，他倒也没有主动揭穿她，而是跪坐在铺满盛开百合的月土上，将爱莉希雅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抚摸她带有淡淡幽香的粉色秀发。 两人的关系终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桃花源的七天七夜中，决定殉道的爱莉希雅，终于彻彻底底地解放了压抑在内心中数千年的欲望。 是的，看似明面上，是Ely最先对白陌的身体垂涎不已。 可实际上，最先对他动手的，是爱莉希雅。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篡夺完律者核心的控制权后，她会将自己的全部记忆赠送给Ely，然后将女孩送往外界成为真正的「粉色妖精小姐♪」，由她代替自己好好活下去。 而非之前白陌想象的那样，将女孩永远封印在体内等待发霉。 并在那之后，利用桃花源来极大幅度地消耗序列律者们的本源，使她们降临时的强度一降再降。 最后化身为第十三律者被白陌讨伐，于五万年后成为他的心脏。 被终焉律者打出PTSD的少女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前文明能够战胜崩坏的想法，她这样做，也只是想给下一个纪元多留下一些底蕴罢了。 在爱莉希雅看来，下次与白陌相遇时，就是他杀死自己的时候。 既然你都要杀死我了，临别前，稍微对你做些过分的事情也是符河藏里的吧？ 白陌也好，爱莉希雅也好，他们都知道饿鬼道内并不存在自我意识。 这难道不是在说明，名为爱莉希雅的少女在化身为第十三律者后，迎来了万古不变的死亡？ 所以，她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只不过，很可惜，彻底放飞自我的妖精小姐低估了她未来的主人到底有多执拗，也高估了爱莉那倒霉孩子的抗压能力。 一系列机缘巧合下，她那「维持桃花源削弱律者本源」的计划彻底宣告破产，上个世界千辛万苦收集而来的律者宝石更是化为似神者小姐持有的多重权能。 在被占据身体的那一刻，爱莉希雅是绝望的。 她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胜过这由崩坏意志代打，集合十大律者权能，理论上足以在星球表面生成「崩坏死斑」的非人怪物。 不，这并非理论，而是现实。 只要似神者小姐踏出她创造的心象风景，那世界就会回应她的意念，在星球表面形成象征文明终焉的十字崩坏死斑。 所以明明可以与Ely一同逃离，爱莉希雅却依旧主动留下。 心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她自暴自弃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如若不是律者化后的史尔特尔主动献身，仅凭借现有的配置，白陌还真赢不了恐怖如斯级的似神者小姐。 对面等级十级，技能十级，操控意识顶尖； 自己这边等级二十级，技能一级，操控意识大概是要差上那么一丢丢。 短时间内倒是还能凭借等级压制不落于下风，但长久下去，终究会面临败北。 有一说一，哪怕是白陌自己，也从没想过抵达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外道六法，居然会有跟不上自己步伐的一天。 这要是换做其他同人小说，一柄神之键，就够主角用一辈子的了。 可不管怎样，他赢了。 他击败了似神者小姐，完好无损地救出了他的饿鬼道小姐。 所以，尴尬的一方就变成爱莉希雅这边了。 按照往日古灵精怪的风格，高攻高防的妖精小姐根本不应该羞涩的宛若坠入爱河的初恋少女，死死地缩在白陌怀里不肯抬头。 但人的情绪是会根据面临的情况，与发生的过往而产生变化的。 妖精小姐是高攻高防的达人级人物不假，但她那牢不可破的防御已经被破开了，还是她自己主动破开的。 这不就尴尬了？ 某位民国时期的伟大爱国主义作家曾说过：无论是外表与性格多冷的人，他的大肠内也一定是温暖的。 爱莉希雅也是如此，一想起前些天发生的那些小曰常，再联想到曰后在逐火之蛾共事的两人还是会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就感觉胸口扑通扑通小鹿乱撞，脸上更是熟的能煎鸡蛋。 这就好比你在和宿敌最后一场决斗中，你因为先前进行的其他战斗体力不支，最终被一刀刺中要害。 周围没有其他人，宿敌只好坐在你身边听你的遗言帮忙传达，看到他哈哈大笑而非常生气的你决定复仇，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他拉下来用力亲了一下然后安心死掉。 你知道拥有强迫症和精神洁癖的宿敌会被这个吻的含义和目的困扰得一辈子不得安生，但是你没想到的是宿敌冲去绑架了神医把你给救活了。 现在你们已经沉默地对坐了许久，面对宿敌复杂难明的神色，你却还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解释。 ‘该、该怎么办鸭？！’ 这就是缩头乌龟小姐此时脑海中不断循环的弹幕，而且还是占据满屏的高级弹幕。 让她慌乱的原因不仅如此，现在她只要稍微挪动一下身体，就能碰到某台在过去七天里一炮轰开爱莉希雅坚守近千年不破的天守之阁，致使这天下苍生血流成河死伤亿万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这更是让女孩的小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想必她睁开眼时，远在冥界的大筒木辉夜、六道仙人、宇智波斑与江之岛盾子等人会立刻发来贺电。 他们终于又找到一位觉醒轮回眼的同类了。 粉色妖精小姐.jpg ...... 第四十一章·「爱莉希雅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下 」 头顶是亘古不变的漫天繁星，脚下是蔓延到视野之外的百合花海。 清风拂过，阵阵清香与花瓣在这与月壤格格不入的大地上逸散开来，好似传说中月神精心栽培的花圃，满满的都是花鸟风月风花雪月。 若有人将这样的场景用作告白，简直称得上是绝杀。 静谧的时间缓缓流逝，良久后，白陌首先打破了寂静。 他轻柔地抚弄着妖精小姐的发丝，嘴唇轻启，倾吐出发自真心的话语：“爱莉希雅，你并没有做错。” ‘？’ 装睡中的女孩心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我明白你那时的心情，由于自身的生命所剩无几，所以想要尝试一下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那种东西......” 白陌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两人......时的荒唐模样，脸颊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就连声音都变得轻盈。 恍若拿羽毛轻轻拂过你的耳蜗，细软的让人欲罢不能。 在得知妖精小姐的过往后，白陌是真的很敬佩这样的她。 弱者愤怒，只会抽刃压向更弱者； 强者愤怒，才会拔刀斩向更强者； 在无数次与崩坏的对抗中，拥有神之键的爱莉希雅明明可以在任何一刻干净利落地选择放弃，完全可以不去在意崩坏对文明造成的种种灾难。 只要在崩坏降临时转移至安全的地方就好，无论是量子之海中还未消亡的世界泡，还是那虚数之树上的其他新生树叶。 树海之大，她皆可去得。 可即便如此，爱莉希雅仍然一次又一次挺身而出站在文明对抗崩坏的最前沿，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却依旧没有放弃过哪怕一回。 所谓英雄，就是无论何时都能突破困境的人。 但谁也没有规定过，只有成功突破困境的人才算英雄。 至少在白陌心里，爱莉希雅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在不断突破桃花源中的文明幻影时，他有看到，前期的爱莉希雅确实沉浸在对抗崩坏的执念中无法自拔不假。 但越往后，她的手段就变得愈发灵活与巧妙。 就比如降临到那个名为「修格斯」的文明时，看出对方无力抵抗崩坏的她就指导该文明以取得的律者核心为材料，制作出名为「外之键」的虚空方舟，承载修格斯一族离开它们所处的世界，借以躲避崩坏的侵袭。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 对这些文明而言，她无疑就是它们的救世主。 但救世主小姐也是会累的，经历过数千年的旅途后，她也累了，想休息了。 因此，在察觉到Ely的诞生后，她才会定下借用桃花源削弱序列律者们的计谋。 为的，就是在这最后的最后，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再做些什么。 然后，陷入永恒的睡眠。 现在的她，即使离开生者的世界，见到那些将自己养大的人们后，也绝对可以昂首挺胸骄傲地说： 你们最疼爱的小爱莉希雅，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 或许作为英雄而言，爱莉希雅并不是完美的。 但不完美又如何？万物皆有裂隙，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然而机缘巧合下，她活了下来。 说白陌心里不气那是不可能的，正因为他相信她，所以才会毫无防备地被她以阿赖耶识持续宕机，进而导致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爱莉希雅的骚操作，才让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主动告白以失败告终，还不得不在梅比乌斯的请求下抹去她的记忆。 顺带一提这个主动告白确实是第一次，无论是哪个时期，他一直都是被人倒追的那种。 只不过，当白陌看到怀中因担忧自己找她算账（实际上是害羞）而瑟瑟发抖的女孩后，他的气忽然就消掉了。 是啊，又有谁能苛责这样努力的妖精小姐呢？ 不，倒也不能说是一点都不气。 在小白同学看来，这种男女之间的涩涩事情必须要是互相倾心的两人才可以做，而不是这种近乎发泄般的自暴自弃。 但仔细想想，对这位流历万千世界，见多识广的救世主小姐而言，恐怕任何雄性也无法入她的法眼吧。 想到这里，他低声道：“爱莉希雅，你以后要是还想做那种事，可以找我......” 再怎么说白陌也是个男人，一想到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孩会和别人亲亲我我，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才、才不要呢！” 情绪上头的爱莉希雅当即反驳，但随后，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女孩小脑袋一偏，继续做起一只可爱的嗦头乌龟。 这毫无疑问是害羞了。 残念的是，她过于激烈的反应落在白陌眼里，那更是人家对自己不感冒时才会做出的举动。 他抚摸爱莉希雅发丝的手指一僵，不动声色地缩了回去。 其实吧，小白同学方才的那句话也有一丝试探的意思，他想看看爱莉希雅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想法。 再怎么说，两人之间也发生了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关系。 不然你以为这魂钢级直男为何会在这片大地上铺满象征纯洁的百合？ 很遗憾，爱莉希雅的这句情急之下的‘才不要呢！’直接化作一杆无形的长枪刺入白陌的胸口，让他暗暗叹息自己又与长空市时那般自作多情。 有一说一，除非像Mei那样二话不说直接直球，否则指望这魂钢级直男开窍，那就如同指望捡来当女儿养的女孩第二天突然长大了能和你结婚一样。 不仅如此，短时间内连续两次的告白失败，直接让单身至今的小白同学心里生出一股自闭感。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Mei的身影，与她那给自己造成极大冲击的告白。 人自闭了，下意识就会寻找能够驻足栖息的港湾。 ‘可惜Mei那孩子是......不然说不定可以，但芽衣的话，是不是能——不行不行！白陌啊白陌，你怎么能因为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生出用芽衣来代替Mei的混蛋想法呢？’ 他用力摇摇头，将脑海里幻想出与芽衣的涟漪画面甩到爪哇国去。 不得不说，尝过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原本健康健全的思想也在不知不觉间，向小刘备的方向飒沓流星大步前行。 好在有万能的真我·阿赖耶识在，仅仅只是一瞬间，白陌便将那些不正经的思想尽数湮灭，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铜墙铁壁与刀枪不入。 既然人家爱莉希雅看不上自己，那自己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就将那七天当做一场梦吧，想必她也是不会太在意的。 与此同时，情商超高（笑）的爱莉希雅也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拒绝掉了白大小姐极其罕见的告白。 如果说之前还留有些许的犹豫和迟疑，在经历过桃花源事件后，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欢上了这个人了。 可当少女抬头打算补救一番时，映入她眼中的，却是白陌冷淡的眸光，与不知不觉间停下的抚摸。 这一下，妖精小姐不开心了。 ‘咕！笨蛋阿陌！稍微再多和人家说一句好话不行吗？’ 她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瞪着距离自己不过数十厘米的男人的颜，却只换来他不咸不淡的一句‘休息好了？休息好那就该返回地球了’，与枕下离开的温暖。 ——亲！您定制的白太太膝枕服务已到期！可以采用订阅、投票、打赏、刀片等形式进行续费哦～～～ 站在原地等待一会后，发现白陌真的在着手准备返回地球的妖精小姐直接气炸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告白也用力宴回肚子里。 ‘只是因为告白被拒绝就这样对待人家了，一旦自己倒贴上去，那婚后的日子可还得了？！’ 这就是妖精小姐此时的想法。 JOJO！她爱莉希雅不白给了！ 四宫财阀的辉夜大小姐也曾曰过，先告白的一方就输掉了！ 少女粉拳紧握暗中发誓，自己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白陌再一次向自己告白。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今后的日子里自己一直都能压在他身上！ 请不要误会，这个压在身上，指的是婚后的家庭地位。 于是乎，「爱莉希雅大小姐想让我告白？～逐火英桀们的恋爱头脑战～」在此刻拉开帷幕。 至于未来当事人会不会后悔，那就留给时间，与各位读者大大的追读来见证吧。 ...... “据本台最新消息，今日上午，神州中南部的秦省太虚山发生罕见的森林大火，当地已派出专业消防队前往实施灭火救援，目前情况稳定，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发生火灾的原因正在调查中。” “铃，怎么不看动画片？” 正在聚精会神观看新闻的女孩耳边忽然传来悦耳的声音，她用力向后一仰，将玲珑有致的身体嵌入松软的沙发中，笑嘻嘻地回答一声： “人家偶尔也要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嘛！姐姐姐姐，今晚咱们吃什么鸭？” 就以容貌而言，少女绝对称得上是钟敏灵秀。 绺靓丽的樱色长发飞瀑般飘洒，一双活泼可爱的天蓝色眼眸，仿佛能倒映出万里无云的天空，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上点缀着樱桃般的薄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纵使还未彻底张开，依旧能看出她的未来将会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女孩的名字叫做「铃（Rin）」，与她的姐姐「樱（Sakura）」一样，都是极东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 她们出生在一个算得上是上流的古老家族中，家里经营着一座颇有历史的神社。 如果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她们会慢慢长大成人，寻找到心怡的那个他，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或许途中会有些波折，但想必会度过一个令人艳羡的美好人生。 可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第三次崩坏在极东的爆发，两人曾经美好的一切尽数化为乌有。 好在樱有习得一身家传的剑术，外加她们所在的城市距离长空市不算太近，倒也保护好铃支撑到逐火之蛾部队的到来。 与其他幸存者们不同，这对樱***对于家乡被毁倒也不怎么失落。 反正父母早亡的她们一直以来都是与对方相依为命，区别只是从以前的极东来到如今的穆大陆而已。 定义家的从来都不是房屋的大小与所处的位置，而是重要之人的所在。 也因此，樱没有接受逐火之蛾的邀请。 对少女而言，与其去那里，不如留下来照顾好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除去这点，她也想要向那个「对包括自己与妹妹在内，所有极东幸存者伸出援手」的神秘人先生表达一下感谢。 因此，剑术了得的少女选择加入他在穆大陆这边的产业，成为一名平平无奇的安保人员。 少女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亲自走到那个人面前，对他亲口说出一声谢谢。 虽然就目前为止，她连他的容貌与姓名都不知道。 没办法，咱家小白就是这么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鋒。 像樱这样没有加入逐火之蛾的健全人士还是少数，但几乎所有的极东幸存者都抱有类似的心态。 可想而知，一旦他们爬上高层，将会形成一股怎样可怕的势力。 这也是进入桃花源前，梅比乌斯被人暗算的源由。 逐火之蛾中已经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白陌没有做事留名的习惯，现在的幸存者们还不知道是他出手帮助的他们。 可要是日后知道了呢？这股凝结在一起的势力，会不会...... 不过就目前而言，这些复杂的东西与铃没有丝毫关系。 她只是以在厨房忙碌的樱看到后绝对会出言说教的姿势躺倒在沙发上，小手撑脸，一边看电视，一边默默感悟从似神者小姐那里抢夺到的侵蚀之力。 早在母亲腹中时，铃就觉醒了曾经作为八重凛时的记忆。 不仅如此，她还直接与之前同在白陌体内的Rin合二为一，获得了她的全部记忆与感情。 侵蚀之力倒是还在白陌的圣痕空间内部，然而他貌似还没有发觉自己拥有这项权能。 否则的话——好吧，就算他知道，也肯定发展不成崩坏3rb、休伯利安乐园计划亦或是屑子寒。 「这个小白明明拥有一大堆本子能力却过分正经」 不过经由这么一遭，凛算是明白为何Rin一直都管自己叫做异时空同位体了。 因为她们两个人本就是一个人。 是的，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八重樱与八重凛的命运，就是跟随白陌返回五万年前，成为逐火英桀中的「Sakura」与侵蚀之律者「Rin」。 所以她们的容貌才会一模一样。 但有一点很奇怪，按照白陌的行为，前文明不可能没有留下有关他的记载。 然而在Rin的记忆中，前文明却是是没有白陌这个人存在的。 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被逐火之蛾的人杀死？ ‘大概是有人对历史做了手脚吧。’ 曾经的凛与Rin，如今的铃倒也没有过于在意这点，反正她可以确定自己最喜欢的姐夫大人同样在这个世界上。 接下来，只要想办法找到他就可以了。 若是换做之前，铃自然没有办法在总面积5.1亿平方公里的地表上大海捞针，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但在今天上午，铃忽然察觉到自己的灵魂出现了某种奇妙的悸动。 她借势顺流而上，发现明明还没有到自己律者化的时间点，侵蚀之律者的权能却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对此，作为本纪元真正侵蚀律者素体的铃自然没有客气，二话不说出手抢夺了部分侵蚀之力过来。 这也是似神者小姐体内象征侵蚀的宝石黯淡无光的原因。 现在的铃，还在重新体悟新获得的侵蚀之力。 只待熟悉完毕后，她就能利用这股力量去寻找自己最爱的姐夫大人。 想到这里，女孩扭头看了眼正在从厨房往外端菜的姐姐大人，俏皮地笑了笑。 白陌也好，樱也好，毫无疑问，铃是恨他们的。 她恨白陌无视自己的心意，也恨姐姐抢走她喜欢的男人。 所以她才会选择在两人的新婚之夜引走樱，并变成她的模样，将她与自己同爱的男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 可人啊，终归是要向前看的。 现如今，三人也都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所以—— “姐·姐·大·人～” “嗯？怎么了，铃？”餐桌上，坐在对面的樱发少女投来宠溺的眼神。 “铃最最最最最喜欢姐姐了！” “嗯，姐姐也最喜欢铃了。” “所以姐姐。”女孩认真地说：“这一次，一定不要去找那些臭男人了哦！” “我是神明大人的巫女。”樱放下碗筷，同样对妹妹报以肯定的眼神：“神明大人的巫女，怎么可能去做那种肮脏的事情呢？” 冰清玉洁的少女完全没有找男人的想法，再怎么说，继承家业的她也算是神的巫女。 巫女侍奉的，只能是她的神明。 “况且，光是照顾你我就已经费劲心力了，哪还有工夫再去想这些没用的？” “好诶！姐姐真好！” “快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嗯！” 少女们相视而笑，餐桌上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第四十二章·「孤寡老白路遇暖心姐妹花——中的妹妹」 最终，「桃花源事件」在仅有三人，准确地说是两个半人知晓真相的情况下落下帷幕。 在那之后，律者核心被爱莉希雅重新封存，作为精神体的Ely也回归到她的体内，算是惯例的律者双重人格。 在爱莉希雅提交给逐火之蛾那绘声绘色的报告中，末法级的大自在天成为这一切事件的最终黑幕。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最高议会是信了。 梅比乌斯倒是对此表示怀疑，根据她对爱莉希雅的了解，这坏女人提交的报告内容绝对有大问题。 但怀疑归怀疑，失去七天记忆的她还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对方说谎。 只得按照先前规划的那般，从总部这边挑选两个看起来颇有天赋，同时也颇有特色的女助手后，动身返回属于她的第一科学部。 至高无上的梅比乌斯博士再度了降临她忠诚的第一科学部！ 梅比乌斯博士天下第一！ 我要当博士的狗！ 这是梅比乌斯经过数小时的舟车劳顿后，在接待门厅处看到众人拉起的横幅。 看起来貌似很受欢迎对吧？ 实际上，除克莱茵外，第一科学部的研究人员们都不怎么喜欢梅比乌斯，更别提在这个夜间十一点多的深夜守在这里。 她是有才华，但这人的性格，懂的都懂。 疯批美人什么的，和病娇一样，二次元萌萌就好，三次元有多远润多远。 可这次不同，梅比乌斯可是带着逐火之蛾分配的资金指标回来的！ 嘿嘿，研究经费......咳！小钱——呸！梅比乌斯博士，我的资金超人！ 这就是绝大多数人心里的想法了。 踏入科学部大门的蛇蛇面对手下们望眼欲穿的眼神，小小地叹了口气。 这一次，她并没有从逐火之蛾那边弄回来多少研究经费。 她提交上去的人体实验方案被最高议会以「有违人伦」为由尽数驳回，这让原本就不充裕的经费更是雪上加霜。 啊呸！就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还谈有违人伦？您配吗？您配几把！ 蛇蛇自然不知道，由于与白美人的亲密举动，导致她直接被某些有心人归类到他的势力当中，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任由她浪费小钱钱。 “逐火之蛾那边的经费减少了三分之一。” 说出这句话的梅比乌斯环视四周，不出意外地看到一张张失落的脸蛋。 “但！是！逐火之蛾那边不给钱，难道你们博士我就不能自己拉外援？” 她在一众手下疑惑的眼神中昂起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嘴角吟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给我记好了！以后我们第一科学部的研究资金是往日的五倍，而且只要出了成果，还可以申请继续追加！” 说出这话时美人双手抱胸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活脱脱一位得到皇帝临幸数月怀上龙子即将上位的艳丽缤妃。 偌大的接待厅忽然陷入沉默，良久后，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克莱茵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博士......您，是昨晚是没睡好吗？” 别看第一科学部的研究经费受到了限制，原本他们的份额就是其他研究部的一倍左右，这充其量也只是回归原点而已。 在这个基础上乘以五倍...... 难道说博士她被人包养了？！ 克莱茵大吃一精。 但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哪有人会包养梅比乌斯博士嘛！而且还用五倍的研究经费。 有这个钱，一百个比博士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都找出来了！ 就比如现在跟在博士身边的「苍玄（Fuxi）」与「丹朱（Nvwa）」，长开后妥妥的都是超级大美人。 算了，既然博士这样说，就肯定有她的门路，自己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了。 话说回来，以博士的性格，带学妹们回来后估计还是会放任自流，作为前辈的自己要做好准备了啊...... 想到这里，克莱茵小小地叹了口气，将脑海里的小心思驱散掉。 克莱茵猜的没错。 梅比乌斯之所以能手握先前五倍的研究经费，正是因为她被人包养了。 即使蛇蛇拒绝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白陌也不可能放任她被人欺负。 接下来的发展就很简单了，以非神之躯，领悟上天意志的钞能力者随随便便找了个「报答梅比乌斯对Mei的教导」的理由后，便堂而皇之地向蛇蛇卡里打呆猫天使赚来的钱。 用一个女人赚来的钱去包养另外一个女人，简直不要太屑。 说到呆猫天使，之前白陌前往桃花源时由于没有怎么看重这次的任务，所以就留她在总部这边保护闺女们的安全，正巧导致她错过这次的事件。 不过就算她在，对这次事件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区区第四代弑神装甲，早已跟不上白陌前进的步伐了。 说句题外话，原本白陌只是打算给梅比乌斯打上两倍于原本研究经费的价钱的。 但不知为何，阿赖耶主动将其提升到如今的五倍。 具呆猫天使所说，她好像是对梅比乌斯的某项研究有些兴趣。 白陌没有询问具体是什么，他相信阿赖耶有她自己的考量。 也因此，他并不清楚那项研究的名称，是「圣痕」。 “好耶！” 在确定梅比乌斯没有开玩笑后，第一科学部陷入了狂欢的海洋。 众人纷纷举臂高呼大一兴，梅比王！ 如果不是平日里积攒的威严，指不定他们都能抱住蛇蛇大腿喊干娘。 见状，双手插兜的梅比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不出所料地将苍玄与丹朱交给克莱茵，让她带领她们前往准备好的员工宿舍。 而她自己则返回房间，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 不知为何，明明前往太虚山执行任务不过一个星期，她却有种度过百年时光的诡异错乱感。 洗漱完毕褪去衣衫后并换好宽松的睡衣后，蛇蛇钻进被窝中合上双眼。 累了，困觉，安详。 片刻后，梦中的她睁开双眼，小小地叹息一声。 她低下头，果不其然，映入眼中的，是一对布满伤痕的，小小的手。 梅比乌斯偶尔会做这样的梦。 在梦中，她并不是那个在逐火之蛾中叱咤风云的Dr.梅比乌斯博士，而是九岁时，面对「父亲」的暴力虐待却只能强行忍耐的小梅比乌斯。 梦里的她当然有试过反抗，但如果心魔这么好克服，那它也就不叫心魔了。 ‘大概一会又要挨打了吧？反正也只是个梦，睡醒就好了。’ 倾听着缓缓靠近的脚步声，蛇蛇合上双眼，颇感无聊地想到。 同时，与往日做梦时一样，更加坚定自己追求无限与永恒的决心。 自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也算是某种近乎固化成思想钢印的心理暗示了。 梅比乌斯知晓这点，也拥有治愈的手段，却依旧放任自流。 反正也没什么不好。 可出乎预料的是，这一次，袭上小蛇蛇身体的并非携裹重重力道砸下的拳，而是一个温暖到让人不禁沉迷其中的怀抱。 女孩有些意外地睁开双眼，却看到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樱白。 她稍加思索，认真思考，然后放弃思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今夜，自己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倚靠着他的胸膛，九岁的小蛇蛇轻快地想到。 晚安，还有，谢谢你。 就算记忆被抹去又如何，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不会因为外物而发生改变。 比如羁绊。 ...... 时光飞逝，「桃花源事件」过去半年后，明面上的第四律者，实际上的第六律者「风之律者」终于在新西兰地区诞生。 诞生后，她先是随手毁灭掉脚下的土地，随后立刻飞遍全球，在多个沿海地区掀起十四级以上的剧烈台风，想要借此来毁灭掉这颗星球上的文明。 即使在印度洋上空被拦截，她依旧轻而易举地歼灭联合国派遣来的所有海军与空军。 同时还以自身为中心，制造出足以在外太空观测到，覆盖五分之一印度洋的飓风，令核武等需要搭载在导弹上发射的大杀器根本进不了身，让人类方只能干瞪眼。 关键时刻，还是参与讨伐的弥赛娅不顾劝说孤注一掷潜入暗流涌动的海底，自下而上突入飓风的风眼，挥动神火试炼击碎她的律者之翼，造成了权能的片刻失效。 人类方立刻抓住机会，发射爱因斯坦博士新研制出来的大杀器——银色子弹带走她的性命。 于此，历时十六天，第四律者「风之律者」被人类讨伐。 只不过，虽然击败了律者，却没有多少人感到兴奋。 除去首都外，一个地区产业最先进，经济最发达，人口最集中的城市往往都在沿海，就好比神州的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 风之律者造成的海啸直接摧毁了不少的沿海城市，无数掌握地区经济命脉的城市毁于一旦，给人类一方带来了难以统计的巨大损失。 别的不提，光是直接带来的人口损失就已过亿，间接的更是不计其数。 且造成这样破坏的风之律者居然还是在桃花源事件时削弱过的版本，可想而知，如果对方处于随意制造理想流体的全盛期，造成的损失与破坏至少翻倍。 但不管怎么说，人类赢下了这场战争。 关键时刻置生死于度外，以一己之力创造出击杀律者机会的弥赛娅更是名声大噪。 再加上王子般帅气阳光的笑容与梦幻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精致容貌，她立刻俘获了一大堆的小迷妹小迷弟。 以及战斗部队第四小队队长的职位，与逐火之蛾第二战力的美誉。 现在的弥赛娅，即使是和审判级崩坏兽战斗，也可以在付出一定的时间后击杀对方。 虽说需要依靠Mei博士研究出来的新锐装甲「圣仪装·今样」，与如今镶嵌审判级崩坏兽「苏利耶」核心的神火试炼。 梅比乌斯已经不止一次向高层申请解刨啊呸研究一下这个怎么看怎么都反人类的白毛团子了。 反正有塞西莉娅在，真解刨了也死不了人。 但蛇蛇必不可能成功，哪怕她是白陌的初恋（？）对象，他也不可能任由她把自家闺女给大卸八块。 由于成为第四小队的队长，哪怕心里再不情愿，弥赛娅也需要前往自己负责的分基地。 因此，现在的她也只能和塞西莉娅一样，偶尔回总部述职时找白陌念叨念叨这段时间发生的各种趣闻，再顺便发生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当然，是健康、健全、老少皆宜，全年龄向的按摩。 理论上来说，在原本热热闹闹的三人小屋变成暧昧双人行后，Mei的机会就到来了。 遗憾的是，同样接任第二科学部部长的天才少女也开始朝七晚九，乃至通宵达旦的艰苦生活，睡在办公室那更是家常便饭。 Mei可不是将手头事务尽数扔给克莱茵的屑蛇蛇，那工作劲头颇有种诸葛丞相‘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的架势。 对于这样的闺女们，老父亲当然心疼的厉害，但心里却又有些骄傲与欣慰。 又有哪个家长不盼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独当一面呢？ 但在看到回家后倒头就睡的Mei，与偶尔回来一趟就匆匆离去的弥赛娅时，白陌心里却又隐隐会泛出一丝丝酸楚。 每逢夜深人静，他都会自嘲地叹息在桃花源中经历百余次轮回的自己真是老了，居然会成为那种想要女儿们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孤寡老人。 正常情况下，有史尔特尔陪伴的白陌不应该这样。 可惜的是，就算他出手及时，由于灵魂一体化带来的副作用，史尔特尔在桃花源事件结束后没多久就陷入沉睡。 当时的处理终归有些仓促，再也么说也是大敌（笑）当前。 据白陌推断，等她再度醒来时，两个人就能完成包括「记忆共享」在内的真正融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对方的想法都无从得知。 那样，才真是字面意义上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在那之前，白陌是真的成为空巢老人了。 而面对这样的他，常驻总部的爱莉希雅又在做什么呢？ 按照妖精小姐原本的行事作风，她早就应该趁虚而入，以各种不重样的手段安抚空虚寂寞独守空闺的白太太了。 比如来上几百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健康暖身操。 然而这回，心里隐隐生出叛逆之意的少女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他的模样。 就算碰到，也只会带着若无其事的微笑打个招呼，然后和往常一样谈论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在爱莉希雅的想法中，白陌的心绪还没有滑落至最低谷，现在还需要再等待一阵才行。 等到时机成熟，她再故意表现出一副‘真、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施以援手，白陌才会将自己视作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到那时，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她体内的Ely最开始倒是有劝解过她，但最终还是被妖精小姐以‘阿陌的性格你也不是不了解，如果不趁现在决出个高下，等日后结婚必然会被他拿捏的死死的，说不定还会红杏出墙！’给说服了。 不得不说，爱莉希雅这一手极限拉扯玩的确实漂亮。 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再过一段时间，独守空闺的白太太必然会在悄声无息间，沦陷在她白嫩柔滑的五指山中。 可惜—— “......您就是铃（Rin）老师？” “是的，我就是小说「八重垣」的作者铃。” “先生是要亲笔签名对吧？请把笔记本交给铃，铃会在上面写上铃与你的名字的。” 小说签售会的摊位上，樱色长发的绝美少女伸出白白软软的小手，眉眼带笑： “所以，能告诉铃你的名字吗？” 我最爱的姐夫大人~ 意外，来了。 第四十三章·「铃:美丽的少女心,可是无所不能的呦~」 放眼望去，偌大的展厅人山人海人满为患，大大小小的商家在先前规定好的摊位上展示出自己售卖的商品，各式各样的液晶屏上滚动播放各种动漫游戏的宣传PV。 许多身穿奇装异服的人士穿梭在庭室内，偶尔会被手持摄像机的游客邀请，摆好姿势拍出一张张英俊美丽的照片。 白陌如今所在的地点，正是穆大陆奥古斯都市那一年也不知道几度，但只要举办方认为有赚头就开办的漫展活动。 他会来到这里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想要见一见某本自己非常喜欢的小说的作者。 在这半年间，处于空巢状态下的白陌自然会寻找一些有趣的事情来打发空余时间，比如补番、玩游戏，亦或是看小说。 而在机缘巧合下，他被某本小说牵引了心神。 其内容大致可以概括为：一位平平无奇的穿越者为了拯救一对小小的，可怜的姐妹，拼尽全力击碎了古代封闭小村庄的献祭传统，最后三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故事乏陈可新，文笔连及格线都达不到，讲故事的手法更是别扭的不行，可以看出作者绝对是刚刚出道的扑街。 但不知为何，白陌偏偏就被这本书中描绘的故事所吸引。 那本名为「八重垣」的书他前前后后读过不下十遍，无论是男主角面对四尾妖狐时持刀发誓死战不退，还是后来揭穿村落献祭阴谋时的反身救场，都看的他热血沸腾。 这本书，是白陌代入感最强的一本。 也因此，当「八重垣」的作者在推博上宣布自己会参加这次漫展时，他立刻在逐火众人哀怨的小眼神中请了足足一个星期的假。 为的，就是去看一看这本书的作者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要是能要到一份亲笔签名什么的就更好了。 于是乎，一大清早，白陌就坐上蛾城飞往奥古斯都的飞机，并于漫展开幕之前抵达。 比较大型的漫展一般都设有两条入口，一条是人满为患的参展者通道；而另外一条，则是稀稀疏疏的Coser、工作人员等专用的通道。 原本白陌确实是在人多的那边排队的，但许多人一看到他，便恭恭敬敬地将他请到Coser专用通道上。 小白同学意识到，这些人大概是将自己看成是某部作品的Coser了。 白陌如今的衣装是伊甸专门给自己这位老师设计的，白底金边，款式简洁却又不失空灵与华美，将他天仙化人般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就算不是角色扮演，拍张照片也稳赚不亏。 白陌倒也没有跟他们客气，谁会想和一群人在烈阳下挤在一起排队呢？ 他背着装饰用的小小背包，借以隐藏自己利用圣痕空间储物的事实，一边和凑过来的人合影，一边走入会场。 进入会场后，白陌左看右看，发现几乎绝大多数的商品都和极东有关。 这大概就是人们微妙的怀旧心里，但不得不说，一堆极东风格打扮的妹纸超级养眼。 如果她们不胡乱往自己身上凑就更好了。 打发走那群凑热闹的人后，白陌擦去脸颊和脖颈上的口水与吻痕，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下作者最新发出的推博。 “举办签售会的位置在三楼的B1区......” 他自言自语地抬起头，根据墙边道标上的提示向那边走去。 比较有意思的是，在路过二楼时，他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清秀少女，并在对方死乞白赖的恳求下掏钱买下一本「崩毁，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 具少女所说，她这本小说是跟风那本「崩毁3rd」蹭热度写出来的，结果不出意外惨遭扑街，不得已只能出来混口吃的，康康有没有大佬包养，能投个票就更好了。 这不禁让白陌暗暗感慨写小说死路一条。 片刻后，他终于来到心心念念的三楼B1区。 映入他眼中的，与其说是签售会，不如说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摊位。 铺上白色桌布的长桌，两边整整齐齐罗列着一些书籍。 在长桌后的中央，COS成原魔中八重神紫的樱发少女颇为庄重地坐在木椅上，白皙的软手自然地贴在膝盖处，看起来有些像是在听课的高中生。 可她的神情却又是那么的悠然自得，仿佛嘈杂喧嚣的人山人海与她没有丝毫关系，纵使身前门可罗雀却也淡然处之。 铃.jpg 白陌一时看愣了神，直到察觉到异样的女孩冲他可爱地眨眨眼，他才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您就是铃（Rin）老师？” 排队是不需要排队的，文笔不好、新人新书、剧情狗血、全无爆点、主角全程被虐，「八重垣」这本书能火起来才是没有天理。 也因如此，摊位空空荡荡。 “是的，是要亲笔签名对吧？请把想要签名的东西交给铃，铃会在上面写上铃与你的名字的。” 女孩伸出白白软软的小手，眉眼带笑：“所以，能告诉铃你的名字吗？” 铃最最喜欢的姐夫大人～ 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具都在少女的算计之中。 在从似神者小姐那里篡夺来部分侵蚀之力后，铃立刻摇身一变，成为网络上的无冕之王。 一切电子设备在她眼中具都无所遁形，哪怕是现如今的逐火之蛾总部也是一样。 她篡夺的权能是不完全，但同样的，现在的逐火之蛾可不是后来有普罗米修斯守护的铜墙铁壁。 阿赖耶？她凭什么守护逐火之蛾？ 也因此，铃获得了白陌明面上的所有资料。 有一说一，在刚得知白陌作为极东幸存者恩人的身份时，铃心里还是慌乱了一下的。 假设一下，如果她没有提前获得侵蚀之力，这一次，必定会是步步高升的樱先一步与白陌邂逅。 一步差步步差，到最后，必然又会陷入和八重村一样的境地。 还在八重村时，樱与凛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奇妙。 只要不牵扯到白陌，那她们绝对是模范中的模范姐妹。 是那种可以为了对方毫不犹疑地去死，并在死前吐出‘要好好和他活下去’的类型。 对少女们而言，姐姐or妹妹的生命，要远比自己更加重要。 但一旦牵扯到白陌，她们之间的氛围却又会变得很微妙。 说实话，樱也好，凛也好，她们是真的不介意和自己的姐妹一同嫁给一个男人的。 封建时期又不是现代，一夫多妻理所当然。 但白陌不一样，「那时」的他打从心里就没想过要开后宫。 倒也不是说对凛没有感情，但他很好地抵制住了自己的花心，并在这份感情暴走前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说他矫情也好，白痴也好，但至少，他坚守住了作为现代人的底线。 却也因此，直接导致了新婚之夜的悲剧与八重村惨剧的发生。 所以这一次...... 既然从逐火之蛾那里获得白陌的情报，那铃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她以她所知道的，白陌过去在八重村的经历，写出名为「八重垣」的小说，并主动推送到他的电脑页面。 当然，仅仅只有一小部分。 不出所料，白陌立刻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遗忘的过去。 论代入感，他比谁都强。 这样的他，自然会对小说的作者产生好奇。 届时，只要铃透露出自己要举办签售会的消息，白陌必然会动身前往。 事实证明铃想的没错，因为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 美少女新米作家与她唯一的忠实读者，这样轻小说般的配置是不是很让人dokidoki呢～ 当然，这是铃通过白陌身上那属于她的长刀型圣痕，读取到他最近发生过的一切，并确定史尔特尔陷入沉睡后才做出的布局。 不然的话，局面就不是这样的了。 “我想要在铃这边买几本，在上面签名就好。” 说出这话后白陌自己也是一愣，倒不是说买书花钱大手大脚，而是自己对女孩的称呼竟会如此自然。 不过铃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她轻轻点头，素白的软手从一旁取下三本书，又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圆珠笔：“先生，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名字呢。” 在做出以上动作时，女孩明媚的眸子一直聚焦于白陌的双眼，其中蕴含的淡淡笑意与期待让他心里有些恍惚。 就仿佛，两人本就不是第一次见面。 “——白陌，我叫白陌。” “好的，白～陌～嘿嘿。” 铃低下头，在三本书籍的扉页写上自己与他的名字，还颇为可爱地在外面包裹上一颗粉色的爱心。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那可是她为他取的名字。 是她给他留下的，最为深沉的印记。 “写好了，承蒙惠顾五元～” 铃伸出手，俏皮地冲白陌笑了笑。 鬓角处的青丝伴随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平添一份浸入人心的娇憨。 “五元？” 白陌一愣，再怎么说也是十数万字的中长篇，而且还是三本，五元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是哦！五元！” 铃踮起脚尖，将厚厚的书籍通通塞到白陌怀里，还好心地附赠了一个印有她照片的纸袋。 “在极东的古语里，五元是和有缘谐音的。” 环视空荡荡的摊位后，铃蓝宝石般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失落。 但马上，她就重打精神，微笑着说：“白陌可是今天第一个来铃这里的客人！既然如此，铃稍微赠送些福利也是很正常的吧？” ——此乃谎言！ 书籍本身火不火这件事先放在一边，光凭铃的颜值，就足以让她的摊位周边围上一圈天狗！ 真相是，由于要营造出与白陌单独谈话的空间与这独一无二的第一次邂逅，她暗中动用侵蚀之力，让那些围在身边的家伙尽数去了厕所搞比利！ 接下来的话—— 铃眨眨眼。 “只有我一个？” 白陌左顾右盼，发现两边的区域具都人山人海，唯有铃这边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真空地带。 他思索片刻后，在铃带有丝丝期待的萌萌眼神中绕过长桌走到她身边，抽出另一把椅子坐下。 “我在这看会书，没问题吧？也有些剧情想要请教一下。” 也不知为何，一看到方才铃眼中划过的失落，白陌就几乎本能地做出留下来陪她的决定。 不过反正自己本就只打算逛这一个摊位，所以问题不大。 “诶？”女孩看似不明就以地歪歪头，“白陌难道不去其他摊位看看了吗？一直呆铃这边会很无聊的哦！没有人哦！” 说到这里，她故意老气横生地拍了拍白陌的肩膀，做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不用在意铃啦！反正这一切也都在铃的预料之中，大不了在这里看上一整天的书嘛！” 然而在这时，旁边摊位的某位工作人员「忽然」接上一句‘卖不出去可是要自己想办法运回去的’，立刻换来铃的怒目而视与一句‘多、多嘴！’ “正如他说的那样？”白陌指了指女孩身后一人高的书籍，眼神慵懒而又暗藏锋利，像只高傲的白猫：“漫展结束后，这些东西你自己要怎么搬回去？” “......” 铃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尴尬，随后她鼓起脸颊，有些不开心地别过头去： “哼！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大不了铃再努力将这些孩子带回去！” 白陌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不要逞强，我来帮你一起卖。卖完后要是还有剩余，我就顺带帮你一起弄回......算了，要是有剩下的，我全包了。” “作为交换。”坐在木椅上的他翘起腿，翻开书，漫不经心地说：“你要在这些书上统统签上亲笔签名，等未来火了，我好拿出去拍卖。” 晨曦的辉光穿透天窗直直地倾洒在男人肩上，映的他仿佛在散发淡淡的光泽。 曲线优美的薄唇微微抿起，眉宇时而紧蹙，时而放松，似是在随着书中的角色一同跌宕起伏。 晶莹如雪，细细碎碎。 铃忽然有些埋怨曾经的自己（Rin），她埋怨Rin为何要给予白陌这样的容貌。 她从来不想要自己喜欢的人如此优秀，相反，她想让他笨笨的，呆呆的，丑丑的。 只有这样，世界上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喜欢他，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珍惜他。 而不是凭借这幅招蜂引蝶的模样，去给自己带来无数的潜在敌人。 但铃也知道，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抗力。 「Kevin」与「Sakura」那经过Mei博士改造过的超变因子本就挑不出什么瑕疵，再结合上包括「Elysia」在内十三位律者的全部优点，以此打磨出来的至高之躯，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在各个方面抵达极致。 只是不一会儿，铃就将这点小心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正如她曾经还在圣痕空间中对樱说的那样，她本就不介意白陌迎娶其他人作为新娘，开后宫都无所谓。 她要做的，仅仅只是占据他心里最高的位置而已。 所以，还有人喜欢就让她喜欢吧，这不正是在说明自己喜欢的人有魅力嘛！ 第四十四章·「正妻樱小姐,参上!」 时间缓缓流逝，遗憾的是，目前为止，铃的书籍依旧未有卖出去哪怕一本，反倒是白陌在这里摸了个爽。 不仅如此，在这段时间里，贴心的女孩还特地弄来泡好的茶水与精致的樱花饼，并慢条斯理地为他讲解起书中的种种疑惑与对应伏笔。 这周到的服务更是让白陌心生愧疚，连恰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看出这点的铃嫣然一笑，主动拿起（和谐）点心放到他唇边，在他吃完后立刻递过去温度适中的茶水，活像个服侍主人的小女仆。 根据她的说法，反正到最后也会有某位土豪大大一口气全部包走，而且还不需要自己包邮，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不过这一次，这些孩子（小说）可不能再五元卖给你了呦～” 说出这句话时，女孩调皮可爱的神态加上那轻轻摇曳的樱色长发，简直就是坠入凡间的小天使。 当然，那些试图过来凑个热闹，结果被悄无声息弄走的家伙们肯定不会这么想。 打扰少女恋爱的家伙都应该被马踢死！——铃 堕天使也是天使不是？比如某个憨—— 低头看了眼腕表，确认差不多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后，白陌将手中的书籍倒扣在桌面上，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摸出来一份便当后，看向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铃： “要吃吗？我请客。” 这是他提前做好后，放入圣痕空间的备用粮。 食物在放置过一段时间后，味道会不可避免地发生改变。 但只要能够锁死食物中的微观运动，让它一直保持在刚刚出锅的状态，自然可以做到类似于时间暂停的功效。 使之无论放置多长时间，都不会影响到食物本身的美味。 这也是白陌针对炎之权能拓展出来的新用法，可以算作是迷你简易青春版的无间刹那大红莲地狱。 他利用这招制作了许许多多的速食便当放在家里供Mei食用，弥赛娅她们来基地时也会给送上一些。 否则的话，老父亲怎么会忍心让挑食的Mei一个人呆在总部？ 白陌做事向来没有死角。 “好香！是什么是什么？要吃要吃铃要吃！” 倚靠在白陌肩头打盹的女孩抽了抽小鼻子，肉眼可见地打起精神来。 知识不代表阅历，不然神州也不会有‘读万卷书，不如行**路’的箴言。 铃当然了解逐火第一食堂的逸闻，但只要没亲眼见识过，那就还是会对传说的真实性抱有怀疑。 在女孩看来，自家姐姐大人的厨艺就已经是人类能够抵达的巅峰了，这从挂在家里那个神龙围‘特’的标记就能证明。 白陌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但现在，她知道了。 “吃慢点，别噎到。” 瞳孔中倒映出女孩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白陌伸手，宠溺地摘下她脸颊上的一粒米饭。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这是铃的回答。 美少女就是美少女，即使是做出这样粗俗的动作，依旧流露出一丝独特的娇憨美感。 ‘咕咚！’ 咽下最后一块滋味肉后，铃抬起头，眼巴巴地盯着最喜欢的姐夫大人，几乎已经把‘想要’二字打在公屏上。 “摄入的营养已经足够了。” 还未等女孩露出失落的神色，似曾相识的肉香味与白陌的声音一道传来： “但铃还在长身体，稍微多吃一些也无妨。” “作为交换——” 他拿出湿巾，细细擦拭着铃留有丝丝香汗的前额：“晚上回家后要多锻炼一下，否则会吃成小胖猪的，到时候就没人喜欢了。” “诶？还要锻炼吗？好累——啊铃答应铃答应！” 刚刚想抱怨两句的女孩瞧见白陌有收回去便当的意思，立刻委屈巴巴地同意了。 其实她心里更想要和白陌一起‘锻炼’，但现阶段，这种崩人设的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现在的铃，就是天真无邪的美少女高中生作家哒！ 她不担心白陌的好感度刷不上去，就算不提两人曾经的因缘，光是凭借侵蚀之力的共鸣，就足以让白陌对她生出好感。 这波啊，这波是女性向的崩坏3RB。 而且还是双倍的增幅，双倍的快乐。 然而有一点铃预判的有些失误，好感可不仅仅只有男女爱情方面，还有可能是宠爱与疼爱。 比如哥哥对妹妹的宠爱，又或者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时光轮转，天色渐暗，启明星出现在东方的天空，放射出引人注目的光芒，仿佛一盏高悬在空中的明灯。 平淡的一天如往日般波澜不惊地落下帷幕，眼看展会就要关门大吉，白陌遵照承诺，将铃没有卖出去的书籍通通买下。 两人交换了电话与社交账号后，在漫展出口处分开了。 铃知晓白陌如今的性格，若是换成其他男人，像她这种律者等级的美少女冲上去白给，铁定连怀疑都不会怀疑就欣然接受。 没错，律者等级，能让LSP崩坏意志选为律者的怎么可能不漂亮？ 前提是女性。 但白陌不行，哪怕你美的堪比月宫嫦娥竹取辉夜，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直球告白，也一定会收到这个魂钢级直男颁发的好人卡一张。 所以铃没有急功近利，而是打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入他的心里。 到那时，自然水到渠成。 因此，女孩拒绝了白陌送她回家的提议。 如果最开始就表现的过于热情，那有不小的几率会引起白陌的怀疑。 在漫展时倒是不用担心，这相当于「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就算你对我图谋不轨，我也可以立刻喊人，外加你还是我唯一的忠实读者，所以举止亲昵一些很正常」，但送回家的话，就是「虽说我们一见如故，但再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如果让你就这样送我回去，会显得我是个放荡的女人」。 铃还是很会拿捏分寸的。 白陌站在漫展出门口注视着女孩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中后，他才转过身，在众阿宅惊叹的目光中背起一人高，看起来就重的要死的包裹走向僻静的小巷。 他总不能当众堂而皇之地将书籍塞入圣痕空间。 但怎么说呢？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 小巷的最深处，正在将书籍塞入圣痕空间的白陌兀然听到有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你在苟苟祟祟地做什么？” 与之相伴的，还有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白陌一愣，他也没想到明明都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了，居然还会被人发现。 不过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不健康的事情，所以问题不大。 想着想着，他本能地将视线放在来者身上—— “铃？” “你认识我妹妹？” 樱花般的长直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浑圆圣洁的**在白色短袖的凸现下更为迷人，短裤下的双腿匀称而修长，诱惑撩人的美足踩着一双短靴，配上象征纯洁的白丝，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少女那如同上帝尽心竭力用最珍贵的宝石雕琢的五官上泛着一层冷霜，素手搭在腰间的长刀上，神色冰冷地注视着白陌。 嗯，没有狐狸耳朵。 漫天的**遍布夜空遮挡住垂落的星光，街边明亮炽白的路灯仅仅守卫住规划好的一亩三分地，哪怕距离其不过数米，它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光芒施舍哪怕一丝一毫。 看到少女眼神中骤然浮现的警惕，几乎只是一瞬间，白陌就脑补出「原本只是好奇为何会有人呆在小巷中鬼鬼祟祟，结果搭话时从那个人口中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瞬间暴走」的剧本。 就算不提对方几乎自爆了与铃的关系，光是从两人颇为相似的容貌，白陌就能猜出两人的身份。 看到白陌呆呆地看着自己，樱如画般的娥眉轻蹙。 少女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并不是巧合，包括脚下的小巷内，这附近都是属于她任职的公司在这座城市中的财产，作为安保人员的她自然要按部就班地巡逻。 而且这个偏僻到极限小巷还是她重点关注的位置之一，她也有向上面申请在这里建造用以照明的路灯与监控，借以保证辖区的安全。 有很多时候，一丝丝光亮就能决定犯罪者与受害人的命运。 上面采纳了作为安保队长的她的建议，但很明显，建造路灯是需要花费时间的。 在这期间，少女只能以身作则，增加前来这里巡逻的力度。 这不？今天就看到个和自家妹妹牵扯不清的家伙！ 想到这里，樱的手按在刀柄上。 纵然在黑暗间，她的双眼依旧可以视物，这是她身为崩坏能适应者的被动能力之一。 她有看到白陌不知用什么手段将一人高的东西凭空收纳，很明显，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能力者。 再联想到最近公司接连发生的贵重物品消失案件...... ‘唰！’ 刀尖在昏暗的小巷中划过一缕银色的弧线，恍若月初时的新月，清冷且肃杀。 在这一瞬间，少女周身好似有樱花飘落。 朽木白哉的千本樱并非真正的樱花，而是由于数以千计的细小刀刃在攻防之间反射光芒，所以才会冠以千本樱之名。 换言之，只要少女能做到瞬间斩出数十上百刀，同样会造成类似樱花散开的视觉光影。 ‘——樱花·散！’ 这是这一刀的名谓，是樱习得的家传剑术中，足以称之为「刹那」的奥义一刀。 起手便是奥义，这足以看出她丝毫没有小看白陌的意思。 光是身为崩坏能适应者体内却没有一丝崩坏能波动这点，就足以让樱将白陌列为最高等级的敌人。 令人遗憾的是，无论技巧再精妙，遇到以绝对力量以力破巧的蛮子时，都得低下高傲的头颅。 更何况对面的技巧不仅不比你差，反而还远远超过你。 樱拔刀的瞬间，同样的美景在白陌身后绽放。 铿锵声不绝于耳，上百道银色的星火在小巷中乍起，那是两人刀锋碰撞交锋时迸出的火树银花。 瞥了眼手中布满裂痕的刀刃，樱后退两步，俏脸微沉。 方才，在那如冻湖般澄澈的美眸中映出的，是手持长刀的白陌在同一时间，以同样的技巧抵消掉自己引以为傲的招式。 是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的熟人吗？还是说，他作为崩坏能适应者的能力不仅仅是纳物，还有模仿？ 樱暗暗思索着，手不留痕迹地按在腰间另一把长刀的刀柄上。 具樱的父母所说，这柄名为「樱吹雪」的长刀是在她出生的时候，自顾自从窗外飞进来的。 听起来很玄幻风格是吧？樱却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 无他，从她有意识开始，这把刀就天天漂浮在她身边了。 在极东还未覆灭前，「刀神眷の巫女」可是她们家神社吸引游客前来的重要鳌头。 ‘稍微用樱吹雪试探一下吧，如果不行，就暂且撤退——嗯？这是？’ 樱有些迟疑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漂浮在身前的长刀。 ‘嗡——’ 悬浮在她面前的灵刀丹樱发出兴奋的低吟，整个刀身都在微微颤抖。 淡粉色的崩坏能止不住地向外溢出，给昏暗的小巷平添一分暧昧的粉红。 白陌则有些好奇地看向一边跑来自己这边蹭蹭，一边溜到樱那边蹭蹭她小脸蛋的丹樱。 自从樱出现后，一直在白陌体内打盹的丹樱便迫不及待地化为一道流光来到现实世界。 白陌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兴奋，之前明明都睡了十多年，再睡长一点说不定就会把他的前文明之旅给彻底睡过去。 但仔细想想，由于他的强度愈发离谱，连第零额定功率的外道六法都开始跟不上他的脚步，诸神座等级的丹樱就更是派不上用场了。 除了睡大觉，她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做。 对此，白陌心里还是有些惭愧的。 这种由于「长时间灌注崩坏能而产生灵智」的灵物，本身就能算作是一种特殊的生命体。 就算丹樱本身不存在人类的时间观念，在他看来，也相当于自己将一位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女囚禁在体内十数载。 听起来莫名的有点带感。 但也多亏了这个小家伙的活跃，两人之间那股莫名的紧张缓和了下来。 可谁曾想，下一瞬间，丹樱上忽然爆发出极其耀眼的光晕，照耀的小巷中如临白昼。 数秒后，由于察觉到侵蚀之力暴动而急匆匆赶到这里的铃，望着仅剩下白陌一人与残破长刀的小巷，眼神死掉了。 但随即，想到什么的她快步上前抱起不省人事的男人，缓缓低头—— 淡淡的薄荷味。 第四十五章·「八重」 躺在榻榻米上的白陌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平时为照顾他人隐私而压抑在周身三米内的感知向外扩张，很快就弄清楚了他所在房间的大体结构。 这是座颇具极东古风的大型宅邸，四周都是木制的榻榻米，并由拉门作出一个个间隔，看起来倒是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而像是掐准白陌会在这个时间点醒来，又或是一直在关注他的动态，带有丝丝鼻音的可爱童音立刻从一旁传来： “哼！早就让你不要逞强去护卫队，这下好了吧，没有半个星期是下不了床了。” 明明在埋怨和挖苦，语气中的担心却满满地溢了出来。 宛若那明明在关心丈夫，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的嘴笨妻子。 白陌寻声看去，却正巧对上女孩那双忘记掩饰关切与心疼的秀雅明眸。 蛮可爱的。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你——” “你什么你？”剩余的话音还未吐出，便先一步被女孩呛了回来。 跪坐在榻榻米上，看上去只有十二岁左右的樱长直白丝萝莉巫女暂未发育的身体微微前倾，她探出细嫩的手指，气鼓鼓地戳起白陌的脸蛋： “区区笨蛋白陌而已，别以为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会原谅你的莽撞行为！明明比普通人强不到哪里去，干什么天天非要去和那些崩坏兽打交道？” “我——” “我什么我？八重村护卫队几十号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就算真遇到那种特别危险的崩坏兽他们也会通知我去剿灭，笨蛋白陌只要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照顾凛就可以了！” 看起来口感超棒的小嘴一开口就以堪比汤普森机关枪射击的速度突突突突，一下子就将白陌剩余的话全部怼回肚子里，弄的他心里颇为郁闷。 生气倒是不至于，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关心自己。 自从成为穿越者，白陌就越来越能体会到这种打从心底关心的来之不易。 不是所有人都会同父母那般无条件爱你。 似是看出白陌的郁闷之意，樱长直萝莉巫女暂且停下了那老妈子似的絮叨。 她站起身，迈开包裹白丝的可口小脚啪塔啪塔跑到一旁的方桌边取下一杯茶水，重新来到白陌面前跪坐下来： “来，先喝口水，啊～” “我不——算了。” 白陌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在小巫女自认超凶的萌萌表情中接过茶杯。 经过方才的感知，他已经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自己体内的世界泡中。 还记得白陌曾经在桃花源中取得的那份地仙之道吗？ 「纳世界于体，繁育众生，化身界主」 在返回现实世界后的这半年，他一直在研究这份源自仙侠文明的修炼方法。 地仙之道分为两种路线： 一种是潜入量子之海，如比安卡那般通过特殊手段将一整个世界泡反演至体内。 这样做的优点是消耗资源少，速度快，即插即用。 作为代价，就是纳入体内世界泡的结构不够稳定，即使稳定下来，也不可能完全动用世界泡的力量。 而另外一种，就是如同盘古开天辟地一般，在体内从无到有凭空开辟出一个新生的世界泡，并通过各种手段滋养壮大。 这样做虽说消耗大，耗费时间长，但由于是一手培养，使用者可以动用世界泡内的所有力量，真正达到「我即世界」的界主之境。 白陌自然选择后者，由于拥有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与二十余倍于律者的崩坏能恢复速率，他修习这份法决的速度相当之高。 不过半年，他便初步在体内开辟了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 说实话，暂时还未察觉到什么增幅。 主要是，白陌体内的世界泡现在才只有城镇大小。 这能增幅个龟龟。 白陌倒也没有灰心，反正饿鬼道从其他虚数宇宙中白嫖过来的能量一直都没地方用，莫不如尽数向里面灌输。 他相信，只要一直坚持薅虚数之树的羊毛，迟早有一天，这个小小的世界会成长为一个真实不虚的宇宙。 到那时，自己才算是真能和崩坏意志掰掰手腕，而不是倚仗对方身为筛选机制的限制偶尔欺负一下。 这就是白陌给自己定下的成神之路。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不留神，自己居然进入了自己体内的世界泡。 且不知为何，今天下午他检查时还一片混沌的世界内，居然自行演化成极东风格的古代村庄。 大概和眼前的小家伙有关吧？ 滋溜两口温度刚刚好的茶水后，白陌想到。 在这时，默默思索的男人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在这流火般的炎炎夏季忽然来上这么一下，白陌立刻感觉到莫名的舒适感传遍全身。 他抬起头，却对上小巫女透露出不安色彩的可爱脸蛋。 白陌伸手，抚摸起樱的小脑袋：“没事，刚刚在想事情。” ‘前文明的樱，后文明那明摆着与我失去的记忆有关的八重樱，还有面前的小巫女。’ ‘她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关系呢？’ 在男人近二十年来用闺女锻炼出来的娴熟抚摸下，女孩那还带点婴儿肥的可爱小脸上立刻浮现出极其明显的‘好！好舒呼～’ 仿佛被奴隶伺候舒坦的猫主子，天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低吟，整个人散发出引诱他人三年起步的危险气息。 瞧见她这副模样的白陌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又有谁不喜欢萌萌哒的小巫女呢？ 现在的樱让他想起Mei同样十二岁的时候，又天真又乖巧，那简直就是女孩人生中最可爱的时间了。 不对，现在的Mei也一样很可爱！ 众所周知，白陌是个无药可救的女儿控晚期。 但喜欢归喜欢，该离开还是要离开的。 他总不能一直呆在体内的世界泡里。 然而—— “那是什么？” 小巫女有些奇怪地向半空中浮现的黑色间隙伸出手，却被白陌一把抓住小手揽到身后。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出于对白陌的信任，小巫女还是默默和他一起等待间隙消失。 待其彻底消失后，放下心来的白陌才颇为无语地摇摇头。 刚刚出现的不是别的，正是空间裂缝。 世界泡本身只有村落大小，这就导致其空间障壁脆弱的吓人。 白陌本身的能级又过于恐怖，如果不是炎之律者权能是赋予了白陌极其强大的入微操控能力，恐怕在他刚进入的刹那，世界泡就会彻底爆裂开来。 顺带一提，即使空间再脆弱，也不至于像斗■大陆那样被一辆极速驰行的卡车撞的破碎虚空。 白陌倒也不是不能直接动手撕开，世界泡而已，毁坏了大不了再重新塑造一个。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接下来他大概两个月就能将新生的世界泡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可是—— “姐姐姐姐！白陌醒来了吗？” “凛！慢一些，你的病才刚刚好，不能到处乱走！” 望着急匆匆冲进房间往自己怀里猛扑的双马尾小女孩，白陌一边抚摸她的小脑袋，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色彩。 他不走了。 他有预感，在这里，他能找到自己曾经失去的那部分经历。 ...... 淡淡的月色混着可以让人惊醒的凉意夜风，灯火早已消失在了地平线上，盈润的星斗渐渐被阴影染成了昏夜的颜色。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白陌独自一人坐在神社庭院的池塘边。 大抵是由于最近天气干旱少雨，池塘内只剩下龟裂的土地，些许腐烂的味道在夜风的吹拂下四散来开。 那是白天暴晒下腐化的水藻水草，在向这个世界传达自己最后的怨念。 首先，整理一下今天获得的情报吧。 随手捡起一颗鹅卵石把玩，白陌想到。 他如今所在的村落名为「八重村」，落脚的地方，则是屹立在村外山上的神社「八重神社」。 神社原本有三口人，一是作为神主与神官的主事人八重时辰，根据白陌的判断，是一位性格稳重的男人。 二是作为巫女的八重樱，也就是之前一口一个‘笨蛋白陌’的樱长直白丝傲娇强气幼妻巫女萝莉。 第三个，则是樱的妹妹，梳有毛茸茸樱色双马尾的病弱和服白丝幼女八重凛。 之所以用「原本」来形容神社的人口，是由于在数个月前，采药归来的樱在河边捡到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 将其带回神社后，凛又给失去记忆的他取名为「白陌」。 嗯，自己如今名字的来源知晓了。 白陌有记得虚拟空间时弥赛娅曾说过「你现在的名字，也是你最重要的人起给你的」，也知道拥有卡莲·卡斯兰娜记忆的她八成知道自己的过去。 但由于由乃的‘死亡’，如今两人都没有挑明她恢复记忆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就将这件事搁置了下来。 而根据樱的说法，别看凛现在活泼的不行，看到白陌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冲入他的怀里拼命撒娇。 实际上，她天生就患有某种疾病，基本上就是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需要村里的医师时不时来开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方吊命。 大约在两个月前，凛的病忽然加重，根据医师诊断后的说法，是需要一种特别的药引熬成的处方药才能治愈。 但那个药引在汐见川（穿过八重村的一条河流）的源头，在那里，有着一头强大无比的妖狐型崩坏兽存在。 樱显然不可能放任自己最最疼爱的妹妹饱受痛苦的折磨，她不顾八重神主的反对，毅然决然拿起神社祖传的两把灵刀，丹樱与樱吹雪踏上斩妖除魔的旅途。 然后就在半路上看到投掷潜行1D20=100大失败，试图用树枝遮挡自己悄米米跟在她身后的白陌。 在一通交谈后，斩妖除魔队伍总人口骇然增加百分之百，樱也将丹樱交给手无缚鸡之力的他防身。 整理到这里，庭院中的白陌低下头，看向别在腰间的丹樱。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小家伙发出欢快的低吟，剑身亦是在刀鞘中颤抖不已，看起来像只虎铲屎官揉肚肚的小猫咪。 决定结伴同行后，八重家的幼巫女与她的废物雄性大腿挂件又经历了至少需要五六章来描述的战斗。 最后的最后，在白陌的拼死掩护下，樱终于觉醒了体内的天然圣痕，讨伐掉作恶多端的妖狐型崩坏兽。 不过白陌对此抱有疑惑，妖狐型崩坏兽的强度绝对不下于圣殿级，而且还拥有一定程度的灵智与操控火焰的能力。 然而根据樱的说法，在她昏迷期间，他白陌以弱不禁风的普通人之躯，硬生生拖住了足以剿灭现代化装甲营的妖狐长达三分钟！ 即使作为代价整个人几乎不成人形，距离死亡仅仅只剩下一口气，但这也有些超脱常识了。 反正白陌自认自己还是个普通人时肯定做不到。 因此他将这点归咎于小巫女的夸张性描述，她那时都陷入昏迷了，指不定混淆了对时间的感知。 三秒还差不多。 击杀掉妖狐后，樱引出天然圣痕的力量治愈了白陌的伤势，从妖狐身上取下了凛需要的药引，两人便顺着汐见川返回八重村。 而在那之后，不知是不是脑袋瓦特了，明明可以抱着小巫女的白丝大腿prpr一辈子的白陌却忽然加入八重村的护卫队，并在迎击妖兽（一种感染崩坏能的野兽）时身受重伤。 于是，就发生了本章最开始的那一幕。 将情报梳理完毕后，白陌陷入沉思。 很明显，樱捡回来的白陌正是失忆前的自己。 他有察看小巫女胸口处觉醒的天然圣痕，那个形态和自己锁骨处围绕太极图的三个圣痕中，樱花造型的圣痕一模一样。 而且在穿越到前文明后，白陌也不像曾经那样对圣痕这东西一知半解了。 至少同芽衣一般将精神沉入圣痕空间中还是能做到的。 稍微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圣痕空间中的废弃神社与如今的八重神社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庭院中樱花树与池塘的位置都如出一撤。 值得在意的不仅如此，现在，他也明白自己为何会和那本名为「八重垣」的书籍，产生如此之大的共鸣了。 原因很简单，以上描述的所有剧情，具都是这本书中第一卷的内容。 换言之，铃是以八重村时期白陌的部分经历，写下的这本小说并发表出来。 再结合八重樱or八重凛那与樱or铃一模一样的容貌，这不禁让他有了一个微妙的想法： 之前在圣痕空间中的，或许不仅仅只有史尔特尔与弥赛娅。 现在之所以只剩下史尔特尔一人，是因为她们与弥赛娅一样，转世重生在了这个前文明，并变成了如今的樱与铃。 “变得有趣起来了。” 理清思绪后，白陌吐出一抹玩味。 他可不会产生「过去的自己就不是自己」这种睿智思想，做人如果矫情到这种地步，那也算是无药可救了。 如果真有这种人，建议立刻弄个天龙人同款呼吸机。 全世界的人都还呼吸一样的空气呢。 而根据「八重垣」目前为止发布的最新剧情，接下来会发生的，就是由于久旱不雨而引发的人祭事件了。 整篇剧情极度压抑，男主角，也就是过去的白陌更是几度差点身死魂灭。 正常情况下，如果想要觉醒过往的记忆，按部就班地按照过去的自己那样扮演才是上策，这样才能更好地体验过去发生的事情。 指不定在发生什么的时候，就刺激到脑袋了呢。 但是—— “既然都「重生」了一次，干嘛还非要坐视过去种种的遗憾发生呢？” ‘嘎吱——！’ 在清风的吹拂中，男人的轻笑声与捏碎手中石子的鏖灭声，同时溢散在散发出丝丝清香的空气中。 他受不了池塘中的怪味，所以出手净化了一下。 而接下来，他还会清除掉八重村的「怪味」。 简而言之，四个字—— 他要掀桌。 第四十六章·「祸津」 “祸津老师，凛的病情怎么样了？” 古色古香的神社偏房中，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小巫女有些紧张地看向身边的老人。 被她称为祸津的老人看起来在六十岁左右，眉眼低垂，老态尽显，看起来颇有种江湖郎中的味道。 此时的两人正并排跪坐在凛的身边，一身淡粉色和服的凛则躺在榻榻米上铺好的被褥上，盖好被子，双眼紧闭，樱桃小嘴还时不时地吧唧一下，明显睡的正香。 听到樱的话，正在往随身携带药箱里收拢东西的祸津停下手头的动作。 他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对女孩行了一礼： “巫女大人可折煞老夫了，老师之名属实惭愧......凛大人的话，情况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善。这还多亏白陌大人与巫女大人以身赴险击杀妖狐取回药引，否则这一味药绝对达不到如此效果。” 他顿了顿，换了口气后，继续道：“根据老夫的推断，不出半个月，凛大人的病情就能彻底康复......但也请巫女大人时刻牢记，务必不要让凛大人从事任何高强度的劳动，否则病情还会有复发的可能。” “好耶！......咳，祸津老师无需如此，您既是村中唯一的医师，也是樱在医学方面的恩师，樱尊重您理所应当。” 小巫女一边暗自腹诽都怪笨蛋白陌整天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词汇导致自己也被带歪，一边恭恭敬敬地帮祸津将他的瓶瓶罐罐塞入药箱。 正如樱说的那样，这位祸津就是他们八重村中唯一的一位医生。 也是他一直奔波操劳，才使得病情日益严重的凛免于遭遇不测。 为了能够自己照顾好妹妹，樱更是拜对方为师学习药理知识。 于情于理，女孩都应该叫他一声老师。 收拾完东西后，祸津站起身：“老夫在村落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就先离开了。” 村中唯一的医生，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小巫女同样起身：“樱送送您吧！” “使不得使不得！” 祸津连连摇头，在这个时代，就连皇权都要为神权让位。 八重神社唯一巫女的身份与地位，可不是他区区一个药师能比的。 “不过巫女大人，白陌大人他真的康复了？老夫记得他前些日子才被妖兽击伤......” “没事没事！” 即使有被阻止，依旧跟在祸津身边送他出门的女孩摆摆手。 但随即，感觉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礼貌的她将那只摇摆的小手握成小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换药了，也不知道那个笨蛋是怎么弄得，明明至少要躺半个星期才能下床的伤势居然才一天就痊愈了......” “嗯？” 老医生松弛的眉间动了动，看起来像是想细细询问一下，但却又很好地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 “老师是在想笨蛋白陌的事情？”察言观色的小巫女立刻捕捉到了老医师的迟疑，“现在他不在的——嗯，等他回来后，樱让他去村子里找老师吧！” “这样......不太合适吧？” “没事没事！” 樱拍了拍还没怎么发育的胸口，自信满满地昂起小脑袋，凶萌凶萌的： “正好樱也想让老师帮忙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怎么会恢复的这么迅速！” 说到这里，她撇撇嘴：“可惜那家伙今天一大清早就出门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不然直接让老师在这里检查就可以了。” 在吃完早饭后，白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神社，直到太阳落山都还没有回来。 这自然弄的小巫女满肚子怨气，为了庆祝他的康复，她可是特地制作了他最喜欢吃的超大号樱饭团！ 白陌最喜欢吃（她自认为）。 不知不觉间，边走边聊的两人就走到山下的鸟居处。 在给樱留下一句‘巫女大人务必不要忘记今天学到的知识，老夫下次会来检查’的叮嘱后，祸津擦去头上的汗水，在女孩‘老师慢走哦～’的萌萌呼唤声中，踏上通往八重村的路程。 ...... 祸津背着药箱，走在神社通往八重村的小路上。 大概是建造者为了保持神明与凡人间的距离，八重神社没有建在村落内，而是坐落在距离村落大概三十分钟路程的山上，这就导致每次往来都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 古代可不是现代，在这种人迹罕见的地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危及到生命的意外。 比如遇到凶恶的野兽、打家劫舍的强盗、饥肠辘辘的流民，又或是看过剧本的白陌。 坡道下的祸津忽然被阴影所覆盖，他停下脚步，抬起满是褶皱的脸，细细打量起那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男人。 站在坡道最高处的白陌将手搭在腰悬的长刀上一言不发，冷淡的视线自上而下俯视着不远处的老人，弧线优美的薄唇抿成一条细线，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 西下的夕阳与白陌的身影重合，使得他整个人好似被镀上一层细碎的霞光，给人以莫名的神圣与庄重，如同神临高天原的天之御中。 纵使祸津自认见多识广，在见到这堪比至高艺术的场景时，也不禁呆愣了一瞬。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他才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向男人施了一礼：“白陌大人，您回来了。” 白陌如今的外貌依旧是樱白色的碎发与左紫右蓝的异色双眸，而不是曾经的黑发褐瞳。 但在这个世界泡中的人眼里，他依旧还是那个抱着小巫女白丝大腿吃——软饭的普通人白陌，最多加上一个长的贼拉好看的前缀。 “嗯，我回来了。” 白陌点点头，俯视的眸中映出老人谦卑至极的姿态： “祸津，把「天人道」和「人间道」交出来，然后去八重村坦白你做过的一切，我给你个干净利落的死法。” “白陌大人，祸津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所以【能请您去死吗？】” 穷图匕见，便是如此。 祸津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以他如今的情况来驱动「人间道」发出律令，哪怕只是一次，也会对他苍老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但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不知道白陌调查到什么地步，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然而出乎祸津预料的是，明明「人间道」的律令已然发出，白陌却依旧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站在那里。 白陌当然不可能出事，他现在是不能动手，否则就会造成世界泡的崩裂。 但这不代表区区神之键第二额定功率的「人间道」就能命令的动他。 ‘也罢，既然你不打算直接招了，那就由我来帮你吧。’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 在其手上，赫然浮现出「畜生道」的符咒！ 是的，由于自身过于强大，白陌无法在世界泡内重拳出击。 但这不代表他不能凭借在这里收集到的力量来战斗！ 一大清早，白陌就离开了八重神社。 他穿过小路进入八重村，并凭借白陌自身的人望打听到祸津医生的住所。 为的，就是寻找被祸津藏匿起来，除去「天人道」、「人间道」以外的全部外道六法！ 铃在八重垣这本小说中对许多有关崩坏方面的词语进行了替换，可既然确定那就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事情后，白陌很轻易地就将其中的名词和现实挂上钩。 而面前看似老好人的医师祸津，可以说是这次事件中，最大的黑幕没有之一！ 一切的因果，都要从某个小女孩诞生的那天说起。 自从八重村建立以来，村中除去代表神明的「八重」外，还有作为长老的另一家「稻妻」存在。 稻妻一家的职责有两项： 第一，负责和神社历代的神主共同管理八重村； 第二，负责有关祈雨的祭祀，也就是所谓的人祭。 两家就这样携手共治八重村上百年。 直到某一天，稻妻家家主的妻子诞下了一位名为「稻妻影」的女婴。 影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两只眼睛一张嘴，两条胳膊两条腿。 唯一与其他人不同的，也就是那胸口处的奇怪图案。 她在父母的教育下长大成人，学习有关管理村落的事宜。 原本影的命运，大抵也会和其父母一样结婚生子，在接手家族的权力后得知祈雨仪式的真相，并将这份见不得光的职责传授给她的后代。 只是这一切，都在少女时期的她看到被抱出神社，依旧处于襁褓中的八重樱时改变了。 那是什么啊—— 在其他人庆贺八重家喜添新丁时，影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在看到小小的樱时，映入影眼中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有着妖冶紫色眼眸的唯美樱发少女嘴角挂起残虐的笑容，白玉般柔和的素手中握着被鲜血染红的血色妖刀。 她狂热（和谐）地杀戮着惊慌失措的八重村村民，人们血肉模糊的肢体尸骸遍地都是。 纵使最后一位白发的修女手持十字架挺身而出将其封印，数百人的八重村依旧被其杀戮的无有一人生还。 事后，影得知，自己之所以能看到这一幕，是因为她觉醒了名为「圣痕」的特殊力量。 她正是通过圣痕的能力，看到了本应发生的未来。 那是名为八重樱的少女被黑匣中的侵蚀之律者蛊惑黑化，将生养她的村落屠杀殆尽的未来。 在见到这未来的片鳞后，影怕了。 她在那些被杀戮的人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不想死。 影心惊胆战地找到自己的青梅竹马祸津，向他寻求帮助。 她要逃离八重村，逃离自己被杀死的命运。 对影怀有爱慕之心的祸津立刻答应了她，作为代价，是她逃离成功后，他差点被稻妻的家人打死。 之所以没有打死，是因为在祸津被打的仅剩下一口气时，天地间忽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打他的人认为反正怎么也是死，不如直接让他在冰冷的雨水中衰弱而亡。 原本的话，确实如此。 但谁曾想，一位名为「北辰芽衣」的刀客在那时刚巧路过八重村，还正好瞧见了奄奄一息的祸津。 颇具侠客性格的北辰芽衣立刻出手救治了他，同时拎着刀就去八重村理论。 不过遗憾的是，她也不能直接把那群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全砍了。 外加确实是祸津这边的问题，所以也只能暂时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一同游历极东。 而外道六法，正是祸津在这趟旅途中获得的宝物。 原本这项宝物是由北辰芽衣所有，在某次冒险中，她通过了自称是Su的男人布置的试炼，获取了外道六法的所有权。 但最后隐居在信浓某个村落的她，大度地表示自己日后只求将北辰一刀流流传下去，并不需要借助这种外力。 同时还警告祸津说这玩意能别用尽量别用，以他那无法觉醒圣痕的羸弱之躯，使用时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对于北辰芽衣的说教，祸津看似唯唯诺诺，实则心中不以为然。 男人嘛，都这样。 看出这点的北辰芽衣没有再出言叮嘱，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她没有必要强加干涉。 两人分道扬镳，于是时隔数年，祸津再度返回八重村。 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悄无声息地弄死当年害的自己流落他乡的那几个人。 现在的他早已非那吴下阿蒙，原本可望而不可即的大人物一个接一个死在他的手中，乃至于在当地造成不小的恐慌。 顺带一提，那些大人物都是稻妻一族的，也就是影，他心存爱慕之人的家人。 在做完这件事后，祸津将目光放在山上的八重神社中。 他要杀死八重樱，杀死这个在未来屠杀数以百计村民的怪物。 祸津这样做绝非因为他是什么好人，时至今日，他还记得影在看到樱出生时，脸上流露的惊恐。 所以，他要帮她处理掉这件事。 是的，祸津不是好人，他是舔狗，影的舔狗。 而且是脑袋有问题的神经病舔狗。 至于神经病的起因？ 祸津他爸爸既是他爸爸也是他哥哥。 下定决心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蒙面的祸津潜入八重神社，试图击杀酣睡中的小小女孩。 却被睡在她身边的当代巫女，也就是樱与凛的母亲八重葵发现。 双方立刻兵戎相见短兵相接。 而在交战的刹那，祸津明白自己算错了两件事： 第一，是他低估了自己使用外道六法的代价到底有多恐怖。 崩坏世界向来对男性不友好，男性的崩坏能适应性相较于女性一直都是低的离谱。 这就导致祸津每发动一次外道六法，整个人就会凭空衰老数年。 这既是崩坏对他的侵蚀，也是发动能力时，自身的生命力在被外道六法强行榨取。 倘若仅仅只有这样的话，问题倒还不大，大不了拼上一股气击杀对方然后逃走。 不要小看神之键的第二额定功率，逗比性格时期的白陌凭借她们，可以做到轻易击杀崩坏帝王。 但很可惜，祸津估算错误的第二点，就是八重葵。 他没想到，作为巫女的八重葵，居然与稻妻影、北辰芽衣一样觉醒了天然圣痕！ 第四十七章·「稻妻」 圣痕，是上一个时代的人类在与崩坏的对抗中留下的遗产。 在上个纪元的文明末期，人类的科技水平已经进化到能让他们将知识转录为基因片段，用遗传物质作为载体将其流传下去。 后文明人类的体内均带有不同程度的圣痕基因片段，当基因片段在某个个体体内达到一定程度时，该个体便会显露出圣痕。 不同的圣痕各自拥有不同的特性，甚至拥有不同的能力。 但无一例外的是，圣痕持有者都被赋予了极佳的个体崩坏能抗性。 而且圣痕是能够传承的，八重葵的圣痕，正是八重家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圣痕。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同樱那样天赋异禀，能在区区十二岁就觉醒天然圣痕。 因此，即使面对持有外道六法来势汹汹的祸津，八重葵依旧能够与他斗的旗鼓相当。 伴随战斗时间的拉长，更是逐渐开始占据上风。 与氪命的祸津不同，觉醒圣痕的八重葵在战斗中消耗的仅仅只有体力。 时间越长，她越占优。 但很遗憾，最终获胜的仍然是祸津。 他以寿命消减二十年为代价，驱动「修罗道」向樱与凛的方向发动了一次牛逼的攻击。 但他也没讨到好处，就算不提那衰老到近七十岁的容颜与身体，临死前，八重葵将自身的意志灌输至圣痕内部，尽数注入脚下的大地。 只要祸津敢在八重神社范围内对樱与凛动手，那么，他必然会遭到圣痕意志的雷霆一击。 有些类似于仅剩执念的地缚灵，又或是执行固定程序的机械，但却比那伟大的多。 这是母爱。 但既然用程序来比喻，那就必然有空可钻。 逃离至山下的祸津凝望着半山腰上灯火通明的八重神社，默默想到。 在与八重葵的战斗后，他也只能依托「天人道」来苟延残喘。 「天人道」也是有极限的，当年还未进阶至生命目录，无法进行DNA层面修复的它，没有办法治愈祸津如今的伤势。 现在的祸津，连现代成年人都不如。 在八重葵死去后大概两个月，八重村迎来了一位自称「自西方大国学习归来」的老医师，并受到村民们的热烈欢迎。 在那个年代——不，无论在哪个年代，医生都是最受欢迎的职业之一。 况且八重村的上一位医师，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老医师名为祸津，和数年前被外乡人捡走的叛徒同名。 不过不会有村里人将他们混在一起，白发苍苍与精神小伙，这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更何况，他还给自己做了整容手术。 凭借自身的医术，祸津很轻易地就在村落中聚集了一定的人望。 于是，他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八重凛自幼体弱多病，必须由村中唯一的医师定时开药并服用，才会有所好转。 可如果说，凛自小到大的病情，就是这村中唯一的医师导致的呢？ 所谓是药三分毒，只要将不同种类的药物混杂在一起，很轻易地就能达到让身体长时间衰弱的效果。 且由于这样的行为并非直接动手，就算祸津堂而皇之地前往八重神社，八重葵残留的圣痕意识也无法对此进行甄别。 奇怪的是，明明他要杀死的人是樱，为何却会对凛下手？ 实际上，祸津早就对樱下手过了。 但很遗憾，没有用处。 小巫女的体质不同于她的妹妹，看似瘦瘦小小抱起来就能举高高亲两口。 嗯，白陌亲证，香香的，可可爱了。 可实际上，她那粉嫩嫩的小拳头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熊，不下于传说中的刺猬客编辑一拳萳兮。 这真不是夸张，在樱某次独自出门时，祸津曾试图暗中对他动手。 结果就是自己差一点魂归十八层地狱，整整修养了小半年。 这样的樱，慢性毒药没有效果，烈性毒药倒是有用，但祸津绝对会在逃脱前被圣痕意识一巴掌拍打成肉酱。 他不想死。 当然，促使祸津给凛下毒的根本原因，还是那位名为稻妻影，也就是那个通过自身觉醒的圣痕，看到世界线原本发展方向的少女，回来了。 在回来后，她立刻接手了家族的产业与地位。 但由于她家被祸津这位仰慕者屠的仅剩下寥寥几人，导致其手下之人逐渐不安分起来。 更有甚者，选择向神社方投诚。 祸津显然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暗中毒害凛，借由她拖住神社方的步伐。 他需要一个体弱多病的累赘，来牵制八重神主的精力。 在不断分割他在村落中声望与权力的同时，增加他们一家对自己的依赖与信任。 最后，达成杀死樱的目的。 时间来到当下—— 冷淡的眸光投向阴晴不定的老人，白陌继续述说事情的真相： “那所谓「救治凛的药引在被妖狐所守护的水之源头」，也只是你耍的把戏罢了。” “你支走樱，是想让她离开圣痕意志的保护范围，借妖狐型崩坏兽的手来杀死她。” “原因也很简单，想要自己照顾妹妹的樱已于数月前拜你为师，以她的聪明才智，早晚会揭穿你的诡计。” 就算祸津是村中德高望重的医师，也无法拒绝神眷巫女的请求。 医学这需要实践的东西教人时可没法忽悠，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所以，不想被小巫女看穿自己手法的祸津才会出此下策，试图借用崩坏兽的手来杀死她。 然而他没有预料到，在某个男人的帮助下，樱与她母亲一样觉醒了圣痕，并将妖狐斩杀。 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 沉默半晌后，祸津幽幽道：“既然都已经调查到这种地步，我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他的声音不复方才的老成与谦卑，而是带上近似年轻人的雄厚。 他本就才二十岁出头。 他扔掉身后装满瓶瓶罐罐的药箱，佝偻的腰霎时间挺的笔直。 「天人道」的力量流遍四肢百骸，仅一瞬间，站在原地的人就从老年龟仙人变成了十万个冷笑话中的哪吒三太子。 虽然没有明说，但从祸津那生冷的满脸横肉就能看出，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能解决你。 望着这样的祸津，白陌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你不会认为，我之前说那么多，是在专门给你解释吧？” “嗯？” “感谢您，白陌大人。” 凭空出现的樱发和服美人双手交叠，带着恬静的笑容向白陌轻轻鞠躬。 落日的余晖映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穿透那半透明的身体，洒在枯黄的土地上。 下一瞬间，无比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端，惊起一片飞鸟。 白陌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惊悚地别过头去。 饶是以他的阅历，都对与眼前这极为凄惨的一幕心生戚戚。 千万不要得罪任何一位深爱孩子的母亲。 白陌从来不会在战斗中废话哪怕一句，更不可能像个白痴似的，当着敌人的面将对方做过的事情如数家珍。 能动手，那就绝对不哔哔。 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其实是在给被收入「畜生道」中，重新觉醒自我意识的八重葵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还未进化成为天之锁的「畜生道」拥有与非人存在签订契约，将其化作007员工不断压榨至灰飞烟灭的资本家之力。 白陌正是凭借从祸津家搜到的「畜生道」与相当于八重葵残魂的圣痕意识签订契约，并将其从神社内带到此处。 换做其他人使役外道六法，必然会被其中蕴含的崩坏能所浸染。 轻者沦为死士，重者灰飞烟灭。 这也是祸津敢将它们放在家里的原因。 很可惜，这个问题对白陌而言并不存在。 对他来说，那就是个明晃晃画在地图上的通关秘籍。 或许会有人有疑问，持有「畜牲道」的祸津为何不与八重葵签订契约呢？ 答案是他不傻，他不想死。 在圣痕意识虐杀完祸津后，白陌伸手，闪烁灵光的两道符印便乳燕归巢地飞回他的掌心中，和其他三道一同围绕最中央的晶体旋转。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低叹一声：“真是许久不见了......” 长空市时，他就是凭借这群还未进化的小家伙安身立命。 一转眼，居然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击杀祸津后，了却心愿的圣痕意识彻底失去灵智。 她呆呆地漂浮在主人身边，那张与樱类似，却风韵十足的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的宛若零下三十度时的电线杆。 指舔上去舌头会摘不下来。 樱长直巫女亡灵人妻失忆人偶岳母仆从，这简直就是为小本本打造出来的设定。 曹贼竟是我自己！ 可惜小白同学不是曹贼，他看着她，歉声道：“抱歉，接下来还需要你帮我一下。” 祸津很好搞定，他本就在与八重葵的一战中透支严重，常态战斗力还不如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成年人，全凭「天人道」续他狗命。 但接下来要面对的那一位，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搞定的了。 因此，替身使者白陌还不能解除与Stand八重葵·败亡形态的契约。 变小后的承太郎还能挥舞拳头欧拉赛特神上百下，白陌要是挥舞拳头，哪怕只是一下，这个世界泡可就没了。 强者的烦恼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 自从上百年前建立，八重村就有以人祭神的习俗。 每当久旱时期，村民们都会献出一位纯洁的少女献祭给神明，借以换取救命的雨水。 奇怪的是，明明神社方面地位崇高，在献祭这方面，他们却只负责最后一步，即由持刀的巫女亲自杀死献给神明的祭品。 其他的步骤，包括祭祀的时间、场合与人选，具都是由共同管理八重村的稻妻家决定。 没有人抱有微辞，因为每次按照稻妻家规定的场合与时间祭祀后，天地间必有降雨。 既然如此，又有何质疑的必要？ 那么，又是因为什么让神祇有求必应？ 难道说，祂真的Low到贪图少女纯洁美好的肉体？ 并不是。 八重村中央，稻妻家建立的天守阁地下室中—— 白陌附身，拾起角落中半透明的三色堇紫圆盘。 天气预报，是使用现代科学技术或者类似的手段，对未来某一地点地球大气层的状态进行预测并播报的手段。 他手中的，便是有着这种功能的特殊道具「日晷」。 是不是很神奇？ 明明在极东的古代村落，居然会出现如此先进的玩意。 但实际上，在这个极东的古代村落，可是连丝袜这种东西都有的。 在这个接受无数前文明传承的新世界里，稻妻家的祖先在某次冒险时，找到一件拥有天气预报功能的前文明遗产，这也是很正常的吧？ 没错，从一开始，就不是「在稻妻家决定的时间和地点举行人祭后天降大雨」，而是「稻妻家通过仪器提前知晓下雨的时间，并提前举行仪式，造成祈雨成功是他们的功劳」的假象，进而在村里建立起无上的威望。 听起来是不是很离谱？ 但仔细思考一下，在古代那种连拿个打火机都能被封为火神的封闭环境中，稍微布局一下后，真的没有变成这样的可能吗？ 第一次，在稻妻家推举的时间与地点举办了祭奠，下雨了，是偶然； 第二次，在稻妻家推举的时间与地点举办了祭奠，下雨了，还是偶然； 那第三次呢？第四次呢？ 成功数次后，本就牛鬼蛇神乱舞的古代封建社会居民，难不成还会认为这是偶然？ 如果还说这是偶然，那也只能说是在强词夺理了。 上百年来，稻妻家族正是凭借这样的手段，与武力值强大，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八重神社一同治理村落。 神祇？哪来的神祇？ 从一开始，八重村就没有神祇。 未来倒是有，但那是白陌成神后，起名废的他索性直接挂上「八重神」的尊称。 不过也不仅仅只是祈雨，若是偶尔有人质疑或得罪稻妻家，他们也会用那个人来进行人祭，借以确保家族的威信。 想到这里，白陌低下头，看向机器的显示屏。 显示屏的最上端从左到右一共揭示着十五天的天气情况，在屏幕的最顶端，那一排金黄色的骄阳相当夺人眼球。 按照「八重垣」小说中的剧情，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近两个月，才会有一场将天倒灌般的倾盆大雨降临。 在这期间，祸津会伙同村民胁迫八重神主，逼迫他不得不将自己的二女儿选做祭品，并让他狠下心来，强迫作为巫女的大女儿亲手将其手刃。 巫女献祭（杀）祭品，可是老传统了。 好在察觉到这一切的阴谋的男主角（白陌）赶到祭祀场，千钧一发之际，从大女儿（樱）的手中救下二女儿（凛）。 在那之后的剧情白陌就不清楚了，铃还没有写到那里，他也没有提前打听剧情的坏习惯。 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除非对方是律者等级的怪物，否则，绝对赢不了拥有外道六法的他。 白陌现在有种微妙的畅快（）感，他现在就像那看过剧本后参加没有主持人限制发挥的剧本杀，又或是一路横推的爽文男主角。 刚刚降临长空市时的他由于对崩坏系列的一知半解，可是吃了相当多的亏，这足以说明情报的重要性。 白陌相信，如果八重村时期的自己掌握有相同的情报，肯定不会再像书中记载的那样遍体鳞伤？ ——不，也不一定。 感知到不远处陡然浮现的强烈崩坏能反应，白陌有些愕然。 他忽然好奇起铃小说的结局来。 因为他想不到，那时还只是个普通人，打个崩坏兽都能身受重伤的自己，究竟是怎样战胜这位律者等级的敌人的。 樱.jpg 第四十八章·「地藏御魂」 若说起八重村最为壮观的建筑，那必定是位于其最中央的天守阁。 此阁楼为稻妻家于三十八年前所建，高二十余米，是由雄伟的木石砌造而成，外形雄伟壮观、古朴典雅。 如若放在现代，那必然是八重村的标志性旅游景点。 而在今天夜间，这里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大意了......’ 天守阁顶，纯净湛蓝的眸中倒映出那背对皎洁月光缓缓走来的冷香魅影，铃银牙暗咬。 现实世界时，察觉到白陌体内侵蚀之力暴动的女孩第一时间来到他所在的小巷。 随后面对的，就是仅有一人的小巷，与残破不堪的长刀。 铃第一时间抱起陷入昏迷的白陌，确定在自己赶来的这段时间中，并没有什么人对他做出那种可啪的事情。 随后才开始检查他的状态，并在经过细♀致♀入♀微的探索后，终于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到底，还是丹樱——或者说神之键「地藏御魂」搞的鬼。 在白陌穿越至前文明后，除史尔特尔与当时还未苏醒的生命目录神格外，他体内的剩余几人尽数转生在这个世界上。 弥赛娅成为「Kevin」，八重樱成为「Sakura」，Rin与凛融合后，成为如今的「铃」。 正如前文所说，Rin是离开了不假，但侵蚀之力可还残留在白陌体内的圣痕中。 这股他一直没有察觉到的力量在失去本体后，几乎本能地开始寻找新的载体。 在这时，一直在圣痕空间中呼呼大睡的丹樱，就成为了它唯一的选择。 白陌自以为丹樱只是由于跟不上他的步伐，所以才选择一直沉睡。 实际上，在这十余年间，她一直处在与侵蚀之力融合的过程中。 最终，蜕变成了持有最强侵蚀之力的太刀，第十二神之键「侵蚀之键」地藏御魂。 话虽如此，曾经的丹樱，如今的地藏御魂自身也没什么想法。 她本就是诞生于刀中的一抹知性，就算成为神之键，该睡还是要睡。 ‘反正主上贼几把牛逼，用不上只有区区神之键等级的自己。’ 这熊孩子没什么见识，不知道作为完全体神之键的自己能超限。 可就在今天，心安理得呼呼大睡的地藏御魂赫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魂波动。 那是樱的灵魂波动。 察觉到这点的她立刻亢奋地钻出圣痕空间，来到前任与现任两位主人身边蹭蹭贴贴。 可这时，地藏御魂惊讶地发现，本应亲密无间的两人，此时竟然隐隐有动手的迹象！ 这下可给孩子急坏了，她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拔刀相向，但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侵蚀之力悍然发动，直接将白陌的意识与樱整个人卷入世界泡中，那由她亲自搭建的舞台上。 作为神社一直供奉的灵刀，地藏御魂经历了从八重村建立，到最后白陌暴走的一切。 因此，她可以完美复刻出曾经发生的过往，乃至于比铃的小说还要详细与真实。 她想让白陌与樱重新体验过去发生的一切，从而恢复到曾经相亲相爱的关系。 简单的概括一下，就是孩子想让离异的父母复合，所以自导自演出一场戏来。 可关键是，孩子的小姨不想让姐夫和姐姐复合。 因为她喜欢她姐夫，无可救药那种，撕心裂肺那种。 于是，察觉到真相后，同样掌握侵蚀之力的铃以奇♀奇♀怪♀怪的形式，投影出自己的部分意识进入白陌体内的世界泡，附身其中的幻影八重凛。 在外面的本体，则先带着白陌返回安全的地方。 然后，她的意识体翻车了。 铃小说的内容大多是以白陌的经历为第一视角进行描写，这是由于她只听过过去的白陌以他的角度讲述这次的事件。 她不是地藏御魂，无法以第三者的角度见证一切。 因此，铃也会有不了解的情报。 正常情况下，就算不了解，区区一个八重村而已，也不可能有威胁到她的存在。 接下来，只要找到白陌，将他带出去就好。 大不了直接坦白身份嘛！ 通过他人的描述知晓过去的经历与自主觉醒过往的记忆，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然，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必须瞒住，那个有点过于刺激了。 可惜—— 一道清冷响亮的脚步声敲碎了铃心中的幻想，一道冷艳的紫色身影携着冷香闯入她的眼帘。 交错编织的紫色麻花辫垂落于身后，以尊贵的紫色为主调的绸缎和衣裹住那道凹凸有致的冷媚胴体，像由刀生生雕出来的紫玉美眸散发出刻骨的寒意。 绝世无双的冷艳面容让人惊艳，抿起的唇仿佛失去暖色，诱人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睥睨苍生的殊胜神女。 光是这样看去，这位冷香美人足以让全天下的男人为之倾倒，只是自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却让所有雄性都不敢看多几眼，生怕自己肢体上流露的些许妄想，会引来名为绝灭的天罚。 ——其名为稻妻影，稻妻家当代家主。 同时，也是铃漏算的变数。 出于某种不太好明说的理由，八重村时期的白陌当年在和凛讲述过往时，刻意模糊了对这位美人的记载。 反正那时影与祸津均死于他手，真相如何自由他白陌定论。 可那时的白陌绝不知道，他的无心之举，竟坑惨了未来的铃！ 影本身是圣痕觉醒者不假，然而仅只有这样，铃不会畏惧。 这个世界的凛本身也能算是圣痕持有者，只不过在这个年纪，属于她的圣痕还未显现而已。 是的，属于她的圣痕，正是那与「圣痕·卡斯兰娜」、「圣痕·八重樱」一道，刻印在白陌锁骨处的冰色长刀—— 「圣痕·八重凛」！ 以铃如今的能力，想要觉醒圣痕真的如呼吸般轻松。 刚刚进入世界泡中并附身幻影八重凛时，她就已经觉醒成功。 但觉醒成功又如何？ ‘嘀嗒、嘀嗒......’ 正在与影对峙的铃额间有汗水滴落。 在白陌还在圣芙蕾雅就读时，白陌有和布洛妮娅一起玩过一款天命出版的游戏。 游戏名为「KallenFantasy（卡莲幻想）」，是一款动作类游戏。 在这款游戏中，有一位名为「八重神」的背景人物。 其能力介绍为「制御时空之力，刀术已达极境，持上古遗蜕之十三铭文，以凡人之躯悟得神佛之境界」。 可以说是整个游戏中，逼格最高的人物，且没有之一。 但这个人物的背景中，还拥有一条经常被玩家们津津乐道的事迹。 那就是斩杀于极东之地显现，寰宇万物崩坏终焉至高之神的第一神使！ 但如今看来，先不说天命推出这款游戏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故事讲述的，分明就是八重村的过往！ 八重神，就是曾经的白陌！ 身为历史学教授的瓦尔特也曾在某些野史中看到过，五百年前，名为八重神的神祇斩杀崩坏神座下的第一律者后，将内部无有律者人格的律者核心丢弃。 导致1952年柏林大崩坏时瓦尔特·乔伊斯没有被崩坏意志蛊惑，并在三十万灵魂的帮助下成为第一位为人类而战的律者。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当年被八重神白陌斩杀的第一律者，究竟是谁？ ‘铿！’ 即将斩下的长刀被另一柄穿插而来的长刀弹开，及时赶到的白陌手持丹樱——丹樱模样的地藏御魂将铃护在身后，侧目看向那携裹冷香味道的倾世美人。 他算是明白为何祸津会对影念念不忘了，这种等级的美人，饶是以他的阅历，都没有见到超过二十之数。 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肆意渲染着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似是察觉到白陌的危险，影几个纵身跃至天守阁最高处的攒尖上，白皙修长的大腿被过膝的深紫色长靴包裹，既丰满，又显得诱惑力十足。 背对圆月的美人面无表情地俯视那在自己的攻击下毫发无损的男人，薄玉般的寒唇轻启： “祸津死了，是你干的？” “嗯。”白陌点头。 “白陌，我......”贝齿轻咬下唇，被他护在身后铃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事，我在。” 察觉到女孩声音中的不安，白陌没有持刀的手向后探了探。 女孩见状，连忙将自己的小脑袋凑过去，随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可爱的一塌糊涂。 瞧见这对苟男女胆敢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地秀恩爱，影小姐神色愈发冷漠，眼中仿佛氤氲着无尽的冰寒： “你杀了我的手下，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没有。” 白陌摇摇头，不断积蓄力量的外道六法围绕在他身边，映照下来的月光都在符印释放的光影下扭曲，映的阁楼仿若神话中美轮美奂的月宫仙境。 他确实好奇影的经历，那或许有关于他的过往。 但比起战前没完没了的废话，他还是认为还是先把她干趴下再问比较好。 ‘嗡——’ 白陌手中的地藏御魂忽然发出一声微妙的颤音，好似侠客交战前落在水面上的树叶。 下一瞬间，白陌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从地藏御魂中涌入外道六法。 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符印须臾间溢满能量。 她们呼啸着离开白陌，气势汹汹地向影涌去。 然后落在影那裹有紫色长手袜的手上，乖巧地好似看到妈妈来幼儿园接自己回家的稚童。 “？” 铃头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外道六法的背叛。 可当白陌手中的丹樱（地藏御魂本体）化为一抹暗色的流光流窜至影的手中后，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问题所在了。 注意到白陌骤然冷峻下来的表情，影小姐眼底划过一缕趣意与玩味。 “我是影，却又不是影。”她淡淡道：“真正的影早已于八重村时期被主上——被过去的你讨伐，现在的我只是凭借一缕思念与记忆和神之键同化，获得稻妻影所有记忆与过往的地藏御魂。” 在影吐出上述话语的同时，其手中的地藏御魂也开始变化。 原本地藏御魂的造型与丹樱无异，皆为由三颗赤红勾玉环绕刀颚的樱色长刀。 可如今的她褪去了那一抹柔和的樱红，两尺八寸的刀身上遍布流云一般的紫白纹痕，勾玉化零为整镶嵌在刀颚中混元一体，闪烁着凄烈的稻霆雷光。 铃嘴角抽搐，她脑袋笨，没听懂。 白陌倒是若有所思。 方才对峙时，铃已经将他坠入世界泡中的原因解释完毕。 别问，问就是传音入密。 获得所有情报的白陌推测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稻妻影本人的执念太过强大，强大到即使身为幻影，依旧能够影响到构筑舞台的地藏御魂。” “地藏御魂的意识本就朦朦胧胧，在经历过这样的冲击后，直接将自己当作是影？” 这有些类似于识之律者的诞生，崩坏意志在符华的体内置入一个空白的灵魂，试图让其操控符华的身体毁灭人类。 然而符华脑中五万年的记忆直接骑脸，硬生生将本应为崩坏而战的律者，洗脑成发誓要消灭崩坏的强大战士。 将上述描述中的空白灵魂替换成地藏御魂的意识魂灵，将符华的记忆替换成稻妻影的幻影，就能理解如今的情况了。 作为地藏御魂本身的她自然能轻易调动白陌手中的本体，并通过侵蚀之力篡夺外道六法的所有权。 “我并不是影，我也知道我并不是影，但这并不妨碍我自称为影。” 影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白陌的说法。 她知晓自己并非那个人，但却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 白陌刚刚进入世界泡时她的确还是地藏御魂（丹樱），但在度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影与地藏御魂的融合了。 铃却傻眼了，还能这样操作？ 还有那个稻妻影究竟是什么人？仅凭投影出来的执念都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特喵的开挂了吧！ 第四十九章·「无想VS刹那!此乃安息,世界终结!」 漆黑的夜里无声无息，连空气都弥漫着几分寒意。 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视线交汇在一起，隐隐迸发出电闪雷鸣般的绚光灼霆。 从那冷漠的神色就能看出，影现在完全没有念旧情的意思。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将白陌如今唯一倚靠的外道六法与地藏御魂尽数夺走。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如果白陌想，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字面意义上的破碎虚空，出手将这个世界泡彻底湮灭。 之后痛打影的屁股一顿，让这倒霉孩子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主人。 然而明明知道这一点，明知道自己不是白陌的对手，少女却依旧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除去睥睨天下的高高在上外，那双寒玉般的美眸中还有淡淡的期待与作为武人的执念： ‘无论怎样，只要能接下这最后的一刀，你就是我此生此世真正且唯一的主人！’ 过去，在窥探到八重村本应被逆神巫女尽数屠尽的未来后，影便在祸津的协助下孤身一人离开八重村，迈向更为广袤的天地。 数年间，她游历极东，在岛国的每一个角落留下自己的印记。 若换成普通的少女，怕是早已死在这一路上接连不断的颠簸流离中。 就算没有，也会被绑到哪里当压寨夫人。 然而觉醒圣痕的影反而在旅途中实力不断飙升，屠村的噩梦一直压在她瘦弱的香肩上，仿佛无时无刻无情砸落的巨大铁锤，促使着她几乎将变强当做人生的所有。 能够觉醒圣痕的本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再加上入魔般的执念与魔鬼般的训练。 终于，影的武艺抵达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那是无想无念的境界。 可影仍未满足，在数年如一日的苦训中，变强二字已然嵌入她的骨髓与灵魂，成为她存在的意义。 区区极东之地显然已无法满足她的需求，于是她远渡重洋，来到名为欧罗巴的大地。 原本她想要去的地方其实是神州的太虚山，那名唤「赤鸢」的真仙才是她最想要挑战的对手。 可惜坐船迁徙前，由于痴迷刀禅，这小笨蛋蜷缩在某个货物箱体内物我两忘。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同货物一道被扔到另一艘船上。 影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反正欧亚大陆是一个版块，大不了从陆地上走过去，还能和这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强者切磋武艺。 遗憾的是，别说少女心心念念的神州，刚刚下船，她就稀里糊涂地被当时天命邀请到其位于柯洛斯滕镇的总部。 并在那里，遇到了一位改变她一生的存在。 其名为「虚空万藏」，是Mei博士以前文明理之律者的核心为材料制作，象征启迪与启示的神之键。 圣痕是前文明的梅比乌斯博士与Mei博士二人以律者身体上浮现的纹路为原型，研制出的特殊基因片段。 圣痕也分为很多类型，其等级由低到高依次排列。 在这之中，最高级的，无疑是与那十三位序列律者造型相同的圣痕。 比如雷电芽衣，又比如希儿·芙乐艾。 这样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律者的备选，实在让人怀疑那两位心思深沉的博士故意将这样的圣痕流传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比如，以人为筛选的方式，来确定本纪元律者的人选？从而达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先将这种无端的猜测扔到一边，虚空万藏之所以蛊惑天命的人将影请回来，正是因为影觉醒的圣痕，是理之律者的启迪之圣痕。 虚空万藏一直都想要一具身体，一具能够自由活动的身体。 纵使祂的核心与微电子信息中铭刻了「从崩坏手中拯救人类」的终极使命，但这并不代表祂想要一直困在神之键中。 而影这具将圣痕开发到极致的身体，对祂而言堪称完美。 遗憾的是，虚空万藏失败了。 影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如若不是反应及时，祂连意识都逃不回神之键的本体中。 纵然如此，祂的部分本源依旧被影一刀斩下，化为她成长的养料。 并在之后屈辱地认了一个豆芽菜大的金发小屁孩为主，还被他给吃的死死地，五百年都没弄到一副魂钢身体。 在击败虚空万藏后，影离开了天命总部，重新乘船返回极东的八重村。 她不得不如此，在与虚空万藏的交战中，她同样遭到重创。 不过影有信心在逆神巫女八重樱屠村之前将实力恢复巅峰，乃至于更进一步。 所以，她没有在其他地方苟且偷生的必要，这是武人的骄傲。 不仅如此，在与虚空万藏交战时，斩下的部分本源一并融入了影的意志。 这让少女知道了许许多多的关键情报，比如前纪元，比如神之键，又比如那行天之道，总司一切的究极存在—— 律者。 ‘如果能够成为律者，想必我的实力就能更进一步了吧......’ 心思纯净的武人如此期待着，她将稻妻家的势力尽数扔给祸津管理，自己则一头扎进这方面的研究中。 在祸津口中，他给凛下毒是为了牵制八重神主的精力，借以削弱其在村中的影响力，以免稻妻家大权旁落。 可事实上，影根本不在意这种东西。 他不过是以此为借口，享受名为权力的毒药罢了。 只是很可惜，影终归还是被虚空万藏所算计。 对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被斩下来的本源融入影的意志，以此给她种下强烈的暗示。 ——成为本纪元第一律者「理之律者」的暗示。 只要少女成为理之律者，虚空万藏就可以通过圣痕空间的共鸣，强行接管她的身体。 如同「Kevin」可以瞬间接管所有的卡斯兰娜一样。 而代价，也只是发生大崩坏，导致极东方圆几百里内寸草不生而已。 用这种程度的代价来换取一位站在人类方的律者，难道不是稳赚不亏吗？ 瓦尔特·杨曾在某些野史上看到过，在五百年前的极东地区，曾分别在文正七年与文正十一年发生过两次达到1000HW以上的大崩坏。 第二次大崩坏基本可以确定是「御神巫女」八重樱、「天命圣女」卡莲·卡斯兰娜与「稻荷神女」八重凛三人联手封印暴走的「八重神」白陌，并在交战中导致村落彻底沦为废墟， 那么这四年前的第一次大崩坏，又是什么引起的呢？ 答：影的律者化。 ...... 清冷的月光下，站在天守阁最高处的少女螓首轻垂，视线聚焦于那曾经与如今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在她眼中，男人黑发褐瞳的过去与樱发异眸的现在融为一体，化作天地间最为殊胜的未来。 启迪的圣痕让影偶尔能瞥到时光长河的片鳞，正是这样的能力让她看到白陌没有降临的世界线中，八重村本应被逆神巫女屠杀殆尽的未来，才导致后来发生的一切。 现如今，她亦是通过这样的能力看到面前之人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唯我独尊与璀璨辉煌。 ——以一己之力，迫使名为虚数之树的多元宇宙不得不创造出名为崩坏的机制来裁剪树叶文明，以割肉喂鹰的形式来满足祂无穷无尽的欲望。 他就是那漫无边际的量子之海！ 是那将无限维度森罗万象尽数纳入掌控，流溢己之法理覆盖寰宇，以一己之力篡改、覆盖宇宙绝对法则，全知全视的太初全能永生之主！ 他就是这天地间最为殊胜尊贵之人！！！ 但马上，少女就失去了有关量子之海的所有记忆。 「海」不会让任何存在窥探到祂的本质，哪怕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但这并不能浇灭影那颗永恒炙热的武人之心。 ‘哗啦——’ 玻璃碎裂的刺耳声音接连不断地想起，周围的环境褪去之前的梦幻，黑幕般的原暗充盈着整个空间。 这才是白陌体内世界泡的真正全貌，目标几经变化后，如今的影已经不需要再去维持之前蓄意搭建出来的舞台了。 ‘噼啪！’ 天穹上忽有惊雷炸响，银白色的龙蛇蜿蜒辗转于覆盖天地的混沌黑幕，手持雷光长刀的冷香美人悬于苍空，成为此刻天地间唯一的光明。 “拿出来给我看看！” 影神色冰冷，却光芒大放： “你那曾斩杀化身第一律者的我的，斩断时光的一刀！” ...... ‘我大概，和这家伙的原型关系不太一般。’ 抬头仰视着美人眼中的炙热情感，白陌想到。 在影举刀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幅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 在画面中，还是黑发褐瞳的自己站在地面上，抬头仰望那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 比起如今的模样，画面中的稻妻影白发金瞳，身披黑白二色律者装甲，手中的武器也并非地藏御魂，而是一柄燃烧熊熊烈焰的赤金大剑。 那是占据她身体的虚空万藏，通过理之权能拟态出来的天火大剑。 最终，那位傲然于世的武人还是在虚空万藏的百般算计下，成为本纪元真正的第一律者「理之律者」。 并在败亡后被某个别有用心的家伙取出失去律者人格的律者核心，用以在1952年引发致使三十万人死亡的柏林大崩坏，最终创造出名为「瓦尔特·乔伊斯」的大英雄。 无论其他世界线如何发展，至少在这个世界，在这片树叶（这本书里），是这样的流程。 在今天之前，白陌也只有怀抱布洛妮娅对阵天命大舰团时，脑海中才浮现出过一次亲手屠杀八重村的画面。 再加上过去的自己故意没有告诉铃有关影的事情，这足以说明两人关系的不一般。 说不定还是情侣呢？逗比暖心笨蛋与美人呆瓜武者什么的～ 毕竟那个时候，樱才十二岁，凛更是仅仅只有十岁。 对她们出手，那是犯罪。 琉璃坠地的声音不断在几人耳边响起，这是世界泡本身无法承受影无意间散发出来的威压，从而发出的阵阵哀嚎。 “你应该很遗憾吧，影。”白陌忽然说：“由于被虚空万藏占据身体，导致你哪怕在生命的最后，都没能向我斩出那至强的一刀。” 临终前，武人手中的武器，是天火大剑。 主宰武人身体的，是本体远在天命的虚空万藏。 “对你而言，这是无比巨大的耻辱。” 影是武人，纯粹的武人。 “你自信，假如那时你能够斩出那属于自己的一刀，必定能够在与我的战斗中获得胜利，而不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步入黄泉。” 文正七年，八重神曾在极东之地，以斩断晨昏（时光）的一刀斩杀崩坏意志的第一神使。 是过去的白陌，亲手杀死了律者化的影。 “所以你的执念才会如此强大，强大到足以让地藏御魂这孩子心甘情愿地继承你的衣钵。” “为的，就是借她的手，再斩我一刀。” “笨蛋......白陌？还有，凛？” 略带迟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打断了白陌的叙述。 他侧过头，就看到小小的巫女正呆呆地看着这边。 白陌伸手，招呼她过来。 小巫女立刻‘呼呼’地冲过来扑入他的怀中，方才发生的一切可把小家伙吓坏了。 才刚刚送完祸津老师，就发现最疼爱的妹妹消失不见（铃的意识降临后动身寻找白陌）。 急急忙忙寻找半天，却发现整个世界骤然黑暗下来，尊敬的父亲大人更是化为一道幻影彻底消散。 好在她最熟悉的那两个人正站在不远处，不然的话，小巫女必定会‘哇！’地一声哭出来。 瞧见这一幕的铃神色呆滞，眼前这个萝莉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能看出来，这是真正的实体而非幻影。 难道说...... 她吞了口口水，心里陡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于侵蚀之力，身为普通人的樱是没有任何抗性的。 既然如此，当时脑袋缺弦的地藏御魂在将现实中的樱拽进世界泡后，为了方便入戏，直接以侵蚀之力将她变成小时候的模样，也是很正常的吧？ “没事没事，笨蛋白陌马上就搞定～” 轻轻抚摸怀中女孩颤抖的小脑袋，男人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但马上，他就看到站在身边，一脸‘夭寿啦！姐姐大人变成萝莉啦！铃最大的优势就要消失啦！哦铃现在是JK？那没事了！’的铃。 他轻笑一声，同样将这小家伙揽入怀中。 与此同时，在他锁骨处的樱花与长刀两枚圣痕忽然光芒大作。 在这股力量下，樱也好，铃也好，两人具都化作一道流光进入白陌体内。 与此同时，太刀与樱花交织的图案在他的额头上显现。 那图案似是樱与铃两人圣痕交汇而成，溢散出骇人的能量波动！ 那是「刹那」的刻印！ “没错，就是这样！” 影的眼中逐渐浮现出亢奋的光，她终于再次在白陌身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刻印！ 在当年的最后一战中，正是觉醒刻印的白陌挥出神速的一刀，从而将化身律者的她一刀斩杀！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白陌心情却有些微妙。 按照记载，曾经的他在最后关头觉醒了灵魂中十三铭文之一的「刹那」，并凭借斩断晨昏的一刀斩杀了第一律者。 可现如今，他虽然没有动用刻印的力量，想要帮助他的樱与铃两人却又暂时与圣痕合二为一，主动化为刹那的铭文。 这也只能说是因果轮回。 但也无所谓了。 他伸出手，紧握樱吹雪的刀柄，不留一丝缝隙。 既然影想试试到底是她的无想的一刀强，还是刹那的一刀强，那自己满足她的心愿又如何？ 蔓延天地间的狂风呼啸而过，却在靠近二人的一瞬化作首尾无法呼应的片鳞。 在影眼中，整个世界忽然变的无比静默。 她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注视着那缓步向这边走来的男人。 大脑肿胀的厉害，昏昏沉沉地陷入天地翻覆的螺旋之中。 影忽然想要大口喘气，纵使她早已不需要这样的行为。 这时少女才发现，她本应急促的呼吸同样慢的吓人。 就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数万数十万倍以上的迟缓领域，仅剩下那踱步而来的持刀身影。 在他面前，时间为其止步； 在他身后，时间悠然流淌。 涌动的时光以男人的步伐为基准，划分出层次分明的一线之天，裁剪出永远须臾的阴阳太极。 这就是「刹那」！这就是足以与手持天火劫灭的「救世」分庭抗礼的，连时空都能够冻结的永恒一刀！ 曾被虚空万藏夺去身体时，影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持天火大剑的「自己」在这一刀下饮恨。 她并不惧怕死亡，但她遗憾，遗憾自己居然不能与这抵达时空之极境的一刀一较高下。 这份执念实在太过深邃沉重，沉重到仅仅只是泡沫般转瞬即逝的幻影，也会让地藏御魂的魂灵为之倾覆沉醉。 也正因为这份执念，让早已逝去的武人时隔数百年后，再度站在白陌的面前！ 影忽然闭上眼。 何为无想？ 斩便是斩，如人喝水吃饭，如日东升西落，无需多余思考。 何为无想？ 死便是死，要么敌人无想堕入黑暗，要么自己失败再入黄泉，此刀过后，再无他想。 何为无想？ 拼尽全力，心中无想，恬淡自然，努力皆过，不问结果。 何为无想？ 此般技艺，已入化境，无想无念，无固定数。 何为无想？ 往昔恩怨无关，此刻面前皆斩，刀剑随心。 武人睁眼，长发披散，斩出手中长刀。 看啊！ 看那率先映入眼眶，随后瞬间充斥全部视野的一刀！ 看那只要看到，就让人自发放弃存活之念的，无念无想的一刀！ 这就是稻妻影的奥义，是她以凡人之躯抵达的极致！ 是以凡人之势来宣泄神庭之圣威，将森罗万象尽数斩灭的刀剑伎俩！ 刹那？永恒？ 没用！没用！ 时空的涟漪顷刻间尽数摧毁，世界的障壁更是转瞬间湮灭无踪！ 无需任何字面意义上的描述，只是这一刀映入眼中的瞬间，白陌就明白，这是八重村时期的自己绝对赢不了的神迹！ 这一刀绝对命中、无视防御，能够切断森罗万象，包括寿命、运气、法则、灵魂、空间、次元、亡灵、世界，等等等等。 这就是剑之极意，是超脱一切的斩击之理！ 是一位至纯的武人将自身的意志与躯体打磨至极限后，终于触及到的彼岸深空！ 白陌笑了。 ‘如果当年那一战的最后，你斩出的是这一刀，我绝对会陨落在你的手中。’ 无想的一刀VS刹那的一刀，刹那败北。 但是—— 现实世界中，铃忽然发现身边的白陌失去了踪影。 濒临破碎的世界泡中，男人手中的长刀染上一抹暗绯色的辉火灵光。 纵使之前的白陌稍微出力既能毁灭世界，实际上，那仍然不是他的本体，而是地藏御魂凭借能力投射出来的意识投影。 地藏御魂知晓，以白陌本体的能级，将其本体拉入世界泡中，必然会在一瞬间将之撑爆。 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即便作为意识投影的白陌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世界泡，但至少存在继续将故事演绎下去的可能。 白陌亦是早已知晓这点，可由于他想要知晓过往的经历，对此倒也不甚在意。 而如今，面对这斩断一切的无想无念，他终于选择重回完整。 面对如此纯粹的武人，他有什么资格不去全力以赴？ 体内的崩坏能尽数汇聚于手中的刀刃，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华，如白银铸造，若宙宇初生。 白陌高举夜刀，向前踏步，然后斩下。 下一瞬间，无量的眩光吞没了袭来的剑影，好似寰宇开辟，势不可挡。 斩断森罗万象的剑之理，终究没能超越宇宙诞生时的无尽高热与绚烂辉煌。 不过很快，额头上传来的轻轻敲击让闭目等死的少女愕然睁眼。 现实世界，铃的房间中，白陌收回敲中她脑门的手指，嘴角轻翘： “怎么样，满足了吗？” 无想的一刀VS天魔·夜刀，无想完败。 “满足了，是你赢了。”影点点头，“所以，我是你的了。” 她是稻妻影，她是地藏御魂。 她的主人名为白陌，是这天地间，最为殊胜尊贵之人。 ...... PS：对影与地藏御魂之间关系有疑惑的可以看下一章。 PS2：凛的太刀圣痕+樱的樱花圣痕=刹那的完整刻印，这个坑是不是埋得很深？ PS3：八重村的女主角当然是樱啦（笑）~ 第五十章·「小八:我失忆了?诶我装的!」 白陌体内的世界泡终归还是无了。 无论是他的刹那永恒，还是影的无想无念，都是足以破碎天元的极强斩击。 还有最后降临的天魔·夜刀，以上三者叠加在一起，只有城镇大小的世界泡不碎那才奇怪。 对于这点，白陌倒是不算过于心疼。 第一次创造出来的世界泡本就有不少瑕疵，就算没出今天这档子破事，以后他肯定也得找机会将之剥离体内重新塑造。 这次也算是不破不立，以不算沉重的代价，换取未来的畅通无阻。 这不？片刻的功夫，白陌又在体内创造出一个虽说体量较小，本源却更加完善的世界泡。 此时的他，就是以意识投影的形式，站在布满混沌气息的体内世界中， 侵蚀之力的本质，是一种可以拥有自我意识并侵蚀诸天万象的究极病毒。 其不仅可以通过空气等无形之物作为介质进行传播，也可以进入电子与网络之中，夺取信息权限，操控一切机械设备。 同时还具备夺取人类身体与精神，使之变为自身所有物的夺舍能力。 其全能性无需多言。 且与拥有第N/A额定功率限制的其他神之键相比，地藏御魂的主人几乎可以说是律者的化身。 她完全可以同真正的律者一般侵蚀并操控一切的机械与生物，并召唤出作为器魂的影来辅助战斗。 而不是像天火圣裁那样，只能发出聊胜于无的‘biubiubiu！’和发动一次不管你死不死，我反正死定了的牛逼攻击。 天火圣裁：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按照影的说法，原本地藏御魂召唤出的，是宛若神话中破坏神般的巨大鬼神辅助战斗。 但她认为那样不利于她的发挥，而且还怪难看的，所以擅自改成亲自出马了。 反正只要作为本体的地藏御魂还在白陌手中，她被杀多少次也不会死。 人被杀，就会死。 但陌陌，我影影不做人啦！！！ 当然，如果小白同学想，还是可以让地藏御魂转变为破坏神般的巨大鬼神姿态。 比如米■游最新出的那个超戳光影酱XP的雷电将军（人偶）身后的神明武装，又或是巨大的粉色狐狸！ 创死他！八重神子！ 话虽如此，对白陌这个怪胎而言，就算地藏御魂能召唤出影，那也仅仅只是勉强能辅助一下他而已。 向其内部注入150%的崩坏能强制超限之后倒是还凑合，然而或许是神之键材质本身的限制，纵使超限后他又向其内部灌注数位律者级别的海量崩坏能，影在战斗方面依旧也「只有」常规律者的等级。 然而比起侵蚀之键真正的能力，战斗方面反而显得无关紧要了。 在超限的那一瞬间，海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白陌的大脑。 他本能地察觉到，只要手持侵蚀之键的自己愿意，完全可以侵蚀穆大陆上所有地点的信息载体，并按照自己的想法肆意修改。 也许在战斗方面，侵蚀之键不如天火圣裁等其他神之键。 可实际应用性，她完全甩了她们不知道多少条大街。 人类文明，可是建立在信息网络上的。 地藏御魂给白陌带来的好处远不止如此。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实在过于繁复。 稍微数一下，现如今，他光是持有的能力就有： 太虚剑气、拟似魂钢之躯、素体、超变因子、逐火十三铭文，三个不同的天然圣痕与功能各异的外道六法。 在这之中，太虚剑气是唯一被抛弃掉的能力。 控制分子运动的权能让白陌对崩坏能的控制力远超太虚级别的剑心，自然没有继续精修下去的必要。 好吧，主要也是那玩意是专门给女性打造的，他实在修不下去了。 除此之外，超变因子、拟似魂钢之躯、生命目录、饿鬼道与素体相辅相成； 天然圣痕和逐火十三铭文几乎没有利用； 模拟创星图与威光虽说有些跟不上进度，但也还不能离开； 离开弥赛娅的天之锁却是彻底落伍了。 因此，白陌需要想办法，将这些能力中用不上的部分统合成一个整体。 形成类似天魔·夜刀，可以跟随他一直走下去的，无上限进化的能力或武装。 世界泡就是他的尝试，以榨取无数虚数空间的形式来滋养体内的小小世界，最终将之化作容纳无尽能量的汪（）洋。 他倒是没想着在里面弄出什么生命，这样做听起来就很别扭。 是的，只是单纯的精神洁癖。 对于这部分无用能力的统合，如果换做得到地藏御魂之前，白陌倒是没有什么好的思路。 现在倒可以了，操控信息与控制分子运动，二者结合起来，几乎可以做到虚与实的双向掌控。 再加上律者权能无需知晓原理的便利性，统合能力手到擒来。 那么—— 白陌眼神一凝，手向前平伸，侵蚀与炎之力在其中盘踞交融，构筑成能将诸天万象熔炼重塑的混沌坩埚。 首先要投入的，是十三英桀的刻印。 白陌也好，铃也好，他们都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哪里来的。 Rin在制作白陌身体时，就发现这些东西就自顾自地铭刻在他的灵魂中了。 简而言之，天生自带。 甚至在白陌穿越到崩坏3rd世界成为天命舰长前，还在父母膝下承欢时，这玩意就沉睡在他的灵魂中了。 说不定正是这些家伙作祟，才让他穿越到崩坏3rd的世界。 但不管怎么说，英桀们的刻印也早已跟不上白陌前进的步伐。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它们置入侵蚀与炎之力构筑的混沌坩埚中，融化成沸腾滚烫的未名汤液。 在这一刻，作为其外在显现的，白陌锁骨处的阴阳太极图消失无踪。 随后置入其中的，是三枚天然圣痕。 照理来讲，作为逐火十三刻印的载体，卡斯兰娜的圣痕业已足够，根本不需要再加入樱与铃的圣痕。 且以白陌的性格，在知晓圣痕的来源后，也应该将它们物归原主。 可权衡片刻后，他没有这样做。 或许在后文明的人看来，圣痕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才能觉醒的天赐之物。 实际上，圣痕也只不过是失败的残次品而已。 作为圣痕的持有者，必定会被其中携带的信息影响到思考的模式。 好比骑士卡斯兰娜家族祖传的「看到有人在遭受苦难就绝不能置之不理！」、「卡斯兰娜是人民的护盾！」、「创死他！克里希那！」 最后一条划掉，她超脱宿命了。 这是创造者铭刻在基因信息中的潜移默化，促使着圣痕持有者们的人格按照某种既定的方向改变。 这好吗？ 这不好。 只能说多亏白陌觉醒了真我·阿赖耶识，否则的话，他现在早就不顾一切地带领前文明大步前行，然后因为时空悖论打出GG了。 想到这，他微微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自家闺女怎么在未来变得这么腹黑？ 圣痕这东西是梅比乌斯最先捣鼓出来的不假，但真正将之变成现在这副功效的，是Mei博士。 作为这倒霉孩子坑爹的惩罚，回去以后饿她一顿先！ ——算了算了，万一真饿坏了怎么办。 接下来投入的，是天之锁。 在白陌还未穿越至前文明前，仅有神之键第一额定功率的天之锁就已经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再联系到卡斯兰娜圣痕与约束之律者一模一样的形状，以约束之键为原型制作的天之锁显然是个相当不错的沟通桥梁。 之后就是他这副一看就不对劲的身体的各种特征，也就是包括爱莉希雅在内，第一至第十三位序列律者的信息情报。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这种存在于基因中的特殊信息根本不可能从身体中独立具现出来。 但既然是信息，那就在侵蚀之力的操作范围内。 而具现，则属于炎之权能的领地。 混沌坩埚中绽放出流光溢彩的白，随后缓缓沉寂下来。 这样就差不多了。 白陌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影：“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 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成型到底需要多长时间，但在这段时间里，影会在世界泡中看守。 侵蚀之键本身就能算做是一台领先时代的超级计算机，她会时时刻刻进行修正与微调，令其抵达最为完美的状态。 在其成型后，由于逐火十三刻印与白陌灵魂交互，祂会同史尔特尔一般同他灵肉合一。 成为既天魔·夜刀后，第二个与他一道变强的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虽说白陌自己不知道。 但在输入律者信息时，他本能地将终焉律者的信息情报输入其中。 至于来源？ 只能说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大老婆的尺寸......身体情况。 终焉在上圣痕在下，天权十三序列律者与逐火十三英桀刻印分列左右，天之锁居中链接调和。 这样的组合，究竟会诞生出怎样的存在呢？ 谁也不知道。 搞定这个后，白陌转身瞥向影：“所以说你现在到底是影还是地藏御魂？” 他的语气中蕴含有些许的疑惑，这位之前还颇具冷香气息的冰美人此刻浑身上下仅套有一件大号的深色短袖。 她斜躺在用侵蚀之力构筑的小屋内，一边叼着三色丸子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轻小说，诱人把玩的小脚还时不时地蹭一蹭小腿肚子，妥妥一只宅女晚期。 这尼玛人设不对劲啊！之前那个为武痴狂，哪怕凭借幻影般的执念都要完成那最后一刀的稻妻影怎么分分钟成这幅德行了？ “我自始至终都是丹樱——哦，现在是地藏御魂，不过主人叫我影就好了，一个称呼的问题而已，用不着那么认真。” ‘嗷呜！’一下咽下嘴里咀嚼的团子，少女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呜呜呜人家好幸福！ 她将轻小说放在一边后盘坐在榻榻米上，双手支撑住光洁的脚裸，整个人一左一右摇晃起来：“之前的我除了不能说话其实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懂得知识少了一些，所以才会看起来笨笨的。” “现如今我的状态倒是有些类似于忽然获得武功高手经验包与记忆包的小说主角？虽然现在这样的套路早就过时了。” 脑后的长辫一甩一甩的，像极了期盼主人爱抚的可爱小宠物。 “那你之前为什么——哦，我明白了。”白陌点点头：“之前被影的记忆影响心境了对吧？” 空白的意识骤然得到大量信息，必然会不可避免地向信息引导的方向滑落，被崩坏意志置入符华体内的识之律者便是如此。 但人终归不可能一模一样，世界上也没有两片相同脉络的树叶，纵使有崩坏意志不断蛊惑，识之律者依旧走出了只属于自己的道路。 地藏御魂也是如此，在世界泡里时她一直都有被影的记忆影响。 但在战斗结束，时间空余下来后，她自然能通过侵蚀之力将这部分记忆重新裁剪统合。 “正是如此。”吞下盘子里最后一粒团子后，影眼巴巴地看向白陌，在从他那里得到新的小零食后顿时喜笑颜开。 “不过主上，您要想让我重新变成那副高冷模样我也能做到哦！比如——” 她闭上眼，随后—— “许久不见，八重的神官......不，现如今，应该改称为八重神了。” “大约就是这样！”少女撕开零食的包装，叼起一枚薯片。 侵蚀之力就是这样便利，啪一人如同啪两人。 白陌有些愣神，方才的影无论是语调还是气质都与之前判若两人，这真让他有种稻妻影再度复活的错觉。 但马上，他就注意到少女口中某个关键词汇：“八重的神官？......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现在的他还是没有想起八重村的过往，而那时作为丹樱的影可是自始至终跟在自己身边，她一定知道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影歪头想了下，“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只要时机未到，主上是肯定无法恢复过去的记忆的。” “......怎么回事？” “主上还记得八重村时您的能力吗？” “制御时空之力......你的意思是？” “别的我倒是不清楚，但那时的主上想要往前往后看个几万年还是很轻松的，您的话来说就是全视之涟漪足以浩瀚过去现在未来，拥有看穿时光的千里眼，扔到FGO里妥妥的冠位C候补，毕竟您近身一直都很能打。” 白陌先是下意识点头承认自己很能打，随后才蹙起眉：“换句话说，我如今的遭遇都在过去的自己的算计之中？” “那就不知道了，其实一开始倒是还好，但自打卡莲小姐携带装有侵蚀之律者的黑匣来到八重村后，您就整天愁眉苦脸的，就连保养我的频率也从每天一次更改为三天一次了。” 少女语气颇为怨念，明显是对白陌居然减少保养自己的次数感到不满：“我也只是在您保养我的时候偶尔听到您嘟囔过几句，说什么「轮回」、「命中注定」、「圆环之理」、「存在」、「撬动多元」、「海」啊什么什么的，竟是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但有一点我能知道！过去的您肯定知晓您会失去八重村的记忆！”影笃定道：“因为那时的您还吐槽过「希望以后的我，不会是那种把过去的自己当成另一个人的傻哔」。” “怎么可能？” 白陌微微翻了个白眼，他曾看过一张有趣的聊天记录，说是有读者通过某种手段找到一位作者，说她小说写的挺好但有一点自己接受不了。 作者连忙询问是哪里？ 结果那位读者回他说，有一章男女主去宾馆开房能不能让男主带被褥去，自己受不了女主盖的被子是宾馆提供的。 精神洁癖可以有，但到这种程度那可真是无药可医了。 如果按照这种人的思想，恐怕连呼吸本身都是在和全世界人濫交。 白陌可不打算成为这种弱智。 “也罢，缺吃的叫我，想出去就吱声，记得看好熔炉。”他摇摇头，打算离开体内的世界泡。 人家知道的都问完了，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放心放心。”在白陌体内宅了二十年的兵器少女摆摆手，又翻开轻小说看起来。 白陌摇摇头，位于世界泡中的意识投影化为虚无散去。 下一瞬，少女们家的客厅中，坐在沙发上的白陌睁开双眼。 他对这里也算熟悉，因为这片小区里住的，几乎都是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 这里的房子还是他挑选的。 在白陌挣开眼之前，樱色的少女们正坐在他的两边大眼瞪小眼隔陌而治。 在他睁眼后，女孩们双眼一亮，不约而同地雀跃道： “笨蛋白陌！” “白陌你醒啦！” 然后一左一右抱住他的手臂，继续诡异地大眼瞪小眼。 白陌有些头疼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即使影将樱的身体恢复到进入世界泡之前的是成年人形态，她依旧还认为自己是那个在八重村度过十二年的小巫女。 这倒不是说有错，她本就是八重樱的转世。 但问题是，八重樱十二岁之后乃至在前文明作为樱时的记忆，她全都想不起来！ 铃的意识早已回归本体，身型也不像凛那么小小一只，而是就读高中的完美の美少女。 人话就是，樱认不出来这是她妹妹了。 这让举目无亲的小家伙一把抱住白陌死活不肯松手，生怕一闭眼，这个自己唯一熟悉的家伙同样消失不见。 换做之前的十二岁到还好，现在的樱的身材恢复成年了！是身材超棒的超级美少女！ 白陌最开始倒是想要和她拉开一下距离，然后樱就泪眼朦胧地垂下小脑袋，失落的像是被主人丢弃在瓢泼大雨中低声呜咽的宠物狗，满目之间尽是令人心碎的空洞与绝望。 这尼玛让他怎么好意思？！ 且就算没有恢复记忆，玩过KallenFantasy的白陌也知道了大概的历史。 是长大后的她们以生命为代价，封印了在妖狐侵蚀下暴走的自己。 光凭这点，他就欠着她们一条命。 况且游戏中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无论是御神巫女还是稻荷神女，她们都对八重神，也就是过去的自己心生爱慕。 ——等会！ 想到这里，白陌偏移视线，看向正在与自家姐姐大眼瞪小眼的铃。 樱是忘记了不假，这只绝对还记的！ 吸顶灯的灯光朦朦胧胧，打开的电视中传来节目主事人自以为有趣的过时段子，坐在他对面的嘉宾尬笑着，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更为自然。 ‘哦吼！完蛋！’ 察觉到白陌微妙目光的铃看似不动声色，实际上心中暗暗叫糟。 之前为了吸引他主动过来寻找自己，这丫头才将过往的经历写成小说并发布，并谋划着借机先一步提升好感度。 可谁曾想，才不过一天的功夫，居然就出现这么大的乱子！ KallenFantasy这部游戏她在白陌体内时有见他玩过，对其中的内容自然了解。 铃不知道到底是谁发布的游戏，但除去没有新婚之夜的剧情，几乎可以说是与现实完全一致了。 而一旦被白陌知道Rin操控他身体后暴走毁灭八重村，那—— 嗯？ 铃眨了眨干涩的大眼睛。 不对啊！其他的暂且不论，Rin与我本就是一个人这件事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啊！ 按照白陌的情报，我只不过是个爱慕他，并在最后牺牲性命将暴走的他封印的可怜女孩而已！ 那我慌什么？ 想到这里，铃挪开与樱对视的萌萌哒大眼睛。 然后，眼中逐渐浮现出晶莹的泪花。 “白、白陌......” 她微微抬头，像是不敢与白陌对上眼一般，怯生生地看着他的下颚，“对、对不起，铃，铃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的......” “但是，但是......”她啜泣着，小声地说：“但一想到白陌以后会再抛下铃，铃心里就好难受好难受......” “铃不想白陌像以前那样抛弃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真相......” 这就是女人的第一号大杀器—— 哭！ 只要女人祭出这一招，哪怕男性并无什么错误，也会在这绕耳的余音中不自觉地心慌意乱。 这倒也不是故意装出来，而是铃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真的害怕白陌再和过去一样，为了保持所谓的安全距离主动疏远她。 “好好好，不哭不哭，我也没怪你不是？乖～乖～” 见状，本就对铃有所亏欠的白陌立刻顾不得其他，连忙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后背。 见到这一幕，各种意义上都不小了的小巫女并没有闹别扭，而且用略带羡慕的眼神看向白陌怀中轻声抽泣的铃，伸出白皙柔滑的小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凛不要哭哦～姐姐也在这里呢！如果笨蛋白陌欺负凛了，我们就一起打倒他！” 她貌似认出来了？ “呜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谁曾想，她这样一弄，铃反而真的哭了出来。 对于当年这两人抛下自己独自风花雪月这点，铃无疑是又怨又嫉的。 可再怎样，她也不可能做出新婚之夜蒙骗姐姐后，扮作她和白陌玩游戏的荒唐事。 真正导致她神志不清，犯下这种错误的，是Rin那足足积攒了五万年的怨恨与恶意。 现实绝不像漫画书中那么友好，Rin也不像除Su外的诸多先行者那般一梦五万年，她是在暗无天日的黑匣中真真正正，一分一秒地度过五万年的时光。 某个国家的科学家们曾进行过一项实验，将志愿者关入一个与外界几乎隔绝的密封室中，观察他在被剥夺视觉、听觉及触觉后产生的一系列变化。 最初的半个小时里，志愿者不断自说自话、唱歌，但一会儿就厌烦了。 8个小时后，志愿者出现妄想症状，不时痛哭流涕。 30个小时后，志愿者开始像一头困兽一样不停地在小房间里走来走去。 40个小时后，志愿者开始产生幻觉，整个人几乎变得绝望。 当终于走出房间时，志愿者几乎虚脱了下来。 他以夹杂庆幸与恐惧的语气说道：“这太可怕了，我几乎以为我这辈子都要笑不出来了！” 仅仅只是40个小时的禁闭就能让一个正常人恐惧到如此地步，那五万年呢？ 就算原本没有怨恨，这样积攒下来，也足以造成她的精神扭曲成非人的异形。 这无尽的恶意直接影响到当时被她附体的凛的灵魂，让她失去了名为理智的枷锁。 哪怕后来在圣痕中苏醒，这份扭曲也没有缓解过来。 否则的话，她会当着史尔特尔她们的面，亲口和樱说出自己曾经做过的荒唐事？ 那时的凛，几近疯癫。 然而随着白陌降临前文明，Rin与凛的灵魂合二为一。 十数年的再度成长，还有樱无微不至的陪伴，那股怨恨虽说依旧没有消散，却多出一抹意外的理性。 这让铃变得不再那样疯狂，也多出时间重新思考过去的所作所为到底意味着什么。 于是，她逃避了。 她以对白陌的心意为借口，逃避那曾经犯下的过错。 吸引白陌的方法明明有许多，铃为何偏偏要选择用写出过往的方式？ 她难道就不怕他受到刺激，直接觉醒过往的记忆？ 铃知道，但她却还是下意识这样做了。 或许少女的内心中也在期待，期待当事人想起一切后，会对曾经犯下混账事的自己做出惩罚。 而巫女小姐方才的轻轻抚摸，那份两次——不，是三次人生中自小到大一直包容自己的温暖，直接击碎了铃心中最后的防线。 让愧疚冲破牢笼的她放声大哭。 然而哭泣中的铃却没有看到，在抚摸自己时，樱眼中浮现的那一抹释然与觉悟。 第五十一章·「弱小嘤嘤,在线偷腥」 风儿吹来的白云遮挡住皎洁的月光，高楼大厦的静谧隔绝了蝉儿盛夏间的低鸣。 卧室中，躺在床上的樱睁开双眼。 她看向身边双眼合实，眼角却还留有丝丝泪光的铃，与躺在铺好被褥的地上睡得香甜的白陌，清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柔和与依恋。 早在世界泡破碎的那一刻，在身体恢复到正常的一瞬间，少女就已经觉醒了往昔的所有。 换言之，方才心智未成的小巫女，只是她主动选择的伪装。 樱这样做的原因无他，仅仅只是出于愧疚。 无论有什么理由，当初在白陌体内的圣痕空间时，她都对凛，对自己的妹妹拔刀相向了。 说实话，当时得知真相的樱是真的很气愤很气愤！ 她气的绝对不是凛在欺骗自己后，扮成自己与自己的男人风花雪月。 而是气她导致白陌被Rin占据身体，最后身死道消还差点魂灭。 正如樱曾经说过的那样，如果白陌想要一起娶凛，她绝对不会阻挠，反而会推波助澜，乐见其成。 对樱来说，能够与自己妹妹一起嫁给白陌，这本身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古代的八重村，可不流行一夫一妻制。 然而凛是怎么做的？ 新婚之夜倒是无所谓，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在意。 肉体上的欢愉而已，妹妹想要，给她便是。 可白陌呢？那个为了她们受过无数次伤，无数次将她们从无边的黑暗中拯救出来的男人，那个无论遇到什么都笑着挡在她们面前的男人，居然成了那副无比凄惨的模样！ 这怎么能让她不气？！ 但就算再生气，樱也认为自己不应该直接与凛拔刀相向。 她没控制住自己，斩向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樱自认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再去面对凛，所以在那之后，在圣痕空间中调查出凛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的她想尽一切办法，终于斩断并分割出Rin与凛积攒五万年之久的恶意和仇恨。 是的，铃认为自己心态的改变，是由于重生后十数年美好时光的积累。 却不知，实际上，是樱在圣痕空间内，以积蓄良久的一刀斩落了Rin心中的仇恨与恶意。 并将它们封印在御灵刀·寒狱冰天中，偷偷扔到属于自己的樱花圣痕的角落。 听其实是不是很抽象？明明是情绪，居然能被斩落封印。 但对于在生前武道境界超越魂蕴，抵达无念无想的御神巫女而言，这种事情努努力，还是能做得到的。 「御神」一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的。 也正是凭借无想无念的境界与卡莲抵上性命开启的神恩结界，八重村的末期，她们才能联手封印登临时空之神座，御使十三英桀之刻印，同时还持有侵蚀权能的白陌（Rin）。 哪怕作为代价，是樱与凛肉体的消亡，与卡莲三分之一灵魂与圣痕的剥落。 可即便如此，樱还是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 她是姐姐。 因此，她选择「失忆」。 只要她不记得，白陌就不需要用对待妻子的态度对待她。 这一次，樱要让自己的男人将心思尽数放在恢复正常的铃的身上。 反正两人也明媒正娶过，自己就是他唯一的正妻。 既然如此，将其他的送给妹妹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她探出身，伸出手，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躺在地上的白陌，最后挪移至微微开合的嘴唇，可怜兮兮地吞了口口水。 明明自己都还没尝过呢...... 不过既然都打算将其他的全部让给妹妹了，所以—— 少女探过头去。 稍微偷吃一点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应该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夜风吹来云朵的一角，朦胧的月华越过窗沿，越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铃，映照在那半个身子探出床边，不断向躺在地上的男人索取津液的绝美少女身上。 弱小嘤嘤，在线偷腥。 有时候啊，过于信任身边人，也许并不是好事，尤其还是周围人都在对你图谋不轨的时候。 至少还在与周公下棋的白陌因为这个，已经吃了不少亏了。 ...... 午间，樱＆铃家，餐厅—— 坐在椅子上的白陌放下手中的碗筷，有些好奇地看向自称恢复作为樱时记忆的少女： “也就是说，在从极东来到穆大陆这边后，想要报恩的你就加入了我旗下的分公司？” “是的。” 樱点点头，将一块炸好的油炸糕夹到铃的碗里。 她意识到如果一直扮作小巫女的话会很累，而且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抢走自家妹妹的风头，所以找了个由头「恢复」了前文明时期的记忆。 见状，铃在收回碗的同时连忙张开小嘴：“啊——” “来，啊——” 樱宠溺一笑，直接将油炸糕夹到她的嘴里。 “嗷呜嗷呜嗷呜！真好吃！嘿嘿，姐姐真好！” “吃慢点，还有的。” 樱温声道，为了向久别重逢的丈夫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她今天可是忙足了劲才弄出这一桌丰盛的午餐。 “味道确实不错。”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白陌点点头。 在他看来，少女的手艺还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的。 樱的手艺已经不比差一点就将白陌喂成自己形状的芽衣差了，但很遗憾，在天下无双的白太太面前，一切具都是土鸡瓦狗。 但他也不至于无趣到当着人家的面指指点点，那不叫装逼打脸，只是单纯的没有礼貌和脑瘫。 可少女却敏锐地在白陌的神态中捕捉到那一抹微妙，她微微眯眼，鼓起脸颊：“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像只嘴里塞满食物的小狐狸。 樱此时心里流淌的真正心绪，其实是担忧。 她担忧自己无法服侍好白陌。 但至少现在，她应该表现出的，是气恼。 “没有不满意。”白陌摇摇头，实话实说：“只不过味道还能有些许的改进。” 人家不问也就算了，既然主动提出，那他自然直接回答。 于是乎，半晌后—— “输、输了......” 表情呆滞的樱跪在铺满淡色瓷砖的地面上，檀口微张，身体后倾，嘴里吐出奇奇怪怪的白色不定型物体。 铃急了：“姐姐快把灵魂咽回去啊！” “不，让我去死上一两次吧，最为自傲的料理居然比不上区区笨蛋白陌什么的......我已经无颜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按照姐姐的标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白陌一个人能活啦！快恢复正常！今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 铃双手抱住自家姐姐的手臂，用力将她搀扶起来。 “上班？还上什么班？”闻言，白陌有些愕然：“我养你们就完事了，还上什么班？” 这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听到这里，少女们精致完美的双颊不约而同地浮上一抹艳丽的红霞。 从那荡漾绮念的微妙眼神来看，肯定是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方面去了。 比如包—— “哎呦！” 却不曾想，由于分神的铃手中力道一轻，让正在与她对抗的樱直接摔在地上。 而摔倒地上的樱却又连带起抓住自己的铃。 少女们就这么看着在对方瞳孔中映出的自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连带其上的错愕和惊慌都清晰可见，最后终于不负众望地额头对额头来了个零距离解除。 ‘砰——！’ 姐妹俩同时眼冒金星，摇摇晃晃一左一右瘫倒在地上，头上似乎都有三只长出白色翅膀的小小白陌在转圈。 这就是逐火十三英桀中排行老八的「刹那」与导致前文明失去最后战胜崩坏希望的「侵蚀之律者」吗？还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不曾想，在站起身后，樱居然真的在和白陌打个招呼后便要前往公司上班。 用她的话来说，既然还没离职，那就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白陌心里相当感动，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在这里的分公司。 虽说这方面的东西他都是交由阿赖耶管理，哪怕某天被这呆猫天使卖了估计都一脸感动地帮她数钱。 可感动归感动，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跟我去蛾城吧。” 抿一口泡好的玄麦甘桔溶剂后，白陌脸上浮现出陶渊明采菊东篱下般的悠然神气。 “同为极东幸存者，你们应该也有接到过逐火之蛾的邀请函，我就不浪费口舌科普它是什么了。” 他补充道：“也不是非要让你们加入其中，但至少在蛾城，我可以保护你们不受到任何伤害。” 作为驻扎逐火之蛾总部地区，蛾城也算是穆大陆数一数二的一线城市了，地位类似于神州的沧海。 现在的樱与铃可不是过去联手封印八重神的御神巫女与稻荷神女，就算是当年最强的樱，如今实力也「仅」能与崩坏帝王一较高下。 这也是她能以弱冠少女之身，成为公司安保队长的缘由。 这样的实力在面对绝大多数的情况时都已足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真出大事情，比如遭遇到帝王级崩坏兽率领数以万计的崩坏兽潮攻城，一样会出现危险。 在作为正式题卷的第三次崩坏发生后，星球上的崩坏现象愈演愈烈，人们的生存空间逐渐被压缩。 这倒不是说地方不够，而是政府必须将之前零零散散生活在各个城市的人们汇聚在某个都市圈中，好集中军事力量进行保护。 但科技过于集中，崩坏能浓度提升，就会变得更容易催生出强大的崩坏兽。 帝王级倒是还好，半个月前弥赛娅返回总部述职时，就和正在给她按摩的白陌抱怨过她负责的区域出现了一头审判级的崩坏兽。 好在Mei最新研制出来的崩坏能裂变弹足够给力，否则的话，她不死也得褪层皮。 人类的身体终归是硬伤，樱现在可还不是融合战士「Sakura」呢。 更别说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铃在拖她后腿。 是的，在白陌眼中，铃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铃没有公开Rin与凛的关系，这就导致白陌以为铃是和弥赛娅一样受到强烈的刺激而觉醒，根本不清楚她同样拥有部分侵蚀之力。 什么？你说铃持有侵蚀之力？那她为什么不直接通过网络去找自己，而是拐弯抹角地写书？——魂钢级直男如是说 不过铃的情况也不算太好，侵蚀之力也是需要崩坏能来支持的。 至少现在，她不是拥有无尽崩坏能的律者。 少女能在网络方面无所不能，入侵逐火之蛾的防御网更是如同吃饭喝水。 但那是由于这消耗的崩坏能很少很少，一到现实里，依旧是个战五渣。 不过这里的战五渣也只是相对而言，徒手拍死个战车级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若是能有机会调动当地军事武装，那更是吊的飞起。 不要忘记，原本的历史中，前文明最后的三座城市，是怎么在核武的轰击下灰飞烟灭的。 听到邀请的铃双眼发怔：“逐火之蛾......吗？” 正是由于Rin在逐火之蛾士兵的折磨下凄惨死去，才会导致侵蚀律者的诞生。 这也是那五万年来连绵不断仇恨的由来。 但很快，女孩的神态又恢复到往日的活泼，她笑嘻嘻地举起小手：“铃没有意见哦！” 由于穆大陆还未被岩之律者摧毁，现在的逐火之蛾总部还未搬到铃记忆中的位置。 换言之，现在的蛾城，还不是囚禁Rin的逐火之蛾。 再加上这是白陌的邀请（好吧这才是唯一的原因），所以铃没有拒绝。 “我也去！”樱回答的斩钉截铁。 白陌与铃都在那里，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樱暂且不论，铃的话，应该是不会加入逐火之蛾的......’ 察觉到铃提到逐火之蛾时的微妙表情，白陌摸出手机，联系了一下蛾城那边的下属，让她帮忙选一套位置方便的别墅。 之前挤在Mei与弥赛娅的宿舍是因为她们都在，现在两人一个作为第四小队队长远赴欧洲，一个身居第二研究所所长要职，几乎都不怎么回来。 只有他一个人住在那狭小的房间中也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才有了如今的孤单寂寞白太太路遇暖心樱色姐妹花。 片刻的功夫，下属就为白陌挑选了一套别墅。 根据人家的说法，那里是蛾城高官与逐火之蛾高层共同为亲属准备的高档小区，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安全程度具都是TOP中的TOP，圣殿级崩坏兽来袭都能做到让它有♂进♂无♂出。 价格倒也适合，原本这种特殊地段的房产是不应对外售出的，但貌似那位房主急用钱，所以才会破例。 白陌点点头，让她帮忙调出对接手续。 然后就对着上面的照片猛翻白眼。 澳大利亚，北部地区，艾尔斯岩—— 正在与崩坏兽鏖战的塞西莉娅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悦耳的铃声，她一枪挑飞袭来的攻击，抽空按下黄色多功能眼镜的接收器。 下一刻，熟悉的声音闯入她的耳膜： 「又缺钱了？」 “啊？咩，咩啊！没有desu！” 声音不仅变形还窜出古极东语，可想而知心里有多慌乱。 「又偷偷拿去补贴阵亡战士的家属了？」 从这个「又」就能看出，塞西莉娅做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嘿、嘿嘿......那个，陌......” 人妻味十足的超级大美人此时却像个被人发现自己偷偷摸摸养小猫小狗的小女孩，就连对面的崩坏兽都沉浸在这反差萌极强的笑容中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哦，它是被她一枪创死了？那没事了。 创死他！塞西莉娅！ 不过很快，白发美人的笑容就又甜蜜了几分。 她看到，某座「由试图收买自己的高层赠予，却被她以市场价的三分之二挂出去的别墅」，被人买走了。 同时入账的，是原价的十倍。 第五十二章·「当初我们在圣痕空间,看了十二个小时的直播!」 午夜，位于逐火之蛾总部的员工宿舍中，坐在书桌前查看资料的黑发少女摘下小巧玲珑的眼镜。 她揉捏了一下隐隐发痛的鼻梁后，褪下睡衣向浴室走去。 距离白陌请假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在这期间，Mei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独。 原本按照她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自家那口子独自一人外出旅游的。 然而手中有关崩坏本质的定义论文，还是量子通讯理论的完善实验具都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少了作为主心骨的Mei根本不行。 无奈下，她也只得先在这方面全力以赴，等到实验结束后，再想想办法弥补白陌这边。 好在无论是实验还是论文具都圆满完成，时隔三个月零八天后，Mei这个内卷达人也久违地迎来了双休。 ‘明天阿陌就回来了吧？’ 洗漱完毕的少女披散着如夜空般的长发，整个人犹如出水的芙蓉。 即使是宽松的睡衣，也掩盖不了少女婀娜的身姿。 她走到床边躺在床上，整个人陷入松松软软的床铺中，用力伸展身体的同时嘴里吐出慵懒且魅惑的口申口今。 然后转身抱住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在用的白陌的枕头。 在将精致的小脸蛋埋入其中后，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艳高贵的俏脸上逐渐流露出混杂有痴态与醉意的微妙色彩。 上面有关某人的味道早就被她的体味所覆盖，但哪怕只是起到某种心里作用，也依旧让自认天下第一阿陌控的Mei欲罢不能。 ‘话说回来，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他了......’ 时光冉冉，少女的思考模式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虽天才却稚嫩的孩童。 白陌落寞的模样她自然有看在眼里，但一想到崩坏的步步紧逼，她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投身事业。 正如Mei曾和白陌说过的那样，她绝不允许有任何能威胁到他们永恒幸福的东西存在。 ‘所以阿陌，再等一等吧......等你最为自傲的Mei彻底解决掉崩坏的问题，到那时，人家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关在小黑屋里的！’ 少女一边畅享美好的未来，一边翻了个身。 然后发现手机充电线不够长又翻了回来。 屏幕的莹光在黑暗中映照出Mei的脸颊，而那对绛紫色美眸倒映出的，则是一张张白陌的照片。 有一身洁白睡袍坠入梦乡的、有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有刚刚从浴室中走出的，也有晨练逗弄肩上肥啾时面带微笑的。 每次滑动手指，Mei的表情都是如此的不情愿，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照片，而是世界顶级的画家穷尽一生才创造出来的至高艺术品。 但她滑动手指的动作却又是如此的坚决，这是她明白，下一张照片的质量绝对不会比上一张差上分毫。 ‘明天要不要去机场接一下阿陌呢？给他来一个久违的爱的拥抱什么的......’ ‘这样的话明天要稍微打扮一下了，不过在这之前......’ 少女默默下定决心，同时略微支起身体，同时将手机上显示的图片设置成滚动播放的PPT。 她将自己蒙在被窝里，片刻后，略微压抑的美妙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缝隙中传出。 好在员工宿舍的隔音相当不错，隔壁的黛丝多比娅与华依旧睡的香甜。 ...... 机场的到达厅中，纵然忙碌的人们脚步生风来去无踪，但无论谁在经过东北方的角落时，都会将目光放在那位翘首以盼的身影上片刻。 那是一位身形玲珑的少女，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束成马尾，似是在倾洒点点星屑，白色琴键状长裙配合蓝色的外套与轻飘飘波波袖，与那耀眼的白皙皮肤相得益彰。 少女已经在这里等待三个小时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这期间，自然有人主动上前搭讪。 可无论是谁，都会在那股生人勿进的冷意中败下阵来。 一大清早，打扮好的Mei就驱车来到蛾城国际机场。 虽说她没有驾照，但只要稍微懂点行情，在看到她开的那辆车时，就不会生出拦下她的想法。 再说Mei又不是不遵守交通规则的类型，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原本黛丝多比娅倒是想陪她一起过来，再怎么说也是相处近一年的朋友，而且今天还是双休日。 可惜华今天亲戚来了，她也只能跟在身边帮♀衬♀一♀下。 「现在时间中午十点十二分，尊敬的旅客朋友们，自奥古斯都飞往蛾城的音波213号航班已经抵达蛾城国际机场——」 来了！ 一直等在那里的少女双眼一亮，嘴角浮现出一抹象征期待与想念的明媚笑容。 她迈开踩着短高跟凉鞋的玉足，啪塔啪塔跑到才刚刚打开的通道处，踮起脚尖翘首以待。 一想到待会要见到那足足一星期都没有看到过的心上人，少女便霞飞双颊，眼神氤氲朦胧，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然而—— “哇哦！这里救世传说中的蛾城吗？来到这里后我们是不是就能住大别墅啦？铃超喜欢住大房子的！” 如初生太阳般的活泼声音首先传入Mei耳中。 “你家姐姐买不起大房子真是对不起了。” 看似没好气，实际上宠溺满满的悦耳声线紧随其后。 “才没有才没有！......好吧是有一点啦，以前咱们住在神社时地方辣么——辣么大，可来到穆大陆后连院子都没有了！铃最喜欢的小池塘也没有了！” “你那是喜欢池塘？你那分明是喜欢吃那里面养的鱼！” “嘿嘿～但鱼鱼确实很好吃嘛！尤其是夏天傍晚时躲在树下，一边乘凉一边看姐姐在那里忙活来忙活去，最后还把挑完刺的烤鱼放在铃面前——吸溜！” “讨打！” “诶呀姐姐欺负人！白陌救救铃！” ‘嗯，嗯？’ 刚刚还只觉得她们吵闹的Mei脸色瞬间变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少女从小到大每天都在听的清澈男声荡漾在空气中： “谁让你光吃不干活的。” 与声音一道映入眼中的，正是走在通道中间的白陌，和与他结伴而行的两位少女。 两人看起来都是高中生年纪，其中较为活泼的那位正欢快地围着两人跑跑跳跳，阳光下，系在脑后的圆环装饰反射出耀眼的金芒。 另一位则乖巧地跟在白陌身边，无论是淡蓝色的短袖外套、过膝的白丝袜还是柔和典雅的内敛神态，均能看出少女骨子里是何等的温柔与纯净。 Mei伸出手的动作僵住了，心里兀然生出一股相当强烈的委屈，眉毛更是低低地垂拉下来，恍若看到孩子冲蟾蜍而去的青蛙妈妈。 她忽然理解了那些明明在为家庭努力奔波劳碌，结果妻子却红杏出墙的丈夫们的感觉。 “不过往后的日子里光吃不干活也没什么关系。”白陌边走边说：“之前也说过我养你们——Mei？” 他停下脚步，神情愕然地看着那明显快要哭出来的美丽少女。 将绝大多数注意力放在白陌身上的姐妹俩自然注意到他的变化，她们不约而同地侧过头，然后—— ‘轰——！’ 无形的波动以少女们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乃至于让不少同在这里的人以为是发生了地震。 他们顾不得再去看极其罕见的加料版白色相簿，慌慌张张地寻找起掩体。 “怎么回事？” 挡在Mei面前的白陌微微蹙眉，眼眸瞥向对面的樱色姐妹，一把将自家闺女护在身后。 他不知道为何她们会爆发出近乎杀气的强烈波动，但至少他绝不可能让她们对Mei动手。 说到底，白陌现在觉醒的记忆仅有寥寥数个画面，其余的情报都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获取。 在他心里，排在第一位的仍然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贴心小棉袄，哪怕小棉袄其实是想要当自己的贴身小underpants也是如此。 白陌不知道，姐妹俩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在穿越至前文明前的十二个小时里，倚仗新获得的存在之权能宕机白陌后，雷电芽衣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当时除去对此完全不在乎的史尔特尔外，圣痕空间内的所有人具都恨得抓心挠肝，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化身陌骑士的芽衣大卸八块后换成自己来。 可惜，圣痕这东西本就出自前文明的Mei博士之手。 对如今持有电磁力与存在双料权能的芽衣而言，想要将她们封锁在内部简直不要太轻松。 几人是在白陌体内，眼睁睁地看了十二个小时的超清无码现场直播。 且还像是在故意报复她们似的，化身陌骑士的芽衣居然还说出不少相当微妙的情报。 比如这次是我先啦，我身上这件纯净永恒是阿陌在我十六岁亲手缝给我的你们有吗，让你们这群十三英桀个个都想当我后妈给我戴帽子等等等等。 可想而知，在前文明时，她的头顶到底被这群道貌岸然的逐火英桀们造了几个羊村。 想想也是，明明是她最先告白的。 然而在那之后，光是梅比乌斯与爱莉希雅这就两份帽子她就戴牢靠了，而且还是白陌这厮主动告白的。 再加上日后那些......觉醒前文明记忆后的少女不疯才怪！ 但至少，现在的Mei还不清楚自己日后到底有多惨。 她只是探头探脑地越过白陌的身体，嘴角在他看不到，少女们却能看到的地方浮现出颇具挑衅意味的威笑： 看见没两只狐狸精？阿陌还是最宠我的！ “你们好，我是Mei，这么叫我就可以了。” “......” “......” 似是被那蓄意做出的挑衅伪笑刺激到，樱与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收回气势。 然后—— “Mei姐姐好！铃是铃哦！姐姐就是白陌的「女儿」吧？真是看不出来呢！”青葱细指轻点绛唇，铃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哦，铃说的其实是白陌啦！没想到他明明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女儿一词又加重又重复，这妮子心里打的主意不言而喻。 “你好，Mei小姐，直接叫我樱就可以了，笨蛋白陌也是这么叫我的。”樱轻点螓首，语调儒雅随和。 但很快，她摇摇头：“不，这么说好像也不好，我与笨蛋白陌是同辈相交的，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姑姑才对。” 相当微妙且巧妙的停顿，各位可以把这屑小八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词语打在间贴里。 诶我特么！ Mei的额头上浮现出一个相当二次元的‘井’，这两姐妹一个故意点出她与白陌的关系用以揭示他们之间不存在那种可能，另一个上来就不顾年龄直接辈分骑脸强压自己一头。 最关键的是，白陌这厮居然还一脸‘卧槽有点道理啊！’的神态附和起来。 在他看来，加上上辈子的记忆后樱与铃都是活过几百岁的人了，Mei这么称呼人家也是应该的。 “阿陌？！” Mei扭过头，神色变得难以置信。 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白陌不站在自己这边，这让女孩心中的危机感几乎突破天际。 殊不知我们的小白同学不过是就事论事，实际上甚至还能算是暗骂姐妹俩一手。 五百岁的老妖婆什么的。 “哦对了！”像是还没补够刀一般，白陌伸手拍了拍Mei裸露在外的细腻香肩：“一会回去一起收拾一下，咱们要搬家了，我在外面买了新的房子。” “房间还是按照你之前的那间装修的哦！”他食指弯曲，宠溺地刮了刮女孩的鼻梁：“你要是觉得不舍得，原来的宿舍也可以留下，反正你最近天天加班，也需要在总部准备一个休息的地方。” 男人的动作轻柔而宠溺，声音如舒缓的华尔兹，语调更是温润如水。 仅仅只是看着，就让樱与铃心中的羡慕几乎溢于言表。 这是白陌只会对Mei，对这个自己从小养到达的女孩才会展现的姿态。 Mei呆呆地愣住了，她在意的倒不是搬家，而是白陌的那句「反正你现在天天加班」时，语气中蕴含的丝丝落寞。 她抿了抿唇，忽然用力抱住白陌，小脸埋入他的胸膛，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看就要‘哇！’地一声哭出来。 站在恋人的角度，那Mei心里确实有一肚子的委屈。 明明我在为了我们的未来拼命努力，你却独自在外面花天酒地。 但站在父女的角度，那可就是宠溺女儿的老父亲却被忙于工作的不孝女抛诸脑后，再怎么关心劝解也说不动。 无奈下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自娱自乐，来填补身边无人陪伴的空缺。 这怎能让Mei不心疼？不自责？ 知晓Mei性格的弥赛娅临走前可是特地就这点和她谈过，让她多多陪在白陌身边，结果却依旧被少女抛诸脑后。 虽说白毛团子的主要目的是让Mei看好白陌不让他到处乱撩。 “诶？怎么忽然哭了？” 感受着逐渐湿润的胸口，白陌连忙慌慌乱乱地伸出手，心疼地拍打起女孩的后背来： “行啦行啦，Mei不哭不哭，爸爸在这里，在这里哦！” “爸爸哪里都不去！也不搬家了，不就是房间小点吗？大家挤一挤也就能住下了嘛！” “所以Mei不要哭了好不好？乖～乖～爸爸今晚回去就给Mei做好吃的！吃一个星期的便当肯定也吃腻了......嗯，就做Mei最爱吃的金丝虾球怎么样？” 瞧见这一幕后，不远处的樱与铃对视一眼，主动将时间与空间留给这对胜似血浓于水的父女俩。 她们倒是没有将Mei与芽衣之间的关系告诉白陌的想法，原本白陌和Mei就这么亲近了，要是知晓这件事，那她们就真的没有获胜的可能了。 无论是以身份还是经历，雷电芽衣，都已经不是白陌的女儿了。 第五十三章·「时砾逐光」 返回逐火之蛾后，白陌第一件做的事情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扛起第一食堂的大旗。 有一说一，当看到小白同学换上厨师服王者归来的刹那，小厨师们那副模样像极了看到鱼的猫看到肉的狗和看到迪迦奥特曼的TPC胜利队。 鬼知道白陌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后厨让人嘲讽成什么德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他相比，他们的料理水准简直就是垃圾桶里的泔水。 平日里白陌不值班时倒是可以忍一忍，毕竟谁都怕一不小心逼急了导致他尥蹶子不干。 真正的人才从来不缺岗位。 但他这次既然都请假了，自然就没人再给那群废物好脸色看。 最关键的是小厨师们还不能反驳什么，打从白陌入职第一食堂都一年多了，这是头猪天天手把手教导那就算不能上天也肯定能上树了。 然而在这期间他们还真就硬是没学到一星半点的精髓，弄的他们自己都觉得如果自己还嘴都属于罪大恶极，浑然不知那属于超能力烹饪，正常人根本学不会。 可无论如何这个浩劫终归是伴随着白陌的归来化为乌有，于是他们又可以回到之前醉生梦死的美滋滋小生活。 上进是不会上进的，这辈子都不会上进的，天天混吃等死看美人师傅制服诱惑（指厨师服）不香吗？ 香！真香！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各种意义上喂饱了许许多多的劳苦大众后，回到自己房间的白陌坐在电脑桌前的人体力学椅上。 他的房间装饰简单又朴素，双人床，床头柜，电脑桌与台式电脑，三开门衣柜，塞满没看过的书的书架，完。 完全没有加入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彰显着白陌作为钢铁直男的本质。 坐在椅子上后，他从体内的世界泡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冰色晶体放在桌面上，又从影那里调集了些侵蚀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在获得地藏御魂后，白陌就有通过侵蚀之力对由乃的灵魂进行修复。 是的，由乃虽然肉体已死，但她的灵魂却Mei有消亡，而是蜷缩在帕凡提核心中苟延残喘。 律者核心本就有储存灵魂的功效，正是因为这种能力，西琳才能重生为K423并拥有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理之律者核心中更是储存有瓦尔特·乔伊斯与柏林大崩坏三十万亡者的塔玛希。 拟似律者的核心比起序列律者的核心差的很远，但在这方面的功效却是大差不差。 事实上，直到步入死亡，拼命压制自己的由乃都没有凝结出毒之拟似核心。 但为了让手持神火试炼的弥赛娅能够更加轻松地杀死自己，她主动吞噬了帕凡提的崩坏核心。 除去毗湿奴外，无论是律者还是崩坏兽，祂们都不存在吞噬同种类进化的能力。 但不吞噬，不代表不能转换替代。 在吞噬核心后，由乃属于拟似律者的部分本能地将其解构分离，重塑为自己的拟似律者核心。 并在少女步入死亡的刹那，将她的灵魂储存起来。 换言之，在死亡的那一刻，由乃就已经不是毒之拟似律者，而且冰之拟似律者了。 以她开挂般的潜力，假如没有死亡，前文明的冰之律者八成要换人。 然而光储存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没人拔刀相助，不出几分钟，由乃的灵魂就会彻底消散，核心也会变为没有灵性的空壳。 拟似终归只是拟似。 可好巧不巧的，白陌来了，发现了，出手了。 于是，少女的灵魂得以保存。 以白陌的能力，自然能够直接唤醒沉睡中的由乃。 大不了再取出一根肋骨给她捏出来一具足以承载她灵魂的容器顺带增强一波，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然而这次不行，崩坏对灵魂的污染几乎是不可逆的。 如果不管不顾直接唤醒由乃，她必然会成为真正的冰之拟似律者然后死在白陌手中。 倒也不是不能赌一下这姑娘对弥赛娅的感情逆天到牛转万象战胜法则，但白陌又不是没有办法，干嘛非要去做这种死？ 说到底，灵魂也只是一种特殊的信息载体。 只要是信息载体，那就在地藏御魂的统辖范围。 当然，在这其中最最最最最主要的，还是这位咬牙坚持到最后的女孩至死没有向崩坏妥协，这让她的灵魂中还保有一抹属于人类的微末灵光。 白陌正是以这部分灵光为基准，将她的灵魂重新构筑。 一饮一啄，皆有天定。 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将这孩子的灵魂解构完毕，然后重新具现在这个世界上。 片刻后，处理完由乃的白陌将核心重新收回体内的世界泡中。 曾经知晓圣痕的储物功能时他还吐槽过这玩意拿东西和放东西居然有延迟，不能在战斗中玩些有意思的骚操作，比如极近距离突然掏出来巴雷特穿甲弹糊脸。 如今的世界泡倒是可以无缝纳入取出物品，可现在的白陌，却已经过了需要用那种小手段与人交战的级别。 ‘不知不觉间，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躺在床上，望向漫天星辰，思维渐渐涣散。 困了，睡觉，安详。 今日份の沙雕图.jpg ...... 弥赛娅今天超级高兴，由于需要向最高议会提交报告，时隔一个月，她终于又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总部。 而一提交完报告，这屑丫头便立刻将剩余事宜尽数砸给一脸‘我就知道！’的倒霉下属，像个小推土机似的突突突冲向那连住都没住过的新家，想要让那个人再好好给自己按按尤其是肩膀，借以缓解一下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疲劳。 太大了确实影响活动。 然而当少女兴致勃勃地推开房间大门踏入其中时，映入眼中的，却是恋慕之人躺在床上酣睡的身影。 此时已然入夜，在那淡雅如雾的星光照耀下，白陌罕见地失去了醒来时那股雷厉风行的冷傲孤清。 初春萌发般的一缕柳眉使他看起来有几分纤柔的女性美，樱白色的睫毛与碎发被漫天星尘点缀成银，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嫣然的让人想入非非。 弥赛娅忽然感觉身上的疲劳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放轻脚步走上前去，趴在床边，视线轻柔地划过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定格在那樱花般优美的唇瓣上。 随后，俯下身，缓缓接近。 但最终，回忆起什么的她，还是止步与他的眼前。 ‘由乃......’ 一声叹息，回荡在空荡的房间中。 花鸟清明的美好清晨在太阳的东升中稳步到来，一缕晨光打在白陌脸上将他从无星夜的梦中唤醒。 似那轻抚孩童的母亲的手，并不柔滑，但很温暖。 他微微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去做早饭，然而才刚刚下床时，踩到的点点水渍却又令他陷入沉思。 但马上，想起昨天通讯时弥赛娅说会回来的男人便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抛诸脑后，洗漱一番后拧开房门走下楼梯，哼着小曲走向厨房。 给那孩子做顿好吃的吧～～～ 白妈妈干劲满满地拿出食材，却不知白毛团子现在正裹在被里呼呼大睡。 午饭前大概是醒不过来了。 ...... “你还我小白！” 时间来到下午四点二十分，地点为逐火第一员工食堂，人物为白陌，与自称「阿雅」的少女。 少女带有一丝淡紫的白发束成马尾垂至腰间，黑边的白衣衫与齐臀短裤勾勒出曼妙的身材，纤细的大腿分别穿着深紫色的长短袜，与腿环交织出的肌肤在暖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 此时此刻，这位娇俏可人的少女宝石般的湛蓝眸子中却蓄满了泪花。 她怒气冲冲地挡在白陌面前，一只小手掐着自己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用另一只手恶狠狠地指向他的鼻尖。 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混账事，比如明明欺骗少女的纯洁心灵却理直气壮地不负责。 “都说了和我没关系，是你家猫自顾自过来的。” 白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与阿雅的相识出于一件奇妙的误会。 老人常说，猫是奸臣，狗是忠臣。 这是因为人们养了许多年的猫咪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失踪，而且还是一去不复返。 这让对猫主子注入无数心血的古代铲屎官们心里异常的难过和痛苦，他们不明白，明明自己都那样珍惜它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久而久之，奸臣的名号就落在了猫咪的头上。 可实际上，猫是一种相当感性的生物，它们能够预感到自己死亡的大致时间。 为了不让铲屎官看到自己的尸体心生难过，也为了守护住自己作为猫主子的最后骄傲，它们往往会在临死前主动离开，自行寻找某些僻静的角落孤独的等待死亡。 阿雅亲手养大的，起名为「小白」的金吉拉也是一样。 数月前，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不想让自家铲屎官难受的小白便主动离开阿雅的宿舍，想要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安然离去。 借着便被逐火第一食堂中传来的香味所吸引。 那天正巧是白陌值班，他一眼就看出那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自己脚下蹭蹭的小猫咪大限将至。 本着一份好意，他给小白准备了一份烤鱼。 而小白在吃掉烤鱼后，也是亲昵地蹭了蹭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白陌后，心满意足地离开这个世界。 可谁曾想，这一幕刚好映入寻猫追来的阿雅眼中。 于是，误会就这么奇妙地发生了。 在阿雅眼里，白陌就是那个给自家猫主子喂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后，导致它断气死亡的罪魁祸首。 白陌对此当然有解释，然而在怒气上头的女孩眼里，这个大坏蛋说的一切都绝不可信。 两人僵持不下，于是往后的日子里，只要白陌上班，这姑娘必会准时堵在门口泪眼朦胧地说还我小白命来，吓得白陌总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又死了。 毕竟小白这个称呼，在后文明时，可是某个女孩对他的专属。 而今，虽说容貌仅有五六分相似，但无论是行为模式、瞳色还是发色，乃至于说话的语气，阿雅具都与那个女孩无比相似，这着实让白陌下不去狠手收拾她一顿。 恐怕连小白同学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心里最宠的就是琪亚娜了，宠到碰到类似的女孩都不忍心粗声粗气。 这也和他曾经在长空市先是差点把人家烤成BBQ，随后又试图利用人家的空间能力回家有关。 一想到当初的行事作风，他就有种面对中二时期自己的错觉，恨不得用脚趾在原地抠出个三室一厅。 当然，让白陌手下留情的也不止这一点。 阿雅是弥赛娅父亲的妹妹的女儿，两人之间是有血脉联系的。 这是第二条理由，不看僧面看佛面。 且或许是老天爷赏饭吃，她们姐妹俩的崩坏能适应性具都远远超出常人。 且与弥赛娅这个肌肉笨蛋不同，阿雅作为崩坏能适应者觉醒的能力名为「时砾逐光」，是能够在一定范围内调整时间流速的罕见力量。 对正在与时光洪流对抗的白陌而言，拥有时间系能力的阿雅无疑是很好的观测对象。 以上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最终形成了白陌对她的放纵。 “快松手！唔嗯～～～不、不对！表姐救我！” “知道错了？” 放纵，指当着食堂一大堆人的面按在腿上打屁股。 熊孩子可不能惯着。 见到白陌的视线瞥过来，不远处刚想要过来打圆场的白毛团子阿呆毛一竖，后军改前军，立刻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换做以前，弥赛娅倒是巴不得白陌对自己做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 但现在的她可是能与风之律者交战的强大战士，逐火众人的心中偶像，如果当众被他凌乳...... 怎么办怎么办？真的好想好想和阿雅那孩子交换一下——不行！弥赛娅你要忍住！ 终究是有了偶像包袱。 于是，小姑娘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啪！ “啊！” 啪！ “你！你快放开本小姐！” 啪！ “呜呜呜小白我被这个凑流氓欺负了......奇怪，怎么有点舒服？” 啪！ “不要！那、那里不行！” 拍打肉体的声音与女孩的愈发奇怪的叫声连成一片，不禁让围观群众们脸红心跳。 白陌下手很有分寸，他既能让阿雅痛的嗷嗷叫，却又能不对她造成一丝伤害。 事后回过神来，反而还会觉得有点爽。 这就是超高校级的按摩达人，哪怕欧啦你都能顺带活血化瘀。 “唔......” 女孩的叫喊声渐渐趋于无力，见状，感觉差不多了的白陌停下手上的动作。 又过了几分钟后，捂着火辣辣小屁股的阿雅才勉强从他的大腿上爬起来。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这天生体质敏感的小丫头已经感到舒服了。 “别、别以为你这样讨好我我就会放过你！反正本、本小姐是绝对不会原谅你这个杀害小白的犯人的！哼！” 女孩鼓起脸颊呲牙咧嘴，萌萌的大眼睛瞪得溜圆，配合上捂住屁股缓缓向后移动的小碎步与炸毛的白发，活脱脱一只支愣起来的白色猫猫虫。 却没有看到，围观群众们在听到的这句话后，看向自己愈发诡异的视线。 作为亲身体验者的阿雅明白白陌看似不留情的拍打中究竟有蕴含着什么，可在围观群众眼中，就是这姑娘被打了一顿屁股还说对面在讨好自己。 简而言之，Masochist。 “嗯？” “噫呜呜噫！” 面对她的挑衅，陌陌大魔王仅仅只是再度扬起手，女孩便立刻惊慌失措地向食堂外跑去。 坏人！坏人！这个仇，本小姐记下了！ “这孩子......” 直到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白陌才颇感好笑地摇摇头，转身走入厨房，继续换得众员工的一顿饱饭。 可在他的心里，却是不自觉地浮现出琪亚娜那张憨憨傻傻的可爱笑脸： 二十来年不见，也不知道那傻丫头怎么样了。 第五十四章·「Hua:白陌叔叔是未名神?!」 黄昏倒卷起些许的微风倾洒在大地上，为这炎炎的夏日注入一丝清凉，零零散散的晨星闪烁天边，向人们宣告夜生活的伊始。 别墅附带的绿植庭院内，白陌正站在烧烤机前忙来忙去。 比起在长空市时的家，从塞西莉娅手里购买的这间别墅还是要差上不少的。 这里的差指的不是建筑本身，而是庭院的占地面积。 再怎么说这里也属于那种部队真枪实弹保护起来的大型别墅群，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堪比足球场。 但举办个烧烤派对什么的还是轻而易举的。 稍微品尝了一下调味料的味道，感受着在舌尖炸裂的酱汁，白陌满意地点点头。 他举办欢迎会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的弥赛娅，根据她的说法，她最多也就能在总部这边待上一个星期，随后就得再度返回位于北欧的分基地执行任务。 与这丫头久别重逢的白陌自然得好好犒劳她一下，稍微弥补一下这孩子近些日子里吃的那些苦头。 ‘咕嘿嘿，白陌先生，我的白陌先生～’ 葛优瘫在藤椅上的白毛团子鼻梁上驾着装饰意味十足的墨镜，借以掩盖自己看向某人的炙热眼神，同时在心里默默盘算今晚要不要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她知道白陌是只要确定信赖关系就会放松警惕的性格，所以完全不担心他会察觉到自己不算过分的小动作。 毕竟这可是她在三人的同居生涯中，一点一点瞒着Mei试验出来的。 说到Mei，由于今晚有一次相当重要的实验，如今的她依旧在第二科学部加班加点，所以享受到这顿烧烤的只有弥赛娅、樱与铃。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伴随一阵清雅宜人的樱花香气，樱色长直发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弥赛娅身边。 她注视着跑到白陌身边添乱的妹妹，轻轻一笑：“卡莲，许久不见。” “卡莲？”摘下墨镜的白毛团子撇撇嘴，“卡莲·卡斯兰娜早已在公元1477年死在旧天命总部的柯洛斯滕镇了，我是弥赛娅，只是单纯的弥赛娅。” 是独一无二的弥赛娅。 “好的，弥赛娅。”樱点点头，并未有过多在意称呼的问题。 但似是想到了什么，少女素雅的唇角浮现出一抹玩味。 好似与友人回忆过去时「恰巧」从手机里翻出对方中二病时期的照片，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与调侃。 看到这一抹笑容的弥赛娅霎时间汗毛炸立，源自卡斯兰娜家族的笨蛋直感告诉她，樱接下来要说出来的，绝对是能够让自己死掉一百次的东西。 果不其然，樱微微俯下身，故意将晶莹的唇瓣凑到她的耳边。 檀口轻启，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敲击琴键般的舒缓语调：“昨晚舒服吗？对睡梦中的有妇之夫做出那样不知廉耻下流行为的弥赛娅小姐。” 语气看似柔婉温和，但从用词就能看出，少女内心中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甘。 弥赛娅昨夜的行为看似隐蔽，实际上，除去某个呼呼大睡的Mei少女与某个同样呼呼大睡的当事人以外，无论是樱还是铃，她都不可能瞒得过去。 她们之所以无动于衷，还是担忧争斗起来的余波将那陷入酣睡的男人唤醒，导致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数。 当然，除去这一点外的另一条，是她们两人对弥赛娅心中有愧。 “一、一般般吧？” 向来大大咧咧的白毛团子罕见地闹了个大红脸，她微微侧过头去躲避开樱玩味的视线，小嘴一张一合，看起来像只正在吐泡泡的小金鱼。 确实，比起当初芽衣跳脸直播驰骋沙场十二小时，这种程度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但这却是弥赛娅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她可是发过誓的，绝对不能再去喜欢白陌了。 眸中倒映出挚友微黯的侧脸，知晓事件因果的樱轻轻一叹，走到她身边坐下，温柔地将她的头放在自己弹性十足的大腿上。 微风卷起少女们交织在一起的樱白秀发，给黄昏倾洒的庭院中增添了一抹清馨的点缀，如梦亦如幻。 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白陌手上动作一顿，结果被铃这只小馋猫一口吞掉手中烤好的牛肉。 不仅如此，食髓知味的女孩还舔舐起手上的油脂，从那沉醉的小表情来看，仿佛比起烧烤，这才是她真正想要吃到肚子里的东西。 手指上的酥麻感让白陌回过神来，他抽出手指，宠溺地批评道：“这上面脏，下次可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 “可是铃不觉得脏吖！”女孩眨巴眨巴大眼睛，踮起脚尖，认真地反驳他。 原本铃还想补上一句‘白陌身上的一切铃都不觉得脏的’，但又感觉这样做有些露骨。 现如今，心怀愧疚的女孩只想要将失去部分记忆（虚假）的姐姐与失去记忆（真实）的白陌再次撮合到一起，而自己，只要扮演他们不谙世事的贴身小棉袄就好。 不过先前那句话确确实实是铃内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白陌的身体可是她耗费五百年一点一滴制作出来的，他的一切她都了若指掌，自然不可能觉得脏。 想到这里，铃不留痕迹地扫过白陌身上的某处，柔嫩的小舌扫过唇角，舐掉上面沾染的浓郁酱汁。 撮合归撮合，偶尔为吃腻了姐姐的姐夫大人更换一下口味，也是作为小姨子的义务嘛！ 很快，白陌就将手头上的材料处理完毕，他向少女们轻快地招招手，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说是他祖宗的两人便迈着或活泼或娴静的步伐向这边走来。 “呜哇闻起来好香！快让我尝尝！好几个月都没有吃到白陌先生的料理，人家都快要馋疯了！” 弥赛娅当即大呼小叫起来，整个人围着白陌转来转去，最后更是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喉咙上下滚动，不断地吞咽着香香的口蜒。 “明明今天中午我就在食堂值班，香就松手，自己拿一些吃。”白陌用下巴轻轻磕了磕女孩白皙的额头，“我要回房间一趟，一会再过来。” “但人家想让白陌先生喂我吃！”理直气壮.JPG 瞧见这屑白毛居然得寸进尺，一旁的樱***额间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井’字。 她们对视一眼，达成协议般纷纷点头。 “快喂我吃嘛！来，啊——唔唔唔唔！” 正在冲白陌撒娇的弥赛娅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粗暴地塞进自己的嘴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对温香软玉便一左一右搂住她的手臂，共同发力将她从白陌身边拽了过来。 “来，跟着我念～”手里再度夹起一块烤肉的铃眉眼带笑，“三二一，一二三，啊啊——” “你！呜呜呜！”勉强咽下烤肉的弥赛娅刚想要说些什么，结果铃二话不说又塞进去一块，随后踮起脚尖，反射出淡淡油脂的唇瓣在她耳边呼呼吹气：“多试试用喉咙来回吞咽哦！这样对你未来的幸福生活也大有帮助呢～” “铃知道弥赛娅发誓不能喜欢白陌了，但不喜欢归不喜欢，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偷偷做的吧，就像昨晚那样～” “不过比起那些过于繁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惊扰到白陌的行为，某些简单的小动作可是完全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的呦！” “比如——”她素手掩唇轻笑一声，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 秒懂的白毛团子俏脸浮现出一抹嫣红，她怯生生地看向正在擦拭手掌的白陌，思索片刻后，居然真的开始按照铃说的那样反复吞咽起喉咙中的烤土豆来。 见状，屑铃满意地眯起眼。 在白陌与姐姐的面前，她永远都会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但这可不代表她在其他人面前也会是这样的人畜无害。 这可是位能在新婚之夜骗走姐姐后，扮成她与姐夫颠鸾倒凤的小疯子。 “？” 抱住弥赛娅另一只手臂的樱可爱地歪歪头，不太理解自家妹妹和挚友说了什么，居然能让她瞬间安静下来。 白陌则是趁机回到别墅内，不一会，就端出来一碗——不，是一盆大大的长寿面。 他将面放在桌子上，向正在铃的指导下努力练习的弥赛娅招招手。 然而这一次，向来召之即来的少女反而小脸通红地别过头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弄的白陌一脸无奈。 不过马上，弥赛娅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喷洒在自己的肩与头上。 她呆呆地扭过头，就看到手持礼花筒的白陌温声道：“原本还打算直接过去你那里来着，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好办多了。” “生日快乐哦！弥赛娅！” 这时弥赛娅才想起来，今天是6月19日。 而在后文明的2014年6月19日，是她与白陌初次相遇的日子，同时也是她被他赋予「弥赛娅」这个名字，并将她从那漫无边际的轮回中救赎的日子。 “咕咚！咳咳！” 少女忽然用力吞咽下喉咙中的食物，像是卡到嗓子般故意咳嗽两声，借以伸手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花。 半晌后，才一脸严肃地竖起食指：“但是白陌先生，我这一次的生日是12月7日。” 她好想好想就这样扑进他的怀里。 “我当然知道你的生日是一百七十一天后，但这和我想给你多过一次生日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陌先是递过来一杯饮料，待到在他眼中卡到嗓子的弥赛娅吨吨吨顺气后，才拉起她的手来到放置长寿面的方桌前。 “所以，要吃吗？”他将掰好的筷子放在她手里，“这一次，可不是之前那样用「人间道」让食物自己做自己了哦！” 年轻时做出来的荒唐事，白陌可一直都有记住。 “......嗯，吃，但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吃。”弥赛娅点点头，反手将白陌按在椅子上。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如莲藕般白皙妖娆的玉臂环住他的脖颈：“所以，喂我吃。” “人家今天可是寿星诶！这种小小的愿望，白陌先生应该能够满足的吧？” 少女樱唇轻启，呵气如兰：“来，啊——” 站在一旁的铃微微翻了个白眼，灵魂本身也属于一种特殊的信息载体，这让拥有侵蚀之力的她能够略微读取到其他人的心声。 不过这个前提是人家心里没有提防，又或是心情荡漾到提防也没用。 如今的弥赛娅明显是属于后者，铃能看到，正坐在白陌怀里享受喂食play的少女，此时心里只是在反反复复地重复五个字： 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 男女意义上。 ...... ...... “Dr.Mei，辛苦您了！” “嗯，你们也辛苦了。” 冷淡地扔下一句话后，少女迈开包裹过膝水晶黑丝的美腿，在其他人恭敬的目光中快步向实验室的出口走去。 Mei今天之所以会留在总部加班，是由于虚数结构多角度理论模型的构建已经到了最为重要的一步，在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功亏一篑的紧要关头，缺谁也不能少了她这位主心骨。 因此，即使知晓白陌今天会给久别重逢的弥赛娅与那两只粉毛狐狸精开欢迎会，她依旧还猫在实验室内忙东忙西。 好在问题已然尽数解决，结束实验的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那身白大褂就急吼吼地往家走。 按照Mei的之前的习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随便在办公室对付一宿就可以了。 但每想到之前候机厅时白陌落寞的表情，她就感觉有一把尖刀在胸口上狠狠地搅动，将自己的心脏搅动的血肉模糊。 她让他伤心了，明明她才是最不应该让他伤心的。 可当少女刚刚走出实验室的刹那，自小闻到大的清幽体香便闯入她的鼻腔。 她转过头，就看到某个人正倚靠在墙壁上，耍宝似的摆出贝吉塔王子告别特兰克斯时的姿势：“呦！” 不是白陌又是谁？ “阿陌！” Mei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但在少女吐出大脑组织好的话语之前，她的身体就先一步扑入心上人的怀中。 合上眼，粉可爱地酣睡起来。 她累一天了。 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怀抱能让她放下一切戒心与警惕。 “这孩子～～～” 白陌见状先是一愣，随后表情变得更加柔和。 他俯下身，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自家各种意义上都不算小了的小公主，转身向员工宿舍的方向走去。 三人之前在逐火之蛾的宿舍还未有退还，这也是白陌故意的。 他知道Mei这孩子一忙起来肯定没日没夜，与其让她天天绕那么远的路回到市区内的家，不如留下宿舍方便休息。 当然，仅限加班到很晚，平日里无论如何都必须回家，这是白陌的底线。 白陌七拐八拐，很快就来到了宿舍门口。 他输入密码，打开房门，走进房间，将Mei平放在床榻上。 随后又从一旁挪过椅子坐下，注视着安然入睡的美丽女孩陷入沉思。 ‘不知不觉间，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白陌撑着下巴趴在床边，双眼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 光是看着Mei，他的心里就有种被救赎的感觉。 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崽，这是他除去生养自己的父母外的，第一个家人。 想到这里，白陌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女孩的小脸蛋。 ‘还是小时候圆滚滚的可爱，现在虽然成大姑娘了，手感却没有以前的好了。’ 但马上，担心吵到Mei的他就收回手指，转过身，想要回到曾属于弥赛娅，如今归他所有的床上睡下。 他今天不回家了。 然而衣角处忽然传来的拉拽让白陌停下步伐，他侧过头，正巧对上女孩灿若星辰的双眼，与一句故意用鼻音轻哼出来的稚嫩童音：“Mei要和阿陌一起睡！” 由于少女此时是用手肘支撑起身体，那对尺寸过于巨大的不可名状将洁白的衬衣撑起，绷得紧紧的衬衫扣子更是让人担心会不会随时崩飞出来，如成熟的水蜜桃一般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好。” 如若换做往常，知晓Mei心意的白陌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掉她的请求。 但一看到少女倦怠的俏脸与微微颤抖的手臂，他纠结半晌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白陌翻身躺在床上，轻轻地将女孩搂在怀里，让她如同小时候那样枕着自己的手臂，轻吻额头，沉沉睡去。 月光穿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好似铺上一层银色的薄纱。 片刻后，宿舍的大门处传来一声脆响，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从门缝中探了出来。 根据华得到的消息，白陌他们此时已经搬到市区的别墅了，这里根本不应该有人才对。 然而夜跑归来的她又有听到隔壁传来细微的声音，出于关心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只不过，当女孩看到床榻上两人安然入睡的一幕后，原本怯弱如小鹿般的双眸瞬间瞪大到极限。 无他，那在朦胧月光的挥洒下背向她的白陌，唤起了她内心深处最为深刻的记忆—— 沧海市，未名神！ ...... 第五十五章·「华: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两人的宿舍内，正趴在床上在捣鼓美甲的黛丝多比娅忽然开口道：“华，最近怎么感觉你总是心不在焉的？” 由不得她不担心，打从前天她执行完任务归来，想要给华一个爱的拥抱却没有被她躲开时，少女就隐隐察觉到出问题了。 华确实是个可爱死人的迷迷糊糊天然呆小奶狗，但再怎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 回忆起今天上午多人模拟实战演练时发生的情况，黛丝多比娅叹息一声。 好在那是利用虚拟现实技术模拟出来的骑士级崩坏兽，如果是真的，犯下在战斗中溜号大忌的华必然会被长矛穿胸而过钉在墙壁上。 “啊？哦，没、没事。” 发怔半晌后，才意识到黛丝多比娅在叫自己的华抿了抿唇。 女孩也知道自己最近的情况不好，可每想到对自己超宠超温柔的白叔叔就是那个曾在沧海市击杀雷之律者的「未名神」后，她就感觉脑袋里像是被人囫囵灌满了干的湿的调味料后又用打蛋器搅拌在一起，甜辣都有，五味纷杂。 华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那些高层，她呆是呆，但不傻，而且也知道什么叫做「恩」。 她不明白白陌为何会隐瞒身份，但无论是这一年来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是沧海市时的救命之恩，都促使着她本能地保守住这份秘密。 可保守归保守，纠结踌躇却也是真的。 这就好比住在隔壁的友人忽然告诉你TA买了彩票中了一亿元大奖，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浮现出一股怅然若失的心态。 瞧见华这么一副「我有心事但我就是不说」的怯弱模样，黛丝多比娅叹息一声：“如果是卑弥呼队长询问，你应该就会告诉她了吧。” 极东幸存者们的培训早已结束，卑弥呼自然也重新调回隶属于澳洲的第五分部继续007加班狗生活。 “不！就算是队长，我也不会说的——啊！” 看到黛丝多比娅落寞模样的华连忙解释，可谁曾想，这小笨蛋一开口，就直接把自己有心事这件事给石锤下来。 面对黛丝多比娅似笑非笑的眸光，华用小手遮挡住嘴唇，小心翼翼地别过头去，浑身散发出一股坚贞不屈的仓鼠气场。 咕！鲨了我吧！ “哇哈哈！果然咱家的小小华最可爱啦！” 于是，没忍住的黛丝多比娅直接扑了过去与华打闹起来，少女们曼妙的身体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和谐而又美好的温馨画卷。 半晌后，依仗念动力将华压在床上的黛丝多比娅直起身体：“如果华不想说，就不说了吧，华也长大了，自然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她略带怀念地说道：“当初我在华这个年纪时同样也有将许许多多的小秘密藏在心里，比如盘算着该怎么从臭老爸的小金库里摸出来几个小目标；又或是偷偷查看地图，看在哪个位置购买别墅小岛比较安全。” 事实证明哪里都不安全。 华却有些愣神，黛丝多比娅以前不是没有提到过她那个富足且没有人情味的家庭。 但每一次提起，她都是用那种咬牙切齿的语气呛出来的，言语间恨不得立刻返回北欧将那群冷血混账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踩在脚下，好再摸出几个亿来实现她成为孩子王的野望。 可如今怎么—— 等一下，第四次崩坏波及到的地方好像就有！ “是啊，毁灭了。”未等少女细细思索，宛若拥有读心术一般，黛丝多比娅的声音先一步响起：“风之律者引发的全球性海啸冲击了几乎所有的沿海城市，臭老爸他们所在的那里自然也不例外。” 她挪开压住华的身体，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哎呦！” 然后摔到了地上。 没办法，宿舍的床都是单人的，自然经不起她这么一滚。 华呆呆地看着正在揉搓屁股的友人，如果黛丝多比娅想，落地之前她完全可以用念动力支撑住自己，而不是宛若小丑一般摔在地上引人发笑。 她这么做，只是想要让华的心情愉快一些而已。 于是—— “嘿、嘿嘿......” “打住打住打住Sto——p！”汗毛炸立的黛丝多比娅连忙比划了个停下的手势，华这强迫自己露出的「笑颜」真是让她有种活人遇见到活阎王的惊悚感。 她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翘起愈发丰腴的美腿，抱怨道：“心思缜密有好处也有坏处，你这小呆瓜居然能从单单的一个词汇就能联想到这么多，这让我接下来怎么劝？” “本来我是想要用自己与臭老爸的经历来将「不要将什么都憋在心里，否则当你回过神来，才会发现自己错过很多很多」的道理讲给你听，但你这么一打岔，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但是黛丝多比娅已经说出来了啊......”女孩怯生生地举起小手，然后一巴掌糊在友人的脸上，心灵层面的。 “啊啊啊啊啊啊！” 黛丝多比娅用力抓着头发，这丫头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是故意找个由头把道理讲明白的吗？这到底算是聪明还是笨啊！ 她好想直接尥蹶子不干困觉，但源于性格中的那一抹母性却又无法让她放任这样的华不管。 然而在少女整理好心绪准备梅开二度时，却正巧看到华那双蕴含笑意的碧色美眸。 “好呀你这小家伙拿姐姐开涮是吧？！” 顿时明悟对面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的黛丝多比娅咬牙切齿地扑了过去，却被自幼习武的华一个闪身躲避开来。 在之前的培训中，华的武艺可是仅次于弥赛娅的极强。 “我、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晚饭不用等我了！” “真是的......” 望着华离去的纤细背影，黛丝多比娅耸耸肩，心里的担忧如同狂风挂卷过的浮云般消失的连渣子都不剩。 她虽然不知道华的秘密与接下来的目的，但女孩脸上浮现出的那一抹坚定做不得假。 大概是有了自己的决断了吧。 她换上睡衣，戴上眼罩，钻进华的被窝。 不一会，恐怖的斯哈声回荡在仅有她一人的房间中。 ...... ...... “请、请您收我为徒吧！” “蛤？” 第一食堂的办公室中，面对那低下头颅重重弯腰的小女孩，手捧马克杯滋溜摸鱼的白陌一脸懵逼。 但随即，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你是想和我学做菜是吧？行啊，我后天值班，到时候过来后厨就好。” “不！并不是那个！”像小狗甩毛般用力摇摇头后，小姑娘左看右看，确定周围除去他们外没有第三个人后，才微红着脸靠近一步，贴在白陌耳边轻轻说：“那个，白叔叔，华想要跟您学习怎么样才能击败律者......” 女孩略带暧昧的湿润呼吸打在男人的耳廓上，弄的他有些细痒。 华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性格，她不会说出「明明你那么强为什么不去驱逐崩坏！」这种理所当然将困难扔给别人的睿智话语，她只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也能变得和白陌一样强大。 只要自己什么都做的到，一切挫折与苦难都会迎刃而解。 而这个变强的办法，就是拜白陌为师。 女孩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显得很莽撞，但比起之前只能在沧海市的废墟中不断徒手掀开瓦砾寻找家人时的无力，她更想要拥有足以守护自己重要之人的力量。 这个重要之人，也包括一直都对自己很好的白叔叔。 不过说实话，华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这一年来白陌对她的照顾众人有目共睹，再加上他与自己妈妈之间的关系（大雾），直接摊牌直球进攻肯定要比兜兜转转绕一大圈来的方便。 也许正因为心灵纯粹（天然），才能更好地看出人的本质。 至少在华的心里，白陌是那种吃软不吃硬，吃直球不吃绕圈的直爽性格。 完全被拿捏了属于是。 白陌哑然，他能听出女孩语气中那一抹不加掩饰，对力量的渴望。 但他也有些疑惑，他自认自己的掩藏水平天衣无缝，就连Mei那孩子对此都一无所知。 于是，白陌直接询问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那个，是在沧海市......”华有些惴惴，就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方才两人交谈时刚好有人走进办公室里，这让她不得不一直贴着白陌的耳根说话，以免将真相泄露给其他人。 女孩也不是不知道面前的人属于那种四十开外的老古董，但只要是正常女性，在如此距离面对这幅天人级别的颜值时，心里肯定都会生出某些大胆的想法。 更别说在华的心里，白陌是与自己的母亲有那种特殊的关系的。 外加黛丝多比娅整天有意无意向她灌输那种不正常的思想，或许连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一颗奇妙的种籽不知不觉间埋入了她的心田。 殷梨亭与杨不悔什么的（这条划掉）。 “原来如此，是第三次崩坏。” 白陌了然，由于当时陷入自家闺女们被人袭击的怒火，他完全没有遮掩身形的想法，要不是雷之律者提前击坠了东半球几乎所有的卫星，他的身份必然大白于天下。 可没想到，居然被这小家伙给看到了。 他稍加思索后，点点头，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可以，不过事先说好，我这一身本事中有绝大多数是具有唯一性的，能够教授给你的只有一套太虚剑气，而且你也不能教授给别人，至少在得到我的允许前不行。” “不过你也别小看这套功法，假如你能够修炼到最高的神蕴境界，与律者相抗衡绝对不在话下。” 说到这的白陌自己也是一愣，当年击败三头龙返回圣芙蕾雅后，正是符华班长主动提出要教授自己与琪亚娜她们太虚剑气五蕴。 没想到降临前文明的现在，反倒成了自己教导过去的小小华太虚剑气，这不禁令白陌感叹起世间的巧合。 “嗯！我懂得，师门绝学不能传外！”华小脸紧绷，一脸严肃，可爱死了。 “和那个没有关系——算了，你就当成是这样好了。”解释道一半的白陌选择放弃。 ‘总不能说如果这玩意大规模普及会对后世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吧，不过修炼太虚剑气后，华在身体方面发生的异变可能会被逐火之蛾例行的体侧探查到，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也罢，等阿赖耶回来后跟她说一声好了。’ 在投资梅比乌斯的圣痕研究后，阿赖耶便天天顺着网路往第一科学部那边跑，十天半拉月才回来一趟，仅剩下失去AI的极骑士包裹在白陌身上。 不过对他来说这样才更方便一些，至少不会生出那种被呆猫天使丸吞的牙白心态。 白陌这边陷入沉思，华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想到白陌居然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下来，而不是像武侠玄幻区描述的那样设立些考验什么的。 况且—— 太虚剑气诶！听起来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武学！ 如果说科学侧的东西加上「量子！」二字会显得无比高大上，那么东方玄幻系列加上「太虚！」的前缀也会拥有类似的效果。 从女孩亮晶晶的星星眼与嘴角溢出的口水来看，显然是已经陷入「拳打审判，剑斩律者」的美好幻想中了。 大预言家了属于是。 见状，白陌从兜里拿出手帕擦掉她嘴角的口水：“以后不能叫白叔叔，要叫师父，训练的话......有空余时间就去我家找我，那东西不适合暴露在其他人眼中。” 他个人还是蛮讨厌叔叔这个称呼的，这样会显得自己很老。 但Mei喊他一声爸爸他却又会亢奋一整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脑回路。 察觉到嘴角细腻的摩擦，从幻想中苏醒的小姑娘立刻闹了个大红脸，但却还是恭恭敬敬地抱拳鞠躬，乖巧地说出一句： “华知道了，师父大人。” “直接叫师父。” “嗯！师父！” “——再，再叫一声？”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嗯......”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觉醒了。 第五十六章·「小白:懂了,我是废物」 “天黑了，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 “师父，这句话您已经说过三十六次了......” 华的表情有些微妙，在白陌答应她的拜师并等到他下班后，两人便一同回到市区的别墅。 由于是第一天，所以白陌并没有教授华什么高深的东西，只是将基础的知识与最基本，却也是最关键的剑心决跟她叙述了一遍。 太虚剑气终归是未来神州赤鸢仙人与其友人归纳总结出来的最顶尖功法，稍微一描述，时间就已经来到晚上八点了。 即使是处于热带的穆大陆，在这个时间，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书归正传，由于明天还有训练任务，所以华就先一步起身告别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位师父大人居然会嘴碎到这种程度。 两人站在别墅门口至少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他居然能滔滔不绝地吐出如此之多的关心话语。 说实话，华心里一点也不讨厌白陌这样，反而还会觉得暖暖的。 就算拜师又如何？神州也好其他地方也好，拿弟子当玩物与工具，却不真心实意传授本事的屑老师可是多了去了。 华能明白，白陌是真的在将自己当做徒弟与家人对待。 可徒弟归徒弟，这么絮叨是不是也有点那个？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华倒也不会出言打断。 她本就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如果白陌能跟她念叨一个小时，她真的能乖巧地站在原地听上一个小时。 然而那三股针扎似的视线可绝对做不了假，尤其是弥赛娅，那股子怨念都在她的头顶上化作一团张牙舞爪的黑色小脑斧，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嫉妒的想咬人。 于是华不得不打断自家师父大人的长篇大论，同时心里叹息幸好Mei博士今晚又加班了，否则自己估计都没法活着离开这里。 没错，饶是以华的情商，都能看出来Mei对白陌那既不健康也不道德，却很刺激的糟糕想法。 再怎么说也是相处一年有余，她又不是某位将情商尽数叠加在强度上的宇宙级直男。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我自己就好......” 真是糟糕，华你记住，那位先生就是个一点自觉都没有的人形自走电脑配件，你可千万千万不能一头扎进去，否则必然无法脱身！ 又一次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黛丝多比娅告诉自己的至理名言后，华在恭恭敬敬地鞠躬后，逃似的离开了别墅。 “......” 放下伸向华背影的手，白陌转身，有些失落地向室内走去。 深灰色的长发，纤细的身影，小小的华真的让他想起曾经Mei才十几岁时的可爱模样，本能地想要和她亲近一下。 众所周知，小白同学是无可救药的女儿控。 等回到在电视机的渲染下变得嘈杂的一楼客厅中后，白陌看向依旧（？）在各做个事的三位美少女，下意识板起脸来：“剑心决修习的怎么样了？” 既然决定教授华太虚剑气，那白陌自然不可能对Mei以外的人厚此薄彼。 从少女们第一次修习剑心决到现在也才过去几个小时，这么点时间当然无法看出什么效果。 这算是白陌的个人习惯，一提到变强就止不住的亢奋，就像他曾经惨无人道地督♂促琪亚娜与芽衣变强一样。 在这方面，恐怕也只有比安卡那丫头能完全跟得上他的节奏了。 换言之，白陌其实并不认为她们能有多大的进展。 然而—— “好像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片湖？”白毛团子大大次次地挠了挠麻花辫，语气有些不确定。 白陌：？ “心湖结冰。”这是正在厨房洗碗的御神巫女。 白陌：？？ “铃只能看到铃啊！白陌白陌，是不是铃的修炼出现了什么差错？”这是借故抱过来占便宜的幼年侵蚀律者。 白陌神情惊悚：“嘶——！” 他这回可是真·倒吸一口凉气。 符华教导剑心决时曾说过： 心境融湖为止水； 心湖结冰为无尘； 心冰透彻为明镜； 心气无形为太虚。 而根据眼前这三人的反应来看，明明不过学习数个小时，弥赛娅就步入目视心湖的止水之境。 这可是多少修炼「女武神修炼手册（剑心决简化版）」一生都无法抵达的境界，当初天资绝艳的琪亚娜，都是耗费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踏入止水境界。 可和另外两人相比，她却又成吊车尾的那个了。 樱口中的心湖结冰，自然是白陌卡到现在都还未有继续进阶的无尘之境。 铃那个可就更逆大天了，只能在心里看到自己？那特喵的分明是镜子倒影出来的明镜之境！ 他却不知，忆起一切过往的樱可是「超脱魂蕴，万物皆斩」的无想无念，一法通万法通，直接窜到无尘之境绝不夸张。 铃那个更是正常，剑心决的极致是什么？ 是太虚剑心。 太虚剑心的功效是什么？ 是能够和真正的律者一样，肆意调动体内体外的崩坏能化为己用。 那么她这个持有侵蚀之力的律者候补，凭什么不能一口气rua到明镜之境？ 所以说，在三人里，真正天才的其实还是看似最不起眼的弥赛娅。 这姑娘是真的凭借几个小时里偶尔来上一次的默念口诀，就蛮不讲理地一脚踢开止水之境的大门。 只能说这就是「救世」，是与「Mei博士」一道，承载这个时代人类希望降生的天命之子。 原本世界线的Kevin就强到宕机终焉整整十二小时，如今提前习得太虚剑气后，弥赛娅又能走到哪种地步呢？ 谁也不知道。 可惜的是，对此完全不了解的白陌心里立刻生出了挫败感。 想当年，他可是硬生生用世界泡里的百年时光才堆积出来的无尘之境，和他们一比，自己简直就是个渣渣。 不过作为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强者，白陌调整心态的水准也是一流。 符华教授时就说过，太虚剑气这玩意本来就是为女性专门打造的，像他这样的男性天赋再高也是无用，这是生理结构的局限。 你从不能用四十五号的脚去穿三十五号的鞋，挤也挤死了。 ‘再说就算是太虚之境又如何？持有操控分子运动权能的我可是远远超出它的极限！’ 想到这里，白陌轻声一哼，整个人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等我回到未来就让芽衣帮我改造一份男性也能修炼的太虚剑气，迟早会超过你们！’ 好吧还是心里委屈。 ‘噗嗤！’ 抱住他手臂的铃暗暗一笑，她的察言观色水平可是一流，再加上早已满级的陌学，自然能看得出自家姐夫大人心里的小情绪。 少女其实可以选择隐瞒自己的进度，好借此多缠着白陌让他教导自己。 但她还是选择直接说了出来。 在名为恋爱的战场上，如果在各个方面都被对方全方面碾压，那关系可是无法维持长久的。 铃需要一项超越白陌的能力来让他感觉到挫败，同时在他心里种下「在未来我有可能超越你，所以不要小看人家哦！」的暗示，借以形成势均力敌的焦♀灼。 人都是有遗忘性的，如果各方面均不出彩，真的很容易泯灭在人的记忆中。 这就像老师往往很容易记住调皮捣蛋的学生，却会对成绩中上的学生毫无印象。 不过既然目的达到，铃倒也不用继续绷着。 她抱住白陌的手臂开始左右摇晃，用撒娇的口吻迭声道：“白陌白陌，明天去给铃开家长会呗？” 无论如何，拥有作为Rin时经历的铃都不可能加入逐火之蛾，但白陌肯定不能让她天天宅在家里当干物妹。 再加上铃今年刚好是上高中的年纪，因此，他愉快地给女孩报名了一家私立的女子学院。 樱对此表示赞成，在她觉醒记忆之前，铃就一直在当地上学了。 她又不需要像樱一样养家糊口，不上学干什么？天天宅在家里吃成个钅今？ “家长会？” 听到久违词汇的白陌下意识看向刚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樱，却换来人姑娘一个‘我那天有事’的无奈眼神。 ——此乃谎言，对于把自家笨蛋神明与妹妹看的比这个世界都重要的御神巫女而言，再重要的事情也绝对比不上他们两个。 樱之所以这样做，还是想要撮合白陌与铃，给他们创造出一个单独的空间。 是的，所谓的家长会，在樱看来就是约会。 开完会之后，想要做什么还不是随他们的便？ “也行，反正我那天也没什么事做。” 见樱没空，白陌倒也没有推辞，而是干净利落地承接下来。 他就走到摊在沙发上的白毛团子身前，伸出手，像提溜小猫一般提溜起她的后衣领：“既然你的剑心决抵达止水之境，那接下来的其他几蕴也可以交给你了。” “诶？”吃饱喝足正在摸鱼的弥赛娅一愣，她侧头看了眼墙壁上显示P.M.21:32的电子钟，精致到梦幻的小脸逐渐崩坏：“不——是——吧——？！” 瞧见她这幅可爱模样的白陌差点没笑出声来，但他还是故意板起脸，严肃道：“不好意思，是的。” 弥赛娅的假期只剩下四天，他必须让她在这段时间里掌握好形蕴才行。 随时随地奔赴战场的「救世」小姐，可不是周遭环境相对安全的樱色姐妹。 ...... ...... 时间来到第二天，神清气爽的白陌将被他折腾的一夜没睡的弥赛娅抱回房间。 他将呼呼大睡的女孩放在床上后，拭去她额头上的香汗，才下楼走到等候多时的铃身边，一起前往她如今就读的圣嘤女子学校。 片刻后，开了一路车的两人抵达目的地。 就以师资力量而言，除去女武神课程，圣嘤女子学校绝对不会比未来的圣芙蕾雅差上分毫。 再怎么说也是蛾城最高级别的学府，放眼望去，无论是庭院典雅且暗合风水的布置，还是无数青春靓丽的美好倩影，皆不由得让人赞叹人间天堂不外乎如是。 “诶？你这坏人怎么也在这里？” 假如能够没有这个咋咋呼呼的白毛丫头就更好了。 白陌微微翻了个白眼：“你不是逐火之蛾那边的吗？怎么也跑到这边来了？” 铃已经先一步进入教室了，而白陌他们这些家长则是要在外面稍等片刻，等上课时才能进入教室。 “哼，本小姐是逐火之蛾的一员和本小姐在这里上学有什么关系吗？”阿雅双手叉腰，挑染一缕深紫的白发在阳光下微微摇晃。 就颜值而言，这姑娘绝对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倒也是，是我固有印象了。”思索一瞬后，白陌点点头。 由于阿雅与弥赛娅是表姐妹的关系，这让他本能地认为阿雅也是隶属于战斗部队的。 可事实上，人家完全也可以是类似于大学实习，提前去未来有可能工作的地方观摩观摩。 现在的逐火之蛾可不是当年入职都要设置个两年的观察期来恶心人，只要是人才，他们来者不拒。 没办法，联合国既不给钱又不给人，他们只得出此下策。 当然，在这其中阿雅也算是比较特殊的了。 而她之所以能这样自由，还是归咎于她有一个好爷爷。 “啊？哦、哦......” 没想到白陌如此轻易认错的阿雅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这家伙可是害死小白却不承认的大坏蛋。 但一想到「惨死」的小白，女孩的柳眉立刻就倒竖了起来，心里对白陌升起来的那点好感也烟消云散。 她轻哼一声，迈开纤细到有些骨感的一双美腿，扭头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白陌不禁有些愣神，抛去容貌方面的不同，阿雅的背影真的完完全全和他记忆中最为深刻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 “看呆了吧？”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感觉那女孩和一位友人有些相似而已。” “小伙汁不要不诚实，所谓男人，就是将心里猛兽掩藏起来的伪君子，我年轻时也和你一样用这种借口撩拨过妹子，可惜人家嫌我丑没答应我。” “我还不至于为这点事扯谎。” 白陌侧过身，看向那精神奕奕的老人。 老人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脊柱略微有些佝偻，他与白陌一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暴露出他同样是来参加家长会的这个事实。 “我是玛基，逐火之蛾的研究员，同时也是阿雅那孩子的爷爷。”老人爽朗一笑，他伸出手，头顶的罗老师同款地中海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白陌，铃的家人，也是个厨子。”白陌伸手，与他握了一下。 然后便有些微妙地看向掌心中多出来的糖果。 “尝尝？” “好。”白陌点点头，剥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 他这是倚仗自身实力够硬才肆无忌惮地吃下陌生人给予的食物，小伙伴们千万不要学哦！ “味道怎么样？”玛基博士有些期待地看着白陌，像期许夸奖的孩童。 “没尝过的味道，这是你制作的？” “是啊。” “做的很好，以后不要再做了。”白陌这还是第一次吃到辣味的糖，这不禁让他想起玩明日方舟第六章霜星之死时的剧情。 简而言之，爆辣。 但马上，他的表情产生了变化。 “小伙汁，你是吃下去之后，第一个没有吐出这块糖的人。”玛基拍了拍白陌的肩膀，向阿雅与铃所在的教室方向走去。 这两姑娘居然是一个班的。 “如果你把外面的壳去了，你这款糖一定会爆火。”跟上他的白陌心情微妙。 “人生就是这样，不先忍受苦辣酸甜，怎能体会到那潜藏在之后的美味？”玛基混不在意地摸出一大把糖果塞在嘴里。 “也是。”白陌点点头。 迄今为止，哪怕无时无刻不在忍受激烈的疼痛，他那「燃烧的三神之键」可都从来没有停下过。 白陌也好，玛基也好，他们都不是小孩了。 第五十七章·「华:呜呜呜师父说我是个废物!」 傍晚，别墅庭院—— 一身宽松白色练功服的华失落地垂下小脑袋，再度认清了自己和这群怪物之间的差距。 明明都是昨天开始修炼太虚剑气，结果这帮人一个止水一个无尘一个明镜，这让她这个才刚默背下来口诀的菜鸡情何以堪？ 在太虚剑气的五蕴中，少女们目前能够修炼的也只有心蕴和形蕴。 魂蕴本身是一种「天下万物皆可为剑」的境界，意蕴更是觉醒体内超变因子后，支配之键「轩辕剑」的自主演化。 至于神蕴，懂的都懂。 心蕴则只是需要不间断默背四百六十二音即可，其他方面完全不需要操心，这让白陌只能指导她们守、化、启、开二十一式形蕴剑型。 好在当初与琪亚娜一同修炼时，他有顺带记下这些东西，否则的话，怕不是真要尴尬致死。 然后—— 曾在无数次的轮回中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的弥赛娅表示就这就这？ 无想无念之境的樱色巫女微微一笑，转瞬之间将太虚剑形融会贯通。 至于屑铃铃？她可不是原著里那个幼年期就被献祭的倒霉蛋，健康长大的她是与白陌无二的魂蕴境界。 于是，在形蕴上，小小华又一次受到了这三个BUG的强势碾压。 这让性格羸弱的她那本就不多的自信心彻底归于虚无，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这当即就引起了新晋徒弟控的某人的注意。 没办法，小小的华真是太可爱啦！ 白陌当即走到呆板练习剑形的华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怎么了？有什么不懂的吗？” “师父。”女孩低下头，怯生生地询问道：“华是不是，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即使白陌有教导八重村三人组太虚剑气，可他亲口承认的亲传弟子也就只有华一人。 眼看其他非正式弟子节节攀升一飞冲天，作为「师姐」的自己却一直在原地踏步丝毫未进，若是放在封建一些的古代神州，这可是会被外人说闲道怪的。 “丢脸？怎么给我丢脸了？我怎么没觉得？哦，这个啊。”视线下意识顺着华看向那花式秀技巧的几人，白陌撇嘴：“别和她们比，你别看这一个个的都长得如花似玉，让人恨不得立刻抢回家里当压寨夫人日夜笙歌不上早朝。实际上，她们都属于黄瓜刷绿漆——老司姬了。” 未等话语落下，银樱绯三股凶戾的气势拧成一股螺旋扑面而来，却被白陌随手敲碎。 他无视掉那边传来的叫嚣声，俯下身，双手放在华柔弱纤细的肩膀上，盯着她的双眼认真道：“直白地说，如果先天条件相同，那边那只白毛团子——额......” 回忆起弥赛娅在虚拟空间时，在那无数次的轮回中都未有屈服过一次的坚韧心灵，白陌稍加思索，转移话题：“如果条件相同，那边那只粉毛巫女根本就！” 说到这里他又顿住了，樱可是能在十二岁觉醒天然圣痕，十六岁抵达无念无想之境，一手封印暴走八重神的绝对主力。 就算双方条件一样，那妥妥的也是碾压局。 于是，他将视线放在最后的铃身上：“那边那只屑妹妹根本——” 说到这里，白陌又双叒叕说不下去了。 小时候的凛可是体弱多病，随后更是在不断被下毒，拿这样的她去比对人家，这不是在往伤口上撒盐？ “好吧。”他叹息一声，搬出自己，开损道：“你师父我啊，想当年像你这么大（15岁）的时候要么上蹿下跳调皮捣蛋无恶不作，要么抱着个手机天天打开刺猬客APP看「Honkai，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无法自拔。” “就算在之后幡然醒悟，也足足花费百年才将剑心决修习到无尘之境，这么一想，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了吗？” “居然连师父都花费了一百年？！” 不曾想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特殊的开关，华当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随后无缝衔接到心灰意冷失去高光，像极了丧失存活欲望的曰本社畜，就差找个合适的地铁轨道往上面一趴爱在地咋地。 白陌心道区区一百年又如何？你在未来可是硬生生苟到了五万五千年后！ 就算抛去休眠仓里的五万年，一千年升一级也足够从零开始爬到太虚之境了。 不过仔细想想，未来的班长貌似也还没到太虚剑心的亚子。 难道说，华真的是个不可雕也的菜鸡朽木？ ——不不不你可不能这么想啊白陌！班长当初帮助你多少你心里就没有个AC数？就连太虚剑神都是她大大方方交给你的，即使她真的是个废物，你也绝不能就这样放弃！ 嗯！ 想到这里，白陌有些摇摆的双眼重新坚定起来，他目光炯炯地看向自家班长兼半个师父兼徒弟，唇角轻启，吐出如刀锋般锐利的话语：“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你确实是个废物。” 花费足足五千年，也没有抵达太虚之境的废物。 “？？？”x3 不远处偷听的三人组头顶缓缓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白陌是没有恢复八重村的记忆，她们可有。 那位以一己之力击败天命东征大军，玩弄天命最强女武神卡莲·卡斯兰娜于鼓掌，守护神州千年的无上真仙赤鸢真人，怎么到白陌嘴里却成了个废物了？她都是废物那我们算什么？ 我带你们打离了大谱了好吧！ “......果然。”华失落地咬住下唇，肩膀微颤，像是在强忍啜泣。 她就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知晓白陌的真实身份，他是肯定不会收自己为徒的。 ‘我给师父，不，给白叔叔带来困扰了......’女孩眼神悲切，紧要牙关，不让眼泪流淌下来：‘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个废物，却还要执意拜他为师，华啊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呢？’ 可是下一刻，那温暖的怀抱却让黯然神伤的女孩愣住了。 “白、叔叔？” “要叫师父，不是白叔叔，不是师傅，是师父。”俯身抱住女孩的白陌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额头，“华，你应该知道在神州，师父这一称呼意味着什么吧？” 未等怀里呆呆的小家伙回过神来，白陌继续道：“只要行过拜师礼，师父对待徒弟就要情如亲子，徒弟对待师傅也要视师如父，相互扶持，尽心尽力，传授学问。” “之前是我的错，我道歉，我不应该故意隐瞒你那糟糕的天赋，而是应该在最开始直截了当地向你坦白一切因果，然后再去寻找弥补的方法。” “可是，白、师父......”华小声地说：“华的天赋都糟糕到那种不忍直视的地步了，真的还有抢救的可能吗？” 要不您，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女孩一眨不眨的大眼睛中，传递出如此的意念。 “你见过合格的父母会嫌恶自家孩子的缺陷吗？”白陌伸手，弄乱她的头发：“不要小看你家师父大人啊！就算你真是那种无可救药级的废物，我也能用肋骨给你捏出来个天赋绝佳的身体再把你的意识体塞进去，反正这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更换身体？这种事师父也能做到？”。 “嗯哼，你以为我是谁？这种小事也就分分钟搞定！” “师父好厉害！那我们什么时候做呀？”这孩子明显是被打击怕了外加热血上头，居然就这么直接答应了下来。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做哎呀谁打我？！” “我。” 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的弥赛娅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随后一把抱住白陌的手臂将他拉到庭院的角落。 “有事？” 捂着额头的白陌心里嘀咕反了你这混丫头了，居然都敢动手打你爹！这要是再长大些那可还得了？ 确实不得了，如果未来某一天弥赛娅的实力超过白陌，那他这辈子都别想走出世界蛇尊主的闺房哪怕半步。 “白陌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太虚山的赤鸢仙人吗？” 未来的逐火英桀第一位＆世界蛇尊主此时却一脸的MMP，再不插手，赤鸢仙人那白发赤瞳的天朝特攻就要改成不伦不类的粉白毛和异色瞳了！ 顾不得在意白陌口中上一个用肋骨捏出来的人是谁，弥赛娅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蛤？华就是那位让我圣芙蕾雅历史考试挂科的赤鸢仙人？！” 半晌后，白陌的丢人声音响彻天际。 他记忆赤鸢的方式相当之奇妙，毕竟当年，正是由于没有记住「赤鸢大破天命阵图」的发生时间与作者，才让他历史考试再度挂科，不得不前往沧海市完成任务弥补学分，最终开启波澜壮阔的一生。 ...... 最终，华还是没有接受白陌的计划。 冷静下来后这姑娘才反应过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她与逝去的双亲之间最后一点联系就断了。 对此，白陌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抽搐了一下嘴角，显然那次挂科给他心里留下了相当大的负面影响。 主要是一想起当时琪亚娜那欠揍的小表情，他心里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喂！本小姐好心好意地过来看看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事，只不过想起一个与你除了脸以外一模一样的人。”坐在沙发上的白陌摆摆手，对那挑染紫发的俏丽女孩解释一声。 “阿雅，白陌先生没有恶意的。”趴在沙发上的弥赛娅翘起弧线优美的小腿，随手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话说来都来了，晚上留下来吃顿饭呗？” 此时站在客厅中的正是阿雅，华已经在半个钟头前返回总部参加会议。 阿雅过来的理由正如她说的那样，是想要看看家长会时状态奇怪的两人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异常（家长会为原·上一章封禁内容，只是普通小日常，与主线无关，想看可以进全订群）。 “阿雅同学一直都是这样好心呢。”在外人面前保持大小姐风格的铃优雅一笑，“即使只是偶尔会来学校一趟，却依然和同学们相处的非常友好，不像铃，一直都没什么朋友......” 她轻轻一叹，但很快，肩膀上传来的轻柔按压便让女孩舒缓地眯起眼，看起来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 “朋友不用太多，一两个交心的就可以了。”站在她身后的白陌发表自己的看法，换来在场几人不约而同地额首点头。 很明显，在这方面，他们的观点惊人的一致。 在场之人都是那种自身强大的类型，他们完全不需要去拓展所谓的人脉，自然不需要虚情假意的附和他人。 既然作为表姐的弥赛娅出言挽留，阿雅倒也没有离开。 好吧，主要是当她说出要走的刹那，陡然看到某人走向厨房的挺拔背影，曾在第一食堂尝过几次的少女瞬间就迈不开脚步了。 嘈杂的大锅饭都那么好吃了，小灶味道必然会上升一个层次。 安安静静的樱此时看向白陌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颓然，在八重村时，白陌也好凛也好，可一直都对她的料理水准赞不绝口。 在当年，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料理了，每次做饭时一想到他们接下来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她心里就仿佛吃了蜜一般甜美。 可如今居然连这点爱好都被无情剥夺，这让少女内心中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过很快，厨房中传来的声音，就让巫女小姐清丽无暇的小脸上重新绽放笑颜：“樱，过来搭把手，招待客人的话，今晚要多做一些了。” “嗯！” “可惜Mei那孩子今天还在加班......真是的，偌大的一个逐火之蛾，居然沦落到压榨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女孩吗？” “也就是你才将Mei小姐当成小女孩看待了吧。” 围上围裙的少女语气玩味，她伸出手，寒玉般的指尖划过白陌的唇角，轻轻擦拭掉上面的水珠。 樱忽然想要知道，在未来，如果白陌知道芽衣对他做的事情，他到底会是怎么个反应。 “大概真的是这样吧......”男人叹息一生，“或许是一直待在我身边的原因，现在只要我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小时候的Mei怯生生地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说‘爸爸爸爸Mei要吃这个Mei要吃这个！’” “小八你不知道啊，小时候的Mei性格可不像现在这么别扭，小小的一只超可爱！那时候她还会叫我爸爸呢！” “当然也不是说她现在不可爱嗷！比如前两天在——” “是是～～～” 湛蓝色的眸子温柔地凝视着触发女儿控开关的白陌，不厌其烦地倾听他无与伦比的描述，樱宠溺地笑了笑。 真是个笨蛋～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位芽衣小姐才会不惜利用那样的手段，也要先一步得到你啊...... ...... 共计十二块石板似的半透明通讯装置以圆型的平台为中心均匀布置，其上各自投影出幕后之人持有的数字编号。 从这神似Seele与碇源堂开会的造型就能看出，这里是逐火之蛾最高议会的会议现场。 然而这一次，同样拥有议员席位的塞西莉娅却不知所踪。 很明显，这是他们十二人的私下会议。 而今天的议题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是否派遣部队，暗杀某位过去无所事事，如今却隐隐展露锋芒的男人。」 最高议会的这群家伙心里无疑是感激白陌的。 如果没有他，第二次崩坏后逐火之蛾的重建工作绝对要麻烦上无数倍。 如果不是他在第三次崩坏后施以援手，失去一半财政配给的逐火之蛾有不小的几率会失去如今领头羊的地位，指不定还会被其他的抗崩坏组织趁机赶超。 但感激归感激，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下决定的。 不知不觉间，那些自称白陌势力，实则抱团取暖的家伙们，已经壮大到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无论是科学部、后勤部、战术规划部还是医疗部，大大小小的部门里具都遍布着他们的人手。 再加上白陌与塞西莉娅那令人称道的关系，不禁让这群心里肮脏的家伙嗅到了讨厌的气味。 “暗杀那位？”一声尖酸刻薄的冷笑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厅中，“你确定现在就要做？” “是，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其他人也都知道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现在，逐火之蛾是依靠以那位为首众多金主支撑下去，这才给了我们站稳脚跟，并吞并其他小型崩坏组织的底气。” 新晋的012号议员嘲讽道：“或许暗杀区区一个白陌并不困难，但这是什么兆头？其他的金主会相信我们对外公布的「死于意外」？” 从他的口吻就能看出，不暗杀是因为白陌对他们有用，而不是记挂对方的好。 恩情？ 政客从不谈恩，它们眼中的，只有利益，与自己的狗命。 “所以这只是议题，而不是决定。”06号议员语气平淡：“但你不能否认那些极东的幸存者们在逐渐成为逐火之蛾的中坚力量，如果让他们知晓那位曾出手帮助过他们，一瞬间，许多原本的中立派便会倾覆。” 这也算是他们造的孽，原本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议员们其实是要第一时间将极东幸存者们收入囊中的。 当时幸存者们的情况已经都已经到了什么地步？真还用得上再晾几天蓄意营造出雪中送炭的效果？ 根本不需要。 而实际上，逐火之蛾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还是这十二位最高议员在人员的分配上起了摩擦。 所有人都想要占据大头而非平分，出身极东的012号议员更是想要直接独吞所有。 在经历过一轮又一轮的扯皮，发现没有得出满意的结果后，最高议会才做出暂时搁置幸存者们的决定，想要在这段时间里再进行商讨。 对此心知肚明的塞西莉娅则趁机寻找白陌，拜托他出资资助幸存者们。 直到得到消息后，最高议会这才后知后觉地选择妥协。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 雪中送炭的恩，是他们自己推送出去的。 组织内部的隐患，是他们一手缔造的。 其实在场之人也都明白，暗杀白陌的议题不能通过。 至少在逐火之蛾风雨摇曳的现在，在他还有用的时间段不能通过。 议题之所以会存在，只不过是有人想给其他人提个醒，让他们注意一下，不要让白陌势力渗透太多。 换言之，假如时机成熟，他们必然会派人，暗杀这位与塞西莉娅关系密切的白陌势力精神领袖。 “那么第二项议题。”给予众人一定的思考时间后，01号石板故意模糊化过的机械音再度响起：“玛基博士，实验进度如何？” 话语落下的一瞬间，一个比议员们的石碑投影小上三倍不止的人型投影出现在会议室的中央。 那是一位地中海白大褂的老年人，他微抬惺忪的三白眼，即使面对的是这颗星球上权力最高的十二人，也仍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他淡淡道：“在进行第一百八十六次灌输崩坏能实验后，代号为「西琳（Sirin）」的实验体在单兵作战方面已经可以与常规的帝王级崩坏兽匹敌。按照计算，只要再持续数个月，最高议会就会拥有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可控审判级战力。” 是最高议会，而不是逐火之蛾。 “等一下，玛基博士。”未等博士继续说下去，02号议员那尖锐的女声陡然响起：“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的另一个实验体觉醒的能力是控制时间？” “请不要当众暴露你的丑态，夏洛特议员。”玛基博士抬眼看她，语气尖锐：“阿雅的能力仅仅能以自身为基准，延缓或者加速一定范围内的时间流动，无法倒流，更没有办法达成您返老还童的夙愿。” “风之律者造成的破坏历历在目，暗中更有未名神虎视眈眈，如今我们更应该考虑的，是怎样让西琳以更快的速度成为可控的审判、乃至律者级别的战力，而不是将目光投向这种不可控的能力开发。” 到那时，人类才真正意义上拥有与律者作战的本钱。 不过很遗憾，他们的对话貌似触动了某些奇妙的开关，其他议员潜藏在暗中的神色也发生了变化。 悉悉索索的讨论声后，01号议员经过模糊化处理后的声音再度响起：“玛基博士，最高议会命令你将之前的实验内容放到一边，专心培养「阿雅」有关时间操作方面的能力。” “......” 听到这话，玛基博士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甘之色。 很明显，他更想要继续执行原本的计划，为人类打造出真正意义的律者级战力，而不是开发阿雅的时间能力为这群酒囊饭袋续命。 因此，他做出了最后的挣扎：“但经费方面......而且我还需要空间属性的拟似律者核心进行研究，如果有必要，说不定连第二律者的核心都——” 时空本就为一体，想要参悟时间，空间必不可少。 “只要你需要。”议员回答的斩钉截铁。 在这一刻，人类渴望永生的欲望展露无遗。 “......我知道了。” 半晌后，仿佛又苍老了几岁的老人垂下眼帘，切断与最高议会的通讯。 随后—— “哼！不出我所料！”神采飞扬的老科学家冷笑一声，“只要一听到阿雅拥有控制时间的能力，这群怕死的白痴就立刻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转身离开通讯室，白大褂在他的龙行虎步下飕飕作响。 从一开始，阿雅拥有控制时间的能力这件情报，就是玛基博士故意流传出来的。 为的，就是让高层知晓，并「强迫」他协助阿雅开发这方面的能力。 而他，则可以利用这近乎没有上限的大把研究经费与包括律者核心在内的种种材料，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议员们不傻，自然会派人来监督。 但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家伙都瞒不过去，他就不是连那群当权者都敢戏耍的玛基了。 很快，他就走到一个封闭的房间前。 “西琳，感觉怎么样？” “......爷爷，好难吃啊，这个烤贝纳勒斯腿。” “忍一忍，如果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 “但还是好难吃，唔，我好想吃小白做的面......” 原本西琳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在品尝过某人的手艺后，她就更不乐意吃了。 “只要你能全部吃下来，我可以让你以阿雅的身体再出去玩几个小时，想要上课也无所谓，下次家长会时我也会再去，想要出去兜风什么的也随你的便，前提是不能暴露身份。” “！爷爷说话算话哦！嗷呜！” “嗯，爷爷说话算话。” 透过隔窗注视着那明明一脸嫌弃，却还捡起地上的崩坏兽组织塞进小嘴里的紫发少女，玛基博士神色淡漠。 ...... 第五十八章·「粉色甜心小姐与粉色巫女小姐」 时间流逝的飞快，转瞬间，弥赛娅的假期就宣告结束。 无论心里再怎么不舍，如今扛起一地安危的白毛团子也踏上了返回北欧支部的飞机，继续面对接连不断与崩坏之间的战斗。 人都是会成长的。 白陌没有将由乃的事情告诉弥赛娅这丫头，他的观念一直都是只要不到成功的那一刻，成功与失败的几率永远都是五五开。 万一失败了，那岂不是会让这孩子落入更深沉的深渊？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只要从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那自然也不会再去失望。 且对于复活由乃这件事他心里还是蛮困扰的，弥赛娅在月光下的蜕变与告白他可依旧历历在目，由乃又属于那种超级懂事的好孩子。 假如她真的复活了，鬼知道解开心结的弥赛娅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抛去生理方面的欲望，至少现在的白陌，对弥赛娅是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的。 别看这只白毛团子整天流浪如同放养，实际上，白陌每天都要通过卫星观察一下她的安全情况，生怕这孩子出现什么差错。 就好比她最开始到处流浪时踩的那些坑，如果不是白陌及时出手，这姑娘早不知道让人拐到哪里去打黑工了。 也因此，在男人心里，除去一个是散养一个是家养，一个是白色麻花辫一个是黑色长直发，弥赛娅和Mei还真没什么区别。 但鬼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家养的还是散养的，一个个居然全都养成了冲■逆女，这不禁让白陌怀疑起自己的教育模式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过问题不大，区区一只弥赛娅，反手就给她镇压下去！ 真正让他头疼的，还是面前的这个家伙。 “嗨！好久不见，阿陌有没有想念美丽可爱温柔大方的爱莉希雅呢♪～” 时间为午后，地点为别墅庭院，人物为白陌与樱与久别重逢的粉色妖精小姐。 今天的爱莉希雅穿着一身合体的哥特式女仆裙，匀称的身段曲线极为优美，胸前浑圆挺翘如饱满的果实，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抹，再往下是挺翘到穿模的臀部，包裹白色吊带长袜的双腿修长而柔美，吊带袜肋出的绝对领域在午后暖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 粉色甜心小姐♪.jpg 在一个月前，爱莉希雅所属的第二小队便被最高议会调离总部，这就导致原本天天都能和白陌见上面的妖精小姐不得不动身，前往如今驻扎的神州支部。 好在身为队长的她在支部那边一手遮天，才一个月，她就搞到了几天假期连忙跑回总部这边。 由不得爱莉希雅不急迫，由于小队被调离与工作方面的繁杂交接，致使她在这一个月里失去了对白陌行踪的主导权。 于是，当她兴致勃勃地推开房门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位拥有与她近似发色的超级美少女，和完全走出孤单寂寞冷状态，重新焕发活力的小白。 爱莉希雅当时就傻眼了，按照她的计划，在经历近乎一年的PUA后，如今正是收割白陌的最佳时机。 可谁曾想到，只不过一个月没有看管住，这家伙居然立刻拐带回来一对各有特色的姐妹。 那可是姐妹哦！姐妹！ 虽说爱莉希雅体内也有Ely在，但做那种事情时一个身体和两个身体的感觉肯定不一样的鸭！ 现在时间是星期三的午后，身为学生的铃仍在知识的海洋中大口呛水，Mei更是在实验室中忙碌。 别墅里目前只有樱一个人在，这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削弱敌方的势力！ 闪亮登场的粉色甜心小姐对此无比坚信！ “好久不见？”白陌一愣，“昨天不才见过吗？还有你这身女仆打扮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见过，指爱莉希雅推门后发现计划失败泪奔而去。 “嘻嘻，难道阿陌不觉得这样的打招呼方式非常可爱吗♪～” 妖精小姐在原地旋转一圈，裙角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微微扬起，绽放出若隐若现的绚丽花朵： “怎么样，心动了吧？这可是人家偷偷从梅比乌斯博士的衣柜里拿出来的呦！” 爱莉希雅当然知道梅比乌斯不可能有这件衣服，她不过是借着蛇蛇的名头，让白陌本能地回忆起两人在桃花源中七天七夜的欢愉罢了。 耍小心机的妖精小姐是屑！ “梅比乌斯？她能穿这玩意？”撇撇嘴，白陌重新躺倒在摇椅上。 他捧着手中的茶杯滋溜一口茶水，眯起眼，惬意道：“要不要也尝尝看？小八泡的，手艺一流。” “是啊，如若不嫌弃也请品尝一下吧，爱莉希雅小姐。” 站在他旁边的巫女小姐轻笑额首，在看到爱莉希雅娇俏可人的甜心女仆装扮后，樱便换回了那身八重村时期的巫女服。 调皮的风儿吹拂起少女们的长发，桃花与樱花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优美动人的画卷。 好似忽然注意到什么，樱俯下身，从怀里拿出手帕擦拭掉白陌嘴角的茶渍。 白皙的侧乳在身体前倾带来的挤压下愈发夺目，释放出令人口干舌燥的信号，也不知道古代的巫女服为什么会制作的这么涩气。 “诶？爱莉希雅小姐什么的听起来好生分的！”妖精小姐嘟起嘴巴，气恼地跺了跺脚：“樱直接叫人家爱莉就好了，我也直接叫樱樱樱，怎么样呀♪？” 由于运动有些剧烈，爱莉希雅现如今的状态，就是—— 你可不要被三次元的女人骗了啊（晃悠duangduang）.GIF “嘤嘤嘤？”巫女小姐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困惑与异样，她贝齿轻咬下唇，不留痕迹地倒退半步：“爱莉希雅小姐——嗯，爱莉希雅直接叫我樱就好。” 叠词词，恶心心。 爱莉希雅热情的模样不由得让樱回忆起八重村时卡莲对自己的疯狂追求，这让患上女桐PTSD的少女差点就直接拔出腰间的樱吹雪给她一下。 “诶呀！” 心灵透彻的妖精小姐立刻察觉到樱对自己似有若无的排斥，这不免让她有些伤心。 女孩的主要目标是某个人型电脑配件不假，可既漂亮又坚定的樱她也很喜欢。 但飞花般绚丽的少女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困难打倒的！ 妖精小姐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她变戏法似的从裙底摸出来一副造型类似于扑克牌的东西，兴致勃勃地举起包裹白丝手套的柔嫩小手： “江江！反正现在也没有事情要做，大家要不要一起来玩个游戏呢？” 未等白陌他们接话，仿佛按下人格切换的开关般，雀跃的欢呼声再度从爱莉希雅的樱唇中吐出：“要玩要玩！爱莉要玩！” 她往前一扑，直接冲入白陌怀里，一边用小脸摩擦他的胸口一边大声撒娇：“爸爸爸爸！陪爱莉玩游戏好不好呀？” 很明显，现在主宰妖精小姐身体的正是许久未有出场的Ely小可爱。 这也是母女（？）俩计划好的，白陌这人的女儿控程度有目共睹，他或许不会答应妖精小姐的邀请，但绝对不可能拒绝Ely的请求。 不出她们所料，原本昏昏沉沉刚想睡个午觉的白陌瞬间精神起来。 他弯曲食指，轻柔地刮了刮女孩挺翘的鼻梁，宠溺地将她揽在怀里：“好好好，爸爸玩！玩什么？爱莉希雅刚刚拿出来的那个？” 巫女小姐那宠辱不惊的淡然神色却在同一时间开始崩溃，她纠结地看向怀抱Ely的白陌，半晌后，双颊绯红，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爸、爸爸？” 至于这一声究竟是在疑惑Ely与白陌之间的关系，还是单纯的想要满足某人的XP，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白陌明显将之理解成前一种了，他一边顺Ely的毛，一边向樱解释起桃花源中发生的过往。 当然，是省略七天七夜曰历的和谐版本，那毕竟不是能够堂而皇之诉之于口的光彩事。 听完故事的樱了然点头，看向Ely的视线也多出一股明亮如止水般的温柔。 笨蛋白陌的女儿，不就是自己的女儿嘛！ 希望在得知真相后她依然会这样想。 这边建议各位退出看一眼本书封面。 “嗯嗯！就是妈妈拿出来的那个！”Ely重重点头，‘嘿咻！’一下坐在白陌大腿上环住他的脖颈：“那个是我们一起研究出来的改良版大富翁，爱莉想要和爸爸一起玩！” 大富翁，又名地产大亨，是一种多人策略图版游戏。 参与者分得游戏金钱，凭运气（掷骰子）及交易策略，买地、建楼以赚取租金，简单的来说就是赚的钱最多的人获胜，是一种简易方便却与时俱进的游戏模式。 爱莉希雅与Ely制作的这款游戏则用卡片取代了格子，并在卡片上设置了各种各样的正面负面条件。 只要将卡片随机平铺在桌面，就能够制作出简易的场地。 “一起玩啊......嗯，爱莉你先松开我。” “好哒！爸爸要做什么嘛？” 在示意女孩松开自己后，白陌伸手，凭空拔出一柄雕云紫雷纹路的华美长刀。 正是地藏御魂（影版本）。 下一秒，Ely忽然感觉到自己脱离的妖精小姐的身体。 现实世界中的她低下头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下意识握拳又松开。 询问了一下世界泡中的影小姐，并得到‘无聊的东西，不玩！别打扰我看轻小说，还有下次再送些零食进来，要你亲手做的！亲手！’的回答后，白陌收起地藏御魂，伸手掐了掐Ely的小脸蛋：“一起玩的话，总不能让你们共用一具身体。” 地藏御魂可以将使用者的意识投影在现实世界中，让Ely出现在三维大世界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换言之，假如日后白陌有交到双重人格的女友，完全可以凭借地藏御魂的能力做到合理合法的三人行。 且很明显，曰后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少女绝对不少。 在小白同学的后宫中，拥有双重人格的可绝不在少数。 这波啊，这波叫「崩坏，我的人格分裂女友」。 不过这些就都是后话了，而且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喜欢出来，同步精神与五感享受双重快乐她不香吗？ 书归正传，白陌其实完全可以给Ely制造出一具独属于她的身体。 他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由于Ely这孩子本身就是由无数虚数宇宙负面意识碎片结合后的意识体。 现在看起来正常，是由于妖精小姐一直在用阿赖耶识梳理她灵魂中的黑暗面。 如果真离开她，Ely必然会再次堕入深渊，成为无时无刻以白陌肉体为目标的涩涩大魔王。 好吧听起来确实有那么亿丢丢带感，但来自三次元的和谐之力可不会允许本书中出现那样的场景。 “原来侵蚀之力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呢～真不愧是阿陌，好棒好棒！” 妖精小姐整理一下方才Ely肆无忌惮和白陌贴贴时弄乱的裙摆与吊带袜，笑眯眯地在方桌上摆满游戏用的纸牌。 白陌翻了个白眼，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您这位游历无数世界的救世主大人还能不知道侵蚀之力有几种用法？ 他转身拉住有些拘谨的樱的小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她们就是这样自来熟的性格，等交往时间长你就明白了。” “嗯。”少女轻轻点头，细心地为空空如也的茶杯里又续上温度适中的茶水。 这喝茶，多是一件美事啊。 做完这一切后，樱不留痕迹地看向手握骰子的爱莉希雅，然后又睹向兴致勃勃等待游戏开始的Ely，心里陷入沉思。 比起容貌相同的母女组合，姐妹间的优势好像要差上一些啊...... 外表越清纯内在就越会开cece，更别提巫女小姐还是糟糕的粉色调。 注意到樱打量自己的眸光，妖精小姐趁白陌对付Ely时，俏皮地冲她眨眨右眼： 樱的话，人家不介意一起呦♪～ “噫！” 「真我」在「刹那」心中的好感度大幅度下降了！ 在准备工作结束后，手握六面骰的白陌先是环视一圈，尤其是某个在他心里相当不靠谱的粉毛肥婆身上驻足片刻后，才悠悠道： “那就从我开始吧，事先说好，玩游戏就是玩游戏，大家可都不能作弊。” “当然啦！不过呀，光玩游戏是不是会有些无聊呢？”妖精小姐与Ely对视一眼后，竖起手指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加些彩头？” 这母女俩的目的自始至终就是这个，她们也是有商量过的，如果之前就直接提出来这样的条件，必然会显得刻意，还容易遭到拒绝。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游戏即将开始时候看似无意地提出来，反倒会给人一种柔顺丝滑，理应顺势而为的感觉。 这就好比写小说，机械降神与神来一笔的差距只在前文中是否有埋下伏笔。 “彩头？” 樱瞬间提起警觉，那对狐耳如果还在头顶，指不定还会‘啵！’地一下竖的笔直。 她本能地看向心上人，却发现他脸上居然是一副‘哎呀随便了赶紧开始，我的鸿运早已饥渴难耐！’的模样。 很明显，被游戏勾引住身心的白陌是不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的。 呵！男人！ “胜利者应该有奖励，败者就应该有惩罚，对不对？” 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的爱莉希雅可爱地摆弄了一下手指，嘴唇翁动，眉眼带笑： “我们现在有四个人呐，那么这样，游戏的获胜者可以命令其他三人做一件不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情，如何？” 第五十九章·「呆瓜」 午后的阳光远远的悬于空中，抛洒着万丈光芒及恰到其份的温暖。 “不超出能力范围？”樱出言道：“这样模糊的条件是否需要更改一下？我不是怀疑爱莉希雅与Ely小姐的人品，但这样的条件确实有些草率了。” 阳光穿透茂密的枝叶洒在她裙摆与丝袜间的绝对领域上，象牙般白皙的皮肤晃的白陌有些眼晕。 ——等一下！不怀疑她们的人品，那不就是怀疑我吗？！ 小白同学不高兴地哼哼两声，心里对嘤嘤怪的好感度下降了那么一丢丢。 嗯，真一丢丢，差不多有一根头发的宽度（比划）。 没办法，有些人在白陌心里的好感度从一开始就是MAX的，且怎么也掉不下去。 比如八重神社的御神巫女，又或是重启世界的终焉律者。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在当初沧海市的蜃龙迷雾中，白陌怎么可能下意识用公主抱抱起还是赫卡蒂模样的琪亚娜·沙尼亚特？ 换成一般人，哪怕是天下天下第一的超级无敌美少女，那时的他也只会提溜起对方的后衣领撒丫子狂奔。 书归正传，樱这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接下来的游戏看似是三人争陌，实际上，爱莉希雅与Ely根本就是一伙的。 只要她们在游戏结束后合二为一且统一意见，那么就相当于两人就是一人。 飞龙骑脸怎么输？ ‘真不愧是樱呢，居然发现了人家的算计！但很遗憾，这次你的敌人不是我。’ 嘴角浮现一抹醉人的弧线，爱莉希雅捂唇轻笑而不语，如真正的女仆般优雅迷人。 丽塔她懂个锤子的女仆.JPG 女仆二人组.jpg “没事啦，区区一个条件而已怕什么？只要赢下来不就好了？” 白陌一脸的‘等半天了赶紧开导！’，同时在桌下拍开Ely不断向大腿根部探索的白丝小脚。 他自己才是樱真正的敌人，千万不要小看阿宅的游戏欲望。 “对对！只要赢了就好了嘛！你说对吧？樱姨姨！”这是添油加醋的Ely小天使。 堕天使也是天使。 “姨、姨姨？！” ‘噼啪！’ 仿佛有一道从天而降的落雷狠狠劈在樱的头上，劈的她外焦里嫩，神情恍惚。 按照辈分，作为白陌干女儿的Ely确实应该叫樱姨姨。 但无论是哪个花季少女，都不可能接受如此荒诞的称呼！ “好！游戏开始！” 樱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焰，她一把从白陌手中夺过骰子，‘啪！’地一下砸在桌面上。 她决定了！如果自己能够获得胜利，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让白陌当自己一天的执事怜香惜玉无微不至；第二个要做的就是让Ely跟在他们身边一天一夜，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最亲爱的爸爸服侍别的女人！ 屑·小八·屑 也只能说Ely幸好没像琪亚娜那样开口就叫大姨妈，否则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胸饿展开。 四人的视线尽数集中在桌面上不断旋转的六面骰上，片刻后，樱将写有自己名字的棋子从起始点挪动到第六张卡片的位置上。 “六点？樱的运气真不错呀！”爱莉希雅双手合十，“请把那一格的卡片翻过来吧！” 樱照做。 “上面写了什么？快让爱莉康康！”Ely凑过来，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缓缓读出上面写好的文字：“「改写命运的不速之客」，这是什么？” “居然这个，樱还真是抽到了很有趣的牌呢♪～”爱莉希雅变魔术似的摸出一个小薄本，那上面记载着所有卡牌对应的内容：“嗯，樱需要再骰两次骰子，来决定你获得的奖励！” 少女投掷，淡然一笑：“都是六。” 这就是用无数舰长的沉船保底献祭出来的欧皇。 舰长补给全保底，舰长副本零掉落； 舰长补给全保底，舰长副本零掉落...... “呜哇！好厉害！接下来的骰点中，樱每一次都可以重新在投掷一次骰子，并将二者取高计算！” “感觉好犯规啊！就像是有个人一直都陪在身边一样，怪不得会叫做改写命运的不速之客呢！”Ely微微鼓起脸颊：“妈妈，这样的效果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爱莉不能抱怨哦！这张卡设置的条件就是再骰点时接连两次投出和第一次一样的数字，这样的几率已经很低很低啦！” 妖精小姐的脸上依旧携着明媚动人的笑颜：“只能说樱的运气太好了，居然能遇到这种极低的概率♪～” 是啊，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樱看向坐在身边的白陌，又往这位改写自己命运的不速之客身边凑了凑，直到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 感受着那衬衫下的温暖，少女暖暖地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柔情似水。 她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当年能够在河边驻足片刻，发现并将某个顺流而下的笨蛋捡回家里这件事，真的是太好了。 “到我到我！”魂钢级直男无视掉身边的温香软玉拿起骰子，掷出：“好诶！我也是六！” 不等别人接茬，他又扔下去两次骰子。 “两个一......”Ely斜眼笑：“爸爸，好逊！” 整个一滑稽。 “这！这怎么能叫逊呢！”白陌气恼道：“运气这种东西本就是不可抗力！再说能接连两次骰出一模一样的点数，明明也是另类意义上的欧皇！” 如果持有炎之权能的他选择作弊，那自然没有人能看出来。 但游戏之所以会有趣，不正是源于那份对未知的期待与超出掌控的不确定性？ “改变命运有好，自然也有坏。”妖精小姐顺手拿过白陌刚刚用过的茶杯，借以湿润一下有些干燥的喉咙：“如果说骰出六的樱是遇到相伴一生的挚爱，那骰出一的阿陌，就是遇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幸好阿陌有骰出第二个一，如果没有骰出来，就会直接和游戏说拜拜，然后等待胜利者的指令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但留一线生机。 “我觉得这里应该改一改，至少让游戏性更强一些，而不是用即死来搞玩家心态。”老TRPG玩家白陌吐槽，“所以我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爱莉希雅可爱地一摊小手，摸出三张卡片来让白陌抽。 白陌照做，随后对着抽出来的卡片陷入沉思。 他抽中的是一张名为「雷火剑」的卡片。 传说雷火剑是一柄上古神兵，通身赤红，是由世上唯一的一块神石铸成，削铁如泥，肥而不腻。 在剑柄之上刻有纯爱必杀四个大字，其内部封印着上古凶兽牛头人，以凶兽之魂为器灵，世人传之得它者则如得天下之。 “这有什么用？” “嘶！呼！这......”女孩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居然解放了这柄见敌必杀的上古凶剑！樱，爱莉，接下来我们的路线选择需要谨慎一些才行，否则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剑主的绒布——剑下亡魂！” 只要雷火剑的持有者抵达拥有情侣卡或者夫妻卡的玩家三格或以内，他就可以无条件将她们拆散。 同时获得女方接下来一轮行动轮的指定权，是一项专门针对恋人的特攻能力！ 雷火剑！永远滴神！ “我总觉得你在暗示什么......” 白陌有些无语地将骰子递给Ely，他白陌是那种拆散情侣的人？ 当初在长空市知道芽衣与琪亚娜的关系后，他可是完全没有越过雷池一步好吧！ N·T·R给爷爪巴！ 对此，雷之律者与薪炎之律者、幻海梦蝶与理之律者、天元骑英与缭乱星棘、第六夜想曲与逆神巫女纷纷表示你说得对确实如此，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毫无自觉地将她们尽数变成单推人，结果自己却依旧整天拉起个小白批脸冷言冷语不假辞色。 “接下来到爱莉啦！我丢！——怎么只有三点啊！这不是差爸爸和樱姨姨好远吗？”女孩嘟起嘴巴，不开心地翻开卡片：“「闷声发财的不肖子」？这是什么？” “这张卡啊，这张卡的意思是某个对父亲怀有不正当心思的不孝女偷偷摸摸拿爸爸的财产充实自己的小金库，同时还试图暗中干掉妈妈谋求上位——啧，下一轮骰点轮空，但是会获得一千万的启动资金。” “你刚刚‘啧’了吧！你刚刚绝对‘啧’嘴了吧！这也太具有针对性了，内容与摆放位置真的是妈妈随便弄出来吗？” “是随便写的（确信），到我了。” 游戏进展的相当之快，由于胜利者的奖励过于丰厚，几人莽足了心思想要拔得头筹。 只是很可惜，即使少女们费尽心思，最后获胜的依旧是白陌。 没办法，不知为何，少女们总是会踩到缔结情侣＆结婚的卡片。 这倒也不算坏，大不了和白陌贴贴呗！ 游戏里的结婚就不是结婚啦？ 然而大宇宙意志又怎么可能让她们如愿以偿？ 早在第二轮时，白陌就有抽到的一张「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卡，这张卡可以让他完全无视掉情侣＆结婚的效果，大步流星向终点冲鸭。 但卡的效果却又不能不用，不得已下，少女们只得将目标转移至其他人身上，缔结成为同性伴侣。 结果就是手持雷火剑的白陌凭借超载反应大杀特杀一骑绝尘，在将她们調教成绒布球的同时，以绝对的优势夺下游戏的冠军。 三人心有不甘想要重新再来，乃至于连输一次就脱一件衣服这种丧权辱国（？）的条件都提出来了。 然而不知不觉已至傍晚，放学归来的铃嚷嚷着要吃白陌做的饭，因此也只得暂且作罢。 少女们倒是不担心白陌会利用奖励对她们做些涩涩的事情，倒不如说，如果他真想，她们早就洗白白躺在床上任君品尝。 但很遗憾，这个小白拥有一大堆本子能力却过分正经（指指点点）。 况且真要是发生那种事情，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晚饭后，白陌与爱莉希雅走在通往逐火之蛾总部的道路上。 这倒不是某人突然开窍绅士一回想要送妖精小姐一程，而是他今晚本就要去总部接加班的Mei回家，顺路。 两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一盏盏玉兰球型组合灯将柏油路面照得水雾蒙蒙，像小女孩前期期艾艾的眼，幻想着划动火柴时要做的梦。 视线聚焦于背起双手走在前面的妖精小姐，白陌忽然道：“爱莉希雅，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只在喜欢的人身上花时间，但对每个人都很喜欢；只在有趣的事上花心思，但认为每件事都很有趣。 这就是爱莉希雅，心怀如此信念，带着真诚与热情拥抱每一天的纯真女孩。 人格是过去与记忆的堆砌，正因为了解妖精小姐沉重到无以复加的往昔，所以白陌才能明白她为何会是这样的光彩照人。 她要去的地方白骨累累，她走过的地方鲜花烂漫。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爱莉希雅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童话中的妖精，无拘无束，随心所欲； 现在的她，反而像被下达有序命令的蜜蜂。 虽有目的，也能飞翔，却失去了那份独有的灵动与自我。 白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能够促使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发生较大改变的，无非是来自外界的压力。 而他又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所以他张开嘴，倒豆子般地吐出自己的疑惑。 “......” 走在前面的爱莉希雅停下脚步，她转过身，灯光下微微泛着暖光的眸中倒映着男人的身影，好似一枚通透明镜的琉璃水晶。 就连情商低如白陌都能察觉到异样，通晓人性的妖精小姐又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变化？ 她不仅知晓，还知道让自己产生的变化的根源，就是面前这个一脸疑惑的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是的，超脱世俗的妖精小姐被束缚住了，被名为爱情的混蛋东西牢牢地束缚住双翼击坠在地。 在经历过桃花源事件，彻底确定自己的心意后，最开始时倒还好一些。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爱莉希雅心中的空洞也越来越大。 他现在在做什么？他还好吗？他有好好吃饭吗？他会不会出去勾搭其他女人？会不会有其他女人勾搭他？ 哪怕是现在，妖精小姐的脑子里也通通都是这样的想法，它们强大到让她将那些曾经的一切抛诸脑后，让她......变得不再是自己。 是啊，爱莉希雅如今的行动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就不说之前持续近一年的PUA（有意无意阻断白陌与其他人的联系，吊白陌胃口的坏女人行为），哪怕是之前的大富翁，为的也只是在胜利后，能与所爱之人理直气壮地多在一起一会儿。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但正如白陌说的那样，这不爱莉希雅。 妖精是虚幻的，是美好的，给所有人带来幸福的存在。 她绝不应该将爱意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变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为一人绽放的牵丝人偶。 即使再美丽，束缚住双翼的笼中之鸟也不会引来人们的向往。 清凉的夜风吹拂起少女柔顺的长发，漫不经心跨越雪花般精致的时光。 偶尔路过的车辆灯光打在相对而立的两人身上，光影白墨交错，像是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氤氲薄雾。 缄默片刻后，爱莉希雅唇瓣嗡动：“阿陌，假如我说，只要你现在点头同意，就能立刻获得一位「只为你一人而活」的爱莉希雅，你也会拒绝的吧？” 妖精小姐既期待又害怕，她知道，如果对面的男人没有拒绝，她一定会变成只为他一人而活，完全失去自我的人肉傀儡。 但她还是问出来了，因为她知道，如果是他的话—— “嗯，我拒绝。” 白陌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踌躇。 哪怕情商再低，他也不可能听不懂少女如此直接的直球攻击。 但这又如何呢？ 如果与自己交往的代价是妖精小姐成为只由自己摆布的提线木偶，那他宁愿双方渐行渐远！ 爱莉希雅抿了抿唇，忽然向前一步冲入白陌怀中。 她一把抓住白陌的衣领，纤细的手臂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道，强迫他俯下身来，以不容拒绝的霸道姿态咬住起他的唇。 白陌没有拒绝，在他看来，这是女孩最后的发泄了。 下次见面时，两人就会恢复曾经的关系，爱莉希雅依旧是那个无拘无束的粉色妖精小姐。 而他，只需要如同往常一般坐在台下凝望她翩翩起舞的身姿，在她遇到困难时暗中出手相助即可。 半晌后，妖精小姐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白陌的唇。 她低下头，用力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嗅着那独有的清雅香味，合上渐起氤氲的眼眸。 ‘真是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傻呢？连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简直都让人家怀疑起自己的魅力了！’ 异瞳的辉光逸散开来，女孩眯起眼，唇角重新挂起那一抹属于妖精小姐的古灵精怪： ‘但笨蛋阿陌，明明骗走了少女的纯洁与恋心，却打算吃抹干净不认账这种事——’ ‘人家可不会答应哦♪～’ ...... 第六十章·「小白:在此,开创!」 在将爱莉希雅送到她位于总部的宿舍并将接Mei回家，再顺便陪铃打了一会游戏后，白陌便躺在床上准备困觉。 然而在午夜时分，袭上神经的包裹感与咯吱作响的床板声，却让久违地做了个春梦的他愕然睁眼。 “嗨！狠心拒绝纯情女孩表白的人渣阿陌♪～” 坐在上面的爱莉希雅白皙修长的藕臂向后微撑，慵懒地支撑起纤细曼妙的身子。 她望着白陌愕然的双眼，嘴角噙笑，目光里透露出说不尽的幽幽媚媚。 “！！！” 白陌眼中极其罕见地浮现惊慌，他顾不得在意化身陌骑士驰骋疆场的爱莉希雅，本能地看向隔壁。 那是Mei的房间。 “不用担心呦！”妖精小姐俯下身，在他耳边呼呼吹气：“在进入阿陌的房间后，人家就用隔音结界将这里隔离开来，其他人是完——全——听不到我们弄出的动静的！” 她早有准备。 “你！” “之前可是阿陌说的哦！要让爱莉希雅变回那个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粉色妖精小姐。” 散发出迷人香气的指尖抵住白陌的唇，打断他话语的少女俏皮一笑，唇瓣微微颤动着，就像粉色果冻般诱人：“既然如此，人家现在想要和阿陌玩游戏，那自然就会理直气壮地过来喽♪～” 没错，在白陌的开导下，爱莉希雅终于想通了。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世界，见识过无数不同类型的搭配，那自己为什么还要像个小女孩那般去执着区区伴侣的位置，结果弄得自己不像自己呢？ 她可是自由自在的妖精小姐！ 想要的东西，直接过来吃掉，然后在被人发现之前桃之夭夭不就好啦？ “现在的隔音结界可是由我控制的，如果阿陌不听话，那人家就直接撤销掉它！” 这坏女人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威胁起白陌来： “如果被Mei那孩子察觉到自己最为尊敬的父亲大人在还未结婚的情况下，居然就放宕到和其他女子同床共枕，那她会生出怎样的想法呢？” 哼！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 小白冷笑一声，他张开嘴，蕴含无上律令的神言脱口而出。 他白陌可不是里幡里碰到黄毛就智商归零的睿智绒布球，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这只爱莉希雅在本地呆不下去！ 可就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一般，妖精小姐忽然低下头，假惺惺地做出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妖精小姐又有什么坏心眼呢？她只是想在临死前给阿陌多留下来一些快乐的回忆而已，阿陌连人家最后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抽泣抽泣，哭唧哭唧......” 白陌也好，爱莉希雅也好，他们都知道饿鬼道中不存在自我意识。 这不正是在说明少女已然没有几年可活？ “......随你的便吧。” 明明知道她在演技，心依旧软下来白陌停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律令。 他自暴自弃地别过头去，不再干涉女孩愈加放肆的行为。 看起来就像在黄毛威胁下心有不甘，却只能一脸嫌弃主动褪去衣服，任由对方上下其手的美丽少女。 ‘明明心里很抗拒这种关系，却由于顾及到人家的心情而放纵人家为所欲为，这样的阿陌，还真是可爱呢♪～’ 注视着这样的他，爱莉希雅的神情愈发迷醉。 越完美的东西，就会越让人有破坏的冲动。 对她而言，以自己的双眼来见证这个梦幻般完美的男人在不断的妥协中堕落，这本身就是不下于吸读的无上快感。 不过很遗憾，妖精小姐忘记了两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第一，白陌是一个男人，是一个通过物理「燃烧的三神之键」与精神「真我·阿赖耶识」双方面共同压抑生理性行为数十载，且自身强度与硬度皆已突破天际的版本最强の男； 第二，被激发出那方面的念想后变得主动的白陌，与之前在桃花源中躺平时的差距，到底有多么的巨大。 直到第二天中午，躺在床上的爱莉希雅依旧目光涣散。 假如有人在巴士或火车上看到如今的妖精小姐，一定会主动起身给她让座。 给孕妇让座本就是一种传统美德，这点在绝大多数地方都是通用的。 爱莉希雅当然不可能仅过一天就能怀上孩子，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玩上头的白陌一不小心往某个可延展的袋装容器里，创进去太多太多由果糖和蛋白质、以及一些酶类物质、无机盐和有机盐组成的营养物质。 总而言之，恭喜妖精小姐，成为本书开篇以来第一位被小白主动创过的嘉宾。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与爱莉希雅一同来到总部的第二小队副官完全失去了自家队长的踪迹。 如果不是偶尔有用通讯器知会一声，她还以为爱莉希雅是被什么人关进地下室里調娇成绒布球了呢。 直到假期结束的那天，姗姗来迟的妖精小姐才携着独有的绚丽笑容登上返回支部的飞机。 她的小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红晕，眉目间透露出一股慵懒，但皮肤却像是被浇灌的鲜花那样水嫩。 小腹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坦，明显是处理完了。 至于是怎么个处理法—— 谁知道呢？ 理论知识丰富的副官小姐一眼就看出自家队长身上到底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对此，她理所当然地选择装做看不到，并一本正经地交付了一下这一星期的工作。 这姑娘相当之有眼力见儿。 “嗯嗯！辛苦你啦♪～” 爱莉希雅大小姐拍了拍自家美少女副官的肩膀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手撑脸。 她盯着机窗外漫天的白云，回忆起在这七天七夜里无时无刻索绕在耳边的承诺，时不时发出一声可爱到极点的憨憨傻笑： 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不会让人家如同原本的历史那般死去，却还是一直用那么大的力气撞过来......哼哼，大猪蹄子！阿陌就是大猪蹄子！ ——妖精小姐最最最最喜欢的大猪蹄子♪～ 飞机缓慢爬升，载着少女的恋心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直至云霄。 ...... 第六十一章·「两年」 时光匆匆而逝，转瞬间，自从第四律者被讨伐后又过去两年。 在这两年里，明面上诞生的第五律者「冰之律者」与第六律者「死之律者」在逐火之蛾的攻伐下步入黄泉。 与之相称的，是亲手击毙死之律者的弥赛娅，在逐火之蛾战斗部队中的声望如日中天。 组织内，已经有人以「救世」的名号，来称呼这个白陌眼中憨憨傻傻的笨蛋白毛了。 塞西莉娅虽说也有与空之律者正面对战，并在天基武器将对方击残后补刀的荣耀战绩。 然而由于年代相对久远，视频记录失真，弥赛娅又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同时参与讨伐风与冰与死三位律者，且皆在战斗中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 外加最高议会不想让她过于出彩，所以导致「圣女」的名声，彻彻底底地被「救世」所压盖。 毕竟除去亲身经历桃花源事件的白陌、爱莉希雅与Ely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三位律者是削弱版本的。 而与弥赛娅「救世」之名相称的，是Mei在科研方面的名望。 少女的功绩与成就无需多言，「以一己之力拔高文明上限」，这就是那些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们给予她的评价。 现在的Mei博士已经完全超过了逐火众人谈之色变的梅比乌斯，纵使在她最为擅长的生体研究领域也仅仅差上一些。 你很难相信一个人是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抵达这样的高度，大概也只能归咎于所谓的「崩坏系列官方设定」吧。 众所周知，除去后文明的煮饭婆，无论是前文明还是隔壁的崩坏纪元，Mei博士都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的存在。 只不过，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实际上，逐火之蛾内部的火药味，已经浓烈到连华这个一根筋的小笨蛋都能察觉到的地步了。 以塞西莉娅为首的部分战士与高层人员们，愈发看不下去最高议会的所作所为。 之前曾有提到过，由于第三次崩坏的出师不利，联合国削减了逐火之蛾的开支与人才供给，转而扶持其他的抗崩坏组织。 面对这样的举动，逐火之蛾是怎么做的？ 答：排除异己、打压同胞，依仗自身底蕴远超他人强取豪夺，最终摇身一变，成为全球最大且唯一的抗崩坏组织。 这倒也罢了，在对抗崩坏的道路上，一个强而有力，为人类未来而战的团结政权，显然要比星星散散的众多小组织来的便利。 这也是当初吞并其他组织时，塞西莉娅没有激烈反对的缘由。 哪怕最高议会的手段「稍显」残酷。 可关键是，在统合后，那群家伙它它妈的压根打的就没有为人类未来而战的想法！ 逐火之蛾在各大洲区设立的支部和总部之间的联系并非那么直接密切,这是由于联合国在其内部安插的众多眼线。 正如在逐火之蛾设立作为抑制力的第十三位议员席位那般，联合国政府同样担心自己培养出来的利刃扭转刃口刺入自己的心脏。 然而当逐火之蛾成为全人类唯一的抗崩坏组织后，最高议会的十二人立刻瞒天过海，悄无声息地成立了名为「毒蛹」的组织。 毒蛹是由议会从至深之处，也就是「关押罪大恶极犯罪者的牢狱」中挑选的出来的亡命徒构成。 举个简单的例子，差点引发珊瑚岛大崩坏，人为制造律者的阿波妮娅如果被抓捕归案，就会被关押在至深之处。 该监狱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而高层组建毒蛹的作用很简单，那就是干脏活。 暗杀反抗逐火之蛾的、屠杀感染崩坏病有可能造成大范围传染的、暗杀组织内部有异心的，又或是找个由头杀看不顺眼的。 等等等等，怎么方便怎么来。 毒蛹组建后，仅仅过去一个星期，联合国安插在逐火之蛾各大支部中的眼线仅剩下凤毛麟角。 未等世界政府反应过来，逐火之蛾的主导权已然彻底易主。 政府有心想要重新安排人进逐火之蛾然后继续控制,可惜如今各方面实力具都不下于联合国的逐火之蛾根本不虚。 就算想玩阴的，也有毒蛹在。 话虽如此，如果仅有这样，政府一方并非毫无办法。 再怎么说也是做到那个位置的人，不可能没有脑子。 然而在第三次崩坏之后，崩坏现象开始大规模在地球上出现。 三年后的今天，原本全球二十八亿的总人口又有五分之一死于各种各样的崩坏现象，亦或是崩坏引发的二次天灾人祸，如地震、海啸、大灾变、崩坏病，等等等等。 逐火之蛾虽说在各区块有建立基地，但由于专职精锐小队与高科技作战，这就导致他们的总人数并不算多，无法一口气将所有的地方纳入保护。 他们更像是类似消防员的救火者，哪里出现问题，驻扎在附近基地的小队就立刻动身前往讨伐。 在战士们赶到之前，必须要由本地的对崩坏武装，也就是驻扎在本地的机械化军团对抗崩坏。 一个地点的崩坏浓度会与当地的发展程度挂钩，这就导致每次崩坏兽与死士诞生时，大都会直接出现在城镇范围内或者附近。 像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实施大规模的轰炸，只能由当地的士兵拿性命去填，借以拖延时间。 面对这样的情况，政府与人民无异是最大的受害者。 士兵数量急剧减少，人民的怨声载道，网络一片看哀。 面对以上种种，政府逐渐力不从心。 而在这里，就涉及到逐火之蛾，或者说最高议会的应对处理。 ——是的，最高议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拖延战斗小队抵达崩坏发生现场的时间，故意让多余的牺牲成为他们谈判的筹码。 对他们来说，以那种「无关紧要」的家伙牺牲，来换取逐火之蛾在这颗星球上的更多资源和权力地位，明显是更划算的。 当然，最高议员们也不是什么恶魔。 只要当地的官员同意和他们签订一些「一点都不过分」的合同与契约，往后的日子里，如果当地发生崩坏灾害，逐火之蛾的人必定第一时间赶到解决。 由于崩坏的存在依旧没有摆在明面上，不知道逐火之蛾所作所为的人民群众转而将矛头指向联合政府。 在加上逐火议会在暗中推波助澜，很轻易地就演变成超大范围的抗议大游行。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用在这里却又是如此的讽刺。 最终，世界政府选择妥协，逐火之蛾以下克上实现反超，接过联合政府的管理职能取而代之，对于崩坏事件也是积极镇压起来。 然而他们这样做，必然会招来某些知情者的不满。 ‘砰！’ 巨大的关门声响起，塞西莉娅气势汹汹地离开会议才开到一半的会议室。 行走间的气流带起她及腰的白色秀发，包裹高跟长靴的钰足狠踏在掺杂微量崩坏能的超Mei合金地板上，发出泄愤般地铿锵脆响。 跟在她身边一同离开会议室的赤发美人则双手抱头，看似无所谓地吐槽道：“那群狗娘养的家伙一直都是这幅模样，我早就劝你不要再抱有希望了。” 明明是在口吐芬芳，却完全没有给人以粗俗的感觉。 用卑弥呼的话来说：一袋米里有些沙倒是还能叫米，一袋沙里有些米那还能算米？ 话虽如此，逐火之蛾中却还是有许多人看不清高层的丑恶嘴脸...... 不，不是看不清，而是故意无视掉。 即使崩坏已经对人类造成如此大的损失，绝大部分人仍不会抱有为人类的未来而战的想法，追求的还是眼下的利益。 不要看不上这样目光短浅的他们，扪心自问，如今人们考取考公务员的目的，究竟是像那位伟人说的那样为人民服务，还是一份旱涝保收、五险两金的稳定工作？ 世界毁灭？人类终结？ 关我屁事！ 塞西莉娅确实掌握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战斗部队，可剩余的三分之二里，除去爱莉希雅与弥赛娅掌握的第二、第四小队，皆被高层许以各式各样的利益与好处后纳入掌控。 是个人都知道，荣誉和金钱，只是用来驯化狂犬的骨头。 可知道归知道，又有几个人能轻易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又有谁能在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面前稳住心神？ 得到骨头的狂犬们一边拼命摇晃尾巴向主人表达忠诚，一边龇牙咧嘴向主人的敌人狺狺狂吠。 腐化向来是自上而下的，地位最高的队长级人物都接受了高层的好处腐败堕落，它手下的那群人自然也是如此。 对于卑弥呼的抱怨，塞西莉娅没有吭声，而是转身迈开通道，来到自己三个月都没有来过的逐火第一食堂。 圣女小姐之前一直都在对抗崩坏的战场上忙碌，忙到连和心上人见一面都困难重重。 卑弥呼轻轻一叹，作为塞西莉娅的好友，她自然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如何。 ‘也该下定决心了，老友啊......’ 站在食堂门口的御姐目视自己的挚友兼上司乳燕归巢地扑入男人的怀中，看着他从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拍打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一撩长发，转过身，向通道深处走去。 ‘再不下定决心，我们说不定真就没有机会了。’ 只剩一声轻叹，幽幽溢散在愈发沉重的空气中。 广积粮与筑高墙都已完毕，接下来，就要看王者的觉悟了。 ...... “所以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直接扑过来了？” 怀抱撒娇中的圣女小姐，白陌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逐火之蛾内部的争端他自然有注意到，托这个福，他也知道了前文明时期的人类到底怎么毁灭的了。 有这么一群精通勾心斗角的奇葩领导，人类不毁灭才奇怪！ 别的不提，就最近，基地里就隐隐流传起有关崩坏能适应者们的各种传闻。 传闻五花八门，但就没有一个正面的。 连带着其他工作人员看向他们的眼神都逐渐开始改变，可想而知，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蓄意挑动适应者们和普通人的矛盾。 而这么做的人，除去害怕超人般适应者们与普通员工‘我们联合！’，撼动自己权力的最高议会外，还能有谁？ 是，能与审判级一较高下的至今为止也就有弥赛娅一人。 但谁能确定适应者们中不会出现下一个弥赛娅？ 他们可不知道，弥赛娅之所以能强到这种地步，绝大多数功劳要归咎于太虚剑气与剑心决。 换作其他人，哪怕是Kevin这位时代之子般的天纵之才，如果不进行超变手术，帝王级就已经是能达到的极限了。 除去散步流言蜚语外，最高议会暗中做出的肮脏事情还有好多，也让白陌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政客连呼吸都是错的。 从这来看，未来融合战士与普通人之间的隔阂八成也是他们搞出来的。 否则的话，守护人类的英雄，为什么会被排挤成那副德行？ 不过按照白陌如今的立场，这样的政客自是越多越好。 前文明毁灭，后文明诞生，他才能存活。 但是—— 轻轻拍了拍怀中美人的小脑袋，白陌嘴角轻翘：“好啦好啦，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女孩似的胡乱撒娇？” 搭配上那在樱的建议下打理成岩王帝君同款的樱白渐变马尾，人妻力，满满地溢了出来。 “哼！人家就是只有七岁的小女孩！” 闷闷的声音从男人怀里传来，语气中却罕见地带上了丝丝气恼和娇憨。 确实，就生理上而言，塞西莉娅确实称得上是女孩。 但怎么说呢，人妻味十足的白发美人一边用小脸摩擦你的胸口一边翘起小腿大声撒娇，胸前的大恐怖更是在你身上蹭来蹭去，这是个正常人都把持不住。 什么？小白不是正常人？ 那没事了。 “塞西莉娅小姐，周围还有许多人在呢。” 不过很快，撒娇中的美人就被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轻轻」拽出白陌的怀抱。 做完这件事后，巫女小姐表情柔和地转过身，踮起脚尖，细心地整理起夫君大人被弄乱的衣角，清湖般的双眸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 在这段时间里，无所事事的樱也选择加入逐火之蛾第一食堂，成为白陌的贴身小厨娘。 至于目的？ 当然是阻挡那些试图对自己老公心怀不轨的小婊砸啦！ 在少女心里，自己和妹妹是白陌的左手与右手，就算出现矛盾那也只是自家的事。 倘若再有一只手加入进来，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嗯，弥赛娅情况特殊，所以需要另行计算。 而在众多对白陌图谋不轨的人里，塞西莉娅无疑是最危险的那种。 樱是天生的杀手，崩坏能适应性赋予她的不仅仅有刹那的神速，还有极其敏锐的感官。 而在两年间迈入明镜之境的剑心决，更是让这幅感官抵达某种难以想象的境界。 也正是凭借这点，让少女察觉到一件相当微妙的事情。 在她的眼中，白陌与塞西莉娅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个一模一样指的不是气质，而是血脉。 两人血脉的相似程度甚至还要超过作为亲姐妹的樱与铃，就仿佛他们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龙凤胎—— 不，比起这种，他们更像是仅仅做过外形与性别更改的克隆人。 再加上塞西莉娅那完全不下于死之律者的恢复能力，这不禁让樱怀疑她其实就是之前一直没有露过面的「生命目录」神格，同她们几人一样转世重生到这个世界上了。 可根据樱的调查，在第二次崩坏之前，这个世界上压根就不存在塞西莉娅这个人。 她仿佛「凭空」出现在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第一次战斗就是牵制被白陌重创的空之律者。 并在战争结束后受邀加入逐火之蛾，在短短数年内成为第十三位议员兼战斗部队总队长。 考虑到当时同样在战场的白陌，两人近乎一模一样的血脉，自称只有七岁，生命目录的神格，生命目录，创生之力，白花...... 嗯？ 在这时，仿佛灵光一闪般，白陌教育华时，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忽然闯入少女的脑中。 难道说，她是—— “闻起来好香！” 在少女即将得出答案的前一刻，塞西莉娅的雀跃打断了她的思考。 樱一抬眼，就看到对方正在嗅觉的牵引下晃晃悠悠地飘到餐桌边缘。 她怂拉肩膀，光洁白皙的下巴搁在冰凉的金属桌面上，两只小手同样扒拉着桌沿，眼巴巴地盯着桌上正冒着热气的料理直流口水。 像只等待主人投喂食物的小宠物，既可爱又丢人。 围着围裙的白陌则接连不断地往返于厨房与餐厅，端来一盘又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人间极品。 见状，樱妈妈轻轻一叹，走过去，将塞西莉娅那垂落在地面上的秀发系成马尾。 ‘也罢，事已至此，真相如何也已经不重要了。’ ‘只希望她，不会对笨蛋白陌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做的话，就斩了她。 第六十二章·「反攻的号角」 下午六点，结束一天工作的白陌走出逐火之蛾的大门。 他前脚才刚刚迈出去，天空就飘落下了如同繁星点点般的碎雪。 “也到这种时候了呢......” 男人伸出手，不一会就有几片雪花落到手掌心里，随后在皮肤的温度下慢慢融化。 冰水渗透指缝滴落到了地面，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朵转瞬即逝的花朵。 但马上，白陌的手就被轻柔的捧起。 巫女小姐先是拿出带有丝丝幽香的手帕擦拭掉心上人手上的雪水，随后又将那他一直围着的围巾多缠几圈后，才轻轻地叮嘱道：“但也正因为这种时候，所以才需要更小心一点哦！感冒什么的。” 清风绕着少女的长发迎面而来，仿若三月樱花烂漫风吹雪，唯美的让人想要将时间永远留在此刻。 “嗯。”白陌点点头，先一步向前走去。 别墅与逐火之蛾基地的路程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他们一直都是步行的。 如果有急事，再全力赶路。 步行一段时间过，跟在白陌身边的樱侧过头，清湖般的眸子凝视着他勃颈处的围巾，嘴角浮现一抹暖意：“说起来，笨蛋白陌居然一直都有围着这个围巾呢。” “啊？你说这个啊。”白陌低下头，看向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樱色围巾：“在长空市醒来后，这家伙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了。” “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夏天不会热，冬天还很暖，不知不觉间就一直带到现在了。” “话说你为什么提到这个？”说到这里，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女孩：“难道说，这是过去的你送给我的？” “......虽说我也没有恢复作为八重樱时十二岁以后的记忆。” 早已恢复全部记忆的巫女小姐眼珠微微偏转，从白陌身上恋恋不舍地偏向铅灰色的雪空： “但我有一种预感，如果由现在的我告来告诉你答案，那恢复记忆后的我绝对会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她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只要撒谎，就会不自觉地到处乱看。 换言之，白陌一直视若珍宝，除了洗澡与清洗以外完全不会摘下的围巾，确实出自八重村时期的樱之手。 那是她十二岁时亲手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所以成年人被铜炼到底算不算犯法？算的话判几年？ “......抱歉，我也很想记起过去的事情，但目前为止也仅有几个片段。” 白陌的声音有些低沉，在察觉到自己有失忆过后，他确实有进行过很多次努力。 可至今为止，依旧收效甚微。 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故意阻挠他，在告诉他时间还未成熟，你现在还不能想起来。 “没事的，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眼中充溢着满满的心疼与一丝微不足道的失落，樱反而安慰起白陌来：“所谓的记忆终究也只是过往经历的堆积，但现在的你可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认为区区记忆的缺失就能够斩断我们之间的羁绊，你看，明明这颗星球如此宽广，可这一次，你不还是遇到了转世的我？” 白陌沉默片刻：“那是因为铃——” “和那个没有关系哦！”竖起的食指挡住男人的唇，少女嫣然一笑：“就算没有铃，迟早会走到公司顶层的安保队长小姐依旧会遇到每年一次前来公司慰问的总裁大人。” “到那时，她会主动上前表达自己对他的谢意，他则会一脸淡定地表示这种小事不必在意。” “但他越是这样轻拿轻放，她便越会心生愧疚，于是，新的故事就开始了。” “不过这次，故事的男女主角不是笨蛋白陌与小八，而是白陌与樱了。” 或许是想象到了那样的画面，樱的眉眼愈发柔和，如宝玉般纯洁无瑕：“或许过程会略有曲折，但我相信，结局一定会是所有人都会绽放笑颜的Happyend！” “你倒是蛮乐观的。”轻轻拿下少女放在自己嘴唇上的手，白陌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樱轻笑跟上，对自己的隐晦告白被拒绝完全没有任何失落。 她知道白陌就是这样的性格，既然知晓自己忘记了她们，那就绝对会拼命去想起来。 在那之前，无论她们怎么做，他都会固执地将之堵在门外。 或许会有些钻牛角尖，但在白陌看来，连区区过往都无法回忆起来的自己，是配不上她们的感情的。 就像琪亚娜她们即使在存在被替换的情况下，也能寻找回与白陌的羁绊一样。 ‘比起曾经的漫不经心，倒是多了份要强呢，真是越来越让人喜欢了～’ 注视着自家官人的背影，巫女小手轻轻扶在脸上，眉宇间的陶醉之色愈发明显，乃至于略显病态。 有人觉得，如果自己伴侣的性格发生了改变，变得不再像曾经的TA，亦或是察觉到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那自己的爱就会流失。 樱却从来不会这样想，她只会觉得自己真的好走运好走运。 对她来说，既然喜欢上了，就说明自己已经喜欢上之前看到的一面。 若是之后察觉到其他的部分，反而会有种‘啊啊，真是赚到了～’的奇妙心动感。 “还呆在原地干什么？”白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嗯。”少女温声回应，扶在腰间刀柄上的软手拔出又入鞘。 道路两旁的樱花树下，兀然多出一具无头的尸体。 前面有提到过，由于自身强度过于离谱，除非进入战斗状态，否则白陌都会将感知局限在半径数米内，以免一不小心就窥探到其他人的隐私。 樱不会。 ...... ...... 白陌遇袭当夜，蛾城郊外，某个明明摆满液晶屏幕，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科幻的废弃厂房地下室中。 俏脸冰寒如地狱的白发美人先是将手中的魂钢骑枪用力插在地上，随后在面前的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不多时，面前的多个屏幕相继亮起。 是的，魂钢。 这在后文明大名鼎鼎，连二十一世纪的天命组织都无法攻破其制作原理，「诸神座」系列必备原材料，奥托主教定制身体必备小能手的黑科技，终于还是被以Mei博士为首的科研团队研发出来。 不过魂钢也是要分各种应用等级的，就像学校也分为幼稚园小学中学大学那样，能作为「诸神座」系列材料的魂钢都是最为顶尖的那种。 就好比如今塞西莉娅手中的幽兰骑枪「永寂之赫勒尔」，就是采用目前最为尖端的魂钢工艺，辅以数十万道编程工序，最终锻造出来的新锐武器。 看起来是与塞西莉娅颇为登对的武器是吧？ 实际上，除去站她这边的几位队长，完全衷心于议员们的队长现在具都在使用「圣遗物系列」的装备。 ——圣遗物系列，以拟似律者的律者核心为原材料，辅以魂钢等新锐技术制作的最尖端崩坏应用科技。 根据装备部的研发记录，圣遗物系列的威力是要超出魂钢武器不止一星半点的，即使与最为顶级的永寂相比也是如此。 且就算本身作为崩坏能适应者没有觉醒特殊能力，只要能活用圣遗物，依旧可以驱使作为原材料的拟似律者的能力。 有点类似于斩魄刀，或是Fate中的宝具。 不过用不着超级中二地大声喊出卍解或者真名解放，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小白同学那样，一进入战斗状态就一言不发一句废话没有，只顾往死里砍砍砍砍。 而将以上种种结合在一起，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议员们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这是光明正大地给塞西莉娅一方穿小鞋。 “终于下定决——what'sup！” 在塞西莉娅按下键盘后，最先出现在屏幕上的卑弥呼左顾右盼后，将视线移至那眉宇间弥漫决绝的好姬友身上，下意识口吐芬芳。 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温润如水，哪怕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时也不失细腻柔和的圣女小姐，展露出这副修罗恶鬼般的恐怖模样。 海量的杀意仿佛穿透时间与空间，让屏幕之后的她都心生胆寒。 其他人亦是如此，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塞西莉娅如此愤怒。 在这些人中，唯有一人神色依旧。 那是一位拥有银发色长发的圣洁美少女，她轻眨灰蒙蒙的大眼睛，双手抱胸，托住型号相当可观的前置装甲：“看来是做出决定了。” 明明在这里的人具都是通过视频来交流，可在少女声音响起的刹那，却依然有宏大的叙事诗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嗯。”塞西莉娅点头，“最高议会已经散播起有关崩坏能适应者们的负面谣言，根据线人传递回来的情报，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就是打散战斗小队的编织并重新排列，这无疑会让我们失去最后的机会。” “因此，我决定在今夜发起最后的总攻！” 掷地有声的坚定决意回荡在空旷的废弃地下室中，也回荡在所有听者的的心田。 包括刚刚发声的阿波妮娅在内，众人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既是知晓这一刻终究要到来，却依旧感到恍若隔世。 片刻的沉默后，沉稳的男声响起：“总队长，您有考虑过该怎样突破贤人系统的防御吗？” 男声的主人是一位沉稳的中年男人，他的名字是「痕（Hen）」，是很早以前就加入逐火之蛾的元老级人物。 他与塞西莉娅的相识是在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 在当时，队友尽皆阵亡的痕正以一己之力守护某个幸存者基地。 然而人力是有极限的，历经一天一夜的战斗后，精疲力尽的他终于丧失了最后扣动扳机的力气，眼看防线就要被崩坏兽组成的潮流冲垮。 不忍目睹基地中同胞被屠戮的痕闭上眼，可谁曾想，下一刻，他感受到的并非是身体被撕裂的剧痛，而是治愈身与心的温暖。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就看到那位黑白二色的姬骑士手持骑枪从天而降，一口气击退了数以百计的崩坏兽潮。 从那一刻起，痕就决定要永生永世追随这位散发出无限光芒的圣女小姐了。 可追随绝不代表盲从，作为下属的他，必须要指出计划中的不足。 他口中的贤人系统是由爱茵斯坦博士为主导研发的超级电脑，功效相当于总部的大脑，负责管理总部的各项权限、监视大范围内崩坏现象、处理实验资料等等。 如果不想办法处理掉贤人系统，那就算他们能够攻入总部，到头来依旧要陷入到重重阻碍中被消磨人力物力。 “这点你放心。”塞西莉娅淡淡道：“贤人系统会在今夜二十二点起至明天早上七点期间陷入混乱状态，我们会在那时按照既定的计划攻入总部。” 像这种掌控全局的超级电脑确实棘手，但塞西莉娅这些年来也不是光四处拉人，其他什么都没做。 除去在贤人系统中布置后门程序外，篡权成功后逐火之蛾基层人员的安抚问题，中高层人员的更迭选择，如何接手最高议员们属地的管理等等等等，她早已准备妥当。 正如告白从来都不是冲锋的号角，而是奏响胜利的凯歌。 光想着怎样去打江山却不去思考如何守江山，那不过是单纯的暴乱分子。 这就是这位既天真又现实的圣女小姐，她比谁都清楚光凭一腔热血成不了大事，更无法将全人类的未来扛在肩上负重前行。 闻言，卑弥呼摩擦下巴：“如果真能做到那种程度，反而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就像突然给一个现代人断掉WLAN、水电一样。” 人一旦适应了方便的东西，想要回头是很难的。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该怎么搞定那些队长们了。” 塞西莉娅这边的队长们也好，议员那边也好的队长们也好，来到总部的他们只能算做只单影薄的光gan司令。 他们麾下的战斗部队确实人数可观，但那又不是绑定装备，是需要留在位于各个大洲的众多支部镇压崩坏的。 世界各地的崩坏兽与死士可不会在你内讧时停下来看戏，虽然这确实相当有趣。 不过在两年前，总部这边的常驻部队就已经从爱莉希雅的第二小队，更换为完全听命于议员的第七小队，所以人数方面的劣势依旧在塞西莉娅这边。 然而对于人数劣势这点倒确实没几个人在意，在建筑物内部那种相对狭小的环境中，只要没有达到一定的数量，人海战术还真对他们这群小超人构不成什么威胁。 光凭卑弥呼的骑士团，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坐到以一敌百一骑当千。 “这个我也有考虑。”塞西莉娅看向屏幕中一位样貌清秀的男子：“青都，麻烦你了。” “我知道，塞西莉娅大人。”被她称做「青都」的男人恭敬地低下头，大约三秒后，众人加密过的的移动终端具都响起文件下载完毕的声音。 那是由青都制定的作战计划。 “都说了不用叫我大人......” 塞西莉娅颇为无奈地扶额，青都是她手下第十二小队的队长，同时也是她的仰慕者。 至今未婚的塞西莉娅已经明里暗里拒绝过他的告白不知多少次，某次恼羞成怒下甚至当着青都的面怒啃白陌一通顺带构成白学名场面，但这家伙却依旧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可既然能坐到仅有十三人的队长之位，说明对方能力还是有的。 因此，羽翼日渐丰满的塞西莉娅也顺势向对方发出了邀请，不出意外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厉害！” 其他几人分别扫视过青都的作战计划后，眼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惊叹的色彩。 在这份计划中，极其详细地列举了总部的具体分布与他们负责的任务，几乎可以说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 如果按照这上面记载的资料行事还没有篡权成功，那他们真的可以去拼京宝上自掏腰包购买踏上前往二次元旅途的门票，我是说上吊自杀了。 见所有人阅读完毕后，塞西莉娅询问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还有疑问吗？” “没有。”众人纷纷摇头，随即将目光聚焦于塞西莉娅清丽完美的俏脸上。 他们在等，等待作为领袖的圣女小姐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等一个能让他们今晚豁出性命去与同为人类的同胞战斗厮杀的理由。 “各位，我嘴巴笨，不会说什么漂亮话。” 明白这点的塞西莉娅双手撑在冰冷的桌沿上，烈火般熊熊燃烧的穹眸扫过屏幕中的所有人：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今晚总部必定会血流成河。而那些曾经与我们趴在同一沟壑，一起对抗崩坏兽与死士，曾一同拯救那些无辜的百姓，一起吃一不小心沾上死去战友血肉的馒头的战友们，也会与我等拔刀相向。” “「如果没有决意反叛，或许与最高议会之间还有和解的可能」——这样的话，我不会说。” “世界不是游戏，不能回档，我也没有死亡回归，我无法知晓没有下定决心的路线是怎样的。” “但我知道，种下一棵树的最好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我就要在这条道路上一走到底。” “当然，我不可能保证自己一直都是正确的，在未来，我说不定也会变成草菅人命，乃至于将全人类拖入泥潭的混账。”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在座的各位，还是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的人们，都可以同现在的我推翻最高议会一样推翻我，我甘之如殆。” “但至少现在，请诸君与我一起冲锋！” ‘嗤！’ 塞西莉娅拔出插入地面的永寂之赫勒尔，转过身，干净利落地向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因为我坚信，至少在这一刻，我是为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铿锵有力的宣誓与高跟踏在地面上的撞击声混杂在一起，摇曳的白色长发仿若一束明媚的天光，透过厚黑的云层，将昏暗的世界尽数照亮。 注视着塞西莉娅逐渐模糊的背影，屏幕上的众人相视一笑，尽皆散去。 为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虽然有些孩子气，但作为逐火之蛾的新口号，听起来也不错的样子。 至于推翻塞西莉娅？ 别逗了，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这位既天真，又现实的圣女小姐，更能够领导全人类的存在吗？ 第六十三章·「惨!毒蛹被全灭竟然只因为一个女人!」 镶嵌在顶棚内的灯发出照亮黑夜的光，狭长的通道上，有一人在前行。 那是一个身材均称、面目清秀的男性。 如果要说他有什么特色，没有特色就是他最大的特色。 这样的人就像是毕业照倒数第二排从左数第三个的同学，就算你再仔细盯着他回忆，也很难想起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有做过什么事。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青都，是逐火之蛾第十二小队的队长，众人公认的战术大师。 同时，也是背叛者。 背叛塞西莉娅者。 按照青都亲手制定的计划，此时的他，根本不应该走在这通往最高议会的通道上，而是位于总部地下二十二层的供电设施处。 他赋予自己的任务正是在贤人陷入混乱时切断总部的电源，借以为一行人的突袭提供良好的条件。 但既然他都选择背叛了，那就都无所谓了。 请不要误会，青都背叛的理由绝不是认为塞西莉娅没有成功的可能。 相反，只要按照他制定的作战方案，他们成功的几率至少在百分之六十二以上。 六成的几率，足够让人赌博一次了。 更何况，青都还是天下第一的塞西莉娅单推人。 为了她的宏愿，哪怕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他还是背叛了。 曾有一天，为了摆脱青都不厌其烦的追求，圣女小姐曾当着他的面拉过一旁无所事事的白陌。 踮起脚尖，额抵额，口齿交缠，交换津液。 半晌后，唇齿分离，拉出银丝。 说实话，在青都的心里，圣女小姐一直都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别看他整天花式告白，但他深知，塞西莉娅这个人绝对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 她是大家的，她是全人类的。 散发出无尽光芒的圣女，不可能被一个人所占有。 青都一直这样坚信着，即使她当着他的面与白陌激情舌吻，事后更是拉着他冲向粉色宾馆也是一样。 就连区区白陌都能看出当时的塞西莉娅是拿自己来当挡箭牌，更何况是情商正常的青都了。 你会因为你崇拜的人和一只可爱的小狗贴贴而心生怨念吗？ 青都不会，因此，即使看到那一幕，他依旧还是往日的模样。 他相信，塞西莉娅小姐就是全人类的光，她会普照到所有饱受苦难之人，带领他们前往幸福的彼岸。 包括自己在内。 可在今天，青都兀然发现，这束本应照亮全人类的光，或许也不是那么无私。 在他人看来，塞西莉娅会选择今晚动手，是由于她所说的战斗部队即将被打散。 然而青都知道，圣女小姐之所以能下定决心，是因为最高议员在今天下午，派出毒蛹成员袭击了那个名为白陌的男人。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一个人，就让犹豫了数个月的塞西莉娅做出决定。 这样的她，还是那位属于全人类的圣女大人吗？ 青都忽然感觉心里被创出来一个大洞，但随即填满的，却是欲望。 ——如果，如果圣女大人真的不是那么无私，真的能够只属于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是啊，终究会有人取得最后的胜利，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所以，他背叛了。 对于塞西莉娅能够击败最高议员，青都没有抱有任何怀疑。 因为她是塞西莉娅。 但如果真的击败了呢？ 真的获胜了的话，自己占有圣女大人的几率，是不是就真的彻底归零了？ 是的，是零。 到那时，青都将彻底失去占有塞西莉娅的机会。 所以，他背叛了，没有丝毫犹豫。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手中的计划书交给最高议会的十二人，作为自己的投名状。 这份计划是他制定的，其中存在的漏洞具都在他的大脑中。 青都要的东西很简单，他只求在击败塞西莉娅方后，自己能够获得她的所有权与处置权。 作为交换，他会通过自己的能力，帮助最高议会赢得这次战争的胜利。 作为崩坏能适应者，青都的能力名为「厄难」。 只要在一定范围内与他为敌，无论是谁，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 像战斗中突然踩到尖锐的玻璃渣贯穿脚掌，小脚趾创到桌角，指甲缝里刺入钢针这种小事都不需要再提。 有一次在战场上，在某只帝王级崩坏兽即将杀死青都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一块陨石。 这块陨石极其精致地命中了崩坏兽的头颅，擦着青都的身体砸入地里。 事后根据计算，貌似是陨石在击穿崩坏兽头颅后卸去了绝大部分的力，才没有对青都造成余波伤害。 这就是「厄难」，青都越凶险，敌人越倒霉。 如若不是过于不稳定，这个男人绝对会被评为继弥赛娅、爱莉希雅与塞西莉娅后的，第四位帝王级战力。 因此，只要他与议员们达成交易，确定塞西莉娅一方为敌人，处在厄难领域范围内的他们具都会遭受到各种各样的不幸。 就算比不上传说中的神净讨魔，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而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战斗中，稍微出一丁点的差错，带来的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全灭，自然是板上钉钉。 青都知道自己的行为究竟卑劣到怎样的地步，哪怕是那流经印度的恒河水，估计都要比自己来的干净。 但一想到接下来能够让那本应属于所有人的光芒只照耀到自己身上，他的理性便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却下意识忘记，能够承受那样炙热光芒的，只有太阳本身。 ‘踏、踏......’ 金属质地的长靴踩在混杂些许崩坏能的地面上，青都走过拐角，距离最高议会的所在地又近了不少。 快了，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我一定能—— 嗯？刚刚是不是有撞到什么？ “呜啊！那，那个，对不起......” “没事，走路小心点。” 男人越过女孩大步前行，完全将明明是自己心急如焚撞到别人这件事抛诸脑后。 但马上，他就停下脚步，转过身，重新看向那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女。 眼眸微微眯起，心底杀意弥漫。 青都认识这个灰发碧眼的安静女孩，她是卑弥呼从神州沧海市捡回来，自称见过那个「未名神」的小家伙。 在他们私下的酒会上，卑弥呼已经不止一次有夸赞过她家的后生仔又可爱又坚强，除了稍微有些怕生以外一点缺点都没有，言语间大有让她继承自己衣钵的迹象。 其实吧，卑弥呼训练过的每一个人，在她嘴里都有继承她衣钵的迹象。 口嗨又不要钱，万一未来真有人厉害了，还能白嫖她一波声望。 可青都知道，眼前的女孩不一样。 这丫头,是真快要被那位大龄剩女当成亲闺女去养了。 换言之，她极有可能知道些什么，比如反叛的具体内容。 假如她真的知道...... 不，就算她不知道，如果她和卑弥呼提起自己在这里，那个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的家伙也必然会心生疑虑，进而导致计划的全面崩盘。 想到这里，青都的拳握紧。 他决定干掉这个有可能导致自己功亏一篑的小家伙，然后再前往会议室与那些人讨价还价。 对于队长级别的人物来说，想要杀死这么个十六七岁的小家伙，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青都连手都不用动，只要他确定对方是敌人，厄难的力量自会帮他处理掉对方。 “说起来，我好像有在卑弥呼那边看到过你的照片，你的名字是？” 大概会是怎样的死法呢？ 他不由的有些期待。 “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女孩愣愣地看着他，期期艾艾地说：“我的名字叫做Hua。” 她的名字叫做Hua，同时，也是由无数大宇宙意志官方钦定的，前文明时期最大欧皇。 ...... 如同银钩般的新月悬在沉沉的夜空上，缺发修缮的高楼如同一只只皮肤溃烂的巨兽，死气沉沉地耸立在漆黑的夜色中。 暗夜中的混凝土掩盖了不知多少令人发指的罪行，也吞没了不知多少尖叫与哀求。 这里是毒蛹的基地，是那些大罪之人尽情放纵自身欲望的狂欢场所。 作为暗杀组织的毒蛹终归不是能摆在明面上的存在，这就导致他们的基地同样远离总部。 而在今夜，这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队长，刺杀白陌的任务失败，副队长死了。” “......” 闻言，盘坐在废弃大楼天台的男人睁开双眼，如有实质的凶戾目光投向对面单膝跪地的下属。 在他的盘坐的双腿上，横放着一柄极东风格的长刀。 所谓刀禅，其实来源于武士刀不离身的习惯，又有偏执者干脆刀不离手。 有人认为刀禅可以将人和刀统一，协调，达到人刀合一，刀与精神互相契合。 不过更多的人将其理解为一种自我催眠和暗示，长期练习，可以养成武者自身特有的气质甚至气势。 男人亦是如此，在长期的研习下，无论是谁，看到他的第一眼绝不是那柄寒光凛冽的利刃与FGO中斯巴达克斯般高大的身体，而是一头炸响风霆的雷兽。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这次，由我亲自出手击杀白陌。” 男人名为「丛云」，是毒蛹的首领，也是其中最为强大的囚徒。 不同于其他正规部队的选拔，想要在这大罪之人云集的毒蛹当上首领，唯一需要的就是能够将除去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尽数打倒。 是的，所有。 以一己之力，堂堂正正击溃数百人的毒蛹部队。 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做到让这群亡命之徒心甘情愿地臣服，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让他们生不起一丝逃跑的心态。 比起逐火之蛾的约束，他们更加害怕这位凶恶如嗔兽的男人，与他手中斩无不断的长刀——圣遗物「布都御魂」。 不过今夜后，毒蛹部队的成员们却无需再去担忧这些东西了。 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死在一位由于心上人遭到袭击，所以决定将毒蛹连根拔起的不速之客手里。 ‘嗤——’ 天台上，风华绝代的极东少女抽出刺入敌人心脏的长刀，她轻抬下颚，淡漠地仰视那盘坐在中央的高大男人。 刀刃上残留的血液顺着她手中的滴落在地，混杂着月光，缔结出一朵朵转瞬即逝的勿忘我。 樱之前没有杀过人，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单纯的没有必要。 但当踏入毒蛹基地后，她发现，其实杀人也没有什么困难。 就像曾经击杀死士与崩坏兽一般——不，还要更为简单。 刺入，抽出，刹那之间便已终了，甚至快到连死者都无法察觉自己已死。 凭借这样简洁的方式，数分钟内，樱杀死了除丛云外的所有毒蛹成员。 而马上，她还会以这样的方式，杀死眼前这个如铁塔般壮硕的男人。 如同手持镰刀的农民，割断路边的杂草，与高高在上的资本家。 “......如果白陌身边有你这样的高手护卫，副队会死倒也是理所当然。” 棕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缓步走来的少女，丛云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令人肝胆欲裂的狂暴色彩。 言语间完全没有提到自己刚刚死去的下属，仿佛那不过是路边的阿猫阿狗。 在今天下午，毒蛹接到最高议会下达的，「击杀白陌」的指令。 或许他们认为，在逐火之蛾一统天下的现在，白陌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没有价值的自然要切掉，以免尾大不掉，占据营养。 我们也不排除，它们是眼馋他那远超富可敌国一词的财产与资源，想要杀死他后将其瓜分。 一切都有可能。 丛云对白陌稍微有些印象，但也仅仅有些印象。 而这个印象，来源于他那位背负起「救世」之名的女儿。 想到这里，男人的手下意识抚摸起自己的胸膛。 在那里，有一道横跨胸口三分之一的巨大伤口。 那正是弥赛娅随手一击造成的结果，如那埼玉老师第一次遇到饿狼时斩下的手刀一般，随随便便的普通一击。 三个月前，丛云接到了暗杀弥赛娅的任务。 他不知道最高议员们为何要铲除这位名声大噪的「救世」小姐，但他也不需要知道。 毒蛹就是这样，上面给任务，他们就执行。 对于这位击伤风之律者，击毙死之律者的「救世」小姐，自然需要毒蛹的队长亲自执行。 然后丛云败了，败的干净利落，败的毫无悬念。 在当时，正在对「珊瑚岛之旅时拍下的五人全家福」发呆的弥赛娅只是随手挥动拳头，这位以一己之力压盖毒蛹全员的至强者便像被施瓦辛格投掷出去的保龄球那般，一下子飞出去数公里。 当他再次醒来时，面对的，就是带有药水味的房间与白到空洞的天花板，还有心率仪那逗你玩似的，偶尔起一下反应的调皮滴滴声。 事后根据医生的描述，当时的丛云距离鬼门关只差临门一脚。 如若不是送医及时，他必不可能苟活下来。 但比起医生在耳边的喋喋不休，更让丛云在意的，是弥赛娅那无可匹敌的强大。 他输的心甘情愿，因此，他要变强。 所以在康复后，丛云更加努力地投入训练。 但只锻炼显然是不够的，丛云还需要切切实实的战斗——不，是厮杀。 而且是与对等的人型生物的厮杀。 丛云需要磨刀石，他需要用他们来不断打磨自己，借以获取再度拥有站在那个人，站在那位「救世」面前的资格。 因此，他对樱杀戮自己的手下没有任何意见。 对他而言，所谓的属下，不过是既用既抛的消耗品，又怎么比得上眼前这位同等级别的敌人呢？ 他需要像樱这样能够与自己交战的敌人，作为磨刀石不断打磨自己锋芒。 直到最后，堂而皇之地击败那位让他物理与心灵双重意义上心肺骤停的「救世」小姐。 所以—— 数分钟后，残破不堪的天台上，趴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用那鲜血浸满的眼眸凝望那逐渐远去的樱色巫女，视线渐暗。 所以，就算死在这里，他心里也没什么怨言。 ...... 月光下，阿波妮娅走在通往毒蛹基地的破败小路上。 按照青都制定的计划，少女本不应该在这里，而是暗中潜入后勤部，在塞西莉娅宕机贤人系统后，控制那群可以维修贤人系统的工程师。 但她选择与其他人交换任务，将解决毒蛹这个更加危险的任务主动揽在身上。 至于原因，懂的都懂。 比起先前那套看起来如次生银翼般华丽的衣衫，如今的阿波妮娅换上了一身纯色的修道长袍，很保守地将丰满有致的诱人身体包裹起来。 再怎么说今夜也是秘密行动，需要的不是夺人眼球与优雅迷人。 可当她‘咣当！’一声一拳击碎毒蛹基地的合金大门时，映入眼中的，却是无数仰面而倒的死者。 他们脸上无有一丝痛苦之色，方凝未干的血液在其前胸绽开一朵暗红的花。 少女眯起圣洁的眸，迈开长且紧致的双腿，顺着楼梯缓缓向上行走。 直到抵达天台，看到那胸口处存有利刃贯穿痕迹的丛云的尸体，与那仿佛经历过天灾洗礼一般的环境。 阿波妮娅：（ᗜ˰ᗜ） 大鸭鸭！.jpg 第六十四章·「最高议会?全都死掉啦!」 “——说点什么？” 总数为十二的最高议员们的专属会议室，06号议员嘲讽的尖锐声音兀然响起。 在逐火之蛾替代联合国成为这颗星球唯一的主人后，塞西莉娅的第十三席自然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虽说之前不带她一起玩也是家常便饭十有八九，如今却合乎法理，名正言顺。 话虽如此，这第十三个席位倒还是没有取消，而是改成了编外的空白之席。 也算是暂且安抚塞西莉娅，以免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06号议员嘲讽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中，可半晌后，依旧无人回应。 真正可怕的事，是没有人愿意主动提出来的。 在抗击崩坏方面，比起真正的十三序列小队，毒蛹还差的很远。 如果是正面战场，弥赛娅至多一分钟就能淦碎他们全员。 但在对人与暗杀方面，绝对不会有人，会比这群曾关押在至深之处的大罪之人更加得心应手。 可这样的他们，居然在区区数分钟里，在自己的基地内尽数全灭？ 这无疑是在说明全灭毒蛹的存在同样精通于暗杀，只有这样，TA才能悄无声息地干掉所有人，且还没有留下哪怕一个活口。 再延伸一下思路，既然人家能轻描淡写地暗杀掉毒蛹全员，那是不是也能不声不响地，干掉他们这群位高权重的老家伙？ 见所有人沉默不语，方才出言嘲讽的06号议员再度冷笑：“之前我就说不要这么急着卸磨杀驴！以那位的身份和底蕴怎么可能没有人护卫？这下好了，打草惊蛇！” 成语倒是一套一套的。 就在今天午间，最高议会通过了暗杀白陌的提案。 对于接替联合政府成为星球最高领袖的他们而言，白陌的存在早已无足轻重。 再加上他本身象征的含义，与那字面意义上远超富可敌国的庞大财产，自然成为这群家伙的眼中钉，肉中刺。 06号议员属于较为保守的类型，他认为现在还不是和白陌翻脸的时候。 持有逐火之蛾三分之一武装力量的塞西莉娅与他关系匪浅（他们暗地里都说是他的姘头）； 参与击杀风与冰与死三位律者，持有「救世」名号的弥赛娅是他的义女（他们暗地里都说是他养的母苟）； 作为科学部最高领袖的Mei博士是他的养女（他们暗地里都说这两人玩的真花）； 无数的极东幸存者更是欠着他天大的人情（他们内斗拱手送出去的）...... 一但白陌被暗杀，鬼知道会在逐火之蛾内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顺带一提，（）里的诽谤意外地没什么错误。 “事已至此，再翻旧账没有意义。”先前力主暗杀白陌的04号议员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怎样面对那位的反扑。” 04号议员的想法其实也没错，有的时候需要的确实是快刀斩乱麻。 最高议会本就非铁板一块，议员们各自掌握着自己的势力。 之前将联合国树立为敌人时倒还能同仇敌忾，但在共同的敌人垮塌后，他们又回归了自己的老本行——内斗。 桃花源事件时，为牵制白陌，Ely消耗了大量风、冰、死三位律者的虚数本源，进而使这三位律者的强度远远没有历史中记载的那样离谱。 这就导致原本还对抗一下崩坏的最高议会直接飘了，他们认为接下来的律者也就是这种程度的东西，完全不值得一提。 这就是连带效应。 然而当他们纷纷将矛头转向内部，准备好好互相攻伐一番时，却惊讶地发现，在这数年里，那群借由白陌之名抱团取暖的家伙，居然成长为足以与数位议员麾下势力总和抗衡的庞然大物。 得知这件事后，以04号为首的部分议员立刻将主意打到「除有钱与容貌外一无是处，且作为白陌势力精神领袖」的某人身上。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只要有人振臂高呼带头冲锋，他们立刻会不计后果代价一拥而上，但只要领头之人消失不见，他们却又会变为一盘散沙任人宰割。 他们相信，只要能杀死白陌，让白陌势力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哪怕只有短短数天，也足够他们赚个盆满钵满。 塞西莉娅会给他报仇？ 不存在的，戴上煌色眼镜看什么都是煌的。 在这群以己度人的冷血政客眼中，死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他们认为，到那时，塞西莉娅必然会同他们一样，乃至借助自己遗孀的身份更加贪婪地吞噬白陌的遗产。 区区一个死去的姘头而已，比起唾手可得的权与力，又算的了什么？ 却不知，正是由于这样的举动，才让他们真真正正地踏入了万丈深渊，且永世不得超生。 十二块通讯石板的中央，忽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虚影。 虚影的形象如同神话传说中的祸乱苍生的妖狐，红白相间，身负四尾，足踏烈焰，纤细优雅的身体散发出高贵的气息。 她眯起赤色的兽瞳，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周遭的环境，但很快便失去兴趣似的打了个哈欠。 头顶的狐耳轻轻颤抖，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 议员们却完全不会这样想，他们所在的会议室看似空旷真实，实际上，却是一处通过最为先进的技术构建的虚拟平台。 理论上，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绕过重重叠叠的防火墙，悄无声息地突入其中。 这年头谁还在现实开会啊。 然而还未等议员们对妖狐的到来做出回应，令人惊诧的事情再度发生。 原因无他，既华丽登场的妖狐后，理论上无法被突破的虚拟平台，迎来了它今天的第二位入侵者。 紫白色调的纤细少女悬浮在会议室的角落，动人心弦的俏脸无悲无喜，虚幻的羽翼扇动，落下片片洁白的羽毛。 而她的到来也是在向众人宣告，这座理论上牢不可破的联盟，就是个任人随意中出的绒布球。 阿赖耶收拢翅膀，白皙的裸足踏在桌面上，侧过头，对上妖狐玩味的兽瞳。 半秒后，像是达成协议一般，双方一同错开视线。 确定了眼神，是要大开杀戒的Friend。 “你们是什么人？” 在她们结束对视的刹那，01号议员那故意模糊化的声音首先响起。 他的声音还算淡定，说到底，这里也只是虚拟空间，就算真出事也可以随时随地切断链接。 她们还能顺着网线干掉我们不成？ 答案是，还真能。 02号议员的通讯装置忽然亮起，随之而来的，是她疯狂的哀嚎与咆哮，还有指甲抠挖墙壁的刺耳摩擦声。 那声音是如此的绝望，仿佛在面对即将闭合的两扇墙壁，自己却只能站在中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毫米一毫米地挤压成肉酱。 倾听着对方的哀嚎与骨骼破碎的悦耳脆响，铃满意地眯起眼。 方才铃通过现场直播与感官同步，让他们一起体验了一下被挤压成肉酱的快感。 他们中有三个人在剧烈的疼痛下当场脑死亡，剩下的几人也是哀嚎连连惨叫不断。 可伴随那愈加强烈的痛处，他们的声音也愈发低沉。 说来也是有趣，这群平常道貌岸然的家伙，临死前反倒是如同进入教堂的忏悔室一般，接连不断地吐出自己犯下的罪过。 就像说出这些后，他们就能得到神明的宽恕似的。 可惜的是，死亡前的忏悔，一文不值。 三十分钟后，01号议员的哀嚎戛然而止。 于此，手握世界大权的十二人共赴黄泉。 见状，失去兴趣的铃消失不见，目的达成的呆猫天使自然也是消失无踪。 对女孩们而言，这种程度的东西，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场。 阿赖耶要和铃，算她曾入侵极骑士内部，强迫自家master玩奇怪游戏这笔账。 大道都磨灭了。 ...... 第六十五章·「塞西莉娅:诶?我这就成领袖了?」 “小幽，如今情况如何？” 「突破突破突破！哈哈哈哈哈，区区贤人系统怎么可能是Mei博士集合一切尖端科技打造的小幽我的一合之敌？给爷死！爬！哇哈哈哈诶呦这个防御网有点意思，这就是最新——唔，还反抗？反了你了！冲冲冲！」 倾听着脑内接连不断传来的怪笑与咆哮，塞西莉娅扶额。 她之所以在之前的会议上信誓旦旦地提出能宕机贤人系统数个小时，凭借的就是这台Mei博士独立开发出来的超强运算能力基础控制单元「幽兰黛尔」了。 就连呆头呆脑的Hua都能看出逐火之蛾内部紧张的氛围，Mei又怎能对此一无所知？ 虽说对塞西莉娅与白陌之间的那点弯弯绕心怀怨念，但在这种情况下，Mei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一个最多也只是想要当自己的后妈，另一个可是想要自家老爹的老命！ 而幽兰黛尔，就是Mei最新研制出的超智能AI。 幽兰黛尔的本质其实是一把武器，是一把为了掌握通过操纵微观粒子，来改变宏观性质的技术而打造的武器。 纵使以Mei的天纵之才，想要以如今的条件直接打造出这样的武器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女孩采用了取巧的模式。 她只开发出幽兰黛尔的基础单元，并给她设置许多规划。 拥有超强演算能力的幽兰黛尔则需要在Mei既定的规划下不断进行机器学习，将成果固化为自身的硬件结构，最终彻底蜕变为计算中的模样。 理论上，完全体的幽兰黛尔除去切割空间本身的能力外，还将拥有七个基础控制单元，分别为勇气结晶、直觉结晶、自由结晶、伦理结晶、繁盛结晶、理智结晶和支配结晶。 其中，勇气结晶有着能够持续追踪特定的能量波段的能力； 理智结晶能够持续对四面八方不断输入的情报进行逻辑分析； 支配结晶可以通过在一定范围内改变能量的运行方式来操纵各种各样的能量； 自由结晶能接管使用者身体的部分机能来使他做出平日无法用出的操作； 繁盛结晶则能让人的生命力变得更顽强...... 可谓是万能全能的圣剑武装。 而Mei之所以对幽兰黛尔投入如此之多的心血与偏爱，其实是因为这柄黄金版的圣剑，是少女专门为心上人打造的武器。 她想让在她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陌能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一定的自保之力，指微观操控宏观，拔刀切割空间。 得知这件事后，塞西莉娅主动将幽兰黛尔借了过来，并通过她的超强演算能力侵入贤人系统，为今日的反逆拉开序幕。 低头看了眼时间后，塞西莉娅再次询问道：“还差十六分钟就二十二点整了，小幽——” 「马上马上塞西莉娅大姐头！刚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贤人系统的防御机制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小幽我正在发挥趁你病要你命的美好品质冲那穷追猛打！十分钟，最多十分钟就能搞定这群老古董！到时候小幽我会配合大姐头的计划先潜伏起来，等到时间就给它们整一发大的！」 “嗯，拜托你了。” 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坐在办公椅上的塞西莉娅转过身，看向屏幕中呈现的总部地图与其上标注的，象征各个队长所在位置的各色光点。 在这其中，唯有象征青都的光点在十数分钟前黯淡下来，这在说明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倒在了黎明前的一刻......吗？’回忆起往昔的种种过往，美人垂眸叹息：‘青都，你是一个好的战士，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请安心在那个世界休息吧。’ 巴顿将军曾说过，一个军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最后一场战斗中，被最后一颗子弹打死。 但塞西莉娅从不这样想，可以的话，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在这场反逆中好好活下来。。 然而变革必定伴随着鲜血与牺牲，她也不会真幼稚到能够如同热血漫画主角那样，不费一兵一卒地就能获得胜利。 她能做的，仅仅只是背负着牺牲者们的魂灵继续前行，直到达成自己真正宏愿的那一刻。 为了达成她真正的目的，哪怕牺牲所有，她也在所不惜。 而攻下总部，就是胜利的第一步。 十二位议员很少有在总部集合的时候，绝大多数时间，这群惜命的胆小鬼都只会猫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一动不动。 就算要线下开会，最多也就是派遣个代言人。 换言之，理论上来讲，就算攻下总部，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 但总部之所以是总部，可绝不因为他仅仅只是一个象征与沟通平台。 早在讨伐风之律者前，最高议会就通过会议，定下「将总部改造成一个集合所有最尖端科技战争堡垒」的提案。 经过数年的不懈努力，三个月前，这座被命名「辉煌盟约」的战争机器终于打造完成。 辉煌盟约全长数千米，内置十七座高效崩坏熔炉，整个战舰的构筑材料对物理攻击具备极强抵抗能力，同时设有反弹能量攻击的立场系统，战时可通过反重力系统悬浮，以十数倍于音速的巡航速度前行。 其上搭载有崩坏裂变弹、银色子弹、核融武器、离子束武器、引力武器等等等等，火力全开的情况下，摧毁亚欧大小的大陆平面仅仅只需要三天，准备充足的情况下甚至能够做到星际航行。 这就是最高议会鼻孔朝天的理由，有这样的大杀器作为底牌，他们还真不怕和任何人正面硬刚。 辉煌盟约的存在也是塞西莉娅执意攻下总部的原因，她知道，如果不这样做，就算反抗军占据了其他所有大洲，只要持有权限的最高议会驾驶辉煌盟约飞龙骑脸，他们依旧会毫无悬念地迎来败北。 这就是集合全人类最尖端科技打造的战争堡垒。 可惜的是，即便塞西莉娅真的夺下辉煌盟约，也不意味着这场战争就会以最小的代价宣告结束。 议员们的基本盘从来都不是穆大陆，而是在联合国崩盘后被他们瓜分的各大洲。 换言之，在攻下总部后，反叛军还有一场又一场的硬仗要打，直到将他们所有人的势力尽数消灭掉为止。 这也是之前会议时，塞西莉娅会用「血流成河」一词来形容的原因所在。 几百人的斗殴，可对不起这个过于沉重的词汇。 这也是她执意攻下总部的另一个理由，有辉煌盟约在，绝对可以大大降低双方的牺牲。 残念的是，塞西莉娅的决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大姐头大姐头！小幽我终于攻破贤人系统的防御啦！」 欢呼雀跃的女声回荡在仅有一人的房间中，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疑惑与不解： 「......大姐头，您和那些最高议员之间的关系不好对吧？」 “当然。” 注视着面前隐隐泛光的液晶屏幕，塞西莉娅握紧魂钢枪柄的手遍布香汗。 在屏幕上，04：54→04：53格式的倒计时占据了整个屏幕的中央。 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改天换地的战争即将打响。 塞西莉娅现在就好比坐在教室内等待五分钟后迎接第一门学科的高考考生，纵使之前经历过为期三年的拼搏努力，却依旧会对即将到来的试卷心生忐忑。 可比起前路未卜的考生们，塞西莉娅无疑要幸运的多的多的多。 「可是大姐头，如果你们的关系不好，那他们为什么会将包括辉煌盟约指挥权在内的一切权力，拱手赠送给空白之席的主人（也就是塞西莉娅）呢？」 “......蛤？” ——她被保送清华北大啊不对，她直接成教育局局长了。 ...... ...... 塞西莉娅不知道最高议会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到手的权限也做不得假。 于是乎，在热乎乎的权限加持下，本应凶恶至极的惨烈厮杀竟然只花费不到一个小时就落下帷幕， 隶属于最高议会的队长们死的死收监的收监，吓得卑弥呼她们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哪怕是在第二天，各个分基地传来最高议员们与那些他们死忠之人的死讯后，塞西莉娅依旧如坠梦中。 她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只是牺牲青都一个人，居然就做到了人类最大抗崩坏组织的易主。 对于这点，当初闯入存在之律者闺房却碰到花嫁芽衣的白陌必会感同身受。 是时候来一场磨灭大道的战斗了！ 什么？敌人已经嗝屁了？！ 且根据事后Hua那哭哭啼啼的报告来看，青都的死也与原·最高议会无关。 当时的他貌似是想要伸手扶起被自己撞到的Hua，结果在一系列堪比死神来了的事故下，硬生生被十几台暴走的教父级泰坦按在墙角锤成肉酱。 对此，塞西莉娅只能感慨一下这就是天数使然，青都是个好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浑然不知如果他没有被打成肉酱，得到信息的最高议会必然会提前做好预防措施，铃与阿赖耶想要将最高议会一网打尽也不会这样的简单快捷，之后必定恒生事故。 ——没错，全灭最高议会与其麾下势力的，正是宇宙无敌的超高校级姐夫控铃某人与天上天下唯master独尊的呆猫天使阿某人。 铃原本就对这群家伙一点也不感冒，她在这个世界上在意的人只有白陌与樱，弥赛娅情况特殊也勉强能算半个。 其他人，哪怕是朝夕相处两年之久的Mei当着她的面死去，铃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波动。 倒不如说，没有直接杀死这个曾将自己关入黑匣的罪魁祸首，就已经是看在她是白陌养女的份上了。 但本姑娘这次都如此安分守己沉迷吸姐夫不理朝纲了，你们这群家伙竟然还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真当我铃某人全灭前文明人类最后希望的名号是凭空捡来的？ 至于阿赖耶那就更好说了，打从白陌降临前文明至今已有二十余年，她可是无时无刻不在逐火之蛾内部系统中到处埋雷，入侵最高议会网络对她而言和在自家后院遛弯没有丝毫区别。 其实吧，这俩菇娘最开始遇见时还互相怼了一通。 极骑士那可是阿赖耶的娘家，她自然知道这屑狐狸用它对白陌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众所周知，呆猫天使只是在自家master面前纯洁如纸。 不过最后她们还是以平局收场，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的目的完全不冲突。 同仇敌忾的两人一经联手，最高议会与其党羽的灭亡自是理所当然。 说来也乐，贤人系统与辉煌盟约的掌控权限会落到塞西莉娅手里，倒也算是一种偶然中的必然。 为了安抚执掌兵权的塞西莉娅，在联合国解体后，隶属于她的第十三席是转变为番外的空白之席不假，但那依旧刻录在最高议会的神圣序列中。 察觉到十二位议员具都失去生体特征后，贤人系统遵循铭刻在程序中的机制，理所当然地将总部的所有权转交给曾经的十三席，如今空白之座的主人塞西莉娅。 原因无他，剩余的人里面，就她的权限最高。 当然，无论是铃还是阿赖耶，对于这点都心知肚明。 但铃本身就属于那种只对白陌感性趣，其他都无所谓的乐子人。 阿赖耶则是自认不应该出现在明面上，以免导致自家Master对自己的纯良印象发生改变，一如往常一样暗中掌控大局即可。 种种原因结合下，塞西莉娅还真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这颗星球上全人类唯一且至高的领袖，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好在无论是名望、资历还是实力她具都够格，因此倒也没有人反对什么。 而在逐火之蛾易主后，第一个需要做决定的，自然是组织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对此，塞西莉娅颇有诚意地，邀请了许许多多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人前来总部。 然而—— 第六十六章·「因为她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 ‘砰！’ 手掌拍击桌面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中，一位身材略有发福的中年男人揭棺而起。 这位揭棺而起的中年男人叫做鲍里斯，是受到塞西莉娅邀请，前来总部进行会议的官员之一。 而他这样做的原因倒也很简单。 “向所有平民公开崩坏的存在？塞西莉娅女士，您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鲍里斯一脸的不可思议，由于肥胖导致看起来狭小的五官更是紧缩在一起，看起来相当之油腻： “联合国与原最高议会选择对人民群众隐瞒崩坏不是毫无道理的！说句不好听的，这群愚——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们根本不需要知晓真相，他们只要能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不给我们添乱就足够了。” “您要是将人类文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到毁灭这点告诉他们，那必然会有人在歇斯底里的绝望中做出疯狂的举动，进而扰乱整个社会的秩序！” 由于崩坏的肆虐，整个人类社会本就人心惶惶，在这种紧要关头，这完全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其他人下意识点头的动作来看，在他们的心里其实也是支持鲍里斯的说法的。 似是从他人赞许的目光那里得到了勇气，鲍里斯一挺大腹便便的肚子，像机关枪似的疯狂倾倒自己的观点： “不仅仅是这点，您那将全人类集中在穆大陆的迁移计划我也反对！” “作为才刚刚替代联合政府的组织，逐火之蛾在平民心中本就不太稳定！假如强行推进人口集中化必定会导致民声载道！” “而碍于之前原最高议会的所作所为，许多地方官员对我们逐火之蛾早已怨念颇深，再加上人口转移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下，说不定——不，是一定会出现大规模的反对游行！” “正如之前原最高议会利用人民推翻联合政府一般，只要些许指向性的情报，那群盲从的愚民就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地撕咬他们认定的恶魔，哪怕这些恶魔才是真正保护他们的人！” 民心可用从来都不是什么正面词汇。 “所以呢？”塞西莉娅忽然开口：“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应该要怎么做？” “我？”鲍里斯一怔，随即继续侃侃而谈：“我认为还是应该实行与之前无二的保密政策，在座的各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各位也应该明白，不是给予所有人相同的资源，他们就能做到如今的位置的。” “真理只需要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就可以了，而那些没用获得资格的人，就让他们如往常那般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好？” 之后的五分钟里，会议室中只有鲍里斯一人的声音在回响。 虽说他没有明说，但是个人都能听得出，他语气中对平民百姓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与鄙夷。 时间缓缓流逝，又过去五分钟后，男人才停下自己的演讲。 他挑衅似的看向坐在首位的塞西莉娅，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鲍里斯先生，您的演讲结束了？”美人轻抬眼帘。 “是的。”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放下合在一起的双手，塞西莉娅微微一笑。 明明知是这样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在场众人却无不被其牵引住心神。 就连之前一直打哈欠的梅比乌斯都下意识直起腰背，看起来就像是担忧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是的，梅比乌斯，这种云集全球人类精英的场所，蛇蛇怎么可能不到场呢？ 不仅是她，弥赛娅、Mei、爱莉希雅、阿波妮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此时具都在场。 不过比起鲍里斯这种末流，她们的位置具都在塞西莉娅的身边不远。 对于塞西莉娅将全人类集中到穆大陆的提议，爱莉希雅与弥赛娅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如今所在的分部没有某人，也是因为近日里愈发强势的崩坏现象。 即使配合当地的机械化部队，想要凭借那些人手守护好偌大的土地，她们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但假如能将全世界仅有的不到二十亿人口尽数聚集在穆大陆，她们就可以放弃无人的土地尽数回防。 需要守护的范围也急剧缩小，这就相当于集合之前守护六大洲的力量守护一块大陆，这个账怎么看怎么划算。 但这必然会触及到其他人的利益，无论是各个大陆本地的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对此必定都会强烈反对。 官员是担忧来到穆大陆后的权力分配问题，穆大陆再大也比不上全世界，管理层肯定会推翻重构。 就算不会「沦落」到平民阶级，那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的几率也几乎为零。 绝大多数的官员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可不是因为他们真有这个才能，而是那无处不在的裙带关系。 普通人就更简单了，人是讨厌改变的，即使有完善的安置措施，让人们抛弃掉自己往日安稳的生活前往新的大陆，那同样会侵犯到他们的「自由」与「民主」。 而且塞西莉娅要改革的可不仅仅如此，除去让全人类抛弃原有的家乡聚集在工业与研究设施最为完善的穆大陆，以蛾城为中心向外呈年轮状建立超级都市，解决战斗部队人手不足的问题外： 进入战备社会，犯罪惩罚加大； 企业开始合并，资本统合，政权归一； 民生研究项目下放，战略武器研究提升； 强制体能训练，强制生存演习，强制兵役； 娱乐刊物减少，科研，士兵相关报道增加...... 这已经不是大刀阔斧级别的改革了，这是改天换日，是将旧社会彻底推翻后的重新构筑！ 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多的人出言劝阻，在这群所谓精英眼中，普通人真就和养殖的两脚羊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他们而将自己拉下水。 在他们心中，塞西莉娅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待冷酷无情的现实浇灭了她的一腔热血，她就会认清这个世界的本质如何。 哦，也有可能是想要先扔出来一个无法抵达的目标，在我们将之否决后，再拿出来一些不算太离谱的目标，这一下我们就不太好拒绝了。 人们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嘛！ 不过这一次，他们想错了。 看到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圣女小姐微微额首，开口道：“首先，我来给各位讲一个简单的小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个被「穹顶」覆盖的黑暗世界中，那里的人们从未见过真正的光明，只有电力造出的人造光源。” “这其中无数的先驱者制造火箭冲击穹顶，却始终未能成功。” “而拾荒者与他的发明家老爷爷也是先驱者中的一员。” “穹顶是一片覆盖天地的巨大蛋壳，人们都知道，只要能突破漫无边际的夜色天幕，就能夺回真正的阳光。” “但人们的科技水平有限，无论如何，他们都只能制造出需要人工操作的火箭。” “人工操作的火箭，这意味着当驾驶员驾驭火箭冲击穹顶的那一刻，就必定会失去自己的生命。” “可即便如此，在生命的最后，发明家爷爷依旧驾驶着自己的火箭冲向穹顶。” “他成功撞破穹顶，天空碎裂开一个小洞，光芒撒进黑暗的世界。” “接下来的发展发明家爷爷为穹顶之下的人类带去希望，于是人们奋发图强，最后冲破牢笼是吧？”某位官员小声嘀咕，这剧情确实老套的不行。 “不，并不是这样。”塞西莉娅摇摇头：“在光芒撒进世界的刹那，一个、十个、百个、千个......无数火箭，无数的后继者腾空而起！” “他们与发明家爷爷一样，用自己的生命撞向天穹！”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至于结果，我不想多说。” “他们没有失败的理由。” “我想借由这个故事告诉各位，人类或许愚蠢，但从来不缺少觉悟。” “他们只是需要引导，只要能看到希望，明知飞蛾扑火，依旧一往无前。” “鲍里斯先生。”她抬起头，如炬般炙热的的凛然视线汇聚在对方那张油腻的脸上：“从你刚刚的演讲内容，我可以推断出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不会说什么你的思想有问题，或许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但我想问一问，让你坐在这里，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你口中的精英，还是无数在你看来不配知晓一切真相的，劳苦大众的支持？” “我——”鲍里斯下意识后退一步，塞西莉娅却不管不顾，继续述说着自己的想法：“现如今，坐在这里的我们被寄托厚望，是时代的希望。” “资源的配给，一切的优待，具都是你口中的愚民们给予我们的。” “但我不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究竟是怎样才能说出平民百姓不值得一提这畜生一般的话语！” “假如日后对抗崩坏失败后，你要是能活下来，是不是还会冠冕堂皇地说上一句‘是我们抛弃了那些不值得拯救的家伙？’，仅仅因为他们那未曾高尚的思想？还是在聪慧的、强大的你看来那些愚蠢至极的行为？” “或许在各位看起来非常幼稚，但我从没有想过放弃普通人。虽然他们很是不堪，看上去很糟糕，但是他们一样有值得说道的优点与长处。” “何况在座的各位又有谁不是从普通人成长起来的？为什么反而会去嫌弃曾经的自己？” 永远不要自认为高人一等，虚幻的表象与地位毫无意义，即使是帝王的灵魂，也比路边的乞丐高贵不了多少。 “这就好像你飞黄腾达后对糟糠之妻的嫌弃，这就好像你习得优秀文化后撇清对贫困故乡的关系。” “或许过去，在这颗星球的历史里，人们都说这样做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无能的平民百姓只要被历史的洪流吞没，化作英雄好汉的故事背景即可。” “但各位，我在这里试问一句——这样做，就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就好比孩童都不想成为大人，因为他们都知道大人是肮脏的，阴险狡诈卑鄙的！他们不想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他们想要干干净净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大人为什么是肮脏的？对，是因为这个社会是肮脏的，阴暗的，如果不变成这样，他们就没有办法存活下去。” “可是构成社会的正是这些大人啊！” “我知道这样讲太过理想主义，可如果每个人都能够积极阳光向上，那在孩童眼中这个社会还会是肮脏的吗？他们还不想成为大人吗？” “是，愚蠢的人永远存在，但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去改变？为什么坐在这里的我们，被人民赋予特殊权力与地位的我们不能去对他们进行教化？为什么我们必须要放弃他们？任由他们活在浑浑噩噩中，并在最后什么都不知道的迎来死亡？” “这无疑是不对的！” 不知不觉间站起身来的塞西莉娅眼神凛然，她双手撑在桌面上环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手掌嵌入金属质地的桌面都浑然不觉： “通讯、生产力、粮食、语言的不同......过去的人们或许还可以找些借口，但如今人类的发展有目共睹。” 前文明的语言是共通的，这就是前人赠送给人们的最好基石。 最难的槛，从一开始就已经跨过去了。 “我知道人类的劣根性到底有多么的恶劣，贪婪、狡诈、盲从，几乎可以说是乌合之众的具现化......但是各位，名为舆论的利器如今尽数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这颗星球上的一切资源与权力同样掌握在我们手中！在外更有崩坏这个共同的敌人在推波助澜！只要将这一切活用，为什么不能做到让全人类团结在一起？” “我希望各位明白，在黑暗中坚守光明，远比在光明中高谈阔论来的重要！” “建立一个为人类而战的逐火之蛾，我可以告诉大家，这很简单。” “但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领导全人类，团结全人类的逐火之蛾，这很难！” “我自己一个人做不到，所以才需要各位的帮助。” “正如鲍里斯先生说的那样，坐在这里的各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个人的经历都能写上一部无比精彩的小说，如果这样各位能帮助我——好吧，我依旧无法说出「十拿九稳」这个词语。” “我也知道，想要凭借区区数言数语说服各位几乎是不可能的。” “无他，我所将要走的，是一条前人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各位心生踌躇理所当然。” “正如我高举叛逆大旗时说过的那样，世界不是游戏，不能回档，我无法知晓另外的路线是怎样的。” 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 “也许这样做带来的结果只会是失败与毁灭，但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因为我是人，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 但如果因为恐惧而停滞不前，那么未知永远也无法变成已知，人类文明更不可能发展到如今遍布全球的地步！ 掷地有声的坚定话语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中，众人面面相窥，最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在一位坐在角落的挺拔老人身上。 老人的名字无需多言，但从其他人在此时纷纷投来的目光，便能知晓其身份地位究竟如何。 老人对众人的目光熟视无睹，他合上双眼，沉默片刻后，道：“我们都是阴沟里的虫子，但总还是得有人仰望星空。” “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 他整理好身上穿着的中山装，站起身，走到塞西莉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转身向外走去。 ——因为她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 第六十七章·「谎言乃是罪行」 感应门合实的轻微声响回荡在众人的心田，会议室再度陷入了如渊的沉默。 光影分明的室内灯光交叠在人们的头顶，似是在象征那前途未卜的未来。 蹉跎良久后，终是有人如夜空流星般打破寂静： “塞西莉娅女士的提案的确很伟大，但再伟大的提案，如果没有河里的施行政策，那也仅仅只是一纸空谈。鲍里斯先生言语间或许有失偏颇，但却不无道理，现在本就值风雨摇曳之刻，如果贸然着手改革，必定会激起人民的愤慨与抗拒。” “这还不简单？推给那群已死之人不就行了？” 幽邃的女声紧随而至，梅比乌斯翘起细腿，漫不经心地玩弄起鬓角处的秀发。 蛇蛇的意思简单明了，现在最高议会易主的消息还未向外公布，他们完全可以以那群家伙的名义，以暴君的形象强行用武力推动全世界的人们按照塞西莉娅的计划行事。 待到时机成熟，塞西莉娅便可以众望所归的勇者形象登场，击败暴君，拯救苍生。 到那时，一切的改革具都在暴君的武力胁迫下尘埃落地，就算人们想要再度反抗也会发现如今制度的优越性。 再加上舆论方面铺天盖地的攻势，人们半推半就的也就答应下来了，最多也就是在网络上口嗨几句。 想要回去也可以，但逐火之蛾为守护穆大陆的安危已经倾尽全力了，抽不出人手来护送各位。 如果还是不怕死就请圆润的离开，这种智商的家伙没有保护的价值。 人都不傻，随时随地有可能面临生死危机与缩在军对的保护中老婆孩子热炕头衣食无忧打游戏，你选哪个？ 与崩坏的战斗不同于人类间的内斗，败北后也有可能苟且偷生，混得好说不定还能当个■奸。 哦也不对，变成死士也算是成为崩坏奸了，没有自我意识的那种。 前文明的律者拟似律者确实也都是胸大腿长颜值爆表的漂亮小姐姐，但人家可不像后文明那样人均二五仔，挫你骨扬你灰那都是人家心情好多此一举留作纪念不想直接动手宰了你。 当然，这也只是大体的战略方针，具体内容还需要无数的小规模填充。 比如塞西莉娅规划中的超级都市，就是以没有崩坏发生的都市为基础建设，搭载以崩坏能熔炉、核熔炉等高能量单位为能源，形成连审判级崩坏兽也无法第一时间打破的反重力穹顶系统、火力覆盖系统与内置循环系统，足够应对各种天灾人祸崩坏现象，危机时刻也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但崩坏是依托文明发展的，假如一座城市的科技过于发达，崩坏兽有相当大的可能直接诞生在城市内部。 在这种相对狭小的人口密集区域根本无法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能依仗人命堆砌来争取时间。 这也是联合政府被原·最高议会拖垮的主要原因。 由于如今的防守范围从全世界缩小到穆大陆，逐火之蛾作战部队的防守范围大大减少，这样的问题必定会大幅度减少。 而且塞西莉娅还打算在城市内部的建筑群与建筑群之间留出足够的安全缓冲距离，用以当做应对崩坏兽潮的缓冲地带与机械化部队的推进空间。 大崩坏的问题也可以用穹顶系统来解决，众所周知，律者在诞生时必然会造成无比惨烈的伤亡，比如第二次崩坏时席卷的西伯利亚，第三次崩坏时毁灭的极东，第四次崩坏时沉默的新西兰。 但只要穹顶系统检测到城市内部出现产生大崩坏的前提条件，系统便会在第一时间打开穹顶阻止崩坏波动向外部扩张，借此将大崩坏的波及范围局限在单一的城市之中。 不仅如此，在规划中，穆大陆至少要建立起上百个超级都市，这些超级都市的内部会建立起无数供能用的熔炉，而这些熔炉又会经由一种名为天轨的线路串联成一个巨大的网络。 假设真有律者在城市内部诞生，她就会惊喜地发现，自己正在与足以供应上百座城市的能量网络对抗，哪怕对方是能够覆灭大陆级别的怪物，短时间内也绝对无法冲出穹顶系统的包围网。 在这段时间里，足够逐火之蛾进行一系列的操作了。 众人都明白，这样做，就相当于将一整个城市的人封死在原地。 可说句不好听的，假如大崩坏真的发生，那这些人同样会在一瞬间毫无痛苦的烟消云散。 这绝非是卫宫切嗣牌的「拯救」，而是根本上就没有办法。 这是必要的牺牲。 对于这点，塞西莉娅倒是看的很开。 她明白自己无法保护所有人，就算想，双手的长度也有限。 所以她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坚持这份正义，并且全力保护好她能保护的人。 当然，这部分的情报，必然会隐作为最高机密封存。 普及崩坏是普及崩坏，该说的不该说的众人心里也有数。 方才提出问题的官员低头思索片刻后，复又看向坐在首位的塞西莉娅：“梅比乌斯博士的提议无疑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女士，我想请问一下，您也是发自内心地赞同这个计划吗？” “我赞同。”塞西莉娅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我明白了。” 见状，官员反而放下心来。 在听过方才慷慨激昂的陈词后，他是真怕当今掌握至高武力的塞西莉娅如同她的外表那般，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真白莲花。 如果让这样的人当上全人类的领袖，那绝对是灾难中的灾难。 假如方才塞西莉娅有哪怕一瞬间的迟疑，他都打算回去后就给自己找好退路。 但—— 既拥有一颗圣女般天真且善良的无瑕之心，却能够在面对牺牲时狠下心来理智对待，这样的领袖，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想到这里，这个男人轻笑一声，坐回原位。 他忽然有些期待在塞西莉娅麾下做事的日子了。 不仅是他，其他人的神态也发生了些微的改变，经由片刻的骚动后，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女士，对于抗击崩坏而言，您的改革政策无疑是正确且伟大的。但假如采取梅比乌斯博士的提议，那当人们意识到改革的好处时，原·最高议员们的立场就会从之前的「强迫全人类的暴君」更改为「为了全人类，从而不得不狠下心肠执行改革政策」，这样的话，您的立场又将置于何处？” “这个的话，我——” “什么嘛？这种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啊♪～” 与会议凝重气氛格格不入的妖精小姐摊开小手，做过美甲的透明指尖反射灯光散发出一种纯美的诱惑，让人不由得想要含在嘴里吮吸。 她微笑着说：“到那时，只要将「讨灭暴君」更改为「薪火相传」不就可以啦！” 「讨灭暴君」更改为「薪火相传」，这就相当于让死去的原·最高议员们处于道德的制高点，将他们的名声从原本的荒淫无度只顾内斗改写成为人类大义自我奉献，背负全人类仇恨死去的英雄人物。 而塞西莉娅，则是成为了他们大无畏精神的继承人。 “呵呵～” 塞西莉娅无奈一笑，她自然知道梅比乌斯与爱莉希雅接连抢在自己前发声的原因。 这些意见由她们提出来和自己提出来，给人的感觉会完全不同。 注意到友人的叹息，爱莉希雅俏皮地冲她眨眨右眼： 塞西莉娅欠妖精小姐一个人情哦！ 随后便被关心好姬友的蛇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关心好姬友（指抢她男人）。 提问者皱眉反问：“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在美化那群家伙——” 这样做确实是一种很好的办法，但一想到那群餐位素裹的家伙在死后居然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名声，他们心里就堵的不行。 可当提问者愤慨地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对上塞西莉娅坚定不移的表情后，却又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是啊，在这场戏剧中，牺牲最大的无异就是塞西莉娅本人。 然而她自己都不在意，为了全人类，心甘情愿地将这份本应属于她的功绩名望送给那群曾对她恨之入骨的人，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三道四呢？ 见此，原本还有些摇摆的高层们心中那块大石彻底落下。 他们彻底放心了。 而人主观意识的改变，也会造成看待问题角度的变化。 曾有人提出过一个六度空间理论，意思是你至多只要通过六个人，就能认识全世界的任意一个人。 现在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紧密，地球村也从来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切实的概念。 自崩坏降临以来已过数十年，数以亿计的人死在各种各样的灾难中。 人们，真的会察觉不到世界的异变？ 说不定他们也在等待一个答案，等待真相揭开的那一刻。 视线扫过脸色数次改变的众人，爱莉希雅暗暗一笑。 纵使是她，在那数百次的轮回中，也没有看到过像塞西莉娅这样特立独行的领袖。 倒不是说没有遇到过这样性格的人，而是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坐到文明领袖、星球执政官的位置上。 在爱莉希雅看来，塞西莉娅的天真本应在在与原最高议员们的厮杀中消失殆尽，只留下狠下心来杀戮的现实部分。 可谁曾想，她居然兵不血刃地完成了对最高权力的篡夺，这才让她那份难能可贵的天真与善良得以保存。 想到这里，妖精小姐眼珠一转，顿时又有了主意：“这样的话，塞西莉娅需要在平民百姓中刷一刷声望才行呀！只有这样才能为之后的上位做一些铺垫！” 她想看看，这样的领袖，到底能走多远。 “刷、刷声望？”塞西莉娅嘴角一抽气势一滞，怯生生地询问道：“要不......我去弄一些击杀崩坏兽的视频文件？” 她只会干这个。 “不不不！不需要那么麻烦。”摇手指：“要我说塞西莉娅本身就已经是很好的宣传素材了哦！”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直带着眼罩摸鱼补觉的Mei都下意识点头。 白发青眸大胸翘臀过膝靴大长腿颜值逆天位高权重却人妻味十足的单身未婚大美人还贼几把能打，这样的属性扔二次元里都能收获一大片一大片的死忠粉，更何况是现实中呢？ 岳母大人俺喜欢你啊（飞扑）！ “但仅仅只有这样是不够哒！”妖精小姐笑眯眯的：“塞西莉娅之前说过要在穆大陆建立众多超级都市对吧？” “我觉得，我们可以让塞西莉娅通过她的能力，将那些用以缓冲的地带布置成不足以影响机械化部队的简约绿植公园。”爱莉希雅的食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人终究是感性生物，即使有网络与虚拟平台，如果整天圈在房屋内，那肯定会发生心里病变的！” “但如果能在休息时间里走到公园中散散步，然后在散步的时候「不经意间」得知这种人性化的措施，其实是塞西莉娅大人以一己之力不辞辛劳奔赴全穆大陆各地催化的，这难道不是相当程度的印象分吗？” 馊主意！ 一旁的梅比乌斯捂额，但她得承认，这确实是爱莉希雅这家伙能提出来的主意。 塞西莉娅嘴角抽搐：“不、不用这样功利的吧......” “要的要的！”妖精小姐柳眉倒竖振振有词：“人都是感性的，有很多时候，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他们也会记住很久！而且塞西莉娅你想想，公园建成后，最多来遛弯的人会是谁？” “老、老人？” 老人在家里的地位相当特殊，只要能拿下老人群体，就约等于拿下一半的中年人士了。 孝顺的人还是多，就算不孝顺，天天在你耳边逼逼叨你也肯定印象深刻，就比如那个被上古之神逼逼叨万年直接疯了的大表哥。 再加上极易受到网络信息舆论操控，自认伸张正义实际上就是被带节奏的年轻人，只要布局得当，届时，全人类至少有四分之三会站在塞西莉娅这边。 所谓的政治，就是把朋友变得多多的，把敌人变得少少的。 而伴随妖精小姐的踊跃发言，会议室的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 人们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与建议，一时间颇有种百家争鸣的喧嚣。 不过很快，这股热情就被一盆从天而降的冰水浇的透彻。 “到饭点儿了，先吃饭，吃完再说。”推着餐车进入会议室的白陌如是道。 “白陌先生！” 而他的到来，也给仅剩的纠结之人落下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不要忘记，阿赖耶曾在白陌降临前文明的二十余年里，用他的身份与钱财资助了多少如今位高权重的人。 三天两夜的会议转瞬即逝，送走最后一位高层人员后，塞西莉娅抹去额间的香汗。 经过三天两夜的激烈讨论后，细节方面过于繁琐暂且不提，塞西莉娅卸任战斗部队总队长，将该职位转让给在基层声望惊人的「救世」小姐，科研团队则依旧由Mei博士负责领导。 舆论方面则交给（历经无数世界所以）参透人心的爱莉希雅把控，政治则由重构的高层人员共同商议决定，但作为星球最高执政官的塞西莉娅拥有一票否决与实行与否的绝对独裁权。 换言之，以其长处，各司其职。 世界就是这样，始于黑白，逝于黑白，中间万千色彩，如那繁星，绘成人间百态。 待到那自动门闭合，倾听那脚步声直至消失，白发丽人才重新坐回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凝视着空无一人的会议室怔怔出神。 良久后，才露出一个奇怪的，像哭一样的笑。 阿波尼亚曾说，谎言乃是罪行。 但唯有塞西莉娅知道，自己既是在那谎言之道上登峰造极的，罪无可恕的大罪之人。 第六十八章·「伪 妻 目 前 犯」 数据流构成的虚拟世界中，阿赖耶收拢虚幻的羽翼，默默地注视着低头批阅起文件的塞西莉娅。 呆猫天使很奇怪，她弄不清楚塞西莉娅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为何。 塞西莉娅不可能不知晓统合并建立一个为人类而战的逐火之蛾究竟会对来自未来造成怎样的影响，也不可能不知道在未来，第九律者「岩之律者」死亡前释放的拟似黑洞会击沉吞噬总面积高达三千五百万平方公里的穆大陆。 可她却还是这样做了，做出这种在阿赖耶眼中没有丝毫意义的举动。 呆猫天使确信，没有白陌帮助的逐火之蛾是绝对无法跨越终焉之律者的试炼的。 所以她才没有执行干涉前文明的规划，而是在暗中构筑起新的智械中枢。 为的，就是在前文明毁灭后篡改历史，利用那空白的五万年营造出白陌不存在的假象，从而将未来被影响的概率降低到冰点。 可明明理应与阿赖耶站在同一立场的塞西莉娅，为何会如此不假思索地挺身而出站在抗击崩坏的最前沿？而且还做出种种让人无比迷惑的行为？ 而且按照呆猫天使的计算，在这三年间，逐火之蛾吞并其他抗崩坏组织的速度绝不应该如此之迅速，代替联合政府也不应该如此之平稳，内部的矛盾更不应该激化的如此之露骨，甚至最高议员们的言行举止也不应该表现的如此的过激与肤浅。 这给阿赖耶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让这个过程进展的如此之顺利。 而这个人—— 想到这里，阿赖耶摇摇头，消失在0与1构成的数据洪流中。 呆猫天使不知道塞西莉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唯有一点她很清楚。 与史尔特尔一样，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塞西莉娅都绝对不会背叛白陌。 这就足够了。 ...... ...... 会议结束后，梅比乌斯顺理成章地留宿在白陌的家里。 原本蛇蛇是打算直接启程返回第一科学部的，毕竟在那边还有许许多多的实验要做。 但明明白陌只是用略带期盼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居然就莫名其妙地心软了下来。 当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和克莱茵说好今天不回去了。 会议结束时已临近傍晚，白陌早就在家里准备好丰盛的晚餐。 他知道少女们之前一直都有在开会，毕竟他那时也在全程盯梢，所以在晚餐结束后二话没说就强制命令所有人返回房间乖乖睡觉。 梅比乌斯亦然，此时的她正躺在客房里，呆呆地凝视望窗外夜空中高悬的银色圆盘。 她现在很纳闷自己今天的反应，即使白陌是如今第一科学部的投资人，按照自己的性格，也不应该如此迁就对方才对。 但他的眼神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每当与之对上，梅比乌斯都有种看到被自己狠心丢弃的小奶狗在雨天里轻轻咬住自己裤腿呜咽般的感觉，内心最深处的柔软立刻会被触动，鬼使神差地答应下他的一切要求。 蛇蛇忽然用力摇摇头，强制中断自己愈发纷乱的思绪，坐起身，想要找点饮用水喝。 晚饭丰盛的代价就是夜渴。 身为科学家的梅比乌斯也知道晚上不应该吃太多，但没办法，某人的手艺与他本人一样诱人。 在床头柜上摸索一阵，不出意料地没有摸到水后，蛇蛇颇为烦闷地掀开被褥走下床榻，准备去客厅弄点水喝。 哼！自从和那个男人相遇，事情就没有一件顺心的！ 烦内！！！ ‘咔擦！’ 心烦意乱的大美人手按在门把手上，发泄似的用力掰下。 而当梅比乌斯走在走廊上时，她才惊讶地发现，由于心里满满的都是对某人的怨念，她居然连拖鞋都忘记穿上。 光洁白皙的脚丫踩在冰冰凉的地砖上，消弭掉脚步声的同时，又一次加深了蛇蛇对白陌的「负面」印象。 不过很快，她幽幽一叹。 自己在这里闹别扭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只是好心邀请自己而已，是自己禁不住美色的诱惑答应的人家，总不能去怪人爹妈给他生出来一张天生就让人无法拒绝的脸蛋吧？ 实际上，让梅比乌斯无法拒绝的从来不是脸，而是那个唯一的人。 又或者，心思缜密的梅比乌斯早已意识到这一点，却下意识地选择将其忽略掉。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沦陷。 抛弃了无限的梅比乌斯，那还会是梅比乌斯吗？ 从蛇蛇所在的客房到客厅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这也是家里太大的坏处，干什么都颇费时间。 大约三分钟后，补充完水分的梅比乌斯就端着装满水的马克杯原路返回。 她怕自己一会又渴了，所以多准备一点。 哼！看到没有！这就是科学家的缜密思维！ 只是这次，在经过一扇房门前时，梅比乌斯忽然听到了压抑急促的喘息与床板咯吱作响的声音。 她有些好奇地看过去，就发现之前路过时还紧闭的门扉，不知为何竟打开一丝门缝。 而声音，正是从门缝里传来的。 好奇心是人类的本能，更别说是像梅比乌斯这样的大科学家了。 她下意识放轻呼吸与脚步，悄无声息地凑到门缝那里—— 蛇蛇的呼吸停住了，心中仿佛被克里希娜创出来一个无法填补的巨大空洞。 在那穿透玻璃挥洒在房间内的美丽月光下，男人与女人的身姿是那样的和谐与美好，好似那伊甸园内还未在蛇的引导下食用智慧之果的亚当与夏娃，一举一动具都彰显着人类盼望后代能够枝繁叶茂的本质，就连重叠在一起的声音都是那样的婉转动听，如歌如泣。 而在那艺术性不下于「创造亚当」的动态GIF构图中，作为主导者的毫无疑问是白陌，在这间别墅里也只有他一位男性存在。 蛇蛇揉了揉眼睛，在她的印象中，白陌这个人看似嘴上不饶人怼你没商量，但那也只是故意套外面示敌的尖刺，其内在的本质还是离不开「温柔」这个烂大街的白痴属性。 可此时此刻，他的行为模式真的和野兽没有半点区别，无论是冲击的力道还是速度，具都让作为一介凡人的梅比乌斯心生怯意。 如果换她作为防守的一方，她大概会死掉。 这样的思想几乎本能地浮现在梅比乌斯的脑海中，但随之而来的，居然是一股莫名其妙的耻辱感与不服输。 她竟然对自己无法承受白陌的冲击而感到气恼！ 幽邃的翠眸微微向下偏移，梅比乌斯想要看看能够承受如此攻势的人究竟是谁。 ——居然是她？！ 仅仅是那头粉色秀发映入眼中的刹那，蛇蛇就知晓了那勾引白陌（她的视角）的坏女人究竟是谁。 毫无疑问，在这场拉锯战中，作为承受者一方的是我们纯美无暇的诸界旅行者——粉色妖精小姐♪~ 此时爱莉希雅的状态相当不好，用以束发的绮丽蝴蝶型发夹早已不知跑到哪个角落，及腰蓬松的粉色秀发平铺在身下，小脑袋斜靠在松软的枕头上，一缕湿哒哒秀发含在嘴里，饱含笑意的粉蓝双眸直直地盯着门缝的位置—— 等一下！她在看哪里？！ 门缝后的梅比乌斯大惊失色，就连呼吸都絮乱了一瞬。 “嗯？” 白陌立刻察觉到异样，他下意识想转过头，脖颈却被一双柔美的小手揽住。 那是爱莉希雅的手。 她手上发力，强行将白陌的嘴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 半晌后，才放开他，悠悠笑道：“只不过是隔音结界稍微出现了点意外，人家已经修复好了呦♪～” “嗯。” 白陌不疑有她，继续挥动锄镐开垦起妖精小姐那颜色与发色无异，却特地修剪成爱心形状的耕地来。 面焯妖精背朝天。 见心上人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这边，爱莉希雅才侧过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冲梅比乌斯可爱地眨眨左眼。 她是故意的！ 妖精小姐可没有忘记白陌的第一次告白到底折在谁的手里，那可是她梦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然而这样的东西，却被过去的梅比乌斯毫不犹豫地舍弃掉了，这怎能让她心里舒服？ 于是，她故意取走蛇蛇房间中的水壶，故意在她返回房间时打开一条门缝，故意让隔音结界只对她一人失去效用。 以白妈妈的细心程度，他怎么可能不在梅比乌斯的客房里准备好饮用水？ 而爱莉希雅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让梅比乌斯知道，她到底抛弃掉了怎样的男人。 哪怕现在的她一无所知。 无论是在神话还是童话故事里，妖精小姐可都是很记仇很记仇的哦！ ‘你！’ 蛇蛇差一点点就直接暴走，但她很好地压制了这股冲动。 她不是柯南，不可能凭借蛛丝马迹就猜到妖精小姐的用意，更何况她还失去了桃花源中的记忆。 在她眼中，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偷窥到人家小情侣去做那种羞羞的事情时被人家发现，顺带用自己寻找刺激而已。 按照梅比乌斯的性格，此时的她本应默默地离去。 但不知为何，出于一种微妙的，不想向爱莉希雅这个死对头认输的执拗心态，她竟然硬生生停滞住脚步。 她瞪大用来偷窥的那只眼，将目光尽数投向那辛勤劳动的男人身上，默默计算起他的力量与速度，与如果将爱莉希雅换成身体相对羸弱的自己，该如何应对才能将效益最大化。 不过很快，她的嘴角就浮现出一丝玩味。 ‘说到底，也只是这种程度的家伙。’ 她嘲笑似的看向昏迷过去的爱莉希雅，心生鄙夷。 可当蛇蛇看到即便如此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念，继续疯狂输出的屑小白后，心里的那一抹鄙夷瞬间转化为恐惧。 她不留痕迹地踮起脚尖，偷偷摸摸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害怕，害怕自己被白陌发现后，步上爱莉希雅的后尘。 她会死的，如果真的被那样粗暴地对待，她绝对会死的！ 但如果能复活的话...... ...... 第二天，前往第二科学部的路上，怀抱文件的Mei有些诧异地看向身旁瞪着一对熊猫眼的梅比乌斯。 即使如今无论地位还是成就都超过对方，在蛇蛇面前，Mei私下里依旧还是那副学生似的模样。 我们也不排除这是由于她在生体研究方面还赶不上人家，所以本能谦卑。 注意到少女好奇的眼神，梅比乌斯摆摆手：“没事，昨晚没睡好。” “？需不需要我让阿陌给博士弄一些助眠的饮料？阿陌在这方面的手艺超级棒的！” 我总不能说就是因为你爹我才没睡好吧？ 没好气地瞪一眼一提到爹就滔滔不绝的现任科学部部长，蛇蛇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但马上，她就又倒退回Mei身边，颇为迟疑地开口道：“Mei，你有考虑过，在人类的体内融入崩坏兽的基因吗？” “原来博士也有这方面的预案吗？”Mei歪歪头，蝴蝶结束好的马尾在灯光下微微泛紫：“类似的实验我也有进行过设想，不过被当时的最高议会以「有违人伦」为由驳回了。” 实际上是那群家伙担忧本就个体力量非凡的崩坏能适应者们再度突破极限导致无法完全掌控，不过倒也有少部分其他高层担忧混入崩坏兽的基因后，「人」到底还能不能算作是「人」，所以这被Mei命名为「融合战士」的计划才一直被搁置。 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那个明晃晃的「成功率：零」给人造成的压力有多么巨大。 “也、也有？” 梅比乌斯嘴角一抽，她总不能说是看到你爹昨晚那副初号机暴走般的恐怖姿态，担忧自己未来会被上头的他一不小心给创死，所以熬一宿夜绞尽脑汁才想到这样一种提升肉体强度的办法，顺带还写好论文了吧？ ——等等为什么我要以自己会和那家伙做......为前提进行设想啊？！ 蛇蛇大惊失色。 第六十九章·「平平淡淡才是真」 与在即将迎来的大刀阔斧改革下人心惶惶的基层人员不同，对Mei来说，最高领导权的更迭，充其量也就是顶头上司换了一个人。 无论是职务还是地位，具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改变。 不过比起之前的束手束脚，现在的她可是自由多了。 至少塞西莉娅不会明里暗里控制作战装备的发展与大规模普及，以免战斗部队过于强大，导致出现无法掌控的迹象。 然而这也意味着Mei的工作量比之前多出许多许多。 逐火之蛾总部，科学部部长的办公室中，坐在办公桌后的少女放下手中的资料，抬起头：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我会在明天会议前整理出来的。” “不不不！不辛苦不辛苦！” 闻言，站在她对面的中年男人受宠若惊地摆摆手： “无论是有关崩坏本质的定义，量子通讯理论的完善，还是虚数空间结构的多角度理论模型，都可以说是部长您一手搭建完善，我们只是在打打下手，怎么能谈得上辛苦？” 随后鞠躬，转身，离开办公室的同时小心翼翼地将门带上。 从以上动作就能看出，男人是真心实意地佩服这位年龄明明比自己女儿还小上不少，却超越包括爱因斯坦在内众多伟大科学家的天才少女。 强者无论在哪里都会赢得尊重。 将视线从对方离开的背影中挪回，Mei微微抻了个懒腰后站起身。 她先是走到门口关门反锁，才走到接待用的沙发上坐下，像只慵懒的猫咪一般蜷缩成一团。 ‘今天又要加班了，通知阿陌一下好了。’ 想到这里，Mei摸出手机。 片刻后，那副在少女印象中自小到大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的魔性之貌，便出现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中。 手机貌似是平放在桌面上的，从Mei的角度只能看到部分天花板与男人的脸庞，身体则是一点不漏。 但再怎么说也是住了两年的房间，结合现在的时间，少女很容易就能判断出白陌是在厨房准备晚餐。 “Mei，有事？” 男人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中，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清澈的声音中竟然混杂有一丝压抑到极致的絮乱。 “阿陌～” 少女以下属看到后绝对会露出见鬼神色的可爱模样，娇声呼唤起将自己扶养长大的心上人： “那个，人家今天要加班，晚上就不回去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揣揣。 白陌向来讨厌她加班，人体终归是有极限的，就算他再调养，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也会落下病根。 况且就算不提这点，又有哪个父亲喜欢自家豆蔻之年的宝贝闺女整天在办公室里和一群文件公式打交道？ 奇怪的是，这一次，白陌居然没有说教Mei的意思。 他先是将手机向上挪了一些，确保前置摄像头只能看到自己的脸后，才轻轻地说:“加班啊......Mei有想要吃的东西吗？爸爸一会把晚餐给你送过去！” 可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急促起来。 恍若刚刚蒸完桑拿后忽然有人将小小的冰块放在你的后背上，那种混杂刺激与痛苦的复杂语调溢于言表。 “嗯？”Mei有些疑惑地歪歪头，“阿陌是身体不舒服吗？脸红红的，看起来好像是发烧了的样子。” “没有，就是今晚做辣爆鱿鱼时被辣椒呛到了......Mei，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挂断了，我还在炒菜呢，今晚塞西莉娅来了，我得好好招待她一番才行。” 好似故意证明自己现在的行为一般，白陌的身体逐渐开始不规则的抖动，看起来真的像是在颠勺。 “嗯，Mei知道了～” 沉浸于与心上人煲电话粥的少女，用那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绛紫色眸子注视着那正在厨房中奋战不息的男人，嘟嘴撒娇道： “对了阿陌，Mei要吃炸天妇罗和烧鱼，记得给Mei带炸天妇罗和烧鱼过来呦！” ‘哔——’ 不过这一次，还未等白陌回答，他们间的通讯就已经挂断。 少女心里却没有丝毫担心，近些日子里，白陌隔三差五就会在与她的视频通话中变得有些激动，整个人晕晕乎乎神不守舍，对上眼时更是会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在Mei看来，这正是心上人逐渐沉浸在自己魅力中的表现。 因此，她只是躺在沙发上冲了杯手冲咖啡后重新坐回办公椅，一边满怀期待地等待今天的夜宵，一边继续埋首于桌面上的资料。 而被她随手放在一边的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神之键计划」五个大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天下无双的Mei博士沉迷工作不谙世事的时候，我们的男主角又在做什么呢？ 时间为傍晚，地点为厨房，人物为围着洁白围裙的白妈妈，与刚从地上爬起身来的黄毛妖精小姐。 “恶趣味的家伙。” 白陌昂首斜眼看她，语气中的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他就不明白，明明每次都被自己折腾的几天缓不过来劲，这家伙为什么又总会乐此不疲地前来挑衅。 “诶？可刚刚阿陌与Mei通话时不时也很兴奋的嘛？” 舔舐手指的妖精小姐既涩情又玩味，一想到厨房外的客厅中正坐着心怀期待的塞西莉娅，而自己却又在厨房里与正在和Mei通话的白陌玩一些奇奇怪怪的游戏，她的心里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觉醒。 不对，说不定早就已经觉醒了。 “......算了，还想继续的话晚上来我房间，现在先老老实实去客厅待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拿起纸巾擦拭掉她脸上的污渍后，白陌转过身，重新准备起招待塞西莉娅的料理来。 刚刚煮好的那一锅里混杂了某些非食材的东西，已经不能够再食用了。 苦主们.jpg ...... 最终，爱莉希雅还是灰溜溜地顺着洞开的窗户溜走了。 她之前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潜入厨房，如果被人看到从厨房里走出去，肯定会出现相当糟糕的展开。 怎么说呢，以妖精小姐的糟糕性格，她对于这样的发展其实是颇为期待的。 可最终，她还是在男人那揉杂着冷漠与嫌弃的目光中选择妥协。 现在的白陌可没有和Mei煲电话粥，如果爱莉希雅真再在作死，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比如威光的律令，地藏御魂的侵蚀之力，又或是不下于三头龙的恐怖肉体力量。 ——将恐怖至极的质量浓缩进不足数米的躯体，一举一动宛若天灾的化身。 就目前为止，包括崩坏意志代打的似神者小姐在内，三头龙依旧是白陌遇到的敌人中，物理与肉体强度方面的绝对天花板。 他当年之所以能够胜利，那也是凭借极骑士带来的律令四段点燃，与Su和丽塔的MVP辅助。 不过现在，在经历过「燃烧的三神之键」数十年的更迭换代后，他终于在躯体强度方面抵达了三头龙当年所处的级别。 可想而知，即使白陌有所收敛，每次开创时，妖精小姐到底在面对怎样的苦难摇篮。 这也是梅比乌斯心生怯意的主要原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陆级冲击。 片刻的功夫，白陌就将食物重新做好。 菜品不算多，但都是塞西莉娅喜欢的类型。 这倒不是他偏心圣女小姐从而忽视掉其他人的口味，而是今天夜里，住在别墅的只有他们两人。 在最高议会覆灭后，塞西莉娅便主动邀请樱，希望身手不凡的她能加入新成立的「毒蛹」组织。 新毒蛹的职能依旧是干一些逐火之蛾明面上不方便做的事情不假，但其成员的，却不是那些至深之处的大罪之人，而是经过专业培训的Assassin们。 而或许是不想要再发生心上人被暗杀这种事，又或是出于某些担忧，考虑数日后，少女最终同意了塞西莉娅的邀请。 现如今，远赴澳洲的樱正是在执行新高层下达的某项任务，大概需要三天才能返回。 铃同样不在，最近一个星期是圣应女子学院二年级的修学旅行。 那丫头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实在架不住阿雅死缠烂打式的撒娇，最终也只得泪眼朦胧地拜别白陌，坐上前往旅行地点的磁悬浮列车。 塞西莉娅确实在之前的会议上提出许许多多的改革方案，但从提出到落实肯定也是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的，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也因此，不仅本应取消的修学旅行没有取消，弥赛娅依旧在北欧那边清理崩坏。 再加上偷偷开溜的爱莉希雅和加班中的Mei，换言之，现如今在家里的，仅仅只有白陌与塞西莉娅两人。 这也是白陌只做圣女小姐喜欢的料理的理由，只有一人的话，自然可对方来。 至于白陌本身？ 他这人向来不考虑自己，假如家里没人，他连饭都不会做。 扫视一眼摆的满满的餐桌后，塞西莉娅一下就看出白陌的想法。 她任由他先将自己的长发系成便利的马尾，又将围裙系在自己的脖颈上，才感慨地说：“陌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呢～” “蛤？温柔？可别！”听到这话，正在给圣女小姐系围裙的白陌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说我什么我都认，但唯独亚萨西这种烂大街的属性还是敬而不敏吧。” 温柔能干什么？能当饭吃吗？ 他嗤笑一声，手却下意识替少女扒掉油焖大虾的外壳，放在她那泛着诱人光泽的唇边：“来，啊——” 一边嗤笑温柔全无用处，一边却将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语言与行为完全不符，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 “啊——呜姆呜姆呜姆！” 咕咚！ “好次！” 在吃完虾肉后，塞西莉娅那如蛇般灵巧的香舌顺带将沾有丝丝油脂的手指卷入口中，发出水渍碰撞般的微妙声响。 也不知道这个好吃指的是虾肉，还是其他的什么。 “别舔，脏！......瞧你这馋样，又没人跟你抢。” 白陌收回手指，将上面沾染的口水在围裙上擦拭干净。 “塞西莉娅一点也不觉得脏哦！” 少女憨憨地笑着，无论是平日里的贤良气质还是成为星球最高执政官后沾染上的威势具都消失无踪，看起来就像是个贪恋心上人宠爱的小女孩，简直可爱的一塌糊涂。 人格是过往的堆砌与积累，作为与史尔特尔一道从长空市一路陪伴白陌至今的战斗伙伴，塞西莉娅自然知道他如今的性格究竟是怎么样的。 如果用阵营九宫格来形容，现在的白陌就是典型的「混沌.善」。 他遵循自我的意志，其善意只针对特定的人，自身无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想法，亦不会对平白无故的杀戮产生什么负面心理。 不过因与布洛妮娅的约定几乎不会主动杀生，且只要出言就会提供帮助，但对见死不救这一行为亦不会心生愧疚。 根据情况，成为「救世圣者/灭世魔王」的可能性正负参半。 与这样性格的人敌对并不可怕，只要你没有伤害过他在意的人，即使得罪，他撑死也就会教训你一顿了事。 但假如真的将手伸到不该触碰的领域，那哪怕毁灭一颗星球他都不会多眨一下眼。 也因此，即便知晓塞西莉娅统合逐火之蛾的举动会对未来造成不可计数的影响，白陌依旧选择放纵这样的她。 他相信，她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相亲相爱的晚餐时间很快度过，为避免水字数，期间发生的种种趣事就不细细道来了。 反正既没有发生什么嘴对嘴喂食，也没有发生两人共饮一瓶饮料时一不小心打湿胸前的衣襟，结果罪魁祸首慌慌忙忙伸出去擦拭反而越擦越脏，最后居然脑袋缺弦到试图通过舔干净的形式来止损，这种听起来就暴杀单身狗的恩爱现场。 嗯，没有发生。 顺带一提，是塞西莉娅笨手笨脚弄湿了白陌的衣服。 ——不对，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日份の美少女.jpg ...... 第七十章·「愉快的清晨」 饭后，换好干净衣服的白陌走下楼梯：“总感觉比起之前，你现在的空闲时间多出来不少。” 以前的圣女小姐那可真是从天南忙到海北，整天不是在驱逐崩坏就是在驱逐崩坏的路上，一年撑死也就能与白陌见上五六面，连煲电话粥的机会都很少。 原本拥有极骑士的白陌是不需要更换衣物的，可自从发生铃の家长会事件后，他终归还是没敢再将极骑士覆盖全身。 这也是呆猫天使对屑狐狸心生怨念乃至于大打出手的另一原因。 她没机会试了。 “现如今的我，是逐火之蛾的最高领袖。” 躺在沙发上的塞西莉娅懒洋洋地回答道，那双黑底金边的过膝长靴早已被她脱下来扔到一边，修长雪嫩的玲珑美腿交叠在一起，灯光下，长期锻炼而没有一丝赘肉的性感腿型浮现出朦胧的光泽，令人心动神迷。 她用力伸了个懒腰后侧过身来，支起脑袋，饶有兴致地注视着那正在认真收拾餐桌的白陌。 看起来像是结束一天的辛勤工作，回到家里吃完晚饭后准备戏弄美艳妻子的不良丈夫。 听到这话，穿越前有给资本家当过卑微打工人的社畜小白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当领导就可以将工作尽数推给下属？” “这叫合理分配人才！”大声嚷嚷！ “是，是......” 将房间整理干净后的白陌取下围裙，走到塞西莉娅躺下的沙发上，拍拍她吃成五月的小肚子。 圣女小姐很懂事地蜷缩起双腿，给他让开一个足够他坐下的空间。 但很快，想到什么的她就翻身趴在沙发上，合上眼，哼起歌，冰莲般可爱的玉足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白陌，看起来像只寻求主人揉肚肚的小猫咪。 ‘看起来倒像只大号的琪亚娜。’ 白陌俯下身，熟练地帮她推拿按摩起来。 力度适中的按压刺激着塞西莉亚的触觉，她缓缓睁开幽兰星眸，往昔澄澈温柔的眼神此刻已经被水雾朦朦的媚意所取代，雪玉娇靥流溢着销魂蚀骨的妖娆妩媚，樱唇轻翘，似在浅笑，粉光潋滟的唇瓣像极了饱受滋润的罂粟花。 她决定，原谅自家主人之前在厨房里和偷腥猫偷吃这件事了。 ...... 竖日，辛勤耕耘粉色耕地小姐一夜后的白陌神清气爽地走出他位于别墅二楼的房间。 穆大陆地处热带，即使使用隔温水准不如墙体的玻璃也不用担心冬季的保暖问题。 因此为了美观，这栋别墅的设计师别具匠心地，在楼梯口的正对面用一道特制的钢化玻璃代替了部分墙体。 由于这个构造，走下楼梯后的白陌自然而然地看到早早来到家里，正在庭院中练习太虚剑气的Hua，与站在一旁指导她的塞西莉娅。 他思索片刻，迈步向通往庭院的侧门走去。 才刚迈过侧门，湿润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昨夜似是下过小雨，空气新鲜的让人不禁想要多吸几口，点点雨露汇聚在柳枝上，在晨曦的抚弄下闪烁出五彩斑斓的霞光。 最先发觉白陌到来的，是树梢上的一对渡鸦。 与那种常人印象中灰不溜秋的造型不同，从外观上来看，这对白陌搬到这里后闲来无事饲养的小家伙恍若那画龙点睛赋予生命后的黑耀水晶，晶莹剔透，优雅迷人。 她们扇动翅膀环绕在饲主的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最后更是分别坐落在他的双肩之上，鸟啄有意无意地摩擦着他的脸颊，看起来真是讨喜极了。 原本还在极东长空市时，白陌就有养过几只肥啾。 在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那只取名为「迦楼罗」的肥啾。 每次白陌晨跑时，它最喜欢做的就是站在主人的脑袋上，用那小小的、可爱的啄梳理自己与他的毛发，顺带向其他肥啾宣告这里是自己的领土。 可惜的是，那只肥啾最终在第三次崩坏中不知所踪。 在白陌搬到如今几人住下的别墅后，就有发现这对渡鸦栖息在庭院的树梢上。 当时这两个小家伙可不像现在这样神秘优雅，浑身上下脏的难以想象，扔水里水就能成墨水。 而它们似乎也是将庭院当做了自己的家，在发现有陌生人试图入侵时，二话不说就俯冲下来试图驱赶。 随后便在白妈妈无可匹敌的魅力下倒戈卸甲纳头便拜。 魅力（物理）。 而这，也算是它们这一生中，做下的最为明智的决定。 经历过迦楼罗走丢事件后，白陌对自己的小宠物们变得上心了些。 就好比这对被取名为「福金」和「雾尼」的渡鸦，他闲来无事时，就会有意无意地向它们体内灌输一些崩坏能。 反正拥有地藏御魂的他，也不担忧它们真的会变成六亲不认的崩坏爪牙。 而白陌这么做的原因倒也很简单，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他想让自己养的小东西至少能寻着气味找到自己。 那只取名为迦楼罗的小肥啾他是真心喜欢，发现它走丢后，他当时也有伤心过好一阵。 崩坏能的效果懂的都懂，两年下来，这对渡鸦居然摇身一变，从普普通通的生物进化为隶属于白陌的帝王级崩坏兽，而且还是特化侦查能力的稀有类型。 是，在白陌看来，他不过是每天给曾经的它们，如今的她们灌输一些崩坏能。 可对这能级在常规律者二十倍以上的家伙来说，一些是多少？ 也因此，这对小家伙能比塞西莉娅和Hua更早一步发现白陌。 在渡鸦们的高昂呼唤声中，后知后觉的两人也意识到一家之煮的登场。 Hua本能地松了一口气，由于今天调休，一大清早，她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别墅这边，想要给自家师父大人汇报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 经过两年的不懈努力，守护神州五千余年的赤鸢真仙终于突破太虚剑气的基础部分，抵达第一重的止水之境！ 可不要小瞧这止水之境，如果一个人的实力能够在其他方面全部抵达A级的范畴，再配合上止水之境的崩坏能控制，那她就是天命最强的A级女武神。 比如在后文明第二次崩坏时，雪狼小队中战力公认第二的「寒霜剑客」程立雪，就是这一公式的最佳体现。 在装备上支配之键「若水」后，她甚至能和六核驱动的超级无敌大西琳过上两招掩护奥托符华撤退！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当然，现在的Hua仅仅只是剑心决符合标准，其他方面比起未来的小徒弟还差的很远。 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要和师父大人分享一下这方面的喜悦。 只不过，当她一大清早兴致勃勃地来到庭院里，映入眼中的，却是手持园艺套装打理绿植的塞西莉娅。 这下Hua直接傻眼了，女孩不知道塞西莉娅为何会在这里，但对「传说中大人物」的恐惧令她立刻转身迈开双腿，想要离开这片不毛之地从长计议。 随后就在圣女小姐轻柔的呼唤声中钉在原地。 Hua是一名战士，而塞西莉娅，正是她顶头上司的上司。 面对这看到自己就跑的赤鸢仙人，圣女小姐在好笑之余询问起她前来的原因。 可无论她怎么询问，Hua都将小嘴闭的死死地。 Hua没有忘记与白陌的约定，哪怕是让她死，她也绝对不会吐出半点对他不利的情报。 面对这样的女孩，塞西莉娅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她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未来的赤鸢真仙摆出这幅宁死不屈的可爱模样；而不是一脸淡漠地将新收下的徒弟丢给大徒弟林朝雨，随后施施然地下山斩妖除魔。 至于她为什么有这样的记忆？ 还记得在后文明天命总部，生命目录融合轩辕剑·无双时，被白陌随手拍碎后，融入未成形神格内部的苏湄意志碎片吗？ 这就是塞西莉娅那既天真又现实的矛盾性格中，现实部分的来源。 “于是，你就和她坦白了你早就知晓太虚剑气的修炼法门，并顺带替我教导起她来？......不过也是，在太虚剑气这一方面，恐怕全世界的人加起来，也没有你来的熟练。” 坐在庭院池塘边石椅上的白陌一上一下抛弄手中的鹅卵石，看向坐在身边巧笑倩兮的倾国美人。 之前庭院里只有自己和塞西莉娅时，由于顾及到对方的身份与地位，Hua的动作一直都很僵硬。 可自从看到白陌后，女孩的动作明显放松，也自然了不少。 经过数年的朝夕相处，这孩子如今是真的将白陌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了。 “塞西莉娅大人难道比师父还精通太虚剑气？” 就好比现在，居然都敢插嘴了，而且一开口就是大逆不道。 “确实是这样。”白陌干脆承认：“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无法修习剑心决，塞西莉娅早就抵达太虚之境了。” “真的？！” “真的。” 说一千道一万，太虚剑心决绝非玄而又玄的武功秘籍，而是一种通过刺激大脑缓缓改造身体的技术「神音」。 而这项技术的改造前提，是人的身体还处在发育时期。 塞西莉娅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是成年状态的完成型，这直接从根源上杜绝了她修习神音的可能。 “听起来好厉害......” 听到自家师父果断的语气，Hua看向塞西莉娅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她倒退几步，认认真真地继续演练起修习好的形蕴。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看到这一幕的白陌心里反而有些不爽，Hua明明是自己的徒弟，崇拜别人算是个什么事？ 浑然忘记，他其实才是人家符华的弟子。 时间闭锁了属于是。 坐在白陌身边的塞西莉娅立刻察觉到他的不愉快，她伸出手，让他的头枕在自己光洁白皙的诱人大腿上，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梳理起他的长发。 对此，白陌先是不满的哼哼两声，随后就沉迷在圣女小姐温柔细心的服侍中了。 平常都是他伺候别人，好不容易才逮到个机会，自然要往死里享受。 飞回树梢的渡鸦们好奇地看着这对秀恩爱的苟男女，同样注意到这一幕的Hua一怔，心里忽然泛起丝丝酸意，就连剑心决突破的喜悦都消失无踪。 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塞西莉娅俏脸微微泛红，享受膝枕的白陌呼吸无意间打在她的大腿上。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将视线偏转，重新看向那舞剑中的Hua，轻声感慨道：“真没想到，那位名震寰宇的赤鸢仙人居然还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人都是一步一步走来的，先天多元宇宙无敌的那是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不——”说到这里，白陌摇摇头：“说不定就连那两者都是一步一步，从螟蛉蝼蚁之辈蜕变到如今涵盖多元的程度。”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对于那样伟岸的存在，时间悖论什么的就不需要关心了吧？”塞西莉娅报以微笑，然而这微笑中，却又透露出几分苦涩与无奈：“陌，你说......假如树与海真是像赤鸢仙人那样一步一步走向至强，那如果回到过去击杀还没有变强的祂们，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有趣的议题。”顺手从世界泡内取出一串无籽葡萄，白陌抬手，将其中一枚塞进少女水润的朱唇。 他思索片刻后，道:“对于那种超脱一切常理，以一己之力制定无限多元宇宙规则的神格而言，维度与时间本就没有意义。” “就拿「海」来比喻吧，假设过去的祂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是在未来通过一系列的机缘巧合后，才终于成为凌驾于多元宇宙之上的量子之海。” “那么，当祂在未来成为「海」的的那一刻，祂的存在形式就会直接超脱一切虚数常数，贯穿无尽过去与未来。” “到那时，还未成为「海」的自己，与自己所在多元宇宙中的一切自然都会在祂的掌控之中。” “正因如此，现在的幼年海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死死刻录在「海」的记录上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未来超脱一切，成为贯穿多元的量子之海。” 所谓的因果轮回与先后顺序，早已在「海」成为「海」的那一瞬间化为彻底的虚无。 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将话题重新回到时间悖论上，就算不提时间对量子之海而言连玩具都算不上，就算有人真的能够跨越时光，从未来回到过去试图击杀还未成神的他，你认为量子之海真的会对此无动于衷？” 假若无人插手，那「海」只会袖手旁关。 但如果真的有人试图作死，她将面对的，就会是「海」的全力围剿。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说到这，白陌轻笑一声：“如果换做我成为那样的存在，我可不会这么麻烦。” “陌的话，会怎么做呢？”塞西莉娅有些好奇，不知何时跑到身边的Hua同样用力点了点小脑袋：“Hua也想知道师父会怎么做！” “我啊？我的话，大概会一口气将所有时空中的自己统合在一起吧。”白陌说：“不过这个前提，是抵达那种境界后的我还能拥有名为「白陌」的自我，而不是失去人性与知性，彻底化身高维的神性存在。” “师父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或许吧。”白陌伸手揉了揉自家乖徒弟的小脑袋，女孩的喉咙中发出‘咕噜噜’的可爱声音，听起来貌似很舒服。 见状，塞西莉娅连忙捧起他的另一只手，其用意自是不言而喻。 于是乎，今天的晨练，就在白陌一手一个的顺毛摸摸头中愉快度过。 今日份の美少女.jpg 第七十一章·「澳洲,小白,伊甸,飙车」 时光飞逝，原最高议会打出GG至今已经过去半年。 在这半年里，逐火之蛾的改革如火如荼地进行，不出所料的怨声载道。 正如会议中预料的那样，塞西莉娅大刀阔斧的改革做动了太多太多人的利益，大规模的抗议游行乃至暴动更是司空见惯。 然而「最高议会」的决策依旧不容动摇，新高层很好地贯彻了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消灭一批的方针，流血事件屡见不鲜，舆论军势火力全开。 这里的流血倒不需要官方明明上动手，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崩坏更好用的刀子吗？ 那群暗中煽动民情添乱的资本家与地主官僚们倒是由新成立的毒蛹组织暗地里直接动手消灭了，乱世用重法，在这种全人类面临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可容不得这群蛀虫吸食人们血液的蛀虫。 至于死因？解刨结果出来了，死因是解刨。 我们逐火之蛾既从制度上打抱不平，也从物理上打爆不平。 且正如之前会议中提到的，在这数年来接连不断的灾难中，人们早已对这颗星球在面临什么若有所觉。 再加上财产转移等等配套措施的相继完善，与逐火之蛾接连从其他大洲上撤离的军事部署，半年来，全球的二十余亿人里约有的二分之一集中在穆大陆。 看起来挺多的吧？ 其实不然，作为全球最为发达的地区，穆大陆原本的人口就在全人类的六分之一左右。 换言之，穆大陆的人口只不过是从之前的百分之十八左右，增加到如今的接近百分之五十而已。 至少还有一半的人不愿意配合行动。 而且这个数字从两个月前就趋于饱和，这代表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除非遇到特别重大的变故，比如澳大利亚被一把火焚的一干二净，剩余的人，几乎可以确定是不会挪窝了。 说件趣事，原本在逐火之蛾计划中拥有强烈乡土情结，相当难以规劝的神州方面反而是最为配合穆大陆迁移计划的地区没有之一。 无他，与澳洲这样地广人稀，几乎没有遭受到崩坏大规模侵扰的幸运地区不同，第三次崩坏可是直接灭掉了极东，更是给毗邻的东南亚地区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大损失。 因此，在土澳网络上上蹿下跳一片嘲讽的时候，神州人成为第一批转移到穆大陆的居民，同时默默地向那群高呼「懦夫」的家伙递去鄙视的小眼神。 ——希望大崩坏发生在你们本土时，你们还有机会这么嘴硬。 这是某推博上一条热度至今居高不下，且撕出去至少数十万楼的讨论帖，甚至超越了那条男女对立。 不过这就和白陌没有什么关系了，独自一人来到澳洲的他此时正坐在举世闻名的雪梨歌剧院中，观赏伊甸表演的歌剧——《睡帽国王的晏驾》。 白陌自认自己是个俗人，欣赏不来这种高雅人士观看的东西。 但既然是伊甸赠送的门票，他倒也不至于抚了她的面子。 安安静静等到演出结束后，白陌拒绝了几位浓妆艳抹的贵妇的不正经邀请，转身向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他寻到伊甸的车后就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合实双眼，打算趁机补个觉。 但很快，主驾侧的车门便被人拉开，伴随一阵香风，坐在驾驶位的美人轻笑一声：“老师，这次伊甸的得分是多少呢？” 此时的伊甸身着一袭纯白礼服，礼服宛如月光般柔和地包裹住她柔美的身材，精致的花边衬出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胸前的百合花纹散发处幽幽的光晕，长长的同色宝石耳坠伴随略带急促与期待的呼吸缓缓而动，更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 很明显，这位堪称全人类男性梦中情人的超级大美人是在演出结束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立刻来到这里和男人幽会。 好吧，幽会是开玩笑的。 就目前为止，无论白陌还是伊甸，两人都没有向那方面发展的想法。 伊甸之所以会邀请白陌前来澳洲，主要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自己的略有精进的「歌者」——既那以声音引动律动，共鸣崩坏能的特殊能力。 在星河之梯事件时，经由白陌調教三天三夜的伊甸终于能做到暂且控制住崩坏能的共鸣。 在那之后，她就经常会邀请他前来观赏自己的演出。 就连那辆让蛇蛇直流口水想要卖了换经费的cece，也是某次她去穆大陆表演时，顺带赠送给受邀前来的白陌的礼物。 不过伊甸多次邀请白陌的原因也不太单纯，除了想要让他指点一下自己的能力外，也是想要再次进入那「通过生命目录随时随地补充能量，进而做到全身心投入歌唱表演」的特训状态。 伊甸对那样的状态真的真的非常痴迷，那种无需考虑一切外在因素，全神贯注突破自我的状态，简直堪比在游戏里氪了百倍经验的限时体验卡，根本停不下来。 她倒也不至于那么功利，每次邀请后也都会将白陌服侍的面面俱到。 牵绊本就是过往与时间不断堆砌的产物，如果说珊瑚岛时还颇有些依仗白陌能力的想法，三年后的如今，少女可是发自真心地将他当做老师看待了。 饱满的酥胸伴随愈发急促的呼吸轻轻颤抖，伊甸那双黄金般璀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副驾驶位上的白陌，面露期待，想要从他那里得知自己这次表演的分数如何。 人总是会更加在意亲近之人的评价。 但奇怪的事情忽然发生了，之前还坐在那里低头沉思的白陌，竟在伊甸眼皮底下没有一丝征兆地消失无踪。 “——？老师？” 少女眨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呆呆地向那边伸出小手。 可下一刻，手中握住的罪恶巴别塔与男人略显呆滞的眼神却告诉她，她方才看到的只是错觉，白陌就一直好端端地待在这里哪都没去。 见状，伊甸连忙收回包裹半掌白丝手套的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却又注视着自己碰到嘴唇的小手霞飞双颊。 白陌同样一脸懵逼，在他的印象中，伊甸是忽然伸手抚摸起自己悬在腰间的无鞘佩刀，被自己发现后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将那只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 就算有长裤作为间隔而非零距离触碰，这是不是也有些过于放肆了？ ——等一下！她不会也和Mei和弥赛娅她们那样吧？！ 想到这里，白陌立刻开口道：“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获得地藏御魂至今已过两年，抵达澳洲后的第二天，白陌终于将由乃的灵魂解构完毕。 现在只差重新给她塑造一具身体，这姑娘就能再一次在这个世界上活蹦乱跳了。 听起来是一件好事吧？实际上也确实是一件好事。 可站在白陌的立场上，这又不算是一件好事。 由乃是能说出「我喜欢你，与你无关」的好孩子，她不可能让弥赛娅一直陷入矛盾的螺旋中无法自拔。 而弥赛娅的心结一但解开，白陌很难想象这只一点也不憨的白毛团子，究竟会对自己做出怎样的行为与举动。 再加上明媒正娶的樱与仰慕自己的铃，不惜违背世俗的观念也要向自己告白的Mei，还有已经发生关系的粉色涩情小姐...... 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场景，白陌的头就有点大。 按照小白同学以往的性格，在察觉到问题所在后，他必然会直接在这些人中选择一位结成伴侣，同时强势切断和其他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然而不知为何，每当白陌想要快刀斩乱麻时，他的脑海中立刻会无限循环起「这样做绝对会出现大问题！」的弹幕轰炸。 地球的先贤曾说过：一个人跳进一次坑里没有什么，两次跳入相同的坑里也没什么，但如果三次都是，那就绝对是脑袋有问题了。 白陌已经跳过两次了，舰长小白与八重神，无论是哪个时期的他具都坚守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而结果，就是终焉律者觉醒灭世与八重村的屠村惨案。 这无休止的弹幕轰炸正是残留在灵魂最深处的本能在不断告诫白陌，让他千万千万不要再重蹈之前的覆辙。 简而言之，不开后宫必出事，所以光明正大地去让所有人幸福吧！看好你呦亲～ 然而这却又与白陌的观念产生了冲突，这让他只能明面上摆出一副看不出弥赛娅与樱色姐妹心意的模样，私下里却任由她们夜里轮番对自己做一些「健全」且「健康」的事情作为补偿。 最开始时他确实是没有察觉到异样，但大家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哪怕再白痴也能意识到不对劲了。 尤其批评某屑铃，就数这丫头玩的花！连带着弥赛娅也愈发糟糕！ 但很遗憾，至少现在，想让白陌主动开口说出「我要让所有人一起幸福！」这种话，他肯定是无法厚起那个脸皮的。 一起性福倒是轻而易举。 说实话，白陌也很奇怪，自己既不是什么中央空调，也不是传统男主角性格的温柔笨蛋，嘴硬怼人暴力成性强度至上还恶趣味至极，怎么看怎么都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 种种原因叠加起来，在这些事情的影响下对情情爱爱方面格外警觉起来的小白同学，立刻明言拒绝掉颇有越界举动的伊甸。 面对对自己畏如蛇蝎的白陌，伊甸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老师，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随后，她便向他解释起方才自己为何会这样的理由，可心里却又隐隐泛起一丝异样。 有人说过，男人与女人间绝不存在真正的友谊。 这句话虽说有些偏颇，但也能说明一个简单的道理： 繁殖是人类，或者说所有生命的本能。 而优秀的人却又喜欢与优秀的人交往，这是源自基因层面的互相吸引。 那么问题来了，抛去性格因素，从基因角度来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白陌更加优秀的人类男性吗？ 没有，也不可能有。 他的存在本就是一个BUG，是无数登峰造极集合而成的梦幻产物。 面对如此优秀，还对自己帮助颇多的完美异性，相处三年的伊甸真的不会心生爱慕吗？ ——还是不会。 她是谁？她是伊甸！ 是那个爱着整个时代，会跟随时代一同落幕的璀璨黄金！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爱上单独的一个个体？ 可无法爱上，不代表不会心生好感。 是谁在伊甸当初由于歌者之力暴走，遭到全网黑粉口诛笔伐肆意抹黑时出手帮助了她？ 这是雪中送炭。 且在那之后，又是谁明知道伊甸心里打的小九九，却依旧一直受邀帮忙，满足她练习的欲望。 这是锦上添花。 种种条件相结合，怎么可能让少女不心生好感？ 不过正如前文所说，伊甸没有将这份朦朦胧胧的感情生根发芽的想法，她爱的只有这个黄金般的美好时代。 但人家也是个连初恋都没送出去的纯情少女，在面对白陌那嫌弃的小表情与直白的拒绝时，心里难受一下不行吗？ 女人都是感性生物。 听完伊甸的解释后，白陌了然。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他歉声道：“最近精神有些疲乏，所以偶尔会做出一些过激的反应，你见谅一下。” 伊甸哭笑不得：“老师，「见谅」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她一边说，一边按下cece的发动按钮，挂好档位，向之前订好的酒店驶去。 白陌则有些微妙地看向少女大腿内侧：“伊甸，你穿高跟鞋开车没问题吗？万一被交警查到岂不是会被扣分？” 香车美人是养眼，就好比小白穿越之前某游戏里的圣撸易斯皮肤，就是养眼中的典范。 但踩恨天高开车，这一个不小心，可就要粗大问题了。 白陌觉得不应该放任伊甸养成这种坏习惯，他自己倒是不怕，但伊甸可不是肉体强度突破天际的自己，万一哪天没反应过来出事了可怎么办？ “没事的老师。”对于他的规劝，以高达八十迈的时速熟练驾驶cece的少女淡定道：“我没有驾照。” “？——！！！” 在这一刻，明明知道就算汽车爆炸自己也无所谓，但白陌依旧生出一股立刻跳车而逃的冲动。 给我把时速降到三十公里以下来啊你这无证驾驶爆弹女！ 第七十二章·「失联的小白」 白陌终归还是没有大义灭亲举报伊甸，而是命令她将车开到休息站后换自己来开。 对此，伊甸那可真是一百万个不情愿。 她除去艺术方面的唯一爱好就是飙车了，为了能多开一段路程，她甚至不顾他人眼光一把抱住白陌大腿要死要活就是不松手，成熟大姐姐的人设崩的稀碎稀碎。 可铁石心肠屑小白依旧无视掉伊甸那充满反差萌的哀求与不经意间在自己大腿上摩擦的硕果累累，直接把她提溜起来扔到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这才反身坐到还留有丝丝少女体香的驾驶位上，重新发动汽车向目的地驶去。 之前的三十公里每小时当然是说笑，高速公路可是有最低限速的。 然而在伊甸绝望的目光中，白陌这厮居然还真就踩着高速公路的最低限速「慢悠悠」地向目的地驶去，不多一分，不少一秒，强大的控制能力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瞥了眼地图上的导航：“大概再一小时三十分钟后我们就能到了。” “还不是老师非要和伊甸抢位置，伊甸的话四十分钟就够了。”少女小声哔哔，就连自称都从我变成了名字，明显是在闹别扭，可爱死了。 “你啊你——”男人有些好笑地伸手拍了拍伊甸的小脑袋，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场面还是蛮违和的，白陌的外观可是十七至二十岁恒定，而伊甸如今的年龄......如果不看两人的身份，这还真有种富婆包养小鲜肉的既视感。 歌剧结束时已近傍晚，现如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伴随车辆的极速驰行，车窗外的路灯与远处高楼大厦的灯红酒绿连成一条条细长的线，恍若繁星之夜时划破夜空的流星雨，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也是伊甸喜欢上飙车的原因，每当驾车奔驰在公路上眺望周遭的风景时，她总会有一种与世界合二为一的感觉。 伊甸爱着这个时代，爱着这个时代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爱着这个时代的一分一秒，一点一滴。 可少女也知道，哪怕自己穷尽一生，也绝无可能通晓这黄金般璀璨文明的万一。 所以她才会用这样的形式来体验世间的种种美好，哪怕只是粗略地一掠而过。 “老师......”她下意识呢喃：“您说，崩坏，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逐火之蛾早已向全世界公布了崩坏的存在，在这种危及到全人类的大型灾难正式曝光后，许多人已经顾不得再去欣赏所谓的艺术了。 伊甸有些迷茫，她并拢双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双眼迷离，仿佛失去了一直以来为之坚定的信仰。 如果我的歌声无法给人们带来欢笑与愉悦，那她还有存在下去的意义吗？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白陌才能看到歌者如此羸弱的姿态了吧。 毕竟更难看的姿态，都已经被他看过了。 “崩坏？崩坏大概是一种试炼吧？”回忆了一下曾在圣芙蕾雅学习过的知识，白陌回答道：“一种崩坏意志给予文明，度过迈向星穹，渡不过身死魂灭的试炼。” “试炼啊......”少女侧头看向窗外，眯起倒影流星的璀璨金眸：“那老师，您说，崩坏祂——凭什么考验人类？” “凭祂比人类强。” 下一刻，如焚炎般炙热凛冽的高昂女声回应了伊甸的疑惑。 ...... 逐火之蛾，总部，最高执政官办公室—— 坐在办公椅上的塞西莉娅双手撑在桌面上，探头探脑地看向装载在半透明魂钢盒中的黑白二色骑枪：“这就是用死之律者核心制作的神之键「黑渊白花」？” 站在她对面的Mei推了推鼻梁上驾着的小巧眼镜，回答道：“是的，这孩子就是黑渊白花。” 有白陌看护的女孩自然不会近视，她如今所戴的这幅眼镜是经由第四科学部研发的多功能装备，其种种能力几近万用。 在Mei的视线中，成千上万带有各项指标的数据流溢散在黑渊白花上，无时无刻不在向她报告这人类史上第一把「律者核心驱动型弑神兵装」，俗称神之键的种种状态。 融合战士的提议终究还是没能通过，这不单单是那基本上确定为零的成功率，也是人们担忧如此强大战士的可控性。 崩坏兽并非碳基生命，而是一种躯体精神一体化的特殊产物。 如果将崩坏兽基因直接与人类融合，就相当于直接将一头强大无比的崩坏兽强行塞入人类的体内，鬼知道到底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精神领域不同于现实世界，现实中的一拳超人在精神世界里很可能脆弱的不堪一击，比如那些骤然获得强大力量，心智却完全跟不上去的YY文主角。 万一融合战士没出现，反倒是苏醒一头至少帝王级的崩坏兽，那乐子可就大了。 况且现在的情形还没有急迫到需要让人类破釜沉舟的不做人级别。 但融合战士计划搁置，不代表不能进行其他的计划。 比如根据「用律者的力量来对付的理念，制作出以律者核心驱动的超神兵」的神之键计划。 与作为活物、变量颇多的融合战士不同，神之键终归也只是一种死物，一种需要人来使用的武装。 就算失败也只是束之高阁，危险性自然会大大降低。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高层明言反对。 这种强力的武器一旦掌握在个人手中，同样有可能出现某些人不愿意看到的问题。 不过拥有一票通过权与一票否决权的塞西莉娅最高执政官力排众议，直接敲定了神之键计划的实行。 如今塞西莉娅在逐火之蛾的地位与权力就相当于地球上联合国中五常合而为一，不说是至高无上吧，那也是无出其右。 而这以死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为主材料，辅以魂钢制作的「创生之键」黑渊白花，就是第一件成品的神之键。 创死他！塞西莉娅！ “说起来，这孩子的命名还有参考你的能力。”Mei看向塞西莉娅，“神之键的具体使用说明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中，我就不再重复说明（水字数）了。” “唯一要着重提醒的一点就是，即使有抗崩坏性能极佳的魂钢作为主框架包覆核心，神之键上的崩坏能反应依旧极其强烈。这就导致即使是卑弥呼那种程度的崩坏能适应者，也无法自由自在地使用黑渊白花。但如果将她分化为黑渊与白花两部分，其上的崩坏能侵蚀就会减低不少。” 这也是设计时，将神之键一分为二的原因之一。 「大姐头大姐头！黑渊白花的设计也有小幽的份哦！」 欢快活泼的女声亦是索绕在房间内部，虽说还没能完成Mei的规划，幽兰黛尔的超规模计算能力依旧在神之键的制作中出了不小的力。 “嗯，辛苦你们了。”塞西莉娅起身，走到装有黑渊白花的透明魂钢手提收纳箱前：“能打开吗？” “好。” Mei点点头，将箱子放在地面上，在经历过一系列看起来就复杂到不行的工序后，箱子终于打开了。 然后—— “怎么会？”惨遭打脸的Mei喃喃自语。 从多功能镜片上反应的数据来看，神之键各项数值正在呈爆炸性地飞速飙升，乃至于让Mei产生了「黑渊白花正在欢呼」的微妙错觉。 “看来这孩子很喜欢我呢。” 塞西莉娅温柔地笑着，她伸出手，环绕她飞行的黑渊与白花立刻合二为一，化为完整的二色骑枪落入她的掌心。 所谓的崩坏能侵蚀仿佛——不，是根本就不存在。 房间中忽然有枝丫藤蔓延伸的声音响起，那是放在窗沿上的盆栽在创生之力的作用下疯狂生长，转瞬间就突破了其原本能够生长的极限来到塞西莉娅的身边，映的她仿佛是神话中倚靠月枝的月光女神，美丽而又高洁。 塞西莉娅.jpg ——塞西莉娅就应该使用黑渊白花。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Mei心里几近本能地浮现出这句话。 把玩黑渊白花半晌后，塞西莉娅才略微感慨地说：“不过说实话，这孩子在我手里有些浪费。” “确实。”Mei毫不客气地点头，与整日泡在战场上的过去不同，现在的塞西莉娅可是逐火之蛾的最高执政者。 这样的她想要再上一次战场，那怕不是要到全人类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将依依不舍的黑渊白花重新放回魂钢收纳箱后，塞西莉娅提议道：“稍后带给爱莉试一试吧，虽说我感觉她变成会因为不够可爱而嫌弃这孩子。” “为什么不是弥赛娅？”Mei立刻为自己的挚友鸣不平。 “她的话，感觉更加适合大剑。” 塞西莉娅从善如流，就算不提那修习两年以上的太虚剑气之形蕴，自从第三次崩坏时从由乃手中接过神火试炼，白毛团子的画风就在大剑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况且，就算将神之键交给她使用，她也不会同意的吧？” “也是......”Mei叹息一声，点头同意了塞西莉娅的说法。 就连她都快要忘记自己究竟给弥赛娅那柄神火试炼打过多少次补丁了，今非昔比，现在的逐火之蛾，比神火试炼更好的武器比比皆是。 但弥赛娅就铁了心的非要用祂，最多也就是再带上双枪。 Mei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有想过要劝劝她。 可惜每次才刚开口，弥赛娅就会未卜先知般地转移话题，这让少女只能不了了之。 人类最强的战士却拒绝使用人类最强的武器，这也只能说是命运弄人了。 又讨论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后，Mei告辞一声，转身离开。 “请等一下！” “还有事？塞西莉娅执政官？” 少女有些烦躁，她在塞西莉娅这边耽搁的时间有些多，这会影响接下来的世界泡观测实验的。 Mei现在可是很忙的，白天要进行各式各样的实验与理论构筑，晚上还要偷偷摸摸地和梅比乌斯交流与融合战士相关的生物信息化、基因工程学进度。 她们怎么可能真放弃这项计划？ 塞西莉娅没有因为她略显失礼的举动而心生不满，她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份文件后，说：“其实是有关融合战士方面的问题，你知道玛基博士——” ‘嗡——！’ 骤然响起的警铃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几乎一瞬间，淡蓝色天然卷靓丽女性的虚拟投影在办公室中浮现。 她的名字是爱茵斯坦，是全人类首屈一指的大科学家，相对论的提出者，银色子弹的制造者，被称为改变世界的天才。 但此时此刻，她要做的事情都和那些的赞美与名声无关：“塞西莉娅执政官！检测仪检测到澳洲东部出现极高的能量反应！初步推断为第七律者！” “能级呢？能力呢？” “能级初步检测为11000hw，而且还在急速提升中！能力的话——” ...... “只是因为比较强，就可以将他人玩弄于鼓掌——等一下！你是什么人？！” 半睁的眼顿时瞪得溜圆，伊甸侧过头，看向那坐在驾驶位上的纤细少女。 少女头顶恶魔般的漆黑双角，精致至极的俏脸与那如火焰般炙热的秀发相得益彰，自然坠落的柔顺头发上系着深色的丝带，带有纽扣装饰的漆黑華礼服裙包裹全身，仅露出胸前的峡谷与白皙的香肩。 此时的她正平稳地驾驶着座下的车辆，眉宇间的傲然却给人一种霸者出征的魁伟与巍然。 少女侧过头，带着些许的寒意绀紫竖眸倒映着着伊甸慌乱与警惕的模样：“如果你死了，主人会伤心。” 她随手扔给伊甸一个散发出冰冷气息的晶蓝色结晶，一脚刹车将车稳稳停在路边，随口道：“拿着这个，去找逐火之蛾，告诉她们——” “算了，跟那群背叛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打开车门，迈开包裹黑丝的纤细美腿，缓缓向天空走去。 高跟踏在凭空浮现的真红阶梯上，恍若**的女王。 地面上，手握晶体的伊甸呆滞地遥望那悬于高空之上的红发身影，注视着那真正点燃世间万物身体与心灵的烈焰，像是在见证什么永远也无法抵达的终极。 那是燃烧到极致的火焰，那是纯粹到极致的高温！ 大地在融化，天空在融化，操控分子运动的能力被少女发挥到极致，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灼热到无以名状的爆炎下化作扭曲畸变的涟漪！ 仅仅只是一瞬，澳大利亚沿海布置的能量测量仪尽数突破上限过载爆裂，焚天的炎浪疯狂扩散至天边，烧却了足足有七百六十九万平方公里的焦土却还得不到满足！ 外太空的卫星中，观测到这一幕的宇航员表情僵硬无法言语，这就像星球本身点燃的宏大篝火，像十八层炼狱最底部流淌的炽热红浆透过洞开的地狱之门涌入人间！ 澳洲，于顷刻间化作一片火海！ “能力的话，是操控分子运动！”爱茵斯坦眼神凝然，语气低沉：“其能力表现为，仅一瞬间，就让总面积七百六十九万平方公里的澳大利亚陷入无边极热炼狱的——火！” ‘哗啦！’ Mei抱在怀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前文明历2018年4月1日，第七律者「炎之律者」在澳大利亚诞生。 仅在诞生的一瞬间，便将脚下的大地化为一片无人生还的炙热火海。 第七十三章·「Mei:我爹没了?」 焚天的大火已经在澳洲燃烧了三天三夜。 炎之律者的降临无疑给那群自认崩坏不过如此，不遵从逐火之蛾调度的人们一记当头棒喝。 原因无他，至今为止，澳洲没有发现哪怕一位生还者。 就算单纯的数据无法在人们的脑海中形成具体的概念，那在网络上到处传播的卫星图，也已经能够说明什么叫做灾厄的具现化。 原本的历史中，成为炎之律者的卑弥呼同样点燃了澳洲。 但她的火焰仅仅只是蔓延了七天七夜，像华与伊甸那种当时还没有进行融合战士改造的普通人都能幸存下来。 而在支配之律者后，华还能前往澳洲进行名义上是稀土夺还战，实际上是进行超变因子实验的特殊作战，还有大火后在澳洲竖立起的灾难纪念碑......这无一不在说明，当时的澳洲根本没有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现在不同了，史尔特尔的火焰仅一瞬间就将整个澳洲燃成一片火海，连脚下的大地表层都在炙热的灼烧下结晶化。 如果不是周遭环海，她的火焰必然还会继续向外扩张。 哪怕是现在，在距离澳洲上千公里的新西兰，都还能看到澳洲方向那不断升腾的白色烟雾。 那是烈焰在不断蒸发海洋带来的巨量水蒸气，这些水蒸气溢散到高空中再冷却下来，就会形成难以置信的庞大积雨云。 但由于澳洲上方与其他地区的巨大温差，还有星球本身的大气系统，这些积雨云又会向其他方向不断移动，最后化作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好在目前大火仅仅只有三天，否则全球必然会有很多地方洪涝成灾。 但如果继续烧下去，迟早会出大事情。 大火造成的影响当然不会仅有这种程度，地球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生态圈，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长期以往下去，都不用律者出手，人类就会毁灭在生态系统异变带来的连带效应下。 在这时，人们终于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幼稚。 与崩坏的战争可不是人类与人类自身的战争那样儿戏，祂既不沟通，也不讲理。 祂只会给人类带来平等的毁灭，就连一句‘毁灭你，与你何干？’都不会说。 您不配呢亲～ 在这三天里，逐火之蛾当然不是什么都没做。 在发现律者反应的第一时间，十数艘由最先端科技打造的浮空战舰搭载无数战略武器腾空而起向澳洲飞驰而去，打算只要寻找到律者就二话不说大炮架兮轰他娘。 逐火之蛾已经彻底放弃了救援，覆盖全境的火焰带来的可不只有焦炭，还有极致的高温与大量的有毒气体。 光是澳洲最边缘的临海地区环境温度都接近两百摄氏度，现如今，根本不会有人相信那里还能有什么生还者。 但这也倒也不全是坏事，没有生还者，就代表逐火之蛾自傲的饱和式轰炸可以完全发挥自己的能力。 试想一下，光是一艘浮空战舰的主炮都能够击穿审判级崩坏兽的核心，十数艘这样的战舰内还携带有核武等级的大杀器，还有什么摆不平？ 承载全人类期望的战舰们一路披荆斩棘，雄赳赳气昂昂冲入拥有律者反应的澳洲东部上空，随后彻底中断了与总部的联络。 事实证明，它们摆不平。 在联络中断的最后，传回总部的是一幅扭曲歪斜，镜头逐渐崩碎的画面。 画面上，犹如破坏神般的巨大人型屹立在灼烧至结晶化的火山旁。 祂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一顶黑色的项圈。 项圈之上，则隐隐站里着一个纤细的，看不清样貌的模糊身影。 她只是抬眼，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就全灭了闯入澳洲的所有战舰。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也就算了，十数艘浮空战舰，逐火之蛾还损失得起。 关键是，在先头部队全灭时，崩坏源感应装置忽然捕捉到高于之前数倍的极高能量反应。 这立刻将所有人吓傻了，在他们的预想中，澳洲那持续三天三夜，足以改变地球生态的大火已经是炎之律者的全力施为。 这可以理解，在炎之律者诞生前，逐火之蛾一直都是按照风、冰、死三位律者的强度来作为标准，理、空之律者的强度本就与之后的序列差上一个等级，最强的雷之律者还被白陌讨伐。 因此，即便炎之律者的能级超过死之律者数倍以上，逐火之蛾依旧自顾自地认为澳洲的大火就已经是她的全力。 可谁曾想，在剿灭舰队时，炎之律者爆发出的崩坏能烈度又上升了数倍不止，而在战斗结束后，她的能级却又恢复到之前的平稳状态。 ——这燃烧澳洲全境的火焰绝非炎之律者的最大输出，她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溢散出来的崩坏能就足以点燃一块占地面积近八百万平方公里的大陆！ 几乎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都隐隐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破坏力最强，她当之无愧。 只不过，猜想归猜想，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或许这么说有些残酷，作为先头部队的浮空战舰本就有探路的作用。 若是能够直接消灭律者固然好，就算做不到，也能为接下来的饱和轰炸提供必要的坐标，即炎之律者的确切所在地。 无论是Mei博士通过物理上的连锁反应，人为将虚数侧的大量崩坏能在极短时间内聚合并释放，从而达到毁灭周遭一切物质效果的崩坏裂变弹；还是爱茵斯坦博士以大量崩坏能凝合的结晶代替「氢」产生聚变反应的银色子弹，都不是与常规核武器一个量级的东西。 却也正由于不是一个量级，所以大批量生产就变得尤为艰难。 之前舰队不搭在这种大杀器也有这个原因。 既然能够确定律者的确切所在地，搭载有以上两者的火箭立刻腾空而起突破大气层，在内置电脑与地面指挥的远程操控下朝那个方向极速飞去。 然后在抵达澳洲上方时打出GG。 越庞大的机器其内部器件就越精密，虽说为了预防澳洲上方巨量的水蒸气、烟雾与高温，火箭外部早已附着上防护性质的崩坏能护罩，却依旧无法阻止它们变成天空中的肮脏烟火。 远程武器就是有这样的缺点，不怕别的，就怕提前拦截。 空间武器、引力武器、天基武器......之后的三天里，逐火之蛾用尽自身除神之键外的所有力量，依旧无法给炎之律者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损伤。 这其实蛮正常的，假如当今人类的军事力量真的能对大陆级起到作用，那融合战士也就不需要诞生了。 至于神之键？ 是，由于塞西莉娅的力排众议，神之键得以提前出场，第一柄神之键也由炎之律者核心制作的天火圣裁，改为死之律者核心制作的黑渊白花。 但你确定要让人拎着把神之键就虎糟糟地去莽穿理论上能轻松全灭全人类的大陆级？ 那么问题来了，在炎之律者「诞生」三天后的现在，那位在历史上一手制造出融合战士，奠定人类战胜炎之律者的大功臣现在在做什么？ 答：在自闭。 ...... 感应式的自动门打开，伴随踏在金属地面上的凛冽足音，背负神火试炼的弥赛娅闯入充满科幻概念的先进实验室中。 放眼望去，数十个身披白大褂的人正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奔波劳碌，坐在主位上的黑长直少女则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虚拟屏幕中不断流过的数据流，薄唇抿起，时不时伸手修正上面转瞬即逝的某些数字与符号，专注又认真。 打从加入逐火之蛾的三年来，弥赛娅每次从执行完任务返回总部，总要是来Mei的实验室一趟的。 目的也很简单，比如白嫖最新式的单兵作战装甲，维修神火试炼，又或是用Mei指定的特殊材料和她交换某人的照片什么的。 却也正因如此，白毛团子能察觉到，实验室在这看似与往常无异的表象下，到底潜藏着怎样的风暴。 在这三天里，包括以注射的形式摄入身体必要的养分在内，Mei一直都死死地钉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作为交换，是融合战士计划完成率的突飞猛进。 弥赛娅当然知道为何如此，就连她自己，如果不是知道区区炎之律者根本伤不到白陌，也早就闯入武器库拿起黑渊白花，冲向澳洲和律者决一死战了。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 三天前，在得知消息的一秒后，白毛团子就立刻反身甩出道道音障冲向保存神之键的武器库，然后被早已守在那里的塞西莉娅击退。 当时的弥赛娅有些懵圈，她修习太虚剑气至今已有两年，剑心决早已抵达心湖结冰的无尘之境。 再配合上愈发纯熟的太虚形蕴，魂钢装甲与神火试炼，击败弱一些的审判级崩坏兽也不在话下。 再加上逐渐被「救世」之名压盖的「圣女」之名，这让弥赛娅表面不说，暗中却早已将自己当做逐火之蛾的NO.1看待。 可事实就是，她被塞西莉娅以近乎单方面吊打的形式彻底击败碾压，而且对方居然连黑渊白花都没有使用。 但也多亏这场败北，才让怒火上头的她冷静下来。 没办法，打不过，自然要冷静，否则就会被物理冷静。 拳头硬的在哪里都是大爷。 见状，塞西莉娅让她躲在一旁的武器收纳柜里，继续挥舞永寂之赫勒尔迎上下一位来袭者。 收纳柜里的弥赛娅与同样被击败的爱莉希雅面面相窥，随后又透过缝隙看到袭来的樱被塞西莉娅吊起来锤，并在那之后与她共同欣赏到阿波妮娅的败北。 直到确定不会再有人来后，塞西莉娅才让躲在柜子里的几人出来。 “陌的实力你们也清楚，他怎么可能败在区区律者手里？” 此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白陌那是什么人？ 别说区区炎之律者，哪怕是终焉律者，他在特定地点也能让她有来无回！ 只是比起这几人，理论上与白陌关系最为亲密的Mei，却是真的不认为他能在那样的灼炎地狱中存活下来。 在少女心里，虽说患有罕见的不老症，白陌依旧是一个普通人，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可能在那样的大火中苟活下来？ 如果换做其他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大概会自暴自弃以泪洗面，念叨起「他死了我也不活了」自寻短见。 但Mei不会。 她强行压制下心里涌动的情绪将自己变成一台无比精密的仪器，在幽兰黛尔的辅助下拼命演算起融合战士所需要的一切步骤。 Mei从来不是什么心怀全人类的大贤，她会加入逐火之蛾，既是为了她与白陌的幸福未来扫平威胁，也是为了给作为挚友的由乃报仇。 而现在，她还坐在这里的原因也仅仅只有一条。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向那胆敢夺走自己所爱的崩坏复仇！ 弥赛娅当然有劝过她，不仅是她，连匆匆赶来总部的梅比乌斯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Mei！第三基因序列的第八十六组需要修改！纵列第五项也是！” “我知道了。” 看不下去，指自己也要帮忙。 弥赛娅头发都快抓秃了，她甚至将白陌身为「未名神」这件事告诉了Mei。 却换来少女冰冷刺骨的眸光，和一句淡淡的‘别碍事’。 她玛德她不信！ 是，有人在现实里跟你说你爹其实是能将大陆扔着玩的肌肉大猩猩，估计你也不带信。 更何况现在的少女完全是一副被仇恨吞噬的修罗恶鬼模样，弥赛娅甚至隐约在她的头顶看到一对赤红的双角。 现在的Mei，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规劝。 塞西莉娅自然也知晓这件事，对此，她一边应对繁重到爆炸的公务，一边给少女派去所有能用到的资源。 说句不好听的，融合战士已经是人类唯一的希望了。 而弥赛娅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倒也不是规劝，她知道现在的Mei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从塞西莉娅那里借来黑渊白花，想凭借创生之力让Mei那疯狂透支的大脑舒服一些。 过量的脑力劳动，从来都不比过量的体力劳动透支来的轻松。 ...... 第七十四章·「Mei:TNND都给我戴帽子是吧?!」 察觉到忽然袭来的阵阵舒爽和清凉，Mei微微额首，头也不回地继续工作。 她现在算是明白塞西莉娅之前为何会向她提到玛基博士了。 玛基，原·逐火之蛾第三科学部下属独立实验室负责人，在医学、生物学、崩坏能应用、基因工程学、崩坏兽生理研究学等等领域皆拥有渊博学识，也是半年前最高议会下台后，强烈站队支持Mei与梅比乌斯进行融合战士实验的一员。 但现在，他仅仅只是一个背弃逐火之蛾的叛徒。 在半个月前的大清查中，缉查队发现玛基博士在最高议会的首肯，或者说命令下进行超规模人体实验的记录，其实验内容均与人体与崩坏兽基因融合方面有关。 说实话，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当时最高议会的行事作风懂的都懂，想反抗他们真的很困难。 再说如今的情况就连梅比乌斯这样的人都能留下，又怎么会多在乎一个玛基？ 可随着之后的调查，缉查队发现他犯有极其恶劣的骗取经费行为，最猖狂时甚至无端挪用了三分之一个研究所的经费，这毫无疑问破坏了逐火之蛾的条例。 哪怕你之前与最高议会有交易，那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你将用于实验的经费投入其他方面且数额巨大，那肯定是不行的。 即便如此，事情依旧有回转的余地。 在大反派眼皮底下忍辱负重为全人类谋求福祉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得知情况后，塞西莉娅决定先将之暂且扣押，待真相水落石出后再行定夺。 然而当缉查队有所行动时，玛基博士却早已携带自己的两个实验品人去楼空。 仅剩下近乎完整的崩坏兽基因融合资料，与一封留给塞西莉娅的感谢信被逐火之蛾接收封存。 资料是玛基博士故意留下来的，他相信这位圣女小姐一定能够将它们用于正途。 之前塞西莉娅会和Mei提起他，也是有重启融合战士计划的意思。 律者一位一位的降临，逐火之蛾的军备终会有支撑不住的那天。 她希望Mei能与梅比乌斯一起研究融合战士，好作为人类最后的底牌。 没有剑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 不过话还没说完，炎之律者诞生的的通讯就已到来。 现如今，Mei的融合战士理论能在三天内达到接近完成型，除去她与梅比乌斯的拼命爆肝外，也有玛基博士资料的功劳。 见Mei气色恢复不少，弥赛娅拎着黑渊白花来到同样忙碌的梅比乌斯面前，想要重复一下上述的操作。 她曾在虚拟空间时使用过天命宝库中的黑渊白花，哪怕是虚拟，用起来也算是有声有色。 只是在弥赛娅故技重施之前，一封来自塞西莉娅的邮件打断了她的动作。 「澳洲出现幸存者！与陌有关！」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却直接让白毛团子演绎出一套相当优秀且扭曲的快乐表情包。 ...... “师姐，这个。”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哈......” 从苍玄手里接过资料的克莱茵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炎之律者诞生后的数小时内，她就和那调皮捣蛋的姐妹俩跟随梅比乌斯一同抵达总部。 现如今，实验室里Mei与梅比乌斯以外的第三把手，就是克莱茵。 这倒不是她的才华真的超过众多研究者，而是知识方面的积累优势。 克莱茵可以说是蛇蛇最为称心的助手与理解者了，也因此，这半年里她没有向克莱茵隐瞒融合战士相关的信息资料，而是全盘托付。 作为三把手的克莱茵现在负责的方面正是有关崩坏兽基因的提取，崩坏兽是一种躯体精神一体化的特殊生命，这让提取基因这件事变得难上加难。 不同于后来经由Mei博士精炼提纯的超变因子，最开始的融合战士是不分好坏直接融合崩坏兽基因。 因此，起始序列的融合战士们大多数拥有难以想象的副作用。 但哪怕是这样的崩坏兽基因，也是需要经过特殊的甄选与改良的。 这显然是相当费功夫的事情，即使有玛基博士的资料帮忙，在报废了数百份的样本后，克莱茵等人至今也仅仅只是提取出「夜叉」、「舍沙」两份崩坏兽的可融合用完整基因。 顺带一提舍沙的基因来源于白陌之前玩砸地鼠（雷之律者）时随手扔到沧海市的那颗眼球，还是前阵子Hua去回收的。 而这也仅仅只是提取，之后还需要相当程度的精加工，才能勉强达到融合战士实验的最低实验要求。 ——理论上来说，成功率为「零」的实验要求。 现如今，包括Mei与梅比乌斯手头上的研究在内，所有人一直在拼命追赶的红线，仅仅只是达成融合实验的最低前提。 但没办法，神之键的制作终归过于繁琐，自从半年前塞西莉娅力排众议首肯通过神之键计划后，至今为止也仅仅只做出一柄黑渊白花，逐火之蛾也只能将希望放在融合战士上。 这时候，之前那些担忧这担忧那的家伙倒是不吭声了。 他们的担忧绝对不能说错，人类绝不应该贸然接触崩坏侧的事物，超出掌控的东西向来只会造成灾难。 但造成灾难的前置条件，是人类这一物种还存在。 人类都要灭亡了，再讲那些东西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活下来才能拥有一切，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克莱茵博士！末法级崩坏兽「大自在天」基因的初步提取已经完成了！” “加快处理，争取能在今天赶制出来第三份可融合用基因！” “哦嘶！” 克莱茵又感觉有了几分干劲，虽说她同样也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但作为一名研究者，这种眼看成功不断堆砌的亢奋已然吞没她的困乏。 哦，是弥赛娅临走前用黑渊白花给在场所有人来了一波大的啊，那没事了。 ——等一下！刚刚还坐在那里的梅比乌斯博士和Mei博士哪里去了？！ 刚想去询问一下线粒体细节方面的克莱茵有些蒙蔽，她还没下班呢，她们怎么就跑了？ 说好的大家一起加班到天荒地老呢？ 焯！ ...... 作为逐火之蛾乃至全人类的扛把子，塞西莉娅的办公室简洁到难以想象。 巨大的落地窗旁边的墙壁上刻有逐火之蛾的象征图案，墙壁前则是一套简约色彩的办公桌椅，再往前则是招待用的真皮沙发，造型神似后文明德丽莎在圣芙蕾雅的学院长办公室。 落地窗外的天空阴雨连绵电闪雷鸣不断，颇有种黑云压城的紧迫感。 炎之律者造成的连带效应，终归波及到了距离澳洲并不算太远的穆大陆。 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没有人阻止她，至多一个月内，地球上必然会发生不下于石炭纪大火，亦或是恐龙大灭绝的恐怖灾难。 海平面已经有上升的迹象了。 而在此时，作为澳洲唯一生还者的伊甸正局促地坐在沙发的中央，在少女们将各异的目光中下意识往唯一熟悉，也是故意坐在自己身边的阿波妮娅那里靠了靠。 饶是这位天下无双的歌者，在面对如此之多容貌气场皆不下于自己的美丽少女时，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当我回过神来，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就从老师......白陌先生，变成那位长有黑角的赤发少女。” “她在丢给我一块蓝色的结晶后，就......” 伊甸低垂眼帘，没有再说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炎之律者一口气烧却了整个澳大利亚，导致这块大路上除伊甸外的全员无一生还。 而伊甸则依靠冰蓝色结晶没有被大火波及，并在那之后凭借共鸣崩坏能的能力离开澳洲，最后被一直在盯梢的逐火之蛾发现。 “长有黑角的赤发少女？” 弥赛娅与匆匆赶来的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个凛然而炽烈的女孩，那个天上天下唯陌独尊的无可救药级主人控史尔特尔黄昏，原本略微放下的心反而提到了嗓子眼。 白陌的强度确实惊人，她们也相信，除去那后世传说中的终焉律者与理论上存在的行星级崩坏兽，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 但如果这个人，是一直留在他体内的史尔特尔呢？ 如果是同源的她在崩坏意志的鼓动下，忽然对毫无防备的白陌出手...... 不仅是她们，爱莉希雅同样沉下脸来。 她是在场唯一清楚桃花源事件的真实始末，也是唯一知晓成为炎之律者的史尔特尔与白陌合二为一这件事的人。 之前爱莉希雅还有些疑惑炎之律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她穿梭诸天数百次积累下来的经验，炎之律者再强，也不可能强大到如今这种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够破坏星球生态圈的恐怖程度。 但现在她确信了，炎之律者，正是篡夺白陌那二十余倍常态律者的能级后，史尔特尔呈现出来的无敌姿态。 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一是史尔特尔这样做的目的，爱莉希雅不明白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之前由于忌惮崩坏意志的插手，白陌可是主动斩断了体内属于炎之律者与虚数空间的链接。 二则是史尔特尔表现出来的强度太弱。 是的，太弱。 经过总部的检测，位于澳洲雪梨城的炎之律者常态能级在11000HW左右。 一旦她出手，能级还会向上大幅度跃迁。 光是为了更新换代崩坏能检测装置，工程部那边就已经忙得脚打后脑勺了。 但说实话，仅仅只有这样，还不够。 理论上来讲，史尔特尔拥有二十倍律者的崩坏能恢复能力。 这样的她哪怕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澳洲也早就应该在爆炎的烧却下融化蒸发最终陆沉，而不是仅仅维持在表面结晶化的程度。 不过比起这些，此时妖精小姐需要应付的另有其他。 “也就是说——” Mei博士声音低沉，仿若过载至极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炸裂开来的蒸汽锅炉。 她如刀般锋利的眼眸恶狠狠地扫过在场众人那各异却同样倾国的脸蛋，吐出足以冻彻澳洲大火的极北寒流： “也就是说，你们所有人都知道阿陌的真实实力，也都知道他就是那个击败雷之律者，将我救下来的「未名神」，却只有我这个做女儿的对此一无所知？” “啊？这......” 包括Hua与伊甸在内，办公室里所有被那双绀紫色眸子看向的人具都微微别过头去，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只有弥赛娅振振有词：“我之前有跟你说啊！你自己不信的！” 屑·白毛团子·屑 “你！” Mei差点让她给气炸了，换你爹炸了后别人跟你说你爹是个力能扛大陆肉体破大气的超级英雄，你是信还是把她的话当做安慰？ 最关键的是就连梅比乌斯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Mei的肩膀说其实我也知道但既然你爹没跟你说那想必是有他的用意所以我就帮忙隐藏一下真不是故意瞒着你，这来自恩师的背叛简直一刀扎在Mei的心窝里。 在这三天里少女心里都不知道哭泣自责了多少次，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将幽兰黛尔提前交给白陌。 哪怕现在圣剑还未进化成完全体，至少也能保护他从澳洲大火里安然撤离。 但现在是怎么一回事？这种只有我不行的气氛？合着你们所有人一直都在联合演我是吧？我怎么感觉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想要当我后妈？ 在梅比乌斯与Hua都「背叛」的现在，少女心里感觉已经不能再去相信任何人了。 确实，在场的众人里，弥赛娅与樱是和白陌一起从后文明穿越时光降临，除去时间悖论外什么都知道； 阿波妮娅与伊甸是星河之梯事件中熟知； 爱莉希雅则是凭借饿鬼道的感应与桃花源，她甚至连时间悖论都清楚，也是在场中除塞西莉娅外唯一一个知晓时间悖论的人； Hua是认出来白陌正是救过自己的「未名神」； 梅比乌斯虽说失去了桃花源的记忆，但她还有那一夜的监控可以看； 塞西莉娅那更是懂的都懂。 这时，一直小手轻轻拍了拍Mei的肩膀。 那是这里唯一的「外人」黛丝多比娅。 在这三年里，这位执掌念动力的强大战士已然跻身第一梯队，「天启」之名亦是超越由于年龄等各种问题逐渐退居二线的「真红骑士」卑弥呼。 外加少女的人品确实值得保证，且还是第一批报名参加融合战士实验的勇者，所以她也得到了参加内部会议的资格。 见Mei转向自己，小岛沉沉娅裂开嘴角，竖起大拇指：“没事，我也知道！” 然后补刀。 你以为黛丝多比娅为何要一直与Hua呆在一个宿舍还赶走其他人？还不是担忧这有说梦话坏习惯的小家伙把她家师父大人就是「未名神」的秘密说漏嘴！ Mei双眼逐渐失去高光，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位身形挺拔的金发男子正坐在一条木制长椅上。 他看向她，微微一笑，递上手里成箩的绿色高帽。 这就是前文明与后文明之间的伟大传承，是薪火相传，美德不灭！ 但好在少女的心灵足够坚毅，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杯具所压倒。 就算想戴绿帽，那还得心爱之人能够活下来才能继续戴呢！ 金发男子的幻影一愣，叹息一声，将转换为金色的帅气礼帽戴在自己的头顶，消失不见。 然后去提瓦特染了一头蓝发。 第七十五章·「小白的后宫们」 见Mei缓过劲来，坐在办公椅上的塞西莉娅点点头，继续批阅起手头的文件。 在崩坏的存在公布曝光后，有不少宗教人员认为崩坏是上天给予文明的惩罚，是对人类疯狂索取自然却不懂得感恩与回馈的报复。 可在塞西莉娅眼中，崩坏是机遇，是大一统、提升文明建设的机遇。 无他，与人类内部互相攻伐不同，崩坏是外敌，是不死不休，无法妥协的外敌。 面对这样一个沟通无用、投降无用的敌人，人类只能团结在一起，拼尽蛮勇，竭尽死谋，放下一切矛盾联合在一起去应对。 否则就会化为世界泡落入量子之海，在「海」的冲刷下静待消亡。 且由于崩坏作为试炼的特殊机制，祂不会一口气直接端上类似于终焉之律者，亦或是行星级崩坏兽那样谁都无法对应的敌人，而是循序渐进，以弱到强，一步一步推陈出新。 这就会给文明试错、改正，与应对的重要时间。 这不，现在网络上虽说已经闹翻了天，绝大多数人都在口诛笔伐逐火之蛾的不作为。 即使有几个理智的，也依旧会被冠以水军之名围追堵截。 但与之相对的，是人们不顾一切也要前往作为安全地带的穆大陆的决心。 说到底，人都是怕死的。 即使是那位横跨七大特异点，站在冠位神殿与Beast对峙的人类最强开位御主，在受到对方质问为何如此时，TA的回答也仅仅只是想要活下去。 而一旦原本分散在星球角落的人们集中在一起，只要有正确的领导者与适当的引导，必然会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以及行动力。 现在的塞西莉娅真是痛苦并快乐着，她怎么也想不到，停滞许久的移民计划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推动。 从长远上来看，第七律者的存在甚至能够说是利大于弊。 七是一个相当微妙的数字，她处在十三的中间，宛如分割阴阳的一线。 她仿若一个警钟，警醒着遭受考验的文明到底应该怎么选择。 是不顾一切团结在一起，又或是将炎之律者讨伐后依旧愚弄大众。 而炎之律者会诞生在海外高悬的澳洲仿佛又是一种必然，她会造成相当程度的破坏，却又不会伤及文明的根本。 合则生，分则死。 说不定，崩坏意志真的有好好设计每一位律者代表的含义。 “从地球上看月亮，会觉得它皎洁明亮；但登上月球，会发现它也一样千疮百孔。” 塞西莉娅的头顶被墨绿色的阴影所覆盖，随之而来的，是仿佛故意用这种语调吐出的，略带阴沉的声线。 坐在办工桌上的梅比乌斯翘起包裹在黑色包臀裙下的大长腿，短裙下的黑色蕾丝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语气似打趣又似挖苦：“怎么样？见识到人类的劣根性了？” 踩着高跟的肉丝小脚一翘一翘的，看起来貌似还挺开心？ 蛇蛇这句话无疑是在嘲讽挚友那天真美好的梦想，嘲讽她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民间疾苦，将人类这种生物想的太过美好。 塞西莉娅微微翻了个白眼，伸出手，试图从蛇蛇屁股底下抽出一纸文书：“梅比乌斯，你坐到我的文件了。” “别转移话题！” ‘啪！’的一声，伸向文件的手被另一只手按在桌面上，梅比乌斯俯下身，阴沉幽邃的眼对上那净空般青澈的眸光。 很明显，她是将塞西莉娅的唉声叹气误会成对人类丑恶嘴脸的失望与鄙夷，但却由于之前向所有人承诺的宏伟愿望，不得不委屈自己继续执行那些看似不可能的方针。 因此，哪怕只是对自己一个人也好，蛇蛇想让挚友将内心中的委屈与无奈释放出来。 正如之前会议时，明明心里压根瞧不上塞西莉娅那团结全人类的天真梦想，却仍然会帮她出谋划策一般。 这就是朋友。 “转移话题？不，并没有。” 塞西莉娅摇摇头，挣开挚友握住自己的手，从她屁股底下抽出自己需要批阅的文件，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嫌弃： “梅比乌斯，你还记得当初你在面对那些鼠目寸光，认为科研资金没有必要投入过多的家伙时，你是怎样耻笑他们的吗？” 第一科学部那远超其他部门的研究经费可不是天生就有，而是梅比乌斯一步一步，用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 塞西莉娅询问的，正是当年两人一起参加会议时，梅比乌斯曾面对过的刁难。 蛇蛇回忆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道：“「如果有人和我说你那火箭不行，燃料不好，我认为得烧柴，最好是煤，煤最好选精煤，水洗煤不好，如果我正眼看那个人一眼，那我就输了」.......塞西莉娅！你！” “嘿嘿～～～” 少女俏皮地眨了眨左眼，刹那间缔结的芳华甚至让同为女性的梅比乌斯失神片刻。 但很快，回过神来的她就意识到，塞西莉娅这是在用她自己的话来回怼她。 “布局要一步一步来，炎之律者的诞生虽说有些超乎预料，以宏观的角度来看却是好的。” 塞西莉娅随手拿起一旁的马克杯一饮而尽，随后冲印在杯子底部的Q版小白陌图案笑了笑后，再度拿起水壶填满咖啡遮掩耳目: “网络是一个大染缸，在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无分好坏......但网络终归只是虚假的，人们不可能永远沉浸在虚幻的海洋中大梦千年。” “只要还被拘束在名为「躯体」的囚笼中，他们也一定会在源自基因的求生本能下选择迁往穆大陆。” 只有鲜血才能让人警醒。 接过话题的梅比乌斯随手拿起刚刚填满的水杯一饮而尽，随后颇为微妙地向自己的挚友比划两下杯底的Q版小白陌，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某人到底哪里有魅力，除了爱莉希雅那个坏女人，居然连塞西莉娅都...... 话说这个有点可爱，等第七次崩坏结束后我也弄一个吧。 “人类可以不感激逐火之蛾，但人类必须要依靠逐火之蛾。”夺回马克杯的塞西莉娅微红着脸拉开抽屉，将其放在里面锁好：“其余的抗崩坏组织早已被最高议会剿灭，在这种单纯的依赖关系中，占据主动方的是我们，拥有军事力量的是我们，人类能依靠的只有，也只能是我们。” 所以，逐火之蛾（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就是你当初积极配合最高议会剿灭其余崩坏组织的原因？”望着那明明霞飞双颊，浑身上下却止不住散发出黑色気息的圣女小姐，梅比乌斯不留痕迹地抹去额间的汗水。 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位挚友内在其实腹黑的不行，却没想到打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算计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两人才能从萍水相逢，发展到如今的挚友关系不是吗？ 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塞西莉娅酱什——么——都不知道哦！”最高执政官小姐卖个萌后低下头，继续处理起手头的文件来。 正如她曾和阿波妮娅说过的那样，人类如今需要的，是一个由强权掌握武力，一心一意对抗崩坏的逐火之蛾。 如果其他人做不到，塞西莉娅不介意自己成为那个人。 “你啊！”摇摇头，梅比乌斯不再多言。 同时为那些仍将圣女小姐当做白莲花傻白甜的家伙们，在胸口默默划出一道十字。 Q弹Q弹的。 梅比乌斯·未来形态.jpg 而在好姬友二人组聊天的时候，办公室的另一边又在经历什么呢？ “从材质上来看有些类似于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但其中的特质却又与拟似律者的核心有几分相似。” 观测着放在茶几上的冰蓝色结晶，Mei取下三天没有摘下来过的高科技眼镜，揉捏了一下生疼的鼻梁，三言两语间道明核心的本质: “虽然没有先例，但在我看来，这应该是某位拟似律者试图通过吞噬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来加速转化凝结自己的核心，结果还未彻底成功前就被杀死，所遗留下来的副产物。” 黑渊白花的力量确实能够缓解生理上的疲劳，但心理上的疲倦却是无法消弭掉的。 她抬起头，冷淡的视线扫向昏昏欲睡的伊甸：“你就是凭借这颗核心与那股与崩坏能共鸣的力量，才从澳洲安然无恙的离开的？” “......是这样的。”同样自第七次崩坏至今许久未睡，还经历长途跋涉的伊甸声音沙哑，却强打精神：“老师与我本就在澳洲的东南部，距离海岸线不算遥远，即使路上有许许多多的怪兽——崩坏兽，我也依旧凭借这两项能力逃出生天。” 伊甸这么说绝不是在自夸，她这是以自身的经历在向众人描述被火焰、浓烟与水蒸气包裹的澳大利亚内的具体情况。 “描述具体情况就不必了。”坐在歌者身边的阿波妮娅握住她不断颤抖的手：“逐火之蛾之前有派遣部队闯入澳洲，后续同样在一直跟进，对内部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 “谢谢。”感受着手中的温暖，伊甸轻轻向一旁的少女道了声谢。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阿波妮娅摇摇头，当初在星河之梯时，可是她最先利用的这位拥有共鸣能力的歌者，还差点就让人家与珊瑚岛一同毁灭在大崩坏下。 少女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间，距离那时已经过去将近四年了吗？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茶几上的结晶被一只小手拿起，感受着其内部蕴含的冰霜之力，弥赛娅不免的有些暴躁：“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打倒炎之律者好将白陌先生救出来，而不是去瞎扯那些过往的麻烦账！” 打从知道炎之律者是史尔特尔后，白毛团子就失去了之前的稳健心态。 以史尔特尔的能力与身份，如果她背刺，毫无防备的白陌指不定真的会被制服。 就像过去雷电芽衣强行宕机白陌十二小时那样。 “啧......”想到这里，弥赛娅抬起头，看了陷入沉思的Mei一眼，看的她莫名其妙。 芽衣：头汤是我的！.jpg “所以其实还是要进行融合战士计划的对吧？”黛丝多比娅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这些年来，这姑娘的身材愈发高挑，尤其是胸前的丰盈，甚至已经不必卑弥呼要差上多少。 她继续道：“我是不知道你们那些乱七八糟极其复杂的淫——奇妙关系，但我知道，讲道理的前提是你比人家拳头大，就算那个炎之律者真有什么算盘，只要把她干趴下，一切也都解决了不是吗？”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沉默，片刻后，感觉卧槽她说的好有道理的塞西莉娅开口道：“伊甸小姐，感谢你为逐火之蛾带来第七次崩坏的情报，我相信这份情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定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Hua，请带伊甸小姐去休息吧。”她嘱咐一声后，重新看向伊甸：“三天的长途跋涉和各式各样的危险，想必你已经抵达极限了。” 这就是高情商人士的逐客令。 “明白。”小透明Hua点点头，走到伊甸面前搀扶起她。 伊甸没有反抗，正如塞西莉娅的那样，她现在是真的疲乏到了极点。 而且她也知道，身为普通人，完全没有经历过战斗培训的自己接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不过临走前，伊甸还是有些担忧地望向房间里的众人：“那个，我想询问一下......老师他——” Mei：“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 樱：“绝对会没事的！” 做出截然相反反应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两人离开后也没有停下。 塞西莉娅环视四周，最后定格在Mei的脸上：“黛丝多比娅说的没错，去想那么多没有意义。无论是为了你父亲，还是为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打到炎之律者。” “我知道了。” 少女点头，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实验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梅比乌斯立刻跟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自己的角色设定从亦正亦邪的疯狂科学家变成了Mei的老妈子。 然而不知为何，她竟意外的不讨厌将自己带入这个角色。 见状，其他人也纷纷离去，为接下来的融合实验做准备，就连往日负责活泼氛围的妖精小姐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爱莉希雅的脑海里存有许许多多其他文明的知识，如果她想，将足以制造环行星堡垒的科技拱手相送也是可以的。 她之所以没有在逐火之蛾大肆传播，还是源于崩坏那与文明一道变强的特殊性质。 说句不好听的，至少目前为止的前文明，水准比起她经历过的某些文明可还差得远呢！ 爱莉希雅一但传播其他文明的技术，崩坏的强度必定拔高到让前文明难以企及的程度。 她不想由于自己的冒失，导致加大崩坏意识的试炼难度。 在那数百个世界的旅程中，她已经有过不少次这样的经历，吃过不少次教训了。 但现在，她决定还是暗中出手，稍微帮助一下Mei与梅比乌斯。 以如今史尔特尔那远超常规律者的恐怖力量，如果再不出手，指不定前文明就彻底毁在她手里了。 到那时，鬼知道没了前文明遗蜕加持的白陌会不会直接消失不见。 ——等一下！炎之律者、诞生、澳洲、大火、灵魂融合？ 妖精小姐眯起好看的眼，她好像，知道史尔特尔这样做的理由了。 第七十六章·「小白的非人后宫们」 炎之律者的火焰并非真正的火焰，而是将分子运动速率加速后带来的特殊产物。 因此，即使整个澳大利亚燃成一片火海，就连一丝作为燃烧的介质都无有，这滔天的烈焰依旧未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是逐渐开始蚕食上方的天空，形成远在千里外的穆大陆与东南亚都能观测到的巨大篝火。 无数崩坏兽栖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作为炎之领域内部诞生的崩坏兽，如同那栖息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高压环境中的异形怪鱼一样，千度的高温与火焰对它们形同虚设。 它们慢无目的地游荡在结晶化的大陆上，言行举止显得颇有茫然无措。 崩坏兽不是离开至深海沟就会因为内外大气压不同从而爆裂的怪鱼，就算离开澳洲，它们依旧可以向文明伸出自己索绕烈火的锐利爪牙。 可不知为何，作为它们领袖的那位少女严令所有崩坏兽龟缩于澳大利亚内部，即使只要派遣出它们就可以轻松消灭周边的岛屿也是如此。 崩坏兽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为何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它们依旧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地选择臣服，哪怕它再不合乎常理，哪怕它与自己刻录在身体中的破坏本能相违背。 而在这火焰的最中央处，站立着一位数百米高的漆黑巨人。 巨人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则是类似于项圈的黑色结晶。 祂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类似于放置在秋叶原超大型商场门口的巨大人型高达。 巨人的名字是「苏鲁特」，是炎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 其等级毫无疑问，是存在本身便相当于移动崩坏现象的审判级。 可无论是谁在看到苏鲁特的时候，视线的第一落足点绝非是拥有小山般庞大身躯的祂，而是站立在其头颅，即那黑色圆环上的赤发少女。 她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绝强存在感就能让人无视掉天地万物间的一切一切，尽数将视线放在她那饱满纤细的玲珑娇躯上。 她就是点燃文明终末论倒计时的熊熊烈火，她就是给诸神世界带来终焉的黄昏之魔剑。 她的名字是史尔特尔，是本纪元明面上第七，实则第五诞生的炎之律者。 也是一一己之力烧却澳大利亚，致使全人类陷入无边的恐慌，重拾对崩坏恐惧与绝望的破坏力最强。 她的脚下就是生人勿近的炎之领土，就连亡魂本身都会在她的火焰中屈服，化作领域内火火死葬大军中的一员。 就像那曾经入侵澳洲，如今却化作燃烧的骨骼人型，如恶灵骑士般驾驭浮空战舰在广袤的天地间畅游的炎之死士们那样。 这也是塞西莉娅不继续派遣部队强攻，而是将希望寄托于融合战士方面的原因之一。 话虽如此，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可以闯入这个由烈焰构成的无边炼狱并安然无恙的。 “史尔特尔，你这样做，master会很伤心。” 纤细白皙的诱人裸足轻踏在黑色的结晶上，阿赖耶收拢翅膀，无机质的大眼睛扫向不远处的律者少女，眼中划过无数似是而非的莹蓝数据。 “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史尔特尔看都没看那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的呆猫天使，她伸出手指，点燃一簇火花。 “——是的。”犹豫片刻后，阿赖耶点点小脑袋，“阿赖耶不明白史尔特尔这样做的意义，一直在master体内的史尔特尔应该知道，只要master与阿赖耶的计划成功，即使前文明的历史被改写的面目全非，未来的发展也不会遭受到影响。” 只要阿赖耶能够在终焉律者灭世后篡改历史，利用那空白的五万年营造出白陌不存在的假象，就能将未来被影响的概率降低到冰点。 “我当然知道，但计划成功前提，是主人能够平安活到终焉律者灭世后。” “......根据数据库中记载的资料与当前发展情况对比计算，即使会失去部分力量，master也是能够存活至那个时间段的。” “对啊！呵呵，原本的情况确实如此。”史尔特尔哂笑一声，可拥有面部表情捕捉功能的阿赖耶，却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一抹自责。 她歪歪头，直接询问出自己的疑惑。 “我为什么会自责？”少女神色不变，但从身后那如披风般飒飒浮动的赤色发梢就能够看出来，她内心中的情绪到底如何：“你应该知道外道六法诞生的原因吧？” 阿赖耶回答:“先行者Su以第十三颗律者核心为基础，模仿创生之键、破坏之键、支配之键、约束之键、意识之键制作的万用型对崩坏武装。” “那其中破坏之键的来源又是什么？” “破坏之键「天火圣裁」，以前文明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为原材料，辅以魂钢制作的神之键。” “那么，前文明的炎之律者又做了什么？” “在澳洲掀起燃烧七天七夜的大火后，被以融合战士Kevin为首的逐火之蛾部队讨伐。” “可假如，假如炎之律者没有诞生呢？”史尔特尔露出一丝苦笑，在呆猫天使的记忆库中，这还是这位如烈焰般高傲炙热的女孩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主人是无论如何都能够存活到后世的，我们都相信他拥有这样的能力。” 阿赖耶没有接话，她知道史尔特尔还有话说。 果不其然，少女继续道：“但我不行，与主人灵魂合二为一，化为天魔·夜刀的史尔特尔黄昏，不行。” 温差带来的劲风吹拂起史尔特尔如绽放玫瑰般的裙摆，飒飒作响。 是啊，篡改历史的前提是白陌能活到终焉律者灭世后，他也绝对能活到后文明。 到那时，在阿赖耶的辅助下，他想怎么涂抹历史就怎么涂抹，仅剩的幸存者们绝对不会反对他一丝一毫。 哪怕涂抹她们的记忆并重新置入虚假的记忆，彻底遗忘掉他的存在，为了他，她们也绝对心甘情愿。 因为他是白陌。 但史尔特尔呢？ 史尔特尔，或者说「修罗道」的原型就是前文明的天火圣裁。 如果天火圣裁没有出现，先行者Su就不会以其为原型制作「修罗道」，作为其进阶的黄昏自然不复存在。 再重复一遍，在虚数之树上流淌的时间洪流中，过去的优先度是高于未来的。 想要执行篡改计划，白陌就必须要存活到那个时间。 但假如，假如与他在灵魂与概念上具都合二为一的史尔特尔还没有坚持到那个时间点，就被逆流而上的时间悖论抹消了呢？ 那么白陌还能坚持到那个时间点吗？ 答案是不行。 之前伊甸有注意到，白陌的身影曾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回过神来，却发现那只不过是错觉。 可那真的是错觉吗？ 绝不是！ 那正是白陌受到即将消失的史尔特尔影响，差点被时间悖论抹消的证据！ 按照原本的历史，在伊甸的歌剧结束后，觉醒慰炎之律者的卑弥呼会在澳洲掀起燃烧七天七夜的大火，且在那之后被融合战士Kevin讨伐，核心交由Mei博士制成破坏之键·天火圣裁。 并在后文明成为Su制作外道六法之「修罗道」的原型，而外道六法又经由祸津之手来到八重村时期的白陌手中。 新婚之夜时，暴走的白陌被御三家联合封印，五百年后在第三次崩坏的波及下于现代长空市醒来，凭借外道六法披荆斩棘，在「存在之律者事件」后由于莫名原因降临前文明，最后在与似神者一战时与史尔特尔融合成为天魔·夜刀。 从那一刻开始，两人的命运就彻彻底底地绑在一起。 既然如此，问题来了：假如前文明时炎之律者没有诞生，没有掀起燃烧澳洲七天七夜的大火，没有被制作成天火圣裁，那么天魔·夜刀（白陌）还会诞生吗？ 不会！ 只要炎之律者没有诞生，与史尔特尔融合的白陌就必然会在时间悖论的冲刷下消失无踪！ 因为在融合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成为不分彼此的同一个体！ 一者消失，另一方绝无可能幸免！ 时间就是这么环环相扣，哪怕只断了一节，结局也截然不同。 “......”阿赖耶沉默了，怪不得如此要强的史尔特尔居然会露出这样示弱的神色。 她在桃花源时的莽撞行为，直接导致了白陌原本十拿九稳的计划彻底胎死腹中！ 呆猫天使沉默半晌后，说：“史尔特尔是为了master，才会选择成为炎之律者。” 她这也算是安慰了，至少比起那些离开白陌体内的家伙，阿赖耶与史尔特尔来的还要更加亲近。 而且她也知道，当时情况紧迫，如果史尔特尔不成为炎之律者，说不定白陌真的会在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小姐手中打出GG。 可出乎预料的是，在听到这句话后，史尔特尔脸上的苦意更浓了：“主人当时绝非命在旦夕，他还有最后的压箱底手段没有使用......只要用上那个，哪怕没有我帮忙，他也绝对能赢那个似神者。” 饿鬼道本身的Su以第十三律者的律者核心为主，融合数枚由于各种各样原因破损的律者核心，制作而成的半吊子神之键。 可哪怕再半吊子，她也依旧是货真价实的神之键。 神之键，能超限。 是史尔特尔的要强害了白陌。 “但阿赖耶觉得，这件事还是和master商量一下比较好。”呆猫天使认真地提议道：“根据阿赖耶的判断，现在的史尔特尔只是在一意孤行。” 是，史尔特尔的能级远超其他的序列律者，乃至于抵达大陆级这种足以破灭人类文明的程度。 可这依旧不是她，或者说与她一体化的白陌的极限。 或许有人认为，白陌是被与他一体化的史尔特尔强制封印，所以她才会以自身的形象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事实却并非如此。 由于时空悖论的干涉，如今的白陌身心皆处于无法干涉现实的量子态，他正在凭借生命目录那「无时无刻与外界产生交互」的能力稳固自身的存在概念。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极其耗费能量，源自虚数之树的时光洪流绝不是当初布洛妮娅被白茉放逐存在时能够比拟的，这字面意义上的逆天行为几乎耗费掉白陌七成以上的能量。 换言之，如今烧却大陆的爆炎，不过是他三成左右的崩坏能罢了。 史尔特尔之所以会来到，或者说被白陌被抛到现实世界，是由于处在量子态的他需要一个锚点，一个链接自己与现实世界的锚点。 这有些类似于丽塔当初被存在之律者放逐后，以「呼唤君之名」定下的锚点。 只要史尔特尔还在，他就还拥有归来的可能。 但如果没有发生这场席卷澳洲的大火，天火圣裁没有被打造出来，理论上，白陌依旧会在虚数之树拟订的时空洪流下冲刷殆尽。 所以，向来无欲无求的史尔特尔第一次出手了。 “阿赖耶，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少女忽然说：“你说，假如主人从今往后后不再参与前文明的一切事件，如同观察者那样袖手旁观......历史的轨迹，还会如同原本的那样发展下去吗？” 呆猫天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在计算那样的未来。 史尔特尔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认真地说：“那如果我在这燃烧七天的大火结束后，将属于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交给那群背叛者，随后以无间刹那大红莲地狱将主人封印在地心五万年，那样的话，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阿赖耶笃定道：“失去master的前文明，绝不会是终焉律者的一合之敌！” 重新获得炎之律者核心的逐火之蛾，也必定会将其制做成神之键·天火圣裁。 历史会重回正轨。 说到底，还是这次悖论的来袭实在太过意外与突然，哪怕多出一天——不，半天的时间，白陌都有办法做到两全其美。 可惜...... 史尔特尔淡淡道：“主人不会在意普通人的性命，但让他彻底无视却也做不到。” “但我可以。”她说：“我正在体内重新构筑属于炎之律者的虚数链接，再次凝结出属于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之前的核心，已经成为黄昏进阶至天魔·夜刀的材料。 而现在，还需要数日，第二颗核心才能凝结完毕。 “在那之后，我会将核心交给那群背叛者手里，将主人彻底封印，直到后文明时的主人穿越的那一刻，再从地核中醒过来。” “这，就是我的计划。” 灼烧的噼啪声簌簌响起，那是火烧的正紧。 “但得知真相后，master会伤心。”阿赖耶低垂眼帘，轻声细语：“master不喜欢无畏的牺牲，如果他知道史尔特尔为了他的存活将澳洲彻底焚烬，他绝对会伤心。” “我知道。”少女耸肩，“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 史尔特尔不是政客，她无意、也不想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词汇，来描述自己行为的正当性。 比如前文明本就会全灭，人类迟早会死的精光，自己只是提前出手； 经历桃花源事件后大幅度削弱的风、冰、死三位律者带来的破坏远不如历史中的记载，既然如此，我多杀点算是回归原点； 这样的行为能够重新唤起人们对崩坏的恐惧，促进全人类的一体化； 是澳大利亚本地人不听逐火之蛾的通告移居穆大陆，否则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像样的伤亡； 席卷澳洲的大火是凝结炎之律者核心的余波糅合体内崩坏能后意外导致，她的本意仅仅只是引起一场类似山火的大火，否则也不会将全澳洲的崩坏兽局限在境内...... 等等等等。 名为史尔特尔的少女，绝不会说出以上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如今的行为找借口。 她只会说：“我就是觉得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命与非生命尽数叠加在一起，也没有我的主人来的重要。” 无需洗白，无需狡辩，愤怒也好，憎恶也罢，她都不在乎。 火光映照在少女精致绝美的脸上，忽明忽暗，似神似魔。 因为她是史尔特尔。 “作为封印主人五万年的代价，属于史尔特尔的人格会彻彻底底地湮灭掉。”打算亲手将自己葬送的少女双手抱胸，混不在意地摆摆手：“反正我自己也一直都觉得作为主人的刀，拥有自我意识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所以一直以来，她的存在感才会如此稀薄。 稀薄到除掉白陌以外的其他人，一不小心就会忘掉她的存在。 “况且——”史尔特尔侧首，饶有兴致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同僚：“阿赖耶，你和主人那个叫「Steins;Gate」的计划，成功率是多少？” “单纯篡改历史的成功率是75.41%，但如果加上master返本归元的模拟创星图，几率就会提升到97.41%。” “是吗？”史尔特尔微微摇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2.59%的失败几率，实在是太高太高了。 ...... 第七十七章·「变成小白剑鞘的由乃 上 」 时光冉冉，自伊甸抵达逐火之蛾后又过去两天。 今天是第七次崩坏发生后的第五天，同时也是融合战士理论与流程构筑完成，可以进行具体实验的第一天。 就算克莱茵加班加点到差点昏阙过去不省人事，最终制成的可用崩坏兽基因也仅仅只有四份。 大自在天、舍沙、夜叉，与最后研制成功的帕凡提。 在这其中，帕凡提与夜叉是专门针对炎之律者的冰属性崩坏兽，大自在天是足以与律者相抗衡的末法级崩坏兽，舍沙则是拥有复活能力的审判级崩坏兽。 由于材料有限，时间紧迫，Mei与梅比乌斯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一些试错实验，只能破罐子破摔似的直接强上。 即使之前有通过超模魂钢量子计算机进行无数次演算，得出的成功率依旧还是零，这无疑给众人头上蒙上一层阴影。 或许或有人会有这样的疑惑：人与崩坏兽融合后，就能超越律者了？ 明明作为原型的崩坏兽实力也就那样，凭什么Mei认为，融合战士诞生后，就能够讨伐那以一己之力改写生态平衡的炎之律者？ 答案有两条： 一是没有其他办法。 现如今，无论是时间还是技术，逐火之蛾都没有比融合战士要更加合适的计划，只能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掷。 二是使用者，同样的能力，放在不同人手中肯定会有不同的效果。 将一个亿扔给一个普通人，他铁定混吃等死一辈子； 可若将这一亿交给那些名校毕业的高材生，那他们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将这一个亿一口气尽数败光。 现如今，逐火之蛾赌的就算这个可能性，赌以人类最精英战士为原材料制造出来的融合战士，能够真正意义上的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此时此刻，众人都聚集在Mei那看起来就相当科幻的实验室外的走廊中。 而她们在做的事情，是争吵。 争吵谁成为第一个实验品，谁成为第一位融合崩坏兽基因的小白鼠。 不要误会，这不是在说她们怕死。 经过小幽的计算，在众人里，弥赛娅与帕凡提的适应性是最高的，与她不相伯仲的是爱莉希雅与大自在天，之后是梅比乌斯与舍沙，最后是樱与夜叉。 却也因此出现了矛盾。 阿波妮娅想要代替梅比乌斯，参与到舍沙的融合实验中来。 可经过计算，阿波妮娅与舍沙的适应性极低，四舍五入一下和零没有什么区别。 对此，阿波妮娅丝毫没有介意。 生存本来就需要争取，什么时候成了理所当然？ 况且就算梅比乌斯成为融合战士又如何？ 她只是一个研究人员，又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而且最主要的，是融合战士实验，也就是超变手术具都是由Mei与梅比乌斯两人亲自操刀，假设梅比乌斯自身进行实验，那操刀的人就会变成Mei一个，失败的几率大大增加。 若是往常，蛇蛇其实也就顺水推舟同意阿波妮娅的要求。 现在融合战士的技术实在过于简陋，真要让Mei一个人操作，哪怕有克莱茵从旁辅佐，她心里也有亿点点忐忑。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身陷澳大利亚的那个令人烦躁的身影，当她回过神来，拒绝的话语早已脱口而出，而且还坚定到让所有围观者大吃一精。 无奈之下，她也只得口若悬河，扯出一大堆看似正当的理由将人家小姑娘忽悠的团团转，顺便再用这些理由说服一下自己。 舍沙，也算是她早就准备给自己融合的崩坏兽了。 她看上了舍沙无限复活的能力，只有这样的能力，才能够让她有更大的把握追准无限与真理—— 好吧就是更方便作死，容错率增加。 蛇蛇之所以能与舍沙拥有超规模的适应性，也是她暗中数次向自己的体内打入微末的崩坏兽细胞。 都是吃辣，你一口气直接吃四川等级那肯定是白给加肛门炸裂，但如果从微辣慢慢往上增加，循序渐进后反而会逐渐适应。 就像温水煮青蛙。 这里的温水煮青蛙只是个比喻，真将水加温到那种程度，青蛙早就蹦哒没了。 就像你不可能真的在四川吃到微辣。 话虽如此，蛇蛇还是没有预料到，明明什么都没做，弥赛娅与爱莉希雅的适应性居然依旧远在她之上。 没办法，这就是「天定の救世者」的天赋与「诸界の旅行者」的底蕴，是常人难以触及的特异点。 而或许是梅比乌斯的一番说辞打动了阿波妮娅，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不过任谁都能看出来，现如今，她看向梅比乌斯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至少不是之前那寒冰刺骨的等级了。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谁成为第一个实验品。 梅比乌斯是肯定不行的，原本她的条件就差上一筹，如果在Mei没有经验积累的情况下第一个冲上去，必死无疑。 爱莉希雅也是不行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打算出手暗中对实验提供帮助的。 如果她第一个上了，万一实验失败她死翘翘，那后续的一切就白给了。 但如果爱莉希雅将第一的位置让给其他人，在做实验时，她就可以暗中出手干涉提升成功率。 只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让人过于纠结。 “第一个？”持有「救世」之名的白发少女向前一步：“我来！” 然后发出吴克的叫声。 “好。”Mei点点头，转过身，向手术台所在的隔间走去。 弥赛娅紧随其后。 她知道，作为第一个实验体，她成功的几率是最低的。 没有经历过实际验证的理论、刚刚提取出来的新鲜崩坏兽基因、经验为零的手术实施人员、各式各样可能的突发情况、几乎必然会出现的后遗症...... 用小幽的话来讲，那就是彻彻底底的零，连几乎都不用说，完全就是为后来人奠定成功之路的踏脚石。 但弥赛娅依旧这样做了，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因为她是弥赛娅，「救世」的弥赛娅。 她平躺在手术台上，侧过头，看向背对自己忙忙碌碌的挚友，忽然说道：“手，在抖哦！” “——是你的错觉。”乍听之下与往常无异的生硬语调，从Mei那边缓缓传递过来：“比起这个，有这个时间来调侃我，不如向神祈祷一下接下来的手术能够顺利度过。” “诶呀？我听到了什嘛？大名鼎鼎的Mei博士居然让别人向神明祈祷？”弥赛娅眯起眼，呲牙咧嘴，笑的像一只偷到腥的小狐狸：“这可不是我认识的Mei碳哦！” 能让向来冷淡自矜，以唯物主义者自居的少女脱口而出「向神祈祷」这四个字，可想而知，她如今的心态究竟怎样。 弥赛娅很明显是捕捉到了这点，所以才会故意摆出这幅大大咧咧的模样来安慰她？ 不，并不是。 “我现在的轻松可不是装出来的，我是真的相信，你能够成功让我成为融合战士。”弥赛娅无比认真地说:“在我的心里，Mei可是无所不能的天才美少女，区区一场手术，对她来说必然手到擒来。” 正如那太阳落山后，你绝不会怀疑它会在第二天照常升起。 “所以我不会向区区神明屈服，因为接下来主宰我命运的是Mei博士，是我的挚友，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灵。” 她侧过头，用柔和的目光看向慢慢停下手中动作的女孩：“我知道现在的Mei内心中很慌乱......Mei一直都是这样，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却比谁都记挂在意的人。” 人会下意识说出一些不经大脑的话，Mei之所以会让弥赛娅去祈祷，难道不是因为同样在内心中祈祷的她，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吗？ “但是啊Mei，不要忘记我们曾经在长空市，在第三次崩坏时，在千羽学院学到的一切。” 曾经侍奉神明的修女，如今向神高举长剑的「救世」轻笑一声。 不要在没有神明的世界中祈祷。 仿佛有天使划过长空，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只剩些许仪器滴答作响，忠实地执行着铭刻在程序中的使命。 半晌后，幽幽的叹息声，从黑发少女的唇中轻轻递出：“你应该知道，即使我们做足了准备，第一场实验的成功率依旧是零。” Mei有时真的很讨厌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它们将一切固化在一定的范围内，告诉你不要再挣扎了，即使再怎么努力，也依旧无法逃脱它们的桎梏。 可下一刻，弥赛娅的话语却让她惊愕地瞪大双眼。 “但我相信你，胜过那些冰冷的数字。”少女微笑着说出心里话。 她从来没有战胜对死亡的恐惧，只是她对挚友的信任，远远凌驾于这份恐惧而已。 “况且，现在的实验成功率是零不假，但只要我们成功了，那成功率不就飙升到百分之百啦！” “......概率不是这么计算的，算了，反正解释了你这笨蛋也听不懂。”Mei转过身，走到实验台前摸出剪刀：“总而言之，为了实验方便，先把头发剃了。” “诶？” 从这熟悉的语调中听出自己熟悉的那位天才少女再度归来，然而弥赛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令她差点炸毛的话语。 “融合战士实验是手术，做手术肯定得剃头啊！”Mei理所当然地说道，然而任谁都能捕捉到她语气中的那一抹促狭。 “能能能能能能不剃吗？”弥赛娅的声音有些打颤，她还是蛮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稍微试想一下，加入拼尽全力终于救出白陌，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个光头女...... 一点英雄救美的气氛都没有了好吧！那我还怎么刷好感度啊！ “噗嗤！哈哈哈哈哈！” “你！你还笑！” 似是想到那样的画面，Mei在弥赛娅的抱怨声里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半天才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才放下捂住小腹的手：“实验是肯定要剪掉头发的，这个没商量。” “啊？” “但在融合崩坏兽基因后，理论上，融合战士是能够通过活化基因的手段来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超速再生的，头发什么的自然也包含在内。” “什么啊？吓死我了！”弥赛娅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她还是蛮宝贝自己这一头白发的。 毕竟冲国特攻，某人超喜欢。 见她同意下来，Mei点点头，三下五除二将弥赛娅的头发尽数裁掉。 “噗嗤！” 还是没忍住。 “诶？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这是刚刚进来的梅比乌斯。 “不是说为了实验方便——？” “蛤？实验方便？融合战士的实验又不涉及头部和颈部，找个东西包起来不就好了？” “......” 失去了白毛的小光头霎时间明白了一切，她像卡顿的影片那样一帧一帧地扭过头，看向捂着小嘴背过脸去的挚友，嘴里发出如修罗恶鬼般的怒吼： “M——e——i！！！”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之相伴的，是少女敞开心扉的开怀大笑。 数字代表的绝非绝望，正因为能够看到数字，才代表拥有超越的可能。 ...... 在经历过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后，一切的准备工作业已完成。 弥赛娅没有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不明觉厉的东西，她只是躺在实验台上一边怀念自己逝去的秀发，一边任由Mei与梅比乌斯摆弄自己的身体。 同时下定决心，等白陌平安归来后，她一定要找到个机会和他玩一些涩涩的游戏，借以报复他闺女胆敢剪去自己宝贝头发的代价。 看似女债父偿，实际上就是给自己释放欲望找个借口。 屑·白毛团子·屑 一段时间后，伴随强力麻醉的注入，弥赛娅合上双眼，可爱地酣睡起来。 这倒不出她的意料，之前Mei就有说过，虽说外界会很忙碌，但对弥赛娅而言，仅仅也只是睡上一觉的程度而已。 不过正如之前魂钢计算机计算的那样，第一次试验的一切具都是未知且不可控的。 Mei的判断终归还是出现了失误，崩坏兽是一种精神肉体一体化的特殊生命体，在躯体方面逐渐与崩坏兽基因融合时，精神方面又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帝王级崩坏兽拥有的智慧绝对不下于成年人类，融入弥赛娅体内的帕凡提因子自然知道这小丫头正在她人的帮助下逐步蚕食自己的一切，正一步步将自己化为她踏上最强之路的基石与养料。 但是没有关西！只要祂能在身体争夺战中击败并吞噬弥赛娅的精神，那么就算外界的超变手术圆满成功，事后苏醒过来的，也只会是拥有人类躯壳的崩坏兽！ 精神领域可不是现实世界，决定双方实力的只有精神强度。 崩坏兽可是精神躯体一体化的生物！这就相当于即使是在精神空间，帕凡提依旧能够拥有原初的帝王级战力！ 八十万对六十万，优势在窝！ 冲鸭！！！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无论是在虚拟空间中经历过无数次的轮回，还是降临到前文明后与崩坏的数年厮杀，具都将弥赛娅的灵魂打磨的无比锋利。 她轻而易举地撕开成百上千的意志攻击，轻描淡写地突破至帕凡提所在的精神空间。 然而人类终归是一种感性生物，他们在面对某些情况时会坚定的难以想象，在面对某些情况时却也会柔弱到让人叹息。 怀抱由乃尸体的弥赛娅茫然无措地跪倒在骤雨冲刷的教学楼天台上，放眼望去，小山般大小的帕凡提正趴在操场的中央，一双碾盘大小的猩红眼眸死死地盯着天台上的少女，其中流漏出人性化的凶残与恶毒。 没错！无论是坍塌的教学楼、操场、天台，还是自天而降的磅礴大雨，具都能看出这里的场景，正是弥赛娅亲手杀死由乃的千羽学院！ 由乃的死，是「救世」小姐内心中最后的一丝瑕疵。 这是她的心魔。 而帕凡提正是借由这点在精神空间中构筑场景，将弥赛娅内心中的愧疚与悔恨无限放大，令这位曾面对无数次轮回却面不改色的飒爽少女失去一切反抗之力，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这就是她唯一且最后，却又无比致命的心之伤！ 漆黑的异形发出似虎似龙的咆哮，惊天动地，摧枯拉朽，震撼人心。 祂耀武扬威地走到教学楼前，张开血盆般的大口，向跪坐在那里的少女咬去。 鬼知道祂之前都慌乱成什么模样，弥赛娅大帝的无敌之姿足以给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帕凡提酱留下贯彻一生的心理阴影。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救世」，不过是个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的小姑娘。 但是—— “一段时间不见，弥赛娅，你怎么又变得这么拉了？” 似曾相识的轻笑声，回荡在广袤的天地间。 “由......乃......？” 与少女的呢喃声一同。 第七十八章·「变成小白剑鞘的由乃 下 」 将时间稍微提前，现实世界，手术室—— 纷杂的仪器声环绕在手术台旁的Mei与梅比乌斯耳畔，这两位绝对称得上当世骄楚的科学家此时具都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看似繁复，实则早已在脑海与计算机中演练过成千上万次的动作。 而在不远处，塞西莉娅正端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创生之键横放在她那饱满有致的白皙大腿上，在手术室灯光的照耀下隐泛寒芒，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最高执政官小姐坐在这里当然不是专门过来围观，而是作为一道保险。 应对「倘若苏醒后的弥赛娅基因暴走，无比第一时间将其击杀，以免她伤害到Mei与梅比乌斯」的保险。 人体的结构可谓是复杂无比，每一个生命都是大自然亿万年锻造的鬼斧神工，稍微偏差一点都能要人老命，更别说要将崩坏兽的基因这种无比狂暴的东西融合进去。 你能想象体内融合进去一只公鸡的基因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吗？何况是这种隶属虚数侧的非人异形。 好在两人确实准备充分，忙碌许久后，仪器的声音逐渐趋于规律，弥赛娅的呼吸也从先前的若有若无变得平稳，就连那苍白无比的小脸上都浮现出象征健康的红晕。 见状，两人倒退一步，启动之前做好的准备程序。 ‘嗤——’ 手术台两侧的地面上延伸出一对透明的玻璃护罩，它们将弥赛娅包裹在内，构成一个圆柱形的透明舱体。 莹蓝色的特质液体不断涌入其中，很快就将其中的一切覆盖淹没，仅剩下漂浮在中央的光头美少女。 Mei摘下满是汗水的兜帽与眼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大概半个小时后就能醒过来了。” “如果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梅比乌斯随口泼冷水。 她是绝对的现实主义者，除非弥赛娅睁开双眼，并通过一系列的测验证明自己确确实实地成为一名拥有自我意志的融合战士，否则的话，她都不会将这次的实验试做成功。 房间陷入良久的静默，就连塞西莉娅也只是一边握紧神之键的魂钢枪柄，一边有意无意地瞥向悬浮在舱内的弥赛娅，似是在寻找投掷哪里才能一击必灭。 一段时间后，仿佛是有些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气氛，梅比乌斯侧目看向房间中的第四个人，也是方才一直在围观手术的助手：“克莱茵，记得怎么样了？” “已经都记住了，博士。”顶着一对黑眼圈的的克莱茵抹去眼角的泪花，但还是不免打了个哈欠。 注视着这样的助手，蛇蛇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去休息一会吧，距离下一场手术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不想轮到我躺在手术台上时，给我动刀的会是个眼角挂着泪珠的小糊涂蛋。” “可是博士，您与Mei博士同样五天没睡了。”克莱茵咬住下唇，神态无比认真：“况且，我必须要记住手术中的每一个步骤，还有术后实验体的一切反应才行！只有这样，在给您做融合战士手术时，我才不会拖Mei博士的后腿。” “也罢，随你好了。”见状，梅比乌斯倒也没再强求。 既然她想坚持，那就让她坚持吧。 注意到某些参数的异样，蛇蛇走到虚拟屏前连点数下调整后，随口道：“Mei，你说，你父亲他为什么会将帕凡提的核心保存那么长时间？” 与下位崩坏兽不同，也与游戏里隔三差五被设计者拉出来让玩家疯狂内卷不同，上位崩坏兽大都具有唯一性，身为帝王级的帕凡提也不例外。 眼前正在与弥赛娅融合的帕凡提基因，正是灰蛾部队在极东长空市千羽学院回收的那一具。 没错，正是当初弥赛娅与由乃合力击杀的那只。 当初回收时，灰蛾部队就有注意到这具庞然大物的尸体并不完整，其内部至关重要的崩坏兽核心更是不知所踪。 可两日前，在在伊甸抵达逐火之蛾并将炎之律者交给她的核心交付后，几人惊讶地发现，虽说性质有些变化，这颗散发出寒冰气息的核心，正是当初帕凡提缺失的那颗崩坏兽核心。 也正是这颗核心，才让伊甸能够平安无事地从烈焰焚城的澳大利亚离开。 Mei当然知道核心为什么会呈现出拟似律者的性质，她可是由乃吞噬帕凡提核心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 外加当初「未名神」，也就是白陌夺走由乃尸体这件事，这不禁让少女心里浮现出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可在通过一系列的检测后，Mei悲哀地发现，至少目前为止，她是无法察觉到其中蕴含的秘密的。 无奈之下，也只得先将核心放在实验室中封存起来，等到将白陌平安救出后，再询问他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想到这里，Mei顿时又气又恼。 她怎么也想不到，白陌居然会将自己掩藏的那么深。 掩藏也就算了，Mei相信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但只有自己不知道这件事算怎么一回事啊？人家可是他女儿诶！只有女儿不知道其他女人却都知道？这算是哪里的N·T·R展开？ 再稍微拓展地想一想，是不是这群坏女人还背着自己和他这样那样亲亲我我了？否则的话她们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 而且弥赛娅这家伙也是，我之前明明一直都以为咱们是一伙的，结果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 ——说起来，打从那对粉毛狐狸精住进家里，弥赛娅这家伙貌似就变得有些异常。 Mei眯起眼，由于弥赛娅负责北欧支部聚少离多，外加她自己整天在第二研究所加班，这才没能看出什么破绽。 但仔细想一想就知道，第一次见面时白毛团子和樱の姐妹丼的关系就意外的好，好到让人根本不相信她们之前根本不认识。 还有这两年来有事无事就过来家里做客的Hua，那小姑娘的性格懂的都懂，和陌生人说句话都得瑟缩半天，怎么会和白陌亲昵到这种地步？ 再加上爱莉希雅，说起来，有几次加班时和阿陌打电话，似乎都听到了她的喘息声与咯吱作响的声音...... 至于梅比乌斯和塞西莉娅—— 嗯？那个是？！ “梅比乌斯！” “我知道！”同样注意到异常的梅比乌斯头也不抬地在操作台上一通狂点。 就在方才，检测装置检测到弥赛娅的脑电波出现一阵极其强烈的絮乱现象。 强烈到宛若有人一步小心将猫咪连同洗好的衣服一同放入滚筒洗衣机中狂甩不止，毫无规律且危险至极。 两人立刻启动早已准备好的预案，然而第一次终归是经验不足，即使她们忙前忙后汗水不断，显示脑电波的屏幕却依旧愈发混乱无序。 ‘吼——！’ 舱体中的弥赛娅猛地睁开被黑色覆盖眼白的赤红竖瞳，口中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 荒古迷尘般的兽性扑面而来，似是象征着人类第一次超变手术不出预料彻底失败。 “失败了吗？” 塞西莉娅摇摇头，她握紧手中的骑枪摆出投掷的架势，同时调动体内那股有别于白花的特殊力量。 ‘咴咴——！’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场的众人忽然听到一声似马非马的低沉叫声，恍若有什么正在踏空而来。 而像在与那个东西针锋相对一般，舱体内的弥赛娅身上浮现出狰狞的犄角与漆黑的铠甲，盔甲上还有深色的冰晶纹路，衬托着少女赤果白皙的肌肤愈发娇嫩。 但就在二者即将动手的刹那，一块晶蓝色的核心忽然以超越常人视觉的速度自手术室外俯冲而来。 她越过双手分握缰绳与黑渊白花的塞西莉娅，以科学家三人组无法看清的速度打破舱体冲向弥赛娅与她融为一体。 随后—— “一段时间不见，弥赛娅，你怎么又变得这么拉了？” 精神空间，千羽学院天台上。 似曾相识的轻笑声，回荡在广袤的天地间。 ...... ‘吼吼吼吼吼吼吼！！！！’ 帕凡提的吼叫声响彻天地，就连空气都震荡出阵阵波纹。 可祂的叫声中却又透露出几分惊慌与恐惧，无他，此时此刻面对的场景，让祂又一次回忆起自己死亡前的那一刻。 “由......乃......？” “是我。” 一米六出头的较小人型身影与数层楼高的庞然大物，二者之间根本没有丝毫可比性。 可这娇小人型硬是凭借手中成百上千寒气肆意的冰之链束缚住了那体重数万吨，占地面积在三分之一操场以上的漆黑异形。 纹丝不动。 “要不是从白陌先生那里知道你这三年多的成长轨迹，外加这张愈发漂亮的脸蛋与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要死的完美身材，我真以为你现在还和之前一样十七岁呢。” 压制住帕凡提的由乃随手制造出一柄雨伞遮挡住两人，头也不回地吐槽：“之前好歹还能拎着根钢筋和帕凡提一决生死，怎么现在反而更菜了？让我猜猜，是Mei不在导致心里没有支撑所以心态崩盘？还是「救世」的压力太大躺平摆烂？” 语气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由乃。” “嗯？怎么了？” “由乃由乃由乃由乃由乃！” 少女立刻被人从身后抱住，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呼唤与大滴的泪珠。 “你倒是不怕我也是这畜生弄出来的心魔！”由乃微微一叹，语调彻底软化下来：“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弥赛娅。” 弥赛娅没有回答她，此时此刻，响彻天地的声音中除去帕凡提惊慌的吼叫外，就仅仅只剩下少女的低声啜泣。 天晴了。 瞧见这一幕，暗中刚刚准备出手的妖精小姐收起手中华美的长弓，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远处高楼上的四尾妖狐倒是饶有兴致地趴在那里，貌似是准备观看到最后。 半晌后，弥赛娅才松开由乃，用那双天空般澄澈的卡斯兰娜大眼睛看着她，小心翼翼，期期艾艾地说：“那个，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初由乃可是死在她怀里的，她亲耳倾听着她的心脏不再跳动。 “做梦的话，现在和做梦倒是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的由乃故意停顿了一下，她扭过头，果然在那张熟悉却更加完美的脸上看到了快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这才颇为愉悦地点点头：“不过我也是真的，不是什么具现出来的幻象。现在的我是真的存在于这里，存在你的精神空间中。” 由乃，坏！ “可你当初明明——”弥赛娅小声哔哔，说到底还是不信。 “被救了哦！被那个你发誓此生都不再喜欢的人。”由乃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看向紧张兮兮的白毛团子，开口抖起对方的黑历史来：“话说弥赛娅，我记得我有说过的吧？「我喜欢你，与你无关」，而且我也有说过，我希望你能不要顾及我，与你最爱的人一起走入婚姻的坟墓。” 她柳眉倒竖，板起脸来，气势汹汹地说:“但你又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由乃的英雄不能再喜欢你了？什么叫丢掉包袱就不知道该怎么前进？怎么着？在你心里，我难道是那种用生命来约束喜欢的人，不让她移情别恋的坏女人？” “啊？这......”面对来势汹汹的由乃，弥赛娅下意识后退一步:“对、对了！你你你还没说白陌先生是怎么救你的呢！” “别想转移话题！”然后就被呛了回来：“据我所知，当初某只白毛团子可是不管不顾地非要来逐火之蛾还不顾身体往死里锻炼，如果不是白陌先生赶到，怕不是要把自己练的半身不遂！说！有没有这回事！” “有啊！当然有！”未曾想，方才还唯唯诺诺的弥赛娅也爆发了。 她不顾由乃还在控制帕凡提这点，用力将她扑倒在地撕扯起她的头发：“自顾自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算什么事啊！还把那么多的东西尽数砸在我头顶上，什么叫「我这个紫发女路人有没有给你留下印象啊？」，什么叫「对亲手杀死的人印象深刻啊！」，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明明之前还是一直聊天的朋友，结果她忽然背叛人类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好不容易打倒她后却被告知这只是她是心甘情愿地想要死在你手里，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吗？！” “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在乎你们几个啊！其他人死不死关我屁事啊！你让我背负着你的生命去喜欢白陌先生我做不到啊！你知道我压抑这份感情压抑的有多辛苦吗？我一闭上眼睛就全都是你倒在我怀里的场景啊！我喜欢你与你无关？说的倒轻巧，你自己去做一个试试？” “为了不伤害她人一死了之自我牺牲就很理所当然吗？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伟大很帅气啊？凭借自己的意志战胜崩坏的侵蚀？” “是啊，很伟大很帅啊，但我更想要你活下来啊！” “你又懂什么？！”由乃用力一脚踢开弥赛娅，“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一个状态？你以为我不想活？你以为我想把最喜欢的弥赛娅拱手让给其他男人，还给她留下自己什么都不在意的遗言？” “我不甘心啊！超不甘心啊！但我还能做什么？崩坏的转变是不可逆的！当初的我除了费尽心思创造出能让你杀死我的条件，其他的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你懂吗？！” “那你现在不是恢复正常了吗？！” “这是白陌先生帮忙才做到的啊！而且你以为这样做没有代价吗？” “代价？！”弥赛娅顿时紧张起来，“代价是什么？” 她害怕。 “代价就是我现在一看到那个男人就小鹿乱撞不能自已！”由乃自暴自弃地喊着：“白陌先生在重构灵魂的过程中让我的灵魂不可避免地变成了他的形状，现在的我哪怕只是看到他一眼，就有种不顾一切想要与他合为一体成为剑鞘的冲动啊！” 这就是使用侵蚀之力重构灵魂的代价，丧（喜）心（闻）病（乐）狂（见）的饿堕展开。 “等等等等会？你刚刚说说说什么？”弥赛娅顿时被这个峰回路转搞的大吃一精，她难道要被自己的好闺蜜给绿了？！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愤怒的兽吼响彻云端，方才弥赛娅扑到由乃的动作直接打断了她束缚帕凡提的荆棘，此时的祂正携着一腔怒火迈动粗壮的四肢，向天台上的两人发起无畏的冲锋！ 祂要让她们知道，究竟谁才是这片空间中，真正的王！ 可就在帕凡提的血盆大口即将吞没两人的刹那—— “吵死了！”x2 正在吵架的少女们不约而同地向祂挥动白白嫩嫩的小拳头。 ‘轰轰轰轰轰！！！’ 于是乎，方才不可一世的帝王级崩坏兽直接如同驾驶上高速后脱离车辆本体的轮胎般，自由自在地向后翻滚了数公里之远。 “嗷呜！！！” 顺带砸飞了一只目瞪狗呆的垂耳屑铃铃。 第七十九章·「生命目录の最初起源」 五天前，在得知「炎之律者于第七次崩坏诞生，同时燃起烧却整个澳洲的大火」这条消息后，铃整个人啊呸，整只狐狸都佛了。 史尔特尔的行为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那涌动的无量神火就算是最巅峰时期的侵蚀之律者都需要暂避锋芒，更别说是现在的半残状态了。 无奈下，她也只得附在逐火之蛾内部的局域网上，借以关注事态的发展。 于是，融合战士计划理所当然地闯入她的视线。 在Rin的记忆中，前文明诞生的第一位融合战士是一个相当令人讨厌的白毛冷面男。 当初正是因为需要花费绝大部分的精力阻挡他，Rin才会被Sakura趁虚而入，最后被Mei博士趁机封印在神之键制作程序也就是那个黑匣内，度过五万年的孤独光阴。 然而在这一次，原本的Kevin变成了与自己、与白陌关系颇为密切的弥赛娅。 即使知道代替Kevin的弥赛娅会理所当然地成为前文明的第一位融合战士，但由于担忧变数，铃最终还是选择通过侵蚀之力入侵她的体内，以免这家伙真的出现什么意外。 事实也确实如此，由乃之死给弥赛娅带来的心灵创伤太深太深，以至于达到道家佛教中记载的心魔级别，让她在帕凡提之前毫无反抗之力。 要知道，还未获得「弥赛娅」这个名字之前，卡莲·卡斯兰娜可是在奥托制造的虚拟空间中不知道到底重复循环过多少次。 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却依旧没有放弃的她，心智已经坚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让这样的她陷入如此状态...... 说实话，方才如果由乃没有出手，那铃也必定会第一时间击杀帕凡提。 不仅是她，铃能感知到，除了自己外，还有一个人也在暗处观察这一切。 她不知道那个躲藏在暗处之人到底是谁，正如她有自信那个人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两人都知道，在弥赛娅真正陷入生死危机时，另一个人必定会出手帮她渡过难关。 但她们同样想要知道另一个入侵精神空间的人到底是谁，所以，直到帕凡提冲到弥赛娅面前，两人依旧没有动作。 她们都在等对方先暴露，等对方先沉不住气。 反正少女们自信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弥赛娅，既然如此，也不差这一会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是另类意义上的两个和尚抬水喝。 只不过，无论是爱莉希雅还是铃，她们都没有预料到一件变数。 那就是感知到危险的由乃居然从外部强行突入精神空间，如第三次崩坏时那般再度站在弥赛娅面前。 发现这点后，自认不需要再出手的爱莉希雅直接消失不见，颇为浪漫地将这片空间留给那对久别重逢的友人。 妖精小姐还需要去准布置下一场手术的布局，下一个进行手术的正是她自己。 铃倒是颇有兴致地留了下来，准备见证一下美少女们之间的美好贴贴，同时通过万能的侵蚀之力记录下接下来精神空间中发生的一切。 这屑铃铃打的算盘很简单，假如这久别重逢的两人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哪怕是精神空间，她也要留下备案。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呢。 遗憾的是，由乃是喜欢弥赛娅喜欢的要死不假，但她绝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正如那封「遗书」中所写的那样，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弥赛娅，能够与身披纯白花嫁的心爱之人步入婚姻的坟墓。 至于这个人是不是自己，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弥赛娅更是从头到尾只把由乃当做家人看待，完全没有拓展到那方面的想法。 废话！有小白这个移动的人型电脑配件在，她怎么可能再踏上那条名为百合的不归路？ 紧接着，这只垂耳屑玲玲就被从天而降（被两人砸飞）的帕凡提砸个正着，昏昏沉沉地离开了弥赛娅的精神空间。 此时正双眼蚊香地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眼看短时间内是缓不过来了。 这就是偷窥的代价（笑）。 不过由于她的友情支援（充当肉垫），安全降落的帕凡提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祂一边纳闷刚刚听到的怪叫究竟是什么，一边摇头晃脑地站起身来重振旗鼓，警惕地看向那天台上还保持伸出拳头姿势的两人。 而天台上的两人在发现对方居然和自己做出相同的动作后，不约而同地‘噗嗤！’一笑。 就仿佛方才的一切矛盾都伴随那一拳尽数轰出体内轰飞出去，只剩下畅快不已的酐畅淋漓。 可不是只有男人之间才会有一笑泯恩仇，况且这两人本来就没有仇。 “——于是，在察觉到你的精神波动出现异常后，我就操控拟似核心冲入了你的体内。”由乃耸肩：“多亏你融合的那只帕凡提正好是我如今所在核心的本体，否则的话，肯定不会这样简单就能进来，顺带还能给你加强一波。” 何止是加强一波？ 理论上来讲，其他融合战士是融合的都是崩坏兽基因，就算由于自身对能力的掌控与开发会变得比原本的崩坏兽更加强大，但那仍然还是基因。 可由乃这么一弄，直接让弥赛娅连同基因与核心一并融合在一起，外加由乃生前曾短暂地化身为冰之拟似律者，这就相当于又披上一层拟似律者的甲。 融合前就足以与审判级一决高下的强大实力+太虚剑气的神音剑心决+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的基因+冰之拟似律者经过处理后的无害核心，三重皮甲四者叠加，鬼知道会缔造出怎样的怪物。 更要命的是这些能力具都相辅相成，完全没有一个是会拖后腿又或是互相矛盾。 与现在堪称天命化身的弥赛娅相比，同时期Kevin的配置真心不够看。 可与史尔特尔相比，原本历史中卑弥呼化身的炎之律者却也差的远矣。 这一切就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调控一切，律者弱小，融合战士水平降低；律者增强，融合战士实力提升明显。 但比起这个，「救世」小姐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你不想出去了？为什么？” 是的，由乃不想要离开弥赛娅体内了。 “你是担心失去拟似核心为载体后没有办法自由行动了吧？”弥赛娅颇为孩子气地挠挠失而复得的头发：“这个白陌先生是有办法的！我记得他说过，他曾经用自己的一根肋骨制作出身体，只要拜托他——不，就算咱们不开口，他也肯定会出手帮忙！” 说到这，她不怀好意地用手肘怼了怼友人的肩膀，怪笑道：“白陌先生的基因相当有保障，他体内可是拥有卡斯兰娜的血统的，如果你真获得那样的身体，就算无法使用冰的能力，只要开发的深，也一定能获得超级强大的力量！” 作为一位地地道道的卡斯兰娜，即使转生后的现在失去了那份血脉，弥赛娅依旧敢拍着胸保证它的强大。 “不过有一点需要小心，卡斯兰娜家族的祖传圣痕有问题。”她提醒道：“假如你真的获得了那样的身体，伴随一次又一次对血脉的开发，迟早会被某个白毛滚蛋抓到某个乱七八糟的圣痕空间中接受试炼！” 当初身处虚拟空间时的弥赛娅也触碰到了那个境界，可或许是由于那时的她只是一个虚拟AI，又或是出于某些奇怪（笑）的原因，圣痕空间的意志仅仅只是一扫而过就将她放了回来。 “但现在这种事就无所谓啦！”少女脸上绽放出夏花般明媚地笑颜：“现在可是五万年前！那个卡斯兰娜家的老祖宗都不知道在哪呢，就算真的需要试炼，面对的也仅仅只是一个没有丝毫意志的空壳！” 后文明的卡斯兰娜在进入试炼后，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受到Kevin意志的影响，变得以消灭崩坏为执念，抛弃掉其他一切的一切。 但现在这个时间段哪来的Kevin？ 哦，眼前这只笑的憨憨的弥赛娅就是，她就是未来阿赖耶篡改历史后，化身Kevin的那个人。 但她现在哪来的卡斯兰娜圣痕空间？ 换言之，现如今的情况就是：无论是谁，只要意志坚定实力强大且还拥有卡斯兰娜的圣痕，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突破圣痕空间的试炼，而不是被烙印下「消灭崩坏」的思想钢印。 只不过，仅仅只有卡斯兰娜的力量，距离那超越人为崩落、超越崩坏的原生力量，以同时激活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的圣痕为标志，跻身「天元」之列的最强终归还是差了些火候。 但是—— 现实世界，实验室内，重新坐回椅子上的塞西莉娅将黑渊白花放在一旁。 她倾听着虚空中传来的阵阵低鸣，宠溺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空气中的什么：“乖～乖～现在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克里希娜。” ——倘若，有人能在觉醒卡斯兰娜圣痕的前提下，还能拥有并觉醒沙尼亚特那经过无数次变异后的完整圣痕呢？ 还有人记得那以卡莲之死的剧情为原型的虚拟空间中，由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以第二次崩坏中的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数据制造，却在被律令三段点燃状态下的白陌讨伐后，向他露出如释重负笑容的，那位气质温婉的白发女子吗？ 这就是外道六法中，「天人道（生命目录）」神格的最初起源。 而且也是塞西莉娅那既天真又现实的性格中，天真部分的来源。 第八十章·「由乃:弥赛娅,对祂使用神火试炼吧!」 精神世界中，吐沫横飞叨叨半天后，弥赛娅终于停下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小嘴，那双超卡哇伊的卡姿兰黛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面前的挚友，仿佛能忽闪出可爱的小星星。 作为曾在虚拟空间中不断按照剧本循环的存在，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失去自由的滋味，究竟有多么的令人绝望与疯狂。 啊！自由！ 所以弥赛娅才会不留余地地帮助由乃，她不想挚友被困在自己体内永无天日，那样和直接囚禁人家一辈子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弥赛娅这样做也有另一个好处，方才由乃的发言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一看到白陌就想要成为他的剑鞘？那只要你们成为血缘意义上的父女，那个死守道德底线的家伙就绝对不会让你越过雷池哪怕半步！ 而且只要他防备得当，那就绝对不会发生那种喜闻乐见啊呸令人亢奋啊呸道德沦丧的糟糕展开！ 面对闪闪亮亮的白毛萌团与她理不直气也壮的馊主意，由乃却轻轻摇头：“和那个无关......我啊，是自己不想要离开你体内的。” “不仅如此，就算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我也没有打算让白陌先生重新给我塑造出一副身体。” “？为什么？”救世·疑惑（中） “弥赛娅，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白陌先生出手，我才能重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少女轻声道：“即使这带来了一定的副作用，但我欠他的恩情，哪怕用一生一世都还不完。” 她认真地说：“我不想再去麻烦他了！正如第三次崩坏后，你明知道只要求助，白陌先生就能够给予你强大到足以毁灭律者的力量，却仍然动身前往逐火之蛾一样。” 少女们都知道，有些事情，只要开个头就会没完没了。 索取与给予是相对的，无论再怎么亲近，也不应该将他人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 况且由乃和白陌本身就不熟，两人之间的关系撑死也就是一起旅游过的同伴，连朋友都算不上。 这让自小到大都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少女怎么好意思去舔着脸拜托人家？哪怕他对此完全不会介意。 “......” 弥赛娅的笑容逐渐僵硬，她自然知晓挚友的性格，那是认定目标后不惜和家里闹翻，抛弃掉往日的繁华富贵来到陌生城市，住在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集体宿舍，放学时期还要去打工攒钱维持生计也绝不妥协的执拗性格。 看似温婉柔和的由乃一旦下定决心，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说服她。 比起那些在网络上叫嚣提高自身待遇的女拳，这样的由乃才是真正独立自主的女性。 但马上，想到什么的白毛团子眼前一亮： “等一下！既然由乃不想要离开，那我们接下来就一起使用这个身体不就好了！”/“所以接下来我打算和你一起使用这个身体，白陌先生那边我是不好开口，在你这里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哦！” 类似的话语同一时间分别从不同的樱桃小嘴中吐出，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是啊，这样不就可以了？ 这两人本就是关系好到生死相依的那种，既然如此，同用一个身体又如何呢？ 又或是说，会有人认为共患难到如今这一地步的她们，还会为区区身体的控制权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这时，少女们的头顶忽然被一片阴影所覆盖。 与之一同袭来的，还有冰冷刺骨的寒气与席卷天地的狂风暴雪。 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不解风情的帕凡提在搞事情。 见状，弥赛娅无奈扶额：“这家伙就不能老实点嘛？我还没和由乃聊够天诶！” 由乃则笑眯眯地具现出一柄赤黑相间的等人高大剑，正是她在长空市时以熔岩帝王为原材料制作，还未有经过Mei缝缝补补的原初·神火试炼。 这里是脱胎于现实的精神空间，也因此，只要精神力足够，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帕凡提先生也算是改变一切的伊始了。”少女将神火试炼递给挚友，调侃道：“曾经的你我都需要对方的帮助，才能彻底干掉这个麻烦的家伙。” “但那也只是曾经。”弥赛娅大大咧咧地挥舞手中大剑，熔铸般的炎星环绕在两人周遭，隔绝开铺天盖地的寒冰风暴：“现在解决祂，最多三分钟！” “嘿？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抱着人家的尸体毫无反抗之力～” “住、住口鸭！”像是故意发泄一般，弥赛娅高举大剑，用力斩下。 霎时间，席卷八荒的寒冰风暴好似被认真殴打一拳两分的崩星咆哮炮，从中央裂开一道无比巨大的峡谷。 而在峡谷的尽头，帕凡提一不小心就将口中酝酿良久的寒冰吐息咽回肚子里，明显是被这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的一幕给吓到了。 注视着这样英姿飒爽的弥赛娅，由乃眼中划过一丝温柔：“去吧，解决掉祂，然后踏上新的道路吧！” “不要忘记哦！”她轻轻地说：“你是我生命的延续。” “你之前可没说过这句话！”一杆子拍飞帕凡提的弥赛娅大声吐槽。 “弥赛娅！对帕凡提使用神火试炼吧！” “这个梗加入的太僵硬啦！” “这种小事情不要在意，赶紧解决掉然后出去，我有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不用你多说我也会！” ‘嗷嗷嗷嗷嗷嗷！！！！！’ 落地的躯体激起一片尘土，弥赛娅将徒手撕下来的前肢扔到一边。 她稍加思索，无视掉帕凡提的哀嚎转过头：“话说由乃——” “嗯？怎么了？” “咱们现在用的是同一个身体对吧？” “对啊！怎么？反悔啦？” “那倒是没有。” 干净利落切下帕凡提头颅的白毛团子挠了挠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的小脸，无视掉逐渐崩塌的精神空间，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看向挚友：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曰后和白陌先生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在我体内的你，应该也会同步感知到的对吧？” “？” “比如——啦，——啦，还有——之类的。” “？？？” “而且我记得你有说过，你现在只要看到白陌先生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化作他的剑鞘，那你说，同用一个身体的我们，遇到他时会不会——” “住口啊你这满嘴黄段子的屑白毛！”由乃二话不说冲了上去捂住她的嘴大声嚷嚷:“就算同用一个身体我们也是两个不同的人啊！哪有人这样严于自绿的！” “但如果这个人是由乃的话——”弥赛娅轻轻地说：“我觉得没有关系。” “......总之以后不准再提这种事情了。”少女绯红着脸颊转过身去，“总之我会尽量控制住的。” “不控制也行。”她真不介意。 “住口！” 两人打闹着，消散在逐渐崩塌的精神空间中。 片刻后，实验室中，漂浮在舱体中的弥赛娅在众人紧张的围观中睁开双眼。 她的虹膜依旧是如天空般澄澈的蓝，可瞳孔，却变成了与由乃相同的紫。 见状，所有人具都松了一口气。 她们明白，在炎之律者降临的第五天，背负全人类希望的融合战士终于诞生了。 即使，稍微有一些副作用。 比如空间中疯狂涌动的寒流，脚下那不断延伸至四面八方的寒冰脉络。 还有那无论怎么控制，依旧只能维持在零下三十摄氏度的体表温度。 第八十一章·「梅比乌斯,死了?!」 时间为炎之律者诞生后的第六日A.M.3：55，地点为逐火之蛾基地进行超变手术的实验室。 躺在手术台上的爱莉希雅睁开双眼，第一时间闯入其中的，就是梅比乌斯惯例的小蛇批脸与同样没好气的话语：“感觉怎么样？” “......好像，没什么区别？”妖精小姐的手握紧又松开。 “怎么可能没区别？算了，先下来，一会去做一个体检。” 蛇蛇颇为无语地撩起耳边湿哒哒的秀发，转身向门口走去，却在即将走到门口的刹那差点一个踉跄向一边倒去。 好在一直跟在身边的克莱茵搀扶了一下，才没有将这一幕呈现在几人眼中。 每一场超变手术都极其耗费心神，即使有黑渊白花补充体力，心理上的疲劳依旧会让人眼皮打转。 不过爱莉希雅倒是没有骗她，历经数百文明的旅行者小姐对身体与能量的掌控早已细致入微。 假设巅峰时妖精小姐的实力为100，手术前为30，现在的话也就是在60到70之间。 对崩坏能控制能力极强的她而言，只要不是一口气rua到100以上，还真就和之前没太大区别。 “梅比乌斯博士，辛苦你啦♪～” 离开手术台上的妖精小姐用力伸了个懒腰后，随手拿过一旁的衣物。 不同崩坏兽基因的手术流程不尽相同，这既是她没有像弥赛娅那般自圆柱形舱体中醒来的原因，也是超变手术成功率极低的另一原因。 虽说目前为止的两例手术具都成功落下帷幕，可无论是弥赛娅那止不住的寒气，还是爱莉希雅那双精灵似的非人尖耳，具都在向他人昭示手术的副作用究竟为何，与向崩坏索取力量所带来的后果。 但至少，她们活下来了。 只要人活着，那就还有未来与希望可言。 白色的单薄衣衫遮挡住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妖精小姐伸出手，摆弄了一下自己那对尖尖的长耳，表情罕见地恍惚了一瞬。 在手术前她就已经留下不少后手，借以保证自己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关。 可事实上，这些手段具都没有用上。 还有人记得末法级崩坏兽「大自在天」的来历吗？ 是的，祂是似神者的伴生崩坏兽。 而当时降临的似神者，她所使用的身体又是谁的？ 答：爱莉希雅。 前文有提到过，由于承载过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小姐，现如今，爱莉希雅的身体说是崩坏意志在地球上的圣体也绝不为过。 而面对这样的妖精小姐，面对与「神」合为一体的无上荣光，大自在天又怎么可能会去反抗？ 穿好衣服的爱莉希雅在跟Mei打声招呼后，便跟随作为助手的丹朱来到体检的地方。 在路上，走在前面的丹朱有好多次有意无意地回头，看起来是有些好奇那对特殊到极点的长耳。 如果换做平常，爱莉希雅倒是还会调侃她几声，让她摸一摸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丹朱也很可爱，妖精小姐最喜欢可爱的东西了。 可一想到白陌那边的情况，她瞬间就没了这个心情。 不仅是她，现在整个基地，乃至全社会都弥漫着一股极端压抑的氛围。 这种眼看末日到来的感觉如鲠在喉，就好比有人将你的手脚捆绑在椅子上后，手持利刃慢慢接近你的眼睛。 比起干净利落的一刀两断，这样才是真正的折磨。 说实话，如果不是前文明在科技方面给力到即使相当于南北美洲面积总和的穆大陆陆沉，都能够维持人类社会的秩序与星球生态圈环境的稳定，哪怕她们讨伐掉炎之律者，造成的连带效应也足以灭掉这颗星球上的绝大部分生命。 也因此，即便得知爱莉希雅作为融合战士的「副作用」仅为「再怎么吃也不长肉，不锻炼也会有优美的线条，皮肤会变得越来越好，脸上也不会长痘痘，头发也变得蓬蓬的」，其他人也仅仅只是感慨一声同人不同命弥赛娅真姬儿倒霉后，将注意力集中在第三次融合战士实验上。 嗯，请让我们无视掉某只喝口水都要长小肚子的Mei博士，那羡慕嫉妒恨到想要杀人的小眼神。 按照原本的历史，第三次超变手术的对象是梅比乌斯。 可由于炎之律者过于强势，原本应该在第七律者讨伐战后进行超变手术的三人纷纷提前，CM-003也从原本的梅比乌斯变为樱。 就算有两次成功的案例，谁也不能保证在失去至关重要的梅比乌斯本人后，Mei与克莱茵就能够成功。 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樱自然而然地坐上了第三的位置。 手术的过程没有多大波澜，铃不可能让自家姐姐真出什么事情，更别说还有妖精小姐暗中看护。 最后，除去头顶重新长出一对粉色的把手——驴耳，与那对染成紫水晶般的美眸外，樱在外表上倒也没有产生什么其他变化。 在第三场超变手术平稳结束后，在场的众人都有种坠入梦幻的感觉。 之前无论是贤人系统还是幽兰黛尔，她们计算出的手术成功率可都是堂堂正正，地地道道的零。 也因此，当时所有人脑袋里想的都很简单。 反正没有其他办法，莫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万一出奇迹了呢？ 可当真成功，而且还一口气成功三个，成功率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百分之一百后，人们反而隐隐怀疑起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嗷呜！姐姐你掐我干什么？” “——居然是真的。” 瞧，那边都有人开始拿自家妹妹做实验了。 而丹朱的那一声惨叫似乎也唤醒了人们心中的希望，现场压抑至极的氛围同样有所缓解。 见状，塞西莉娅微微摇头，制止了克莱因试图呵斥那对有意无意活跃气氛的姐妹的行为。 一直背负着强压，可是会崩溃掉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泰山压顶而不改色。 片刻的放松后，紧随而至的，就是第四场，也是最后一场超变手术。 突袭澳洲的计划早已制定完成，只要这场手术结束，逐火之蛾会立刻付诸于行动。 面对那点燃大陆的篝火，现在的人类经不起任何拖延。 不过由于之前那百分百的成功率，即使躺在手术台上的梅比乌斯是超变手术的主刀人之一，在场众人依旧信心满满。 是啊，之前的三次手术都成功了，这次她凭什么不成功？ 但很遗憾，现实这个女表子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人们即将抓住希望的刹那，挥舞金属棒球棍将他们砸入更加深沉与晦暗的绝望深渊。 第四次融合手术以失败告终，梅比乌斯，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粉色甜心小姐♪.jpg ...... “师姐......” 注视着呆呆地坐在手术台边的克莱茵，丹朱抿了抿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在下一刻，少女的小嘴就被人捂住了。 丹朱转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缓缓摇头的苍玄。 在梅比乌斯的超变实验结束后，逐火之蛾就立刻全功率投入早已准备好的突袭计划中，衔接柔顺丝滑的宛若刚用飘柔洗过的海飞丝。 这倒不是说他们早已预料到蛇蛇的死亡，而是参谋部那边早已制定好面对各种各样情况的预案。 在这些预案中，弥赛娅、爱莉希雅、樱.......无论谁死于超变手术，哪怕压根无一人生还，他们也都早有准备。 塞西莉娅也知道现在不是将悲伤诉之于口的时候，她能做的，也只有在为友人哀悼片刻后，重新投入对炎之律者的作战中。 但以上这些东西，就与作为单纯研究人员，隶属于梅比乌斯实验室的三人组没有什么关联了。 如青柳般生机勃勃的波浪形秀发束成侧马尾垂落一边，美人双眼闭合，靓丽的面容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怪笑，那贴身的衣物将其妖娆的身材和修长的美腿展现得淋漓尽致，在灯光的照耀下，裸露在外的部分还浮现出朦胧的光泽，更加让人心动神迷。 除去停止的呼吸与心跳，还有那无论怎么刺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脑电波外，现在的梅比乌斯，和生前没有任何区别。 与之相对的，是憔悴到难以想象的克莱茵。 本就六天六夜无眠的她此时正顶着一对黑眼圈坐在手术台旁的椅子上，浅色的眸中既无高光也无焦距，原本虽说疏于打理，却仍然颇有质感的嫩绿色及肩短发如今却如同污水中的海藻那般缭乱粘稠。 自从超变手术结束后，她就一直坐在这里。 梅比乌斯的尸体之所以没有被研究解刨，也是由于她锲而不舍，甚至以命相抵的阻挠。 不要误会，克莱茵这样做，绝非是自责由自己作为主刀的超变手术出现偏差，导致梅比乌斯命丧黄泉。 而是她说，博士没有死。 她坚信梅比乌斯没有死，哪怕她身上已无哪怕半点生命体存活的特征，她依旧无比坚信这一点。 但当其他人具体询问理由为何时，她却又吱吱呜呜地说不出来。 直到最后，在塞西莉娅温润的目光中，她才在深吸一口气后，说出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本能。 是的，她本能地认为梅比乌斯没有死。 听到这句话后实验室的人们直接炸锅，身为科学家的他们具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会相信本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况且一位死去的融合战士，她尸体中蕴含的价值简直能让所有人疯狂。 在这种全人类面临生死危机的紧要关头，他们需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来破译出梅比乌斯的死因，进而查缺补漏，制造出更多的融合战士。 可你克莱茵居然因为这种没头没脑的理由来阻止其他人？ 两方人当即对峙起来，一方是实验室中数十上百的科学家，其中不乏那些既有名望又有地位的大人物。 而另一方，却只有克莱茵与下意识跟在她身后的苍玄丹朱两姐妹。 不过到最后，在科学部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Mei博士还是选择站在克莱茵这边。 她驱赶走那些心怀不忿的研究员们后，什么也没说就迈步离开了。 在那之后，克莱茵便一直呆在梅比乌斯的身旁，仿佛看护幼崽的老妈妈。 除非是苍玄与丹朱，其他人哪怕仅仅只是走进房间，也会遭受到她的雷霆一击。 经过六天的超负荷用脑，克莱茵的精神本就疲惫至极，再加上如今这幅如临深渊般的警惕态势，整个人濒临崩溃理所当然。 丹朱也好，苍玄也好，她们具都担心着这样的师姐。 当年将她们从总部领回第一科学部后，梅比乌斯就理直气壮地将两人丢给作为助手的克莱茵。 克莱茵的性格却又是属于好的出奇的类型，再加上数年的朝夕相处，对这对早在崩坏中失去双亲的姐妹而言，这位无微不至的师姐是真的和亲姐姐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面对这样的师姐，此时的她们却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待在一旁干着急，同时试着给她弄点东西来补充营养。 可这些营养，却又被忧心梅比乌斯的克莱茵拒之门外。 茶不思，饭不想，不外乎如是。 然而她们做不到与如今状态下的克莱茵沟通，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 正如漩涡鸣人暴揍长门一顿后才开口嘴炮那般，想要和一个人讲道理，至少也要在武力方面压制住对方才行。 而这个人—— 克莱茵忽然感觉到脸上被热腾腾的什么触碰了一下，她手握内部灌有糟糕液体的针筒，下意识向那里挥动。 可当她回过神来，银灰长发的少女就坐在身边，自己手中的针筒却消失无踪。 “吃了吧，刚刚热好的牛肉罐头。” ‘噗嗤！’ 阿波妮娅打开手中的封装罐头，将散发出好闻味道的牛肉递给克莱茵后，又打开另一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随后，表情匮乏的精致俏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嫌弃。 ‘比起怪物先生的手艺，这种罐装物味道差太多了。’ 又一个被养刁的。 第八十二章·「梅比乌斯的人为崩落」 克莱茵没有接过对方递来的牛肉罐头，她呆呆地扭头看向她，缺乏色素的薄唇轻启：“......我记得你，「戒律」阿波妮娅。” 当初还在实习期时，阿波妮娅的职务正是第一科学部的安保。 当年她还以一杯加料奶茶的惨痛代价，从克莱茵那里套来了律者与希儿的部分情报。 可谁曾想，不过数年，逐火之蛾的情况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梅比乌斯的助手失去了她的博士，曾经的小保安，如今竟成为了大名鼎鼎的从龙之臣。 龙（指塞西莉娅）。 “嗯，我也记得你，克莱茵，一个与梅比乌斯相去甚远的老好人。” 即使胃口被白陌几顿饭养刁，在牛肉入口的那一瞬间，阿波妮娅的脸上依旧浮现出一丝满足。 她竖起给人以敲击琴键印象的葱白手指，提议道：“不尝尝看吗？当年我还在逐火之蛾实习的时候，在西伯利亚那边执行外勤任务，就是凭借这些宝贝补充营养的。” 至于为何会在西伯利亚执行外勤，那自然是在调查第二次崩坏与希儿的事情。 比起之前那副华丽的衣衫，现如今少女身上仅仅只有朴素的修道服。 就连之前的三涡轮也梳成了华丽的长直发，配合上那天使重构般的绝世娇颜与微微下垂的眼角，颇有种禁欲系修女的圣洁感。 距离星河之梯事件已过数年，当年就要比弥赛娅与Mei大一些的阿波妮娅，如今也有大姐姐的样子了。 至于为何会打扮成如今这幅模样？这只能说是继承家业了。 当初阿波妮娅本就是希儿在修道院前捡到的，她也是在那里被可可利亚抚养长大的。 在为希儿正名后，少女便返回生养自己的修道院，经由与老迈龙钟的可可利亚妈妈的一番交谈后，她最终主动接过院长与修女的职责。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克莱茵的声音嘶哑，在确认眼前这人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匹敌的等级后，她就已经放弃了驱离对方的打算。 她口中的这个兴师问罪倒也简单，不要忘记曾经的梅比乌斯，究竟对阿波妮娅与希儿做过什么。 即使希儿的名誉早已在塞西莉娅推翻最高议会后的第一时间澄清，现如今的阿波妮娅更是以「戒律」名震逐火之蛾，可这绝不会代表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兴师问罪？” ‘咕咚！’一声咽下喉咙中的牛肉，阿波妮娅收起吃饱后嘴角不由自主显露出的笑容。 她平静地注视着平躺在手术台上的梅比乌斯，说：“之前或许还有这样的心思，但我还不至于和一个死人置气。” 克莱茵没有接话，她现在也不想再去反驳梅比乌斯没有死。 她已经和不同的人重复过无数次这句话，重复到就连她本身也开始质疑起自己如此执着的意义。 心累，嘴也累。 见克莱茵不回答自己，阿波妮娅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一边慢条斯理地咀嚼嘴里的食物，一边注视着面前的梅比乌斯。 空气一时间陷入安静，仅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溢散在房间中。 一道急促，一道悠然。 半晌后，最先打破沉寂的，还是克莱茵。 “阿波妮娅小姐，请问您不去进行澳洲侵入作战的准备，来这里做什么？” 即使没有进行超变手术，阿波妮娅依旧是站在逐火之蛾顶点的那一批人。 这样的她，没有道理在这种紧要关头前来梅比乌斯这边摸鱼。 ‘咣当！’ “这个啊？”阿波妮娅随手将空空如也罐头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看似若无其事地回答道：“这次前往澳洲的名额里没有我，我只能过来打发时间。” 想要将融合战士小队安然无恙地送到炎之律者的面前，就必须要先解决掉那些游荡在澳洲大陆上的崩坏兽与死士，且还要要做到让它们无法干涉到包括塞西莉娅在内的几人与炎之律者的决斗。 是的，塞西莉娅。 原本作为执政官的她是没有被纳入突袭计划中的，无论是弥赛娅还是爱莉希雅，她们都可以使用黑渊白花。 但最后，她还是主动申请加入这次作战。 这理所当然地迎来了无数人的反对，可当她拎着永寂之赫勒尔在虚拟作战室与手持神陨剑的弥赛娅鏖战一小时不分胜负后，众人才对这位韬光养晦许久的最高领袖有了新的认识。 她就像那七龙珠z中的弗利沙大王，每当你感觉自己触碰到她的上限，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已经赶超她，她都会若无其事地蜕变成更强的姿态，随后用这股力量来碾压你。 况且这次塞西莉娅还带上了仅差两颗宝石就彻底完成的幽兰黛尔，于情于理，逐火之蛾都没有将此等战力放在一边的必要。 现如今，穆大陆的港口上早已有上百座浮空战舰整装待发。 只等待参谋部的布局与最后的调试彻底完成，它们就会搭载上无数精英士兵浩浩荡荡地开往澳洲，去与那毁灭世界的烈焰恶魔决一死战。 这几乎掏空了逐火之蛾的全部家底，为的却只是能将融合战士小队安然无恙地送到炎之律者的面前。 但既然说道几乎，那肯定也会有留在总部的人。 比如黛丝多比娅，比如Hua，又比如眼前的阿波妮娅。 留下阿波妮娅与Hua这几人，有保存火种的意思。 经过四次实验，超变手术的流程已趋近完善。 倘若塞西莉娅一行人真全灭在澳洲，那留在总部的Mei就会立刻进行第二阶段的超变手术。 现在的她，已经在实验室着手提取第二阶段所需的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的基因了。 到那时，无论是阿波妮娅、Hua，还是黛丝多比娅，她们都将是被推上手术台的实验品。 因此，无论她们心里有多不愿意，她们都只能留在总部，眼睁睁看着逐火之蛾的万千军势孤军深入。 你没看错，就是孤军深入。 即使逐火之蛾需要做的仅仅只有打通外界到炎之律者所在地的通道，并在那之后保证几人的战场不会遭受到其他存在的影响，但在那源源不断的崩坏兽与死士依旧可以拍起胸脯保证只要你们干不掉炎之律者，来多少那都是送。 且由于肆虐的大火，澳洲环境的温度早已突破人体能够承受的上限。 想想也知道，哪怕是澳洲最边缘的临海处温度都高达上百摄氏度，其内部自是不需多言。 如果说是融合战士，又或是拥有黑渊白花与幽兰黛尔的塞西莉娅，亦或是术有专攻的极少数崩坏能适应者可以应对这样的温度。 其他人呢？普通人呢？ 是，逐火之蛾是拥有让人在这种温度下自在行动的防护装备，浮空战舰也可以隔绝这炼狱一般的恐怖高温。 可在战斗中，谁又能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防护装备并保证其完整性？谁又能保证自己所在的浮空战舰能够一直完好无损？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一人选择后退。 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身后的，是他们不惜抛弃生命也要守护的万家灯火。 也因此，阿波妮娅对于塞西莉娅的安排是相当有怨言的，这种全人类砥砺前行自己却龟缩在后方的痛苦，对她这种自诩为战士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但最终，她与黛丝多比娅等人还是被塞西莉娅的一句话给说服了。 “要知道，舍身取义也许是最简单的，而在绝望中斗争并取得胜利才是艰难的。” 塞西莉娅相信，留下来的少女们能够做到这一点。 除这以外，让阿波妮娅能够沉住气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对白陌的信任。 女孩不知道其他人眼中的白陌到底是怎样的形象，但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个从天而降阻止自己在珊瑚岛引发大崩坏的英雄，跨越生死光阴将希儿临终前的遗嘱传达给自己的使者，更是在那之后击败玷污希儿荣耀的空亡之律者，将即将引爆的星河之梯投掷至地月轨道的怪物先生。 他是她的光，一道将阿波妮娅从最为深沉的绝望深渊中拯救的光。 少女相信，那道拯救自己的光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就屈服在炎之律者的淫威之下。 所以她才会坐在这里，坐在这个一手玩弄自己的命运，却也因此因祸得福结识白陌，如今却仅剩下冰冷尸体的梅比乌斯这里，静静地等待。 可是，梅比乌斯真的死了吗？ 那个象征无限的蛇之主，真的会悄然无声地死在冰冷地手术台上吗？ 暗无天日的粘稠空间中，赤身裸体的梅比乌斯疑惑地睁开眼。 她很奇怪，奇怪自己为何还会拥有自我意识。 超变手术当事人进入的精神空间并非真实存在的空间，而是一种便于让人理解的形容。 它只是在经由超变手术后融入体内的崩坏兽基因暴动时，人类的大脑为了让人能以自身的三观来理解这一行为，而幻化出来的虚假信息。 如若不然，弥赛娅她们要面对的，就是无数微米乃至更小的细胞了。 也因此，「精神空间」内的时间与外界是同步的。 所以梅比乌斯知道，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至今已经度过至少二十个小时。 在生理意义上而言，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被宣告死亡，随后由一众科研人员将自己的「尸体」拆的破破烂烂，借以研究出实验失败的原因，进而规避掉下一次超变手术时再度触发该原因的可能。 人一直都是这样，经由先辈不断的试错和牺牲，才能将这一份份弥足珍贵的经验化作脚下的基石去改变去创新，借以在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上继续前行。 这就是属于人类，乃至星球上所有生命体的「进化」。 可说实话，梅比乌斯很庆幸。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为何是这样的状态，但既然拥有意识，那就说明自己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迎来死亡。 然而若是研究人员们真的将梅比乌斯的「尸体」解刨，毋庸置疑，失去载体的意识必然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不过这样的庆幸仅仅只持续百分之一秒都不到，梅比乌斯便兴致勃勃地环视周遭，想要寻找到破解如今局面的法门。 审判级崩坏兽都是特殊的，祂们在作为移动的崩坏现象的同时，还拥有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能力。 比如蚩尤的吞噬，海拉那与大地融为一体的泥沼身躯，又或是舍沙的无限复活。 作为雷之律者伴生崩坏兽的舍沙是一种拥有复活能力的特殊崩坏兽，只要没有彻底碾碎祂的精神，无论多少次，哪怕只剩下些许不值得一提的身体组织，在能量足够的情况下，祂都能够重新生长为巅峰时期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敌人相当棘手，除非能以无与伦比的火力不间断输出直至湮灭殆尽，否则无论多少次，祂都能够卷土重来。 更别说作为审判级的祂还拥有相当程度的智慧，就算最开始由于没有知识会显得浑浑噩噩，但只要多复活几次，多获取一些人类社会的情报，祂必然会成为那潜藏在暗中的致命毒蛇。 只是很遗憾，这样哪怕在审判级中都隶属于佼佼者的祂，却在长空市遭遇到一位因为女儿们遭受劫难而暴怒至极的老父亲。 震怒的白陌彻底摧毁了祂的意志与魂灵，将祂的躯体当做榔头砸向祂的主人，最后更是将其湮灭到仅仅只剩下一颗眼珠的程度，说句惨烈绝对不过分。 因此，比起弥赛娅三人，梅比乌斯的超变手术反倒是最为安全的。 无他，舍沙的意志早已消弭。 当然，对于这点，至少在弥赛娅的超变手术结束之前，梅比乌斯是不知道的。 哪怕是前文明，对于精神领域的研究也为之甚少，她也好Mei也好，当初的两人根本不知道超变手术还会拥有这样的副作用。 因此，正常情况下，梅比乌斯根本不应该像其他三人那样经历意志的洗礼，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觉睡到手术结束。 属实Happy。 可现在这幅场景却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舍沙居然能在那个男人的手中苟延残喘一命？ 当然不是。 “原来如此......” 注视着那数十米高的巨大幽绿虚影，梅比乌斯喃喃自语。 她明白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了。 是的，舍沙的意志早已在白陌的嗔怒一击下彻底消弭，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基因的本能暴动。 那个男人就是这样强的不讲道理。 却也因此，与舍沙基因融合的梅比乌斯几乎全盘接过对方的力量，这让她很轻易地接触到那融合战士最基本也是最畏忌的终极奥义，那主动向崩坏侧倾向，将自己化作崩坏兽的特殊能力—— 人为崩落！ 第八十三章·「第七次崩坏终结 上 」 统括地来讲，所谓「人为崩落」，就是接受过超变手术、与崩坏兽基因相互结合的融合战士们主动向崩坏侧倾斜滑落后，所展现出的一种极其特殊的姿态。 启动人为崩落后，融合战士作为人类的形态会向体内融合崩坏兽的形态转移，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不说，原本拥有的能力也会变得更加强悍。 用某款营销号嘴里天天被崩坏抄袭的游戏「鬼泣」里的术语来讲，就是属于融合战士的二段变身，魔人化。 人为崩落是一种可以被融合战士主动压制的本能，理论上，无论是弥赛娅、爱莉希雅还是樱，她们都可以选择放纵这部分本能进行人为崩落。 可「具有这种能力」和「表现出这种能力」是两回事，光是看到这怪物的第一眼，梅比乌斯就认识到，除自己外，其余人大抵都会抵触乃至拒绝使用人为崩落这一能力。 骇人听闻的非人造型是一方面，不想向崩坏妥协的倔强是另一方面。 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和觉醒真我·阿赖耶识的白陌一样哪怕律者化都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每一次人为崩落都是向崩坏侧大幅度滑落，每一次的人为崩落对融合战士而言都是一次对心灵的试炼，稍不留神就会被崩坏的力量彻底吞没，失去理智向本应保护之物挥舞利爪，成为崩坏蹂躏文明的爪牙。 对于这一点，梅比乌斯亦不例外。 舍沙的意志确实是被白陌抹除不假，但这也只是方便她更先一步接触到人为崩落这个概念而已。 崩坏从来都不应该被小看，如果心智不够坚定，使用次数过多后，梅比乌斯依旧有可能沦落为崩坏的奴隶。 但是这又如何？ 如果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固壁自封，那么未知，又怎么可能会变成已知？ 少女轻笑着，走向那高大的幽绿色虚影。 随后，缓缓与其合为一体。 在超变手术结束二十四小时后，生理意义上死亡的梅比乌斯重新睁开双眼。 躺在手术台上的她侧过头，在克莱茵的喜极而涕的啜泣声与阿波妮娅淡漠的眼神中，轻轻地说：“我回来了，克莱茵。” ......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人为崩落，过重超变，这就是我给这种融合战士向崩坏侧滑落后所展现出的姿态的命名。” 塞西莉娅的办公室中，梅比乌斯向其他人，或者说同为融合战士的三人科普道。 “人为崩落？过重超变？”独自站在角落的白毛团子甩了甩脑后存在感颇强的麻花辫，精致到梦幻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微妙的嫌弃：“听起来就怪难听的，叫基因解放不是更加简单明了？” 寒冰的脉络自她脚下向四面八方延伸，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五彩缤纷的绮丽光影。 “嘶！弥赛娅，你你你你多控制一点！”这是被冻的双手抱肩浑身发颤的小岛沉沉娅。 “哦，抱歉。” 说罢，溢散在房间中的冷气稍去了些，没做过超变手术的几人的表情同样缓和不少。 她们可比不上那四个理论上能突破大气层，在宇宙空间中自由自在生存的融合战士。 梅比乌斯才懒得搭理弥赛娅这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家伙，她会这么起名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 基因解放？这个听起来才烂大街呢！ 不过—— “变成崩坏兽啊......” 包括樱在内的三人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融合的崩坏兽的造型，再一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变成那副丑陋至极的模样，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在这之前，梅比乌斯已经私下向她们展示过自己人为崩落后的模样。 一旦崩落，就算是梅比乌斯这个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鶸鸡科学家，展示出来的战力也绝对不下于舍沙的巅峰时期。 且还像是为了配合她的想法一般，与舍沙原本单纯的巨蟒造型不同，崩落后，她的上半身转变为更加便利的类人形态。 解放双手带来的好处自是不言而喻，人类先祖正是因为双手的解放，才能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蓝星之巅。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会以那样丑陋的姿态出现在心上人的面前，少女们的内心中就颇为忐忑与烦闷。 话虽如此，如果真的有需要，那她们也必然会毫不犹豫地使用人为崩落。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女孩子嘛，谁不想在心上人面前漂漂亮亮的呢？ 梅比乌斯几乎一瞬间就看出三人的踌躇，她撇撇嘴：“那个男人，可不是那种会在意外形的庸俗之辈。” 蛇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但她就是这样理所当然地说出这句话。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仿佛这理所当然。 原因无他，即使早已在白陌的律令下封印掉那一百八十七次轮回中的全部记忆，有些东西依旧残留了下来。 她亲身经历过，所以她能向她们保证。 在桃花源中的某次轮回中，梅比乌斯的实验出现了意外，这个意外让她变成了一团噩梦般的黑亮形体，一团蠕动着、流淌着的无定形的恶臭原生质肿泡。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就算事后能够反映过来，看到这样状态下的她第一眼也必然会心生反胃。 白陌却没有，他只是如往常那般拍了拍梅比乌斯布满粘稠液体的身体后，着手调查起她会变成这样的原因，随后解决掉。 在这期间，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肢体动作，具都没有对这样的梅比乌斯产生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厌恶。 人们都说，真正的美是内在的美。 但人们也都知道，如果没有外在的美，就算你内在再美，他们也会对此置若罔闻。 然而白陌是真的能够做到抛弃掉一切外观因素，他的思想一直都很简单： 只要你是我在乎的人，那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依旧会在乎你；但若你不是，那么无论你是高高在上号令天下的王侯将相，还是街边小巷乞讨求生的乞丐流氓，那都与我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真的嫌弃人为崩落后的少女们？说不定还会更加性奋呢！ 二段变身可是男人的浪漫！ 见人为崩落的概念普及的差不多了，坐在办公桌后的塞西莉娅拍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既然梅比乌斯清醒过来，那么接下来就由我再重复一下澳大利亚作战的具体细节。” “不过在这之前——”她起身离开座位，走到正坐在沙发上小憩的克莱茵面前向她深深一鞠躬：“谢谢你，克莱茵......如果不是你的坚持，我大概，要失去一位无比重要的友人了。” “啊？不、这，博士......” 打盹中的少女瞬间被惊醒，她手足无措地看了眼面前向自己深深鞠躬的逐火之蛾最高领袖，随后将求助的目光尽数投向站在一旁的梅比乌斯。 对于自己差点让人解刨这件事，蛇蛇的回答倒是意外的简单与干脆：“若是唤做相同的立场，我会做出与塞西莉娅相同的选择。当然，比起让外人摆弄你的身体，我肯定会亲自下手，让你风风光光地化作人类进步的基石。” 克莱茵：“？” “但作为亲历者，你的选择依旧让我相当不爽。” 如果不是克莱茵的坚持，现在的梅比乌斯是真的被推到Mei的解炮台上玩肢解游戏了。 没办法，这就是提前接触人为崩落的代价。 “所以——”注视着那用力垂下头颅的挚友，梅比乌斯轻笑一声，竖起葱白柔嫩的食指：“你欠我一个人情。” “诶？”塞西莉娅抬起头，发出萌萌的声音。 “还有，第一科学部的经费翻倍。” “这个需要和大家商量一下，第一科学部的研究经费本来就超模了，他们还一直都说是我在偷偷给你开小灶，虽然确实如此......”小声哔哔。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那......好，好吧？” 反正梅比乌斯的研究也是在为对抗崩坏做贡献，再说接下来的超变手术也少不了她们的帮忙。 这么一想，塞西莉娅立刻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我怎么感觉自己看到了黑幕？”看到眼前这一幕，弥赛娅悄无声息地靠近黛丝多比娅与她咬起耳朵。 “什么叫感觉？这就是黑幕好吧！”小岛沉沉娅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有个白陌横插一腿，我看这俩人都能直接贴到床上去百合营业！ “嘶——！等会怪不得我总觉得冷你快给我一边去！” 哪怕再控制，零下三十度的体温也足够让黛丝多比娅喝上一壶。 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没有提及接下来的澳大利亚澳大利亚大决战，似乎这样就能冲淡即将分别的悲伤。 但该迎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 站在浮空战舰「休伯利安」舰桥上的几人皆沉默不语。 此时的休伯利安已经抵达澳洲上空，正如之前计划的那样，由逐火之蛾的无数浮空战舰开疆辟土，不计代价，将这承载全人类希望的五人完好无损地送到炎之律者的面前。 透过呈现在舰桥上的影像，她们能看到，战舰外，那数百上千不断绽放的璀璨焰火。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绝非焰火，而是性命。 她们眼中的每一朵焰火，都是成千上万条生命的收割。 这就是战争的沉重，这就是战争的分量。 这样的战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论是风之律者那搅动印度洋、全灭联合国海军的神之岚，冰之律者摧毁印度半岛与西藏高原的冰霜，还是死之律者接连不断地流窜时毁灭的北欧上百座城市......无论哪一场，其惨烈程度皆不会比眼前的战场来的轻松。 但不管哪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烟火，依旧会让人沉闷不已。 弥赛娅闲来无事时曾有看过一部名为「权力的游戏」的电视剧作品，其中人类与夜王决战时有个场景，临冬城的守军用火墙阻止夜王的尸体大军，明明是尸体构成的大军却磨叽半天不敢前进，最后夜王飞到前线强令尸军前进才勉强突破了火墙。 但方才她看到，在战场的角落，面对浮空舰队接连不断的猛烈攻击，成千上万的崩坏兽大军被迫后撤。 其中有一位担任指挥能力的高级死士下令无数崩坏兽释放极高温的，足以烧穿战舰防护的火墙阻止舰队的推进，好趁机收拢部队，重新组织防线。 她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只要些许的缓冲时间，数量众多的崩坏兽潮绝对能回转过来，再度压制住逐火之蛾的攻势。 可面对这样的火墙，最前面的数艘浮空战舰竟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其中无数舰载人员驾驶泰坦涌出缺口扑向熊熊燃烧的火墙，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迅速将高温火焰撞出多处缺口，好让后面的战舰第一时间突击。 凡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只要有一丁点希望存在，哪怕再渺茫，都可以让他们悍不畏死。 哪怕每艘浮空战舰在抵达射程之后只能存活一秒钟，他们也会在这一秒钟内万炮齐发。 是啊，从来没有人生而高贵，人们只会因为他们的高贵行为而高贵。 正如没有一个人能从一个活着的战士手中夺走他的阵地。 弥赛娅忽然有些理解了塞西莉娅的主张，人类或许是弱小、是卑鄙、是贪婪，或许真的不够高尚。 但他们同样拥有值得称道人们的地方，善良、勇敢、纯真，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对光明的向往。 如果能站在光里，又有谁喜欢在阴暗中徘徊呢？ 而塞西莉娅想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值得称道的地方普及开来，让所有人能够变得美好。 只有这样的世界，才拥有让人抵命守护的价值。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弥赛娅的肩膀。 她回过头，就看到那一抹熟悉的樱色，与那清泉般浸入人心的美妙嗓音：“在担忧？” “嗯。”弥赛娅回答道：“在担忧。” 她在担忧，自己一行人到底能不能击败那样的史尔特尔，击败那个输出功率足以撼动大陆板块，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够改变星球生态圈的，破坏力最强的炎之律者。 第八十四章·「第七次崩坏结束 下 」 舰桥外噼里啪啦的灼燃声不断响起，那是火烧的正紧。 纵使在场几人都在进行超变手术后获得了非人的力量，在那个史尔特尔的面前依旧会心生不安。 如若被拖入拉锯战，那败北更是板上钉钉。 与浑身铠甲的崩坏兽不同，即使律者化，律者也只是身娇体嫩的少女。 执掌宇宙终极物理法则的她们更加适合充当类法师的角色，而不是像某小白那样拎起长刀冲上去贴脸暴力输出。 但肉体强度拉胯，不代表她们没有相性的补救措施。 每位律者都拥有自己独有的防御手段，这种防御是随时随地展开的，好比空之律者的虚数屏障，风之律者的流体防御，岩之律者的重力潮汐等等等等。 只要无法打破这层屏障，无论人们怎么输出，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而对付屏障的最好办法，就是以点破面。 这也是人们对融合战士抱有极大信心的来源。 即使以逐火之蛾的技术，也无法做到将崩坏裂变弹与银色子弹这种等级的爆炸收归于一点。 但本身就是人类的融合战士，在这方面先天就有优势。 即使律者拥有近乎无限的崩坏能，但只要能将攻击集中于一点瞬间攻破防御，连带攻击的余波都足以伤到乃至重创律者相对较弱的躯体。 但史尔特尔不同。 弥赛娅可不知道白陌此时的糟糕状态，也不知道史尔特尔如今使用的身体，不过是用崩坏能凝聚出来的样子货。 在她看来，是史尔特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从白陌那里抢过身体主导权后，才以炎之律者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可是强度堪比三头龙，举手投足间撼动大陆板块的究极之躯！ 这意味着律者最后的短板彻底补完，她会心生踌躇理所当然。 哪怕是自认除去寥寥几人外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生命的弥赛娅，在看到如此之多的人抵上性命也要将自己送到炎之律者面前后，她也不可能真对此丝毫没有介怀。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失败了该怎么办。 在场的五人里，理论上，就只有她拥有击破炎之律者防御的可能。 这不仅是输出功率，也有关于双方能力的本质。 那是炎与冰的对撞，是强核力与弱核力的对抗，是聚合与分离的对冲。 樱融合的崩坏兽确实也是冰属性，但她展现出来的方向却偏向于个体战力的增幅，而非弥赛娅这样大规模的能量操控。 而其他人，爱莉希雅融合的大自在天看似强大实则驳杂，梅比乌斯的舍沙...... 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指望她们破防，那还不如期待一下今早作者买的双色球能中二等奖。 面对这样丝毫不加掩饰内心中怯弱的弥赛娅，樱却显得很淡定。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焦虑，但越是这种紧要关头，才越需要冷静下来。”她摘下一直在听的耳麦戴在弥赛娅的头上：“听听歌然后去睡一觉吧，抵达目的地前我会叫你的。” 心情再压抑事情也不能立刻解决，我们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瑰紫色的艳丽美眸中，传递出如上的信息。 要说樱不担心白陌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但她清楚，比起那些扰乱思绪的无用思考，不如做好充足的准备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反正如果白陌真的出事了，她也会跟他一起走。 “嗯。”弥赛娅点点头，将耳麦戴在头上，随后颇为微妙地看向那坐回原位的樱色少女，暗暗吐槽： 没想到你居然会好这口！ 又有谁能想到，看似端庄贤淑的樱，喜欢音乐的居然是High到不行的劲爆类型呢？ 至于她有没有想过听这样的歌曲，弥赛娅会更加睡不着觉？ 那只能归咎于巫女小姐偶尔的天然呆上了。 逐火之蛾的进攻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那么作为其对立面的炎之律者一方，此时又在做些什么呢？ 澳洲东部，被逐火之蛾命名为「苏鲁特」的新诞火山旁，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少女眺望着远方接连不断的爆炸。 史尔特尔曾与阿赖耶提到过，为保持原本历史的完整，她需要在持续燃烧七天七夜的大火后，将属于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送给逐火之蛾一方，随后驱动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封印白陌，直到五万年后才会醒来。 按照这套理论，现在的她，根本不应该命令崩坏兽与袭来的舰队交火才对。 史尔特尔难道是吃饱了撑的非要打上这么一架？还是说她要在临终前，给那群在她眼中「背叛」白陌的少女们亿点教训？ 都不是，史尔特尔不会这么不理智。 她这样做的原因有两点： 第一，是想要最大程度地还原原本的历史。 在原本的历史中，逐火之蛾的常备军备力量在与前六位律者的战斗中损失过半，随后到来的炎之律者更是将他们最后的底蕴摧毁，令高层不得不依仗之前一直千百般拒绝的融合战士计划。 但在这个雷被白陌亲手讨伐，风、冰、死三位律者实力大幅度下降的前文明，逐火之蛾的军备力量至少还剩下八成以上。 她需要将逐火之蛾的军备力量削弱到本应处于的程度，这也算是为阿赖耶的篡改计划铺路。 第二个理由倒是很简单，塞西莉娅她们来的太快，快到属于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还没有凝聚完毕。 基于以上两点，史尔特尔才会号令全澳洲的崩坏兽向逐火之蛾的部队发动进攻，而不是按照她往日的风格那般，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以出鞘的天火烧灭一切来犯之敌。 由于灵魂的统一性，史尔特尔能感觉到白陌那边的形式不容乐观。 在天命总部时吞噬掉属于神州太虚七剑中苏湄的「支配之键·白剑·无双」，并吞噬掉她的精神与记忆后，生命目录的能力就基本上迥异于作为其原型的黑渊白花了。 别的不说，光凭那份「无时无刻与外界交互，捕捉其他生物优点融入自身的能力」就不是黑渊白花所拥有的。 白陌能拥有这幅强度不下于三头龙的BUG躯体，生命目录可是出了相当一部分的力。 然而生命目录的能力终归是有极限的，她不可能一直维持白陌的存在。 但好在，由于生命目录与拟似魂钢之躯的适应性相当之高，外加二十年来的不断融合。 半年前，她终于彻底与白陌灵肉合一，赶在那仍未成型的未知之力前，成为既天魔·夜刀后，第二个与他一道变强的能力。 这也是量子态的白陌能在时间悖论的概念冲击下坚持到现在的原因，换成原本第一额定功率级别的生命目录，他早就打出GG了。 可这样的坚持必不能长远，因此，史尔特尔才会如此独断专行，乃至于试图一劳永逸。 然而这种行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逃避，只要白陌一天不成为超脱于时空因果的存在，他就依旧会受制于虚数之树制定的管理机制。 ...... 突入澳洲三小时五十八分后，在逐火大部队的护送下，休伯利安终于将四位融合战士与塞西莉娅平安送到史尔特尔所在的位置。 作为代价，是舰体的几乎全毁。 而对于千里迢迢来自家串门的几人，律者少女非常暖心地送上了一击波及范围上百公里的天火出鞘。 而这，也开启了第七次崩坏的终章。 半小时后—— “背叛者！” 自上到下的炎之新月斩灭「饿鬼道」弯弓搭箭袭来的花与鸟与爱之矢，「修罗道」周身烈焰沸腾，涌动的神火焚烧着不知何时缠绕脚踝的紫色晶体，噼啪的灼烧声响彻天际恍若神鸣！ 未来的「饿鬼道」眼帘低垂。 “背叛者！” 足以轻松抵御天基武器的强相互作用力场在以无尘之境操控下集中于一点的寒冰中骤然碎裂，暴怒的「黄昏」抓住刺入「天之锁」自己左肩的冰棱捏碎，任由自己的血液将之染的通红！ 曾经的「天之锁」抿住薄唇。 “背叛者！” 挥洒的炎流抵挡住理应斩断一切的剑之理，披头散发的「史尔特尔」恶狠狠地瞪向斩向自己的「御神巫女」，其中蕴含的凶戾让身经百战的少女都不由为之却步！ 或许，让少女却步的理由另有其他。 “——给我！滚开！” 在围攻中重伤的伴生崩坏兽在主人的命令下冲向那人身蛇尾的幽绿人影，恍若光之国太子拼上性命耗尽一切的奥特炸弹，仅一瞬间就将其撞飞至火山口中。 被岩浆吞没的梅比乌斯反而有些不爽，她不明白，明明围攻炎之律者的其他人在她口中都是背叛者，自己怎么就才换来一句‘给我滚开？’ 是我不配？ 塞西莉娅一行人的想法很简单，无论如何，史尔特尔都犯下了杀戮百万人的罪业。 而且对方还有被崩坏意志操控封印白陌的嫌疑，外加上来就直接天火糊脸以示尊敬，那自己要做的自然是并肩子上。 可打起来后，几人惊奇地发现，这位仅仅站在这里就能够改变星球生态环境的破坏力最强，貌似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强大？ 战斗仅仅持续三十分钟，史尔特尔就逐渐展露败相，伴生崩坏兽更是身死魂灭。 作为交换，自己一方也仅仅只有梅比乌斯落入火山口，短时间内无法返回战场而已。 对于人为崩落状态下的融合战士来说，这和蒸个桑拿没有多大区别。 她们不知道，现在的史尔特尔绝大多数的精力都用于凝结体内的新律者核心，实力看似强大实则中干。 崩坏意志可不会辅助她这个叛徒凝结核心，这颗新的核心完完全全就是由她一手操办，自然更加费时费力。 更何况如今在现场的几人，可不是原本那样仅仅只有融合战士Kevin打头带领一队辅助。 稍微算一下： 修习至无尘之境的剑心决，原本实力就足以与审判级崩坏兽一决高下，并在那之后又融合了帕凡提基因与冰之拟似律者核心的弥赛娅； 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实力绝不比弥赛娅弱上分毫的爱莉希雅； 抵达无想无念的武道境界与明镜之境的剑心决，同样提前成为融合战士的樱； 手持黑渊白花与幽兰黛尔，觉醒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双重圣痕，以一己之力创入天元的塞西莉娅； 再加上个凑数的人为崩落梅比乌斯，面对这样的全员恶人，除去传说中的终焉律者与行星级崩坏兽，又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必胜？ 白陌可以，史尔特尔不行。 如果换作其他人，面临如此状况，基本上都会主动向少女们说明一下自己如今的情况与要做的事情。 能用嘴解决，干嘛非要打打杀杀的呢？ 然而史尔特尔不会，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相信过眼前的这些「背叛者」。 史尔特尔很单纯，单纯到除去白陌以外不会在意任何一个人。 在她看来，先后离开天之锁、樱花圣痕、生命目录的三人就是背叛白陌的背叛者，与这样的家伙根本没有沟通的必要。 但是—— ‘噗嗤！’ 贯穿肉体的声音回荡在广袤的天地间，手持黑渊白花的塞西莉娅用莫名的眼神注视着胸口被贯穿的史尔特尔，在她耳边，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我没有背叛。” 半空中的她狠踏在幽兰黛尔构筑的着力点上，如一道划过天空的白色流星，将挂在骑枪上的史尔特尔刺入大地。 只要白陌一天不成为超脱于时空因果的存在，他就依旧会受制于虚数之树的管理机制。 所以塞西莉娅才会主动离开生命目录，请求他以肋骨为蓝本，给自己创造出如今使用的身体。 “噗！” 寂寥的天地之间，忽然有轻微的笑声响起。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先是断断续续，随后连成一片，最后肆意张扬。 与之相对的，是澳大利亚缓缓熄灭的大火，与隐隐下降的温度。 史尔特尔不打算再说什么，败北就是败北。 她伸出手，托起一块赤色的晶体。 在最后的最后，炎之律者的核心终于凝结完毕。 “我不信你。”她淡淡道。 “但我相信。”熟悉的男声，回荡在喜极而涕的少女们的耳边。 因果的闭环在核心凝聚成功的那一刻业已完成，于是，量子态的白陌重新返回这个世界。 时间为前文明纪元2018年4月8日P.M.13：52，地点为澳大利亚东部平原。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波折后，本纪元的第七律者「炎之律者」，由星球最高执政官塞西莉娅带领四人融合战士小队讨伐，总计用时七天四小时二十五分二十九秒。 作为代价，逐火之蛾军备损耗程度高达七成，澳洲大陆—— 全军覆没？ 第一章·「灾难之后与吃到小白的弥赛娅」 历经七天七夜，炎之律者讨伐战终于落下帷幕。 这场战争带来的影响无疑是长远的，原本由于各种各样理由滞留在七大洲四大洋的人们几乎削尖脑袋也要在穆大陆上获取一席之地，几近停滞的全人类移民计划迎来新一轮高峰。 炎之律者对地球生态的破坏即使达不到六千五百万年前那颗从天而降的甜心小可爱，至少也是灾厄级别。 但既然有科学部那群BUG科学家发明出来的各种蜜之黑科技，应对个炎之律者造成的后遗症而已，洒洒水啦～ 要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即使占地面积高达三千五百万平方公里的穆大陆在岩之律者的拟似黑洞下彻底陆沉，全人类也仅仅只是损失掉六分之一的人口。 海啸？大气变化？火山喷发？不认识的孩子呢～～～ 不过人也是有极限的，在应对后遗症这点上，逐火之蛾最开始的侧重点无疑是目前人口最多的穆大陆。 其他地方？等我们修好再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是另类的逼迫人们集中在一起。 但比起之前的怨声载道，现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力挺逐火之蛾的治理了。 乱世就要用重法，在全人类面临崩坏威胁的现在，只有这样一个高效统合的政府，才能为人们带来生存下去的希望。 嗯，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宣传部的推波助澜，那只能说是懂的都懂。 顺带一提，原本爱莉希雅安排的「薪火相传」，即「塞西莉娅从不惜扮演恶人的原最高议会手中接过权力」这件事已然作古。 原因无他，没有必要。 如今制度的优越性是个正常人都看在眼里，自然不需要再去将这些功绩归咎于那些餐位素裹的人渣。 再加上逐火之蛾的舆论导向，年纪轻轻就成为全人类领袖的塞西莉娅已然如同白陌穿越前的普亰大帝那般，成为备受人们推崇的人民偶像。 那可是白毛美少女！而且还是会种地的白毛美少女！ 是的，种地。 在第七次崩坏的影响下，无数人涌入穆大陆。 这确实是好事，但无疑打破了逐火之蛾之前的规划。 按照原本的计划，至少还需要半年到一年，才能完成全球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人口迁移。 而人口提前集中带来的主要问题就是缺粮，由于短时间内的气候急剧变化，除去穆大陆上那些有反重力穹顶系统保护、内部自循环生态平衡的各大超级城市外，全球粮食急剧减产。 住的地方可以凑合，但对人类而言，吃的可是万万不能少的。 会有大批移民的主要原因，其实也是逐火之蛾承诺能够吃上饱饭能有地方住。 值得庆幸的是，炎之律者自诞生到被讨伐仅仅只过去七天，还未造成大规模的饥荒。 但如果时间拖长了，必定是会出现大问题的。 对此，逐火高层会议上，被所有人赋予艰巨任务，试图让其在短时间内拿出有效办法的科学部最高领袖Mei博士给出的回答很简单。 她指了指坐在首位的塞西莉娅，又指了指正围着她做圆周运动，偶尔还要打上一架的黑渊与白花。 于是众人恍然大悟，不约而同地将炙热的眼神投向那正支撑下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星球最高执政官，吓得她连忙擦了擦嘴角。 ——用黑渊白花的创生之力种地，这就是Mei提出的办法。 试想一下，如果将只要投入些许崩坏能就能催生出参天大树的黑渊白花用以农耕劳作，带来的效果将会是多么的惊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塞西莉娅化身另类意义上的神农，每到一个超级都市就链接上用以供能的崩坏能熔炉，引动其中的巨量崩坏能灌入黑渊白花，驱动创生之力催生起那由神州某位已故的伟人与他旗下的团队研制出，如今在穆大陆全面推广的杂交水稻。 在接连不断地跑了上百座城市后，粮食危机居然就真让他们给解决了。 是，比起纯种的水稻，这种杂交水稻不算好吃。 但都要饥荒了谁还顾及这个？ 至于使用神之键与链接崩坏能熔炉带来的崩坏能侵蚀？ 你对一个觉醒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双重圣痕的BUG提这个？ 顺带一提，圣女小姐这一路上可是一直都有进行网络直播的，这也是她人气突破天际的又一原因。 这可是字面意义上的衣食父母！ 再加上那清纯无垢的纯美颜值、前凸后翘的爆好身材与治愈人心的温暖笑容...... 具官方统计，这一个月里，网络上使用次数最多的词汇，是「我要做圣女大人的狗！」 第二的，则是「下次我和圣女大人出门就遛你。」 不仅是塞西莉娅，包括弥赛娅在内，许许多多战斗人员的照片与部分生平具都在爱莉希雅的操纵下登录逐火之蛾的官方网站。 说白了，就是造星。 无论怎样掩饰，崩坏能适应者们具都掌握有迥异于常人的特殊力量，融合战士更是由人类向崩坏侧滑落的非人个体。 人类在面对这样的特殊个体时，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拯救者，展现出来的姿态也必然是畏惧与疏远。 而避免这种情况的最好办法就是去宣传，妖精小姐想要让人们真正的认识崩坏能适应者，认识融合战士，让人们知道他们也是人，而不是游离于人类文明之外的怪物。 爱莉希雅不想看到这群舍弃人类的身份的战士受到那些不公的言论，也不想出现「当战士们在大街上拼上性命才将崩坏兽击杀后，迎来的却是所守护之人的恶意与辱骂」的心碎场面。 对于这件事，包括弥赛娅在内的多数战士认为没有必要。 他们认为，无论是崩坏能适应者还是融合战士，人们对他们的态度都不应该是信任与追捧，而是警惕。 没有人比战士们更加清楚自己的本质，融合战士也好，崩坏能适应者也好，他们都是怪物，是任何时候被崩坏影响思维，随时可能滑落到崩坏一侧的存在（崩坏兽化＆死士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但妖精小姐对此显然持反对意见，发动机还是一连串持续的爆炸呢，怎么没见人就抛弃掉汽车徒步前行？ 再说逐火之蛾早已不是当初受制于联合国的下属组织，现如今，崩坏能适应者在检测出有死士化的趋势后就会立刻送到医院治疗，除非到那种人类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否则组织都会负责他们的养老送终。 融合战士理论上存在的暴走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但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 ——请等一下这位朋友，我想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天父与主——至高无上的白色皇帝「未名神」白陌陛下。 威光的律令可比阿波尼亚的戒律好用多了，我让你只能人为崩落无法暴走，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重新做人。 书归正传，爱莉希雅这种意图极其明显的战狼行为，无疑在网络中掀起相当大的波澜。 但有位网友的话说的好：崩坏降临前你们可以去追那些明星，可以接受他们香车豪宅唱跳rap嗑CP，我凭什么不能去追那些拼上性命守护我们的明星？ 人们是恐惧未知不假，但当那未知变为已知，变为守护自己的铜墙铁壁后，那人们又有什么理由再去恐惧他们呢？ 种种改革下来，经逐火之蛾的事后统计，除去在澳洲死亡的数百万人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炎之律者的存在反而对人类的大一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也只能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吧。 然而那些人就真的死了吗？ 是的，确实是死了，死的透透的，尸骨无存，骨灰都给他扬了的那种。 但是—— 别墅，客厅，坐在沙发上的白陌一边以自己娴熟的技巧伺候起跑遍整个穆大陆后一回来就抓住自己要膝枕要抱抱的圣女小姐，一边在心里询问道：「影，那些人的灵魂都有储存下来吧？」 在为期七天的第七次崩坏中，无论是史尔特尔还是塞西莉娅一行人，具都下意识忽略掉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那就是栖息在白陌体内世界泡中的地藏御魂。 没办法，阿影这小宅女成天蜷缩在自家搭好的小窝中追番看小说玩游戏恰零食，整个一土间埋存在感比史尔特尔还稀薄，一不小心就把她给忘记理所当然。 但在那七天七夜里，她难道真的同之前那样无所事事吗？ 显然不会。 还记得超限后，地藏御魂侵蚀之力的覆盖范围吗？ ——整片大陆。 阿影无法做到在炎之律者涌动的神火下守护好澳洲人民的躯体，但将他们的灵魂储存起来还是能够做到的。 灵魂是一种基于肉体与精神统合延伸的特殊信息载体，既然是信息载体，那就隶属于侵蚀之力的能力范围。 当时的阿影知道白陌面临的处境，那不是她能够插手的领域。 但少女也知道白陌不是那种喜欢无端牺牲的性格，所以她凭借超限后覆盖整个大陆的侵蚀之力，将包括逐火之蛾大部队在内，所有枉死之人的灵魂储存起来。 这其中的限制很多，理论上来讲，在肉体损毁后，名为灵魂的信息集合体会在短短几个呼吸内烟消云散。 除非能在这段时间里将其储存保留，否则哪怕你是执掌世界第一大组织五百年的天命大主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执行阿波卡利斯如是说。 而且收集起来后也不代表能够立刻复活，就算不提灵魂所需要的载体，如果让人类知道澳洲的人其实根本没有死，那逐火之蛾的努力就会立刻功亏一篑。 不仅如此，当人们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复活」这种机制，当得知最为公平的「死亡」也变得不平等后，哪怕条件再苛刻，他们也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因此，白陌打算先让这数百万的魂灵陷入沉睡，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想办法让他们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自从第七次崩坏后，史尔特尔就陷入了彻底的沉默，无论白陌怎么搭话她都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还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白陌都以为这丫头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抹去自我人格了呢。 白陌也知道史尔特尔这样做的原因，无非就是自认为作为武器的自己居然违背命令擅自行动，认为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主人面前，索性直接化作真正的武器一言不发。 可白陌又怎么可能埋怨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修罗道小姐？ 然而比起自闭的史尔特尔，现在的他还有更加麻烦的局面需要面对。 比如那只正躲在角落里冲自己嘿嘿傻乐的白毛团子。 在第七次崩坏结束后，他俩滚床单了。 不是像之前那样单纯温馨地抱在一起睡，是真正发生了男女之间——嗯，那种负距离的关系。 白陌承认自己是被算计了，在返回穆大陆后，向来粘他粘的要死的弥赛娅竟然一反常态地开始躲避起他来，哪怕碰面也只是远远地打声招呼就匆忙离开，甚至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这着实引发了白陌的好奇与担忧，按理来讲，在由乃回归的现在，这痴女早就应该不顾一切扑上来才对。 然而当他找到躲在房间中的弥赛娅时，却发现这姑娘居然泪眼朦胧地说让自己离她远点。 ——她说她不想让自己这无论怎么抑制，却还处在零下三十度的体温伤害到他。 瞧见自家阳光开朗的白毛团子居然露出这副做错事般的可怜模样，直接就给白陌心疼坏了。 他连忙将蜷缩在被褥里的仓鼠女孩死死搂在怀里轻声安慰说傻丫头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别说零下三十度就算你抵达绝对零度我也肯定会如往常一样，你看现在我不就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至于体温我会想想办法至少让你能和其他人正常接触，所以不要再露出这副模样了我看着都心疼。 弥赛娅怯生生地询问道真的真的白陌先生真的不受影响吗？ 男人宠溺地点了点女孩的鼻尖回应道当然是真的今夜我就陪你这傻丫头一起睡，区区三十度而已你看我会不会受到影响。 于是，为证明自己不在意的白陌就真的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合上双眼进入梦乡，却没有看到女孩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和计画通り。 ...... PS： 推书——《我的律者商业帝国》 我从不需要什么原料，我只需要崩坏能。 人形3d打印机理律； 星际快递空律； 做饭发电两不误的雷律； 天气总理四律； 人形制冷器五律； 农业总技师六律...... 链接？木有链接，因为还没人写。 皮这一下我很开心（跑掉）。 第一章·「孤寡老白路遇暖心姐妹花——中的妹妹」 最终，「桃花源事件」在仅有三人，准确地说是两个半人知晓真相的情况下落下帷幕。 在那之后，律者核心被爱莉希雅重新封存，作为精神体的Ely也回归到她的体内，算是惯例的律者双重人格。 在爱莉希雅提交给逐火之蛾那绘声绘色的报告中，末法级的大自在天成为这一切事件的最终黑幕。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最高议会是信了。 梅比乌斯倒是对此表示怀疑，根据她对爱莉希雅的了解，这坏女人提交的报告内容绝对有大问题。 但怀疑归怀疑，失去七天记忆的她还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对方说谎。 只得按照先前规划的那般，从总部这边挑选两个看起来颇有天赋，同时也颇有特色的女助手后，动身返回属于她的第一科学部。 至高无上的梅比乌斯博士再度了降临她忠诚的第一科学部！ 梅比乌斯博士天下第一！ 我要当博士的狗！ 这是梅比乌斯经过数小时的舟车劳顿后，在接待门厅处看到众人拉起的横幅。 看起来貌似很受欢迎对吧？ 实际上，除克莱茵外，第一科学部的研究人员们都不怎么喜欢梅比乌斯，更别提在这个夜间十一点多的深夜守在这里。 她是有才华，但这人的性格，懂的都懂。 疯批美人什么的，和病娇一样，二次元萌萌就好，三次元有多远润多远。 可这次不同，梅比乌斯可是带着逐火之蛾分配的资金指标回来的！ 嘿嘿，研究经费......咳！小钱——呸！梅比乌斯博士，我的资金超人！ 这就是绝大多数人心里的想法了。 踏入科学部大门的蛇蛇面对手下们望眼欲穿的眼神，小小地叹了口气。 这一次，她并没有从逐火之蛾那边弄回来多少研究经费。 她提交上去的人体实验方案被最高议会以「有违人伦」为由尽数驳回，这让原本就不充裕的经费更是雪上加霜。 啊呸！就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还谈有违人伦？您配吗？您配几把！ 蛇蛇自然不知道，由于与白美人的亲密举动，导致她直接被某些有心人归类到他的势力当中，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任由她浪费小钱钱。 “逐火之蛾那边的经费减少了三分之一。” 说出这句话的梅比乌斯环视四周，不出意外地看到一张张失落的脸蛋。 “但！是！逐火之蛾那边不给钱，难道你们博士我就不能自己拉外援？” 她在一众手下疑惑的眼神中昂起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嘴角吟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给我记好了！以后我们第一科学部的研究资金是往日的五倍，而且只要出了成果，还可以申请继续追加！” 说出这话时美人双手抱胸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活脱脱一位得到皇帝临幸数月怀上龙子即将上位的艳丽缤妃。 偌大的接待厅忽然陷入沉默，良久后，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克莱茵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博士......您，是昨晚是没睡好吗？” 别看第一科学部的研究经费受到了限制，原本他们的份额就是其他研究部的一倍左右，这充其量也只是回归原点而已。 在这个基础上乘以五倍...... 难道说博士她被人包养了？！ 克莱茵大吃一精。 但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哪有人会包养梅比乌斯博士嘛！而且还用五倍的研究经费。 有这个钱，一百个比博士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都找出来了！ 就比如现在跟在博士身边的「苍玄（Fuxi）」与「丹朱（Nvwa）」，长开后妥妥的都是超级大美人。 算了，既然博士这样说，就肯定有她的门路，自己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了。 话说回来，以博士的性格，带学妹们回来后估计还是会放任自流，作为前辈的自己要做好准备了啊...... 想到这里，克莱茵小小地叹了口气，将脑海里的小心思驱散掉。 克莱茵猜的没错。 梅比乌斯之所以能手握先前五倍的研究经费，正是因为她被人包养了。 即使蛇蛇拒绝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白陌也不可能放任她被人欺负。 接下来的发展就很简单了，以非神之躯，领悟上天意志的钞能力者随随便便找了个「报答梅比乌斯对Mei的教导」的理由后，便堂而皇之地向蛇蛇卡里打呆猫天使赚来的钱。 用一个女人赚来的钱去包养另外一个女人，简直不要太屑。 说到呆猫天使，之前白陌前往桃花源时由于没有怎么看重这次的任务，所以就留她在总部这边保护闺女们的安全，正巧导致她错过这次的事件。 不过就算她在，对这次事件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区区第四代弑神装甲，早已跟不上白陌前进的步伐了。 说句题外话，原本白陌只是打算给梅比乌斯打上两倍于原本研究经费的价钱的。 但不知为何，阿赖耶主动将其提升到如今的五倍。 具呆猫天使所说，她好像是对梅比乌斯的某项研究有些兴趣。 白陌没有询问具体是什么，他相信阿赖耶有她自己的考量。 也因此，他并不清楚那项研究的名称，是「圣痕」。 “好耶！” 在确定梅比乌斯没有开玩笑后，第一科学部陷入了狂欢的海洋。 众人纷纷举臂高呼大一兴，梅比王！ 如果不是平日里积攒的威严，指不定他们都能抱住蛇蛇大腿喊干娘。 见状，双手插兜的梅比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不出所料地将苍玄与丹朱交给克莱茵，让她带领她们前往准备好的员工宿舍。 而她自己则返回房间，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 不知为何，明明前往太虚山执行任务不过一个星期，她却有种度过百年时光的诡异错乱感。 洗漱完毕褪去衣衫后并换好宽松的睡衣后，蛇蛇钻进被窝中合上双眼。 累了，困觉，安详。 片刻后，梦中的她睁开双眼，小小地叹息一声。 她低下头，果不其然，映入眼中的，是一对布满伤痕的，小小的手。 梅比乌斯偶尔会做这样的梦。 在梦中，她并不是那个在逐火之蛾中叱咤风云的Dr.梅比乌斯博士，而是九岁时，面对「父亲」的暴力虐待却只能强行忍耐的小梅比乌斯。 梦里的她当然有试过反抗，但如果心魔这么好克服，那它也就不叫心魔了。 ‘大概一会又要挨打了吧？反正也只是个梦，睡醒就好了。’ 倾听着缓缓靠近的脚步声，蛇蛇合上双眼，颇感无聊地想到。 同时，与往日做梦时一样，更加坚定自己追求无限与永恒的决心。 自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也算是某种近乎固化成思想钢印的心理暗示了。 梅比乌斯知晓这点，也拥有治愈的手段，却依旧放任自流。 反正也没什么不好。 可出乎预料的是，这一次，袭上小蛇蛇身体的并非携裹重重力道砸下的拳，而是一个温暖到让人不禁沉迷其中的怀抱。 女孩有些意外地睁开双眼，却看到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樱白。 她稍加思索，认真思考，然后放弃思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今夜，自己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倚靠着他的胸膛，九岁的小蛇蛇轻快地想到。 晚安，还有，谢谢你。 就算记忆被抹去又如何，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不会因为外物而发生改变。 比如羁绊。 ...... 时光飞逝，「桃花源事件」过去半年后，明面上的第四律者，实际上的第六律者「风之律者」终于在新西兰地区诞生。 诞生后，她先是随手毁灭掉脚下的土地，随后立刻飞遍全球，在多个沿海地区掀起十四级以上的剧烈台风，想要借此来毁灭掉这颗星球上的文明。 即使在印度洋上空被拦截，她依旧轻而易举地歼灭联合国派遣来的所有海军与空军。 同时还以自身为中心，制造出足以在外太空观测到，覆盖五分之一印度洋的飓风，令核武等需要搭载在导弹上发射的大杀器根本进不了身，让人类方只能干瞪眼。 关键时刻，还是参与讨伐的弥赛娅不顾劝说孤注一掷潜入暗流涌动的海底，自下而上突入飓风的风眼，挥动神火试炼击碎她的律者之翼，造成了权能的片刻失效。 人类方立刻抓住机会，发射爱因斯坦博士新研制出来的大杀器——银色子弹带走她的性命。 于此，历时十六天，第四律者「风之律者」被人类讨伐。 只不过，虽然击败了律者，却没有多少人感到兴奋。 除去首都外，一个地区产业最先进，经济最发达，人口最集中的城市往往都在沿海，就好比神州的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 风之律者造成的海啸直接摧毁了不少的沿海城市，无数掌握地区经济命脉的城市毁于一旦，给人类一方带来了难以统计的巨大损失。 别的不提，光是直接带来的人口损失就已过亿，间接的更是不计其数。 且造成这样破坏的风之律者居然还是在桃花源事件时削弱过的版本，可想而知，如果对方处于随意制造理想流体的全盛期，造成的损失与破坏至少翻倍。 但不管怎么说，人类赢下了这场战争。 关键时刻置生死于度外，以一己之力创造出击杀律者机会的弥赛娅更是名声大噪。 再加上王子般帅气阳光的笑容与梦幻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精致容貌，她立刻俘获了一大堆的小迷妹小迷弟。 以及战斗部队第四小队队长的职位，与逐火之蛾第二战力的美誉。 现在的弥赛娅，即使是和审判级崩坏兽战斗，也可以在付出一定的时间后击杀对方。 虽说需要依靠Mei博士研究出来的新锐装甲「圣仪装·今样」，与如今镶嵌审判级崩坏兽「苏利耶」核心的神火试炼。 梅比乌斯已经不止一次向高层申请解刨啊呸研究一下这个怎么看怎么都反人类的白毛团子了。 反正有塞西莉娅在，真解刨了也死不了人。 但蛇蛇必不可能成功，哪怕她是白陌的初恋（？）对象，他也不可能任由她把自家闺女给大卸八块。 由于成为第四小队的队长，哪怕心里再不情愿，弥赛娅也需要前往自己负责的分基地。 因此，现在的她也只能和塞西莉娅一样，偶尔回总部述职时找白陌念叨念叨这段时间发生的各种趣闻，再顺便发生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当然，是健康、健全、老少皆宜，全年龄向的按摩。 理论上来说，在原本热热闹闹的三人小屋变成暧昧双人行后，Mei的机会就到来了。 遗憾的是，同样接任第二科学部部长的天才少女也开始朝七晚九，乃至通宵达旦的艰苦生活，睡在办公室那更是家常便饭。 Mei可不是将手头事务尽数扔给克莱茵的屑蛇蛇，那工作劲头颇有种诸葛丞相‘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的架势。 对于这样的闺女们，老父亲当然心疼的厉害，但心里却又有些骄傲与欣慰。 又有哪个家长不盼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独当一面呢？ 但在看到回家后倒头就睡的Mei，与偶尔回来一趟就匆匆离去的弥赛娅时，白陌心里却又隐隐会泛出一丝丝酸楚。 每逢夜深人静，他都会自嘲地叹息在桃花源中经历百余次轮回的自己真是老了，居然会成为那种想要女儿们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孤寡老人。 正常情况下，有史尔特尔陪伴的白陌不应该这样。 可惜的是，就算他出手及时，由于灵魂一体化带来的副作用，史尔特尔在桃花源事件结束后没多久就陷入沉睡。 当时的处理终归有些仓促，再也么说也是大敌（笑）当前。 据白陌推断，等她再度醒来时，两个人就能完成包括「记忆共享」在内的真正融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对方的想法都无从得知。 那样，才真是字面意义上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在那之前，白陌是真的成为空巢老人了。 而面对这样的他，常驻总部的爱莉希雅又在做什么呢？ 按照妖精小姐原本的行事作风，她早就应该趁虚而入，以各种不重样的手段安抚空虚寂寞独守空闺的白太太了。 比如来上几百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健康暖身操。 然而这回，心里隐隐生出叛逆之意的少女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他的模样。 就算碰到，也只会带着若无其事的微笑打个招呼，然后和往常一样谈论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在爱莉希雅的想法中，白陌的心绪还没有滑落至最低谷，现在还需要再等待一阵才行。 等到时机成熟，她再故意表现出一副‘真、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施以援手，白陌才会将自己视作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到那时，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她体内的Ely最开始倒是有劝解过她，但最终还是被妖精小姐以‘阿陌的性格你也不是不了解，如果不趁现在决出个高下，等日后结婚必然会被他拿捏的死死的，说不定还会红杏出墙！’给说服了。 不得不说，爱莉希雅这一手极限拉扯玩的确实漂亮。 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再过一段时间，独守空闺的白太太必然会在悄声无息间，沦陷在她白嫩柔滑的五指山中。 可惜—— “......您就是铃（Rin）老师？” “是的，我就是小说「八重垣」的作者铃。” “先生是要亲笔签名对吧？请把笔记本交给铃，铃会在上面写上铃与你的名字的。” 小说签售会的摊位上，樱色长发的绝美少女伸出白白软软的小手，眉眼带笑： “所以，能告诉铃你的名字吗？” 我最爱的姐夫大人~ 意外，来了。 第二章·「当面偷吃的屑白毛」 没错，以上发生的这一切，具都在弥赛娅的算计之中。 对于体温常年处在零下三十度这点她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与人接触什么的只要佩戴好防护装甲即可。 科学部早研制出类似于后文明女武神装甲的特殊装甲，像弥赛娅这样的顶级个体战力更是拥有根据能力专门研制的魂钢武装，完全可以抑制住她平日里散发出的寒气。 弥赛娅当然知道以白陌的身体素质零下三十度根本和平常无异，该怎么接触还是怎么接触。 但她就是要利用这点，利用属于少女的「怯弱」与「担忧」将自己置于「由于害怕这样的自己会伤害到白陌，所以才会下意识远离他」的位置上。 她明白，只要做出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自己的白陌必然会做出一系列反应。 于是乎，弥赛娅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将白陌骗到自己的床上。 现在的少女可不是由于由乃之死而止步不前，只敢暗中占占小便宜的「由乃的英雄」。 这丫头本就是那种敢于以要孩子的名义在新婚之夜踹掉未婚妻和岳父大人滚床单的妄为之人，更何况现在心上人还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睡去？ 所以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该出手时那就必然不能退缩！ 月光下，怀揣如此信念的白毛痴女褪去睡衣，饿虎扑食般地向躺在那里的男人压去。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继粉色妖精小姐之后，弥赛娅成为前文明第二位将白太太吃到嘴里的胜利者（黄毛）。 由于这家伙动作幅度实在过于放肆，外加零下三十度的收刀入鞘确实爽——刺激到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弥赛娅才刚开始，睡梦中的白陌就直接醒了过来。 他也不傻，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人家的全套。 但血花绽放的如今已然木已成舟，现在再做什么也没有意义，反而只会显得虚伪。 ——只能创了。 弥赛娅还未加入逐火之蛾前就拥有足以与帕凡提角力的强悍素质，经过数年的锻炼后身体更是增强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再加上成为融合战士后的巨大提升，这让弥赛娅几乎已经达到近似于一力破万法的境界。 不是夸张，即使没有破坏之键的加持，她现在实力依旧等同于不灭星锚状态下火力全开的比安卡，处理帝王级崩坏兽也只是稍微费点功夫，妥妥的天命最强幽兰黛尔级。 也因此，她与白陌狗斗的时间要超出当初还未进行超变手术的妖精小姐太多太多。 现在倒是不确定二者谁更占优，自从澳洲归来至今，由于爱莉希雅业务繁忙，白陌和她还没有进行过亲切友好的私密交流。 但很遗憾，在人型大陆中央火山那接连不断的猛烈爆发中，名震寰宇的救世小姐最终还是心满意足地败下阵来，在她体内的由乃亲更是处在一种随时随地螺旋升天的薛定谔状态。 ——弥赛娅这混球一扛不住就换好姬友来顶岗，等缓过劲后再换自己来。 这就是卡斯兰娜家的老祖宗兼天命五百年前最强的女武神吗？还真是有够卑鄙的呢（笑）。 由乃本就因为侵蚀之力对灵魂的重构对白陌毫无抵抗之力，再经过这么不间断的折腾一夜，这是个人都承受不住。 事后大概一个星期，弥赛娅都没有感觉到好姬友的灵魂波动有什么起伏，这让她暗中默默道歉的同时决定下次还这么干。 白陌的感觉倒是很好，之前与妖精小姐玩♂游♀戏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屏蔽掉作为第三者的Ely，这就导致双重人格的最大优势无法体现。 弥赛娅就不同了，这屑白毛是真的各种意义上都很懂，而且还对文体两开花没有丝毫排斥。 只能说幸好白陌有布下隔音结界，否则的话，别墅里的必然会发生无比惨痛的流血事件。 等下？弥赛娅的房间里刚刚发生过了？ 那没事了。 将时间拉回现在—— 膝盖上的圣女小姐已然沉沉睡去，即使素质非人，一个月里辗转各地的务农生涯也让她身心俱疲。 见状，白陌招招手，示意角落中的白毛团子坐在身边。 弥赛娅的双眼一亮，像只受到主人召唤的忠犬一般一溜烟跑到白陌身边坐下。 小忠犬轻轻将小脑袋搁在主人肩膀上，眯起眼，时不时还偷偷傻笑两声，看起来像个憨批。 “还笑！” 看到她这样的白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伸出手，一把攥住这丫头头顶上的阿呆毛揉搓起来。 谁知道，明明白陌揉搓的是内部没有神经感应的头发，少女那天人绝艳般的绝美娇靥上居然浮现出两道醉人的嫣红。 她先伸出小手遮挡在塞西莉娅双眼正上方，以免她真醒来后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才轻眨泛起迷蒙雾气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向心上人凑过去。 绛点樱唇半开半合，可以让人轻松能看到其中水润可爱的诱人小舌。 顺势衔住女孩冰凉唇瓣的白陌微微翻了个白眼，得亏拥有拟似魂钢之躯的自己能够完美控制住身体的各个部位，否则枕在膝盖上的圣女小姐必然会在不周山的狂怒中惊醒，随后发生些在他看来丧心病狂，读者老爷们喜闻乐见的和谐超展开。 比如小白同学将同为冲国特攻的白毛二人组化作一对冰火二重羽翼，一起高高地飞起来最终送她们抵达三十三重天外天至高领域什么的。 总而言之，今天的上午，就在这样轻松愉快且刺激的氛围中悠然度过。 ...... 逐火之蛾的医疗部是一个很神奇的部门，它神奇在哪里无人知晓，但每个逐火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听起来是不是很有一种都市传说的感觉？” “没有......” 坐在病床边的Hua摇摇头，将手中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四瓣后，分别递给病房中除自己以外的四个人。 “诶？怎么会没有呢？这听起来非常都市传说的不是吗？” 黑色长发的纤细少女苍玄反驳道，那双罕见的苍色眼眸半睁不睁，看起来与她慵懒的语调颇为登对。 “就是就是！姐姐说的对！” 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丹朱一脸严肃地用力点头，但马上，她就伸手捂住丹红色的大眼睛哀嚎起来：“哎呦有东西进眼睛里了！姐姐快帮帮我！” “那里？让我康康。” “好机会！姐姐你那份苹果是我的啦！我咬！嘶——好苦！这是之前人家特地扔掉的烂苹果！姐姐什么时候掉的包？！” “大概是掉包的时候掉的包吧。” “姐——姐——！” “丹——朱——。” 两姐妹顿时打闹在一起，花枝招展，给病房内增添一丝有别于药水与苍白的暖意。 但很快，她们就在推门而入医护人员的训斥下噤声。 待到她离开后，倒坐在椅子上的丹朱才小声嘟囔道：“今天怎么不是苏医生值班啊？——啊好痛！就连克莱茵师姐都没有打过我！” “那是你师姐她脾气好。”卑弥呼收回敲打她脑袋的手，在Hua的搀扶下重新倚靠在床头上：“而且就算是苏医生，也不可能允许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在医院内大吵大闹。” “确实。”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克莱茵点点头，就以苏那个外柔内刚的性格，碰到苍玄与丹朱这么闹腾肯定也会说上几句。 “苹果的话这里还有！”在两姐妹吵架时又削好一颗苹果的Hua连忙将它递给她们。 从女孩紧张兮兮的小表情来看，显然是将姐妹吵架当成分赃不均了。 Hua·Maji·Tenshi！ 在第七次崩坏结束后，克莱茵就被梅比乌斯安排到总部的医疗部门，想要让她好好调理一下空虚的身体，名义上倒也算是带薪休假。 克莱茵最开始当然不从，她倒不是那种表示工作就是我的全部的卷王，而是担忧没有自己在，鬼知道梅比乌斯会把第一研究所折腾成怎么个德行。 最要命的是不管她怎么折腾，最后给她擦屁股的依旧还是克莱茵。 但梅比乌斯是谁？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 她让克莱茵休息可从来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于是，克莱茵就这样一脸绝望地被办理了入院手续，同时祈祷在这段时间里自家博士和苍玄丹朱这两个小王八犊——小捣蛋鬼千万不要搞出什么事来。 而与她同房的卑弥呼情况就要严重许多了，由于常年站在与崩坏作战的第一线，她不可避免地感染了名为「崩坏病」的症状。 说是崩坏病，其实就是与崩坏能接触过多濒临死士化。 这种病相当棘手还传染性极强，至少在最高议会当政时期，给下属部队的命令是只要遇到立刻就地解决。 谁也不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全家上下统统变成死士，况且就算是变成死士那也算是幸运的了，崩坏抗性弱的有极高概率化成灰灰当场去世。 在当时，崩坏病的唯一解救办法就是从许多得了崩坏病死去之人的尸体上提取出抗体。 大约几百具尸体能提取出一份的程度吧。 不过伴随塞西莉娅的上台，这一切具都改变了。 经过梅比乌斯的检测，塞西莉娅体内拥有一种无比特殊的基因，这种被塞西莉娅命名为「沙尼亚特圣血」的基因拥有极其强大的崩坏能中和性。 蛇蛇也不知道自家好姬友是怎么变异出这么个玩意的，但既然有样本，她就能将之提取后复刻量产。 千万不要小看前文明最强的生物学家。 别看现实中治疗药物具都贵的一批，实际上，真正贵的几乎都是专利费，药物本身反而不值几个钱。 就如同原本上万元的心脏支架在去掉专利后仅仅需要花费几百人民币，在塞西莉娅主动放弃沙尼亚特圣血因子的专利后，抗崩坏病的珍贵药物以极低的成本大规模量产，新生儿更是在疫苗名单上增加了沙尼亚特。 就连像卑弥呼这样的晚期，只要及时治疗，都可以起到相当程度的抑制作用。 也因为这个，无论是民间还是官方，塞西莉娅的圣女之名都实至名归。 全世界的科学家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正常人到底是怎样机械降神般变异出这样奇葩的基因的，民间甚至有极端主义者将塞西莉娅视作神明的化身来崇拜供奉。 殊不知她此时正枕在心上人的膝盖上呼呼大睡，而这个得到她芳心的男人居然还当着她的面和另外一个女人法式湿吻。 这大概就是Mei博士的礼帽——绿的发慌。 “苍玄丹朱这两个活宝吵起来可不是因为分赃不均。”卑弥呼很轻易地就看出Hua心中所想，她叹息一声：“你这么傻，这让我怎么放心将第五小队交给你？” 卑弥呼退居二线，她属下的第五小队自然需要有人接管。 于是Hua理所当然地凭借裙带关系（虚假）、小队众人对自小看到大的萌物的宠爱（真实）与那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挥舞小拳拳硬生生打爆所有人的破格硬实力（真实）成为第五小队的现任队长。 Hua一直都感觉自己太弱小了，没有力量，但这也得看看她是在和谁比。 这就好比那一直居住在东亚怪物房的某国忽然举国搬迁来到中东和非洲，小心翼翼和空气斗智斗勇半天后发现四周居然没一个能打的。 不知不觉间，Hua已经成长到足以独当一面的程度了。 卑弥呼对此有喜有忧，喜自是不用多言，忧则是担忧Hua的性格过于保守。 没办法，打从拜师白陌以来这孩子成天遭受各种怪胎奇葩的降维打击，长此以往下去性格要是还不保守，那只能说是爱莉希雅搞团建——社交牛逼症点满了。 如果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战士，这样的保守倒是一件好事。 但作为一名带兵打仗的将领，这明显是不行的。 至少现在的Hua，在卑弥呼的眼里还不够格。 好在性格方面还可以进行后天培养，现如今她有事无事就会叫Hua过来，也有灌输思想的意思。 想当年威风赫赫的大地守护者都能在上古之神一万年的逼逼叨中堕落成为死亡之翼高呼吾即大灾变，她卑弥呼少校也能通过逼逼叨让Hua成为一个合格的小队队长！ 其实卑弥呼也知道，想要让Hua真正的独当一面，需要的只是一场真真正正，与势均力敌对手之间的胜利。 但这个机会也不是这么好获得的，所以这位大龄剩女眼珠子一转，不禁打起歪脑筋来。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至少现在，Hua还在卑弥呼狂轰滥炸的絮絮叨叨中大口呛水。 好在一旁还有看望自家师姐的苍玄丹朱两姐妹作伴分担火力，否则Hua能当场给她表演一个抱头蹲防缩墙角，双眼一闭来世见。 对此，调皮捣蛋姐妹花最开始倒是表示你们继续我就看戏，但当操着妈妈心的大龄剩女将矛头对准她们后，这俩人算是知道什么叫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更要命的是每当她们想要脚底抹油学习载具破坏者来个一给陆大有，克莱茵就会立刻一手一个提溜起这两个成天给自己添堵的调皮捣蛋抓回原地。 她可不认为卑弥呼的逼逼叨烦人，反而觉得每句话都是治理名言，心里更是对这位打从逐火之蛾建立后就加入战斗部队的元老肃然起敬。 恐怕任谁也想不到，未来执行「火种计划」神州三人组的友谊居然是以这样的形式结下来的。 小祖宗.jpg 第二章·「铃:美丽的少女心,可是无所不能的呦~」 放眼望去，偌大的展厅人山人海人满为患，大大小小的商家在先前规定好的摊位上展示出自己售卖的商品，各式各样的液晶屏上滚动播放各种动漫游戏的宣传PV。 许多身穿奇装异服的人士穿梭在庭室内，偶尔会被手持摄像机的游客邀请，摆好姿势拍出一张张英俊美丽的照片。 白陌如今所在的地点，正是穆大陆奥古斯都市那一年也不知道几度，但只要举办方认为有赚头就开办的漫展活动。 他会来到这里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想要见一见某本自己非常喜欢的小说的作者。 在这半年间，处于空巢状态下的白陌自然会寻找一些有趣的事情来打发空余时间，比如补番、玩游戏，亦或是看小说。 而在机缘巧合下，他被某本小说牵引了心神。 其内容大致可以概括为：一位平平无奇的穿越者为了拯救一对小小的，可怜的姐妹，拼尽全力击碎了古代封闭小村庄的献祭传统，最后三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故事乏陈可新，文笔连及格线都达不到，讲故事的手法更是别扭的不行，可以看出作者绝对是刚刚出道的扑街。 但不知为何，白陌偏偏就被这本书中描绘的故事所吸引。 那本名为「八重垣」的书他前前后后读过不下十遍，无论是男主角面对四尾妖狐时持刀发誓死战不退，还是后来揭穿村落献祭阴谋时的反身救场，都看的他热血沸腾。 这本书，是白陌代入感最强的一本。 也因此，当「八重垣」的作者在推博上宣布自己会参加这次漫展时，他立刻在逐火众人哀怨的小眼神中请了足足一个星期的假。 为的，就是去看一看这本书的作者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要是能要到一份亲笔签名什么的就更好了。 于是乎，一大清早，白陌就坐上蛾城飞往奥古斯都的飞机，并于漫展开幕之前抵达。 比较大型的漫展一般都设有两条入口，一条是人满为患的参展者通道；而另外一条，则是稀稀疏疏的Coser、工作人员等专用的通道。 原本白陌确实是在人多的那边排队的，但许多人一看到他，便恭恭敬敬地将他请到Coser专用通道上。 小白同学意识到，这些人大概是将自己看成是某部作品的Coser了。 白陌如今的衣装是伊甸专门给自己这位老师设计的，白底金边，款式简洁却又不失空灵与华美，将他天仙化人般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就算不是角色扮演，拍张照片也稳赚不亏。 白陌倒也没有跟他们客气，谁会想和一群人在烈阳下挤在一起排队呢？ 他背着装饰用的小小背包，借以隐藏自己利用圣痕空间储物的事实，一边和凑过来的人合影，一边走入会场。 进入会场后，白陌左看右看，发现几乎绝大多数的商品都和极东有关。 这大概就是人们微妙的怀旧心里，但不得不说，一堆极东风格打扮的妹纸超级养眼。 如果她们不胡乱往自己身上凑就更好了。 打发走那群凑热闹的人后，白陌擦去脸颊和脖颈上的口水与吻痕，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下作者最新发出的推博。 “举办签售会的位置在三楼的B1区......” 他自言自语地抬起头，根据墙边道标上的提示向那边走去。 比较有意思的是，在路过二楼时，他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清秀少女，并在对方死乞白赖的恳求下掏钱买下一本「崩毁，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 具少女所说，她这本小说是跟风那本「崩毁3rd」蹭热度写出来的，结果不出意外惨遭扑街，不得已只能出来混口吃的，康康有没有大佬包养，能投个票就更好了。 这不禁让白陌暗暗感慨写小说死路一条。 片刻后，他终于来到心心念念的三楼B1区。 映入他眼中的，与其说是签售会，不如说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摊位。 铺上白色桌布的长桌，两边整整齐齐罗列着一些书籍。 在长桌后的中央，COS成原魔中八重神紫的樱发少女颇为庄重地坐在木椅上，白皙的软手自然地贴在膝盖处，看起来有些像是在听课的高中生。 可她的神情却又是那么的悠然自得，仿佛嘈杂喧嚣的人山人海与她没有丝毫关系，纵使身前门可罗雀却也淡然处之。 铃.jpg 白陌一时看愣了神，直到察觉到异样的女孩冲他可爱地眨眨眼，他才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您就是铃（Rin）老师？” 排队是不需要排队的，文笔不好、新人新书、剧情狗血、全无爆点、主角全程被虐，「八重垣」这本书能火起来才是没有天理。 也因如此，摊位空空荡荡。 “是的，是要亲笔签名对吧？请把想要签名的东西交给铃，铃会在上面写上铃与你的名字的。” 女孩伸出白白软软的小手，眉眼带笑：“所以，能告诉铃你的名字吗？” 铃最最喜欢的姐夫大人～ 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具都在少女的算计之中。 在从似神者小姐那里篡夺来部分侵蚀之力后，铃立刻摇身一变，成为网络上的无冕之王。 一切电子设备在她眼中具都无所遁形，哪怕是现如今的逐火之蛾总部也是一样。 她篡夺的权能是不完全，但同样的，现在的逐火之蛾可不是后来有普罗米修斯守护的铜墙铁壁。 阿赖耶？她凭什么守护逐火之蛾？ 也因此，铃获得了白陌明面上的所有资料。 有一说一，在刚得知白陌作为极东幸存者恩人的身份时，铃心里还是慌乱了一下的。 假设一下，如果她没有提前获得侵蚀之力，这一次，必定会是步步高升的樱先一步与白陌邂逅。 一步差步步差，到最后，必然又会陷入和八重村一样的境地。 还在八重村时，樱与凛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奇妙。 只要不牵扯到白陌，那她们绝对是模范中的模范姐妹。 是那种可以为了对方毫不犹疑地去死，并在死前吐出‘要好好和他活下去’的类型。 对少女们而言，姐姐or妹妹的生命，要远比自己更加重要。 但一旦牵扯到白陌，她们之间的氛围却又会变得很微妙。 说实话，樱也好，凛也好，她们是真的不介意和自己的姐妹一同嫁给一个男人的。 封建时期又不是现代，一夫多妻理所当然。 但白陌不一样，「那时」的他打从心里就没想过要开后宫。 倒也不是说对凛没有感情，但他很好地抵制住了自己的花心，并在这份感情暴走前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说他矫情也好，白痴也好，但至少，他坚守住了作为现代人的底线。 却也因此，直接导致了新婚之夜的悲剧与八重村惨剧的发生。 所以这一次...... 既然从逐火之蛾那里获得白陌的情报，那铃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她以她所知道的，白陌过去在八重村的经历，写出名为「八重垣」的小说，并主动推送到他的电脑页面。 当然，仅仅只有一小部分。 不出所料，白陌立刻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遗忘的过去。 论代入感，他比谁都强。 这样的他，自然会对小说的作者产生好奇。 届时，只要铃透露出自己要举办签售会的消息，白陌必然会动身前往。 事实证明铃想的没错，因为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 美少女新米作家与她唯一的忠实读者，这样轻小说般的配置是不是很让人dokidoki呢～ 当然，这是铃通过白陌身上那属于她的长刀型圣痕，读取到他最近发生过的一切，并确定史尔特尔陷入沉睡后才做出的布局。 不然的话，局面就不是这样的了。 “我想要在铃这边买几本，在上面签名就好。” 说出这话后白陌自己也是一愣，倒不是说买书花钱大手大脚，而是自己对女孩的称呼竟会如此自然。 不过铃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她轻轻点头，素白的软手从一旁取下三本书，又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圆珠笔：“先生，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名字呢。” 在做出以上动作时，女孩明媚的眸子一直聚焦于白陌的双眼，其中蕴含的淡淡笑意与期待让他心里有些恍惚。 就仿佛，两人本就不是第一次见面。 “——白陌，我叫白陌。” “好的，白～陌～嘿嘿。” 铃低下头，在三本书籍的扉页写上自己与他的名字，还颇为可爱地在外面包裹上一颗粉色的爱心。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那可是她为他取的名字。 是她给他留下的，最为深沉的印记。 “写好了，承蒙惠顾五元～” 铃伸出手，俏皮地冲白陌笑了笑。 鬓角处的青丝伴随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平添一份浸入人心的娇憨。 “五元？” 白陌一愣，再怎么说也是十数万字的中长篇，而且还是三本，五元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是哦！五元！” 铃踮起脚尖，将厚厚的书籍通通塞到白陌怀里，还好心地附赠了一个印有她照片的纸袋。 “在极东的古语里，五元是和有缘谐音的。” 环视空荡荡的摊位后，铃蓝宝石般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失落。 但马上，她就重打精神，微笑着说：“白陌可是今天第一个来铃这里的客人！既然如此，铃稍微赠送些福利也是很正常的吧？” ——此乃谎言！ 书籍本身火不火这件事先放在一边，光凭铃的颜值，就足以让她的摊位周边围上一圈天狗！ 真相是，由于要营造出与白陌单独谈话的空间与这独一无二的第一次邂逅，她暗中动用侵蚀之力，让那些围在身边的家伙尽数去了厕所搞比利！ 接下来的话—— 铃眨眨眼。 “只有我一个？” 白陌左顾右盼，发现两边的区域具都人山人海，唯有铃这边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真空地带。 他思索片刻后，在铃带有丝丝期待的萌萌眼神中绕过长桌走到她身边，抽出另一把椅子坐下。 “我在这看会书，没问题吧？也有些剧情想要请教一下。” 也不知为何，一看到方才铃眼中划过的失落，白陌就几乎本能地做出留下来陪她的决定。 不过反正自己本就只打算逛这一个摊位，所以问题不大。 “诶？”女孩看似不明就以地歪歪头，“白陌难道不去其他摊位看看了吗？一直呆铃这边会很无聊的哦！没有人哦！” 说到这里，她故意老气横生地拍了拍白陌的肩膀，做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不用在意铃啦！反正这一切也都在铃的预料之中，大不了在这里看上一整天的书嘛！” 然而在这时，旁边摊位的某位工作人员「忽然」接上一句‘卖不出去可是要自己想办法运回去的’，立刻换来铃的怒目而视与一句‘多、多嘴！’ “正如他说的那样？”白陌指了指女孩身后一人高的书籍，眼神慵懒而又暗藏锋利，像只高傲的白猫：“漫展结束后，这些东西你自己要怎么搬回去？” “......” 铃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尴尬，随后她鼓起脸颊，有些不开心地别过头去： “哼！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大不了铃再努力将这些孩子带回去！” 白陌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不要逞强，我来帮你一起卖。卖完后要是还有剩余，我就顺带帮你一起弄回......算了，要是有剩下的，我全包了。” “作为交换。”坐在木椅上的他翘起腿，翻开书，漫不经心地说：“你要在这些书上统统签上亲笔签名，等未来火了，我好拿出去拍卖。” 晨曦的辉光穿透天窗直直地倾洒在男人肩上，映的他仿佛在散发淡淡的光泽。 曲线优美的薄唇微微抿起，眉宇时而紧蹙，时而放松，似是在随着书中的角色一同跌宕起伏。 晶莹如雪，细细碎碎。 铃忽然有些埋怨曾经的自己（Rin），她埋怨Rin为何要给予白陌这样的容貌。 她从来不想要自己喜欢的人如此优秀，相反，她想让他笨笨的，呆呆的，丑丑的。 只有这样，世界上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喜欢他，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珍惜他。 而不是凭借这幅招蜂引蝶的模样，去给自己带来无数的潜在敌人。 但铃也知道，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抗力。 「Kevin」与「Sakura」那经过Mei博士改造过的超变因子本就挑不出什么瑕疵，再结合上包括「Elysia」在内十三位律者的全部优点，以此打磨出来的至高之躯，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在各个方面抵达极致。 只是不一会儿，铃就将这点小心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正如她曾经还在圣痕空间中对樱说的那样，她本就不介意白陌迎娶其他人作为新娘，开后宫都无所谓。 她要做的，仅仅只是占据他心里最高的位置而已。 所以，还有人喜欢就让她喜欢吧，这不正是在说明自己喜欢的人有魅力嘛！ 第三章·「苏那届不到的单相思」 总部医疗部的病房隔音还是不错的，即使苍玄丹朱在仅有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吵吵闹闹乌拉乌拉，墙壁这边依旧安静的只有清风拂过百合的簌簌声？ 好吧还是蛮吵的，毕竟两间病房为通风都打开窗户了，声音能摸爬滚打出溜过来倒也不甚出奇。 躺在床上的中老年男人听到对面传来的抱怨后看向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学生，嘴角一翘，揶揄道：“苏，貌似你还挺受人家欢迎的呢。” “老师，请不要这样调侃我了。”容貌足以称之为美丽的灰发青年苦笑一声，将手中的果篮放在床边的置物柜上，顺手又给花瓶里添了点水。 “话说苏啊，下次不要再摆百合了......这玩意味太大，你老师我遭不住——对了！我酒壶呢？” 正在抱怨的中老年男人名字叫做法尔，是逐火之蛾第五科学部旗下的一名研究员，也是苏在医学研究方面的导师。 这个导师可不是大学里牛马啊呸学生换了一茬又一茬的那种，而是真正意义上传承衣钵的恩师。 正是在法尔的倾力培养下，苏才能拥有如今连梅比乌斯都为之侧目的成就。 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弥赛娅就没有主动联系过苏哪怕一次。 原因倒是很简单，加入逐火之蛾的她，不想拖累自己这位相交莫逆的至交好友，不想将他卷入抗击崩坏的道路。 因此，即使当年查到极东幸存者具都集中在穆大陆的苏就有来过一次，却依旧没有寻找到哪怕半点弥赛娅的踪迹。 即便如此，少年依旧相信自己的挚友不会消亡在崩坏中，因此，在接下来的数年里，他一边攻读大学学位，一边到处打探弥赛娅的消息。 这自然引起了法尔的注意。 并非所有隶属于科学部的研究者们都是整天呆在实验室里沉迷科研，也有不少像法尔这样拥有其他身份的。 法尔的身份之一，就是苏所在大学的博士生导师。 他先是暗中接触了一下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伙子，确定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还顺带还发现这是个可教之才后，就主动出面将其收为弟子。 当然，是在隐瞒逐火之蛾的前提下。 彼时的逐火之蛾，外部有各大抗崩坏组织步步紧逼，内部有各种党羽互相攻伐，圣女殿下召集众人，要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咳，串味了。 总之说是内忧外患也绝不为过，法尔可不想将这个拥有热诚之心的年轻晓伙拉入火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鬼知道那时的苏要是加入最高议会还没凉凉的逐火之蛾，会不会在耳目渲染下变成一个不讲武德的腹黑老银币。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法尔几乎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家徒弟的腹黑本质到底有多缺德。 所以试图先一步将他掰成一个正人君子，以免在未来一不小心算计到某些得罪不起的大佬自讨苦吃。 至于成果如何？本书沧海屠龙卷了解一下？ 但迅哥儿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嘛，不发生点意外什么的都对不起自己清清白白来上这么一遭。 这不？才刚把苏調教出师，法尔这倒霉蛋就患上崩坏病了。 他之前就一直在研制崩坏病的解决办法，经常与各类大体老师亲密接触，会被崩坏病爱屋及乌顺藤摸瓜发展成你中有我的亲密关系倒也不甚出奇。 对于这点法尔早有心理准备，打从他选择与崩坏病对抗的那天，他就已经抱着随时牺牲的觉悟了。 而且自己脑袋里的知识也尽数交付给苏这位令自己无比骄傲的弟子，就算真死去他心里也没有什么怨言。 然而当法尔钻进棺材打算学习终结者来个潇洒走一回时，逐火之蛾第五研究所的部长，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帕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对，就是当初梅比乌斯怀疑他要对白陌图谋不轨的那个帕西。 帕西是个年轻时被崩坏病夺取妻女的中年男人，他之所以独臂，也是当年试图触碰染病死去的妻女，结果导致手臂感染不得不切除。 顺带一提手臂是他自己用小刀一刀一刀连骨带肉嘎下来的，其狠劲可见一斑。 看到老上司过来的法尔连忙和他絮叨起自家徒弟是多么多么优秀，我死后他就交给你了先别让他加入逐火之蛾至少等局势稳定点再和他谈这件事，省的一不小心培养出一个腹黑小混蛋。 然而这家伙絮叨半天，却发现帕西在用看傻逼的眼神猛瞅自己，不由得怒火中烧恶向胆边生。 反正老子今日就归西了，还怕你这个整天拎着个酒葫芦装深沉骗小姑娘的老混球？ 于是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法尔开启祖安输出模式。 由于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指玻璃隔离，为了避免自己传染给帕西，同时也怕担忧传染给其他无关人员人员，法尔直接钻到自己亲手制作的透明盖棺材里，打算死后做一位大体老师最后为人类做出点贡献），这家伙一开口就是九品芝麻官听了都惊叹，诸葛村夫听了都胆寒，那嘴碎的连乐视薯片里的空气都装不下。 说的帕西的脸那是由白到红由红到黑由黑到白，充分证明了什么叫做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到最后就连跟在一旁的苏都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打断自家老师的祖安行为。 瞧见自家徒弟这张女装起来远超爱丽丝伪娘团的脸法尔大惊失色，他不明白明明自己都说好让老领导再考验考验顺带先隐瞒一下自己的死讯，这家伙怎么还飞龙骑脸了？ 但说实话，在看到苏的那一刻老家伙心里还是蛮欣慰的。 法尔一生都没有娶妻生子，而是将自己的人生尽数奉献给全人类的医疗事业中，苏这个学生在他眼中真就和亲闺女没什么区别，能让他给自己送终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别问，问就是湖中仙女苏小姐姬你太美。 但与此同时，法尔还意识到另外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诶？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按照往日的病例，他现在早就该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去验证一下所谓的幽冥地府是否存在，存在的话就赶紧在头七还阳给人托个梦报个平安。 可现在？ 对此，帕·独臂男人·第五研究所部长·被下属指着鼻子怒喷五分钟的人·西冷笑一声：“有一条好消息和一条坏消息要告诉你，好消息是最高议会由于内讧全军覆没，梅比乌斯博士研制出治疗崩坏病的药物，你钻进棺材前最后打的那支镇定剂被我掉包成特效药，所以你大概是死不了了。” 至于坏消息是什么？ 指着顶头上司鼻尖狂暴祖安输出五分钟，您说这算不算是坏消息？ 以后身高一米七四脚板四十三码的法尔大概一直都要穿三十五码的鞋，体验一下什么叫新时代穿小鞋了。 法尔当即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他连忙看向苏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之前不阻止自己口嗨，却换来自家徒弟一个似有若无的美丽微笑。 不得不说，法尔看人确实很准。 黑，真踏马的黑啊！ 塞西莉娅的逐火之蛾可不会像最高议会把持时那样屁事一堆，在病情日益严重的法尔将自家徒弟暗中托付给帕西后，这个独臂男人就为苏办理好加入逐火之蛾的一系列手续。 因此，苏绝口不阻止自家师父口嗨，和他一直遮遮掩掩，不告诉自己逐火之蛾与弥赛娅的存在绝对完全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 由于法尔治疗时的病情过于严重，几乎可以说是在死神肚子里遛弯时被人一拳砸在死神肚子上物理催吐给吐出来，他最先需要在本地进行保守治疗，待到症状减轻一些后才能被转移到总部的医疗部。 ——别问明明生命垂危的法尔为什么喷老领导时输出的如此之狂野，换成你临死前对面钻出来个柳传志马云马化腾许家印你也能变着花样祖安输出五分钟都不带停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这种家伙可不配和帕西相提并论。 对于老师的病情疗养苏自然是全程陪伴，他是想与挚友重逢不假，但老师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扔到一边不管不顾？ 嗯，不能（叹息）。 在这期间，苏在经历过一系列改良实验后，结合自己研发出来的药剂与沙尼亚特因子，制造出一种更易于推广的崩坏抑制药物。 这位可是在沙尼亚特因子出现前，就能凭借现有知识手搓出抑制崩坏病药物的超级猛人！ 而且他同样放弃了足以赚的盆满钵满的庞大专利费用，将相关配方无条件赠送给逐火之蛾。 无论是这份心胸还是能力具都让苏在科学界出了名，乃至于向来眼高于顶的梅比乌斯都对这个后起之秀另眼相看，法尔和帕西那更是笑得合不拢腿。 时光飞逝，直到第七次崩坏结束，法尔的病情才终于稳定下来。 于是两人就在帕西的安排下来到总部这边，苏更是在提拔为第五研究所副部长的同时成为医疗部的主治医师，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可惜」的是，无论是成就、能力还是人品，年纪轻轻的苏都足以担当如此重任，否则大家就可以暗地里呸上一句裙带关系小白脸了。 然而仔细想想，无论是战斗部队的弥赛娅还是科学部的最高领袖Mei博士此时年龄具都才二十出头，晋升队长的黛丝多比娅与Hua甚至还要比她们要小一点，更何况还有「戒律」阿波妮娅，毒蛹的勿忘我（樱）......这不禁让人感慨长江后浪tui前浪，前浪被tui死在沙滩上。 得亏他们不知道现如今的星球最高执政官肉体年龄满打满算还不到八岁，否则要么冲上街头高呼哈利路亚神灵在世，要么以压榨童工的罪名进去蹲大牢。 将全人类的重担肩负在一个不到八岁的幼童肩上，这就是科技发达的前文明吗？还真是有够丢人的呢。——后文明五百余岁的天命大主教 由于澳大利亚大决战后袭来的大批伤患，时至今日，苏依旧没来得及和弥赛娅真正面对面见上一面。 视频倒是有通过几次，不过每次通视频时白毛团子都显得心不在焉的，没聊几句就匆匆挂断不知所踪，弄的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的苏有点小郁闷。 好在伴随时间的推移与伤患们痊愈后纷纷离开，医院这边也渐渐安稳下来，苏这才有时间顺带陪陪躺在床上的恩师。 “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想要去见就去呗？” 注意到爱徒的心不在焉，法尔随手拿起果篮中的橘子扒起皮来。 即使一生中都没有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是，苏一直称弥赛娅只是自己的朋友。 但能让这么个优秀到放在逐火之蛾这个全球人才集合地都算拔尖，且颜值逆天修养极好的SSR优质男性单身至今，一提到名字就魂不守舍，说他对人家没那种心思狗都不信。 “......啊？”听到法尔的话半晌后，苏才跟掉线重连的联机队友似的连连摆手：“不、不是！我和弥赛娅之间才不是那样的关系！” 那手在胸前挥舞的，都快赶上瓦姆乌的神沙岚了。 “我可还没提对方是谁呢！你这不就是不打自招？”法尔没好气地将橘瓣塞进嘴巴里咀嚼起来。 苏现在的这个状态简直就是借网贷还信用卡——越陷越深，但唯独另一个当事人对此毫无察觉一无所知。 但一联想到弥赛娅官方网站上的背景故事，法尔就能理解为何她会至今为止连个恋爱都不谈了。 就算不提那貌似蕾丝边的糟糕性取向和原未婚妻，也就是如今科学部部长Mei博士之间那点风花雪月爱恨情仇，作为两人共同的挚友，由乃小姐那「胜神半步」的不屈抗争早已传遍整个穆大陆，有无数人正以她为偶像坚持在人类抗击崩坏的第一线。 羞的人家姑娘猫在弥赛娅体内死活就是不肯出来，这可以理解，当你一上网就看到自己中二时期的黑历史被铺天盖地的宣传，换你你也恨不得吞枪自尽。 吾名为漆黑烈焰使（Dark·Flame·Master），被漆黑烈焰吞噬殆尽吧！哈哈哈哈哈哈！ 焯！！！ 值得一提的是，由乃的家人没有尽数全灭于第三次崩坏，她有一位弟弟同样逃出生天，并在年龄符合要求后（第四次崩坏后）主动加入逐火之蛾，成为一名以对抗崩坏为目标的战士。 名字的话，是科斯魔。 有如此的沉重背景，弥赛娅一心抗击崩坏倒也显得顺理成章。 而一听老师提到这个，苏的脸色也黯然下来。 他和弥赛娅和由乃三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正黄旗青梅竹马，虽说这俩人单相思箭头具都指向某只鬼精鬼精的白毛团子，但这不代表他们之间关系不好。 相反，家境类似，条件类似，还都是他人口中别人家孩子的苏与由乃一直都相当谈得来。 只能说是皂滑弄人了。 凝视着窗外的**无云的蔚蓝天空，青年默默地想到。 ——由乃，一路走好。 “啊、啊切！” 蜷缩在弥赛娅体内偷偷看直播的由乃小姐小小地打了个喷嚏，不由自主地夹紧笔直修长的白皙美腿。 同时心里埋怨弥赛娅这家伙偷偷亲人家白陌也就算了，居然又和自己同步五感！ 唔啾......等一下快松嘴啊笨蛋弥赛娅！塞西莉娅小姐就快要醒过来啦！ 差一点就暴露了，啧，真是可惜。 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jpg ...... PS：推书——《诶？说好的第三次崩坏呢？》 我是一个重生者，一个重生到第三次崩坏前的倒霉蛋； 在还没重生前，我虽然扛过第三次崩坏，却死在崩坏兽与死士的蹂躏下； 然后，我重生了，重生到第三次崩坏之前几个小时； 这次，我要做好准备，以免再发生相同的悲剧； 首先，我以赶她离开为由，威胁那个前些天租我家房子的白毛团子和我一起去绑架雷电家的大小姐； 第三章·「正妻樱小姐,参上!」 时间缓缓流逝，遗憾的是，目前为止，铃的书籍依旧未有卖出去哪怕一本，反倒是白陌在这里摸了个爽。 不仅如此，在这段时间里，贴心的女孩还特地弄来泡好的茶水与精致的樱花饼，并慢条斯理地为他讲解起书中的种种疑惑与对应伏笔。 这周到的服务更是让白陌心生愧疚，连恰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看出这点的铃嫣然一笑，主动拿起（和谐）点心放到他唇边，在他吃完后立刻递过去温度适中的茶水，活像个服侍主人的小女仆。 根据她的说法，反正到最后也会有某位土豪大大一口气全部包走，而且还不需要自己包邮，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不过这一次，这些孩子（小说）可不能再五元卖给你了呦～” 说出这句话时，女孩调皮可爱的神态加上那轻轻摇曳的樱色长发，简直就是坠入凡间的小天使。 当然，那些试图过来凑个热闹，结果被悄无声息弄走的家伙们肯定不会这么想。 打扰少女恋爱的家伙都应该被马踢死！——铃 堕天使也是天使不是？比如某个憨—— 低头看了眼腕表，确认差不多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后，白陌将手中的书籍倒扣在桌面上，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摸出来一份便当后，看向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铃： “要吃吗？我请客。” 这是他提前做好后，放入圣痕空间的备用粮。 食物在放置过一段时间后，味道会不可避免地发生改变。 但只要能够锁死食物中的微观运动，让它一直保持在刚刚出锅的状态，自然可以做到类似于时间暂停的功效。 使之无论放置多长时间，都不会影响到食物本身的美味。 这也是白陌针对炎之权能拓展出来的新用法，可以算作是迷你简易青春版的无间刹那大红莲地狱。 他利用这招制作了许许多多的速食便当放在家里供Mei食用，弥赛娅她们来基地时也会给送上一些。 否则的话，老父亲怎么会忍心让挑食的Mei一个人呆在总部？ 白陌做事向来没有死角。 “好香！是什么是什么？要吃要吃铃要吃！” 倚靠在白陌肩头打盹的女孩抽了抽小鼻子，肉眼可见地打起精神来。 知识不代表阅历，不然神州也不会有‘读万卷书，不如行**路’的箴言。 铃当然了解逐火第一食堂的逸闻，但只要没亲眼见识过，那就还是会对传说的真实性抱有怀疑。 在女孩看来，自家姐姐大人的厨艺就已经是人类能够抵达的巅峰了，这从挂在家里那个神龙围‘特’的标记就能证明。 白陌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但现在，她知道了。 “吃慢点，别噎到。” 瞳孔中倒映出女孩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白陌伸手，宠溺地摘下她脸颊上的一粒米饭。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这是铃的回答。 美少女就是美少女，即使是做出这样粗俗的动作，依旧流露出一丝独特的娇憨美感。 ‘咕咚！’ 咽下最后一块滋味肉后，铃抬起头，眼巴巴地盯着最喜欢的姐夫大人，几乎已经把‘想要’二字打在公屏上。 “摄入的营养已经足够了。” 还未等女孩露出失落的神色，似曾相识的肉香味与白陌的声音一道传来： “但铃还在长身体，稍微多吃一些也无妨。” “作为交换——” 他拿出湿巾，细细擦拭着铃留有丝丝香汗的前额：“晚上回家后要多锻炼一下，否则会吃成小胖猪的，到时候就没人喜欢了。” “诶？还要锻炼吗？好累——啊铃答应铃答应！” 刚刚想抱怨两句的女孩瞧见白陌有收回去便当的意思，立刻委屈巴巴地同意了。 其实她心里更想要和白陌一起‘锻炼’，但现阶段，这种崩人设的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现在的铃，就是天真无邪的美少女高中生作家哒！ 她不担心白陌的好感度刷不上去，就算不提两人曾经的因缘，光是凭借侵蚀之力的共鸣，就足以让白陌对她生出好感。 这波啊，这波是女性向的崩坏3RB。 而且还是双倍的增幅，双倍的快乐。 然而有一点铃预判的有些失误，好感可不仅仅只有男女爱情方面，还有可能是宠爱与疼爱。 比如哥哥对妹妹的宠爱，又或者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时光轮转，天色渐暗，启明星出现在东方的天空，放射出引人注目的光芒，仿佛一盏高悬在空中的明灯。 平淡的一天如往日般波澜不惊地落下帷幕，眼看展会就要关门大吉，白陌遵照承诺，将铃没有卖出去的书籍通通买下。 两人交换了电话与社交账号后，在漫展出口处分开了。 铃知晓白陌如今的性格，若是换成其他男人，像她这种律者等级的美少女冲上去白给，铁定连怀疑都不会怀疑就欣然接受。 没错，律者等级，能让LSP崩坏意志选为律者的怎么可能不漂亮？ 前提是女性。 但白陌不行，哪怕你美的堪比月宫嫦娥竹取辉夜，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直球告白，也一定会收到这个魂钢级直男颁发的好人卡一张。 所以铃没有急功近利，而是打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入他的心里。 到那时，自然水到渠成。 因此，女孩拒绝了白陌送她回家的提议。 如果最开始就表现的过于热情，那有不小的几率会引起白陌的怀疑。 在漫展时倒是不用担心，这相当于「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就算你对我图谋不轨，我也可以立刻喊人，外加你还是我唯一的忠实读者，所以举止亲昵一些很正常」，但送回家的话，就是「虽说我们一见如故，但再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如果让你就这样送我回去，会显得我是个放荡的女人」。 铃还是很会拿捏分寸的。 白陌站在漫展出门口注视着女孩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中后，他才转过身，在众阿宅惊叹的目光中背起一人高，看起来就重的要死的包裹走向僻静的小巷。 他总不能当众堂而皇之地将书籍塞入圣痕空间。 但怎么说呢？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 小巷的最深处，正在将书籍塞入圣痕空间的白陌兀然听到有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你在苟苟祟祟地做什么？” 与之相伴的，还有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白陌一愣，他也没想到明明都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了，居然还会被人发现。 不过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不健康的事情，所以问题不大。 想着想着，他本能地将视线放在来者身上—— “铃？” “你认识我妹妹？” 樱花般的长直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浑圆圣洁的**在白色短袖的凸现下更为迷人，短裤下的双腿匀称而修长，诱惑撩人的美足踩着一双短靴，配上象征纯洁的白丝，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少女那如同上帝尽心竭力用最珍贵的宝石雕琢的五官上泛着一层冷霜，素手搭在腰间的长刀上，神色冰冷地注视着白陌。 嗯，没有狐狸耳朵。 漫天的**遍布夜空遮挡住垂落的星光，街边明亮炽白的路灯仅仅守卫住规划好的一亩三分地，哪怕距离其不过数米，它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光芒施舍哪怕一丝一毫。 看到少女眼神中骤然浮现的警惕，几乎只是一瞬间，白陌就脑补出「原本只是好奇为何会有人呆在小巷中鬼鬼祟祟，结果搭话时从那个人口中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瞬间暴走」的剧本。 就算不提对方几乎自爆了与铃的关系，光是从两人颇为相似的容貌，白陌就能猜出两人的身份。 看到白陌呆呆地看着自己，樱如画般的娥眉轻蹙。 少女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并不是巧合，包括脚下的小巷内，这附近都是属于她任职的公司在这座城市中的财产，作为安保人员的她自然要按部就班地巡逻。 而且这个偏僻到极限小巷还是她重点关注的位置之一，她也有向上面申请在这里建造用以照明的路灯与监控，借以保证辖区的安全。 有很多时候，一丝丝光亮就能决定犯罪者与受害人的命运。 上面采纳了作为安保队长的她的建议，但很明显，建造路灯是需要花费时间的。 在这期间，少女只能以身作则，增加前来这里巡逻的力度。 这不？今天就看到个和自家妹妹牵扯不清的家伙！ 想到这里，樱的手按在刀柄上。 纵然在黑暗间，她的双眼依旧可以视物，这是她身为崩坏能适应者的被动能力之一。 她有看到白陌不知用什么手段将一人高的东西凭空收纳，很明显，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能力者。 再联想到最近公司接连发生的贵重物品消失案件...... ‘唰！’ 刀尖在昏暗的小巷中划过一缕银色的弧线，恍若月初时的新月，清冷且肃杀。 在这一瞬间，少女周身好似有樱花飘落。 朽木白哉的千本樱并非真正的樱花，而是由于数以千计的细小刀刃在攻防之间反射光芒，所以才会冠以千本樱之名。 换言之，只要少女能做到瞬间斩出数十上百刀，同样会造成类似樱花散开的视觉光影。 ‘——樱花·散！’ 这是这一刀的名谓，是樱习得的家传剑术中，足以称之为「刹那」的奥义一刀。 起手便是奥义，这足以看出她丝毫没有小看白陌的意思。 光是身为崩坏能适应者体内却没有一丝崩坏能波动这点，就足以让樱将白陌列为最高等级的敌人。 令人遗憾的是，无论技巧再精妙，遇到以绝对力量以力破巧的蛮子时，都得低下高傲的头颅。 更何况对面的技巧不仅不比你差，反而还远远超过你。 樱拔刀的瞬间，同样的美景在白陌身后绽放。 铿锵声不绝于耳，上百道银色的星火在小巷中乍起，那是两人刀锋碰撞交锋时迸出的火树银花。 瞥了眼手中布满裂痕的刀刃，樱后退两步，俏脸微沉。 方才，在那如冻湖般澄澈的美眸中映出的，是手持长刀的白陌在同一时间，以同样的技巧抵消掉自己引以为傲的招式。 是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的熟人吗？还是说，他作为崩坏能适应者的能力不仅仅是纳物，还有模仿？ 樱暗暗思索着，手不留痕迹地按在腰间另一把长刀的刀柄上。 具樱的父母所说，这柄名为「樱吹雪」的长刀是在她出生的时候，自顾自从窗外飞进来的。 听起来很玄幻风格是吧？樱却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 无他，从她有意识开始，这把刀就天天漂浮在她身边了。 在极东还未覆灭前，「刀神眷の巫女」可是她们家神社吸引游客前来的重要鳌头。 ‘稍微用樱吹雪试探一下吧，如果不行，就暂且撤退——嗯？这是？’ 樱有些迟疑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漂浮在身前的长刀。 ‘嗡——’ 悬浮在她面前的灵刀丹樱发出兴奋的低吟，整个刀身都在微微颤抖。 淡粉色的崩坏能止不住地向外溢出，给昏暗的小巷平添一分暧昧的粉红。 白陌则有些好奇地看向一边跑来自己这边蹭蹭，一边溜到樱那边蹭蹭她小脸蛋的丹樱。 自从樱出现后，一直在白陌体内打盹的丹樱便迫不及待地化为一道流光来到现实世界。 白陌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兴奋，之前明明都睡了十多年，再睡长一点说不定就会把他的前文明之旅给彻底睡过去。 但仔细想想，由于他的强度愈发离谱，连第零额定功率的外道六法都开始跟不上他的脚步，诸神座等级的丹樱就更是派不上用场了。 除了睡大觉，她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做。 对此，白陌心里还是有些惭愧的。 这种由于「长时间灌注崩坏能而产生灵智」的灵物，本身就能算作是一种特殊的生命体。 就算丹樱本身不存在人类的时间观念，在他看来，也相当于自己将一位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女囚禁在体内十数载。 听起来莫名的有点带感。 但也多亏了这个小家伙的活跃，两人之间那股莫名的紧张缓和了下来。 可谁曾想，下一瞬间，丹樱上忽然爆发出极其耀眼的光晕，照耀的小巷中如临白昼。 数秒后，由于察觉到侵蚀之力暴动而急匆匆赶到这里的铃，望着仅剩下白陌一人与残破长刀的小巷，眼神死掉了。 但随即，想到什么的她快步上前抱起不省人事的男人，缓缓低头—— 淡淡的薄荷味。 第四章·「加入逐火之蛾的伊甸」 位于总部第二研究所的某处测验平台上，梅比乌斯抬起头，向那站在平台中央低吟浅唱的华贵美人：“可以了，测试完成。” 她低声感慨道：“真没想到所谓的共鸣居然能有这样的威力，确实有研究的价值。” 闻言，走到她身边的伊甸眼中浮现出点点星芒：“这么说，我加入逐火之蛾的申请？” “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梅比乌斯摆摆手，“现在的逐火之蛾是实用主义，只要你不是罪大恶极的那种，都可以成为她的一员。” 罪大恶极的其实也可以，不过是以D级人员，也就是实验品的形式。 对于这点梅比乌斯没有和伊甸解释的想法，在她眼里，这位生活在象牙塔中的歌者不过是行驶至大洋中央的木船，随便来点大风大浪就能倾覆损毁。 外加她的能力确实有价值，一不小心吓跑就糟糕了。 ‘「她」的一员而不是「我们」的一员，吗......’ 注意到梅比乌斯话语中的微妙之处，伊甸抿住丰满水润的唇瓣。 第七次崩坏结束后，伊甸顺理成章地提出加入逐火之蛾的请求，随后第一时间受到爱莉希雅的热烈欢迎。 妖精小姐知道，这位地位堪比地球上迈克尔·杰克逊的超级天王巨星的加入，无疑是一种极其有效的宣传手段。 逐火之蛾针对娱乐业的方针是下放，而不是彻底弃之不用。 让人类的精神长时间紧绷，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而且就算不提这个，她也超超超超超喜欢成熟饱满的温柔大姐姐伊甸，喜欢到得知白陌与伊甸的师生关系后还专门打电话抱怨他为什么不早点给自己介绍。 不过这其中有没有故意点名两人关系亲密的想法，那就只有妖精小姐自己知道了。 然而说是加入，实际上，伊甸还是需要通过一系列的测试的。 谁曾想到，这位成熟美艳落落大方，看上去就应该去后勤搞宣发鼓动民心的歌者小姐，要加入的居然是一线战斗部门，而且还拜托逐火之蛾隐藏她的身份不要公之于众。 不公布身份的理由多种多样暂且不提，战斗部队可不同于其他部门，他们的筛选极为严格。 与崩坏的战斗绝不是儿戏，战士们需要的可不是优雅迷人的超级大美人，而是各♂种♂意♂义♂上都值得托付后背的亲密战友。 没人知道这位举世闻名的歌者为何要这样做，但既然是她本人的要求，塞西莉娅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 圣女小姐也是伊甸小姐姐的狂热歌迷，整个逐火之蛾，大概也就只有樱这位喜爱摇滚的潮流少女对伊甸不怎么感冒。 既然要加入战斗部门，那入职测试就不能像之前想的那样走个形式敷衍了事。 由于对共鸣崩坏能的力量感兴趣，梅比乌斯主动接过伊甸的能力测试项目。 随后映入她眼中的，就是仿佛刚刚被一万头非洲象呼啸而过，从三味书屋碾到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模拟测试场地。 伊甸的歌者之力可是被白陌评价为「只要开发得当，有几率抵达威光」等级的强大能力，如果不是她近几年来主攻艺术方面没怎么开发，这测试场地估计能被她狂野的战斗风格掀个底朝天。 看似温婉迷人的大姐姐居然随便轰出至少对军级别的暴力输出，这反差着实吓到了许多参与记录的工作人员。 这时他们才想起来，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姐姐是长途跋涉三天三夜，单枪匹马从遍地崩坏兽与死士的澳洲杀出来的现代版石家庄赵子龙，没有这种程度的硬实力怕不是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梅比乌斯对此倒是没有什么表示，更厉害的威光律令她都吃到过。 比起那种动辄篡改心神将你洗脑成里蕃绒布球你自己却还一无所知的可啪力量，伊甸展现出来的破坏力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地球的先贤曾说过：最危险的东西从来不是看得见的暴力，而是看不见的人心。 想到这里，蛇蛇眼珠一转，聪明的小脑袋瓜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走到伊甸面前，以朋友的角度亲切建议道：“共鸣之力确实是一种相当强大的能力，但你有没有想过，可以将声音本身变成一股特殊的力量？” 虽说之前互相都不认识，从现在开始，她们就是「朋友」了。 对于这种之前还拉起个小蛇批脸，发现有利用价值后瞬间亲热起来的屑行为，伊甸在未来调侃了蛇蛇好久。 而梅比乌斯之所以这样说，是她想让伊甸向威光的方向发展，好在未来的某一天解除掉白陌对自己施加的记忆封印。 在成为融合战士并人为崩落后，梅比乌斯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那一抹异样了。 原本她以为白陌封印的只有那一晚的几十分钟，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注意到自己的海马体内居然有着海量的记忆封锁区。 仅仅只是初步计算，其中储存的记忆至少也得有百年以上。 这着实引起了蛇蛇的好奇，不过她知道，白陌这吃抹干净不认账的混蛋是肯定不会出手帮助自己解封这段记忆的，所以她才会将主意打到伊甸身上。 这也算是白陌造的孽了，桃花源事件时，梅比乌斯是请求他将有关一百八十余次轮回中的所有记忆清除，让自己重新变回那个不择手段的无限之蛇。 但狠不下那个心来的白陌终归也只是将这部分过往封印隐藏，否则梅比乌斯根本察觉不到海马体中的异样。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对于蛇蛇看似不错的建议，伊甸立刻予以否决。 她缓慢而坚定地摇摇头：“梅比乌斯博士，我没有将我的能力，延伸到那种类型的打算。” 在这一刻，少女的身上仿佛有光在笼罩。 伊甸早就下定过决心，她是歌者，也只会做歌者，绝对不会去做那号令天地的霸者。 歌声也好，表演也好，她们是为了给人们带来欢声笑语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如果以强迫的形式命令他人欢呼雀跃，那和某位冠以666之名的罗马暴君有何不同？ 呜姆！ 不过对于梅比乌斯的请求，伊甸也十分贴心地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博士如果想要研究类似的能力，可以去找我的老师——哦，白陌先生，老师他正是在霸道之路上，登峰造极的殿堂级前辈......他的话，一定会帮助你的！” 语调缓慢而坚定，其中蕴含的信赖之意溢于言表。 ‘就是因为那家伙给我下套，我才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的好吧！’ 蛇蛇悄米米地翻了个白眼。 伊甸的其他测试很快就结束了，得出的结论就是，战斗风格如此狂野的她实在不适合进行团队作战，至少在她能够完美控制歌者之力不误伤他人之前不行。 但这种对军级的破坏力显然不应该浪费，最后经过讨论，决定以后伊甸在执行任务时，身边应该跟随一位既可以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又能够在她的攻击中保全自身的拍档。 这样的人在战斗部队中并非没有，但几乎每个都身居要职，哪怕是其中最弱的Hua现在也...... 嗯？ 片刻后，会议室中，面对身高仅仅达到自己肩头的灰发少女，歌者友好地伸出葱白柔荑：“看来以后你就是我的搭档了，你好，我是伊甸，能力是令崩坏能共鸣后在指定范围内造成超大范围破坏。” “嗯，您好，我是Hua。” 第五小队队长还没捂热乎就没了的小倒霉蛋深吸几口气后同样伸出小手，伊甸可是Hua学生时代的偶像，在沧海市上学时，她还和挚友一起去看过对方的演唱会呢。 “好的，我知道了，Hua。”伊甸轻笑一声：“既然被分到同一个队伍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请你多多指教啦～” 最后陡然升起的调皮颤音令包括梅比乌斯在内的所有人心里一酥，这是伊甸看出对面的女孩状态不佳，所以用这样的小技巧帮助她提起精神。 真是表里如一的温柔。 在原本的历史中，驻扎在澳洲的Hua在炎之律者引燃的大火中救下歌剧院的伊甸，两人也因此结识，并成为关系相当要好的朋友。 就连火种计划都是伊甸特地转让给Hua，为的就是想要让她真正活出自己的模样。 而今，虽说经历颇丰，但这两人依旧在高层的推选下成为了足以交托背后的搭档。 这也只能说是呆猫天使修改前文明历史——兜兜转转又回归原点了。 正常情况下，在与新队友见面后，第一时间要做的自然是联系一下感情。 然而由于几乎所有的青春时光都在逐火之蛾度过，外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锻炼与执行任务，这让Hua在人际交往方面远不如成年人圆滑。 简略点说，就是不会来事。 老肩巨滑的歌者自然能看出这一点，因此，作为后辈的她反而主动邀请Hua一起去蛾城走走，做一些女孩子之间才会做的，羞羞的事情。 比如给她买几件衣服好好打扮一下，借以释放她被封印的颜值。 Hua对这方面自然一无所知，但当她知道伊甸是准备给自己买衣服后就立刻摇摇头表示自己的衣服其实很多，只不过由于过于花里胡哨战斗不方便所以才会一直穿这套作战服，而且等她的魂钢装甲制作完成后就可以直接穿那个，不需要伊甸再破费了。 这引起伊甸的好奇，她自认自己的眼光还是很准确的，Hua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扮自己的类型。 见状，女孩轻声解释说那些衣服什么的都是师父给自己买的，他说女孩子家家平日里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别人不欣赏那他看。 “Hua的师父？” “就是你那个老师。”旁边整理伊甸体测资料的梅比乌斯顺嘴一提，由于长时间接触因能力而汇聚在身边的崩坏能，歌者的身体素质意外的不错。 大概是能承受大陆级の冲击三分钟左右的程度吧。 “老师？”伊甸眨眨眼，随后看向Hua的眼神又亲昵了几分：“也就是说，你可以算作是我的师妹啦？” “师妹？”女孩先是歪歪头，在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后顿时小脸紧巴巴地皱在一起，小声却认真地反驳起来：“可是师父说过，他就只收过我一个徒弟啊......？” 心里有点不开心。 “应该是在战斗方面吧？”梅比·搅■棍·乌斯继续无端联想：“一个教授的是声音方面，一个教授的是战斗方面，也不冲突。” “应该是这样的，老师从来没有教授过我有关战斗方面的技巧。”伊甸轻点矜首，无意间透露出自己是凭借单纯的天赋从澳洲的屍山血河中杀出来的事实。 Hua没有接话，但就像放了气的河豚般，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梅比乌斯啧啧称奇：“那个男人的两个弟子居然被编入到一个小队里成为搭档，这可真是孽缘。不过我接下来还有实验，就不打扰你们师姐妹之间的叙旧了。” 自从逐火之蛾实施穆大陆移民计划，逐火之蛾在世界各地的分部也一一回归，就连原本位于穆大陆边缘的第一研究所也拖家带口搬到总部附近，这让蛇蛇以后往来总部便利不少。 “博士，慢走。” “再、再见，梅比乌斯博士......” 梅比乌斯没有答话，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袋向她们比划一下后向外走去。 清脆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走廊深处，伊甸收回目光，看向再度沉默下来的Hua：“感觉逐火之蛾的大家都很害怕梅比乌斯博士，明明博士也很美。” 岁月催人老，虽说每天都有在保养，可只要仔细观察，终归能在梅比乌斯身上捕捉到衰老的痕迹。 时间这把杀猪刀可不会对白陌以外的其他人手下留情。 可在澳洲大决战后，梅比乌斯竟一反常态地倒退回二十岁左右，拿自己身体做过的各种实验带来的负面效果亦是消失无踪。 如今的她五官端正绝美，纤眉如月，琼鼻高挺，粉唇若樱，在那亦正亦邪的气质衬托下，一举一动间都散发出让人失魂落魄的魅力。 如此等级的美少女，也难怪让伊甸心生感慨。 第四章·「八重」 躺在榻榻米上的白陌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平时为照顾他人隐私而压抑在周身三米内的感知向外扩张，很快就弄清楚了他所在房间的大体结构。 这是座颇具极东古风的大型宅邸，四周都是木制的榻榻米，并由拉门作出一个个间隔，看起来倒是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而像是掐准白陌会在这个时间点醒来，又或是一直在关注他的动态，带有丝丝鼻音的可爱童音立刻从一旁传来： “哼！早就让你不要逞强去护卫队，这下好了吧，没有半个星期是下不了床了。” 明明在埋怨和挖苦，语气中的担心却满满地溢了出来。 宛若那明明在关心丈夫，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的嘴笨妻子。 白陌寻声看去，却正巧对上女孩那双忘记掩饰关切与心疼的秀雅明眸。 蛮可爱的。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你——” “你什么你？”剩余的话音还未吐出，便先一步被女孩呛了回来。 跪坐在榻榻米上，看上去只有十二岁左右的樱长直白丝萝莉巫女暂未发育的身体微微前倾，她探出细嫩的手指，气鼓鼓地戳起白陌的脸蛋： “区区笨蛋白陌而已，别以为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会原谅你的莽撞行为！明明比普通人强不到哪里去，干什么天天非要去和那些崩坏兽打交道？” “我——” “我什么我？八重村护卫队几十号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就算真遇到那种特别危险的崩坏兽他们也会通知我去剿灭，笨蛋白陌只要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照顾凛就可以了！” 看起来口感超棒的小嘴一开口就以堪比汤普森机关枪射击的速度突突突突，一下子就将白陌剩余的话全部怼回肚子里，弄的他心里颇为郁闷。 生气倒是不至于，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关心自己。 自从成为穿越者，白陌就越来越能体会到这种打从心底关心的来之不易。 不是所有人都会同父母那般无条件爱你。 似是看出白陌的郁闷之意，樱长直萝莉巫女暂且停下了那老妈子似的絮叨。 她站起身，迈开包裹白丝的可口小脚啪塔啪塔跑到一旁的方桌边取下一杯茶水，重新来到白陌面前跪坐下来： “来，先喝口水，啊～” “我不——算了。” 白陌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在小巫女自认超凶的萌萌表情中接过茶杯。 经过方才的感知，他已经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自己体内的世界泡中。 还记得白陌曾经在桃花源中取得的那份地仙之道吗？ 「纳世界于体，繁育众生，化身界主」 在返回现实世界后的这半年，他一直在研究这份源自仙侠文明的修炼方法。 地仙之道分为两种路线： 一种是潜入量子之海，如比安卡那般通过特殊手段将一整个世界泡反演至体内。 这样做的优点是消耗资源少，速度快，即插即用。 作为代价，就是纳入体内世界泡的结构不够稳定，即使稳定下来，也不可能完全动用世界泡的力量。 而另外一种，就是如同盘古开天辟地一般，在体内从无到有凭空开辟出一个新生的世界泡，并通过各种手段滋养壮大。 这样做虽说消耗大，耗费时间长，但由于是一手培养，使用者可以动用世界泡内的所有力量，真正达到「我即世界」的界主之境。 白陌自然选择后者，由于拥有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与二十余倍于律者的崩坏能恢复速率，他修习这份法决的速度相当之高。 不过半年，他便初步在体内开辟了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 说实话，暂时还未察觉到什么增幅。 主要是，白陌体内的世界泡现在才只有城镇大小。 这能增幅个龟龟。 白陌倒也没有灰心，反正饿鬼道从其他虚数宇宙中白嫖过来的能量一直都没地方用，莫不如尽数向里面灌输。 他相信，只要一直坚持薅虚数之树的羊毛，迟早有一天，这个小小的世界会成长为一个真实不虚的宇宙。 到那时，自己才算是真能和崩坏意志掰掰手腕，而不是倚仗对方身为筛选机制的限制偶尔欺负一下。 这就是白陌给自己定下的成神之路。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不留神，自己居然进入了自己体内的世界泡。 且不知为何，今天下午他检查时还一片混沌的世界内，居然自行演化成极东风格的古代村庄。 大概和眼前的小家伙有关吧？ 滋溜两口温度刚刚好的茶水后，白陌想到。 在这时，默默思索的男人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在这流火般的炎炎夏季忽然来上这么一下，白陌立刻感觉到莫名的舒适感传遍全身。 他抬起头，却对上小巫女透露出不安色彩的可爱脸蛋。 白陌伸手，抚摸起樱的小脑袋：“没事，刚刚在想事情。” ‘前文明的樱，后文明那明摆着与我失去的记忆有关的八重樱，还有面前的小巫女。’ ‘她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关系呢？’ 在男人近二十年来用闺女锻炼出来的娴熟抚摸下，女孩那还带点婴儿肥的可爱小脸上立刻浮现出极其明显的‘好！好舒呼～’ 仿佛被奴隶伺候舒坦的猫主子，天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低吟，整个人散发出引诱他人三年起步的危险气息。 瞧见她这副模样的白陌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又有谁不喜欢萌萌哒的小巫女呢？ 现在的樱让他想起Mei同样十二岁的时候，又天真又乖巧，那简直就是女孩人生中最可爱的时间了。 不对，现在的Mei也一样很可爱！ 众所周知，白陌是个无药可救的女儿控晚期。 但喜欢归喜欢，该离开还是要离开的。 他总不能一直呆在体内的世界泡里。 然而—— “那是什么？” 小巫女有些奇怪地向半空中浮现的黑色间隙伸出手，却被白陌一把抓住小手揽到身后。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出于对白陌的信任，小巫女还是默默和他一起等待间隙消失。 待其彻底消失后，放下心来的白陌才颇为无语地摇摇头。 刚刚出现的不是别的，正是空间裂缝。 世界泡本身只有村落大小，这就导致其空间障壁脆弱的吓人。 白陌本身的能级又过于恐怖，如果不是炎之律者权能是赋予了白陌极其强大的入微操控能力，恐怕在他刚进入的刹那，世界泡就会彻底爆裂开来。 顺带一提，即使空间再脆弱，也不至于像斗■大陆那样被一辆极速驰行的卡车撞的破碎虚空。 白陌倒也不是不能直接动手撕开，世界泡而已，毁坏了大不了再重新塑造一个。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接下来他大概两个月就能将新生的世界泡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可是—— “姐姐姐姐！白陌醒来了吗？” “凛！慢一些，你的病才刚刚好，不能到处乱走！” 望着急匆匆冲进房间往自己怀里猛扑的双马尾小女孩，白陌一边抚摸她的小脑袋，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色彩。 他不走了。 他有预感，在这里，他能找到自己曾经失去的那部分经历。 ...... 淡淡的月色混着可以让人惊醒的凉意夜风，灯火早已消失在了地平线上，盈润的星斗渐渐被阴影染成了昏夜的颜色。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白陌独自一人坐在神社庭院的池塘边。 大抵是由于最近天气干旱少雨，池塘内只剩下龟裂的土地，些许腐烂的味道在夜风的吹拂下四散来开。 那是白天暴晒下腐化的水藻水草，在向这个世界传达自己最后的怨念。 首先，整理一下今天获得的情报吧。 随手捡起一颗鹅卵石把玩，白陌想到。 他如今所在的村落名为「八重村」，落脚的地方，则是屹立在村外山上的神社「八重神社」。 神社原本有三口人，一是作为神主与神官的主事人八重时辰，根据白陌的判断，是一位性格稳重的男人。 二是作为巫女的八重樱，也就是之前一口一个‘笨蛋白陌’的樱长直白丝傲娇强气幼妻巫女萝莉。 第三个，则是樱的妹妹，梳有毛茸茸樱色双马尾的病弱和服白丝幼女八重凛。 之所以用「原本」来形容神社的人口，是由于在数个月前，采药归来的樱在河边捡到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 将其带回神社后，凛又给失去记忆的他取名为「白陌」。 嗯，自己如今名字的来源知晓了。 白陌有记得虚拟空间时弥赛娅曾说过「你现在的名字，也是你最重要的人起给你的」，也知道拥有卡莲·卡斯兰娜记忆的她八成知道自己的过去。 但由于由乃的‘死亡’，如今两人都没有挑明她恢复记忆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就将这件事搁置了下来。 而根据樱的说法，别看凛现在活泼的不行，看到白陌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冲入他的怀里拼命撒娇。 实际上，她天生就患有某种疾病，基本上就是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需要村里的医师时不时来开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方吊命。 大约在两个月前，凛的病忽然加重，根据医师诊断后的说法，是需要一种特别的药引熬成的处方药才能治愈。 但那个药引在汐见川（穿过八重村的一条河流）的源头，在那里，有着一头强大无比的妖狐型崩坏兽存在。 樱显然不可能放任自己最最疼爱的妹妹饱受痛苦的折磨，她不顾八重神主的反对，毅然决然拿起神社祖传的两把灵刀，丹樱与樱吹雪踏上斩妖除魔的旅途。 然后就在半路上看到投掷潜行1D20=100大失败，试图用树枝遮挡自己悄米米跟在她身后的白陌。 在一通交谈后，斩妖除魔队伍总人口骇然增加百分之百，樱也将丹樱交给手无缚鸡之力的他防身。 整理到这里，庭院中的白陌低下头，看向别在腰间的丹樱。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小家伙发出欢快的低吟，剑身亦是在刀鞘中颤抖不已，看起来像只虎铲屎官揉肚肚的小猫咪。 决定结伴同行后，八重家的幼巫女与她的废物雄性大腿挂件又经历了至少需要五六章来描述的战斗。 最后的最后，在白陌的拼死掩护下，樱终于觉醒了体内的天然圣痕，讨伐掉作恶多端的妖狐型崩坏兽。 不过白陌对此抱有疑惑，妖狐型崩坏兽的强度绝对不下于圣殿级，而且还拥有一定程度的灵智与操控火焰的能力。 然而根据樱的说法，在她昏迷期间，他白陌以弱不禁风的普通人之躯，硬生生拖住了足以剿灭现代化装甲营的妖狐长达三分钟！ 即使作为代价整个人几乎不成人形，距离死亡仅仅只剩下一口气，但这也有些超脱常识了。 反正白陌自认自己还是个普通人时肯定做不到。 因此他将这点归咎于小巫女的夸张性描述，她那时都陷入昏迷了，指不定混淆了对时间的感知。 三秒还差不多。 击杀掉妖狐后，樱引出天然圣痕的力量治愈了白陌的伤势，从妖狐身上取下了凛需要的药引，两人便顺着汐见川返回八重村。 而在那之后，不知是不是脑袋瓦特了，明明可以抱着小巫女的白丝大腿prpr一辈子的白陌却忽然加入八重村的护卫队，并在迎击妖兽（一种感染崩坏能的野兽）时身受重伤。 于是，就发生了本章最开始的那一幕。 将情报梳理完毕后，白陌陷入沉思。 很明显，樱捡回来的白陌正是失忆前的自己。 他有察看小巫女胸口处觉醒的天然圣痕，那个形态和自己锁骨处围绕太极图的三个圣痕中，樱花造型的圣痕一模一样。 而且在穿越到前文明后，白陌也不像曾经那样对圣痕这东西一知半解了。 至少同芽衣一般将精神沉入圣痕空间中还是能做到的。 稍微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圣痕空间中的废弃神社与如今的八重神社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庭院中樱花树与池塘的位置都如出一撤。 值得在意的不仅如此，现在，他也明白自己为何会和那本名为「八重垣」的书籍，产生如此之大的共鸣了。 原因很简单，以上描述的所有剧情，具都是这本书中第一卷的内容。 换言之，铃是以八重村时期白陌的部分经历，写下的这本小说并发表出来。 再结合八重樱or八重凛那与樱or铃一模一样的容貌，这不禁让他有了一个微妙的想法： 之前在圣痕空间中的，或许不仅仅只有史尔特尔与弥赛娅。 现在之所以只剩下史尔特尔一人，是因为她们与弥赛娅一样，转世重生在了这个前文明，并变成了如今的樱与铃。 “变得有趣起来了。” 理清思绪后，白陌吐出一抹玩味。 他可不会产生「过去的自己就不是自己」这种睿智思想，做人如果矫情到这种地步，那也算是无药可救了。 如果真有这种人，建议立刻弄个天龙人同款呼吸机。 全世界的人都还呼吸一样的空气呢。 而根据「八重垣」目前为止发布的最新剧情，接下来会发生的，就是由于久旱不雨而引发的人祭事件了。 整篇剧情极度压抑，男主角，也就是过去的白陌更是几度差点身死魂灭。 正常情况下，如果想要觉醒过往的记忆，按部就班地按照过去的自己那样扮演才是上策，这样才能更好地体验过去发生的事情。 指不定在发生什么的时候，就刺激到脑袋了呢。 但是—— “既然都「重生」了一次，干嘛还非要坐视过去种种的遗憾发生呢？” ‘嘎吱——！’ 在清风的吹拂中，男人的轻笑声与捏碎手中石子的鏖灭声，同时溢散在散发出丝丝清香的空气中。 他受不了池塘中的怪味，所以出手净化了一下。 而接下来，他还会清除掉八重村的「怪味」。 简而言之，四个字—— 他要掀桌。 第五章·「山高狐狸叫」 对于伊甸发表的，有关梅比乌斯越来越年轻的感慨，Hua小声解释起来：“那是成为融合战士后的副作用......梅比乌斯博士融合的崩坏兽舍沙拥有死而复生的特殊能力，作为代价，就是肉体年龄的倒退。” “根据博士自己的计算，在与炎之律者交战时她大概死过十几次，所以才会从真实年龄倒退成如今的模样。” 炎之律者伴生的崩坏兽本就是审判级中的顶尖，更别说祂还不计后果燃烧生命进行猛攻，暴杀梅比乌斯这位才刚掌握人为崩落的科研人员理所当然。 “——原来如此。”伊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融合战士了吧？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滑落崩坏侧的存在......” 歌者的话语中，前一句是全人类都知道的情报，后一句却是只有逐火之蛾内部极少数人员才能知道的机密了。 妖精小姐不傻，不可能将融合战士的危险性尽数挂在官网上。 “是的。”Hua乖巧回答，得知伊甸是自己的「师姐」后，她心里对这位既雍容又温柔的大姐姐好感度又增加了些许。 “融合崩坏兽基因的强大战士......”回忆起白陌展示出的种种能力，伊甸突发奇想：“Hua，你说，老师他——是不是也是融合战士呢？” 闻言，女孩果断摇头：“师父不是融合战士。” “？” “融合战士技术是最近才研发出来的......据我所知，师父至少在第三次崩坏时，就拥有击杀雷之律者的实力了。” 这样的他，自然不可能是融合战士。 碧色的美眸中，传达出这样的话语。 “那就奇怪了。”伊甸沉吟：“老师那么厉害，如果不是融合战士，难不成还会是外星人？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能力。” “这、这个，我觉得还是直接去问师父比较好......” Hua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想要结束这个话题，她们既不是先知又不是柯南，再怎么讨论也不可能得出真正的答案。 然而她忽略了一件事。 “！有道理！”伊甸微蹙的眉宇绽放开来，她站起身：“Hua，你一会有事情要做吗？” 失去少女蜜桃般水润丰满美臀的金属座椅由于导热性能良好，很快就彻底凉了下来。 “？没、没有......” 高层通知Hua过来的原因就是想让她和作为未来搭档的伊甸认识一下，顺带吃个饭逛个街培养一下感情什么的，自然不可能让她再去做些其他的什么。 见状，伊甸抓住她的小手，迈开包裹高跟长靴的柔美双腿，缓慢而坚定地向外走去：“那我们去找老师问一问吧！如果是老师最疼爱的师妹询问，那他必定会说出来。” 光凭这份好奇心，也难怪看似温婉的她能在未来和爱莉希雅、帕朵菲莉丝组成英桀女子八卦队。 不过歌者如此雷厉风行的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对陌生环境的不安。 而人在不安时，下意识就会去寻找依靠。 “最、最疼爱什么的......” 伊甸的步伐并不快，手中的力道也不重，但Hua就是莫名其妙的无法挣脱开对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或许在女孩心中，也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少女移动中—— 别墅，客厅，白陌拿起茶几上刚刚泡好的玄麦甘桔，眯起眼滋溜一口后，露出悠悠然的幸福神情：“我看你们想问的不是我的真实身份，而是我到底会多少东西。” 坐在他对面的「黄金」与「浮生」对视一眼，不由得有些讪讪。 确实，比起白陌的身份，她们更在意他到底会多少东西。 身份这玩意在少女们看来其实无关紧要，就算白陌真是那种毁灭无数世界的超级大魔王也不可能动手伤害她们，至多也就是关押在单独的牢房里偶尔临幸，或者多加几位少女大被同眠。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这条划掉）。 之前白陌给她们的印象都是神秘异常与无所不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战场拔刀开无双经商几年买大陆，简直就是老天爷对全体人类实施降维打击的最佳工具人，以凡人之躯上听天意的最完美样本。 注意到自家徒弟们闪闪亮亮的可爱小表情，白陌放下茶杯：“我倒是不介意直接和你们全盘托底，但那样会显得颇为无趣。” 不无趣！ 少女们不约而同在内心中大吼。 “也罢，伊甸。” “在。” “我听梅比乌斯说，你在测试时只展现出能力的破坏性？” “是的，老师。” “那接下来能力开发的侧重点就是以声音调律万物，如此万能的力量却只用来破坏，不觉得暴殄天物吗？” “......伊甸明白了。” “Hua。” “在、在！” “剑心决第几层了？” “还、还是止水......” “不错，剑型呢？” “已经逐渐开始融入拳法里了！” “那就等到伊甸的声音可以调律万物，Hua的剑型彻底融入拳法。”白陌放下茶杯一锤定音：“等那时你们过来找我，我就告诉你们我拥有的能力都是什么。” 白陌没有用神音剑心决的境界来约束自家乖徒弟，这玩意欲速而不达，他可不想真出现什么走火入魔的事。 伊甸的话，则需要另辟途径。 在第七次崩坏之前，白陌就有意识到伊甸心里其实还是在排斥对能力的使用，这或许与她那几次由于能力暴走导致演唱会出现意外的经历有关。 这就导致本应与其歌声同进同退的共鸣之力隐隐出现脱节的迹象，从之前测试时的超大规模破坏就能证明这一点。 但伊甸这种有意将能力与歌声分割开来的倾向无疑是不正确的，力量就是力量，无关好坏，只在于使用者。 以少女的天赋，她迟早能注意到这一点，并重新走上正确的道路。 但既然人家叫自己一声老师，那提前点醒一下也是应该的。 白陌是可以将少女们想要知道的东西直接告诉她们，反正自己如今的人物卡也不过几千字的文本量。 但比起让她们「不劳而获」，还是这种用努力换取收获的感觉更加美妙。 “我明白了，师呼！” 听到白陌的话后，性格单纯的Hua几乎立刻燃起斗志，这从那隐隐浮动的发梢与一不小心就咬到的舌头就能看出来。 她好奇自家师父大人的秘密很久了。 伊甸却是一愣，她抬起头，却正巧看见男人给Hua顺毛时翘起的嘴角，与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后轻轻竖在唇边的食指。 ‘果然老师就是老师呢。’ 她不由想到。 ...... 井然有序排列各种仪器的实验室中，将黑色秀发束成马尾的Mei看向躺在实验台上的樱发少女：“感觉怎么样？” “有点痒。”樱颇为困扰地伸手，摆弄了一下贴在狐耳上的电极。 这里是专属于Mei的小型实验室，这里也仅仅只有她们两个人。 Mei将樱叫过来的目的，是想要对这位融合战士进行定期的术后观测。 融合战士终归是一项风险性极高的技术，即使莫名其妙的光辉复合四连大成功，事后依旧需要进一步跟进。 在高层的强烈建议下，塞西莉娅已经签署「融合战士量产计划」的白皮书，等到技术成熟后就会进行大规模的超变手术。 高层们可不知道炎之律者的强度份数特例，在他们看来，现在的逐火之蛾至少需要成编制的融合战士，才能在日后与崩坏的作战中取得优势。 好在经过贤人系统的计算，即使炎之律者诞生在穆大陆，拥有上百超级都市能量加持的穹顶系统也足以困住她数小时之久，否则这群家伙绝对要疯。 想要完善融合战士技术，那超变手术后的副作用就是一大问题。 能保持人型，又有谁想要平白无故多出点副产物呢？ 就好比弥赛娅的常年零下三十度，这得亏她看上的是白陌，创她的也是白陌，换成其他人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堪称毁灭性物理鸡冻。 樱本身对自己的超变副作用并不是很介意，身为八重樱时她就有头顶这对总被戏称为驴耳的狐狸耳朵了，而且在未来还能给白陌当把手用。 但不管怎么说，她也属于四人里外在特征最明显的一人，因此Mei就向上面申请让她过来配合自己进行实验。 樱对此虽说没有什么意见，内心里却也颇感无趣。 她不是成天做白日梦的小说作者，躺在那里一趟就是大半天，脑袋空空的都快顿悟成佛原地飞升了。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少女的抱怨，实验室的感应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Mei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那一抹熟悉的樱白身影，然而比起之前恨不得融为一体（物理）的亲昵态度，此时的女孩却轻哼一声别过头去，明显是不想搭理自家老爹。 拎着两个饭盒的白陌尴尬地站在原地，打从第七次崩坏后他平安归来，Mei就一声不吭地搬回自己位于总部的员工宿舍，成天宿舍科学部两点一线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哪怕一趟。 白陌自然知道自家闺女为什么会给自己摆脸色，第七次崩坏给这个世界带来了诸多的异变，对他而言，其中最大的异变就是Mei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注意是实力而不是身份，白陌时间溯行者的身份目前为止依旧只有弥赛娅、爱莉希雅、樱、铃、塞西莉娅等几人知晓。 但哪怕仅仅只有实力上的暴露，也足够让Mei拉起小脸对白陌不假辞色了。 不要认为这小题大做，换位思考一下，你和你女朋友交往十几年，虽说一路上磕磕碰碰却也恩爱有加。 结果突然有一天你女朋友被绑架了，这时候周围跳出来一堆明显与你女朋友有一腿的优质美男七手八脚地说她其实是某国公主拥有大批宝藏但就是不告诉你，换你你也瞬间炸毛想离婚。 哦，Mei的话倒不至于离婚，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结过。 但生气是肯定会生气的。 由乃的事情弥赛娅倒是已经和Mei说过了，当主导身体的由乃笑眯眯地和Mei打招呼时，时隔近四年，两人终于再度看到这位理性恶魔划过脸颊的晶莹泪水。 殊不知，她这两位挚友夜里正轮番给她戴帽子。 站在实验室门口的白陌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他几乎从来不会做出这种无趣且无用的动作，可想而知，对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孩，他心里到底宠溺到了怎样的地步。 好在樱还是心疼自家男人的，她招招手，松了口气的白陌立刻一溜烟地跑过去。 “实验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要多相信一些你女儿的能力啊。”幽紫星眸倒映出明明在和自己搭话，却总往Mei那里瞥的男人，少女好笑地伸出手，敲了敲心上人的额头。 一直偷偷注意白陌的Mei更生气了，她赌气似的别过头不去看那边，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划过的种种资料。 随后，在科学家本能的驱使下沉迷其中。 “实验什么时候结束？” 对此浑然不觉的白陌看向那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心里嘀咕哪里的狐狸长成这个样子？这分明是阿阿阿阿阿阿米驴子！ 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那对将御神巫女身高拉高二十多厘米的狐耳，有些害羞地抖了抖。 白陌的好奇心一下就被点燃了，他试探性地看了看狐狸耳朵的主人，发现她虽双颊微红却没有反对的架势，这才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粉嫩的狐耳。 在他触碰到狐耳的一瞬间，樱的表情瞬间凝固，衣服下纤细有致的娇躯颤动着沁出点点香汗，修长雪嫩的玲珑美腿微微抽搐，整个人陷入一种奇奇怪怪的状态中。 即便这样，樱依旧尽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任由白陌对自己（的狐狸耳朵）上下其手，同时心里疑惑之前Mei博士测验时明明没有什么感觉，为什么白陌一碰自己就会起这样强烈的反应？ 好在这一阶段的实验已经结束，贴在她身上各个部位的测试电极已全部取下，否则鬼知道那些同步反应受测者状态的仪器会鬼叫成什么样。 第五章·「祸津」 “祸津老师，凛的病情怎么样了？” 古色古香的神社偏房中，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小巫女有些紧张地看向身边的老人。 被她称为祸津的老人看起来在六十岁左右，眉眼低垂，老态尽显，看起来颇有种江湖郎中的味道。 此时的两人正并排跪坐在凛的身边，一身淡粉色和服的凛则躺在榻榻米上铺好的被褥上，盖好被子，双眼紧闭，樱桃小嘴还时不时地吧唧一下，明显睡的正香。 听到樱的话，正在往随身携带药箱里收拢东西的祸津停下手头的动作。 他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对女孩行了一礼： “巫女大人可折煞老夫了，老师之名属实惭愧......凛大人的话，情况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善。这还多亏白陌大人与巫女大人以身赴险击杀妖狐取回药引，否则这一味药绝对达不到如此效果。” 他顿了顿，换了口气后，继续道：“根据老夫的推断，不出半个月，凛大人的病情就能彻底康复......但也请巫女大人时刻牢记，务必不要让凛大人从事任何高强度的劳动，否则病情还会有复发的可能。” “好耶！......咳，祸津老师无需如此，您既是村中唯一的医师，也是樱在医学方面的恩师，樱尊重您理所应当。” 小巫女一边暗自腹诽都怪笨蛋白陌整天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词汇导致自己也被带歪，一边恭恭敬敬地帮祸津将他的瓶瓶罐罐塞入药箱。 正如樱说的那样，这位祸津就是他们八重村中唯一的一位医生。 也是他一直奔波操劳，才使得病情日益严重的凛免于遭遇不测。 为了能够自己照顾好妹妹，樱更是拜对方为师学习药理知识。 于情于理，女孩都应该叫他一声老师。 收拾完东西后，祸津站起身：“老夫在村落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就先离开了。” 村中唯一的医生，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小巫女同样起身：“樱送送您吧！” “使不得使不得！” 祸津连连摇头，在这个时代，就连皇权都要为神权让位。 八重神社唯一巫女的身份与地位，可不是他区区一个药师能比的。 “不过巫女大人，白陌大人他真的康复了？老夫记得他前些日子才被妖兽击伤......” “没事没事！” 即使有被阻止，依旧跟在祸津身边送他出门的女孩摆摆手。 但随即，感觉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礼貌的她将那只摇摆的小手握成小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换药了，也不知道那个笨蛋是怎么弄得，明明至少要躺半个星期才能下床的伤势居然才一天就痊愈了......” “嗯？” 老医生松弛的眉间动了动，看起来像是想细细询问一下，但却又很好地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 “老师是在想笨蛋白陌的事情？”察言观色的小巫女立刻捕捉到了老医师的迟疑，“现在他不在的——嗯，等他回来后，樱让他去村子里找老师吧！” “这样......不太合适吧？” “没事没事！” 樱拍了拍还没怎么发育的胸口，自信满满地昂起小脑袋，凶萌凶萌的： “正好樱也想让老师帮忙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怎么会恢复的这么迅速！” 说到这里，她撇撇嘴：“可惜那家伙今天一大清早就出门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不然直接让老师在这里检查就可以了。” 在吃完早饭后，白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神社，直到太阳落山都还没有回来。 这自然弄的小巫女满肚子怨气，为了庆祝他的康复，她可是特地制作了他最喜欢吃的超大号樱饭团！ 白陌最喜欢吃（她自认为）。 不知不觉间，边走边聊的两人就走到山下的鸟居处。 在给樱留下一句‘巫女大人务必不要忘记今天学到的知识，老夫下次会来检查’的叮嘱后，祸津擦去头上的汗水，在女孩‘老师慢走哦～’的萌萌呼唤声中，踏上通往八重村的路程。 ...... 祸津背着药箱，走在神社通往八重村的小路上。 大概是建造者为了保持神明与凡人间的距离，八重神社没有建在村落内，而是坐落在距离村落大概三十分钟路程的山上，这就导致每次往来都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 古代可不是现代，在这种人迹罕见的地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危及到生命的意外。 比如遇到凶恶的野兽、打家劫舍的强盗、饥肠辘辘的流民，又或是看过剧本的白陌。 坡道下的祸津忽然被阴影所覆盖，他停下脚步，抬起满是褶皱的脸，细细打量起那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男人。 站在坡道最高处的白陌将手搭在腰悬的长刀上一言不发，冷淡的视线自上而下俯视着不远处的老人，弧线优美的薄唇抿成一条细线，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 西下的夕阳与白陌的身影重合，使得他整个人好似被镀上一层细碎的霞光，给人以莫名的神圣与庄重，如同神临高天原的天之御中。 纵使祸津自认见多识广，在见到这堪比至高艺术的场景时，也不禁呆愣了一瞬。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他才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向男人施了一礼：“白陌大人，您回来了。” 白陌如今的外貌依旧是樱白色的碎发与左紫右蓝的异色双眸，而不是曾经的黑发褐瞳。 但在这个世界泡中的人眼里，他依旧还是那个抱着小巫女白丝大腿吃——软饭的普通人白陌，最多加上一个长的贼拉好看的前缀。 “嗯，我回来了。” 白陌点点头，俯视的眸中映出老人谦卑至极的姿态： “祸津，把「天人道」和「人间道」交出来，然后去八重村坦白你做过的一切，我给你个干净利落的死法。” “白陌大人，祸津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所以【能请您去死吗？】” 穷图匕见，便是如此。 祸津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以他如今的情况来驱动「人间道」发出律令，哪怕只是一次，也会对他苍老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但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不知道白陌调查到什么地步，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然而出乎祸津预料的是，明明「人间道」的律令已然发出，白陌却依旧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站在那里。 白陌当然不可能出事，他现在是不能动手，否则就会造成世界泡的崩裂。 但这不代表区区神之键第二额定功率的「人间道」就能命令的动他。 ‘也罢，既然你不打算直接招了，那就由我来帮你吧。’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 在其手上，赫然浮现出「畜生道」的符咒！ 是的，由于自身过于强大，白陌无法在世界泡内重拳出击。 但这不代表他不能凭借在这里收集到的力量来战斗！ 一大清早，白陌就离开了八重神社。 他穿过小路进入八重村，并凭借白陌自身的人望打听到祸津医生的住所。 为的，就是寻找被祸津藏匿起来，除去「天人道」、「人间道」以外的全部外道六法！ 铃在八重垣这本小说中对许多有关崩坏方面的词语进行了替换，可既然确定那就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事情后，白陌很轻易地就将其中的名词和现实挂上钩。 而面前看似老好人的医师祸津，可以说是这次事件中，最大的黑幕没有之一！ 一切的因果，都要从某个小女孩诞生的那天说起。 自从八重村建立以来，村中除去代表神明的「八重」外，还有作为长老的另一家「稻妻」存在。 稻妻一家的职责有两项： 第一，负责和神社历代的神主共同管理八重村； 第二，负责有关祈雨的祭祀，也就是所谓的人祭。 两家就这样携手共治八重村上百年。 直到某一天，稻妻家家主的妻子诞下了一位名为「稻妻影」的女婴。 影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两只眼睛一张嘴，两条胳膊两条腿。 唯一与其他人不同的，也就是那胸口处的奇怪图案。 她在父母的教育下长大成人，学习有关管理村落的事宜。 原本影的命运，大抵也会和其父母一样结婚生子，在接手家族的权力后得知祈雨仪式的真相，并将这份见不得光的职责传授给她的后代。 只是这一切，都在少女时期的她看到被抱出神社，依旧处于襁褓中的八重樱时改变了。 那是什么啊—— 在其他人庆贺八重家喜添新丁时，影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在看到小小的樱时，映入影眼中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有着妖冶紫色眼眸的唯美樱发少女嘴角挂起残虐的笑容，白玉般柔和的素手中握着被鲜血染红的血色妖刀。 她狂热（和谐）地杀戮着惊慌失措的八重村村民，人们血肉模糊的肢体尸骸遍地都是。 纵使最后一位白发的修女手持十字架挺身而出将其封印，数百人的八重村依旧被其杀戮的无有一人生还。 事后，影得知，自己之所以能看到这一幕，是因为她觉醒了名为「圣痕」的特殊力量。 她正是通过圣痕的能力，看到了本应发生的未来。 那是名为八重樱的少女被黑匣中的侵蚀之律者蛊惑黑化，将生养她的村落屠杀殆尽的未来。 在见到这未来的片鳞后，影怕了。 她在那些被杀戮的人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不想死。 影心惊胆战地找到自己的青梅竹马祸津，向他寻求帮助。 她要逃离八重村，逃离自己被杀死的命运。 对影怀有爱慕之心的祸津立刻答应了她，作为代价，是她逃离成功后，他差点被稻妻的家人打死。 之所以没有打死，是因为在祸津被打的仅剩下一口气时，天地间忽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打他的人认为反正怎么也是死，不如直接让他在冰冷的雨水中衰弱而亡。 原本的话，确实如此。 但谁曾想，一位名为「北辰芽衣」的刀客在那时刚巧路过八重村，还正好瞧见了奄奄一息的祸津。 颇具侠客性格的北辰芽衣立刻出手救治了他，同时拎着刀就去八重村理论。 不过遗憾的是，她也不能直接把那群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全砍了。 外加确实是祸津这边的问题，所以也只能暂时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一同游历极东。 而外道六法，正是祸津在这趟旅途中获得的宝物。 原本这项宝物是由北辰芽衣所有，在某次冒险中，她通过了自称是Su的男人布置的试炼，获取了外道六法的所有权。 但最后隐居在信浓某个村落的她，大度地表示自己日后只求将北辰一刀流流传下去，并不需要借助这种外力。 同时还警告祸津说这玩意能别用尽量别用，以他那无法觉醒圣痕的羸弱之躯，使用时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对于北辰芽衣的说教，祸津看似唯唯诺诺，实则心中不以为然。 男人嘛，都这样。 看出这点的北辰芽衣没有再出言叮嘱，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她没有必要强加干涉。 两人分道扬镳，于是时隔数年，祸津再度返回八重村。 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悄无声息地弄死当年害的自己流落他乡的那几个人。 现在的他早已非那吴下阿蒙，原本可望而不可即的大人物一个接一个死在他的手中，乃至于在当地造成不小的恐慌。 顺带一提，那些大人物都是稻妻一族的，也就是影，他心存爱慕之人的家人。 在做完这件事后，祸津将目光放在山上的八重神社中。 他要杀死八重樱，杀死这个在未来屠杀数以百计村民的怪物。 祸津这样做绝非因为他是什么好人，时至今日，他还记得影在看到樱出生时，脸上流露的惊恐。 所以，他要帮她处理掉这件事。 是的，祸津不是好人，他是舔狗，影的舔狗。 而且是脑袋有问题的神经病舔狗。 至于神经病的起因？ 祸津他爸爸既是他爸爸也是他哥哥。 下定决心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蒙面的祸津潜入八重神社，试图击杀酣睡中的小小女孩。 却被睡在她身边的当代巫女，也就是樱与凛的母亲八重葵发现。 双方立刻兵戎相见短兵相接。 而在交战的刹那，祸津明白自己算错了两件事： 第一，是他低估了自己使用外道六法的代价到底有多恐怖。 崩坏世界向来对男性不友好，男性的崩坏能适应性相较于女性一直都是低的离谱。 这就导致祸津每发动一次外道六法，整个人就会凭空衰老数年。 这既是崩坏对他的侵蚀，也是发动能力时，自身的生命力在被外道六法强行榨取。 倘若仅仅只有这样的话，问题倒还不大，大不了拼上一股气击杀对方然后逃走。 不要小看神之键的第二额定功率，逗比性格时期的白陌凭借她们，可以做到轻易击杀崩坏帝王。 但很可惜，祸津估算错误的第二点，就是八重葵。 他没想到，作为巫女的八重葵，居然与稻妻影、北辰芽衣一样觉醒了天然圣痕！ 第六章·「世界名画——Mei博士在看资料」 同步感知着樱身体上传来的种种异样，潜藏在自家姐姐体内的铃双眼迷离。 是的，樱的过激反应正是这只屑妹妹搞的鬼。 由于对自己过去犯下大错的愧疚，铃一直都想让自家姐姐能够再度与姐夫大人喜结连理，然后三人永远幸且性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少女没想到，自三人相逢后明明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居然还一直原地踏步！只是偶尔会在夜晚的房间里发生彼此一些心照不宣的小暧昧。 这样下去的不行的！ 爱莉希雅与白陌之间的关系她认了，反正妖精小姐给自己的定位也只是情人而不是正妻，以铃那在古代封建村落八重村长大的一夫多妻制三观这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 但弥赛娅她她她她她居然后来居上了鸭！ 现如今住在家里的这几个人，估计也就只有在白陌归来后就搬到宿舍成天不回家的叛逆少女Mei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了。 弥赛娅这鬼精鬼精的白毛团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要实力有实力要智商有智商要地位有地位要颜值有颜值，外加体内还有由乃替她出谋划策，从白陌最近对她的态度来看，那距离坐实正妻之位真的只差临门一jio了！ 这无疑给铃重重敲响了警钟，她是不介意弥赛娅与白陌发生在一起，不就是情人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况且那大陆级の冲击即使是铃也心生胆寒，自认自己加姐姐两个人也没有把握让白陌尽性。 但正妻之位必须是姐姐大人的才行！ 这倒霉孩子自然不知，自认对不起她的樱这次打的主意其实是撮合自家妹妹与自己男人。 因此，明明有许多次机会物理意义上的飞龙骑脸，她却依然主动保持克制与明面上的距离。 这属实是寄居蟹搬家——蚌不住了。 于是铃小脑袋瓜一转，仿佛在通辽指定龙场顿悟一般福至心灵地顿悟出「通过侵蚀之力激发姐姐对姐夫大人的渴求，好让她变得主动亿点」的馊主意。 她有想过在家里施行自己的计划，然而樱最近白天都需要配合Mei进行实验，晚上的话——嗯，白陌最近一直都在弥赛娅的房间就寝，身为战斗部门杠把子的「救世」已有大半个月没有出现在公共场合了。 在第三次崩坏后，最高议会就有评估过击杀雷之律者的「未名神」可能是与崩坏侧不同的人类敌对势力。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没错！他正以夜以继日创死在未来宕机终焉律者十二小时的「救世」的形式，来间接达到他毁灭人类的目地！ 卑鄙！无耻！下流！没人性！不是人！ 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人类最后的希望绝不能就这样让罪大恶极的「未名神」就此抹消！ 所以为了拯救人类，侵蚀之律者（幼体）勇敢地站了出来！ 她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一脸悲壮地表示「未名神」你别再对我们的「救世」大人下手了，以后你就过来创我姐吧，她也是融合战士一定能满足你那宇宙扩张般永无止境的欲望，实在不行就再加上我咱们三位一体。 但这种事情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大大咧咧地说，否则「未名神」必定会怀疑侵蚀之律者（幼体）的目的会是拯救人类。 于是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美好品德，她对自家姐姐下黑手了。 铃先是以意识投影的形式进入樱的体内，随后通过侵蚀之力将少女的敏感神经尽数映射在那对被白陌攥在手里把玩的狐驴耳朵里。 作为成果，就是如今踏在至高领域大门的门槛上疯狂摇摆反复横跳的融合战士「刹那」，与对此浑然不觉玩的正开心，甚至还想要更进一步的「未名神」。 哦，还要加上在樱体内五感同步共同享受啊呸，为世界人民做出较大牺牲与极大贡献的垂耳屑铃铃。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这变故终归出了点变故。 病急乱投医的铃一不小心忘记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就是白陌体内同样拥有源自地藏御魂的侵蚀之力。 就连华安和七省文状元都能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呢，更别说是这俩同根同源的玩意了。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现樱如今的状态，那简直就是新婚之夜发现妹妹和老公躺在一张床上——樱麻了。 要血命的是对此一无所知的白陌，居然开始得寸进尺地把玩起狐耳没有被绒毛覆盖的地方。 稍微懂点生理知识的都知道，神经越集中的地方就越敏感，之前还有毛发能够稍微阻止一下白陌的肆意妄为，这么一刺激，樱直接就彻底忍不住了。 还没等白陌反应过来，樱就吻上了他的唇，且还不是简单的嘴对嘴，而是浪漫的法式舌吻。 少女用力侵犯着白陌的唇舌，仿佛要将他的理性全部吸走一般。 她这么一冲动白陌直接让她给吓傻了，之前晚上你偷偷摸摸地来咱也就装不知道，毕竟我本就对不起你这个理论上的正妻。 但你现在如此狂暴地释放感情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时间和地点，我闺女可就在咱们五六米的地方低头看资料呢！ 字面意义上被侵蚀之律者入侵的樱对此表示没有表示，她现在只想生米煮成熟饭，其他什么的等吃完再说！ 白陌一看这样下去可不行，他连忙抽空在周围布下一个幻境结界，让两人在Mei眼中依旧是正常模样。 自从和妖精小姐有了负距离接触，类似的手段他学了不少。 随后就被字面意义上的御神巫女推倒在地，口手并用地亵渎起神明。 山高狐狸叫，八重一直要。 藏在姐姐体内的垂耳屑铃铃顿时笑的合不拢腿，可惜她一直在隐藏能力不能主动现身，否则非得让白陌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两面包夹之四面楚歌。 但随即，耳朵上传来的轻微疼痛就让她放弃掉了一切的思考。 事后不愿意透漏姓名的屑小白表示，骑樱之缰绳还是不算太好用，如果能换成一对坚硬一些的jiojio就更好了。 最好还是红色的。 ...... 实验室角落的Mei皱了皱挺翘秀气的小鼻子，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闻到了一些异样的味道。 但她在经过仔细的观察，发现白陌与樱依旧待在原地，而各项仪器的参数也具都正常后，也只得将其归咎为自己的错觉。 其实经过一个月的离家出走冷静期，女孩心里已经不怎么埋怨白陌了。 她知道他不是那种故意扮猪吃老虎的性格，会这么做必然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可由于一种名为「少女の矜持」的小小心绪，让她始终拉不下脸来自己主动回去。 而且这小工作狂发现一直待在总部这边貌似也挺好，睁眼就能工作闭眼就能休息，想吃东西就让白陌送，卷王看了她都得羞愧的找个八二年的抽水马桶把脑袋伸进去一口呛死。 然而这样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自家老爹那该死的白给属性她比谁都清楚，那不说是个成精的黄帝内经也得是爱与汉方绝伦电脑配件的人型Plus版，自己不好好看住鬼知道那群坏女人会不会对他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比如牵手啊，膝枕啊，乃至于接接接接接、接吻什么的...... 唔！好害羞！ 想到这里的Mei心里又开始泛起酸水，明明自己才是和白陌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秘密！ 而且还不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但爱情嘛，有时候就要做出一定的牺牲！ 以白陌的性格Mei是不抱有让他主动告白的希望了，而且以他的行事作风，两人的身份终归是一个相当大的阻碍。 所以，Mei需要循序渐进。 既然如此，那就从约会开始吧！ 少女握紧小拳拳，表情变得坚定了不少。 勇敢MeiMei，不怕困难！ 她状若无意地开口道：“阿陌。” “......怎么了Mei？”听起来与平常无异的声音从实验台那边传来。 刚刚Mei在叫白陌时，他那颗几乎不再跳动的心脏瞬间一路狂奔‘扑通扑通’飚到帝王引擎。 而与之相对的，是樱那失去高光，但随即恢复「正常」的美丽眼眸。 方才Mei的声音让白陌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拔刀穿刺的攻击力道，再加上之前持续良久的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御神反被神御的巫女小姐直接打出GG。 既然樱失去意识，那铃自然可以无缝衔接过来。 在接过身体的控制权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客为主以下克上，趁白陌与Mei沟通无暇顾及这边，好好体验了一把农民反身做主人的感觉。 对结界内部情况浑然不觉的Mei纠结片刻后，小声说道：“让、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 “真的！？”白陌的声音一下就亢奋起来，各种意义上的亢奋起来。 “哼！当然是真的。” 阿陌果然还是很在乎人家的嘛！ 嘴角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显而易见，这姑娘是将白陌陡然提高的声线当成是自己原谅她的欢呼雀跃了。 “但是阿陌，想让Mei原谅你是有条件的哦！” “条件？没问题，无论Mei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仰视那忽然热情奔放起来的绝美樱发少女，白陌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把狐耳垂下来，难道是在cos原魔中的八重神紫？ “听起来好敷衍......不过算了，我原谅你了。”少女轻哼一声，试探性地询问道：“星期天我有假期，我想和阿陌一起去约会。” 她知道白陌的性格有多执拗，所以这只是一个试探。 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 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Mei这也算是先提出一个过分的条件，等白陌拒绝掉后，就可以提出一些相对过分的条件了。 然而—— “好！”声音短暂而急促，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诶？”少女眨巴眨巴萌萌的大眼睛，这发展确实出乎她的预料。 但马上，她就高声欢呼起来：“阿陌答应啦？好耶！让我查查最近有哪些著名的约会圣地！约会～约会～和阿陌的约会～” 她甚至哼起不成型的曲调，由于天赐的美妙嗓音，听起来还蛮好听。 而在白陌重新补上隔音功能的结界内，铃也同样哼起不成型的曲调，由于天赐的美妙嗓音，听起来同样蛮好听的。 这也算是另类意义上的二重奏了吧。 ...... 一段时间后，白陌将双眼失去高光的樱色巫女收入世界泡内。 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他早有心理准备，却不曾想，这一幕会来的如此突然与猝不及防。 在得知少女们为拯救自己成为融合战士后，白陌心里无疑是感动的。 是，现如今，四次超变手术具都圆满落幕，成功率甚至达到百分之百。 可在走上手术台之前，有人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成功吗？ 显然不，哪怕是爱莉希雅，如果不是融合的崩坏兽基因刚巧是大自在天，也有一定的翻车可能。 即便如此，她们依旧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地接受手术，以各种各样的副作用为代价。 为的，只是将在她们眼中被封印的白陌平安救出来。 每次看到少女们身上的非人特征，白陌都感觉简直有一把钢锥在刺入自己的心脏猛烈搅动。 那是她们为拯救自己付出的代价。 所以他才会主动拥抱弥赛娅，所以他才会握住樱那对迥异于常人的兽耳。 他不在意她们的非人特征甚至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他要让她们知道这一点。 察觉到这点的少女们立刻跟进，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撤销幻境并将实验台擦拭干净后，白陌走到Mei的身边，看着她兴致勃勃地在网络上寻找约会地点，伸出手，轻轻揉起她的夜空星屑般美丽的秀发。 少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却依旧立刻沉迷在白妈妈时隔一个多月的摸摸头中，眯起眼，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可爱声音。 注视着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孩，白陌抿唇纠结半晌，终归还是没能把那句「假如爸爸给Mei找和Mei年龄差不多的妈妈，Mei能不能接受啊？」给说出来。 笑死，接受？根本不可能。 第六章·「稻妻」 圣痕，是上一个时代的人类在与崩坏的对抗中留下的遗产。 在上个纪元的文明末期，人类的科技水平已经进化到能让他们将知识转录为基因片段，用遗传物质作为载体将其流传下去。 后文明人类的体内均带有不同程度的圣痕基因片段，当基因片段在某个个体体内达到一定程度时，该个体便会显露出圣痕。 不同的圣痕各自拥有不同的特性，甚至拥有不同的能力。 但无一例外的是，圣痕持有者都被赋予了极佳的个体崩坏能抗性。 而且圣痕是能够传承的，八重葵的圣痕，正是八重家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圣痕。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同樱那样天赋异禀，能在区区十二岁就觉醒天然圣痕。 因此，即使面对持有外道六法来势汹汹的祸津，八重葵依旧能够与他斗的旗鼓相当。 伴随战斗时间的拉长，更是逐渐开始占据上风。 与氪命的祸津不同，觉醒圣痕的八重葵在战斗中消耗的仅仅只有体力。 时间越长，她越占优。 但很遗憾，最终获胜的仍然是祸津。 他以寿命消减二十年为代价，驱动「修罗道」向樱与凛的方向发动了一次牛逼的攻击。 但他也没讨到好处，就算不提那衰老到近七十岁的容颜与身体，临死前，八重葵将自身的意志灌输至圣痕内部，尽数注入脚下的大地。 只要祸津敢在八重神社范围内对樱与凛动手，那么，他必然会遭到圣痕意志的雷霆一击。 有些类似于仅剩执念的地缚灵，又或是执行固定程序的机械，但却比那伟大的多。 这是母爱。 但既然用程序来比喻，那就必然有空可钻。 逃离至山下的祸津凝望着半山腰上灯火通明的八重神社，默默想到。 在与八重葵的战斗后，他也只能依托「天人道」来苟延残喘。 「天人道」也是有极限的，当年还未进阶至生命目录，无法进行DNA层面修复的它，没有办法治愈祸津如今的伤势。 现在的祸津，连现代成年人都不如。 在八重葵死去后大概两个月，八重村迎来了一位自称「自西方大国学习归来」的老医师，并受到村民们的热烈欢迎。 在那个年代——不，无论在哪个年代，医生都是最受欢迎的职业之一。 况且八重村的上一位医师，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老医师名为祸津，和数年前被外乡人捡走的叛徒同名。 不过不会有村里人将他们混在一起，白发苍苍与精神小伙，这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更何况，他还给自己做了整容手术。 凭借自身的医术，祸津很轻易地就在村落中聚集了一定的人望。 于是，他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八重凛自幼体弱多病，必须由村中唯一的医师定时开药并服用，才会有所好转。 可如果说，凛自小到大的病情，就是这村中唯一的医师导致的呢？ 所谓是药三分毒，只要将不同种类的药物混杂在一起，很轻易地就能达到让身体长时间衰弱的效果。 且由于这样的行为并非直接动手，就算祸津堂而皇之地前往八重神社，八重葵残留的圣痕意识也无法对此进行甄别。 奇怪的是，明明他要杀死的人是樱，为何却会对凛下手？ 实际上，祸津早就对樱下手过了。 但很遗憾，没有用处。 小巫女的体质不同于她的妹妹，看似瘦瘦小小抱起来就能举高高亲两口。 嗯，白陌亲证，香香的，可可爱了。 可实际上，她那粉嫩嫩的小拳头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熊，不下于传说中的刺猬客编辑一拳萳兮。 这真不是夸张，在樱某次独自出门时，祸津曾试图暗中对他动手。 结果就是自己差一点魂归十八层地狱，整整修养了小半年。 这样的樱，慢性毒药没有效果，烈性毒药倒是有用，但祸津绝对会在逃脱前被圣痕意识一巴掌拍打成肉酱。 他不想死。 当然，促使祸津给凛下毒的根本原因，还是那位名为稻妻影，也就是那个通过自身觉醒的圣痕，看到世界线原本发展方向的少女，回来了。 在回来后，她立刻接手了家族的产业与地位。 但由于她家被祸津这位仰慕者屠的仅剩下寥寥几人，导致其手下之人逐渐不安分起来。 更有甚者，选择向神社方投诚。 祸津显然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暗中毒害凛，借由她拖住神社方的步伐。 他需要一个体弱多病的累赘，来牵制八重神主的精力。 在不断分割他在村落中声望与权力的同时，增加他们一家对自己的依赖与信任。 最后，达成杀死樱的目的。 时间来到当下—— 冷淡的眸光投向阴晴不定的老人，白陌继续述说事情的真相： “那所谓「救治凛的药引在被妖狐所守护的水之源头」，也只是你耍的把戏罢了。” “你支走樱，是想让她离开圣痕意志的保护范围，借妖狐型崩坏兽的手来杀死她。” “原因也很简单，想要自己照顾妹妹的樱已于数月前拜你为师，以她的聪明才智，早晚会揭穿你的诡计。” 就算祸津是村中德高望重的医师，也无法拒绝神眷巫女的请求。 医学这需要实践的东西教人时可没法忽悠，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所以，不想被小巫女看穿自己手法的祸津才会出此下策，试图借用崩坏兽的手来杀死她。 然而他没有预料到，在某个男人的帮助下，樱与她母亲一样觉醒了圣痕，并将妖狐斩杀。 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 沉默半晌后，祸津幽幽道：“既然都已经调查到这种地步，我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他的声音不复方才的老成与谦卑，而是带上近似年轻人的雄厚。 他本就才二十岁出头。 他扔掉身后装满瓶瓶罐罐的药箱，佝偻的腰霎时间挺的笔直。 「天人道」的力量流遍四肢百骸，仅一瞬间，站在原地的人就从老年龟仙人变成了十万个冷笑话中的哪吒三太子。 虽然没有明说，但从祸津那生冷的满脸横肉就能看出，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能解决你。 望着这样的祸津，白陌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你不会认为，我之前说那么多，是在专门给你解释吧？” “嗯？” “感谢您，白陌大人。” 凭空出现的樱发和服美人双手交叠，带着恬静的笑容向白陌轻轻鞠躬。 落日的余晖映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穿透那半透明的身体，洒在枯黄的土地上。 下一瞬间，无比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端，惊起一片飞鸟。 白陌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惊悚地别过头去。 饶是以他的阅历，都对与眼前这极为凄惨的一幕心生戚戚。 千万不要得罪任何一位深爱孩子的母亲。 白陌从来不会在战斗中废话哪怕一句，更不可能像个白痴似的，当着敌人的面将对方做过的事情如数家珍。 能动手，那就绝对不哔哔。 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其实是在给被收入「畜生道」中，重新觉醒自我意识的八重葵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还未进化成为天之锁的「畜生道」拥有与非人存在签订契约，将其化作007员工不断压榨至灰飞烟灭的资本家之力。 白陌正是凭借从祸津家搜到的「畜生道」与相当于八重葵残魂的圣痕意识签订契约，并将其从神社内带到此处。 换做其他人使役外道六法，必然会被其中蕴含的崩坏能所浸染。 轻者沦为死士，重者灰飞烟灭。 这也是祸津敢将它们放在家里的原因。 很可惜，这个问题对白陌而言并不存在。 对他来说，那就是个明晃晃画在地图上的通关秘籍。 或许会有人有疑问，持有「畜牲道」的祸津为何不与八重葵签订契约呢？ 答案是他不傻，他不想死。 在圣痕意识虐杀完祸津后，白陌伸手，闪烁灵光的两道符印便乳燕归巢地飞回他的掌心中，和其他三道一同围绕最中央的晶体旋转。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低叹一声：“真是许久不见了......” 长空市时，他就是凭借这群还未进化的小家伙安身立命。 一转眼，居然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击杀祸津后，了却心愿的圣痕意识彻底失去灵智。 她呆呆地漂浮在主人身边，那张与樱类似，却风韵十足的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的宛若零下三十度时的电线杆。 指舔上去舌头会摘不下来。 樱长直巫女亡灵人妻失忆人偶岳母仆从，这简直就是为小本本打造出来的设定。 曹贼竟是我自己！ 可惜小白同学不是曹贼，他看着她，歉声道：“抱歉，接下来还需要你帮我一下。” 祸津很好搞定，他本就在与八重葵的一战中透支严重，常态战斗力还不如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成年人，全凭「天人道」续他狗命。 但接下来要面对的那一位，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搞定的了。 因此，替身使者白陌还不能解除与Stand八重葵·败亡形态的契约。 变小后的承太郎还能挥舞拳头欧拉赛特神上百下，白陌要是挥舞拳头，哪怕只是一下，这个世界泡可就没了。 强者的烦恼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 自从上百年前建立，八重村就有以人祭神的习俗。 每当久旱时期，村民们都会献出一位纯洁的少女献祭给神明，借以换取救命的雨水。 奇怪的是，明明神社方面地位崇高，在献祭这方面，他们却只负责最后一步，即由持刀的巫女亲自杀死献给神明的祭品。 其他的步骤，包括祭祀的时间、场合与人选，具都是由共同管理八重村的稻妻家决定。 没有人抱有微辞，因为每次按照稻妻家规定的场合与时间祭祀后，天地间必有降雨。 既然如此，又有何质疑的必要？ 那么，又是因为什么让神祇有求必应？ 难道说，祂真的Low到贪图少女纯洁美好的肉体？ 并不是。 八重村中央，稻妻家建立的天守阁地下室中—— 白陌附身，拾起角落中半透明的三色堇紫圆盘。 天气预报，是使用现代科学技术或者类似的手段，对未来某一地点地球大气层的状态进行预测并播报的手段。 他手中的，便是有着这种功能的特殊道具「日晷」。 是不是很神奇？ 明明在极东的古代村落，居然会出现如此先进的玩意。 但实际上，在这个极东的古代村落，可是连丝袜这种东西都有的。 在这个接受无数前文明传承的新世界里，稻妻家的祖先在某次冒险时，找到一件拥有天气预报功能的前文明遗产，这也是很正常的吧？ 没错，从一开始，就不是「在稻妻家决定的时间和地点举行人祭后天降大雨」，而是「稻妻家通过仪器提前知晓下雨的时间，并提前举行仪式，造成祈雨成功是他们的功劳」的假象，进而在村里建立起无上的威望。 听起来是不是很离谱？ 但仔细思考一下，在古代那种连拿个打火机都能被封为火神的封闭环境中，稍微布局一下后，真的没有变成这样的可能吗？ 第一次，在稻妻家推举的时间与地点举办了祭奠，下雨了，是偶然； 第二次，在稻妻家推举的时间与地点举办了祭奠，下雨了，还是偶然； 那第三次呢？第四次呢？ 成功数次后，本就牛鬼蛇神乱舞的古代封建社会居民，难不成还会认为这是偶然？ 如果还说这是偶然，那也只能说是在强词夺理了。 上百年来，稻妻家族正是凭借这样的手段，与武力值强大，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八重神社一同治理村落。 神祇？哪来的神祇？ 从一开始，八重村就没有神祇。 未来倒是有，但那是白陌成神后，起名废的他索性直接挂上「八重神」的尊称。 不过也不仅仅只是祈雨，若是偶尔有人质疑或得罪稻妻家，他们也会用那个人来进行人祭，借以确保家族的威信。 想到这里，白陌低下头，看向机器的显示屏。 显示屏的最上端从左到右一共揭示着十五天的天气情况，在屏幕的最顶端，那一排金黄色的骄阳相当夺人眼球。 按照「八重垣」小说中的剧情，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近两个月，才会有一场将天倒灌般的倾盆大雨降临。 在这期间，祸津会伙同村民胁迫八重神主，逼迫他不得不将自己的二女儿选做祭品，并让他狠下心来，强迫作为巫女的大女儿亲手将其手刃。 巫女献祭（杀）祭品，可是老传统了。 好在察觉到这一切的阴谋的男主角（白陌）赶到祭祀场，千钧一发之际，从大女儿（樱）的手中救下二女儿（凛）。 在那之后的剧情白陌就不清楚了，铃还没有写到那里，他也没有提前打听剧情的坏习惯。 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除非对方是律者等级的怪物，否则，绝对赢不了拥有外道六法的他。 白陌现在有种微妙的畅快（）感，他现在就像那看过剧本后参加没有主持人限制发挥的剧本杀，又或是一路横推的爽文男主角。 刚刚降临长空市时的他由于对崩坏系列的一知半解，可是吃了相当多的亏，这足以说明情报的重要性。 白陌相信，如果八重村时期的自己掌握有相同的情报，肯定不会再像书中记载的那样遍体鳞伤？ ——不，也不一定。 感知到不远处陡然浮现的强烈崩坏能反应，白陌有些愕然。 他忽然好奇起铃小说的结局来。 因为他想不到，那时还只是个普通人，打个崩坏兽都能身受重伤的自己，究竟是怎样战胜这位律者等级的敌人的。 樱.jpg 第七章·「哎嘿嘿嘿奶茶来喽!」 既然核心矛盾已经解决，Mei自然没有再泡在总部的必要，虽说她蛮喜欢这样的生活。 下班回家的路上，她在科学部其他研究人员‘诶呀呀父女感情真好呐~’的温馨目光中死死搂住白陌，主动让自己胸前颤颤巍巍的雪腻包裹住他的手臂不留一点缝隙。 由于实在是过于丰硕，许多盈余的凝脂甚至都溢向两边。 具体可以参考后崩芽衣。 樱的去向白陌用实验完事后她已经先一步离开的借口打发了Mei，沉浸在和心上人相亲相爱中的女孩对此也不甚在意，她可巴不得这群坏女人离自己与白陌远远的。 她不知道，两人现在间隔的确实挺远，字面意义上的世界次元壁。 她也不知道，就在刚刚，两人在她面前进行了一场堪称开创性的惨烈狗斗。 由于没有类似月光王座的能量转换机制，即使白陌体内的世界泡横截面积已经扩大到一个通辽的程度，其内部依旧充盈着浓度极高极高的崩坏能。 普通人进去不是变成死士就是灰飞烟灭，天赋好一些说不定直接拟似律者化。 也只有像樱这样的融合战士，才可以泰然自若地栖息其中。 两人很快就回到家里，一走进玄关，就看到躺在沙发上怎么恰零食也胖不起来的干物妹小弥。 看到白陌的第一时间弥赛娅就想要扑上来索要一个爱的亲亲，但当Mei那继承自白陌的惯例性冷淡小脸映入眼中的刹那，正扑过来的她硬生生一个鹞子翻身一百八十度偏转半空中的身体，将最终目标由白陌转换成正在换鞋子的Mei身上，抱着她就是一顿猛女贴贴百合花开，同时还在Mei看不到的地方冲白陌俏皮地眨眨眼。 ——「救世」在「未名神」心里的好感度大幅度提升了！ 白毛团子这看似与往常无异的行为完全没有引起Mei的任何怀疑，她略带嫌弃地抵住她试图凑过来亲亲的小脑袋，吐槽道： “之前听说你一个月没出门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这看起来不还是生龙活虎的吗？有时间跟我回总部一趟，至少看看能不能给你那要命的体质缺陷想想办法......诶？怎么不冷？” 少女忽然注意到明明弥赛娅的体温理论上一直处在零下三十度以下，可当她扑过来后，自己依旧能感觉到那股冻彻心扉的寒意，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不过马上，注意到白陌溺爱眼神的Mei就明白是他做的手脚。 几人吵吵闹闹地走进客厅，家里常驻的五人里，樱还在世界泡内不谙世事，重新返回身体的铃则以之前在外面吃完晚餐为由缩回房间呼呼大睡。 她没有撒谎，她在Mei的实验室中吃的好饱，超级饱，已经彻底吃不下了。 所以白陌起身前往厨房，打算做出六人份的晚餐。 他自己一份，Mei一份，弥赛娅四份，没毛病。 然而这一次，或许是来了兴致，又或者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离家出走一个月的歉意，Mei竟然主动起身表示今天的晚饭由我来做。 随后双手按在想要跟去帮忙的白陌肩膀上将他按回原地，信誓旦旦地说要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手艺如何，头也不回地向厨房走去。 待她离开后，自然而然坐到白陌大腿上的弥赛娅有些担忧：“我记得Mei从来没有做过饭的吧？放任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没事，Mei那么天才，做饭又那么简单，最多也就是有点难吃。”白陌对此显得不以为然，他拍开白毛团子试图犯下作乱的小手，警告道：“Mei的性格你也知道，有些事先不要让她知道唔——” 半晌后，松开他嘴唇的少女轻笑一声：“是樱花的味道呢，有什么想要和人家说的吗？” 刚想说教她两句的白陌瞬间哑火。 或许是因为人生中第一次做饭，一个小时，哼着歌的Mei才将做好的料理尽数端了出来。 她看向坐在沙发上仅仅露出一个脑袋的白陌，自信满满地昂起小脑袋：“该吃饭了，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煮饭婆Mei的手艺如何！” 芽衣脸自称煮饭婆——自取其乳了属于是。 喊完一嗓子的女孩左顾右盼，发现某只刚刚还一同坐在沙发上的大号哈士奇居然消失无踪，不由得有些纳闷：“弥赛娅呢？” “我在这我在这！” 白陌面前忽然窜出来一只白毛团子，她绕过沙发走到Mei的身后大大咧咧地抱住她那盈盈一握的柔美腰肢，将下巴搁在散发出好闻味道的香肩上，望着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的料理连连称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真不愧是我的Mei！” Mei微微翻了个白眼：“所谓的料理不过是食材与调料经过精准工序后得出的必然成果，我早就有录下阿陌做饭时的动作，只要百分百照搬就可以了。” “还有没事不要总躺在沙发上，对脊柱不好。” 由于角度问题，厨房到餐桌的位置都只能看到客厅沙发的背面，这也是Mei之前只看到白陌头部的原因。 再结合弥赛娅是忽然从白陌那边窜出来，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懒货又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恰零食了。 “嘿嘿，下一注意下次注意～～～”弥赛娅讪讪地笑了笑，精神海中的由乃则猛翻白眼。 刚刚差点没呛死她。 对于这种明摆着敷衍的举动，Mei也没有过多计较。 现在的弥赛娅可是融合战士，而且还是其中最为强大的NO.1，想要压弯她的脊梁，哪怕是审判级崩坏兽都做不到。 不过很快，少女就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她伸出葱白纤长的柔美食指，轻轻刮去弥赛娅嘴角上的白色粘稠状液体：“这是什么？” ‘！？’ 还坐在沙发上的白陌看到这一幕，头顶上的阿呆毛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这个啊，这个是——”弥赛娅眼珠一转：“这个是奶茶啦！” “奶茶？”Mei有些迷惑，她也不是没喝过奶茶，没见过这么粘稠啊。 “对！是白陌先生专门制作出来的奶茶哦！之前他不就有做过那个嘛，那个叫——” “以穆大陆独有的珊珂树果实凝胶为主，辅以南海巴隆群岛群岛的彩虹糖、大地水果屋的甘甜全果等等材料制作出来的珍品。” Mei还记得当初穆大陆交流会时，白陌为脑力消耗过度的自己专门酿造的那一款饮料。 “对！没错！就是类似的！”屑白毛用力点头，脑后的麻花辫肆意飞舞。 “别乱动，脏。”走过来的白陌则抽出餐桌上的纸巾，明显是想要尽量若无其事地将Mei手上的奶茶擦拭干净。 “奶茶啊......” 然而Mei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听到是白陌调配出来的，她立刻将沾有奶茶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一阵，随后双眼一亮： “虽说比起之前的那些苦了点，还有点腥，但从味道上判断应该是用蛋清发酵出来的吧？意外的符合我的口味呢！” 她扭头看向一脸僵硬的白陌，抓住他的手一边摇一边撒娇：“阿陌阿陌，我以后也要喝这个！” 哪怕只是占有欲作祟，Mei也是不会坐视弥赛娅独享白陌的饮料的。 “啊？这......” 白陌整个人呆在原地，他嘎吱嘎吱扭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弥赛娅，却正巧看到那一抹大缺大德到极点的坏笑：“既然Mei喜欢，那白陌先生以后就给她弄点呗？反正这东西的原材料也好弄~~~” Mei有些好奇：“原材料是什么？” “原材料啊，原材料就是——” “别听她瞎说！”白陌立刻打断这死丫头的话，同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奶、奶茶的原材料是一种生活在澳洲大陆上的蘑菇，那点东西就是我的最后存货了！我之前以为这个味道你不会喜欢，所以才拿给弥赛娅尝尝看，没想到她却意外的喜欢。” “澳洲的啊，那真是可惜。”回忆起那场席卷澳大利亚的惨烈大火，少女轻叹一声，随即用挑衅的眼神瞥向弥赛娅： 看到没？只有我不喜欢的东西阿陌才会给你！ 瞬间读出这段含义的弥赛娅舔了舔刚刚品尝过大量奶茶的嘴唇，眨眼回敬道：白陌先生产出的「垃圾」有多少我都愿意吃。 白毛团子！坏！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届不到的舔狗了吧。’心生怜悯的Mei摇头叹息一声，不再去挑衅自己的原未婚妻。 精神方面大获全胜（笑）的少女主动为白陌围上围裙，坐在他身边，小女仆似的夹起一块红烧肉递到他的嘴边：“来，啊——” 少女的居家服本就随便，白陌仅仅只是低头，就能看到那一抹幽谲诡秘的幽邃。 人是联想能力超强的生物，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方才弥赛娅蹲在自己面前‘发动魔法卡——两面包夹芝士！’时的香艳画面立刻浮现在白陌的脑海中。 他张开嘴接过红烧肉的同时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白毛团子，却发现她此时已经趴在餐桌上不省人事。 在她那才刚豪饮过巨量奶茶的小嘴里，还残留有大量未咀嚼完毕的红烧肉。 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即使隐隐已经能看到那手持锁链戴高帽的黑白无常，弥赛娅仍旧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指向白陌那已经被Mei塞进嘴里的那块红烧肉，悲壮的简直如同丝血反杀后趴在地上匍匐前行的奥尔加.伊斯卡。 ‘不——能——吃——啊——！’ 可惜，晚了。 事后，醒来的白陌有进行过复盘。 他发现Mei总共端上来的八盘菜里，几乎每一盘里的每一小块，乃至于每一口汤，蕴含的味道与内部构造都不尽相同。 物极必反，理智的极限就是无序的混乱。 毒素倒是次要的，自家闺女做的饭，哪怕是毒之律者提供的原材料白陌也能兴高采烈地吃下去。 但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毒的问题了，这就相当于——诶？我刚刚在想什么？ 白陌眨眨眼。 对了！在想菜的味道！这就相当于——诶？我刚刚在想什么？ 有人统计过，大脑会在某些情况下自行消除人类的记忆。 比如抵达极致的悲伤，又或是极其强烈的恐惧。 在这之后，白陌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哪怕天塌下来，也绝对绝对不能让Mei再踏入厨房哪怕半步！ 至于弥赛娅？ 这姑娘现在看到Mei就撒丫子狂奔，她感觉Mei绝对是发现了自己和白陌在沙发上发生的小趣事，所以故意在用料理来报复自己。 弄的Mei还颇为郁闷，心里不禁嘀咕自己就这么惹人讨厌吗？ ...... 时光飞逝，转瞬间，Mei定好与白陌约会的日子便降临了。 站在甘城光辉游乐园门口的白陌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心里奇怪「明明都住在一起，Mei为什么偏要让自己先一步抵达约会地点，她自己却迟到」的同时，摆出冷淡的姿态拒绝掉第不知多少位女性的邀约。 周末的游乐园不说是人山人海，那至少也是摩肩接踵了。 逐火之蛾的政策是娱乐产业下放而不是彻底归零，人类的精神也不能一直紧绷，否则会‘啪！’地一下断掉的。 而且前线的战士们如此拼命，为的不就是守护好这一幕幕的欢声笑语与万家灯火吗？ 即使之前会答应Mei是情势所迫，但既然是约会，那打扮的就必须要正式一些。 对此，白陌特地拜托了某位被誉为时代黄金的大艺术家，请她帮忙设计自己今天的造型。 而对于老师极其难得的请求，伊甸莽足了力气，复又经过与许多好友的沟通协商，才终于选定出一套包括衣装与化妆在内的最完美方案。 事后得知真相的白陌哭笑不得，早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人家居然这么当真，他就随便找套西装凑合凑合对付过去了。 而且还要化妆，他人生中可还从来没有化过一次妆。 但人家都这么努力了，作为请求者的自己如果出言拒绝那也太过非人哉。 也因此，当那明明都住在一起却故意姗姗来迟的Mei拎着小皮包赶到约定地点时，在看到那站在暖光下的男人的瞬间，双腿像灌铅似的直接定格在原地： 樱白渐变的不羁长发在初生朝阳的衬托下恍若苍银，似将那亿万星辰汇聚而成的天河用一道发带束于脑后，如星河璨晶般缓缓垂落。 白底银边的星纹银袍既有古代东方的古朴大气，也有后现代崇尚的精致典雅，一缕缕点墨般的灿金碎银绣于其上铭成纹路，同那排列在星海之中的炫目星辉般璀璨夺目。 清风微起下眉宇微蹙的无铸容颜无需多言，缥缈的恍若下一瞬间就要破碎虚空羽化登仙；层次分明的异色明眸比起九天之上的真极神星都要来的璀璨夺目，与那刻印在瞳孔中央的灼热炎华一道，倒映出让人神魂颠倒的五色天光。 云纹的苍银色绸带更是将男人的腰腹收束，衬出那古往今来所有艺术家都挑剔不出一丝瑕疵的完美身材；脚上则是踩着一双素雅绝伦的雪色长靴，与那天仙化人般的空谷幽灵相衬而成。 星海凝眸，雪遇清幽；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啪！’ Mei拎在手中的小皮包掉落在地。 是，游乐园门口不说是人山人海，那至少也算是摩肩接踵。 但那既不是因为今天是周末，也不是因为这里是全穆大陆首屈一指的打卡圣地。 而是一个人。 第七章·「地藏御魂」 若说起八重村最为壮观的建筑，那必定是位于其最中央的天守阁。 此阁楼为稻妻家于三十八年前所建，高二十余米，是由雄伟的木石砌造而成，外形雄伟壮观、古朴典雅。 如若放在现代，那必然是八重村的标志性旅游景点。 而在今天夜间，这里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大意了......’ 天守阁顶，纯净湛蓝的眸中倒映出那背对皎洁月光缓缓走来的冷香魅影，铃银牙暗咬。 现实世界时，察觉到白陌体内侵蚀之力暴动的女孩第一时间来到他所在的小巷。 随后面对的，就是仅有一人的小巷，与残破不堪的长刀。 铃第一时间抱起陷入昏迷的白陌，确定在自己赶来的这段时间中，并没有什么人对他做出那种可啪的事情。 随后才开始检查他的状态，并在经过细♀致♀入♀微的探索后，终于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到底，还是丹樱——或者说神之键「地藏御魂」搞的鬼。 在白陌穿越至前文明后，除史尔特尔与当时还未苏醒的生命目录神格外，他体内的剩余几人尽数转生在这个世界上。 弥赛娅成为「Kevin」，八重樱成为「Sakura」，Rin与凛融合后，成为如今的「铃」。 正如前文所说，Rin是离开了不假，但侵蚀之力可还残留在白陌体内的圣痕中。 这股他一直没有察觉到的力量在失去本体后，几乎本能地开始寻找新的载体。 在这时，一直在圣痕空间中呼呼大睡的丹樱，就成为了它唯一的选择。 白陌自以为丹樱只是由于跟不上他的步伐，所以才选择一直沉睡。 实际上，在这十余年间，她一直处在与侵蚀之力融合的过程中。 最终，蜕变成了持有最强侵蚀之力的太刀，第十二神之键「侵蚀之键」地藏御魂。 话虽如此，曾经的丹樱，如今的地藏御魂自身也没什么想法。 她本就是诞生于刀中的一抹知性，就算成为神之键，该睡还是要睡。 ‘反正主上贼几把牛逼，用不上只有区区神之键等级的自己。’ 这熊孩子没什么见识，不知道作为完全体神之键的自己能超限。 可就在今天，心安理得呼呼大睡的地藏御魂赫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魂波动。 那是樱的灵魂波动。 察觉到这点的她立刻亢奋地钻出圣痕空间，来到前任与现任两位主人身边蹭蹭贴贴。 可这时，地藏御魂惊讶地发现，本应亲密无间的两人，此时竟然隐隐有动手的迹象！ 这下可给孩子急坏了，她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拔刀相向，但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侵蚀之力悍然发动，直接将白陌的意识与樱整个人卷入世界泡中，那由她亲自搭建的舞台上。 作为神社一直供奉的灵刀，地藏御魂经历了从八重村建立，到最后白陌暴走的一切。 因此，她可以完美复刻出曾经发生的过往，乃至于比铃的小说还要详细与真实。 她想让白陌与樱重新体验过去发生的一切，从而恢复到曾经相亲相爱的关系。 简单的概括一下，就是孩子想让离异的父母复合，所以自导自演出一场戏来。 可关键是，孩子的小姨不想让姐夫和姐姐复合。 因为她喜欢她姐夫，无可救药那种，撕心裂肺那种。 于是，察觉到真相后，同样掌握侵蚀之力的铃以奇♀奇♀怪♀怪的形式，投影出自己的部分意识进入白陌体内的世界泡，附身其中的幻影八重凛。 在外面的本体，则先带着白陌返回安全的地方。 然后，她的意识体翻车了。 铃小说的内容大多是以白陌的经历为第一视角进行描写，这是由于她只听过过去的白陌以他的角度讲述这次的事件。 她不是地藏御魂，无法以第三者的角度见证一切。 因此，铃也会有不了解的情报。 正常情况下，就算不了解，区区一个八重村而已，也不可能有威胁到她的存在。 接下来，只要找到白陌，将他带出去就好。 大不了直接坦白身份嘛！ 通过他人的描述知晓过去的经历与自主觉醒过往的记忆，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然，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必须瞒住，那个有点过于刺激了。 可惜—— 一道清冷响亮的脚步声敲碎了铃心中的幻想，一道冷艳的紫色身影携着冷香闯入她的眼帘。 交错编织的紫色麻花辫垂落于身后，以尊贵的紫色为主调的绸缎和衣裹住那道凹凸有致的冷媚胴体，像由刀生生雕出来的紫玉美眸散发出刻骨的寒意。 绝世无双的冷艳面容让人惊艳，抿起的唇仿佛失去暖色，诱人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睥睨苍生的殊胜神女。 光是这样看去，这位冷香美人足以让全天下的男人为之倾倒，只是自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却让所有雄性都不敢看多几眼，生怕自己肢体上流露的些许妄想，会引来名为绝灭的天罚。 ——其名为稻妻影，稻妻家当代家主。 同时，也是铃漏算的变数。 出于某种不太好明说的理由，八重村时期的白陌当年在和凛讲述过往时，刻意模糊了对这位美人的记载。 反正那时影与祸津均死于他手，真相如何自由他白陌定论。 可那时的白陌绝不知道，他的无心之举，竟坑惨了未来的铃！ 影本身是圣痕觉醒者不假，然而仅只有这样，铃不会畏惧。 这个世界的凛本身也能算是圣痕持有者，只不过在这个年纪，属于她的圣痕还未显现而已。 是的，属于她的圣痕，正是那与「圣痕·卡斯兰娜」、「圣痕·八重樱」一道，刻印在白陌锁骨处的冰色长刀—— 「圣痕·八重凛」！ 以铃如今的能力，想要觉醒圣痕真的如呼吸般轻松。 刚刚进入世界泡中并附身幻影八重凛时，她就已经觉醒成功。 但觉醒成功又如何？ ‘嘀嗒、嘀嗒......’ 正在与影对峙的铃额间有汗水滴落。 在白陌还在圣芙蕾雅就读时，白陌有和布洛妮娅一起玩过一款天命出版的游戏。 游戏名为「KallenFantasy（卡莲幻想）」，是一款动作类游戏。 在这款游戏中，有一位名为「八重神」的背景人物。 其能力介绍为「制御时空之力，刀术已达极境，持上古遗蜕之十三铭文，以凡人之躯悟得神佛之境界」。 可以说是整个游戏中，逼格最高的人物，且没有之一。 但这个人物的背景中，还拥有一条经常被玩家们津津乐道的事迹。 那就是斩杀于极东之地显现，寰宇万物崩坏终焉至高之神的第一神使！ 但如今看来，先不说天命推出这款游戏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故事讲述的，分明就是八重村的过往！ 八重神，就是曾经的白陌！ 身为历史学教授的瓦尔特也曾在某些野史中看到过，五百年前，名为八重神的神祇斩杀崩坏神座下的第一律者后，将内部无有律者人格的律者核心丢弃。 导致1952年柏林大崩坏时瓦尔特·乔伊斯没有被崩坏意志蛊惑，并在三十万灵魂的帮助下成为第一位为人类而战的律者。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当年被八重神白陌斩杀的第一律者，究竟是谁？ ‘铿！’ 即将斩下的长刀被另一柄穿插而来的长刀弹开，及时赶到的白陌手持丹樱——丹樱模样的地藏御魂将铃护在身后，侧目看向那携裹冷香味道的倾世美人。 他算是明白为何祸津会对影念念不忘了，这种等级的美人，饶是以他的阅历，都没有见到超过二十之数。 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肆意渲染着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似是察觉到白陌的危险，影几个纵身跃至天守阁最高处的攒尖上，白皙修长的大腿被过膝的深紫色长靴包裹，既丰满，又显得诱惑力十足。 背对圆月的美人面无表情地俯视那在自己的攻击下毫发无损的男人，薄玉般的寒唇轻启： “祸津死了，是你干的？” “嗯。”白陌点头。 “白陌，我......”贝齿轻咬下唇，被他护在身后铃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事，我在。” 察觉到女孩声音中的不安，白陌没有持刀的手向后探了探。 女孩见状，连忙将自己的小脑袋凑过去，随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可爱的一塌糊涂。 瞧见这对苟男女胆敢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地秀恩爱，影小姐神色愈发冷漠，眼中仿佛氤氲着无尽的冰寒： “你杀了我的手下，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没有。” 白陌摇摇头，不断积蓄力量的外道六法围绕在他身边，映照下来的月光都在符印释放的光影下扭曲，映的阁楼仿若神话中美轮美奂的月宫仙境。 他确实好奇影的经历，那或许有关于他的过往。 但比起战前没完没了的废话，他还是认为还是先把她干趴下再问比较好。 ‘嗡——’ 白陌手中的地藏御魂忽然发出一声微妙的颤音，好似侠客交战前落在水面上的树叶。 下一瞬间，白陌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从地藏御魂中涌入外道六法。 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符印须臾间溢满能量。 她们呼啸着离开白陌，气势汹汹地向影涌去。 然后落在影那裹有紫色长手袜的手上，乖巧地好似看到妈妈来幼儿园接自己回家的稚童。 “？” 铃头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外道六法的背叛。 可当白陌手中的丹樱（地藏御魂本体）化为一抹暗色的流光流窜至影的手中后，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问题所在了。 注意到白陌骤然冷峻下来的表情，影小姐眼底划过一缕趣意与玩味。 “我是影，却又不是影。”她淡淡道：“真正的影早已于八重村时期被主上——被过去的你讨伐，现在的我只是凭借一缕思念与记忆和神之键同化，获得稻妻影所有记忆与过往的地藏御魂。” 在影吐出上述话语的同时，其手中的地藏御魂也开始变化。 原本地藏御魂的造型与丹樱无异，皆为由三颗赤红勾玉环绕刀颚的樱色长刀。 可如今的她褪去了那一抹柔和的樱红，两尺八寸的刀身上遍布流云一般的紫白纹痕，勾玉化零为整镶嵌在刀颚中混元一体，闪烁着凄烈的稻霆雷光。 铃嘴角抽搐，她脑袋笨，没听懂。 白陌倒是若有所思。 方才对峙时，铃已经将他坠入世界泡中的原因解释完毕。 别问，问就是传音入密。 获得所有情报的白陌推测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稻妻影本人的执念太过强大，强大到即使身为幻影，依旧能够影响到构筑舞台的地藏御魂。” “地藏御魂的意识本就朦朦胧胧，在经历过这样的冲击后，直接将自己当作是影？” 这有些类似于识之律者的诞生，崩坏意志在符华的体内置入一个空白的灵魂，试图让其操控符华的身体毁灭人类。 然而符华脑中五万年的记忆直接骑脸，硬生生将本应为崩坏而战的律者，洗脑成发誓要消灭崩坏的强大战士。 将上述描述中的空白灵魂替换成地藏御魂的意识魂灵，将符华的记忆替换成稻妻影的幻影，就能理解如今的情况了。 作为地藏御魂本身的她自然能轻易调动白陌手中的本体，并通过侵蚀之力篡夺外道六法的所有权。 “我并不是影，我也知道我并不是影，但这并不妨碍我自称为影。” 影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白陌的说法。 她知晓自己并非那个人，但却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 白陌刚刚进入世界泡时她的确还是地藏御魂（丹樱），但在度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影与地藏御魂的融合了。 铃却傻眼了，还能这样操作？ 还有那个稻妻影究竟是什么人？仅凭投影出来的执念都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特喵的开挂了吧！ 第八章·「想要给小白生孩子的少女们」 将时间稍微提前—— 清晨，站在房间中巨大的等身镜前的Mei旋转一圈，审视着镜中自己那挑选良久才终于选定的衣装打扮，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她为自己选择的是一件黑色内衬、装点紫色花纹与翎羽的白色长袖上衣和同样款式的短裙，悬有十字星纹章的黑色束腰既衬托出少女妖娆至极的诱人身材，包裹的却也严严实实。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Mei，那「又纯又欲」无疑是最适合的了。 之前白陌有纳闷为什么明明两人都住在一起，Mei却还要他先一步出发到约会地点等待。 这正是少女潜藏在内心中的小小浪漫，即使是这位名震逐火之蛾的天才少女，也想要像少女漫画中那样体会一番姗姗来迟与恋人重逢的心动画面。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少女最后低头补了点妆容，借以遮挡住眼底的淡淡黑眼圈。 Mei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她没想到自己昨夜居然亢奋到一整宿都没有睡着。 随后她迈开包裹黑色连裤袜的雪嫩美腿，走到玄关处换好高跟短靴，向着车库的方向快步走去。 栖息在树梢上的两只小渡鸦看到女孩走出门后对视一眼，扇动黑水晶般的羽翼主动跟上去。 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要保护好Mei的安全，这是白陌交给她们唯一且最重要的任务。 很快，Mei就驱车来到游乐园外的露天停车场。 香车美人无疑是极其惹人注目的，当Mei下车的一瞬间许多人眼睛都直了。 Mei自然对于这群虫豸不感兴趣，她取出精致小巧的挎包，离开露天停车场，向与约定好白陌的位置快步走去。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然后她就傻眼了。 即使将所谓的约会当做家人间的闲逛，白陌依旧有拜托伊甸好好给自己打扮一下。 作为这一行为的结果，就是游乐园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不少人主动请求合影，乃至于在短短数十分钟里形成一股潮流。 对此，Mei自然是打从心底骄傲的。 哪怕她根本不在意外貌因素，但又有谁不喜欢自己的心上人如此优秀呢？ 但这可是约会啊！再这么下去，即使白陌抽身和她离开，两人身边也必然会有许多人明里暗里各种尾随！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站在人群之外的漂亮女孩，白陌眼前一亮。 由于加入逐火之蛾后的Mei整天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外白大褂内衬衫单马尾已成她的常驻装备，白毛都快要忘记自家小可爱其实是一位世间少有的超级大美人了。 但很快，白陌就注意到那一抹宜喜宜嗔中暗藏的幽怨来源何方。 他环视众人，稍加思索，嘴唇轻启。 霎时间，围的水泄不通的人们具都如梦初醒般面面相觑，随后化作鸟兽雾散。 瞧见这一幕的女孩眉宇间洋溢出一抹惊喜，她像小时候那样啪塔啪塔跑到白陌面前用力扑进他的怀里，翘起看起来就想让人玩一辈子的纤细黑丝小脚，小脸边摩擦他的胸膛边撒娇道：“阿陌阿陌！刚刚那个就是威光吗？” “没错，这就是能够律令世间万物，强制让它们遵照命令行动的威光。”轻轻掐了掐女孩的小脸蛋，感受着指尖的那一抹细软与怀里玲珑有致的娇躯，白陌温声回应：“约束融合战士们不让他们继续向崩坏侧滑落的，也是基于威光的功效。” 这就是爱莉希雅敢利用官方渠道，来宣传本应危险至极的融合战士的原因。 “那威光可以命令律者，让律者恢复成正常人的人格吗？” Mei立刻提出下一个问题，不仅如此，她还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用白陌照片做封面的小本本，开始在上面勾勾画画。 “威光的话是不可以的。”白陌摇摇头，拉着女孩去游乐园入口检票后，寻找到一处背光的长椅坐下：“术业有专攻，当初为了能够尽快复活由乃，我曾经有抓捕十几个拟似律者，试图用威光命令她们恢复成属于人类的人格。” 不仅如此，星河之梯事件时，他也有暗中驱动威光，试图将空亡之律者重新变回希儿。 “结果呢结果呢？”大眼睛忽闪忽闪。 “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揉了揉女孩黑中泛紫的靓丽长发，白陌手一翻，变出来个看起来就超好吃的冰淇淋递过去：“威光的能力是强制而非理所当然，即使我命令她们效忠于我，她们也只是在肉体上屈服，心灵上依旧还是崩坏的爪牙。” “诶？这样啊？唔，我还以为能通过阿陌的能力，让律者变为人类侧的战斗力呢......”Mei有些失落地垂下小脑袋，趴在白陌的大腿上呜咽一声，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少女这句话真就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有些可惜而已。 但在老父亲眼里，这就是自家闺女对自己失望的表现！ 白妈妈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Mei，威光是不能做到这种事情，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其他办法将律者转变回正常人类！” “诶？”趴在白陌膝盖上的女孩诧异地抬起头。 男人拿出纸巾，细心地将她嘴角上的粘稠白灼液体，我是说冰淇淋奶油擦拭干净：“我应该有和你说过由乃是怎么复活的吧？” “通过侵蚀之力将灵魂重新架构，但这个前提是灵魂中还有属于人类的部分啊！”Mei刚刚抬起的小脑袋又重新垂落到白陌的大腿上，还不开心地在上面用力蹭了蹭，呜咽道：“况且律者化的话，是根本不会剩下那种东西的吧。” 要是让逐火之蛾的其他人看到冷淡高傲的Mei博士露出这副娇憨懵懂的可爱模样，怕不是要吓得当场生吞速效救心丸。 “确实，律者化后的人格不存在那种东西，但如果Mei想要将律者变为人类的同伴，你爸爸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理论上来讲，除非像由乃那样灵魂中还保有属于人类的光辉，否则确实没办法驱使侵蚀之力解析重构。 “但又有谁说过，律者体内的灵魂与意识必须是她本人的呢？” Mei很聪明，听到这句话后，她立刻明白了白陌的想法：“阿陌的意思是，在消除律者原本的人格意识后，重新塑造出来一个新的人格？” “差不多，或者在抹消后，将其他人的灵魂塞进律者的身体也是可以的。”白陌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自家的崽就是聪明。 “但那样的话，还是无法保证在那之后的新生人格不会被崩坏意志所影响。” “所以需要将律者核心内部与虚数空间的通道斩断，让核心「死去」，这样虽然会失去无上限的崩坏能供应，但在稳定性方面却得到了长远的保障。” “人型神之键？”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比起拥有额定功率限制的神之键，这样形成的赝作律者对权能的操控显然会灵活许多。当然，比起单纯只是物品的神之键，拥有自我思想的赝作律者不确定性肯定也要多出许多。” 人，一直都是最大的变数。 “我明白了......”少女低头，若有所思。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崩坏意志对律者的影响是通过律者核心内部的虚数链接。 既然如此，能否通过某种手段，比如替身什么的规避掉这个影响，只留下用以供能的通道呢？ 白陌见状，宠溺地摸了摸女孩黑中泛紫的柔顺长发。 他自然知晓Mei在思考什么，也知道未来的她一定能成功。 原因很简单，极骑士·月天等第四代弑神装甲的原型是由前文明Mei博士研发的，名为「空白之键」的番外神之键。 而它的功能，就是链接律者核心，在其内部重新构筑出与虚数空间链接的通道，让穿戴者在短时间内成为律者。 没错，哪怕只是短时间，这也是没有受到崩坏意志影响的虚数链接。 这么一想，当初蜃龙体内的次元链接装置或许不仅仅是世界泡的原型，也有可能是空白之键的原型。 白陌没有打扰陷入沉思的Mei，他知道，像她这样的天才一旦构思被打断，一旦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灵光消散，那绝对是无比痛苦的体验。 这就好比即将打喷嚏出来的刹那硬生生让人给憋回去，那种卡在一半不上不下的痛苦简直就是暗恋「救世」的「天慧」——苏（输）麻了。 不过他是不在意，有人在意。 远处的草丛里，忽然窜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脑袋：“怎么这两人都在讨论别人听不懂的东西......诶你们说，正常人约会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啦！这根本就是在开学术会议嘛！约会的话，应该要做一些更加亲密，也更加浪漫的事情才行♪！”第二个钻出来的粉色小脑袋气呼呼的。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绿色小脑袋摸出笔记，记录下两人间的交谈，又写下自己对于这些问题的理解和猜测。 “和笨蛋白陌约会，咕嘿嘿......”樱色小脑袋的思维逐渐扩散。 “所以，大家就缩在这里——看着？”酒红色的小脑袋语气困惑。 “怪物先生的感知能力超强，即使平常都有自我约束，离得太近也是不行的。”银灰色的小脑袋语气淡定。 “但、但是，偷窥师父他，不好吧？”灰色的小脑袋怯生生的。 “谁说我们是偷窥了？我们只不过是恰巧星期天都放假，恰巧没事做都来到公园，恰巧碰到一起，又恰巧看到白陌先生在和Mei约会，恰巧都好心不想要打扰到他们而已！”「救世」振振有词。 “弥赛娅！你好温柔！”「真我」眼中忽闪出小星星。 “人型神之键啊......听起来貌似很有搞头，感觉可以先从拟似律者开始实验，不过精神方面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无限」思索起认识的人里有谁比较擅长这方面。 “不、不行！铃还在隔壁呢！”「刹那」檀口中吐出相当微妙的话语，鬼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但一定很刺激。 “所以说，老师他真的对Mei博士的心意毫无察觉吗？”「黄金」有些疑惑。 “有察觉的，Mei都有向怪物先生告白过的，但都被他拒绝掉了。”「戒律（？）」一脸淡定地说出自己打听到的情报。 “什什什什什么？！可Mei博士和师父他明明是父——唔！”一缕蒸汽从化身蒸汽姬的「浮生」头顶冒出。 “真爱是不会在乎这些世俗之见的！杨过和小龙女最后不也突破重重阻挠在一起了嘛！况且他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弥赛娅一脸严肃地为好友鸣不平。 “就是！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爱莉希雅立刻跟着起哄。 “你这算不算是严于绿己？”回忆起那一晚看到的东西，梅比乌斯斜眼看她。 “一两个人的话，确实承受不住的。”同样回忆起某些东西的樱，清丽无垢的俏脸上浮现出心有余孽的色彩。 “一两个人承受不住？......！！！”伊甸思索片刻，脸颊瞬间变得像那头酒红色的秀发一样醉人，我是说红的发紫。 “毕竟是那个徒手将星河之梯扔到地月轨道上的怪物先生嘛，那方面强亿点点也是很正常的，如果他不收力，即使是融合战士也不可能承受下来。”阿波妮娅若无其事地开cece。 “......”脑补某些画面的hua依旧宕机中。 “话说我刚刚就想要问了，梅比乌斯博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白毛团子抓住自己的麻花辫，摘掉那上面粘上的树叶。 在这些人里，自己和樱已经和白陌发生过关系所以在乎，爱莉希雅这乐子人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她不知道妖精小姐喝的头汤），伊甸与hua是白陌的徒弟，阿波妮娅看向白陌的眼神更是快要滴出水来了。 但梅比乌斯应该和白陌没有什么关系啊？ 对于她的疑惑，蛇蛇悠然解释道：“不要把我和你们这群涩欲熏心的痴女相提并论，我是专门过来看住那个男人，以免他兽性大发和Mei发生些法律上禁止的事情的。万一真怀孕了，科学部的工作岂不是都扔到我头上了？” 阳光穿过树梢打在她的头上，映的那一抹绿色愈发鲜艳。 “怀孕的话，不会呦♪～”妖精小姐在御神巫女警惕的眼神中悻悻地收回即将触碰到那对狐耳的小手，向少女们科普起来：“从生理上来讲，成为融合战士的我们和阿陌已经算是披着人类外皮的其他生命了，即使灌的满满的，会诞生受精卵的几率也无限趋近于零呢。” 对于这件事没有人会比这坏女人更清楚了，她足足吃了两年独食，如今却依旧没有一丝妊娠的迹象。 对于这点，妖精小姐喜忧参半，喜的是负距离接触是不需要做什么防范措施，随时实地都可以体验到没有隔阂的美妙感觉；忧的自然无需多提。 不过反正还有Ely这丫头在，所以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而听到这话，弥赛娅与樱的小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神色不约而同地黯淡下来。 但仔细想想，如果在场的几人真都怀上白陌的孩子，那逐火之蛾的全体高层怕不是要当场发疯。 总不能让她们各个挺个大肚子上战场吧？ 破案了，通过让全人类最强的战士们通通怀孕，令她们无法上战场对抗崩坏，这就是「未名神」另外一个曲线毁灭人类文明的办法。 可惜他错估了自己的生理结构，只能获得极致的享受。 真是太可惜啦（笑）！ 第八章·「无想VS刹那」 漆黑的夜里无声无息，连空气都弥漫着几分寒意。 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视线交汇在一起，隐隐迸发出电闪雷鸣般的绚光灼霆。 从那冷漠的神色就能看出，影现在完全没有念旧情的意思。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将白陌如今唯一倚靠的外道六法与地藏御魂尽数夺走。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如果白陌想，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字面意义上的破碎虚空，出手将这个世界泡彻底湮灭。 之后痛打影的屁股一顿，让这倒霉孩子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主人。 然而明明知道这一点，明知道自己不是白陌的对手，少女却依旧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除去睥睨天下的高高在上外，那双寒玉般的美眸中还有淡淡的期待与作为武人的执念： ‘无论怎样，只要能接下这最后的一刀，你就是我此生此世真正且唯一的主人！’ 过去，在窥探到八重村本应被逆神巫女尽数屠尽的未来后，影便在祸津的协助下孤身一人离开八重村，迈向更为广袤的天地。 数年间，她游历极东，在岛国的每一个角落留下自己的印记。 若换成普通的少女，怕是早已死在这一路上接连不断的颠簸流离中。 就算没有，也会被绑到哪里当压寨夫人。 然而觉醒圣痕的影反而在旅途中实力不断飙升，屠村的噩梦一直压在她瘦弱的香肩上，仿佛无时无刻无情砸落的巨大铁锤，促使着她几乎将变强当做人生的所有。 能够觉醒圣痕的本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再加上入魔般的执念与魔鬼般的训练。 终于，影的武艺抵达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那是无想无念的境界。 可影仍未满足，在数年如一日的苦训中，变强二字已然嵌入她的骨髓与灵魂，成为她存在的意义。 区区极东之地显然已无法满足她的需求，于是她远渡重洋，来到名为欧罗巴的大地。 原本她想要去的地方其实是神州的太虚山，那名唤「赤鸢」的真仙才是她最想要挑战的对手。 可惜坐船迁徙前，由于痴迷刀禅，这小笨蛋蜷缩在某个货物箱体内物我两忘。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同货物一道被扔到另一艘船上。 影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反正欧亚大陆是一个版块，大不了从陆地上走过去，还能和这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强者切磋武艺。 遗憾的是，别说少女心心念念的神州，刚刚下船，她就稀里糊涂地被当时天命邀请到其位于柯洛斯滕镇的总部。 并在那里，遇到了一位改变她一生的存在。 其名为「虚空万藏」，是Mei博士以前文明理之律者的核心为材料制作，象征启迪与启示的神之键。 圣痕是前文明的梅比乌斯博士与Mei博士二人以律者身体上浮现的纹路为原型，研制出的特殊基因片段。 圣痕也分为很多类型，其等级由低到高依次排列。 在这之中，最高级的，无疑是与那十三位序列律者造型相同的圣痕。 比如雷电芽衣，又比如希儿·芙乐艾。 这样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律者的备选，实在让人怀疑那两位心思深沉的博士故意将这样的圣痕流传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比如，以人为筛选的方式，来确定本纪元律者的人选？从而达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先将这种无端的猜测扔到一边，虚空万藏之所以蛊惑天命的人将影请回来，正是因为影觉醒的圣痕，是理之律者的启迪之圣痕。 虚空万藏一直都想要一具身体，一具能够自由活动的身体。 纵使祂的核心与微电子信息中铭刻了「从崩坏手中拯救人类」的终极使命，但这并不代表祂想要一直困在神之键中。 而影这具将圣痕开发到极致的身体，对祂而言堪称完美。 遗憾的是，虚空万藏失败了。 影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如若不是反应及时，祂连意识都逃不回神之键的本体中。 纵然如此，祂的部分本源依旧被影一刀斩下，化为她成长的养料。 并在之后屈辱地认了一个豆芽菜大的金发小屁孩为主，还被他给吃的死死地，五百年都没弄到一副魂钢身体。 在击败虚空万藏后，影离开了天命总部，重新乘船返回极东的八重村。 她不得不如此，在与虚空万藏的交战中，她同样遭到重创。 不过影有信心在逆神巫女八重樱屠村之前将实力恢复巅峰，乃至于更进一步。 所以，她没有在其他地方苟且偷生的必要，这是武人的骄傲。 不仅如此，在与虚空万藏交战时，斩下的部分本源一并融入了影的意志。 这让少女知道了许许多多的关键情报，比如前纪元，比如神之键，又比如那行天之道，总司一切的究极存在—— 律者。 ‘如果能够成为律者，想必我的实力就能更进一步了吧......’ 心思纯净的武人如此期待着，她将稻妻家的势力尽数扔给祸津管理，自己则一头扎进这方面的研究中。 在祸津口中，他给凛下毒是为了牵制八重神主的精力，借以削弱其在村中的影响力，以免稻妻家大权旁落。 可事实上，影根本不在意这种东西。 他不过是以此为借口，享受名为权力的毒药罢了。 只是很可惜，影终归还是被虚空万藏所算计。 对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被斩下来的本源融入影的意志，以此给她种下强烈的暗示。 ——成为本纪元第一律者「理之律者」的暗示。 只要少女成为理之律者，虚空万藏就可以通过圣痕空间的共鸣，强行接管她的身体。 如同「Kevin」可以瞬间接管所有的卡斯兰娜一样。 而代价，也只是发生大崩坏，导致极东方圆几百里内寸草不生而已。 用这种程度的代价来换取一位站在人类方的律者，难道不是稳赚不亏吗？ 瓦尔特·杨曾在某些野史上看到过，在五百年前的极东地区，曾分别在文正七年与文正十一年发生过两次达到1000HW以上的大崩坏。 第二次大崩坏基本可以确定是「御神巫女」八重樱、「天命圣女」卡莲·卡斯兰娜与「稻荷神女」八重凛三人联手封印暴走的「八重神」白陌，并在交战中导致村落彻底沦为废墟， 那么这四年前的第一次大崩坏，又是什么引起的呢？ 答：影的律者化。 ...... 清冷的月光下，站在天守阁最高处的少女螓首轻垂，视线聚焦于那曾经与如今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在她眼中，男人黑发褐瞳的过去与樱发异眸的现在融为一体，化作天地间最为殊胜的未来。 启迪的圣痕让影偶尔能瞥到时光长河的片鳞，正是这样的能力让她看到白陌没有降临的世界线中，八重村本应被逆神巫女屠杀殆尽的未来，才导致后来发生的一切。 现如今，她亦是通过这样的能力看到面前之人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唯我独尊与璀璨辉煌。 ——以一己之力，迫使名为虚数之树的多元宇宙不得不创造出名为崩坏的机制来裁剪树叶文明，以割肉喂鹰的形式来满足祂无穷无尽的欲望。 他就是那漫无边际的量子之海！ 是那将无限维度森罗万象尽数纳入掌控，流溢己之法理覆盖寰宇，以一己之力篡改、覆盖宇宙绝对法则，全知全视的太初全能永生之主！ 他就是这天地间最为殊胜尊贵之人！！！ 但马上，少女就失去了有关量子之海的所有记忆。 「海」不会让任何存在窥探到祂的本质，哪怕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但这并不能浇灭影那颗永恒炙热的武人之心。 ‘哗啦——’ 玻璃碎裂的刺耳声音接连不断地想起，周围的环境褪去之前的梦幻，黑幕般的原暗充盈着整个空间。 这才是白陌体内世界泡的真正全貌，目标几经变化后，如今的影已经不需要再去维持之前蓄意搭建出来的舞台了。 ‘噼啪！’ 天穹上忽有惊雷炸响，银白色的龙蛇蜿蜒辗转于覆盖天地的混沌黑幕，手持雷光长刀的冷香美人悬于苍空，成为此刻天地间唯一的光明。 “拿出来给我看看！” 影神色冰冷，却光芒大放： “你那曾斩杀化身第一律者的我的，斩断时光的一刀！” ...... ‘我大概，和这家伙的原型关系不太一般。’ 抬头仰视着美人眼中的炙热情感，白陌想到。 在影举刀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幅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 在画面中，还是黑发褐瞳的自己站在地面上，抬头仰望那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 比起如今的模样，画面中的稻妻影白发金瞳，身披黑白二色律者装甲，手中的武器也并非地藏御魂，而是一柄燃烧熊熊烈焰的赤金大剑。 那是占据她身体的虚空万藏，通过理之权能拟态出来的天火大剑。 最终，那位傲然于世的武人还是在虚空万藏的百般算计下，成为本纪元真正的第一律者「理之律者」。 并在败亡后被某个别有用心的家伙取出失去律者人格的律者核心，用以在1952年引发致使三十万人死亡的柏林大崩坏，最终创造出名为「瓦尔特·乔伊斯」的大英雄。 无论其他世界线如何发展，至少在这个世界，在这片树叶（这本书里），是这样的流程。 在今天之前，白陌也只有怀抱布洛妮娅对阵天命大舰团时，脑海中才浮现出过一次亲手屠杀八重村的画面。 再加上过去的自己故意没有告诉铃有关影的事情，这足以说明两人关系的不一般。 说不定还是情侣呢？逗比暖心笨蛋与美人呆瓜武者什么的～ 毕竟那个时候，樱才十二岁，凛更是仅仅只有十岁。 对她们出手，那是犯罪。 琉璃坠地的声音不断在几人耳边响起，这是世界泡本身无法承受影无意间散发出来的威压，从而发出的阵阵哀嚎。 “你应该很遗憾吧，影。”白陌忽然说：“由于被虚空万藏占据身体，导致你哪怕在生命的最后，都没能向我斩出那至强的一刀。” 临终前，武人手中的武器，是天火大剑。 主宰武人身体的，是本体远在天命的虚空万藏。 “对你而言，这是无比巨大的耻辱。” 影是武人，纯粹的武人。 “你自信，假如那时你能够斩出那属于自己的一刀，必定能够在与我的战斗中获得胜利，而不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步入黄泉。” 文正七年，八重神曾在极东之地，以斩断晨昏（时光）的一刀斩杀崩坏意志的第一神使。 是过去的白陌，亲手杀死了律者化的影。 “所以你的执念才会如此强大，强大到足以让地藏御魂这孩子心甘情愿地继承你的衣钵。” “为的，就是借她的手，再斩我一刀。” “笨蛋......白陌？还有，凛？” 略带迟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打断了白陌的叙述。 他侧过头，就看到小小的巫女正呆呆地看着这边。 白陌伸手，招呼她过来。 小巫女立刻‘呼呼’地冲过来扑入他的怀中，方才发生的一切可把小家伙吓坏了。 才刚刚送完祸津老师，就发现最疼爱的妹妹消失不见（铃的意识降临后动身寻找白陌）。 急急忙忙寻找半天，却发现整个世界骤然黑暗下来，尊敬的父亲大人更是化为一道幻影彻底消散。 好在她最熟悉的那两个人正站在不远处，不然的话，小巫女必定会‘哇！’地一声哭出来。 瞧见这一幕的铃神色呆滞，眼前这个萝莉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能看出来，这是真正的实体而非幻影。 难道说...... 她吞了口口水，心里陡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于侵蚀之力，身为普通人的樱是没有任何抗性的。 既然如此，当时脑袋缺弦的地藏御魂在将现实中的樱拽进世界泡后，为了方便入戏，直接以侵蚀之力将她变成小时候的模样，也是很正常的吧？ “没事没事，笨蛋白陌马上就搞定～” 轻轻抚摸怀中女孩颤抖的小脑袋，男人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但马上，他就看到站在身边，一脸‘夭寿啦！姐姐大人变成萝莉啦！铃最大的优势就要消失啦！哦铃现在是JK？那没事了！’的铃。 他轻笑一声，同样将这小家伙揽入怀中。 与此同时，在他锁骨处的樱花与长刀两枚圣痕忽然光芒大作。 在这股力量下，樱也好，铃也好，两人具都化作一道流光进入白陌体内。 与此同时，太刀与樱花交织的图案在他的额头上显现。 那图案似是樱与铃两人圣痕交汇而成，溢散出骇人的能量波动！ 那是「刹那」的刻印！ “没错，就是这样！” 影的眼中逐渐浮现出亢奋的光，她终于再次在白陌身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刻印！ 在当年的最后一战中，正是觉醒刻印的白陌挥出神速的一刀，从而将化身律者的她一刀斩杀！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白陌心情却有些微妙。 按照记载，曾经的他在最后关头觉醒了灵魂中十三铭文之一的「刹那」，并凭借斩断晨昏的一刀斩杀了第一律者。 可现如今，他虽然没有动用刻印的力量，想要帮助他的樱与铃两人却又暂时与圣痕合二为一，主动化为刹那的铭文。 这也只能说是因果轮回。 但也无所谓了。 他伸出手，紧握樱吹雪的刀柄，不留一丝缝隙。 既然影想试试到底是她的无想的一刀强，还是刹那的一刀强，那自己满足她的心愿又如何？ 蔓延天地间的狂风呼啸而过，却在靠近二人的一瞬化作首尾无法呼应的片鳞。 在影眼中，整个世界忽然变的无比静默。 她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注视着那缓步向这边走来的男人。 大脑肿胀的厉害，昏昏沉沉地陷入天地翻覆的螺旋之中。 影忽然想要大口喘气，纵使她早已不需要这样的行为。 这时少女才发现，她本应急促的呼吸同样慢的吓人。 就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数万数十万倍以上的迟缓领域，仅剩下那踱步而来的持刀身影。 在他面前，时间为其止步； 在他身后，时间悠然流淌。 涌动的时光以男人的步伐为基准，划分出层次分明的一线之天，裁剪出永远须臾的阴阳太极。 这就是「刹那」！这就是足以与手持天火劫灭的「救世」分庭抗礼的，连时空都能够冻结的永恒一刀！ 曾被虚空万藏夺去身体时，影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持天火大剑的「自己」在这一刀下饮恨。 她并不惧怕死亡，但她遗憾，遗憾自己居然不能与这抵达时空之极境的一刀一较高下。 这份执念实在太过深邃沉重，沉重到仅仅只是泡沫般转瞬即逝的幻影，也会让地藏御魂的魂灵为之倾覆沉醉。 也正因为这份执念，让早已逝去的武人时隔数百年后，再度站在白陌的面前！ 影忽然闭上眼。 何为无想？ 斩便是斩，如人喝水吃饭，如日东升西落，无需多余思考。 何为无想？ 死便是死，要么敌人无想堕入黑暗，要么自己失败再入黄泉，此刀过后，再无他想。 何为无想？ 拼尽全力，心中无想，恬淡自然，努力皆过，不问结果。 何为无想？ 此般技艺，已入化境，无想无念，无固定数。 何为无想？ 往昔恩怨无关，此刻面前皆斩，刀剑随心。 武人睁眼，长发披散，斩出手中长刀。 看啊！ 看那率先映入眼眶，随后瞬间充斥全部视野的一刀！ 看那只要看到，就让人自发放弃存活之念的，无念无想的一刀！ 这就是稻妻影的奥义，是她以凡人之躯抵达的极致！ 是以凡人之势来宣泄神庭之圣威，将森罗万象尽数斩灭的刀剑伎俩！ 刹那？永恒？ 没用！没用！ 时空的涟漪顷刻间尽数摧毁，世界的障壁更是转瞬间湮灭无踪！ 无需任何字面意义上的描述，只是这一刀映入眼中的瞬间，白陌就明白，这是八重村时期的自己绝对赢不了的神迹！ 这一刀绝对命中、无视防御，能够切断森罗万象，包括寿命、运气、法则、灵魂、空间、次元、亡灵、世界，等等等等。 这就是剑之极意，是超脱一切的斩击之理！ 是一位至纯的武人将自身的意志与躯体打磨至极限后，终于触及到的彼岸深空！ 白陌笑了。 ‘如果当年那一战的最后，你斩出的是这一刀，我绝对会陨落在你的手中。’ 无想的一刀VS刹那的一刀，刹那败北。 但是—— 现实世界中，铃忽然发现身边的白陌失去了踪影。 濒临破碎的世界泡中，男人手中的长刀染上一抹暗绯色的辉火灵光。 纵使之前的白陌稍微出力既能毁灭世界，实际上，那仍然不是他的本体，而是地藏御魂凭借能力投射出来的意识投影。 地藏御魂知晓，以白陌本体的能级，将其本体拉入世界泡中，必然会在一瞬间将之撑爆。 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即便作为意识投影的白陌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世界泡，但至少存在继续将故事演绎下去的可能。 白陌亦是早已知晓这点，可由于他想要知晓过往的经历，对此倒也不甚在意。 而如今，面对这斩断一切的无想无念，他终于选择重回完整。 面对如此纯粹的武人，他有什么资格不去全力以赴？ 体内的崩坏能尽数汇聚于手中的刀刃，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华，如白银铸造，若宙宇初生。 白陌高举夜刀，向前踏步，然后斩下。 下一瞬间，无量的眩光吞没了袭来的剑影，好似寰宇开辟，势不可挡。 斩断森罗万象的剑之理，终究没能超越宇宙诞生时的无尽高热与绚烂辉煌。 不过很快，额头上传来的轻轻敲击让闭目等死的少女愕然睁眼。 现实世界，铃的房间中，白陌收回敲中她脑门的手指，嘴角轻翘： “怎么样，满足了吗？” 无想的一刀VS天魔·夜刀，无想完败。 “满足了，是你赢了。”影点点头，“所以，我是你的了。” 她是稻妻影，她是地藏御魂。 她的主人名为白陌，是这天地间，最为殊胜尊贵之人。 ...... PS：对影与地藏御魂之间关系有疑惑的可以看下一章。 PS2：凛的太刀圣痕+樱的樱花圣痕=刹那的完整刻印，这个坑是不是埋得很深？ PS3：八重村的女主角当然是樱啦（笑）~ 第九章·「肥啾迦楼罗与逐渐改变的前文明」 未来的逐火女英桀们终归还是没能继续围观下去，白陌平时是会压抑自己的感知，但飞在天上的福金和雾尼这两只专供探测的帝王级小渡鸦可不会惯着她们。 在被发现后，虽说弥赛娅和爱莉希雅还振振有词地表示可以三人行，但脸皮薄的那几位终归还是在这两人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中强行将她们拖走，将空间重新留给白陌与Mei。 Mei倒是顾不得在意这几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两只水晶般绮丽的小渡鸦，想要白陌将她们赠送给她当做礼物。 将自家小棉袄宠上天的白妈妈对此自然欣然允诺，毕竟渡鸦们的任务本就是保护Mei。 但他也与少女定下约定，那就是无论如何，Mei都不能将渡鸦们解刨掉。 是，Mei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两只水晶般绮丽的小渡鸦。 ——解刨意义上。 少女对此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能解刨归不能解刨，「稍微」研究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脱离崩坏掌控的活体帝王级崩坏兽，谁都知道这其中到底蕴含有怎样的价值。 福金和雾尼倒是没有什么反抗，她们从小就一直暗中跟在Mei身边，外加白陌一直灌输的保护思想，早已让她们将少女当做自己的主人。 ‘总感觉专精侦查方面的帝王级作为保镖还差点味道......’ 思考中的白陌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被两只哈士奇牵着招摇过市的倒霉蛋，心下立刻有了主意： ‘过两天去买两只小狗培养成专精战斗方面的吧，两只帝王级的渡鸦负责侦查，两只帝王级的小狗负责战斗，这下即使不在我身边，Mei的安全也有保障。’ 而在此时，Mei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走过来，她主动拉起白陌的手，踮起脚尖，轻吻了下他的脸颊：“谢谢阿陌，这个礼物Mei很喜欢！” ‘亲到脸了亲到脸了！Mei碳大胜利！而且阿陌居然还没有反抗！区区弥赛娅爱莉希雅做得到吗？嘤嘤怪屑铃铃做得到吗？做得到吗！’ 确实，那既人亲的位置都不是脸颊，而是——嗯咳，你懂的。 “自小到大，我就没看到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礼物的时候。”浑然不知少女内心所想的白陌反手握住她香香软软的小手，感受着那间隔半指手套传递过来的温度，说:“接下来去做什么？摩天轮？鬼屋？还是云霄飞车？听说这里的九江西郊恐怖屋怪吓人的，老板还是个拎着大锤物理驱鬼的狠人，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是去做ai——” “那、那个！”未等Mei将话语说完，不远处传来的柔嫩声音，便先一步传递到两人耳中。 白色公主裙的金发少女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面前，她先是用力喘几口气，才嗫嚅起瑰色的唇瓣，怯声道：“那个，打、打断你们的约会很不好意思......但是请问两位有没有看到一只这么大的小鸟？白白的，小小的，上面还带点黑色的花纹，哦，还能变大......”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在上面比划了个半掌的大小，又张开怀抱，划出一个好大好大的圆。 “能、能变大的小鸟？”父女俩对视一眼，Mei立刻低头看向某处，随后羞涩地别过头去。 白陌没有怀疑金发女孩在胡乱开车，人家语气中的急迫可完全做不得假。 他合上眼，平日里压制的感知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不一会，就感知到一只符合女孩外貌描述的肥啾正蹲在十几公里外的树枝上。 然而不仅是他，在接触到白陌精神力量的一瞬间，原本小憩的肥啾一个鹞子翻身张开翅膀，以绝对远远超出音速的恐怖速度向三人所在的方向俯冲而来。 随后，她在金发女孩泪眼朦胧的呆滞目光中理直气壮地占据了白陌的头顶，用那小小的喙梳理起他和自己的毛发来。 ...... 西洋风格的白色庭院中，金发白裙，给人以公主般梦幻感觉的可爱少女先是为坐在凉亭内的两人倒上红茶，随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拉提法，是这座甘城游乐园的经理。” “白陌。” “Mei。” 比起人家的介绍，这两人的回应就显得颇为敷衍。 这倒不是心存轻视与刁难，而是他们的性格本就如此。 拉提法对此倒也不甚在意，她微微抬头，看向趴在白陌头顶困觉的肥啾，天空般纯净的眼眸中划过道道宠爱与艳羡：“那个......请两位放心，我绝对没有强迫你们与肥——小迦楼罗分开的想法，反倒是为她能在时隔数年后再度与你们重逢而感到高兴。” 是的，迦楼罗，也就是白陌在前文明极东时养的小宠物银喉长尾山雀。 前文曾提到过，原本还在极东长空市时，白陌就有养过几只肥啾。 在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某只取名为「迦楼罗」的肥啾。 每次白陌晨跑时，迦楼罗最喜欢做的就是站在主人的脑袋上，用那小小的、可爱的啄梳理自己与他的毛发，顺带向其他肥啾宣告这里是自己的领土。 可惜的是，迦楼罗最终在第三次崩坏中不知所踪。 事后白陌也有返回长空市进行寻找，不出意外地鸟去楼空。 久而久之，他也就把这件事给淡忘掉了。 谁曾想，或许是在与白陌一起时沾染上他体内浓度极高的崩坏能从而造成了基因突变，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迦楼罗不仅没有灰飞烟灭，反而在汲取大量崩坏能进化成崩坏兽。 不仅如此，成为崩坏兽后的迦楼罗并没有失去理智沦为崩坏蹂躏文明的爪牙，反而不断变强，最终抵达如今帝王级的程度。 对于这样的理由，白陌倒也能猜出其中的大概: 崩坏兽与所属律者的存在形式有些类似于兵蚁与蚁后，而沾染过自己崩坏能的迦楼罗即使后来异变成崩坏兽，本质上依旧是他这个「蚁后」的所有物。 她会站在人类这边理所当然，因为白陌就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顺带一提，福金和雾尼对白陌的忠诚也是这个原理。 至于小家伙为何会和拉提法结缘，那也只能说是个美妙的误会。 在变成崩坏兽后，迦楼罗几乎本能地向白陌所在的穆大陆飞过来。 然后就因为找不到他具体的所在地点而急的到处转圈圈。 无论是抵达无尘之境的剑心决、与拟似魂钢之躯融为一体的生命目录，还是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都可以让白陌将气息收敛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即使内心中拥有「蚁后」与「兵蚁」之间的莫名联系，迦楼罗依旧只能模模糊糊地确定白陌的所在地在蛾城附近。 然后这不断在蛾城上空盘旋的小家伙就被逐火之蛾的防空火力给打下来了。 是，迦楼罗的正常大小不过常人的半掌大，歪起头来又萌又可爱，可这是她收敛过后的体积。 真正的她光是翼展就长达数十米，速度远远超出人类最先进的战斗机数倍不止，每一片翎羽的硬度更是能够评定为逐火之蛾的A级材料。 这样扔奥特曼片场都能水上一集的怪物成天在城市上空盘旋，这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这也是迦楼罗能够和拉提法结缘的原因，当时小家伙在逐火之蛾的对空武装下坠落在地奄奄一息，收养她并为她包扎的，正是拉提法。 根据女孩的说法，由于自幼体弱多病，外加家里过于富有与循规蹈矩，这使得她连一个同龄的朋友都没有。 在这时，从天而降的迦楼罗理直气壮地闯入她的视线。 迦楼罗虽然是只鸟，但帝王级崩坏兽的智慧本就不下于人类，经过拉提法的精心照顾与顺带陪她一起听课后，这小家伙除去没有舌头不能说话，其他方面真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也正是由于迦楼罗的帮助，拉提法在双亲因为意外逝去后，才能从一堆名为亲戚的鬣狗那里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家产，也就是三人脚下的甘城游乐园并发扬光大。 “说是这么说，但我只不过是将游乐园的运营交给值得信赖的人，我自己的话，也就只有这个能拿得出手。” 说到这里，拉提法取来两块新鲜出炉的可乐饼交给两人。 坐在石椅上的Mei轻轻咬下一口手中的可乐饼，她感受着在舌尖炸裂的美味，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好吃！” Mei的反应绝非礼貌兴致的客套与敷衍，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吃到与白陌手艺差不多的东西。 “呵呵，您喜欢就好。”坐在她对面的拉提法露出一个软软蠕蠕的温暖笑容，光是看到这个笑容，就让人有一种被治愈了的感觉。 她转过头，用那双灵动活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坐在Mei身边的白陌，其中蕴含的期待与可爱浸润着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的心灵。 见状，白陌有些好奇地拿起自己的那份可乐饼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确实很好吃，没想到拉提法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白太太·肯定（中） “因为从小身体就比较虚弱，所以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犒劳一下大家，不知不觉，就这样子了......”湛蓝的眸子偏移至远处自认掩藏很好的围观群众那边，被称为「拉提法」的少女轻声回答。 似是感受到她的失落，趴在白陌头顶的肥啾扑闪起自己短小的翅膀飞到她的肩膀上，用自己小巧可爱的喙摩擦起女孩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弄得她‘不！不要这样啦小迦～’地鸽鸽笑起来。 而恍若是在对肥啾如此行径表达不屑，一左一右驻足在Mei双肩上的小渡鸦不约而同地梳理起黑水晶般的羽毛。 她们一边梳理一边‘嘎！嘎！’地叫起来，好似在表达:‘呵！区区迦楼罗，现在老主人的宠物是我们哒！你个时代的残党就赶紧抱着你的金发病弱萝莉，在她贫瘠的A里面溺死吧！’ “正因为你拥有这份感恩他人心，所以做出的食物才会如此美味。”三下五除二吃掉手中可乐饼的白陌随手摘下Mei嘴角的碎屑放在嘴里，随后看向不远处的草丛。 很明显，现在躲在那里的具都是关心拉提法的游乐园工作人员。 不过仔细想想，在人生失落时遇到天降猛禽（指迦楼罗），并在她的帮助下夺回双亲的遗产，同时又在一堆值得信赖的人的帮助下将原本岌岌可危的游乐园发展到如今的程度，这怎么听都像是玛丽苏文的女主角。 而且拉提法这个「宛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外貌与软软蠕蠕的性格也超级棒，完全可以说是白陌穿越前理想中的富萝莉。 就是身体方面还是有点问题，大概率无法承受过于剧烈的运动。 伴随几人愈发投机的聊天，时间不知不觉间就来到午后。 由于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白陌与Mei也该起身道别了。 在这时，迦楼罗的去留问题便摆在明面上。 对于这点，拉提法倒是看得很开。 她从来没有将小家伙当做自己的所有物，而是将她当做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家人。 况且几人也有交换通讯，Mei更是大度地表示，假如拉提法想迦楼罗了，她就一定会再拉着白陌他们一同来到这里陪她谈天。 这其中有没有夹带私货，比如将与白陌的约会从偶尔一次变为常态化，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Mei也不想想，以她无休止的加班力度，鬼知道下次再陪白陌与迦楼罗一起来的是哪位少女。 这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凉是凉凉的凉。 而听到两人居然是隶属于逐火之蛾的工作人员后，拉提法立刻起身又拿来了些可乐饼，想要拜托他们将其分给逐火之蛾的大家。 左紫右蓝的异色双眸倒映出由于担心食物凉掉而急的在原地转圈圈的女孩，白陌出声询问道：“这样做是有什么意义吗？” “那个，这是我想要向逐火之蛾的大家表达一下谢意......”拉提法抿住奶油般诱人的唇，回应道:“或许这样说有些不好，但我是真的很感谢塞西莉娅大人将崩坏的存在公之于众......在那之前，被蒙在鼓里的我们连这个世界真正在面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灾难来临之际向神明祈祷，即使是身边的人被崩坏引发的灾难夺走，也不知道到底将仇恨的目标放在谁身上，只能压抑起自己的内心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又或是在某些情况下爆发出来，从而伤害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但现在不同了！”她认真地盯着白陌的眼：“即使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感觉到，在逐火之蛾的治理下，这个世界都在慢慢变好......人与人之间的争执少了许多，也不像之前那样整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前来游乐园游玩的大家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甚至连第七次崩坏时造成的全球范围大饥荒，也在各位的努力下得以解决！” 倒不如说，正是由于游乐园的存在，拉提法才能更多地察觉到人们如今的心情与过去时的差异。 发自内心的笑容与强颜欢笑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推翻最高议会的塞西莉娅大人，拼上性命击败第四、第六和第七律者的弥赛娅大人，美丽且热情的爱莉希雅大人，看似淡漠实际上非常关心人的阿波妮娅大人，还有那无数个我说不出来的战士们......我很笨，不知道逐火之蛾网络上的资料是不是他人口中的所谓「人设」，但我知道，我们这些人是他们拼命守护下来的，我们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这个乐园能让这么多的大家绽放出笑容，都是逐火之蛾各位的功劳！” “所以，所以我想要让两位帮我——不，不对！”她用力摇摇头：“是向包括两位在内的所有逐火之蛾们说一声谢谢，想要让各位都品尝一下我微不足道的手艺！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为各位做到的了......” 眼帘湿润的少女站在午后柔和的灿光之下，任由漫天的光在自己的周围肆意挥洒，染满自己与整个世界。 逐火之蛾总部的最高领袖办公室中，通过专用卫星监视白陌的塞西莉娅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赶走了所有的阴霾，使人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没有丝毫瑕疵。 “谢谢。”她温声说。 而在游乐园内，接过一沓可乐饼的白陌轻轻将手放在女孩的头顶上：“我会替你传达的，可乐饼的味道也不会散掉的，原因不要追究，就当成是逐火之蛾成员专有的小把戏好了。” 生命目录的力量顺着他的手传递到拉提法的体内，创生之力充盈着她那羸弱不堪的身躯，令其恢复这个年龄段本应拥有的健康与活力。 是啊，这看似柔弱的坚强女孩拿的简直就是小学生意淫的玛丽苏剧本。 既然如此，在故事中出现一位偶尔心善将她身体治好的魔法师，那也不怎么奇怪的对吧？ 第九章·「小八:我失忆了?诶我装的!」 白陌体内的世界泡终归还是无了。 无论是他的刹那永恒，还是影的无想无念，都是足以破碎天元的极强斩击。 还有最后降临的天魔·夜刀，以上三者叠加在一起，只有城镇大小的世界泡不碎那才奇怪。 对于这点，白陌倒是不算过于心疼。 第一次创造出来的世界泡本就有不少瑕疵，就算没出今天这档子破事，以后他肯定也得找机会将之剥离体内重新塑造。 这次也算是不破不立，以不算沉重的代价，换取未来的畅通无阻。 这不？片刻的功夫，白陌又在体内创造出一个虽说体量较小，本源却更加完善的世界泡。 此时的他，就是以意识投影的形式，站在布满混沌气息的体内世界中， 侵蚀之力的本质，是一种可以拥有自我意识并侵蚀诸天万象的究极病毒。 其不仅可以通过空气等无形之物作为介质进行传播，也可以进入电子与网络之中，夺取信息权限，操控一切机械设备。 同时还具备夺取人类身体与精神，使之变为自身所有物的夺舍能力。 其全能性无需多言。 且与拥有第N/A额定功率限制的其他神之键相比，地藏御魂的主人几乎可以说是律者的化身。 她完全可以同真正的律者一般侵蚀并操控一切的机械与生物，并召唤出作为器魂的影来辅助战斗。 而不是像天火圣裁那样，只能发出聊胜于无的‘biubiubiu！’和发动一次不管你死不死，我反正死定了的牛逼攻击。 天火圣裁：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按照影的说法，原本地藏御魂召唤出的，是宛若神话中破坏神般的巨大鬼神辅助战斗。 但她认为那样不利于她的发挥，而且还怪难看的，所以擅自改成亲自出马了。 反正只要作为本体的地藏御魂还在白陌手中，她被杀多少次也不会死。 人被杀，就会死。 但陌陌，我影影不做人啦！！！ 当然，如果小白同学想，还是可以让地藏御魂转变为破坏神般的巨大鬼神姿态。 比如米■游最新出的那个超戳光影酱XP的雷电将军（人偶）身后的神明武装，又或是巨大的粉色狐狸！ 创死他！八重神子！ 话虽如此，对白陌这个怪胎而言，就算地藏御魂能召唤出影，那也仅仅只是勉强能辅助一下他而已。 向其内部注入150%的崩坏能强制超限之后倒是还凑合，然而或许是神之键材质本身的限制，纵使超限后他又向其内部灌注数位律者级别的海量崩坏能，影在战斗方面依旧也「只有」常规律者的等级。 然而比起侵蚀之键真正的能力，战斗方面反而显得无关紧要了。 在超限的那一瞬间，海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白陌的大脑。 他本能地察觉到，只要手持侵蚀之键的自己愿意，完全可以侵蚀穆大陆上所有地点的信息载体，并按照自己的想法肆意修改。 也许在战斗方面，侵蚀之键不如天火圣裁等其他神之键。 可实际应用性，她完全甩了她们不知道多少条大街。 人类文明，可是建立在信息网络上的。 地藏御魂给白陌带来的好处远不止如此。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实在过于繁复。 稍微数一下，现如今，他光是持有的能力就有： 太虚剑气、拟似魂钢之躯、素体、超变因子、逐火十三铭文，三个不同的天然圣痕与功能各异的外道六法。 在这之中，太虚剑气是唯一被抛弃掉的能力。 控制分子运动的权能让白陌对崩坏能的控制力远超太虚级别的剑心，自然没有继续精修下去的必要。 好吧，主要也是那玩意是专门给女性打造的，他实在修不下去了。 除此之外，超变因子、拟似魂钢之躯、生命目录、饿鬼道与素体相辅相成； 天然圣痕和逐火十三铭文几乎没有利用； 模拟创星图与威光虽说有些跟不上进度，但也还不能离开； 离开弥赛娅的天之锁却是彻底落伍了。 因此，白陌需要想办法，将这些能力中用不上的部分统合成一个整体。 形成类似天魔·夜刀，可以跟随他一直走下去的，无上限进化的能力或武装。 世界泡就是他的尝试，以榨取无数虚数空间的形式来滋养体内的小小世界，最终将之化作容纳无尽能量的汪（）洋。 他倒是没想着在里面弄出什么生命，这样做听起来就很别扭。 是的，只是单纯的精神洁癖。 对于这部分无用能力的统合，如果换做得到地藏御魂之前，白陌倒是没有什么好的思路。 现在倒可以了，操控信息与控制分子运动，二者结合起来，几乎可以做到虚与实的双向掌控。 再加上律者权能无需知晓原理的便利性，统合能力手到擒来。 那么—— 白陌眼神一凝，手向前平伸，侵蚀与炎之力在其中盘踞交融，构筑成能将诸天万象熔炼重塑的混沌坩埚。 首先要投入的，是十三英桀的刻印。 白陌也好，铃也好，他们都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哪里来的。 Rin在制作白陌身体时，就发现这些东西就自顾自地铭刻在他的灵魂中了。 简而言之，天生自带。 甚至在白陌穿越到崩坏3rd世界成为天命舰长前，还在父母膝下承欢时，这玩意就沉睡在他的灵魂中了。 说不定正是这些家伙作祟，才让他穿越到崩坏3rd的世界。 但不管怎么说，英桀们的刻印也早已跟不上白陌前进的步伐。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它们置入侵蚀与炎之力构筑的混沌坩埚中，融化成沸腾滚烫的未名汤液。 在这一刻，作为其外在显现的，白陌锁骨处的阴阳太极图消失无踪。 随后置入其中的，是三枚天然圣痕。 照理来讲，作为逐火十三刻印的载体，卡斯兰娜的圣痕业已足够，根本不需要再加入樱与铃的圣痕。 且以白陌的性格，在知晓圣痕的来源后，也应该将它们物归原主。 可权衡片刻后，他没有这样做。 或许在后文明的人看来，圣痕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才能觉醒的天赐之物。 实际上，圣痕也只不过是失败的残次品而已。 作为圣痕的持有者，必定会被其中携带的信息影响到思考的模式。 好比骑士卡斯兰娜家族祖传的「看到有人在遭受苦难就绝不能置之不理！」、「卡斯兰娜是人民的护盾！」、「创死他！克里希那！」 最后一条划掉，她超脱宿命了。 这是创造者铭刻在基因信息中的潜移默化，促使着圣痕持有者们的人格按照某种既定的方向改变。 这好吗？ 这不好。 只能说多亏白陌觉醒了真我·阿赖耶识，否则的话，他现在早就不顾一切地带领前文明大步前行，然后因为时空悖论打出GG了。 想到这，他微微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自家闺女怎么在未来变得这么腹黑？ 圣痕这东西是梅比乌斯最先捣鼓出来的不假，但真正将之变成现在这副功效的，是Mei博士。 作为这倒霉孩子坑爹的惩罚，回去以后饿她一顿先！ ——算了算了，万一真饿坏了怎么办。 接下来投入的，是天之锁。 在白陌还未穿越至前文明前，仅有神之键第一额定功率的天之锁就已经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再联系到卡斯兰娜圣痕与约束之律者一模一样的形状，以约束之键为原型制作的天之锁显然是个相当不错的沟通桥梁。 之后就是他这副一看就不对劲的身体的各种特征，也就是包括爱莉希雅在内，第一至第十三位序列律者的信息情报。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这种存在于基因中的特殊信息根本不可能从身体中独立具现出来。 但既然是信息，那就在侵蚀之力的操作范围内。 而具现，则属于炎之权能的领地。 混沌坩埚中绽放出流光溢彩的白，随后缓缓沉寂下来。 这样就差不多了。 白陌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影：“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 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成型到底需要多长时间，但在这段时间里，影会在世界泡中看守。 侵蚀之键本身就能算做是一台领先时代的超级计算机，她会时时刻刻进行修正与微调，令其抵达最为完美的状态。 在其成型后，由于逐火十三刻印与白陌灵魂交互，祂会同史尔特尔一般同他灵肉合一。 成为既天魔·夜刀后，第二个与他一道变强的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虽说白陌自己不知道。 但在输入律者信息时，他本能地将终焉律者的信息情报输入其中。 至于来源？ 只能说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大老婆的尺寸......身体情况。 终焉在上圣痕在下，天权十三序列律者与逐火十三英桀刻印分列左右，天之锁居中链接调和。 这样的组合，究竟会诞生出怎样的存在呢？ 谁也不知道。 搞定这个后，白陌转身瞥向影：“所以说你现在到底是影还是地藏御魂？” 他的语气中蕴含有些许的疑惑，这位之前还颇具冷香气息的冰美人此刻浑身上下仅套有一件大号的深色短袖。 她斜躺在用侵蚀之力构筑的小屋内，一边叼着三色丸子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轻小说，诱人把玩的小脚还时不时地蹭一蹭小腿肚子，妥妥一只宅女晚期。 这尼玛人设不对劲啊！之前那个为武痴狂，哪怕凭借幻影般的执念都要完成那最后一刀的稻妻影怎么分分钟成这幅德行了？ “我自始至终都是丹樱——哦，现在是地藏御魂，不过主人叫我影就好了，一个称呼的问题而已，用不着那么认真。” ‘嗷呜！’一下咽下嘴里咀嚼的团子，少女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呜呜呜人家好幸福！ 她将轻小说放在一边后盘坐在榻榻米上，双手支撑住光洁的脚裸，整个人一左一右摇晃起来：“之前的我除了不能说话其实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懂得知识少了一些，所以才会看起来笨笨的。” “现如今我的状态倒是有些类似于忽然获得武功高手经验包与记忆包的小说主角？虽然现在这样的套路早就过时了。” 脑后的长辫一甩一甩的，像极了期盼主人爱抚的可爱小宠物。 “那你之前为什么——哦，我明白了。”白陌点点头：“之前被影的记忆影响心境了对吧？” 空白的意识骤然得到大量信息，必然会不可避免地向信息引导的方向滑落，被崩坏意志置入符华体内的识之律者便是如此。 但人终归不可能一模一样，世界上也没有两片相同脉络的树叶，纵使有崩坏意志不断蛊惑，识之律者依旧走出了只属于自己的道路。 地藏御魂也是如此，在世界泡里时她一直都有被影的记忆影响。 但在战斗结束，时间空余下来后，她自然能通过侵蚀之力将这部分记忆重新裁剪统合。 “正是如此。”吞下盘子里最后一粒团子后，影眼巴巴地看向白陌，在从他那里得到新的小零食后顿时喜笑颜开。 “不过主上，您要想让我重新变成那副高冷模样我也能做到哦！比如——” 她闭上眼，随后—— “许久不见，八重的神官......不，现如今，应该改称为八重神了。” “大约就是这样！”少女撕开零食的包装，叼起一枚薯片。 侵蚀之力就是这样便利，啪一人如同啪两人。 白陌有些愣神，方才的影无论是语调还是气质都与之前判若两人，这真让他有种稻妻影再度复活的错觉。 但马上，他就注意到少女口中某个关键词汇：“八重的神官？......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现在的他还是没有想起八重村的过往，而那时作为丹樱的影可是自始至终跟在自己身边，她一定知道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影歪头想了下，“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只要时机未到，主上是肯定无法恢复过去的记忆的。” “......怎么回事？” “主上还记得八重村时您的能力吗？” “制御时空之力......你的意思是？” “别的我倒是不清楚，但那时的主上想要往前往后看个几万年还是很轻松的，您的话来说就是全视之涟漪足以浩瀚过去现在未来，拥有看穿时光的千里眼，扔到FGO里妥妥的冠位C候补，毕竟您近身一直都很能打。” 白陌先是下意识点头承认自己很能打，随后才蹙起眉：“换句话说，我如今的遭遇都在过去的自己的算计之中？” “那就不知道了，其实一开始倒是还好，但自打卡莲小姐携带装有侵蚀之律者的黑匣来到八重村后，您就整天愁眉苦脸的，就连保养我的频率也从每天一次更改为三天一次了。” 少女语气颇为怨念，明显是对白陌居然减少保养自己的次数感到不满：“我也只是在您保养我的时候偶尔听到您嘟囔过几句，说什么「轮回」、「命中注定」、「圆环之理」、「存在」、「撬动多元」、「海」啊什么什么的，竟是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但有一点我能知道！过去的您肯定知晓您会失去八重村的记忆！”影笃定道：“因为那时的您还吐槽过「希望以后的我，不会是那种把过去的自己当成另一个人的傻哔」。” “怎么可能？” 白陌微微翻了个白眼，他曾看过一张有趣的聊天记录，说是有读者通过某种手段找到一位作者，说她小说写的挺好但有一点自己接受不了。 作者连忙询问是哪里？ 结果那位读者回他说，有一章男女主去宾馆开房能不能让男主带被褥去，自己受不了女主盖的被子是宾馆提供的。 精神洁癖可以有，但到这种程度那可真是无药可医了。 如果按照这种人的思想，恐怕连呼吸本身都是在和全世界人濫交。 白陌可不打算成为这种弱智。 “也罢，缺吃的叫我，想出去就吱声，记得看好熔炉。”他摇摇头，打算离开体内的世界泡。 人家知道的都问完了，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放心放心。”在白陌体内宅了二十年的兵器少女摆摆手，又翻开轻小说看起来。 白陌摇摇头，位于世界泡中的意识投影化为虚无散去。 下一瞬，少女们家的客厅中，坐在沙发上的白陌睁开双眼。 他对这里也算熟悉，因为这片小区里住的，几乎都是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 这里的房子还是他挑选的。 在白陌挣开眼之前，樱色的少女们正坐在他的两边大眼瞪小眼隔陌而治。 在他睁眼后，女孩们双眼一亮，不约而同地雀跃道： “笨蛋白陌！” “白陌你醒啦！” 然后一左一右抱住他的手臂，继续诡异地大眼瞪小眼。 白陌有些头疼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即使影将樱的身体恢复到进入世界泡之前的是成年人形态，她依旧还认为自己是那个在八重村度过十二年的小巫女。 这倒不是说有错，她本就是八重樱的转世。 但问题是，八重樱十二岁之后乃至在前文明作为樱时的记忆，她全都想不起来！ 铃的意识早已回归本体，身型也不像凛那么小小一只，而是就读高中的完美の美少女。 人话就是，樱认不出来这是她妹妹了。 这让举目无亲的小家伙一把抱住白陌死活不肯松手，生怕一闭眼，这个自己唯一熟悉的家伙同样消失不见。 换做之前的十二岁到还好，现在的樱的身材恢复成年了！是身材超棒的超级美少女！ 白陌最开始倒是想要和她拉开一下距离，然后樱就泪眼朦胧地垂下小脑袋，失落的像是被主人丢弃在瓢泼大雨中低声呜咽的宠物狗，满目之间尽是令人心碎的空洞与绝望。 这尼玛让他怎么好意思？！ 且就算没有恢复记忆，玩过KallenFantasy的白陌也知道了大概的历史。 是长大后的她们以生命为代价，封印了在妖狐侵蚀下暴走的自己。 光凭这点，他就欠着她们一条命。 况且游戏中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无论是御神巫女还是稻荷神女，她们都对八重神，也就是过去的自己心生爱慕。 ——等会！ 想到这里，白陌偏移视线，看向正在与自家姐姐大眼瞪小眼的铃。 樱是忘记了不假，这只绝对还记的！ 吸顶灯的灯光朦朦胧胧，打开的电视中传来节目主事人自以为有趣的过时段子，坐在他对面的嘉宾尬笑着，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更为自然。 ‘哦吼！完蛋！’ 察觉到白陌微妙目光的铃看似不动声色，实际上心中暗暗叫糟。 之前为了吸引他主动过来寻找自己，这丫头才将过往的经历写成小说并发布，并谋划着借机先一步提升好感度。 可谁曾想，才不过一天的功夫，居然就出现这么大的乱子！ KallenFantasy这部游戏她在白陌体内时有见他玩过，对其中的内容自然了解。 铃不知道到底是谁发布的游戏，但除去没有新婚之夜的剧情，几乎可以说是与现实完全一致了。 而一旦被白陌知道Rin操控他身体后暴走毁灭八重村，那—— 嗯？ 铃眨了眨干涩的大眼睛。 不对啊！其他的暂且不论，Rin与我本就是一个人这件事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啊！ 按照白陌的情报，我只不过是个爱慕他，并在最后牺牲性命将暴走的他封印的可怜女孩而已！ 那我慌什么？ 想到这里，铃挪开与樱对视的萌萌哒大眼睛。 然后，眼中逐渐浮现出晶莹的泪花。 “白、白陌......” 她微微抬头，像是不敢与白陌对上眼一般，怯生生地看着他的下颚，“对、对不起，铃，铃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的......” “但是，但是......”她啜泣着，小声地说：“但一想到白陌以后会再抛下铃，铃心里就好难受好难受......” “铃不想白陌像以前那样抛弃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真相......” 这就是女人的第一号大杀器—— 哭！ 只要女人祭出这一招，哪怕男性并无什么错误，也会在这绕耳的余音中不自觉地心慌意乱。 这倒也不是故意装出来，而是铃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真的害怕白陌再和过去一样，为了保持所谓的安全距离主动疏远她。 “好好好，不哭不哭，我也没怪你不是？乖～乖～” 见状，本就对铃有所亏欠的白陌立刻顾不得其他，连忙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后背。 见到这一幕，各种意义上都不小了的小巫女并没有闹别扭，而且用略带羡慕的眼神看向白陌怀中轻声抽泣的铃，伸出白皙柔滑的小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凛不要哭哦～姐姐也在这里呢！如果笨蛋白陌欺负凛了，我们就一起打倒他！” 她貌似认出来了？ “呜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谁曾想，她这样一弄，铃反而真的哭了出来。 对于当年这两人抛下自己独自风花雪月这点，铃无疑是又怨又嫉的。 可再怎样，她也不可能做出新婚之夜蒙骗姐姐后，扮作她和白陌玩游戏的荒唐事。 真正导致她神志不清，犯下这种错误的，是Rin那足足积攒了五万年的怨恨与恶意。 现实绝不像漫画书中那么友好，Rin也不像除Su外的诸多先行者那般一梦五万年，她是在暗无天日的黑匣中真真正正，一分一秒地度过五万年的时光。 某个国家的科学家们曾进行过一项实验，将志愿者关入一个与外界几乎隔绝的密封室中，观察他在被剥夺视觉、听觉及触觉后产生的一系列变化。 最初的半个小时里，志愿者不断自说自话、唱歌，但一会儿就厌烦了。 8个小时后，志愿者出现妄想症状，不时痛哭流涕。 30个小时后，志愿者开始像一头困兽一样不停地在小房间里走来走去。 40个小时后，志愿者开始产生幻觉，整个人几乎变得绝望。 当终于走出房间时，志愿者几乎虚脱了下来。 他以夹杂庆幸与恐惧的语气说道：“这太可怕了，我几乎以为我这辈子都要笑不出来了！” 仅仅只是40个小时的禁闭就能让一个正常人恐惧到如此地步，那五万年呢？ 就算原本没有怨恨，这样积攒下来，也足以造成她的精神扭曲成非人的异形。 这无尽的恶意直接影响到当时被她附体的凛的灵魂，让她失去了名为理智的枷锁。 哪怕后来在圣痕中苏醒，这份扭曲也没有缓解过来。 否则的话，她会当着史尔特尔她们的面，亲口和樱说出自己曾经做过的荒唐事？ 那时的凛，几近疯癫。 然而随着白陌降临前文明，Rin与凛的灵魂合二为一。 十数年的再度成长，还有樱无微不至的陪伴，那股怨恨虽说依旧没有消散，却多出一抹意外的理性。 这让铃变得不再那样疯狂，也多出时间重新思考过去的所作所为到底意味着什么。 于是，她逃避了。 她以对白陌的心意为借口，逃避那曾经犯下的过错。 吸引白陌的方法明明有许多，铃为何偏偏要选择用写出过往的方式？ 她难道就不怕他受到刺激，直接觉醒过往的记忆？ 铃知道，但她却还是下意识这样做了。 或许少女的内心中也在期待，期待当事人想起一切后，会对曾经犯下混账事的自己做出惩罚。 而巫女小姐方才的轻轻抚摸，那份两次——不，是三次人生中自小到大一直包容自己的温暖，直接击碎了铃心中最后的防线。 让愧疚冲破牢笼的她放声大哭。 然而哭泣中的铃却没有看到，在抚摸自己时，樱眼中浮现的那一抹释然与觉悟。 第十章·「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与守护她的骑士」 夏天五六点钟的清晨，天刚露出鱼肚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 躺在床上的白陌感觉到有人在用手指在自己的胸口上乱涂乱画，他睁开眼，便看到粉发少女那水晶花般绚丽动人的柔美面庞与正不断犯上作乱的纤长细指。 爱莉希雅此时正侧躺在白陌的臂弯中，她携着一如既往的俏皮与活泼与他对视，瓷器般精致整齐的银牙衔住他的脸庞，带有玫瑰芬芳的呼吸轻柔地打在他的耳边，故意往里面呼呼吹气: “嗨！阿陌，昨晚睡的怎么样呀？有沉浸在妖精小姐那如骑士般热情、如海洋般体贴的包容中吗♪～” 她这明显就属于是明知故问了，昨天结束约会的白陌返回房间准备就寝时，就是她扮成伊甸著作的歌剧《愿时光永驻此刻》中的主人公「怪盗白墨」破窗而入，捧起他的手，引导他前往自己隔音效果超好的两人舞台，像歌剧中记载的那样引领他不断深入关押亿万囚徒的大罪之所至深之处，用夜莺般美妙的声线吟唱出圣洁动人的婉转歌谣。 即使作为歌剧演员，妖精小姐也是专业的，专业到连作为大师的伊甸都挑不出什么瑕疵。 至于昨晚白陌的睡眠质量究竟如何，那肯定也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 然而出乎少女预料的是，遭到调侃的白陌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以炽烈如大陆板块撞击的强大攻势来回应自己的挑衅。 而是探出那双完美到让她都有些妒忌的手将她死死搂在怀里，力道之大不禁让爱莉希雅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 像极了发现失而复得宝物的稚嫩孩童，连松手哪怕一秒钟都不愿意。 “我做了一个梦。”他说。 “梦到什么了呢？”她问。 “我梦到你死了，死在寒气涉人的坚冰与熊熊燃烧的大剑之下。” 回忆起梦境中不断反复的那一幕，男人垂下眼眸，用力将脸埋入少女胸口。 好似通过这样的方式，他才能意识到对方确实还活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上。 生命的源泉，长久的陪伴，白陌早已将怀中的少女当做自己真正的家人。 而这个冷淡且温柔的人，唯独将家人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原来是这样呀♪~”少女很贴心地没有去询问梦境的具体内容，她温柔地将男人搂在怀里，果冻般粉润的薄唇轻启，带上些许诱惑与期待地说：“那，阿陌喜欢梦里的妖精小姐吗♪~” “————没有人会讨厌爱莉希雅。” “哎呀！这个回答还真是狡猾呢！原来一直都很木头的阿陌也变得油腔滑调起来啦！”妖精小姐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有点小气愤。 “这还不是在这几年里跟你学的唔唔唔......” 在少女细心的调解下从那个悲哀梦境中缓过劲来的白陌才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就被妖精小姐拿起散发出好闻香气的樱桃蛋糕堵住嘴唇，只得在发出微妙抗议声的同时小口小口将其吞咽下肚。 这可是妖精小姐匠心制作，专门为他准备的营养早餐。 至于为何会在一大清早就吃上奶油蛋糕？这种小事不需要在意，各位心领神会即可。 外蓝瞳粉的奇异美眸怜爱地注视着此时如婴儿般纯真的恋人，爱莉希雅盈盈一笑，抬起纤手，梳理起他那与自己交织在一起的樱白发丝。 她知道白陌做了什么梦，因为她同样做了那样的梦，且比只梦到天火穿胸的他要清晰的多。 白陌的心脏（饿鬼道）本就是她的所有，比起他来，她自然更容易读取其中储存的，原本她应该经历的「过往」。 她看到自己在第二次崩坏时独自一人偷偷偷走梅比乌斯的一号徽章，以奇兵的形式加入战场，一举扭转逐火之蛾即将败北的颓势； 她看到自己抓住某位自认为第二次崩坏是由逐火之蛾引发，进而暗中对其发动总攻的双拼发色工程师，并邀请她加入逐火之蛾，成为神之键的锻造者与英桀们的工程顾问； 她看到自己在Hua成为融合战士后主动邀请她参加融合战士们的舞会，以免她察觉到普通人看向融合战士时的恐惧眼神； 她看到自己在被Mei博士怀疑真实身份时，冠世的歌者不计代价进行人生中第一次的人为崩落，承载自己飞往那繁星遍布的夜色苍穹，安抚自己那颗受伤的心灵； 她看到自己将鏖灭的战士从那潜藏灾厄的至深之处带离，以满足其漫无止境的战斗欲望为条件，将之化作自己棋盘上的劫材； 她看到自己站在窄小的墓碑前为那与自己拥有相同发色的同伴奉上一株破土而出的水晶花朵，即使那浸满大地的崩坏能早已失去一切令植物生根发芽的机能； 她看到自己和那位融合毗湿奴基因的少年共同建立起衡量融合战士实力的十二圆环，兴致勃勃地试图推演逐火之蛾最强的战士究竟是哪一位； 她看到某个失去双亲的小可爱试图赠予自己一副亲手制作的肖像画，犹豫半晌后却仅仅只是失落地交出一张空白的画卷； 她看到在第十一次崩坏后组建十三英桀时的自己，主动去寻找某只由于生病而侥幸逃过约束惨剧的幸运小猫咪； 她还看到自己和其他人组成女子八卦队，对那位还未开悟的觉者进行各种各样的花式调侃，弄的他一脸无可奈何却又无法反驳； 还有最后的，在与某位能够看到未来的修女交谈后，被那位手持天火劫灭的白发战士饱含冰泪贯穿胸膛，弓弦自断，花鸟消散。 这一切的一切，名为爱莉希雅的少女具都看在眼里。 她明白，对于那时的自己而言，假如只有自己重新成为第十三律者才将四分五裂的人类重新团结在一起，假如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人类灭亡的命运并为下一纪元留下战胜崩坏的火种，她欣喜若狂，她甘之如殆。 生命虽必有终结，是一场积累痛苦的巡礼，但它绝应不是一篇死亡与断绝的故事。 爱莉希雅绝不会为这样的自己悲伤，正如无论在哪条世界线，她都能够坦率地迎来命中注定的死亡。 她不会去贪恋永恒的寿命，她早已知晓，正因为有尽头，生命才会显得美好。 有限才是生命中最浪漫的设计。 但如果有人将这样的自己评价为神爱世人似的大爱，那爱莉希雅也认为大可不必。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喜欢美丽可爱的事务，喜欢漂漂亮亮的女孩，会因为今天是周几而故意调整腿环的位置，会因为天气而悄悄改变每天的发型，会在意自己的形象，会偷偷潜入梅比乌斯的实验室搞事情，会对好奇的事物付诸小小的手段，想要的东西到手后也会兴奋地拿起小喇叭到处宣传。 少女侧身，支起小脑袋看向那正准备去卫生间冲个凉水澡的白陌，眯起眼，笑的像只神话中拐到人类幼崽的小妖精。 既然如此，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想要和心上人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貌似也是很正常的。 对吧♪~ ...... 即使地处夏季的热带，天竺的恒河平原依旧被层层叠叠的坚冰所覆盖。 远远望去，两条壮观的冰瀑布挂在雪峰与幽谷之间，就如两道由天而下的巨大银幕，从天而下的冰瀑布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近千米的落差让人感到一阵晕眩，一阵阵从冰川上吹来的寒风迎脸扑来，在强烈的阳光下，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第五次崩坏造成的影响，在冰之律者诞生的那一刻，极低的寒气席卷了包括恒河在内的大半个恒河平原，时至今日，造成的影响依旧没有彻底缓和过来。 崩坏的考验从来不仅仅只有律者与崩坏兽，如果无法战胜这种对环境的破坏，文明依旧要逐渐步入灭亡。 踩着高跟的玉足才刚踏上冰原的一角，粉色长发的精灵少女立刻炸毛:“呜哇呜哇好冷好冷！妖精小姐最不擅长对付的就是冷冰冰的东西啦！” 略显消瘦的专属制服勾勒出了少女婀娜的体态，诱人的锁骨被一层浅色的丝质围巾包裹，遮挡住昨夜留下的嫣红吻痕。 而伴随她颇为夸张的言行举止，那对存在感颇高的前置装甲亦是隐隐发出奇怪的‘duang、duang’声，宛如在告诉人们千万不要被三次元的女人给骗了呦！ “少来，都成融合战士了，怎么可能还怕这区区零下几十度的温度？况且来之前也有和你说过要多穿一些，感冒了怎么办？”跟在她身边的男人语带不屑絮叨一堆后，主动俯下身：“上来。” “没办法，大家都知道粉色妖精小姐弱冰嘛！”冻得涩涩发抖的爱莉希雅立刻吭哧吭哧地爬上他的背，用那双白陌实测能玩一辈子的无暇美腿紧紧夹住他的腰腹。 这就是妖精小姐今天接到的任务，前来第五次崩坏的发源地「天竺」回收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遗留下来的部分生体组织。 至于白陌为何会主动跟来，根据他的说法，是反正今天也没事做，正好顺带取些冰块回去做刨冰。 当然，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撒谎，某只拥有冻结天火出鞘能力的白毛团子最近可是天天在家没事做。 而他会过来的真正原因—— 趴在白陌身后的妖精小姐怔怔地凝望那银光素裹的白色大地半晌，忽然说：“呆瓜阿陌，上次我们遇到类似的情况，应该还是在第二次崩坏时吧？” “是，西伯利亚的乌拉尔山东部，不过那次有蝴蝶引路。”回忆往事的白陌如是道，那时的他也是这样背着爱莉希雅漫步在白雪皑皑的雪原中。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还想要将爱莉希雅扔到雪堆里，人为地增加一下她的冰元素抗性。 或许在那时，他就隐隐有预见什么了。 “希儿......阿陌，你知道吗？”爱莉希雅小脸轻轻贴在白陌的脸上，回忆着「饿鬼道」中记载的过往，言语间罕见地揉进一抹怅然：“在你不在的世界里，追逐空之律者的「我」虽然也找到了艾丽卡小镇，但由于失去律者核心带来的衰弱，导致我做出了盲目的判断......直到最后，也没能将她的故事传达给同样在努力抗争崩坏的人们。” “这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机缘巧合抵达艾丽卡小镇的同时，还拥有时光回溯的力量。” “哦呀？阿陌你是在安慰我！对不对？”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男人一直都搞不懂她，明明刚刚还那么失落，转瞬间却又恢复往日的笑颜。 不过他也不需要搞懂，粉色妖精小姐只要这样无拘无束下去就好。 他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妖精小姐，因此，无论寒冰、烈焰，亦或是人心，只要敢伤害到她，那他必然会将之毁灭到连尘埃都不剩。 “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啦♪！”似是能听到他的心声那般，趴在白陌背后的爱莉希雅摆出一个超级无敌巨TM可爱的表情。 她拿出手机伸直小手，让两人共存在前置摄像头的取景框里：“来嘛来嘛笑一个嘛！和像我这样的美少女在一起总皱着眉头怎么行！这会让妖精小姐怀疑起自己的魅力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摆弄起白陌的脸来。 由于动作过大，还差点整个人都掉下来。 扶稳她的白陌没好气地白了这个摆弄起自己的家伙一眼，嘴角抽搐半晌，才勉强弄出一个大概勉强应该有可能算是笑的笑。 伴随一声细小的‘咔嚓！’，达成心愿的少女收回手机，满意地继续趴在白陌背上呼呼吹气，任由自己呼之欲出的前置装甲挤压成两个馋人的柿饼。 她笑着说:“人家其实是知道阿陌在担心什么的，阿陌一直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白陌在担忧，担忧失去自己守护的妖精小姐会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如梦境那般被长剑贯穿胸口。 所以他才会找如此蹩脚的借口跟她一起来到天竺。 对比着脑海中截然不同的两段过往，爱莉希雅露出温柔的笑容:“可就像原本历史上默默无闻的希儿小姐如今却成为许多人的偶像那般，既然有阿陌在，那历史的走向肯定也与原本的世界线不同了哦！” 比如原本应该在第二次崩坏后加入逐火之蛾的「螺旋」由于未知原因离开组织，如今依旧不知所踪; 又或是原本应在最高议会的肃清下死去的玛基博士与他的实验品「西琳」，依旧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嗯，这种类型的事，就暂且不需要告诉阿陌啦！’ 妖精小姐心里嘀咕起自己的小心机，类似这样的变化数不胜数。 但她确信，在有白陌这个变数加入后，整个前文明绝对是在向好的方向飞速发展。 “所以阿陌完——全——不需要担心梦中的事情再度发生！有阿陌在的前文明，也不需要妖精小姐再一次牺牲自己去团结大家！后文明的事情人家虽然不清楚，但阿陌也肯定有相应的对策，所以才会放任塞西莉娅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对恋人怀有绝对信心的少女如去在西伯利亚时那般，将冰凉柔滑的小手塞进白陌的衣领。 感受着那独有的温暖，她欢快地说：“妖精小姐是害怕冰冰凉凉的东西啦，因为美丽的花朵只会在温度宜人的地方盛开嘛......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在遇到冰冰凉凉的东西时，阿陌都会将妖精小姐背起来，不是吗？” 没错，爱莉希雅确实弱冰。 “但只要和阿陌在一起，寒冰也好，烈焰也好，妖精小姐可都是不害怕的呦(´▽｀)ノ♪！” 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与制作成神之键后拥有局限的天火圣裁不同，操控分子运动的炎之权能，可是能随心所欲调节温度的。 对吧？我无所不能的骑士先生♪~ ...... 人生中唯一一次盛装出行居然是在临死前？ 那怎么行！ 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人生中唯一一次的盛装出行，那必须是在和骑士先生的婚礼上呀！ 第十章·「弱小嘤嘤,在线偷腥」 风儿吹来的白云遮挡住皎洁的月光，高楼大厦的静谧隔绝了蝉儿盛夏间的低鸣。 卧室中，躺在床上的樱睁开双眼。 她看向身边双眼合实，眼角却还留有丝丝泪光的铃，与躺在铺好被褥的地上睡得香甜的白陌，清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柔和与依恋。 早在世界泡破碎的那一刻，在身体恢复到正常的一瞬间，少女就已经觉醒了往昔的所有。 换言之，方才心智未成的小巫女，只是她主动选择的伪装。 樱这样做的原因无他，仅仅只是出于愧疚。 无论有什么理由，当初在白陌体内的圣痕空间时，她都对凛，对自己的妹妹拔刀相向了。 说实话，当时得知真相的樱是真的很气愤很气愤！ 她气的绝对不是凛在欺骗自己后，扮成自己与自己的男人风花雪月。 而是气她导致白陌被Rin占据身体，最后身死道消还差点魂灭。 正如樱曾经说过的那样，如果白陌想要一起娶凛，她绝对不会阻挠，反而会推波助澜，乐见其成。 对樱来说，能够与自己妹妹一起嫁给白陌，这本身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古代的八重村，可不流行一夫一妻制。 然而凛是怎么做的？ 新婚之夜倒是无所谓，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在意。 肉体上的欢愉而已，妹妹想要，给她便是。 可白陌呢？那个为了她们受过无数次伤，无数次将她们从无边的黑暗中拯救出来的男人，那个无论遇到什么都笑着挡在她们面前的男人，居然成了那副无比凄惨的模样！ 这怎么能让她不气？！ 但就算再生气，樱也认为自己不应该直接与凛拔刀相向。 她没控制住自己，斩向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樱自认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再去面对凛，所以在那之后，在圣痕空间中调查出凛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的她想尽一切办法，终于斩断并分割出Rin与凛积攒五万年之久的恶意和仇恨。 是的，铃认为自己心态的改变，是由于重生后十数年美好时光的积累。 却不知，实际上，是樱在圣痕空间内，以积蓄良久的一刀斩落了Rin心中的仇恨与恶意。 并将它们封印在御灵刀·寒狱冰天中，偷偷扔到属于自己的樱花圣痕的角落。 听其实是不是很抽象？明明是情绪，居然能被斩落封印。 但对于在生前武道境界超越魂蕴，抵达无念无想的御神巫女而言，这种事情努努力，还是能做得到的。 「御神」一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的。 也正是凭借无想无念的境界与卡莲抵上性命开启的神恩结界，八重村的末期，她们才能联手封印登临时空之神座，御使十三英桀之刻印，同时还持有侵蚀权能的白陌（Rin）。 哪怕作为代价，是樱与凛肉体的消亡，与卡莲三分之一灵魂与圣痕的剥落。 可即便如此，樱还是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 她是姐姐。 因此，她选择「失忆」。 只要她不记得，白陌就不需要用对待妻子的态度对待她。 这一次，樱要让自己的男人将心思尽数放在恢复正常的铃的身上。 反正两人也明媒正娶过，自己就是他唯一的正妻。 既然如此，将其他的送给妹妹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她探出身，伸出手，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躺在地上的白陌，最后挪移至微微开合的嘴唇，可怜兮兮地吞了口口水。 明明自己都还没尝过呢...... 不过既然都打算将其他的全部让给妹妹了，所以—— 少女探过头去。 稍微偷吃一点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应该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夜风吹来云朵的一角，朦胧的月华越过窗沿，越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铃，映照在那半个身子探出床边，不断向躺在地上的男人索取津液的绝美少女身上。 弱小嘤嘤，在线偷腥。 有时候啊，过于信任身边人，也许并不是好事，尤其还是周围人都在对你图谋不轨的时候。 至少还在与周公下棋的白陌因为这个，已经吃了不少亏了。 ...... 午间，樱＆铃家，餐厅—— 坐在椅子上的白陌放下手中的碗筷，有些好奇地看向自称恢复作为樱时记忆的少女： “也就是说，在从极东来到穆大陆这边后，想要报恩的你就加入了我旗下的分公司？” “是的。” 樱点点头，将一块炸好的油炸糕夹到铃的碗里。 她意识到如果一直扮作小巫女的话会很累，而且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抢走自家妹妹的风头，所以找了个由头「恢复」了前文明时期的记忆。 见状，铃在收回碗的同时连忙张开小嘴：“啊——” “来，啊——” 樱宠溺一笑，直接将油炸糕夹到她的嘴里。 “嗷呜嗷呜嗷呜！真好吃！嘿嘿，姐姐真好！” “吃慢点，还有的。” 樱温声道，为了向久别重逢的丈夫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她今天可是忙足了劲才弄出这一桌丰盛的午餐。 “味道确实不错。”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白陌点点头。 在他看来，少女的手艺还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的。 樱的手艺已经不比差一点就将白陌喂成自己形状的芽衣差了，但很遗憾，在天下无双的白太太面前，一切具都是土鸡瓦狗。 但他也不至于无趣到当着人家的面指指点点，那不叫装逼打脸，只是单纯的没有礼貌和脑瘫。 可少女却敏锐地在白陌的神态中捕捉到那一抹微妙，她微微眯眼，鼓起脸颊：“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像只嘴里塞满食物的小狐狸。 樱此时心里流淌的真正心绪，其实是担忧。 她担忧自己无法服侍好白陌。 但至少现在，她应该表现出的，是气恼。 “没有不满意。”白陌摇摇头，实话实说：“只不过味道还能有些许的改进。” 人家不问也就算了，既然主动提出，那他自然直接回答。 于是乎，半晌后—— “输、输了......” 表情呆滞的樱跪在铺满淡色瓷砖的地面上，檀口微张，身体后倾，嘴里吐出奇奇怪怪的白色不定型物体。 铃急了：“姐姐快把灵魂咽回去啊！” “不，让我去死上一两次吧，最为自傲的料理居然比不上区区笨蛋白陌什么的......我已经无颜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按照姐姐的标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白陌一个人能活啦！快恢复正常！今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 铃双手抱住自家姐姐的手臂，用力将她搀扶起来。 “上班？还上什么班？”闻言，白陌有些愕然：“我养你们就完事了，还上什么班？” 这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听到这里，少女们精致完美的双颊不约而同地浮上一抹艳丽的红霞。 从那荡漾绮念的微妙眼神来看，肯定是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方面去了。 比如包—— “哎呦！” 却不曾想，由于分神的铃手中力道一轻，让正在与她对抗的樱直接摔在地上。 而摔倒地上的樱却又连带起抓住自己的铃。 少女们就这么看着在对方瞳孔中映出的自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连带其上的错愕和惊慌都清晰可见，最后终于不负众望地额头对额头来了个零距离解除。 ‘砰——！’ 姐妹俩同时眼冒金星，摇摇晃晃一左一右瘫倒在地上，头上似乎都有三只长出白色翅膀的小小白陌在转圈。 这就是逐火十三英桀中排行老八的「刹那」与导致前文明失去最后战胜崩坏希望的「侵蚀之律者」吗？还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不曾想，在站起身后，樱居然真的在和白陌打个招呼后便要前往公司上班。 用她的话来说，既然还没离职，那就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白陌心里相当感动，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在这里的分公司。 虽说这方面的东西他都是交由阿赖耶管理，哪怕某天被这呆猫天使卖了估计都一脸感动地帮她数钱。 可感动归感动，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跟我去蛾城吧。” 抿一口泡好的玄麦甘桔溶剂后，白陌脸上浮现出陶渊明采菊东篱下般的悠然神气。 “同为极东幸存者，你们应该也有接到过逐火之蛾的邀请函，我就不浪费口舌科普它是什么了。” 他补充道：“也不是非要让你们加入其中，但至少在蛾城，我可以保护你们不受到任何伤害。” 作为驻扎逐火之蛾总部地区，蛾城也算是穆大陆数一数二的一线城市了，地位类似于神州的沧海。 现在的樱与铃可不是过去联手封印八重神的御神巫女与稻荷神女，就算是当年最强的樱，如今实力也「仅」能与崩坏帝王一较高下。 这也是她能以弱冠少女之身，成为公司安保队长的缘由。 这样的实力在面对绝大多数的情况时都已足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真出大事情，比如遭遇到帝王级崩坏兽率领数以万计的崩坏兽潮攻城，一样会出现危险。 在作为正式题卷的第三次崩坏发生后，星球上的崩坏现象愈演愈烈，人们的生存空间逐渐被压缩。 这倒不是说地方不够，而是政府必须将之前零零散散生活在各个城市的人们汇聚在某个都市圈中，好集中军事力量进行保护。 但科技过于集中，崩坏能浓度提升，就会变得更容易催生出强大的崩坏兽。 帝王级倒是还好，半个月前弥赛娅返回总部述职时，就和正在给她按摩的白陌抱怨过她负责的区域出现了一头审判级的崩坏兽。 好在Mei最新研制出来的崩坏能裂变弹足够给力，否则的话，她不死也得褪层皮。 人类的身体终归是硬伤，樱现在可还不是融合战士「Sakura」呢。 更别说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铃在拖她后腿。 是的，在白陌眼中，铃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铃没有公开Rin与凛的关系，这就导致白陌以为铃是和弥赛娅一样受到强烈的刺激而觉醒，根本不清楚她同样拥有部分侵蚀之力。 什么？你说铃持有侵蚀之力？那她为什么不直接通过网络去找自己，而是拐弯抹角地写书？——魂钢级直男如是说 不过铃的情况也不算太好，侵蚀之力也是需要崩坏能来支持的。 至少现在，她不是拥有无尽崩坏能的律者。 少女能在网络方面无所不能，入侵逐火之蛾的防御网更是如同吃饭喝水。 但那是由于这消耗的崩坏能很少很少，一到现实里，依旧是个战五渣。 不过这里的战五渣也只是相对而言，徒手拍死个战车级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若是能有机会调动当地军事武装，那更是吊的飞起。 不要忘记，原本的历史中，前文明最后的三座城市，是怎么在核武的轰击下灰飞烟灭的。 听到邀请的铃双眼发怔：“逐火之蛾......吗？” 正是由于Rin在逐火之蛾士兵的折磨下凄惨死去，才会导致侵蚀律者的诞生。 这也是那五万年来连绵不断仇恨的由来。 但很快，女孩的神态又恢复到往日的活泼，她笑嘻嘻地举起小手：“铃没有意见哦！” 由于穆大陆还未被岩之律者摧毁，现在的逐火之蛾总部还未搬到铃记忆中的位置。 换言之，现在的蛾城，还不是囚禁Rin的逐火之蛾。 再加上这是白陌的邀请（好吧这才是唯一的原因），所以铃没有拒绝。 “我也去！”樱回答的斩钉截铁。 白陌与铃都在那里，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樱暂且不论，铃的话，应该是不会加入逐火之蛾的......’ 察觉到铃提到逐火之蛾时的微妙表情，白陌摸出手机，联系了一下蛾城那边的下属，让她帮忙选一套位置方便的别墅。 之前挤在Mei与弥赛娅的宿舍是因为她们都在，现在两人一个作为第四小队队长远赴欧洲，一个身居第二研究所所长要职，几乎都不怎么回来。 只有他一个人住在那狭小的房间中也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才有了如今的孤单寂寞白太太路遇暖心樱色姐妹花。 片刻的功夫，下属就为白陌挑选了一套别墅。 根据人家的说法，那里是蛾城高官与逐火之蛾高层共同为亲属准备的高档小区，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安全程度具都是TOP中的TOP，圣殿级崩坏兽来袭都能做到让它有♂进♂无♂出。 价格倒也适合，原本这种特殊地段的房产是不应对外售出的，但貌似那位房主急用钱，所以才会破例。 白陌点点头，让她帮忙调出对接手续。 然后就对着上面的照片猛翻白眼。 澳大利亚，北部地区，艾尔斯岩—— 正在与崩坏兽鏖战的塞西莉娅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悦耳的铃声，她一枪挑飞袭来的攻击，抽空按下黄色多功能眼镜的接收器。 下一刻，熟悉的声音闯入她的耳膜： 「又缺钱了？」 “啊？咩，咩啊！没有desu！” 声音不仅变形还窜出古极东语，可想而知心里有多慌乱。 「又偷偷拿去补贴阵亡战士的家属了？」 从这个「又」就能看出，塞西莉娅做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嘿、嘿嘿......那个，陌......” 人妻味十足的超级大美人此时却像个被人发现自己偷偷摸摸养小猫小狗的小女孩，就连对面的崩坏兽都沉浸在这反差萌极强的笑容中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哦，它是被她一枪创死了？那没事了。 创死他！塞西莉娅！ 不过很快，白发美人的笑容就又甜蜜了几分。 她看到，某座「由试图收买自己的高层赠予，却被她以市场价的三分之二挂出去的别墅」，被人买走了。 同时入账的，是原价的十倍。 第十一章·「白妈妈与莉娅太太的小日常」 半边落下山峦的夕阳散发出迟暮的光，透过印有逐火飞蛾标志的落地窗，在地面上刻出昏暗的图章。 星球最高执政官的办公室中，坐在办公椅上的白发美人用力伸了个懒腰。 她享受着双肩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感，惬意地眯起青空的眸：“今天没有工作？” “我不像你，偶尔去一趟员工食堂就好。”站在塞西莉娅身后的白陌以娴熟的手法推拿起美人略显僵硬的香肩，言语间流露出一丝心疼：“工作什么的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吧，交给下属不可以吗？” 他还记得少女在推翻最高议会并就任最高指挥官时，可是给自己好好放了个假。 却不曾想，在度过短短数日的假期之后，她居然以不下于Mei的内卷力度又一头扎进工作的海洋大口呛水，甚至连洗漱用品与床铺都搬到与办公室相通的隔间。 ———别卷啦别卷啦，孩子都要被卷傻啦！ “有些东西是只有我才能办到的嘛！而且第七次崩坏才刚结束不久，许多事情都是要我这个领袖来决定的——嗯！就是那里就是那里！再多深入一些！” 略带娇憨的鼻音从塞西莉娅那边传来，她侧过脸，吹弹可破的脸颊厮磨起男人不断在自己上半身游移，我是说健全且健康推拿按摩的左手。 这就是白妈妈除白给光环外的又一项特殊能力，效果表现为无论少女们在其他人面前时的言行举止是多么的高贵典雅与冷若冰霜，只要一和他接触，立刻会变成软乎乎的小猫任由其摆弄。 一如Mei，一如樱，一如塞西莉娅。 “这里是吧？”白陌按照方才手指滑动的记忆，将拇指停留在少女的肩井穴上。 肩井穴是足少阳胆经的穴位，位于肩峰和大椎连线的中点，即乳頭正上方与肩线交接处，主要用于治疗肩颈、上肢、落枕以及乳腺疾病。 按摩的话倒是无所谓，但如果是针灸，那这个位置就要小心一些。 原因很简单，肩井穴的下方就是肺尖。 塞西莉娅没有回答白陌的话语，此时的她已然沉迷在身体内部不断游走的暖流中，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奇异的、半梦半醒的状态。 人的肌肉在手法适当的按摩下可以得到放松，放松后的局部血管会逐渐扩张，借此导致体内血液循环加速，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温热感产生。 如果是锻炼时间久远、力道拿捏均匀柔和，也就是武道按摩双精通的大师级人物，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 见少女闭目享受起来，白陌将视线转移到她正在批阅的资料中，想要看看必须要让这位最高领袖过目的文件究竟是什么。 当封面上「黄昏街」三个大字映入眼中的刹那，他就明白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黄昏街，如今世界上极少数且为其中最大的非穆大陆人类集合地。 在第七次崩坏后，意识到崩坏就在我身边与逐火之蛾制度优越性的人们争前恐后地来到穆大陆定居。 在他们看来，就算不提那些听起来就不明觉厉的穹顶系统、超级都市链等等，光是吃饱饭有地方住这两点，就足以给在崩坏的蹂躏下饱受苦难的他们一击重锤火花，我是说砸出希望来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如此，比如一个极其特殊却又遍布整个人类社会的异类群体——罪犯。 在逐火之蛾重新拟订的律法中，是有「犯罪追究力度加大」这一条例的。 在这崩坏步步紧逼的紧要关头，面对罪犯这种不安定要素，逐火之蛾采取的措施极其雷厉风行，那就是从一开始就拒之门外。 当然，如果你自认遭受冤屈，那你也可以申请仲裁。 逐火之蛾会派遣专门从事这项工作的崩坏能适应者，让他们利用觉醒的精神系能力来对你的心理状态进行评估。 假如你真的是无辜的，比如干掉的是一个拖欠农民工薪水不发的狗东西，那么他们绝不会为难你。 这方面的具体分类相当繁杂，这里就不过多一一赘絮了。 既然有被逼无奈成为犯罪者的可怜人，自然也有主动选择沾染上罪恶的恶棍。 这样的他们不可能主动前往穆大陆，要是真去了，那就是「天慧」用九十年代的电脑玩艾尔登法环——苏卡布列（突突枪毙）！ 但在这个除穆大陆外逐渐荒芜的世界上，他们却又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抱团取暖。 于是，黄昏街进入到他们的视线。 过去的黄昏街原本只是个流浪者与失败者聚集的地方，各式各样的人在那里鱼龙混杂，颇有种哈利波特中对角巷的感觉。 可当罪犯们大批涌入后的现在，那里已经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地带。 崩坏能武器、崩坏兽身体组织、死士的骸骨、由于各种各样理由流落在外的高科技产物......这些东西在黄昏街的黑市中大肆流通，各方势力你唱罢来我登场，传闻中甚至还有生吞崩坏兽的紫色怪物在夜间出没。 而统括这样的黄昏街的，就是一位名为「老板」的神秘人物。 根据逐火之蛾线人传递回来的情报，这位「老板」几乎有插手黄昏街大大小小的全部事宜，而且整个人行踪飘忽不定且正体不明，真可谓是手眼通天且神秘至极。 这倒不是说塞西莉娅无法解决掉黄昏街，相反，只要她想，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令其灰飞烟灭。 可一是现在还处在全球移民与建设超级都市链的关键时期，逐火之蛾无暇抽出人手将之覆灭；二是高层也确实需要一个「垃圾堆」来收容那些无可救药的人渣，纯纯的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第三点—— “维尔薇（Vill-V）？”注视着资料上的照片与其下备注的一大串资料，白陌自语出少女的真名。 照片上少女的发色是从中对立的浅亚麻金和栗，眼睛里是类似药品的形状，中心是带着魅惑紫的瞳孔，眼角画有延长的红色眼影，不仔细看，很容易误解成为一只冒着紫色爱心的魅魔。 在塞西莉娅的桌面上，有关黄昏街的情报近乎占据三分之一，而剩下的三分之二，就是这位「维尔薇」的情报与出自她之手的发明创造了。 “对哦！维尔薇。”听到熟悉名字的圣女小姐依旧没有睁眼，温婉迷人的声线中却极其罕见地带上一缕嫌弃。 她小声嘟嘟囔囔起来:“原·逐火之蛾成员，螺旋工坊最年轻的主人、对塞西莉娅武装的发明者、黄昏纪元的大魔术师、俯瞰群星之人，以及热爱制造「天才小垃圾」的维尔薇！.....反正她自己是这样称呼自己的。” 光是看到她这副不情不愿的小表情，白陌就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关系匪浅。 虽说对圣女小姐口中的「对塞西莉娅武装」究极无敌巨TM感兴趣，但他也知道少女肯定会将这一切全盘托出，所以自己只要安静倾听下去就可以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根据塞西莉娅的说法，维尔薇是一位不下于梅比乌斯的超级怪才，以一己之力改变一个时代的那种类型。 而与蛇蛇不同，她专精的方面是机械、能源和工程学。 在2010年的第二次崩坏过后，还在上大学的维尔薇怀疑席卷西伯利亚的第二次崩坏是逐火之蛾搞的鬼，曾做出凭借自己的发明创造单枪匹马与整个逐火之蛾对抗的狼灭操作。 虽说最后被塞西莉娅与爱莉希雅一同擒获，但解除误会后倒也主动加入逐火之蛾这个对抗崩坏的大家庭（笑）。 维尔薇也确实不符天才之名，虽说她的造物都会有些奇妙的小问题，但总体而言依旧足以让她在组织内高歌猛进。 就连那威名赫赫的至深之处，都是她在那个时候主持修建的。 但没过多久，发生的一件事让这位前程似锦的天才科学家勃然大怒，随后离开逐火之蛾，成为天字第一号的反逐火魔怔人。 讲到这里的圣女小姐睁开溢满水雾的眼，生动形象地摆出一副「陌难道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的可爱小表情。 见状，白陌在好笑之余也主动出声询问道：“那为何那位科研方面不下于梅比乌斯的维尔薇会离开逐火之蛾呢？” “是因为希儿小姐的事情啦！”塞西莉娅抓住白陌手臂的手略微用力，让他将下巴搁在自己的刚刚经受过按摩的柔滑香肩上，皓首轻点，小动物似的亲昵地摩擦起他的脸颊。 是的，希儿。 由于地位的日益提升，维尔薇不可避免地面临起逐火之蛾的阴暗面。 在那时，映入她眼中的，就是「背叛者」希儿的故事。 兴许天才真的会有种特殊的直觉，维尔薇本能地察觉到官方记载的卷宗有问题。 在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后，她终于得知了事件的真相。 于是，她炸毛了。 当时的维尔薇才刚大学毕业，心中的那一腔热血还没有冷却。 走向偏激的她直接在逐火之蛾内掀起一场叛乱，而当时负责镇压她的，就是凭借讨伐律者功绩荣升第一小队队长的塞西莉娅。 维尔薇确实是个天才，但再天才，在圣女小姐的大♂枪下也得乖♀乖♀站♀好。 她单枪匹马凿穿维尔薇布下的天罗地网，以绝对无敌的姿态将她俘虏收押。 最高议会最后并没有审判维尔薇，这不仅是由于当时拥有莫大声望的塞西莉娅抓捕她只是想让她冷静一下，毕竟很少有人比她更清楚当时高层的卑劣行为，也是源于梅比乌斯的营救。 没错，梅比乌斯。 维尔薇这样的天才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与苏一样，她之所以能在弱冠之龄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除去自身的天赋加持外，还离不开名师的教导。 她的老师，名为爱茵斯坦。 即使性格差异颇大，与爱茵斯坦同辈的梅比乌斯依旧与她关系不错。 再加上那时的蛇蛇本就对高层在第二次崩坏期间禁足自己心生不满，便索性前往至深之处直接将维尔薇放走。 在那之后，塞西莉娅就不怎么清楚维尔薇的行踪了。 但在执行外勤任务时，她总会接收到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小礼物」。 有囊括半径四十米攻击力道却连蛋壳都打不破的涡轮增压杀阵，有拇指大小成群结队的现代化机械部队，有一身银色铠甲手持剑刃关键时刻却掏出RPG高呼‘带人！时代变啦！’的人型机甲，也有只要握住刀柄就会被其中AI控制住身体开无双的奇怪刀刃...... 而每次击败「小礼物」后，塞西莉娅都能在其中发现一张字迹相同的小纸条，那上面写着—— “对塞西莉娅武装？” “嗯......”人妻味十足的大美人气恼地嘟起小嘴。 很明显，维尔薇这是把当初逮捕自己的塞西莉娅当成最高议会的走狗，所以才会接连不断地找她麻烦。 当然，让她这个大发明家在无数人面前颜面尽失（被秒杀）或许也是其中一个理由。 听到这里，白陌揉了揉圣女小姐那头极其戳自己XP的柔顺白发，安慰道：“那现在，误会也应该解除了吧？” 现如今，塞西莉娅的一切行为人们具都看在眼里，无论是为推翻最高议会而忍气吞声的卧薪尝胆，保障民生的超级都市群，大刀阔斧却颇有成效的社会改革，还是拯救无数苍生的沙尼亚特因子，都将她的人气推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境界，维尔薇完全没有理由再去敌视她才对。 况且她的老师爱茵斯坦也已经加入逐火之蛾，研究起命名为「武装人偶」的新兴科技，这下，她更加没有理由流落在外了。 “我也在奇怪。”塞西莉娅的表情严肃起来：“我实在想象不到，以维尔薇的性格居然会选择加入黄昏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在。” “有试着联系吗？” “有，但她都主动拒绝掉了......不过倒是有托人给我带句话，说‘我在这边很安全，才不需要你这个伪善者关心！而且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打造出远远超过穹顶系统与超级都市群的抗崩坏堡垒！’”圣女小姐苦恼地蹙眉，“我怀疑她是被什么人威胁了，比如那个无处不在的「老板」，否则的话，她为何会独自一人待在那边不肯回来？” 听到这里，白陌沉吟许久后，试探性地询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没有可能，是维尔薇在和你赌气？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是想要制造出比穹顶系统更加先进的抗崩坏堡垒，然后光明正大地将你这个曾经击败她的人踩在脚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塞西莉娅坚定摇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小气的人？ “啊、阿秋！” 远在黄昏街的工程师少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十一章·「当初我们在圣痕空间,看了十二个小时的直播!」 午夜，位于逐火之蛾总部的员工宿舍中，坐在书桌前查看资料的黑发少女摘下小巧玲珑的眼镜。 她揉捏了一下隐隐发痛的鼻梁后，褪下睡衣向浴室走去。 距离白陌请假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在这期间，Mei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独。 原本按照她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自家那口子独自一人外出旅游的。 然而手中有关崩坏本质的定义论文，还是量子通讯理论的完善实验具都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少了作为主心骨的Mei根本不行。 无奈下，她也只得先在这方面全力以赴，等到实验结束后，再想想办法弥补白陌这边。 好在无论是实验还是论文具都圆满完成，时隔三个月零八天后，Mei这个内卷达人也久违地迎来了双休。 ‘明天阿陌就回来了吧？’ 洗漱完毕的少女披散着如夜空般的长发，整个人犹如出水的芙蓉。 即使是宽松的睡衣，也掩盖不了少女婀娜的身姿。 她走到床边躺在床上，整个人陷入松松软软的床铺中，用力伸展身体的同时嘴里吐出慵懒且魅惑的口申口今。 然后转身抱住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在用的白陌的枕头。 在将精致的小脸蛋埋入其中后，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艳高贵的俏脸上逐渐流露出混杂有痴态与醉意的微妙色彩。 上面有关某人的味道早就被她的体味所覆盖，但哪怕只是起到某种心里作用，也依旧让自认天下第一阿陌控的Mei欲罢不能。 ‘话说回来，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他了......’ 时光冉冉，少女的思考模式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虽天才却稚嫩的孩童。 白陌落寞的模样她自然有看在眼里，但一想到崩坏的步步紧逼，她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投身事业。 正如Mei曾和白陌说过的那样，她绝不允许有任何能威胁到他们永恒幸福的东西存在。 ‘所以阿陌，再等一等吧......等你最为自傲的Mei彻底解决掉崩坏的问题，到那时，人家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关在小黑屋里的！’ 少女一边畅享美好的未来，一边翻了个身。 然后发现手机充电线不够长又翻了回来。 屏幕的莹光在黑暗中映照出Mei的脸颊，而那对绛紫色美眸倒映出的，则是一张张白陌的照片。 有一身洁白睡袍坠入梦乡的、有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有刚刚从浴室中走出的，也有晨练逗弄肩上肥啾时面带微笑的。 每次滑动手指，Mei的表情都是如此的不情愿，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照片，而是世界顶级的画家穷尽一生才创造出来的至高艺术品。 但她滑动手指的动作却又是如此的坚决，这是她明白，下一张照片的质量绝对不会比上一张差上分毫。 ‘明天要不要去机场接一下阿陌呢？给他来一个久违的爱的拥抱什么的......’ ‘这样的话明天要稍微打扮一下了，不过在这之前......’ 少女默默下定决心，同时略微支起身体，同时将手机上显示的图片设置成滚动播放的PPT。 她将自己蒙在被窝里，片刻后，略微压抑的美妙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缝隙中传出。 好在员工宿舍的隔音相当不错，隔壁的黛丝多比娅与华依旧睡的香甜。 ...... 机场的到达厅中，纵然忙碌的人们脚步生风来去无踪，但无论谁在经过东北方的角落时，都会将目光放在那位翘首以盼的身影上片刻。 那是一位身形玲珑的少女，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束成马尾，似是在倾洒点点星屑，白色琴键状长裙配合蓝色的外套与轻飘飘波波袖，与那耀眼的白皙皮肤相得益彰。 少女已经在这里等待三个小时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这期间，自然有人主动上前搭讪。 可无论是谁，都会在那股生人勿进的冷意中败下阵来。 一大清早，打扮好的Mei就驱车来到蛾城国际机场。 虽说她没有驾照，但只要稍微懂点行情，在看到她开的那辆车时，就不会生出拦下她的想法。 再说Mei又不是不遵守交通规则的类型，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原本黛丝多比娅倒是想陪她一起过来，再怎么说也是相处近一年的朋友，而且今天还是双休日。 可惜华今天亲戚来了，她也只能跟在身边帮♀衬♀一♀下。 「现在时间中午十点十二分，尊敬的旅客朋友们，自奥古斯都飞往蛾城的音波213号航班已经抵达蛾城国际机场——」 来了！ 一直等在那里的少女双眼一亮，嘴角浮现出一抹象征期待与想念的明媚笑容。 她迈开踩着短高跟凉鞋的玉足，啪塔啪塔跑到才刚刚打开的通道处，踮起脚尖翘首以待。 一想到待会要见到那足足一星期都没有看到过的心上人，少女便霞飞双颊，眼神氤氲朦胧，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然而—— “哇哦！这里救世传说中的蛾城吗？来到这里后我们是不是就能住大别墅啦？铃超喜欢住大房子的！” 如初生太阳般的活泼声音首先传入Mei耳中。 “你家姐姐买不起大房子真是对不起了。” 看似没好气，实际上宠溺满满的悦耳声线紧随其后。 “才没有才没有！......好吧是有一点啦，以前咱们住在神社时地方辣么——辣么大，可来到穆大陆后连院子都没有了！铃最喜欢的小池塘也没有了！” “你那是喜欢池塘？你那分明是喜欢吃那里面养的鱼！” “嘿嘿～但鱼鱼确实很好吃嘛！尤其是夏天傍晚时躲在树下，一边乘凉一边看姐姐在那里忙活来忙活去，最后还把挑完刺的烤鱼放在铃面前——吸溜！” “讨打！” “诶呀姐姐欺负人！白陌救救铃！” ‘嗯，嗯？’ 刚刚还只觉得她们吵闹的Mei脸色瞬间变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少女从小到大每天都在听的清澈男声荡漾在空气中： “谁让你光吃不干活的。” 与声音一道映入眼中的，正是走在通道中间的白陌，和与他结伴而行的两位少女。 两人看起来都是高中生年纪，其中较为活泼的那位正欢快地围着两人跑跑跳跳，阳光下，系在脑后的圆环装饰反射出耀眼的金芒。 另一位则乖巧地跟在白陌身边，无论是淡蓝色的短袖外套、过膝的白丝袜还是柔和典雅的内敛神态，均能看出少女骨子里是何等的温柔与纯净。 Mei伸出手的动作僵住了，心里兀然生出一股相当强烈的委屈，眉毛更是低低地垂拉下来，恍若看到孩子冲蟾蜍而去的青蛙妈妈。 她忽然理解了那些明明在为家庭努力奔波劳碌，结果妻子却红杏出墙的丈夫们的感觉。 “不过往后的日子里光吃不干活也没什么关系。”白陌边走边说：“之前也说过我养你们——Mei？” 他停下脚步，神情愕然地看着那明显快要哭出来的美丽少女。 将绝大多数注意力放在白陌身上的姐妹俩自然注意到他的变化，她们不约而同地侧过头，然后—— ‘轰——！’ 无形的波动以少女们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乃至于让不少同在这里的人以为是发生了地震。 他们顾不得再去看极其罕见的加料版白色相簿，慌慌张张地寻找起掩体。 “怎么回事？” 挡在Mei面前的白陌微微蹙眉，眼眸瞥向对面的樱色姐妹，一把将自家闺女护在身后。 他不知道为何她们会爆发出近乎杀气的强烈波动，但至少他绝不可能让她们对Mei动手。 说到底，白陌现在觉醒的记忆仅有寥寥数个画面，其余的情报都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获取。 在他心里，排在第一位的仍然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贴心小棉袄，哪怕小棉袄其实是想要当自己的贴身小underpants也是如此。 白陌不知道，姐妹俩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在穿越至前文明前的十二个小时里，倚仗新获得的存在之权能宕机白陌后，雷电芽衣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当时除去对此完全不在乎的史尔特尔外，圣痕空间内的所有人具都恨得抓心挠肝，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化身陌骑士的芽衣大卸八块后换成自己来。 可惜，圣痕这东西本就出自前文明的Mei博士之手。 对如今持有电磁力与存在双料权能的芽衣而言，想要将她们封锁在内部简直不要太轻松。 几人是在白陌体内，眼睁睁地看了十二个小时的超清无码现场直播。 且还像是在故意报复她们似的，化身陌骑士的芽衣居然还说出不少相当微妙的情报。 比如这次是我先啦，我身上这件纯净永恒是阿陌在我十六岁亲手缝给我的你们有吗，让你们这群十三英桀个个都想当我后妈给我戴帽子等等等等。 可想而知，在前文明时，她的头顶到底被这群道貌岸然的逐火英桀们造了几个羊村。 想想也是，明明是她最先告白的。 然而在那之后，光是梅比乌斯与爱莉希雅这就两份帽子她就戴牢靠了，而且还是白陌这厮主动告白的。 再加上日后那些......觉醒前文明记忆后的少女不疯才怪！ 但至少，现在的Mei还不清楚自己日后到底有多惨。 她只是探头探脑地越过白陌的身体，嘴角在他看不到，少女们却能看到的地方浮现出颇具挑衅意味的威笑： 看见没两只狐狸精？阿陌还是最宠我的！ “你们好，我是Mei，这么叫我就可以了。” “......” “......” 似是被那蓄意做出的挑衅伪笑刺激到，樱与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收回气势。 然后—— “Mei姐姐好！铃是铃哦！姐姐就是白陌的「女儿」吧？真是看不出来呢！”青葱细指轻点绛唇，铃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哦，铃说的其实是白陌啦！没想到他明明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女儿一词又加重又重复，这妮子心里打的主意不言而喻。 “你好，Mei小姐，直接叫我樱就可以了，笨蛋白陌也是这么叫我的。”樱轻点螓首，语调儒雅随和。 但很快，她摇摇头：“不，这么说好像也不好，我与笨蛋白陌是同辈相交的，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姑姑才对。” 相当微妙且巧妙的停顿，各位可以把这屑小八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词语打在间贴里。 诶我特么！ Mei的额头上浮现出一个相当二次元的‘井’，这两姐妹一个故意点出她与白陌的关系用以揭示他们之间不存在那种可能，另一个上来就不顾年龄直接辈分骑脸强压自己一头。 最关键的是，白陌这厮居然还一脸‘卧槽有点道理啊！’的神态附和起来。 在他看来，加上上辈子的记忆后樱与铃都是活过几百岁的人了，Mei这么称呼人家也是应该的。 “阿陌？！” Mei扭过头，神色变得难以置信。 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白陌不站在自己这边，这让女孩心中的危机感几乎突破天际。 殊不知我们的小白同学不过是就事论事，实际上甚至还能算是暗骂姐妹俩一手。 五百岁的老妖婆什么的。 “哦对了！”像是还没补够刀一般，白陌伸手拍了拍Mei裸露在外的细腻香肩：“一会回去一起收拾一下，咱们要搬家了，我在外面买了新的房子。” “房间还是按照你之前的那间装修的哦！”他食指弯曲，宠溺地刮了刮女孩的鼻梁：“你要是觉得不舍得，原来的宿舍也可以留下，反正你最近天天加班，也需要在总部准备一个休息的地方。” 男人的动作轻柔而宠溺，声音如舒缓的华尔兹，语调更是温润如水。 仅仅只是看着，就让樱与铃心中的羡慕几乎溢于言表。 这是白陌只会对Mei，对这个自己从小养到达的女孩才会展现的姿态。 Mei呆呆地愣住了，她在意的倒不是搬家，而是白陌的那句「反正你现在天天加班」时，语气中蕴含的丝丝落寞。 她抿了抿唇，忽然用力抱住白陌，小脸埋入他的胸膛，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看就要‘哇！’地一声哭出来。 站在恋人的角度，那Mei心里确实有一肚子的委屈。 明明我在为了我们的未来拼命努力，你却独自在外面花天酒地。 但站在父女的角度，那可就是宠溺女儿的老父亲却被忙于工作的不孝女抛诸脑后，再怎么关心劝解也说不动。 无奈下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自娱自乐，来填补身边无人陪伴的空缺。 这怎能让Mei不心疼？不自责？ 知晓Mei性格的弥赛娅临走前可是特地就这点和她谈过，让她多多陪在白陌身边，结果却依旧被少女抛诸脑后。 虽说白毛团子的主要目的是让Mei看好白陌不让他到处乱撩。 “诶？怎么忽然哭了？” 感受着逐渐湿润的胸口，白陌连忙慌慌乱乱地伸出手，心疼地拍打起女孩的后背来： “行啦行啦，Mei不哭不哭，爸爸在这里，在这里哦！” “爸爸哪里都不去！也不搬家了，不就是房间小点吗？大家挤一挤也就能住下了嘛！” “所以Mei不要哭了好不好？乖～乖～爸爸今晚回去就给Mei做好吃的！吃一个星期的便当肯定也吃腻了......嗯，就做Mei最爱吃的金丝虾球怎么样？” 瞧见这一幕后，不远处的樱与铃对视一眼，主动将时间与空间留给这对胜似血浓于水的父女俩。 她们倒是没有将Mei与芽衣之间的关系告诉白陌的想法，原本白陌和Mei就这么亲近了，要是知晓这件事，那她们就真的没有获胜的可能了。 无论是以身份还是经历，雷电芽衣，都已经不是白陌的女儿了。 第十二章·「王座」 通过在「桃花源事件」中得来的地仙之道创造，通辽大小的内生世界中，白陌正对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发呆。 豆豆眼状态下的他呆滞半晌，才对身边一脸‘理不直！气、气也不壮！呜......’的小宅女阿影询问道：“也就是说，这个造型和抽水马桶不说是完全相似，也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东西，就是你在精心看护数年后终于孕育出来，能和我一同成长变强的——额，专属武装？” 当年将恢复记忆的樱铃姐妹丼接回家包养时，白陌就有驱动侵蚀之键与天魔·夜刀的权能，在世界泡内凝聚出熔炼万象万物的混沌熔炉。 在那时，他将包括逐火十三英桀刻印、对崩坏束缚兵装·天之锁、卡斯兰娜等三体天然圣痕、超变基因遗传序列与十四位律者特性在内的一切通通投入其中，试图制作出除天魔·夜刀、万物归一者外的，第三个能够伴随自己一直成长的专属武装。 万物归一者，拟似魂钢之躯与生命目录融为一体后的简称。 生命目录本就拥有无时无刻捕捉其他生命体优点融入自身的能力，在与操控基因链的拟似魂钢之躯融合后，说一声「万物归一」绝不为过。 书归正传，数年来，白陌一直拜托身为地藏御魂意志的阿影在世界泡内看守熔炉，通过侵蚀之键那远超最尖端量子计算机的演算能力将之引渡到最完美的状态。 阿影也确实一直在努力，这小宅女平日里虽说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补番玩游戏恰零食呼呼睡大觉偶尔再偷窥一下白陌和少女们之间那点「健全」又「健康」的开创运动，但该做的工作还是没有怠慢过的。 但眼前这个马桶是怎么回事？ 是，比起一般的马桶这玩意看起来更像是把椅子，毕竟光椅背就高出去一大截，但这也不能改变它座位中间那个占据横截面五分之四的椭圆形凹坑啊！你捣鼓这么多年结果就给我捣鼓出这么个玩意？就算它通体金黄那也不是战锤世界的黄金马桶，再说人家那黄金马桶就只是个调侃，这个真就连造型都是纯纯的抽水马桶！以后战斗时打不过人时人家都是拿出各种各样不明觉厉高端大气的武装神器，结果就我‘啪叽！’一下拿出个马桶蹲在上面？你是要让我以笑死敌人的形式来获得胜利？最要命的是这玩意和我灵魂绑定啊灵魂绑定！我灵魂绑定了个马桶？你这是不是在内涵你家主人是随便来个女人都能雷普的放荡便器？我可是一直都很洁身自好的好不好！ 凝视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马桶半晌，久违被激起吐槽欲望的白阿宅好不容易才把它们统统咽回去，以免破坏自己在阿影这孩子心里的高冷形象。 然而从少女那略带委屈的小表情来看，她显然早已明悟自家主人心中的所思与所想。 她抿住薄唇，超小声地说：“主人，现在阿影有一好一坏两条信息想要告诉您。” “说吧。” “那个，首先是坏消息......”阿影偷偷观察着白陌的表情，白皙的小手下意识摆弄起自己那瑰丽的艳紫色麻花辫：“现在这个黄金马——武装还没有打造成功......按照原本的计划，在这个时间点它确实应该是打造完成了，然而由于我前些天擅自将澳洲数以百万计的灵魂收入地藏御魂，接触到「灵魂」这一概念的武装发生了奇怪的异变，又重新恢复到未完成的状态了......” 说到这，她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呜......对不起主人，如果阿影没有自作主张收集人们的灵魂，那它现在就应该已经出炉了。” 回过神来的白陌乐了：“道歉干什么？我又没有怪罪过你。” 阿影小脑袋却低得更深了:“可根据地藏御魂的推演，「王座」的功能将会是成比例放大主人选择的某项能力，主人越强，放大的幅度就会越大。” ———王座，这就是阿影为那个黄金马桶起的名字。 听到这，白陌倒是理解了少女为何会这么失落了。 如果王座的功能真如她推算的那样，只要白陌指定其放大「万物归一者」那时刻与外界进行信息交互的能力，即使是虚数之树上流淌的时光洪流，它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将其克制。 到那时，白陌担忧的最大问题就会彻底抹消。 然而由于接触到数百万人的灵魂，即将成型的王座直接碎裂重组，造型也由之前华丽无比的荆棘王座，变为如今不伦不类的黄金马桶。 形状会变成这样，正是众多灵魂在穿过王座时留下的痕迹。 注意只是穿过而非吞噬，人们的灵魂如今依旧沉睡在神之键的一角，等待白陌将他们重新唤醒。 王座更像是复刻其中的某些特性，作为自己重新构建时的基石。 至于沾染上侵蚀之力的灵魂们在苏醒后，会不会像某位不愿透漏姓名的由乃小姐那样对白陌产生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比如将他当做自己的天父与主看待，那就暂且不得而知了。 “那好消息呢？” 白陌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不是将「拯救」与「毁灭」放在同一座天平上衡量的性格，就算有他在的前文明牺牲者的数量大幅度减少，他也不会将之当做殃及无辜的借口。 阿影将遇难者灵魂收集起来的行为，是合他的胃口的。 再说就算真犯错了，白妈妈也不可能狠下心来教训这个丹樱幻化而成的美丽女孩。 敏锐地察觉到白陌语气中的宠爱与不以为然，阿影这才略微抬起一点头来，有点小骄傲地说：“好消息就是，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完工，但新的王座一旦完成，它作为「能力放大器」的功能将得到更近一步的拓展！” “具体是？” “一既是全，我是这样称呼它的！” “原来如此，将之前只能令单一能力成比例放大的功效，拓展到我所持有的全部能力上吗？” “不愧是主人！一点就通！” “别尬吹。”白陌伸手，抵住熊孩子试图凑过来贴贴的小脸蛋。 阿影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一既是全，即在经历这次蜕变后，原本「只能对单一能力起作用」的王座完全可以「做用在白陌持有的所有能力」上。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威光与模拟创星图这样的拥有上限，且本质上不完全属于白陌的能力，真可谓是BUG中的BUG。 最近白陌有感觉到，在将虚数链接拓展到一万三千五百个世界后，与饿鬼道融为一体的次元链接装置就有些后继无力了。 不是所有能力都像天魔·夜刀与万物归一者那样没有阈值上限的，正如正常人类拼死锻炼也跑不进百米八秒。 这点确实让白陌颇为烦闷，他原本的构想可是通过次元链接通道榨取所有虚数空间的崩坏能，从而达到削弱崩坏的目的。 但如果这项能力一直呈饱和状态，那想要达成既定的目标可就遥遥无期了。 然而只要新的王座孕育完成，白陌就可以通过它无限制地拓展与虚数空间的次元链接，完成从有限到无限的逆转，将通道扎根在虚数之树的每一片树叶上，对其中蕴含的虚数内能进行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随后倚仗这份无上的伟力跨越时间与空间，回到那令他梦牵魂绕的「家」。 白陌自始自终都没有忘记过，自己变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这样做会产生的变数还有许许多多，要面临的障碍更是数不胜数。 可至少，这也算是在变强之路上迈出的一大步。 “那个，主人，其实还有一条坏消息。”阿影最后补充道：“由于在承载数百万灵魂的同时还需要维持对王座的演算，所以最近我大概不能在物质层面上给予您什么特别的帮助了......但只要您能给这些无家可归的灵魂找到容身之所，阿影依旧是您所向睥睨的地藏御魂！” 很明显，女孩是在为自己这段时间里无法帮助白陌而自责。 察觉到女孩声音中的低落，白陌放缓语调，轻声安慰起她来：“没事的，现在的阿影是在做好事，所以不需要自责，我反而还要感谢你一直在世界泡里忙前忙后的呢。” 他从未将体内的女孩们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正如他不留余力地想要让史尔特尔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在阿赖耶想要转移本体时也立刻同意。 阿影虽说表现的像个小宅女，平日里最多提起的也是管白陌要零食和漫画，可事实上，这依旧可以算是白陌变相将她囚禁在自己体内。 不过有一点他搞错了，与史尔特尔一样，阿影还真不觉得在他体内有什么不好。 她又不是那位追求巅峰的武人稻妻影，而是源自丹樱的一抹知性。 作为武器，不呆在主人身边，那还能去哪呢？ ...... 感受到手指上的湿润，盘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白陌睁开双眼。 随后低下头，有些头疼地看向正在舔舐自己手指的粉色小狐狸：“铃，别闹。” 只有巴掌大小的小狐狸粉可爱地歪歪头，趴在白陌大腿上的她摇动身后的大尾巴，轻轻地呼唤一声：“嘤！” “......就很奇怪，其他崩坏能适应者觉醒的能力一般都很直接，怎么你反倒是变成一只小狐狸？” 白陌伸手，将化作小狐狸的铃抱在怀里顺起毛来。 然后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直到傍晚回家的弥赛娅大声嚷嚷肚子饿了想恰饭，他才从那股蜜之魔性的触感中回过神来，起身去厨房给孩子做饭吃。 此时的白陌完全理解商纣王与鸟羽天皇的感觉，这狐狸rua起来确实祸国殃民，根本就停不下来。 察觉到那双温热大手的离去，铃颇有些怨念地瞪向正踩在沙发上脱掉黑色丝袜的白毛团子。 铃知道自己拥有侵蚀之力这件事是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好比人在膝盖被敲时会反射般地抬起腿，她对能力的运用早已如同本能。 可侵蚀之力终归过于惊世骇俗，如果暴露，很难不被白陌联想到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 所以铃选择采取这种折中的方式，她给自己制造了个设定，那就是「拥有变身神话中妖狐能力」的崩坏能适应者。 得知这件事后，不知真相的白陌第一时间陪铃去医疗部检查。 就算不提对方是自己未来的小姨子这点，他也有些担忧会不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后遗症。 崩坏能从来都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存在。 然而在侵蚀之力面前摆弄电子器件，那可真是在阿影面前耍大刀。 铃很轻易地就瞒过所有测验，让医学部的人们不得不得再次印证「崩坏·还真特娘的是无所不·能」这个观点。 在那之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虽说负责体检的梅比乌斯双眼放光地想要将铃留下来解刨啊呸深♀入♀调♀查一番，但白陌依旧没有被她极其罕见的卖萌攻势所击倒，抱起巴掌大的粉毛垂耳狐就回到家里。 然后这丫头就放飞自我了，依仗自己不过是只狐狸，全天候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地跟在白陌身边，甚至连他和少女们做那种事时都要参上一脚试图搅黄。 至于结果嘛—— 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了解一下？ 白陌每次都自己出手，直接通过炎之权能物理性质地停滞铃的时间。 对少女而言，这还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夜晚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操作不说是血蹄踏遍花开处，也能说是满眼皆是泪目人了。 ———牛人者终将被牛。 客厅中，注意到小狐狸怨念满满的视线，褪去丝袜的弥赛娅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 她先是出手冻住刚想要说些什么的铃，随后把外套什么的直接脱掉，仅穿着一件诱惑力满满的白衬衫就堂而皇之地冲向厨房。 小白起身去厨房给孩子做饭吃x 小白起身去厨房给孩子当饭吃✓ 由于其他人都要工作，今夜家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第十二章·「时砾逐光」 返回逐火之蛾后，白陌第一件做的事情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扛起第一食堂的大旗。 有一说一，当看到小白同学换上厨师服王者归来的刹那，小厨师们那副模样像极了看到鱼的猫看到肉的狗和看到迪迦奥特曼的TPC胜利队。 鬼知道白陌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后厨让人嘲讽成什么德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他相比，他们的料理水准简直就是垃圾桶里的泔水。 平日里白陌不值班时倒是可以忍一忍，毕竟谁都怕一不小心逼急了导致他尥蹶子不干。 真正的人才从来不缺岗位。 但他这次既然都请假了，自然就没人再给那群废物好脸色看。 最关键的是小厨师们还不能反驳什么，打从白陌入职第一食堂都一年多了，这是头猪天天手把手教导那就算不能上天也肯定能上树了。 然而在这期间他们还真就硬是没学到一星半点的精髓，弄的他们自己都觉得如果自己还嘴都属于罪大恶极，浑然不知那属于超能力烹饪，正常人根本学不会。 可无论如何这个浩劫终归是伴随着白陌的归来化为乌有，于是他们又可以回到之前醉生梦死的美滋滋小生活。 上进是不会上进的，这辈子都不会上进的，天天混吃等死看美人师傅制服诱惑（指厨师服）不香吗？ 香！真香！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各种意义上喂饱了许许多多的劳苦大众后，回到自己房间的白陌坐在电脑桌前的人体力学椅上。 他的房间装饰简单又朴素，双人床，床头柜，电脑桌与台式电脑，三开门衣柜，塞满没看过的书的书架，完。 完全没有加入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彰显着白陌作为钢铁直男的本质。 坐在椅子上后，他从体内的世界泡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冰色晶体放在桌面上，又从影那里调集了些侵蚀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在获得地藏御魂后，白陌就有通过侵蚀之力对由乃的灵魂进行修复。 是的，由乃虽然肉体已死，但她的灵魂却Mei有消亡，而是蜷缩在帕凡提核心中苟延残喘。 律者核心本就有储存灵魂的功效，正是因为这种能力，西琳才能重生为K423并拥有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理之律者核心中更是储存有瓦尔特·乔伊斯与柏林大崩坏三十万亡者的塔玛希。 拟似律者的核心比起序列律者的核心差的很远，但在这方面的功效却是大差不差。 事实上，直到步入死亡，拼命压制自己的由乃都没有凝结出毒之拟似核心。 但为了让手持神火试炼的弥赛娅能够更加轻松地杀死自己，她主动吞噬了帕凡提的崩坏核心。 除去毗湿奴外，无论是律者还是崩坏兽，祂们都不存在吞噬同种类进化的能力。 但不吞噬，不代表不能转换替代。 在吞噬核心后，由乃属于拟似律者的部分本能地将其解构分离，重塑为自己的拟似律者核心。 并在少女步入死亡的刹那，将她的灵魂储存起来。 换言之，在死亡的那一刻，由乃就已经不是毒之拟似律者，而且冰之拟似律者了。 以她开挂般的潜力，假如没有死亡，前文明的冰之律者八成要换人。 然而光储存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没人拔刀相助，不出几分钟，由乃的灵魂就会彻底消散，核心也会变为没有灵性的空壳。 拟似终归只是拟似。 可好巧不巧的，白陌来了，发现了，出手了。 于是，少女的灵魂得以保存。 以白陌的能力，自然能够直接唤醒沉睡中的由乃。 大不了再取出一根肋骨给她捏出来一具足以承载她灵魂的容器顺带增强一波，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然而这次不行，崩坏对灵魂的污染几乎是不可逆的。 如果不管不顾直接唤醒由乃，她必然会成为真正的冰之拟似律者然后死在白陌手中。 倒也不是不能赌一下这姑娘对弥赛娅的感情逆天到牛转万象战胜法则，但白陌又不是没有办法，干嘛非要去做这种死？ 说到底，灵魂也只是一种特殊的信息载体。 只要是信息载体，那就在地藏御魂的统辖范围。 当然，在这其中最最最最最主要的，还是这位咬牙坚持到最后的女孩至死没有向崩坏妥协，这让她的灵魂中还保有一抹属于人类的微末灵光。 白陌正是以这部分灵光为基准，将她的灵魂重新构筑。 一饮一啄，皆有天定。 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将这孩子的灵魂解构完毕，然后重新具现在这个世界上。 片刻后，处理完由乃的白陌将核心重新收回体内的世界泡中。 曾经知晓圣痕的储物功能时他还吐槽过这玩意拿东西和放东西居然有延迟，不能在战斗中玩些有意思的骚操作，比如极近距离突然掏出来巴雷特穿甲弹糊脸。 如今的世界泡倒是可以无缝纳入取出物品，可现在的白陌，却已经过了需要用那种小手段与人交战的级别。 ‘不知不觉间，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躺在床上，望向漫天星辰，思维渐渐涣散。 困了，睡觉，安详。 今日份の沙雕图.jpg ...... 弥赛娅今天超级高兴，由于需要向最高议会提交报告，时隔一个月，她终于又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总部。 而一提交完报告，这屑丫头便立刻将剩余事宜尽数砸给一脸‘我就知道！’的倒霉下属，像个小推土机似的突突突冲向那连住都没住过的新家，想要让那个人再好好给自己按按尤其是肩膀，借以缓解一下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疲劳。 太大了确实影响活动。 然而当少女兴致勃勃地推开房间大门踏入其中时，映入眼中的，却是恋慕之人躺在床上酣睡的身影。 此时已然入夜，在那淡雅如雾的星光照耀下，白陌罕见地失去了醒来时那股雷厉风行的冷傲孤清。 初春萌发般的一缕柳眉使他看起来有几分纤柔的女性美，樱白色的睫毛与碎发被漫天星尘点缀成银，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嫣然的让人想入非非。 弥赛娅忽然感觉身上的疲劳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放轻脚步走上前去，趴在床边，视线轻柔地划过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定格在那樱花般优美的唇瓣上。 随后，俯下身，缓缓接近。 但最终，回忆起什么的她，还是止步与他的眼前。 ‘由乃......’ 一声叹息，回荡在空荡的房间中。 花鸟清明的美好清晨在太阳的东升中稳步到来，一缕晨光打在白陌脸上将他从无星夜的梦中唤醒。 似那轻抚孩童的母亲的手，并不柔滑，但很温暖。 他微微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去做早饭，然而才刚刚下床时，踩到的点点水渍却又令他陷入沉思。 但马上，想起昨天通讯时弥赛娅说会回来的男人便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抛诸脑后，洗漱一番后拧开房门走下楼梯，哼着小曲走向厨房。 给那孩子做顿好吃的吧～～～ 白妈妈干劲满满地拿出食材，却不知白毛团子现在正裹在被里呼呼大睡。 午饭前大概是醒不过来了。 ...... “你还我小白！” 时间来到下午四点二十分，地点为逐火第一员工食堂，人物为白陌，与自称「阿雅」的少女。 少女带有一丝淡紫的白发束成马尾垂至腰间，黑边的白衣衫与齐臀短裤勾勒出曼妙的身材，纤细的大腿分别穿着深紫色的长短袜，与腿环交织出的肌肤在暖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 此时此刻，这位娇俏可人的少女宝石般的湛蓝眸子中却蓄满了泪花。 她怒气冲冲地挡在白陌面前，一只小手掐着自己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用另一只手恶狠狠地指向他的鼻尖。 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混账事，比如明明欺骗少女的纯洁心灵却理直气壮地不负责。 “都说了和我没关系，是你家猫自顾自过来的。” 白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与阿雅的相识出于一件奇妙的误会。 老人常说，猫是奸臣，狗是忠臣。 这是因为人们养了许多年的猫咪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失踪，而且还是一去不复返。 这让对猫主子注入无数心血的古代铲屎官们心里异常的难过和痛苦，他们不明白，明明自己都那样珍惜它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久而久之，奸臣的名号就落在了猫咪的头上。 可实际上，猫是一种相当感性的生物，它们能够预感到自己死亡的大致时间。 为了不让铲屎官看到自己的尸体心生难过，也为了守护住自己作为猫主子的最后骄傲，它们往往会在临死前主动离开，自行寻找某些僻静的角落孤独的等待死亡。 阿雅亲手养大的，起名为「小白」的金吉拉也是一样。 数月前，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不想让自家铲屎官难受的小白便主动离开阿雅的宿舍，想要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安然离去。 借着便被逐火第一食堂中传来的香味所吸引。 那天正巧是白陌值班，他一眼就看出那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自己脚下蹭蹭的小猫咪大限将至。 本着一份好意，他给小白准备了一份烤鱼。 而小白在吃掉烤鱼后，也是亲昵地蹭了蹭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白陌后，心满意足地离开这个世界。 可谁曾想，这一幕刚好映入寻猫追来的阿雅眼中。 于是，误会就这么奇妙地发生了。 在阿雅眼里，白陌就是那个给自家猫主子喂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后，导致它断气死亡的罪魁祸首。 白陌对此当然有解释，然而在怒气上头的女孩眼里，这个大坏蛋说的一切都绝不可信。 两人僵持不下，于是往后的日子里，只要白陌上班，这姑娘必会准时堵在门口泪眼朦胧地说还我小白命来，吓得白陌总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又死了。 毕竟小白这个称呼，在后文明时，可是某个女孩对他的专属。 而今，虽说容貌仅有五六分相似，但无论是行为模式、瞳色还是发色，乃至于说话的语气，阿雅具都与那个女孩无比相似，这着实让白陌下不去狠手收拾她一顿。 恐怕连小白同学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心里最宠的就是琪亚娜了，宠到碰到类似的女孩都不忍心粗声粗气。 这也和他曾经在长空市先是差点把人家烤成BBQ，随后又试图利用人家的空间能力回家有关。 一想到当初的行事作风，他就有种面对中二时期自己的错觉，恨不得用脚趾在原地抠出个三室一厅。 当然，让白陌手下留情的也不止这一点。 阿雅是弥赛娅父亲的妹妹的女儿，两人之间是有血脉联系的。 这是第二条理由，不看僧面看佛面。 且或许是老天爷赏饭吃，她们姐妹俩的崩坏能适应性具都远远超出常人。 且与弥赛娅这个肌肉笨蛋不同，阿雅作为崩坏能适应者觉醒的能力名为「时砾逐光」，是能够在一定范围内调整时间流速的罕见力量。 对正在与时光洪流对抗的白陌而言，拥有时间系能力的阿雅无疑是很好的观测对象。 以上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最终形成了白陌对她的放纵。 “快松手！唔嗯～～～不、不对！表姐救我！” “知道错了？” 放纵，指当着食堂一大堆人的面按在腿上打屁股。 熊孩子可不能惯着。 见到白陌的视线瞥过来，不远处刚想要过来打圆场的白毛团子阿呆毛一竖，后军改前军，立刻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换做以前，弥赛娅倒是巴不得白陌对自己做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 但现在的她可是能与风之律者交战的强大战士，逐火众人的心中偶像，如果当众被他凌乳...... 怎么办怎么办？真的好想好想和阿雅那孩子交换一下——不行！弥赛娅你要忍住！ 终究是有了偶像包袱。 于是，小姑娘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啪！ “啊！” 啪！ “你！你快放开本小姐！” 啪！ “呜呜呜小白我被这个凑流氓欺负了......奇怪，怎么有点舒服？” 啪！ “不要！那、那里不行！” 拍打肉体的声音与女孩的愈发奇怪的叫声连成一片，不禁让围观群众们脸红心跳。 白陌下手很有分寸，他既能让阿雅痛的嗷嗷叫，却又能不对她造成一丝伤害。 事后回过神来，反而还会觉得有点爽。 这就是超高校级的按摩达人，哪怕欧啦你都能顺带活血化瘀。 “唔......” 女孩的叫喊声渐渐趋于无力，见状，感觉差不多了的白陌停下手上的动作。 又过了几分钟后，捂着火辣辣小屁股的阿雅才勉强从他的大腿上爬起来。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这天生体质敏感的小丫头已经感到舒服了。 “别、别以为你这样讨好我我就会放过你！反正本、本小姐是绝对不会原谅你这个杀害小白的犯人的！哼！” 女孩鼓起脸颊呲牙咧嘴，萌萌的大眼睛瞪得溜圆，配合上捂住屁股缓缓向后移动的小碎步与炸毛的白发，活脱脱一只支愣起来的白色猫猫虫。 却没有看到，围观群众们在听到的这句话后，看向自己愈发诡异的视线。 作为亲身体验者的阿雅明白白陌看似不留情的拍打中究竟有蕴含着什么，可在围观群众眼中，就是这姑娘被打了一顿屁股还说对面在讨好自己。 简而言之，Masochist。 “嗯？” “噫呜呜噫！” 面对她的挑衅，陌陌大魔王仅仅只是再度扬起手，女孩便立刻惊慌失措地向食堂外跑去。 坏人！坏人！这个仇，本小姐记下了！ “这孩子......” 直到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白陌才颇感好笑地摇摇头，转身走入厨房，继续换得众员工的一顿饱饭。 可在他的心里，却是不自觉地浮现出琪亚娜那张憨憨傻傻的可爱笑脸： 二十来年不见，也不知道那傻丫头怎么样了。 第十三章·「繁星·格蕾修」 时光滋滋流淌，不知不觉又过去两年，由第七次崩坏发生时的2018年来到2020年的六月。 在这两年里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律者降临之类的大事，如果非要矮个子里挑高个的话，那就是破坏之键「天火圣裁」的诞生了。 由于使用天火出鞘时那「我要发动一次牛逼的攻击！不管你死不死，反正我是死定了！」的奇葩副作用，天火圣裁理所当然地落入弥赛娅这个三重披甲的人类最强手中。 嗯，除小白同学外的人类最强。 自从弥赛娅获得天火圣裁，由乃亲就有了新的小窝窝。 律者核心本就拥有承载灵魂的功能，而且与其他或多或少残留有律者意识的核心不同，史尔特尔凝结出的炎之核心纯净到连一丁点的杂质都没有，即使入住其中，也不需要担忧自身的灵魂会受到污染。 现在由乃整天在弥赛娅体内与天火圣裁内部到处乱窜，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而且每当她进入天火圣裁，即使注入神之键的崩坏能没有达到第零额定功率上限的150%，其依旧会蜕变成名为天火劫灭的超限状态。 这大概就是纯爱之键与纯爱之人之间产生的共鸣？ 嗯，灵魂变成其他人形状，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要■■的纯爱之人（耻）。 好吧，这是开玩笑的。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史尔特尔凝结出的炎之核心本能地亲近作为她主人的白陌，即使锻造成神之键后依旧如此。 而由乃的灵魂本就在临死前转换为接近律者的拟似律者，在经过白陌长达数年的改造后，更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他的气息。 核心承载+灵魂入驻+气息亲和，三者相叠加，天火圣裁的超限就变得理所当然。 顺带一提，如果是由白陌握住寄宿有由乃的天火劫灭，其还会完成更进一步的，足以称之为脱胎换骨的蜕变。 但白陌几乎从来不这样做，一是他拥有潜力无穷，且万用性远在其上的天魔·夜刀；二是只要白陌手握天火劫灭令其超限，那事后，由乃至少会有一个月缓不过劲来。 至于是怎么个缓不过劲来，那我也只能说各位懂得都懂，不懂我也没有办法，写出来审核也肯定不给我过。 除去制造神之键，在这两年里，逐火之蛾对穆大陆的改造业已经完成大半，七十二座超级都市以转移到大陆中央地带的逐火总部为中心，如雨后春笋般接连不断地拔地而起。 以如今的城市规模，将全人类纳入其中已然绰绰有余。 虽说还存在有各种各样的小矛盾，但一切终归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人类说不定真的能看到战胜崩坏的希望。 ......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躺在床上的白陌睁开双眼，他随手拿起放在枕头旁边充电的手机确定时间后褪去睡衣，走到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换好衣服走下楼，驱车赶往与人约好的地点。 他如今所在的城市名为「酆都」，是穆大陆七十二座新型超级都市中，距离逐火之蛾总部较远的一座城市。 白陌之所以会来到这座城市，为的是一种专门出产于酆都城的特产「彼岸果」。 产出这种果实的彼岸果树拥有极其特殊的种植条件，对水土要求与栽培技术苛刻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以至于几乎没有人能够将其成功移植到酆都之外。 顺带一提，现实中确实拥有特性与之相似的植物，比如只能在地中海地区希俄斯岛南部皮尔吉村生产的马斯蒂哈树。 不仅如此，彼岸果还拥有类似昙花的特性，自结出果实到彻底腐烂仅有一时三刻。 但与之相对的，是其果肉极其鲜美，且据品尝之人的说法，人们在品尝果肉时，眼前会自动浮现出最为思恋之人的幻影。 而人们心底最思念之人却又多半是那已逝之人，这也是其彼岸之名的由来。 自古以来，拥有如此珍贵特性的果实就受到许许多多风流人士达官贵人的青睐，却也因为他们的「青睐」，原本遍布酆都的的彼岸果树如今仅剩下不到百棵，且尽数集中在名为「往生果园」的养殖基地，由专业人士栽培贩卖。 而白陌来到酆都城的目的，就是取几十颗彼岸果回去，给家里的崽崽们尝尝鲜。 彼岸果极其特殊的特质几乎让人无法携带，但拥有操控分子运动权能的白陌完全可以物理性质地暂停果实的时间，待到返回家里再进行解封。 这就是身为强者的余裕。 不多时，白陌就驱车来到彼岸果树所在的往生果园，他将从伊甸那里借来的cece停在露天停车场，转身向往生果园的门口走去。 与简约线条风格的小白同学不同，作为一只超会享受的黄金富富婆，伊甸在穆大陆各地都建有度假别墅和名贵车辆。 听闻自家老师要去酆都，歌者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在酆都的产业一并奉上。 白陌要在果园门口等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是「布兰卡」，是一位拥有湛蓝长发、气质温婉迷人的美丽未（亡）人，同时，也是梅比乌斯在克莱因之前的助手。 在白陌还在总部时，不知道从哪里（伊甸:诶☆嘿～）得知他要来酆都的梅比乌斯主动找上门来，以「介绍作为酆都本地人的布兰卡成为他的向导」为条件，要他给自己带些彼岸果回来研究一下。 她怀疑彼岸果中含有还未发现的特殊致幻成分。 在梅比乌斯颇有恨铁不成钢意味的介绍中，布兰卡就算无法成为像她那样最顶尖的科学家，也绝对远超那种依靠时间与资历堆砌上去的凡骨。 谁曾想，这样的逸才居然会因为所谓的爱情而辞职，在家当起了全职太太。 顺带一提，过去也是布兰卡将克莱茵推荐给梅比乌斯当助手，从而开启她那让007看了都流泪、劳动法拿来垫桌角的鬼畜人生。 对于梅比乌斯的请求白陌欣然应允，同时表示就算她不介绍她的前助手当向导，自己回来后也肯定会给她带去一些果实尝尝鲜。 然后蛇蛇就轻哼一声转过身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弄的白陌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他能感知到梅比乌斯没有恢复记忆。 与布兰卡约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由于习惯性早起，白陌提前大约一个小时就抵达了集合地点。 不过在这个时候，这里的人就已经相当多了。 往生果园的对面就是一片占地范围颇为宽广的休闲广场，再加上今天是周末，放眼望去，许许多多的人具都在广场各处嬉戏打闹，气氛祥和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末世。 但对前线抵命奋斗的战士们而言，他们想要守护的，不就是这份歌舞升平的万家灯火？ 比如广场右上角一众戴上耳麦跳无声广场舞的老年人，左上角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与青春的少年人，手牵手漫步在人工湖边唧唧我我的小情侣，还有主动扑到白陌怀里蹭蹭抱抱的可爱蓝毛萝莉。 ———萝莉？ 小白同学头顶上的阿呆毛‘啵！’地一下竖立起来。 他先是左顾右盼，确定女孩不是找错人后，才温和地询问道：“是迷路了吗？” 就以外貌而论，白陌怀中的女孩绝对称得上一句十年血赚，死刑不亏。 流泻而下的天色长发在脑后束成两束，大大方方地展示出白银般白皙的玉颈，薄薄的唇瓣色素稀薄到令人怜惜，但从那透出淡淡粉红的健康皮肤就能看出，这孩子绝非遭受父母虐待而营养不良。 女孩的身高大概只有一潘，未来可妻的娇小身体上套着点缀有不同颜色的淡白色连衣裙，配合上她身后背负的画板与颜料盘，给人以一种天然呆萝莉在画画时一不小心将颜料染在裙摆上的错觉。 但无论这个「仿佛空灵一词具现化」的女孩再可爱，也无法抵消掉白陌压根就不认识她的事实。 “......大哥哥的颜色，好好看。”女孩微微抬起头，染紫般的清澈眼眸中倒映出男人丰神如玉的身影：“我可以和大哥哥在一起吗？” 她没有回答白陌的问题，而是说出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起啊？一起是不行的......吧？”白陌半跪下来，将自己的视线与女孩平齐：“叔叔一会还有正事要做的，但如果小朋友你找不到家人，叔叔可以带你去找妈妈哦！” 一般来说，像这种大型娱乐场所一般都配有失物招领地，或是常驻巡逻的警察蜀黍。 只要和他们联系一下，很快就能找到小女孩的母亲。 “没有走丢，家很近，我认得路。”背负画板的女孩乖巧地回答，同时提出另一个请求：“我可以为大哥哥画一幅画吗？” “画一幅画？”白陌思索一瞬后，点点头：“可以，现在？在这里？” 他倒是没有大大咧咧到相信女孩的一己之言，但如果她的家人真的是在广场上弄丢她了，那事后必定会重新回到这里寻找。 比起拒绝掉女孩让她到处乱跑，莫不如先答应下来暂且将她留在这里，等待她的家里人前来寻找。 白妈妈可不相信谁家丢了这么可爱一闺女不急的上蹿下跳。 “嗯，现在，在这里。”女孩点头，黑色贝雷帽上的白羽轻轻颤动。 接下来，她还真就旁若无人地架起半人高的画架，取出画笔与调色盘肆意挥洒起来。 为了方便画画，她双腿一弯，就要坐在地上。 见状，白陌手腕一翻，从世界泡内取出一块地毯垫在女孩的身下，以免她白嫩纤细的赤裸小腿与连衣裙摆沾染上灰尘。 随后他倒退几步，坐在湖边的大石上。 漫天卷云不知何时积聚在一起，仅有寥寥无几的阳光穿透云隙倾洒而下，风吹起的人造湖面波光粼粼，将那在天光与碧水之间互相凝视的两人宝贝似的裹在中间，宛如他们就是世界的唯一。 ‘咔擦！’ 寻求灵感的摄影师几乎本能地抬手拍下这一幕，打算作为自己参加三日后摄影大赛的比赛作品。 但马上，她就在白陌警告的眼神中一脸可惜地将其删掉。 她感觉自己错过一副世界名画。 很快，小脸涂成小花猫的女孩就重新站起身来，轻轻说自己已经画好了。 一般来说，画肖像画的时间至少也得以小时为标准，但白陌却并没有浮现出什么意外之色。 在他眼里，这就是小孩子随意在画纸上勾勒几笔，就像那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黄黄的大地，外加一个灵魂画风的简约线条人。 画这种东西，自然不会耗费多少时间。 但本着对孩子的鼓励，白陌依旧笑眯眯的：“画完啦？能让叔叔看看吗？” 他还不至于对孩子摆出一副‘你吖欠我钱’的小白批脸。 “可以给大哥哥看。”女孩用力点头，她取下画板上的画走到白陌面前，双手捧着高高举起：“我的名字叫做格蕾修，我想把这个送给大哥哥。” “要叫叔叔......算了，让我康康。”放弃矫正称呼的白陌接过画来，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他原本打算无论格蕾修画成什么样，他都要好好夸赞她一番然后收下这幅肖像画。 但白陌不理解，明明是肖像画，上面挥洒的为何会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宇宙星空。 而且比起人们印象中那象征希望与梦想的璀璨星穹，女孩笔下的星空黯然无光，万千繁星扭曲压抑做惊恐状，仿佛有什么无以名状的大恐怖在暗中窥视，随时随地准备将整个寰宇吞噬殆尽。 这不禁让白陌回想起自己过去无意间观赏过的，梵高那一幅家喻户晓的「星空」。 但这，怎么也不能算是画像吧？ “就是画像。” 似是看出白陌的心绪，女孩踮起脚尖，认真地重复：“就是画像。” 格蕾修不爱言语，所思所想皆在画笔之下； 格蕾修不闻世事，心之所向尽在色彩之中。 一幅画卷，织成了格蕾修与她的世界。 往日的色彩，于绘梦之中铺展，直至银与量子之海的尽头。 第十三章·「Hua:白陌叔叔是未名神?!」 黄昏倒卷起些许的微风倾洒在大地上，为这炎炎的夏日注入一丝清凉，零零散散的晨星闪烁天边，向人们宣告夜生活的伊始。 别墅附带的绿植庭院内，白陌正站在烧烤机前忙来忙去。 比起在长空市时的家，从塞西莉娅手里购买的这间别墅还是要差上不少的。 这里的差指的不是建筑本身，而是庭院的占地面积。 再怎么说这里也属于那种部队真枪实弹保护起来的大型别墅群，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堪比足球场。 但举办个烧烤派对什么的还是轻而易举的。 稍微品尝了一下调味料的味道，感受着在舌尖炸裂的酱汁，白陌满意地点点头。 他举办欢迎会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的弥赛娅，根据她的说法，她最多也就能在总部这边待上一个星期，随后就得再度返回位于北欧的分基地执行任务。 与这丫头久别重逢的白陌自然得好好犒劳她一下，稍微弥补一下这孩子近些日子里吃的那些苦头。 ‘咕嘿嘿，白陌先生，我的白陌先生～’ 葛优瘫在藤椅上的白毛团子鼻梁上驾着装饰意味十足的墨镜，借以掩盖自己看向某人的炙热眼神，同时在心里默默盘算今晚要不要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她知道白陌是只要确定信赖关系就会放松警惕的性格，所以完全不担心他会察觉到自己不算过分的小动作。 毕竟这可是她在三人的同居生涯中，一点一点瞒着Mei试验出来的。 说到Mei，由于今晚有一次相当重要的实验，如今的她依旧在第二科学部加班加点，所以享受到这顿烧烤的只有弥赛娅、樱与铃。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伴随一阵清雅宜人的樱花香气，樱色长直发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弥赛娅身边。 她注视着跑到白陌身边添乱的妹妹，轻轻一笑：“卡莲，许久不见。” “卡莲？”摘下墨镜的白毛团子撇撇嘴，“卡莲·卡斯兰娜早已在公元1477年死在旧天命总部的柯洛斯滕镇了，我是弥赛娅，只是单纯的弥赛娅。” 是独一无二的弥赛娅。 “好的，弥赛娅。”樱点点头，并未有过多在意称呼的问题。 但似是想到了什么，少女素雅的唇角浮现出一抹玩味。 好似与友人回忆过去时「恰巧」从手机里翻出对方中二病时期的照片，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与调侃。 看到这一抹笑容的弥赛娅霎时间汗毛炸立，源自卡斯兰娜家族的笨蛋直感告诉她，樱接下来要说出来的，绝对是能够让自己死掉一百次的东西。 果不其然，樱微微俯下身，故意将晶莹的唇瓣凑到她的耳边。 檀口轻启，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敲击琴键般的舒缓语调：“昨晚舒服吗？对睡梦中的有妇之夫做出那样不知廉耻下流行为的弥赛娅小姐。” 语气看似柔婉温和，但从用词就能看出，少女内心中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甘。 弥赛娅昨夜的行为看似隐蔽，实际上，除去某个呼呼大睡的Mei少女与某个同样呼呼大睡的当事人以外，无论是樱还是铃，她都不可能瞒得过去。 她们之所以无动于衷，还是担忧争斗起来的余波将那陷入酣睡的男人唤醒，导致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数。 当然，除去这一点外的另一条，是她们两人对弥赛娅心中有愧。 “一、一般般吧？” 向来大大咧咧的白毛团子罕见地闹了个大红脸，她微微侧过头去躲避开樱玩味的视线，小嘴一张一合，看起来像只正在吐泡泡的小金鱼。 确实，比起当初芽衣跳脸直播驰骋沙场十二小时，这种程度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但这却是弥赛娅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她可是发过誓的，绝对不能再去喜欢白陌了。 眸中倒映出挚友微黯的侧脸，知晓事件因果的樱轻轻一叹，走到她身边坐下，温柔地将她的头放在自己弹性十足的大腿上。 微风卷起少女们交织在一起的樱白秀发，给黄昏倾洒的庭院中增添了一抹清馨的点缀，如梦亦如幻。 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白陌手上动作一顿，结果被铃这只小馋猫一口吞掉手中烤好的牛肉。 不仅如此，食髓知味的女孩还舔舐起手上的油脂，从那沉醉的小表情来看，仿佛比起烧烤，这才是她真正想要吃到肚子里的东西。 手指上的酥麻感让白陌回过神来，他抽出手指，宠溺地批评道：“这上面脏，下次可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 “可是铃不觉得脏吖！”女孩眨巴眨巴大眼睛，踮起脚尖，认真地反驳他。 原本铃还想补上一句‘白陌身上的一切铃都不觉得脏的’，但又感觉这样做有些露骨。 现如今，心怀愧疚的女孩只想要将失去部分记忆（虚假）的姐姐与失去记忆（真实）的白陌再次撮合到一起，而自己，只要扮演他们不谙世事的贴身小棉袄就好。 不过先前那句话确确实实是铃内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白陌的身体可是她耗费五百年一点一滴制作出来的，他的一切她都了若指掌，自然不可能觉得脏。 想到这里，铃不留痕迹地扫过白陌身上的某处，柔嫩的小舌扫过唇角，舐掉上面沾染的浓郁酱汁。 撮合归撮合，偶尔为吃腻了姐姐的姐夫大人更换一下口味，也是作为小姨子的义务嘛！ 很快，白陌就将手头上的材料处理完毕，他向少女们轻快地招招手，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说是他祖宗的两人便迈着或活泼或娴静的步伐向这边走来。 “呜哇闻起来好香！快让我尝尝！好几个月都没有吃到白陌先生的料理，人家都快要馋疯了！” 弥赛娅当即大呼小叫起来，整个人围着白陌转来转去，最后更是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喉咙上下滚动，不断地吞咽着香香的口蜒。 “明明今天中午我就在食堂值班，香就松手，自己拿一些吃。”白陌用下巴轻轻磕了磕女孩白皙的额头，“我要回房间一趟，一会再过来。” “但人家想让白陌先生喂我吃！”理直气壮.JPG 瞧见这屑白毛居然得寸进尺，一旁的樱***额间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井’字。 她们对视一眼，达成协议般纷纷点头。 “快喂我吃嘛！来，啊——唔唔唔唔！” 正在冲白陌撒娇的弥赛娅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粗暴地塞进自己的嘴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对温香软玉便一左一右搂住她的手臂，共同发力将她从白陌身边拽了过来。 “来，跟着我念～”手里再度夹起一块烤肉的铃眉眼带笑，“三二一，一二三，啊啊——” “你！呜呜呜！”勉强咽下烤肉的弥赛娅刚想要说些什么，结果铃二话不说又塞进去一块，随后踮起脚尖，反射出淡淡油脂的唇瓣在她耳边呼呼吹气：“多试试用喉咙来回吞咽哦！这样对你未来的幸福生活也大有帮助呢～” “铃知道弥赛娅发誓不能喜欢白陌了，但不喜欢归不喜欢，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偷偷做的吧，就像昨晚那样～” “不过比起那些过于繁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惊扰到白陌的行为，某些简单的小动作可是完全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的呦！” “比如——”她素手掩唇轻笑一声，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 秒懂的白毛团子俏脸浮现出一抹嫣红，她怯生生地看向正在擦拭手掌的白陌，思索片刻后，居然真的开始按照铃说的那样反复吞咽起喉咙中的烤土豆来。 见状，屑铃满意地眯起眼。 在白陌与姐姐的面前，她永远都会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但这可不代表她在其他人面前也会是这样的人畜无害。 这可是位能在新婚之夜骗走姐姐后，扮成她与姐夫颠鸾倒凤的小疯子。 “？” 抱住弥赛娅另一只手臂的樱可爱地歪歪头，不太理解自家妹妹和挚友说了什么，居然能让她瞬间安静下来。 白陌则是趁机回到别墅内，不一会，就端出来一碗——不，是一盆大大的长寿面。 他将面放在桌子上，向正在铃的指导下努力练习的弥赛娅招招手。 然而这一次，向来召之即来的少女反而小脸通红地别过头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弄的白陌一脸无奈。 不过马上，弥赛娅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喷洒在自己的肩与头上。 她呆呆地扭过头，就看到手持礼花筒的白陌温声道：“原本还打算直接过去你那里来着，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好办多了。” “生日快乐哦！弥赛娅！” 这时弥赛娅才想起来，今天是6月19日。 而在后文明的2014年6月19日，是她与白陌初次相遇的日子，同时也是她被他赋予「弥赛娅」这个名字，并将她从那漫无边际的轮回中救赎的日子。 “咕咚！咳咳！” 少女忽然用力吞咽下喉咙中的食物，像是卡到嗓子般故意咳嗽两声，借以伸手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花。 半晌后，才一脸严肃地竖起食指：“但是白陌先生，我这一次的生日是12月7日。” 她好想好想就这样扑进他的怀里。 “我当然知道你的生日是一百七十一天后，但这和我想给你多过一次生日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陌先是递过来一杯饮料，待到在他眼中卡到嗓子的弥赛娅吨吨吨顺气后，才拉起她的手来到放置长寿面的方桌前。 “所以，要吃吗？”他将掰好的筷子放在她手里，“这一次，可不是之前那样用「人间道」让食物自己做自己了哦！” 年轻时做出来的荒唐事，白陌可一直都有记住。 “......嗯，吃，但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吃。”弥赛娅点点头，反手将白陌按在椅子上。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如莲藕般白皙妖娆的玉臂环住他的脖颈：“所以，喂我吃。” “人家今天可是寿星诶！这种小小的愿望，白陌先生应该能够满足的吧？” 少女樱唇轻启，呵气如兰：“来，啊——” 站在一旁的铃微微翻了个白眼，灵魂本身也属于一种特殊的信息载体，这让拥有侵蚀之力的她能够略微读取到其他人的心声。 不过这个前提是人家心里没有提防，又或是心情荡漾到提防也没用。 如今的弥赛娅明显是属于后者，铃能看到，正坐在白陌怀里享受喂食play的少女，此时心里只是在反反复复地重复五个字： 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好想艹哭他...... 男女意义上。 ...... ...... “Dr.Mei，辛苦您了！” “嗯，你们也辛苦了。” 冷淡地扔下一句话后，少女迈开包裹过膝水晶黑丝的美腿，在其他人恭敬的目光中快步向实验室的出口走去。 Mei今天之所以会留在总部加班，是由于虚数结构多角度理论模型的构建已经到了最为重要的一步，在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功亏一篑的紧要关头，缺谁也不能少了她这位主心骨。 因此，即使知晓白陌今天会给久别重逢的弥赛娅与那两只粉毛狐狸精开欢迎会，她依旧还猫在实验室内忙东忙西。 好在问题已然尽数解决，结束实验的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那身白大褂就急吼吼地往家走。 按照Mei的之前的习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随便在办公室对付一宿就可以了。 但每想到之前候机厅时白陌落寞的表情，她就感觉有一把尖刀在胸口上狠狠地搅动，将自己的心脏搅动的血肉模糊。 她让他伤心了，明明她才是最不应该让他伤心的。 可当少女刚刚走出实验室的刹那，自小闻到大的清幽体香便闯入她的鼻腔。 她转过头，就看到某个人正倚靠在墙壁上，耍宝似的摆出贝吉塔王子告别特兰克斯时的姿势：“呦！” 不是白陌又是谁？ “阿陌！” Mei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但在少女吐出大脑组织好的话语之前，她的身体就先一步扑入心上人的怀中。 合上眼，粉可爱地酣睡起来。 她累一天了。 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怀抱能让她放下一切戒心与警惕。 “这孩子～～～” 白陌见状先是一愣，随后表情变得更加柔和。 他俯下身，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自家各种意义上都不算小了的小公主，转身向员工宿舍的方向走去。 三人之前在逐火之蛾的宿舍还未有退还，这也是白陌故意的。 他知道Mei这孩子一忙起来肯定没日没夜，与其让她天天绕那么远的路回到市区内的家，不如留下宿舍方便休息。 当然，仅限加班到很晚，平日里无论如何都必须回家，这是白陌的底线。 白陌七拐八拐，很快就来到了宿舍门口。 他输入密码，打开房门，走进房间，将Mei平放在床榻上。 随后又从一旁挪过椅子坐下，注视着安然入睡的美丽女孩陷入沉思。 ‘不知不觉间，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白陌撑着下巴趴在床边，双眼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 光是看着Mei，他的心里就有种被救赎的感觉。 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崽，这是他除去生养自己的父母外的，第一个家人。 想到这里，白陌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女孩的小脸蛋。 ‘还是小时候圆滚滚的可爱，现在虽然成大姑娘了，手感却没有以前的好了。’ 但马上，担心吵到Mei的他就收回手指，转过身，想要回到曾属于弥赛娅，如今归他所有的床上睡下。 他今天不回家了。 然而衣角处忽然传来的拉拽让白陌停下步伐，他侧过头，正巧对上女孩灿若星辰的双眼，与一句故意用鼻音轻哼出来的稚嫩童音：“Mei要和阿陌一起睡！” 由于少女此时是用手肘支撑起身体，那对尺寸过于巨大的不可名状将洁白的衬衣撑起，绷得紧紧的衬衫扣子更是让人担心会不会随时崩飞出来，如成熟的水蜜桃一般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好。” 如若换做往常，知晓Mei心意的白陌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掉她的请求。 但一看到少女倦怠的俏脸与微微颤抖的手臂，他纠结半晌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白陌翻身躺在床上，轻轻地将女孩搂在怀里，让她如同小时候那样枕着自己的手臂，轻吻额头，沉沉睡去。 月光穿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好似铺上一层银色的薄纱。 片刻后，宿舍的大门处传来一声脆响，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从门缝中探了出来。 根据华得到的消息，白陌他们此时已经搬到市区的别墅了，这里根本不应该有人才对。 然而夜跑归来的她又有听到隔壁传来细微的声音，出于关心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只不过，当女孩看到床榻上两人安然入睡的一幕后，原本怯弱如小鹿般的双眸瞬间瞪大到极限。 无他，那在朦胧月光的挥洒下背向她的白陌，唤起了她内心深处最为深刻的记忆—— 沧海市，未名神！ ...... 第十四章·「曼陀罗华」 白陌没有读心术，所以无法知晓小格蕾修此时的想法。 就算拥有读心术，他也不可能对一个身高才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孩使用这样的能力。 况且人家小姑娘也未必真的知道什么，许多人天生就拥有极其强大的灵感，这份灵感会让他们显得比常人更加特立独行，比如达芬奇、梵高、贝多芬，又或是H.P.洛夫克拉夫特。 但如果你真的试图去深究他们灵感的来源，那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玄而又玄，不外乎如是。 不过比起这些，收好画像的白陌更在意格蕾修的家人在哪里。 他自认不是什么善人，但任由这样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到处乱跑却也做不到。 但很快，就有人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个人的名字是布兰卡，既是那位与白陌约好在这汇合的梅比乌斯前助手，也是小格蕾修的母亲，一位失去丈夫的未（亡）人。 与格蕾修无二的秀丽长发披肩而下垂至纤细柳腰间，如画般皎好的面容上时刻都带着温婉迷人的笑容，贴身的白色短袖连衣裙将美人妖娆的身材和修长的美腿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穿透浓密树林枝叶的斑驳阳光下，那双纤细柔美的小腿还浮现出朦朦胧胧的诱人光泽，更是让人口干舌燥、目眩神迷。 此时此刻，白陌正与这位容貌与格蕾修隐有七分相似的少妇漫步在庄园内古色古香的树林街道中，再加上趴在他背后到处乱看的小格蕾修，说是一家三口出门踏青也绝对有人信。 在与布兰卡相遇后，白陌才知道格蕾修为何会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上到处乱跑却无人看管，因为那里就是她家的前院。 没错，包括种植有彼岸果树的往生果园在内，这附近具都是格蕾修已逝的父亲「痕」的遗产。 这也是梅比乌斯向白陌推荐布兰卡的理由之一，以向导而言，又有谁会比作为女主人的她更加合适？ 具布兰卡所说，她已逝的丈夫曾与她一样是隶属于逐火之蛾的工作人员。 与作为研究者的她不同，痕隶属于守护酆都城的适应者小队。 穆大陆七十二座超级都市中具都拥有逐火之蛾设立的基地，这些基地不仅负责机械化部队与后勤工作的统筹，还要负责穹顶系统、火力覆盖系统与生态系统等等的运行和监管，说是城市的心脏绝不为过。 人类的心脏有胸骨进行保护，超级都市的心脏自然也需要人来看守。 对抗崩坏的战场可不是儿戏，即使是号称安全系数满点的逐火之蛾分部，一不小心，可也会全军覆没的。 “恕我直言。”听到这里的白陌有些不解：“按照布兰卡女士你的说法，包括这座往生果园与广场在内的一切具都是痕先生的财产，既然如此，那实力大不如前的他又为何要重新加入逐火之蛾？” 白陌其实是知道痕这个人物的，痕是逐火之蛾的元老级人物，同时也是塞西莉娅的铁杆支持者。 当年反叛最高议会时，痕不幸遭到隶属于议会的队长们的绝地反击，即使事后有经过治疗，依旧导致自身实力大不如前。 于是他主动申请从战斗部队队长的位置退隐，返回自己的家乡酆都，成为一名守护酆都基地的战斗人员。 “白陌先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布兰卡伸出骨感修长的玉手，轻巧地摘掉格蕾修发丝上的一片树叶：“痕他确实有继承下家里代代相传的往生果园，也可以保证我们后半生衣食无忧......但他一直都认为，与其像个懦夫一样蜷缩在安全地带眼睁睁看着他人抛头颅洒热血，莫不如趁自己还年轻，为人类战胜崩坏的事业再出一份力。” 即使提到的是两年前逝去的丈夫，美人水晶般通透的眼眸中依旧没有一丝阴霾。 仅从她略带昂扬的语气就能看出，她是打从心底为自己的爱人感到骄傲。 “是位值得尊敬的人。”白陌额首，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 但他也提示道:“即便整座广场都是你们的财产，可我还是建议下次不要再任由格蕾修这样可爱的孩子一个人在广场上四处走动。” 防人之心不可无，人性经不起考验。 听到白陌的话，趴在他背上的小格蕾修歪歪头：“格蕾修，很可爱吗？” “嗯，很可爱很可爱。”白陌抬头，亲昵地顶了顶女孩光洁白皙的下巴。 “大哥哥也很好看！” 似是感觉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够力道，格蕾修四下寻找一圈后，将视线定格在一脸微笑的美人妈妈身上，用力点点小脑袋，笃定道：“比妈妈还好看！” 哄堂大孝了属于是。 “看来这孩子很喜欢您呢。” 被拿来当参照物的布兰卡倒也没有生气，没办法，小家伙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过恕我冒昧，从您的言行举止来看，您应该也有女儿？” 这就是单亲妈妈的直觉。 “有的！” 一听到人家提起自家闺女，白妈妈瞬间就来了兴致。 他嘴一张，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将Mei抚养长大时发生的各种趣事，就连女孩九岁时还在尿床的黑历史都一并抖出。 远在逐火之蛾总部的Mei：啊、啊嘁！ 但比起这个，倾听半晌的布兰卡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请等一下，白陌先生。” 她停下脚步，染紫般的温润美眸有些迟疑，也有些失礼地上下打量起白陌来：“您......贵庚？” “四十八，问这个做什么？” 在抚养Mei之前白陌的灵魂年龄是二十四岁，现如今Mei已经二十二岁了，再加上些零零碎碎的过往，三者相加即可得出年龄。 对于与迷迭相伴的百年光阴白陌是不会算进去的，反正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听到他这句话的瞬间，布兰卡的神态立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作为一名普通人，即使保养相当得当，在十余年前生下格蕾修后，她也不可避免地向名为衰老的深渊滑落。 虽说在某些曹贼眼里这是属于成熟女人的风韵，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是直戳自己XP的萌点，但又有哪位当事人不想永葆青春？ 于是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这位未（亡）人妈妈就开始明里暗里不断向白陌打听他保养的办法。 白陌虽说有些奇怪她忽然变得热情的态度，但也将自己所谓的保养方法如实相告。 别问，问就是没有，咱家白大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还需要用后天手段去维护区区颜值？ 在两人愉快地谈天中，栽种在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不断向后退去。 大约又过去十几分钟，三人才终于抵达种植彼岸果树的庄园。 远望果林，满树银白，如白雪橙盖枝头，星星点点的绿色叶子从那彼岸花与树海中透出来，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道，构成一幅不应存于现实的绝世画卷。 白陌有些愣神，在他的印象中，自古以来与彼岸一词相关的颜色无外乎血红与晦暗。 因此，他之前理所当然地将果树想象成类似的色彩。 谁曾想，映入眼中的，居然会是一片如此纯洁美好的白色花海。 可当他眼角的余光瞥到背上陷入酣睡的格蕾修后却又有些释然，恐怕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才能成长出如此空灵纯洁的女孩。 而既然抵达目的地，白陌要做的，自然是将果实采摘回去。 在网络上，彼岸果的价格完全可以说是被炒到天价。 根据梅比乌斯的说法，这样一颗小小的果子，就能顶她所在实验室三天的研究经费。 说实话，这个价格相当不正常。 但对身为钞能力者的白陌而言，所谓的金钱也不过是一些毫无意义的数字。 他转过身，就要和身边的布兰卡洽谈一下具体的事宜。 可当那双眼失去焦距、凝望彼岸花海默默流泪的未（亡）人映入眼中的刹那，白陌立刻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重新咽回肚子里。 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 这就是曼陀罗华，即白色彼岸花的花语。 想必对于那逝去的爱人，布兰卡的内心，远没有外在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 ......不会对人妻类角色下手（划重点）的分割线...... 大约过去两三分钟，缓过劲来的布兰卡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以纤细柔美的食指拭去眼角的泪花，转过身，歉意地望向身边沉默良久的男人：“非常抱歉，让您看到失态的一面了。” “没事。”白陌摇摇头，“我有个问题想请你回答一下。” 在布兰卡神伤的几分钟里，他自然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稍微观察了一下与彼岸花相伴的彼岸果树，随后察觉到一个问题: 与花相生相伴的果树虽说美的醉人，树上却看不到哪怕一颗成熟的果实。 可既然没有果实，那她带自己过来这里做什么？买空气？ 好似对白陌的反应早有预料，布兰卡轻轻地说：“您应该很好奇吧？为何不过是一颗致幻的果实，却偏要在网络上卖出天价。” 无论再有价值，如今的这个价格也未免过于离谱，更别说彼岸果那一时三刻腐烂殆尽的坑爹性质。 且根据白陌在网络上搜集到的情报，这种果实曾经的价格还相对合理，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两年前，彼岸果的价格一瞬间提升了无数倍，就仿佛——— “是的，是我故意将价格提高到如今的程度的。” 布兰卡将鬓角的秀发撩至脑后，如画般优美的眉宇间透出一股醉人的忧郁:“为的就是打消掉人们购买的欲望，借以将彼岸果作为我们往生果园的一个象征。” “至于原因......”她幽幽一叹：“是缺货。” “缺货？” “嗯，缺货。”美人轻点矜首：“自从两年前丈夫他......以来，每逢彼岸果树成熟，都会有一神秘人士不请自来。他会将所有成熟的彼岸果一扫而空，仅留下空空如也的果树。” “有通知官方力量来解决这件事吗？” 白陌没有询问为何不直接将其下架，偌大的往生果园中种植的可不仅仅只有彼岸果树一种，如果作为品牌效应集大成者的彼岸果直接下架，那带来的必然是庄园收益的大幅度消减。 举个不算贴切却便于理解的例子：ipone手机不用IOS改用安卓系统，那你还会去买它吗？ 现在倒是都不会买了，毕竟漂亮国公司对大毛的制裁大家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想自己几千块钱买回来的东西成为废铁。 “有通知过官方来解决这个问题，但哪怕是由崩坏能适应者们组成的精英小队，依旧连那位大盗先生的影子都看不到......无奈下，我也只能将果实的价格抬至天价，借以避免让人察觉到真相，保持住往生果园的招牌。”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些成熟的果实都已经被那个大盗收走了。”白陌蹙眉，他倒不至于霸道到用威光律令这些果树重新生长，只是有点惋惜自己白来一趟。 “这倒不是。”布兰卡摇摇头:“大概还有三天才是这些孩子的结果之日，您之所以没有看到果实，是因为它们还没有产出。” 她转过身，白皙的软手交叠在小腹处，向白陌深深鞠躬：“所以白陌先生，正如之前谈好的那样，就拜托您将这位神秘的盗贼先生带到我的面前了。” 微风带起她冰蓝的发丝，与纷落的花瓣糅杂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让人心旷神怡。 但—— “之前谈好的那样？”白陌一愣。 “诶？可是梅比乌斯博士她明明——”布兰卡瞪大紫水晶般的美眸，连胸前深邃在鞠躬的过程中递入男人视线这点都浑然不觉。 “......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仅一瞬间，白陌就理清两人之间的诧异点在哪里。 毫无疑问，这是作为中间商的梅比乌斯不讲武德。 她早已知晓布兰卡这边面临的窘境，又从其他人那里得知白陌此行的目的。 所以顺水推舟，向布兰卡卖了个人情。 之前白陌认为购买彼岸果需要的是金钱，所以在布兰卡的带领下前来果园时，他的想法是果实已成熟，自己出钱购买即可。 实际上，梅比乌斯自顾自地将「支付金钱进行交易」，更改为「替布兰卡解决掉果实大盗这一难题后，由她将彼岸果作为报酬奉上。」 因此，布兰卡才会提前三天带白陌过来，为的就是想要让他调查一下案发现场，进而寻找一些盗贼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并为之后的抓捕进行一定的布局。 而不是像白陌想的那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既然能作为梅比乌斯曾经的助手，且还被她评价为难得的逸才，布兰卡自然也是一位难得的聪慧之人。 她几乎立刻明白这之中的弯弯绕绕，白玉无暇的俏脸上浮现出两道艳丽的嫣红。 朱唇轻启轻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天地间仅剩下格蕾修似有若无的轻柔鼾声，与微风拂过花海的簌簌声响。 这份怡然自得的尴尬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白陌最终还是选择答应下布兰卡的委托。 这倒不是因为他和作者一样有那魏武遗风，而是他潜意识里就没有将梅比乌斯看做是外人。 因此，即使是被算计而接下的委托，他心里也没有不快。 这是在一百八十余次轮回中，上百年的陪伴中缔结下来的，无可替代的羁绊。 况且这事到底是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仅仅只是为了取走些彼岸果，他白陌难道就要亲自动身前往上千公里外的酆都城一趟？ 买果子也好，抓捕犯人也好，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做主线任务时，顺手接下的支线任务。 完不成就咕了它！ 第十四章·「华: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两人的宿舍内，正趴在床上在捣鼓美甲的黛丝多比娅忽然开口道：“华，最近怎么感觉你总是心不在焉的？” 由不得她不担心，打从前天她执行完任务归来，想要给华一个爱的拥抱却没有被她躲开时，少女就隐隐察觉到出问题了。 华确实是个可爱死人的迷迷糊糊天然呆小奶狗，但再怎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 回忆起今天上午多人模拟实战演练时发生的情况，黛丝多比娅叹息一声。 好在那是利用虚拟现实技术模拟出来的骑士级崩坏兽，如果是真的，犯下在战斗中溜号大忌的华必然会被长矛穿胸而过钉在墙壁上。 “啊？哦，没、没事。” 发怔半晌后，才意识到黛丝多比娅在叫自己的华抿了抿唇。 女孩也知道自己最近的情况不好，可每想到对自己超宠超温柔的白叔叔就是那个曾在沧海市击杀雷之律者的「未名神」后，她就感觉脑袋里像是被人囫囵灌满了干的湿的调味料后又用打蛋器搅拌在一起，甜辣都有，五味纷杂。 华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那些高层，她呆是呆，但不傻，而且也知道什么叫做「恩」。 她不明白白陌为何会隐瞒身份，但无论是这一年来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是沧海市时的救命之恩，都促使着她本能地保守住这份秘密。 可保守归保守，纠结踌躇却也是真的。 这就好比住在隔壁的友人忽然告诉你TA买了彩票中了一亿元大奖，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浮现出一股怅然若失的心态。 瞧见华这么一副「我有心事但我就是不说」的怯弱模样，黛丝多比娅叹息一声：“如果是卑弥呼队长询问，你应该就会告诉她了吧。” 极东幸存者们的培训早已结束，卑弥呼自然也重新调回隶属于澳洲的第五分部继续007加班狗生活。 “不！就算是队长，我也不会说的——啊！” 看到黛丝多比娅落寞模样的华连忙解释，可谁曾想，这小笨蛋一开口，就直接把自己有心事这件事给石锤下来。 面对黛丝多比娅似笑非笑的眸光，华用小手遮挡住嘴唇，小心翼翼地别过头去，浑身散发出一股坚贞不屈的仓鼠气场。 咕！鲨了我吧！ “哇哈哈！果然咱家的小小华最可爱啦！” 于是，没忍住的黛丝多比娅直接扑了过去与华打闹起来，少女们曼妙的身体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和谐而又美好的温馨画卷。 半晌后，依仗念动力将华压在床上的黛丝多比娅直起身体：“如果华不想说，就不说了吧，华也长大了，自然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她略带怀念地说道：“当初我在华这个年纪时同样也有将许许多多的小秘密藏在心里，比如盘算着该怎么从臭老爸的小金库里摸出来几个小目标；又或是偷偷查看地图，看在哪个位置购买别墅小岛比较安全。” 事实证明哪里都不安全。 华却有些愣神，黛丝多比娅以前不是没有提到过她那个富足且没有人情味的家庭。 但每一次提起，她都是用那种咬牙切齿的语气呛出来的，言语间恨不得立刻返回北欧将那群冷血混账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踩在脚下，好再摸出几个亿来实现她成为孩子王的野望。 可如今怎么—— 等一下，第四次崩坏波及到的地方好像就有！ “是啊，毁灭了。”未等少女细细思索，宛若拥有读心术一般，黛丝多比娅的声音先一步响起：“风之律者引发的全球性海啸冲击了几乎所有的沿海城市，臭老爸他们所在的那里自然也不例外。” 她挪开压住华的身体，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哎呦！” 然后摔到了地上。 没办法，宿舍的床都是单人的，自然经不起她这么一滚。 华呆呆地看着正在揉搓屁股的友人，如果黛丝多比娅想，落地之前她完全可以用念动力支撑住自己，而不是宛若小丑一般摔在地上引人发笑。 她这么做，只是想要让华的心情愉快一些而已。 于是—— “嘿、嘿嘿......” “打住打住打住Sto——p！”汗毛炸立的黛丝多比娅连忙比划了个停下的手势，华这强迫自己露出的「笑颜」真是让她有种活人遇见到活阎王的惊悚感。 她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翘起愈发丰腴的美腿，抱怨道：“心思缜密有好处也有坏处，你这小呆瓜居然能从单单的一个词汇就能联想到这么多，这让我接下来怎么劝？” “本来我是想要用自己与臭老爸的经历来将「不要将什么都憋在心里，否则当你回过神来，才会发现自己错过很多很多」的道理讲给你听，但你这么一打岔，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但是黛丝多比娅已经说出来了啊......”女孩怯生生地举起小手，然后一巴掌糊在友人的脸上，心灵层面的。 “啊啊啊啊啊啊！” 黛丝多比娅用力抓着头发，这丫头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是故意找个由头把道理讲明白的吗？这到底算是聪明还是笨啊！ 她好想直接尥蹶子不干困觉，但源于性格中的那一抹母性却又无法让她放任这样的华不管。 然而在少女整理好心绪准备梅开二度时，却正巧看到华那双蕴含笑意的碧色美眸。 “好呀你这小家伙拿姐姐开涮是吧？！” 顿时明悟对面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的黛丝多比娅咬牙切齿地扑了过去，却被自幼习武的华一个闪身躲避开来。 在之前的培训中，华的武艺可是仅次于弥赛娅的极强。 “我、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晚饭不用等我了！” “真是的......” 望着华离去的纤细背影，黛丝多比娅耸耸肩，心里的担忧如同狂风挂卷过的浮云般消失的连渣子都不剩。 她虽然不知道华的秘密与接下来的目的，但女孩脸上浮现出的那一抹坚定做不得假。 大概是有了自己的决断了吧。 她换上睡衣，戴上眼罩，钻进华的被窝。 不一会，恐怖的斯哈声回荡在仅有她一人的房间中。 ...... ...... “请、请您收我为徒吧！” “蛤？” 第一食堂的办公室中，面对那低下头颅重重弯腰的小女孩，手捧马克杯滋溜摸鱼的白陌一脸懵逼。 但随即，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你是想和我学做菜是吧？行啊，我后天值班，到时候过来后厨就好。” “不！并不是那个！”像小狗甩毛般用力摇摇头后，小姑娘左看右看，确定周围除去他们外没有第三个人后，才微红着脸靠近一步，贴在白陌耳边轻轻说：“那个，白叔叔，华想要跟您学习怎么样才能击败律者......” 女孩略带暧昧的湿润呼吸打在男人的耳廓上，弄的他有些细痒。 华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性格，她不会说出「明明你那么强为什么不去驱逐崩坏！」这种理所当然将困难扔给别人的睿智话语，她只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也能变得和白陌一样强大。 只要自己什么都做的到，一切挫折与苦难都会迎刃而解。 而这个变强的办法，就是拜白陌为师。 女孩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显得很莽撞，但比起之前只能在沧海市的废墟中不断徒手掀开瓦砾寻找家人时的无力，她更想要拥有足以守护自己重要之人的力量。 这个重要之人，也包括一直都对自己很好的白叔叔。 不过说实话，华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这一年来白陌对她的照顾众人有目共睹，再加上他与自己妈妈之间的关系（大雾），直接摊牌直球进攻肯定要比兜兜转转绕一大圈来的方便。 也许正因为心灵纯粹（天然），才能更好地看出人的本质。 至少在华的心里，白陌是那种吃软不吃硬，吃直球不吃绕圈的直爽性格。 完全被拿捏了属于是。 白陌哑然，他能听出女孩语气中那一抹不加掩饰，对力量的渴望。 但他也有些疑惑，他自认自己的掩藏水平天衣无缝，就连Mei那孩子对此都一无所知。 于是，白陌直接询问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那个，是在沧海市......”华有些惴惴，就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方才两人交谈时刚好有人走进办公室里，这让她不得不一直贴着白陌的耳根说话，以免将真相泄露给其他人。 女孩也不是不知道面前的人属于那种四十开外的老古董，但只要是正常女性，在如此距离面对这幅天人级别的颜值时，心里肯定都会生出某些大胆的想法。 更别说在华的心里，白陌是与自己的母亲有那种特殊的关系的。 外加黛丝多比娅整天有意无意向她灌输那种不正常的思想，或许连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一颗奇妙的种籽不知不觉间埋入了她的心田。 殷梨亭与杨不悔什么的（这条划掉）。 “原来如此，是第三次崩坏。” 白陌了然，由于当时陷入自家闺女们被人袭击的怒火，他完全没有遮掩身形的想法，要不是雷之律者提前击坠了东半球几乎所有的卫星，他的身份必然大白于天下。 可没想到，居然被这小家伙给看到了。 他稍加思索后，点点头，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可以，不过事先说好，我这一身本事中有绝大多数是具有唯一性的，能够教授给你的只有一套太虚剑气，而且你也不能教授给别人，至少在得到我的允许前不行。” “不过你也别小看这套功法，假如你能够修炼到最高的神蕴境界，与律者相抗衡绝对不在话下。” 说到这的白陌自己也是一愣，当年击败三头龙返回圣芙蕾雅后，正是符华班长主动提出要教授自己与琪亚娜她们太虚剑气五蕴。 没想到降临前文明的现在，反倒成了自己教导过去的小小华太虚剑气，这不禁令白陌感叹起世间的巧合。 “嗯！我懂得，师门绝学不能传外！”华小脸紧绷，一脸严肃，可爱死了。 “和那个没有关系——算了，你就当成是这样好了。”解释道一半的白陌选择放弃。 ‘总不能说如果这玩意大规模普及会对后世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吧，不过修炼太虚剑气后，华在身体方面发生的异变可能会被逐火之蛾例行的体侧探查到，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也罢，等阿赖耶回来后跟她说一声好了。’ 在投资梅比乌斯的圣痕研究后，阿赖耶便天天顺着网路往第一科学部那边跑，十天半拉月才回来一趟，仅剩下失去AI的极骑士包裹在白陌身上。 不过对他来说这样才更方便一些，至少不会生出那种被呆猫天使丸吞的牙白心态。 白陌这边陷入沉思，华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想到白陌居然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下来，而不是像武侠玄幻区描述的那样设立些考验什么的。 况且—— 太虚剑气诶！听起来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武学！ 如果说科学侧的东西加上「量子！」二字会显得无比高大上，那么东方玄幻系列加上「太虚！」的前缀也会拥有类似的效果。 从女孩亮晶晶的星星眼与嘴角溢出的口水来看，显然是已经陷入「拳打审判，剑斩律者」的美好幻想中了。 大预言家了属于是。 见状，白陌从兜里拿出手帕擦掉她嘴角的口水：“以后不能叫白叔叔，要叫师父，训练的话......有空余时间就去我家找我，那东西不适合暴露在其他人眼中。” 他个人还是蛮讨厌叔叔这个称呼的，这样会显得自己很老。 但Mei喊他一声爸爸他却又会亢奋一整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脑回路。 察觉到嘴角细腻的摩擦，从幻想中苏醒的小姑娘立刻闹了个大红脸，但却还是恭恭敬敬地抱拳鞠躬，乖巧地说出一句： “华知道了，师父大人。” “直接叫师父。” “嗯！师父！” “——再，再叫一声？”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嗯......”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觉醒了。 第十五章·「被小白弄了一身牛奶的小岛爆爆娅」 “感谢您的慷慨。” 见他答应下来，布兰卡在安下心来的同时，心里却浮现出一丝对白陌的好奇。 情感上作为过来人的她在与梅比乌斯联系的时候就有察觉到，即使嘴上对眼前的男人各种diss、恨不得将他贬低为天地间最差劲最糟糕的混蛋。 可在蛇蛇心里，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却远远超出她自己的想象。 时至今日，第一研究所，或者说梅比乌斯所在的实验室依旧是逐火之蛾中，D级人员耗费最多的部门没有之一。 这说明她的本性不仅没有发生改变，反而在成为融合战士，接触人为崩落后变得更加晦暗、阴郁与深沉。 但能让这样的她如此信任，乃至于不留余力的推荐...... 剪水秋眸轻眨，布兰卡重新看向正与醒来的小格蕾修嬉戏打闹的男人，抿住唇瓣，在心底低低地述说： 希望被博士如此信赖的您，能帮帮科斯魔那个孩子吧。 ...... 酒吧里的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窗户都拉上了窗帘，从外面只能看到一道剪影。 然而即使只能看到个轮廓，却依旧掩盖不住对方身段的妖娆与窈窕。 坐在吧椅上的白陌四处打量一番后，将视线集中在面前的调酒师身上:“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搞副业，是塞西莉娅发的工资不够开销？” 看似大众化的考究工作服衬托出调酒师近年来愈发完美的身段，笔直站在吧台后的少女擦拭着手中的高脚杯，点有美人痣的唇角浮现出令人迷醉的笑。 “仅仅只是个人爱好罢了，但我确实没想到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大驾光临，真是令蔽舍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哎呦！” “别装蒜，你也算是半个我看着长大的，扯这些弯弯绕的东西干什么？”收回敲打调酒师的手，白陌瞥了她一眼：“怎么样，在成为融合战士后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黛丝多比娅。” 在接下布兰卡的委托并与试图开启自动跟随却被亲妈Gank的小格蕾修告别后，白陌就来到酆都一家名为Raven’s的酒吧。 而这间酒吧的主人，正是面前捂着额头俏皮吐舌的小岛爆爆娅。 第七次崩坏至今已过两年，伴随融合战士技术愈发的完善，科学部之后又有进行过数十次的超变手术。 而黛丝多比娅，就是其中个位数的生还者之一。 她体内融合的是名为「帝释天」的帝王级崩坏兽，这种崩坏兽因子不仅极大幅度地提高了少女的实力与上限，还增幅了她本就强悍的念动力，让她足以轻松应付审判级崩坏兽。 同时，帝释天因子还让她能够干扰与接收崩坏兽的信号，连接它们的感官，以此改变它们的行动，甚至操纵其中的某些个体向它们的同伴发出指示。 虽说操控范围仅限于下位崩坏兽，但那也是一股相当强大且万用的能力了。 近来梅比乌斯所在的第一研究所就想要通过解析出黛丝多比娅操控崩坏兽的能力，进而将其推广开来，达到人为控制崩坏兽的目的。 作为崩坏蹂躏世界的爪牙，崩坏兽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要比死士多得多强得多。 如果真的能够兵不血刃地操控它们，那必然会带来极大的便利与好处。 顺带一提，逐火之蛾内部也有人想要凭借该能力人为地培养或制造一些崩坏兽，将它们变成战士们的伙伴与坐骑。 cece～ 可惜的是，目前为止，这项名为「崩坏兽宝可梦」的计划目前依旧毫无进展。 没办法，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还是太少，少到连建立比对模型的基准都不达标。 “我觉得吧，我的白大老板。” 黛丝多比娅没有直接回答白陌的问题，她一边往手中刚刚擦拭干净的杯里注入热牛奶，一边略带抱怨地诉讼道： “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没错啦，但长大的渡鸦可是会远走高飞的！总是用对待小孩的态度对待我们，那是不是有点——嗯哼？对吧～” 说到最后，她反倒是冲他挤眉弄眼起来。 反正酒吧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担心自己俏皮的模样被别人看到。 熟悉白陌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喝酒，也因此，即使酒吧开在远离总部的酆都，黛丝多比娅依旧时刻有备好牛奶。 或许连少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心里一直都想让这位长辈来自己经营的酒吧逛逛。 闻言，接过酒保少女递来的热牛奶放在唇边的白陌嗤笑一声：“对待小孩怎么了？在我眼里，你们依旧是一群一点也不成熟的小混球。” “于是就和您眼里一点也不成熟的小混球做那种涩涩的事情？零下三十度诶！真亏您老人家能插進去，我在那家伙身边待一会儿都冻的头皮发麻！” “噗！咳咳咳咳咳！你怎么知道的？！”口中的牛奶，直接喷了出来。 “怎么知道的？拜托！您应该问怎么可能不知道？”被他喷了一身的黛丝多比娅一脸无语地咽下嘴里的热牛奶：“就弥赛娅当初那副傻了吧唧的嘤嘤作态，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肯定发生了点什么！而能让她变成这幅模样的理由，除去你们之间的关系进行突破性（物理）进展，那还能是什么？” 在酒吧昏暗暧昧的朦胧灯光下，湿哒哒的乳白色液体顺着酒保少女精心修剪过的鬓角与唇角滴滴哒哒滴落在地，外加前胸处同样沾染上汁液而透出内部黑色蕾丝的白衬衫，莫名的有些——好吧我是说相当令人血脉喷张，恨不得立刻越过吧台和这位玩制服诱惑的湿身美少女玩一些有助于人类繁衍生息的小游戏，并在空无一人的酒吧内四处留下两人运动的痕迹。 但我们的小白同学显然不会是那种被区区柰子与湿身Play诱惑的铁Five，他现在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进行一个灭的口，或者来一次久违的物理性失忆。 注意到白陌无比危险的眼神与缓缓抬起、看似没有丝毫威胁的半合手掌，小岛爆爆娅整个人一哆嗦，五官端正地俏脸上立刻浮现出讨好意味十足的从心笑容。 现如今，成为融合战士后接受白陌的律令已然是一道必要的工序。 这样做能够让融合战士们在人为崩落的状态中保持理性，而不是在陷入不可控的状态后san值归零疯狂暴走滑落深渊最后向本应守护的人们反戈一击。 也因此，黛丝多比娅能知道，面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让人不由得夾緊雙腿的颜王帝君，本质上到底有多离谱。 而在十五岁加入逐火之蛾后就一直跟在白妈妈身边长大的她也知道，想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没有什么会比谈论正事，而且是与自身安全息息相关的正事更加靠谱。 因此，少女立刻回答道：“帝释天因子与我的相性相当高，至今为止别说是不良反应，就连身体方面的异变都没有发现。” 说实话，黛丝多比娅还是蛮想自己身体也出现个异变什么的。 这倒不是说她也想要时时刻刻零下三十度，而是某只妖精小姐的「副作用」实在是太太太太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成为融合战士的人们基本可以说是以肉身横渡冥河的超凡存在，只要不长时间进行极度消耗本源的行为，比如使用千界一乘不间断观察异世界五万年，他们的寿命足以称之为不朽。 但长寿归长寿，好身材还是要自己保持的鸭！脸蛋什么的也是需要自己保养的鸭！ 好羡慕鸭！ 好想要鸭！ 为什么爱莉希雅的副作用那么棒鸭？！ 讲个笑话，妖精小姐进行超变手术后有副作用。 当然，就算副作用真是零下三十度她其实也不怎么怕。 大不了就...... 想到这里，少女若无其事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性格认真且还关心孩子的白妈妈自然不知道对面在想什么，注意力被转移的他立刻说：“有什么疑惑可以找我，对于帝释天的性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 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是第五次崩坏时，第一次出现在逐火之蛾的观察范围内。 由于本源在桃花源事件中大幅度衰减，冰之律者的能级相当羸弱，也只能说是勉勉强强达到律者及格线的2000HW。 或许是为了弥补这份不足，第五次崩坏诞生的崩坏兽数量众多且极其强大，光是探明的帝王级就有二十只以上。 而领导祂们的，就是帝释天。 没错，明明只是帝王级，却能领导其他帝王级乃至审判级崩坏兽向逐火之蛾的大部队发动进攻。 这正归功于祂那干扰与接收崩坏兽的信号、连接它们感官的能力。 祂就像一个中枢，统筹规划着战场的一切。 由于大崩坏引发的冷气冰封了近三分之二的恒河平原，蔓延的超低温与反射光令逐火之蛾引以为傲的轰炸与定位能力失去效用，再加上帝释天如瑞士军刀般精准的指挥，战斗部队逐渐被逼入绝境。 于是参谋部命令部队兵分两路，其中一路作为诱饵来牵制帝释天与祂铺天盖地的崩坏兽潮，另一路则直奔冰之律者的所在地，试图执行斩首战术。 “当初我就在作为诱饵的队伍里，因为我用念动力制造的众多人型可以分散逃跑......哦对了，还有痕大叔与科斯魔。”黛丝多比娅略带怀念地说：“弥赛娅倒是被分配到斩首小组里去了，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绝对主力。” “但她主动跑去当诱饵了。”白陌撑着下巴一脸牙碜。 数体审判级加数十只帝王级组成的崩坏兽潮与削弱过的冰之律者，哪边危险自是不用多提。 “是啊，那个笨蛋白毛女......”少女语气中的怀念绝非是对那群将自己一行人当做诱饵的逐火高层，而是对那个明知当诱饵更危险，却还是扛着大剑大大咧咧冲过来挡刀的白毛团子。 帝释天可不傻，作为崩坏兽总指挥的祂根本没有和冰之律者待在一起，而是在远离她数十公里外的地方潜伏起来，以免被突袭小队连律带兽一锅端掉。 因此，弥赛娅在当时的行为绝对称得上是「找死」。 但她还是这样做了，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等一下！”这时，想起什么的黛丝多比娅忽然瞪大双眼：“您刚刚说您老人家对帝释天比谁都了解？” 她可还记得，第五次崩坏时，作为诱饵的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正是包括数体审判级崩坏兽组成的庞大兽潮由于不明原因土崩瓦解。 事后经过调查，会这样的原因，是帝释天与冰之律者在同一时间被不同的人一击毙命，仅留下祂们一点也不完整的尸体。 “谈论这个没有意义，你刚刚有提到「科斯魔」这个名字对吧？” 白陌对此不可置否，以态度上来说，明显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给予更多的讨论空间。 读气氛自小到大都是黛丝多比娅的强项，见白陌不想讨论这个，她轻描淡写地揉过话题:“科斯魔啊？刚刚是有提到他......怎么，有事？” 她从吧台下取出毛巾，旁若无人地擦拭起身上的牛奶。 但擦拭片刻后，感觉再怎么弄也弄不干净的少女索性直接当着白陌的面把外面的衬衫脱掉，露出那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与纤细锁骨下一对傲然挺立的雪腻奶脂。 黑色蕾丝，超大胆的。 但不得不说，将衣服脱掉后，擦拭起来确实方便不少。 白陌单手撑着下巴，看似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没事，就是有些好奇科斯魔两年前离开逐火之蛾后一直都在做些什么。” “......不是，我说我的白大老板。”正在擦拭头发的少女虚眼看他：“您知不知道您其实很不适合撒谎？在意那孩子的动向就直说呗？我还能瞒着您老人家不成？再说，就算我真瞒着，您不也能用您那个律令......啊对，律令！用这玩意强迫我玩真心话大冒险。” “如果不是特别有必要，我很少会对人使用律令。”既然被拆穿了，白陌倒也懒得再掩饰什么。 他淡淡道:“黛丝多比娅，你之所以会在酆都开这间酒吧，为的就是照顾当做弟弟看待的科斯魔，没错吧？” 第十五章·「小白:懂了,我是废物」 “天黑了，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 “师父，这句话您已经说过三十六次了......” 华的表情有些微妙，在白陌答应她的拜师并等到他下班后，两人便一同回到市区的别墅。 由于是第一天，所以白陌并没有教授华什么高深的东西，只是将基础的知识与最基本，却也是最关键的剑心决跟她叙述了一遍。 太虚剑气终归是未来神州赤鸢仙人与其友人归纳总结出来的最顶尖功法，稍微一描述，时间就已经来到晚上八点了。 即使是处于热带的穆大陆，在这个时间，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书归正传，由于明天还有训练任务，所以华就先一步起身告别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位师父大人居然会嘴碎到这种程度。 两人站在别墅门口至少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他居然能滔滔不绝地吐出如此之多的关心话语。 说实话，华心里一点也不讨厌白陌这样，反而还会觉得暖暖的。 就算拜师又如何？神州也好其他地方也好，拿弟子当玩物与工具，却不真心实意传授本事的屑老师可是多了去了。 华能明白，白陌是真的在将自己当做徒弟与家人对待。 可徒弟归徒弟，这么絮叨是不是也有点那个？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华倒也不会出言打断。 她本就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如果白陌能跟她念叨一个小时，她真的能乖巧地站在原地听上一个小时。 然而那三股针扎似的视线可绝对做不了假，尤其是弥赛娅，那股子怨念都在她的头顶上化作一团张牙舞爪的黑色小脑斧，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嫉妒的想咬人。 于是华不得不打断自家师父大人的长篇大论，同时心里叹息幸好Mei博士今晚又加班了，否则自己估计都没法活着离开这里。 没错，饶是以华的情商，都能看出来Mei对白陌那既不健康也不道德，却很刺激的糟糕想法。 再怎么说也是相处一年有余，她又不是某位将情商尽数叠加在强度上的宇宙级直男。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我自己就好......” 真是糟糕，华你记住，那位先生就是个一点自觉都没有的人形自走电脑配件，你可千万千万不能一头扎进去，否则必然无法脱身！ 又一次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黛丝多比娅告诉自己的至理名言后，华在恭恭敬敬地鞠躬后，逃似的离开了别墅。 “......” 放下伸向华背影的手，白陌转身，有些失落地向室内走去。 深灰色的长发，纤细的身影，小小的华真的让他想起曾经Mei才十几岁时的可爱模样，本能地想要和她亲近一下。 众所周知，小白同学是无可救药的女儿控。 等回到在电视机的渲染下变得嘈杂的一楼客厅中后，白陌看向依旧（？）在各做个事的三位美少女，下意识板起脸来：“剑心决修习的怎么样了？” 既然决定教授华太虚剑气，那白陌自然不可能对Mei以外的人厚此薄彼。 从少女们第一次修习剑心决到现在也才过去几个小时，这么点时间当然无法看出什么效果。 这算是白陌的个人习惯，一提到变强就止不住的亢奋，就像他曾经惨无人道地督♂促琪亚娜与芽衣变强一样。 在这方面，恐怕也只有比安卡那丫头能完全跟得上他的节奏了。 换言之，白陌其实并不认为她们能有多大的进展。 然而—— “好像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片湖？”白毛团子大大次次地挠了挠麻花辫，语气有些不确定。 白陌：？ “心湖结冰。”这是正在厨房洗碗的御神巫女。 白陌：？？ “铃只能看到铃啊！白陌白陌，是不是铃的修炼出现了什么差错？”这是借故抱过来占便宜的幼年侵蚀律者。 白陌神情惊悚：“嘶——！” 他这回可是真·倒吸一口凉气。 符华教导剑心决时曾说过： 心境融湖为止水； 心湖结冰为无尘； 心冰透彻为明镜； 心气无形为太虚。 而根据眼前这三人的反应来看，明明不过学习数个小时，弥赛娅就步入目视心湖的止水之境。 这可是多少修炼「女武神修炼手册（剑心决简化版）」一生都无法抵达的境界，当初天资绝艳的琪亚娜，都是耗费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踏入止水境界。 可和另外两人相比，她却又成吊车尾的那个了。 樱口中的心湖结冰，自然是白陌卡到现在都还未有继续进阶的无尘之境。 铃那个可就更逆大天了，只能在心里看到自己？那特喵的分明是镜子倒影出来的明镜之境！ 他却不知，忆起一切过往的樱可是「超脱魂蕴，万物皆斩」的无想无念，一法通万法通，直接窜到无尘之境绝不夸张。 铃那个更是正常，剑心决的极致是什么？ 是太虚剑心。 太虚剑心的功效是什么？ 是能够和真正的律者一样，肆意调动体内体外的崩坏能化为己用。 那么她这个持有侵蚀之力的律者候补，凭什么不能一口气rua到明镜之境？ 所以说，在三人里，真正天才的其实还是看似最不起眼的弥赛娅。 这姑娘是真的凭借几个小时里偶尔来上一次的默念口诀，就蛮不讲理地一脚踢开止水之境的大门。 只能说这就是「救世」，是与「Mei博士」一道，承载这个时代人类希望降生的天命之子。 原本世界线的Kevin就强到宕机终焉整整十二小时，如今提前习得太虚剑气后，弥赛娅又能走到哪种地步呢？ 谁也不知道。 可惜的是，对此完全不了解的白陌心里立刻生出了挫败感。 想当年，他可是硬生生用世界泡里的百年时光才堆积出来的无尘之境，和他们一比，自己简直就是个渣渣。 不过作为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强者，白陌调整心态的水准也是一流。 符华教授时就说过，太虚剑气这玩意本来就是为女性专门打造的，像他这样的男性天赋再高也是无用，这是生理结构的局限。 你从不能用四十五号的脚去穿三十五号的鞋，挤也挤死了。 ‘再说就算是太虚之境又如何？持有操控分子运动权能的我可是远远超出它的极限！’ 想到这里，白陌轻声一哼，整个人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等我回到未来就让芽衣帮我改造一份男性也能修炼的太虚剑气，迟早会超过你们！’ 好吧还是心里委屈。 ‘噗嗤！’ 抱住他手臂的铃暗暗一笑，她的察言观色水平可是一流，再加上早已满级的陌学，自然能看得出自家姐夫大人心里的小情绪。 少女其实可以选择隐瞒自己的进度，好借此多缠着白陌让他教导自己。 但她还是选择直接说了出来。 在名为恋爱的战场上，如果在各个方面都被对方全方面碾压，那关系可是无法维持长久的。 铃需要一项超越白陌的能力来让他感觉到挫败，同时在他心里种下「在未来我有可能超越你，所以不要小看人家哦！」的暗示，借以形成势均力敌的焦♀灼。 人都是有遗忘性的，如果各方面均不出彩，真的很容易泯灭在人的记忆中。 这就像老师往往很容易记住调皮捣蛋的学生，却会对成绩中上的学生毫无印象。 不过既然目的达到，铃倒也不用继续绷着。 她抱住白陌的手臂开始左右摇晃，用撒娇的口吻迭声道：“白陌白陌，明天去给铃开家长会呗？” 无论如何，拥有作为Rin时经历的铃都不可能加入逐火之蛾，但白陌肯定不能让她天天宅在家里当干物妹。 再加上铃今年刚好是上高中的年纪，因此，他愉快地给女孩报名了一家私立的女子学院。 樱对此表示赞成，在她觉醒记忆之前，铃就一直在当地上学了。 她又不需要像樱一样养家糊口，不上学干什么？天天宅在家里吃成个钅今？ “家长会？” 听到久违词汇的白陌下意识看向刚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樱，却换来人姑娘一个‘我那天有事’的无奈眼神。 ——此乃谎言，对于把自家笨蛋神明与妹妹看的比这个世界都重要的御神巫女而言，再重要的事情也绝对比不上他们两个。 樱之所以这样做，还是想要撮合白陌与铃，给他们创造出一个单独的空间。 是的，所谓的家长会，在樱看来就是约会。 开完会之后，想要做什么还不是随他们的便？ “也行，反正我那天也没什么事做。” 见樱没空，白陌倒也没有推辞，而是干净利落地承接下来。 他就走到摊在沙发上的白毛团子身前，伸出手，像提溜小猫一般提溜起她的后衣领：“既然你的剑心决抵达止水之境，那接下来的其他几蕴也可以交给你了。” “诶？”吃饱喝足正在摸鱼的弥赛娅一愣，她侧头看了眼墙壁上显示P.M.21:32的电子钟，精致到梦幻的小脸逐渐崩坏：“不——是——吧——？！” 瞧见她这幅可爱模样的白陌差点没笑出声来，但他还是故意板起脸，严肃道：“不好意思，是的。” 弥赛娅的假期只剩下四天，他必须让她在这段时间里掌握好形蕴才行。 随时随地奔赴战场的「救世」小姐，可不是周遭环境相对安全的樱色姐妹。 ...... ...... 时间来到第二天，神清气爽的白陌将被他折腾的一夜没睡的弥赛娅抱回房间。 他将呼呼大睡的女孩放在床上后，拭去她额头上的香汗，才下楼走到等候多时的铃身边，一起前往她如今就读的圣嘤女子学校。 片刻后，开了一路车的两人抵达目的地。 就以师资力量而言，除去女武神课程，圣嘤女子学校绝对不会比未来的圣芙蕾雅差上分毫。 再怎么说也是蛾城最高级别的学府，放眼望去，无论是庭院典雅且暗合风水的布置，还是无数青春靓丽的美好倩影，皆不由得让人赞叹人间天堂不外乎如是。 “诶？你这坏人怎么也在这里？” 假如能够没有这个咋咋呼呼的白毛丫头就更好了。 白陌微微翻了个白眼：“你不是逐火之蛾那边的吗？怎么也跑到这边来了？” 铃已经先一步进入教室了，而白陌他们这些家长则是要在外面稍等片刻，等上课时才能进入教室。 “哼，本小姐是逐火之蛾的一员和本小姐在这里上学有什么关系吗？”阿雅双手叉腰，挑染一缕深紫的白发在阳光下微微摇晃。 就颜值而言，这姑娘绝对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倒也是，是我固有印象了。”思索一瞬后，白陌点点头。 由于阿雅与弥赛娅是表姐妹的关系，这让他本能地认为阿雅也是隶属于战斗部队的。 可事实上，人家完全也可以是类似于大学实习，提前去未来有可能工作的地方观摩观摩。 现在的逐火之蛾可不是当年入职都要设置个两年的观察期来恶心人，只要是人才，他们来者不拒。 没办法，联合国既不给钱又不给人，他们只得出此下策。 当然，在这其中阿雅也算是比较特殊的了。 而她之所以能这样自由，还是归咎于她有一个好爷爷。 “啊？哦、哦......” 没想到白陌如此轻易认错的阿雅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这家伙可是害死小白却不承认的大坏蛋。 但一想到「惨死」的小白，女孩的柳眉立刻就倒竖了起来，心里对白陌升起来的那点好感也烟消云散。 她轻哼一声，迈开纤细到有些骨感的一双美腿，扭头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白陌不禁有些愣神，抛去容貌方面的不同，阿雅的背影真的完完全全和他记忆中最为深刻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 “看呆了吧？”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感觉那女孩和一位友人有些相似而已。” “小伙汁不要不诚实，所谓男人，就是将心里猛兽掩藏起来的伪君子，我年轻时也和你一样用这种借口撩拨过妹子，可惜人家嫌我丑没答应我。” “我还不至于为这点事扯谎。” 白陌侧过身，看向那精神奕奕的老人。 老人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脊柱略微有些佝偻，他与白陌一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暴露出他同样是来参加家长会的这个事实。 “我是玛基，逐火之蛾的研究员，同时也是阿雅那孩子的爷爷。”老人爽朗一笑，他伸出手，头顶的罗老师同款地中海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白陌，铃的家人，也是个厨子。”白陌伸手，与他握了一下。 然后便有些微妙地看向掌心中多出来的糖果。 “尝尝？” “好。”白陌点点头，剥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 他这是倚仗自身实力够硬才肆无忌惮地吃下陌生人给予的食物，小伙伴们千万不要学哦！ “味道怎么样？”玛基博士有些期待地看着白陌，像期许夸奖的孩童。 “没尝过的味道，这是你制作的？” “是啊。” “做的很好，以后不要再做了。”白陌这还是第一次吃到辣味的糖，这不禁让他想起玩明日方舟第六章霜星之死时的剧情。 简而言之，爆辣。 但马上，他的表情产生了变化。 “小伙汁，你是吃下去之后，第一个没有吐出这块糖的人。”玛基拍了拍白陌的肩膀，向阿雅与铃所在的教室方向走去。 这两姑娘居然是一个班的。 “如果你把外面的壳去了，你这款糖一定会爆火。”跟上他的白陌心情微妙。 “人生就是这样，不先忍受苦辣酸甜，怎能体会到那潜藏在之后的美味？”玛基混不在意地摸出一大把糖果塞在嘴里。 “也是。”白陌点点头。 迄今为止，哪怕无时无刻不在忍受激烈的疼痛，他那「燃烧的三神之键」可都从来没有停下过。 白陌也好，玛基也好，他们都不是小孩了。 第十六章·「答应我,不要做舔狗!做舔狗,没好果汁吃的!」 科斯魔，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原逐火之蛾战斗部队中的一员，同时，也是由乃的弟弟。 由于年龄不达标，比起其他幸存者，科斯魔加入逐火之蛾的时间要稍晚一些。 不是所有人都和那时的Hua一样亲眼见过「未名神」，能破例以初中之龄加入逐火之蛾的。 也因此，在他加入逐火之蛾时，在风之律者讨伐战中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弥赛娅就已经是战斗部队的队长了。 得知科斯魔加入逐火之蛾后，弥赛娅立刻动用关系将他掉到自己所在的北欧支部。 再怎么说也是由乃的亲弟弟，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自己的亲弟弟，于情于理，少女都自认应该好好照顾一下这个明明有大好青春不去挥洒，却选择加入战斗部队抛头颅洒热血的傻哔——愣头青。 于是乎，科斯魔加入逐火之蛾后的第一次训练，就以被四年级学生弥赛娅下士当众训哭四次的世界名画告终。 你这是什么样子？那目光，那眼泪，又是怎么回事？你的这些眼泪能拯救地球吗？ 好在这孩子心态不错，即使哭哭啼啼地回到宿舍，第二天依旧精神饱满地前往训练场自虐。 对于这点，弥赛娅一边表示孺子可教，一边暗暗在训练上加大难度。 好吧摊牌了，她就是想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知难而退，回家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度过余生。 说她自私也无所谓，弥赛娅不想让挚友的弟弟站在与崩坏战斗的最前沿。 她已经对不起由乃，绝不能再让她的弟弟再出事了。 但最后，弥赛娅还是妥协了。 这孩子天赋实在太强，强到她使用所有手段刁难也只是哭唧唧一阵，随后继续迎难而上。 不仅如此，他的性格还执拗的不行。 每当感觉自己坚持不住后，科斯魔就会跟当年闯十二宫时大吼纱织小姐的青铜五小强一般，一边念叨姐姐的名字一边继续做加把劲骑士。 久而久之——诶！就混成第一了！ 而且这个第一还没有任何同期不服，弥赛娅怎么折腾的科斯魔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换成他们，估计半天就得跪地求饶高呼弥姐不要啊。 折腾到最后，弥赛娅也放弃了。 她是按照自己当年刚加入逐火之蛾时训练难度的三分之二，也就是其他人的一倍来要求科斯魔的，既然这孩子能坚持下来，那代表他就是这块料。 随后在弥赛娅的领导下，科斯魔参加了包括苏摩讨伐战、Nya不勒斯守卫战、第五次崩坏等等九死一生的惨烈战役。 如果按照正常发展，拥有如此天赋与心性的科斯魔必定成为战斗部队中又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既然都说是按照正常发展，那肯定就是中途出了问题。 由于未知原因，科斯魔于两年前离开逐火之蛾，至今下落不明。 ......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上身作比基尼打扮的黛丝多比娅翘起如罂粟花般艳丽迷人的嘴唇。 她伸出纤细修长的食指，轻轻点起男人精致的下颚：“我说啊，我的白大官人～科斯魔那孩子的动向我倒也不是不能和您老人家谈谈......但咱自小到大向来都不做无本买卖，作为换取情报的代价，您又打算支付什么作为报酬呢？嗯？” 她一边说，手一边向白陌下身探去。 动作妩媚诱惑且暗示意味十足，像极了勾引有妇之夫与之共渡良宵的风尘女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反向曹贼。 ‘啪！’ “说正事呢。”知道少女在开玩笑的白陌拍开她那试图犯下作乱的小手：“我既然能坐在这里跟你提起科斯魔这个名字，就是代表我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找到他这个人，来这里也只是想看看你这几个月没回过总部的熊孩子在忙活什么罢了。” 比起其他人，同龄或一辈人自然更容易走到一起。 当年几人加入逐火之蛾时，战斗部队可有近三分之二掌握在最高议会手里，排资论辈现象相当严重，黛丝多比娅几人会团结起来理所当然。 “......您还有什么东西不知道的吗？”调酒师小姐颇为怨念地别过头去，也不知道这份怨念针对的是对自身情报网疏漏的叹息，还是明明自己都做出这幅姿态，某人却依旧如此不解风情的暗叹。 嗯，请让我们无视掉少女那听到「只是想来看看你」这句话后，一瞬间红到耳根的美艳脸庞。 “不知道的东西？那多了，宇宙的尽头、繁星的总数、下次高考时的压分题题目、圆周率小数点后第114514位是哪个数字、该怎么回家，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来，过来。”白陌拿起手巾。 “哦......”黛丝多比娅听话地凑过去，任由他隔着吧台擦拭起自己脸上残余的牛奶。 在白妈妈熟练的手法下，调酒师小姐先是下意识露出猫猫被撸时的软乎乎表情，随后眼神一凛认为这样认怂是不对的不应该如此堕落！再然后依旧沉迷在白妈妈仿佛蕴含魔力的温柔擦拭中。 没救了，放弃了，等死吧。 待到擦拭的干干净净，白陌才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他拿起湿漉漉的衬衫蒸干，重新披在少女身上，遮挡住她那凝脂般细嫩的香肩：“科斯魔我不太熟，而且情报的调查是有局限性的，过于站在第三者视角而忽略当事人的意见反倒不美。” “所以您是想让我将他带到这里来，亲自盘问一下他为何要偷走往生果园的彼岸果？”正在系扣子的调酒师少女撇撇嘴：“那抱歉，做不到，现在我可打不过他。” 很明显，作为痕一直以来的战友，黛丝多比娅自然也认识作为他妻子的布兰卡，且还知道果实盗窃案犯人的真身就是科斯魔。 “嗯？”白陌轻咦一声，黛丝多比娅再怎么说也是位强大无比的融合战士，即使在逐火之蛾，能稳胜过她的也不过十人。 可很快，想到什么的他眯起异色的眼：“融合战士？” “是的，融合战士。”系好胸前最后一枚纽扣的少女点点头，颇为无语地讲述起自己经历的过往：“大约在半年前的某天，那时我刚刚执行完任务，打算趁下个任务的隙间在这里小酌一杯......结果才刚推开门——您猜我看到了什么？” “曰。”言简意赅。 “我看到了毗湿奴！辣么大一只毗湿奴！”黛丝多比娅双手伸直，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当时祂就蹲在酒吧的角落用那双血红血红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说好的穹顶系统天下第一呢？您能想象我当初是怎么个心情吗？我连给自己的后事都准备好了！” “不对吧？”白陌蹙眉：“半年前的你已经是融合战士了，如果只是毗湿奴这种程度的崩坏兽，你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与后文明那只才成长到帝王级就被天命回收，成为德丽莎融合素材的菜鸡不同，前文明的毗湿奴足足成长到审判级才被逐火之蛾击败回收。 那位叛变的玛基博士正是将毗湿奴的细胞与代号「西琳」的实验品融合，并在那之后不间断地喂食她包括魔龙贝纳勒斯在内的各种崩坏兽身体组织，试图培养出足以与律者抗衡的人类最强兵器。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但对黛丝多比娅而言，审判级，确实是不够看的。 “审判级？不不不白大老板，您得明白，审判级只是毗湿奴被捕之后的级别！理论上来讲，只要祂还能吃，那祂的潜力就是无穷的......对，就像一只巨大无比且没有屏幕限制的贪吃蛇。” 黛丝多比娅叹息一声：“我遇到的那只是末法级，不过他其实不是崩坏兽，而是处在崩落状态下的科斯魔。” 这也是她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半年前对还是普通人的科斯魔进行过超变手术，让他成为融合末法级崩坏兽「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 白陌将手中擦拭干净的高脚杯放在桌面：“现如今，拥有类似技术与条件的人除去那位依旧下落不明的玛基博士，也就剩下梅比乌斯......你有问过科斯魔是谁给他做的手术吗？” 一般情况下，听到这条情报的人绝对会将手术者确定成叛逃已久的玛基博士。 但一想想梅比乌斯的奇葩画风，那谁都会在这个手术者后面打上一个问号。 偷偷给别人做实验结果一不小心玩脱翻车，这种事和梅比乌斯的画风却是莫名的匹配。 而黛丝多比娅的回答也印证了白陌的猜想。 “没错，就是那位。”少女干巴巴地趴在冰凉的吧台上，任由那两团有百分之九十八概率崩开纽扣的大白兔挤压成香香软软的柿饼。 ‘所以她（梅比乌斯）才会一反常态地拜托我弄些彼岸果回去。’ 男人心下了然，梅比乌斯恐怕早就知晓这其中的弯弯绕，也知道科斯魔就是偷走果实的人。 她预料到想要彼岸果的白陌一定会与科斯魔对上，所以才想要借他的手来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白鼠。 有时候白陌就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总是遇不到那种爽文小说里的无脑系白痴角色，一个个的都心机颇深，三言两语间就给人下套。 如果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一部小说，那这本小说的作者绝对是个见不得笔下人物弱智的强迫症患者。 “我是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要成为融合战士啦！明明都离开逐火之蛾两年了......” 颇为沉闷的声音从黛丝多比娅那边传来：“什么都不跟我说，平均一个星期也才过来一趟，来了之后什么都不说就自顾自地坐在那里，想要问问也一言不发，真白瞎人家特地在这里开的这家酒吧！” 黛丝多比娅自小就喜欢孩子，她能将Hua照顾的无微不至，也能对和Hua年龄差不多的科斯魔关爱有加，哪怕她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 嗯，大不了多少（指如今至少D罩杯）。 但明明都一直在默默付出，结果却连一句‘多比娅姐帮帮我！’都换不到，这着实让少女心里呜哇呜哇地难受。 没错，黛丝多比娅需要的从来都不是科斯魔的关心，也不是所谓的真相。 她只是想让那孩子能在危难之刻想起自己，像被人欺负后找家长的小孩子那样跑过来向自己求助一声而已。 只要这样，她就会倾尽全力地去帮助他。 因为她将他看做是自己的亲弟弟，就像将Hua看做是自己的亲妹妹那般。 却不曾想，居然连只有这种程度的羁绊都建立不起来。 瞧见这姑娘整个人都颓废成一直败犬，白陌耸耸肩：“往好点想，指不定是人家不想将你牵扯到麻烦的事件里，才故意对你摆出一副雨女无瓜的高冷姿态呢。” “———真的假的？您没骗我？” 调酒师小姐虽说还趴在那里，脸蛋也依旧贴在冰冷的台面上，头顶那搓毛却颇为人性化地抖了抖。 “我就随便一说，你就随便一听，反正小说漫画里一般都是这么设定的。” 姑且安慰黛丝多比娅一下后，白陌摸出自己的手机，拨通梅比乌斯的电话。 既然确定梅比乌斯知道什么，那白陌也懒得再去调查，直接问本人多好？ 小白同学的思考回路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逐火之蛾总部，第一研究所，梅比乌斯的实验室中，手持手术刀的返老还童大学蛇正在克莱茵等助手的配合下，对一位倒霉到极点的D级人员进行一场既不人道也不尊重生命的小手术。 超变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太低了，为了提升，她必须要多进行一些人体实验，进而为融合战士的理论查缺补漏。 由于Mei还需要统筹科学部的大局，这项工作也只能交给梅比乌斯自己来。 除去那位理论上同样能够制造融合战士的玛基博士，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们两个能够进行超变手术了。 第十六章·「华:呜呜呜师父说我是个废物!」 傍晚，别墅庭院—— 一身宽松白色练功服的华失落地垂下小脑袋，再度认清了自己和这群怪物之间的差距。 明明都是昨天开始修炼太虚剑气，结果这帮人一个止水一个无尘一个明镜，这让她这个才刚默背下来口诀的菜鸡情何以堪？ 在太虚剑气的五蕴中，少女们目前能够修炼的也只有心蕴和形蕴。 魂蕴本身是一种「天下万物皆可为剑」的境界，意蕴更是觉醒体内超变因子后，支配之键「轩辕剑」的自主演化。 至于神蕴，懂的都懂。 心蕴则只是需要不间断默背四百六十二音即可，其他方面完全不需要操心，这让白陌只能指导她们守、化、启、开二十一式形蕴剑型。 好在当初与琪亚娜一同修炼时，他有顺带记下这些东西，否则的话，怕不是真要尴尬致死。 然后—— 曾在无数次的轮回中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的弥赛娅表示就这就这？ 无想无念之境的樱色巫女微微一笑，转瞬之间将太虚剑形融会贯通。 至于屑铃铃？她可不是原著里那个幼年期就被献祭的倒霉蛋，健康长大的她是与白陌无二的魂蕴境界。 于是，在形蕴上，小小华又一次受到了这三个BUG的强势碾压。 这让性格羸弱的她那本就不多的自信心彻底归于虚无，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这当即就引起了新晋徒弟控的某人的注意。 没办法，小小的华真是太可爱啦！ 白陌当即走到呆板练习剑形的华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怎么了？有什么不懂的吗？” “师父。”女孩低下头，怯生生地询问道：“华是不是，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即使白陌有教导八重村三人组太虚剑气，可他亲口承认的亲传弟子也就只有华一人。 眼看其他非正式弟子节节攀升一飞冲天，作为「师姐」的自己却一直在原地踏步丝毫未进，若是放在封建一些的古代神州，这可是会被外人说闲道怪的。 “丢脸？怎么给我丢脸了？我怎么没觉得？哦，这个啊。”视线下意识顺着华看向那花式秀技巧的几人，白陌撇嘴：“别和她们比，你别看这一个个的都长得如花似玉，让人恨不得立刻抢回家里当压寨夫人日夜笙歌不上早朝。实际上，她们都属于黄瓜刷绿漆——老司姬了。” 未等话语落下，银樱绯三股凶戾的气势拧成一股螺旋扑面而来，却被白陌随手敲碎。 他无视掉那边传来的叫嚣声，俯下身，双手放在华柔弱纤细的肩膀上，盯着她的双眼认真道：“直白地说，如果先天条件相同，那边那只白毛团子——额......” 回忆起弥赛娅在虚拟空间时，在那无数次的轮回中都未有屈服过一次的坚韧心灵，白陌稍加思索，转移话题：“如果条件相同，那边那只粉毛巫女根本就！” 说到这里他又顿住了，樱可是能在十二岁觉醒天然圣痕，十六岁抵达无念无想之境，一手封印暴走八重神的绝对主力。 就算双方条件一样，那妥妥的也是碾压局。 于是，他将视线放在最后的铃身上：“那边那只屑妹妹根本——” 说到这里，白陌又双叒叕说不下去了。 小时候的凛可是体弱多病，随后更是在不断被下毒，拿这样的她去比对人家，这不是在往伤口上撒盐？ “好吧。”他叹息一声，搬出自己，开损道：“你师父我啊，想当年像你这么大（15岁）的时候要么上蹿下跳调皮捣蛋无恶不作，要么抱着个手机天天打开刺猬客APP看「Honkai，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无法自拔。” “就算在之后幡然醒悟，也足足花费百年才将剑心决修习到无尘之境，这么一想，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了吗？” “居然连师父都花费了一百年？！” 不曾想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特殊的开关，华当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随后无缝衔接到心灰意冷失去高光，像极了丧失存活欲望的曰本社畜，就差找个合适的地铁轨道往上面一趴爱在地咋地。 白陌心道区区一百年又如何？你在未来可是硬生生苟到了五万五千年后！ 就算抛去休眠仓里的五万年，一千年升一级也足够从零开始爬到太虚之境了。 不过仔细想想，未来的班长貌似也还没到太虚剑心的亚子。 难道说，华真的是个不可雕也的菜鸡朽木？ ——不不不你可不能这么想啊白陌！班长当初帮助你多少你心里就没有个AC数？就连太虚剑神都是她大大方方交给你的，即使她真的是个废物，你也绝不能就这样放弃！ 嗯！ 想到这里，白陌有些摇摆的双眼重新坚定起来，他目光炯炯地看向自家班长兼半个师父兼徒弟，唇角轻启，吐出如刀锋般锐利的话语：“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你确实是个废物。” 花费足足五千年，也没有抵达太虚之境的废物。 “？？？”x3 不远处偷听的三人组头顶缓缓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白陌是没有恢复八重村的记忆，她们可有。 那位以一己之力击败天命东征大军，玩弄天命最强女武神卡莲·卡斯兰娜于鼓掌，守护神州千年的无上真仙赤鸢真人，怎么到白陌嘴里却成了个废物了？她都是废物那我们算什么？ 我带你们打离了大谱了好吧！ “......果然。”华失落地咬住下唇，肩膀微颤，像是在强忍啜泣。 她就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知晓白陌的真实身份，他是肯定不会收自己为徒的。 ‘我给师父，不，给白叔叔带来困扰了......’女孩眼神悲切，紧要牙关，不让眼泪流淌下来：‘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个废物，却还要执意拜他为师，华啊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呢？’ 可是下一刻，那温暖的怀抱却让黯然神伤的女孩愣住了。 “白、叔叔？” “要叫师父，不是白叔叔，不是师傅，是师父。”俯身抱住女孩的白陌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额头，“华，你应该知道在神州，师父这一称呼意味着什么吧？” 未等怀里呆呆的小家伙回过神来，白陌继续道：“只要行过拜师礼，师父对待徒弟就要情如亲子，徒弟对待师傅也要视师如父，相互扶持，尽心尽力，传授学问。” “之前是我的错，我道歉，我不应该故意隐瞒你那糟糕的天赋，而是应该在最开始直截了当地向你坦白一切因果，然后再去寻找弥补的方法。” “可是，白、师父......”华小声地说：“华的天赋都糟糕到那种不忍直视的地步了，真的还有抢救的可能吗？” 要不您，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女孩一眨不眨的大眼睛中，传递出如此的意念。 “你见过合格的父母会嫌恶自家孩子的缺陷吗？”白陌伸手，弄乱她的头发：“不要小看你家师父大人啊！就算你真是那种无可救药级的废物，我也能用肋骨给你捏出来个天赋绝佳的身体再把你的意识体塞进去，反正这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更换身体？这种事师父也能做到？”。 “嗯哼，你以为我是谁？这种小事也就分分钟搞定！” “师父好厉害！那我们什么时候做呀？”这孩子明显是被打击怕了外加热血上头，居然就这么直接答应了下来。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做哎呀谁打我？！” “我。” 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的弥赛娅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随后一把抱住白陌的手臂将他拉到庭院的角落。 “有事？” 捂着额头的白陌心里嘀咕反了你这混丫头了，居然都敢动手打你爹！这要是再长大些那可还得了？ 确实不得了，如果未来某一天弥赛娅的实力超过白陌，那他这辈子都别想走出世界蛇尊主的闺房哪怕半步。 “白陌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太虚山的赤鸢仙人吗？” 未来的逐火英桀第一位＆世界蛇尊主此时却一脸的MMP，再不插手，赤鸢仙人那白发赤瞳的天朝特攻就要改成不伦不类的粉白毛和异色瞳了！ 顾不得在意白陌口中上一个用肋骨捏出来的人是谁，弥赛娅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蛤？华就是那位让我圣芙蕾雅历史考试挂科的赤鸢仙人？！” 半晌后，白陌的丢人声音响彻天际。 他记忆赤鸢的方式相当之奇妙，毕竟当年，正是由于没有记住「赤鸢大破天命阵图」的发生时间与作者，才让他历史考试再度挂科，不得不前往沧海市完成任务弥补学分，最终开启波澜壮阔的一生。 ...... 最终，华还是没有接受白陌的计划。 冷静下来后这姑娘才反应过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她与逝去的双亲之间最后一点联系就断了。 对此，白陌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抽搐了一下嘴角，显然那次挂科给他心里留下了相当大的负面影响。 主要是一想起当时琪亚娜那欠揍的小表情，他心里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喂！本小姐好心好意地过来看看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事，只不过想起一个与你除了脸以外一模一样的人。”坐在沙发上的白陌摆摆手，对那挑染紫发的俏丽女孩解释一声。 “阿雅，白陌先生没有恶意的。”趴在沙发上的弥赛娅翘起弧线优美的小腿，随手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话说来都来了，晚上留下来吃顿饭呗？” 此时站在客厅中的正是阿雅，华已经在半个钟头前返回总部参加会议。 阿雅过来的理由正如她说的那样，是想要看看家长会时状态奇怪的两人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异常（家长会为原·上一章封禁内容，只是普通小日常，与主线无关，想看可以进全订群）。 “阿雅同学一直都是这样好心呢。”在外人面前保持大小姐风格的铃优雅一笑，“即使只是偶尔会来学校一趟，却依然和同学们相处的非常友好，不像铃，一直都没什么朋友......” 她轻轻一叹，但很快，肩膀上传来的轻柔按压便让女孩舒缓地眯起眼，看起来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 “朋友不用太多，一两个交心的就可以了。”站在她身后的白陌发表自己的看法，换来在场几人不约而同地额首点头。 很明显，在这方面，他们的观点惊人的一致。 在场之人都是那种自身强大的类型，他们完全不需要去拓展所谓的人脉，自然不需要虚情假意的附和他人。 既然作为表姐的弥赛娅出言挽留，阿雅倒也没有离开。 好吧，主要是当她说出要走的刹那，陡然看到某人走向厨房的挺拔背影，曾在第一食堂尝过几次的少女瞬间就迈不开脚步了。 嘈杂的大锅饭都那么好吃了，小灶味道必然会上升一个层次。 安安静静的樱此时看向白陌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颓然，在八重村时，白陌也好凛也好，可一直都对她的料理水准赞不绝口。 在当年，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料理了，每次做饭时一想到他们接下来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她心里就仿佛吃了蜜一般甜美。 可如今居然连这点爱好都被无情剥夺，这让少女内心中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过很快，厨房中传来的声音，就让巫女小姐清丽无暇的小脸上重新绽放笑颜：“樱，过来搭把手，招待客人的话，今晚要多做一些了。” “嗯！” “可惜Mei那孩子今天还在加班......真是的，偌大的一个逐火之蛾，居然沦落到压榨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女孩吗？” “也就是你才将Mei小姐当成小女孩看待了吧。” 围上围裙的少女语气玩味，她伸出手，寒玉般的指尖划过白陌的唇角，轻轻擦拭掉上面的水珠。 樱忽然想要知道，在未来，如果白陌知道芽衣对他做的事情，他到底会是怎么个反应。 “大概真的是这样吧......”男人叹息一生，“或许是一直待在我身边的原因，现在只要我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小时候的Mei怯生生地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说‘爸爸爸爸Mei要吃这个Mei要吃这个！’” “小八你不知道啊，小时候的Mei性格可不像现在这么别扭，小小的一只超可爱！那时候她还会叫我爸爸呢！” “当然也不是说她现在不可爱嗷！比如前两天在——” “是是～～～” 湛蓝色的眸子温柔地凝视着触发女儿控开关的白陌，不厌其烦地倾听他无与伦比的描述，樱宠溺地笑了笑。 真是个笨蛋～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位芽衣小姐才会不惜利用那样的手段，也要先一步得到你啊...... ...... 共计十二块石板似的半透明通讯装置以圆型的平台为中心均匀布置，其上各自投影出幕后之人持有的数字编号。 从这神似Seele与碇源堂开会的造型就能看出，这里是逐火之蛾最高议会的会议现场。 然而这一次，同样拥有议员席位的塞西莉娅却不知所踪。 很明显，这是他们十二人的私下会议。 而今天的议题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是否派遣部队，暗杀某位过去无所事事，如今却隐隐展露锋芒的男人。」 最高议会的这群家伙心里无疑是感激白陌的。 如果没有他，第二次崩坏后逐火之蛾的重建工作绝对要麻烦上无数倍。 如果不是他在第三次崩坏后施以援手，失去一半财政配给的逐火之蛾有不小的几率会失去如今领头羊的地位，指不定还会被其他的抗崩坏组织趁机赶超。 但感激归感激，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下决定的。 不知不觉间，那些自称白陌势力，实则抱团取暖的家伙们，已经壮大到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无论是科学部、后勤部、战术规划部还是医疗部，大大小小的部门里具都遍布着他们的人手。 再加上白陌与塞西莉娅那令人称道的关系，不禁让这群心里肮脏的家伙嗅到了讨厌的气味。 “暗杀那位？”一声尖酸刻薄的冷笑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厅中，“你确定现在就要做？” “是，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其他人也都知道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现在，逐火之蛾是依靠以那位为首众多金主支撑下去，这才给了我们站稳脚跟，并吞并其他小型崩坏组织的底气。” 新晋的012号议员嘲讽道：“或许暗杀区区一个白陌并不困难，但这是什么兆头？其他的金主会相信我们对外公布的「死于意外」？” 从他的口吻就能看出，不暗杀是因为白陌对他们有用，而不是记挂对方的好。 恩情？ 政客从不谈恩，它们眼中的，只有利益，与自己的狗命。 “所以这只是议题，而不是决定。”06号议员语气平淡：“但你不能否认那些极东的幸存者们在逐渐成为逐火之蛾的中坚力量，如果让他们知晓那位曾出手帮助过他们，一瞬间，许多原本的中立派便会倾覆。” 这也算是他们造的孽，原本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议员们其实是要第一时间将极东幸存者们收入囊中的。 当时幸存者们的情况已经都已经到了什么地步？真还用得上再晾几天蓄意营造出雪中送炭的效果？ 根本不需要。 而实际上，逐火之蛾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还是这十二位最高议员在人员的分配上起了摩擦。 所有人都想要占据大头而非平分，出身极东的012号议员更是想要直接独吞所有。 在经历过一轮又一轮的扯皮，发现没有得出满意的结果后，最高议会才做出暂时搁置幸存者们的决定，想要在这段时间里再进行商讨。 对此心知肚明的塞西莉娅则趁机寻找白陌，拜托他出资资助幸存者们。 直到得到消息后，最高议会这才后知后觉地选择妥协。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 雪中送炭的恩，是他们自己推送出去的。 组织内部的隐患，是他们一手缔造的。 其实在场之人也都明白，暗杀白陌的议题不能通过。 至少在逐火之蛾风雨摇曳的现在，在他还有用的时间段不能通过。 议题之所以会存在，只不过是有人想给其他人提个醒，让他们注意一下，不要让白陌势力渗透太多。 换言之，假如时机成熟，他们必然会派人，暗杀这位与塞西莉娅关系密切的白陌势力精神领袖。 “那么第二项议题。”给予众人一定的思考时间后，01号石板故意模糊化过的机械音再度响起：“玛基博士，实验进度如何？” 话语落下的一瞬间，一个比议员们的石碑投影小上三倍不止的人型投影出现在会议室的中央。 那是一位地中海白大褂的老年人，他微抬惺忪的三白眼，即使面对的是这颗星球上权力最高的十二人，也仍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他淡淡道：“在进行第一百八十六次灌输崩坏能实验后，代号为「西琳（Sirin）」的实验体在单兵作战方面已经可以与常规的帝王级崩坏兽匹敌。按照计算，只要再持续数个月，最高议会就会拥有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可控审判级战力。” 是最高议会，而不是逐火之蛾。 “等一下，玛基博士。”未等博士继续说下去，02号议员那尖锐的女声陡然响起：“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的另一个实验体觉醒的能力是控制时间？” “请不要当众暴露你的丑态，夏洛特议员。”玛基博士抬眼看她，语气尖锐：“阿雅的能力仅仅能以自身为基准，延缓或者加速一定范围内的时间流动，无法倒流，更没有办法达成您返老还童的夙愿。” “风之律者造成的破坏历历在目，暗中更有未名神虎视眈眈，如今我们更应该考虑的，是怎样让西琳以更快的速度成为可控的审判、乃至律者级别的战力，而不是将目光投向这种不可控的能力开发。” 到那时，人类才真正意义上拥有与律者作战的本钱。 不过很遗憾，他们的对话貌似触动了某些奇妙的开关，其他议员潜藏在暗中的神色也发生了变化。 悉悉索索的讨论声后，01号议员经过模糊化处理后的声音再度响起：“玛基博士，最高议会命令你将之前的实验内容放到一边，专心培养「阿雅」有关时间操作方面的能力。” “......” 听到这话，玛基博士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甘之色。 很明显，他更想要继续执行原本的计划，为人类打造出真正意义的律者级战力，而不是开发阿雅的时间能力为这群酒囊饭袋续命。 因此，他做出了最后的挣扎：“但经费方面......而且我还需要空间属性的拟似律者核心进行研究，如果有必要，说不定连第二律者的核心都——” 时空本就为一体，想要参悟时间，空间必不可少。 “只要你需要。”议员回答的斩钉截铁。 在这一刻，人类渴望永生的欲望展露无遗。 “......我知道了。” 半晌后，仿佛又苍老了几岁的老人垂下眼帘，切断与最高议会的通讯。 随后—— “哼！不出我所料！”神采飞扬的老科学家冷笑一声，“只要一听到阿雅拥有控制时间的能力，这群怕死的白痴就立刻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转身离开通讯室，白大褂在他的龙行虎步下飕飕作响。 从一开始，阿雅拥有控制时间的能力这件情报，就是玛基博士故意流传出来的。 为的，就是让高层知晓，并「强迫」他协助阿雅开发这方面的能力。 而他，则可以利用这近乎没有上限的大把研究经费与包括律者核心在内的种种材料，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议员们不傻，自然会派人来监督。 但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家伙都瞒不过去，他就不是连那群当权者都敢戏耍的玛基了。 很快，他就走到一个封闭的房间前。 “西琳，感觉怎么样？” “......爷爷，好难吃啊，这个烤贝纳勒斯腿。” “忍一忍，如果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 “但还是好难吃，唔，我好想吃小白做的面......” 原本西琳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在品尝过某人的手艺后，她就更不乐意吃了。 “只要你能全部吃下来，我可以让你以阿雅的身体再出去玩几个小时，想要上课也无所谓，下次家长会时我也会再去，想要出去兜风什么的也随你的便，前提是不能暴露身份。” “！爷爷说话算话哦！嗷呜！” “嗯，爷爷说话算话。” 透过隔窗注视着那明明一脸嫌弃，却还捡起地上的崩坏兽组织塞进小嘴里的紫发少女，玛基博士神色淡漠。 ...... 第十七章·「两年前的酆都惨案」 “真是烦人......还没到疼的步骤呢，能不能冷静些？克莱茵，止血钳。” 在充斥实验室的高昂痛呼与咆哮声中，梅比乌斯面不改色地切掉D级人员身上的某个零部件，语气显得颇为不耐。 是，为得到手术过程中实验人员的清醒反应而没打麻药这点是我不对，但你也不用叫的这么丢人吧？ 跟在她身边的克莱茵面不改色地递上止血钳，她当梅比乌斯的助手已经当了快九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到过？ ‘嗡——’ “嗯？”听到意料之外声音的蛇蛇蹙起眉，她摘下手术用的一次性手套，随手从兜里摸出震动模式的手机想要挂掉。 但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姓名与头像后，她犹豫半晌，居然在克莱茵淡定转惊悚的小眼神中拨通了电话：“有事？我在忙。” “忙？那我待会再打过来。”听到这话，身在酆都的白陌说着就要挂掉电话。 “还行吧！不算太忙！有事说事——克莱茵，将撑开器递给我。” “好的，博士。”克莱茵这回可是真长见识了，九年来，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博士在手术时干其他事情的。 梅比乌斯转身将手机放到一旁的工具台上，现如今的科技已经让打电话从单纯的语言变为两个全息投影在交谈，白陌那边能直接看到这边的一切景象。 因此，他也不废话：“科斯魔的超变手术是你做的吧。” “嗯，是。”语气淡然。 “科斯魔是盗取彼岸果的元凶这件事你也知道吧？” “嗯，知道，怎么，生气我算计你喽？”语气看似淡然。 “确实有点。” 酒吧内，白陌在酒保少女暧昧揶揄的目光中叹息一声：“下次要是想要找我办事直接说就好，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呵呵，我直接说，你就能帮我做事？”梅比乌斯嗤笑一声，精致端正的惊艳五官故意扭曲出一个不屑的嘲讽。 一旁的克莱茵瞪着一双死鱼眼，她一眼就看出自家博士看似淡定，实际上在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顿时紧张的不行。 即便如此，梅比乌斯进行实验的手依旧稳健。 这就是最顶级的素养。 “能。” 白陌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这是在那一百八十六次轮回中缔结下来的羁绊，是渗入骨髓的相濡与宠爱。 “啊啊啊啊啊啊！！！！！” 躺在手术台上疯吃狗粮的D级人员疯狂哀嚎，他眼睁睁看着梅比乌斯手一抖，将他的大动脉给咔嚓成两半。 “鬼叫什么？手术已经过去大半，镇定剂也给你准备好了，再叫就不打了，让你继续享受此刻的感觉。” D级人员立刻用力闭上嘴，心里不断埋怨过去的自己为什么要贩毒。 只能说死了活该。 “克莱茵，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博士。”克莱茵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之前一直也是这样，剩下的手术部分都在她的任务范围内。 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梅比乌斯转身，向实验室外走去。 她先是去旁边的更衣室换下沾满D级人员血液的手术装，摘下头顶的一次性手术帽（绿），随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脱下常驻的白大褂挂在衣架上，才反身坐回电脑椅后才重新看向白陌的投影： “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是，你说的那两个我都清楚，但也仅此而已。” “细嗦。”全程围观大学蛇更衣的小白同学面不改色，更刺激的他又不是没见到过。 “大概在半年前，科斯魔主动找上门来，说可以以配合我进行实验为条件，让我给他进行超变手术。” 梅比乌斯翘起踩着高跟的天鹅腿，头枕在人体力学椅的靠枕上，自顾自地旋转起来：“像他那样天赋极高的个体可不多见，外加他两年前就主动退出逐火之蛾没有备案，这么个小白鼠我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然后他就把你给咕了，是吧？” “没错，随便你笑吧！”蛇蛇双手抱胸，侧过头，用力瞪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黛丝多比娅居然从这一眼中捕捉到了些许撒娇的意味，这让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八卦起来。 有一腿（卷舌）～～～ 对此浑然不觉的梅比乌斯继续说:“那时的我想要效仿玛基博士制作「西琳」那样制作出一个拥有无限潜力的实验品，所以我特地从样品库里偷——取出毗湿奴的基因样本融合进科斯魔的体内。” “手术出乎意料地成功，科斯魔继承了毗湿奴吞噬崩坏兽进化的能力。”她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冲杯底塞西莉娅同款的Q版小白陌图案笑了笑，借以缓解自己内心中的郁闷：“然后他就跑掉了，而且一跑就是大半年，至今依旧逍遥法外。” 梅比乌斯还有一点情报没说，理论上来讲，刚刚进行过超变手术的科斯魔是赢不了身为老牌融合战士的她的。 是她自己迫不及待地放出饲养的数百崩坏兽任由对方吞噬，结果硬生生将人家从原本的审判级堆砌到如今的末法级。 外加她本就是私下进行的超变手术，不太好向逐火之蛾报备，只得任由科斯魔浪迹天涯。 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大概就是她。 “这部分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白陌若有所思：“那科斯魔他为何要去偷取彼岸果？” “这大概就和两年前发生在酆都的那场事故有关了。”梅比乌斯说：“两年前的那次特大危机事故，即使以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女儿「玩」的阿宅程度......应该也听说过吧？” 她有些不快地眯起眼，与黛丝多比娅一样，她也察觉到弥赛娅与白陌之间的关系了。 毕竟弥赛娅的体检是由她负责的，而少女在第一次后——嗯咳，懂得都懂。 “「酆都惨案」，对吧？”白·魂钢级直男·女性英桀征服者·给终焉戴绿帽的人·陌完全没听出来。 “对，正是时至今日依旧成天被塞西莉娅拿来当典型的酆都惨案。” 梅比乌斯放下马克杯，续满：“酆都基地一千三百六十八人无一生还，殃及范围达到三分之一市区，造成数万人的不同损伤，经济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我记得布兰卡有说过，她的丈夫痕正是在两年前过世。” “没错！” 蛇蛇打了个响指，语气低沉：“布兰卡的丈夫痕正是在那场事故中丧生，时至今日，逐火之蛾依旧没有人发现他的尸体，和他同一个适应者小队的两人一样。” 同为早期加入逐火之蛾的那一批人，她和痕还是比较熟悉的，虽说他拐走了自己的助手。 “痕与另外两人？” 保护超级都市基地的适应者小队都是以四人为基准组成队伍，根据梅比乌斯的说法，痕小队死亡的是包括他在内的三人，那最后的那一人又是——— “小队的最后一人是科斯魔，没错吧？” “没错，正是他。”梅比乌斯点头：“两年前正是他向外界传递出「审判级崩坏兽·夜摩天暗中控制酆都基地」的情报，逐火之蛾才能将酆都的损失压制到最小。” 即便这样，基地内的人员依旧无一生还。 “在当时，那孩子还被人们称为英雄呢！拯救酆都的英雄......” 白陌身旁的黛丝多比娅轻轻说：“谁曾想，在那之后仅过去半个月，他就提交了离开逐火之蛾的辞呈，彻底淡出人们的视线......我经过许久的调查才终于确定那孩子又跑回酆都这边，所以才会在这里开间酒吧，偶尔过来照顾他一下。” 白陌点点头，心里梳理起这次事件的时间轴: 根据两人的说法，两年前的公元2018年，布兰卡的丈夫「痕」与他的下属「科斯魔」就职的酆都基地被审判级崩坏兽「夜摩天」通过某种手段入侵并纳入掌控，想要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却没想到那时还只是个崩坏能适应者的科斯魔居然逃出生天并向总部通风报信，接着夜摩天便引发了导致数千人死亡、数万人受伤的「酆都惨案」后被逐火之蛾全力歼灭。 事后被奉为英雄的科斯魔则因不明原因离开逐火之蛾，并在半年前主动找上梅比乌斯进行超变手术，成为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 “所以说，布兰卡从一开始就知道盗贼的真实身份。” 怪不得委托白陌时布兰卡用的词是「将盗贼先生带到她那里」，而不是直接送到监牢。 想要和曾与爱人共事过的科斯魔见上一面，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可成为融合战士的科斯魔又实在太过强大，而且出于某些原因不想要与她相见。 所以在听闻梅比乌斯讲述白陌的存在后，她才会以彼岸果为报酬向他发布委托。 那么问题来了，又是什么让拥有英雄身份的科斯魔不惜离开逐火之蛾重返酆都，每年盗取果实的同时却又不肯与布兰卡相见，同时还在半年前主动寻找梅比乌斯寻求力量呢？ 白陌随手挂掉电话，转身看向一旁的黛丝多比娅。 盯—— 半晌后，受不了他视线的调酒师小姐微红着脸别过头去：“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人家陪你去找科斯魔总行了吧？真是的，就会为难人......” “这倒不用，找个人而已，酆都就这么大，随随便便就搞定了。” 男人却出乎意料地否定：“我只是想问问如果那孩子闭口不言，我以打不死为基准揍他一顿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从之前的交谈就能推断出，科斯魔绝对是个沉默寡言的孤僻性格。 对于这种类型的家伙白陌要么威光伺候要么物理超度，但最好还是跟作为他义姐的黛丝多比娅打声招呼。 当然，就算她不同意，白陌肯定也是会下手的。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不是，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跟着去吗？” 听到这话的调酒师小姐，同第一研究所内被唐突挂段电话的梅比乌斯一道猛翻白眼：“不过话说到前头，我只知道他偶尔会去的几个地方，无法确定他人到底在哪。”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我既然能找到这里，自然知道该怎么找到科斯魔。”白陌心道这孩子小看谁呢？ “话说我突然有个问题啊白大官人。” 黛丝多比娅从吧台下取出一件鸦羽状的深色紧身皮衣，当着男人的面若无其事地换起衣服来：“按你之前的说法，布兰卡压根就没有和你提到过科斯魔吧？那你怎么能找到和他关系匪浅的我？” 她倒是一点也不害羞，反正还在总部时更刺激的都做过了。 别问，问就是按摩即能促进发育，还能预防乳腺癌。 D是揉出来的。 “因为我来酆都买果子只是附带，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带某个关心弟弟的傲娇姐姐，来看看她那许久未见的白痴弟弟。” 白陌如此回答，而在他帝君神装同款风衣的衣摆下，载有由乃小姐灵魂的天火双枪逸散出点点温暖的星火。 ...... 最终，前去寻找科斯魔的依旧只有白陌一个人。 这倒不是说黛丝多比娅临时变卦，而是在两人离开酒吧时，她的通讯器上忽然接到传讯，通知她临时返回酆都基地一趟。 再怎么说也是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黛丝多比娅可不是平白无故就能滞留酆都半年的。 包括酆都在内，周遭七八个超级都市的治安具都由她负责。 只要这些基地检索到无法力敌的强敌，就立刻会向她发送信息与目标，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 因此，即使心里再不愿意，黛丝多比娅依旧在请求白陌不要下狠手后，揉着被他不轻不重打一顿的小（其实一点也不小）屁股悻悻地踏上返回酆都基地的路途。 见碍事的人离去，白陌转身拉开车门，向酆都城区四环外的泰山街道驶去。 根据他手头上的情报，科斯魔就住在泰山街道中央名为「旭光」的小区，门牌号是5号楼4单元1805。 不多时，他就抵达了目的地。 似是感应到什么，腰间的天火双枪也隐隐震动起来。 “别急，马上就到。” 站在305号门口的白陌随手抚摸了一下载有由乃灵魂的双铳，伸出手，友善且礼貌地敲敲门。 ‘咚咚咚！’ ‘duang！！！’ 足足等待有一分钟后，感知到房间内部明明拥有生命气息却不给自己开门的白陌，直接抬脚将门踹开。 第十七章·「粉色甜心小姐与粉色巫女小姐」 时间流逝的飞快，转瞬间，弥赛娅的假期就宣告结束。 无论心里再怎么不舍，如今扛起一地安危的白毛团子也踏上了返回北欧支部的飞机，继续面对接连不断与崩坏之间的战斗。 人都是会成长的。 白陌没有将由乃的事情告诉弥赛娅这丫头，他的观念一直都是只要不到成功的那一刻，成功与失败的几率永远都是五五开。 万一失败了，那岂不是会让这孩子落入更深沉的深渊？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只要从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那自然也不会再去失望。 且对于复活由乃这件事他心里还是蛮困扰的，弥赛娅在月光下的蜕变与告白他可依旧历历在目，由乃又属于那种超级懂事的好孩子。 假如她真的复活了，鬼知道解开心结的弥赛娅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抛去生理方面的欲望，至少现在的白陌，对弥赛娅是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的。 别看这只白毛团子整天流浪如同放养，实际上，白陌每天都要通过卫星观察一下她的安全情况，生怕这孩子出现什么差错。 就好比她最开始到处流浪时踩的那些坑，如果不是白陌及时出手，这姑娘早不知道让人拐到哪里去打黑工了。 也因此，在男人心里，除去一个是散养一个是家养，一个是白色麻花辫一个是黑色长直发，弥赛娅和Mei还真没什么区别。 但鬼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家养的还是散养的，一个个居然全都养成了冲■逆女，这不禁让白陌怀疑起自己的教育模式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过问题不大，区区一只弥赛娅，反手就给她镇压下去！ 真正让他头疼的，还是面前的这个家伙。 “嗨！好久不见，阿陌有没有想念美丽可爱温柔大方的爱莉希雅呢♪～” 时间为午后，地点为别墅庭院，人物为白陌与樱与久别重逢的粉色妖精小姐。 今天的爱莉希雅穿着一身合体的哥特式女仆裙，匀称的身段曲线极为优美，胸前浑圆挺翘如饱满的果实，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抹，再往下是挺翘到穿模的臀部，包裹白色吊带长袜的双腿修长而柔美，吊带袜肋出的绝对领域在午后暖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 粉色甜心小姐♪.jpg 在一个月前，爱莉希雅所属的第二小队便被最高议会调离总部，这就导致原本天天都能和白陌见上面的妖精小姐不得不动身，前往如今驻扎的神州支部。 好在身为队长的她在支部那边一手遮天，才一个月，她就搞到了几天假期连忙跑回总部这边。 由不得爱莉希雅不急迫，由于小队被调离与工作方面的繁杂交接，致使她在这一个月里失去了对白陌行踪的主导权。 于是，当她兴致勃勃地推开房门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位拥有与她近似发色的超级美少女，和完全走出孤单寂寞冷状态，重新焕发活力的小白。 爱莉希雅当时就傻眼了，按照她的计划，在经历近乎一年的PUA后，如今正是收割白陌的最佳时机。 可谁曾想到，只不过一个月没有看管住，这家伙居然立刻拐带回来一对各有特色的姐妹。 那可是姐妹哦！姐妹！ 虽说爱莉希雅体内也有Ely在，但做那种事情时一个身体和两个身体的感觉肯定不一样的鸭！ 现在时间是星期三的午后，身为学生的铃仍在知识的海洋中大口呛水，Mei更是在实验室中忙碌。 别墅里目前只有樱一个人在，这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削弱敌方的势力！ 闪亮登场的粉色甜心小姐对此无比坚信！ “好久不见？”白陌一愣，“昨天不才见过吗？还有你这身女仆打扮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见过，指爱莉希雅推门后发现计划失败泪奔而去。 “嘻嘻，难道阿陌不觉得这样的打招呼方式非常可爱吗♪～” 妖精小姐在原地旋转一圈，裙角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微微扬起，绽放出若隐若现的绚丽花朵： “怎么样，心动了吧？这可是人家偷偷从梅比乌斯博士的衣柜里拿出来的呦！” 爱莉希雅当然知道梅比乌斯不可能有这件衣服，她不过是借着蛇蛇的名头，让白陌本能地回忆起两人在桃花源中七天七夜的欢愉罢了。 耍小心机的妖精小姐是屑！ “梅比乌斯？她能穿这玩意？”撇撇嘴，白陌重新躺倒在摇椅上。 他捧着手中的茶杯滋溜一口茶水，眯起眼，惬意道：“要不要也尝尝看？小八泡的，手艺一流。” “是啊，如若不嫌弃也请品尝一下吧，爱莉希雅小姐。” 站在他旁边的巫女小姐轻笑额首，在看到爱莉希雅娇俏可人的甜心女仆装扮后，樱便换回了那身八重村时期的巫女服。 调皮的风儿吹拂起少女们的长发，桃花与樱花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优美动人的画卷。 好似忽然注意到什么，樱俯下身，从怀里拿出手帕擦拭掉白陌嘴角的茶渍。 白皙的侧乳在身体前倾带来的挤压下愈发夺目，释放出令人口干舌燥的信号，也不知道古代的巫女服为什么会制作的这么涩气。 “诶？爱莉希雅小姐什么的听起来好生分的！”妖精小姐嘟起嘴巴，气恼地跺了跺脚：“樱直接叫人家爱莉就好了，我也直接叫樱樱樱，怎么样呀♪？” 由于运动有些剧烈，爱莉希雅现如今的状态，就是—— 你可不要被三次元的女人骗了啊（晃悠duangduang）.GIF “嘤嘤嘤？”巫女小姐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困惑与异样，她贝齿轻咬下唇，不留痕迹地倒退半步：“爱莉希雅小姐——嗯，爱莉希雅直接叫我樱就好。” 叠词词，恶心心。 爱莉希雅热情的模样不由得让樱回忆起八重村时卡莲对自己的疯狂追求，这让患上女桐PTSD的少女差点就直接拔出腰间的樱吹雪给她一下。 “诶呀！” 心灵透彻的妖精小姐立刻察觉到樱对自己似有若无的排斥，这不免让她有些伤心。 女孩的主要目标是某个人型电脑配件不假，可既漂亮又坚定的樱她也很喜欢。 但飞花般绚丽的少女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困难打倒的！ 妖精小姐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她变戏法似的从裙底摸出来一副造型类似于扑克牌的东西，兴致勃勃地举起包裹白丝手套的柔嫩小手： “江江！反正现在也没有事情要做，大家要不要一起来玩个游戏呢？” 未等白陌他们接话，仿佛按下人格切换的开关般，雀跃的欢呼声再度从爱莉希雅的樱唇中吐出：“要玩要玩！爱莉要玩！” 她往前一扑，直接冲入白陌怀里，一边用小脸摩擦他的胸口一边大声撒娇：“爸爸爸爸！陪爱莉玩游戏好不好呀？” 很明显，现在主宰妖精小姐身体的正是许久未有出场的Ely小可爱。 这也是母女（？）俩计划好的，白陌这人的女儿控程度有目共睹，他或许不会答应妖精小姐的邀请，但绝对不可能拒绝Ely的请求。 不出她们所料，原本昏昏沉沉刚想睡个午觉的白陌瞬间精神起来。 他弯曲食指，轻柔地刮了刮女孩挺翘的鼻梁，宠溺地将她揽在怀里：“好好好，爸爸玩！玩什么？爱莉希雅刚刚拿出来的那个？” 巫女小姐那宠辱不惊的淡然神色却在同一时间开始崩溃，她纠结地看向怀抱Ely的白陌，半晌后，双颊绯红，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爸、爸爸？” 至于这一声究竟是在疑惑Ely与白陌之间的关系，还是单纯的想要满足某人的XP，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白陌明显将之理解成前一种了，他一边顺Ely的毛，一边向樱解释起桃花源中发生的过往。 当然，是省略七天七夜曰历的和谐版本，那毕竟不是能够堂而皇之诉之于口的光彩事。 听完故事的樱了然点头，看向Ely的视线也多出一股明亮如止水般的温柔。 笨蛋白陌的女儿，不就是自己的女儿嘛！ 希望在得知真相后她依然会这样想。 这边建议各位退出看一眼本书封面。 “嗯嗯！就是妈妈拿出来的那个！”Ely重重点头，‘嘿咻！’一下坐在白陌大腿上环住他的脖颈：“那个是我们一起研究出来的改良版大富翁，爱莉想要和爸爸一起玩！” 大富翁，又名地产大亨，是一种多人策略图版游戏。 参与者分得游戏金钱，凭运气（掷骰子）及交易策略，买地、建楼以赚取租金，简单的来说就是赚的钱最多的人获胜，是一种简易方便却与时俱进的游戏模式。 爱莉希雅与Ely制作的这款游戏则用卡片取代了格子，并在卡片上设置了各种各样的正面负面条件。 只要将卡片随机平铺在桌面，就能够制作出简易的场地。 “一起玩啊......嗯，爱莉你先松开我。” “好哒！爸爸要做什么嘛？” 在示意女孩松开自己后，白陌伸手，凭空拔出一柄雕云紫雷纹路的华美长刀。 正是地藏御魂（影版本）。 下一秒，Ely忽然感觉到自己脱离的妖精小姐的身体。 现实世界中的她低下头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下意识握拳又松开。 询问了一下世界泡中的影小姐，并得到‘无聊的东西，不玩！别打扰我看轻小说，还有下次再送些零食进来，要你亲手做的！亲手！’的回答后，白陌收起地藏御魂，伸手掐了掐Ely的小脸蛋：“一起玩的话，总不能让你们共用一具身体。” 地藏御魂可以将使用者的意识投影在现实世界中，让Ely出现在三维大世界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换言之，假如日后白陌有交到双重人格的女友，完全可以凭借地藏御魂的能力做到合理合法的三人行。 且很明显，曰后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少女绝对不少。 在小白同学的后宫中，拥有双重人格的可绝不在少数。 这波啊，这波叫「崩坏，我的人格分裂女友」。 不过这些就都是后话了，而且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喜欢出来，同步精神与五感享受双重快乐她不香吗？ 书归正传，白陌其实完全可以给Ely制造出一具独属于她的身体。 他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由于Ely这孩子本身就是由无数虚数宇宙负面意识碎片结合后的意识体。 现在看起来正常，是由于妖精小姐一直在用阿赖耶识梳理她灵魂中的黑暗面。 如果真离开她，Ely必然会再次堕入深渊，成为无时无刻以白陌肉体为目标的涩涩大魔王。 好吧听起来确实有那么亿丢丢带感，但来自三次元的和谐之力可不会允许本书中出现那样的场景。 “原来侵蚀之力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呢～真不愧是阿陌，好棒好棒！” 妖精小姐整理一下方才Ely肆无忌惮和白陌贴贴时弄乱的裙摆与吊带袜，笑眯眯地在方桌上摆满游戏用的纸牌。 白陌翻了个白眼，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您这位游历无数世界的救世主大人还能不知道侵蚀之力有几种用法？ 他转身拉住有些拘谨的樱的小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她们就是这样自来熟的性格，等交往时间长你就明白了。” “嗯。”少女轻轻点头，细心地为空空如也的茶杯里又续上温度适中的茶水。 这喝茶，多是一件美事啊。 做完这一切后，樱不留痕迹地看向手握骰子的爱莉希雅，然后又睹向兴致勃勃等待游戏开始的Ely，心里陷入沉思。 比起容貌相同的母女组合，姐妹间的优势好像要差上一些啊...... 外表越清纯内在就越会开cece，更别提巫女小姐还是糟糕的粉色调。 注意到樱打量自己的眸光，妖精小姐趁白陌对付Ely时，俏皮地冲她眨眨右眼： 樱的话，人家不介意一起呦♪～ “噫！” 「真我」在「刹那」心中的好感度大幅度下降了！ 在准备工作结束后，手握六面骰的白陌先是环视一圈，尤其是某个在他心里相当不靠谱的粉毛肥婆身上驻足片刻后，才悠悠道： “那就从我开始吧，事先说好，玩游戏就是玩游戏，大家可都不能作弊。” “当然啦！不过呀，光玩游戏是不是会有些无聊呢？”妖精小姐与Ely对视一眼后，竖起手指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加些彩头？” 这母女俩的目的自始至终就是这个，她们也是有商量过的，如果之前就直接提出来这样的条件，必然会显得刻意，还容易遭到拒绝。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游戏即将开始时候看似无意地提出来，反倒会给人一种柔顺丝滑，理应顺势而为的感觉。 这就好比写小说，机械降神与神来一笔的差距只在前文中是否有埋下伏笔。 “彩头？” 樱瞬间提起警觉，那对狐耳如果还在头顶，指不定还会‘啵！’地一下竖的笔直。 她本能地看向心上人，却发现他脸上居然是一副‘哎呀随便了赶紧开始，我的鸿运早已饥渴难耐！’的模样。 很明显，被游戏勾引住身心的白陌是不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的。 呵！男人！ “胜利者应该有奖励，败者就应该有惩罚，对不对？” 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的爱莉希雅可爱地摆弄了一下手指，嘴唇翁动，眉眼带笑： “我们现在有四个人呐，那么这样，游戏的获胜者可以命令其他三人做一件不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情，如何？” 第十八章·「逐渐饿堕的由乃」 白陌之所以会携带载有由乃小姐灵魂的天火圣裁前往酆都见她弟弟科斯魔，其实源于一个小小的巧合。 由乃这女孩看似柔柔弱弱实则性格相当要强，这从她死活不肯让白陌给她制造出一个身体这点就能看出来。 也因此，即使早已知晓自己的弟弟科斯魔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女孩依旧完全没有向包括弥赛娅在内的其他人说出自己想要看看他的心里话，哪怕得知这孩子由于不明原因离开逐火之蛾后也是如此。 根据她的说法，亲人之间是有特殊感应的，成为灵体后这份感应更是放大了数倍。 她能感觉到科斯魔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就已经足够足够的了。 但人都是傲娇生物，说归说，少女内心中肯定还是期盼与那个小时候就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小家伙重逢的。 那可是她仅存的家人。 前面有说过，白陌会带由乃前往酆都见她弟弟，其实源于一个小小的巧合。 这个巧合说起来其实还蛮奇葩的: 一个星期前的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白陌与弥赛娅在她的房间激战正酣时，感觉自己遭不住的白毛团子惯例地将由乃甩出来顶岗。 地球的先贤曾说过，Indnow是距离非男性内心最接近的地方。 在小白同学的猪突猛进下，双眼失去焦距与高光的由乃小姐，几乎毫无保留地将压抑许久的担忧述之于口。 没办法，大陆级の冲击过于恐怖如斯，人姑娘都创成泡芙了，更别说还能留下什么理智来。 得知这件事的白陌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由于白毛团子一遭不住就将身体甩锅的不地道行为，他与由乃在这两年里玩♂游♀戏的次数连数都数不清了。 于是他让由乃进入破坏之键，带她一起前往科斯魔所在的城市见他一面。 这才是这次酆都之行的真正起源。 彼岸果也好，布兰卡的委托也好，都只是这份主线的延伸。 “白陌先生，您这算不算是打草惊蛇？” 瞧见与自己关系复杂的白陌一脚踹飞弟弟家的大门，天火圣裁内的由乃无奈扶额。 再怎么说也过去两年了，对于三人之间的奇怪关系，由乃慢慢也就妥协了。 生活就是弓虽女干，反正无法反抗，莫不如躺下来享受。 反正我的心永远是属于弥赛娅的！肉体方面的鞭挞是不可能让我堕落的！——振振有词的由乃小姐（与小白运动中） “不算。”白陌迈开双腿，稳稳踏入房间：“打草惊蛇那是害怕蛇咬自己所以试图吓走对方，我又不怕科斯魔咬我。” 毕竟三天两头就被他姐姐咬。 男人环顾四周，随即眉宇紧蹙。 无他，太脏。 科斯魔的家不说是乌烟瘴气吧，那也只能说是不堪入目了。 白陌上次见到类似的情况还是他刚加入逐火之蛾时，给那两个离开自己一个星期的干闺女收拾员工宿舍——不对，这里比那还要埋汰。 偶尔刷刷存在感的小强也就算了，角落那一窝膀大腰圆的蜀黍甚至还在冲白陌这个入侵者堂而皇之地龇牙咧嘴。 能让怕光的老鼠理直气壮地在没有遮挡的墙角筑巢，可想而知，这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可比起这些，坐在卧室角落背靠墙壁小憩的少年更令白陌在意。 少年面貌清秀，看起来与由乃有五六分相似；身材纤细，一看就是个女装的好料子。 许久没有打理过的墨绿色短发乱糟糟的，头顶两对形似龙角的jiojio与身后类似蝠翼的鳞翅结构相当夺人眼球，一瞬间就透露出少年作为融合战士的身份。 在他的手中的，是一颗刚刚咬过一口的果实。 果实通体暗红，仿若浓血铸就。 白陌一眼就认出科斯魔手中的水果就是彼岸果，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保存下来的，但如果网传的效果没有差错，现在的科斯魔，已然坠入果实编织的幻境中无法自拔。 这大概就是他刚才不开门的理由。 如果换做其他人，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将科斯魔唤醒。 白陌不同，他的第一反应是随随便便用种手段入侵到科斯魔的幻境中，看一看令这位少年如此沉迷的梦境究竟是什么。 他也是这样做的，不过在这之前—— “先进行一次大扫除吧。” 随手烧掉角落里张牙舞爪试图给B站新番上广告的鼠黍一家，白妈妈撸起袖子，干劲满满地走进装有拖把等清扫工具的储藏室。 所以这么贤惠能干的白太太各位不娶回家吗？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各种意义上都很完美哦！ 就是魅力太大容易招惹情敌。 ...... 彼岸果，一种拥有致幻功能的奇妙果实。 与同样致幻却随机性极高的云南孢子不同，它能让食用者看到记忆中最为刻骨铭心的画面与场景，亦或是最为思念之人，这就是其「彼岸」之名的由来。 既然如此，服下彼岸果的科斯魔又会陷入到怎样的幻境中呢？ ——幻境世界，距今两年前，澳大利亚大决战后数十天: 与黛丝多比娅等人一样，科斯魔并没有参加几十天前的炎之律者讨伐战。 原因和她们一样是过于年轻，被塞西莉娅当做最后的火种保留下来。 当时的科斯魔同样也很不满，但既然律者讨伐战以人类方的胜利告终，这份不满倒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烟消云散。 少年人嘛，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那之后，科斯魔便被分配到酆都分基地的适应者小队中，担任城市的保卫工作。 隶属于各大超级都市的适应者小队除去每日例行的训练外，还需要负责各个城区的巡逻，以免发生意外时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尤其是在这个炎之律者才刚被讨伐，大量人员涌入穆大陆的繁忙时期。 一大清早，科斯魔就带着真诚热情的笑容离开基地，开始自己巡逻的一天。 在经历过扶老太太过马路然后再给人家扶回来、帮小朋友捡回挂在树梢上的气球却一不小心把气球戳爆、在一男一女的请求下解决45路公交车高压锅爆炸案、当着人家男朋友的面英雄救美后被人家姑娘疯狂倒追等等不值得一提的小日常后，完成每日任务的科斯魔回到一栋数十层高、科技感满满的大厦门口。 这里就是逐火之蛾在酆都建立的基地。 “下午好啊苒苒姐！” 少年推开基地的大门，和坐在前台一脸冷淡的小姐姐打声招呼后，前往右侧的监测室。 这是每一位基地外出人员归来后都需要进行的流程，其主要目的是为避免他们在外时遭到崩坏的侵染。 对抗崩坏的战场可不是儿戏，即使是号称安全系数满点的逐火之蛾基地，一不小心，可也会全军覆没的。 片刻后，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问题的科斯魔一边推测前台小姐姐一反常态如此冷淡的原因是不是第五十三次相亲以失败告终，一边踏上前往十八层的电梯。 不多时，抵达目的地的电梯门便无声打开，他迈开脚步，如同往常那般来到他所在抗崩坏小队的休息室。 才刚推开门，一位样貌颇为帅气的大叔立刻冲上来搂住科斯魔的脖子。 他伸出手，用力揉搓起少年那一头墨绿色的碎发：“呦！回来啦小子，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痕队长！”被搂在怀里的科斯魔先是认认真真地敬个礼，之后才用力挣扎起来：“痕大叔快松手！再这样下去我的发型都要被你弄乱啦！” 在卸下重任后，曾经一丝不苟的痕也变得欢脱不少。 人嘛，干嘛要活的那么累呢？ “松手吧队长，再这样下去，这孩子的脖颈都要被你揉断了。” 坐在椅子上的金发大美人一边修理做过美甲的秀丽指甲，一边冲少年露出温柔美丽的腹黑笑容：“欢迎回来，小科斯魔，英雄救美的感觉如何？” “我回来了——不对！修姐姐你又在我身上安装窃听器！” 反应过来的少年顿时涨红脸颊，他不满地挥舞双手，却一不小心把痕‘啪叽！’一下拍进墙壁里。 见状，蹲在角落里的忍者服少女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原来科斯魔是人妻控吗？那我要不要也随便找个人结婚呢？不！不对！最先担忧的应该是队长才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绿发恶魔（梅比乌斯）那里把布兰卡姐姐抢回来，结果又被人妻控的科斯魔横刀夺爱什么的......唔，好刺激！” “才不是人妻控！椎名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少年崩溃地大叫。 “我说小科斯魔和小椎名，你们这对小情侣能不能不要在大龄单身女性面前秀恩爱啊？” 金发美人修特蕾娅放下手中的指甲刀，在科斯魔‘还、还不是情侣呢！’的狡辩声中冲灯光摊开晶莹修长的五指。 她叹息道:“诶呀诶呀，每次看到你们两个，我就会想起刚加入逐火之蛾时的青涩时光......可惜当初我的告白晚了一步，否则小格蕾修现在就是我的孩子了，您说是吧？队长～” 睹物思情的她眯起眼，不善地看向作为罪魁祸首的某人。 痕、布兰卡、修特蕾娅这三人算是同一时间加入逐火之蛾的元老级人物。 在加入逐火之蛾后，痕与修特蕾娅一同成为战斗部队中的一员，而布兰卡，则成为梅比乌斯的助手。 当然，现在的她已经成为痕的发妻与格蕾修的母亲；而条件丝毫不下于布兰卡的修特蕾娅，则理直气壮地成为一位大龄单身女。 其实吧，当初最有可能与痕走到一起的绝非是常年待在实验室的布兰卡，而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至今为止依旧在同一个队伍，一起出生入死十数年的修特蕾娅。 至于为什么没成？ 无他，修特蕾娅这个拥青梅属性的金毛，当初是个扎双马尾的傲娇。 “啊、啊哈哈......” 听到这怨念满满的话语，正努力将自己从墙体里抠出来的痕连忙转移话题：“对、对了！科斯魔你今天巡逻时有看到小格蕾修吧？” “有的有的！有看到格蕾修！”少年忙不迭地点头：“还有看到布兰卡姐姐！” “有看到就好，那孩子最喜欢在广场上到处乱跑了，还好一直有你看着才没出事。” 痕摆摆手，随口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以后我要是真出现什么意外，布兰卡和小格蕾修还真得让你照顾呢！” “队长！请不要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科斯魔·炸毛（中） “嘿嘿，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男人莫名地笑了笑。 打闹一阵后，汇报工作完毕科斯魔超有精神地举起手：“没事的话，我就去地下训练场继续训练了！” 弥赛娅的地狱训练不仅仅只有负面作用，比如这份持之以恒的变强之心，就是科斯魔在训练中获得的产物。 “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呢。” 对于少年的勤加练习，修特蕾娅明显语带赞赏。 但随即，她话风一转：“不过小科斯魔，你确定要报名参加科学部的融合战士计划？” 在第七次崩坏结束后，Mei与梅比乌斯又进行过十几次的超变手术。 可哪怕她们选用的实验品具都是崩坏能适应性极强的死刑犯，却依旧没有成功过哪怕一例。 无奈下，她们只得暂时将融合战士计划冻结，直到找寻出问题所在。 所谓实践出真理，比起最顶级的崩坏能使用者们，死刑犯的素质终归还是相差甚远。 因此，科学部在权衡利弊后，选择向外招募有志之人。 说白了，就是实验品。 手术成功，羽化登仙；手术失败，身死魂灭。 科斯魔听出修特蕾娅语气中的关切与担忧，他轻轻拍了拍椎名下意识握住自己的小手，认真地说： “嗯，我已经决定要参加新一批次的融合战士计划了，等下次科学部征集志愿者，我就会报名。” 若得我命皆由我，才能火里种金莲。 作为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科斯魔从来不缺乏勇气。 哪怕是赴死。 ...... 第十八章·「呆瓜」 午后的阳光远远的悬于空中，抛洒着万丈光芒及恰到其份的温暖。 “不超出能力范围？”樱出言道：“这样模糊的条件是否需要更改一下？我不是怀疑爱莉希雅与Ely小姐的人品，但这样的条件确实有些草率了。” 阳光穿透茂密的枝叶洒在她裙摆与丝袜间的绝对领域上，象牙般白皙的皮肤晃的白陌有些眼晕。 ——等一下！不怀疑她们的人品，那不就是怀疑我吗？！ 小白同学不高兴地哼哼两声，心里对嘤嘤怪的好感度下降了那么一丢丢。 嗯，真一丢丢，差不多有一根头发的宽度（比划）。 没办法，有些人在白陌心里的好感度从一开始就是MAX的，且怎么也掉不下去。 比如八重神社的御神巫女，又或是重启世界的终焉律者。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在当初沧海市的蜃龙迷雾中，白陌怎么可能下意识用公主抱抱起还是赫卡蒂模样的琪亚娜·沙尼亚特？ 换成一般人，哪怕是天下天下第一的超级无敌美少女，那时的他也只会提溜起对方的后衣领撒丫子狂奔。 书归正传，樱这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接下来的游戏看似是三人争陌，实际上，爱莉希雅与Ely根本就是一伙的。 只要她们在游戏结束后合二为一且统一意见，那么就相当于两人就是一人。 飞龙骑脸怎么输？ ‘真不愧是樱呢，居然发现了人家的算计！但很遗憾，这次你的敌人不是我。’ 嘴角浮现一抹醉人的弧线，爱莉希雅捂唇轻笑而不语，如真正的女仆般优雅迷人。 丽塔她懂个锤子的女仆.JPG 女仆二人组.jpg “没事啦，区区一个条件而已怕什么？只要赢下来不就好了？” 白陌一脸的‘等半天了赶紧开导！’，同时在桌下拍开Ely不断向大腿根部探索的白丝小脚。 他自己才是樱真正的敌人，千万不要小看阿宅的游戏欲望。 “对对！只要赢了就好了嘛！你说对吧？樱姨姨！”这是添油加醋的Ely小天使。 堕天使也是天使。 “姨、姨姨？！” ‘噼啪！’ 仿佛有一道从天而降的落雷狠狠劈在樱的头上，劈的她外焦里嫩，神情恍惚。 按照辈分，作为白陌干女儿的Ely确实应该叫樱姨姨。 但无论是哪个花季少女，都不可能接受如此荒诞的称呼！ “好！游戏开始！” 樱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焰，她一把从白陌手中夺过骰子，‘啪！’地一下砸在桌面上。 她决定了！如果自己能够获得胜利，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让白陌当自己一天的执事怜香惜玉无微不至；第二个要做的就是让Ely跟在他们身边一天一夜，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最亲爱的爸爸服侍别的女人！ 屑·小八·屑 也只能说Ely幸好没像琪亚娜那样开口就叫大姨妈，否则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胸饿展开。 四人的视线尽数集中在桌面上不断旋转的六面骰上，片刻后，樱将写有自己名字的棋子从起始点挪动到第六张卡片的位置上。 “六点？樱的运气真不错呀！”爱莉希雅双手合十，“请把那一格的卡片翻过来吧！” 樱照做。 “上面写了什么？快让爱莉康康！”Ely凑过来，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缓缓读出上面写好的文字：“「改写命运的不速之客」，这是什么？” “居然这个，樱还真是抽到了很有趣的牌呢♪～”爱莉希雅变魔术似的摸出一个小薄本，那上面记载着所有卡牌对应的内容：“嗯，樱需要再骰两次骰子，来决定你获得的奖励！” 少女投掷，淡然一笑：“都是六。” 这就是用无数舰长的沉船保底献祭出来的欧皇。 舰长补给全保底，舰长副本零掉落； 舰长补给全保底，舰长副本零掉落...... “呜哇！好厉害！接下来的骰点中，樱每一次都可以重新在投掷一次骰子，并将二者取高计算！” “感觉好犯规啊！就像是有个人一直都陪在身边一样，怪不得会叫做改写命运的不速之客呢！”Ely微微鼓起脸颊：“妈妈，这样的效果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爱莉不能抱怨哦！这张卡设置的条件就是再骰点时接连两次投出和第一次一样的数字，这样的几率已经很低很低啦！” 妖精小姐的脸上依旧携着明媚动人的笑颜：“只能说樱的运气太好了，居然能遇到这种极低的概率♪～” 是啊，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樱看向坐在身边的白陌，又往这位改写自己命运的不速之客身边凑了凑，直到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 感受着那衬衫下的温暖，少女暖暖地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柔情似水。 她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当年能够在河边驻足片刻，发现并将某个顺流而下的笨蛋捡回家里这件事，真的是太好了。 “到我到我！”魂钢级直男无视掉身边的温香软玉拿起骰子，掷出：“好诶！我也是六！” 不等别人接茬，他又扔下去两次骰子。 “两个一......”Ely斜眼笑：“爸爸，好逊！” 整个一滑稽。 “这！这怎么能叫逊呢！”白陌气恼道：“运气这种东西本就是不可抗力！再说能接连两次骰出一模一样的点数，明明也是另类意义上的欧皇！” 如果持有炎之权能的他选择作弊，那自然没有人能看出来。 但游戏之所以会有趣，不正是源于那份对未知的期待与超出掌控的不确定性？ “改变命运有好，自然也有坏。”妖精小姐顺手拿过白陌刚刚用过的茶杯，借以湿润一下有些干燥的喉咙：“如果说骰出六的樱是遇到相伴一生的挚爱，那骰出一的阿陌，就是遇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幸好阿陌有骰出第二个一，如果没有骰出来，就会直接和游戏说拜拜，然后等待胜利者的指令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但留一线生机。 “我觉得这里应该改一改，至少让游戏性更强一些，而不是用即死来搞玩家心态。”老TRPG玩家白陌吐槽，“所以我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爱莉希雅可爱地一摊小手，摸出三张卡片来让白陌抽。 白陌照做，随后对着抽出来的卡片陷入沉思。 他抽中的是一张名为「雷火剑」的卡片。 传说雷火剑是一柄上古神兵，通身赤红，是由世上唯一的一块神石铸成，削铁如泥，肥而不腻。 在剑柄之上刻有纯爱必杀四个大字，其内部封印着上古凶兽牛头人，以凶兽之魂为器灵，世人传之得它者则如得天下之。 “这有什么用？” “嘶！呼！这......”女孩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居然解放了这柄见敌必杀的上古凶剑！樱，爱莉，接下来我们的路线选择需要谨慎一些才行，否则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剑主的绒布——剑下亡魂！” 只要雷火剑的持有者抵达拥有情侣卡或者夫妻卡的玩家三格或以内，他就可以无条件将她们拆散。 同时获得女方接下来一轮行动轮的指定权，是一项专门针对恋人的特攻能力！ 雷火剑！永远滴神！ “我总觉得你在暗示什么......” 白陌有些无语地将骰子递给Ely，他白陌是那种拆散情侣的人？ 当初在长空市知道芽衣与琪亚娜的关系后，他可是完全没有越过雷池一步好吧！ N·T·R给爷爪巴！ 对此，雷之律者与薪炎之律者、幻海梦蝶与理之律者、天元骑英与缭乱星棘、第六夜想曲与逆神巫女纷纷表示你说得对确实如此，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毫无自觉地将她们尽数变成单推人，结果自己却依旧整天拉起个小白批脸冷言冷语不假辞色。 “接下来到爱莉啦！我丢！——怎么只有三点啊！这不是差爸爸和樱姨姨好远吗？”女孩嘟起嘴巴，不开心地翻开卡片：“「闷声发财的不肖子」？这是什么？” “这张卡啊，这张卡的意思是某个对父亲怀有不正当心思的不孝女偷偷摸摸拿爸爸的财产充实自己的小金库，同时还试图暗中干掉妈妈谋求上位——啧，下一轮骰点轮空，但是会获得一千万的启动资金。” “你刚刚‘啧’了吧！你刚刚绝对‘啧’嘴了吧！这也太具有针对性了，内容与摆放位置真的是妈妈随便弄出来吗？” “是随便写的（确信），到我了。” 游戏进展的相当之快，由于胜利者的奖励过于丰厚，几人莽足了心思想要拔得头筹。 只是很可惜，即使少女们费尽心思，最后获胜的依旧是白陌。 没办法，不知为何，少女们总是会踩到缔结情侣＆结婚的卡片。 这倒也不算坏，大不了和白陌贴贴呗！ 游戏里的结婚就不是结婚啦？ 然而大宇宙意志又怎么可能让她们如愿以偿？ 早在第二轮时，白陌就有抽到的一张「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卡，这张卡可以让他完全无视掉情侣＆结婚的效果，大步流星向终点冲鸭。 但卡的效果却又不能不用，不得已下，少女们只得将目标转移至其他人身上，缔结成为同性伴侣。 结果就是手持雷火剑的白陌凭借超载反应大杀特杀一骑绝尘，在将她们調教成绒布球的同时，以绝对的优势夺下游戏的冠军。 三人心有不甘想要重新再来，乃至于连输一次就脱一件衣服这种丧权辱国（？）的条件都提出来了。 然而不知不觉已至傍晚，放学归来的铃嚷嚷着要吃白陌做的饭，因此也只得暂且作罢。 少女们倒是不担心白陌会利用奖励对她们做些涩涩的事情，倒不如说，如果他真想，她们早就洗白白躺在床上任君品尝。 但很遗憾，这个小白拥有一大堆本子能力却过分正经（指指点点）。 况且真要是发生那种事情，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晚饭后，白陌与爱莉希雅走在通往逐火之蛾总部的道路上。 这倒不是某人突然开窍绅士一回想要送妖精小姐一程，而是他今晚本就要去总部接加班的Mei回家，顺路。 两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一盏盏玉兰球型组合灯将柏油路面照得水雾蒙蒙，像小女孩前期期艾艾的眼，幻想着划动火柴时要做的梦。 视线聚焦于背起双手走在前面的妖精小姐，白陌忽然道：“爱莉希雅，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只在喜欢的人身上花时间，但对每个人都很喜欢；只在有趣的事上花心思，但认为每件事都很有趣。 这就是爱莉希雅，心怀如此信念，带着真诚与热情拥抱每一天的纯真女孩。 人格是过去与记忆的堆砌，正因为了解妖精小姐沉重到无以复加的往昔，所以白陌才能明白她为何会是这样的光彩照人。 她要去的地方白骨累累，她走过的地方鲜花烂漫。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爱莉希雅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童话中的妖精，无拘无束，随心所欲； 现在的她，反而像被下达有序命令的蜜蜂。 虽有目的，也能飞翔，却失去了那份独有的灵动与自我。 白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能够促使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发生较大改变的，无非是来自外界的压力。 而他又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所以他张开嘴，倒豆子般地吐出自己的疑惑。 “......” 走在前面的爱莉希雅停下脚步，她转过身，灯光下微微泛着暖光的眸中倒映着男人的身影，好似一枚通透明镜的琉璃水晶。 就连情商低如白陌都能察觉到异样，通晓人性的妖精小姐又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变化？ 她不仅知晓，还知道让自己产生的变化的根源，就是面前这个一脸疑惑的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是的，超脱世俗的妖精小姐被束缚住了，被名为爱情的混蛋东西牢牢地束缚住双翼击坠在地。 在经历过桃花源事件，彻底确定自己的心意后，最开始时倒还好一些。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爱莉希雅心中的空洞也越来越大。 他现在在做什么？他还好吗？他有好好吃饭吗？他会不会出去勾搭其他女人？会不会有其他女人勾搭他？ 哪怕是现在，妖精小姐的脑子里也通通都是这样的想法，它们强大到让她将那些曾经的一切抛诸脑后，让她......变得不再是自己。 是啊，爱莉希雅如今的行动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就不说之前持续近一年的PUA（有意无意阻断白陌与其他人的联系，吊白陌胃口的坏女人行为），哪怕是之前的大富翁，为的也只是在胜利后，能与所爱之人理直气壮地多在一起一会儿。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但正如白陌说的那样，这不爱莉希雅。 妖精是虚幻的，是美好的，给所有人带来幸福的存在。 她绝不应该将爱意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变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为一人绽放的牵丝人偶。 即使再美丽，束缚住双翼的笼中之鸟也不会引来人们的向往。 清凉的夜风吹拂起少女柔顺的长发，漫不经心跨越雪花般精致的时光。 偶尔路过的车辆灯光打在相对而立的两人身上，光影白墨交错，像是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氤氲薄雾。 缄默片刻后，爱莉希雅唇瓣嗡动：“阿陌，假如我说，只要你现在点头同意，就能立刻获得一位「只为你一人而活」的爱莉希雅，你也会拒绝的吧？” 妖精小姐既期待又害怕，她知道，如果对面的男人没有拒绝，她一定会变成只为他一人而活，完全失去自我的人肉傀儡。 但她还是问出来了，因为她知道，如果是他的话—— “嗯，我拒绝。” 白陌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踌躇。 哪怕情商再低，他也不可能听不懂少女如此直接的直球攻击。 但这又如何呢？ 如果与自己交往的代价是妖精小姐成为只由自己摆布的提线木偶，那他宁愿双方渐行渐远！ 爱莉希雅抿了抿唇，忽然向前一步冲入白陌怀中。 她一把抓住白陌的衣领，纤细的手臂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道，强迫他俯下身来，以不容拒绝的霸道姿态咬住起他的唇。 白陌没有拒绝，在他看来，这是女孩最后的发泄了。 下次见面时，两人就会恢复曾经的关系，爱莉希雅依旧是那个无拘无束的粉色妖精小姐。 而他，只需要如同往常一般坐在台下凝望她翩翩起舞的身姿，在她遇到困难时暗中出手相助即可。 半晌后，妖精小姐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白陌的唇。 她低下头，用力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嗅着那独有的清雅香味，合上渐起氤氲的眼眸。 ‘真是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傻呢？连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简直都让人家怀疑起自己的魅力了！’ 异瞳的辉光逸散开来，女孩眯起眼，唇角重新挂起那一抹属于妖精小姐的古灵精怪： ‘但笨蛋阿陌，明明骗走了少女的纯洁与恋心，却打算吃抹干净不认账这种事——’ ‘人家可不会答应哦♪～’ ...... 第十九章·「审判级崩坏兽·夜摩天」 “是吗......” 听到科斯魔如此坚定的话语，修特蕾娅沉默下来。 仿佛有天使划过长空，整个休息室陷入一片沉寂。 似是看不下去这沉闷的氛围，终于将自己从墙壁里抠出来的痕笑了起来： “融合战士好啊！如果科斯魔你能成为融合战士，想必连审判级崩坏兽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了吧？说不定还能使用神之键呢！” 开启律者力量的钥匙、虚数空间的门之匙、弑神的兵装、人类最后的希望、特别能种地...... 现如今，神之键被赋予了太多太多的特殊意义，特殊到即使只是提起，都会让人心里浮现出无边的希望。 “神之键......嘿！” 修特蕾娅哂笑一声，忽然对科斯魔招招手：“小科斯魔，姐姐考你几个问题。” “？可以啊！”少年虽不明就以，但还是点头称允。 注视着这样生龙活虎的纯真少年，修特蕾娅眼中划过一丝眷恋。 那眷恋中蕴含的情感很是微妙，比起情人之间的浓情蜜意，亦或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纵容，更像是一种抵达极致的羡慕。 不仅是她，同一时间，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眼中皆划过这样的情感。 他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痕用力揉了揉科斯魔的头发，椎名则踮起脚尖，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随后，这一老一少在科斯魔脸红心跳的跳脚中，微笑or同样脸红着离开休息室。 见他们离开，修特蕾娅才重新地开口道：“第一个问题，神之键·黑渊白花的原材料是什么？” 科斯魔不明白她为何要问出这种众所周知的问题，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黑渊白花是以Mei博士以第六律者「死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为原材料，辅以魂钢制作的第一把神之键。” 少年脸还是有些红红的，刚刚椎名的突然袭击着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好，那么第二个问题。” 修特蕾娅竖起第二根手指：“第六次崩坏发生至今，逐火之蛾都没有发现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这又是为什么？” “我知道！这是由于在第二次崩坏中，死之律者真正的伴生崩坏兽「海拉」在英雄「希儿」的计策下，陨落于逐火之蛾的矩阵轰炸！” 希儿的故事早已被爱莉希雅投放到逐火之蛾的官方网站上，成为所有人心中的偶像。 哪怕是黄昏街的人，也会对这样的希儿竖起大拇指。 她是真正的英雄。 “不错啊，记得很清楚嘛。” 修特蕾娅交叠翘起的修长大腿，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令少年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但很遗憾，这个问题回答错误。” “诶？”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她最后问道：“小科斯魔，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微凉的晚风自洞开的窗闯入房间，吹起美人金砂般的发丝，如瀑长发如斑驳星光，点点闪烁。 “鬼啊？” 少年对这丝毫不相干的话题转移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思索一阵后，回应道：“应该是没有的吧？现在科学都发展到这么发达的程度了，不还是完全没有发现死后的世界吗？” “没错，回答正确！记住，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所以哪怕日后遇到与生者相似的东西，也绝对绝对不要手下留情！” 意有所指的修特蕾娅拉开抽屉，从中摸出一件叠好的披风递过去：“虽然第二个问题回答错误，但也已经很不错了......作为奖励这个送给你，是姐姐我亲手缝制的，算是提前庆祝你超变手术成功的礼物。” “？真的吗？呜哇！谢谢修姐姐！”少年欢呼着接过，视若珍宝地抱在怀里。 金发美人微微一笑：“不穿上看看？” “我想留到成为融合战士后再穿......姐姐想看吗？” “嗯，想看。” “那我穿上看看哦！” 科斯魔立刻打开披风的包装，一脸认真地换上，还顺带转了一圈：“好好看！我好喜欢！” 明亮的瞳眸中尽是藏不住的满心欢喜，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件礼物。 “喜欢就好，不过很遗憾，这件披风其实是我今天上班时从路边摊上买的，根本不是亲手缝制的。” “我就知道修姐姐不会有这样的手艺。”小声哔哔。 换作往常，修特蕾娅必然会好好修理一下这个心直口快的小混蛋。 但如今，她却只是询问道:“也就是说，你原谅姐姐骗你喽？” “嗯！原谅！”少年用力点头。 “那就好，记住你这句话。” 得到满意答案的修特蕾娅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应该很好奇，我刚刚为什么会说你第二个问题回答错误吧？” “嗯！” “那么现在，就由姐姐我来给你科普一些逐火之蛾数据库中都没有的小知识。” “好！” 科斯魔立刻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本本翻开，拿起笔，一脸严肃地准备奋笔急书。 他方才说出的答案正是记载在逐火之蛾大数据库中的资料文件，他可以完全确认它的真实性。 然而修特蕾娅居然说这是错误的，这着实引发了科斯魔的好奇。 他有些奇怪，她又是怎样知道数据库中记载的资料居然是错误的呢？又是怎样敢断定数据库中记载的资料是错误的呢？ 难道说，她亲身经历过？ 坐在电脑椅上的金发OL美人并拢双腿:“之前的第二个问题，你的回答是在第二次崩坏时，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海拉」在人类英雄「希儿」的计策下，陨落于逐火之蛾的定向轰炸。” “但实际上，这是错误的。” “嗯嗯——嗯？” “审判级崩坏兽「海拉」拥有极其特殊的性质，淤泥状的祂可以潜伏在地底极速穿梭。” “第二次崩坏时，在察觉到自己的主人不会诞生后，祂就立刻钻入地底深处，以濒死的代价规避掉逐火之蛾的矩阵轰炸。” “这也是第六次崩坏时没有诞生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的原因，因为名额依旧还在海拉那里。” 从这里就能看出逐火之蛾的军备力量到底是有多么的霸道和不讲道理，一头潜入地底深处的审判级崩坏兽居然还能被炸的濒死。 “在那之后，海拉就一直在世界上到处游荡，并通过自身的能力进行全方位的进化。” 身为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海拉拥有的能力正是次等的创生之力。 当初祂就是利用这个能力扰乱艾丽卡小镇镇民与逐火部队体内的各项激素，从而制造出那场惨绝人寰的互相残杀。 “或许是当年的轰炸吓到了才刚诞生没多久的海拉，经过长达数年的进化之旅，现在的祂不仅拥有与人类无二的智慧，身体的构造也从之前的实体淤泥状，转变为如今仅能以肉眼观测，却无法利用物理手段杀伤的虚体。” “大概是为割舍与过去之间的联系，祂将自己的名字从之前的海拉，改为如今的夜摩天。” “虚体？夜摩天？” 科斯魔哑然，没有实体，这怎么打？ “对，没有实体。” 修特蕾娅点点头:“但这并不代表祂就是无敌的，祂如今的一切行为，具都通过名为「六道」的五具帝王级崩坏兽化身来进行。” “这些化身能够通过类似量子纠缠的手段互相传达资讯，死亡后核心亦会通过相同的手段自动回收，阻拦方法的话......至少我们没有发现；且每击杀一位化身，祂的力量就会平分到剩余化身之中，当击杀掉最后一个化身时，夜摩天的本体就会与那个汇聚所有力量的化身合二为一。” 换言之，只要能将祂所有化身统统杀掉，那夜摩天一样要打出GG。 “在夜摩天的五个化身中：畜生道的外形为多种崩坏兽揉合，号称千变，体型巨大，防御极强，且拥有通过干扰与接收崩坏兽的信号，以此改变它们行动的特殊能力； 饿鬼道则是身躯细小，嘴部宽大如洞的畸形生物，祂以近圆形的嘴巴扩张保护肢体，吸收能量进行转换积累； 地狱道则是海拉原生形态的削弱版本，这一化身会将身躯融入周围环境，此形态的范围最大，理论上来讲足以覆盖一个小镇； 阿修罗化身魁梧如鬼神，形态体型皆近人类，且具备极强的战斗学习能力，会陪着自身恢复力进行自残式攻击。 人间道则以幻象欺诈为主，此化身战斗力不强，但是千变万化，能够制造幻境，且极难分辨。” 说到这，修特蕾娅伸手挑起面前少年的下巴，轻佻地开起玩笑：“说不定你现在看到的一切也只是人间道化身制造出来的幻觉，真正的我们，早已死在夜摩天的手中，成为祂更进一步进化的养料了哦～” “怎、怎么可能嘛！这里可是逐火之蛾的分基地！有穹顶系统在，区区审判级崩坏兽根本无法闯入这里！” 科斯魔一脸迷之自信，但他的自信却又不无道理。 至今为止，还没有一起基地被攻破的案例。 少年好奇地举起手，认认真真地询问道：“姐姐，你究竟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情报啊？” 望着改变对自己称呼的他，修特蕾娅忽然大笑起来。 她笑的花枝招展、前俯后仰，剧烈颤动的前置装甲让科斯魔这个纯情小处男想看却又不好意思看，只得悻悻地别过头去，用力捂住自己恨不得将视线尽数集中在她身上的，酸涩的眼睛。 半晌后，停下大笑的大姐姐才伸手敲了敲少年的脑袋：“当然是骗你玩的，这是我从论坛上看到的，你还真当真了啊？” 自从崩坏的存在公开，各种有关崩坏兽的二设就层出不穷。 在各种论坛上，中二少年们对崩坏兽能力外形的设定幻想屡见不鲜。 “好了，故事也讲完了，我忽然想要问问你对姐姐有没有什么看法。” 修特蕾娅按住他的肩膀，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把他向窗户的方向推去：“我知道椎名她喜欢你，但其实我觉得比起那个黄毛丫头，像我这样经验丰富的大姐姐才更适合我们的小处男。” “诶？什什什什什么？！” “什么什么的？就是姐姐我想和你上床，就在这里，在这个办公室，你答不答应吧？” 将美少年按在玻璃上的大美人不怀好意地怪笑一声，朱唇缓缓向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递去。 可惜她的痴女行为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害羞到极限的科斯魔一拳砸碎身后的玻璃，整个人一跃而下。 更过分的是当平安落地的科斯魔抬头时，这试图强上的坏女人居然还在楼上用力挥舞手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无奈之下，少年也只能扁起嘴，一脸「兴高采烈」地向规定的巡逻地点走去。 ‘滴答——’ “下雨了啊。” 「雨水」顺着科斯魔脸颊滴落在地，他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幕与群星点缀的皎月，没有选择返回基地取一把雨伞，而且迈开脚步，以与往常无异的速度向小队负责的巡逻范围走去。 直到确认自己的身影彻底掩盖在灯红酒绿的大街小巷中，才用尽全力，向通往其他城市的方向飞奔而去。 ...... “要加油啊，小科斯魔。” 基地十八层的窗边，俯瞰那逐渐远去的少年，修特蕾娅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狂风吹拂起她脑后的长发，恍若绽放的金色莲华。 可下一秒，这一抹微笑便消失无踪，仿佛人为地按下人格切换键一般，整个人彻底静默下来。 产生变化的不仅是她，方才在科斯魔眼中与往日无有丝毫变化的休息室如今却被洋洋洒洒的鲜血涂抹，无论是刚刚还和他嬉笑打闹痕、亲吻他脸颊的椎名还是科普知识的修特蕾娅此时具都躺在地上。 他们的身体残破不堪，无一例外死去多时。 站在窗边的「修特蕾娅」抬起素白优雅的柔荑，对准楼下逐渐远去的少年。 令人发指的崩坏能在其中酝酿，随时随地准备化作燃金融骨的魔炮洪流。 然而直到少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的霓光中，她都没有发射出这足以重创帝王级崩坏兽的一击。 “人格模拟过于逼真，导致出现意外情况。” 修特蕾娅，或者说保持修特蕾娅外形的夜摩天化身——人间道放下举起半晌的手掌：“第一百二十六条进化路线勘误，已记录。” 她转过身，就要向更加深邃的黑暗中走去。 谁曾想，在人间道话音刚落的一瞬，房间的角落中兀然传来一缕低沉且压抑的沉闷声响：“不需要勘误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少年身体上，以鼻梁为基准，将他清秀的脸颊分割为左明右暗的昏与晓。 本应离开的科斯魔此时却单手掐住保有修特蕾娅外形的人间道脖颈，抿住嘴唇，在心底轻轻地述说： 因为这个世界，只是我在食用彼岸果后，所产生的幻觉。 第十九章·「小白:在此,开创!」 在将爱莉希雅送到她位于总部的宿舍并将接Mei回家，再顺便陪铃打了一会游戏后，白陌便躺在床上准备困觉。 然而在午夜时分，袭上神经的包裹感与咯吱作响的床板声，却让久违地做了个春梦的他愕然睁眼。 “嗨！狠心拒绝纯情女孩表白的人渣阿陌♪～” 坐在上面的爱莉希雅白皙修长的藕臂向后微撑，慵懒地支撑起纤细曼妙的身子。 她望着白陌愕然的双眼，嘴角噙笑，目光里透露出说不尽的幽幽媚媚。 “！！！” 白陌眼中极其罕见地浮现惊慌，他顾不得在意化身陌骑士驰骋疆场的爱莉希雅，本能地看向隔壁。 那是Mei的房间。 “不用担心呦！”妖精小姐俯下身，在他耳边呼呼吹气：“在进入阿陌的房间后，人家就用隔音结界将这里隔离开来，其他人是完——全——听不到我们弄出的动静的！” 她早有准备。 “你！” “之前可是阿陌说的哦！要让爱莉希雅变回那个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粉色妖精小姐。” 散发出迷人香气的指尖抵住白陌的唇，打断他话语的少女俏皮一笑，唇瓣微微颤动着，就像粉色果冻般诱人：“既然如此，人家现在想要和阿陌玩游戏，那自然就会理直气壮地过来喽♪～” 没错，在白陌的开导下，爱莉希雅终于想通了。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世界，见识过无数不同类型的搭配，那自己为什么还要像个小女孩那般去执着区区伴侣的位置，结果弄得自己不像自己呢？ 她可是自由自在的妖精小姐！ 想要的东西，直接过来吃掉，然后在被人发现之前桃之夭夭不就好啦？ “现在的隔音结界可是由我控制的，如果阿陌不听话，那人家就直接撤销掉它！” 这坏女人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威胁起白陌来： “如果被Mei那孩子察觉到自己最为尊敬的父亲大人在还未结婚的情况下，居然就放宕到和其他女子同床共枕，那她会生出怎样的想法呢？” 哼！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 小白冷笑一声，他张开嘴，蕴含无上律令的神言脱口而出。 他白陌可不是里幡里碰到黄毛就智商归零的睿智绒布球，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这只爱莉希雅在本地呆不下去！ 可就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一般，妖精小姐忽然低下头，假惺惺地做出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妖精小姐又有什么坏心眼呢？她只是想在临死前给阿陌多留下来一些快乐的回忆而已，阿陌连人家最后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抽泣抽泣，哭唧哭唧......” 白陌也好，爱莉希雅也好，他们都知道饿鬼道中不存在自我意识。 这不正是在说明少女已然没有几年可活？ “......随你的便吧。” 明明知道她在演技，心依旧软下来白陌停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律令。 他自暴自弃地别过头去，不再干涉女孩愈加放肆的行为。 看起来就像在黄毛威胁下心有不甘，却只能一脸嫌弃主动褪去衣服，任由对方上下其手的美丽少女。 ‘明明心里很抗拒这种关系，却由于顾及到人家的心情而放纵人家为所欲为，这样的阿陌，还真是可爱呢♪～’ 注视着这样的他，爱莉希雅的神情愈发迷醉。 越完美的东西，就会越让人有破坏的冲动。 对她而言，以自己的双眼来见证这个梦幻般完美的男人在不断的妥协中堕落，这本身就是不下于吸读的无上快感。 不过很遗憾，妖精小姐忘记了两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第一，白陌是一个男人，是一个通过物理「燃烧的三神之键」与精神「真我·阿赖耶识」双方面共同压抑生理性行为数十载，且自身强度与硬度皆已突破天际的版本最强の男； 第二，被激发出那方面的念想后变得主动的白陌，与之前在桃花源中躺平时的差距，到底有多么的巨大。 直到第二天中午，躺在床上的爱莉希雅依旧目光涣散。 假如有人在巴士或火车上看到如今的妖精小姐，一定会主动起身给她让座。 给孕妇让座本就是一种传统美德，这点在绝大多数地方都是通用的。 爱莉希雅当然不可能仅过一天就能怀上孩子，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玩上头的白陌一不小心往某个可延展的袋装容器里，创进去太多太多由果糖和蛋白质、以及一些酶类物质、无机盐和有机盐组成的营养物质。 总而言之，恭喜妖精小姐，成为本书开篇以来第一位被小白主动创过的嘉宾。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与爱莉希雅一同来到总部的第二小队副官完全失去了自家队长的踪迹。 如果不是偶尔有用通讯器知会一声，她还以为爱莉希雅是被什么人关进地下室里調娇成绒布球了呢。 直到假期结束的那天，姗姗来迟的妖精小姐才携着独有的绚丽笑容登上返回支部的飞机。 她的小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红晕，眉目间透露出一股慵懒，但皮肤却像是被浇灌的鲜花那样水嫩。 小腹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坦，明显是处理完了。 至于是怎么个处理法—— 谁知道呢？ 理论知识丰富的副官小姐一眼就看出自家队长身上到底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对此，她理所当然地选择装做看不到，并一本正经地交付了一下这一星期的工作。 这姑娘相当之有眼力见儿。 “嗯嗯！辛苦你啦♪～” 爱莉希雅大小姐拍了拍自家美少女副官的肩膀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手撑脸。 她盯着机窗外漫天的白云，回忆起在这七天七夜里无时无刻索绕在耳边的承诺，时不时发出一声可爱到极点的憨憨傻笑： 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不会让人家如同原本的历史那般死去，却还是一直用那么大的力气撞过来......哼哼，大猪蹄子！阿陌就是大猪蹄子！ ——妖精小姐最最最最喜欢的大猪蹄子♪～ 飞机缓慢爬升，载着少女的恋心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直至云霄。 ...... 第二十章·「希望」 凝视着面前由彼岸果带来的幻象，科斯魔眼帘低垂。 任谁都不会相信，位于酆都最中央地带，受到反重力穹顶系统与机械化部队重重保护与监视且内部常驻数支适应者小队，可以说是BUFF拉满的分基地，居然会沦陷在崩坏的手中。 可事实就是，持有五大化身的夜摩天在经过精心算计与重重布局后，终于成为第一个悄无声息攻破并占领基地的崩坏侧成员。 审判级崩坏兽绝不应该被小看，更何况是拥有远超常人的智慧、五大帝王级化身，且化身还拥有不同能力的破格审判级。 地球的先贤曾说过：要想能够骗到别人，只有说服自己相信这个谎言，或者陷入到这个谎言中，才足够让人相信。 在许久之前，夜摩天就抹去化身脑内的一切记忆，给他们置入虚假的记忆，让他们认为自己就是真正的人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此丝毫不知情的化身在夜摩天的暗示中，由不同的时间、在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理由加入逐火之蛾。 最终在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下，成为驻扎在酆都基地中的一员。 最为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由内部突破。 即使对自己身为化身一事一无所觉，加入酆都基地的几人依旧在本体的暗示下本能地摸清基地内部的一切。 直到今天下午，眼看时机成熟，夜摩天才将核心重新传送到几人体内，借以唤醒祂们作为化身时的记忆。 于是，打入组织内部的五大化身，以摧枯拉朽之势完成了酆都基地的易主。 人间道的能力以幻象为主，在攻占基地并屠杀其中所有人员后，正是由她负责将基地伪装成仍未遭受袭击的状态，借以规避掉总部的检查。 而这个办法，就是模拟出所有基地中原本就存在的人物，制造出基地依旧在正常运行的假象。 想要做到这点并不难，只要吞噬掉所有死者的大脑，读取出他们的记忆，那么人间道就可以制造出与本人无异的幻象。 需要的话，让拥有拟态能力的地狱道重新给他们制作出一副身体也不是不行。 事实也正如人间道设想的那样，即使途中出现了些小意外，幻象依旧全面接手分基地的种种设施，一步一步将整个分基地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入侵事件。 而这个小意外，就是科斯魔的回归。 夜摩天占领分基地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六分，而他巡逻结束返回基地的时间，是五点五十。 人间道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四分钟内将基地彻底纳入掌控，假如科斯魔发现端倪，他虽会被五大化身斩杀当场，但基地被占领的情报同样会被传播出去。 所以人间道当机立断吞噬掉痕小队三人的大脑，以他们的记忆为参考，模拟出拥有三人人格的虚假幻影来迷惑科斯魔；同时加快速度接收基地内部的各项权限管理，以免露出什么破绽。 不仅如此，她还想要暂且通过三人组困住科斯魔，等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调转枪口将其俘获，制作成自己新的化身。 追求进化的夜摩天想要得到融合战士的技术，为此，祂需要将报名参加融合战士计划的科斯魔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再次打入组织内部。 因此，人间道在性格塑造时夹带私货，将「想尽一切办法留下科斯魔」的MOD打入痕三人的人格中，借以规律他们的行为。 不仅如此，在制造他们时人间道还许下承诺，只要他们能留住科斯魔，那事后就给他们重新制作出一副身体，让他们依旧能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错，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三人就知道真实的自己早已死去，如今的自己，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幻影。 ———但这又如何呢？ 休息室内，注视着推门而入的青涩少年，痕、修特蕾娅与椎名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勾起嘴角。 是，理论上来讲，作为幻象的他们无法主动透露出哪怕一丝一毫对夜摩天不利的情报，这是人间道在制造他们时设置的基本设定。 可如果说，如果是为了满足科斯魔的好奇心，「为了让他能够留在这里」而「不得不」说出夜摩天的情报呢？ 于是，几人从看似毫不相连的方向展开话题，几乎可以说是是在人间道的眼皮底下，一步一步将话题延伸到夜摩天的能力与如今基地的状态上！ 没错！理论上来说，他们所做的一切，初衷都是想要挽留住对夜摩天有极大价值的科斯魔！ 但是——诶呀不好意思！我们也就是聊聊天，想要满足他的好奇欲望而已嘛！区区幻象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对吧苟秀金撒嘛？ 您看他最后都是自己掉下去的我能怎么办？我都不顾贞操用自己的身体勾引他了，完不成任务无法复活我也很无奈啊！ 察觉到科斯魔离开，还在忙前忙后、试图将基地彻底纳入掌控的人间道重新将目光投向休息室，立刻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这群死人所算计。 她毫不留情地抹去三人的人格，随后想要通过魔炮直接击杀逐渐远去的科斯魔，以免自身相关的情报流露。 但最后，她还是没有这样做。 “报名参加融合战士计划的成员体内有植入科学部最新研发出的芯片，在他们死亡的刹那，总部那边会立刻发来诘问。” 眸光倒映出面前之人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科斯魔自语出当年对方没有出手击杀自己的原因：“而且当时的我已经察觉到异样，通过芯片直接向总部报告了酆都这边的情况。” 是啊，即使过去的科斯魔再蠢再呆，修特蕾娅都已经如此直白地讲述，他又怎么可能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逐火之蛾的大部队第一时间赶到，在科斯魔的情报配合下将夜摩天的五大化身尽数击毙。 即便如此，夜摩天临死前的反击依旧殃及三分之一个酆都市区，造成数万人损伤，直接间接的经济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这就是两年前著名的「酆都惨案」，是时至今日，依旧会被塞西莉娅拿来当典型案例的惨痛教训。 同时，也是科斯魔时至今日依旧无法摆脱的心之伤。 所有人都知道，假如没有科斯魔的及时上报，假如让夜摩天彻底掌控酆都基地，那给人类带来的损失绝对不会「仅仅」只有这么一些。 在这份巨大的功绩下，少年理所当然地被奉为英雄。 痕曾对科斯魔说过：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故，那布兰卡与小格蕾修就拜托你照顾了。 当时的少年仅仅只是一笑了之，浑然没有认真看待。 可现在看来，是什么能让一位无比珍爱妻子与女儿的男人，以如此漫不经心地形式来向他人托付心中重量远超生命的所爱？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决心说出这句话的？ 人间道可是承诺过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复活他，让他依旧将所爱拥入怀中！ 那时的他，可是已经死掉了啊！ 还有用尽一切手段也要让少年察觉到真相的修特蕾娅，明明时间紧迫，她为什么偏偏会询问出那句看似无关紧要的‘人死后到底有没有灵魂？’并且还要让他铭记于心？ 为的就是让察觉到真相的科斯魔能够毫不犹豫地舍弃三人转身离开，以免夜摩天造成更多的牺牲！ 还有忍者少女椎名那临别时苦涩而又不舍的吻...... 仅仅只是回想起三人在休息室中打趣自己的模样，铁锈味不知不觉间就在科斯魔口中蔓延，牙齿更是咬的咯吱作响。 那三人抗争到了随后！在明知自身仅仅只是被制作出来的幻象，真正的自己早已死去的情况下，仍然拼命将最后的情报告诉自己！ 这就是他们那黄金般的觉悟！ 真厉害啊......如果更换立场，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应该是不能的吧？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酆都惨案后，没有接受英雄之名的少年向逐火之蛾提交辞呈，融合战士的名额亦是推脱。 他重返酆都，夜以继日地守护着布兰卡与格蕾修。 这是他与痕的约定。 这也是小格蕾修在广场上到处乱跑，布兰卡却如此放心的理由。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一直有一位小小的骑士在代替她的爱人守护她们。 然而由于内心中极其浓重的愧疚，科斯魔却又不敢与她们相见。 少年承认，两年前的自己是怕死，所以才选择离开逐火之蛾。 他怕自己死在腥风血雨的战场之上，他怕自己死在超变手术的手术台上。 那样的话，他就没有办法完成痕的约定了。 然而半年前，科斯魔最终还是前往逐火之蛾，主动躺在梅比乌斯的手术台上，成为她的实验品与小白鼠。 原因很简单，在半年前，关心义弟的黛丝多比娅在经过一系列调查后，终于找上门来。 少年绝非讨厌这个为自己操心许久的姐姐，哪怕她年龄比自己根本大不了多少。 但在与她相见的一瞬间，科斯魔就嗅到了一股极其讨厌的味道。 没错，夜摩天化身之一，畜生道的味道。 还记得畜生道的能力吗？ ———外形为多种崩坏兽揉合，号称千变，体型巨大，防御极强，且拥有通过干扰与接收崩坏兽的信号，以此改变它们行动的特殊能力。 那么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的能力又是什么？ 拥有通过干扰与接收崩坏兽的信号，以此改变它们行动的能力。 没错，从一开始，出现在第五次崩坏战场上的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就是夜摩天的化身之一畜生道伪装成的崩坏兽！ 那时的祂被抵达战场的白陌一击讨灭，随后被逐火之蛾派遣爱莉希雅回收，提取出崩坏因子，成为融合战士的融合素材。 「酆都惨案」时的畜牲道，则是在那之后新制作的。 两次事件的时间跨度很长很长，第五次崩坏是2015年，酆都惨案的发生时间则是第七次崩坏结束后的2018年中旬。 两年的时间，制作个化身还是绰绰有余的。 黛丝多比娅一直都很失落，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如此关心科斯魔，对方却依旧对自己一点也不感冒。 这绝不是说科斯魔恨屋及乌，因为黛丝多比娅融合了帝释天（畜生道）这件事而讨厌她。 没错，既然夜摩天可以将自身化身的记忆抹去，取出祂们体内的核心伪装成普通人； 那祂自然也可以将核心送入融合畜生道因子的黛丝多比娅体内，让她成为新一代的畜生道化身！ 而且还是在少女自身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是的！两年前制造「酆都惨案」，五大化身具都被歼灭的夜摩天并没有死！ 不仅如此，祂还重新返回酆都，在黛丝多比娅毫不知情地情况下将核心传送至她的体内，将她作为自己新的畜牲道化身！ 在当时，拼上性命才从化身手中逃出升天的科斯魔第一时间想要通知总部，却被对方一句简简单单的「如果你这样做，这幅身体的主人就会死去」打消掉这份念头。 黛丝多比娅把科斯魔当弟弟照顾那么多年，科斯魔怎么可能真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白陌之前的打趣没错，科斯魔之所以不怎么搭理黛丝多比娅，是真的为她好。 好在由于担忧被发现，化身霸占黛丝多比娅身体的次数少得可怜，这也给科斯魔寻找梅比乌斯进行超变手术的机会。 这就是他会在半年前赌上性命去做超变手术的理由，为的，真的只是不被对方杀死！ 超变手术成功后，科斯魔立刻咕了梅比乌斯重返酆都。 他能感觉到，夜摩天绝对又在搞什么大动作。 如果让祂成功，必然又会生灵涂炭。 这半年来，科斯魔一直都想要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每隔一个星期去酒吧监视黛丝多比娅，观察她是否有出现什么异样。 这既是警告也是证明，警告夜摩天不要对黛丝多比娅出手的同时，向祂证明自己的无害。 否则的话，抵达末法领域的他必定会追杀祂到天涯海角！ 科斯魔终归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少年，是个夹杂在姐姐与众多无辜的人之间，左右为难的鶸者。 他害怕失去黛丝多比娅； 害怕失去布兰卡与格蕾修； 害怕夜摩天伤害无辜的人们...... 拥有末法级的力量又如何？在这个荒诞而陆离的怪奇世界上，力量无法解决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多了。 所以—— 有谁能来帮帮我吗？ 有谁能拯救多比娅姐她们吗？ 有谁能守护好酆都的大家吗？ 如果有人能做到，即使是让科斯魔献上自己的灵魂，他也甘之如殆。 但是—— 没有的吧...... 站在房间角落的少年重新睁开双眼，憧憬且孤寂地看向在幻境中攀谈打闹的痕小队几人。 至少在这彼岸果制造的虚幻梦境中，他能拥有一切。 哪怕现实中逝去的大家，也依旧能与他攀谈打闹。 但是—— 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明明被痕大叔与修姐姐他们用生命拯救，结果却自顾自地在这里颓废，整天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中逃避现实，不敢承担责任，不敢支付代价，只能像条没吃饱的丧家之犬一样冲人呲牙咧嘴，借以掩饰自己外强中干的事实。 “我什么都做不到。” 稚嫩的少年合上渐起血泪的朱玉双眼，嘴唇轻启，以细微到无法被人捕捉的声音，呢喃道：“所以，有谁......能来救救我吗？” 这样的我，还拥有被拯救的资格吗？ 有的。 ‘碰！’ 首先传入少年耳中的，是仿若大锤砸破玻璃般的重音。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好似军队攻城时司号手拼命吹响的反攻的号角，接连不断，延绵不绝。 ‘哗——’ 其次映入少年眼中的，是一只凿穿空间的拳头。 拳头上摇曳着星火余晖般的火焰，那火焰既炽烈又温暖，仿佛世界上一切的晦暗与悲剧都会在它的灼烧下消失殆尽，仅剩下所有人都能迎来笑容的美好未来。 然后传入少年脑中的，是这个岌岌可危幻境的破碎。 蛛网状的裂纹以那凿穿空间的拳头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最终蔓延至整个天地； 濒临破碎的幻象们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对那怔怔站在角落中的少年露出鼓励而温馨的微笑。 没错，这里只是彼岸果制造的幻境，他们三人也只是仅存在于少年脑海中的，虚构的幻影。 但这又如何呢？ 在两年前，幻象的他们，就已经拯救过少年一次了。 可梦终归是梦，它不是现实，终归会被打破。 人们终归还是要醒来，去面对这残酷，不讲丝毫道理与逻辑的，充满BUG的世界。 暴力闯入少年心中的男人收回摇曳光焰的手，他环视周遭，最终将视线聚焦在那张与由乃有五分相似的稚嫩小脸上： “我刚刚好像有听得到有人在喊救命，是你吧？偷人家未（亡）人东西的坏小子。” 但至少科斯魔是幸运的，因为出手击碎他美梦的那个人，同样拥有在现实世界中打破他噩梦的力量。 这就是希望。 第二十一章·「小白:算计?砸就完事了!」 ‘哒、哒、哒......’ 金色长发的苗条人影缓缓行走，清脆的足音彻响在幽静的走廊深处，冷冽得如同研磨好的利刃。 而足音的音量相当高，若非是故意，那么只能说明主人具有相当的体重。 她穿过长长的隧道，来到一片未知的空间中。 空间寂静幽邃，黑暗如墨，唯有中心浮现一缕光亮。 那是一个散发出暗淡光晕圆柱体状的装置，装置里充满了透明的液体。 而流动的液体中，隐隐约约能勾勒出一个丰满腴润的姣好女体。 虽说看不清楚女人的容貌，但从她若隐若现的白腻酥乳和纤滑修长的粉嫩雪腿，也能窥视其一角风华。 金发的纤细身影默默注视着培养皿中的女人，仿佛她就是整个世界的唯一。 然而这份沉寂终究会有人打破。 “那家伙来了！” 肆意张扬的冷笑声兀然从人间道的身后传来，如血般鲜红的巨大手掌抓住女子的头颅，扭转她的视线，强迫她与手掌的主人对视。 没错，一百八十度，正常人绝对会被扭断头颅级别的强迫。 即便如此，女子依旧面不改色。 她，夜摩天的化身之一，拥有制造幻象能力的人间道淡淡道：“相应对策已经布下，即使是那位在过去曾与「阿波妮娅」一同对吾等穷追不舍的「白陌」，在这次的天罗地网中也绝对难以逃出生天......还有阿修罗，放开抓住我头颅的手，即使身体可以通过地狱道的拟态能力随意构造，但像这种没有意义的行为还是少做的好。” 她认真地说：“况且，这幅名为「修特蕾娅」的外在形态我很喜欢，我不想你破坏掉她。” “蛤？喜欢人类的外貌？不是吧不是吧？难不成在吞噬掉那个修特蕾娅的身体与记忆后你就把自己当人类看了？” 夜摩天的阿修罗化身收回重新变得正常人类的手，肆意嘲讽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建议你赶紧找个看得顺眼的男人结婚生子，正好我也想看看人类与崩坏兽结合后能生出个什么玩意。” “诶？我吃掉的这个痕貌似就和你吃掉的修特蕾娅有一腿，要不咱俩试试看？” 思前想后，阿修罗来了兴致：“按照人类的说法，这应该算是劈腿搞外遇吧？人类的观念还真是麻烦呢......不像我们崩坏兽——哦，我们崩坏兽压根就没有所谓的三观也不能繁殖？那没事了。” “所以我们才想要获得融合战士的制造工序，进而达成更进一步的进化。”人间道伸出双手，将自己扭转一百八十度的头颅‘咔擦！’一下重新掰回来。 这正是他们当初放过科斯魔的理由，也是导致他们两年前失败的主要原因。 “你们在好奇融合战士的制造工序？那直接问我不就好啦！” 如罂粟花般妖娆魅惑的女声自穹顶响起，鸦羽紧身皮衣的融合战士翘起丰腴诱人的大腿坐在那里，兜帽下的红瞳闪过一丝玩味。 这就是夜摩天的恐怖之处，一但被祂确定为化身并置入核心，即使是黛丝多比娅这种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也依旧毫无抵抗之力。 对于她的话，人间道明显不可置否：“任务完成的如何？” “不就是通过融合战士的权限向总部报告「白陌与科斯魔勾结崩坏」吗？小问题啦小问题！已经通知那边啦！” 畜生道摆摆手：“不过得亏你们之前以任务为由把「我」调回来......如果真让「我」跟那个怪物一起去找科斯魔，那你们就要再次失去你们可爱迷人的畜生道小姐啦～” “那个男人的话，将小姑娘体内的我制服估计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吧？不过我也好，小姑娘也好，我们还都蛮期待他能对这幅身体动动手指头呢，当然，是动那里～” 少女探出柔滑水嫩的香舌，银靡地舔舐起自己白皙修长的食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作为同僚的人间道与阿修罗，表情显得既涩气又玩味：“我可是从第二次崩坏开始，就一直期待能够获得那个男人的遗传因子了哦！” 是的，之前黛丝多比娅明明打算要与白陌一起前往科斯魔的住所，却在紧要关头接到任务不得不返回基地，这正是人间道搞的鬼。 两年前的酆都惨案无疑是一个惨痛的教训，在那之后，各个基地对内部人员的稽查更是比之前严格数十倍。 但又有谁能想到，当初五大化身尽数消亡的夜摩天居然没有死，且还将曾一度沦陷的酆都彻底掌握在手中？ 这就是灯下黑。 至于掌握基地的方法？ 在附近数个基地具都拥有最高权限的融合战士都是内鬼，再配合上其他化身迥异而又强大的能力，那酆都基地还不是天慧躺电线——输麻了？ 不过这一次，夜摩天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再来一个屠的杀，而是凭借化身们的能力暗中蚕食掉整个基地的控制权，进而进行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人间道与阿修罗之所以要吞噬掉修特蕾娅与痕的记忆，也是出于这个理由。 这两人可是仅比梅比乌斯稍晚一些加入逐火之蛾的Super元老级人物，脑袋里的情报密如星海。 吞噬掉他们的记忆与身体，对掌控酆都基地百利而无一害。 而夜摩天之所以会如此执着于入侵基地，为的，就是创造出那抵达进化极致的最完美躯体，同时也是祂最后的化身——天神道。 作为夜摩天前身的海拉本就是第二次崩坏时诞生的死之律者伴生崩坏兽，持有次等创生之力的祂几乎本能地将「进化」当做自己唯一的的人生目标。 在2010年从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逃跑后，祂经历一系列的波折，终于研究出名为「六道」的六大化身能力。 没错，是六大，而不是修特蕾娅与科斯魔描述时的五个。 之所以出现情报偏差，是因为这第六个化身，机密到连当时的修特蕾娅都不清楚。 也正是凭借这当年还未完成，所以放置在安全地带的天神道化身，才让酆都惨案时五大化身具都被逐火之蛾歼灭的夜摩天存活下来。 在那之后，祂们凭借偶尔占据黛丝多比娅身体的畜生道，修特蕾娅与痕脑海中的记忆，人间道制造幻象的能力等等暗中篡夺基地的掌控权限，不断收集资源供给天神道的化身。 至于夜摩天为何非要和超级都市的基地过不去，这是由于天神道的进化需要极其恐怖的崩坏能。 而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超级都市的基地中，拥有供给包括反重力穹顶系统、生态平衡系统、火力布控系统......等等系统能量的崩坏能熔炉。 且该熔炉还通过天网与其他超级都市的崩坏能熔炉相连，随时随地都可以调用其他基地的能量支援。 只有这样庞大的能量，才能让天神道真正地抵达进化之巅。 按照夜摩天的计算，再过半个月左右，天神道就会彻底蜕变完成，成为这颗星球上最完美的究极生物。 不仅如此，到那时，与崩坏能熔炉合为一体的天神道完全可以强行调动天网系统链接的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自由自在地运用其中的崩坏能，获得远远超出炎之律者的强大力量。 作为供给超级都市的崩坏能熔炉，能级打底都是2000HW起步。 即使在传导过程中会遭受到相当程度的损失，那也是足以改天换地级别的海量崩坏能。 完美的身体+无尽的能量，还有各大化身那全面且强大的能力，称上一声「无敌」绝不为过。 可谁曾想，就在这种计划临近成功的紧要关头，某个男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坐飞机来到这座在他人眼中丝毫不起眼的普通城市。 在酒吧时，白陌有对黛丝多比娅的描述过，是自己在第五次崩坏时出手击杀帝释天。 可他当初为何偏要前往第五次崩坏的发生地，专门去杀死那只有帝王级的帝释天？ 实际上，白陌当时会去那里，是与阿波妮娅一起的。 为的，就是杀死出现在那里的「海拉」。 没错，「海拉没有死在逐火之蛾的矩阵轰炸下」的这条情报，阿波妮娅调查到了。 少女一直都记得当初导致希儿悲剧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经过数年的调查，她终于追踪到海拉的存在。 于是，白陌出手，直接击杀出现在第五次崩坏战场上的「海拉」，还顺手干掉了对弥赛娅造成威胁的帝释天。 白妈妈宠闺女一直都有一手的。 在那时，两人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他们都不知道，白陌击杀的并不是海拉本体，而是夜摩天拥有海拉能力的地狱道化身。 真正的夜摩天仍旧活蹦乱跳，并在之后引发了酆都惨剧。 他们不知道，夜摩天知道。 这也是畜牲道会说自己从第二次崩坏时，就垂涎白陌遗传因子的理由。 这就是一切的因果与缘由。 “既然以黛丝多比娅融合战士的身份报告逐火之蛾总部，想必不多时，他们就会派遣兵力来帮助吾等讨伐「白陌」。” 培养舱散发出的朦胧光华下，保持修特蕾娅外貌的人间道化身微微额首:“接下来我会通过酆都基地负责人的身份，命令机械化部队向「白陌」与「科斯魔」发起进攻，同时在网络上发布对他们的通缉令。” 这就是掌控基地权限的好处，她早已取代真正的基地负责人，成为这里的无冕之王。 而一旦白陌等人反击袭来的机戒化部队，出手杀死无辜的士兵，无论他们是不是真正的叛徒，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以防万一，阿修罗，我需要你保持痕的外形，在不惊动他人的前提下将布兰卡与格蕾修带回基地当做人质。” 人间道说：“我知道你很讨厌人类，更讨厌以人类的身份行事，但这是为了我们的大业。” “我知道。”阿修罗（和谐）干脆点头，玩归玩，闹归闹，大业绝不能开玩笑。 就像他当初哪怕再不情愿，为了痕脑内有关逐火之蛾的情报也选择吞噬掉他的记忆一样。 天神道就是祂们最后的底线。 “畜生道。” 人间道抬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妖娆身影：“以你的能力驱动城市外游离的崩坏兽包围酆都，进而造成崩坏兽即将袭击城市的假象。” “让人类人人自危，进而暂且顾不上思考吾等发布的命令的正确性？真不愧是你呢，阴险狡诈的人间道小姐～” 鸦羽少女咧开嘴角，妩媚至极的柔舌轻轻划过泛着莫名光泽的下唇，留下点点湿润且魅惑的香涎。 就像二战时日本选择主动偷袭漂亮国的珍珠港那样，来自外部的压力会让内部产生的矛盾暂且统一。 人间道正是利用这样的效应，来让基地的基层人员们暂且无视掉自己某些正当性相对不足的命令。 且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变数，这些崩坏兽也能够成为他们的另一层底牌。 比如关闭穹顶系统放任崩坏兽攻城，为他们的离开创造条件什么的。 人间道没有安排饿鬼道，她的吞噬能力是天神道进化的基石，此时此刻，祂正潜伏在天神道的身边，随时随地准备与她融为一体。 至于拥有拟态能力的地狱道...... 片刻后，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幽邃空间，布局完毕的人间道暗暗想到:希望这最后的一手，没有用武之地吧。 她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她也确信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中，即使是白陌也绝对没有办法生还。 但这种发自内心的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人间道将手放在胸口上，间隔那硕大丰盈的雪腻乳脂，感受着拟似心脏轰雷般剧烈的疯狂跳动。 模拟人类人格的时间过长，结果不知不觉间沾染上他们的坏习惯吗？ ......算了，接下来，就交给命运来决定吧。 她放下手，缓缓向外走去。 每日沙雕图.jpg 第二十二章·「阿波妮娅:什么玩意?你说谁勾结崩坏?乐!」 逐火之蛾总部的信息接收中心，负责情报传递的人员神色僵硬地摘下耳机，随后立刻拨通与最高权限者的通话。 他的名字叫做依默尔，是一位最高会议时期就加入逐火之蛾的资深老员工。 加入逐火之蛾的理由倒也没什么，拥有网络小说传统主角待遇，我是说无父无母的他当初只想要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领取称职的薪水，度过相对意义上财富自由的一生。 结果——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来啦！ 由于在崩坏能适应性方面颇具天赋，在加入逐火之蛾后，依默尔便被分配到一线战斗部队执行战场任务，还曾与Hua搭档过一阵。 位于沧海市的舍沙残骸还是他们两人组队回收的，虽说中途被梅比乌斯给截了胡，没能领到额外的任务奖金。 可惜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像Hua那样习得太虚剑气，可以几乎无视掉绝大多数环境下崩坏能造成的感染。 大约在半年前，患上崩坏病的依默尔不得不离开一线，在医疗部经过半年的调理后，被负责这方面的人员调剂到信息接受中心，干一些相对轻松的工作。 依默尔对这项工作还是蛮满意的，虽说偶尔需要值一下夜班，但他可不是为了那群黑心资本家的香车宝马大学生而奋斗，而是在为无数普通人的生命而值班！ 再说在塞西莉娅上位后逐火之蛾工作人员的待遇福利好的出奇，别说偶尔上一个夜班，就算让他天天通宵他都甘之如殆！ 只要待遇能到位，终焉律者都干废！ 您手中紧握的黑渊白花，是我此生不灭的信仰，唯我逐火之蛾永世长存！ 今天也是依默尔的夜班，在与其他同样值班的同事打好招呼后，他便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各个基地传来的信息。 他睡了一整个白天，又买了几罐红牛与速溶咖啡，为的就是保证自己今晚一整宿的清醒。 然后老天爷就给他开了个让他不需要喝这些东西，也能保证今晚无眠的大玩笑。 「原逐火之蛾成员、现融合战士科斯魔与白陌叛变！请总部立刻发起支援！请总部立刻发起支援！」 ——信息来源，酆都基地，CM-006黛丝多比娅。 看到这条信息的依默尔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融合战士发送的信息，而且还是有关另外一个融合战士叛变的重磅消息，这如果是真的，那酆都那边的人们岂不是会很危险！？ 心里活动剧烈的依默尔第一时间拨通与最高权限者的特殊通话渠道，眨眼间，阿波妮娅的投影便出现在依默尔的面前。 今天的总部是她值夜班。 此时的少女正坐在总部的最顶端，她双手环膝，浅灰色的眸子怔怔地眺望着天边浮现的一轮明月出神。 夜风吹拂起她的微微泛银的发，远方城市的朦胧篝火在她身后摇曳，美的让人不禁想要将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依默尔想要沉浸在这片由阿波妮娅点缀的美好夜色中，但他更清楚自己此时所背负的重量。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在得到通知后，阿波妮娅第一时间动用权限派遣五艘浮空战舰风驰电掣驶向酆都，自己亦是乘坐其中的赫利俄斯号一同前往。 而其目标—— “黛丝多比娅有问题！” 这是阿波妮娅与塞西莉娅等高层进行视频会议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 笑死，根本不中计。 ...... 天边的云欲要压城，在云朵之上汇聚的是无尽的雷云，雷鸣如江水蛟龙般于云间蜿蜒穿梭，游动肆意地闪烁其身边的雷光。 科斯魔的家里，少年略显呆滞地看向闪闪发亮的房间。 如果他没有记错，颓废状态下的自己已经有许久没收拾过房间，蟑螂老鼠什么的不说尸横遍野吧，那也只能说是铺天盖地了。 可放眼望去，这不下于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华丽程度着实让他有种自己一觉醒来后直接穿越的诡异错觉。 他眨眨眼，将困惑的视线投向对面那还围着头巾与围裙的樱白色身影。 科斯魔是知道白陌的，作为Mei博士的养父，烧的一手好饭，同时还与一堆优秀女性关系不清不楚的他在逐火之蛾内部还是蛮出名的。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人居然能堂而皇之地闯入自己的幻境。 难道说......他是和黛丝多比娅一样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从眼眶微红的科斯魔那里得知真相后，手持鸡毛掸子的白陌微微额首：“本应在「酆都惨案」中死去的夜摩天由于未知原因存活下来，并依靠自身的性质将融合帝释天的黛丝多比娅挟持为人质让你无法轻举妄动，同时暗地里一步步蚕食基地的管理权。” 科斯魔既不了解天神道的情报，也不知道夜摩天真正的目的。 他只知道这些，也只能告诉白陌这些。 “嗯。” 回答白陌的声音相当低沉，从少年四下游移的眼神来看，其内心活动一定非常剧烈。 但不知为何，他吐出来的依旧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字符。 白陌无意去谴责科斯魔不成熟的想法与行为，对方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思考不周是很正常的。 况且做事不能总从上帝视角堂而皇之地指责别人，换位思考一下，最重要的家人被其他人拿捏在手里，换你你敢轻举妄动？ 可不是所有绑匪都像凡尔纳·桑基那般绅士，能在你报警后依旧保证人质的完好。 “如果夜摩天真的是海拉的进化体，那黛丝多比娅暂时是安全的。” 白陌摘掉头巾、口罩和围裙叠好：“祂不敢杀死她，因为祂要留下她的性命作为牵制我的手段。”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男人和夜摩天其实算是老相识？’ 科斯魔眼神明灭不定，‘可据我所知，他也不过是个厨师而已，充其量也只是弥赛娅队长与Mei博士的养父，同时还和塞西莉娅执政官有些暧昧关系......但从方才击碎幻境的力量就能判断出，这个男人的实力绝对不下我之下！这样的他为何会心甘情愿地潜伏在逐火之蛾数年？他究竟有什么企图？而且他腰间的双枪分明是破坏之键天火圣裁，那不是弥赛娅队长的专属武装吗？为什么会在他手里？而且双枪中那股奇怪的气息又是什么？为什么会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白陌可不知道科斯魔脑袋里已经思考到爪哇国去，他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第五次崩坏时，他可是斩钉截铁地和阿波妮娅说过自己已经干掉海拉了。 谁曾想，那时他击杀的居然只是夜摩天的一个地狱道化身，真正的祂依旧还在逍遥法外。 这算什么啊？这是妥妥的打脸行为啊！ 而现在，这夜摩天TNND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绑架小白同学另一个看着长大的丫头（黛丝多比娅）？ 这可真是雷之律者袭击Mei博士——想投胎了。 按理来讲，确定酆都基地又一次沦陷在夜摩天手中的现在，白陌就应该拔出操控一切信息，对其形成降维打击的地藏御魂直接解决战斗。 就连逐火之蛾总部等级的防御都在侵蚀之力的攻伐下形同虚设，区区一个基地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但很遗憾，由于需要储存澳洲数以百万计的灵魂，同时还需要负责王座的稳固与导向，如今的阿影根本抽不出精力来帮助自家主人度过难关。 不过这对白陌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蜃龙蜕变而成的阿兹·达卡哈、驾驭时光之力的八重神、桃花源中的无数文明、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 他一路走来，面对的强敌那可真是数不胜数，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平推人类文明的存在，区区一个审判级的夜摩天又何足挂齿？ “嗯？” 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阵阵震动与头顶嗡嗡作响的噪音，白陌与科斯魔不约而同地向窗外望去。 此时此刻，他们所在的居民楼已然被铺天盖地的机械化部队所包围，武装直升机在高空中不断盘旋发出震耳欲聋的噪声，火力覆盖系统更是将这片区域从其他地区分割出来，标注成一个狭隘且明确的最高级标靶。 “......” 瞳孔中倒映出窗外明灭不定的纷杂光景，科斯魔清秀稚嫩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慌张。 这倒不是说他担忧自身无法突破重围，哪怕在如今的逐火之蛾，过重超变的他也绝对能排上前十之位。 突破这种程度的包围圈，不说是轻而易举吧，那也是举手之劳了。 但强行突破肯定是会造成破坏的，而那些坦克装甲车的内部，可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 是，现如今，逐火之蛾的机械化部队几乎都是远距离操控的无人机。 可夜摩天显然知晓什么叫人肉墙壁，祂选择围攻两人的部队，具都是需要人亲自操控的那一类型。 没有人怀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因为夜摩天以应对崩坏兽围城为由，将几乎所有的先进无人化部队全部掉往城外。 那么守护人民不被崩坏威胁的，不就只剩下他们这群驾驶老古董的血肉之躯了？ 夜摩天当然不是想要通过这种等级的虾兵蟹将击杀白陌，祂知道，就算将全酆都的部队集合在一起，也不够白陌舒展一下身体。 祂要做的只是想脏了白陌的手，然后将他彻彻底底地推向人类的对立面而已。 之后的事情，就是逐火之蛾需要关心的了。 夜摩天就不信，人类高层能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能力不明、立场不明的强大威胁无动于衷！ 面对敌方如此直白不掩饰清纯不做作却极其有效的阳谋，科斯魔几乎本能地看向白陌。 无论装的再成熟，实力再强大，他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白陌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集结的部队，进入战斗状态后，他便将平时压抑的感知能力尽数解放。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脚下的建筑中竟只剩下他们两个活物，其他人早已人去楼空。 这必然是官方力量通过某些手段提前通知这里的居民让他们悄悄撤离，否则的话，即使有夜摩天的命令，战斗部队也不可能不顾一切地将这里包围起来，生怕白陌两人不劫持人质威胁他们。 而这附近的居民之所以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撤离完毕，那就要夸赞一下塞西莉娅推行的全民强制体能训练与强制生存演习了。 细微决定成败。 白陌伸手，摘下脑后束缚长发的发带。 下一瞬间，第四代弑神装甲「极骑士·月天」包覆他的全身。 即使作为搭载AI的阿赖耶转移阵地，极骑士依旧拥有极其出色的能力。 作为试做型的全领域作战装甲，它的功效绝不仅仅体现在战斗方面。 不过片刻，酆都城内的大部分信息便投影在白陌的视网膜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览无余。 而在这些信息投影中，最显眼的无疑是正在城外与无人机械化部队厮杀的，数以万计的海量崩坏兽，与那站在崩坏兽大后方，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婀娜身影。 黑袍身影虽说戴上兜帽，但白陌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正是黛丝多比娅，或者说占据黛丝多比娅身体的畜牲道。 那前突后翘的爆好身材可是白陌长年累月下辛勤劳作的产物，自然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他决定先去一趟城外，干掉这绑架别人家孩子的混蛋玩意。 可那极速接近布兰卡与格蕾修的高能反应却也不能放任不管，按照极骑士的推算，最多三分钟，夜摩天的另一化身就能抵达两人所在的避难场所。 但好在这里也不是只有白陌一个人，而且以那个人的战力，击杀区区帝王级的夜摩天化身亦是绰绰有余。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该怎样让科斯魔赶在对方之前抵达避难所。 不过在白陌看来，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 他先是随手制造出足以将整栋大楼包围的能量力场，借以保证两人的落脚点在机械化部队的狂轰滥炸下毫发无损，随后温和地安慰起在军队的围攻下愈发焦躁的少年来: “科斯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天火圣裁中的由乃小姐则不忍地别过头去，心道有你这么欺负不谙世事的小舅子的吗？也就是我脾气比较好，换其他人肯定要和你分家产闹离婚争夺Mei的抚养权。 ——等等等等等一下！我们之间才不是那样的关系！由乃小姐对弥赛娅一心一意，既不会抢她男人也不会贪恋享受！现在的妥协只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下权宜之计，等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摆脱掉这个唯独在那方面一点都不温柔，每次都把人家和弥赛娅一同创出阿嘿顔的人型大陆打桩机！ 啊对对对。 第二十三章·「赝作的伪物与暴走的恶魔」 焦躁、惶恐、烦闷、惧怕、忧虑...... 在人们的窃窃私语中，无尽的负面情绪汇聚成无形的烟云，笼罩在应急避难设施中每一个人的心田。 所谓「应急避难设施」，指的是利用城市公园、绿地、广场、学校操场等场地，经过科学的规划与管理，为疏散人群提供安全避难、满足基本生活保障及救援、指挥的场所。 不过说是避难设施，实际上，就是一个个由逐火之蛾官方指定的露天场所。 在城市进入紧急状态后，反重力系统就会在这些规划好的指定地点升起一个个半圆形的透明能量护罩，杜绝掉一切可能的外在入侵，可以说是非常方便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在畜生道发动崩坏兽攻城后，人间道立刻以基地最高领袖的身份发布避难指令，这使得全酆都的人具都龟缩在一个又一个避难设施中，忐忑地等待着灾难的度过。 现在布兰卡与格蕾修所在的，就是以往生果园前的休闲广场为基准，设置的避难设施内部。 “妈妈，下雨了......” “嗯，下雨了，格蕾修喜欢下雨吗？”听到格蕾修的轻声呼唤，布兰卡回应的同时，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喜欢！”女孩用力点点头，她注视着透明的穹顶，染紫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喜爱。 “妈妈也喜欢。”布兰卡笑了笑，轻轻将格蕾修含在嘴里的手指取出来，用自己的袖口擦拭干净。 她顺着自家闺女的视线向天幕看去，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透明的防护罩上四散飞溅，好似最顶级的钢琴家敲击在琴键上的声音。 汇聚成的雨露在引力的作用下顺着半圆形的弧度滋滋流淌，恍若有人用清澈明亮的淡水，将这里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 面对这大自然与人类科技造物共同创造的绝景，布兰卡眼底划过一丝沉醉。 但这沉醉也仅仅只有一丝一瞬便消失无踪，经历过名为「成长」与「失去」的伤痛后，这位坚强的未（亡）人早已不能再像格蕾修那样，心无旁骛地沉浸在某种事物中了。 这绝非说这样的她不好，地球的先贤曾说：只有背负上名为责任的枷锁，人才能真正意义上成熟。 如果所有人都像格蕾修那样天真无邪不谙世事，恐怕现如今，崩坏早已将这颗星球上的文明尽数毁灭。 可又有谁不想像她那样，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在意，仅仅向自己向往的目标一往无前呢？ 这就是现实。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布兰卡略带感伤的思考: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她侧过头去，就看到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黑发青年正关切地看向这边。 在青年的胸口，逐火飞蛾的标志泛起淡银色的微光。 仅仅只是看到，就让人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布兰卡认识这位模样普通的黑发青年，他的名字是「埃尔文」，是隶属于逐火之蛾酆都基地的一员，同时，也是负责她们所在避难设施维护与安保的众多工作人员之一。 两人之所以能相识，还是由于广场本就属于是布兰卡继承自痕的财产，逐火之蛾想要在这里锁定避难锚点，肯定是要派人和她打声招呼。 方才也正是埃尔文在压抑的气氛中挺身而出，疏导众多避难者慌乱芜杂的心情，让这里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闷。 根据埃尔文私下的说法，所有像他这样的工作人员都有接受过相应的培训，为的就是让人们在避难时不要太过紧张，从而陷入极端的境地。 人一疯起来，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埃尔文哥哥，晚上好。” 小可爱格蕾修乖巧地打了个招呼，大概是由于事出匆忙，女孩那双白白嫩嫩香香软软的小脚丫没有踩上那双儿童风格的公主小皮鞋，这让本就惹人喜爱的格蕾修又多出几分让人怜惜的色彩。 通俗的来讲，就是蓝发天然的裸足萝莉。 “下午好啊小格蕾修，嗯咳！埃尔文哥哥给你带来你最想要的画板与调色盘了哦！” 听到女孩用那软软蠕蠕的童音呼唤自己，埃尔文简直连心都要融化掉了。 他连忙取出背后背负的绘画工具，将它们纷纷递给双眼放光伸出小手的可爱女孩。 由于过于匆忙，布兰卡带来到避难所时携带的只有格蕾修这个比自己性命都要重要的宝物，画板什么的自然没有带上。 “！谢谢埃尔文哥哥！” 看到画板后，格蕾修立刻从布兰卡怀里跑出来。 她接过画板后熟练地将其搭起，拿起画笔与调色盘，面向那链接天地的骤雨，在洁白的画纸上勾勾画画起来。 见状，周围暗暗关注这边情况的几人，亦是不约而同地露出无比陶醉的神色。 格蕾修从小就是在街坊邻里的宠爱下长大的，再加上女孩讨人喜欢的模样与空灵的性格，几乎让这条街道上的所有人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or妹妹看待。 是啊，又有谁能拒绝掉一个乖巧懂事精致可爱的天然裸足画家萝莉呢？ 别问为什么没有将她当妻子看待的，已经都进警察局蹲号子去了。 见格蕾修忙碌起来，布兰卡转过身，有些感激，又埋怨地说道：“埃尔文先生，下次请不要再冒着危险做这种事了！我知道您很喜欢格蕾修，但如果因此导致自己陷入险境，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只是看到埃尔文湿漉漉的鞋底，布兰卡就能猜到方才他一定是离开避难所去寻找画板了。 穹顶系统供能的避难所，可是连一丝雨水都渗入不进来的。 谁曾想，听到布兰卡的说教，埃尔文居然用力摇摇头:“不不不，布兰卡女士您误会了！” 他苦笑一声，解释道：“请不要过于高估我的勇气，也请谨记我此时所背负的责任......我是很喜欢小格蕾修，但我———不，不止我，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如今的第一要务具都是保证避难所中大家的安全！在这种崩坏兽围城，且人类方还出现叛徒的情况下，我又怎么能擅离职守？” “......原来如此，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解除误会的丰腴美人俏脸微红，似是为了转移这尴尬的话题，她连忙追问道：“那您的鞋袜为什么会湿漉漉的呢？” 埃尔文很配合地转移话题：“方才我在避难所边缘巡逻时发现一位还未进入这里的普通人，所以临时开启了一下避难所的出入口，鞋袜上的积水就是在那时沾上的。” 说到这里，他还补充道：“当然是经过系统扫描确定无害后才放进来的，我可没有徇私枉法！” 只要再过几天，埃尔文就能调到总部那边升职加薪（真实）、迎娶白富美（虚假）、走上人生巅峰（虚假），他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引发罗乱。 “请不要担忧，这只是您的职责所在。” 布兰卡报以理解的微笑，她从座位上站起身，伸手整理好因久坐而略显凌乱的长裙：“那么可以请您带我去一下画板真正的主人那里吗？虽然不知发生过什么，但至少我应该亲自和他道声谢。” 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谈吐，这位美人具都得体到让人感到完美。 却不想，下一秒递入耳中的熟悉声音，让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这份从容。 “给女儿拿点小玩具，还需要老婆给自己道声谢？” 注视着神色呆滞的布兰卡，刚刚被埃尔文主动带入避难所的中年男人勾起嘴角：“许久不见，我回来了，布兰卡。” “这段时间，真☆的☆是☆辛☆苦☆你☆啦～” ...... 暴雨来的越来越猖狂，天地间都被一层白蒙蒙的雨雾所笼罩，宛如缥缈的白纱。 追赶暴雨的狂风亦是呼啸而至，犹如在黑夜中呜咽，吹的那白纱袅袅地飘去，激起朵朵水花，奏出激动人心的乐章。 但细细看去，那追赶暴雨的狂风既不是高低温差带来的气流效应，也不是卷云中纷沓而至的空天之岚，而是一道划破天际的流光。 那道流光好似每七十六年环绕太阳一周的哈雷彗星，在乌云密布的天边拖拽出一道白线般的长长音障云，精准地向位于酆都西南方向的广场避难所处疾驰而去。 这道奔袭的「彗星」，正是心急如焚的科斯魔。 最后，白陌还是没能执行自己一拍脑袋想出来的Stella计划，既直接将少年扔到指定地点定点爆破。 主要是他在询问过科斯魔的位移速度并经计算后发现，理论上，这孩子是能够在阿修罗抵达避难所之前赶到现场的。 因此，他在留下一句听起来就让人安心的「听清楚，小家伙，在这次酆都骚乱中你需要做到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布兰卡与格蕾修的安全。至于其他的，无论是眼前的机械化部队，正在围城的崩坏兽潮，抢夺黛丝多比娅身体的畜生道，还是占据酆都基地的夜摩天，我都会在十分钟内解决掉」后，干净利落地御使威光，以律令控制住在场所有人的行动。 随后，一飞冲天。 而从他那里得知布兰卡二人即将遭受危机的科斯魔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动身，以最快的速度向避难所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惜无论是白陌还是科斯魔，他们都估算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科斯魔的位移速度，不可能一直都保持在最高状态。 至于为何会发生这种低级错误，是白陌以己度人，拿自己的情况去衡量对方。 白陌可以在保持最高位移速度的状态下驰行数小时乃至数天，曾经的他，甚至还做过怀抱布洛妮娅从极东冲刺到位于地中海上空的天命总部，顺带击溃理论上足以与大陆级分庭抗礼的天命舰队而状态不减。 这样的他，理所当然地将科斯魔报出的数字理解成他的常时速度。 而在科斯魔看来———好吧科斯魔这倒霉孩子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只是听到话后立刻动身而已。 在这微妙的差距下，就导致避难所才刚映入眼中，少年就立刻看到那站立在透明护罩内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在这一瞬间，科斯魔的心脏停滞了跳动。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大喊出那个魂牵梦绕近两年的名字，那个打从进入逐火之蛾后就一直以前辈的姿态教导自己，以同辈的模样打趣自己，无论自己陷入怎样的低谷都会笑着坐在自己身边；那个即使在受伤退役后明明家财万贯却依旧选择复出，为的只不过是不想看到其他人抵上性命与崩坏抗争，自己却蜷缩在家里像个弱者一样受人保护；那个即使身死魂灭后，依旧依托敌人制造的幻象笑着将自己最重要的宝物拜托给他的男人。 男人的名字叫做「痕」，是科斯魔最崇拜的人。 可他也知道，真正的痕，早已在两年前的酆都惨案中，在与夜摩天的战斗中光荣牺牲。 如今站在那里的，不过是一个赝作出来的伪物。 一个存在即亵渎的，恶心至极的怪物。 “嘶！呼——” 少年张嘴，吐出森冷的喘息。 岩浆般炙热的杀意在他体内流淌，甚至透出皮肤，在体表凝结出如有实质的浓郁血色。 这就是毗湿奴的「本能」，能被梅比乌斯称之为「恶魔」的本能。 毗湿奴是一种拥有无上限吞噬进化能力的特殊崩坏兽，在祂的眼中，所谓的天地万物，哪怕是执掌宇宙终极物理法则的神之使者，也不过是一种麻烦些的食物。 祂生来就是为了打破常理。 也正是由于这份饥饿的、来源于恶魔的本能，导致比起其他人，科斯魔更加容易失去理智，进入那名为「过重超变」的超限模式。 更何况作为梅比乌斯私下用作实验的小白鼠，科斯魔根本就没有受到白陌的律令加以制约。 然而即使拥有律令加持，「区区」律者全力一击等级的威光也绝对无法阻止现在的科斯魔。 他的怒火是如此的沉重，沉重到足以让自己抛弃掉身为人类的一切，只为将那赝作的垃圾撕得粉碎吞咽下肚消化殆尽，让他彻彻底底地失去一切再生的手段，成为连尘埃都算不上的虚无！ “融合战士好啊！如果你能成为融合战士，想必连审判级崩坏兽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了吧？说不定还能使用神之键呢！” 「所以一定要成功啊，可千万别像我这样，明明都拼上性命，却连想要保护的东西都保护不好。」 那个虫豸一般的垃圾，居然敢拟态成他的模样？ ——雨水砸在身上的些微触感，他感觉不到了； “巡逻时有在广场上看到格蕾修？那就好，那孩子最喜欢在广场上到处乱跑了，还好有你看着才不会出事。” 「所以以后也得拜托你继续看着她......咳！当然啊，这可不是把她许配给你的意思！我虽然很喜欢你这小子，但想要娶我闺女，你至少还得再努力两万年呢！」 蹂躏他的骄傲，侮辱他的名誉，践踏他最珍贵的宝物...... ——突破音障带来的剧烈痛感，TA感觉不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啊，以后我要是真出现什么意外，布兰卡还真得让你照顾呢！” 「对不起，布兰卡，我爱你，请好好活下去。」 ——撕碎庇护所时双手传来的炙热灼烧感，它也感觉不到了。 “队长！请不要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 “嘿嘿，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抱歉啊，科斯魔，骗了你。 没有下次了。 两年前的最后，痕的幻象用力揉了揉科斯魔的头发，大笑着离开酆都基地的休息室。 随后，烟消云散。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痛彻心扉的叫喊伴随着无穷怒涛，无形的气浪将那天落的雨水散成海浪，同那暴雨交融成怒海狂涛的骇人之景！ 漆黑的恶魔以一种蛮横且极端暴力的方式将「痕」淹没于其中，异形的利爪覆于他的面容之上，掩盖住那无比错愕的神情！ 阿修罗只觉自己所处于那狂躁的海域，如一艘小船，在面临着史无前例的暴风雨，黑色如墨的绝望场景里，被一巨大的浪涛狠狠拍中！ 水流不在似过往那般轻柔，相反如同钢铁一般坚硬。 祂跌入于那水面，被深嵌入海。 石块是那溅起的水花，雨水将阿修罗的视线包裹，每一缕水花都倒映他的惨状。 一下、两下、十下、百下、千下......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撕心裂肺的尖锐嘶吼与震天撼地的霹雳垂砸震动形成无休止的狂奏鸣曲，直至将阿修罗彻底化做令人作呕的残羹肉泥四散飞溅，直至它的残渣被过重超变的非人怪物尽数吞入腹中消化道的连基本粒子都不剩！ 然而—— 第二十四章·「小白的崩坏兽群们」 在看到「痕」的一瞬间，布兰卡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重要了。 她想要的仅仅只是那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向他倾诉这两年来内心中的寂寞与彷徨。 不仅是布兰卡，其他注意到「痕」的避难者也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不是最近才来到酆都工作的埃尔文，他们是从小与痕一起长大，或是看着他长大的街坊邻里。 他们当然知道痕在两年前死于那场波及范围甚广的酆都惨案，时至今日，那依旧是全酆都人抹不去的伤痛。 那时街坊邻里们还暗自叹息老天不公，让这样的好男人魂归天际。 不过既然「痕」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老天爷至少还是稍微讲点武德的。 ‘大概是逐火之蛾的情报出现问题了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表情也渐渐变得欣慰与八卦起来。 经历过生死之别的老夫老妻之间，会摩擦出怎样的干柴与烈火呢？ 站在一旁的埃尔文挠挠头，他倒不是没有听他人提起过痕这个名字，也知道他在逐火之蛾的文档上已标注为死亡。 与布兰卡等人不同，隶属于逐火之蛾的他第一时间怀疑起「痕」的身份。 拟态成他人的死士与崩坏兽，这样的能力虽少，但也不能说没有。 但一想到方才经历的事情，他倒也放下那颗悬起的心来。 无论是谁，在进入避难所时都需要经过反重力系统的层层扫描，检测身体的结构与崩坏能反应等相关参数。 既然「痕」能够通过，那就说明他就是活生生的人类。 浑然不知，酆都基地的权限早已被夜摩天渗透，修改参数不过是举手之劳。 “额，那个！对不起，还有欢迎归来！痕队长！” 想明白的埃尔文立刻向「痕」敬礼，却遭到旁人不约而同的白眼。 人家小夫妻久别重逢，哪容你这条单身狗在这里狺狺狂吠？ 埃尔文心里也苦，按理来讲，像痕这样的英雄都是会上逐火之蛾的入职教材的。 但没办法，就义的英雄实在是太多，多到他根本记不住他们每个人的具体模样。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在这个气氛一片安宁祥和的时刻，唯有一人神色异样。 格蕾修极其罕见地放下还未画完的画作，她走到布兰卡身后，伸出小手，用力攥住她的裙摆，阻止她即将迈开的步伐。 “它不是爸爸！” 声音虽小，却斩钉截铁。 贴心小棉袄的话语让布兰卡依依不舍地结束和「痕」含情脉脉的对视，她俯下身来，轻柔地将格蕾修抱在怀里，恍若在捧起一片羽毛。 她伸出食指，轻点女孩挺翘的鼻尖：“格蕾修是在生气吗？其实妈妈也很气，但既然爸爸回来了，我们要做的可不是冲他发脾气，而是给他一个理解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哦！” 布兰卡明白女儿的感受，她年纪本来就小，与两年不见的父亲再度重逢，心里肯定是会生出闷气的。 格蕾修依旧用力攥住妈妈的衣领，染紫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缓步走来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爸！爸！” 她生气了，她几乎从不生气的。 因为爸爸对她说过，好孩子是不会乱发脾气的。 “我不是爸爸？那还能有谁是爸爸呢？” 似是顾及到女儿骤然爆发的情绪，「痕」停下脚步，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起来还真像是位不知道该怎么和久别重逢的女儿相处的笨蛋老父亲。 见状，埃尔文等工作人员们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他们在对视一眼后转过身，继续执行起自己的工作。 基地发布的通缉令早已到达他们手中的终端，传说中的融合战士居然叛变，而且叛变的还是两年前起到抑制酆都惨案作用的科斯魔，这着实让他们倍感压抑。 也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代号「天启」的黛丝多比娅身上，希望这位隶属于人类侧的融合战士能够将之绳之于法。 什么？另一个叛变的「白陌」？ 一看就知道是个除长得好看外一无是处的小白脸，完全不需要在意！ 就在此时，工作人员们佩戴的耳机内忽然警铃大作。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天而降的大雨瞬间将避难所内的所有人浇的透彻。 埃尔文立刻意识到，避难所的护罩被人为的打破了。 在他看来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一件事，避难所的防御是由都市中央的崩坏能熔炉与配套的数台大功率核熔炉共同供能。 理论上，即使是帝王级崩坏兽的全力一击，也只能在其表面荡起阵阵波纹。 但随之而来的悲怆怒吼立刻将他的意志与精神拖拽回现实。 埃尔文明白，在能量防御被打破的现在再去思考那些已无意义，他要做的，就是拼死将那袭来的怪物钉在原地，给平民百姓们争取撤退的时间。 他是逐火之蛾的战士，这是他的使命。 如果是之前，即使埃尔文抵命相阻止那也只是螳臂当车。 帝王级的攻击强度，那是融合战士才能触及的单兵领域。 现在却不同，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能以普通人之躯威胁到这种怪物的存在的。 比如面前的「痕」，如果资料上记载的没错，这位可是从蛮荒时期（逐火之蛾创立前期）一路走来的队长级人物。 在那个融合战士还未诞生的年代，他们就并肩作战，亲手弑杀过无数强大的崩坏兽。 即使在反叛最高议会时实力大幅消退，那也绝对会是无比强大的助力。 再加上他们这些人的配合，拖延时间绰绰有余。 想到这，他抬起头，想要向「痕」述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埃尔文相信，如果是这位英雄，一定会配合自己的行动的。 然后他就看到被鲜血与雨水染红的碎裂大地，还有那正在狼吞虎咽残骸的漆黑恶魔。 开始了吗？ 已经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 埃尔文苦笑一声，各种意义上都结束了。 然而在下一刻，正气凛然的声音在彻底压盖住雨水砸落声音的同时，也唤醒了人们心中的希望。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投入崩坏的怀抱，你难道忘记与我之间的约定了吗？回答我！科斯魔！” 站在高楼上的「英雄」俯瞰着匍匐在大地上的恶魔，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的崩坏能，不由自主地舔舐起溢出口涎的嘴角。 吞噬一切的末法级崩坏兽毗湿奴，想必，会很美味的吧？ ...... ...... 眨眼间，装备极骑士下的白陌就来到酆都城外的战场。 崩坏兽与无人化部队的厮杀无需过于描述，他早已见识过更多更残酷的惨烈修罗场。 仅仅只是一眼，白陌就看到那远处的黑袍身影。 “【别动】” 至高无上的律令倾吐而出，才刚要做些什么的畜生道身体一僵，直接定格在原地。 威光的律令终归「只是」律者的全功率，为保证能够彻底禁锢住对方，白陌向其中灌注了足以令神之键超限级别的崩坏能。 在这样的强力束缚下，畜生道根本不可能挣脱开来。 白陌越过战场，降落在她的身边。 ‘噗嗤！’ 然后伸手并刀，毫不犹豫地贯穿她的心脏。 当他将手重新拿出来，其中握着的，就是与黛丝多比娅心脏合为一体的崩坏兽核心了。 白陌可懒得和这家伙废话，即使最近的行事作风看似温和了些，但骨子里，他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白陌。 空出的另一只手怀抱住双眼渐渐失去高光的黛丝多比娅，万物归一者的治愈之力注入其中。 盏茶的功夫，少女胸口的大洞便彻底愈合。 在那其中，新生的心脏正蓬勃有力地跳动着。 “感觉怎么样？” “———疼，不想再来下一次了。”恢复自我的黛丝多比娅有些委屈地低下头，攥住鸦羽披风迅速遮住暴露在空气中的奶油蛋糕。 万物归一者可不恢复衣服。 黛丝多比娅其实是不怎么疼的，自从她2014年加入逐火之蛾至今足足过去六年，这其中至少有五年是在前线度过的。 断胳膊断腿那都是常态，利用念动力将失去绝大部分身体组织的自己漂浮回来那更是日常操作。 可就像摔倒的孩童只会在家长关心慰问时哭出来，现在的黛丝多比娅，心里的委屈简直都要突破天际了。 上次这么伤心，那还是别墅小岛沉没的时候呢。 别墅小岛！我的别墅小岛！ 呜...... 看到这样的女孩，白陌挑了挑眉。 他确实有更加完备的解决办法，可依旧还是选择使用这样的方式快刀斩乱麻。 迟疑必然恒生变故，莫不如长痛不如短痛。 但白陌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如果埋怨自己能让黛丝多比娅心情好受一点，那就随她埋怨去吧，反正也掉不了一块肉。 却不知女孩此时想要的，仅仅只是白妈妈的一句关怀与安慰。 畜生道被秒杀的现在，战场的指挥权瞬间出现一片真空。 崩坏兽们先是集体呆滞一瞬，随后发出各种各样的吼声，言行举止间反而狂暴了不少。 指挥从某种意义上也是抑制本性，虽然能得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作为受指挥的对象，崩坏兽们肯定也是不爽的。 遵守秩序哪有服从本能来的爽利？ 不仅如此，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之前在与崩坏兽对抗的无人机械化部队集体扭转方向，配合猪突猛进的崩坏兽们向城市的方向发起攻势。 很明显，这是察觉到畜牲道死亡的夜摩天干的好事。 为的，就是逼迫白陌滞留在这里阻止灾厄的扩散。 见状，黛丝多比娅挣开白陌的怀抱，她顾不得虚弱的身体，将视线聚焦在最前方的崩坏兽上。 明显是想要通过自己操控崩坏兽的能力控制住它们，以免造成更大的危害。 可才刚踏出一步，少女就一个踉跄向前倒去。 如果不是白陌伸手，想必会直接扑倒在地。 “放开我！你知不知道让这群怪物进入城市的后果！会死很多人的！” 黛丝多比娅面露焦急，如果放任这群家伙进入城市，那带来的后果简直是毁灭性的。 白陌见状，伸手遮挡住女孩过于激动而暴露在空气中的前置装甲：“没关系，交给我。” 随后，他在虚空中一划，拔出一柄雕有紫云纹路的华美长刀。 他手腕反转，将之插在脚下的大地上。 无形的脉络以白陌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而那一个个纹路的终点，赫然是正在不断疾驰的崩坏兽们。 下一刻，在黛丝多比娅夹杂羞涩的惊异目光中，打头冲向城市内部的圣殿级崩坏兽忽然来了个急刹车。 它调转方向，与手臂一体化的长枪狠狠地刺入身边泰坦的中心地带。 强大的力量灌入其中，转瞬间将其化为一团肮脏的烟火。 不仅是它，其他崩坏兽亦是如此。 仿佛方才战场整个颠倒过来，守护城市的变为隶属于崩坏侧的崩坏兽，破坏城市的反而是由人类制造的机械化部队。 黛丝多比娅困惑地眨眨眼，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本能地将目光移到男人脸上。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手握地藏御魂的白陌这下乐了：“怎么，现在不埋怨我了？”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原因并不复杂，地藏御魂中储存有上百万澳洲遗民与逐火之蛾战士的灵魂。 由于没有合适的载体，他们只得在神之键中沉睡。 这给阿影造成了相当程度的负担，外加还需要监管还未成型的王座，导致她根本无法抽出侵蚀之力来帮助白陌。 但仔细想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崩坏兽要更加合适的躯体吗？ 上位的崩坏兽是灵肉合一的存在，肉体既灵魂。 这是祂们得天独厚的天赋，也是祂们很少出现相同个体的主要原因。 下位崩坏兽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它们体内，可是没有灵魂的。 既然如此，白陌不介意替崩坏意志给它们配置上与之配套的灵魂。 这就叫物尽其用。 第二十五章·「畜生道,小白!」 将人类灵魂植入崩坏兽体内这件事，也算是白陌刚刚想出来的主意。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真的相当新奇且大胆，灵魂与躯壳方面的匹配暂且不提，在灵魂进入崩坏兽体内后，人们可就彻底与崩坏兽融为一体了，光是人家愿不愿意都得两说。 然而当白陌在地藏御魂内广播询问一下是否有谁愿意出来不做个人，结果几乎特喵的所有人都忙不迭地举手表示虽千万人吾往矣，还差点因为谁先上发展成大型群架。 战争时和非战争时人们的心态差的那都是地球与月亮之间的距离，更何况如今处在崩坏降临的末日下。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这群人都已经字面意义上的死过一次，对生的渴望比任何人都更加强烈。 那么问题来了，在你原本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如今死后只剩下个灵魂的状态下，有人忽然给你提供一副随随便便就能掀翻十几吨重的装甲战车、一跳上百米、拥有连270mm轨道炮都很难穿透的硅基外壳防御，最关键的是只要不意外死亡就寿命无限的强悍躯壳，换谁谁不要？ 不仅如此，由于在侵蚀之键内沉睡的时间过于久远，侵蚀之力不可避免地影响到这百万级别的灵魂，让他们对白陌这个地藏御魂的主人产生出近乎于信仰的崇拜。 只要他一声令下，让他们赴汤蹈火，那都不带多眨一下眼的。 也正是凭借这份无坚不摧的信仰，让灵魂们在进入崩坏兽体内后硬生生顶住了崩坏能的思想污染，彻底地将躯体纳入掌控。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如今战场上的大部分崩坏兽直接转变立场，成为有史以来第一批站在人类侧的崩坏兽。 然而躯壳与意识的匹配终归是个大问题，圣殿级、骑士级这样人型类人型的倒还好一些，突进级、弩炮级这样的非人躯体短时间内绝对无法适应。 对于这一点，白陌的解决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暂时只往人型崩坏兽体内塞灵魂。 其实他是可以以让一只崩坏兽体内存在多种灵魂的形式配合操控的，但前面也说过，一旦人与崩坏兽合为一体，那就会变成与上位崩坏兽类似的灵肉合一。 与其让几个人不得不龟缩在一只崩坏兽体内连个隐私都没有，不如以后再找机会寻找些人型崩坏兽投入其中。 在这里要科普一个小小的常识，在下位崩坏兽中，实力并非是按照突进级、骑士级、弩炮级、战车级、圣殿级这样的顺序排列的，而是其体魄的大小，越是巨大的崩坏兽实力越是强大。 换句话说，一头巨大无比的突进级带领一堆圣殿级那都是很正常的情况。 而大概是审美问题，畜生道召集的上万崩坏兽中，绝大多数都是手化骑枪、海空路三栖作战全能且帅气程度十足的圣殿级，与极少数的其他类别。 虽说以大小而论这群家伙强度都有些不堪入目，但这无疑便宜了地藏御魂中的灵魂们。 由于肉啊呸崩坏兽数量有限，最先出笼的，是逐火之蛾牺牲在澳大利亚大决战，拥有相当战斗经验的战士们。 他们双眼放光地操控着前所未有的强大身体，轻而易举地将一个又一个坦克与战车刺穿碾碎； 也有的开始使用崩坏兽专用的信号和其他一脸懵逼的崩坏兽沟通起来，试图说服它们让它们跳反，当然也是无功而返。 于是，呈现在拥有读取与干涉崩坏兽信号能力的黛丝多比娅面前的，就是以下的场景： 「不死之身！不老不死！崩坏兽的力量！我算是明白DIO爷当年不做人时为什么这么亢奋了，WRYYYYYYYY！我真是High到不行啊！」 「刚刚那个在公共频道发椿的傻哔——能小点声吗？你干扰到我向面前的小可爱宣扬吾等伟大的天父与主的教义了。」 「A1高闪来一个好吗！秋梨膏！」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卢本伟广场！」 「净TM扯淡！明明是未名神广场！」 「三号！十八号！枪口向左移动五厘米！二三三号退后！那个家伙交给我处理！」 「别听楼上那个傻缺的，刚刚我就是信了他的邪结果一不小心被创飞出去十里地（夸张说法）！」 「战场时局变化万千，指挥偶尔失误也是情有可原。」 「他创的。」 「靠！有人偷袭！兄弟们并肩子上！还有那边的兄弟别那个了！我知道你憋了两年孤单寂寞冷，但崩坏兽真没有那种器官！」 「他用骑枪钻出来了！谁去把他拉开？吾等伟大的未名神冕下还在上面观摩战场呢！」 「要去你去，就她那个猥琐的动作，我沾一下都得yue一个星期。」 「等会？啥？她？！」 黛丝多比娅嘴角抽搐个不停，她可不知道白陌到底做了什么。 但从这群家伙的交谈来看，这根本就是一个个豺狼配虎豹，牛马也绕道。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后就由你来负责逐火之蛾与他们之间的沟通了，「天启」小姐。” 拥有万物归一者的白陌当然也能听懂崩坏兽之间的交谈，但既然拥有同样能力的黛丝多比娅在，那他自然理直气壮地当起甩手掌柜。 白陌没有驱动威光直接叫停战场，而是任由崩坏兽们吵吵闹闹地将机械化部队清理干净。 这算是让他们磨合一下新的身体，展现一下这样做的利与弊，为其余灵魂的再融合做铺垫。 简单的来讲，就是实验品。 这也是逐火之蛾的战士们，会主动成为第一批融合者的主要原因。 “我、我来负责？！”鸦羽少女檀口微张，呆呆地指向自己。 “总数大概在一百二十五万左右吧。” 稍微估算一下地藏御魂中剩余的灵魂，白陌回答：“虽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转移完毕，但到那时，人类就会拥有一百万以上的各式下位崩坏兽作为盟友了。” 黛丝多比娅这次是真的傻掉了，单体战力一直都是逐火之蛾的短板，在成为融合战士之前，崩坏能适应者的极限也就是崩坏帝王，真正各方面均突破这一上限的也就只有「救世」、「真我」和「圣女」。 至于这三人的情况，那真是懂的都懂。 可现在，一百万以上的下位崩坏兽？而且还是完全隶属于人类侧的崩坏兽？ 你特喵在逗我？！ 众所周知，人在犯浑的时候，行动都会变得迷惑异常。 黛丝多比娅也不例外，她本能地想要确定自己如今是不是活在梦里。 而确认这一点最好的办法，是疼痛。 于是，她覆盖在奶油蛋糕上的小手本能用力。 “嘤～” 随后，发出一声让人不由得上半身前倾的妩媚申吟。 卧槽？居然真不是在做梦？——这是少女的第一反应。 噫！完了！嫁不出去了！——这是注意到白陌微妙视线后，少女的第二反应。 ...... 怪物攻城与黛丝多比娅的问题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解决掉，白陌低下头，捏了下手里的畜生道核心。 夜摩天的核心可以通过类似量子纠缠的原理互相传送，即使核心破碎，其中蕴含的力量也会平均到其他化身身上。 但很明显，既然核心来到白陌手里，那它就是有那通天的手段，也得老老实实呆着。 不过它的特性倒是引起了白陌的注意，他思索片刻，抬起手，在黛丝多比娅惊悚的眼神中将核心放在唇边。 ‘咕咚！’ 吞咽下肚。 不出所料，才刚吃掉核心，核心内部就有一股颇为强势的意念顺流而上，试图占据白陌的精神将他化为几有。 很遗憾，下一刻，真我·阿赖耶识的发动直接将其意识打散，其中容纳的记忆化作湍急的江流融入白陌的大脑，向他描述夜摩天诞生至今经历过的一切一切。 对白陌而言，记忆中真正值得在意的其实也就只有两点: 第一是第五次崩坏居然也是夜摩天搞的鬼，当时的祂故意在恒河平原引发大崩坏制造冰之律者，为的就是捕捉其身体的优越性，从而为天神道的演化提供样本。 这也是当初帝释天会在恒河平原的原因。 第二点，就是现如今酆都这边面临的情况了。 即使是白陌，也不禁感叹起对方的大手笔。 如果天神道的完成型真的诞生，以她与天网系统化为一体后对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的控制能力，单以崩坏能的体量而言，即使是二十倍于常规律者的他也要甘拜下风。 除非王座锻造完成，否则他体内的次元链接核心是没有办法再更进一步了。 说实话，白陌还是蛮佩服夜摩天的。 根据畜生道中的记忆，夜摩天的成长妥妥就是一部屌丝逆袭的励志好剧，放在豆瓣那网站都能评到6.0分以上。 第二次崩坏时重伤垂死的提桶跑路、舍弃审判级本体的坚毅觉悟、第五次崩坏时的暗中布局、两年前的酆都惨案，再加上如今这卷土重来的神来一笔...... 白陌自认如果自己穿越前有祂这毅力，当初也不至于考研考公具都失败进私企服务资本家了。 然而佩服归佩服，干掉还是要干掉的。 伸手指向战场上的崩坏兽们，白陌说：“黛丝多比娅，你留在这里看住他们。” “您真确定我能看得住？”小岛爆爆娅一脸咪疼。 她是真疼，刚刚那一下都给捏红了，虽说本来也很红。 毕竟还没人尝过。 “看不住也得看，以后还有一百万呢。” 白陌随口道，体内的崩坏能灌入畜生道的核心中，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间，酆都基地中的人间道面前，闪现出一个樱白色的身影。 夜摩天的核心可以通过类似量子纠缠的原理互相传送，白陌只是将这个功能拓展一下，从核心转变为本人。 这也是他吞噬畜生道的另一个目的。 ‘噼啪！’ 由于承受不了传送（质量堪比小型大陆的）白陌带来的压力，在传送成功的那一瞬间，核心就彻彻底底地碎裂开来。 “你果然来——唔！” ‘轰！’ 晦暗幽邃的空间中，保持修特蕾娅外形的人间道才刚开口，便被白陌抵住脸颊镶嵌在墙壁里。 由混杂崩坏能与其他特殊材料，理论上足以在太阳表面6000℃保持完整的Mei合金制作的墙壁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砸出一个人型凹痕。 白陌是很讨厌没事抢人家身体的畜生道，但他更讨厌吞噬修特蕾娅记忆后还堂而皇之保持她人样貌的人间道，就像网络作家们讨厌唐家三少那样厌恶。 他刺入人间道的体内，取出她拥有的核心，毫不犹豫地粉碎成比分子还小的单位。 这只能说的人间道倒霉，如果换成其他人，说不定还会和她啰嗦一阵。 但白陌的行事作风，那真是懂得都懂。 况且他已经从畜生道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情报，留着她干嘛，等人家施展话术骗的自己团团转？ 做完这一切的白陌抬头，看向空间中央，悬浮在舱体内的少女，或者说外表为少女的天神道。 根据畜牲道的记忆，夜摩天化身中拥有吞噬能力的饿鬼道已经作为筛选机制的一环与她融为一体，再加上之前干掉的畜生道、人间道，现在在外的也仅剩下装成「痕」模样的阿修罗与拥有拟态能力的地狱道。 不得不说，不愧是被称作完美生命的存在，光是外形，也足够让白陌这个漂流朽木般的魂钢级直男感到一丝惊艳。 水银泻地般的灿然秀发在浮力作用下柔和的飘舞着，五官如梦似幻端正绝美，眉黛青颦，红唇皓齿，白雪般的娇颜下仿佛有着光华在流转。 不同于清纯无邪的玉靥，天神道娇腴的女体却颇为银熟；粉颈修长，香肩圆润，纤细锁骨下一对颤颤巍巍的雪腻傲然挺立；纤细如蛇的腰肢刚延伸几许就被迫扩张，勾勒出臀部惊心动魄的曼妙弧度。 那么问题来了，面对这样等级的超级大美人，我们的小白同学第一反应是什么呢？ 答：与其他男人没有任何区别，掏出腰间傲然挺立蓄势待发婴儿小臂粗细的硕大铳枪。 而枪的名字，是天火圣裁。 第二十六章·「一切的悲剧具都是由于当事者的能力不足」 昏暗幽邃的密闭空间中，男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透明舱体中悬浮的赤果少女。 在他的手中，是一把无需填装子弹，理论上足以弑杀亿万生命，尺寸远超通常型号的超大型手铳。 舱体上方的莹蓝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营造出森冷可怖的气氛，映的他既像那在心里盘算对实验品做些什么的鬼畜科学家，也像在剧场版《真心为你》中对躺在病床上的明日香连连开火的碇真嗣。 默默注视面前散发出魔性魅力的天神道半晌后，白陌忽然开口道：“由乃，这个身体，你要用吗？” 无论是寄宿在弥赛娅体内，还是转移到天火圣裁的核心小窝，那终归不是由乃小姐能够自主掌控的身体。 白陌也知道这姑娘看似柔柔弱弱实则执拗异常，所以倒也没有提起过要给她重新制作一副身体。 然而他这次还是忍不住询问起来，眼前的这幅身体实在是太过于优秀，优秀到让白陌都无法弃之不顾。 不过很遗憾，天火圣裁中的由乃小姐依旧果断摇头：“感谢您的好心，白陌先生，但对我而言，现在的状态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了。” 既能与爱恋之人共度朝夕，也可以进入她的武器化作她的力量，双倍的快乐叠加在一起，她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追求自由的，或者说，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尽相同的。 对史尔特尔而言，与白陌在一起就是她永恒且唯一的追求； 那对由乃来说，如今的状态就是她做梦都要笑醒的完美。 ‘再说就算人家进入这幅身体，那最后肯定也会便宜你这人形自走电脑配件，与其背叛弥赛娅给她戴帽子，那还不如一直保持现状。’ 看穿一切的由乃小姐如是道。 这倒不是说少女双标，认为自己可以对不起作为好友，且同样喜欢白陌的Mei。 但既然连那种零下三十度的收刀入鞘都发生过了，那也只能继续对不起下去啦！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由乃可不舍得让她最喜欢的弥赛娅吃不到她最喜欢的白陌先生。 至于自己？ 哼！不就是大陆级の冲击吗？苦就苦点吧！我挺得住！ 天火核心内的由乃小姐夹紧纤腿，白陌手握天火圣裁的时间有点长。 “———也罢。” 见她这么说，白陌随手打破培养舱。 他伸手将天神道抱在怀里，取出她体内的两颗崩坏兽核心（她与饿鬼道的）后收入体内的世界泡。 根据白陌从畜生道那里得来的记忆，天神道最多半个月就能彻底成型，而且需要的生物信息也都已采集完成。 他们之所以还会滞留在基地，需要的也只是崩坏能熔炉内的能量。 可比起能量，又有哪能比拥有次元链接装置供给能源的白陌体内更多的呢？ 至于怎么处理这个身体，白陌倒是有个想法。 由于需要爱莉希雅的真我·阿赖耶识洗涤灵魂中的负面情绪，Ely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而且总让她和她妈妈使用一个身体也不好，即使在那个的时候可以屏蔽，但还是有些过于伤心病狂了。 对于Ely这个因自己而生的女孩，白陌可没打算随随便便就对付过去。 别说拟似律者的身体，甚至连律者素体白陌都不怎么看得上。 要给就给最好的。 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就彻底解决了，天神道的完美程度就连白陌都要心动，给予Ely作为其活动的身体足够足够。 然而根据畜牲道的记忆，现在的天神道其实还可以再完美一些。 只要能获得白陌的遗传因子，那她还能再迎来一次质的飞跃。 瞧见白陌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大半的事件，神之键内的由乃感慨道：“果然，一切的悲剧具都是由于当事者的能力不足。” 看看科斯魔就知道，眼前的这一切究竟给那孩子折磨成什么模样。 守护酆都上千万人的基地被悄无声息间攻占，对自己超好的义姐不知不觉间沦落为阶下囚徒。 来自总部的增援、基地权限的易主、无数装载普通人的对机械化部队、被当做人质的无数普通人、铺天盖地全网广播的通缉令、城外虎视眈眈的崩坏兽潮、随时随地都可能即死的义姐...... 随随便便来一条，都够人抓心挠肝坐地摆烂，嘴里高呼我什么都做不到。 可白陌呢？解决这些事情总共花费多长时间？ 十分钟不到，抵达末法领域的科斯魔历经半年的苦难，他几乎可以说是在眨眼间就彻底搞定。 这就是足以挽回悲剧的力量。 听到这话的白陌斜睨由乃一眼，倒是没有出言反驳。 她的话是有相当的局限性的，或者说根本就是个歪理。 然而没人知道，名为白陌的穿越者就是将这句歪理当做信条，才能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境界的。 “嗯？”就在这时，白陌好似发现什么一般发出一声轻咦。 由乃则有些好奇地看向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女孩感觉白陌的心情忽然变的好了许多。 “没事，该解决掉最后的问题了。”白陌轻笑一声，惯例蹙起的眉宇罕见地松开了些。 下一刻，他手握核心，传送到夜摩天最后化身，即阿修罗的所在地。 ...... 幕天的暴雨冲刷着大地，街道上，除去那不断撞击而又分开的碰撞声外，也不再剩下什么。 此时此刻，避难所中的众人具都陷入微妙的沉默。 他们面面相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方才发现「痕」并没有死亡的时候，众人自然爆发出极其热烈的掌声。 这不仅是庆祝对方的生还，也是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松了一口气。 避难所的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谁也不想自己与家人共同死在这里。 他们不知道所谓的实力差距如何，他们只知道那仰天咆哮的漆黑恶魔是「痕」口中的科斯魔，是酆都基地发出通缉公告的背叛者，是站在人类对立面的存在。 而「痕」，则是时隔两年王者归来的英雄。 更别说科斯魔还出手击碎了他们赖以生存的避难所，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为「痕」应援。 于是，在那之后，铺天盖地的加油声紧随其后，甚至连争斗双方碰撞的激突都无法掩盖他们雀跃的声音。 埃尔文等工作人员自然也没闲着，他们不知道「痕」为何能与身为融合战士的科斯魔僵持不下，但却也没怎么在意。 两年不见，指不定「痕」是去执行什么机密任务了，实力能够提升些不也很正常？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加紧修复被科斯魔击碎的防御屏障，让居民们能在双方战斗的余波中存活下来。 数分钟后，他们就将避难所修复完成。 半透明的屏障重新覆盖广场，落下的雨水也再度被遮挡。 能量屏障就有这点好，不会像实体砖瓦那样需要重新搭建。 只要能量充足且关键节点没有破坏，片刻的功夫就能重新搞定。 然而就在此时，正准备想办法帮助「痕」的埃尔文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原本亢奋喧嚣的鼓舞竟如那大雨中的篝火般渐渐熄灭。 人们沉默不语地看向街道另一边逐渐被压制的科斯魔，神色逐渐变得复杂。 不，不仅是他们，就连之前没有参与维修工作的工作人员同样如此。 他们手中的枪械虽说抬起，枪口却开始游移不定。 是自己维修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埃尔文立刻询问道。 随后，他得知了在自己前往维修室期间，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能量屏障的维修速度远超实体，但这不代表可以立刻修好。 对那远超音速的战场而言，这个短暂而致命的空窗期，足以酿成无数的人员惨剧。 可是现在，呈现在埃尔文眼中的情景，除去最开始被科斯魔砸碎龟裂的大地外，居然连一个牺牲者都没有。 这又是为什么呢？ “果然，你们人类就是无聊。” 超越音速的战场上，阿修罗裂开嘴角：“现在的你确实很强，当时若不是拥有拟态能力的地狱道挡刀，我估计直接就死在你的突袭之下了。” “那也算是祂的命运吧，死在你这种等级的手下，不丢人。” 浑身火焰的祂挥舞拳头，将破破烂烂的科斯魔打的倒飞出去。 倒飞出去的少年宛若稚子在湖面投掷的水漂，在宽广的街道上起起落落数次后，才叽里咕噜翻滚着撞击在街道尽头的钟楼上，将这栋号称酆都名物的建筑干脆利落一刀两断。 塔楼顶端的大钟坠落在地，‘铛铛铛’的钟声压制住建筑坍塌的余音，像是在为逝者敲打肃穆的终焉。 阿修罗狠踏地面，借助反作用力紧随其后。 地面上的水洼倒映着他的身影，在踏破大气的神速下，就连雨滴坠落的速度都行同蜗牛。 正常情况下，即使阿修罗的实力能在燃烧自己的情况下突破至审判级，在末法级的人为崩落科斯魔面前，依旧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没想到吧？” 勉强保持人型的宽大手掌抓起科斯魔的头颅将他高高抬起，阿修罗偏转手腕，将那遍体鳞伤的男孩狠狠砸向水泥铺铸的地面。 ‘轰！！！！’ “只要人间道那娘们不死，那老子有整个酆都的能量加持！” 这就是超级都市基地管理权限的另一种用法，只要管理者许可，穹顶系统就可以将内部储存的庞大能量注入到城市中任何一位战士的体内。 在2000HW律者级崩坏能熔炉与配套的核熔炉的加持下，阿修罗在能量方面绝对压制住势单力薄的科斯魔。 ‘轰！！！！’ “燃烧自己换取强大的力量，这可是老子观摩那个怪物（白陌）后研究出来的能力！” 在夜摩天的化身中，阿修罗的成型时间最晚。 这正是因为阿修罗是夜摩天以白陌「燃烧的三神之键」为原型，创造出来的极特化战斗型。 哪怕持续时间只有数分钟，哪怕学到的只是皮毛中的皮毛，在这段时间里，阿修罗也足以在身体强度方面压制住如今的科斯魔。 ‘轰！！！！’ “但这都不是我能把你当成狗来虐待的原因啊小子！” 宛若报复方才科斯魔上千次的锤砸，阿修罗以头颅为柄，狂笑着将少年一下又一下砸向用崩坏能加固的坚硬大地。 即使能量回复堪比律者、肉体强度爆表，这依旧不是阿修罗胜利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有，且仅有一个。 “即使人为崩落化身异类也要守护那群虫豸一般的废物？你想笑死谁啊！没听到那群庸才的欢呼吗？他们才不管到底是谁在守护他们，他们只看到你这幅恶魔般的外貌！只知道你是被逐火之蛾被通缉的罪人！你打破了避难所的防御，让他们暴露在危险至极的场合下！” “而我，则是失踪两年光荣归来的英雄！是布兰卡的丈夫格蕾修的父亲！是街坊邻里们眼中顶天地理的好男人！是保护他们的守护神！” 抓住少年头颅的手猛地接近，人型的怪物与异形的人类相距不过五厘米。 祂盯着他仅剩下一只的眼：“扮成「痕」接近布兰卡是人间道的主意，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算计的，但很明显，她，或者说你的「修特蕾娅姐姐」的记忆很了解你。” “她知道你即使暴走到失去理智也绝对会守护好那些普通人，哪怕仅仅只是战斗的余波，你也不对不会让其伤害到他们。” 而阿修罗，只需要乘胜追击就足以获胜。 “根据我脑中那个男人的记忆，这种东西应该是叫做「责任」，对吧？” 所以祂才会故意进入避难所，为的，就是营造出如今的场面。 “说起那个男人，你想不想知道他在临死前真正想要和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不是在人间道那娘们的能力下遮遮掩掩的，而是真正的——遗嘱？对！遗嘱！” “......” 科斯魔垂落的手指，活动了一下。 虽然仅仅只是一厘米左右的颤动，却仍然被将所有注意力倾注在他身上的阿修罗看到。 “想知道啊？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纷落的雨水簌簌流淌，将两人由于高速运动而蒸干的衣衫再度浇的透彻。 男人平淡而又肃穆地说:“在死之前，我要告诉你最后一件事就是：不是所有人都是救世主，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拯救他人的资格，我们不过是一道道微小的流荧，是勉强能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偶尔照亮一下他人的垂暮之光。” “所以不要因小失大，也不要再抱有那拯救一切的幻想，作为一名战士，该牺牲的时候绝对不要犹豫。” 所以，杀了我。 说到这里，阿修罗忽然皱起眉：“......等下，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伴随话语的落下，他身上的气质瞬间由隐向的肃穆，转变为之前的狂气。 他最后一次高举重伤垂死下退出崩落态的稚嫩少年，手中发力，就要直接捏碎他的头颅。 阿修罗一直都不明白那些人类的电视剧电影里，反派BOSS为什么总是在抓住主角的身体部件后直接扔出去，直接捏碎他不香吗？ 或许那些人是没有那个捏碎的力气，或许是导演不让他们这么做。 但他有，但他能。 所以，结束了。 永别了，渺小的荧火。 “呵呵......” 然而出乎阿修罗预料的是，在这濒临死亡的前一刻，科斯魔反而笑了出来。 被单手提头高高举起的少年咳出一块碎裂的殷红脏器后勉强睁开眼，他裂开牙齿碎裂参差不齐的嘴，用那仅剩的独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抱有人类外形的怪物： 喂，你有注意到吗？ ‘碰！’ 肌肤上传来的些微刺痛感，令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科斯魔身上的阿修罗不爽且疑惑地侧过头。 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逐火之蛾的战士们。 他们手持制式武装站在避难所的最前方，眼神清明而沉稳，那是赴死的觉悟。 仿佛是在对阿修罗行为的讽刺，在最前端的埃尔文手里，制式武器的枪口上还留有淡淡的硝烟。 在他们之后的，是一个个衣着各异的普通人。 他们有的手中东西的花样就多了，绝大多数都是在地上捡起的瓦砾，亦或是自认为能够对敌人造成伤害的东西。 显而易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具都是故作镇定，任谁都能看出他们眼底的惊慌 可即便双腿颤抖的肉眼可见，他们依旧没有一个人选择后退。 避难所的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因为这附近，只有这么一个避难所。 那么在确定敌人的现在，在科斯魔重伤垂死的现在，难不成还要让自己的妻子与孩子站出来吗？ 即使处在人为崩落的状态下，依旧有守护好现场每一个人的少年粗重地喘息着。 阿修罗只在意强者，也因此，将注意力尽数倾倒在科斯魔身上的他，既没有注意到两人所在的街道，恰巧位于避难所的正前方不足百米。 也没有注意到，从三分钟之前，那为「痕」加油助威的声音，就已经彻底停止了！ 戒律·不可以涩涩！.jpg 第二十七章·「此即为,登神之刻!」 狂风肆侵天空，地面飞沙走石，已然不见天日。 暴落的雨水斜打在人们沉默的肩头上，激起朵朵白雾蒙蒙的水花。 看到这一幕的阿修罗忽然有些想笑。 明知道自己不过是螳臂当车，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死亡。 可眼前的这些家伙依旧走出避难所，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试图对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怪物动手动脚。 这就是人类吗？可还真够好笑的呢。 可他却笑不出来，因为在他的面前，一头凶恶程度远在他之上的怪物正在觉醒。 凝视着眼前的异类，科斯魔神色莫名。 一抹黑色的火焰点燃了少年的身体，他渺小的身影如同摇摇欲坠的残叶，随时随地都会彻底熄灭。 但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火焰依旧在倔强燃烧，强劲的气息扑面而来，透体而出的高温扬起象征希望的火炎，焚烧着怪物束缚自己的手臂，势要湮灭那胆敢以下犯上的邪魔异端。 毗湿奴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崩坏兽，祂生而弱小，却能依靠吞噬敌人来不断成长，并在这其中不断获得对方的优点与长处。 而在战斗最开始的时候，科斯魔，吞噬了敌人的血肉。 吞噬与转化之间也是要耗费一定的时间的。 少年确信，如果没有埃尔文刚刚那一枪，如果没有众人到来转移阿修罗的注意力，现在的他，早就被对方彻底碾碎头颅。 他不是梅比乌斯，在失去头颅的情况下，他是活不下去的。 血脉在灼烧，身体在燃烧，灵魂在焚烧。 干枯的四肢逐渐充盈，仿佛有无尽的力量在体内迸发。 ‘噗嗤！’ 科斯魔伸出利爪，贯穿敌人的胸膛。 这是阿修罗的能力，点燃自身的每一个细胞，换取与末法抗衡的力量。 作为代价的，就是极端的疼痛。 现在的科斯魔真的很疼，那是将整个身体每个细胞都放在上千度的铁板上烘烤的感觉，那是将人扔进沸腾的油锅中，一步一步煮成烹油的感觉。 即便如此，少年的眼神依旧凛然而坚毅，他的双手依旧死死怀抱住阿修罗的上身，禁锢住他，不让他挣脱。 避难所的人们愿意来帮忙是一回事，可他接不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地平线下的太阳终将升起，散发出普照众生的无尽光和热。 科斯魔没有自恋到要去做那惠及苍生的恒星，但至少，成为一缕黎明前给人们带来丝丝光明的「旭光」，还是可以的吧？ 或许是明白自己大限将至，胸口被贯穿的阿修罗没有再抵抗什么，任由怀抱自己的少年将自己烧却殆尽。 这是科斯魔给予痕的，最后的拥抱。 人群中，布兰卡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她既然不知道夜摩天的一切行径，也不清楚「痕」到底是谁。 可唯独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无论如何，痕都不可能因为战斗而波及无辜的人。 死也不会。 在两年前的酆都惨案中，在酆都基地数以千计的尸体中，唯独痕等三人的遗体没有被发现。 也正是这样，布兰卡才会抱有一丝幻想。 万一？对啊！万一呢？ 万一痕其实没有死，而是由于其他什么原因失踪了呢？ 尸体都没有找到就那么下定论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常理？「盖棺定论」那还得等人彻底埋进土里呢才对吧？ 也因此，即使时隔两年，痕的葬礼依旧没有举行。 这也是布兰卡想要拜托白陌，让他将科斯魔带到自己面前的另一个理由。 她想要知道，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 布兰卡闭上眼，不再去看在火焰下逐渐焚烧至虚无的「痕」。 雨水砸在她仰面朝天的脸上，映的她好似一座屹立在广袤天地间的，孤独的石碑。 只要不抱有希望就不会陷入绝望，这个道理人们都明白。 可明白归明白，谁又能真的做到这一点呢？ 踏出避难所的人们依旧沉默，埃尔文警惕地看向那低头不语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呼唤道：“科、科斯魔？” 即使之前少年拼上性命保护所有人，也无法改变他那时的非人造型。 那是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就能留下终身阴影的漆黑异形，真实所见可不是网上随便浏览的视频与动画，那股令浑身上下四亿八千万细胞疯狂战栗的压迫与绝望，远比直视那无底深邃的马里亚纳海沟更让人崩溃与疯狂。 不过好在，下一瞬间，从少年那里就传来了正常的声音：“———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伴随咯吱咯吱的异响，人为崩落的异形身躯褪去，消瘦的少年站在蛛网状裂痕的中央。 雨水浸透他墨色的短发，泥巴沾染上他看似羸弱的身体，狼狈到让人心怀不忍。 见状，众人对视一眼，纷纷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更有甚者，直接瘫倒在地掩面哭泣。 异形是很可怕，但比这更可怕的，是异形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他们活下来了。 埃尔文放下指向少年的枪口，他不明白为何基地会发布科斯魔的通缉令，但至少对方的行为是做不得假的。 再者他也实在想不出保护自己这群人会给科斯魔带来什么好处，最后再加上阿修罗的证词（笑），无一不在说明这位消瘦的少年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抱歉，我不知道基地那边为何会通缉你，但这应该是一个误会。” 埃尔文迈开脚步，向科斯魔所在的方向走去：“我会向逐火之蛾的高层反应刚刚发生的情况，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谈话间，男人巧妙地将原本应该报告的「酆都基地」更改为「逐火高层」。 没有任何事先通知与征兆的怪物攻城、载人机械部队的蓄意调动、通缉令、「痕」的异样、最关键是两年前基地被夜摩天占领前科...... 他也不傻，经历过这么一遭，肯定也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嗯，麻烦你了。” 科斯魔轻轻点头，扯下自己那穿戴两年的披风随手扔到一边。 又破又烂还脏还满是补丁，明显是不能再穿了。 见他害羞，埃尔文笑着说：“别担心，现在的逐火之蛾可不像之前最高议会领导时那样了，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他们一定能还你一个公道的。” “再怎么说，你也是两年前拯救了酆都的大英雄嘛！” 埃尔文承认，自己现在的言行举止有套近乎的想法。 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不到双手之数，如果能和科斯魔搞好关系，那他日后不说平步青云吧，那也是一步登天了。 只不过，就在他想要更靠近对方几步时，衣角处忽然传来一股细小的拉力。 埃尔文有些疑惑地低下头，就看到一只沐浴在滂泼大雨中的蓝毛萝莉正双手攥紧自己的衣角，努力阻止自己的前进。 由于过于用力，那双踩在地上的，沾满泥泞的裸足都开始泛起血液集中的潮红。 豆蔻般晶莹的可爱脚趾亦是蜷缩着，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凭借这样的举动加大一些抓地力。 埃尔文立刻心疼了，他连忙蹲下身来细声询问道：“小格蕾修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埃尔文哥哥说吗？” 见他注意到自己，格蕾修抬起纯洁剔透的眸。 她抬起在骤雨的冲刷下泛起惨白色泽的小手，指向残垣断壁中央的少年，说出与第一次见到「痕」时相似的话语：“科斯魔，是假的！” “啊？” 埃尔文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没关系，有人反应过来了。 “之前也是，现在也是，说实话，我很好奇啊格蕾修。” 「科斯魔」不解地歪歪头：“你———是怎么分辨出我们之间的不同的？” 比起方才稚嫩而低沉的少年音，如今的「科斯魔」，声音中充满了玩味与令人不快的异质。 格蕾修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用力抓着埃尔文的衣摆，鼓起小小的腮，纤细的小腿向后迈步，想要拽着他远离这里。 不得不说，超级可爱。 格蕾修.jpg 但再可爱，「科斯魔」也不会心动。 他算计诸般，为的可就是如今这一刻。 明明都已经骗过所有人了，之后就可以以科斯魔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加入逐火之蛾，以科斯魔的身份吞噬组织中的崩坏兽核心与身体组织无限进化下去，结果却还是被这么个半大不大的小女孩识破。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死，那自己的目的依旧可以达到。 科斯魔，或者说刚刚占据科斯魔身体的阿修罗愉快地想到。 话语落下的瞬间，原本喧嚣起来的战场再度迎来静寂。 骤雨冲刷下的残垣断壁汇聚成一条条枯黄肮脏的小溪，在重力的作用下向四面八方流淌。 科斯魔与埃尔文的交谈一直是众人的焦点，三人的声音本就不小，人们自然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首先行动的是回过神来的布兰卡，她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格蕾修面前将她护在怀里。 她不明白，明明都将女孩留在身后的避难所，她为何还会自己一个人跑过来。 其次的则是逐火之蛾的战士们，他们方才放下的枪口再度抬起，目标却由方才的「痕」转变为如今的「科斯魔」。 然而比起之前的坚定，现在的他们，持枪的手隐隐开始颤抖。 最后的便是其他的成年男人了，可惜的是，即使有经历过逐火之蛾组织的全民军训且具备一定的身体素质，这种要人命的大起大落依旧击垮了他们的内心。 用一句话来形容他们此时的状态，那就是如果没人提醒，就会由于忘记会呼吸这件事而被自己彻底憋死。 见状，阿修罗愉快地笑了起来。 “你们原本有机会活下去的，真的......我原本真的没有打算和你们动手。” 他张开双手，拥抱链接成一线的天与地，仿若站在超大型巨人头顶拥抱自由的艾伦.耶格尔。 埃尔文抬枪大吼:“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我记得是那个修特蕾娅临死前送给科斯魔的礼物吧？真亏他还能保存到今天这个地步。”阿修罗踩在方才被他扔掉的破烂风衣上，轻蔑地俯视着上面的无数补丁，“不过现在，这玩意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踏过披风，缓缓向前走去：“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啊，各位......如果没有你们，我又怎么可能获得这样一幅完美的躯体？” 方才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具都在阿修罗的计划之中。 “各位，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件事，像我们这样位移速度远超音速的怪物，在互相厮杀时，为什么会被你们这群虫豸一般的普通人看在眼里？” 从一开始，阿修罗的故意的。 他故意让人们看到自己与科斯魔的战斗，故意做出不在乎人们生命的举动，故意让人们看到科斯魔保护他们的模样。 “因为我相信你们啊！我相信你们绝对会拾起勇气踏出避难所，来到这个我与他的战场！” 正因为敌对，所以才需要去了解。 在吞噬掉痕的记忆后，在知晓塞西莉娅大刀阔斧的改革与社会日新月异的变化后，阿修罗相信，在看到科斯魔落入下风后，为保护身后的一切，人们绝对会提起勇气。 “你们真的意味我会被区区人类的记忆所影响，故意在科斯魔死前以痕的身份给他忠告？” “我就是要拖延时间啊！让那小子将战斗最开始时吞入体内的血肉，彻彻底底地消化掉！” 科斯魔之前还在庆幸，庆幸阿修罗的话语太多，庆幸人们鼓起勇气，为他拖延到将体内的阿修罗血肉消化掉，从而获得对方的能力。 可如果说，这个时间，是阿修罗故意给出来的呢？ 拥有人间道情报支援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科斯魔在前往布兰卡所在的避难所。 于是，他故意化作痕的模样，让暴怒状态下的科斯魔吞噬他的血肉。 科斯魔虽然年幼，但却不傻。 反应过来的他一定会想起同样融合帝释天（畜生道）因子的黛丝多比娅，知道同样融合夜摩天因子的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对方的化身。 所以这个时候，真正的阿修罗登场，给他制造压力，不断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法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在那之后，他又故意让人们看到科斯魔保护他们的情况，从而激起人民的勇气；同时还装成「痕」人格苏醒，给予科斯魔一些看似忠告的东西。 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和激发科斯魔的觉悟！ 没错！拖延「让科斯魔与体内阿修罗血肉融合」的时间，和「激发他为了保护人们不计代价使用阿修罗能力」的觉悟！ 人的精神是会摇曳不定的，在胜利的那一瞬间，在看到人们来帮忙的那一瞬间，所谓的「放松」与「感动」会完全占据科斯魔的大脑，让沉浸在自我感动中的他的意志变得比正常时间还要弱小。 提问：人在什么时候警觉性最弱？ 答:身体状态不好时；胜利后的兴奋状态时；在困倦时想要睡觉时。 在击败阿修罗的那一瞬间，科斯魔三样全齐。 除去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的精神本就是短板。 而在那种最糟糕的状态下，一个强悍无比的审判级意志直接入侵体内，带来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答：身体所有权的易主。 且由于之前的科斯魔是在众目睽睽下「击杀」阿修罗的，这就让「科斯魔」的洗白变得轻而易举，想要重新加入逐火之蛾也完全可以做到。 而这，才是阿修罗故意将战场转移到避难所前的真正原因！ “区区集合一切生命的优点？天神道？笑话！那样的完美永远都不可能存在！只有像毗湿奴那样不断进化、不断补完自己的怪物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完美！” 阿修罗的大笑声压盖住天地间的一切声音。 他诸般算计，为的就是这样一幅拥有无限计划潜力的身体。 “没错！我才是真正的天神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即为，登神之刻！ 第二十八章·「一剑风雨熄,四海无神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容蔓延在天地间，此时此刻，没有人能比达成目的阿修罗更加喜悦。 不同于以人类的意志来驾驭隶属于崩坏侧的毗湿奴因子，导致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吞噬欲望淹没过重超变的科斯魔；身为审判级的他，完全可以做到令自身的精神彻底同调这副身体，成为类似上级崩坏兽那样灵肉合一的存在。 举个简单的例子，融合战士驾驭自己融合崩坏兽基因的身体，就相当于让一个经过教育的大学生摒弃掉站立，强行以四肢着地的形式进行移动。 即使经过长时间的磨练与磨合，源自人类的本能与受到教育的三观依旧会让他们感觉到种种异样和不适，这是先天性的无解。 如今的阿修罗却是相当于将狗的灵魂塞入狗的身体，四肢爬行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基本操作，在此基础上跑跑跳跳撒尿留味占地盘什么的更是轻而易举，所谓的副作用对他根本就不存在。 无上限进化的究极之躯+与之匹配的强大意志，称上一声「无敌」也绝不为过！ 众所周知，人一旦「无敌！」起来，言语之间就会变得猖獗，言行举止间更是会展现出一股目中无人的狂妄。 阿修罗自然也不例外。 “要怪就去怪格蕾修这吧各位，我最开始是真的真的没有打算杀死你们，毕竟洗白也是需要围观群众的！想想看，蹉跎两年的少年英雄在一片风雨交加中幡然醒悟，在反派的猖狂攻势中无言地保护他人，最后被赶来帮忙的人们鼓舞，以残破不堪的身体激发潜力将邪恶的大反派打倒，最后在正派组织的邀请下重回巅峰，呜哇——！这是多么励志的剧本啊！” 如血殷红的双眼缓缓扫过面前的人们，记录下他们绝望神色的少年可惜地摇摇头：“遗憾的是，由于你们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现在我不得不让这幅身体的双手染红，以免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其他人察觉。” “不过逐火之蛾还是得找个理由加入的，直接吃他们储存的崩坏兽可比我自己到处乱跑瞎找方便多了！而且还有这样那样让人眼馋的福利，让我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跟逐火之蛾的高层们编造方才的经历呢？嗯......有了！” 他双眼一亮，清秀的小脸上流露出由衷的喜悦：“反正夜摩天的存在早已暴露，那就更改成读取痕记忆的阿修罗试图绑走布兰卡与格蕾修，用以当做威胁科斯魔与那个男人的手段，结果暴怒的科斯魔疾驰而来两人大战！” “只不过，即使科斯魔拼命保护，依旧导致在场平民在战斗的余波中尽数惨死，仅剩下的战士们在阿修罗的威胁下，为了不拖科斯魔的后腿统统自刎！” “你们看，这既突出了反派的邪恶与罔顾人命，也有写到逐火之蛾战士的性格刚烈坚贞不屈，最后结局还能塑造出科斯魔独自一人站在尸体上的孤胆英雄形象，妥妥的逐火小雷欧啊！” “哦对了，等将你们杀死后我就抱住格蕾修与布兰卡的尸体摆出一副Fate/Zero里卫宫切嗣亲手炸死他老妈后跪地哭泣的造型，一边大喊‘八嘎雅鹿，口弄雅楼！’如何？应该不会穿帮的吧？” “反正这附近的监控早就在战斗之前就被我破坏掉了，当逐火之蛾的人看到这样一位少年怀抱尸体瘫倒在血泊中———嗯，大概还是会收监与看押。” “到那时才是真正考验演技的时候了，不过我自认自己的演技也是相当不错的，而且还有这幅身体里的记忆帮衬，蒙混过去应该问题不大。” ‘啪啪！’ 越说越起劲的「少年」拍了拍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其实要是实在瞒不过去，那我也可以选择抹去阿修罗的记忆，直接成为「科斯魔」本人。” “你们人类不就是由记忆来形成所谓的人格，由人格来判定「自我」的存在？抹去记忆后的我也就和科斯魔没有任何区别了......不过说实话，反正我追求的只有进化的极致，就算真的成为科斯魔本身其实是也无所谓的。” 他笑着说:“当然，这是压箱底的手段，能保持自我还是最好的啦！” 这次的融合，阿修罗是直接将自己的核心打碎分解成无数份，通过毗湿奴的吞噬能力，彻彻底底地融入这副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中。 他这么做，代表的就是他与科斯魔的身体完全融为一体。 如果科斯魔死掉，他也会真正意义上的迎来消亡。 但这又如何呢？ 正如阿修罗说的那样，这副融合毗湿奴因子后无限进化的身体，就是他追寻已久的，真正的天神道。 既然已将终极掌握在手，又何必再去考虑其他？ 然而——— “不是的。” 细细小小的空灵声线压盖住少年肆意张狂的笑意与雨声，被布兰卡护在怀里的格蕾修注视着阿修罗，用缓慢而又坚定的语调说道： “即使有爸爸的记忆和身体，你也不是爸爸；即使有科斯魔的记忆和身体，你也不是科斯魔。” 人类从来不应该被所谓的记忆与身体禁锢，真正决定他们的，是灵魂。 是那或高尚或卑劣，或温暖或冷漠，形形色色，却独一无二的灵魂！ “或许吧。”出乎意料的是，阿修罗没有反驳格蕾修的意思。 正因为追求进化，所以才会过分谦卑。 阿修罗承认，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宇宙中永远都存在他不知道的东西。 即使自认非常了解的事物，在某些时候也可能完全颠覆他的认知。 所以，他会一直进化下去。 无论是千年、万年、十万年、百万年，还是上亿年，他都会不断地进化下去。 直到将广袤宇宙中的一切未知转化为已知，直到将这森罗万象尽数纳入掌控！ 在达到这个目的之前，一切挡在面前的存在，他都不会放过。 而他首先要吞噬的，就是面前的格蕾修。 阿修罗很好奇，她又是怎样看出所谓灵魂的颜色的。 只要吃掉，他就能了解了。 而且——— 香香软软的，应该会很好吃吧？ 口生津液的少年迈开脚步，向布兰卡怀中的女孩走去。 在这其中，包括逐火战士在内的上百个人，没有一位上前阻拦。 他们之前还能鼓起勇气是因为战斗的双方必然有一方是自己的同伴，现如今，在这无以名状的恐怖威压下，他们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碰！’ 手抚过胸前的一缕硝烟，阿修罗抬起头，看向手持枪械的埃尔文。 没错，颤抖的力气是没有，但扣动扳机的力气还是剩下些的。 在少年视线与自己对上的一瞬间，埃尔文双膝一软，差一点直接跪倒在地。 溺水般的窒息感在脑海中炸响，那是低等生命在面对绝对不可力敌的存在时，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所引发的连锁死亡预兆。 无奈下，他只能用仅剩的力气咬破舌尖，任由钻心的疼痛压盖住生理意义上的恐惧，借以获取一丝行动的权力。 然后，他一边扣动板机，一边说: “我知道各位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原本至少可以确定两方中有一个是己方人员。” “在那时，各位抱有的都是「或许会死上绝大多数的人，但肯定能有些能坚持到胜利之后，既然如此，我运气稍微好一些，坚持到那种时候也是可能的吧？」的侥幸心理，所以在当敌人只有一位的现在，明知自己必死后才没有继续反抗。” “但各位，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埃尔文神色肃穆：“按照之前发展的趋势终归还是会死去一批人，在踏出避难所时，在座的大家，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是那绝大多数牺牲的人吗？” “怎么可能没有！！！”他高声怒吼：“是！包括我在内，我敢肯定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抱有自己是极少数活下来的人的侥幸心理！” “可在这份侥幸之外，支持我们踏出避难所的，难道不是那份赴死的觉悟吗？！” 人们是知道自己有极大的可能会死的，可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拿起武器踏出避难所。 这就是勇气。 “然而明明都已经拥有那样的勇气，明明都已经拥有那样的觉悟，结果只是因为我方人员减一就跪在地上摆烂等死？任由人家像杀鸡似的屠杀自己？” “我才不干！” 埃尔文再度扣动扳机，而这次，枪声密集了不少： “我还有几个月就能晋升到总部，领更多的薪水，睡更好的房子，泡好的妞，这混蛋凭什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弄死老子？凭什么能随随便便弄死你们？然后再弄死你们身后避难所中的家人？” 他神色冰冷而锐利，仿若振翅高飞的雄鹰：“老子就一句话，想我死可以，但随随便便就弄死我，不行！” 死，我也要掰下他两颗牙来！ 这就是人类的骨气！ 但是——— “没用。”一拳击飞埃尔文的阿修罗随口道。 “打得不错。”接住埃尔文的身影轻轻地说。 这就是白陌不在的不到十分钟里，广场避难所这边发生的故事。 ...... 浓密的乌云在天与地之间翻滚着，像整块幕布沉重地覆盖下来，银白色的苍雷在苍穹中蜿蜒炸响，狂风咆哮汹涌，给这个本就黑暗的世界涂上一层墨染的色彩。 看到白陌的阿修罗一愣，却没有像其他化身那样如遇瘟神，而是张开嘴，露出那一口鲨鱼似的牙齿，嘲讽道：“打得不错？我怎么没看到？” 他能从白陌身上嗅到其他夜摩天化身的味道，再结合自己离开基地至今完全没有察觉到力量增强，转瞬间就判断出对方绝对是用了什么手段，屏蔽掉各大化身之间的感知与联系。 对此，阿修罗并不感觉到意外。 在今天之前，各大化身之间类似于量子纠缠的沟通手段是都没有被破解过。 可这绝对不代表这种机制就是完美的。 阿修罗双脚忽地离开地面，仿佛有一种神秘力量包裹住他的身躯，让他整个人脱离引力的作用，缓缓漂浮在半空中。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上胆战心惊的人们，抬起开启人为崩落后森冷尖锐的黑亮利爪。 ‘轰隆！！！’ 蜿蜒缭乱的天雷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劈在他的身上。 然而这人类自古畏惧的神罚没有给他造成一丝的伤害，反倒是其中蕴含的自然能量尽数被其吞入腹中，化作其用来攻城拔寨的利刃。 帝王级崩坏兽「昊天」，被科斯魔吞入腹中的崩坏兽之一，拥有操控雷电的能力。 现如今，来自酆都基地的能量支援早已断绝。 然而这覆盖整座城市的雷云本就是一个绝佳的能量场，通过昊天的能力，阿修罗完全可以做到将这片面积达到覆盖整个酆都的滔天雷云化为己用。 如果利用得好，短时间内，这将是律者级别的能量补充。 “你的到来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想到，那些家伙居然连拖延你十分钟都做不到。”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逐火之蛾有关这次事件的死亡名单上，再添加上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而已。” 阿修罗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汇聚于此的雷霆氢闪炸裂开来，星白炽热的弧光四散飞溅，使人们眼前都蒙上一层炫目的白。 是，在短时间内，覆盖天幕的雷云将是律者级别的能量补充。 可如果他选择将这样的能量一次性爆发出来呢？ 面对这足以秒杀律者的一击，白陌依旧站立在原地。 无形气势卷起的狂风以他为中心涵盖至避难所的边界，将蔓延天地的电弧尽数隔绝在外，营造出一个无比安全的广袤空间。 他罕见地没有具现出寄宿有史尔特尔的天魔·夜刀，而是拔出腰间保持双铳模样的破坏之键，任由其内部的由乃以滔天的怒意驱动神之键延展变形，凝聚成华丽璀璨的异形剑身。 他手腕翻转，等人高的劫灭大剑刺入充当剑鞘的融化的地表。 然后，拔刀。 伴随着天火出鞘的转瞬，毫无征兆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一线光明，一束火柱，从剑身的核心迸发出来，好似刹那，又好似永恒。 那是超越恒星光辉的炎剑，也是给予人类希望的天火。 绵密如蛛网不断的雨水在瞬间被那极致温度的余波气浪吞没烧却，原本曲如龙蛇、强光夺目的雷霆也息鼓偃旗般消失不见。 与科斯魔四亿八千万细胞融为一体的阿修罗因子在操控分子运动的能力下被尽数轰出体内，厚重漆黑的云层在那赤金一线之后如同炸裂的气球一般瞬息散开，阳炎转眼间替换掉之前的不祥阴云绽放出万丈光芒。 一剑风雨熄，四海无神明。 在做完这一切后，手持天火劫灭的白陌依旧站在原地，除去那神罚一般蔓延在他手中的红莲业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避难所的众人却由于这接连不断的变故而恍惚，茫然无措的他们扭转视线，尽数聚焦在那站立在地面上，宛如破坏神化身的男人身上。 他们已经经不起任何事态的反转了。 好在这次，他们等来了对的人。 白陌伸出空余的左手，接住半空落下的、完好无损的科斯魔。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避难所的众人，与不由分说扑到自己怀里蹭蹭的格蕾修，开口道: “你们安全了。” 话音刚落，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使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给予众人无尽的勇气。 第二十九章·「苏:你们不要总是把角色和声优混为一谈啊!」 在白陌熄灭风雨的天火出鞘下，这次的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在检查过科斯魔，确定他体内隶属于阿修罗的部分尽数烧却后，白陌微微点头。 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天火出鞘打上去的，正如阿修罗千方百计算计的那样，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他都已经和科斯魔合为一体。 想要将他们重新分割，那就必须要将少年体内所有细胞中，属于阿修罗的结构彻底分离。 这就相当于让人从一盘做好的菜肴中剥离出最开始撒入进去的盐，从一杯煮好的奶茶中彻底分解出其中蕴含的糖分。 如果换做其他人，乃至于经历桃花源事件之前的白陌，对这样的状况也必然会束手无策，只能连阿修罗与科斯魔一同杀死。 无尘之境的剑心决，做不到细胞级别的重构分割。 不过在获得操控分子运动权能的如今，化身天魔·夜刀的白陌想要做到这种事情，也只是需要稍微认真一些。 世界上发生一切的悲剧，都来自于当事者的能力不足。 所以只要我能力够强，那自然不需要再担忧悲剧会发生。 见白陌点头，神之键内的由乃也是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她是真的气到怒发冲冠，如果不是白陌说自己有办法，暴走状态的她能不计后果直接跃升至宕机终焉律者十二小时的劫灭无烬，以燃尽万千星辰的星煌日珥将阿修罗犁庭扫穴般地挫骨扬灰。 这丝毫不夸张，换成任何人看到仅剩的唯一的亲人被他人如此对待，他绝对下手更狠更烈。 但马上，察觉到自己又欠下白陌东西的女孩就自顾自地哀叹起来。 在复活至今的两年里，虽说明面上没有说过什么，由乃暗中还是有想过要在其他方面报答白陌的。 少女知道救命之恩如渊如邃，即使将她自己添作筹码也远远不够。 可这样，她至少能让自己安心些。 谁曾想，伴随时间的推移，欠下的东西反而越来越多，多到让由乃心生绝望。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 现在的白陌，对由乃来说绝对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所以，她决定想个办法发泄出自己对他的仇恨。 而发泄仇恨的办法，最经典的无疑是让对方感觉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因此，由乃小姐决定找个适当的时间把白陌拉入天火空间内部，想尽一切办法吸干他体内的生命能量！ 让他生不如死，让他第二天连床都下不来！ 岂可修！真是个恶毒的女银！ 由乃没有意识到，她在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本能地忽视掉自己现在并没有在弥赛娅的体内。 换句话说，这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愿。 这只能说，这就是两年来深入浅出的潜移默化，与那被侵蚀之力重构的灵魂引发的化学反应。 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是少女自认无暇的心之壁垒，悄无声息间被创出一道裂痕。 抛去涩涩方面不谈，两年的朝夕相处，又有谁会不对这样冷淡温柔的白大小姐动心呢？ 现在的由乃，终归还是变成了白陌的形状。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天火圣裁（枪）变成了白太太的形状。 而外道六法中的「修罗道」又是先行者Su以天火圣裁为原型，制作出来的对崩坏武装。 指不定，史尔特尔对白陌无二的衷心，就是以这样的形式遗传下来的。 仔细想想，在容貌方面，这两人不仅瞳孔的颜色一模一样，就连脸蛋也有六分以上的相似。 只不过，由于史尔特尔的气质过于炙热与凛然，让人完全无法将她和由乃这个乖乖女联系在一起。 嘶！这么一看，史尔特尔加由乃，算不算是另类意义上的姆丼？ 恶灵退散！邪念退散！咳！ Amen...... 在白陌击杀夜摩天的十分钟后，逐火之蛾的部队赶到。 总部那边当然不会将鸡蛋打在一个碗里，首先到来的，是隔壁城市的部队。 他们立刻接管被人间道幻象迷惑的酆都基地，配合专业人员，进行各种各样的事后工作。 之后，战士们微妙的发现，虽说这次事故声势浩大，各种展开层出不穷。 实际上，除去城外拆解的无人机械化部队，酆都这边还真就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损失。 对于这点，火急火燎来到酆都的苏有些尴尬。 事发时，升任第五研究所所长的他正在隔壁城市的大学进行讲座。 不得不说，大学生真的是一群充满活力的群体，他们问出的问题更是五花八门，令人目不暇接。 比如‘苏医生您知道弥赛娅小姐的声音为何和小猪佩奇一模一样吗？’、‘妖精小姐明明非常漂亮，可我为什么总感觉她的脸蛋圆圆的啊？’ 气的苏把眼睛都给睁开，拍着桌子就要振臂高呼‘你们不要总把角色和声优混在一起啊！’ 好在工作人员的通知打断了他的OOC行为，得知酆都出事的他顾不得再讲下去，跟随组织好的部队直接冲往第一线。 这无疑是相当具有勇气的行为，虽说身居高位，现在的苏依旧仅仅只是个羸弱的普通人。 别说崩坏兽，遇到个死士都能无双三五十个他。 即便如此，苏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地踏步前行。 在身为第五研究所所长之前，他是个医生。 “这就是你过来的经过？” 酆都东岳医院的病房中，坐在床边圆椅上的白陌将视线从躺在床上小憩的科斯魔那里收回来，看向一身白大褂的美丽青年。 在确定科斯魔的情况后，他第一时间就被送往附近的医院，由苏专门负责。 白陌自然跟在小舅子身边。 现在的苏已然褪去珊瑚岛初遇时的那份青涩与懵懂，但比起常人的沉稳干练，他却又多出几分悟道者的缥缈。 嗯，越来越接近蜃龙事件时电话诈骗白陌与迷迭的状态了。 “是这样的，夜摩天化身的残骸也已经回收，如果没什么意外，过些天会为他们重新举办葬礼。” 由于痕、修特蕾娅与椎名的尸体是直接被夜摩天吞噬，布兰卡一直没有给他们举办葬礼。 即使那时有科斯魔的证词，她的心里也依旧抱有希望。 好比明知道坠机事故的生还率是零，当事者的家人们依旧会彻夜不眠地关注事态的最新进展。 万一，我是说万一呢？ 万一奇迹真的发生了呢？ 可惜...... “那个，白陌先生？” 苏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为何白陌一看到自己就会显得相当不友善。 看出他的疑惑，白陌摆摆手：“没事，只是你的脸总让我想起一个满心算计的腹黑家伙......至少和现在的你是没有关系的。” “居然能算计您？” 青年瞪大双眸，神色亦是突显出一个不可思议。 一般情况下，人们将逐火之蛾内部危机情况分为四个等级： 苏没有反应的情况； 苏有反应但不会睁眼的情况； 苏有反应且眼皮发颤的情况； 和苏也会睁大双眼的情况。 可想而知，听到这句话的未来觉者，内心中到底是有多么的震惊。 顺带一提，这里的人们，指的是爱莉希雅、伊甸、苍玄，和丹朱。 半晌后，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的苏感慨道：“既然能算计您，想必对方也是个不得了的强者吧，真想和他见一面———咳！恕我冒昧，白陌先生，以您的性格，在被算计后一定第一时间将对方捉拿归案了吧？” “......” 面对青年不假掩饰的崇拜目光，白陌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心里顿时浮现出将对方毁尸灭迹亿百万遍的危险想法。 是，在他穿越到崩坏世界的几十年里，几乎都是当日结仇当日结，多拖一日都嫌多。 可唯独苏这个家伙，是算计完他和迷迭后就拍拍屁股跑路，而自己还拿他无可奈何的。 而现在，过去的苏居然还敢跑过来跳脸嘲讽？！ 白陌知道，未来的苏绝对是在阿赖耶的历史修改下被篡改了有关前文明的记忆，所以才会算计在他眼中身为陌生人的自己。 他也知道作为觉醒第八感觉的在世神佛，苏必然是主动接受阿赖耶的记忆篡改，让自身变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就凭这点，白陌就不可能对他报以恶感。 ———但还是好气！ 当然，这两人到底谁吃亏各位懂的都懂。 某人可是从一开始就夺走了另一人心上人的恋心，后来更是毫不留情地夺走她零下三十度的肉体肆意摆弄。 众所周知，自古青梅不敌天降，而且还是TOP级别的天降青梅。 未来的觉者在察言观色方面自然也是顶尖的，他一眼就看出白陌此时心情不佳，因此颇为明知地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这还是逐火之蛾第一次发现夜摩天这样分工不同，却同样具备极高智慧的崩坏兽！操控其他崩坏兽、拟态、制造幻术、燃烧自身换取力量、吞噬之力......” 说着说着，苏自己反而陷入沉思。 他不断思考着化身们所拥有的性质，颇为秀气的眉眼亦是低垂下来。 白陌挑眉，没有打断人家的沉思。 他所持有的外道六法正是先行者Su以第十三颗律者核心为主，辅以其他五枚模仿神之键能力的符咒组合而成。 然而Su会这样做肯定不是随便一想，神之键那么多，为何他偏偏要选择破坏、创生、约束、意识和支配成为一个系统？ 说不定，正是夜摩天那自成一体的六大化身给予了苏灵感，让他在后世制作出名为「外道六法」的对崩坏万用武装。 证据就是外道六法的命名与六大化身几乎完全一致，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苏也能算是白陌的岳父和史尔特尔的父亲了。 再稍微延伸一下，身为他顶头上司的Mei与作为他暗恋对象的弥赛娅更是直接成为他的外孙女。 好家伙！这辈分乱的！ 一旦陷入思考，那科学家可就完全不会在意其他的东西了。 低头思索的苏转过身，自然而然地离开病房。 只剩下坐在圆椅上的白陌，与依旧双眼紧闭的科斯魔。 初夏的凉风闯入弥漫消毒水味道的房间，她们围绕少年漆黑如墨的双角欢快地奔跑，时不时吹拂起他秀气的睫毛，宛若小鸟衔着玫瑰的喙。 白陌伸手抓住那有些滑落的洁白被褥，重新覆盖住少年露出的肩膀，将他裹的严严实实。 半晌后，被屑小白闷的受不了的科斯魔终于睁开眼。 他别过头，望向窗沿上半死不活的水仙花，淡淡道：“你不用管我，毗湿奴的基因赋予我极强的恢复能力，即使放着不管，我也能恢复正常。” “还是说，你在担心我再次变成夜摩天？”说到最后，声音中不免掺入几分自嘲。 是的，科斯魔这孩子心态崩了。 蹉跎两年终于在他人的鼓舞下踏出想要成为英雄，结果到头来这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更是连身体都被夺走用来作恶，换谁谁不崩？ 这是有白陌在所以万事大吉，可如果他不在呢？ 化身科斯魔的夜摩天，是不是真就按照祂的剧本加入逐火之蛾，为崩坏毁灭人类的事业添砖加瓦？ 白陌看了他一眼，取出一份文件放在床头：“这是你的逐火之蛾入职表格，该填的我已经替你填完了，现在就差签字画押，你就可以重新加入，成为一名光荣的逐火人。” “还有一件事，得知这次事件真相的梅比乌斯已经邀请布兰卡重操旧业成为她的助手，她同意了，格蕾修肯定会和她一起。” “......我有选择的权力吗？” 在科斯魔融合战士的身份公开后，高层自然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型炸弹流落在外； 况且由于与痕的约定，少年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布兰卡与格蕾修的安全。 这是双重意义上的无法否决。 然而—— “有。” 坐在那里的白陌点点头：“你可以选择不加入逐火之蛾，我会保证你绝对不会失去理智，高层也不敢去找你的麻烦；格蕾修她们可以由我来照顾，与痕的约定也可以交由我来继承。” 如果你不想，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男人的眼中，明确地传达出如此的概念。 “作为交换，我想知道你内心中真正的选择是什么，或者说，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可以斩断所有束缚你的枷锁，我可以给你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自由，因为你是由乃的弟弟。 但我需要你告诉我，你的想法，你真正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 白陌可以建造出一座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任由作为由乃弟弟，同时也能算是自己弟弟的科斯魔坐吃山空逍遥一生。 但同样，他也有避免他误入歧途的义务。 因为他是长辈。 第三十章·「阿波尼亚 Aponia 」 大约在阿修罗被白陌天火出鞘一刀终结后的一个小时，逐火之蛾总部派出的五艘浮空战舰终于抵达事发现场。 意料之外的是，承载「戒律」阿波妮娅的赫利俄斯号没有第一时间来到酆都，而是先停靠在酆都隔壁的另一座超级都市「彼岸」处。 他们在将阿波妮娅放下后，才重新启程，按照她的命令向酆都前进。 浅灰色的眸中倒影出开足马力远去的赫利俄斯，修女打扮的阿波妮娅转过身，向都市中央的彼岸基地缓缓走去。 不多时，她就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一片幽暗寂静的空间，空间中央，注满莹蓝色液体的培养舱体散发出朦胧典雅的点点微光。 阿波妮娅踏步向前，走到舱体的边缘。 伸出白皙柔美的手，轻轻覆盖在带有弧度的透明玻璃上： “「请」醒过来。” 舱体中沉睡的绝美少女睁开眼，天真无邪地看向仅有一璃之隔的阿波妮娅。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那足以让所有雄性血脉喷张目眩神迷的娇躯暴露在她人眼中，而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与阿波妮娅覆盖在舱体上的手间隔玻璃相合。 “咯咯～” 达成奇怪成就的满足感让舱体中的少女发出奇怪的娇哼，两团硕大雪腻的奶油蛋糕颤巍巍地泡在营养液中，点缀其上的爽口樱桃亦是调皮地上下沉浮。 如果白陌在场，他第一时间就能注意到，舱体中不谙世事的少女居然与他收入世界泡内的天神道一模一样。 这当然不是巧合。 “有舍有得，即使失去一切，也要保护好你的存在。” 阿波妮娅低低地叹息：“可惜，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还记得人间道说过的话语吗？ 对身为夜摩天化身的他们而言，天神道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存在。 为了她的延续，即使要牺牲掉包括自身在内的一切，他们也依旧在所不惜。 白陌也好，科斯魔也好，他们都犯了一个微妙的错误。 又不是只有酆都才有崩坏能熔炉，两年前在这里有过失败经历的夜摩天，完全没有理由独独盯着酆都基地不放。 黛丝多比娅负责的是包括酆都在内的附近十数个超级都市，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能选择篡夺其他城市的基地的管理权限？ 再仔细想想，按照阿修罗的说法，科斯魔吞噬的是拟态成他的地狱道化身。 那为何，在吞噬掉地狱道后，科斯魔获得的能力会是阿修罗的「点燃」，而不是祂拥有的「拟态」？ 答案很简单，在那时，少年吞噬的是拥有阿修罗血肉的分身，而非真正的地狱道。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科斯魔吞噬的是假的，那真正的地狱道又在哪里？ 答：通过能力拟态成天神道，被白陌收入世界泡中。 这就是获得修特蕾娅的智慧后，人间道做下的布局。 是她在看到白陌现身酆都的那一刻，就已经作下的布局。 她是故意的，故意让地狱道拟态成天神道，进入酆都基地中临时搭建的培养舱体中。 且在那之后让白陌等人根据阿修罗的话语，认为扮成他的地狱道已经葬身科斯魔腹中，让他们不再去深究对方的死活。 为此，在布局结束后，人间道不惜利用能力抹去包括自己在内所有化身的记忆并加以修改。 为的，就是保护好位于隔壁城市「彼岸」基地中的，真正的天神道。 否则的话，视天神道高于一切的阿修罗，之前为何会在话语中如此贬低这个他们历经数年，千辛万苦制作出来的完美杰作？ 这就是他需要扮演的角色，所以人间道修改了他的记忆与人格。 想要骗过别人，首先就要骗过自己。 不仅如此，为避免白陌通过某种手段寻找到真正的天神道，化身们甚至还在篡改记忆之前将天神道与他们之间的链接一刀两断。 换言之，即使事件结束后天神道依旧存在，化身们也无法再次复活了。 但他们觉得值，正如人间道所说，天神道就是他们的一切。 为此，牺牲区区性命又如何呢？ 这就是他们的「觉悟」，深渊般深邃，却同样坚定不移的「觉悟」。 所以阿波妮娅才会觉得可惜，她知道，眼前夜摩天千方百计制作出来的完人，终归会添作他人的嫁衣。 由于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与过往，此时的天神道正兴高采烈地与舱体外的阿波妮娅玩对手手游戏，时不时还从嘴里吐出几个可爱的泡泡。 然而在下一刻，她的表情忽然变得邪恶与玩味。 就在方才，一个巨大的精神猛然从虚空中降临到天神道体内。 二者转瞬间便合二为一，犹如阴阳相融你中有我的太极，缓缓地转动起来。 这是崩坏意志的再度落子，以最完美的躯体，来承载那除终焉律者外精神力最强的律者。 没错，就在阿波妮娅面前，本纪元的第八律者「识之律者」就此诞生。 与原本的历史不同，这位新诞生的识之律者既拥有在意识方面镇压一世的强大能力，也拥有在物理方面打爆一切的强大实力。 完整的天神道拥有操控崩坏能的能力，她可以通过覆盖穆大陆的天网，调动七十二座超级都市中崩坏能熔炉的全部崩坏能。 其中每一座崩坏能熔炉的功率，至少都有2000HW。 即使在调用途中会有所损耗，单以量而言，连白陌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精神方面是终焉之下的最强，物理方面又有远超大陆层级的输出。 这就是崩坏意志送给这有白陌所在的前文明的，又一份礼物。 但是—— “「请」离开这个世界吧。” 于是，刚刚诞生数秒的识之律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迎来死亡。 仅剩下拥有操控崩坏能能力的完美空壳，漂浮在舱体的莹蓝色液体中。 第八次崩坏，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这就是最强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戒律」阿波妮娅（Aponya）。 注视着这样的空壳半晌，阿波妮娅忽然开口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反悔？为什么呢？」 精神空间中，另一个阿波尼亚（Aponia）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让我们来讲一个微不足道的故事吧。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生而知之的女孩。 与聪慧到极点，在子宫中就学会语言的梅比乌斯不同，女孩会如此，全要归功于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一种，能够看到未来的天赋。 光是空洞洞的描述肯定无法引起他人的共鸣，简单的来讲，在自我意识诞生的刹那，通过这种名为「天眼通」的能力，女孩就已经阅读完自己的一生。 无论是在这过程中需要摄取的知识，还是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与她人缔结的羁绊，亦或是迎来终末时自己的模样，她都在诞生的那一刻尽数了然于胸。 不仅如此，不仅仅只有自己，在离开母体的那一瞬间，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周围人的未来尽数呈现在她的眼中。 女孩生来，就能看到他人的命运。 生老病死，无一不通。 任何人都会有心怀叛逆的时候，女孩也不例外。 然而女孩的叛逆，在她读取到自己一生中一切经历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燃烧殆尽。 她能看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那命中注定的结果依旧会在既定的时刻降临。 如那滚滚前行的历史洪流，谁也无法阻挡。 不仅如此，女孩还看到，由于未来自己的插手，事态往往还会向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 渐渐地，未来的女孩绝望，或者说，摆烂了。 她的目的也从之前的改变命运，转变为在应许的终末到来之际，给予那些被命运玩弄的弱者们一个体面的死亡。 女孩就有看到，通过修改记忆的方式，未来的自己让一位孤苦伶仃的、膝下无子的乞丐相信他是一位子孙满堂的成功人士，让他在虚假的幸福中安然逝去。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只要不被揭穿，谎言也可以成为真实。 按照这样的发展，健康成长的女孩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一位狐耳的樱发少女带回逐火之蛾，然后成为拥有「戒律」之铭的逐火英桀第三位，最后迎来属于自己的终末。 女孩对此欣然接受，她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命运是无法违背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徒劳地抵抗祂呢？ 然而就在襁褓中的女孩打算按照命定的旅途那样，在父母的膝下平安长大，在成年后前往黄昏街开设一间收纳崩坏能感染者的疗养院，静静等待狐耳少女的到来时，意外发生了。 她发现，那些呈现在自己眼中的，象征人类命运的发光细丝，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在虚无之中。 似有一双排列星辰之手，正在将原本被规定的未来一一抹去。 这样的异常无疑引起了女孩的警戒，虽说片刻后，她眼中象征命运的提线就恢复正常，仿佛先前的消失不过是错觉。 然而她确信，方才那一瞬间，这些提线是真的消失无踪。 发生什么事了？！ 襁褓中的小婴儿瞪大浅蓝色的双眸，试图透过重重叠叠的迷雾，寻找到这一切异样的来源。 天眼通真的是一门很神奇的能力，在经过长久的努力后，她终于看到一副奇怪的画面。 画面中，樱白发色的男人正漂浮在繁星璀璨的天穹之上，他怀抱一位双马尾螺旋卷、腿部装有外骨骼辅助行走的幼小少女，轻声细语地与她说着什么。 在他们的周遭，三柄长刀交相辉映，营造出如梦似幻的绮丽色彩。 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成群结队的浮空舰队。 在舰队的立面上，银色的飞翼标识闪闪发光。 女孩倾尽全力，也仅仅只是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可对她而言，这样程度的情报已经足够足够。 命运本身是有修正性的，既然她能看到这样的画面，那就代表这样的未来绝对会发生。 因此，她需要想个办法，好让自己参与到其中。 女孩确信，让自己能力暂且消失的存在，那改写命运的存在，一定就在方才的画面当中。 然而她却无法确定刚刚那一幕发生的具体时间与地点，它有可能是十年后，也有可能是五万年后，而且呈现在画面中的，亦是只有两位主要人物。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确定那一幕注定会发生，自己又该怎样参与其中呢？ 女孩苦思许久后，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与强制命令万象万物的「威光」不同，「戒律」这一能力的本质，是在顺从受施者潜意识中的「愿望」的情况下，对他们的意识和躯体进行影响，甚至催化。 既然如此，对自己施加「戒律」，让自己成为画面中的那两个人之一不就可以了？ 怀中金发蓝眼的小宝宝在众目睽睽之下转变为银灰色的发与浅灰色的眸，乃至于连面容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这对于女孩本就生活在穷乡僻壤的愚昧家人们而言，简直就是魔星降世般的妖怪附身。 他们顾不得天空中飘落的鹅毛大雪，仓皇地将她仍在本地的一家修道院门口。 唯一留下的物品，就是一块写有女孩名字的标牌。 因为过于匆忙，他们甚至连女孩名字中的i，都一不小心给写成了y。 按照原本的世界线，戒律的能力，是女孩在成为融合战士后才会获得的。 不过既然已经观测到自己的一生，那这种程度的技巧她自然也是信手捏来，即使没有融合崩坏兽「密多罗」的基因也可以使用。 但再怎么说，女孩现在也只是个襁褓中的孩童。 全方面改写躯体的戒律消耗掉她近乎全部的精力，不得以下，只得暂且陷入沉睡。 对于自己的安全，女孩没有丝毫的担心。 她明白，世界线的收束会让自己存活到画面发生的那一刻。 只要能活到那一刻，只要能见到那个人，其他的，也就都不重要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女孩在雪地里待上多长时间，一个黑发蓝底的漂亮小女孩就哆哆嗦嗦地走出修道院。 她怜惜地抱起雪地上的婴儿，心里庆幸得亏自己今晚忽然内急厕所又坏掉不得已下只能出门解决，否则的话，这小家伙肯定会冻死在这里。 小女孩的名字，叫做「希儿（Seele）」。 被她抱回修道院的婴儿，则按照铭牌上的文字，起名为「阿波妮娅（Aponya）」。 不同于Aponia的Aponya。 第三十一章·「阿波尼亚 Aponya 」 以婴儿之躯释放戒律的后遗症远远超出Aponia（阿波尼亚）的预料，当她再度苏醒时，时间竟然已经过去十几年。 这无疑打乱了Aponia的计划，在她看到的画面中，那只被樱白色碎发的男人视若珍宝般抱在怀里的双涡轮银灰毛小鸭鸭，看上去年龄最多也就十四五岁。 可现在，她的这幅身体，已经成长到十八岁以上，发育完全的前置装甲更是丰硕饱满，颤颤巍巍的让人眼馋。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身体发育成熟后，Aponia使用「戒律」的代价就不会再像婴儿时期那样严重。 她完全可以再次施展戒律，让身体重新回归到那个年龄，变回那只各种意义上具都平平无奇的小鸭鸭。 然而俗话说得好，人倒起霉来，那是喝凉水都塞牙。 Aponia没有想到，在她陷入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她的身体居然自顾自地孕育出一个新的人格！ 有一说一，她的身体又不缺少什么零件，Aponia沉睡的时间还长达十几年，在这期间延伸出一个新人格其实很正常。 对此Aponia只能在精神空间中干瞪眼，她拥有这幅身体的时间才多长？人家使用这幅身体的时间又多长。 数天对十数年，谁的掌控权多自是一目了然。 不过Aponia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苏醒后的她立刻隐藏起自己的存在，同时在暗中进行对身体所有权篡夺的准备工作。 Aponia为了改变命运连自己原本的人生都可以放弃，又怎么可能任由新生的人格鸠占鹊巢？ 可惜，一件不那么起眼的小事件，打乱了她的规划。 ———公元2014年，在梅比乌斯有意无意的暗示下，阿波妮娅出手抢走了存放在第一研究所的空之律者核心与希儿的尸体后亡命天涯，由此喜提「逐火之蛾战斗部队的海陆空全方位围歼」的豪华套餐。 看过星河之梯篇的各位都知道，逐火之蛾的追捕仅仅持续了三天，梅比乌斯就将赝作的空之拟似律者核心递交上去瞒天过海。 但别说三天，最多几小时，战斗部队就能将阿波妮娅这只胆大包天的憨色蠢鸭头抓捕归案。 你鸭小看谁呢？ 精神空间中的Aponia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那这幅身体必然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篡夺身体的几率也会大幅度降低。 不要小看逐火之蛾。 而一旦篡夺失败，身体无法倒退至十四五岁的年龄，那么她看到的那副画面中，银灰双涡轮的女孩也将不再是自己。 所以，Aponia出手了。 即使此时戒律的强度远远比不上成为融合战士后，在她的帮助下，阿波妮娅依旧击退了袭来的部队。 在那之后，存在暴露的Aponia便自称自己是从崩坏源中诞生的另一人格，是神明的使者，借此与阿波妮娅定下约定: 只要自己帮她复活希儿，那她就会将身体的所有权拱手相与。 然而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简简单单的话术陷阱。 在阿波妮娅看来，既然复活希儿后这副身体就任由你使用，那自己也就没有一直防备身体被对方夺走的必要了。 殊不知，Aponia要做的就是趁她放下警惕心的这段时间，悄悄蚕食身体的所有权。 约定？什么约定？不认识的孩子呢～ 忽悠，接着忽悠。 在Aponia精湛的谜语人话术下，阿波妮娅完全没有怀疑过对方的真实身份。 其实吧，最主要的还是戒律这一能力实在太香。 即使心里暗暗担忧，小姑娘依旧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可最后，距离成功仅差一步的Aponia还是放弃了篡夺身体控制权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在阿波妮娅在珊瑚岛准备引发大崩坏时，她邀请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是伊甸。 Aponia认识这个人，在她看到的未来，即使在终焉降临前夕的逐火之蛾，这位大爱整个时代的世末歌者也依旧如同黄金般璀璨夺目，寥寥放歌。 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Aponia的观测中，现在的伊甸根本不应该觉醒名为「歌者」的共鸣之力，由此造成演唱会出现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而是作为星球级的超级巨星，在全世界各个地方巡演，收获无数赞誉。 也就是在这时，Aponia才惊讶地发现: 自己的能力，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她眼中看到的未来，与现实世界的发展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简单的概括一下，观测命运的能力，让Aponia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视角: 一个，是原本前文明的剧情走向； 一个，是眼前真实发生的情况。 她只能看到原本的剧情走向，却无法看到人们如今的命运与未来。 这有些类似于官方作品与同人小说，存活在其中的角色一般只能经历一种路线，对另一部作品中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 Aponia却不同，由于能够看到原本的未来，她可以通过对照的形式，来寻找出二者间的不同。 在察觉到这点后，她立刻寻找到一位本应早已死去之人，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像「剧本（Aponia将原本的发展称之为剧本）」中那样死在第二次崩坏中，而是依旧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没错！ 未来，真的被改变了！ 发现这点后，Aponia反而不急于取得身体的控制权了。 她能确定，一定是发生过什么，才导致伊甸原本的人生发生变化，让她拥有这份本不应该觉醒的歌者之力！ 她也明白，像伊甸这样巨大的信息源一旦产生变化，必然会导致强烈的连锁反应。 她要做的只有等，等待那个改变一切的存在与伊甸产生交集。 正如Aponia推断的那样，在星河之梯内的人造虚数空间中，她终于看到那个迎面走来的，与画面中一模一样的，樱白色碎发的男人。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仅仅只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Aponia就能确信: 他就是那个令自己能力失效，改写既定未来与命运的存在！ 既然确定改写命运的人是谁，那接下来的一切，也都不需要再进行了。 于是，Aponia放弃篡夺身体所有权的想法，滞留在精神空间中，不断对比原本的未来与如今的差异。 在原本的世界线，即使那位公认的人类最强，被所有人承认为英雄挥舞炎剑宕机终焉十二小时，「救世」依旧没能带领前文明的人类战胜崩坏。 明明是十三英桀的组建、推行与排序者，真诚热情的「真我」也只能走上自灭的道路。 为的不过是以身为律者的自己的死，来团结那在侵蚀律者事件后，总数量甚至还不到三万却依旧濒临分裂的全人类。 看穿未来的「戒律」看似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也曾试图出手改变注定的悲剧。 然而在那命定的钟局到来之际，她依旧也只能给予注定死亡的人们最后的藉慰。 「黄金」那就更加好笑了，连自己的生命都没有保证，谁还会去欣赏所谓的艺术？ 用自己被崩坏兽咬在嘴里的头颅？还是仅剩下半截的尸体？ 以结果来看，「螺旋」各种看似脱线的研究确实是为下一纪元的卷土重来留下了火种，对后文明而言，她绝对称得上一声功臣。 可对当时正在全力抗击崩坏的前文明而言，这种行为和战时吃空饷和临阵脱逃又有什么区别？ 人家拼命努力变强，您老人家在这用其他人拼命争夺回来的资源造出一堆对战况无用的破铜烂铁？不公开处刑以儆效尤就不错了！ 象征火种的「浮生」只会随波逐流，知道很多的「天慧」其实连人类未来该行进的方向都看不清。 之后，更是无需再提。 不可否认，人无完人。 Mei博士也好，逐火十三英桀也好，他们都做到了他们能做到的一切。 遗憾的是，文明想要存续，需要的是努力更是结果，正确的结果。 他们失败了，无论什么理由，他们都失败了。 救世无路；真我无名；戒律无妨；黄金无用；螺旋无谓；鏖灭无休；天慧无知；刹那无念；旭光无能；无限无味；繁星无明；浮生无力；空梦无物。 这就是十三个「未能成为英雄之人」的故事。 然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看到本应造成无数死伤，崩坏辐射大半个东亚的雷之律者仅仅在诞生数个小时内就被讨伐！ 她看到本应消灭全人类三成人口与使逐火之蛾军备力量减半的风、冰、死三位律者实力大减！ 她看到本应在高层把持下内斗不断的逐火之蛾迎来明主！ 她看到本应尽数亡于澳洲大火的人们在崩坏兽体内重获新生！ 她看到「救世」不再因为不断的失去而麻木魔怔！ 她看到本应迎来悲惨结局的「真我」迎来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看到本应将心灵永囚于大火的「黄金」再度绽放光芒！ 她看到让「天慧」束手无策的崩坏病被轻松治愈！ 她看到本应在逐火之蛾眼中仅仅作为一串数字的人命变得弥足珍贵！看到普通人在超级都市的大街小巷中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颜！ 一切的一切，Aponia都看在眼里。 虽说偶尔也会有些微妙的变化，比如那个白发冰眸的冷漠男人竟摇身一变，变成一位让她都有些自愧不如的，拥有梦幻般容颜的绝美少女。 可这个文明，终究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Aponia明白，如今人们享受到的一切，是另一条世界线上人们梦寐以求的美好。 而这一切的改变，全部源于那个男人。 Aponia与阿波妮娅的性格相差许多，但唯独有一点，她们意外地达成一致。 那就是将那个改变这一切的男人，视作人生中唯一的篝火与光芒。 Aponia想要跟随那个改变这一切的男人，想要见证这个文明到底能走到怎样的地步，想要为她的存续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而这个方法，就是与另一个自己重新合为一体。 人的存在由肉体与精神二者构成，没有肉体的精神如无根之萍，没有精神的肉体如同死物。 肉体被阿波妮娅占据，精神又在这些年里不断施以戒律。 Aponia，已经抵达极限了。 因此，阿波妮娅才会询问她要不要使用天神道失去灵魂的躯体。 没有载体，重新选择一个就好了。 对此，Aponia果断拒绝。 她知道，作为同一灵魂延伸出的两个人格，如果自己离开这幅身体，就相当于直接将完整的灵魂撕裂成两半。 到那时，说不定连看到「剧本」的能力都会出现异常。 她需要这份能力，需要通过它，来帮助这个文明的人们跨越来自崩坏的试炼与考验。 比如角落里那只瑟瑟发抖的美丽孔雀，Aponia就知道，这只名为「摩瑜利」的识之律者伴生崩坏兽，可以与还未成为融合战士的「天慧」达成百分之百的匹配。 看吧，看到未来的能力就是这样便利。 只要有她在，日后的融合战士成功率绝对会大大提升。 站在原地的阿波妮娅沉默不语，她明白，由于Aponia的精神过于虚弱，一旦融合，必然是由自己主导。 在她看来，这和杀死对方根本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这幅身体本就是Aponia的。 对于这点，Aponia反而看的很开。 用她的话来说，孙悟空与贝吉塔使用坡塔拉耳环合体成为贝吉特后人格也融合在一起，但这难道就是其中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了？ 不是吧（摊手手）。 这也算是双向影响了，阿波妮娅是个小宅女，结果弄的精神空间中的Aponia也入了坑。 既然心愿已决，那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摇曳的银灰秀发点染成金，泛起浅灰的莹蓝眼眸最后凝视一眼培养舱内的天神道后，阿波尼亚（Aponya）取出她体内的识之律者核心，转身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幽闭空间。 既然知晓自己原本的容貌，那少女也没有再盗取她人样貌的必要了。 而她这次，也是真的亲手为希儿报仇了。 ......仔细看哦！阿波尼亚的裙摆上还有另一个阿波尼亚！...... 在阿波尼亚离开后，远超八级地震的震动传来，震碎了舱体的玻璃，将其中的天神道埋入其中？ 不，并没有。 那是一柄疾驰而来的黑白骑枪，她轻而易举地粉碎掉即将碾压少女的碎石瓦砾，催化出成人腰腹粗细的树木，将天神道牢牢地保护起来。 “还好来的及时。” 注视着完好无损的天神道，白发美人清丽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携有庆幸意味的浅浅微笑。 她可不是暴殄天物的阿波尼亚，在她看来，拥有「链接天网、操控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能力的天神道，绝对是掌控超级都市群的最佳密匙，同时也是她达成自己最终目的的必要条件。 不过—— “操纵崩坏能的能力啊......”抽出骑枪的美人感慨一声：“也不知道你和沙尼亚特家族的起源到底有什么联系。” 后世天命三大家系之一的沙尼亚特，能力与天神道一样都是操控崩坏能。 “算了，纠结这个也没有用处。” 她耸耸肩，掀开小腹处的黑色金边衣摆，露出位于脐下三寸的，本年代仅此一份的沙尼亚特圣痕。 下一瞬间，天神道便与之融为一体。 默默感受一下圣痕内部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到手的权限后，美人微微额首。 随后转身，离开这个即将坍塌的空间。 第三十二章·「进击的阿波尼亚」 紫檀的香味弥漫在初夏的午后，将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一缕缕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映出一片斑驳。 白陌没有强迫科斯魔回答自己的问题，他知道少年必须要经过良久的思考才能明悟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因此，他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 之所以是一个星期，是因为痕三人的葬礼将在那时举行。 葬礼结束后，正式结束酆都之旅的白陌就要返回逐火之蛾。 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崽崽要喂氧。 虽说还没有找到那三人的遗体，不过在真相大白的如今，寻找遗体的行为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酆都惨案发生的两年后，作为家属代表的布兰卡终于在死亡确认书上签下名字。 说是家属代表，实际上也仅仅只有她一个人。 修特蕾娅的双亲早在第二次崩坏前夕就已故去，椎名更是第三次崩坏幸存下来的孤儿。 走在街道上的白陌左手竖刀置于眉梢，遮挡住午后炽烈的阳光。 方才他从科斯魔那里得到了一个奇妙的情报，在酆都流传的记载中，拥有昙花性质的彼岸果会在成熟后一时三刻腐烂衰败。 实际上，这是假的。 彼岸果树确实相当依赖本地的水土，可它结出的果实，是可以长期储存下来的。 这倒是引起了白陌的好奇，他很奇怪为何会流传出这样的传闻，单纯的炒作，还是物以稀为贵？ 科斯魔对此一无所知，他过去也曾向家族世代管理往生庄园的痕询问过这个问题，却只换来对方神神秘秘的微笑与被揉的乱糟糟的头发。 且从种种迹象表明，对于这件事，布兰卡也是知道的。 可惜的是，以对方如今的情况，很明显不允许白陌去满足自己好奇心。 因此，离开医院的他闲来无事，只能选择先回家休息。 白陌又不是机器人，忙活半天后想回家睡上一觉很正常。 他先是去科斯魔家的楼下找到之前停在这里的迈凯伦，心里嘀咕为何伊甸买车总买这种只能载两人的类型，一边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进去。 白妈妈一直都是实用主义者。 “原来您已经发现我了，明明都故意留出位置了，真是令人遗憾。” 坐在驾驶位上的绝美修女轻眨秋眸，温润如水，语带笑意。 她口中留出的位置，指的正是那双优雅地并拢在一起，让人口干舌燥目眩神迷的修长雪腿。 按照少女的规划，打开车门的白陌理应直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自己就可以立刻关上车门开动车辆。 之后嘛...... “即使平常有压抑感知，却也不代表我看不见东西......谈妥了？”系好安全带的白陌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仿佛对少女改变的容貌与发色一无所觉。 然而从他的话语就能看出，他绝非对阿波尼亚的状态一无所知。 “嗯，谈妥了。” 阿波尼亚眼帘低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带来绮丽的诱惑。 以外貌来论，现在的少女既拥有阿波妮娅天使重构般的绝美娇魇，身材方面同样继承自Aponia本应拥有的高挑与丰满，气质更是混杂干净冷冽与柔美清幽，真可谓是二者一切优点的结合。 “谈妥就好，开车回家——嗯，你应该是有驾照的吧？”回想起之前与伊甸的澳洲之旅，白陌连忙补充一句。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矫情，规则绝非因为打破而存在，如果仰仗身份与能力就无视法理，那与那些应被吊在路灯上的资本家又有何区别？ “有的。” 阿波尼亚颇为自豪地点点头，自小对cece感兴趣的她早已考取ABC三类驾照，无论哪种形式的开车对她而言具都信手拈来。 伴随少女幅度颇大的动作，她胸前那对包裹在黑色丝织品下的前置装甲剧烈地颤抖起来。 即使是白陌也不禁在万乳引力的作用下将视线放在其上一瞬，暗暗嘀咕她到底是怎么才能发育成这样，难道说修道院的伙食就这么好？ 在他认识的女孩中，阿波尼亚的尺寸不说是遥遥领先吧，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马当先了，也只有伊甸、Mei等几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明明是圣怜高洁的修女，这副银荡的奈紫却仿佛是为罪恶而生。 真是罪过，Amen。 “啊，这个啊。”见他好奇，少女细心地解释起来：“这是因为在未来，我需要为我和您生育下来的孩子哺育，所以才会提前生长出较为合适的形状，借以保证奶水的充裕。” 阿波尼亚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向白陌倾吐出相当具有自己风格的告白。 风吹来的云朵遮挡住午后的烈阳，为这闲暇的大地带来一丝清凉，树下乘凉的孩童打了个激灵，心疼地看向掉落在大腿上的大块雪糕。 “原来如此。”白陌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惜，拥有我们两人血脉的孩子，应该是不存在的。” “您不喜欢孩子吗？”阿波尼亚的语调依旧悠扬而空灵，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白陌话语中的真正含义。 “不，我的意思是——” “「请」和我涩涩。” 男人有些焦躁地转过头，不想下一刻，唇上便袭来果冻般Q弹的美妙触感。 戒律的本质并非纯粹的精神，而是借由语言调动人类的潜意识，让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特定的方向发展。 因此，即使拥有完全规避精神系能力的真我·阿赖耶识，白陌依旧无法做到将阿波尼亚的戒律尽数无视。 也是在这时，白陌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小看了少女们的成长。 无论如何，她们都是在未来背负英桀之名，单枪匹马讨伐律者的强大存在，何况是其中公认最强精神感知型的阿波尼亚蓄力良久的全力施为。 就连序列律者中精神力最强的识之律者都没资格让她蓄力，更别说白陌还处在非战斗状态。 良久后，挣脱开戒律的男人试图伸手推开对方，却在触碰到少女胸前那对无暇雪脂的瞬间触电般收回。 除非处在人为崩落的状态，否则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依旧是他们的硬伤。 因此，明明白陌不过稍微触碰，阿波尼亚依旧向后倒去。 眼看少女的小脑袋就要撞碎驾驶位的车窗，白陌连忙伸手，重新将她拉回原位。 作为代价，就是嘴唇被抓住机会的阿波尼亚二次夺取。 不过这次，被激发本能的小白同学就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被压制了。 而是反客为主，稳扎稳打。 奇奇怪怪的声音再度环绕在狭小的车辆中，即使车窗都镀有无法从外部观测到里面的单向膜，车辆的震动依旧让人心生好奇。 在伊甸赠予的豪车内和其他女人涩涩，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牛—— 片刻后，即使初始情况颇为不利，缠斗的结果依旧是阿波尼亚被牢牢控制在驾驶位上，浑身仅剩肩膀以上能够行动。 用身体压制住她的白陌则有些头疼，他一边抑制住少女有意无意的挑逗；一边暗暗祈祷阿影能早点将王座打造完成。 律令万象万物的威光终于还是遇到了和曾经「人间道」一样的窘境，那就是输出功率不足以对强度抵达一定层次的存在起到作用。 否则的话，还轮得到阿波尼亚如此肆无忌惮？ 眸中倒映出金发少女风华绝代的恬静娇魇，白陌叹息一声：“我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光那三个人我都有些应付不过来，真的真的不能再答应你的告白了。” “应付不过来？” 阿波尼亚眨眨眼，有些奇怪地询问道：“可根据我的调查，即使是她们三人一起，对您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既然如此，再加上我一个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影响。 修女小姐笃定的语气中，明确地传达出这样的含义。 “不是那方面的应付不过来！”白陌悟了，这姑娘现如今虽说模样端庄圣洁气息点满活脱脱一位降世神女神祇化身，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开cece的荤鸭头腹黑小混球。 “———等会？不是！调查？你调查了什么？怎么调查的？”或许是信息来源过于密集，直到吐槽完毕，他才意识到阿波尼亚话语中潜藏的另一个重要的信息。 “您说这个啊？这是我专门制作一份统计列表，以能承受大陆级の冲击为标准，借以计算出融合战士们的身体素质。” 被白陌压在身下的修女小姐坏心眼地弯了弯眉梢，用那唱诗般圣洁柔美的空灵语调，呢喃出诱人堕落的魅魔之语: “以此为前提来进行计算，弥赛娅与爱莉希雅能够坚持的时间一个小时左右，樱小姐比她们要稍短一些，大概在四十分钟；成为融合战士后的伊甸小姐在二十分钟左右，黛丝多比娅则与她仿佛；Hua是与弥赛娅同样的时间，真的是潜力十足。” 说到最后，阿波尼亚居然低声感慨起Hua的潜力来，语气中的羡慕之意愈发明显。 她毕竟是精神感知型，在肉体方面没有她们那样强大的力量。 也就三十五分钟吧，毕竟有「戒律」帮衬。 “潜力十足是用在这里的吗？！”吹胡子瞪眼中，虽说没有胡子。 “塞西莉娅女士则是超越所有人的两小时以上，即使没有成为融合战士，她持有的白花之力与创生之键，还有那股被其称之为「天元骑英」的力量依旧可以保证她的战斗与续航能力。” 塞西莉娅没有选择成为融合战士，这倒不是说她怕死，担忧自己下不来手术台。 现在的她是全人类的领袖，至少在人类战胜崩坏之前，坐在这个位置上人的绝不能是一位主动改写基因的融合战士。 “至于梅比乌斯博士......”说到这里，阿波尼亚幽幽一叹:“博士她，大概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位能从头战斗到尾的人了。” 拥有复活能力的梅比乌斯是真的无解，如果不是她主动让白陌封印掉自己关于桃花源的记忆，其他人就没有一个能打的。 蛇吞象了解一下？ “......” 听完这些话的白陌表情那叫一个扭曲，他忽然感觉自己所处的环境真的真的好危险好危险，周围强敌环饲，一不小心就可能滑落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咚咚咚！’ 就在这时，有人敲击玻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正在苦思冥想该怎么劝说阿波尼亚放弃在自己这棵树上吊死的白陌不耐烦地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位巡警打扮的男人正在敲打副驾驶位上的车窗。 由于玻璃上覆盖有单向膜，他无法看清车里发生的场景。 “巡警先生大概是注意到异样所以过来查看情况，方才车辆的震动确实有些反常。”同样注意到这一幕的阿波尼亚温声说：“怪物先生，阿波尼亚建议您先从我的身体上起来，如果被这位巡警先生注意到你我现在的姿态，说不定会给您带来一些小小的麻烦。” “.......已经解开了，我警告你，待会你别唔！” 未等话语说完，少女水仙般柔和的唇第三次寻找到自己的目标。 白陌一直都搞错了一件事情，即使自己拒绝掉阿波尼亚又如何？ 由乃曾说过一句话：喜欢你，与你无关。 这句话，对阿波尼亚也适用。 站在车外的巡警先生疑惑且警惕地看向震动愈发激烈的迈凯伦，他有心绕到车前挡风玻璃处查看，却发现这里同样无法看清内部发生的具体情况。 别问，问就是穆大陆挡风玻璃贴单向膜不违法不扣分。 怎么说呢？其实他已经将车里正在发生的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知道自己再敲窗下去也只会换来人家的厌烦。 况且车是停在露天停车场而非公路，人家保密与隔音措施做的也相当完善，这车还是那种刮蹭一下就够他赔上好几年工资的类型，他其实也不想多事。 可万一呢？ 万一真的是妇女儿童被那群狗娘养的人贩子拐卖，这是他们在拼命向外界传递信号呢？ 作为巡警的他们在入职时就被告知一句话，那就是不要忽视掉任何乍看之下没有问题的言行举止。 因为这些看似平常的举动，说不定是他人身陷囹圄时的最后曙光。 片刻后，车窗降了下来。 不出巡警所料，坐在副驾驶位的男人正一边整理凌乱的衣衫一边向他点头示意，驾驶位上的修女小姐则双手合十，对他露出悲天悯人的绝美笑容。 光是看到这笑容，巡警就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他在认认真真地敬礼后，忙不迭地转身离开这片区域。 却不知，实际上，阿波尼亚是感激他的。 如果不是他，被她吻开三度白陌也不可能会顾及到动静过大而放弃抵抗，乃至于沉浸其中，反客为主。 开过荤的雄性嘛，懂得都懂。 可惜的是，由于时间过于拮据，阿波尼亚没能拿下本垒。 修女小姐对此却不甚在意，既然已经凿出最开始的那条裂缝，剩下的部分自然水到渠成。 白陌至少会在酆都滞留一个星期，她有的是机会。 无论是阿波妮娅还是Aponia，她们都将白陌看做是自己的光与唯一的信仰。 白天时，高悬苍空的昊日是可以普照万物温暖人心，给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带来温暖与希望；但在夜晚时，他也需要有一座不会受到任何人打扰的，可以安然入睡的小小港湾。 阿波尼亚会成为这个港湾，每逢夜间，港湾都会引导落入地平线下的太阳前往名为至深之处的港湾。 在那幽暗狭隘的港湾，她会温柔注视着他，包裹住他，给予劳累不休的他母亲般的包容与温暖。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第三十三章·「小白:酒鬼给爷爬!漂亮姑娘也不行!」 阿波尼亚的开车技术还是相当可以的，足足三个小时后，两人才抵达伊甸在酆都购置的宅邸外围。 至于原本半小时的车程为什么能多开出几个小时？那不正是在证明阿波尼亚「开车」技术好嘛！ 作为世界级的明星兼富婆，伊甸宅邸的豪华程度就连小艾大叔都需要花上几十分钟来仔细介绍，无论是地段、风水还是布局通通位于酆都之巅。 停好cece的阿波尼亚与白陌在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衫后打开车门，通过占地范围颇广的庭院踏入玄关。 “呦......呦！” 随后就看到坐在客厅角落迷你酒吧处的黛丝多比娅在向他们打着招呼，在打招呼的同时，她还举起一只空空如也的高脚杯往嘴里倒。 除了挚爱的歌舞与表演，伊甸同样是一位美酒方面的超级大师。 也正是源于这方面的爱好，让她几乎在自己每一处的住所中，都有置办有专门储存美酒的地窖与品酒的场所。 黛丝多比娅同样是一位喜爱美酒的小酒鬼，此时的她双颊绯红泪眼朦胧，明显是处在半醉半醒的糟糕状态。 就连那件鸦羽状的深色皮衣都扔到一边，神似那些在夏威夷阳光沙滩上小憩的青春女孩，我是说只有泳衣的那种。 顺带一提，小岛沉沉娅喜爱美酒这点，传承自某位代号「真红骑士」的大龄剩女。 如果不是她的崩坏病还没痊愈，鬼知道这同样爱酒的三人凑到一起会闹出怎样的地狱笑话。 比如三大酒鬼醉酒后试图轮番欺凌白家太太，结果被手持M500转轮手枪的对方轻易反杀，只能在转轮手枪的连射下哀嚎不断惨叫连连———这样的世界线，应该是不存在的（笑）？ 玄关处的白陌脱下鞋后走向迷你酒吧，他抬起手，颇为嫌弃地扇了扇鼻梢处浓郁的酒精味道： “你怎么跑这来了？” 现在的黛丝多比娅绝对称得上是位泥醉の美人，可在本就不喜酒品的小白同学眼中，这斯就是那痛饮十八碗后不听商家劝告非要上景阳冈的天伤星武二郎。 “还不是那群老家伙！” 闻言，少女颇为怨念地看了眼面前的罪魁祸首： “高层那边一听到外面有上万名隶属于人类侧的崩坏兽，就非要拉着唯一能与他们沟通的本姑娘问东问西，生怕这股有生力量脱离掌控！” 在白陌身边长大的女孩自然知道他不喜这类繁杂俗事，却又需要对那些崩坏兽的来历做一个解释。 那她也只能自己主动给他擦屁股喽！ “如果是这样，那爱莉希雅正在策划组建的「逐火十三英桀」中，就又有一位能够确定下来了。” 圣洁空寂的铃音舒缓响起，阿波尼亚走到两人之间，若无其事地隔绝掉他们对上的视线。 逐火十三英桀这一组织本应在「约束的惨剧」后才诞生，借以为当时仅剩下十三人的融合战士们争取到一定的政治权力，以免自身成为逐火议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不过这次，通过「与饿鬼道的共鸣获得其中储存的记忆，俗称看过剧本」的爱莉希雅，忽然想要提前将这一序列确定下来。 而它存在的意义也从制衡最高议会，变为单纯的排名。 比起在内忧外患下不得不团结在一起与他人勾心斗角，在现在这样美好的时光中给予大家一个寄托于希望的目标，这难道不是很美妙吗♪？ ———在白陌吐槽这玩意有个卵用时，振振有词反驳他的粉色妖精小姐♪～ 然而很快，她就不得不将这件事暂且搁置下来。 原因很简单，至今为止诞生的全部融合战士，加起来也不到十三位。 这尼玛还排名个鬼！总不能先把位置空置下来吧？ “不过很快，融合战士的数量就要飞跃式地提升了......届时，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阿波尼亚的笑容柔美且神圣，让人看到就有阪依在她的石榴裙下，让她为自己起祷的莫名冲动：“「天启」之铭的黛丝多比娅，听起来很合适不是吗？” 待一星期后返回逐火总部，阿波尼亚就会通过自己看到「剧本」的能力挑选出本应能成为融合战士的人们，让梅比乌斯对他们进行超变手术。 比如Hua，她本应该在第十次崩坏后，通过注射名为「Meta-Morph」的超变体合出制剂融合帝王级崩坏兽迦楼罗，也就是白陌饲养的那只肥啾的超变因子成为CM-012，即第十二位诞生的融合战士。 可既然提前知晓双方的适应性，那她完全可以提前进行超变手术。 顺带一提，这也是之前阿波尼亚感慨Hua天赋异禀的主要原因。 那孩子可是在成为融合战士之前就能抵抗住大陆级の冲击一个小时以上，敬上一声「上仙」绝不为过。 咳，书归正传。 在阿波尼亚眼中，即使不提那轻松解决审判级崩坏兽的破格念动力，如今的黛丝多比娅可是拥有数以万计崩坏兽的全权指挥权。 哪怕只是象征意义，英桀之位也必然有她一席。 只不过—— ‘没想到在进行适度的按摩后，真的可以促进这方面的发育。’不留痕迹地扫过少女那迥异于原本路线的破格前置装甲，阿波尼亚不由有些感慨与期待。 她期待什么，只能说懂的都懂。 融合战士拥有近乎永恒的寿命，自然不需要担心衰老后引发的一系列问题，比如脂肪过多导致下垂。 “英桀什么的仅仅只是个名声啦！又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破事一大堆......唔，烦内！！！” 泥醉状态的黛丝多比娅趴在吧台上，冰凉的大理石台面让浑身发热的她舒服地眯起眼。 在外界刺激下的少女倒也恢复了些理智，她狐疑地看向阿波尼亚，妩媚动人的柳眉蹙起：“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一副模样？好像、好像比之前高了，还大嗝！了......” 确实，都超过她引以为傲的D之意志了。 “发生了些事情，体内的超变因子产生了些变异。” 由于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阿波尼亚就不解释了。 “是这样啊，那要不要回总部看看？”黛丝多比娅有些担忧，她和阿波尼亚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两人不仅是目前为止唯二的精神感知型，而且还都有给人送礼物的小习惯。 不同的是阿波尼亚看际遇情况与心情，而黛丝多比娅，则会为每一位朋友精心准备好生日礼物。 注视着这样的友人，阿波尼亚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现在的她，看不见黛丝多比娅的命运轨迹。 这说明在原本的路线里，在这个时间段，对方已然香消玉损。 可现在，她却依旧趴在那里，跟个酒鬼似的到处撒泼。 ‘真好啊......’ 眼帘微微湿润的修女小姐侧过身，凝视着白陌暖暖地笑了起来。 笑的他连忙后退几步，生怕她又像在车里时那样搞事情。 白太太·害怕隔壁黄毛搞自己·自己却没有办法下狠手（中） “算了算了，反正你真出事了也有我们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白大老板镇场，有他在什么毛病都给你搞定！” 对白陌抱有绝对信心的黛丝多比娅依旧趴在冰冰凉的吧台上，颇为怨念地吐槽起来： “现在总部那边正在拼命催促我让我赶快回去，好研究出该如何与那些崩坏兽们沟通，弄的我今天晚上就要返程，连痕大叔的葬礼都无法参加！” 如果说之前「与崩坏兽沟通项目」的重要性只有一星不到，那现在，它绝对天元突破到逐火之蛾的第一位，连对第三、第五神之键的开发与武装人偶的研究都要往后挪挪。 黛丝多比娅之所以能改变崩坏兽的行动，除掉那特殊的信号外，最主要的还是要归功于她融合的崩坏兽基因。 换成其他人，即使可以沟通，得到的也只是杂乱无序的乱码。 下位崩坏兽满脑袋破坏又没有智慧，你跟它说话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告诉它GieGie我就在这里，是兄弟就来砍我？ 这也是科学部不怎么重视这项研究，而是在爱茵斯坦博士的主导下研究武装人偶的主要原因。 武装人偶，正是为填补逐火之蛾中坚力量的短缺而着手研发的。 现在却不同了，根据黛丝多比娅的说法，只要拥有足够的崩坏兽作为载体，逐火之蛾日后就能拥有百万以上数量的崩坏兽大军！ 百万以上是什么概念？崩坏兽又是什么概念？ 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只需要吸纳空间中的游离崩坏能就能存活，每一位的智慧还都不下于成年人类，能学习、懂战阵、会配合，完全不怕崩坏病等疑难杂症的困扰，强度还足以与经受过训练的崩坏能适应者匹敌互角！ 逐火之蛾一直都在面临一个问题，他们确实拥有对常规崩坏现象呈碾压的BUG级火力压制，高端战力方面也有一骑当千的融合战士。 然而在这之间，他们拥有的中坚战力，仅仅只是不到两万人的崩坏能适应者。 是，高科技装备是可以隔绝掉崩坏能，让普通人踏上崩坏的战场。 但普通人又不能像适应者们那样运用崩坏能突破常理抵达非人领域，面对动辄十几米几十米高的崩坏兽，派他们上去和添油战术有什么区别？ 因此，这些适应者们就变得弥足珍贵，他们才是逐火之蛾守卫超级都市的中坚力量。 且在这近两万人的适应者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需要跟随一线部队四处征战，或是进行各种各样的任务。 比如回收穆大陆外资源与刺探情报的灰蛾部队中，就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人。 剩下的三分之二则需要分别驻扎在七十二座超级都市内，而每座超级都市却又会分割成便于管理的下辖区，这些下辖区也都需要派人蹲守。 每座超级都市至少都要容纳千万级以上的人口，根据管理，每个都市至少也要分出十个以上的下辖区。 仔细算算，剩不下人不说，反而还到处缺少人。 像酆都基地那样的地方都只有一个痕小队四位适应者在看守，就是这一制度下的产物。 别找啦别找啦！真的没人啦！ 可现在呢？ 虽说现在只有上万，可根据黛丝多比娅的说法，在未来，至少能发展出上百万隶属于人类侧的崩坏兽大军！ 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后，参谋部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直接双眼一翻昏阙过去，剩下的人也在第一时间泪洒当场。 在逐火之蛾内，参谋部这边一直以来都以小气而闻名，对人员的调动更是恨不得微操到让机枪向左移动五米。 战士们明面上不说什么，私下里都腹诽他们不给自己安排人手。 可这真是他们想扒拉着手指头精打细算吗？ 他们也不想小气，他们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看到提交报告时触目惊心的红色死亡标记时他们心里同样不好受。 可他们哪来的人？凭空变出来？ 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 是，现在还是没有人。 但是——诶！没想到吧！咱们现在有崩坏兽啦！ 硅基外壳、自带武器、不惧感染、体型巨大...... 一旦原本站在对立面的敌人变成并肩作战的同伴，人们兀然意识到，原本让自己头疼欲裂的东西居然全部变成优点。 这可真是御神巫女在圣痕空间看芽衣直播雷普自己老公十二小时——樱（赢）麻的不能再麻了。 参谋部第一时间致电作为科学部最高领袖的Mei博士，要求她务必第一时间组织人手，破译掉崩坏兽之间的特殊传递信号。 黛丝多比娅只有一个人，她可没办法以一己之力安排好数量庞大的崩坏人型。 况且在崩坏人型们分散开来后，他们也需要与本地人进行沟通。 ———崩坏人型，逐火之蛾给予隶属于人类侧的崩坏兽们的统一称呼。 也是在这种时候，一个微妙的问题被摆在明面上： 那就是该怎样分辨出崩坏人型与崩坏兽之间的差别。 毕竟双方一模一样，万一战斗时战士们嗷嗷叫地冲上去一刀斩下人家一条胳膊，还没来得及高兴结果对面忽然传来一声低沉‘嘿，兄弟，战斗结束后恢复胳膊的崩坏能从你工资里出！哦，前提是失去一条胳膊的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那谁不尴尬啊？ 尬的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外加一个等面积的地下室了！ 不过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做标记呗！ 当然，事后经过沟通，绝大多数崩坏人型具都义正言辞地表示你丫别想在老资身上打什么马赛克，给你脸上画个天雄星林妹妹同款发配印记给你老婆脐下三寸画个镂空蕾丝爱心你特喵能开心起来？哦，我们伟大的天父与主的画像倒是可以，但你丫必须给我画好了，调色渲染缺一不可的那种，否则可以赌一赌我会不会用手上这把四十米长的大♂枪给你好果汁吃。 崩坏人型的本质，同样是人类。 而最后商议出的结果，就是让所有崩坏人型在身体某处佩戴上一种科学部研发出来的圆环型装置。 该装置不仅可以将崩坏兽独有的沟通电波转换为人类通用语言，借以区分二者之间的不同，还能检测他们每时每刻的状态。 嗯，和植入士兵体内的生物芯片差不多。 顺带一提，由于绝大多数崩坏人型都把这玩意箍在腿上，这种装备私下总是被人称为腿环。 但至少现在，上述剧情还处在参谋部催促黛丝多比娅赶紧返回总部，借以配合科学部研究出与崩坏兽沟通的方法上。 千里眼EX了属于是。 第三十四章·「只属于小白的史尔特尔」 白陌睁开眼，映入那双异瞳中的，是一片充满崩坏能的，一望无际的混沌空间。 在他面前十米处，则是利用侵蚀与炎之权能构建出的混沌熔炉。 蹲在熔炉边百无聊赖的阿影一看到他，双眼一亮，啪塔啪塔地站起身跑过来：“主人主人！您回来啦！” 两人所在的混沌空间，正是白陌在体内开辟出的世界泡。 经过数年的不断成长，原本通辽大小的世界泡体积已经接近半个极东，明显发育的相当不错。 世界泡可以通过汲取崩坏能不断扩张，白陌又无时无刻不在从次元链接装置连通的上万世界源源不断地获取崩坏能，二者之间正好能构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虽说之前有吐槽过比安卡无法完全利用体内的世界泡，实际上，她体内那颗地球大小的世界泡是通过Mei博士置入其中的月光王座原型机不断转化量子之海中的崩坏能，足足扩张了五万年才能有行星级的规模。 相比之下，白陌的进步相当明显，给他五万年，体内的世界泡估计都能成长到木星大小。 届时，无论是终焉律者还是只在理论上存在的行星级崩坏兽，都只能跪在他面前高唱征服。 亲手培养起来的内生世界就是有这种好处，与之一体化的世界持有者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调动其中蕴含的一切物质与能量。 试想一下，一整颗木星的质量尽数压缩在不到两米的身体内，单单只是挥拳，就能轻而易举地击破行星。 但这玩意目前暂时也只能想想，五万年的发育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嗯，我回来了。”白陌看向面前一脸期待的紫发女孩，伸出手，揉了揉她手感超好的柔顺麻花辫，“释放出去部分灵魂，感觉怎么样？” 阿影这小宅女的性格和她这幅高贵冷艳的靓丽模样完全不符，刚开始白陌倒是还有些不适应，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她不是那位早已逝去的武人稻妻影，而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萌萌小丹樱。 不过白陌对阿影的态度一直都满纠结的，他既没办法也不想屏蔽掉小家伙唯一观测到外界的手段，这就导致无论他在外面做什么事，阿影都能以远超8K的清晰角度观摩的一清二楚。 白陌担心，这小家伙在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后学坏。 他这担心就实数多余，阿影虽说表面看似纯真可爱，内心里什么不懂？ 说谁没看过几百部里幡似的！ 不过阿影一直都很给自家主人面子，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这方面的事情。 悄悄看直播，打枪地不要！ “空余出的侵蚀之力已经尽数投入熔炉中了！” 被摸头杀的阿影小脸上先是露出可爱的软乎乎表情，随后小脸一正，认真地回答道： “通过对比后发现，如果能将剩余一百一十三万四千五百六十七位遇难者的灵魂尽数转移到外界，阿影有信心在终焉律者降临前完成王座的打造！” “明白了，我会尽快让塞西莉娅寻找合适的崩坏兽的。”白陌点点头，“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哒！就是......”阿影时不时将视线扫向男人的大腿。 白陌了然，他跪坐下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小姑娘立刻满心欢喜地枕了上去，雍容华贵的俏脸上露出极度放松的可爱模样。 她也是很累的，又要维持百余万灵魂的休眠，还要紧盯熔炼王座的混沌熔炉。 而对小家伙而言，和自家主人贴贴，就是最好的解压方式了。 片刻后，轻轻的鼾声传入白陌耳中。 真是傻得可爱。 他凝视着阿影与Mei有三分相似的容颜片刻，伸手拂去女孩额前的刘海，躬下身，吻了吻她柔滑白皙的额头。 白陌有时也会想，如果当初Ryoma（龙马）没有将Mei托付给自己，亦或是自己没有接受他的请求而是一头扎进地心睡上五万年，那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思索片刻后，他放弃了思考。 去想那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少女们脸上的笑容是真实而美好的，那就足够了。 真诚又美好.jpg ...... ...... 现实世界的绿植庭院中，坐在藤椅上的白陌睁开双眼。 他放眼望去，才发现夜色已然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在树叶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虽说嘴上是抱怨个不停，不过在看到逐火之蛾派来的接应人员时，黛丝多比娅依旧立刻拎起两箱葡萄酒踏上返回总部的旅途。 吐槽归吐槽，正事是绝不能落下的。 庭院中的人口总数量倒是没有减少，虽说小岛沉沉娅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小可爱格蕾修却过来了。 根据将她送过来的布兰卡的说法，她最近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既要准备三人的葬礼，也要重新提交逐火之蛾的入职申请。 正巧格蕾修吵着要见白陌，她思索良久，终究还是携着一脸歉意来到这里。 白陌倒是无所谓，他虽说蛮奇怪格蕾修为什么会这么粘自己，乃至于将妈妈都放在一边，却还是接下了布兰卡的支线任务。 照顾小女孩嘛，他有的是经验！ 再说，又有谁会不喜欢可可爱爱的小格蕾修呢？ 只是有一点白陌很失落，他一直试图让格蕾修改口叫自己叔叔，结果小家伙一口咬死大哥哥就是不松口，反倒在看到一旁眼带笑意的阿波尼亚时直接脱口而出一句‘阿波尼亚妈妈！’ 对于这点，天火圣裁中的由乃小姐表示理解。 白陌这厮就跟开了锁年龄挂似的身体方面一直恒定在十七至二十岁，和他相比，逐渐独当一面的少女们看起来甚至还要更成熟一些，换谁都不可能对他喊出一声叔叔。 尤其是阿波尼亚，那气质、那蝴蝶奶盖、那占据身高三分之二的白皙双腿、那平静如渊中蕴含点点温柔与笑意的湛蓝眼眸，那副看似禁欲系实则槽点满满的打扮，又有谁不想叫上一声妈妈从而让对方宠爱自己呢？ 当你想要成为上帝的好孩子，但是你的身体简直是为罪而生.jpg 想到这里，由乃的小手下意识放在自己大约有C的胸前。 片刻后，嘴里才超小声地发出一声不甘的‘咕！’ 除非拥有身体，否则她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再成长了，自然做不到像阿波尼亚那样随随便便就将白陌的半个脑袋埋在里面。 因此，她也只能在埋头修理游戏手柄的同时义愤填膺地感慨一声奇耻大辱！七尺大乳啊！ 至于她为什么要修理游戏手柄？那是因为之前那两人在车里玩♂游♀戏时，全程围观的她一不小心把这玩意给捏碎了。 ———千万千万不要误会，由乃小姐只是在气愤某人明明都有弥赛娅了却还是这么花心，她只是在为自己的挚友鸣不平，和其他方面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关系！ 快进到天火圣裁彻底变成小白的形状。 不对，天火圣裁一直都是小白的形状。 从内到外都是。 正在由乃暗自腹诽的时候，凛然而炽烈的姣好女声从一旁传来：“还没修好？” “哪里有那么快的！”闻言少女微微翻了个白眼，嘟嘴抱怨道：“史尔特尔，你要是没事做也过来修一修嘛！” “谁说我没事做？主人世界泡内的混沌熔炉可一直都是我付出精力在维持的！”坐在床边的赤发少女双手交叉托起承袭D之意志的饱满胸部，理直气壮地翘着包裹水晶黑丝的香滑小脚，宛若一朵狂风暴雨中凛然绽放的红色蔷薇。 熔铸王座的混沌熔炉是由炎与侵蚀的权能共同构成，侵蚀方面由阿影掌控，那操控分子运动这边自然由史尔特尔负责。 “你有事做？我怎么看不出来......”由乃小姐小声哔哔，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修理起手柄来。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亲手捏碎的，她自然拥有修好它的义务。 由乃与这位容貌和自己有六分相似的少女相识的相当自然，某天窝在天火圣裁里打电动的她忽然发现放在一旁的游戏手柄被一双小手拿起。 她惊讶地转过头，就看到坐在旁边的史尔特尔理所当然地将游戏模式切换成双人，然后血虐自己到游戏结束。 天火圣裁的律者核心是史尔特尔以一己之力凝聚而成的，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在其内部，即使神之键不在白陌身边也是如此。 别问，问就是量子纠缠。 或许是由于自己暂且寄住在对方凝结出的律者核心内，又或是对这位容貌和自己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女孩心生好感，亦或是同为破坏之键的「器灵」，在一起打过几次游戏后，两人也就慢慢熟稔起来了。 对于这件事，白陌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不仅知道，还欣慰的直抹眼泪。 在白妈妈的印象中，这可是自家史尔唯一一次主动和别人搭话，乃至主动表达出善意。 又忙活一会后，由乃抹去额间不存在的香汗，开心地高高举起手柄：“酱酱！修好啦！史尔特尔我们继续玩吧！” 天火核心虽有空间，却没有网。 因此，她们只能打一些单机游戏，或者看外面直播。 “好。”史尔特尔点点头，走下床，来到液晶电视前坐好。 不过这回，由乃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游戏列表。 她迟疑一下，小声问道：“那个，你对主人———白陌先生到底是怎么看的？” 她一直都很好奇史尔特尔对白陌的态度，之前阿波尼亚与白陌在车里玩游戏时史尔特尔是与她一起在神之键里看直播的，然而比起自己的义愤填膺，史尔特尔却一直都很淡然。 艳紫色的瞳眸中从头到尾毫无波动，仿佛屏幕中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与双唇分离时构成的银桥不过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虽说一直自称自己只是白陌的刀，但既然已经拥有自我，史尔特尔绝不可能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见与看法。 “怎么看？我不需要看。” 史尔特尔操控手柄打开列表，熟练地调出她与由乃最喜欢的坦克大战。 伴随着熟悉的‘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她盯着屏幕上的P2绿色坦克，淡淡地说： “他想做什么我就去支持，他喜欢和雌性做那种事我也不会阻止，他死亡我就陪他一起烟消云散。” 白陌与史尔特尔的关系就是这样，不是爱情，不是友情，不是信仰，不是羁绊。 他们只是会永远在一起，就这么简单而纯粹。 “哦、哦......” 即使是由乃，在史尔特尔这句看似淡然的话语中也显得有些呐呐。 “别光说我，你呢？”史尔特尔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屏幕：“你对主人又是怎么看的？” 屏幕上，发育完成胖了两圈的绿色小坦克正披荆斩棘大杀特杀，死死堵住对方的出击口血虐泉水。 “我对主人啊呸！我对白陌先生的想法啊......啊！对不起！” 由乃陷入沉思，随后面对突破防线干掉自己老巢的敌方坦克陷入无言的沉默。 双人游戏，一人守一边。 一边失败，另一边也不能幸免。 如果是弥赛娅、樱与铃在这里，她们立刻会察觉到一个问题。 哪怕只是单纯的口误，如果有人在史尔特尔面前说出‘主人啊呸’这句话，下一秒迎接她们的，也必然会是天火出鞘涌动的赤金十字。 然而面对同样说出这句话的由乃，史尔特尔却只是用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艳丽紫眸，默默地凝视对方在游戏败北后到处打滚的娇憨模样。 别说追究，她甚至连询问方才那句话答案的想法都没有。 其实在史尔特尔看来，由乃的答案是什么都无关紧要。 因为她知道，名为由乃的少女终归会在因果命运的轮转下，成为某位以灾厄之魔剑（Surtr）为名的赤发少女，在她主人手中披荆斩棘征战四方。 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共鸣是很奇妙的，在第七次崩坏后苏醒的由乃可以凭借它感受到万里之外的弟弟的安危，那史尔特尔自然也可以凭借它找寻到自己遗失的过往。 那是她在先行者Su的帮助下，成为对崩坏万用武装·外道六法中「修罗道」之前的，名为由乃的过往。 在白陌自长空市苏醒以来持以纵横的外道六法中，除了以真我之核心制作的「恶鬼道」外： 「畜牲道」的神格觉醒是在虚拟空间中捕捉到的弥赛娅； 「天人道」则是由虚拟空间中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记忆与无双仙子苏湄散落的意志碎片共同孕育； 除此以外，即使进阶至神之键等级的第零额定功率，「人间道」、「地狱道」至今依旧无人。 从以上这些案例就能判断出，如果没有通过一定的外力进行诱导，外道六法的符印绝对不会产生自我意识。 换言之，从一开始就神格觉醒，乃至于主动榨取征服宝石能量打造自身的「修罗道」，其本身就是特殊的。 但这又如何呢？ 赤发的少女放下手柄，遥望天火空间外的庭院中逗弄格蕾修的白陌，唇角浮起一抹温馨的弧线。 无论过去如何，现在的她是炎之律者，是天魔·夜刀； 是他的刀，他的武器，他的史尔特尔。 此时如此，未来亦然。 第三十五章·「阿波尼亚:祈祷nya!」 白陌现在的情况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微妙。 格蕾修终归也只是个小孩子，在玩累后，自然会想要睡觉。 而小孩子嘛，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女孩只是固执地拉住超喜欢的大哥哥和暖暖的、大大的、软乎乎的阿波尼亚妈妈，想要和他们一起睡觉而已。 在两年前的酆都惨案发生后，格蕾修就再也没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了。 白陌当时就在心里嘀咕布兰卡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能让这么大的闺女和陌生男人睡觉？ 殊不知，即使是布兰卡，也没想到自家闺女居然会如此亲近白陌。 这大概就是那份奇妙的灵感在作祟，在格蕾修眼中，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比眼前的大哥哥更能让自己安心画画的存在了，即使是两年里一直暗中守护自己的科斯魔也不行。 白陌有心想要教育一下这孩子，告知一下她男女之间的差别，却在她懵懵懂懂的纯洁眼神中败下阵来。 每当看到格蕾修，他都会想起Mei小时候乖巧懂事的可爱模样，从而不自觉地心软。 在这期间，阿波尼亚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她知道白陌不可能拒绝格蕾修的陪同请求，自己只要直接跟进就可以了。 于是乎，这三人还真就像一家三口似的，并排躺在伊甸宅邸卧室中的大床上。 左边是白陌，右边是阿波尼亚，换好睡衣的小格蕾修则夹在中间。 睡衣等生活用品是布兰卡送闺女过来时一并送来的。 至于是谁给她换的睡衣？ 那自然是贤惠能干的白妈妈———的仰慕者之一的阿波尼亚啦！ 大抵是在顾忌还没睡着的格蕾修，阿波尼亚暂时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之举，而是老老实实地侧卧在那里，用那双泛起酒红的醉人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仅有一人之隔的男人。 看起来像是即将展开猎杀的捕食性动物。 格蕾修终归也只是个嗜睡的小孩子，而且现在距离夜摩天被讨伐也才仅仅过去一天。 不过片刻，她便乖乖地陷入梦乡。 素色的薄唇时不时吐出玫瑰般的香气，带来一种诱人坠入禁忌的可怖诱惑。 刑啊，真是太刑了！ 在格蕾修入睡后，阿波尼亚理应迎来属于自己的机会。 却不想，经历过白天诸般事宜的白陌早已提起警觉。 他一边轻轻拍打蜷缩在两人之间的小小女孩，一边用那异色的眼眸向阿波尼亚投去警告的色彩。 ‘平常不注意倒也就罢了，既然都被我知道了，那你还想得逞？’ ‘真不愧是怪物先生，但请相信，即使是我，也不会在格蕾修在场的时候不顾场合的。’ 阿波尼亚同样眨眼回应，朦胧的月光洒在她单薄而丰满的酮体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无暇美感。 ‘真的？’ 白陌狐疑地看向少女泛起酒红的瞳眸，在他的印象中，这可是阿波尼亚全力以赴时才会显现出的状态，距离跨越禁忌的人为崩落态也仅仅只差那对色彩斑斓的蝶翼。 ‘您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提防，时间会证明一切。’ 阿波尼亚伸出白皙的软手，轻柔地将格蕾修揽在怀里。 白陌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在他的印象中，单凭手而论，阿波尼亚绝对是少女们中的骄楚。 几乎世间一切有关美好的词语都能用在那双淡白天光的柔美玉手上，称一声鬼斧神工绝不为过。 当年逐火之蛾还被最高议会把持的时候，某位隶属于议会的吉姓人士甚至不惜暴露自己潜藏许久的间谍身份也要向阿波尼亚出手，为的就是将她的双手砍断收藏。 他这么做的后果也不用多想，阿波尼亚可不止他之前凭借适应者能力欺负的普通女孩，诱发潜意识的戒律直接让他的肉体走向疾驰而来的JO护车，精神则无限循环起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 两大刑法伺候他一个人，倒也算不虚此生。 即使是处在睡眠中，在钻入阿波尼亚怀中的瞬间，小可爱格蕾修依旧浮现出放松的神色。 她拱了拱头顶上那两团软乎乎的蝴蝶奶盖，寻找到合适的位置后睡得更加香甜。 白陌见状倒也松了一口气，人只有两只手，既然阿波尼亚的手已经用来怀抱格蕾修，那她倒也没有再搞事情的可能与余裕。 但马上，他就陷入微妙的沉思。 阿波尼亚融合的崩坏兽「密多罗」是一种造型类似于蝴蝶的崩坏兽，这让她可以通过注入崩坏能的形式，在双手之外再度凝聚出两双金色的手。 无论是形状还是触感，它们具都和那双正在怀抱格蕾修的软手没有区别。 再加上两人近到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阿波尼亚一直都有注意到，怪物先生总会有意无意将视线放在我的手上。’男人的脑海中，传来少女饱含笑意与诱惑的轻声呢喃：‘「请」接受我，这微不足道的心意吧。’ 淡金色的虚幻磷粉挥洒在布置考究的卧室中，阿波尼亚轻轻拍拥抱住睡眠愈发香甜的女孩，圣洁柔和的眸光却聚焦于对面神色微变却不好大幅度挣扎，最后逐渐露出放松神色的男人身上。 又有谁曾想到，原本被白陌用作挡箭牌的格蕾修，在此时反而成为阿波尼亚攻城拔寨的利器？ ‘如果让十岁多的孩子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大概会幻灭的吧？’白陌不由想到。 白陌穿越前的高中时期，经常会光顾一家蛋饼店。 蛋饼店的老板是他表姐，每次看到他，都会热情地在他点的鸡蛋饼里加上一些小食。 白陌最开始自然是连连拒绝，但慢慢的，也就妥协了。 鸡蛋饼又不是不好吃，干嘛非要和人家的好意较劲？ 而那位老板每次往鸡蛋饼里加上的小食，是两蛋一肠。 ———鸭蛋大小的笨鸡蛋，和婴儿小臂粗细的哈尔滨红肠。 真可谓份量十足。 不得不说，阿波尼亚真的很厉害。 虽然最开始时还有些生疏，不过盏茶的功夫，四只虚幻的柔手便分工配合的相当默契。 白陌不知，对将他看做是自己唯一的光的阿波尼亚而言，自己的现在所做的事情和向神明祈祷没有任何区别。 向神明大人祈祷，自然要尽心尽力。 修女什么的，本就是为服侍神明而诞生的嘛！ 不过白陌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性格，人家忙前忙后努力许久为的就是让自己一鼓作气超越天堂，那既然目标达成，不好好回报一下怎么行？ 在这几年里，白陌和爱莉希雅学习到许许多多的崩坏能小技巧。 比如隔绝声音的结界，亦或是隔绝感知的独立空间。 他释放出这样的结界，然后——— “你的攻击结束了？” 阿波尼亚的小脸上骤然浮现出一丝僵硬，而白陌的眼底，则闪烁着危险的灼华： “那么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宅邸外的绿植庭院虽说看起来典雅美观，可如果没有园艺师按时处理，角落里反而会出现一些人畜无害的小动物。 庭院东北角的树木上就有一只结好命运之网的大木林蛛，此时的她正在缓缓接近被网束缚住的美丽蝴蝶，打算将对方吞咽下肚。 却不曾想，就在她即将得手的刹那，看似放弃抵抗的蝴蝶忽然张开翅膀，一瞬间就将她精心布置的蛛网撕的粉碎。 要说也只能说大木林蛛倒霉，她抓住的这只亚历山大女皇鸟翼凤蝶可以说是蝴蝶中的西楚霸王，他不仅美丽且极其稀少，31厘米以上的翼展更是冠绝所有已知蝶类。 对他而言，蜘蛛精心制作的蛛网，不过是挥手破碎的芜杂之物。 事情当然没有就此结束，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激怒的翼凤蝶自然要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他是需要顾及一下庭院的主人以免自己被发现，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办法搞定对方。 亚历山大女皇鸟翼凤蝶的主要食物，刚好是被他压在身下大快朵颐的大木林蛛～ 似是不忍直视接下来发生的惨烈场景，高悬的皎月羞答答地将自己藏在漫天的云朵后面。 仅余下一两道拇指大小的朦胧月光，投射在两人混杂在一起的樱白与淡金长发上。 一夜无话，至少格蕾修听不到。 ...... 小孩子和老人起的都很早，天还白蒙蒙的时候，格蕾修就揉着眼睛醒过来了。 不过很快，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柔荑便轻轻捉住她揉眼睛的小手。 随之而来的，是饱餐一夜的修女小姐那圣洁而温柔的循循诱导：“不可以用手揉眼睛哦！” “阿波尼亚妈妈，早上好，哈......”认出声音的女孩小小地打着哈欠，头顶上乱蓬蓬的阿呆毛伴随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可爱极了。 “早上好，格蕾修。” “有股怪怪的味道......”格蕾修撑开双腿坐在床上，染紫的眸子环视周遭，随即皱了皱白里透粉的小鼻子：“呜，大哥哥呢？” “有吗？”阿波尼亚同样深吸了一口气，与格蕾修不同，她端庄倾世的脸上浮现出的却只有点点微红与满满的陶醉：“嗯，确实有呢......所以格蕾修，先和阿波尼亚妈妈下楼洗漱好吗？在那之后，我会打开窗户通风的。” “大哥哥已经在楼下准备早餐了，格蕾修想吃大哥哥亲手烧的饭吗？” 这味道，是她与白陌共同的劳动成果。 “嗯，想。”小孩就是好忽悠，三言两语下注意力立刻转移。 她跳下床，诱人把玩的小脚踏在褐色的地板上，发出奇怪的‘咚！咚！’声。 “来，先穿上拖鞋。” “不要。”女孩摇摇头，转身飞速跑下楼梯。 格蕾修察觉到一件事情，只要发现自己没有穿鞋子，那白陌就会掏出手帕将自己的小脚丫仔细擦拭干净。 格蕾修很喜欢大哥哥那时的表情，所以她决定以后都不要穿鞋子了。 这完全是出于误会，一天前的雷雨天，刚刚干掉阿修罗的白陌在看到女孩那沾满污泥与雨水的小脚时，自然不可能任由她一直脏兮兮的。 再加上一看到格蕾修白陌就会想起自家闺女，结果擦拭时表情不知不觉间就变得无比仔细与认真。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此时此刻，与阿波尼亚缠斗良久却依旧神清气爽，或者说正因如此才神清气爽的白陌正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 早饭倒也用不上太多花样，每人两个煎蛋、一根煎肠、培根肉、蔬菜沙拉和烤面包就差不多了。 只是一看到手里的鸡蛋和火腿，白陌就又会回想起他与阿波尼亚挑灯夜战的美好时光。 他过去是总会将视线放在阿波尼亚的手上，美好的东西又有谁不喜欢呢？ 不过现在，倒也不需要再这么做了。 ‘这大概就是拥有之前与拥有之后的差异吧......’ 心下感慨的白陌转过身，轻轻接住扑来的小小女孩：“格蕾修，睡醒啦~” 只有面对孩童与Mei时，他才会用上这样的结尾音。 “嗯，大哥哥，早上好。”蓝毛萝莉丝毫不嫌弃围裙上可能存在的油渍，小脑袋就这么蹭啊蹭啊蹭，弄的白妈妈一脸宠爱与无奈：“格蕾修先放手好不好？大哥哥还要做早饭给格蕾修吃呢。” “是啊格蕾修，先和阿波尼亚妈妈去洗漱，然后再回来和大哥哥一起吃早餐，好吗？” 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的阿波尼亚双手交叠置于小腹，蝴蝶型状的饰物盖在胸前，脑后的金发如瀑垂落，整个人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圣与庄严，与昨夜简直判若两人。 “好。” “嗯，乖孩子。”牵起格蕾修的手，阿波尼亚配合着她小小的脚步，慢慢向前走去。 “啊，对了。”走到一半，她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白陌：“「请」不要忘记给我准备的牛奶哦，怪物先生。” 话语落下的同时，那对冠绝逐火之蛾的大恐惧还颇为应景地颤抖了一下。 仅仅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就让白陌回忆起昨晚占据所有视线的美妙风景。 那是字面意义上的开盖即饮。 遗憾的是，由于有格蕾修作为牵制，顾及到她的白陌暂时还没能彻底制服这个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罪孽缠身的屑女人，以至于她还能做出挑衅的动作。 不过也只是早晚的事，格蕾修又不可能一直都待在他们身边。 请假条2022.4.22 @@@@整理下思路与新出的剧情，比如爱莉的身世（呜呜呜），所以暂停一天。 以上，溜。 ———凑够一百字——— 禁欲的上装，放浪的下着， 保守的兜帽，时尚的鞋袜， 前面看纹路庄严，背后看线条优雅， 正面看欲说还休，侧面看欲拒还迎， 双足紧闭不许人瞧，双腿溜滑任君遐想， 一合掌是神圣的祈祷，一低头是少女的羞涩， 明日她是持戒的修女，今夜她是枕边的尤物。 @@@@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第三十六章·「小白与阿波尼亚的三天三夜」 时光飞逝，葬礼前的一个星期就这样毫无波澜地度过。 在这段时间里，白陌没有再去看望科斯魔，而是拜托暂时留在酆都的苏劝导对方。 术业有专攻，苏在心理学方面绝对称得上是行业翘楚级别的SuperMaster，许多患上心理方面病灶的患者在找他咨询过后，症状都会得到相当程度的缓解。 对于白陌的请求，苏自然是欣然受之。 他本就与弥赛娅、由乃两人互为青梅竹马，治疗身为由乃弟弟的科斯魔对他来说义不容辞。 由乃这姑娘倒也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在得知是苏在照看科斯魔后，她立刻放弃掉抽空去看望自家便宜弟弟的想法。 要么窝在天火空间内摸鱼打游戏，要么通过直播瞧瞧阿波尼亚这个涩秦修女又在整什么花活然后偷偷记下以便日后使用，要么在史尔特尔的帮助下溜到世界泡中找阿影玩，俨然一副此间乐，不思蜀的前文明版。 阿影对这个小伙伴的到来当然是满心欢喜，由乃可不像史尔特尔那样整日里存在感稀薄一句话不说，一来到世界泡就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玩这玩那，一片后宫大和谐今夜插翅飞的美好景色。 阿影没有察觉到由乃的灵魂本质与史尔特尔完全相同，在白陌获得地藏御魂之前，史尔特尔的灵魂就与他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这直接混淆了侵蚀之键的感知。 而在现实世界，在夜摩天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下午，布兰卡就主动上门将格蕾修接回去。 在逐火之蛾那边，得知自己这位原助手居然要回到自己身边，梅比乌斯也好克莱茵也好那可都开心坏了。 蛇蛇和布兰卡的关系原本就好，对她来说，布兰卡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另外一位「理解者」，否则当初她被痕抢走的时候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 虽说最后还是乖乖去当了伴娘顺带吓跑一大堆人。 克莱茵那更是布兰卡亲自推荐给梅比乌斯当助手的，两人在大学时期就已经是关系相当不错的前辈与后辈了。 因此，在梅比乌斯的努力（威胁）下，逐火之蛾对布兰卡的回归一路大开绿灯。 这就导致原本布兰卡认为要忙碌许久的诸多事宜仅仅三天彻底搞定，所以她才会提前动身，满脸愧疚地登门将自家小宝贝接回来。 同时奉上的，还有足以称之为海量的彼岸果。 也就在这时，与她闲聊的白陌才明白，为何彼岸果会被谣传为一时三刻便会枯萎腐烂。 是的，谣传。 彼岸果树确实是极其挑剔水土条件的植物，但它结下的果实其实是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储存下来的。 根据布兰卡的说法，那昙花般一时三刻腐烂衰败的性质不过是彼岸果树的拥有者，也就是痕的家族自古以来一直散步的谎言。 而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倒也很简单。 “大哥哥，再见，阿波尼亚妈妈，再见。” “嗯，再见。” 将视线从两人离开的背影处收回，白陌擦拭掉格蕾修临走前留在自己脸上的吻痕（或者说口水？），转过身，看向那不知何时跪倒在自己身前，双手合十做祈导状的阿波尼亚。 既然「碍事」的格蕾修已经被她的妈妈接走，那白陌自然不会对某只在这三天里接连不断挑衅自己的失格修女再客气什么。 “怪物先生，是要对阿波尼亚做什么吗？” “嗯，你完了。” “可现在还不是晚上。” “这种小事无关紧要，况且，这也是你一直期待的不是吗？” “这样的说法很狡猾呢，说的人家像是那种只会贪图享乐的女人。” 人为崩落下的阿波尼亚抬起泛起酒红的眸，素雅绝伦的唇角衔着点点埋藏不住的爱意： “还请您记住一件事，怪物先生，我也好，弥赛娅、爱莉希雅、樱小姐也好，我们绝不是因为喜欢做这种事情才主动与您水乳相融，而是因为您是您，我们才会展现出这样的风格。” 从少女主动开启崩落这点就能看出，她早已做好接受男人「报复」的觉悟。 “我们都知道，以您的性格，如果我们不主动亿些，大概穷极一生，都无法突破您心里那道名为友人的壁垒。” 白陌无言以对，因为阿波尼亚说的确实是事实。 如果没有人主动，他还真能就这么单身下去一辈子。 女人？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不过——— ‘正因是我，所以她们才会如此......吗？’ “我明白了。” 白陌神色罕见地严肃起来，既然人家姑娘都能如此直白地描述自己的心意，乃至于通过那种不爱惜自己的白给行为来击穿友人与恋人之间的壁垒，那自己可不能像之前那样随随便便敷衍过去！ 在此，开创！ 仰视着提起「干」劲的白陌，阿波尼亚心里忽然浮现出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具某位不愿透漏姓名的光影酱统计，接下来的三天里，在宅邸各个角落响起的声音如下： 不要！五十六次。 救命！七十七次。 「请」放过我吧！三十二次。 要死掉了！无法计算。 都是阿波尼亚用她那圣洁无比的素色唇瓣，倾吐而出的绝望之音。 惨烈无比的战场吓得作为围观群众的由乃小姐连忙蜷缩回天火空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步上阿波尼亚的后尘。 史尔特尔倒是双手抱胸星眸淡然，这是她知道由乃再躲也没用，反正步上阿波尼亚后尘那也是早晚的事。 不过她还是出手屏蔽掉阿影的视角，以免这小家伙看着看着就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地狱道拟态的天神道可还在世界泡内呢，万一阿影忽然来了兴致，整一出鸠占鹊巢加入其中...... 说到天神道，在阿波尼亚回归后，她理所当然地将夜摩天的真正企划与识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交给白陌，这让他不禁再度感慨绝对不能小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人。 谁能想到，第二次崩坏时重伤逃逸的海拉，居然能凭借区区审判级之力掀起如此之大的波澜？ 在得知自己入手的天神道其实是由地狱道拟态而成的赝品后，白陌立刻返回世界泡，检查起自家闺女的备用身体来。 然后就发现真不愧是夜摩天用来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高档货，即使是赝品，伪天神道的优异程度依旧远远超出律者化后的常规律者素体，作为Ely使用的身体绰绰有余。 不仅如此，在融合夜摩天的饿鬼道化身后，伪天神道同样拥有吞噬崩坏能无限进化之力。 底蕴虽薄，但只要好好培养，依旧能够抵达原生天神道，乃至远远超出的程度。 此时此刻，伪天神道正蜷缩在世界泡的一角，极其浓厚的崩坏能围绕在她身边，在吞噬之力的作用下源源不断地创入她的身体，让她变得更加完美。 这就是白陌送给自家便宜闺女的礼物，一个拥有拟态与吞噬崩坏能的能力，且还能无限进化下去的躯体。 顺带一提，作为识之律者伴生崩坏兽的摩瑜利同样死在阿波尼亚手中，尸体亦是被她交给白陌。 不过比起区区帝王级的摩瑜利，夜摩天反倒是更像是识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了，毕竟就连律者使用的身体都是祂一手打造出来的。 ...... 正如史尔特尔所料，第二天凌晨，天火空间中的由乃小姐就不情不愿（笑）地被屑小白强行（笑）拽出，加入与之刀剑相向的行列。 于是乎，在魔王白陌击穿大陆板块的超级禁咒下，他们在酆都仅剩的几天就在神官阿波尼亚与大魔法师由乃交织在一起的二重清鸣中悠哉度过。 很快，举行葬礼的时间到来了。 今天的天气很清朗，万里无云的那种。 高悬的太阳释放出无尽的光和热，温暖着在场每一个人冰凉的身与心。 这里是酆都基地专门为在与崩坏的抗争中牺牲的人们建造的公墓，放眼望去，超出视线范围的墓碑整整齐齐地排列开来，装点出一种肃穆的美感。 包括白陌在内，许多三人生前的关系者此时都穿戴肃穆的黑衣。 他们整齐而无言地站在三座墓碑前，默默将目光投向摆放在墓碑前的，痕、修特蕾娅与椎名的照片。 痕暂且不提，修特蕾娅与椎名在酆都是没有亲人的。 即便如此，依旧有许多酆都本地人来到这里，在墓碑前献上一朵朵与她们发色相似的金与青之花。 她们的努力没有被人们遗忘，英雄本就不该被遗忘。 作为自古以来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名门，痕其实是应该葬在家族的墓地的，这也算是另类意义上的落叶归根。 然而布兰卡依旧力排众议，按照他生前的嘱咐将他葬在这里。 痕说过，自己死后，想要和英雄们葬在一起。 而这里，是英雄最多的地方。 数都数不过来。 白陌环视四周，没有看到科斯魔的身影。 这很奇怪，却也正常。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来参加至亲之人的葬礼的，更别说科斯魔还是个性格怪别扭的孩子。 献花环节结束后，一身黑色纱衣的阿波尼亚缓缓走到人群的最前方。 身为修女，同时也是痕生前并肩作战的战友的她，被布兰卡请求主持这场葬礼。 伴随她虔诚的祷告与箴言，圣洁的叙事诗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是如此的庄严与肃穆，却又透出一丝令人扼腕垂泪的悲叹。 阿波尼亚是在星河之梯事件后加入塞西莉娅的阵营，成为她麾下的第一人。 而痕，就是在她之后的第二位。 ‘安息吧，老朋友，你的努力并没有浪费。’ 泛起淡灰的湛蓝眼眸凝视着面前的墓碑，阿波尼亚神色悲怆。 少女知晓，在所有被改写命运的人里，痕属于极其罕见的提前死亡。 可她也知晓，如果另一条世界线的痕知晓自己原本与现在命运之间的差异，他必然会在感慨万千的同时开怀大笑。 战士总是为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献出生命，但至少这一次，他不是因为逐火高层的命令而被「英雄」凯文抛弃，作为牵制第九律者「岩之律者」的牺牲品与布兰卡一道无比凄惨地死去。 格蕾修更是不会因为这件事伤重不治，只能在梅比乌斯的主导下进行概率极低的超变手术，进而扩大那本就异于常人的灵感，最终孤零零地执行Mei博士制定的「方舟计划」，乘坐飞船驶向冰冷静寂的宇宙太空。 现在的痕是英雄，他珍爱的妻子与孩子同样完好无损。 如今的逐火之蛾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将人命当做数字来衡量，它不会再以各种理由践踏法律、漠视道德，不会再以对抗崩坏为借口肆意破坏那名为「信任」的，链接所有人的纽带。 那个男人会喜欢这个朝气蓬勃的文明的，因为这本就是他拼上性命也想要见到的风景。 “喂？有人听到吗？” 咚咚咚咚！ “有人吗？让我出去！我现在到底在哪？” 咚咚咚！ “有人听到吗？有人吗？” 阿波尼亚眼帘低垂，或许是睹物思人，她仿佛有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高声呼唤，听到有人从内部敲击棺木的声音。 她居然听到痕在呼唤自己其实并没有死，自己只是一不小心被关在棺木里，叫外面的人赶紧将自己放出去以免给自己活埋。 然而下一刻，疾驰而来的音爆告诉她，这并非什么错觉。 “痕！” 那是科斯魔，此时此刻，这位眼圈哭的发紫的清瘦少年正疯一般地站在墓碑前方四处张望到处奔跑，拼命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怎么可能真的不来参加那三人的葬礼？ 他只是没有勇气出现在布兰卡与格蕾修的面前。 可现在，痕的声音直接将躲在暗处的他刺激出来。 科斯魔能够确信，这个声音绝非是阿修罗扮演的冒牌货，这绝对是痕本人发出的声音！ “痕！你到底在哪？！” 失而复得的喜悦与随之而来的焦急共同迷住了科斯魔的双眼，让他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像个找不到孩童的父亲那般到处乱窜大吼大叫。 “我这就放你出去！你在哪？真是的，明明都活着，干嘛非要不声不响地离开两年！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里到底有多想你？你是去执行特殊任务了吗？也带上我一个吧！我现在也是融合战士了，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再拖你后退！” 在这一刻，这位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完全忘掉自己拥有的一切本领，只是用与生俱来的双眼与双耳，不断捕捉那传来的声音。 “痕！原来你在这里———” 很快，他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在下葬棺木旁的一个录音机。 痕提前录制好的声音，正是从那里面传递出来的。 晌午的暖阳斜斜地打在石碑前的照片相框上，折射出的微光温柔地划过科斯魔的脸颊。 少年愣住了，他呆呆地转过头，对上的，却是布兰卡捂住嘴巴泪流满面的模样。 “这、这是痕他生前特地录下的。”明明哭泣的不成人形，布兰卡却仍然努力向科斯魔挤出一个笑脸：“他说，不管别人的葬礼如何，至少自己的葬礼，他要让大家都笑着转身离去......” 所以，他才会故意搞怪似的弄出这样的录音。 这就是痕，是一位战士，一位丈夫，一位父亲，与一位英雄。 可惜，他最后的努力还是失败了。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明明知道痕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哭出来才特地录下这样的录音，许多人依旧泣不成声。 ...... 葬礼结束后，白陌找到了科斯魔。 此时的他正躺在某座公园的草地上，失去焦虑与高光的无神双眸怔怔地仰望那万里无云的天空。 即使白陌的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接近，少年也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应，看起来如同那随波逐流的枯朽腐木。 见状，白陌拿出一颗果实：“要吃吗？” 果实通体血红，仿若鲜血铸就。 正是布兰卡送给他的彼岸果。 “......你是来询问我答案的吗？”科斯魔喃喃自语似的伸出手，将那颗拥有致幻功能的彼岸果放在唇边。 只要他咬下去，果实的力量就会催眠他的大脑，让他再度看到那早已逝去的三人，他们就会再次回归到两年前朝夕相处时的模样。 他们，就不会死。 但是—— “小科斯魔，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微凉的晚风自洞开的窗闯入房间，吹起修特蕾娅金砂般的发丝，如瀑长发如斑驳星光，点点闪烁。 “鬼啊？”少年歪歪头：“应该......是没有的吧？现在科学都发展到这么发达的程度了，不还是完全没有发现死后的世界吗？” “没错，回答正确！记住，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所以哪怕日后遇到与生者相似的东西，也绝对绝对不要手下留情！” 对啊，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啊，修特蕾娅姐姐...... 不要留恋过往，死人无法复生。 这就是修特蕾娅用最后的意志，来告诉他的答案。 “你曾向痕询问过一件事。”白陌说：“「成熟后的彼岸果会在一时三刻内腐烂破败」，这是这座酆都城改造成超级都市之前就有的传言。” “那为何，你这两年里采集的彼岸果具都能保存完好？” 看到这里，应该没有人看不出来布兰卡拜托白陌抓捕的果实大盗正是科斯魔。 而他盗取果实的原因，也仅仅只是想要在虚假的幻境中，与那还未死亡的三人重逢。 前些天布兰卡上门接走格蕾修时，白陌出于好奇，有询问过为什么要编造出这样的传闻。 答案很简单，既不是物以稀为贵，也不是哄抬价格。 “那些散布谣言的古人，仅仅只是不想让彼岸果的食用者们蜷缩在逝者仍在的幻象之中，不想让他们怀抱名为「过去」的遗蜕与残骸逃避下去止步不前。” 所以他们才会放弃让这利润远超毒榀的彼岸果大肆流传，而是仅将其作为一种让人怀念片刻往昔的功能品来加上重重枷锁。 生者长已矣，逝者如斯夫。 人啊，终究是要向前看的。 “我要说的只有这些，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 白陌拿出修特蕾娅送给科斯魔的披风递给他，之前在阿修罗的蹂躏下破烂不堪的披风好似经历过回厂翻新，不仅看不出丝毫被蹂躏过的痕迹，其上大大小小的补丁同样不见踪影。 白妈妈的缝纫手艺也是相当不错的，Mei十六岁时的生日礼物「纯净永恒」就是他亲手缝制的。 “......谢谢。” 少年接过披风站起身，留恋地看了眼手中殷红的果实后，转身面向白陌。 “那个，白陌......哥，我已经将填好的入职申请表交给苏主任，行李也已经收拾完毕，以后的日子里，还请您多多指教。” 他双手竖于身侧，深深向白陌鞠了一躬。 被他丢在地上的彼岸果翻滚片刻后，消失在不起眼的草丛深处。 这就是少年的答案。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科斯魔躬身的那一刻，白陌竟然看到那三人的幻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们在向他微笑额首后，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瘦弱的肩膀。 可当白陌细细看去，却发现他们其实根本不存在。 站在眼前的，依旧只有那深深鞠躬，等待回复的清秀少年。 “......你的潜力很高，等回到逐火之蛾，我会好好指教你的。” 在说出相当符合自己风格的发言后，白陌转身，向站立在远处的阿波尼亚缓缓走去。 拥有侵蚀之力的他明白，早在两年前死去，尸体与大脑还被夜摩天吞噬殆尽的那三人，是绝对剩不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灵魂的。 即便如此，他依旧选择相信方才看到的一切，相信那是他们在向科斯魔做最后的告别。 科学是理性，玄学是感性。 我并非相信死后灵魂，只是注视科学的眼睛太过干涩，有时会顺着感性不自觉温柔。 第三十七章·「另类意义上的捉女干在床」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除了依旧要留在酆都负责善后与主持大局的苏，白陌几人便乘坐民航飞机返回逐火之蛾总部。 总部派来的五艘浮空战舰在将夜摩天造成的主要影响处理完毕后便先一步离开，阿波尼亚倒是可以强令其滞留在酆都等待几人，但这既浪费资源也没有必要。 别问为什么会让一个医生留下来主持大局，问就是逐火之蛾高层各个文武双全，应对此等问题犹如百万军中取敌手机。 哦，我们的超级无敌天才美少女Mei博士除外，在空白之键诞生之前，她真就是个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 客机上的其他载客正紧张兮兮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担忧的目光时不时看向机窗外的蓝天白云，生怕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遮天蔽日的崩坏兽群、拥有操控气流能力的拟似律者，亦或是翼展长达数十米的帝王级崩坏兽。 他们不知道，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讲，这次的旅行都能称得上一声古往今来安全系数最高的载人航天。 别说区区崩坏兽，就算飞机一不小心冲上宇宙坠向大地，头等舱的几位融合战士也能将所有人安然无恙地保护下来。 数个小时的路程很快过去，几人一下飞机，就瞧见站在贵宾候客厅门口用力挥舞小手的粉色拉拉肥，和双手抱胸靠在墙边的腹黑坏坏蛇。 两人的打扮看似和往常无异，不过经验丰富的布兰卡能看出来，她们都有悄悄在脸上画上一些淡妆。 这倒是与布兰卡脑海中对她们的印象相违背，在她的印象里，爱莉希雅是那种对自身颜值无比自信的素颜派。 按照她的说法，素颜状态下的自己就已经很美了，再美下去的话整个世界就都要灭亡啦♪~ 对于这句颇为自恋的话语，布兰卡倒是出乎意料地表示认同。 且想必各位也都知道，能让如此绚丽纯真的粉色妖精小姐盛装出席，那世界大概真就到了毁灭的边缘。 梅比乌斯会化妆这点同样令布兰卡有些费解，可当她眼角余光瞥到走在自己前面的白陌时，这份疑惑倒也随之云消雾散。 ‘博士，要加油啊！’ 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位美丽的未（亡）人就成为白梅党的坚定簇拥。 白梅，指白陌x梅比乌斯。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有人认为白梅是白陌x梅博士吧（滑稽）？ 白梅一直都只有一股哦！ “大家都是熟人，自我介绍什么的就不需要了。” 头顶格蕾修的白陌如是说，他不奇怪爱莉希雅会来到这里，却没想到梅比乌斯居然会抽出宝贵的研究时间。 看来她是真的很在意布兰卡。 “嗨！各位好久不见鸭(≧▽≦)，有没有想念活泼可爱的妖精小姐呢♪~” 活力满满的爱莉希雅蹦蹦跳跳地来到几人身边，随后颇为惊讶地围绕阿波尼亚左三圈右三圈，好似发现玉藻前的鸟羽天皇那般双眼放光： “呜哇！阿波尼亚？你是阿波尼亚吗？虽然早就从你提交的报告中看到你体内的崩坏兽因子发生异变，可这明显是整个人都变了副模样嘛！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呢？人家可是很担心很担心你呦！” “那爱莉希雅是喜欢之前的阿波尼亚，还是现在的阿波尼亚呢？”金发的修女小姐恬静地微笑，她抬起让所有雄性垂涎不已的柔美玉手，轻柔地扶正爱莉希雅系在粉色秀发上的蝴蝶发夹。 “答案很简单哦！爱莉希雅当然是都最喜欢啦♪~”妖精小姐一把抱住阿波尼亚的手臂，小脑袋倚靠在她圆滑柔软的香肩上，信誓旦旦地昂起小脑袋。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只会将爱莉希雅的话语当做敷衍。 粉切黑什么的，早已成为ACG定律。 阿波尼亚不会，没有人比能看透命运的她更清楚，爱莉希雅的内在究竟是多么的善良与美好。 不，这样说并不准确。 无论是物理上美好，还是心灵上善良，屑小白都要比阿波尼亚更加清楚。 “诶？” 察言观涩点满的爱莉希雅立刻从阿波尼亚柔和的笑容中捕捉到某种异样，但很快，她就将这点异样放在一边，继续和这位出门一趟后就由D转F（也有可能是G）的圣洁修女贴贴起来。 同步过「饿鬼道」记忆的粉色妖精小姐，可是与阿波尼亚一样看过「剧本」的。 至于对方与白陌之间的关系？ 令人遗憾的是，在小白同学羽翼渐丰的后宫里，唯独喜欢着所有人的爱莉希雅是不会和任何人闹起修罗场的。 ———她要搞事情另算。 「真我」和「戒律」在这边相亲相爱互相贴贴，另一边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 在看到梅比乌斯的第一眼，科斯魔整个人直接物理意义上地倒退了至少二十米。 直到后背触碰到冰冷的合金墙壁，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在对方的手术台上与实验室中。 见状，梅比乌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呵呵，不遵守约定的小白鼠，别以为来到总部，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哎呀！” “别吓到孩子。” “梅比乌斯阿姨好。” 白陌收回手刀，重新抓住跨骑在自己肩膀上的格蕾修那香香软软、含起来也不会在嘴唇上起脚气的白嫩小脚丫，借以稳固住她的身型以免她摔下来。 “！！！” 科斯魔表情那叫一个震惊，在他的印象中，梅比乌斯就是那种中世纪异端女巫+无底线变态研究狂的XYZ超量叠加之集大成版本。 即使实力远超对方，那如蛆附骨的粘稠阴冷与恶念依旧吓得他夜不能寐。 可这样的梅比乌斯，居然被人当这所有人的面手刀制裁？ 而砸也就算了，她在嘟嘟囔囔一阵后，竟然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布兰卡姐姐她们打起招呼来？ ‘果然不愧是白陌哥！居然连那条邪魔毒蛇都能治的服服帖帖的！恐怕连弥赛娅队长和Mei博士都做不到这一点吧？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不不不，这么想实在是过于自大了！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和白陌哥相提并论？更别说之前还蹉跎了足足两年的时光......不行不行！我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背负队长他们的意志了，怎么能又这样消沉下去！’ 倚靠在墙壁上的少年小狗甩水似的呼噜呼噜甩甩脑袋，看向白陌的眼神又崇拜几分。 弄的骑在白陌双肩上的格蕾修都有些不开心地伸出小手，试图遮挡住他火热的视线。 ———大哥哥，是格蕾修的！ 结果就是一不小心差点掉下去，好在时刻关注她的布兰卡连忙伸手扶稳，才没有来个倒栽葱。 “那边的三个融合战士都别磨蹭了，赶紧跟我回第一研究所！还有科斯魔、阿波尼亚，上面说你们以后的医学观测都由我来负责，现在先去做个体检。”梅比乌斯一撩披肩秀发，转身向外潇洒走去：“而且布兰卡，这个男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粗心，格蕾修放心交给他就行。” 语气中充斥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绝对的自信。 “什么？！” 一听到往后的日子里是由梅比乌斯负责自己，才刚下定决心不再懦弱的科斯魔就立刻惊呼出声。 显而易见，积攒良久的心魔不是下个决心做个决定就能立刻消除掉的，这需要长久的适应。 “我明白了，之后还请您多多指教，梅比乌斯博士。” 与科斯魔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携着那一抹圣洁与幽怜款款而来的阿波尼亚，手臂上还顺带挂着个偷偷冲白陌眨眼的粉毛坏女人。 她今晚有话要对他说，比如她刚刚在阿波尼亚柔顺秀发上嗅到的，某种独属于白陌的特殊味道。 “博士，请稍等一下！”布兰卡紧随其后。 在重新加入逐火之蛾后，忙于工作的未（亡）人小姐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样照顾格蕾修。 她既不能放任自己那还未成年的宝贝闺女一个人在家，也无法一直都将她带在身边。 那可是梅比乌斯的实验室诶！ 万一一不小心吃到什么糟糕的东西该怎么办？ 于是乎，为了能让自己的助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屑蛇蛇理直气壮地将格蕾修丢给某个育儿点满的白妈妈。 反正他也说过，只要自己有需求告诉他即可。 哼！ “不用担心。”看到科斯魔脸上浮现的阴郁与踌躇，白陌安慰道：“梅比乌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况且你现在还是逐火之蛾的正式成员，她不会对你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的。” 小白同学对自家小舅子还是很温柔的。 “对啊对啊！”踮起脚尖逗弄小格蕾修的妖精小姐笑眯眯地回过头：“表面上看起来是凶巴巴的啦，但实际上，梅比乌斯可是个相当有原则的人哦♪～” ‘原则我没看出来，我只看出她相当没有底线，而且还是道德于无物。’ 少年眼神明灭不定，却还是选择跟在白陌身后半步。 无论梅比乌斯再危险，她也是逐火之蛾首屈一指的生物学家。 想要彻底开发出这幅身体中蕴含的潜力，他终归还是要依靠对方。 在入职逐火之蛾后，首先要确定的自然是住所。 白陌最开始是想要将科斯魔安排在自己隔壁的，这样也好方便照顾一下。 中二年纪的男孩子，那可真是隔三差五就给你惹事。 谁曾想，一听到住在白陌家的有弥赛娅这丫头，科斯魔的脸立刻青的神似那块被泰坦尼克号创上去的宏伟坚冰，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住普通的员工宿舍就可以。 这同样是当初弥赛娅地狱式训练时折腾出来的后遗症，只要看到她那张梦幻般精致的绝美娇靥，科斯魔立刻腿肚子打颤挪不动道，恨不得立刻蜷缩在墙角进行一个蕾米莉亚同款抱头蹲防。 什么叫第一次集训就训哭四次的含金量啊（战术后仰）！ 布兰卡和格蕾修倒是直接住在白陌宅邸的隔壁了，为了让自家助手无后顾之忧，梅比乌斯小手一挥，直接将白陌隔壁的另一栋别墅从伊甸手中购买下来。 这样，平日里格蕾修就可以跟在白陌身边由他照顾，晚上则由下班回家的布兰卡接回家里。 如果梅比乌斯想，她也能以看望格蕾修的名义去白陌家蹭顿晚饭。 律令对记忆的封锁会在梅比乌斯实力增强的同时逐步瓦解，在成为融合战士至今的两年里，蛇蛇可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她有预感，自己快要揭开那层薄薄的面纱了。 对于律令即将解除这件事，白陌其实是有感觉的。 按照梅比乌斯当初的想法，此时的他应该再度对她施展律令，进而继续加固封印。 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打算顺其自然。 说一千道一万，在白陌内心的最深处，是期待蛇蛇能回忆起桃花源中一百八十余次轮回的点点滴滴的。 那是他唯一告白过的女人。 在将白陌等人送到家门口后，梅比乌斯便带着她的两个实验品小白鼠与她口中的粉色拉拉肥扬长而去。 原本怕她怕的直哆嗦的科斯魔这回倒是溜得干脆，这源于他在白陌的宅邸中感觉到了一抹异常熟悉的森冷寒气。 两害相较取其轻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呵呵～” 阿波尼亚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比起本应因痕的死亡而彻底决裂的「救世」和「旭光」，现在的弥赛娅与科斯魔真的能说上一声‘关系不错’了。 无论表现如何，双方是打从心底里，将对方看做是自己的姐姐/弟弟的。 如果没有弥赛娅暗中协调，作为仅有个位数的融合战士，黛丝多比娅能在酆都安安稳稳地呆上半年？ 目送她们一行人离开后，白陌向身边的布兰卡说：“走吧，去看看你的新房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顺带把行李放好。” “麻烦您了。”美人微微躬身，心下却颇为艳羡。 还在酆都时，她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白陌将她家里的所有东西收入世界泡内。 即使以她的学识，也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才能做到随身携带一个稳定的异次元空间。 这其实要归咎于结婚生子后的忙碌，在格蕾修出生后，布兰卡自然不能像之前那样将心思尽数投入科研。 外加由于对律者核心和崩坏能的解读和研发，人类的科技水准在这几年里呈爆炸性提升。 简而言之，落伍了，需要重新学。 这也是之前布兰卡申请重新加入逐火之蛾时会心生忐忑的主要原因。 好在梅比乌斯不仅相当念旧情，而且还对开后门这件事没有一点顾忌，直接将她重新提拔成自己的助手。 对于布兰卡的短板这两人倒也心知肚明，所以在工作稳定后，这位三十岁后半的美丽未（亡）人依旧要重新拾起书本，在知识的海洋里大口呛水。 或许会有人疑惑，明明可以在酆都享清福的她，为什么还要执意加入逐火之蛾。 还记得明明可以领取一大笔抚恤金退休，却依旧选择加入酆都适应者小队时，痕说过的话吗？ ———与其像个懦夫一样蜷缩在安全地带眼睁睁看着他人抛头颅洒热血，莫不如趁自己还年轻，为人类战胜崩坏的事业再出一份力。 布兰卡选择继承丈夫的遗志，这就是她加入逐火之蛾的理由。 她会用自己的双眼，替他见证人类彻底战胜崩坏的那一瞬间。 “这里就是妈妈和格蕾修的新家吗？”趴在白陌脑袋上的女孩好奇地左看右看，那双晶莹剔透的柔嫩小脚在白陌胸前晃啊晃啊晃。 吸溜！ “是啊。”男人含笑额首，“大哥哥就住在隔壁，如果格蕾修想，随时都可以去找我玩。如果饿了也可以找我，妈妈就要工作了，往后的日子里，格蕾修可不能给她添麻烦哦！” “嗯，格蕾修知道了。” “好孩子好孩子～” 过两天把Mei介绍给她吧，她们两个一定会很合得来的～ 白妈妈眯起眼，沉浸在即将被两只闺女包围的幸福感中。 “好孩子的话，有奖励吗？” “有哦！格蕾修想要什么奖励呢？” “那———”女孩思索片刻，举起小手：“要亲亲。” “嗯......嗯？！” 走在前面的布兰卡笑容一僵，她猛地回过头，就看到白陌将头顶的格蕾修捉下来抱在怀里，轻轻吻了下她吹弹可破的小脸蛋。 ‘原来是这种亲亲啊......’ 温婉美人长舒一口气，并为自己略带颜色的脏脏思想在内心中向白陌诚恳地道歉。 “不是这种亲亲。”格蕾修微微鼓起脸颊，盯着抱住自己的男人一脸认真：“我要大哥哥和阿波尼亚妈妈的那种亲亲，伸出舌头的。” “白陌先生！欢迎回——”这是嗅到主人味道，兴高采烈冲出大门求爱抚求摸摸求秋天第一杯奶茶的白毛哈士奇。 白陌：“......” 布兰卡：“......” 弥赛娅：“......来。” ‘尬！尬！尬！尬！’ 这是福金和雾尼两只小渡鸦，在飞过天空时发出的声音。 粉色妖精小姐♪.jpg 第三十八章·「世界名画——Mei博士在聊天」 现在的白陌有亿点点尴尬。 在听到自家小宝贝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爆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言论后，布兰卡立刻将她从白陌怀中抱走。 她颇为尴尬与歉意地看了眼白陌与明显和他关系匪浅的弥赛娅一眼后，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敬业精神先一步溜回自己的新家。 关门锁门一气呵成，世界泡中的行李都不要了。 于是乎，被捉女干在床的小白同学，就这样灰溜溜地跟在面无表情的弥赛娅身后回到家里。 没办法，做出这种事情还被人发现，只要不是人渣，那再强气的人也肯定硬气不起来。 白陌与弥赛娅之间是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两人也都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可在这两年里，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可是一个都没有落下。 更别说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里还有先到先得的爱莉希雅与后来居「上」的樱，再加上如今的阿波尼亚...... 想到这里，坐在沙发上白陌抬起头，将歉意的目光尽数投向对面周身弥漫寒冰粒子的救世小姐，认真地说：“对不起。” 无论如何，都是他在脚踏N条船。 由于才刚完成任务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迎接白陌，此时弥赛娅身上的，还是那身便于作战的战斗服。 兴许是当初给白陌设计服饰时激发了伊甸的奇思妙想，在那之后，她便主动为自己的友人们设计起衣服的款式来。 而她第一时间找上门的，就是同为融合战士的几人。 不过仔细想想，能在现在这个时间段成为融合战士的那可都是未来的逐火十三英桀，根据米哈游的尿性，自然也都是一等一的超级大美女。 作为一名艺术家，伊甸会被这群衣架子激发出设计欲望理所当然。 现如今，每一位融合战士都配置有科学部最新研发的「第四代超限魂钢装甲」，伊甸只需要设计好衣服的款式并输入相应的显现模块，装甲就可以直接延展变形成与之对应的款式。 且由于是魂钢材质，即使是丝袜这种看起来丝毫没有防御能力的物品也绝对不会影响装甲原本的性能，哪怕是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可以覆盖上一层半透明的魂钢。 当伊甸将自己的想法公之于众，立刻受到少女们的全盘好评与全票通过，即使是向来干练樱与疏于打扮的Hua都没有反对。 又有谁会不喜欢让自己英姿飒爽地踏上战场呢？况且伊甸的设计她们是真的喜欢。 比如弥赛娅如今的造型，就是以黑白两色为主，辅青色的作战服。 飒爽的礼服长风衣很好地衬托出少女的凌厉，纯白瑰丽的麻花辫却又为她增添一丝恰到好处的圣洁；里衣则是青白点缀的高领紧身衣，紧紧绷住那呼之欲出的饱满，塑造出最为完美的形状；暗紫色的紧身皮裤与脚下的高筒靴则紧紧的包裹住两条修长紧致的天鹅美腿，将那流畅的S型曲线塑造成最令人心动的武器。 高贵、冷艳、帅气、妖娆......仅凭一件衣服，伊甸便将弥赛娅衬托的仿佛是那掌管世间万物的冰雪女王。 然而无论什么人，只要对上那双亲和力满满的湛蓝眼眸，都会立刻察觉到女孩的本质绝非冷酷无情的淡漠与冰凉，这强烈的反差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当然，最关键的是前开口啊前开口！ 无论是那自上到下一分为二的深邃沟壑，还是沟壑两边微微泛光的雪玉白腻，在高领紧身衣的紧绷下，少女胸前半掌大小的菱形前开口涩气的根本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白陌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那里吸引过去，弥赛娅的打扮真的相当保守，除去那冷若冰霜的绝美俏脸外，浑身上下仅仅只有前开口的部分是暴露在外的。 其他地方，哪怕是双手与锁骨都遮掩的牢固异常。 然而雄性就是这样，穿的多看少，穿的少看多。 这唯一的前开口就好比淤泥中诞生的纯洁白连，让人在感慨其高洁的同时，不禁生出彻底将之导碎毁灭的欲望冲动！ 瞧见白陌欲言又止的模样，弥赛娅虽说表面上依旧高冷异常，心里其实早已乐开了花。 与白陌想的不同，她啊，是打从一开始就不介意他开后宫的。 还记得弥赛娅的由来吗？ 她是虚拟空间中的卡莲·卡斯兰娜，她拥有她全部的记忆。 而卡莲生活的年代，是对一夫多妻制度习以为常的十五世纪。 或许在现代人看来这种思想是落后是腐朽，是早就应该扫进垃圾桶粉碎的封建旧思想。 可对弥赛娅而言，这真的仅仅只是一种常识，一种和人要吃饭喝水一般的常识。 就像之前明知道白陌与樱发生了这样那样的关系，她不仅仅也只是一笑了之？ 弥赛娅一直都很满足，因为她和阿波尼亚都明白，像白陌这样的人，如果你不越界，他是绝对不会跨越雷池哪怕半步。 她们才是卑鄙小人，是她们利用白陌对自己的信任，来强迫他接受自己。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呢？ 弥赛娅如今的模样，其实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她想要看看，白陌在面对「生气」中的自己时，会做出怎样的表现。 这也算是少女的小心思了吧。 而此时坐立不安的白陌也很让她满意，他依旧是那个看似冷淡强气，实则对在意的人无比温柔的亚撒西笨蛋，而不是那种后宫扩增后就喜新厌旧的冷血人渣。 所以，她决定要好好奖励他一下。 说个小知识，唯独菱形的胸部前开口，是弥赛娅故意让伊甸设计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 原魔这款游戏的背景中存在有七位元素神灵，他们分别占据提瓦特大陆的一角，将游戏地图一份为七。 其中的稻妻国，便是由雷神统辖。 这位雷神在玩家群体中流传最广的，是她的决战技能。 雷神可以拔出藏匿在胸口的神刀，斩击出毁天灭地的一击。 不过在游戏中，斩完这一刀后的雷神会自然而然地散去手中的神刀，而不是重新将之纳入胸口。 因此玩家们都不清楚，拔刀之后的收刀到底是怎么个过程。 不过现在，白陌清楚了。 “弥赛娅。” “嗯？” “辛苦你了。” “嘿嘿～” 通过将成百上千次的拔刀与纳刀摩擦产生的热量尽数集中在被魂钢紧绷包裹的刀鞘中，最后一口气爆发出来的究极の一击，这就是独属于白陌与弥赛娅的无想之一刀。 唯一的缺点就是前摇时间相当之长，且必需是两个人在一起时才能使用，但伤害真的是非常可观。 保底杀死九位数，上限嘛，就看两人想要厮杀到什么时候了。 ...... Mei很高兴，这倒不是她的实验又取得了什么进展，而是她的心上人今天回家。 外加今天的工作完成的异常顺利，她在与其他人告别后，便极其罕见地提前踏上回家的旅途。 今天负责Mei安全的是迦楼罗，这小家伙正蹲在自家小主人的肩膀上，可怜兮兮地梳理自己翅膀上为数不多的羽毛。 她最近都快要被薅秃了。 崩坏兽具都拥有通过吞噬崩坏能来恢复身体的特殊能力，再加上迦楼罗的羽毛是足以被逐火之蛾评定为A级的稀有材料，以上两条结合起来，代表着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这其实很奇怪，以逐火之蛾家底的丰厚程度，还不至于要去薅崩坏兽的羊毛。 然而在一个星期前，在高层从黛丝多比娅那里得知酆都拥有上万名站在人类一方的崩坏人型时，这一切就都发生了改变。 由于崩坏能适应者过于稀少，之前的逐火之蛾，与该级别对应的武器其实是盈余许多的。 人总是在死，高端武器却很少会彻底损坏。 现在却不一样了，人与动物之间最大的差距是什么？ 是会使用工具。 在身为最高执政官的塞西莉娅拍板，认同崩坏人型们确实是站在人类这边后，逐火之蛾自然要为他们配备大量配套的武器与装备。 制作武器，自然需要相应的主材料。 于是，迦楼罗的末日到来了。 在这一星期里，小迦每天都要在自家小主人威胁的目光中可怜兮兮地变回翼展几十米长的原型，任由工作人员们取走自己翅膀上的羽毛。 然后吞下崩坏能等各种珍稀材料，将它们重新催生出来，再薅。 大约一天要来十次左右吧。 就这样，不到一个星期，逐火之蛾所需要的那部分A级材料就这么解决。 如果没能解决，小家伙今天都没办法跟Mei一起回家。 现实可不是FGO，到处都是没有心脏的恶魔，打几十只怪才给你掉一两根翎羽。 当然，对迦楼罗来说，在这一个星期中得到的好处绝对远远超过损失。 为保证她脱毛的质量与速度，逐火之蛾那可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她嘴里塞。 就连吃下去的崩坏能结晶，都是经爱因斯坦博士之手制作，密度极高的顶级货色。 证据就是，经过这一个星期的投喂，小家伙在几项数据上居然突破了帝王级的上限，达到审判级的地步。 强行超限了属于是。 这倒不是说通过这样的投喂迦楼罗就能进化成审判级，否则拥有无限进化能力毗湿奴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但从这儿就能看出，小家伙到底获得了怎样的好处。 “Mei博士好。” “Mei博士下午好！今天这么早就下班？” “嗯。” 向迎面走来的苍玄丹朱姐妹点点头，处于高冷女神状态中的Mei博士拿出员工卡，刷在出入口旁的感应元件上。 接收到信号的感应门无声开启，少女迈开脚步，向停车场快步走去。 不多时，Mei就回到家里。 她停好车，推开门，走入玄关。 仅仅只是看到玄关那双熟悉的鞋子，少女的神态便由之前的漠然冷冽，转化为如今的慵懒与娇憨。 她蹬掉踩着的女士皮鞋，迈开曲线优美的双腿向客厅走去：“阿陌阿陌！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坐在沙发上的白陌轻轻点头。 “弥赛娅呢？她不是今天中午就执行完任务了吗？” 坐到白陌对面的Mei有些好奇，她刚刚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只白毛哈士奇的踪迹。 “她啊？”白陌低下头，看了眼正跪坐在自己面前的白毛团子后，说：“今天家里缺奶油，我拜托她去买奶油了。” 这是寒冰之力的延伸用法，利用能力在一定范围内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晶，通过改变光的折射角度，使其呈现出能力者想要的模样，顺带还能起到隔音的效果。 对于抵达太虚剑气明镜之境，在崩坏能操控方面稳居逐火第七的弥赛娅而言，这样的小手段信手拈来。 顺带一提，这个排名中的第一是执掌操控分子运动权能的白陌，之后按顺序排列为爱莉希雅、塞西莉娅、阿波尼亚、铃，与第六位的樱。 听到小白同学话语的弥赛娅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抬起头，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光折射确实能瞒过Mei的目光，但对白陌而言，这玩意反倒更加显眼。 不过弥赛娅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家里缺奶油？”Mei歪歪头：“那阿陌跟我说不就好了，回来的路上正好去买。” “主要是没想到你今天下班居然这么早。” 白陌神色怪异，即使类似的场景在这几年里几乎每隔三两天就会发生，他依旧没有办法彻底习惯下来。 他就很奇怪，弥赛娅和爱莉希雅也就算了，为什么老老实实的樱居然也特别喜欢迫害Mei。 怎么说呢？ 如果小白同学知晓芽衣当初对失去意识的自己做过什么，且还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还故意将圣痕空间封锁现场直播，那他肯定就明白少女们这样做的理由了。 这就叫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 顺带一提妖精小姐这样做的理由和上面无关，她真的只是坏心眼与恶趣味。 屑·爱莉希雅·屑 心思缜密的Mei自然有捕捉到白陌脸上的怪异之色，她抿了抿唇，小声说： “那个，阿陌，我不是故意想要天天加班到那么久的，只是总有些工作必须要我来完成，所以才......” 将白陌做出这样表情的理由归结为自己总是加班的Mei博士，心思还真是缜密呢（笑）。 白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小家伙什么性格我还能不清楚？我要是真天天和你置气那怕不是早就让你气死了，来，过来。” 心疼闺女的他本能地抬起手招呼她过来，却一不小心忘记掉自己与弥赛娅正在玩游戏。 “等——” 然而还未等白陌吐出阻止的话语，少女就一溜烟地小跑到他身边坐下，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时不时还像小时候那样嘿嘿傻笑两声，明显是陷入什么奇奇怪怪的粉色幻想。 只能说多亏有两个沙发间的茶几让Mei绕了一圈，如果她直直地走过来，必然一脚踢到跪坐在白陌面前的弥赛娅。 弥赛娅同样没有想到白陌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招呼Mei过来，她先是有些慌张地想要站起身，准备悄悄利用能力溜之大吉。 可当她看到Mei居然只是坐在白陌身侧倚靠着他，完全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时，眼珠一转，反而更加全身心地投入正在进行的工作。 当初你让我在圣痕空间里看十二小时直播，如今我就当着你的面和你最爱的人亲亲我我！ 记仇！超记仇！ 看我咬史你！ 嗷呜！！！ 天火空间中的由乃小姐见状微微翻了个白眼，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史尔特尔不在后才偷偷离开神之键，进入弥赛娅的体内。 这方面还是她比较擅长。 请假条2022.4.26 @@@@在三次元遇到些事，所以要请天假。 啊，顺带上一章的后续在全订群里，全订群在简介里。 不能让小孩子看的，健全且健康的那种（比划）。 ...... ...... ...... ...... ...... ...... ...... ...... @@@@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第三十九章·「无限试图训化旭光的珍贵场面」 少年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陌生的天花——— “你比我预想中的苏醒时间还要晚上四小时五十二分三十六秒。” 冷淡至极的淡漠女音打断了科斯魔的施法，他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就看到身披白大褂的梅比乌斯正坐在某个仪器前记录着什么。 ‘我这是......’ 科斯魔眨眨眼，试图从自己混乱混沌的大脑中抽丝剥茧出自己返回总部后发生的一切。 在与白陌等人分别后，他便跟随梅比乌斯返回她的实验室。 根据她的说法，是需要给自己和同行的阿波尼亚做一下体检，同时顺带监测一下爱莉希雅的身体数据。 然后，然后...... “别想了，是我用某些手段让你昏迷过去的。”梅比乌斯头也不抬，仿佛给少年下药致使他昏迷三天三夜这件事完全不是出自她手：“根据我的判断，比起让你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受实验——体检，昏睡过去对你我都好。” ‘你刚刚说实验了吧！你刚刚绝对说实验了！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直都很危险！’ 科斯魔立刻检查起自己身体上的各个元器件，确定没有发生什么缺胳膊少腿的事情后才长舒一口气。 他真的很难和梅比乌斯这样性格的人相处得来，对方那种不将人当人看的态度着实让人惊悚与忌惮。 ‘看来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左手与右腿被掉包。’ 将科斯魔全部反应收入眼中的蛇蛇拿起一份文件：“拿着，这里面有你目前为止全部的体测资料。” 少年没有接过，而是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后，低声询问道：“布、布兰卡姐姐在这里吗？” 他记得布兰卡是要过来当助手的。 “布兰卡？你问她做什么？”梅比乌斯愣了下，但很快，熟知酆都事件来龙去脉的她就明白少年为何会做出如此反应：“由于没救到痕那家伙所以不好意思面对她对吧？我记得下飞机时你也一直躲着她们母女。” 科斯魔没有吭声。 见状，蛇蛇无奈扶额：“我也不是没见过中二时期的少年少女，但像你这样别扭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我就纳闷，痕的死明明是夜摩天造成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怎么看，你们之间的唯一关系就是同为受害者，他死了你没死吧？” “整天抱着所谓的约定约定折磨自己却不肯出现在布兰卡与格蕾修面前，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没有人怪过你吧？干什么非要自顾自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嘴是白长的吗？当暗中守护一切的英雄很有趣吗？还是说这样的行为能给你带来什么扭曲的快感？”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自己这两年来的行为的，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闹别扭的小屁孩！就算拥有力量，那也只是拥有力量的小屁孩。”她将文件扔在科斯魔怀里：“打开文件看看吧，第一页上面写的是什么？” “......缺乏进食。” 科斯魔默然，他明白这上面写的进食指的不是一日三餐，而是吞噬崩坏兽。 作为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他必须定期吞噬掉一些崩坏兽，否则就会被恶魔般的吞噬欲望所吞没，化为饕餮囫囵掉眼前的一切。 “在成为融合战士的这半年里，你仅仅只有保持最低限度的吞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梅比乌斯冷笑一声：“这意味着你在这半年里完·全·没·有·一·丁·点·长·进！证明你只是抱着那所谓的悲痛之心躲在阴暗肮脏的废墟之中，强抢人家布兰卡果子整天沉迷幻象的废物，这幅身体的潜力完全都被你给浪费了！” “我听说你之前被敌人侵占了身体，还是那个男人出手将你给救回来的？” 科斯魔默默点头。 “这可真是笑死我了！夜摩天是可以将吞噬掉祂血肉的你制作成祂的化身，但你呢？你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身体赠送给人家当豪华午餐肉？” “你才是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你才是吞噬之力的主人！这样的你反而被其他人入侵体内反客为主成为傀儡？你是不是要笑到我的大牙？” “我可以告诉你，当初我在看到那份资料时，我来来回回重新看了三遍才相信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居然会发生，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下了多大的心血？无限进化的基因，十数种帝王级崩坏兽的血肉，结果区区审判级居然就能将你镇压的毫无抵抗之力？” 梅比乌斯越说越气，科斯魔再怎么说也是出自她之手的作品，是她精心培育出的实验品小白鼠。 为了让他能够成长，她不惜悄悄从逐火之蛾的基因库中偷出包括拥有操控雷电能力的昊天在内的，十几种帝王级崩坏兽的血肉基因喂给他。 可结果呢？ 有一说一，梅比乌斯对科斯魔逃跑这件事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 想当初她甚至还偷偷协助盗取空之律者核心与希儿尸体的阿波尼亚逃离逐火之蛾的追捕，为的就是看她之后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在这方面梅比乌斯的格局一直都很大，她甚至都做好在他将事情闹大后，向塞西莉娅付出一定代价把他从至深之处捞出来的准备了。 可在逃跑后科斯魔做了什么？ 丢人！你给我退出战场！ 带有怒气的凛冽女音回荡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坐在手术台上的少年眼帘低垂：“......抱歉。” 他没有反驳什么，因为对方说的就是事实。 无论梅比乌斯抱有的是怎样的目的，他如今掌控的力量都是对方不惜违背逐火之蛾的条例，冒着极大的风险给予的。 她对他有恩，而且还是不下于救命之恩的再造之恩。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可没指望自己能像漫画主角那样一通嘴炮就骂醒一个人。” 见他低头认怂，梅比乌斯颇有些「意兴阑珊」地转过身。 ‘看来从爱莉希雅那里抢来的那本《驯服人类的100个小技巧》还是颇有成效的，改天要不要在那个男人身上试一下？’ 通过语言与肢体动作狂风暴雨般贬低对方的同时传递出自己原本对其抱有期待的隐喻，那样的话，对方会有相当高的概率对你产生愧疚心理。———《驯服人类的100个小技巧之恩威并施篇》 不过这一招的实施对象也是要分人的，像科斯魔这样的好孩子倒是无所谓，如果将言语贬低的对象换成白陌这一类性格强势的人，必然会起到相当程度的反效果。 简而言之，就是只能欺负老实人。 不过不知为何，一想到如果能将某个樱白毛后宫混蛋变成专属于自己的忠犬，蛇蛇就感觉自己的大脑中传来阵阵亢奋与颤栗，总结一下就是High到不行。 然而仔细想想，即便是号称「对交际宝具」的爱莉希雅都没能将白陌训化成只属于自己的仆从，那自己八成也做不到这一点。 于是乎，梅比乌斯的「白陌驯养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经彻底宣告破产。 就在她暗暗可惜时，远处的感应门无声开启。 踏入实验室的灰发女孩看向梅比乌斯，越看越有古典韵味的清秀小脸无有一丝波动：“梅比乌斯博士，塞西莉娅长官让我带科斯魔去见她。” 虽说还没有成为融合战士，但由于近年来将太虚剑心修习至无尘之境，个人战力在逐火之蛾也能稳稳排进前十五的Hua自然也拥有属于自己的超限魂钢装甲。 伊甸绝不吝啬于给自己这位讨人喜欢的小师妹设计服饰，不过由于Hua本身不喜张扬的性格，伊甸只是略微将逐火之蛾的女性战斗服改造一番，在细节方面做了那么亿丢丢改动。 比如那双短裤下的过膝黑丝袜与绝对领域，亦或是特地改成的开衫短打与脑后的鸢鸟型束发。 即使是这样，Hua一开始其实还是有些抗拒的。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名战士，战士的话，是不需要梳妆与打扮的。 只不过，当某天看到她这一身改款的小白同学随口嘟囔一句‘还不错’后，女孩便绝口不提这方面的事宜了。 真是罪大恶极。 “塞西莉娅？” 梅比乌斯挑眉，科斯魔醒来至今不过才十数分钟，Hua就能掐着时间来到这里。 很明显，圣女小姐对于逐火之蛾的掌控已经达到无孔不入的境界，就算是她这拥有极高权限的实验室也不例外。 指不定窗台上随处可见的盆栽，就是塞西莉娅驱动白花之力催生出来的眼线呢。 “带他走吧，反正我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 《驯服人类的100个小技巧》里说过，想要在短时间内彻底驯化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因此蛇蛇倒也不怎么着急。 只要科斯魔还想变强，那就一定得回来找自己。 “好。” Hua的小脸上仍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向那位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点头示意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见状科斯魔立刻跟上去，不过在离开之前，想起什么似的他居然极其罕见地向重新埋头工作的梅比乌斯鞠了一躬。 玩战术的人心都脏。 梅比乌斯.jpg ...... 年龄相仿的少女少年一前一后走在明亮的走廊中，在这期间，走在后面的科斯魔多次想要开口询问一些问题，却在瞥见Hua面无表情的小脸后一次又一次将问题重新咽回肚子里。 殊不知，Hua也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虚剑心决是一种潜移默化改造身体的特殊功法，在修习剑心决的数年里，Hua的身体构造乍看之下与常人无异，实际上早已迥异于常人。 作为逐火之蛾首屈一指的生物学家，梅比乌斯可不会放弃这样一只相当具有研究价值的小白鼠。 没办法，同为习得剑心决的几人里，弥赛娅与樱的警惕性太高实力太强，铃成天围在白陌身边不好下手，那她自然也只能选择Hua这个老实人动刀。 在那段时间，Hua隔三差五一睁眼就会发现自己躺在梅比乌斯的手术台上。 最开始她倒还会傻傻地相信对方仅仅只是给自己检查身体（没错她一开始居然真信了），然而在这样的行为持续十几次以上后，这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被蛇蛇变着法地忽悠十几次后，这小笨蛋才终于察觉到异常。 那时的Hua已经是抵达无尘之境的天才，再配合上太虚剑气中的其他招式与超限装甲，击败弱一些的审判级崩坏兽绝非难事。 而这样的强者一旦反抗起来，即使是还想研究的梅比乌斯也只能望而兴叹。 她毕竟只是个科学家，没有其他人那么强大的力量？ 好吧梅比乌斯其实是能够在消耗一定的经历后战而胜之的，可两人战斗造成的动静必然会引得其他人围观。 而一旦有流言蜚语在逐火之蛾传递开来，那就职于食堂的某人必然会知晓这件事情。 Hua的性格注定她不会主动向白陌提起自己差点成为梅比乌斯实验品这件事，然而一旦他询问，那她也必然会老老实实地尽数告知。 且以Hua对白陌的顺从程度，蛇蛇甚至怀疑如果白陌询问她今天穿的是什么bra，她都能不假思索地脱下上衣让他亲眼确认。 因此，她也只得一边阴搓搓谋划下次该找怎么样的理由继续研究，一边姑且维持表面上的友好关系。 这也是Hua进入梅比乌斯实验室时会面无表情的主要原因，换成谁都不可能给这种随时随地寻思怎么解刨自己的家伙什么好脸色。 不成想，这反而引起了科斯魔的误会。 再加上这两人还都属于将话尽数憋在心里的小闷油瓶，在前往塞西莉娅办公室的半个小时里，他们竟然真的连一句话都没说。 年龄相似的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直到来到一扇印有缕空飞蛾标识的门前，Hua才停下脚步：“这里就是最高执政官塞西莉娅女士的办公室，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过，所以我就不再废话什么了。” ‘我其实是第一次过来这里来着......’ 科斯魔心里有点尴尬，他在加入逐火之蛾后就立刻被就任第四小队队长的弥赛娅叫去北欧，之后的时间几乎都是在那边度过。 在最高议会覆灭后他虽然跟随弥赛娅从驻扎的北欧返回总部，却又立刻被分配到酆都基地和痕一起担任护卫，酆都惨剧之后更是离开逐火之蛾蹉跎两年光阴。 以上种种叠加在一起，就导致科斯魔明明是第四次崩坏后加入逐火之蛾的资深员工，对总部这边居然完全陌生。 “......谢谢。” 总之先道声谢吧。 科斯魔这么想着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后，礼貌地敲敲门。 然后就颇为尴尬地看到面前的感应门自顾自地打开，显露出坐在落地窗旁办公桌后扶额叹息的「圣女」，与占据房间左右两极，释放出金色雷霆与樱色剑意针锋相对的「戒律」与「刹那」。 以及坐在沙发上不断向双方呐喊助威，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真我」。 ‘——大抵，是要打起来了。’ 「旭光」的小脑袋瓜中，兀然浮现出以上的字眼。 ...... 第四十章·「打起来!打起来! 上 」 坐在办工作后的塞西莉娅头痛欲裂，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眼前闹腾起来的三人里，阿波尼亚之所以会过来，主要目的就是向身为星球最高执政官的她交代自己能够看清「剧本」的能力，然后根据已有的信息总结归类，寻找出最为合适逐火之蛾的路线与方法。 作为第一位受到塞西莉娅邀请加入其阵营的同伴，在阿波尼亚心中，眼前这位偶尔（？）腹黑的圣女小姐无疑是值得信任的。 她完成了当初邀请自己加入时许下的一切承诺，恢复了希儿作为英雄的名誉，将逐火之蛾打造成为人类而战的第一线，更是提议并创立超级都市链，使一般人的牺牲降到最低。 如果用游戏来形容，那么玩家塞西莉娅在NPC阿波尼亚这里的声望无疑是最高的「崇敬」级别。 然而塞西莉娅终归是有局限性的，她无法看到「剧本」，所以无法知晓下一位登场的律者，第九律者「岩之律者」死前到底到底做了什么。 ———临终前以一己之力制造出吞天噬地的拟似黑洞，毁灭掉板块面积当世第一的穆大陆。 “原来如此，现在的阿波尼亚，持有看穿「剧本」的能力吗......”倾听着对方的叙述，塞西莉娅若有所思地将视线从手中的文件挪开：“按照你的说法，接下来诞生的律者会摧毁我们赖以生存的穆大陆，对吧？” “是这样的。” “但你看到的那个穆大陆陆沉的前提，是那里并没有建立起类似于天网链接和穹顶系统的东西，没错吧？” “确实如此。” 坐在待客沙发上的阿波尼亚轻轻点头，即使是在度过约束的惨案后，把持在最高议会手中的逐火之蛾依旧没有对普通人上过心。 直到侵蚀之律者将人类最后三座城市摧毁，基地中仅剩的三万余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文明仅存的人类了。 塞西莉娅纤长柔美的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根据过往积累下来的经验，律者会在人员密集且科技发达的地方诞生，并在诞生的瞬间引发2000HW以上的大崩坏；而一旦检测到大崩坏的发生，遍布穆大陆的穹顶系统就能在第一时间将其约束在一定的范围内；在七十二座不断更迭进化的崩坏能熔炉的全力加持下，无论怎样的律者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脱困。” “可无论是「剧本」中，还是我们所处的时间段，第八律者「识之律者」的诞生都没有引发大崩坏，这说明律者的诞生是可以悄声无息的。” 说到这里，塞西莉娅忽然低下头：“阿波尼亚，请允许我向你道谢！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链接天网系统的识之律者说不定能够编制出将全人类困入其中的强大幻境！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造成的牺牲必定难以想象！” 她的感激真心实意，崩坏意志将识之律者投放至天神道内这件事确实在她的预料之外。 仅差一点，操控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的密匙就被人夺走。 “就像您统御逐火之蛾一样，这只是我的分内之事。”阿波尼亚的声音依旧柔和，“比起这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我认为现在的着重点，还是岩之律者的存在。” 万一对方真的一口气吞掉整个穆大陆，那才是真的末日降临。 好不容易才看到战胜崩坏的胜利曙光，少女绝不想它就这样熄灭。 见状，塞西莉娅嘴角浮现出一丝小女孩似的得意：“阿波尼亚，我之前说过，「剧本」中的穆大陆之所以会陆沉，是因为它并不存在穹顶系统。” “你还记得在炎之律者诞生后，参谋部与第四研究所疯狂加班的那段时期吗？” 在炎之律者烧却澳大利亚后，参谋部与第四研究所立刻通过迄今为止最为先进的魂钢计算机模拟出「如果炎之律者在穆大陆诞生」的各种可能性，然后发现虽说会有一整座超级都市化为尘埃，但炎之律者同样会被困在超级都市内部数个小时。 数个小时，足够逐火之蛾调动一切能调动的资源将律者讨伐。 当然，我们也不排除律者在总部诞生的可能。 可仔细想想，除掉那第十四位的超级大咖，剩下的十三位律者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常驻总部的小白同学生吞活剥。 就算他不在，「救世」、「真我」、「圣女」、「戒律」、「刹那」......只要以上任意一位在场，律者也只能跪下唱征服。 “这么说......”阿波尼亚寡淡的眼神中绽放出点点星光。 “没错。”塞西莉娅摆出碇司令惯例的自信手势：“你担心的问题，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只要岩之律者敢在穆大陆诞生，她苦心经营许久的逐火之蛾就敢叫她有来无回！ 至于在其他大陆诞生然后再过来？ “如果连律者从其他大陆渡海而来这点都观测不到，那负责这方面的科学家们估计要羞愧到自杀了。” 这就是塞西莉娅一手打造的铜墙铁壁！ “不过也不排除律者拥有隐藏自身能量波动的特殊能力......”沉思片刻后，她说道：“这样，明天我会去拜托Mei博士，让她制作出可以分辨出律者与人类之间差异的特殊装置，将其输入到穹顶系统里时刻进行甄别，以免出现漏网之鱼。” 目前为止，除去极个别的律者外，其余律者的尸体与核心具都掌握在逐火之蛾手中，想要制作出专门的检测装置并不困难。 之前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就是因为律者诞生时会发生2000HW以上的大崩坏，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根本没有分辨的必要。 但既然识之律者能够悄无声息地诞生，这种检测装置就有存在的必要了。 “......” 阿波尼亚双眼发怔，她知道，这样的装置是可以制造出来的。 在「剧本」中，螺旋之铭的维尔薇就制作出效果类似的特殊装置。 但她之所以会制作这个，就是因为第十律者「千人律者」的存在极大地破坏掉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为避免重蹈覆车，在那之后，维尔薇才会制作出对律者专用的搜索与定位装置，也就是她口中的「对凯文武装·型号二十四」。 什么？有人问为什么不在千人律者作乱时掏出来降维打击？ 发明装备不需要时间的吗？ 可是现在，即使阿波尼亚没有提起千人律者，塞西莉娅依旧根据识之律者的情报，提前命令科学部研发这样的装置。 这给阿波尼亚的感觉真的只有「天命」两字才能形容，如果「剧本」中的最高议会与逐火英桀们能够像她这样敏锐，那他们绝对不会在崩坏的进攻下一次又一次地败退！ “看来是安心了呢～” 将修女小姐的哑然尽收眼底，塞西莉娅有些感慨地低头翻阅起手中的文件： “看到「剧本」的能力还真是便利，这下融合战士计划就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那些老家伙可是一直都在吵高端战力不够。” 不仅是高端战力，之前他们也在吵中端战力严重不足。 在第七次崩坏后，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患上了极其严重地火力不足恐惧症。 塞西莉娅手中的文件是阿波尼亚刚刚提交上来的，上面记载的正是融合战士的名单与和他们相匹配的崩坏兽基因。 哪怕在前文明的最后，通过超变手术的概率也依旧是字面意义上的万分之一。 她手中上百人的名单，是「剧本」中的前文明用至少十数万人的牺牲换来的结果。 可如此沉重的它现在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办公桌的一角，这带来的反差与荒谬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感慨和叹息。 只要稍加训练，除去极个别扶不上墙的烂泥阿斗，再弱的融合战士也能和帝王级崩坏兽战力持平。 这是什么概念呢？ 如果没有获得蜃龙迷雾的加持，即使装备第四代弑神装甲「苍骑士·月魂」，天命三大S级女武神之一的「丽塔·洛丝薇瑟」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战胜帝王级崩坏兽「史丹」。 即使史丹是世界蛇的特殊产物，也能说明常规S级女武神的实力下限如何。 不客气的说，名单上记载的，就是上百位未来的S级女武神。 况且在这份名单里，无论是螺旋之铭的维尔薇，天慧之铭的苏，浮生之铭的Hua，还是鏖灭之铭的千劫，那都是战力远超常规融合战士的存在。 尤其是千劫，这位鏖杀一切的最狂强人在未成为融合战士之前就拥有瞬杀律者的实力，成为融合战士后绝对要超过不灭星锚、乃至天元骑英模式下的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 强吗？ 强啊！强到逆天啦！ 可一想到这几人目前都呆在黄昏街那破烂地方，塞西莉娅就感到阵阵头痛。 纵使组织有故意将那里培养成垃圾桶的意思，在这两年里，黄昏街的壮大依旧超出许多人的预料。 根据线人打探回来的情报，除了维尔薇这个原本的逐火英桀工程学顾问，就连那位消失已久的玛基博士都在那里。 是的，正是那位在逃走前留下大量资料，几乎可以说是融合战士计划的奠定人，同时也是梅比乌斯与Mei博士以外，第三位能够进行超变手术的Dr.玛基。 现如今，弥赛娅一直都被当做是人类中第一位诞生的融合战士而广为宣传。 实际上，这是错误的。 早在弥赛娅成为融合战士之前的最高议会时期，玛基博士的「西琳」就已经成功融合毗湿奴的基因，成为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融合战士了。 有他在的黄昏街，鬼知道会不会暗中藏匿着十几个乃至几十个融合战士。 人命在那种弱肉强食的地方根本不值钱，一听到能获得与帝王级崩坏兽同格的力量，心甘情愿的实验品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生物科技方面有玛基博士，工程科技方面有维尔薇，再加上那位幕后统括全局的「老板」。 仔细算算，就算与逐火之蛾相比，现在的黄昏街也———好吧还是差了很多的。 一个是接收联合国全部遗产的人类最强抗崩坏组织，一个是经营不过数年的犯罪者联盟，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而在研究者方面，光是梅比乌斯的存在就足以在生物科技方面压制住玛基，工程学方面爱茵斯坦博士更是维尔薇的导师，再加上Mei这位划分时代的怪物，怎么算都是这边完胜。 至于对方可能出现的融合战士？ 就算不提我要打十个的弥赛娅和爱莉希雅，有阿波尼亚这位内战幻神在，人型生物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白给。 之前的逐火之蛾倒是稀缺中层战力，不过伴随着崩坏人型大军的到来，这方面的隐患业已消除。 别人不清楚，塞西莉娅还不知道这群家伙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所以在高层还在争论崩坏人型是否可靠的时候，她直接拍板命令逐火之蛾将其视作绝对友方，并勒令后勤加速生产出合适他们使用的装备。 现如今，灰蛾部队正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合适的崩坏兽聚集地点标记下来，为接下来的百万灵魂转移提供劫材。 待到发育完成，数十位英桀级战力+上百位帝王级融合战士+百万数量的崩坏人型大军+逐火之蛾发展至今的各式黑科技，别说黄昏街，就算把后文明天命逆熵世界蛇加一起同调调星，也不够逐火之蛾一只手打的。 什么叫前文明唯一抗崩坏组织的含金量啊（战术后仰）！ 书归正传，以塞西莉娅的立场，她还是想通过潜入的形式将黄昏街的人才带回逐火之蛾，而不是进行大规模的同室操戈。 她可是有一整片穆大陆要守护的，鬼知道起兵戈的时候会不会被崩坏意志钻了空子。 战争就是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顺带一提，由于崩坏人型的存在，爱茵斯坦博士正在进行的武装人偶项目暂时中止。 武装人偶的研发本就是为弥补逐火之蛾中层战力的不足，既然有更好用的崩坏人型，那他们的存在意义自然也就发幅度削减。 最主要的还是那颇为昂贵的造假，武装人偶的原材料是什么？ 是魂钢。 在后世，天命挖坟刨出来的魂钢稍微加工一下，就能制造出名为「诸神座」的强大武装。 武器大小的魂钢才多大？制作一个半人高魂钢人偶需要的魂钢又是多少？ 是，魂钢是分等级的。 可哪怕再低级的魂钢，那也是由上亿纳米机器人构成的。 有这闲钱铺张浪费，多给战士们制造些武器，亦或是投入到科研领域里它不香吗？ 更别说还有可能出现智械危机。 塞西莉娅知道，崩坏人型的内部确确实实是人类的灵魂，而且还是信仰导向白陌的单推狂信徒。 武装人型那是什么？纯纯的高智能AI。 万一哪天这群AI里出现一位人智觉醒，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赔钱货二五仔，他们还得抽出手来灭掉这群造价极其昂贵的玩具。 别问为什么不用低智能AI，那样要武装人偶有何用？端茶倒水吗？ 食之无用，弃之可惜，说的就是武装人偶了。 当然，这倒不是说就要完全放弃掉这项技术。 就以作为科研助手而言，这群小家伙还是非常好用的。 只不过，总数量会由之前定下的成千上万，变为至多百位数而已。 第四十一章·「打起来!打起来! 下 」 对于武装人偶研究暂缓这件事，最不满意的倒不是负责该项目的爱茵斯坦博士，而是圣剑幽兰黛尔，也就是那只嘴碎的小幽。 早在一年前，小幽就已经完成了Mei规划的七个基础控制单元，成为拥有切割空间能力的万用型对崩坏圣剑武装。 在这之后，感到无聊的她本应该自我封闭选择关机，并在第三次醒来后成为圣骑士罗兰的佩剑，开启她那传奇的一生。 谁曾想，在这时，变数发生了。 幽兰黛尔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能力，是通过操纵微观粒子来改变宏观性质。 这样的能力真的相当强悍，全力施为下的她，甚至可以切割开大陆级的单位。 遗憾的是，即便强度不下于律者核心制作的神之键，小幽终归也只是人造武装。 她的本质，不是宇宙终极物理法则。 「拥有操控基本粒子能力的曼哈顿博士能够操控时空全知全能，所以拥有同样能力的幽兰黛尔同样可以？ 扔下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东西吧！你那个博士是假的，是人们幻想出来的东西，是DC漫画作者们编造出来的虚假人物。 而幽兰黛尔是真的，她就存在于这里，她就存在于我们面前。 拥有同样能力的幽兰黛尔说自己用不出来，那就代表用不出来。 说到底，用他人幻想出来的意淫产物去衡量现实这不是脑袋有大病？你亲身经历过？还是有同样的能力并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没有就给我闭嘴，满脑袋就知道吹嘘战斗力与不切实际幻想的妄想症患者！」 这是某个新手研究员信誓旦旦地用曼哈顿博士来举例，试图贬低幽兰黛尔说她只是不会用自己的能力时，Mei博士颇为狂躁的回应。 她早就受够这群中二病入脑的家伙了，就好比某些天天看到雷系能力就嚷嚷磁场转动的家伙，原理呢？力量提升的依据呢？你怎么能肯定它就能适用于所有拥有雷系能力的人？漫画里可以现实中就行？ 事实就是，对幽兰黛尔而言，持有操控分子运动权能的白陌就是绝对的上位替代，全方面各种被他吊起来锤。 面对这样的白陌，小幽炸毛了。 这小家伙看似嘴碎事多实则自傲到难以想象，否则也不会一完成就想要闷头睡大觉。 对她而言，执掌炎之律者权能的白陌就是不共戴天的强敌，是必须要超过的存在。 睡觉？睡个POI！ 不击败他我誓不为剑！ 而想要与白陌较劲，首先需要的就是一副合适的身体。 由于其上搭在的七颗宝石与诸多功能，一般的身体根本无法满足小幽的需求。 因此她将目光放在由魂钢制作的武装人偶上，并从旁协助起爱茵斯坦博士的研发。 成长完毕的小幽不愧是Mei博士仅次于神之键的最高杰作，在她超强运算能力的加持下，武装人偶的研究进度突飞猛进，眼看就要进行第一次构筑实验。 然而就在这种紧要关头，高层那边居然叫停有关这方面的开发？ 有没有搞错啊！ 小幽当时的心情恍若乘坐的过山车即将抵达终点时忽然看到前方轨道碎裂崩塌，在过山车上居然还没有校长龙女杀胚衰仔四人组合的倒霉乘客。 如果是其他人叫停实验那她肯定会大闹一番然后偷偷继续，至少也要制作出一副符合条件的身体来。 但这件事是身为最高执政官的塞西莉娅出面叫停，而塞西莉娅在小幽心中的地位又出奇的高。 好在武装人偶计划是滞后而不是中止，Mei博士也答应在技术成熟后给她制造出一副可以承载基础单元的魂钢之躯，否则鬼知道总部会有多少被她逼逼叨弄疯的倒霉蛋。 说句题外话，小幽其实才是高层担忧武装人偶引发智械危机的罪魁祸首。 还记得这小混球在七大基础控制单元演算完毕后要做什么吗？ 一个耗费逐火之蛾诸多精力与时间制作研发，理论上仅比神之键差上少许的超模圣剑，居然要按照所谓的自我意愿沉睡关机？ 这事换谁谁能忍受得了？又有谁能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没直接把她AI废掉都是看在Mei博士的面子上了！ “黄昏街......”看到塞西莉娅陷入沉思，阿波尼亚认真地说：“需要我过去一趟吗？” 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在对抗皮糙肉厚的崩坏兽时是相当无力的，他们很少拥有有效的物理干涉手段。 可一但与人型生物对峙，那精神感知型就能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强悍实力。 即使综合实力在这两年里抵达大陆级，手持天火劫灭后足以与三头龙一较高下的弥赛娅，阿波尼亚也有把握在三分钟之内制服她，内战幻神之名当之无愧。 如果放任这样的阿波尼亚进入黄昏街，除非对方拥有同白陌那般觉醒真我·阿赖耶识的在世神佛，否则必定是一边倒的屠杀。 听到她的话语，塞西莉娅摇摇头：“不，拥有看穿「剧本」能力的你在逐火之蛾的重要性还要超过我本人，我不可能让你前往那样危险的地方。”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约等于将阿波尼亚软禁在总部，不过少女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反而心中暗暗生出一丝欣喜。 至于原因？ ‘以后就用这个理由来让怪物先生带我出去约会好了。’ 被恶龙时刻垂涎的公主殿下，自然也只能由武力值远超恶龙的勇者带离城堡。 阿波尼亚确信，只要稍微和白陌提及自己的处境，心生怜爱的他必然会经常带她出门游玩。 塞西莉娅对此也无法说些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会比跟在白陌身边更加安全。 当然，表面上少女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圣洁模样。 这幅庄重与舍己为人的悲悯，强烈到让说出上面那句话的塞西莉娅，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头。 然而黄昏街那边确实是个大问题，她思索片刻后，说：“既然如此，就让樱过去一趟吧。” 作为天生的杀手，樱很适合这类潜入的工作。 而以她的实力，也可以在潜入失败后转进无双路线。 “仅仅只有樱一人是不够的。” 同为拥有人妻气质的两人，如果说塞西莉娅在言行举止间还会流露出一丝属于少女的羞涩，那阿波尼亚已然是那结成熟透的硕果。 如果能被这两人同时服侍一夜，怕是减寿十年都心甘情愿。 阿波尼亚温声说：“千劫或许能以镇压的形式带回总部，维尔薇却无法用单纯的暴力使其屈服。” 简而言之，樱嘴笨，说服不了人家，反而有可能被那个大魔术师忽悠。 “确实......”执政官小姐有些头疼，光凭那些层出不穷的「对塞西莉娅武装」，就能看出维尔薇到底是怎样的性格。 “所以还需要一位拥有相当人格魅力的人与樱一同前往，而这个人，还需要具备一定的实力与语言组织能力。” “嘿呀！我好像听到刚刚有人有提到我♪～” 欢快的声音从门口那边传来，办公室内的两人侧目看去，就看到粉色调的长耳妖精正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有任务？” 站在她身边的，则是她们才提到的另外一人。 ...... 将时间稍微提前—— 明明是同色调的两人，樱与爱莉希雅却相差甚远。 纯美无暇的甜心与干净利落的暗杀者，给人的第一印象却也是同样深刻。 身为毒蛹的王牌，樱的工作一直都很忙碌。 穆大陆表面上看似一片祥和，各种奏乐各种舞。 可在暗地里，一直都有无数偏居一偶的魑魅魍魉试图通过各种手段扩张自己的权力，拓展自己的业务；亦或是利用所谓的民意来挟持高层，逼迫他们不得不同意某些事情。 这些都是毒蛹需要负责的。 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树木生长的越壮硕，根茎扎的就越深。 而毒蛹，就是逐火之蛾的影与根。 即使在总部，他们的存在也是机密中的机密。 至少明面上，逐火之蛾要向人们展现出自己积极阳光的一面，而不是心狠手辣的另一面。 爱莉希雅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才会以她的方式来与这些暗中的英雄们相处。 比如无论是哪一位毒蛹成员，在任务结束返回总部时，都会受到妖精小姐热情且真诚的迎接。 因此，当执行完任务的樱一下飞机，就受到了这位自称是自己姐妹的女孩的热情招待。 “樱你看！你也是粉色头发，我也是粉色头发！我们的耳朵还都是尖尖的，这不就是姐妹之间的象征吗？” “狐狸耳朵和神话妖精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刚下飞机的樱有些困扰地看向双眼时不时向上瞥的爱莉希雅，不留痕迹地护住自己的两只狐狸耳朵。 两年前在Mei博士的实验室与白陌发生深入浅出的交流后，她一直都有很好地保护这对骑樱之缰绳。 “我也可以让你摸一摸我的呀！作为交换，樱，让我摸一摸你的耳朵好不好？”妖精小姐不依不饶，卖萌打滚，努力撒娇。 “抱歉，请恕我拒绝。” “嗯哼～真是遗憾呢，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哒♪！” 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站在原地的樱看向将拳头放在胸口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妖精小姐，没有一点客气意味地想到。 少女是知道爱莉希雅与自家夫君之间那极其复杂且凌乱的关系的，对于这件事，她直到现在都不怎么开心。 同为出生在中世纪的女性，樱与弥赛娅的观念并不相同。 这与二者相遇的时间有关，无论是卡莲还是弥赛娅，她们在与白陌初次见面时，他都已经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强者。 面对这样的他，生活在那样年代的她们会不自觉地将自己放在弱势的群体，诞生出较为柔和的想法。 樱不一样，她是见到过白陌柔弱的一面的。 自从她十二岁时在河边将身受重伤的白陌捡回家里，他们一直在一起成长一起变强。 无论他登临时空之神座成为八重神，还是在长空市苏醒后成为天命的S级骑士，亦或是如今冷淡温柔的白妈妈，樱都能在他身上捕捉到过往的碎片。 再加上两人本就是拜堂成亲的正统夫妻，与原本就存在的弑杀恋人级病娇潜力，这就让少女在心里不知不觉间产生相当程度的占有欲。 樱曾经说过，她能接受自己的妹妹与自己一同服侍丈夫，弥赛娅关系特殊所以能算半个。 至于其他人，那就是试图闯入她领域的入侵者。 爱莉希雅就是这样的存在，理论上，樱早就应该对她采取多种多样的限制措施。 可奇怪的是，无论如何，少女就是无法对身为黄毛角色的爱莉希雅产生怨念，即使知道她平均三天就会光顾某人的房间也是一样。 这就是粉色妖精小姐的魅力，无论是谁，都无法讨厌这位时刻将真我展现在每一个人眼前的热情女孩。 因此，樱也只得由她去了。 在回归总部后，樱首先要去的，是塞西莉娅的办公室。 她在这次的任务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需要向她汇报一下。 “去塞西莉娅那里？”走在前面的妖精小姐背着双手，用绷直双腿的机器人步伐晃晃悠悠地向前行走：“那我和樱一起去好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这是因为你将工作通通丢给了身为副官的哈撒卡小姐。 狐耳少女淡然地在心里吐槽，对于她这个习惯，铃偶尔会说姐姐大人越来越闷骚，结果就是换来自家姐姐不轻不重地拍打。 爱莉希雅对樱的沉默丝毫不以为意，叽叽喳喳地说：“这个时间阿波尼亚应该也在塞西莉娅那边～樱，你听说了吗？在从酆都回来后，阿波尼亚完全变了一个人哦！” 没听说，也不感兴趣。 御神巫女默默想到，她当然认识那个偶尔来家里蹭饭的漂亮女孩，也看得出她看向自家夫君时眉眼间的柔情似水含情脉脉。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烦闷，眉宇间也变得愈发淡漠。 樱对白陌有信心，但对那些喜欢他的少女们没有信心。 “樱你真是冷淡呢，不过这样的樱人家也好喜欢！” 明明走在前面却一直偷偷观察她的爱莉希雅顿时双眼放光，她以着地的单脚为轴心，芭蕾舞般旋转至樱的身边，狠狠地抱住了她的手臂。 由于二者的前置装甲具都具有相当的规模，在这一动作中，妖精小姐的正面与狐耳少女的侧边狠狠地撞击在一起，Q弹挤压出让人感慨的美好景象。 然后她说：“但樱你应该不知道吧？之前阿陌也一直待在酆都那边呦！大概是一个星期前去的？说是要弄一些好吃的果子呢♪～”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狐耳少女眯起超变手术后由蓝转紫的眼，她这次的任务横跨大洋深入亚洲中部，花费的时间长达半个月，自然不清楚这一星期里发生的事情。 ——等一下！一个星期，笨蛋白陌与阿波尼亚独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奇奇怪怪的字符在少女脑中自动排列成型，各种各样孤男寡女一个星期中会做的事情呈现在她的眼前。 樱猛地看向爱莉希雅，发现她依旧满脸幸福地眯眼搂住自己手臂贴贴，就连嘴巴都猫成可爱的ω型。 ——这家伙在装傻！她刚刚绝对是故意的！ 少女立刻得出这样的结论，可让她悲哀的，明明对方都已经摆出这样的棋局，自己却也只能一脚踏进去。 很快，两人就一前一后来到最高执政官的办公室，看到了站在塞西莉娅面前，由内到外彻底染上白陌味道的阿波尼亚。 然后——— 门口的科斯魔颇为尴尬地看着面前的感应门自顾自打开，露出坐在落地窗旁办公桌后扶额叹息的塞西莉娅，与分别占据房间左右两极，针锋相对的阿波尼亚与樱。 以及坐在沙发上不断向双方呐喊助威，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爱莉希雅。 ‘大抵，是要打起来了。’ 少年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以上字眼。 第四十二章·「阿波尼亚:为什么非要有人想要吃独食呢?」 副标题∶大家一起加入后宫不行吗？ 科斯魔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这不是那种开玩笑似的玩梗，他真的认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圣洁空灵的修女与冷漠刺骨的杀手此时正针锋相对地释放出自己的气势，淡金与樱粉构成的两仪之型在房间内激突流转，稍有不慎就能将整个办公室彻底炸飞。 科斯魔忽然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黛丝多比娅曾和他说过，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在物理方面都是傻憨憨铁废物，也就她能凭借念动力有所作为。 然而环绕在阿波尼亚身边劈啪作响的金色雷霆正告诉他，或许会有些吃力，对方物理解决掉自己绝对不难。 ——所以说绝对不能听信他人的一念之词，即使对方是和蔼可亲的好人。 就这样，处在成长期的少年又学到一样东西。 科斯魔将视线放在与阿波尼亚对峙的另外一人身上，然后自信心再一次遭受到打击。 ——如果对方拔出腰间淡蓝色调的武士长刀，自己会在刹那间人头落地！ 这是这幅融合了毗湿奴基因的身体，反馈给他的本能。 ‘其实这还好啦！’ 少年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到。 秒杀也是分等级的，至少狐耳少女给他的感觉，远远不如被夜摩天占据身体时直面天火劫灭天火出鞘的战栗与绝望，那是仅凭借气势就能将夜摩天吓到退出崩落状态的世界终极。 ‘只要自己努力，会有机会超过她们的。’ 眼神一凝，科斯魔再度坚固自己的决心。 白陌和他说过，他的潜力是无穷的。 少年不相信自己，但他相信那个相信自己的男人。 他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想到这里，科斯魔移动视线，将目光投向站在身边的Hua。 看到她依旧一脸淡定地站在那里，心中不禁有些佩服。 ‘Hua的实力明明比自己还弱一些，却依然能在这样的冲突下面不改色。’ ‘这就是总部精英的意志力吗？自己果然还有许多要学的呢。’ ...... Hua有些奇怪，她不理解为什么面前这两人会这样剑拔弩张。 作为常驻总部的一员，少女自然知晓阿波尼亚在外形的改变，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太虚剑气的本质为「变化」与「延伸」，在抵达无尘之境后，习得者会选择向合适自己的状态延伸。 曾经的白陌就是延伸至破坏之领域，借以增强黄昏的破坏力。 Hua则延伸到虚无朦胧的意识灵魂之领域，这不仅让她在举手投足间弥漫着一股超脱凡俗、得道升仙的缥缈气息，还让她的双眼能够观测到人们的精神海洋。 她看得出，虽说有些微妙的变化，阿波尼亚的本质依旧是那个总来家里蹭饭的阿波妮娅。 嗯，Hua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将白陌的家当做是自己的家了，潜移默化真的是一个很恐怖的效应。 ‘那她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呢？’ 想到这里，女孩的目光转移到坐在沙发上，分别给两边握拳加油打气的妖精小姐身上，了然点头。 在Hua的心里，爱莉希雅一直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 她强大、真诚、热情、友善、纯美，几乎所有人类拥有的善面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 然而这并不代表对方就非要至善至美纯洁无瑕，至少就搞事情方面，梅比乌斯已经被她搞的三天两头就要人为崩落一次。 以至于总部内经常有人打赌，赌蛇蛇下一次炸毛是什么时候。 所以她确信，这两人会之所以在顶头上司的办公室里对峙，其中绝对有爱莉希雅的一份功劳。 ——诶？不知不觉间，我们竟然已经习惯融合战士处在人为崩落下的姿态了吗？ Hua有些奇怪地眨眨眼，现在想起梅比乌斯人为崩落后的模样，她除了担忧对方会把自己抓到实验室外，居然会生出一种奇怪的啼笑皆非感。 人对不了解的东西总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癔症与幻想，会害怕会担忧对方的不可控性进而本能疏远。 可由于爱莉希雅的胡闹，不知何时，人们对崩落状态下融合战士的恐惧逐渐消弭。 从之前的「滑落崩坏深渊的怪物」转变为「一种增强实力的可控形态」，对非人状态下的融合战士也不再那么排斥。 既然如此，那么问题来了： 爱莉希雅会不会正是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想让人们不再排斥崩落状态下的融合战士，才会三天两头地挑逗梅比乌斯让她暴走呢？ ‘难道说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吗？爱莉希雅前辈！’ 自顾自在脑内玩起JOJO梗的Hua上前一步，若无其事地通过金粉激突碰撞的二色战场，走到办公桌前敬礼：“塞西莉娅执政官，我将科斯魔来带来了。” 果然，爱莉希雅前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呀！这不是阿华吗？让我康康最近发育如何？” 如果不这么恶趣味就更好了。 头顶奶盖的女孩一边叹息，一边阻止妖精小姐试图深入衣领图谋不轨的小手。 “师父说过，女孩子的月匈不能让人随便碰，同性也不行。” 虽然说这话时的白陌正在给女孩的前置装甲活血化瘀，但Hua还是有好好记住这句话的。 其他人不能碰，但师父可以。 这样的思想，在数年的潜移默化中，成为女孩的又一个常识。 ‘怎么会？！’ 站在门口处的科斯魔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Hua闲庭信步般地穿过金粉交织的一线，抵达塞西莉娅的面前。 即使是在女孩经过时，那两人也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交界处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连大道都要磨灭了。 在这样的状态下，比末法级的他鶸上不止一筹的Hua居然能毫发无损地穿越过去。 她举手投足间的一举一动就仿佛那暗合天道的修真之人，每一次动作都掐好处在二者争锋的盲区，如高山流水般柔顺丝滑。 说实话，有点、不，是相当可怕。 少年一直以来信奉的都是强度至上，他遇到的敌人也都是力大飞砖。 四两拨千斤，但拨这千斤的前提，是你有这四两。 科斯魔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拥有这四两的人了，即使遇到，那也是同样力大飞砖的类型，这让他几乎忘记掉所谓的「技巧」为何物。 就比如现在，如果他想要走到塞西莉娅面前，能做的也只有暴力开路一途。 ‘仔细想想，那位樱发姐姐体内的能量波动没有超过自己太多，能秒杀自己，大概也要归功于那些技巧。” 就以硬性条件而言，比起天赋异禀且BUFF一堆的天命救世主弥赛娅，融合单一崩坏兽基因的樱连科斯魔都不如。 可她仍然能在模拟战斗落败前的最后一秒都给予弥赛娅足以致命的威胁，靠的就是至高的武道境界，与同样抵达无尘之境后延伸至时空领域的太虚剑心决。 刹那一刀，万象无明。 啊，樱现在处在的阶段是仅次于太虚剑心的明镜之境，上文的意思是她的能力是在抵达无尘之境时出现的。 遗憾的是，习得太虚剑气的人中，唯有Hua能在这一道上走向巅峰。 其他人毕竟属于带技拜师，初始点数就已不纯，现实中又不能洗点。 ...... 澄湖般清澈的美丽眼眸倒映出房间中纷乱的光影，塞西莉娅头痛欲裂。 科斯魔是她在二十分钟前派Hua去梅比乌斯那里接回来的。 白陌一行人回归总部至今已经过去三天，在这三天里，对注射麻药的科斯魔而言或许只是睡上一觉。 可时刻通过某种手段监视梅比乌斯实验室的塞西莉娅知道，那条疯蛇到底对这只擅自逃跑的实验室小白鼠做出了怎样的报复。 蛇是记仇的生物，如果不是顾及到白陌，现在的科斯魔已经被拆解成上百个供她研究的培养皿了。 只是塞西莉娅怎么也没想到，在她派Hua去接人的二十分钟，办公室就能发展出如此惨烈的修罗战场。 大抵是樱平时的沉默寡言带来的印象，她居然错误地认为这位御神巫女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小女人性格，认为只要是白陌的后宫成员，她就会没由来地全盘接受。 在外人看来，樱或许是隶属于逐火之蛾的下属。 实际上，塞西莉娅与樱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合作。 塞西莉娅会摆平一切逐火之蛾内部对白陌的不利元素，而樱则充当她手中的利刃，为她斩断一切来犯之敌。 这是她们在最高议会派人袭击白陌后达成的协议，同时也是狐耳少女工作愈发忙碌的主要原因。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樱并不介意双手染满血腥。 再一结合樱之前长达半个月的任务与获得情报的时间差。 ——绝对是她在搞事情！ 想到这里，塞西莉娅恶狠狠地瞪向面前某只正试图与Hua贴贴的粉毛拉拉肥。 这件事说和她没关系，那傻子都不会相信。 可你说她真的有什么恶意，那必然也算不上。 爱莉希雅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而且如果真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她也必然会出面插科打诨胡搅蛮缠阻止两人。 这也是她会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 才、才不是想要围观修罗场呢！ 樱现在很气恼，她明白白陌的性格，如果没有采取什么特别的手段，那个诸神座级别的魂钢直男是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戴绿帽的。 樱作为崩坏能适应者的能力是细致入微的感知与观察力，还未成为融合战士之前，她就凭借这项能力察觉到塞西莉娅的本质与白陌极其相近，进而推断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在成为融合战士后，这份感知更是被放大到了极致。 而她剑心决延伸的路线又是与八重神同出一撤的时与空，这让她在看到阿波尼亚的第一眼，就看到她在酆都的七天七夜里究竟是怎样通过各种手法来勾引白陌的。 樱无法想象，明明是圣怜高洁端庄的修女，阿波尼亚为何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神职者之耻！绝对是神职者之耻！ 同为神职者的御神巫女柳眉倒竖义愤填膺，随随便便就把「自己也做类似的事情」这件事抛到一边。 双标可耻，却有用。 您说对吧？斗罗位面的海神兼修罗神大人？ ...... 将狐耳少女眼底的无名怒火尽收眼底，阿波尼亚眉眼柔和。 作为侍奉同一位神明（白陌）的巫女与修女，阿波尼亚本来是应该与樱搞好关系的。 爱莉希雅能让樱自然而然地接受自己，圣洁气质点满的阿波尼亚同样也可以。 然而她却不想这样做。 究其原因，还是她看不惯樱的作为。 作为侍奉神明的神职者，阿波尼亚认为樱不应该用凡间的庸俗道理来束缚神明，不应该用伦理与道德去束缚吾等唯一的篝火与光明。 在阿波尼亚眼中，这无疑是极其自私的举动。 光是大家的，作为神职人员的我们应该做的绝非牵扯其精力的勾心斗角，而是待太阳落山后化作他休息的港湾，给予他无限的支持。 对于这点，阿波尼亚认为弥赛娅与爱莉希雅做的就很好。 不仅时刻用自己的方法为白陌减♀缓♂压♀力♂，同时还一直努力想要跟上他的步伐。 最关键的，是她们从未想过要束缚住他。 所以阿波尼亚才会站在这里与樱对峙。 不过她也知道，她们两人是打不起来的。 就算不提坐在那里的塞西莉娅与正在对Hua上下其手的爱莉希雅，如果她们真打起来，爆发出的波动瞬间会让正在食堂办公室中逗弄小格蕾修摸摸头举高高的白陌赶来这里。 到时候该怎么说？ 两个女人为了争你打起来了？ 阿波尼亚不想给白陌添麻烦，可她也要向樱展示出自己的立场，想要让樱的爱人尽情释放自我的立场，不想让常理与道德束缚住樱的爱人的立场。 真是个恶女呢，这可是比戴帽子还要更加恶劣啊（笑）。 说起来，为什么明明是危机四伏的崩坏试炼，我们反而却在这里谈情说爱呢？......啊，原来如此，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啊。 阿波尼亚思索片刻，得出答案。 正因为有他在，原本在崩坏蹂躏中绝望疯狂的文明才会积极向上，乃至于让我生出‘即使在对抗崩坏外稍微勾心斗角一下也无妨’的心理。 怪物先生，您真是一位不可思议的存在。 可明明您是这样的不可思议，眼前的狐狸女人居然还想要凭借区区正妻之名将您束缚在手中？ 呵！肤浅！太肤浅了！ 大家一起加入后宫不行吗？ 第四十三章·「刹那,戒律,与携手」 对峙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假如只有她们几人在，樱与阿波尼亚必然会进行一番相当程度的唇♀枪♀舌♀剑，然后根据具体情况来决定是否需要在场外约个地方大打出手。 她们收手的原因，是科斯魔。 与房间里的其他人不同，科斯魔对她们来说是外人。 自家的事关起门来自家解决，让外人看到那就是丢人现眼。 见到两人缓缓散去如渊如狱的气势，少年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位于世界顶点的女人之间火力全开的针锋相对，这让他心生崇敬的同时暗自猜测究竟是什么，才能让这两人产生如此之大的矛盾。 兵员扩充的名额有限？ 为起争端的下属出头？ 还是类似于华山派剑宗与气宗的，精神感知型与躯体增强型之间的冲突？ 科斯魔猜不出来，但他确信，这必然是某种足以决定逐火之蛾未来走向的理由。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塞西莉娅的声音响起：“科斯魔？” “......” 回过神来的少年在面对含笑望向自己的温婉美人时双颊一红，由于专注于樱与阿波尼亚掀起的修罗战场，他居然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根本目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塞西莉娅面前，恭敬敬礼后，说：“融合战士科斯魔前来报到！” 融合战士？ 惯用手扶在刀柄上的狐耳少女从阿波尼亚身上分出一丝注意力，她可没听说过仅仅个位数里的融合战士中突然冒出来一只野生的科斯魔。 是刚刚通过手术的？ 不，也不像。 成为融合战士后大幅度提升的观察力结合延伸至时空领域的明镜之境，转瞬间将少年内外尽数洞悉。 原来如此。 樱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既然是与自家夫君有关的人物，她自会展示出那份礼节性质的温柔。 ——面前的无德修女除外！ ‘比起原本的轨迹，樱也得到相当程度的成长呢。’ 在狐耳少女面无表情地监视下，阿波尼亚欣慰地想到。 她与樱最根本的矛盾仅仅只是对待某人的态度，除此之外，阿波尼亚是真心实意将樱看做是自己的好友的。 这样的她，自然会为樱的成长感到发自内心的祝福。 太虚剑气与樱的契合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这大概就是古代神州风格功法与极东巫女之间产生的共鸣，二者都是东方文化圈，理解起来自然更加柔顺丝滑。 也许在对阵大型崩坏兽方面，樱的表现并不算完美。 但在对人方面，即使是白陌，也无法小看她超越时空的刹那一刀。 不过他也不需要小看，因为樱的刀刃永远也不会对准他。 反倒是樱在面对他的「刀刃」时两股战战双眼上翻，整个人都处在高耸云端理智丧失。 ‘然而现在的樱，性格比起过去也执拗不少。’ 阿波尼亚微微一叹，第一次怀念起自己看穿命运的能力。 如果这能力还在，她就能看透现在的樱为何会如此执着，然后循循善诱，让她接受自己的思想。 明明你也喜欢他，我也喜欢他，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做好朋友，一起共享他呢？ ‘当然不行！’ 福至心灵般，樱明白了对面的想法。 你见过有谁将自己的丈夫分享出去的吗？ ‘有啊！’ 阿波尼亚抬起那双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手，大大方方地指了指自己。 如果我是怪物先生的妻子，我一定不介意他与各位花鸟风月啸风弄月。 乃至各位一直没有尝试过的大被同眠，我也丝毫不会介意。 阿波尼亚知道，在这几年里，由于顾及到少女们的心情，他每夜都只会与一人深入浅出，而不是结束后转身敲开另外一人的房门。 他认为这样做不好。 然而单独一个人又怎么够他折腾的呢？ 正如阿波尼亚之前计算出的身体素质列表那般，少女知道，至今为止，她的怪物先生都没有得到过满足。 这难道不是很自私吗？饱腹后的你们怀抱挚爱甜甜睡去，却留下他一人彻夜反复无法入眠。 所以在伊甸的别墅时，阿波尼亚才会以格蕾修为借口各种挑衅。 为的，就是让她的所爱能够彻彻底底地解放自我。 于是，少女那三天三夜持续不断的涕鸣声，便响彻在了别墅的各个角落。 这是属于修女小姐的温柔，她是将自己献祭给神明的羔羊，无论神明怎样动刀，她都心神驰往，甘之如殆！ 樱扶在刀柄上的手骤然一僵，专业级的人物可以通过读取面部微表情的形式来参透他人的内心，拥有破格观察力的她也不例外。 面对这样无私奉献自己的阿波尼亚，她忽然有些惭愧。 对方是全心全意站在自己丈夫的立场上为他着想，为此，哪怕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即便如此，狐耳少女依旧认为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误。 人不是野兽，人要遵守戒律。 她的丈夫绝不是那种得到力量后就无视她人心灵的人渣，即使得不到满足，他也会温柔地守护在所爱之人的身边，而不是抛下她后敲开其他恋人的闺房。 这是他把持的观念，是即使持有随随便便就让人成为自己玩物的侵蚀之键与强制束缚躯体的威光后，依旧牢牢把持的底线。 阿波尼亚的观念固然能满足白陌的欲望，可试想一下，当白陌变成那种随心所欲大开后宫的男人，他还会是现在的他吗？ 樱确信，即使是那样的白陌，她也会用全身心去爱他。 无论白陌变成什么模样，她都会站在他身边。 她是他的巫女。 可问题是，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男人，白陌自己会开心吗？ 少女确信，不会。 源自内心的责任感会让白陌对每一个位发生关系的人负责到底，这样的人一旦多起来，反而会牵扯他的心神。 让他变得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所以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你的溺爱与一厢情愿会将笨蛋白陌推向深渊！’ 狐耳少女眼神坚定，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一定能传达给对方。 ‘溺爱？一厢情愿？’ 阿波尼亚愣住了。 她忽然发现，樱说的确实没错。 自始至终，阿波尼亚都没有站在白陌的立场上去考虑他的想法，她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没有得到满足，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可以化作他沉眠时的港湾。 可事实上，白陌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索求过这些，她做的一切，都是自以为是般地为他好。 然而白陌真的需要这些吗？ 如果是其他人，那阿波尼亚必然能够一口咬定，是的，TA需要。 但如果是白陌呢？他真的需要别人去为他规划好这一切吗？ 修女小姐垂眸不语，她忽然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就像自己在「剧本」中为临终时的人们输入虚假记忆，让他们在虚幻的幸福中离开人世一样，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摆弄他人的命运，想要让白陌按照自己规划的那般稳步前进。 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会觉醒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比如黛丝多比娅的念动力，亦或是苏的因果轮转。 根据科学部的相关研究，这与他们内心中的渴望有关。 阿波尼亚的戒律，正是她最本质的具现。 她想要「约束」他人，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规划前行。 看似清心寡欲的修女，实则霸道到难以想象。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会对樱心生敌意。’ 阿波尼亚了然。 在她之前与白陌有管鲍之交的三人里，弥赛娅和爱莉希雅都是随心所欲的类型，将自己摆放的位置也是他的情人与恋人。 唯独樱是不同的，她是白陌的正妻，也是占据阿波尼亚梦寐以求宝座的女人。 阿波尼亚没有意识到，她对白陌潜在的占有欲让她对这样的樱心怀不忿，她想要让白陌按照自己的规划前进。 没错，如同无视孩子的想法，一手规划孩子未来人生的母亲。 而在这条道路上，也唯有樱会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阻止她。 ‘似乎注意到了呢。’ 狐耳少女的目光柔和下来。 再重复一遍，樱成为融合战士后，原本就敏锐到极致的感官再度迎来升华。 她不知道正在和Hua贴贴的爱莉希雅有没有察觉到，但她能看出来，阿波尼亚的眼底到底潜藏着怎样浑浊的欲望淤泥。 少女最开始确实对阿波尼亚勾引自己男人这点心生怨念，可她也知道，如果面前之人出现什么偏差，白陌同样高兴不起来。 况且在她看来，比起所谓的修罗场和宫斗剧，帮助一位关系亲密的友人更加值得自己投入精力。 所以她才会通过诱导的形式，一步一步让阿波尼亚自己察觉到问题的所在。 ——但是还是好气！那个笨蛋平日里就不能多防范着点身边的人吗？ 答案是不能，唯独对自己拥有多少魅力这件事，小白同学没有丝毫自觉。 垂首思索良久后，坐在沙发上的阿波尼亚在其他几人紧张兮兮的目光下站起身。 她双手交叠在小腹，缓缓走到持刀而立的御神巫女面前，深深一鞠躬：“感谢您，樱小姐，我想我已经明白自己该怎样做了。” 就在刚刚，她对自己下达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试图规划他人人生」的戒律。 想必过些时间，阿波尼亚就真的会变成表里如一的温柔了吧。 剩余四人组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即使是古灵精怪的爱莉希雅，也不可能从两人偶尔的对视中，捕捉到她们之间的心有灵犀。 因此，她立刻松开Hua被揉的通红的小脸蛋，大大方方地凑过去：“诶诶？怎么感觉美丽的妖精小姐被她最喜欢的朋友们排斥到一边啦？不要这样子嘛！妖精小姐会很伤心的！” 她一边说，一边踮起脚尖，用柔软的食指指肚轻轻戳了戳阿波尼亚的脸颊。 “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只是被樱点醒一些事情而已。”泛着淡白柔光的手轻轻握住爱莉希雅的手指，阿波尼亚认真地说：“但是我的观念还是没有改变。” 如果作为妻子却没有办法让令夫满足，那这个妻子就是不合格的。 狐耳少女嘴角刚刚浮现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我、我会想想办法的......” 可不只是无法满足女人的男人会觉得丢人，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但马上，樱就对面前捧住自己小手的修女小姐陷入沉思。 因为她说：“我们可以一起。” 三人，乃至多人。 总有办法的。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办公室中，除去一脸不明就以的科斯魔，其他人的脸颊上不约而同地划过一丝红霞。 哦，爱莉希雅除外，她只是饶有兴致地看向看似面无表情的Hua，坏心眼地翘起薄薄的嘴唇：“说起来，阿陌好像有说过科斯魔是一个相当有潜力的后辈呢～” “哦？”塞西莉娅立刻接过话题：“科斯魔，有这件事吗？” 之前的话题不能再深入下去了，否则鬼知道会跑偏到怎样的程度。 “有的。” 少年默默点头，白陌是说过他的潜力相当不错。 这其实就是一句废话，在知道科斯魔融合的是毗湿奴后，是个人都会说他潜力十足。 ‘嗯？有敌意？！’ 说完这句话的科斯魔忽然感觉到一阵异样，他本能地寻找这阵敌意的来源，却发现它来自Hua所在的方向。 ‘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 他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如果说在进入房间之前他还不怎么将Hua放在眼里，可在经过方才对方游走在气场之间的一幕后，他已经完全不敢小觑这位技巧已达化境的恐怖怪才。 “———抱歉，是我敏感了。” 见他看过来，女孩干净利落地道歉。 Hua还记得，白陌说过男性最多也只能达到太虚剑气的无尘之境，即使是他也不例外。 换句话说，白陌是不可能将身为男性的科斯魔收为弟子的。 那么，自己作为唯一真传弟子的地位依旧无可动摇。 但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 灰发少女的碧眸中，闪过一丝无人注意到的奇异色彩。 强强联合.jpg 第四十四章·「孽缘」 午后的阳光绚烂而又无私，如道道金芒，为房间中增添了丝丝暖意。 ‘原来人格融合后的阿波尼亚是这样的性格吗？’ 将视线从「攥紧樱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蝴蝶奶盖之上，不住地和一脸困扰的她说些什么的阿波尼亚」那里收回后，塞西莉娅重新看向面前局促不安的墨发少年科斯魔，暖声道： “请不要紧张，之所以会通知你过来，也只是想要稍微认识一下酆都事件的英雄。” 塞西莉娅没有忘记科斯魔两年前的功劳，即使在那之后，他就立刻提交了离开逐火之蛾的申请。 “不、不，那个不仅仅是我的，还是酆、酆都基地的大家的......” 对于自闭两年的科斯魔来说，塞西莉娅散发出的光芒还是太过耀眼，耀眼到让他说一句话都不小心咬到两次舌头。 “这也只是叫你过来的其中一个理由。”见他紧张兮兮的，又或是不想讨论牺牲者方面的话题徒增伤悲，塞西莉娅顺势转移话题：“我了解梅比乌斯的性格，这倒不是在说她的坏话啦......我可以确信，如果你在她的实验室里待的时间再长一些，肯定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改变。” “应该不会吧......博士她人还挺好的？” 科斯魔下意识开口反驳，站在一旁的Hua瞬间就投过去看傻子般的小眼神，同时为方才提起戒心的自己感到不值。 能说出梅比乌斯挺好的这句话，在Hua看来就已经病入膏肓。 “诺，这就是无法预料的改变。” 执政官小姐针扎似的冷冽视线瞥向品茶的爱莉希雅，惊的她一不小心就将嘴里的红茶‘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啊！樱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 “樱，「请」不要乱动。” 坐在她对面的狐耳少女刚想抹去脸上的茶水，却发现它们已经先一步被坐在身边的阿波尼亚用纸巾擦拭干净。 白大小姐的后宫团，今天也是超和谐！ 作为一位在总部到处设置监视手段的屑领袖，塞西莉娅当然知道梅比乌斯之所以会突发奇想研究心理学方面，完全就是托了爱莉希雅这个粉毛坏女人的福。 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就让原本对自己（梅比乌斯）害怕与忌惮到极点的科斯魔下意识为自己辩护，塞西莉娅严重怀疑梅比乌斯在这三天里对这倒霉孩子的大脑做了「些许」在她自己看来「不值得一提」的改变。 比如龙族三里的那个该死的梆子声。 “？......！！！” 科斯魔最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片刻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他神色一变，心里对梅比乌斯的警惕再度提高了N个档次。 这人也忒坏了吧？！ “梅比乌斯她确实是这样的，即使是作为她挚友的我，如果因故死亡，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也绝对是拼命将我的尸体抢回来然后推上手术台。” 塞西莉娅笑着解释道：“总之意识到这点就好，有与陌——白陌的这层关系在，她不会对你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的。” ‘这是能笑着说出来的话吗？！还有抢尸体的理由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你们这算是哪门子的挚友啊？还有与白陌哥的关系是怎么回事？他和阿波尼亚难道不是情侣吗？为什么又会和那个恶魔扯上关系？’ 少年的心底逐渐活跃，白陌与阿波尼亚在酆都时的亲密他有看在眼里，他之前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是情侣，没想到居然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 科斯魔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恐怖如斯！ 将少年眼底的剧烈颤动纳入眼中，塞西莉娅微微一笑：“是不是感觉很奇怪？明明梅比乌斯是这样的性格，我却仍然称她为挚友。” “嗯。”科斯魔默默点头，眼前温柔美丽的圣女大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应该和那条阴沉狡诈的腹黑蛇扯上关系。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啊......大概，是理解吧？”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的问题，塞西莉娅反而陷入苦恼。 她有些怀念地说：“梅比乌斯她啊，从一开始就看着更深远，更根本的东西；我想象不出她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而她，似乎也无异将其展现给别人。” “她只对认定的东西格外执着，对自己的目标没有丝毫踌躇，为了更进一步连自身都可以舍弃。” “她是纯粹的存在，纯粹的探究者，以及纯粹的恶。” “但也正因为我们所在的世界处于末世之中，这样的恶才可以存在，或者说，才必须存在。” 说到这里，塞西莉娅拿起一旁的马克杯抿了口，然后侧过头，冲墙壁上隐蔽性极强的针型摄像头俏皮地眨眨右眼。 梅比乌斯的实验室中，看到这一幕的蛇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只能说真不愧是挚友，塞西莉娅在梅比乌斯的实验室安监控，梅比乌斯同样早有准备。 不过两人间的博弈终归还是塞西莉娅技高一筹，她是不想拆除梅比乌斯布下的监控，而梅比乌斯则是无从下手。 她翻遍实验室都找不到在哪。 白发青瞳的绝美执政官小姐放下马克杯，语出惊人∶“我可以直接了当地告诉你，我在最开始接触梅比乌斯的时候，心里想的绝对不是和她成为朋友，而是笼络这个当时被其他人孤立起来的大科学家，好让初来乍到却当上第十三席议员兼战斗部部长的自己能在逐火之蛾站稳脚跟。” 携讨伐空之律者的巨大声望加入逐火之蛾的后果，就是被几乎所有高层人员敌视。 在那时，塞西莉娅迫切地需要一位拥有一定话语权的「盟友」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而梅比乌斯，就是她那时给自己选定的盟友。 “是的，塞西莉娅就是这样的存在。”她微微一笑：“她从来不是人们口中的圣女，也不像爱莉希雅一样完美无瑕；她会算计，会权谋，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可以利用手边可以利用的一切。” 所以我才会去接近那样的梅比乌斯，想让她站在自己这边。 因为在那时，没有比她更合适的工具了。 “真是的，即使是塞西莉娅，这样夸人家人家也是会害羞的♪～” 我怎么看不出你在害羞？ 坐在对面的樱微微翻了个白眼。 科斯魔表情僵硬，他感觉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有点怕被咩口。 这屋里他也就有自信能和Hua七三开，其他人都能在数分钟内淦碎自己，尸骨无存的那种。 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其实也就2010年加入逐火之蛾后的几年），塞西莉娅那双夜空般绚烂的幽兰星眸中满满的都是怀念∶“但慢慢的，在与梅比乌斯的接触中，我发现，和这样的一个人成为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你们大概不知道吧？梅比乌斯她超级超级喜欢小动物！但或许是能察觉到她那与死亡相伴的气息，所有的小动物见到她都会逃跑。” “面对这样的情况，你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吗？”说到这里，塞西莉娅噗嗤一笑：“她居然就让我去喂猫喂狗喂兔子，然后用手机开直播给她看！” “塞！西！莉！娅！！！” 实验室看监控的蛇蛇瞬间炸毛，其他人知道这点黑历史她倒是无所谓，那个一直与她不对付的粉色肥婆可同样坐在办公室里呢！ ‘喜欢......小动物？那个梅比乌斯？！’ 不仅科斯魔，Hua的脸上也尽是难以置信。 “嗯。”塞西莉娅予以肯定：“而且她的酒量还很差，每次喝的醉醺醺的还要我把她背回来。” “她总是又唱又跳还要跟我划拳，说实话超可爱的！” 在这一刻，科斯魔居然在这位稳重的圣女小姐眼中看到了闪烁的小星星。 “啊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妖精小姐跳了出来：“伊甸有说过！喝醉酒后的梅比乌斯超超超超可爱的！可惜她总是不和她一起喝酒。” 伊甸加入逐火之蛾至今已有两年，这足够她与任何人建立友谊。 在这其中，关系最为要好的就是「真我」、「无限」与「浮生」。 “伊——甸——！” 来自友人的「背叛」让蛇蛇状若疯魔，可在那歇斯底里下，却又隐隐蕴含有一丝羞涩与柔和。 这波啊，这波是蛇蜕！ “人啊，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塞西莉娅感慨一声：“最开始的目的明明是利用，可在交往的过程中，关系居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建立起来了。” “说实话，就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个人其实还蛮感谢崩坏的。”全人类的领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如果在和平时期，我绝对会在看到梅比乌斯的第一眼时就将她逮捕入狱，根本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 “但也正因为是这样的末世——”塞西莉娅柔和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庞：“所以本应没有任何交集的各位，才会齐聚在这个逐火之蛾的，不是吗？” 窗外涌入的清风轻轻吹拂起美人耳边一丝秀发，又俏皮地往前一缠。 她干净的眼眸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俏脸恬静无比，美丽的像一幅画。 “啊！顺带一提。”好似才想起什么一般，塞西莉娅竖起食指：“我之前提到梅比乌斯憨憨对吧？那其实是我刚加入逐火之蛾时对她的看法。” “后来某次出去喝酒把她灌醉后她跟我说，那时候她是故意让我接近的。” “蛤？！” “由于作风问题，梅比乌斯在逐火之蛾的风评相当差劲；虽说她本人是不在意的，但这也确确实实地影响到她的实验效率。” 人毕竟是群居性生物，梅比乌斯不是无限吞噬自己的衔尾蛇，她也需要维持一定的社会关系。 而在这时，一位一看就心怀不轨的白毛屑女人窸窸窣窣找上门来谋求合作，她也乐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利用一下这位近来声名鹊起的圣女大人给自己当挡箭牌顺带索要资金支持。 当时塞西莉娅身后站着的，可是白陌这个逐火之蛾的最大金主。 听完这些后，樱的嘴角抽搐起来：“......我算是明白你们两个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了。” 初衷明明是互相利用，最后反倒是成为真心理解对方的挚友。 这应该是算是志同道合呢？还是臭味相投？ 总之一个字，乐！ “啊，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呢。”塞西莉娅看了看瑰色女士腕表上的时间，歉声道：“抱歉啊科斯魔，原本是想听一听你的故事的，结果反而变成我一直在说个不停。” “您无需道歉，塞西莉娅执政官。” 少年摇摇头，仅仅凭借对方提点自己梅比乌斯这件事，他就非常感激了。 科斯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他那种面见大人物的忐忑与惶恐已然消弭。 一旁的爱莉希雅倒是若有所思地小手摸下巴，随随便便点出梅比乌斯的小心思后又在对方的监控下讲述两人间的过往，在破坏掉对方阴谋的同时博得科斯魔对自己的信赖与好感，顺带还消弭掉梅比乌斯可能存在的怨气。 如此轻描淡写地消弭矛盾与收获人心，真不愧是能坐到全人类领袖位置上的人呢♪～ 但马上，察觉到塞西莉娅「柔和」目光的少女便用双手交叠捂住樱桃小嘴，仿佛在说： 妖精小姐的嘴巴被胶布封住了，不能说话！ 哼！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才不是从心呐！ “呵呵～”从爱莉希雅那边收回目光的塞西莉娅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科斯魔之前一直都在北欧支部？” “是这样的。” “那样的话，在编入战斗部队之前，还是先稍微了解一下总部的构造与同为融合战士的战友们比较好。” 说到这里，她看向站在一旁待机的女孩∶“Hua，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带科斯魔去逛一逛总部吗？” “没问题。”女孩点头应下。 “还有，樱。”得到答复的塞西莉娅转向淑女般优雅的樱色少女：“虽说手上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不过倒也不算急迫，所以就先在总部休息一段时间吧。” 黄昏街的事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实力强大绝不是疏忽的理由，否则春秋战国时期强盛无比的吴国又怎么可能被越王勾践一口气吞并？ “我明白了。”樱顺势应承下来，能摸鱼谁要工作啊？ “至于爱莉希雅和阿波尼亚就请先留在这里，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比如「原本」的历史与接下来的规划。 看过剧本的两人对视一眼，阿波尼亚眼角温顺的微微下垂，而爱莉希雅则开心地笑了起来。 片刻后，吵闹喧嚣的房间就这样安静下来。 仅剩下挂在窗边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第四十五章·「格蕾修:粉粉的,暖暖的......」 逐火之蛾第一食堂的独立办公室，坐在双人沙发椅上的白陌揪了揪怀里格蕾修翘起的阿呆毛，看向面前局促不定的三人：“所以你们就过来我这了？” “塞西莉娅执政官让我带科斯魔来了解一下逐火之蛾的结构，同时和融合战士们打个招呼。” Hua在小声嘟囔的同时心里还有点羡慕格蕾修，她还没在在自家师父怀里坐过呢！ 女孩选择性地忽视掉白陌明明有和她做过远比这更加亲密十数倍的事情，只能说人都是欲求不满的。 你们就当真的听。 “而且师父明明也说过的，说自己也算是一种特殊类型的融合战士......” 在第七次崩坏后，白陌曾与Hua和伊甸约定过：一旦两人达到自己的要求，那他就将自己拥有的部分能力告知。 再怎么说也是持有「黄金」与「浮生」之铭的未来逐火十三英桀，在这两年里，两人不仅达成白陌规定的目标，甚至还远远超出。 既然这样，那他自然也要兑现诺言。 而体内拥有多位融合战士基因，且还与万物归一者合为一体的白陌，确实也算得上是另类意义上的融合战士，而且还是经过多重超变手术的奇美拉种类。 所以Hua来找他并无过错。 “那倒也是。”从一旁拿过毛毯盖在怀里小憩的小女孩身上，白陌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科斯魔：“总之就是你看到的情况，这里是融合战士白陌与他执掌的逐火第一食堂，我一般会在每周的周二和周五值班，其他时间要么在办公室摸鱼，要么就在家里摸鱼......还有樱，格蕾修真不是我的孩子，不要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了。” “奧......” 坐在他身边的巫女小姐委屈巴巴地嘟起小嘴，攥住他的手却更紧了些。 既然塞西莉娅说给自己放假，那樱也就顺便和Hua一起来食堂找白陌。 而当白陌与趴在他怀里困觉的小格蕾修映入少女眼眸的刹那，她只差一点就直接疯掉。 诶？我老公有新女儿了？妈妈居然又双叒叕不是我？！ 由于双方体质原因，樱想要怀上白陌的孩子很难很难。 就以概率而言，这甚至比夜神月在谷歌随便搜索一个名字后写在死亡笔记上，结果刚好写到L的名字使其当场暴毙还要低上三个百分点，这从两年来两人无数次深入交流却依旧平平无奇这点就能够证明。 对樱而言，这方面一直都是她的一块心病。 更别说她还是白陌明媒正娶的正妻。 种种原因结合下，在看到格蕾修的那一瞬间，无数狗血琼瑶剧直接塞满了她原本被丈夫与妹妹二分天下的萌萌小脑瓜。 比如格蕾修的母亲母凭子贵上位啊；自己被白陌嫌弃生不出孩子遭到冷落，只能和妹妹每天孤单地坐在冷宫等待皇帝陛下偶尔的临幸哇之类的。 “呜......” 在那一刻，少女俏脸上密布的绝望让白陌这个久经沙场的杀胚都吓得不行，连忙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好在樱对他的提问向来有问必答，泪眼朦胧地说出自己内心中的担忧。 见状，白陌只得伸手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用一记轻吻来搞定这只想法颇多的笨蛋狐狸。 在经过阿波尼亚的提点后，这个魂钢级直男终于开窍了些。 至少以前，他绝不会在她人面前和少女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瞧见这一幕的科斯魔整个人都惊了，阿波尼亚、梅比乌斯，再加上樱，这都已经沦陷三位融合战士了。 目前的融合战士总共才几人啊？ 而且樱前辈您方才的冷漠优雅高贵傲然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忽然变得小鸟依人起来？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真是可怕！ 说起来...... 想到这里，科斯魔眼眸微动。 他有注意到，在进入办公室后，Hua之前的淡漠也在不知不觉间尽数褪去，看向白陌的目光更是崇拜中糅杂有某种极其复杂的微妙情感，就连说话时的语调都丰富了不少。 ——原来如此，我懂了！这就是人类最强的含金量吗？！ 想通这一切后，科斯魔看向白陌的眼神更加尊敬了。 “嗯？”察觉到少年火热视线的白陌挑眉思索一瞬后，自认明悟对方想法的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锻炼什么的绝对不能操之过急，今天你的主要任务是在Hua的带领下熟悉一下总部这边，等明天下午再去找我，到那时，我会交给你压制吞噬欲望的方法。” 他口中的方法依旧是换汤不换药的太虚剑气，或者说，人体改造技术·神音。 阿波尼亚曾在某次开祷时和白陌说过，神音本应是Mei博士根据戒律这一能力的本质定向改良而成，成为融合战士后的Hua则是第一位习得神音的实验品。 在她习得神音后，与体内崩坏兽因子的排斥率下降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排斥率降低，就意味着能够更好的控制崩坏兽基因。 如果科斯魔能习得太虚剑心决，自然也可以压制住毗湿奴的吞噬欲望。 即使作为男性的他至多只能修到无尘之境，那也足够了。 至于阿波尼亚为何会在那样微妙的时刻，提起这种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的事情？ 当然是因为那时她穿的是Mei的衣服啦！更衣人偶了解一下？ 这屑修女超会玩的，倒不如说，目前为止的四人里也就只有樱不算特别会玩。 好在她有的好妹妹来弥补她这方面的不足。 “......谢谢。” 从科斯魔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在方才脑海中一定划过许许多多的想法。 可最后，他吐出的依旧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毕竟都把你姐姐给c......稍微照顾一下你也是应该的。’ 原本想这么说的白陌忽然想起由乃不想让科斯魔知晓她还活着这件事，所以临时改口道： “这样你也算是我的学生了，你旁边的就是你的师姐，年龄相近的话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要好好和她相处。” “我知道了。”科斯魔点点头，然后向身边的Hua礼貌地鞠躬：“请多多指教，师姐。” 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比自己鶸小就心生不满，是个好孩子。 “......啊？哦，好。”乍看之下似乎是对自己有了师弟这件事感到诧异，Hua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 “？” 樱头顶的狐耳颇为可爱地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方才好像感觉到一股埋藏极深的杀意。 但仔细探查下去，却又完全无法察觉到具体。 ‘大概是错觉吧。’ 少女很快放弃思考，继续沉浸在和恋人贴贴的幸福中。 在这时，或许是几人聊天的声音有些吵闹，趴在白陌怀里的小格蕾修缓缓睁开了那双与樱有些相似的萌萌哒大眼睛。 “蛤——！”她抬起小手放在嘴边，打着小小的哈气小声说∶“大哥哥，早上好......” “已经下午了哦！”男人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掉女孩嘴角溢出的口涎后，宠溺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唔，那，下午好？” “嗯，下午好。” “呼——” 格蕾修抓住白陌的手，用自己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在上面蹭了蹭，像只可可爱爱的家养小仓鼠。 此时此刻，布兰卡正在图书馆的知识海洋里大口呛水。 她不仅要在最短时间里恢复到还未离开逐火之蛾前的状态，同时还要掌握好在科技大爆发后层出不穷的各项知识。 在她学习的这段时间里，格蕾修也只能交给白陌照看。 好在小家伙超喜欢这个在她眼中好好看的大哥哥，即使妈妈不在身边也完全不会感到寂寞。 而这却让未·亡·人心怀愧疚思索补偿白陌方法的同时，又隐隐生出一股对他的怨气。 自己好生好养十几年，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小宝贝居然被才见过几面的人勾去心神，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大度地表示就此揭过。 快进到夫人，你也不想—— 咳，这个不行。 一觉醒来后发现房间里多出这么多人，这不免的引起格蕾修的好奇。 她在环视一周后将视线定格在Hua的身上，有些奇怪地眨眨眼：“苏医生？女孩子？” 在科斯魔在酆都养伤的七天里，布兰卡是有和格蕾修去看望他的。 虽说每次少年人都会将自己的脑袋蒙在被褥里羞于见人，但女孩也因此结识了作为主治医生的苏。 “不是苏医生哦！” 在面对小孩时，白陌向来耐心至极。 这倒不是天生，而是他被小时候好奇心极其旺盛的混球Mei硬生生折腾出来的。 白陌倒也不奇怪格蕾修会这样说，无论是颜色相近的发色，还是同为神州系的柔和面庞，除去身高方面的差异，Hua与苏乍看之下还真有可能认错。 他环住格蕾修纤细的腰肢，轻声细语地解释起来∶“那位姐姐的名字是Hua，是大哥哥——叔叔的徒弟，格蕾修直接叫她Hua姐姐就可以啦！” 今天的白妈妈，依然在尝试矫正女孩对自己的不正当称呼。 “Hua，姐姐？”格蕾修粉可爱地歪歪头：“不是苏医生吗？苏医生，改名字了吗？” “并不是哦！苏医生也没有改名字。”Hua迈开包裹黑丝的纤腿走到白陌身前，她弯下腰来，用右手撑住膝盖，伸出左手扶正小家伙头顶的深色贝雷帽∶“姐姐的名字是Hua，请多多指教啊，小格蕾修。” 在她弯腰的途中，精致诱人的锁骨与衣领下的白皙若隐若现地呈现在白陌的眼里。 可惜也只是对牛弹琴。 “嗯，好。” 不过此时，格蕾修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Hua身上了。 她用那双紫水晶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旁的樱———头顶的那对狐驴耳朵，葱葱嫩嫩的手指伸进嘴里，可爱的小脸上满满荡荡地写着‘想摸！’二字。 见状，樱下意识护住自己视若珍宝的兽耳。 可当她看到格蕾修逐渐失去高光的失落眼神后，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主动凑过来。 “没关系吗？” 见她看起来颇为勉强，白陌询问道。 他是宠乖小孩，但这不代表就要无底线地去满足她们的欲望。 即使当年上三年级的小小Mei想要弄一吨月壤用作研究，他也是在半年后她过生日时才登月挖下来送给她。 “没事的。”在与担忧满满的爱人对上眼后，樱色少女的心中立刻被涌出的甜蜜所占据：“碰碰耳朵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大概？” 如果格蕾修是那种自己拒绝掉她后就胡搅蛮缠撒泼耍赖的熊孩子，那樱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凑过来。 但既然人家小姑娘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被拒绝后也完全没有更加过分的举动，那让她摸摸倒也无妨。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白陌很喜欢小格蕾修，否则她再可爱，在樱眼里也和路边的芜杂枯草别无二致。 「姐姐就是想的多！」 通过侵蚀之力潜入她体内的铃撇撇嘴，她这次又不会像之前那样将敏感神经尽数集中在那对狐耳上，真要做那也只会在没有外人的特♀殊♂时♀间增加情趣。 格蕾修完全不懂这些，她看到樱的耳朵伸过来后，就立刻伸手去摸。 女孩非常懂事，她既没有失礼地上下撸动，也没有用力抓住不放，而是顺着纹路轻柔的抚摸起来，反而弄的樱有些心痒难耐，看向白陌的目光愈发湿润。 片刻后，格蕾修松开手，用力抱住樱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粉粉的，暖暖的，格蕾修，喜欢狐狸姐姐。” “姐姐也很喜欢格蕾修哦！” 狐耳少女摸了摸她在自己胸口上拱来拱去的小脑袋，心里暗想如果自己日后和笨蛋白陌有了孩子应该叫什么呢？ ———嗯，就叫「霞」好了。 半晌后，她得出答案。 夜樱八重，花叶同生，如云似霞。 在格蕾修抚摸狐耳的过程中，科斯魔一直都颇为尴尬地别过头去。 别看樱现在温顺异常，但那是白陌在场。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然后去面对那万象无明的刹那一刀。 在这时，好似「才」注意到少年一般，格蕾修说：“科斯魔，下午好。” “......嗯，下午好。”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痕的女儿。 见他这样，格蕾修‘嘿咻！’地跳下白陌的怀抱：“科斯魔，陪我玩。” “——我还要去和”Hua师姐在总部各处看一下，没有时间。 未等少年将这句话说完，白陌的声音忽然响起：“说起来，格蕾修来到总部这边后好像还一直都没有到处逛过。” 他看向自己的宝贝徒弟∶“Hua，能拜托你带她到处逛逛吗？” “没问题，师父。”少女秒点头。 “白陌哥！”科斯魔大惊，连心里话都不思考了。 白陌的意思分明就是让格蕾修也加入他们的总部打卡行列，这对于打从心底不想与格蕾修接触的科斯魔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面对这心不甘情不愿的少年，白陌微微昂起头，斜眼看他：“别忘了，之前你选择的是加入逐火之蛾，而不是将包括约定在内的一切尽数托付于我。” 所以，不要再逃避下去了。 “......我明白了。” 深吸一口气后，科斯魔向格蕾修伸出手。 “Hua姐姐，我们走。”然后就被·干净利落地拒绝掉了。 很明显，对于少年为期两年的神隐，即使是通情达理的小可爱格蕾修，心里也会有那么一点点不高兴。 Hua倒是很高兴地牵起格蕾修的小手，在和白陌告别后，与她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科斯魔在颇为尴尬地挠挠头后紧随其后，还不忘带上办公室的大门。 而在确定他们离开后，樱转手锁住办公室的大门。 她转过身：“就在刚刚，Hua心里浮现出一丝针对科斯魔的杀意。” 第四十六章·「Mei:格蕾修这么可爱,怎么会和我抢男人呢?」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下午三点，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按照设定好的程序释放出名为「量子の海に駆ける」的乐曲，朦胧的灯光与斜阳共同倾洒在男人看似消瘦的肩头，恍若一幅出自古典派大师的艺术油画。 白陌眯起那双颇为罕见的异色眼眸∶“杀意？你确定？” “我确定。” 樱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游疑与回旋的余地，她就这样干净利落地，说出在他人看来无限接近于挑拨离间的话语。 “......” 白陌低头陷入沉思，就以纯粹针对杀意的单项感知而言，他是比不上持有「勿忘我」之佚名，天生就该从事杀手这一职业的樱的。 更何况樱已经将剑心决修习到连他也没有触碰过的明镜之境。 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无法彻底替代经过赤鸢仙人总结归纳改造后的全能型太虚剑气，至少在意识与精神这种玄而又玄的方面不行。 这是识之律者的领域。 思索片刻后，他询问道：“有看到什么吗？” 少女摇摇头：“没有，一切正常。” 樱知道白陌在询问什么，察觉到杀意后她就有仔细查看过Hua这段时间的经历，却没有发现哪怕一丝异样。 这说明要么是Hua本身并没有问题，要么是有人通过某种手段将其伪装成与往日无异的模样。 这也是樱没有直接出言点明，而是等三人离开后才主动提起这件事的主要原因。 强大的实力从来都不是无脑突进的理由，谋而后动，方能尽善尽美，万无一失。 白陌过去就曾有过依仗自身的实力而肆意妄为的膨胀时期，结果就是差点直接害死被困在蜃龙迷雾中的数百人。 好在先行者Su利用自身持有的权限将他们所处的迷你世界泡时光倒流，这才消去这份本就不应存在的杀业。 白陌有些不理解，不是他看不起Hua，他真的不认为仅仅凭借修习到无尘之境的剑心决，这丫头就能逃脱自己的感知捕捉。 他同样是从无数修罗战场中走出来的杀神，即使比不上天赋异禀的樱，但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当然，如果是针对自己的杀意，那即便再微弱，白陌也必然能够捕捉。 这只能说是术业有专攻，樱的工作让她更擅长应对这样针对他人的敌意。 白陌倒是不怎么担忧科斯魔的安危，即使不提对方总部前十的战力，就总部这大小，自己去哪都是一迈步的功夫，想救人绝对来得及。 但他很在意，为何自家老实本分乖巧可爱到爆炸的萌萌哒小徒弟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嗯，符华班长沉稳可靠的形象早已一去不复返。 “可惜阿影那边还有百万份的灵魂在沉睡，否则倒是可以利用侵蚀之力来监视他们。” 即使解放掉部分的阵亡者灵魂，地藏御魂能够操控的侵蚀之力距离巅峰期依旧相差甚远。 “真是笨蛋～”见状，坐在白陌身边的樱宠溺地敲了敲他的额头：“为什么不直接通知塞西莉娅，让她通过总部无处不在的监控网路来监视他们呢？” “哦！对哦！” 在丈夫（笑）的提点下白太太顿时恍然大悟，现在可不是什么潜入敌方阵营自身孤立无援，逐火之蛾的最高领袖就是与自己关系最为亲密的人之一。 想要做那种事，直接拜托她不就好了嘛！ 白陌是不喜欢求人帮忙，但这不代表他会别扭到连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更何况这件事已经牵扯到她人的安危。 商量好的两人起身，向最高执政官的办公室快步走去。 于是，未名神、刹那与她体内的侵蚀（幼体）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伙同之前留在在办公室商讨对策的圣女、真我与戒律，开启了自己偷窥旭光、繁星与浮生的不道德行为。 对此，远在幻想乡的妖怪贤者、风神少女以及小小的百鬼夜行发来贺电。 欢迎加入，偷窥狂联盟！ ...... “所以你们就来我这里了？” 科学部下属第二研究所的模拟实验室中，将夜空星屑般长发系成高马尾的Mei双手交叉，置于那对明明冠绝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类女性，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雪白乳脂下方。 不得不说，无论是未来的逐火十三英桀还是统领他们的Mei博士，除掉比例稀少的雄性与极个别雌性外，其他人平均起来少说也得有个D。 破案了，崩坏意志其实是个平胸，她由于看不惯这群七尺大乳，所以才会火力全开灭掉前文明。 你们就当真的听。 而在此时，最高执政官办公室内，围观监控的几人亦在窃窃私语∶ 「真不愧是陌养大的呢，我记得当初Hua他们去食堂时，陌回复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吧？」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闺女！」 「稍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笨蛋白陌说的话和Mei博士一模一样的？那时你明明在办公室这边。」 「啊，啊哈哈......」 ‘总不能说为了更好地监视某人的一举一动，自己特地命令第四研究所发射了一颗最高级别的人造卫星吧？’ 塞西莉娅一边观看监控，一边在心里小声嘀咕。 逐火之蛾内部有一个公认的看法：如果说组织内有谁最难相处，那无疑是没有与白陌处在同一个场景下的Mei博士。 明明知道对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战五渣，可光是站在面无表情的她面前，未来的英桀三人组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不过好在这里还有一位能在她的压力下章口就来的人，而那个人，也正好有给三小只解场的意思。 “不要这么凶他们嘛，我亲切善良的Mei大小姐呦～” “好好做你的实验，接下来要模拟的是审判级崩坏兽菲尼克斯。” “是——！” 黛丝多比娅在拉着长音回复的同时，向站在Mei身边的弟弟妹妹们俏皮地眨了眨眼。 鸦羽少女此时正英姿飒爽地半跪在地上，在她手中的，则是一柄科技感满满的超狙击步枪。 ——神之键「裁决之键」涤罪七雷，以雷之律者核心为原材料，继黑渊白花、天火圣裁后制作的NO.3神之键。 不出意外的话，会成为黛丝多比娅一直用到死的专属武装。 原本的话，涤罪七雷是要成为樱的专属武器。 之所以会发生持有者的变动，是因为黛丝多比娅的念动力能和裁决之键产生一种微妙的共鸣。 如果由她使用，神之键超限的条件会比其他人简单不少。 为求万用性，在设计之初，涤罪七雷就被赋予了七大主战形态，包括但不限于长刀、狙击枪、弓、工兵铲等等等等。 在黛丝多比娅手里时，使用频率最高的则是狙击枪与长弓。 这倒也颇为符合她作为精神感知型的战斗风格。 无论是她射出的箭矢还是子弹，具都拥有让击中事物分解成原子的恐怖威力。 而现在，Mei进行的实验就是看该能力能对审判级崩坏兽造成怎样的影响。 “......这里是？” 科斯魔后知后觉地环顾四周，足以供奥特曼幼崽嬉戏打闹的巨大空间由四面银白金属构筑的墙壁包裹，灯光构成的灯带从墙壁的高处投下，在照亮空间的同时却微妙的不会刺激到人的视力。 “模拟作战室，或者说，全息投影模拟监控作战实验室。”既然对方是由乃的弟弟，Mei不介意稍微多费些口舌：“类似于传说中的空想具现化，在向魂钢计算机中输入崩坏兽或者其他生物的数据资料后，就可以在这里将对方分毫不差地具现出来。” 似是在印证少女的话语，方才还空无一物的房间西北角陡然涌现出一颗由滔天烈焰化作的金色球体。 ‘戾！’ 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身披煌炎的金耀巨鸟以强健的前肢撕裂球体，向对面的黛丝多比娅俯冲而去。 「拉的翼神龙！」 「？那是什么？」 「没事，只是有点像。」 在执政官办公室观看现场直播的白陌左手撑脸有些怀念，想当年他还在地球时那可是骨灰级的游戏王发烧友，直到穿越到崩坏世界为止，小学时买的ZZ少年馆盗版卡牌依旧待在他房间床头柜的第三格抽屉里，打头的第一张就是奥利哈刚的天神荡。 樱则是有些羡慕地看向黛丝多比娅束在脑后的灰色秀发，前几位进行超变手术的融合战士或多或少都存在有各种各样的副作用，比如她的狐耳，弥赛娅的体温，阿波尼亚的蝶翼，爱莉希雅的双耳。 可唯独黛丝多比娅，超变手术带给她的副作用仅仅只是发色由金橙转变为如今夜鸦般优雅迷人的深灰，其他方面具都与普通人无甚区别。 不，不对，身材还更高挑了些，从原本的1.64m拔高至如今的1.72m。 身高的增加直接让少女的气质与外观从原先稍显亮眼的邻家小妹转变为如今国色天香的飒爽美人，再加上胸前那对白妈妈数年来精雕细琢的雪白肥腻。 ‘也不知道未来会便宜了谁。’ 面对这样的黛丝多比娅，樱的心里，不由得浮现出老妈子般的想法。 顺带一提，由于Mei与梅比乌斯在黛丝多比娅的超变手术中采集到了合适的信息，在她之后进行超变手术的融合战士身体上就再也不会出现非人的特征了，比如伊甸就与普通人无异。 ...... 作战室中，面对眼前驰骋天际的烈焰疾走，科斯魔下意识读出脑海中的资料∶“不死鸟菲尼克斯，公元2015年出现在圣城的审判级鸟型崩坏兽。” “祂以圣城的复活大教堂为巢穴，仅一天就将其中十数万的多教朝圣者屠杀殆尽。” 在当时，察觉到夺回圣城需要消耗过多财力人力物力的最高议会无视掉众多教会人士的联合请求，直接送给菲尼克斯一发最高等级的上帝之杖，将祂与作为祂属下的急冻鸟、闪电鸟与火焰鸟三体帝王级崩坏兽瞬间蒸发，也算是替那群惘死的倒霉蛋报仇雪恨了。 作为代价，就是以后地图上再也没有这个所谓的多教圣地。 “基础知识记得不错。”Mei斜睨他一眼：“直至今日也还有不少信徒对这家伙颇有怨言，当然，对最高议会的怨言肯定更多。” “顺带一提，当时逐火之蛾内部包括我在内对这件事都还蛮开心的。”少女微笑补充道：“我们不爽那群满脑子就知道神啊、救赎啊、我有罪啊，就算救了他们也完全不知道感恩，只会将其视为神的功劳的傻哔——好久了，正好借此打压一下他们的气焰。” 试想一下，你拼上性命刚救了个人，结果这人对你分毫不感恩，反而跪在地上向虚无缥缈的存在奉上忠诚与赞美，这是个人都会血压升高。 “再顺带一提，当年有个信奉崩坏神和律者的崩坏神教就是以圣城为据点。” 绀紫色的眸光投向在涤罪七雷的连射下发出阵阵哀嚎的菲尼克斯，Mei时不时在一旁的悬浮荧幕上敲打记录： “不过在那次后，那群虫豸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眼皮底下了，这也算是最高议会做过为数不多的好事了吧（笑）。” ‘咕咚！’ 科斯魔吞下口水，即使是那时的逐火之蛾，想要击败审判级崩坏兽夺回圣城也绝非难事。 他们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用带有「上帝之杖」异名的天基武器去夷平传说中的圣地！ ——不，不对，说不定就连菲尼克斯都是他们故意引导过去的！ 为的，就是有个核理的打击理由！ 在这时，菲利克斯的幻影也在涤罪七雷的连射下消散。 Mei一挥手，散去半空中记录的密密麻麻的虚拟投影：“涤罪七雷的实验今天就告一段落，接下来跟我去三号实验室，我需要你配合我进行崩坏兽信号沟通方面的研究。” “啊？”刚寻思能休息一会的黛丝多比娅顿时垮起个小娅劈脸，她把涤罪七雷当拐杖杵在地上嘟嘟囔囔地抗议起来：“我说Mei大小姐啊，使唤人也不带这样使唤的吧？让我休息半个小时和他们唠唠嗑呗？” “不——算了，给你们十分钟。” 刚想要拒绝掉她的Mei正巧看到跑到黛丝多比娅身边后用萌萌哒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小格蕾修，她思索一瞬，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在白陌回归的几天里，她也认识了这只粉粉嫩嫩的裸足萝莉与她温柔贤惠的未·亡·人妈妈。 Mei对她们还是比较友善的，毕竟两人的年龄和身份都摆在那里，难不成这样的她们还能和自己抢男人？ 呵！绝无可能！ “Thankyou！Boss!” “别嘴贫。”向外走去的少女摇了摇手中的档案袋：“记住，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要在三号实验室见到你。” “光是去到那边都需要三分钟诶！算了算了。”从Mei婀娜的背影处收回视线，黛丝多比娅一把抱起格蕾修：“好久不见！小格蕾修有没有想多比娅姐姐吖？” 再次重申一遍，这个世界上不允许有人不喜欢究极无敌巨TM可爱的格蕾修小天使！ “黛丝多比娅，早上......下午好。” 看来小格蕾修有好好记住小白说的话呢，真是太可爱辣！ “下午好下午好！咕嘿嘿~~~我蹭我蹭！” 这是实在没忍住用脸蛋疯狂摩擦女孩小脸蛋的变态萝莉控痴女。 “嗐......”x2 见状，Hua与科斯魔同步率极高地叹了口气。 两人扭头对视一眼，皆从另一人眼中捕捉到那一抹异曲同工的同病相怜。 很明显，小岛沉沉娅也对小时候的她们做过类似的事情。 毕竟在她看来，Hua与科斯魔就是她最最喜爱的弟弟妹妹。 “黛丝多比娅，好痒。” 被抱着啃的格蕾修伸出小手，轻轻地拍了拍黛丝多比娅的脑袋。 “谁让人家好久没有看到我们可可爱爱的小格蕾修呢！现在急需补充格蕾修能量，就让姐姐再多亲亲抱抱举高高可以吗？” 流氓！这里有流氓！ “唔，好叭......”女孩扁扁嘴，同意了痴女的进一步动作。 照理来讲，Hua与科斯魔本应出手阻止小岛沉沉娅的肆意妄为。 实际上，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他们也必然会出手制止某个变态的痴女行为。 然而一旦看到Hua/科斯魔就站在身边，科斯魔／Hua反而没有了出手的勇气。 很奇怪吧？ 其实不然。 性格内向的人在和挚友独处时会显得百无禁忌肆无忌惮，可一旦其中加上一个陌生人，即便那人是挚友的另一个朋友，心里也肯定会不自在。 更别说现在占据挚友角色的黛丝多比娅已经完全沉浸在蓝发贝雷帽裸足萝莉的魅力中，根本无暇顾及这两个社恐。 只能说，这姑娘得不到她弟弟妹妹表面上的尊重也是情有可原。 第四十七章·「小白是个好爸爸」 Mei给予的十分钟休息时间很快过去，纵使再依依不舍，黛丝多比娅依旧一脸悲壮地告别未成年三人组，毅然决然地踏上前往三号实验室的旅途。 只剩下小脸通红（被揉）的格蕾修站在原地眨巴眼睛，还有相顾无言的少年少女。 办公室中的白陌心生感慨：“黛丝多比娅还真是喜欢小孩子呢。” “毕竟经历过那种事情嘛♪～” 站在白陌身后的妖精小姐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任由自己的大可爱在他的后背上挤压成两团白皙雪腻的柿饼。 白大小姐看似淡定，实则心里暗暗感慨爱莉希雅的大胆。 今天的妖精小姐，是真空。 “即使没有经历过别墅小岛陆沉事件，黛丝多比娅依旧会是这样善解人意。”坐在白陌左手边的阿波尼亚温声回应：“因为她的本质，就是这样一个无比温柔的人。” “嗯。” 坐在白陌右手边的樱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自从两人相识后，每次过生日，黛丝多比娅都会送给自己精心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樱也知道不仅仅是自己，只要成为黛丝多比娅的朋友，她都会绞尽脑汁地奉上这一份心意。 比如她现在戴在勃颈上的耳麦就是对方赠予的产物，在考虑到樱有两对耳朵后，黛丝多比娅甚至还「贴心」地送上一副能与耳麦相连的耳机。 “一时兴起是很简单的，但想要持之以恒下去就很困难了。”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塞西莉娅还是相当放松的。 比如她现在就直接扑倒在办公桌上，任由在压力下汇聚的血液将雪白无暇的侧脸染上点点降粉。 就目前为止，星球最高指挥官的办公室内，共计存在四位风华绝代级别的超级美少女。 而在这四人中，又有三位与白陌保持有各位心领神会的微妙关系。 仅剩的那位虽说明面上暂且还没有抵达那一步，但实质性的羁绊亦是丝毫不弱。 理论上，让这四位性格各异的小主共处在一片空间下，那不说是打出狗脑袋吧，也是律者级大战。 可事实上是，即使爱莉希雅明晃晃地在那里占便宜，剩下的几人对此依旧熟视无睹。 不仅如此，现在的阿波尼亚对待樱的态度既温雅又真诚，亲切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想要与对方发生点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 嗯，奇♀奇♂怪♀怪的关系。 事实上，场面会和谐成这样其实也不难理解。 热情真诚的粉色妖精小姐本就是人人喜爱的绚丽少女，无论是谁都会在她接连不断又花样繁多的攻势下彻底沦陷。 塞西莉娅就更简单了，无论羁绊如何深厚，只要没有突破那层界限，在其他人眼中那也算不上是敌人。 原本阿波尼亚和樱倒是有可能发展成让白陌头痛不已的修罗场，然而经过之前的攀谈与交心，察觉到自己性格问题的修女小姐此时已然看开，并打从心底里认同樱的正妻之位。 而在她的攻势下，原本对她颇有微词的樱也没有办法再说些什么。 这就是俗话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 潜伏在樱体内围观辩论全过程的铃倒是超有意见，但她也仅仅只能有点意见，却什么都做不到。 她拥有侵蚀之力这件事可还没有和任何人曝光过，只是弄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垂耳狐形态，一旦曝光......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事。 就算知道如今的铃是由圣痕空间中的「稻荷神女·八重凛」与「侵蚀之律者·Rin」合二为一，樱与白陌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怪罪这丫头的。 至于其他人？ 爱莉希雅和阿波尼亚早已知晓铃会在未来觉醒成为侵蚀之律者，与她们商讨过「剧本」的塞西莉娅亦然。 对她们而言，一个可控的律者素体可是比完全的未知要好上太多太多，更别说还有白陌这层关系摆在这。 可惜的是，我们粉嫩可爱的垂耳屑铃铃对于以上的情报具都一无所知。 因此，她也只能蹲在自家姐姐大人的身体里，一边跺jiojio生闷气，一边嘀咕‘姐姐真是个笨蛋笨蛋大笨蛋，再这样下去鬼知道那个水性杨花的笨蛋姐夫会给咱们弄回来多少小三！’ 别尬黑，小四都有了。 不过再这样下去，夜间战斗的画风必然会从之前的单对单匹配机制，转变为由白太太以一己之力对阵多位逐火女英桀的舌战群乳。 之前阿波尼亚几乎可以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点明了在场任何一人都无法独自应对那样的攻势。 自己能力不够还不允许她人分担，那反而会显得很自私。 想到这里，樱微微一叹。 她倒是不怎么排斥多人运动，在她原本的构想中，此时的铃早已创入本垒，然后作为正妻的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恢复」八重村时期的记忆，最后顺理成章地加入其中。 那样的话，依旧是三人同寝—— 哦，还要加上某只情况特殊的弥赛娅。 只是樱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只敢在新婚之夜打晕自己强推姐夫的逆天妹妹，这次居然会拉跨到这种程度！ 两人加入逐火之蛾至今已过四年，在自己接连不断地助攻下，她居然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丢人！你给我退出修罗场！ 其实吧，在两年前通过侵蚀之力的干预让白陌与樱在Mei的实验室这样那样后，铃就应该迎来属于自己的回合。 撮合完姐姐和姐夫，那接下来不就该轮到小姨子了吗？ 可谁曾想，经历过「世界名画——Mei博士在看资料」后的铃忽然发现，待在自家姐姐的身体里貌似也很好？ 自己日后迟早也要变成侵蚀之律者，那副身体终归也是要抛弃掉的。 与其费尽心思刷好感度，不如直接进入樱的体内摆烂躺平。 ‘反正只要白陌回想起八重村时期的记忆，他对自己的好感度就会直接拉满，既然如此，干嘛再去费尽心思胡乱折腾！’ 况且铃其实也蛮享受现在的家庭氛围的，拥有妻子与女儿的白陌也需要一个妹系角色聊以自慰。 老婆和女儿可以有很多，但妹妹只有一个！——振振有词的垂耳屑铃铃 当然，也就是表面妹系。 实际上，每当夜战结束后樱一脸满足地蜷缩在白妈妈怀中沉沉睡去，这丫头都会主动现身继续折腾。 作为标志的，就是那对垂落的樱粉色狐耳。 这可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双赢，赢两次，都赢麻了。 顺便一提樱也麻了，身体上遭受的「重创」可是不会伴随铃的降临而重置的。 其实吧，对于铃入侵自己身体这件事，樱是有所察觉的。 她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凛与Rin之间的特殊关系，也知道铃持有侵蚀之力这件事，只不过是故意装出来对此一无所知。 再加上每次曰后白陌对「自己」忽然热情奔放起来的相关描述，与抵达心冰透彻的明镜剑心决，樱要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才是真的奇怪。 少女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嘛，也正如她过去说过的那样。 区区身体的控制权，妹妹想要，拿去便是。 她不在乎。 顺带再套个娃，对于樱早已恢复八重村时期记忆这件事，铃也是有所察觉的。 与失去作为八重神时期记忆的白陌不同，樱（八重樱）与铃（八重凛）可是两世具都一起成长，如果不是某人横插一脚，百分百滚床单搞百合营销的亲姐妹。 现如今这两姐妹对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却都没有主动提出过这件事，平日里依旧恩恩爱爱互相贴贴。 这也算是两人共有的默契了吧。 坐在沙发上的白陌可不知道这对樱色姐妹丼之间还有这样绕脑的弯弯绕，他盯着屏幕上逐渐向灰蛾部队所在地前进的三小只，说：“爱莉希雅，Ely最近怎么样了？” 由于自身是无数世界负面意识碎片的集合体，Ely必须时刻待在爱莉希雅的体内，借由她觉醒的真我·阿赖耶识洗涤掉灵魂中的负面波动。 不过距离桃花源事件已经过去五年，这也该净化的差不多了。 “这个嘛......”妖精小姐眼珠一转，抱住白陌脖颈的手更加用力了些：“阿陌阿陌！只要再过十几天，Ely就能在爱莉希雅妈妈的帮助下净化完毕啦！嘿咻！” 很明显，人格切换完毕。 Ely一边说，一边纵身翻过沙发坐到白陌怀里。 诱人犯罪的穿模蜜臀不老实地拱来拱去，弄的一旁的樱与她体内的铃双眼喷火，恨不得立刻拔刀将其斩成初次与远野志贵见面的爱尔奎特。 不在意对方与白陌的关系是一回事，当自己的面挑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实点。” 白陌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换来女孩撒娇似的呜呜声与更加用力的拥抱。 至于这力道嘛，怎么说呢？如果白陌是个普通人，大概已经被Ely这丫头彻底揉碎进体内了。 只能说女性的融合战士与天命的女武神一样，都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 就算不提体内沾之暴毙的崩坏能，这举手投足间击破泰坦机甲的强大力量就能让那些试图娶走她们的雄性死伤惨重。 人在心情激荡的时候，可是不会控制自身的力量的。 至于什么时候会心情激荡？ 只能说懂的都懂。 “咕嘿嘿～”被敲脑袋的Ely埋首在白陌的胸口处，深吸一口气后，小脸露出混杂有陶醉和痴意的糟糕神色：“那个那个，阿陌这次叫Ely出来是有什么事嘛？” “有。” 白陌一拳砸碎虚空，从空间的裂缝中拔出世界泡内的伪天神道。 就以等级而言，伪天神道肯定比不上爱莉希雅这副承载过崩坏意志的圣体。 但就凭借其所拥有的，通过「吞噬崩坏能来达成无止境进化」的这一特性，她也能完爆「终焉」与「真我」外所有律者素体。 ‘总感觉用礼物来称呼生物的身体有些微妙......’ 暗自吐槽的白陌没有注意到，在他取出伪天神道的那一瞬间，塞西莉娅的手下意识捂在脐下三寸的沙尼亚特圣痕上。 不过不仅是他，包括曾经见到过真天神道的阿波尼亚在内，房间内的所有人具都被伪天神道的完美与神性所吸引，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塞西莉娅微变的神色。 “呜哇！是和阿陌一样漂亮的大美人！” Ely的双眼瞬间布满星辉般璀璨的光芒，她围着伪天神道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还伸出手指去触碰一些看起来就相当微妙的位置，弄的白陌猛翻白眼。 正常情况下看起来其实也就那样，但一旦有人对其动手动脚，女人的身体就会突显出一种奇奇怪怪的魅力。 举个简单的例子：只有一位女主角出演的日本动作片，不如男女之间激情互动的日本动作片好冲。 “我是男的！” 事关性别问题，小白同学向来马虎不得。 可一看到Ely一脸欢快的娇憨模样，他的声音却又不自觉地柔软：“怎么样？虽说颇有借花献佛的嫌疑，这也算是阿陌送给Ely的礼物了。” 闻言，正在摆弄伪天神道前置装甲的Ely向白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Ely超喜欢！谢谢阿陌！” 她凑过去，用力抱住白陌的脑袋在他侧脸上狂啃一通，然后继续围着伪天神道打起转来。 最开始倒是还好一些，伴随时间的流逝，这丫头的行动也越来越放肆。 直到看到她试图将并拢在一起的食指中指刺入某个将会在未来关押亿万囚徒的大罪之所，意识到不妙的白陌才连忙把她一把拉到身边坐好。 “嘿嘿~~~” 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惹出大事的Ely敲脑袋吐舌头，俯下身枕在白陌的大腿上不做声了。 ‘这件事还是得交给阿陌做才行。’回忆起桃花源中梦幻般美妙的七天七夜，小色鬼欢快地眯起眼睛：‘拥有变形能力的身体啊......到时候要不要玩一些有趣的小游戏呢？比如变成爱莉希雅妈妈的模样，然后......’ 看来就算真我·阿赖耶识净化掉女孩的负面思想，有关涩涩的部分也无法抹消。 属实是根深蒂固了。 “你啊你！” 白妈妈无奈摇头，原本他是想要展示完伪天神道后就将其重新收回内生世界的，可当他看到膝上女孩凝视那边不想挪开的目光后，便也熄掉了这份想法。 ‘让这孩子多看会儿吧，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第四十八章·「堕转天慧,魔性菩萨」 夕阳西下，时间缓缓流淌。 不知不觉间，Hua已经带领格蕾修与科斯魔在总部较为重要与特殊的各个部门逛了个遍，分别完成了白陌与塞西莉娅交代的任务。 遗憾的是，由于伊甸此时正在外面执行任务，科斯魔与格蕾修无缘见到这位冠世绝伦的璀耀歌者。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家都在总部就职，只要不死，早晚都能见上一面。 最后的最后，走在前面的Hua牵着格蕾修的小手，来到一间干净的宿舍中。 宿舍的布置简单温馨，二十余平方的客卧一体+独立卫浴，条件不说是特别优秀，却也足够让大多数住在与他人共享寝室的大学生与打工人心生羡慕。 又有谁不想要只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呢？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由于安全问题，宿舍的所在地已经由之前的地表，转移至如今地下十数层。 即便如此，后勤部依旧很贴心地通过某种解释起来很麻烦的黑科技将自然光洒入房间，窗外同样有模拟出的自然景象，足以称得上一声赏心悦目。 看到这些，科斯魔犹豫半晌，小声说：“......安排我与其他人一起住就好。” 他过去也是逐火之蛾的一员，自然知晓这样的房间意味着什么。 即使身为融合战士，科斯魔也认为曾经逃避过一次的自己不应该享用这样等级的待遇，和以前一样住四人间上下铺即可。 闻言，Hua看向他：“和其他人一起住？那你首先得找到愿意合住的人才行。”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视线无意间瞥到自己恶魔利爪般的双手，头顶漆黑兽角的少年陷入沉默。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和拥有如此特征的自己同处在一个屋檐下。 “我明白了。”他轻轻点头。 不过在这时—— “科斯魔？这不是科斯魔吗？” 由远及近的男声最终在房间门口处停下，科斯魔转身看去，就看到夜摩天事件中熟识的埃尔文正站在那里。 “果然是你啊！我路过房间门口时一打眼就看到你那超拉风的角和翅膀了！诶！还有小格蕾修！你怎么也来总部这边啦？” 埃尔文的打扮颇为随便，短袖上衣+同款短裤+人字拖，看起来倒像是个炎炎夏日中在树荫下看老大爷们下棋的社会闲散人士。 “埃尔文哥哥，下午好，我是和妈妈还有大哥哥一起来的。” 小可爱格蕾修认认真真地打起招呼。 “妈妈和大哥哥？哦，原来布兰卡女士也重新加入逐火之蛾了啊。” 由于在酆都时负责与布兰卡沟通避难所的事情，埃尔文对她们一家的过往还是有些了解的。 “......埃尔文？” 科斯魔的语气有些迟疑，作为同被夜摩天暴打的二人组，这两人在住院的一个星期里结下了颇为奇妙的友谊。 他有记得埃尔文说过立下功劳的自己要被调往总部，但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度碰面。 而且从对方的打扮来看，两人的宿舍明显是比邻。 通过监控看到这里的白陌一愣，下意识看向坐在那里的塞西莉娅，却换来对方颇为可爱的眨眼与女孩味十足的耸肩。 很明显，这是执政官小姐故意安排的。 “对啊！是我，没想到吧？”埃尔文笑着说：“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 少年先是下意识回答，然后才后反劲地看向一言不发的Hua。 “这里是你的房间。”少女做出这样的回复。 得到允许的埃尔文大步流星踏入房间，然后立刻四下张望起来：“我还以为融合战士的宿舍和我们这群劳苦大众会有所不同，这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嘛！总感觉莫名的提不起劲来。” “融合战士又不是什么天龙人。”科斯魔反驳道。 ‘等一下！融合战士的房间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难道不是因为担忧其他人看到我的非人特征才故意让我住单间的吗？’ 注意到他的疑惑，Hua贴心地解释道：“自从最高议会下台，逐火之蛾就在塞西莉娅执政官的要求下取缔掉那种集中营式的多人宿舍，改为如今的单人形式。”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申请与他人同住。”她补充道。 至今为止，虽说聚少离多，Hua也依旧和黛丝多比娅住在同一间宿舍。 所以科斯魔从一开始就误会了，Hua的那句「除非找到愿意和你待在同一间宿舍的人」真的仅仅只是正常叙述，而不是在说身为融合战士的他会被其他工作人员排挤。 这是爱莉希雅经过良久的努力与宣传后，才终于达成的结果。 “我倒是觉得你这造型稍微染个色就能做那种真正的天龙人。”埃尔法同样大声吐槽回来：“你看，又是利爪又是龙角又是翅膀，变成那种非人形态后整个人更是跟英格兰图腾的黑化版本似的。” “......” 科斯魔没吭声，他感觉对面这槽吐的好几把正确，他如今这造型完完全全就是个三次元版小龙人，扔到古代社会都能客串魔龙吸引无数勇者骑士前来讨伐的那种。 没办法，谁让他的主色调是黑漆漆的呢？改个红白金等亮色那妥妥是被供起来当图腾龙神仙。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想到这一点，格蕾修看向科斯魔的眼神‘嗖！’地一下锐利起来，看的他浑身胆寒，生怕这小家伙从背后掏出画笔与调色盘给自己来上一计‘科斯魔！臣服于我！’然后大肆涂抹。 几人又聊了一会，结束一天工作与学习的布兰卡才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她是从白陌那里得到格蕾修在这的信息的。 而一看到她，才刚有所起色的科斯魔立刻垂首低眉一言不发，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才能与这母女俩正常同处在同一个场景里。 见状，怀抱格蕾修的布兰卡向Hua报以歉意的笑：“麻烦你照顾我家孩子了，Hua小姐，他们应该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是他们，而不是她。 “没有的事，我也很喜欢格蕾修。” Hua微微摇头，看起来是想要抚摸一下女孩的小脑袋。 然而对于生性内敛的她而言，想要在女孩母亲面前做出这样的「僭越」行为还是过于艰难。 不过很快，手上传来的些许摩擦感，就让少女的双眼弯成两道好看的月牙。 ——这是格蕾修主动捧起了Hua的手，放在自己软乎乎的贝雷帽上。 布兰卡开心地看着这一幕，她之前还有些担心这个孤僻的格蕾修会不会总部这边交不到年龄相近的朋友。 现在看来，这点担心完全多余。 想到这里，她侧过头，向躲在角落里的少年温柔一笑，又在与埃尔文打过招呼后，才抱着格蕾修向外走去。 布兰卡知道科斯魔的性格，如果自己直接和格蕾修离开，他虽说表面上不会有什么表示，暗地里绝对会认为自己依旧没有原谅他； 但如果现在主动去搭话，反而会使他心生焦虑。 所以，一个代表谅解的微笑便已足够。 目送母女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埃尔文挠挠头：“那个，今晚我还有工作，所以也要先离开了。” 他转过身，看向还未能恢复常态的科斯魔：“怎么说呢？虽说我来总部这边也就只有几天，可在我看来，这里的大家是不会因为你融合战士的身份就排斥你的。” “所以放宽心，也别去想太多。”埃尔文大胆地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少年的墨色碎发：“有什么事也别都憋在心里，我们可是共同面对过夜摩天的战友！虽说就冲他开过几枪，之后还被占据你身体的他一拳头打飞（声音愈来愈小）......但遇到困难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别的不敢保证，在收集情报方面我还是有些许的自信的！” 说完这句话后，埃尔文就大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好害羞超害羞超哈子嘎西我怎么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如此羞耻的话而且还有一位超戳我XP的三无系神州美少女在场感觉脸热的都能煮鸡蛋了但不知为何这样说话真的好爽这就是电影里男人的耍帅方式吗噢噢噢噢爱了爱了！” 听到隔壁这丝毫不加以掩饰的高昂声音，少年嘴角抽搐：“逐火之蛾的隔音这么差吗？” “不，只是他单纯的没关门。”少女回答的斩钉截铁。 不过在说出这句话后，她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缕诡异的微笑。 由于顾及到员工的人权与隐私问题，在总部内，唯独个人所属的房间是不会设置监控的。 梅比乌斯那种戒心极大，自己装监控监视自己的另算。 科斯魔没有看到这一抹微笑，他现在想的其实是该怎样让Hua离开自己的房间，然后自己就可以扑到床上团成一团。 纵使身体上没有什么劳累，他的精神也需要休息一下。 似是看出这一点，「Hua」一反常态地柔和一笑：“请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 “不过在这之前——” 她伸出手，‘啪！’地一下打了个响指。 科斯魔忽然感觉到一阵恍惚，待他回过神来，面前的少女早已不知所踪，房间的门扉亦是紧闭。 ‘大概是太累了吧。’ 少年不由想到，不过下一刻，传入脑海中的圣洁叙事诗告诉他，今日的磨难还未有结束。 震撼光影酱一百年.jpg ...... ...... ‘真不愧是在我所处的时空成为识之律者的律者素体，适应性超乎预料的好。’ 走在明亮走廊上的Hua，或者说悄无声息间占据Hua身体的「Su（♀）」有些开心。 稍微深入了解多元宇宙结构的人都知道，凡人眼中浩如烟海的银河系、超星系团乃至无限扩张的宇宙，也不过是生长在虚数之树上的一片片树叶。 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曾说：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这个道理，用在虚数之树上也可以。 虚数之树上不会生长出两片纹路完全相同的树叶，乍看之下再相似，世界与世界之间也会有所不同。 而或许是由于生长在同一截枝杈上，某些世界的基本构成与发展却又会相似到无以复加，它们间的差距甚至可能微小到仅仅只是数人样貌与性别的改变，亦或是同一个人在某个时间节点的不同选择。 在某些科学家的观念中，这样生长在同一截枝杈上的世界，被称为「平行世界（paralleluniverses）」。 而Su（簌），就是来自于一个发展迥异与本征世界的平行世界。 ‘科斯魔啊科斯魔，即使在我所处的世界，你也是融合战士中意志力最差的几人，看来这个世界的你依旧如此。’ 簌穿过拐角，向Hua的房间快步走去。 镶嵌在墙壁内的灯光交错在那韵味十足的俏脸上，忽明忽暗，似神似魔。 在进入科斯魔的房间并确定离开监控范围后，簌立刻侵入科斯魔的大脑，在其中种下「完全臣服于自己」的思想钢印。 最开始或许还不会浮于表面，然而伴随时间的推移，科斯魔终归会摒弃掉自我的意志，彻底成为占据Hua身体的簌的仆从。 最关键的是，即使未来的科斯魔真的臣服于簌的脚下，他也会认为这「理所当然」；而他在转变途中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也会让他身边的亲友认为这「理所当然」。 这就是簌能力的冰山一角，就以根源性而言，阿波尼亚的戒律与之相比都相形见绌。 而她之所以会获得如此不讲道理的能力，还是要追溯起她那不为人知的过往。 簌所在的平行世界与其他面临崩坏考验的世界并无太大的差别，一样的前文明，一样的逐火之蛾，一样的长空市第三次崩坏。 如果说非要细究不同，恐怕也只有几个人的性别进行了颠倒。 凯文变成了凯雯♀； Mei变成了枚♂； 苏变成了簌♀。 没错，就是如此细微的差距。 可也正是这样看似微不足道的差距，孕育出一位强大到足以「将全人类纳入自己编织的梦境」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 她就是簌，魔性菩萨，梵释天王，堕转天慧，与月之眼。 人的转变都是有原因的，虽说性别颠倒，如果没有极大的外部刺激，天性纯良的簌是绝对不可能变成将亿万苍生当做提线木偶肆意摆弄的，心怀大恶的绝世魔王。 这个原因倒也很简单，或许是性别差异导致的想法不同，在那个平行世界，身为女性的簌喜欢上了与自己一同长大的，英姿飒爽的青梅竹马凯雯小姐。 而凯雯在转学到千羽学院后，却又如同历史轨迹中的那样，喜欢上了身为Mei社继承人兼天才少年的枚。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倒是还好，簌虽说心有不甘，却也只会将自己的感情藏在心里，默默祝福这两人白头偕老。 遗憾的是，在第七次崩坏发生时，面对视人类科技于无物的炎之律者，枚与其他世界的自己一样提出了融合战士计划。 而第一个支持并成为该计划实验品的，依旧是作为最强士兵的凯雯。 可惜的是，这样全身心支持恋人的凯雯，在枚亲手操刀的手术台上失去了全部的生命特征。 这，就是簌黑化的导火索。 ...... 第四十九章·「疯女人惹不起」 如果凯雯仅仅只是单纯的死亡，簌虽说会悲伤，却也不至于陷入黑化到拉全世界人陪葬的境地。 真正让她堕入疯狂的路引，是凯雯死后逐火之蛾这一组织，乃至于枚博士的冷漠态度。 该说男性终归是要比女性「理智」吗？在凯雯死于超变手术后，枚博士虽说也有伤心片刻，却依旧很快恢复过来，继续投入对抗崩坏的大业中。 至于逐火之蛾？ 在没有成为融合战士的情况下，即使凯雯的战斗能力是公认的人类最强，依旧也只有帝王级崩坏兽的程度。 高层们又没有看穿未来的能力，不知道凯雯理论上的上限，是极其恐怖的宕机终焉律者十二小时。 在他们看来，虽说有些可惜，死掉的也仅仅只是个珍贵一些的实验品。 对于这些人的冷漠，簌无法理解。 可她没有爆发出来，而是选择隐忍。 因为少女知道，即使发怒，自己也什么都做不到。 她现在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弱者，即使在医学与心理方面有所建树，也只是个稍微有点用处的弱者。 于是，簌报名参加了融合战士计划，成为继凯雯之后，第二个被推上手术台上的实验品。 大抵是吸取了之前失败的教训，又或是老天爷开的恶趣味玩笑。 身体素质羸弱不堪的簌居然成功通过超变手术，与植入体内的审判级崩坏兽「净天」完美融合，成为人类中诞生第一位融合战士。 可惜的是，与其他世界的自己一样，簌是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 即使融合的是审判级，她依旧无法接近炎之律者的战场。 好在以卑弥呼为素体诞生的炎之律者不像史尔特尔那样强度破格，这为逐火之蛾带来了更多的时间。 爱莉希雅、樱、梅比乌斯、痕......在这段时间里，其他人也陆续通过手术成为融合战士。 在经过重重劫难后，战士们齐訫协力，终于将炎之律者彻底讨伐。 所有人欢呼雀跃抱头痛哭，为击败律者的英雄们送上最热烈的掌声。 站在角落里的簌却高兴不起来，她喜欢的人死掉了。 而凯雯喜欢的人，凯雯为之奋斗，乃至于失去生命的人，那个被所有人奉为天才的枚博士，却依旧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投入一场又一场的实验。 不仅是他，距离炎之律者讨伐战仅仅过去一个月，其他人就彻底淡忘了凯雯的存在。 仿佛这个曾经的最强人类，不过是无垠海洋中的一缕沙尘。 簌明白这很正常，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无论凯雯做过多少伟大的事情，她都已经死去。 死人是没有权力的，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然而在某次学术会议中，当枚博士当着所有人的面取出凯雯的尸体，若无其事地手持教鞭肆意翻动，借以给所有人普及超变手术相关的知识时，簌依旧陷入疯狂。 簌知道，即使是那个恶魔般的梅比乌斯，也绝不会在克莱茵死后将她的尸体公之于众，更别说还像是摆弄物件一般。 她当场与枚博士大吵一架，两人的冲突甚至闹到最高议会那边，惊动了逐火之蛾的绝大多数高层。 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最高议会决定采用全员不记名投票的方式，来决定两人的处置放大。 至于结果？ 「无理取闹」的簌被判进入至深之处，「无辜」的枚博士则依旧担任科学部的最高领袖。 这就是正常情况下的逐火之蛾，理性至上，淡漠生命。 他们眼中的生命无有一丝荣耀可言，只是记录在案的一串串数字。 就这样，在审判庭的一锤落下后，簌被判关押在至深之处半年。 可他们却不知道，除去关押，监狱这种地方同时也是个悟道的好地方。 在这里，静下心来的少女第一次正确认识到崩坏兽「净天」的力量。 簌学会了如何将自身意志的一部分投射到人类的精神世界，以此操纵人的记忆、精神和思维。 只需一个念想，她便能操纵触及范围内的精神力量弱于自己的全部生命体。 这股力量实在过于危险，如果她想，她甚至能让人们认为唐纳德·特lang普是世界上最好的总统并坚信不疑，亦或是编造出一个只存在于人们认知中的，原本不存在的人。 如果是过去的簌，必然会将这份力量彻底封存。 即使是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够抑制住「随心所欲控制他人」带来的诱惑，比如让凯雯永远只喜欢自己一个人。 现在的少女却不同了，如今的她，只想要彻底将人类社会变成自己需要的形状。 可惜的是，现在的簌还远远无法抵达那样的程度。 即使倾尽全力，她也只能做到影响小半个城市。 ‘嘎吱......’ 就在少女思索接下来的行动路线时，有人打开了监狱的门扉。 半年刑期已过。 重返逐火之蛾的簌表现的与往常无异，不仅如此，还有许多人更加亲近她了。 没人想要在自己死后，尸体被他人肆意摆弄时无人做声。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善良」，逐火之蛾的高层在经过反复商议与一系列的测试后，将第五神之键「停滞之键」万物休眠交给簌这个「绝对良善之人」保管。 第五神之键，由维尔薇以冰之律者的律者核心制作而成的神之键。 其能力简单粗暴，除持有者外无差别大范围的绝对零度。 如果由心怀邪念之人持有或夺取，这将会是远超律者的威胁。 簌在「推脱」良久后，终于在高层的一再坚持下「不情不愿」地接过停滞之键，成为第一位持有双神之键的融合战士。 一件是停滞之键，另一个，则是先前持有的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千界一乘。 在神之键的研发方面，拥有「螺旋」维尔薇的逐火之蛾要远超白陌所在的本征世界，天火圣裁后的许多神之键均已经以相当可观的速度打造出来。 或许是在对疯狂爆兵的逐火之蛾的回应，第八律者「识之律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她的降临让逐火之蛾意识到，律者的降生是可以不引发大崩坏的。 可惜的是，他们意识的有些晚。 回过神来，识之律者已经通过自己的权能，让全球近十分之一的人陷入沉睡。 而在这其中，又有十分之一的人在安详的睡眠中停止呼吸。 当然，这绝非是逐火之蛾不够努力。 在十数万人在识之律者的影响下陷入沉眠时，他们就在枚博士的带领下组织起人员潜入梦境，试图找到律者本体所在的位置。 可惜，一无所获。 究其原因，识之律者编制的梦境，是人们内心中最想要，最渴望看到的光景。 就好比人类补完计划时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最为亲密与渴望的存在。 除去大彻大悟的觉者，没有人能够侦破这样美好的梦境。 那么问题来了：逐火之蛾，有拥有此等觉悟的人物吗？ 答案是有，而她的名字，是簌。 人们不知道，识之律者的狂躁化蔓延，正是簌在做幕后的推手。 很早很早以前，精神感知型的簌就参与到由枚博士制定的搜寻识之律者计划中。 而她也不出意外地勘破美好到让人沉沦的梦境，寻找到律者的本体所在。 识之律者的真名为Hua，是一个看似怯弱的神州女孩。 两人在精神空间中鏖战七天七夜，可终归是开悟后的簌更胜一手。 取得全面胜利的她轻描淡写地将Hua洗脑成自己的人偶，然后得知了对方律者化的原因与识之权能的本质。 Hua之所以会律者化，是源于好友卡罗尔的死亡。 在第三次崩坏时，身处沧海市的Hua本应无比凄惨的死去。 是卡罗尔不畏艰难，将她从碎石瓦砾中救出。 在那之后，同样失去双亲的两人就一直在神州大地上到处游荡，餐风饮露，苟且偷生。 表面上看起来，那时的Hua与先前无异。 实际上，由于家人尽数亡于第三次崩坏与数年的朝夕相处，女孩已经将拯救自己的挚友看做是唯一的光明。 这样的光熄灭后，Hua会觉醒成为律者倒也不甚稀奇。 确定这一切后，簌没有出手将识之律者击杀。 而是返回逐火之蛾表示任务失败，任由对方削弱逐火之蛾的战力。 事实正如簌预料的那样，不过半年，逐火之蛾的实力已经十不存一，半数以上的融合战士陷入永远的安眠。 在这期间，簌还多次出手，阻拦其他人寻找到律者的本体。 待到时机成熟，准确的说，是无人拥有反抗绝对零度的能力后，簌以自己发现能够对付识之律者的办法为诱饵，促使组织内几乎所有人集中在会议厅中。 然后，启动第五神之键。 字面意义上的绝对零度瞬间禁锢住在场的所有人，即使是天火圣裁等神之键的持有者也未能幸免。 这就是高层为何会要将停滞之键交给至善之人的原因，冰之律者是菜的抠脚以至于被千劫瞬秒，可她核心中蕴含的宇宙终极物理法则货真价实。 会议室中央的少女静静地注视着保持原本姿势一动不动的众人，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慌张。 即便在簌发动神之键的那一瞬间，也没有人意识到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少女在此地暗中筹备布置总计消耗四十九天又一十六小时，为的只是让神之键的发动与往常无异，自然不会流露出哪怕一丝破绽。 而接下来的，就是屠杀。 仅仅数十秒，逐火之蛾彻底宣告覆灭。 做完这一切的簌心里出奇的平静，她‘啪叽！’一下踩烂枚博士价值连城的头颅后，背起双手，悠哉悠哉地离开尸横遍野的血色会议室。 少女返回自己的房间，将泛起淡白柔光的纤手刺入识之律者那与男性无异的平扁胸膛，取出其中藏匿的律者核心，抹消掉其中与虚数空间的链接，放在唇边，吞咽下肚。 假如人的身体素质堪比制作神之键的特级魂钢与律者素体，那TA就可以通过与律者核心融为一体的形式来发动对应的权能，比如心脏与「饿鬼道」合二为一的白陌。 簌采用的就是这个原理，虽说无法得到虚数空间的无尽崩坏能补充，可成为人型神之键的她在发动识之律者的权能时，也不会受限于各种各样的额定功率。 那么提问：最强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识之律者的核心能诞生出怎样的怪物呢？ 答：以一己之力，编织出让整个星球上的人类陷入其中的梦境。 如果要用什么来类比现在的簌，那就是发动月之眼的大筒木辉夜。 她让全人类陷入到内心中最为渴求的幻梦之境，欺骗他们的同时不断剥夺他们的生命力作为燃料。 如果生命数量不够，那就控制人们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交配。 就这样，魔性菩萨完成了对全星球全人类的统合。 像是在对这样的她给予回应，以赤道与链接南北极的经线为交叉，星球表面浮现出巨大的崩坏死斑。 这样死气沉沉的世界，已经不需要面临崩坏的考验了。 它，不配。 做完这一切后的少女抬头仰望那涵盖地表的巨大死斑，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人一无敌起来就是这样的，没有挑战，也就没有动力。 遗憾的是，与打遍天下无敌手后就归隐山崖与雕为伴，完全不考虑星空之上是否拥有更加强大敌人的独孤求败不同，簌的目光要稍微长远一些。 持有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千界一乘的她，将目光放在了虚数之树的其他世界上。 千界一乘拥有观察其他世界的能力，而它的第零额定功率，甚至能够开启通往虚数之树本源之地的大门。 虚数之树上的世界到底有多少？ 没人数的清。 所以簌决定，先将目光放在相似的世界上。 先观察，确定对方的等级后，再决定是否通过某些手段入侵。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五十章·「簌:凯雯嘿嘿嘿我的凯雯」 正如之前提到的那样，生长在同一枝杈上的平行世界，其构造会存在惊人的雷同。 对持有千界一乘的簌而言，这样的世界属于最好，也是消耗最低的观测类型。 这倒不是她非要作死去干涉其他世界，举个例子，自己的世界对簌而言就相当于一个生活几十年的老房间，而且还是没有网络的那种。 千界一乘则相当于一条链接网线的电脑，可以让她观测到大千世界的奇妙光影。 就算簌再宅也不能整个人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闭目冥想吧，谁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被关在一个没有网络的小黑屋里呆上一年？ 接下来的时光里，簌看到许多似是而非的世界。 这些世界乍看之下没有太大区别，可稍微仔细研究一下，就能察觉到各种各样有趣的发展。 比如簌与凯雯皆为男性的世界线里，失去那份女性独有纤细感的苏就不会喜欢上凯文，也不会像自己这样在高中时期不顾一切地同他一道转学到长空市的千羽学院。 由于没有经历过第三次崩坏的洗礼，苏加入逐火之蛾的时间就会延长到第七次崩坏之后，融合的崩坏兽亦是会由持有BUG能力的净天更改为帝王级的摩瑜利。 这是那些世界的研究者们察觉到了净天能力的本质。 还有不少世界线的Hua也不是被卡罗尔拯救，而是被成为炎之律者前的卑弥呼在沧海市拯救后加入逐火之蛾，识之律者的素体也另有其人。 亦或是凯文与Mei利用基因技术制作出的子嗣「亚当·卡斯兰娜」居然能以一己之力与往世乐土中联手的十三英桀战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将所有英桀刻印收归己身的怪物，并一手缔造出属于后文明的神代辉煌。 而这样站在强度至上第一排的存在，到最后居然以「人类无需永恒之王者」这样笑掉牙的理由放弃掉无限的寿命自然老去死亡。 害的他那个用肋骨做出来的老婆「夏娃·沙尼亚特」也跟着数次转世重生，每次却都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其他女人亲亲我我，整个人在黑化的边缘反复横跳。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着实让簌大开眼界，她就像是在看一本又一本的崩坏3rd同人小说，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无数或有趣过荒诞的可能性。 而在这一次又次一次的观测中，簌的精神力也在呈爆炸性地增加。 且她还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只要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能够获得千界一乘，那TA必然也会进行观测其他世界的行为。 他们中的某些人甚至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情报网络，时不时通过千界一乘来共享自己拥有的情报，同时从其他人那里获取自己需要的情报。 他们管这东西叫做「诸天万界聊天群」。 发现这个东西后，簌来了兴致。 她立刻通过自己同为「Su」的身份加入其中，装模作样的同时暗中寻找令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以簌目前的能力，想要进行跨世界级别的大规模征伐太过不现实。 但她可以通过精神入侵的形式来侵占其他世界的Su的身体，以对方的身份降临到对方所属的世界。 再依靠自身娴熟的经验与算计，将该世界变为自己肆意践踏蹂躏的后花园与养殖场，借以继续压榨人类的精神力来提升自身。 不得不说，在刚刚加入聊天室的那段时间里，簌眼界大开。 比如根据BK201世界Su的描述，他所在世界的某位穿越者就倚仗自己穿越前玩过崩坏3rd这款游戏，熟知游戏剧情这点来找奥托谈判。 结果直接被虚空万藏拟态出的羽渡尘完全催眠，吐出所有情报后人道毁灭。 是的，在树与海的世界中，所谓的穿越者根本就不是什么稀有物品。 千劫这家伙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穿越者，还是乘坐流星降落的地球。 更别提成天在量子之海里晃悠的瓦尔特·乔伊斯伴生崩坏兽，我是说薛定谔了。 至于知晓崩坏3rd剧情的穿越者，其实有可能来自于超脱树海之外的某类世界？ 最开始时确实有某些Su是这么想的，然而当某个好奇心重的Su顺藤摸瓜摸到那个穿越者的原生世界后，他们发现，所谓的游戏剧情，终归也只是量子波动的互相影响。 就好比绝大多数世界都存在圣经希腊罗马神话，道教佛教伊斯兰亦是常有。 没有人生来高人一等，知晓剧情的穿越者亦然。 如果让这个聊天群一直存在下去，想必会成为一道多元宇宙中相当美好的风景。 即使是簌，在某些时刻也会觉得，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 可惜，就在她逐渐放平心态时，意外发生了。 ——M78号世界的Su（♀），与她所在世界的凯文恋爱了。 是的，在迄今为止众人观测到的数百个平行世界中，青梅终于赢了天降一次。 当然，她能获胜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那个世界的Mei博士是男性，带把，没弯，而且也没有弯的打算。 簌倒也不是嫉妒什么的，人家郎才女貌神仙眷侣，关自己这个失去所爱之人的败犬什么事？ 永失吾爱，举目破败。 可当少女看到对方用与自己无二的身体与容貌亲昵地搂住一直白毛大猩猩（她眼中）时，心底的无名之火顿时冒出三千丈来。 哪怕知晓对方真的仅仅只是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她依旧无法忍受「自己」小鸟依人般蜷缩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簌只属于凯雯。 簌从来斗不否认自己已经彻底疯掉了，她就是个疯女人，是个神经病兼精神洁癖，看不得别人用自己的容貌和凯雯以外的人亲亲我我。 于是，基于以上在正常人看来荒谬至极的理由，簌在聊天群内植入了经过她无数次改造与优化的模因病毒，与自己冠绝所有人的精神力结合在一起，转瞬间将所有的Su炼化成为自己的分身。 然后以这些分身为媒介，在他们所处的世界编制出让全星球人沉迷其中的幻梦大境。 睡吧，睡吧，在梦里，是真的什么都有哦！ 仅一瞬间，数以百计的世界具都升起象征考验失败的崩坏死斑。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Su都成为簌的化身，某些运气好些的Su还是逃出升天。 少女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群漏网之鱼，她通过千界一乘的额定功率，开始疯狂追杀其他世界的自己。 而在这跨越星海的无尽追猎途中，簌也顺带发现了一件事无伤大雅的小事: 被Mei博士称之为「恒沙计划」的，通过不断观测其他世界来寻找战胜崩坏可能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成功的可能性。 虚数之树在本能渴望着树叶（世界）的不同，寻求树叶自我救赎（战胜崩坏）的方法。 所以，成功通过崩坏试炼的世界会被隐藏，升入更高的层次。 这样的世界，无法通过千界一乘的能力来观测。 换言之，战胜崩坏的办法绝对无法复刻，因为这就是虚数之树的所求。 祂不要雷同卷，祂要每个文明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当然，这里指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胜利。 像修格斯那样的逃避、天上之人的掠夺与某个后文明那样的奔月封印99%崩坏能具都不算。 只有堂堂正正击溃崩坏的文明，才拥有升入更高层次的资格。 这是从多元宇宙诞生的那一瞬间就决定的，寰宇运转的至高法则。 不过文明倒也不是必须要升阶，苟延残喘其实也是蛮好的。 毕竟一切的前提，都是文明依旧存在。 可惜这些，已经与簌没有关系了。 消灭聊天群是一件超乎想象的大胜，可比起这个，簌在意的反而是其中某个Su的情报。 那个编号为AKB48的Su，曾观测到一个与其他世界格格不入的奇葩世界。 之所以称为奇葩，是因为该文明面对的崩坏强度远超以往。 该世界表面上风平浪静歌舞升平国泰民安，风、冰、死三位律者的实力也就勉强抵达成为律者的及格线，完全可以说是天胡开局。 可事实上，无论是持有除终焉、理、空、雷以外其他所有律者权能，由崩坏意志亲自派遣化身降临的似神者；还是字面意义上烧却掉整个澳大利亚，仅仅站在那里就能够间接灭世的炎之律者；亦或是化身天神道执掌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同时拥有操控崩坏能力量的识之律者，具都是轻易能在星球表面形成崩坏死斑的强大敌人。 然而那个文明居然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度过以上所有难题，而且几乎没有遭受到什么像样的损失。 哪怕是以聊天群中所有Su的经历，也无法寻找出优秀程度更在其之上的前文明了。 要知道，在聊天群中的Su绝非只有前文明时期，也有很多是经历过终焉灭世，在执行恒沙计划的五万年间偶然接触到彼此，然后成为聊天群中的一员。 这违反常理的现象立刻引起AKB48号Su的好奇，在接下来，他便着重观察起那个世界的变化。 他有预感，通过观察这个世界，自己能寻找到战胜崩坏的办法。 遗憾的是，还未等他深入，簌就将诸天万界聊天群彻底污染，与之相关的情报亦是呈现在少女的眼前。 于是，簌疯狂了。 因为她在AKB48号观测到的那个世界看到一个人，一个白发蓝瞳单麻花辫，看似清冷实则活力满满的笨蛋白毛团子。 “凯雯！” 几乎在看到少女投影的第一时间，簌就无法抑制地高声呐喊出来。 在之前的观测中，簌也有看到过其他世界的女性凯文。 然而无一例外，她们都无法给她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像是那路边的野草与碎石。 可这个不同，几乎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簌就确信，这绝对是自己的凯雯！ 天啊！看看那扎成单辫的白色秀发！看看那碎冰般晶莹剔透的瑰丽眼眸！看看那涩气到让人身体前倾的诱人胸窗！看看那标志到让人流口水的完美身材！ 啊♀！凯雯！这就是我的凯雯！这绝对就是我的凯雯！ 咕嘿嘿~~~ 只是一瞬间，之前定下的一切计划就这样被簌抛在脑后。 取而代之的，是那牵动她全部心神的一颦一笑，与动身前往「凯雯」所在世界的决心。 与通过千界一乘构成的精神交流网络不同，肉身横渡树海之间的世界难度极高。 就连当初存在律者事件时被排斥出本征世界的白陌，都是在体内次元链接核心（次要）与量子之海（主要）的帮助下才能重新返回本征世界，更别提仅以精神力见长，肉身方面一塌糊涂的簌了。 或许短距离的位移能够做到，可一旦耗费的时间长了，鬼知道会遇到什么恐怖的怪物。 人们赖以生存的星球对宇宙而言也不过是一缕缕尘埃，而宇宙之于树海又如同海滩上的沙砾。 你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以星球乃至寰宇为食的恐怖存在在树海中游荡，亦或是抵达「命途」终末的星神与祂忠诚的追随者。 如果换做常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绝对是先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遗憾的是，簌不正常。 因为在吞并聊天群后，她又有通过千界一乘来监视「凯雯」所在的世界。 然后她发现，挚爱的「凯雯」居然在用那让自己垂涎三尺的柔媚娇躯去和一个樱白发色的混蛋小白脸做那种GDP产值过亿的大交易！ 弄的现在簌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自动回放起那两人间各种各样花样繁多的各种姿势。 这能忍吗？ 这不能啊！ 老娘可没融合摩瑜利，人为崩落后也不是什么绿油油的女孔雀！ 于是，簌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抽取掉所有分身的精神力与星球的生命力作为燃料，通过超限的永劫之键一口气降临到凯雯，哦，是弥赛娅的世界。 少女已经通过观测，知晓这个世界「凯雯」的真实姓名了。 ‘这就是你现在的名字吗？弥赛娅，嗯，救世的弥赛娅......果然是一个适合你的美丽名字，看来给你起这个名字的人很有涵养啊。’ 浑然不知自己在夸自己口中樱白毛混蛋的少女颇为欣慰地想到。 “所以弥赛娅，等着我，我现在就来拯救你！” 然后，驱动千界一乘，踏上前往挚爱所在世界的旅途。 事实证明，簌的理论确实行得通。 虽说千界一乘稀碎的只剩下三分之一颗空之律者核心，肉体更是彻底毁灭在极其罕见的量子潮汐中，精神强度亦衰减至巅峰时期的千分之一，这个如同遭受到量子之海针对般的倒霉蛋终归是成功来到弥赛娅所在的世界。 接下来，她就像之前计划好的那样，寻找机会潜伏到拥有成为识之律者潜力的Hua体内。 簌有观察过，在某个男人的干涉下，这个世界的Hua提前习得了太虚剑气。 而以Hua的天赋，在踏入无尘时，她必然会将太虚剑气延伸至识之律者的领域。 届时，簌就可以在暗中诱导Hua，让她向自己规划的那样发展。 之所以不明着来，是她打不过我们同样站在强度至上第一排的白大小姐。 这也是她降临到这个世界后才发现的，千界一乘的观测到底还是拥有局限性。 这就好比即使相当于笔下作品创世神的小说作者，除非能将对人物的设定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否则也无法知晓笔下角色每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袜子与内裤。 簌严重错估了白陌的实力，经过对比后她发现，即使自己处在全盛期，估计也只能和人家对个七三开，这还是对方没有隐藏手段的前提下。 于是，少女也只能忍痛潜伏，待到时机合适再动手。 弥赛娅！我的弥赛娅，请你再多忍耐一下！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那个整天用各种各样手段欺负你的男人连本带利悉数奉还！ 簌不忍地别过头，不再去感知那在M500转轮手枪的连续开火下整个人摇身一变，化身成为白色脱氧核糖收纳盆的救世少女。 ——等一下！居然连那里都？！ 呜，库鲁西...... 第五十一章·「小白:就你叫簌是吧?」 抵达无尘之境后仅仅过去半年，Hua就已经快要触及到太虚剑心决神音第三境，也就是明镜之境的门槛。 如若不然，她之前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穿越阿波尼亚与樱对峙时形成的修罗战场。 而她之所以能晋级的如此之快，正是由于簌的存在。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簌准备好好培养一下自己未来的躯体。 少女从某位身处后文明的Su那里了解到，即使没有在前文明成为律者，后文明的Hua依旧会在机缘巧合下成为识之律者。 暂且先不管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是非曲直，后文明的律者Hua，无论是权能还是肉体，具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举个简单的例子，沧海屠龙事件时白陌用来一举歼灭大陆级崩坏兽阿兹·达卡哈的太虚剑神，对全盛时期的Hua而言仅仅算得上是随手平A。 嗯，普通攻击是太虚剑神还附带灵魂特攻的赤鸢真仙您喜欢吗？ 就算太虚剑神与太虚剑神之间存在量级问题，也可以判断出不仅是在精神方面，Hua在物理方面的潜力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 她缺少的只是时间和觉悟，以及别被狗哔——策划针对。 而簌要做的，就是通过暗中诱导的形式帮助她确定自己的真我与觉悟，不再像其他世界的Hua那样浑浑噩噩。 至于时间？ 关于这件事，簌其实蛮感激白陌的。 这是她所知晓的前文明中，第一位如此之早接触神音改造，也就是太虚剑气的Hua。 簌是不知道白陌从哪里弄来的完整版太虚剑气，也不知道他这个前文明的最大变数从何而来。 但她对此并不在意，穿越者亦或是重生者呗！ 在树海之中的世界里，这样的存在随便一转头下去都能砸死三个！ 别的不提，现在的簌就能称的上是穿越者，而且还是知晓部分剧情的那一类型。 书归正传，由于Hua接触太虚剑气的年龄过早与白陌的精心教导，这就导致她的根基打的极其牢固。 再加上簌的暗中诱导，现在的Hua，心蕴无限逼近明镜，形蕴守、化、启、开二十一剑式皆已大成，魂蕴亦是达到「世间万物均如使剑」的圆满境界。 律者伴生以外的审判级崩坏兽早已不是她的对手。 当然，簌这么做也不是什么代价都没有。 现如今，她的精神力远不如刚刚来到本征世界时。 这是簌主动将自己精神力量给予Hua吞噬融合，借以让她更快地感悟太虚剑气。 有舍才有得，只有前期的付出足够，最后才能连本带利一口气收回来。 按照簌的计算，在不间断的精神融合与自己潜移默化的思维影响下，再过一年左右，除去名字和容貌依旧是Hua，少女的内在已经与簌没有半分区别。 届时，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吞噬掉成为另一个自己的Hua，悄无声息间继承她的一切。 到时候—— 弥赛娅！我的弥赛娅！你再等等，我一定会将你从那个人渣手中救出来的！ 说起白陌，经过半年的观察，簌发现，那个胆敢将弥赛娅身寸成泡芙的樱白毛混蛋，要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糟糕。 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会造成的后果，别的不说，就算你是Hua的师父，也不能三天两头对人家小姑娘上下其手吧？ 簌当然知道白陌的行为完全不含有一丝邪念，仅仅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位技巧娴熟的大师来帮人家缓解压力，和浴室里的按摩套餐没有任何区别。 弄的在Hua体内的自己也挺爽的，都不太想弄死他了。 可有很多时候，不是初衷善意就能带来正确的结果啊！ 你看！听到科斯魔要成为你的另一个弟子时，Hua这孩子连杀意都要冒出来了！ 簌可不会承认，Hua之所以会拥有病娇属性，最主要是受到自己的影响。 精神层面的不断融合，造成的后果就是簌的偏执与疯狂逐步影响Hua的思维。 结果导致她对于「唯一弟子」这个称号变得尤为执着，乃至于仅仅听到白陌要教导科斯魔，心里就泛生出相当程度的杀意。 好在这杀意来得快去的也快，而簌的反应也相当及时，将其压制到让人无法察觉（笑）的程度。 否则的话，察觉到异样的白陌必然会对Hua进行一次由内到外全身心全方位无死角的全面检查，簌可没有信心在他如此缜密的检查中逃出生天。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自己的努力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现在的她可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堕转天慧，唯一拥有的空之律者核心碎片还藏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吃土，其他的一切更是早已在穿梭无垠世界时消耗殆尽。 若是真的被发现，那就是洗白白后躺在床上的赤果美少女——任人宰割喽！ “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别再用那个什么律令来让我说出心里话了！” “......来自其他世界的敌人吗？真是防不胜防。” 此时此刻，众人正围坐在会议室中，神色各异地观望着面前的半缕幽魂。 科斯魔的表情尤为复杂，方才Hua才刚离开不就，阿波尼亚就亲自找上门来。 正是在她的提点下，少年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Hua注入了极其恐怖的暗示。 科斯魔既惊诧于Hua为何要这样做，又暗自惭愧自己实力果然不济。 为寻求真相的他跟在阿波尼亚身后来到白陌等人所在的会议室，然后就看到簌的灵魂盘踞在圆桌中央，在律令的作用下不情不愿地吐出自己的生平履历。 是，为照顾员工隐私，逐火之蛾没有在宿舍内部安装监控系统，这也是簌会在那里动手的理由。 她一人终归势单力薄，所以才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将整个逐火之蛾变成自己的奴仆，好在未来用他们去撕咬白陌，借以为自己创造击杀对方的机会。 可惜，逐火之蛾会顾及隐私，塞西莉娅不会。 她不仅让自己的耳目遍布包括梅比乌斯实验室在内的整个总部，甚至还专门用人造卫星来监视白陌的一举一动，美名其曰掌握实时动态。 于是，簌就这样着了执政官小姐的道。 这也是簌过于贪心，假以时日，科斯魔的精神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脆弱。 到那时，即使是她也没有太大机会暗示成功，所以她才会先下手为强。 至于这样做的结果？ 通过监控察觉到异样的白陌等人即刻动身，在Hua的配合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剥离出少女的体内。 然后通过威光的律令，命令她毫无保留地吐出一切事情的原味。 如果处在巅峰期，簌自然不会对区区律者级的威光感冒。 遗憾的是，现在的她，鶸的难以想象。 “阿陌，阿Hua她没有精神分裂哦！簌说的是真的呀♪~~~” 门口处忽然响起清脆悦耳的铃音，夺门而入的粉色妖精小姐高高举起手中的半透明晶体，欢呼雀跃道： “人家检查过了，这个就是她所在世界的空之律者核心碎片！” “精神分裂？！”簌闻言大怒：“明明都用那个劳什子威光吐真剂了，你们居然还怀疑我是那个小姑娘分裂出来的神经病人格？！” “姑且做一个试探。” 白陌招招手让爱莉希雅过来，然后拍掉她长靴与袖口上沾染的尘土。 在从簌的口中得到核心碎片的藏匿地点后，妖精小姐就自告奋勇地出门寻找，这些泥土就是她在挖掘过程中沾染上的。 簌讲述的故事实在过于光怪陆离，几人不得不去她所说的地点寻找核心碎片，借此来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毕竟如果精神病真的将自己的幻想信以为真，那即便律令对方实话实说，对方说出的也依旧会是她相信的东西。 拍打完尘土后，爱莉希雅就这样顺势就坐在白陌身边。 包裹黑色过膝长靴的撩人小脚荡秋千似的前后摇晃，软乎乎的尖耳亦是不是地扫过他的脸颊，似是在暗示什么。 簌看向白陌的眼神更加恶劣了，她明白自己这次是绝对逃不了了，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个明明拥有弥赛娅却还随意劈腿的人渣心生鄙夷。 Hua则在一旁扮作呜呜呜的蒸汽姬，方才簌说的很明白，少女之所以会对科斯魔心生杀意，主要还是担忧自己身为白陌唯一正统弟子的位置被他人抢走。 这对老实本分的少女而言，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师父大人能收没有天赋的自己为徒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自己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想要彻底占有弟子的位置。 这么一想，Hua更没脸见人了。 不过比起她，其他人想的就更多了。 她们在想该怎样处置簌这个拥有极大价值的罪人。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樱敏锐地察觉到Hua溢散出的杀意，且没有当做是错觉而是告知于白陌，白陌同样重视起这件事并与塞西莉娅等人进行全方位监控，簌的计划说不定真的能达成。 一旦她恢复到巅峰状态，那纵使事后将其诛杀，人类文明也必然会遭受到相当重大的损失。 但你要真就这么杀死她，那才真的是浪费。 “呵，别想利用我！”似是看出众人的心思，簌冷笑一声：“降临到你们世界时我的精神仅剩下原本的千分之一，其中有许多从他人那里获得的知识都随着精神的瓦解而消失掉了，剩下的也就剩下我所需要的部分。” 倒是颇有骨气。 白陌闻言，眼神淡漠，拔天魔·夜刀。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他就随了她的心愿吧。 他单手握刀，高举，就要斩下。 见状，簌直接傻眼了。 不是，一般哪有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的啊？ 不都是先宁死不屈一番，然后咱们再互相讲讲条件共同协商？ 即使失去绝大部分知识我依旧是个最顶级的精神感知型诶！无数有关精神力的应用都沉睡在我的脑海里，你真的就不想要？ 簌这就是不懂我们的白大小姐了，如果你服个软好声好气，他说不定还能坐在那里跟你谈谈。 但你来直的硬的？那不好意思，我比你更直更硬。 一棒下去让你灵魂出窍魂飞魄散的那种。 遗憾的是，这一刀终归还是没能斩下去。 “师、师父！”小鹿般怯弱的Hua轻轻地拽了拽自家师父的衣角，待到他将视线转移过来后，才鼓起勇气，嗫嚅嘴唇：“那、那个，能不能不要杀死这个簌小姐啊......” “给我个理由。” 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屑小白立刻心软了。 “因为我觉得，留下她对师父而言，或许帮助更大......” 对Hua来说，即使对方差点占据自己的身体，她也是不怎么恨人家的。 一是这孩子性格本分；二是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有这样的进步，其中少不了簌的功劳。 最关键的是她不想白陌因为想要为自己出气，就这样直接杀死一个拥有超高价值的百科全书。 是的，在场的几人都看得出来，白陌想要杀死簌的主要原因，正是为Hua出气。 她们没有出言阻止，是因为她们没有这个资格。 但Hua有，所以她上了。 闻言，白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不怕留下她养虎为患！” 即使如今再怎么虚弱不堪，这也是曾经叱咤无数世界的堕转天慧，鬼知道她暗地里是不是还留有什么后手。 “师父的话，会有办法治她的！” 少女自信满满地昂起小脑袋，言语中充斥着对白陌的自信。 但很快，她就在男人娴熟的摸摸头中眯起眼，露出忠犬般憨厚可爱的模样。 簌见状狠狠地松了口气，方才某人的杀意是绝对的真实不虚。 如果没有小天使Hua的阻拦，他是真的会将自己焚烧至虚无。 但很快，听到两人对话的她就暗中撇嘴。 精神系向来以诡谲多边著称，只要白陌敢留下自己，那她就绝对有办法逃脱掌控。 ‘到那时，我就将这个樱白毛混蛋绑在床上，让他眼睁睁看着我和弥赛娅夜夜笙歌！......或者让他穿上女仆装成为我们两人的专属女仆，整天端茶倒水服侍我们也是极好。’ 死里逃生的簌很快就意淫起美好的未来，完全没有将Hua口中白陌能够制服自己这件事当真。 却没有看到，对方刚刚从世界泡中取出来的，识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第一章·「两年」 时光匆匆而逝，转瞬间，自从第四律者被讨伐后又过去两年。 在这两年里，明面上诞生的第五律者「冰之律者」与第六律者「死之律者」在逐火之蛾的攻伐下步入黄泉。 与之相称的，是亲手击毙死之律者的弥赛娅，在逐火之蛾战斗部队中的声望如日中天。 组织内，已经有人以「救世」的名号，来称呼这个白陌眼中憨憨傻傻的笨蛋白毛了。 塞西莉娅虽说也有与空之律者正面对战，并在天基武器将对方击残后补刀的荣耀战绩。 然而由于年代相对久远，视频记录失真，弥赛娅又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同时参与讨伐风与冰与死三位律者，且皆在战斗中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 外加最高议会不想让她过于出彩，所以导致「圣女」的名声，彻彻底底地被「救世」所压盖。 毕竟除去亲身经历桃花源事件的白陌、爱莉希雅与Ely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三位律者是削弱版本的。 而与弥赛娅「救世」之名相称的，是Mei在科研方面的名望。 少女的功绩与成就无需多言，「以一己之力拔高文明上限」，这就是那些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们给予她的评价。 现在的Mei博士已经完全超过了逐火众人谈之色变的梅比乌斯，纵使在她最为擅长的生体研究领域也仅仅差上一些。 你很难相信一个人是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抵达这样的高度，大概也只能归咎于所谓的「崩坏系列官方设定」吧。 众所周知，除去后文明的煮饭婆，无论是前文明还是隔壁的崩坏纪元，Mei博士都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的存在。 只不过，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实际上，逐火之蛾内部的火药味，已经浓烈到连华这个一根筋的小笨蛋都能察觉到的地步了。 以塞西莉娅为首的部分战士与高层人员们，愈发看不下去最高议会的所作所为。 之前曾有提到过，由于第三次崩坏的出师不利，联合国削减了逐火之蛾的开支与人才供给，转而扶持其他的抗崩坏组织。 面对这样的举动，逐火之蛾是怎么做的？ 答：排除异己、打压同胞，依仗自身底蕴远超他人强取豪夺，最终摇身一变，成为全球最大且唯一的抗崩坏组织。 这倒也罢了，在对抗崩坏的道路上，一个强而有力，为人类未来而战的团结政权，显然要比星星散散的众多小组织来的便利。 这也是当初吞并其他组织时，塞西莉娅没有激烈反对的缘由。 哪怕最高议会的手段「稍显」残酷。 可关键是，在统合后，那群家伙它它妈的压根打的就没有为人类未来而战的想法！ 逐火之蛾在各大洲区设立的支部和总部之间的联系并非那么直接密切,这是由于联合国在其内部安插的众多眼线。 正如在逐火之蛾设立作为抑制力的第十三位议员席位那般，联合国政府同样担心自己培养出来的利刃扭转刃口刺入自己的心脏。 然而当逐火之蛾成为全人类唯一的抗崩坏组织后，最高议会的十二人立刻瞒天过海，悄无声息地成立了名为「毒蛹」的组织。 毒蛹是由议会从至深之处，也就是「关押罪大恶极犯罪者的牢狱」中挑选的出来的亡命徒构成。 举个简单的例子，差点引发珊瑚岛大崩坏，人为制造律者的阿波妮娅如果被抓捕归案，就会被关押在至深之处。 该监狱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而高层组建毒蛹的作用很简单，那就是干脏活。 暗杀反抗逐火之蛾的、屠杀感染崩坏病有可能造成大范围传染的、暗杀组织内部有异心的，又或是找个由头杀看不顺眼的。 等等等等，怎么方便怎么来。 毒蛹组建后，仅仅过去一个星期，联合国安插在逐火之蛾各大支部中的眼线仅剩下凤毛麟角。 未等世界政府反应过来，逐火之蛾的主导权已然彻底易主。 政府有心想要重新安排人进逐火之蛾然后继续控制,可惜如今各方面实力具都不下于联合国的逐火之蛾根本不虚。 就算想玩阴的，也有毒蛹在。 话虽如此，如果仅有这样，政府一方并非毫无办法。 再怎么说也是做到那个位置的人，不可能没有脑子。 然而在第三次崩坏之后，崩坏现象开始大规模在地球上出现。 三年后的今天，原本全球二十八亿的总人口又有五分之一死于各种各样的崩坏现象，亦或是崩坏引发的二次天灾人祸，如地震、海啸、大灾变、崩坏病，等等等等。 逐火之蛾虽说在各区块有建立基地，但由于专职精锐小队与高科技作战，这就导致他们的总人数并不算多，无法一口气将所有的地方纳入保护。 他们更像是类似消防员的救火者，哪里出现问题，驻扎在附近基地的小队就立刻动身前往讨伐。 在战士们赶到之前，必须要由本地的对崩坏武装，也就是驻扎在本地的机械化军团对抗崩坏。 一个地点的崩坏浓度会与当地的发展程度挂钩，这就导致每次崩坏兽与死士诞生时，大都会直接出现在城镇范围内或者附近。 像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实施大规模的轰炸，只能由当地的士兵拿性命去填，借以拖延时间。 面对这样的情况，政府与人民无异是最大的受害者。 士兵数量急剧减少，人民的怨声载道，网络一片看哀。 面对以上种种，政府逐渐力不从心。 而在这里，就涉及到逐火之蛾，或者说最高议会的应对处理。 ——是的，最高议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拖延战斗小队抵达崩坏发生现场的时间，故意让多余的牺牲成为他们谈判的筹码。 对他们来说，以那种「无关紧要」的家伙牺牲，来换取逐火之蛾在这颗星球上的更多资源和权力地位，明显是更划算的。 当然，最高议员们也不是什么恶魔。 只要当地的官员同意和他们签订一些「一点都不过分」的合同与契约，往后的日子里，如果当地发生崩坏灾害，逐火之蛾的人必定第一时间赶到解决。 由于崩坏的存在依旧没有摆在明面上，不知道逐火之蛾所作所为的人民群众转而将矛头指向联合政府。 在加上逐火议会在暗中推波助澜，很轻易地就演变成超大范围的抗议大游行。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用在这里却又是如此的讽刺。 最终，世界政府选择妥协，逐火之蛾以下克上实现反超，接过联合政府的管理职能取而代之，对于崩坏事件也是积极镇压起来。 然而他们这样做，必然会招来某些知情者的不满。 ‘砰！’ 巨大的关门声响起，塞西莉娅气势汹汹地离开会议才开到一半的会议室。 行走间的气流带起她及腰的白色秀发，包裹高跟长靴的钰足狠踏在掺杂微量崩坏能的超Mei合金地板上，发出泄愤般地铿锵脆响。 跟在她身边一同离开会议室的赤发美人则双手抱头，看似无所谓地吐槽道：“那群狗娘养的家伙一直都是这幅模样，我早就劝你不要再抱有希望了。” 明明是在口吐芬芳，却完全没有给人以粗俗的感觉。 用卑弥呼的话来说：一袋米里有些沙倒是还能叫米，一袋沙里有些米那还能算米？ 话虽如此，逐火之蛾中却还是有许多人看不清高层的丑恶嘴脸...... 不，不是看不清，而是故意无视掉。 即使崩坏已经对人类造成如此大的损失，绝大部分人仍不会抱有为人类的未来而战的想法，追求的还是眼下的利益。 不要看不上这样目光短浅的他们，扪心自问，如今人们考取考公务员的目的，究竟是像那位伟人说的那样为人民服务，还是一份旱涝保收、五险两金的稳定工作？ 世界毁灭？人类终结？ 关我屁事！ 塞西莉娅确实掌握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战斗部队，可剩余的三分之二里，除去爱莉希雅与弥赛娅掌握的第二、第四小队，皆被高层许以各式各样的利益与好处后纳入掌控。 是个人都知道，荣誉和金钱，只是用来驯化狂犬的骨头。 可知道归知道，又有几个人能轻易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又有谁能在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面前稳住心神？ 得到骨头的狂犬们一边拼命摇晃尾巴向主人表达忠诚，一边龇牙咧嘴向主人的敌人狺狺狂吠。 腐化向来是自上而下的，地位最高的队长级人物都接受了高层的好处腐败堕落，它手下的那群人自然也是如此。 对于卑弥呼的抱怨，塞西莉娅没有吭声，而是转身迈开通道，来到自己三个月都没有来过的逐火第一食堂。 圣女小姐之前一直都在对抗崩坏的战场上忙碌，忙到连和心上人见一面都困难重重。 卑弥呼轻轻一叹，作为塞西莉娅的好友，她自然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如何。 ‘也该下定决心了，老友啊......’ 站在食堂门口的御姐目视自己的挚友兼上司乳燕归巢地扑入男人的怀中，看着他从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拍打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一撩长发，转过身，向通道深处走去。 ‘再不下定决心，我们说不定真就没有机会了。’ 只剩一声轻叹，幽幽溢散在愈发沉重的空气中。 广积粮与筑高墙都已完毕，接下来，就要看王者的觉悟了。 ...... “所以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直接扑过来了？” 怀抱撒娇中的圣女小姐，白陌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逐火之蛾内部的争端他自然有注意到，托这个福，他也知道了前文明时期的人类到底怎么毁灭的了。 有这么一群精通勾心斗角的奇葩领导，人类不毁灭才奇怪！ 别的不提，就最近，基地里就隐隐流传起有关崩坏能适应者们的各种传闻。 传闻五花八门，但就没有一个正面的。 连带着其他工作人员看向他们的眼神都逐渐开始改变，可想而知，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蓄意挑动适应者们和普通人的矛盾。 而这么做的人，除去害怕超人般适应者们与普通员工‘我们联合！’，撼动自己权力的最高议会外，还能有谁？ 是，能与审判级一较高下的至今为止也就有弥赛娅一人。 但谁能确定适应者们中不会出现下一个弥赛娅？ 他们可不知道，弥赛娅之所以能强到这种地步，绝大多数功劳要归咎于太虚剑气与剑心决。 换作其他人，哪怕是Kevin这位时代之子般的天纵之才，如果不进行超变手术，帝王级就已经是能达到的极限了。 除去散步流言蜚语外，最高议会暗中做出的肮脏事情还有好多，也让白陌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政客连呼吸都是错的。 从这来看，未来融合战士与普通人之间的隔阂八成也是他们搞出来的。 否则的话，守护人类的英雄，为什么会被排挤成那副德行？ 不过按照白陌如今的立场，这样的政客自是越多越好。 前文明毁灭，后文明诞生，他才能存活。 但是—— 轻轻拍了拍怀中美人的小脑袋，白陌嘴角轻翘：“好啦好啦，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女孩似的胡乱撒娇？” 搭配上那在樱的建议下打理成岩王帝君同款的樱白渐变马尾，人妻力，满满地溢了出来。 “哼！人家就是只有七岁的小女孩！” 闷闷的声音从男人怀里传来，语气中却罕见地带上了丝丝气恼和娇憨。 确实，就生理上而言，塞西莉娅确实称得上是女孩。 但怎么说呢，人妻味十足的白发美人一边用小脸摩擦你的胸口一边翘起小腿大声撒娇，胸前的大恐怖更是在你身上蹭来蹭去，这是个正常人都把持不住。 什么？小白不是正常人？ 那没事了。 “塞西莉娅小姐，周围还有许多人在呢。” 不过很快，撒娇中的美人就被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轻轻」拽出白陌的怀抱。 做完这件事后，巫女小姐表情柔和地转过身，踮起脚尖，细心地整理起夫君大人被弄乱的衣角，清湖般的双眸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 在这段时间里，无所事事的樱也选择加入逐火之蛾第一食堂，成为白陌的贴身小厨娘。 至于目的？ 当然是阻挡那些试图对自己老公心怀不轨的小婊砸啦！ 在少女心里，自己和妹妹是白陌的左手与右手，就算出现矛盾那也只是自家的事。 倘若再有一只手加入进来，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嗯，弥赛娅情况特殊，所以需要另行计算。 而在众多对白陌图谋不轨的人里，塞西莉娅无疑是最危险的那种。 樱是天生的杀手，崩坏能适应性赋予她的不仅仅有刹那的神速，还有极其敏锐的感官。 而在两年间迈入明镜之境的剑心决，更是让这幅感官抵达某种难以想象的境界。 也正是凭借这点，让少女察觉到一件相当微妙的事情。 在她的眼中，白陌与塞西莉娅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个一模一样指的不是气质，而是血脉。 两人血脉的相似程度甚至还要超过作为亲姐妹的樱与铃，就仿佛他们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龙凤胎—— 不，比起这种，他们更像是仅仅做过外形与性别更改的克隆人。 再加上塞西莉娅那完全不下于死之律者的恢复能力，这不禁让樱怀疑她其实就是之前一直没有露过面的「生命目录」神格，同她们几人一样转世重生到这个世界上了。 可根据樱的调查，在第二次崩坏之前，这个世界上压根就不存在塞西莉娅这个人。 她仿佛「凭空」出现在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第一次战斗就是牵制被白陌重创的空之律者。 并在战争结束后受邀加入逐火之蛾，在短短数年内成为第十三位议员兼战斗部队总队长。 考虑到当时同样在战场的白陌，两人近乎一模一样的血脉，自称只有七岁，生命目录的神格，生命目录，创生之力，白花...... 嗯？ 在这时，仿佛灵光一闪般，白陌教育华时，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忽然闯入少女的脑中。 难道说，她是—— “闻起来好香！” 在少女即将得出答案的前一刻，塞西莉娅的雀跃打断了她的思考。 樱一抬眼，就看到对方正在嗅觉的牵引下晃晃悠悠地飘到餐桌边缘。 她怂拉肩膀，光洁白皙的下巴搁在冰凉的金属桌面上，两只小手同样扒拉着桌沿，眼巴巴地盯着桌上正冒着热气的料理直流口水。 像只等待主人投喂食物的小宠物，既可爱又丢人。 围着围裙的白陌则接连不断地往返于厨房与餐厅，端来一盘又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人间极品。 见状，樱妈妈轻轻一叹，走过去，将塞西莉娅那垂落在地面上的秀发系成马尾。 ‘也罢，事已至此，真相如何也已经不重要了。’ ‘只希望她，不会对笨蛋白陌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做的话，就斩了她。 请假条2022.5.10 @@有事，所以请一天假。 凑字数一百字—— 格蕾文：你们还没有让我使用画笔的资格 格蕾雅：嗨，想我了吗♪ 格蕾亚：芽衣姐姐...，这次整理好衣服了呢 格蕾伊：愿时光永驻此刻，愿明日，如黄金般闪耀 某格蕾薇：唉呀，来的真不巧，今天没有颜色要用作画画 天才格蕾薇：别打扰我画画 格蕾劫：滚开......请你滚开 格蕾苏：你们这群人别把声优和角色联系在一起啊! 格蕾樱：舰长补给全保底，舰长副本零掉落 格蕾魔：(该怎么向她说呢，如果太直白了，会不会太像爱莉希雅了) 格蕾斯：你好啊，我可爱的小白鼠，我的画室，随时都为你打开哦 格蕾修：科斯魔说，他更喜欢看我光着脚的样子 格蕾华：历历浮生，无非败而后成。 格蕾朵：喂，科斯魔，你该减肥了! 格蕾衣：画笔，臣服于我 格蕾舰:我已经没有￥来守护这个美好的世界 格蕾划:啊哈哈哈哈哈，业绩来喽 @@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第二章·「反攻的号角」 下午六点，结束一天工作的白陌走出逐火之蛾的大门。 他前脚才刚刚迈出去，天空就飘落下了如同繁星点点般的碎雪。 “也到这种时候了呢......” 男人伸出手，不一会就有几片雪花落到手掌心里，随后在皮肤的温度下慢慢融化。 冰水渗透指缝滴落到了地面，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朵转瞬即逝的花朵。 但马上，白陌的手就被轻柔的捧起。 巫女小姐先是拿出带有丝丝幽香的手帕擦拭掉心上人手上的雪水，随后又将那他一直围着的围巾多缠几圈后，才轻轻地叮嘱道：“但也正因为这种时候，所以才需要更小心一点哦！感冒什么的。” 清风绕着少女的长发迎面而来，仿若三月樱花烂漫风吹雪，唯美的让人想要将时间永远留在此刻。 “嗯。”白陌点点头，先一步向前走去。 别墅与逐火之蛾基地的路程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他们一直都是步行的。 如果有急事，再全力赶路。 步行一段时间过，跟在白陌身边的樱侧过头，清湖般的眸子凝视着他勃颈处的围巾，嘴角浮现一抹暖意：“说起来，笨蛋白陌居然一直都有围着这个围巾呢。” “啊？你说这个啊。”白陌低下头，看向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樱色围巾：“在长空市醒来后，这家伙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了。” “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夏天不会热，冬天还很暖，不知不觉间就一直带到现在了。” “话说你为什么提到这个？”说到这里，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女孩：“难道说，这是过去的你送给我的？” “......虽说我也没有恢复作为八重樱时十二岁以后的记忆。” 早已恢复全部记忆的巫女小姐眼珠微微偏转，从白陌身上恋恋不舍地偏向铅灰色的雪空： “但我有一种预感，如果由现在的我告来告诉你答案，那恢复记忆后的我绝对会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她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只要撒谎，就会不自觉地到处乱看。 换言之，白陌一直视若珍宝，除了洗澡与清洗以外完全不会摘下的围巾，确实出自八重村时期的樱之手。 那是她十二岁时亲手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所以成年人被铜炼到底算不算犯法？算的话判几年？ “......抱歉，我也很想记起过去的事情，但目前为止也仅有几个片段。” 白陌的声音有些低沉，在察觉到自己有失忆过后，他确实有进行过很多次努力。 可至今为止，依旧收效甚微。 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故意阻挠他，在告诉他时间还未成熟，你现在还不能想起来。 “没事的，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眼中充溢着满满的心疼与一丝微不足道的失落，樱反而安慰起白陌来：“所谓的记忆终究也只是过往经历的堆积，但现在的你可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认为区区记忆的缺失就能够斩断我们之间的羁绊，你看，明明这颗星球如此宽广，可这一次，你不还是遇到了转世的我？” 白陌沉默片刻：“那是因为铃——” “和那个没有关系哦！”竖起的食指挡住男人的唇，少女嫣然一笑：“就算没有铃，迟早会走到公司顶层的安保队长小姐依旧会遇到每年一次前来公司慰问的总裁大人。” “到那时，她会主动上前表达自己对他的谢意，他则会一脸淡定地表示这种小事不必在意。” “但他越是这样轻拿轻放，她便越会心生愧疚，于是，新的故事就开始了。” “不过这次，故事的男女主角不是笨蛋白陌与小八，而是白陌与樱了。” 或许是想象到了那样的画面，樱的眉眼愈发柔和，如宝玉般纯洁无瑕：“或许过程会略有曲折，但我相信，结局一定会是所有人都会绽放笑颜的Happyend！” “你倒是蛮乐观的。”轻轻拿下少女放在自己嘴唇上的手，白陌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樱轻笑跟上，对自己的隐晦告白被拒绝完全没有任何失落。 她知道白陌就是这样的性格，既然知晓自己忘记了她们，那就绝对会拼命去想起来。 在那之前，无论她们怎么做，他都会固执地将之堵在门外。 或许会有些钻牛角尖，但在白陌看来，连区区过往都无法回忆起来的自己，是配不上她们的感情的。 就像琪亚娜她们即使在存在被替换的情况下，也能寻找回与白陌的羁绊一样。 ‘比起曾经的漫不经心，倒是多了份要强呢，真是越来越让人喜欢了～’ 注视着自家官人的背影，巫女小手轻轻扶在脸上，眉宇间的陶醉之色愈发明显，乃至于略显病态。 有人觉得，如果自己伴侣的性格发生了改变，变得不再像曾经的TA，亦或是察觉到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那自己的爱就会流失。 樱却从来不会这样想，她只会觉得自己真的好走运好走运。 对她来说，既然喜欢上了，就说明自己已经喜欢上之前看到的一面。 若是之后察觉到其他的部分，反而会有种‘啊啊，真是赚到了～’的奇妙心动感。 “还呆在原地干什么？”白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嗯。”少女温声回应，扶在腰间刀柄上的软手拔出又入鞘。 道路两旁的樱花树下，兀然多出一具无头的尸体。 前面有提到过，由于自身强度过于离谱，除非进入战斗状态，否则白陌都会将感知局限在半径数米内，以免一不小心就窥探到其他人的隐私。 樱不会。 ...... ...... 白陌遇袭当夜，蛾城郊外，某个明明摆满液晶屏幕，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科幻的废弃厂房地下室中。 俏脸冰寒如地狱的白发美人先是将手中的魂钢骑枪用力插在地上，随后在面前的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不多时，面前的多个屏幕相继亮起。 是的，魂钢。 这在后文明大名鼎鼎，连二十一世纪的天命组织都无法攻破其制作原理，「诸神座」系列必备原材料，奥托主教定制身体必备小能手的黑科技，终于还是被以Mei博士为首的科研团队研发出来。 不过魂钢也是要分各种应用等级的，就像学校也分为幼稚园小学中学大学那样，能作为「诸神座」系列材料的魂钢都是最为顶尖的那种。 就好比如今塞西莉娅手中的幽兰骑枪「永寂之赫勒尔」，就是采用目前最为尖端的魂钢工艺，辅以数十万道编程工序，最终锻造出来的新锐武器。 看起来是与塞西莉娅颇为登对的武器是吧？ 实际上，除去站她这边的几位队长，完全衷心于议员们的队长现在具都在使用「圣遗物系列」的装备。 ——圣遗物系列，以拟似律者的律者核心为原材料，辅以魂钢等新锐技术制作的最尖端崩坏应用科技。 根据装备部的研发记录，圣遗物系列的威力是要超出魂钢武器不止一星半点的，即使与最为顶级的永寂相比也是如此。 且就算本身作为崩坏能适应者没有觉醒特殊能力，只要能活用圣遗物，依旧可以驱使作为原材料的拟似律者的能力。 有点类似于斩魄刀，或是Fate中的宝具。 不过用不着超级中二地大声喊出卍解或者真名解放，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小白同学那样，一进入战斗状态就一言不发一句废话没有，只顾往死里砍砍砍砍。 而将以上种种结合在一起，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议员们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这是光明正大地给塞西莉娅一方穿小鞋。 “终于下定决——what'sup！” 在塞西莉娅按下键盘后，最先出现在屏幕上的卑弥呼左顾右盼后，将视线移至那眉宇间弥漫决绝的好姬友身上，下意识口吐芬芳。 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温润如水，哪怕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时也不失细腻柔和的圣女小姐，展露出这副修罗恶鬼般的恐怖模样。 海量的杀意仿佛穿透时间与空间，让屏幕之后的她都心生胆寒。 其他人亦是如此，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塞西莉娅如此愤怒。 在这些人中，唯有一人神色依旧。 那是一位拥有银发色长发的圣洁美少女，她轻眨灰蒙蒙的大眼睛，双手抱胸，托住型号相当可观的前置装甲：“看来是做出决定了。” 明明在这里的人具都是通过视频来交流，可在少女声音响起的刹那，却依然有宏大的叙事诗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嗯。”塞西莉娅点头，“最高议会已经散播起有关崩坏能适应者们的负面谣言，根据线人传递回来的情报，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就是打散战斗小队的编织并重新排列，这无疑会让我们失去最后的机会。” “因此，我决定在今夜发起最后的总攻！” 掷地有声的坚定决意回荡在空旷的废弃地下室中，也回荡在所有听者的的心田。 包括刚刚发声的阿波妮娅在内，众人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既是知晓这一刻终究要到来，却依旧感到恍若隔世。 片刻的沉默后，沉稳的男声响起：“总队长，您有考虑过该怎样突破贤人系统的防御吗？” 男声的主人是一位沉稳的中年男人，他的名字是「痕（Hen）」，是很早以前就加入逐火之蛾的元老级人物。 他与塞西莉娅的相识是在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 在当时，队友尽皆阵亡的痕正以一己之力守护某个幸存者基地。 然而人力是有极限的，历经一天一夜的战斗后，精疲力尽的他终于丧失了最后扣动扳机的力气，眼看防线就要被崩坏兽组成的潮流冲垮。 不忍目睹基地中同胞被屠戮的痕闭上眼，可谁曾想，下一刻，他感受到的并非是身体被撕裂的剧痛，而是治愈身与心的温暖。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就看到那位黑白二色的姬骑士手持骑枪从天而降，一口气击退了数以百计的崩坏兽潮。 从那一刻起，痕就决定要永生永世追随这位散发出无限光芒的圣女小姐了。 可追随绝不代表盲从，作为下属的他，必须要指出计划中的不足。 他口中的贤人系统是由爱茵斯坦博士为主导研发的超级电脑，功效相当于总部的大脑，负责管理总部的各项权限、监视大范围内崩坏现象、处理实验资料等等。 如果不想办法处理掉贤人系统，那就算他们能够攻入总部，到头来依旧要陷入到重重阻碍中被消磨人力物力。 “这点你放心。”塞西莉娅淡淡道：“贤人系统会在今夜二十二点起至明天早上七点期间陷入混乱状态，我们会在那时按照既定的计划攻入总部。” 像这种掌控全局的超级电脑确实棘手，但塞西莉娅这些年来也不是光四处拉人，其他什么都没做。 除去在贤人系统中布置后门程序外，篡权成功后逐火之蛾基层人员的安抚问题，中高层人员的更迭选择，如何接手最高议员们属地的管理等等等等，她早已准备妥当。 正如告白从来都不是冲锋的号角，而是奏响胜利的凯歌。 光想着怎样去打江山却不去思考如何守江山，那不过是单纯的暴乱分子。 这就是这位既天真又现实的圣女小姐，她比谁都清楚光凭一腔热血成不了大事，更无法将全人类的未来扛在肩上负重前行。 闻言，卑弥呼摩擦下巴：“如果真能做到那种程度，反而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就像突然给一个现代人断掉WLAN、水电一样。” 人一旦适应了方便的东西，想要回头是很难的。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该怎么搞定那些队长们了。” 塞西莉娅这边的队长们也好，议员那边也好的队长们也好，来到总部的他们只能算做只单影薄的光gan司令。 他们麾下的战斗部队确实人数可观，但那又不是绑定装备，是需要留在位于各个大洲的众多支部镇压崩坏的。 世界各地的崩坏兽与死士可不会在你内讧时停下来看戏，虽然这确实相当有趣。 不过在两年前，总部这边的常驻部队就已经从爱莉希雅的第二小队，更换为完全听命于议员的第七小队，所以人数方面的劣势依旧在塞西莉娅这边。 然而对于人数劣势这点倒确实没几个人在意，在建筑物内部那种相对狭小的环境中，只要没有达到一定的数量，人海战术还真对他们这群小超人构不成什么威胁。 光凭卑弥呼的骑士团，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坐到以一敌百一骑当千。 “这个我也有考虑。”塞西莉娅看向屏幕中一位样貌清秀的男子：“青都，麻烦你了。” “我知道，塞西莉娅大人。”被她称做「青都」的男人恭敬地低下头，大约三秒后，众人加密过的的移动终端具都响起文件下载完毕的声音。 那是由青都制定的作战计划。 “都说了不用叫我大人......” 塞西莉娅颇为无奈地扶额，青都是她手下第十二小队的队长，同时也是她的仰慕者。 至今未婚的塞西莉娅已经明里暗里拒绝过他的告白不知多少次，某次恼羞成怒下甚至当着青都的面怒啃白陌一通顺带构成白学名场面，但这家伙却依旧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可既然能坐到仅有十三人的队长之位，说明对方能力还是有的。 因此，羽翼日渐丰满的塞西莉娅也顺势向对方发出了邀请，不出意外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厉害！” 其他几人分别扫视过青都的作战计划后，眼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惊叹的色彩。 在这份计划中，极其详细地列举了总部的具体分布与他们负责的任务，几乎可以说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 如果按照这上面记载的资料行事还没有篡权成功，那他们真的可以去拼京宝上自掏腰包购买踏上前往二次元旅途的门票，我是说上吊自杀了。 见所有人阅读完毕后，塞西莉娅询问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还有疑问吗？” “没有。”众人纷纷摇头，随即将目光聚焦于塞西莉娅清丽完美的俏脸上。 他们在等，等待作为领袖的圣女小姐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等一个能让他们今晚豁出性命去与同为人类的同胞战斗厮杀的理由。 “各位，我嘴巴笨，不会说什么漂亮话。” 明白这点的塞西莉娅双手撑在冰冷的桌沿上，烈火般熊熊燃烧的穹眸扫过屏幕中的所有人：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今晚总部必定会血流成河。而那些曾经与我们趴在同一沟壑，一起对抗崩坏兽与死士，曾一同拯救那些无辜的百姓，一起吃一不小心沾上死去战友血肉的馒头的战友们，也会与我等拔刀相向。” “「如果没有决意反叛，或许与最高议会之间还有和解的可能」——这样的话，我不会说。” “世界不是游戏，不能回档，我也没有死亡回归，我无法知晓没有下定决心的路线是怎样的。” “但我知道，种下一棵树的最好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我就要在这条道路上一走到底。” “当然，我不可能保证自己一直都是正确的，在未来，我说不定也会变成草菅人命，乃至于将全人类拖入泥潭的混账。”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在座的各位，还是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的人们，都可以同现在的我推翻最高议会一样推翻我，我甘之如殆。” “但至少现在，请诸君与我一起冲锋！” ‘嗤！’ 塞西莉娅拔出插入地面的永寂之赫勒尔，转过身，干净利落地向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因为我坚信，至少在这一刻，我是为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铿锵有力的宣誓与高跟踏在地面上的撞击声混杂在一起，摇曳的白色长发仿若一束明媚的天光，透过厚黑的云层，将昏暗的世界尽数照亮。 注视着塞西莉娅逐渐模糊的背影，屏幕上的众人相视一笑，尽皆散去。 为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虽然有些孩子气，但作为逐火之蛾的新口号，听起来也不错的样子。 至于推翻塞西莉娅？ 别逗了，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这位既天真，又现实的圣女小姐，更能够领导全人类的存在吗？ 第五十二章·「羽·渡·尘」 十天前，夜摩天事件的最后。 阿波尼亚在击杀识之律者后，将天神道体内的律者核心取出并交给白陌。 这是她的所有物，她有决定其归属的权力。 且在少女看来，即使是制作出神之键的Mei博士，也绝不会比白陌更能利用好识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会议室中的白陌一边把玩手里的律者核心，一脸核善地看向脑补美好未来的觉者小姐。 虽说有乖徒弟怯声求情，他却没有打算要对这家伙从轻发落。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要比死亡更可怕的。 很快，白陌就想到一个办法。 为了能够彻底占据Hua的身体，簌一直在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精神与其融合，就连灵魂的波动都彻底同步。 好啊！你不是想要与Hua合为一体吗？ 那我就满足你的这个要求。 威光的律令倾吐而出，转瞬间令少女意识宕机。 当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白陌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正如当初白陌与史尔特尔的融合那般，他让簌与Hua彻彻底底的合二为一，将她的一切化作Hua成长的营养。 然后将她的人格作为无根之萍彻底独立，与识之律者的核心融合在一起，成为字面意义上的绝对工具人。 简而言之，通过威光将簌的人格、记忆、精神、灵魂彻底分离，无用的人格与记忆融合律者核心，洗礼后的精神和灵魂给予Hua。 仅一瞬间，Hua的剑心决就突破到心冰透彻的明镜之境。 不仅如此，她能感知到，心气无形的壁垒正若隐若现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待到时机成熟，自己便可扶摇直上，抵达那前无古人的太虚之境。 届时只要少女能领悟那太虚剑气中最为深奥的奥义·神蕴，传说中的太虚剑神也不过是她随手为之的普通攻击。 即使是强大无比的前文明律者，也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视少女为螟蛉蝼蚁。 “师父......” Hua看向白陌的眼神更加濡慕了，她可是有听到簌的描述的，知道如果没有白陌，自己未来的道路将会是怎样的崎岖与坎坷。 核心中的簌却完全不这么想，她能感觉到，自己竟然从之前的独立个体转变为一个附属人格，而且还是那种只要主人格心念一动，就能将自己彻底抹消的纯纯工具人。 她刚想要质问白陌对自己做了什么，却发现只要一看到他，自己的内心中居然止不住地浮现出仰慕与忠诚。 即使明知这绝不是自己的感情，却仍然完全无法抑制。 藏在樱体内的铃撇撇嘴，经验颇丰的她一眼就看出白陌的做法是什么。 将改造成Hua下属人格的簌与识之核心融为一体，这就相当于让Hua成为一名核心外置的识之律者。 没错，现在的Hua，就是白陌之前与Mei在游乐园约会时提到的，律者核心外置的人型神之键。 这样做的益处相当多，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取消掉神之键的额定功率，让少女能够同真正的律者那般自由自在地使役识之权能。 核心中的簌也完全无法反抗，因为她现在只是一个沧海一粟般的碎片人格。 假如作为主人格的Hua出了事，她绝对第一个倒霉。 再加上权限的绝对压制，因此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辅助工作。 由簌这个精神力大师来操控意识之键，Hua的战斗力还会再度飙升至少一个层级，足够她挤入最顶尖的行列。 可在铃看来，这种被动的强迫，显然不如心悦诚服要来的便利。 于是她暗中发动侵蚀之力，直接将簌的人格塑造成白陌的形状。 只要能更便利些，铃完全不介意扭曲她人的意志与人格，让她们成为视舔舐姐夫大人的鞋底为无上荣耀的忠犬。 在往后的日子里，无论簌再不情愿，即使她自己能够清楚地察觉到异样的所在，也依旧会成为白陌的忠犬任他鞭挞与驱使。 这就是侵蚀之力的恐怖之处，在铃看来，姐夫大人还是太太太太太温柔了。 明明拥有威光与地藏御魂这两种化敌为狗的大杀器，在击败敌人后，却还是会保持她的自我，而不是調教成只会为自己马首是瞻的热兵器。 她要为白陌解决掉所有的隐患。 白陌倒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他看向正在梳理太虚剑气的Hua:“自从你拜师至今，师父还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呢。” 小天使立刻小声反驳：“师、师父有送过我衣服的！” “所以才会说是「像样」的礼物嘛。”白陌将手中改造成鸢鸟型发饰的律者核心，或者说神之键递过去：“这就是师父送给你的第一份正式礼物了，完全由你操控且没有使用次数限制的第八神之键「意识之键」羽渡尘。” 不同于原本化身三千羽毛且拥有使用次数限制的阉割版本，只要Hua拥有足够的崩坏能，羽渡尘就可以无限制地使用下去。 而缺点，则从之前的谁都可以使用，转变为由Hua独享。 毕竟羽渡尘的本质，是Hua与识之律者核心的结合，除非寄宿在其中的簌人格消散。 少女先是愣愣地接过，然后才慌乱地试图将其重新塞回白陌手中：“不行不行！像神之键这样宝贵的武器我是不能接受的！” “怎么不能接受？”全程围观的塞西莉娅微微一笑：“Hua的超变手术也已经安排上日程了，届时作为太虚剑气与融合战士的完美结合，你完全拥有持有神之键的资格。” “可是，樱不也同样是——” 未等Hua说完，狐耳少女空灵悦耳的声线响起：“我的话，有这柄刀就足够了。” 樱的战斗风格实在与羽渡尘不搭，况且，她也没有抢后辈东西的习惯。 “那阿波尼亚——” “Hua，识之律者，就是我击败的。” 圣洁悠扬的颂歌回荡在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明镜之境也好，羽渡尘也好，皆无法阻挡这声音的入侵。 阿波尼亚虽没有明说，但Hua明白，对她而言，识之律者不过是个手下败将。 此世最强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看不上区区羽渡尘。 “爱莉希雅前辈！” “嘿呀！其实人家对羽渡尘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啦，但人家想要的，还是那种能对阿陌起作用的呦♪～呀！好痛！” 妖精小姐不怀好意地看向白陌，换来恋人毫不留情的手刀侍奉。 一提到对自己起作用，白陌就想起了桃花源事件时与爱莉希雅共度的七天七夜。 “......我知道了。” 从科斯魔那里收回视线的Hua无视掉少年那‘虽说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不归我所有，但能不能稍微询问一下我？’的丧气眼神，将羽渡尘攥在手心里用力点头。 女孩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谢的话语。 所以她会将内心涌动的情感化为自身行动的动力，永远跟随在师父身边，化身他最锋利的矛与盾。 见Hua沉下心来，白陌伸手，亲自为她在长发末端系好羽渡尘化作的鸢鸟型发饰。 此时此刻，蜷缩在羽渡尘内的簌正拼命抵抗那股源自人格最深处的臣服之意，一边拼命回想挚爱之人的身影。 却不曾想，就连那样的画面都在逐渐替代成白陌。 “呵呵，这就是报应吧。” 天与光与湖构成的核心空间中，瘫倒在湖面上的簌任由嘴角流出的口涎划过侧脸，双眸无神地凝视虚假的天空。 对于自己往后的待遇，少女虽有不甘，却无不满。 说到底，她就不是什么正义人士，造成的杀戮更是要以兆来计算。 如果世间真的存在佛教口中的因果业力，想必即使她站在地球表面上，身上熊熊燃烧的业力都能突破木星与火星之间的小行星带。 像自己这样的人，迟早会凄惨地死在其他人手里。 这样的觉悟，簌早已拥有。 可她依旧不甘心，她还是想要在自己还保有这份心情的最后，在自己成为其他人绒布球的最后，以自己的意志去看一眼自己的挚爱。 看一眼，那个憨憨傻傻的白毛团子。 ‘原来，这就是过去我通过能力修改他人思维与记忆时，对方的心情吗？还真是有够糟糕的呢......’ 她闭上眼，任由自己在侵蚀之力的改造下彻底沉沦。 不过在下一刻—— “喂，醒醒，自我感动的家伙。” 颇为慵懒的女声在簌耳边响起，她睁开眼，就瞧见一头四条尾巴的大狐狸正在优雅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是谁？” “我是谁？”大狐狸发出一声嗤笑：“我是神，是来从那个男人的精神改造中保护下你的——嗯，稻荷神。” “......神？” 换做往常，簌必然会对这自称稻荷神的家伙蔑视一笑，然后随手一发原力闪电将其湮灭。 在树海之中的世界，她已经见识过无数装神弄鬼的家伙了。 可她这次却只是愣愣地仰望那优雅至极的四尾妖狐，因为她感知到，自己被扭曲的人格正在恢复正常。 不，也不能说是恢复正常。 原本的话，她会将心中有关凯雯的形象与思念尽数替换成白陌，进而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信仰与唯一； 可现在却不是这样了，她虽说依旧将白陌视为自己的信仰与唯一，但那份对凯雯的心情却得以保留。 “神明大人，请救救我！” 察觉到这点的簌几乎本能地跪倒在地，向那高傲至极的妖狐奉上自己微不足道的跪拜。 灭杀万千生命的堕转天慧，此时反而像个慌不择路的稚嫩孩童。 然而—— “做不到。”稻荷神，或者说伪装成稻荷神的铃冷冷地回答：“即使是我，在那个男人的淫威下也只能做到保有你对挚爱之人的思恋；倒不如说，能保存下来你就应该烧高香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发展，是铃中途改变了主意。 少女忽然意识到，假如簌将白陌视为全身心的爱人，那她必然会鼓动作为主人格的Hua行那叛逆至极的弑师逆推之事。 就算不提Hua本来就有类似的苗头，以那女孩的耳根软程度，簌只要稍微那么一鼓动一忽悠，说不定真就直接一咬牙一跺脚莽上去了。 这样可是会出大事的！铃可不想再多出几个敌人与自己分享男人了！ 于是，她更改路线，保留下簌对凯雯的感情。 这样，即使簌依旧会将白陌看做是唯一且绝对的主人，也不会做出什么让Hua越俎代庖的出格之事。 “做不到啊？哦，那就算了。” 人格的改写悄无声息间落下帷幕，簌忽然觉得，就算保持如今的模样也不错。 你看，在这个世界既有弥赛娅在，也有自己的主人（白陌）。 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更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 我真是High到不行啊！！！ 想到这里，簌忽然不怀好意地看向面前的大狐狸。 刚刚就是眼前这个家伙自称神明，还试图动摇我对主人的感情。 既然如此—— 她眯起眼，不声不响地驱动羽渡尘的力量。 是的，将忠！诚！二字刻印在DNA上的簌，要将面前的铃，洗脑成白陌的绒布球。 这姑娘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瞧见她这幅模样的铃瞬间就斯巴达了，原本女孩是想要将成为羽渡尘意识的簌变为自己的步卒，所以才会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谁曾想，由于改造的过于彻底，簌反而第一时间将自己视为可能给白陌带来威胁的危险分子加以排除。 不过铃倒也没怎么反抗簌的能力，一是她感知到，对方是真的仅仅想要将自己洗脑成对白妈妈忠诚无比的绒布球，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她原本就是。 二是如果抵抗，说不定簌就会通知外部的白陌，届时自己所做的一切就会曝光。 她害怕白陌知道自己强制修改她人思维这件事，从而讨厌起这样的自己。 每日沙雕图.jpg 第三章·「惨!毒蛹被全灭竟然只因为一个女人!」 镶嵌在顶棚内的灯发出照亮黑夜的光，狭长的通道上，有一人在前行。 那是一个身材均称、面目清秀的男性。 如果要说他有什么特色，没有特色就是他最大的特色。 这样的人就像是毕业照倒数第二排从左数第三个的同学，就算你再仔细盯着他回忆，也很难想起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有做过什么事。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青都，是逐火之蛾第十二小队的队长，众人公认的战术大师。 同时，也是背叛者。 背叛塞西莉娅者。 按照青都亲手制定的计划，此时的他，根本不应该走在这通往最高议会的通道上，而是位于总部地下二十二层的供电设施处。 他赋予自己的任务正是在贤人陷入混乱时切断总部的电源，借以为一行人的突袭提供良好的条件。 但既然他都选择背叛了，那就都无所谓了。 请不要误会，青都背叛的理由绝不是认为塞西莉娅没有成功的可能。 相反，只要按照他制定的作战方案，他们成功的几率至少在百分之六十二以上。 六成的几率，足够让人赌博一次了。 更何况，青都还是天下第一的塞西莉娅单推人。 为了她的宏愿，哪怕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他还是背叛了。 曾有一天，为了摆脱青都不厌其烦的追求，圣女小姐曾当着他的面拉过一旁无所事事的白陌。 踮起脚尖，额抵额，口齿交缠，交换津液。 半晌后，唇齿分离，拉出银丝。 说实话，在青都的心里，圣女小姐一直都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别看他整天花式告白，但他深知，塞西莉娅这个人绝对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 她是大家的，她是全人类的。 散发出无尽光芒的圣女，不可能被一个人所占有。 青都一直这样坚信着，即使她当着他的面与白陌激情舌吻，事后更是拉着他冲向粉色宾馆也是一样。 就连区区白陌都能看出当时的塞西莉娅是拿自己来当挡箭牌，更何况是情商正常的青都了。 你会因为你崇拜的人和一只可爱的小狗贴贴而心生怨念吗？ 青都不会，因此，即使看到那一幕，他依旧还是往日的模样。 他相信，塞西莉娅小姐就是全人类的光，她会普照到所有饱受苦难之人，带领他们前往幸福的彼岸。 包括自己在内。 可在今天，青都兀然发现，这束本应照亮全人类的光，或许也不是那么无私。 在他人看来，塞西莉娅会选择今晚动手，是由于她所说的战斗部队即将被打散。 然而青都知道，圣女小姐之所以能下定决心，是因为最高议员在今天下午，派出毒蛹成员袭击了那个名为白陌的男人。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一个人，就让犹豫了数个月的塞西莉娅做出决定。 这样的她，还是那位属于全人类的圣女大人吗？ 青都忽然感觉心里被创出来一个大洞，但随即填满的，却是欲望。 ——如果，如果圣女大人真的不是那么无私，真的能够只属于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是啊，终究会有人取得最后的胜利，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所以，他背叛了。 对于塞西莉娅能够击败最高议员，青都没有抱有任何怀疑。 因为她是塞西莉娅。 但如果真的击败了呢？ 真的获胜了的话，自己占有圣女大人的几率，是不是就真的彻底归零了？ 是的，是零。 到那时，青都将彻底失去占有塞西莉娅的机会。 所以，他背叛了，没有丝毫犹豫。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手中的计划书交给最高议会的十二人，作为自己的投名状。 这份计划是他制定的，其中存在的漏洞具都在他的大脑中。 青都要的东西很简单，他只求在击败塞西莉娅方后，自己能够获得她的所有权与处置权。 作为交换，他会通过自己的能力，帮助最高议会赢得这次战争的胜利。 作为崩坏能适应者，青都的能力名为「厄难」。 只要在一定范围内与他为敌，无论是谁，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 像战斗中突然踩到尖锐的玻璃渣贯穿脚掌，小脚趾创到桌角，指甲缝里刺入钢针这种小事都不需要再提。 有一次在战场上，在某只帝王级崩坏兽即将杀死青都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一块陨石。 这块陨石极其精致地命中了崩坏兽的头颅，擦着青都的身体砸入地里。 事后根据计算，貌似是陨石在击穿崩坏兽头颅后卸去了绝大部分的力，才没有对青都造成余波伤害。 这就是「厄难」，青都越凶险，敌人越倒霉。 如若不是过于不稳定，这个男人绝对会被评为继弥赛娅、爱莉希雅与塞西莉娅后的，第四位帝王级战力。 因此，只要他与议员们达成交易，确定塞西莉娅一方为敌人，处在厄难领域范围内的他们具都会遭受到各种各样的不幸。 就算比不上传说中的神净讨魔，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而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战斗中，稍微出一丁点的差错，带来的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全灭，自然是板上钉钉。 青都知道自己的行为究竟卑劣到怎样的地步，哪怕是那流经印度的恒河水，估计都要比自己来的干净。 但一想到接下来能够让那本应属于所有人的光芒只照耀到自己身上，他的理性便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却下意识忘记，能够承受那样炙热光芒的，只有太阳本身。 ‘踏、踏......’ 金属质地的长靴踩在混杂些许崩坏能的地面上，青都走过拐角，距离最高议会的所在地又近了不少。 快了，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我一定能—— 嗯？刚刚是不是有撞到什么？ “呜啊！那，那个，对不起......” “没事，走路小心点。” 男人越过女孩大步前行，完全将明明是自己心急如焚撞到别人这件事抛诸脑后。 但马上，他就停下脚步，转过身，重新看向那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女。 眼眸微微眯起，心底杀意弥漫。 青都认识这个灰发碧眼的安静女孩，她是卑弥呼从神州沧海市捡回来，自称见过那个「未名神」的小家伙。 在他们私下的酒会上，卑弥呼已经不止一次有夸赞过她家的后生仔又可爱又坚强，除了稍微有些怕生以外一点缺点都没有，言语间大有让她继承自己衣钵的迹象。 其实吧，卑弥呼训练过的每一个人，在她嘴里都有继承她衣钵的迹象。 口嗨又不要钱，万一未来真有人厉害了，还能白嫖她一波声望。 可青都知道，眼前的女孩不一样。 这丫头,是真快要被那位大龄剩女当成亲闺女去养了。 换言之，她极有可能知道些什么，比如反叛的具体内容。 假如她真的知道...... 不，就算她不知道，如果她和卑弥呼提起自己在这里，那个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的家伙也必然会心生疑虑，进而导致计划的全面崩盘。 想到这里，青都的拳握紧。 他决定干掉这个有可能导致自己功亏一篑的小家伙，然后再前往会议室与那些人讨价还价。 对于队长级别的人物来说，想要杀死这么个十六七岁的小家伙，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青都连手都不用动，只要他确定对方是敌人，厄难的力量自会帮他处理掉对方。 “说起来，我好像有在卑弥呼那边看到过你的照片，你的名字是？” 大概会是怎样的死法呢？ 他不由的有些期待。 “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女孩愣愣地看着他，期期艾艾地说：“我的名字叫做Hua。” 她的名字叫做Hua，同时，也是由无数大宇宙意志官方钦定的，前文明时期最大欧皇。 ...... 如同银钩般的新月悬在沉沉的夜空上，缺发修缮的高楼如同一只只皮肤溃烂的巨兽，死气沉沉地耸立在漆黑的夜色中。 暗夜中的混凝土掩盖了不知多少令人发指的罪行，也吞没了不知多少尖叫与哀求。 这里是毒蛹的基地，是那些大罪之人尽情放纵自身欲望的狂欢场所。 作为暗杀组织的毒蛹终归不是能摆在明面上的存在，这就导致他们的基地同样远离总部。 而在今夜，这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队长，刺杀白陌的任务失败，副队长死了。” “......” 闻言，盘坐在废弃大楼天台的男人睁开双眼，如有实质的凶戾目光投向对面单膝跪地的下属。 在他的盘坐的双腿上，横放着一柄极东风格的长刀。 所谓刀禅，其实来源于武士刀不离身的习惯，又有偏执者干脆刀不离手。 有人认为刀禅可以将人和刀统一，协调，达到人刀合一，刀与精神互相契合。 不过更多的人将其理解为一种自我催眠和暗示，长期练习，可以养成武者自身特有的气质甚至气势。 男人亦是如此，在长期的研习下，无论是谁，看到他的第一眼绝不是那柄寒光凛冽的利刃与FGO中斯巴达克斯般高大的身体，而是一头炸响风霆的雷兽。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这次，由我亲自出手击杀白陌。” 男人名为「丛云」，是毒蛹的首领，也是其中最为强大的囚徒。 不同于其他正规部队的选拔，想要在这大罪之人云集的毒蛹当上首领，唯一需要的就是能够将除去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尽数打倒。 是的，所有。 以一己之力，堂堂正正击溃数百人的毒蛹部队。 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做到让这群亡命之徒心甘情愿地臣服，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让他们生不起一丝逃跑的心态。 比起逐火之蛾的约束，他们更加害怕这位凶恶如嗔兽的男人，与他手中斩无不断的长刀——圣遗物「布都御魂」。 不过今夜后，毒蛹部队的成员们却无需再去担忧这些东西了。 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死在一位由于心上人遭到袭击，所以决定将毒蛹连根拔起的不速之客手里。 ‘嗤——’ 天台上，风华绝代的极东少女抽出刺入敌人心脏的长刀，她轻抬下颚，淡漠地仰视那盘坐在中央的高大男人。 刀刃上残留的血液顺着她手中的滴落在地，混杂着月光，缔结出一朵朵转瞬即逝的勿忘我。 樱之前没有杀过人，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单纯的没有必要。 但当踏入毒蛹基地后，她发现，其实杀人也没有什么困难。 就像曾经击杀死士与崩坏兽一般——不，还要更为简单。 刺入，抽出，刹那之间便已终了，甚至快到连死者都无法察觉自己已死。 凭借这样简洁的方式，数分钟内，樱杀死了除丛云外的所有毒蛹成员。 而马上，她还会以这样的方式，杀死眼前这个如铁塔般壮硕的男人。 如同手持镰刀的农民，割断路边的杂草，与高高在上的资本家。 “......如果白陌身边有你这样的高手护卫，副队会死倒也是理所当然。” 棕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缓步走来的少女，丛云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令人肝胆欲裂的狂暴色彩。 言语间完全没有提到自己刚刚死去的下属，仿佛那不过是路边的阿猫阿狗。 在今天下午，毒蛹接到最高议会下达的，「击杀白陌」的指令。 或许他们认为，在逐火之蛾一统天下的现在，白陌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没有价值的自然要切掉，以免尾大不掉，占据营养。 我们也不排除，它们是眼馋他那远超富可敌国一词的财产与资源，想要杀死他后将其瓜分。 一切都有可能。 丛云对白陌稍微有些印象，但也仅仅有些印象。 而这个印象，来源于他那位背负起「救世」之名的女儿。 想到这里，男人的手下意识抚摸起自己的胸膛。 在那里，有一道横跨胸口三分之一的巨大伤口。 那正是弥赛娅随手一击造成的结果，如那埼玉老师第一次遇到饿狼时斩下的手刀一般，随随便便的普通一击。 三个月前，丛云接到了暗杀弥赛娅的任务。 他不知道最高议员们为何要铲除这位名声大噪的「救世」小姐，但他也不需要知道。 毒蛹就是这样，上面给任务，他们就执行。 对于这位击伤风之律者，击毙死之律者的「救世」小姐，自然需要毒蛹的队长亲自执行。 然后丛云败了，败的干净利落，败的毫无悬念。 在当时，正在对「珊瑚岛之旅时拍下的五人全家福」发呆的弥赛娅只是随手挥动拳头，这位以一己之力压盖毒蛹全员的至强者便像被施瓦辛格投掷出去的保龄球那般，一下子飞出去数公里。 当他再次醒来时，面对的，就是带有药水味的房间与白到空洞的天花板，还有心率仪那逗你玩似的，偶尔起一下反应的调皮滴滴声。 事后根据医生的描述，当时的丛云距离鬼门关只差临门一脚。 如若不是送医及时，他必不可能苟活下来。 但比起医生在耳边的喋喋不休，更让丛云在意的，是弥赛娅那无可匹敌的强大。 他输的心甘情愿，因此，他要变强。 所以在康复后，丛云更加努力地投入训练。 但只锻炼显然是不够的，丛云还需要切切实实的战斗——不，是厮杀。 而且是与对等的人型生物的厮杀。 丛云需要磨刀石，他需要用他们来不断打磨自己，借以获取再度拥有站在那个人，站在那位「救世」面前的资格。 因此，他对樱杀戮自己的手下没有任何意见。 对他而言，所谓的属下，不过是既用既抛的消耗品，又怎么比得上眼前这位同等级别的敌人呢？ 他需要像樱这样能够与自己交战的敌人，作为磨刀石不断打磨自己锋芒。 直到最后，堂而皇之地击败那位让他物理与心灵双重意义上心肺骤停的「救世」小姐。 所以—— 数分钟后，残破不堪的天台上，趴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用那鲜血浸满的眼眸凝望那逐渐远去的樱色巫女，视线渐暗。 所以，就算死在这里，他心里也没什么怨言。 ...... 月光下，阿波妮娅走在通往毒蛹基地的破败小路上。 按照青都制定的计划，少女本不应该在这里，而是暗中潜入后勤部，在塞西莉娅宕机贤人系统后，控制那群可以维修贤人系统的工程师。 但她选择与其他人交换任务，将解决毒蛹这个更加危险的任务主动揽在身上。 至于原因，懂的都懂。 比起先前那套看起来如次生银翼般华丽的衣衫，如今的阿波妮娅换上了一身纯色的修道长袍，很保守地将丰满有致的诱人身体包裹起来。 再怎么说今夜也是秘密行动，需要的不是夺人眼球与优雅迷人。 可当她‘咣当！’一声一拳击碎毒蛹基地的合金大门时，映入眼中的，却是无数仰面而倒的死者。 他们脸上无有一丝痛苦之色，方凝未干的血液在其前胸绽开一朵暗红的花。 少女眯起圣洁的眸，迈开长且紧致的双腿，顺着楼梯缓缓向上行走。 直到抵达天台，看到那胸口处存有利刃贯穿痕迹的丛云的尸体，与那仿佛经历过天灾洗礼一般的环境。 阿波妮娅：（ᗜ˰ᗜ） 大鸭鸭！.jpg 第四章·「最高议会?全都死掉啦!」 “——说点什么？” 总数为十二的最高议员们的专属会议室，06号议员嘲讽的尖锐声音兀然响起。 在逐火之蛾替代联合国成为这颗星球唯一的主人后，塞西莉娅的第十三席自然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虽说之前不带她一起玩也是家常便饭十有八九，如今却合乎法理，名正言顺。 话虽如此，这第十三个席位倒还是没有取消，而是改成了编外的空白之席。 也算是暂且安抚塞西莉娅，以免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06号议员嘲讽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中，可半晌后，依旧无人回应。 真正可怕的事，是没有人愿意主动提出来的。 在抗击崩坏方面，比起真正的十三序列小队，毒蛹还差的很远。 如果是正面战场，弥赛娅至多一分钟就能淦碎他们全员。 但在对人与暗杀方面，绝对不会有人，会比这群曾关押在至深之处的大罪之人更加得心应手。 可这样的他们，居然在区区数分钟里，在自己的基地内尽数全灭？ 这无疑是在说明全灭毒蛹的存在同样精通于暗杀，只有这样，TA才能悄无声息地干掉所有人，且还没有留下哪怕一个活口。 再延伸一下思路，既然人家能轻描淡写地暗杀掉毒蛹全员，那是不是也能不声不响地，干掉他们这群位高权重的老家伙？ 见所有人沉默不语，方才出言嘲讽的06号议员再度冷笑：“之前我就说不要这么急着卸磨杀驴！以那位的身份和底蕴怎么可能没有人护卫？这下好了，打草惊蛇！” 成语倒是一套一套的。 就在今天午间，最高议会通过了暗杀白陌的提案。 对于接替联合政府成为星球最高领袖的他们而言，白陌的存在早已无足轻重。 再加上他本身象征的含义，与那字面意义上远超富可敌国的庞大财产，自然成为这群家伙的眼中钉，肉中刺。 06号议员属于较为保守的类型，他认为现在还不是和白陌翻脸的时候。 持有逐火之蛾三分之一武装力量的塞西莉娅与他关系匪浅（他们暗地里都说是他的姘头）； 参与击杀风与冰与死三位律者，持有「救世」名号的弥赛娅是他的义女（他们暗地里都说是他养的母苟）； 作为科学部最高领袖的Mei博士是他的养女（他们暗地里都说这两人玩的真花）； 无数的极东幸存者更是欠着他天大的人情（他们内斗拱手送出去的）...... 一但白陌被暗杀，鬼知道会在逐火之蛾内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顺带一提，（）里的诽谤意外地没什么错误。 “事已至此，再翻旧账没有意义。”先前力主暗杀白陌的04号议员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怎样面对那位的反扑。” 04号议员的想法其实也没错，有的时候需要的确实是快刀斩乱麻。 最高议会本就非铁板一块，议员们各自掌握着自己的势力。 之前将联合国树立为敌人时倒还能同仇敌忾，但在共同的敌人垮塌后，他们又回归了自己的老本行——内斗。 桃花源事件时，为牵制白陌，Ely消耗了大量风、冰、死三位律者的虚数本源，进而使这三位律者的强度远远没有历史中记载的那样离谱。 这就导致原本还对抗一下崩坏的最高议会直接飘了，他们认为接下来的律者也就是这种程度的东西，完全不值得一提。 这就是连带效应。 然而当他们纷纷将矛头转向内部，准备好好互相攻伐一番时，却惊讶地发现，在这数年里，那群借由白陌之名抱团取暖的家伙，居然成长为足以与数位议员麾下势力总和抗衡的庞然大物。 得知这件事后，以04号为首的部分议员立刻将主意打到「除有钱与容貌外一无是处，且作为白陌势力精神领袖」的某人身上。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只要有人振臂高呼带头冲锋，他们立刻会不计后果代价一拥而上，但只要领头之人消失不见，他们却又会变为一盘散沙任人宰割。 他们相信，只要能杀死白陌，让白陌势力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哪怕只有短短数天，也足够他们赚个盆满钵满。 塞西莉娅会给他报仇？ 不存在的，戴上煌色眼镜看什么都是煌的。 在这群以己度人的冷血政客眼中，死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他们认为，到那时，塞西莉娅必然会同他们一样，乃至借助自己遗孀的身份更加贪婪地吞噬白陌的遗产。 区区一个死去的姘头而已，比起唾手可得的权与力，又算的了什么？ 却不知，正是由于这样的举动，才让他们真真正正地踏入了万丈深渊，且永世不得超生。 十二块通讯石板的中央，忽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虚影。 虚影的形象如同神话传说中的祸乱苍生的妖狐，红白相间，身负四尾，足踏烈焰，纤细优雅的身体散发出高贵的气息。 她眯起赤色的兽瞳，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周遭的环境，但很快便失去兴趣似的打了个哈欠。 头顶的狐耳轻轻颤抖，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 议员们却完全不会这样想，他们所在的会议室看似空旷真实，实际上，却是一处通过最为先进的技术构建的虚拟平台。 理论上，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绕过重重叠叠的防火墙，悄无声息地突入其中。 这年头谁还在现实开会啊。 然而还未等议员们对妖狐的到来做出回应，令人惊诧的事情再度发生。 原因无他，既华丽登场的妖狐后，理论上无法被突破的虚拟平台，迎来了它今天的第二位入侵者。 紫白色调的纤细少女悬浮在会议室的角落，动人心弦的俏脸无悲无喜，虚幻的羽翼扇动，落下片片洁白的羽毛。 而她的到来也是在向众人宣告，这座理论上牢不可破的联盟，就是个任人随意中出的绒布球。 阿赖耶收拢翅膀，白皙的裸足踏在桌面上，侧过头，对上妖狐玩味的兽瞳。 半秒后，像是达成协议一般，双方一同错开视线。 确定了眼神，是要大开杀戒的Friend。 “你们是什么人？” 在她们结束对视的刹那，01号议员那故意模糊化的声音首先响起。 他的声音还算淡定，说到底，这里也只是虚拟空间，就算真出事也可以随时随地切断链接。 她们还能顺着网线干掉我们不成？ 答案是，还真能。 02号议员的通讯装置忽然亮起，随之而来的，是她疯狂的哀嚎与咆哮，还有指甲抠挖墙壁的刺耳摩擦声。 那声音是如此的绝望，仿佛在面对即将闭合的两扇墙壁，自己却只能站在中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毫米一毫米地挤压成肉酱。 倾听着对方的哀嚎与骨骼破碎的悦耳脆响，铃满意地眯起眼。 方才铃通过现场直播与感官同步，让他们一起体验了一下被挤压成肉酱的快感。 他们中有三个人在剧烈的疼痛下当场脑死亡，剩下的几人也是哀嚎连连惨叫不断。 可伴随那愈加强烈的痛处，他们的声音也愈发低沉。 说来也是有趣，这群平常道貌岸然的家伙，临死前反倒是如同进入教堂的忏悔室一般，接连不断地吐出自己犯下的罪过。 就像说出这些后，他们就能得到神明的宽恕似的。 可惜的是，死亡前的忏悔，一文不值。 三十分钟后，01号议员的哀嚎戛然而止。 于此，手握世界大权的十二人共赴黄泉。 见状，失去兴趣的铃消失不见，目的达成的呆猫天使自然也是消失无踪。 对女孩们而言，这种程度的东西，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场。 阿赖耶要和铃，算她曾入侵极骑士内部，强迫自家master玩奇怪游戏这笔账。 大道都磨灭了。 ...... 第五章·「塞西莉娅:诶?我这就成领袖了?」 “小幽，如今情况如何？” 「突破突破突破！哈哈哈哈哈，区区贤人系统怎么可能是Mei博士集合一切尖端科技打造的小幽我的一合之敌？给爷死！爬！哇哈哈哈诶呦这个防御网有点意思，这就是最新——唔，还反抗？反了你了！冲冲冲！」 倾听着脑内接连不断传来的怪笑与咆哮，塞西莉娅扶额。 她之所以在之前的会议上信誓旦旦地提出能宕机贤人系统数个小时，凭借的就是这台Mei博士独立开发出来的超强运算能力基础控制单元「幽兰黛尔」了。 就连呆头呆脑的Hua都能看出逐火之蛾内部紧张的氛围，Mei又怎能对此一无所知？ 虽说对塞西莉娅与白陌之间的那点弯弯绕心怀怨念，但在这种情况下，Mei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一个最多也只是想要当自己的后妈，另一个可是想要自家老爹的老命！ 而幽兰黛尔，就是Mei最新研制出的超智能AI。 幽兰黛尔的本质其实是一把武器，是一把为了掌握通过操纵微观粒子，来改变宏观性质的技术而打造的武器。 纵使以Mei的天纵之才，想要以如今的条件直接打造出这样的武器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女孩采用了取巧的模式。 她只开发出幽兰黛尔的基础单元，并给她设置许多规划。 拥有超强演算能力的幽兰黛尔则需要在Mei既定的规划下不断进行机器学习，将成果固化为自身的硬件结构，最终彻底蜕变为计算中的模样。 理论上，完全体的幽兰黛尔除去切割空间本身的能力外，还将拥有七个基础控制单元，分别为勇气结晶、直觉结晶、自由结晶、伦理结晶、繁盛结晶、理智结晶和支配结晶。 其中，勇气结晶有着能够持续追踪特定的能量波段的能力； 理智结晶能够持续对四面八方不断输入的情报进行逻辑分析； 支配结晶可以通过在一定范围内改变能量的运行方式来操纵各种各样的能量； 自由结晶能接管使用者身体的部分机能来使他做出平日无法用出的操作； 繁盛结晶则能让人的生命力变得更顽强...... 可谓是万能全能的圣剑武装。 而Mei之所以对幽兰黛尔投入如此之多的心血与偏爱，其实是因为这柄黄金版的圣剑，是少女专门为心上人打造的武器。 她想让在她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陌能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一定的自保之力，指微观操控宏观，拔刀切割空间。 得知这件事后，塞西莉娅主动将幽兰黛尔借了过来，并通过她的超强演算能力侵入贤人系统，为今日的反逆拉开序幕。 低头看了眼时间后，塞西莉娅再次询问道：“还差十六分钟就二十二点整了，小幽——” 「马上马上塞西莉娅大姐头！刚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贤人系统的防御机制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小幽我正在发挥趁你病要你命的美好品质冲那穷追猛打！十分钟，最多十分钟就能搞定这群老古董！到时候小幽我会配合大姐头的计划先潜伏起来，等到时间就给它们整一发大的！」 “嗯，拜托你了。” 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坐在办公椅上的塞西莉娅转过身，看向屏幕中呈现的总部地图与其上标注的，象征各个队长所在位置的各色光点。 在这其中，唯有象征青都的光点在十数分钟前黯淡下来，这在说明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倒在了黎明前的一刻......吗？’回忆起往昔的种种过往，美人垂眸叹息：‘青都，你是一个好的战士，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请安心在那个世界休息吧。’ 巴顿将军曾说过，一个军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最后一场战斗中，被最后一颗子弹打死。 但塞西莉娅从不这样想，可以的话，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在这场反逆中好好活下来。。 然而变革必定伴随着鲜血与牺牲，她也不会真幼稚到能够如同热血漫画主角那样，不费一兵一卒地就能获得胜利。 她能做的，仅仅只是背负着牺牲者们的魂灵继续前行，直到达成自己真正宏愿的那一刻。 为了达成她真正的目的，哪怕牺牲所有，她也在所不惜。 而攻下总部，就是胜利的第一步。 十二位议员很少有在总部集合的时候，绝大多数时间，这群惜命的胆小鬼都只会猫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一动不动。 就算要线下开会，最多也就是派遣个代言人。 换言之，理论上来讲，就算攻下总部，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 但总部之所以是总部，可绝不因为他仅仅只是一个象征与沟通平台。 早在讨伐风之律者前，最高议会就通过会议，定下「将总部改造成一个集合所有最尖端科技战争堡垒」的提案。 经过数年的不懈努力，三个月前，这座被命名「辉煌盟约」的战争机器终于打造完成。 辉煌盟约全长数千米，内置十七座高效崩坏熔炉，整个战舰的构筑材料对物理攻击具备极强抵抗能力，同时设有反弹能量攻击的立场系统，战时可通过反重力系统悬浮，以十数倍于音速的巡航速度前行。 其上搭载有崩坏裂变弹、银色子弹、核融武器、离子束武器、引力武器等等等等，火力全开的情况下，摧毁亚欧大小的大陆平面仅仅只需要三天，准备充足的情况下甚至能够做到星际航行。 这就是最高议会鼻孔朝天的理由，有这样的大杀器作为底牌，他们还真不怕和任何人正面硬刚。 辉煌盟约的存在也是塞西莉娅执意攻下总部的原因，她知道，如果不这样做，就算反抗军占据了其他所有大洲，只要持有权限的最高议会驾驶辉煌盟约飞龙骑脸，他们依旧会毫无悬念地迎来败北。 这就是集合全人类最尖端科技打造的战争堡垒。 可惜的是，即便塞西莉娅真的夺下辉煌盟约，也不意味着这场战争就会以最小的代价宣告结束。 议员们的基本盘从来都不是穆大陆，而是在联合国崩盘后被他们瓜分的各大洲。 换言之，在攻下总部后，反叛军还有一场又一场的硬仗要打，直到将他们所有人的势力尽数消灭掉为止。 这也是之前会议时，塞西莉娅会用「血流成河」一词来形容的原因所在。 几百人的斗殴，可对不起这个过于沉重的词汇。 这也是她执意攻下总部的另一个理由，有辉煌盟约在，绝对可以大大降低双方的牺牲。 残念的是，塞西莉娅的决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大姐头大姐头！小幽我终于攻破贤人系统的防御啦！」 欢呼雀跃的女声回荡在仅有一人的房间中，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疑惑与不解： 「......大姐头，您和那些最高议员之间的关系不好对吧？」 “当然。” 注视着面前隐隐泛光的液晶屏幕，塞西莉娅握紧魂钢枪柄的手遍布香汗。 在屏幕上，04：54→04：53格式的倒计时占据了整个屏幕的中央。 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改天换地的战争即将打响。 塞西莉娅现在就好比坐在教室内等待五分钟后迎接第一门学科的高考考生，纵使之前经历过为期三年的拼搏努力，却依旧会对即将到来的试卷心生忐忑。 可比起前路未卜的考生们，塞西莉娅无疑要幸运的多的多的多。 「可是大姐头，如果你们的关系不好，那他们为什么会将包括辉煌盟约指挥权在内的一切权力，拱手赠送给空白之席的主人（也就是塞西莉娅）呢？」 “......蛤？” ——她被保送清华北大啊不对，她直接成教育局局长了。 ...... ...... 塞西莉娅不知道最高议会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到手的权限也做不得假。 于是乎，在热乎乎的权限加持下，本应凶恶至极的惨烈厮杀竟然只花费不到一个小时就落下帷幕， 隶属于最高议会的队长们死的死收监的收监，吓得卑弥呼她们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哪怕是在第二天，各个分基地传来最高议员们与那些他们死忠之人的死讯后，塞西莉娅依旧如坠梦中。 她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只是牺牲青都一个人，居然就做到了人类最大抗崩坏组织的易主。 对于这点，当初闯入存在之律者闺房却碰到花嫁芽衣的白陌必会感同身受。 是时候来一场磨灭大道的战斗了！ 什么？敌人已经嗝屁了？！ 且根据事后Hua那哭哭啼啼的报告来看，青都的死也与原·最高议会无关。 当时的他貌似是想要伸手扶起被自己撞到的Hua，结果在一系列堪比死神来了的事故下，硬生生被十几台暴走的教父级泰坦按在墙角锤成肉酱。 对此，塞西莉娅只能感慨一下这就是天数使然，青都是个好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浑然不知如果他没有被打成肉酱，得到信息的最高议会必然会提前做好预防措施，铃与阿赖耶想要将最高议会一网打尽也不会这样的简单快捷，之后必定恒生事故。 ——没错，全灭最高议会与其麾下势力的，正是宇宙无敌的超高校级姐夫控铃某人与天上天下唯master独尊的呆猫天使阿某人。 铃原本就对这群家伙一点也不感冒，她在这个世界上在意的人只有白陌与樱，弥赛娅情况特殊也勉强能算半个。 其他人，哪怕是朝夕相处两年之久的Mei当着她的面死去，铃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波动。 倒不如说，没有直接杀死这个曾将自己关入黑匣的罪魁祸首，就已经是看在她是白陌养女的份上了。 但本姑娘这次都如此安分守己沉迷吸姐夫不理朝纲了，你们这群家伙竟然还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真当我铃某人全灭前文明人类最后希望的名号是凭空捡来的？ 至于阿赖耶那就更好说了，打从白陌降临前文明至今已有二十余年，她可是无时无刻不在逐火之蛾内部系统中到处埋雷，入侵最高议会网络对她而言和在自家后院遛弯没有丝毫区别。 其实吧，这俩菇娘最开始遇见时还互相怼了一通。 极骑士那可是阿赖耶的娘家，她自然知道这屑狐狸用它对白陌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众所周知，呆猫天使只是在自家master面前纯洁如纸。 不过最后她们还是以平局收场，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的目的完全不冲突。 同仇敌忾的两人一经联手，最高议会与其党羽的灭亡自是理所当然。 说来也乐，贤人系统与辉煌盟约的掌控权限会落到塞西莉娅手里，倒也算是一种偶然中的必然。 为了安抚执掌兵权的塞西莉娅，在联合国解体后，隶属于她的第十三席是转变为番外的空白之席不假，但那依旧刻录在最高议会的神圣序列中。 察觉到十二位议员具都失去生体特征后，贤人系统遵循铭刻在程序中的机制，理所当然地将总部的所有权转交给曾经的十三席，如今空白之座的主人塞西莉娅。 原因无他，剩余的人里面，就她的权限最高。 当然，无论是铃还是阿赖耶，对于这点都心知肚明。 但铃本身就属于那种只对白陌感性趣，其他都无所谓的乐子人。 阿赖耶则是自认不应该出现在明面上，以免导致自家Master对自己的纯良印象发生改变，一如往常一样暗中掌控大局即可。 种种原因结合下，塞西莉娅还真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这颗星球上全人类唯一且至高的领袖，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好在无论是名望、资历还是实力她具都够格，因此倒也没有人反对什么。 而在逐火之蛾易主后，第一个需要做决定的，自然是组织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对此，塞西莉娅颇有诚意地，邀请了许许多多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人前来总部。 然而—— 第六章·「因为她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 ‘砰！’ 手掌拍击桌面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中，一位身材略有发福的中年男人揭棺而起。 这位揭棺而起的中年男人叫做鲍里斯，是受到塞西莉娅邀请，前来总部进行会议的官员之一。 而他这样做的原因倒也很简单。 “向所有平民公开崩坏的存在？塞西莉娅女士，您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鲍里斯一脸的不可思议，由于肥胖导致看起来狭小的五官更是紧缩在一起，看起来相当之油腻： “联合国与原最高议会选择对人民群众隐瞒崩坏不是毫无道理的！说句不好听的，这群愚——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们根本不需要知晓真相，他们只要能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不给我们添乱就足够了。” “您要是将人类文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到毁灭这点告诉他们，那必然会有人在歇斯底里的绝望中做出疯狂的举动，进而扰乱整个社会的秩序！” 由于崩坏的肆虐，整个人类社会本就人心惶惶，在这种紧要关头，这完全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其他人下意识点头的动作来看，在他们的心里其实也是支持鲍里斯的说法的。 似是从他人赞许的目光那里得到了勇气，鲍里斯一挺大腹便便的肚子，像机关枪似的疯狂倾倒自己的观点： “不仅仅是这点，您那将全人类集中在穆大陆的迁移计划我也反对！” “作为才刚刚替代联合政府的组织，逐火之蛾在平民心中本就不太稳定！假如强行推进人口集中化必定会导致民声载道！” “而碍于之前原最高议会的所作所为，许多地方官员对我们逐火之蛾早已怨念颇深，再加上人口转移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下，说不定——不，是一定会出现大规模的反对游行！” “正如之前原最高议会利用人民推翻联合政府一般，只要些许指向性的情报，那群盲从的愚民就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地撕咬他们认定的恶魔，哪怕这些恶魔才是真正保护他们的人！” 民心可用从来都不是什么正面词汇。 “所以呢？”塞西莉娅忽然开口：“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应该要怎么做？” “我？”鲍里斯一怔，随即继续侃侃而谈：“我认为还是应该实行与之前无二的保密政策，在座的各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各位也应该明白，不是给予所有人相同的资源，他们就能做到如今的位置的。” “真理只需要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就可以了，而那些没用获得资格的人，就让他们如往常那般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好？” 之后的五分钟里，会议室中只有鲍里斯一人的声音在回响。 虽说他没有明说，但是个人都能听得出，他语气中对平民百姓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与鄙夷。 时间缓缓流逝，又过去五分钟后，男人才停下自己的演讲。 他挑衅似的看向坐在首位的塞西莉娅，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鲍里斯先生，您的演讲结束了？”美人轻抬眼帘。 “是的。”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放下合在一起的双手，塞西莉娅微微一笑。 明明知是这样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在场众人却无不被其牵引住心神。 就连之前一直打哈欠的梅比乌斯都下意识直起腰背，看起来就像是担忧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是的，梅比乌斯，这种云集全球人类精英的场所，蛇蛇怎么可能不到场呢？ 不仅是她，弥赛娅、Mei、爱莉希雅、阿波妮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此时具都在场。 不过比起鲍里斯这种末流，她们的位置具都在塞西莉娅的身边不远。 对于塞西莉娅将全人类集中到穆大陆的提议，爱莉希雅与弥赛娅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如今所在的分部没有某人，也是因为近日里愈发强势的崩坏现象。 即使配合当地的机械化部队，想要凭借那些人手守护好偌大的土地，她们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但假如能将全世界仅有的不到二十亿人口尽数聚集在穆大陆，她们就可以放弃无人的土地尽数回防。 需要守护的范围也急剧缩小，这就相当于集合之前守护六大洲的力量守护一块大陆，这个账怎么看怎么划算。 但这必然会触及到其他人的利益，无论是各个大陆本地的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对此必定都会强烈反对。 官员是担忧来到穆大陆后的权力分配问题，穆大陆再大也比不上全世界，管理层肯定会推翻重构。 就算不会「沦落」到平民阶级，那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的几率也几乎为零。 绝大多数的官员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可不是因为他们真有这个才能，而是那无处不在的裙带关系。 普通人就更简单了，人是讨厌改变的，即使有完善的安置措施，让人们抛弃掉自己往日安稳的生活前往新的大陆，那同样会侵犯到他们的「自由」与「民主」。 而且塞西莉娅要改革的可不仅仅如此，除去让全人类抛弃原有的家乡聚集在工业与研究设施最为完善的穆大陆，以蛾城为中心向外呈年轮状建立超级都市，解决战斗部队人手不足的问题外： 进入战备社会，犯罪惩罚加大； 企业开始合并，资本统合，政权归一； 民生研究项目下放，战略武器研究提升； 强制体能训练，强制生存演习，强制兵役； 娱乐刊物减少，科研，士兵相关报道增加...... 这已经不是大刀阔斧级别的改革了，这是改天换日，是将旧社会彻底推翻后的重新构筑！ 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多的人出言劝阻，在这群所谓精英眼中，普通人真就和养殖的两脚羊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他们而将自己拉下水。 在他们心中，塞西莉娅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待冷酷无情的现实浇灭了她的一腔热血，她就会认清这个世界的本质如何。 哦，也有可能是想要先扔出来一个无法抵达的目标，在我们将之否决后，再拿出来一些不算太离谱的目标，这一下我们就不太好拒绝了。 人们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嘛！ 不过这一次，他们想错了。 看到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圣女小姐微微额首，开口道：“首先，我来给各位讲一个简单的小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个被「穹顶」覆盖的黑暗世界中，那里的人们从未见过真正的光明，只有电力造出的人造光源。” “这其中无数的先驱者制造火箭冲击穹顶，却始终未能成功。” “而拾荒者与他的发明家老爷爷也是先驱者中的一员。” “穹顶是一片覆盖天地的巨大蛋壳，人们都知道，只要能突破漫无边际的夜色天幕，就能夺回真正的阳光。” “但人们的科技水平有限，无论如何，他们都只能制造出需要人工操作的火箭。” “人工操作的火箭，这意味着当驾驶员驾驭火箭冲击穹顶的那一刻，就必定会失去自己的生命。” “可即便如此，在生命的最后，发明家爷爷依旧驾驶着自己的火箭冲向穹顶。” “他成功撞破穹顶，天空碎裂开一个小洞，光芒撒进黑暗的世界。” “接下来的发展发明家爷爷为穹顶之下的人类带去希望，于是人们奋发图强，最后冲破牢笼是吧？”某位官员小声嘀咕，这剧情确实老套的不行。 “不，并不是这样。”塞西莉娅摇摇头：“在光芒撒进世界的刹那，一个、十个、百个、千个......无数火箭，无数的后继者腾空而起！” “他们与发明家爷爷一样，用自己的生命撞向天穹！”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至于结果，我不想多说。” “他们没有失败的理由。” “我想借由这个故事告诉各位，人类或许愚蠢，但从来不缺少觉悟。” “他们只是需要引导，只要能看到希望，明知飞蛾扑火，依旧一往无前。” “鲍里斯先生。”她抬起头，如炬般炙热的的凛然视线汇聚在对方那张油腻的脸上：“从你刚刚的演讲内容，我可以推断出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不会说什么你的思想有问题，或许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但我想问一问，让你坐在这里，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你口中的精英，还是无数在你看来不配知晓一切真相的，劳苦大众的支持？” “我——”鲍里斯下意识后退一步，塞西莉娅却不管不顾，继续述说着自己的想法：“现如今，坐在这里的我们被寄托厚望，是时代的希望。” “资源的配给，一切的优待，具都是你口中的愚民们给予我们的。” “但我不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究竟是怎样才能说出平民百姓不值得一提这畜生一般的话语！” “假如日后对抗崩坏失败后，你要是能活下来，是不是还会冠冕堂皇地说上一句‘是我们抛弃了那些不值得拯救的家伙？’，仅仅因为他们那未曾高尚的思想？还是在聪慧的、强大的你看来那些愚蠢至极的行为？” “或许在各位看起来非常幼稚，但我从没有想过放弃普通人。虽然他们很是不堪，看上去很糟糕，但是他们一样有值得说道的优点与长处。” “何况在座的各位又有谁不是从普通人成长起来的？为什么反而会去嫌弃曾经的自己？” 永远不要自认为高人一等，虚幻的表象与地位毫无意义，即使是帝王的灵魂，也比路边的乞丐高贵不了多少。 “这就好像你飞黄腾达后对糟糠之妻的嫌弃，这就好像你习得优秀文化后撇清对贫困故乡的关系。” “或许过去，在这颗星球的历史里，人们都说这样做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无能的平民百姓只要被历史的洪流吞没，化作英雄好汉的故事背景即可。” “但各位，我在这里试问一句——这样做，就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就好比孩童都不想成为大人，因为他们都知道大人是肮脏的，阴险狡诈卑鄙的！他们不想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他们想要干干净净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大人为什么是肮脏的？对，是因为这个社会是肮脏的，阴暗的，如果不变成这样，他们就没有办法存活下去。” “可是构成社会的正是这些大人啊！” “我知道这样讲太过理想主义，可如果每个人都能够积极阳光向上，那在孩童眼中这个社会还会是肮脏的吗？他们还不想成为大人吗？” “是，愚蠢的人永远存在，但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去改变？为什么坐在这里的我们，被人民赋予特殊权力与地位的我们不能去对他们进行教化？为什么我们必须要放弃他们？任由他们活在浑浑噩噩中，并在最后什么都不知道的迎来死亡？” “这无疑是不对的！” 不知不觉间站起身来的塞西莉娅眼神凛然，她双手撑在桌面上环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手掌嵌入金属质地的桌面都浑然不觉： “通讯、生产力、粮食、语言的不同......过去的人们或许还可以找些借口，但如今人类的发展有目共睹。” 前文明的语言是共通的，这就是前人赠送给人们的最好基石。 最难的槛，从一开始就已经跨过去了。 “我知道人类的劣根性到底有多么的恶劣，贪婪、狡诈、盲从，几乎可以说是乌合之众的具现化......但是各位，名为舆论的利器如今尽数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这颗星球上的一切资源与权力同样掌握在我们手中！在外更有崩坏这个共同的敌人在推波助澜！只要将这一切活用，为什么不能做到让全人类团结在一起？” “我希望各位明白，在黑暗中坚守光明，远比在光明中高谈阔论来的重要！” “建立一个为人类而战的逐火之蛾，我可以告诉大家，这很简单。” “但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领导全人类，团结全人类的逐火之蛾，这很难！” “我自己一个人做不到，所以才需要各位的帮助。” “正如鲍里斯先生说的那样，坐在这里的各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个人的经历都能写上一部无比精彩的小说，如果这样各位能帮助我——好吧，我依旧无法说出「十拿九稳」这个词语。” “我也知道，想要凭借区区数言数语说服各位几乎是不可能的。” “无他，我所将要走的，是一条前人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各位心生踌躇理所当然。” “正如我高举叛逆大旗时说过的那样，世界不是游戏，不能回档，我无法知晓另外的路线是怎样的。” 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 “也许这样做带来的结果只会是失败与毁灭，但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因为我是人，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 但如果因为恐惧而停滞不前，那么未知永远也无法变成已知，人类文明更不可能发展到如今遍布全球的地步！ 掷地有声的坚定话语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中，众人面面相窥，最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在一位坐在角落的挺拔老人身上。 老人的名字无需多言，但从其他人在此时纷纷投来的目光，便能知晓其身份地位究竟如何。 老人对众人的目光熟视无睹，他合上双眼，沉默片刻后，道：“我们都是阴沟里的虫子，但总还是得有人仰望星空。” “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 他整理好身上穿着的中山装，站起身，走到塞西莉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转身向外走去。 ——因为她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 第七章·「谎言乃是罪行」 感应门合实的轻微声响回荡在众人的心田，会议室再度陷入了如渊的沉默。 光影分明的室内灯光交叠在人们的头顶，似是在象征那前途未卜的未来。 蹉跎良久后，终是有人如夜空流星般打破寂静： “塞西莉娅女士的提案的确很伟大，但再伟大的提案，如果没有河里的施行政策，那也仅仅只是一纸空谈。鲍里斯先生言语间或许有失偏颇，但却不无道理，现在本就值风雨摇曳之刻，如果贸然着手改革，必定会激起人民的愤慨与抗拒。” “这还不简单？推给那群已死之人不就行了？” 幽邃的女声紧随而至，梅比乌斯翘起细腿，漫不经心地玩弄起鬓角处的秀发。 蛇蛇的意思简单明了，现在最高议会易主的消息还未向外公布，他们完全可以以那群家伙的名义，以暴君的形象强行用武力推动全世界的人们按照塞西莉娅的计划行事。 待到时机成熟，塞西莉娅便可以众望所归的勇者形象登场，击败暴君，拯救苍生。 到那时，一切的改革具都在暴君的武力胁迫下尘埃落地，就算人们想要再度反抗也会发现如今制度的优越性。 再加上舆论方面铺天盖地的攻势，人们半推半就的也就答应下来了，最多也就是在网络上口嗨几句。 想要回去也可以，但逐火之蛾为守护穆大陆的安危已经倾尽全力了，抽不出人手来护送各位。 如果还是不怕死就请圆润的离开，这种智商的家伙没有保护的价值。 人都不傻，随时随地有可能面临生死危机与缩在军对的保护中老婆孩子热炕头衣食无忧打游戏，你选哪个？ 与崩坏的战斗不同于人类间的内斗，败北后也有可能苟且偷生，混得好说不定还能当个■奸。 哦也不对，变成死士也算是成为崩坏奸了，没有自我意识的那种。 前文明的律者拟似律者确实也都是胸大腿长颜值爆表的漂亮小姐姐，但人家可不像后文明那样人均二五仔，挫你骨扬你灰那都是人家心情好多此一举留作纪念不想直接动手宰了你。 当然，这也只是大体的战略方针，具体内容还需要无数的小规模填充。 比如塞西莉娅规划中的超级都市，就是以没有崩坏发生的都市为基础建设，搭载以崩坏能熔炉、核熔炉等高能量单位为能源，形成连审判级崩坏兽也无法第一时间打破的反重力穹顶系统、火力覆盖系统与内置循环系统，足够应对各种天灾人祸崩坏现象，危机时刻也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但崩坏是依托文明发展的，假如一座城市的科技过于发达，崩坏兽有相当大的可能直接诞生在城市内部。 在这种相对狭小的人口密集区域根本无法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能依仗人命堆砌来争取时间。 这也是联合政府被原·最高议会拖垮的主要原因。 由于如今的防守范围从全世界缩小到穆大陆，逐火之蛾作战部队的防守范围大大减少，这样的问题必定会大幅度减少。 而且塞西莉娅还打算在城市内部的建筑群与建筑群之间留出足够的安全缓冲距离，用以当做应对崩坏兽潮的缓冲地带与机械化部队的推进空间。 大崩坏的问题也可以用穹顶系统来解决，众所周知，律者在诞生时必然会造成无比惨烈的伤亡，比如第二次崩坏时席卷的西伯利亚，第三次崩坏时毁灭的极东，第四次崩坏时沉默的新西兰。 但只要穹顶系统检测到城市内部出现产生大崩坏的前提条件，系统便会在第一时间打开穹顶阻止崩坏波动向外部扩张，借此将大崩坏的波及范围局限在单一的城市之中。 不仅如此，在规划中，穆大陆至少要建立起上百个超级都市，这些超级都市的内部会建立起无数供能用的熔炉，而这些熔炉又会经由一种名为天轨的线路串联成一个巨大的网络。 假设真有律者在城市内部诞生，她就会惊喜地发现，自己正在与足以供应上百座城市的能量网络对抗，哪怕对方是能够覆灭大陆级别的怪物，短时间内也绝对无法冲出穹顶系统的包围网。 在这段时间里，足够逐火之蛾进行一系列的操作了。 众人都明白，这样做，就相当于将一整个城市的人封死在原地。 可说句不好听的，假如大崩坏真的发生，那这些人同样会在一瞬间毫无痛苦的烟消云散。 这绝非是卫宫切嗣牌的「拯救」，而是根本上就没有办法。 这是必要的牺牲。 对于这点，塞西莉娅倒是看的很开。 她明白自己无法保护所有人，就算想，双手的长度也有限。 所以她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坚持这份正义，并且全力保护好她能保护的人。 当然，这部分的情报，必然会隐作为最高机密封存。 普及崩坏是普及崩坏，该说的不该说的众人心里也有数。 方才提出问题的官员低头思索片刻后，复又看向坐在首位的塞西莉娅：“梅比乌斯博士的提议无疑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女士，我想请问一下，您也是发自内心地赞同这个计划吗？” “我赞同。”塞西莉娅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我明白了。” 见状，官员反而放下心来。 在听过方才慷慨激昂的陈词后，他是真怕当今掌握至高武力的塞西莉娅如同她的外表那般，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真白莲花。 如果让这样的人当上全人类的领袖，那绝对是灾难中的灾难。 假如方才塞西莉娅有哪怕一瞬间的迟疑，他都打算回去后就给自己找好退路。 但—— 既拥有一颗圣女般天真且善良的无瑕之心，却能够在面对牺牲时狠下心来理智对待，这样的领袖，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想到这里，这个男人轻笑一声，坐回原位。 他忽然有些期待在塞西莉娅麾下做事的日子了。 不仅是他，其他人的神态也发生了些微的改变，经由片刻的骚动后，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女士，对于抗击崩坏而言，您的改革政策无疑是正确且伟大的。但假如采取梅比乌斯博士的提议，那当人们意识到改革的好处时，原·最高议员们的立场就会从之前的「强迫全人类的暴君」更改为「为了全人类，从而不得不狠下心肠执行改革政策」，这样的话，您的立场又将置于何处？” “这个的话，我——” “什么嘛？这种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啊♪～” 与会议凝重气氛格格不入的妖精小姐摊开小手，做过美甲的透明指尖反射灯光散发出一种纯美的诱惑，让人不由得想要含在嘴里吮吸。 她微笑着说：“到那时，只要将「讨灭暴君」更改为「薪火相传」不就可以啦！” 「讨灭暴君」更改为「薪火相传」，这就相当于让死去的原·最高议员们处于道德的制高点，将他们的名声从原本的荒淫无度只顾内斗改写成为人类大义自我奉献，背负全人类仇恨死去的英雄人物。 而塞西莉娅，则是成为了他们大无畏精神的继承人。 “呵呵～” 塞西莉娅无奈一笑，她自然知道梅比乌斯与爱莉希雅接连抢在自己前发声的原因。 这些意见由她们提出来和自己提出来，给人的感觉会完全不同。 注意到友人的叹息，爱莉希雅俏皮地冲她眨眨右眼： 塞西莉娅欠妖精小姐一个人情哦！ 随后便被关心好姬友的蛇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关心好姬友（指抢她男人）。 提问者皱眉反问：“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在美化那群家伙——” 这样做确实是一种很好的办法，但一想到那群餐位素裹的家伙在死后居然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名声，他们心里就堵的不行。 可当提问者愤慨地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对上塞西莉娅坚定不移的表情后，却又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是啊，在这场戏剧中，牺牲最大的无异就是塞西莉娅本人。 然而她自己都不在意，为了全人类，心甘情愿地将这份本应属于她的功绩名望送给那群曾对她恨之入骨的人，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三道四呢？ 见此，原本还有些摇摆的高层们心中那块大石彻底落下。 他们彻底放心了。 而人主观意识的改变，也会造成看待问题角度的变化。 曾有人提出过一个六度空间理论，意思是你至多只要通过六个人，就能认识全世界的任意一个人。 现在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紧密，地球村也从来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切实的概念。 自崩坏降临以来已过数十年，数以亿计的人死在各种各样的灾难中。 人们，真的会察觉不到世界的异变？ 说不定他们也在等待一个答案，等待真相揭开的那一刻。 视线扫过脸色数次改变的众人，爱莉希雅暗暗一笑。 纵使是她，在那数百次的轮回中，也没有看到过像塞西莉娅这样特立独行的领袖。 倒不是说没有遇到过这样性格的人，而是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坐到文明领袖、星球执政官的位置上。 在爱莉希雅看来，塞西莉娅的天真本应在在与原最高议员们的厮杀中消失殆尽，只留下狠下心来杀戮的现实部分。 可谁曾想，她居然兵不血刃地完成了对最高权力的篡夺，这才让她那份难能可贵的天真与善良得以保存。 想到这里，妖精小姐眼珠一转，顿时又有了主意：“这样的话，塞西莉娅需要在平民百姓中刷一刷声望才行呀！只有这样才能为之后的上位做一些铺垫！” 她想看看，这样的领袖，到底能走多远。 “刷、刷声望？”塞西莉娅嘴角一抽气势一滞，怯生生地询问道：“要不......我去弄一些击杀崩坏兽的视频文件？” 她只会干这个。 “不不不！不需要那么麻烦。”摇手指：“要我说塞西莉娅本身就已经是很好的宣传素材了哦！”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直带着眼罩摸鱼补觉的Mei都下意识点头。 白发青眸大胸翘臀过膝靴大长腿颜值逆天位高权重却人妻味十足的单身未婚大美人还贼几把能打，这样的属性扔二次元里都能收获一大片一大片的死忠粉，更何况是现实中呢？ 岳母大人俺喜欢你啊（飞扑）！ “但仅仅只有这样是不够哒！”妖精小姐笑眯眯的：“塞西莉娅之前说过要在穆大陆建立众多超级都市对吧？” “我觉得，我们可以让塞西莉娅通过她的能力，将那些用以缓冲的地带布置成不足以影响机械化部队的简约绿植公园。”爱莉希雅的食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人终究是感性生物，即使有网络与虚拟平台，如果整天圈在房屋内，那肯定会发生心里病变的！” “但如果能在休息时间里走到公园中散散步，然后在散步的时候「不经意间」得知这种人性化的措施，其实是塞西莉娅大人以一己之力不辞辛劳奔赴全穆大陆各地催化的，这难道不是相当程度的印象分吗？” 馊主意！ 一旁的梅比乌斯捂额，但她得承认，这确实是爱莉希雅这家伙能提出来的主意。 塞西莉娅嘴角抽搐：“不、不用这样功利的吧......” “要的要的！”妖精小姐柳眉倒竖振振有词：“人都是感性的，有很多时候，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他们也会记住很久！而且塞西莉娅你想想，公园建成后，最多来遛弯的人会是谁？” “老、老人？” 老人在家里的地位相当特殊，只要能拿下老人群体，就约等于拿下一半的中年人士了。 孝顺的人还是多，就算不孝顺，天天在你耳边逼逼叨你也肯定印象深刻，就比如那个被上古之神逼逼叨万年直接疯了的大表哥。 再加上极易受到网络信息舆论操控，自认伸张正义实际上就是被带节奏的年轻人，只要布局得当，届时，全人类至少有四分之三会站在塞西莉娅这边。 所谓的政治，就是把朋友变得多多的，把敌人变得少少的。 而伴随妖精小姐的踊跃发言，会议室的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 人们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与建议，一时间颇有种百家争鸣的喧嚣。 不过很快，这股热情就被一盆从天而降的冰水浇的透彻。 “到饭点儿了，先吃饭，吃完再说。”推着餐车进入会议室的白陌如是道。 “白陌先生！” 而他的到来，也给仅剩的纠结之人落下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不要忘记，阿赖耶曾在白陌降临前文明的二十余年里，用他的身份与钱财资助了多少如今位高权重的人。 三天两夜的会议转瞬即逝，送走最后一位高层人员后，塞西莉娅抹去额间的香汗。 经过三天两夜的激烈讨论后，细节方面过于繁琐暂且不提，塞西莉娅卸任战斗部队总队长，将该职位转让给在基层声望惊人的「救世」小姐，科研团队则依旧由Mei博士负责领导。 舆论方面则交给（历经无数世界所以）参透人心的爱莉希雅把控，政治则由重构的高层人员共同商议决定，但作为星球最高执政官的塞西莉娅拥有一票否决与实行与否的绝对独裁权。 换言之，以其长处，各司其职。 世界就是这样，始于黑白，逝于黑白，中间万千色彩，如那繁星，绘成人间百态。 待到那自动门闭合，倾听那脚步声直至消失，白发丽人才重新坐回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凝视着空无一人的会议室怔怔出神。 良久后，才露出一个奇怪的，像哭一样的笑。 阿波尼亚曾说，谎言乃是罪行。 但唯有塞西莉娅知道，自己既是在那谎言之道上登峰造极的，罪无可恕的大罪之人。 第八章·「伪 妻 目 前 犯」 数据流构成的虚拟世界中，阿赖耶收拢虚幻的羽翼，默默地注视着低头批阅起文件的塞西莉娅。 呆猫天使很奇怪，她弄不清楚塞西莉娅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为何。 塞西莉娅不可能不知晓统合并建立一个为人类而战的逐火之蛾究竟会对来自未来造成怎样的影响，也不可能不知道在未来，第九律者「岩之律者」死亡前释放的拟似黑洞会击沉吞噬总面积高达三千五百万平方公里的穆大陆。 可她却还是这样做了，做出这种在阿赖耶眼中没有丝毫意义的举动。 呆猫天使确信，没有白陌帮助的逐火之蛾是绝对无法跨越终焉之律者的试炼的。 所以她才没有执行干涉前文明的规划，而是在暗中构筑起新的智械中枢。 为的，就是在前文明毁灭后篡改历史，利用那空白的五万年营造出白陌不存在的假象，从而将未来被影响的概率降低到冰点。 可明明理应与阿赖耶站在同一立场的塞西莉娅，为何会如此不假思索地挺身而出站在抗击崩坏的最前沿？而且还做出种种让人无比迷惑的行为？ 而且按照呆猫天使的计算，在这三年间，逐火之蛾吞并其他抗崩坏组织的速度绝不应该如此之迅速，代替联合政府也不应该如此之平稳，内部的矛盾更不应该激化的如此之露骨，甚至最高议员们的言行举止也不应该表现的如此的过激与肤浅。 这给阿赖耶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让这个过程进展的如此之顺利。 而这个人—— 想到这里，阿赖耶摇摇头，消失在0与1构成的数据洪流中。 呆猫天使不知道塞西莉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唯有一点她很清楚。 与史尔特尔一样，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塞西莉娅都绝对不会背叛白陌。 这就足够了。 ...... ...... 会议结束后，梅比乌斯顺理成章地留宿在白陌的家里。 原本蛇蛇是打算直接启程返回第一科学部的，毕竟在那边还有许许多多的实验要做。 但明明白陌只是用略带期盼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居然就莫名其妙地心软了下来。 当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和克莱茵说好今天不回去了。 会议结束时已临近傍晚，白陌早就在家里准备好丰盛的晚餐。 他知道少女们之前一直都有在开会，毕竟他那时也在全程盯梢，所以在晚餐结束后二话没说就强制命令所有人返回房间乖乖睡觉。 梅比乌斯亦然，此时的她正躺在客房里，呆呆地凝视望窗外夜空中高悬的银色圆盘。 她现在很纳闷自己今天的反应，即使白陌是如今第一科学部的投资人，按照自己的性格，也不应该如此迁就对方才对。 但他的眼神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每当与之对上，梅比乌斯都有种看到被自己狠心丢弃的小奶狗在雨天里轻轻咬住自己裤腿呜咽般的感觉，内心最深处的柔软立刻会被触动，鬼使神差地答应下他的一切要求。 蛇蛇忽然用力摇摇头，强制中断自己愈发纷乱的思绪，坐起身，想要找点饮用水喝。 晚饭丰盛的代价就是夜渴。 身为科学家的梅比乌斯也知道晚上不应该吃太多，但没办法，某人的手艺与他本人一样诱人。 在床头柜上摸索一阵，不出意料地没有摸到水后，蛇蛇颇为烦闷地掀开被褥走下床榻，准备去客厅弄点水喝。 哼！自从和那个男人相遇，事情就没有一件顺心的！ 烦内！！！ ‘咔擦！’ 心烦意乱的大美人手按在门把手上，发泄似的用力掰下。 而当梅比乌斯走在走廊上时，她才惊讶地发现，由于心里满满的都是对某人的怨念，她居然连拖鞋都忘记穿上。 光洁白皙的脚丫踩在冰冰凉的地砖上，消弭掉脚步声的同时，又一次加深了蛇蛇对白陌的「负面」印象。 不过很快，她幽幽一叹。 自己在这里闹别扭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只是好心邀请自己而已，是自己禁不住美色的诱惑答应的人家，总不能去怪人爹妈给他生出来一张天生就让人无法拒绝的脸蛋吧？ 实际上，让梅比乌斯无法拒绝的从来不是脸，而是那个唯一的人。 又或者，心思缜密的梅比乌斯早已意识到这一点，却下意识地选择将其忽略掉。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沦陷。 抛弃了无限的梅比乌斯，那还会是梅比乌斯吗？ 从蛇蛇所在的客房到客厅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这也是家里太大的坏处，干什么都颇费时间。 大约三分钟后，补充完水分的梅比乌斯就端着装满水的马克杯原路返回。 她怕自己一会又渴了，所以多准备一点。 哼！看到没有！这就是科学家的缜密思维！ 只是这次，在经过一扇房门前时，梅比乌斯忽然听到了压抑急促的喘息与床板咯吱作响的声音。 她有些好奇地看过去，就发现之前路过时还紧闭的门扉，不知为何竟打开一丝门缝。 而声音，正是从门缝里传来的。 好奇心是人类的本能，更别说是像梅比乌斯这样的大科学家了。 她下意识放轻呼吸与脚步，悄无声息地凑到门缝那里—— 蛇蛇的呼吸停住了，心中仿佛被克里希娜创出来一个无法填补的巨大空洞。 在那穿透玻璃挥洒在房间内的美丽月光下，男人与女人的身姿是那样的和谐与美好，好似那伊甸园内还未在蛇的引导下食用智慧之果的亚当与夏娃，一举一动具都彰显着人类盼望后代能够枝繁叶茂的本质，就连重叠在一起的声音都是那样的婉转动听，如歌如泣。 而在那艺术性不下于「创造亚当」的动态GIF构图中，作为主导者的毫无疑问是白陌，在这间别墅里也只有他一位男性存在。 蛇蛇揉了揉眼睛，在她的印象中，白陌这个人看似嘴上不饶人怼你没商量，但那也只是故意套外面示敌的尖刺，其内在的本质还是离不开「温柔」这个烂大街的白痴属性。 可此时此刻，他的行为模式真的和野兽没有半点区别，无论是冲击的力道还是速度，具都让作为一介凡人的梅比乌斯心生怯意。 如果换她作为防守的一方，她大概会死掉。 这样的思想几乎本能地浮现在梅比乌斯的脑海中，但随之而来的，居然是一股莫名其妙的耻辱感与不服输。 她竟然对自己无法承受白陌的冲击而感到气恼！ 幽邃的翠眸微微向下偏移，梅比乌斯想要看看能够承受如此攻势的人究竟是谁。 ——居然是她？！ 仅仅是那头粉色秀发映入眼中的刹那，蛇蛇就知晓了那勾引白陌（她的视角）的坏女人究竟是谁。 毫无疑问，在这场拉锯战中，作为承受者一方的是我们纯美无暇的诸界旅行者——粉色妖精小姐♪~ 此时爱莉希雅的状态相当不好，用以束发的绮丽蝴蝶型发夹早已不知跑到哪个角落，及腰蓬松的粉色秀发平铺在身下，小脑袋斜靠在松软的枕头上，一缕湿哒哒秀发含在嘴里，饱含笑意的粉蓝双眸直直地盯着门缝的位置—— 等一下！她在看哪里？！ 门缝后的梅比乌斯大惊失色，就连呼吸都絮乱了一瞬。 “嗯？” 白陌立刻察觉到异样，他下意识想转过头，脖颈却被一双柔美的小手揽住。 那是爱莉希雅的手。 她手上发力，强行将白陌的嘴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 半晌后，才放开他，悠悠笑道：“只不过是隔音结界稍微出现了点意外，人家已经修复好了呦♪～” “嗯。” 白陌不疑有她，继续挥动锄镐开垦起妖精小姐那颜色与发色无异，却特地修剪成爱心形状的耕地来。 面焯妖精背朝天。 见心上人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这边，爱莉希雅才侧过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冲梅比乌斯可爱地眨眨左眼。 她是故意的！ 妖精小姐可没有忘记白陌的第一次告白到底折在谁的手里，那可是她梦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然而这样的东西，却被过去的梅比乌斯毫不犹豫地舍弃掉了，这怎能让她心里舒服？ 于是，她故意取走蛇蛇房间中的水壶，故意在她返回房间时打开一条门缝，故意让隔音结界只对她一人失去效用。 以白妈妈的细心程度，他怎么可能不在梅比乌斯的客房里准备好饮用水？ 而爱莉希雅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让梅比乌斯知道，她到底抛弃掉了怎样的男人。 哪怕现在的她一无所知。 无论是在神话还是童话故事里，妖精小姐可都是很记仇很记仇的哦！ ‘你！’ 蛇蛇差一点点就直接暴走，但她很好地压制了这股冲动。 她不是柯南，不可能凭借蛛丝马迹就猜到妖精小姐的用意，更何况她还失去了桃花源中的记忆。 在她眼中，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偷窥到人家小情侣去做那种羞羞的事情时被人家发现，顺带用自己寻找刺激而已。 按照梅比乌斯的性格，此时的她本应默默地离去。 但不知为何，出于一种微妙的，不想向爱莉希雅这个死对头认输的执拗心态，她竟然硬生生停滞住脚步。 她瞪大用来偷窥的那只眼，将目光尽数投向那辛勤劳动的男人身上，默默计算起他的力量与速度，与如果将爱莉希雅换成身体相对羸弱的自己，该如何应对才能将效益最大化。 不过很快，她的嘴角就浮现出一丝玩味。 ‘说到底，也只是这种程度的家伙。’ 她嘲笑似的看向昏迷过去的爱莉希雅，心生鄙夷。 可当蛇蛇看到即便如此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念，继续疯狂输出的屑小白后，心里的那一抹鄙夷瞬间转化为恐惧。 她不留痕迹地踮起脚尖，偷偷摸摸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害怕，害怕自己被白陌发现后，步上爱莉希雅的后尘。 她会死的，如果真的被那样粗暴地对待，她绝对会死的！ 但如果能复活的话...... ...... 第二天，前往第二科学部的路上，怀抱文件的Mei有些诧异地看向身旁瞪着一对熊猫眼的梅比乌斯。 即使如今无论地位还是成就都超过对方，在蛇蛇面前，Mei私下里依旧还是那副学生似的模样。 我们也不排除这是由于她在生体研究方面还赶不上人家，所以本能谦卑。 注意到少女好奇的眼神，梅比乌斯摆摆手：“没事，昨晚没睡好。” “？需不需要我让阿陌给博士弄一些助眠的饮料？阿陌在这方面的手艺超级棒的！” 我总不能说就是因为你爹我才没睡好吧？ 没好气地瞪一眼一提到爹就滔滔不绝的现任科学部部长，蛇蛇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但马上，她就又倒退回Mei身边，颇为迟疑地开口道：“Mei，你有考虑过，在人类的体内融入崩坏兽的基因吗？” “原来博士也有这方面的预案吗？”Mei歪歪头，蝴蝶结束好的马尾在灯光下微微泛紫：“类似的实验我也有进行过设想，不过被当时的最高议会以「有违人伦」为由驳回了。” 实际上是那群家伙担忧本就个体力量非凡的崩坏能适应者们再度突破极限导致无法完全掌控，不过倒也有少部分其他高层担忧混入崩坏兽的基因后，「人」到底还能不能算作是「人」，所以这被Mei命名为「融合战士」的计划才一直被搁置。 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那个明晃晃的「成功率：零」给人造成的压力有多么巨大。 “也、也有？” 梅比乌斯嘴角一抽，她总不能说是看到你爹昨晚那副初号机暴走般的恐怖姿态，担忧自己未来会被上头的他一不小心给创死，所以熬一宿夜绞尽脑汁才想到这样一种提升肉体强度的办法，顺带还写好论文了吧？ ——等等为什么我要以自己会和那家伙做......为前提进行设想啊？！ 蛇蛇大惊失色。 第九章·「平平淡淡才是真」 与在即将迎来的大刀阔斧改革下人心惶惶的基层人员不同，对Mei来说，最高领导权的更迭，充其量也就是顶头上司换了一个人。 无论是职务还是地位，具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改变。 不过比起之前的束手束脚，现在的她可是自由多了。 至少塞西莉娅不会明里暗里控制作战装备的发展与大规模普及，以免战斗部队过于强大，导致出现无法掌控的迹象。 然而这也意味着Mei的工作量比之前多出许多许多。 逐火之蛾总部，科学部部长的办公室中，坐在办公桌后的少女放下手中的资料，抬起头：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我会在明天会议前整理出来的。” “不不不！不辛苦不辛苦！” 闻言，站在她对面的中年男人受宠若惊地摆摆手： “无论是有关崩坏本质的定义，量子通讯理论的完善，还是虚数空间结构的多角度理论模型，都可以说是部长您一手搭建完善，我们只是在打打下手，怎么能谈得上辛苦？” 随后鞠躬，转身，离开办公室的同时小心翼翼地将门带上。 从以上动作就能看出，男人是真心实意地佩服这位年龄明明比自己女儿还小上不少，却超越包括爱因斯坦在内众多伟大科学家的天才少女。 强者无论在哪里都会赢得尊重。 将视线从对方离开的背影中挪回，Mei微微抻了个懒腰后站起身。 她先是走到门口关门反锁，才走到接待用的沙发上坐下，像只慵懒的猫咪一般蜷缩成一团。 ‘今天又要加班了，通知阿陌一下好了。’ 想到这里，Mei摸出手机。 片刻后，那副在少女印象中自小到大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的魔性之貌，便出现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中。 手机貌似是平放在桌面上的，从Mei的角度只能看到部分天花板与男人的脸庞，身体则是一点不漏。 但再怎么说也是住了两年的房间，结合现在的时间，少女很容易就能判断出白陌是在厨房准备晚餐。 “Mei，有事？” 男人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中，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清澈的声音中竟然混杂有一丝压抑到极致的絮乱。 “阿陌～” 少女以下属看到后绝对会露出见鬼神色的可爱模样，娇声呼唤起将自己扶养长大的心上人： “那个，人家今天要加班，晚上就不回去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揣揣。 白陌向来讨厌她加班，人体终归是有极限的，就算他再调养，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也会落下病根。 况且就算不提这点，又有哪个父亲喜欢自家豆蔻之年的宝贝闺女整天在办公室里和一群文件公式打交道？ 奇怪的是，这一次，白陌居然没有说教Mei的意思。 他先是将手机向上挪了一些，确保前置摄像头只能看到自己的脸后，才轻轻地说:“加班啊......Mei有想要吃的东西吗？爸爸一会把晚餐给你送过去！” 可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急促起来。 恍若刚刚蒸完桑拿后忽然有人将小小的冰块放在你的后背上，那种混杂刺激与痛苦的复杂语调溢于言表。 “嗯？”Mei有些疑惑地歪歪头，“阿陌是身体不舒服吗？脸红红的，看起来好像是发烧了的样子。” “没有，就是今晚做辣爆鱿鱼时被辣椒呛到了......Mei，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挂断了，我还在炒菜呢，今晚塞西莉娅来了，我得好好招待她一番才行。” 好似故意证明自己现在的行为一般，白陌的身体逐渐开始不规则的抖动，看起来真的像是在颠勺。 “嗯，Mei知道了～” 沉浸于与心上人煲电话粥的少女，用那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绛紫色眸子注视着那正在厨房中奋战不息的男人，嘟嘴撒娇道： “对了阿陌，Mei要吃炸天妇罗和烧鱼，记得给Mei带炸天妇罗和烧鱼过来呦！” ‘哔——’ 不过这一次，还未等白陌回答，他们间的通讯就已经挂断。 少女心里却没有丝毫担心，近些日子里，白陌隔三差五就会在与她的视频通话中变得有些激动，整个人晕晕乎乎神不守舍，对上眼时更是会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在Mei看来，这正是心上人逐渐沉浸在自己魅力中的表现。 因此，她只是躺在沙发上冲了杯手冲咖啡后重新坐回办公椅，一边满怀期待地等待今天的夜宵，一边继续埋首于桌面上的资料。 而被她随手放在一边的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神之键计划」五个大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天下无双的Mei博士沉迷工作不谙世事的时候，我们的男主角又在做什么呢？ 时间为傍晚，地点为厨房，人物为围着洁白围裙的白妈妈，与刚从地上爬起身来的黄毛妖精小姐。 “恶趣味的家伙。” 白陌昂首斜眼看她，语气中的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他就不明白，明明每次都被自己折腾的几天缓不过来劲，这家伙为什么又总会乐此不疲地前来挑衅。 “诶？可刚刚阿陌与Mei通话时不时也很兴奋的嘛？” 舔舐手指的妖精小姐既涩情又玩味，一想到厨房外的客厅中正坐着心怀期待的塞西莉娅，而自己却又在厨房里与正在和Mei通话的白陌玩一些奇奇怪怪的游戏，她的心里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觉醒。 不对，说不定早就已经觉醒了。 “......算了，还想继续的话晚上来我房间，现在先老老实实去客厅待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拿起纸巾擦拭掉她脸上的污渍后，白陌转过身，重新准备起招待塞西莉娅的料理来。 刚刚煮好的那一锅里混杂了某些非食材的东西，已经不能够再食用了。 苦主们.jpg ...... 最终，爱莉希雅还是灰溜溜地顺着洞开的窗户溜走了。 她之前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潜入厨房，如果被人看到从厨房里走出去，肯定会出现相当糟糕的展开。 怎么说呢，以妖精小姐的糟糕性格，她对于这样的发展其实是颇为期待的。 可最终，她还是在男人那揉杂着冷漠与嫌弃的目光中选择妥协。 现在的白陌可没有和Mei煲电话粥，如果爱莉希雅真再在作死，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比如威光的律令，地藏御魂的侵蚀之力，又或是不下于三头龙的恐怖肉体力量。 ——将恐怖至极的质量浓缩进不足数米的躯体，一举一动宛若天灾的化身。 就目前为止，包括崩坏意志代打的似神者小姐在内，三头龙依旧是白陌遇到的敌人中，物理与肉体强度方面的绝对天花板。 他当年之所以能够胜利，那也是凭借极骑士带来的律令四段点燃，与Su和丽塔的MVP辅助。 不过现在，在经历过「燃烧的三神之键」数十年的更迭换代后，他终于在躯体强度方面抵达了三头龙当年所处的级别。 可想而知，即使白陌有所收敛，每次开创时，妖精小姐到底在面对怎样的苦难摇篮。 这也是梅比乌斯心生怯意的主要原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陆级冲击。 片刻的功夫，白陌就将食物重新做好。 菜品不算多，但都是塞西莉娅喜欢的类型。 这倒不是他偏心圣女小姐从而忽视掉其他人的口味，而是今天夜里，住在别墅的只有他们两人。 在最高议会覆灭后，塞西莉娅便主动邀请樱，希望身手不凡的她能加入新成立的「毒蛹」组织。 新毒蛹的职能依旧是干一些逐火之蛾明面上不方便做的事情不假，但其成员的，却不是那些至深之处的大罪之人，而是经过专业培训的Assassin们。 而或许是不想要再发生心上人被暗杀这种事，又或是出于某些担忧，考虑数日后，少女最终同意了塞西莉娅的邀请。 现如今，远赴澳洲的樱正是在执行新高层下达的某项任务，大概需要三天才能返回。 铃同样不在，最近一个星期是圣应女子学院二年级的修学旅行。 那丫头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实在架不住阿雅死缠烂打式的撒娇，最终也只得泪眼朦胧地拜别白陌，坐上前往旅行地点的磁悬浮列车。 塞西莉娅确实在之前的会议上提出许许多多的改革方案，但从提出到落实肯定也是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的，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也因此，不仅本应取消的修学旅行没有取消，弥赛娅依旧在北欧那边清理崩坏。 再加上偷偷开溜的爱莉希雅和加班中的Mei，换言之，现如今在家里的，仅仅只有白陌与塞西莉娅两人。 这也是白陌只做圣女小姐喜欢的料理的理由，只有一人的话，自然可对方来。 至于白陌本身？ 他这人向来不考虑自己，假如家里没人，他连饭都不会做。 扫视一眼摆的满满的餐桌后，塞西莉娅一下就看出白陌的想法。 她任由他先将自己的长发系成便利的马尾，又将围裙系在自己的脖颈上，才感慨地说：“陌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呢～” “蛤？温柔？可别！”听到这话，正在给圣女小姐系围裙的白陌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说我什么我都认，但唯独亚萨西这种烂大街的属性还是敬而不敏吧。” 温柔能干什么？能当饭吃吗？ 他嗤笑一声，手却下意识替少女扒掉油焖大虾的外壳，放在她那泛着诱人光泽的唇边：“来，啊——” 一边嗤笑温柔全无用处，一边却将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语言与行为完全不符，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 “啊——呜姆呜姆呜姆！” 咕咚！ “好次！” 在吃完虾肉后，塞西莉娅那如蛇般灵巧的香舌顺带将沾有丝丝油脂的手指卷入口中，发出水渍碰撞般的微妙声响。 也不知道这个好吃指的是虾肉，还是其他的什么。 “别舔，脏！......瞧你这馋样，又没人跟你抢。” 白陌收回手指，将上面沾染的口水在围裙上擦拭干净。 “塞西莉娅一点也不觉得脏哦！” 少女憨憨地笑着，无论是平日里的贤良气质还是成为星球最高执政官后沾染上的威势具都消失无踪，看起来就像是个贪恋心上人宠爱的小女孩，简直可爱的一塌糊涂。 人格是过往的堆砌与积累，作为与史尔特尔一道从长空市一路陪伴白陌至今的战斗伙伴，塞西莉娅自然知道他如今的性格究竟是怎么样的。 如果用阵营九宫格来形容，现在的白陌就是典型的「混沌.善」。 他遵循自我的意志，其善意只针对特定的人，自身无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想法，亦不会对平白无故的杀戮产生什么负面心理。 不过因与布洛妮娅的约定几乎不会主动杀生，且只要出言就会提供帮助，但对见死不救这一行为亦不会心生愧疚。 根据情况，成为「救世圣者/灭世魔王」的可能性正负参半。 与这样性格的人敌对并不可怕，只要你没有伤害过他在意的人，即使得罪，他撑死也就会教训你一顿了事。 但假如真的将手伸到不该触碰的领域，那哪怕毁灭一颗星球他都不会多眨一下眼。 也因此，即便知晓塞西莉娅统合逐火之蛾的举动会对未来造成不可计数的影响，白陌依旧选择放纵这样的她。 他相信，她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相亲相爱的晚餐时间很快度过，为避免水字数，期间发生的种种趣事就不细细道来了。 反正既没有发生什么嘴对嘴喂食，也没有发生两人共饮一瓶饮料时一不小心打湿胸前的衣襟，结果罪魁祸首慌慌忙忙伸出去擦拭反而越擦越脏，最后居然脑袋缺弦到试图通过舔干净的形式来止损，这种听起来就暴杀单身狗的恩爱现场。 嗯，没有发生。 顺带一提，是塞西莉娅笨手笨脚弄湿了白陌的衣服。 ——不对，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日份の美少女.jpg ...... 第十章·「愉快的清晨」 饭后，换好干净衣服的白陌走下楼梯：“总感觉比起之前，你现在的空闲时间多出来不少。” 以前的圣女小姐那可真是从天南忙到海北，整天不是在驱逐崩坏就是在驱逐崩坏的路上，一年撑死也就能与白陌见上五六面，连煲电话粥的机会都很少。 原本拥有极骑士的白陌是不需要更换衣物的，可自从发生铃の家长会事件后，他终归还是没敢再将极骑士覆盖全身。 这也是呆猫天使对屑狐狸心生怨念乃至于大打出手的另一原因。 她没机会试了。 “现如今的我，是逐火之蛾的最高领袖。” 躺在沙发上的塞西莉娅懒洋洋地回答道，那双黑底金边的过膝长靴早已被她脱下来扔到一边，修长雪嫩的玲珑美腿交叠在一起，灯光下，长期锻炼而没有一丝赘肉的性感腿型浮现出朦胧的光泽，令人心动神迷。 她用力伸了个懒腰后侧过身来，支起脑袋，饶有兴致地注视着那正在认真收拾餐桌的白陌。 看起来像是结束一天的辛勤工作，回到家里吃完晚饭后准备戏弄美艳妻子的不良丈夫。 听到这话，穿越前有给资本家当过卑微打工人的社畜小白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当领导就可以将工作尽数推给下属？” “这叫合理分配人才！”大声嚷嚷！ “是，是......” 将房间整理干净后的白陌取下围裙，走到塞西莉娅躺下的沙发上，拍拍她吃成五月的小肚子。 圣女小姐很懂事地蜷缩起双腿，给他让开一个足够他坐下的空间。 但很快，想到什么的她就翻身趴在沙发上，合上眼，哼起歌，冰莲般可爱的玉足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白陌，看起来像只寻求主人揉肚肚的小猫咪。 ‘看起来倒像只大号的琪亚娜。’ 白陌俯下身，熟练地帮她推拿按摩起来。 力度适中的按压刺激着塞西莉亚的触觉，她缓缓睁开幽兰星眸，往昔澄澈温柔的眼神此刻已经被水雾朦朦的媚意所取代，雪玉娇靥流溢着销魂蚀骨的妖娆妩媚，樱唇轻翘，似在浅笑，粉光潋滟的唇瓣像极了饱受滋润的罂粟花。 她决定，原谅自家主人之前在厨房里和偷腥猫偷吃这件事了。 ...... 竖日，辛勤耕耘粉色耕地小姐一夜后的白陌神清气爽地走出他位于别墅二楼的房间。 穆大陆地处热带，即使使用隔温水准不如墙体的玻璃也不用担心冬季的保暖问题。 因此为了美观，这栋别墅的设计师别具匠心地，在楼梯口的正对面用一道特制的钢化玻璃代替了部分墙体。 由于这个构造，走下楼梯后的白陌自然而然地看到早早来到家里，正在庭院中练习太虚剑气的Hua，与站在一旁指导她的塞西莉娅。 他思索片刻，迈步向通往庭院的侧门走去。 才刚迈过侧门，湿润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昨夜似是下过小雨，空气新鲜的让人不禁想要多吸几口，点点雨露汇聚在柳枝上，在晨曦的抚弄下闪烁出五彩斑斓的霞光。 最先发觉白陌到来的，是树梢上的一对渡鸦。 与那种常人印象中灰不溜秋的造型不同，从外观上来看，这对白陌搬到这里后闲来无事饲养的小家伙恍若那画龙点睛赋予生命后的黑耀水晶，晶莹剔透，优雅迷人。 她们扇动翅膀环绕在饲主的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最后更是分别坐落在他的双肩之上，鸟啄有意无意地摩擦着他的脸颊，看起来真是讨喜极了。 原本还在极东长空市时，白陌就有养过几只肥啾。 在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那只取名为「迦楼罗」的肥啾。 每次白陌晨跑时，它最喜欢做的就是站在主人的脑袋上，用那小小的、可爱的啄梳理自己与他的毛发，顺带向其他肥啾宣告这里是自己的领土。 可惜的是，那只肥啾最终在第三次崩坏中不知所踪。 在白陌搬到如今几人住下的别墅后，就有发现这对渡鸦栖息在庭院的树梢上。 当时这两个小家伙可不像现在这样神秘优雅，浑身上下脏的难以想象，扔水里水就能成墨水。 而它们似乎也是将庭院当做了自己的家，在发现有陌生人试图入侵时，二话不说就俯冲下来试图驱赶。 随后便在白妈妈无可匹敌的魅力下倒戈卸甲纳头便拜。 魅力（物理）。 而这，也算是它们这一生中，做下的最为明智的决定。 经历过迦楼罗走丢事件后，白陌对自己的小宠物们变得上心了些。 就好比这对被取名为「福金」和「雾尼」的渡鸦，他闲来无事时，就会有意无意地向它们体内灌输一些崩坏能。 反正拥有地藏御魂的他，也不担忧它们真的会变成六亲不认的崩坏爪牙。 而白陌这么做的原因倒也很简单，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他想让自己养的小东西至少能寻着气味找到自己。 那只取名为迦楼罗的小肥啾他是真心喜欢，发现它走丢后，他当时也有伤心过好一阵。 崩坏能的效果懂的都懂，两年下来，这对渡鸦居然摇身一变，从普普通通的生物进化为隶属于白陌的帝王级崩坏兽，而且还是特化侦查能力的稀有类型。 是，在白陌看来，他不过是每天给曾经的它们，如今的她们灌输一些崩坏能。 可对这能级在常规律者二十倍以上的家伙来说，一些是多少？ 也因此，这对小家伙能比塞西莉娅和Hua更早一步发现白陌。 在渡鸦们的高昂呼唤声中，后知后觉的两人也意识到一家之煮的登场。 Hua本能地松了一口气，由于今天调休，一大清早，她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别墅这边，想要给自家师父大人汇报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 经过两年的不懈努力，守护神州五千余年的赤鸢真仙终于突破太虚剑气的基础部分，抵达第一重的止水之境！ 可不要小瞧这止水之境，如果一个人的实力能够在其他方面全部抵达A级的范畴，再配合上止水之境的崩坏能控制，那她就是天命最强的A级女武神。 比如在后文明第二次崩坏时，雪狼小队中战力公认第二的「寒霜剑客」程立雪，就是这一公式的最佳体现。 在装备上支配之键「若水」后，她甚至能和六核驱动的超级无敌大西琳过上两招掩护奥托符华撤退！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当然，现在的Hua仅仅只是剑心决符合标准，其他方面比起未来的小徒弟还差的很远。 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要和师父大人分享一下这方面的喜悦。 只不过，当她一大清早兴致勃勃地来到庭院里，映入眼中的，却是手持园艺套装打理绿植的塞西莉娅。 这下Hua直接傻眼了，女孩不知道塞西莉娅为何会在这里，但对「传说中大人物」的恐惧令她立刻转身迈开双腿，想要离开这片不毛之地从长计议。 随后就在圣女小姐轻柔的呼唤声中钉在原地。 Hua是一名战士，而塞西莉娅，正是她顶头上司的上司。 面对这看到自己就跑的赤鸢仙人，圣女小姐在好笑之余询问起她前来的原因。 可无论她怎么询问，Hua都将小嘴闭的死死地。 Hua没有忘记与白陌的约定，哪怕是让她死，她也绝对不会吐出半点对他不利的情报。 面对这样的女孩，塞西莉娅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她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未来的赤鸢真仙摆出这幅宁死不屈的可爱模样；而不是一脸淡漠地将新收下的徒弟丢给大徒弟林朝雨，随后施施然地下山斩妖除魔。 至于她为什么有这样的记忆？ 还记得在后文明天命总部，生命目录融合轩辕剑·无双时，被白陌随手拍碎后，融入未成形神格内部的苏湄意志碎片吗？ 这就是塞西莉娅那既天真又现实的矛盾性格中，现实部分的来源。 “于是，你就和她坦白了你早就知晓太虚剑气的修炼法门，并顺带替我教导起她来？......不过也是，在太虚剑气这一方面，恐怕全世界的人加起来，也没有你来的熟练。” 坐在庭院池塘边石椅上的白陌一上一下抛弄手中的鹅卵石，看向坐在身边巧笑倩兮的倾国美人。 之前庭院里只有自己和塞西莉娅时，由于顾及到对方的身份与地位，Hua的动作一直都很僵硬。 可自从看到白陌后，女孩的动作明显放松，也自然了不少。 经过数年的朝夕相处，这孩子如今是真的将白陌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了。 “塞西莉娅大人难道比师父还精通太虚剑气？” 就好比现在，居然都敢插嘴了，而且一开口就是大逆不道。 “确实是这样。”白陌干脆承认：“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无法修习剑心决，塞西莉娅早就抵达太虚之境了。” “真的？！” “真的。” 说一千道一万，太虚剑心决绝非玄而又玄的武功秘籍，而是一种通过刺激大脑缓缓改造身体的技术「神音」。 而这项技术的改造前提，是人的身体还处在发育时期。 塞西莉娅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是成年状态的完成型，这直接从根源上杜绝了她修习神音的可能。 “听起来好厉害......” 听到自家师父果断的语气，Hua看向塞西莉娅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她倒退几步，认认真真地继续演练起修习好的形蕴。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看到这一幕的白陌心里反而有些不爽，Hua明明是自己的徒弟，崇拜别人算是个什么事？ 浑然忘记，他其实才是人家符华的弟子。 时间闭锁了属于是。 坐在白陌身边的塞西莉娅立刻察觉到他的不愉快，她伸出手，让他的头枕在自己光洁白皙的诱人大腿上，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梳理起他的长发。 对此，白陌先是不满的哼哼两声，随后就沉迷在圣女小姐温柔细心的服侍中了。 平常都是他伺候别人，好不容易才逮到个机会，自然要往死里享受。 飞回树梢的渡鸦们好奇地看着这对秀恩爱的苟男女，同样注意到这一幕的Hua一怔，心里忽然泛起丝丝酸意，就连剑心决突破的喜悦都消失无踪。 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塞西莉娅俏脸微微泛红，享受膝枕的白陌呼吸无意间打在她的大腿上。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将视线偏转，重新看向那舞剑中的Hua，轻声感慨道：“真没想到，那位名震寰宇的赤鸢仙人居然还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人都是一步一步走来的，先天多元宇宙无敌的那是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不——”说到这里，白陌摇摇头：“说不定就连那两者都是一步一步，从螟蛉蝼蚁之辈蜕变到如今涵盖多元的程度。”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对于那样伟岸的存在，时间悖论什么的就不需要关心了吧？”塞西莉娅报以微笑，然而这微笑中，却又透露出几分苦涩与无奈：“陌，你说......假如树与海真是像赤鸢仙人那样一步一步走向至强，那如果回到过去击杀还没有变强的祂们，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有趣的议题。”顺手从世界泡内取出一串无籽葡萄，白陌抬手，将其中一枚塞进少女水润的朱唇。 他思索片刻后，道:“对于那种超脱一切常理，以一己之力制定无限多元宇宙规则的神格而言，维度与时间本就没有意义。” “就拿「海」来比喻吧，假设过去的祂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是在未来通过一系列的机缘巧合后，才终于成为凌驾于多元宇宙之上的量子之海。” “那么，当祂在未来成为「海」的的那一刻，祂的存在形式就会直接超脱一切虚数常数，贯穿无尽过去与未来。” “到那时，还未成为「海」的自己，与自己所在多元宇宙中的一切自然都会在祂的掌控之中。” “正因如此，现在的幼年海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死死刻录在「海」的记录上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未来超脱一切，成为贯穿多元的量子之海。” 所谓的因果轮回与先后顺序，早已在「海」成为「海」的那一瞬间化为彻底的虚无。 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将话题重新回到时间悖论上，就算不提时间对量子之海而言连玩具都算不上，就算有人真的能够跨越时光，从未来回到过去试图击杀还未成神的他，你认为量子之海真的会对此无动于衷？” 假若无人插手，那「海」只会袖手旁关。 但如果真的有人试图作死，她将面对的，就会是「海」的全力围剿。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说到这，白陌轻笑一声：“如果换做我成为那样的存在，我可不会这么麻烦。” “陌的话，会怎么做呢？”塞西莉娅有些好奇，不知何时跑到身边的Hua同样用力点了点小脑袋：“Hua也想知道师父会怎么做！” “我啊？我的话，大概会一口气将所有时空中的自己统合在一起吧。”白陌说：“不过这个前提，是抵达那种境界后的我还能拥有名为「白陌」的自我，而不是失去人性与知性，彻底化身高维的神性存在。” “师父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或许吧。”白陌伸手揉了揉自家乖徒弟的小脑袋，女孩的喉咙中发出‘咕噜噜’的可爱声音，听起来貌似很舒服。 见状，塞西莉娅连忙捧起他的另一只手，其用意自是不言而喻。 于是乎，今天的晨练，就在白陌一手一个的顺毛摸摸头中愉快度过。 今日份の美少女.jpg 第五十三章·「伊甸:唔,这、这个尺寸......」 在听完簌描述的过往后，白陌乍看之下毫无波澜，实际内心还是颇为感慨的。 说一千，道一万，驱使这个原本温良礼貌的觉者少女转变为如今神经质的堕转天慧，还是源于感情二字。 明明理论上不过是大脑内分泌出的某些物质带来的结果，却总是会制造出这样那样的变数。 就好比存在之律者事件时，明明连根源的存在都被替换，少女们却依旧能够一个接一个地回忆起与白陌的羁绊。 奇迹和魔法是存在的，而让它们存在的，正是感情。 而一想到簌编织出覆盖整个星球的梦境这件事，白陌就不可避免地想到在桃花源事件经历的那一百八十余个世界中，某个极其特别的某个世界。 那个世界的名字叫Eva，或者说，白陌将那个世界命名为Eva。 至于为何如此命名？ 有初号机有使徒有亚当有莉莉丝有碇真嗣有渚薰，这样的世界不叫Eva叫什么？ 作为Eva铁粉的白陌穿越前是在网上看过说崩坏3rd有联动过Eva系列，却没想到自己也能碰到这个谜语全球人二十余年的神作。 于是，好奇心爆棚的他二话不说伙同梅比乌斯直接将整个世界掀了个底朝天，反正以他们两人的战力，亚当和莉莉丝发动多少次冲击都是白给。 最后的最后，就是屑小白终于了解到一众阿宅抓耳挠腮也想不出的Eva世界真相，梅比乌斯则得到她心心念念的生命树状图。 ——通过人类补完计划将全人类的灵与肉集合在一起诞生的原人亚当，这在追求进化的梅比乌斯看来是何等的完美？ 哦，也不算完美。 蛇蛇暗自撇嘴。 至少旁边的这个家伙，人类补完计划吸不进去。 当时站在她身边的白陌哭笑不得，人类补完计划用来引诱他人的办法是在其脑海中模拟出足以击穿对方心之壁的挚爱之人。 白陌倒不是没有这样的人，然而以他觉醒第八感觉·真我·阿赖耶识的精神境界，这种程度的东西稍微在意一下就能避免。 不过说到梅比乌斯，那时她虽然同样强到別格，却也依旧差点栽在人类补完计划上。 当初将她从橙汁中薅出来的白陌还在调侃，说没想到看似冷漠无情的梅比乌斯也会有足以击穿心之壁的亲密之人，换来少女怒不可遏的嗔视与极其复杂的神色。 现在想一想—— ‘如若不是具现出我的幻影，又有谁能击穿那家伙（蛇蛇）的心灵障壁呢......’ 想到这里，男人暗暗叹息。 他这绝非自恋，在离开桃花源，想起之前遗忘的一切后，没有人能比如今的他更能体会梅比乌斯当时的心情。 白陌对感同身受一词向来嗤之以鼻，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但这次，他是真的与梅比乌斯经历过一样的事情了。 让白陌抹消自己有关桃花源事件的全部记忆，这何尝又不是梅比乌斯对当初无数次遗忘自己的他的惩罚呢？ 顺带一提，Eva世界中爱莉希雅扮演的角色有些接近于渚薰。 不过与将目光尽数投向碇真嗣身上的渚薰不同，她更亲近明日香。 乃至于在人类补完计划的最后都要用尽所有手段将她放逐至量子之海里，借以规避掉即将到来的星球崩裂。 不过在白陌看来，这还不如直接让明日香去死。 一个人，一杆朗基努斯枪，就算她是天才少女惣流·明日香·兰格雷，就算她的身体部分使徒化，她还能独自一人在广袤无垠的量子之海中存活下来不成？ 肯定不能嘛（摊手手）。 ...... 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下，本应由簌引发的，逐火之蛾乃至全人类大规模动乱这件事，就在众人的合力下悄无声息间化解。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白陌过的相当安稳，每天不是上班就在家里逗格蕾修玩，闲暇时间再指导一下科斯魔修习神音，帮助他压制体内毗湿奴暴走的吞噬欲望。 Hua这边倒是不需要白陌再指导了，他毕竟只是个无尘，去指导人家明镜级的大佬反而会显得不自量力，万一说错什么还怪丢人的。 好在有簌的存在，这姑娘虽说在穿梭树海世界的旅途中割舍掉绝大部分的情报，但在意识领域依旧是稳稳压过阿波尼亚一线的Superdaddy。 神音的本质终归也只是通过潜意识的暗示来逐步改造躯体，以簌的段位，指导还未踏足太虚的Hua绰绰有余。 再加上超变手术的成功，无论是硬实力还是软实力，现在的Hua均已超过科斯魔与持有涤罪七雷的黛丝多比娅，稳稳居于逐火之蛾前七。 不过对于这件事，女孩反而有些不高兴和小委屈。 因为她更想要接受师父大人的亲身指导，而不是在簌的絮絮叨叨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枯燥乏味的锻炼。 Hua选择性忽视掉当初白陌也是这样教导她的。 好吧主要还是陪在身边的人不对。 樱倒是一直在家修养，塞西莉娅如之前所说的那般给她放了整整一个月的假。 在这个月里，她可是狠狠地放松了一把。 虽说某种意义上更加疲倦了。 而根据高层那边最新下达的通知，再过两天，樱就要和伊甸一起乔装打扮，前往黄昏街执行任务。 是的，由于要应对维尔薇的坑爹性格，樱还须要一位具有相当人格魅力的人作为搭档，且该人员还需要具备一定的实力与语言组织能力。 而这个人，就是我们的世末好歌者，人民好声音，地月升降梯，穆大陆民众唯一指定精神口粮的大艺术家——伊甸之黄金。 在实力上，融合崩坏兽伏罗那基因的伊甸绝对不弱，出神入化的共鸣之力更是让她成为近乎全能的璀耀之星。 而在人格魅力方面，举个简单且便于理解的例子:对前文明的人们而言，伊甸就是与自己活在同一个时代的迈克尔·杰克逊。 语言能力就更无需多言了，任谁在听到那优雅至极的美声时，都会放下正在进行的一切沉浸其中。 而爱莉希雅一听到是伊甸代替自己去执行任务，立刻就收起之前的那副气鼓鼓的模样抱住身边的歌者一口一个我的好伊甸♪～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呢。 没办法，毕竟是人际关系图统统填「喜欢」的逐火第一海王与她的英桀后宫团。 如果不是前文明有天降系的白妈妈和他拥有连射功能且无限子弹的M500转轮手枪，这群拥有巨大女姛潜力的绝世美人们指不定真会不知不觉间滚到床单上互相贴贴。 众所周知，崩坏3rd是一款百合游戏，但「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不是一本百合小说。 总而言之，前往黄昏街的人选就决定是樱与伊甸了。 虽说距离前往那边还有一段时间，这两人此时仍然齐聚在白陌的庭院中。 说齐聚其实不太正确，准确的说应该是串门。 在第七次崩坏加入逐火之蛾后，伊甸就小手一挥，以三倍于市价的高昂价格将白陌家左右的另外两栋别墅豪横买下。 其中一栋在几天前送给布兰卡与格蕾修一家，另外一栋自然就是她自己的住所了。 当初买别墅时卖家虽说表面上没有显示什么，暗地里却一直在嘲笑伊甸丰臀细腰人傻钱多。 殊不知，自己其实是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将世界上最为安全的位置拱手相让。 “老师，这样的力道可以吗？” “可以。” 享受着歌者软玉般温凉的青葱玉指在自己的太阳穴处揉捏，躺在草坪上的男人合上瑰丽的异色眼眸，早春萌芽般柔美的眉宇间满满的都是舒缓与放松。 老师之称可不是白叫的，除去对能力的开发，伊甸也一直在向白陌学习其他各种各样的手艺，比如她正在进行的养生保健抗压减压手法。 而白陌，就是她的「实验品」。 伊甸确实是个超脱时代的艺术天才，不过偶尔为之的指导，她就已经能够有模有样地服侍白陌了。 贴心的少女还驱动共鸣之力在庭院中奏起舒缓的乐曲，调皮的清风亦是在她的诱导下围绕两人欢快地抚动，也难怪白陌会享受到无以复加。 倾听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的男人嘴中时不时倾吐而出的丝丝呻·吟，伊甸将垂落的秀发撩至耳后，风华绝代的俏脸却是在不经意间染上点点醉人的嫣红。 既然是享受，那白陌肯定不可能再运转「燃烧的三神之键」来提升身体素质，否则那就是纯纯的找罪受。 然而在这种剜心的痛苦消除后，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各种各样的身体反应。 在伊甸愈发熟稔的轻柔安抚下，不知不觉间，白妈妈别在腰间的M500转轮手枪戟指怒目，逐渐向世界彰显出自己的存在。 如果是正常人，在注意到这点后必然会想办法抑制住正在发生的枪管过热现象。 只不过，或许是取消「燃烧的三神之键」后的遗痛还未彻底散去，合眼享受的白陌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相当微妙的事情。 不过也有可能是由于双方关系过于亲密，让他下意识忽略掉这方面的问题。 就像高傲慵懒的猫主子并不介意自家铲屎官偶尔为之的玩弄。 伊甸双颊绯红，有心提醒，却不知道该怎样提醒。 别看这位持有黄金雅称的绝世歌者婀娜妖娆顾盼生姿，雍容华贵优雅迷人，实际上，她依旧是个不谙曰事的纯洁少女。 虽说作为现代人的她有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但理论和实践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而且—— ‘这个尺寸，和之前在书籍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在这一刻，发誓将身心献给时代的璀耀黄金心里居然莫名地浮现出一丝庆幸。 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到底该怎样容纳如此可怖的凶恶猛兽。 再加上少女实在不忍心打断白妈妈如此享受的可爱表情，因此也只得暗暗压下心里的那一抹莫名，将注意力专注在手中的工作上。 残念的是，眼前的这一幕，终归还是死死地印在少女引以为傲的记忆之中。 至于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大概会在不远的将来体现出来吧。 ...... 幸好庭院中并不只有歌者一人，伴随一抹清幽的花香，头顶狐耳的樱色少女在伊甸感激的目光中娴熟地接过哼哼唧唧的屑小白，暖玉柔手亦是接替伊甸，继续她方才未完的工作。 是的，从一开始，舒缓压力这项任务就是作为妻子的樱的，伊甸只是在她暂且离开时稍微接替一下而已。 见正主回归本职，歌者立刻起身，迈开丰韵有致的柔长双腿向别墅玄关走去。 再怎么说也是融合战士，这么一小会的膝枕还不至于让她双腿酥麻。 她步履优雅地走进玄关，背靠房门轻轻吐息，借以消去脸上艳丽的红霞与心里泛生出的一缕漪念。 伊甸对人类与艺术的爱毋庸置疑，她就是这个璀璨的时代本身。 可她终归也只是位未经人事的豆蔻少女，超变手术又不会抹去人类本身的生理反应，更别说对方是与自己朝夕相处许久，且各方面条件具都无可挑剔的版本之子。 想到方才那一幕的伊甸喉咙忽然有点发干，她走到客厅，接下一杯水后一饮而尽。 然后斜躺在沙发上，在午间阳光的轻抚下沉沉睡去。 当她再度醒来，时间已至午后三点。 少女一边叹息自己失礼的同时起身，开始寻找别墅中仅剩下的白陌与樱，想要和他们打声招呼后回家休息。 今天她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即将一同前往黄昏街的樱进行一番交流，由于各种各样的问题，融合战士之间的共同行动相当少见。 伊甸不想与自己一同执行任务的队友产生摩擦，即使双方的相熟程度早已通过与白陌的交往而节节攀升。 奇怪的是，伊甸找遍一楼与庭院，都没有找到那两人的身影。 由于别墅没有锁门，自认他们没有离开的歌者理所当然地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于是，她知道在自己躺在客厅小憩的这段时间里，那两人究竟淦了什么事。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啊，居然连这样的尺寸都可以......’ 透过半开的门缝暗中观察，俗称偷窥的伊甸小姐如此感慨，那双骨感修长的秀气双手亦是不受控制地向曲骨偏下一些的位置缓缓挪动。 地球华夏人文始祖，三皇五帝之一的大禹曾在治水时讲述过一个道理: 一味地压制祸患是不可取的，想要一劳永逸地治理水患，需要做到久堵必疏。 嗯，久堵，必疏。 第一章·「澳洲,小白,伊甸,飙车」 时光飞逝，原最高议会打出GG至今已经过去半年。 在这半年里，逐火之蛾的改革如火如荼地进行，不出所料的怨声载道。 正如会议中预料的那样，塞西莉娅大刀阔斧的改革做动了太多太多人的利益，大规模的抗议游行乃至暴动更是司空见惯。 然而「最高议会」的决策依旧不容动摇，新高层很好地贯彻了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消灭一批的方针，流血事件屡见不鲜，舆论军势火力全开。 这里的流血倒不需要官方明明上动手，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崩坏更好用的刀子吗？ 那群暗中煽动民情添乱的资本家与地主官僚们倒是由新成立的毒蛹组织暗地里直接动手消灭了，乱世用重法，在这种全人类面临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可容不得这群蛀虫吸食人们血液的蛀虫。 至于死因？解刨结果出来了，死因是解刨。 我们逐火之蛾既从制度上打抱不平，也从物理上打爆不平。 且正如之前会议中提到的，在这数年来接连不断的灾难中，人们早已对这颗星球在面临什么若有所觉。 再加上财产转移等等配套措施的相继完善，与逐火之蛾接连从其他大洲上撤离的军事部署，半年来，全球的二十余亿人里约有的二分之一集中在穆大陆。 看起来挺多的吧？ 其实不然，作为全球最为发达的地区，穆大陆原本的人口就在全人类的六分之一左右。 换言之，穆大陆的人口只不过是从之前的百分之十八左右，增加到如今的接近百分之五十而已。 至少还有一半的人不愿意配合行动。 而且这个数字从两个月前就趋于饱和，这代表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除非遇到特别重大的变故，比如澳大利亚被一把火焚的一干二净，剩余的人，几乎可以确定是不会挪窝了。 说件趣事，原本在逐火之蛾计划中拥有强烈乡土情结，相当难以规劝的神州方面反而是最为配合穆大陆迁移计划的地区没有之一。 无他，与澳洲这样地广人稀，几乎没有遭受到崩坏大规模侵扰的幸运地区不同，第三次崩坏可是直接灭掉了极东，更是给毗邻的东南亚地区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大损失。 因此，在土澳网络上上蹿下跳一片嘲讽的时候，神州人成为第一批转移到穆大陆的居民，同时默默地向那群高呼「懦夫」的家伙递去鄙视的小眼神。 ——希望大崩坏发生在你们本土时，你们还有机会这么嘴硬。 这是某推博上一条热度至今居高不下，且撕出去至少数十万楼的讨论帖，甚至超越了那条男女对立。 不过这就和白陌没有什么关系了，独自一人来到澳洲的他此时正坐在举世闻名的雪梨歌剧院中，观赏伊甸表演的歌剧——《睡帽国王的晏驾》。 白陌自认自己是个俗人，欣赏不来这种高雅人士观看的东西。 但既然是伊甸赠送的门票，他倒也不至于抚了她的面子。 安安静静等到演出结束后，白陌拒绝了几位浓妆艳抹的贵妇的不正经邀请，转身向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他寻到伊甸的车后就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合实双眼，打算趁机补个觉。 但很快，主驾侧的车门便被人拉开，伴随一阵香风，坐在驾驶位的美人轻笑一声：“老师，这次伊甸的得分是多少呢？” 此时的伊甸身着一袭纯白礼服，礼服宛如月光般柔和地包裹住她柔美的身材，精致的花边衬出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胸前的百合花纹散发处幽幽的光晕，长长的同色宝石耳坠伴随略带急促与期待的呼吸缓缓而动，更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 很明显，这位堪称全人类男性梦中情人的超级大美人是在演出结束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立刻来到这里和男人幽会。 好吧，幽会是开玩笑的。 就目前为止，无论白陌还是伊甸，两人都没有向那方面发展的想法。 伊甸之所以会邀请白陌前来澳洲，主要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自己的略有精进的「歌者」——既那以声音引动律动，共鸣崩坏能的特殊能力。 在星河之梯事件时，经由白陌調教三天三夜的伊甸终于能做到暂且控制住崩坏能的共鸣。 在那之后，她就经常会邀请他前来观赏自己的演出。 就连那辆让蛇蛇直流口水想要卖了换经费的cece，也是某次她去穆大陆表演时，顺带赠送给受邀前来的白陌的礼物。 不过伊甸多次邀请白陌的原因也不太单纯，除了想要让他指点一下自己的能力外，也是想要再次进入那「通过生命目录随时随地补充能量，进而做到全身心投入歌唱表演」的特训状态。 伊甸对那样的状态真的真的非常痴迷，那种无需考虑一切外在因素，全神贯注突破自我的状态，简直堪比在游戏里氪了百倍经验的限时体验卡，根本停不下来。 她倒也不至于那么功利，每次邀请后也都会将白陌服侍的面面俱到。 牵绊本就是过往与时间不断堆砌的产物，如果说珊瑚岛时还颇有些依仗白陌能力的想法，三年后的如今，少女可是发自真心地将他当做老师看待了。 饱满的酥胸伴随愈发急促的呼吸轻轻颤抖，伊甸那双黄金般璀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副驾驶位上的白陌，面露期待，想要从他那里得知自己这次表演的分数如何。 人总是会更加在意亲近之人的评价。 但奇怪的事情忽然发生了，之前还坐在那里低头沉思的白陌，竟在伊甸眼皮底下没有一丝征兆地消失无踪。 “——？老师？” 少女眨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呆呆地向那边伸出小手。 可下一刻，手中握住的罪恶巴别塔与男人略显呆滞的眼神却告诉她，她方才看到的只是错觉，白陌就一直好端端地待在这里哪都没去。 见状，伊甸连忙收回包裹半掌白丝手套的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却又注视着自己碰到嘴唇的小手霞飞双颊。 白陌同样一脸懵逼，在他的印象中，伊甸是忽然伸手抚摸起自己悬在腰间的无鞘佩刀，被自己发现后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将那只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 就算有长裤作为间隔而非零距离触碰，这是不是也有些过于放肆了？ ——等一下！她不会也和Mei和弥赛娅她们那样吧？！ 想到这里，白陌立刻开口道：“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获得地藏御魂至今已过两年，抵达澳洲后的第二天，白陌终于将由乃的灵魂解构完毕。 现在只差重新给她塑造一具身体，这姑娘就能再一次在这个世界上活蹦乱跳了。 听起来是一件好事吧？实际上也确实是一件好事。 可站在白陌的立场上，这又不算是一件好事。 由乃是能说出「我喜欢你，与你无关」的好孩子，她不可能让弥赛娅一直陷入矛盾的螺旋中无法自拔。 而弥赛娅的心结一但解开，白陌很难想象这只一点也不憨的白毛团子，究竟会对自己做出怎样的行为与举动。 再加上明媒正娶的樱与仰慕自己的铃，不惜违背世俗的观念也要向自己告白的Mei，还有已经发生关系的粉色涩情小姐...... 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场景，白陌的头就有点大。 按照小白同学以往的性格，在察觉到问题所在后，他必然会直接在这些人中选择一位结成伴侣，同时强势切断和其他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然而不知为何，每当白陌想要快刀斩乱麻时，他的脑海中立刻会无限循环起「这样做绝对会出现大问题！」的弹幕轰炸。 地球的先贤曾说过：一个人跳进一次坑里没有什么，两次跳入相同的坑里也没什么，但如果三次都是，那就绝对是脑袋有问题了。 白陌已经跳过两次了，舰长小白与八重神，无论是哪个时期的他具都坚守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而结果，就是终焉律者觉醒灭世与八重村的屠村惨案。 这无休止的弹幕轰炸正是残留在灵魂最深处的本能在不断告诫白陌，让他千万千万不要再重蹈之前的覆辙。 简而言之，不开后宫必出事，所以光明正大地去让所有人幸福吧！看好你呦亲～ 然而这却又与白陌的观念产生了冲突，这让他只能明面上摆出一副看不出弥赛娅与樱色姐妹心意的模样，私下里却任由她们夜里轮番对自己做一些「健全」且「健康」的事情作为补偿。 最开始时他确实是没有察觉到异样，但大家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哪怕再白痴也能意识到不对劲了。 尤其批评某屑铃，就数这丫头玩的花！连带着弥赛娅也愈发糟糕！ 但很遗憾，至少现在，想让白陌主动开口说出「我要让所有人一起幸福！」这种话，他肯定是无法厚起那个脸皮的。 一起性福倒是轻而易举。 说实话，白陌也很奇怪，自己既不是什么中央空调，也不是传统男主角性格的温柔笨蛋，嘴硬怼人暴力成性强度至上还恶趣味至极，怎么看怎么都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 种种原因叠加起来，在这些事情的影响下对情情爱爱方面格外警觉起来的小白同学，立刻明言拒绝掉颇有越界举动的伊甸。 面对对自己畏如蛇蝎的白陌，伊甸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老师，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随后，她便向他解释起方才自己为何会这样的理由，可心里却又隐隐泛起一丝异样。 有人说过，男人与女人间绝不存在真正的友谊。 这句话虽说有些偏颇，但也能说明一个简单的道理： 繁殖是人类，或者说所有生命的本能。 而优秀的人却又喜欢与优秀的人交往，这是源自基因层面的互相吸引。 那么问题来了，抛去性格因素，从基因角度来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白陌更加优秀的人类男性吗？ 没有，也不可能有。 他的存在本就是一个BUG，是无数登峰造极集合而成的梦幻产物。 面对如此优秀，还对自己帮助颇多的完美异性，相处三年的伊甸真的不会心生爱慕吗？ ——还是不会。 她是谁？她是伊甸！ 是那个爱着整个时代，会跟随时代一同落幕的璀璨黄金！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爱上单独的一个个体？ 可无法爱上，不代表不会心生好感。 是谁在伊甸当初由于歌者之力暴走，遭到全网黑粉口诛笔伐肆意抹黑时出手帮助了她？ 这是雪中送炭。 且在那之后，又是谁明知道伊甸心里打的小九九，却依旧一直受邀帮忙，满足她练习的欲望。 这是锦上添花。 种种条件相结合，怎么可能让少女不心生好感？ 不过正如前文所说，伊甸没有将这份朦朦胧胧的感情生根发芽的想法，她爱的只有这个黄金般的美好时代。 但人家也是个连初恋都没送出去的纯情少女，在面对白陌那嫌弃的小表情与直白的拒绝时，心里难受一下不行吗？ 女人都是感性生物。 听完伊甸的解释后，白陌了然。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他歉声道：“最近精神有些疲乏，所以偶尔会做出一些过激的反应，你见谅一下。” 伊甸哭笑不得：“老师，「见谅」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她一边说，一边按下cece的发动按钮，挂好档位，向之前订好的酒店驶去。 白陌则有些微妙地看向少女大腿内侧：“伊甸，你穿高跟鞋开车没问题吗？万一被交警查到岂不是会被扣分？” 香车美人是养眼，就好比小白穿越之前某游戏里的圣撸易斯皮肤，就是养眼中的典范。 但踩恨天高开车，这一个不小心，可就要粗大问题了。 白陌觉得不应该放任伊甸养成这种坏习惯，他自己倒是不怕，但伊甸可不是肉体强度突破天际的自己，万一哪天没反应过来出事了可怎么办？ “没事的老师。”对于他的规劝，以高达八十迈的时速熟练驾驶cece的少女淡定道：“我没有驾照。” “？——！！！” 在这一刻，明明知道就算汽车爆炸自己也无所谓，但白陌依旧生出一股立刻跳车而逃的冲动。 给我把时速降到三十公里以下来啊你这无证驾驶爆弹女！ 第五十四章·「英桀之铭」 逐火之蛾的模拟训练场上，白发冰瞳的绝美少女正手持熊熊燃烧的烈焰大剑击杀一头又一头造型狰狞的崩坏兽。 这些崩坏兽最小的体长都在百米以上，其中亦是不乏强大无比的崩坏帝王。 放在后世的天命，那都是要出动A级女武神小队才能讨伐的怪物，而且可能还会造成一定的牺牲。 然而在少女看似轻描淡写的大剑挥舞下，不过数分钟，它们就化作晶蓝色的数据流烟消云散。 ‘咔嘣’一声，弥赛娅将手中的天火大剑一分为二，然后将这对鎏金赤黑三色交织的华丽双枪别在腰间，转身向训练场外走去。 融合战士在过去确实稀缺到仅有个位数，不过在获得阿波尼亚提交的名单后，短短的一个月里，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已然飙升到几十开外。 就连少女的青梅竹马都成功融合帝王级崩坏兽「摩瑜利」的超变因子，成为极其罕见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 而一旦保底帝王级战力的融合战士数量多起来，她们这些古早类战斗人员就变得清闲不少。 每当这时，弥赛娅就会感激起塞西莉娅的全人类迁徙计划。 穆大陆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 以这几十个融合战士，足够在高端战力上将伫立在穆大陆上的超级都市守护的妥妥当当。 如果还是像改革之前那样守护全球，那别说现在，就算人手再扩大十倍也绝对不够用，她更不可能抽出空来总部这边摸鱼。 是的，摸鱼。 击杀上百位后文明A级女武神级别的强敌，对如今的弥赛娅来说就是在摸鱼。 不知不觉间，这只当初连击败帕凡提都要与拟似律者化后的由乃合作的白毛铁憨憨，已经成长到逐火之蛾首屈一指的大陆级。 至少在明面上，官方已然钦定「救世」为绝对的人类最强，也就只有「真我」能凭借自身对崩坏能的极致化操控与其一决雌雄。 由于接手逐火之蛾后接连不断的007生涯，过去稳压两人一头的「圣女」已然跟不上她们的脚步。 这不奇怪，塞西莉娅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变强。 力量什么的，够用就好。 当然，弥赛娅的大陆级指的是综合实力抵达。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白陌那样，在力量、思维、精神、体能、速度、体质等等多个方面均登峰造极毫无短板，单一一项拿出来都让人难忘其背。 弥赛娅穿过金属质地的走廊，包裹三分之二小腿的暗紫色长靴踏在地面上，发出金石相撞的清脆声响。 及膝的长风衣亦是在气流的带动下向后拉伸，英姿飒爽。 她待会还有个战斗部的会议要开，等会议结束后，她就可以回家继续摸鱼了。 今晚白陌先生会给人家做什么好吃的呢？红烧草履虫？板鸭？Mei汁？特制樱饭团也可以，量大管饱。 小脑袋中不断回忆起之前吃过的美食，白发少女的脚步愈发欢快。 就在这时，颇为惊喜的清朗男声从一旁传来:“弥赛娅！” “哦，是苏啊......顺路？” 少女的语调是与冷漠外观不符的爽朗与阳光，对于自己这个青梅竹马，弥赛娅可不会像面对那群絮絮叨叨的高层那般拉下脸来。 “嗯，顺路！” 其实是不顺路的，但为能和弥赛娅多聊会天，苏也就不在意这片刻的绕远了。 “对了，弥赛娅你知道吗？我现在也成为融合战士了。” 如果有苏的学生在这里，一定会对恩师如此孩子气的口吻感到震惊。 弥赛娅却不会，这两人自小到大都是这样交流的，习惯成自然。 她撇撇嘴：“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等你告诉我，那可真是黄花菜都凉了！......你手术当天我还专门有请假在手术室外等着呢，不过你那时候整个人都被梅比乌斯打了麻药昏过去，所以应该没有看到我。” “不过你干嘛非要成为融合战士啊？即使塞西莉娅说你与摩瑜利的相性超高，通过超变手术的几率极大，那也没必要非要冒这个险吧？” 说到这里，停下脚步的少女双手抱（着在屑小白的努力下愈发丰满的）胸，鼓起脸颊，有些不满地盯着他:“还是说，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面对弥赛娅的咄咄逼人，苏摸头傻笑起来：“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假如能够成为融合战士，就可以多熬熬夜研究论文，对身体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产生太大的负面影响。” 人的一生至少需要三分之一的时间来保持睡眠，而苏想要成为融合战士的理由，仅仅只是将这三分之一的时间节省出来，以更加饱满的精神投入到科研与医疗的事业中。 “是听起来很没出息的理由吧？”青年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比起弥赛娅你们在第七次崩坏时为讨伐律者临危受命，我的这个理由既丢人又安全......其实我也蛮胆小的，如果不是塞西莉娅执政官说成功的几率极高，估计也不会去试。” “不！”弥赛娅用力摇头，脑后的麻花辫肆意飞舞：“生命的重量不是由概率来决定的，即使失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那你依旧是在赌上自己的性命！” 她伸手握拳，像小时候那样用力锤了下苏的胸口，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你长大了啊，苏，老大我很欣慰呦！” 白发少女的笑容绚烂而纯粹，如明月初升时散下的皎洁月光，浸润着青年不再懵懂与青涩的心灵。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苏立刻想起两人初遇时发生的事情。 出手拯救被绑架的少年后摇身一变加大向他家人的勒索力度，这发展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 最关键的是，作为人质的自己居然会喜欢上这个绑架犯，只能说更不对劲了。 苏苦笑摇头。 天火空间内的由乃猛翻白眼，在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弥赛娅这大大咧咧的家伙察觉不到苏对自己的感情了。 不过由乃也明白，这不是弥赛娅情商低，而是她整个身体整颗心灵具都挂在白陌身上，自然腾不出地方再去胡思乱想。 忠犬属性点满了属于是。 只能说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届不到就是届不到。 就连由乃自己都是通过取巧的方式，才能和弥赛娅另类意义上的在一起。 两个人在一起，嗯，躺在床上被创。 ...... 救世与天慧就这样一路谈笑，最后在会议室的门口互相道别。 弥赛娅目视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转身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嗨！弥赛娅，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超你的呦～” 然后第一时间出手，冻住迎面扑来的羽渡尘·痴女·簌。 “对不起，弥赛娅，我又没有看管好她......” 坐在角落的Hua连忙走过来，一边小声道歉一边将冻成冰晶的羽渡尘拿回桌面上放好。 “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弥赛娅摇摇头，拉开爱莉希雅身边的椅子坐下。 簌的故事她后来有听白陌提起过，虽说心生感慨，却不认为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凯雯，最多也只是容貌、气质、打扮与性格方面较为相似。 她是弥赛娅，是只属于白陌的弥赛娅。 可惜的是，簌这个女神经病完全不这么想。 在成为白陌的仆从后，簌便不再被限制行为。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她整天围在弥赛娅的身边大呼小叫，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馋她身子。 白毛团子最开始姑且还对她比较礼貌，不厌其烦地向她解释自己只是弥赛娅，并不是她口中的凯雯。 可惜的是，如果神经病能通过语言说服，那她就不是神经病了。 在经历过大半个月的逼逼叨轰炸后，好言相劝换成暴力对待，每次遇到这个烦人的家伙，弥赛娅索性直接出手将其冻结了事。 不过这样的招式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了，因为某位觉者少女已然觉醒名为抖M的特殊属性，享受起整个人被冻结的快感。 在她的想法中，这正是弥赛娅对自己爱的表现啊！ ‘虽说这样的撬墙角行为有些对不起主人（白陌），但没关系！我要的只有心灵，肉体什么的依旧随便你玩弄！实在不行加上我也可以！’ 这么一想，簌立刻就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她都已经想好了，到那时自己就将意志实体化成为消音器「套」在白大小姐持有的M500转轮手枪上。 这样，她既能享受到撼动大陆板块级别的激突碰撞，也能体验到挚爱之人内部的温暖。 双倍的快乐叠加在一起，说是天堂也绝不为过。 坐好的弥赛娅环视四周：“科斯魔不在吗？” 少女可不知道簌心里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就算知道，估计也只是嗤笑一声。 类似的游戏，我们的「乖乖女」由乃小姐早就玩过了。 “他啊，他出任务去了。”趴在桌面上的黛丝多比娅无聊地用手指画圈圈，头顶上的那簇阿呆毛一翘一翘的：“一听说这次的会议是你主持，那孩子立刻脸色大变，挑了个任务就坐飞机离开了。” 是的，这次的会议，正是由弥赛娅主持的融合战士会晤，或者说团建也完全OK。 “我有这么可怕吗？”少女蹙眉，看起来有点不开心:“还有樱，伊甸，你们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坐的那么远？” “没什么......” “没没没没没什么！” 樱的反应倒还算正常，听到呼唤的伊甸却一改之前的优雅迷人，整个人神似只有二次元中才会出现的呜呜呜蒸汽姬。 这幅诱人的模样让原本坐在弥赛娅身边打瞌睡的爱莉希雅瞬间双眼放光，直接扑过去抱住她用力贴贴。 弥赛娅迷惑地眨眨眼，下意识将目光放在明显是知情者之一的狐耳少女身上：“那个，樱......” “请尽快开始会议，弥赛娅队长！”直接被一口气怼了回来。 ‘就团个建能有什么会议内容？你们分明有事在瞒着我！’ 白毛团子撇撇嘴，倒也没有深究下去的想法，或者说，没有在这里深究下去的想法。 毕竟这么多外人在呢。 至于伊甸和樱隐瞒的真相是什么？ 在塞西莉娅刚刚击败最高议会时，梅比乌斯曾在爱莉希雅的算计下，透过门缝亲眼目睹她与白太太之间的亲密交流。 可那是妖精小姐故意向白陌隐藏蛇蛇的身影，所以他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伊甸，可是没有人帮忙隐藏的啊...... 好吧主要是白陌与樱之前在庭院中没看到伊甸，以为她已经回家了，不然怎么也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玩游戏。 至于当时施展神州体育竞技之柔术的歌者在被两人发现后发生了什么事？ 嗯，反正是健全且健康，且完全能过审的全年龄向剧情。 会议的内容简单而随意，会议室中虽有许多刚成为融合战士的人在，但他们也都是加入逐火之蛾许久的老员工了，不会与其他人存在什么隔阂。 弥赛娅稍微客套一下后，又叮嘱即将前往黄昏街执行任务的两人注意安全，便在黛丝多比娅‘我说我的尊主大人，这会议都开过去半钟头了，好不容易才放天假，您老人家就放过我们吧！’的抱怨中又絮絮叨叨了一个多钟头。 未来的世界蛇尊主表示这绝不是在蓄意报复。 其他人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地中海在台上罗里吧嗦没完没了那叫不堪入目；一个白发冰瞳身材颜值在逐火之蛾都能算的上是最顶级的超级美少女用那青柠般醉人的声线演讲，那就是在亲切地表达对下属的关心。 这可是光看到就能多吃下三大碗饭的。 两个小时后，会议在小岛沉沉娅的哀嚎声中落下帷幕。 她之所以会抱怨，是因为包括她在内的几个人都被弥赛娅单独留下来，剩下的融合战士们则搭乘转机前往分配好的超级都市坐镇，借以将原本坐镇的那些人替换回来。 待到最后一个人关上大门，弥赛娅转身：“塞西莉娅说，让我们先把前五位英桀的位置定下来。” “今天的伊甸好可爱！不过慌慌张张地教育阿簌的阿Hua也很可爱♪～” “「请」冷静下来，伊甸小姐。” “抱、抱歉，稍微有点......但被尊敬的人看到那副丢人现眼的模样，呜......” “笨蛋白陌不会在意的，况且，这件事也是我们有错在先。” “哦？我好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快快快从实招来！是不是白大老板终于安耐不住对我们的大美人伊甸出手了？！” “爱、爱莉希雅前辈，请松开手，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嗯，包括乖巧可爱的小天使Hua在内，没有一个人搭理身为战斗部队队长的弥赛娅。 白发少女嘴角抽搐半晌，从怀中拿出塞西莉娅之前给予的文件交给众人：“总之这是上面决定的刻印与排序，没意见的话我就提交上去了。”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好奇心爆棚的妖精小姐立刻接过，视线飞速扫过文件上的几个字： Ⅰ「救世」之铭的弥赛娅，融合崩坏兽基因『帕凡提』； Ⅱ「真我」之铭的爱莉希雅，融合崩坏兽基因『大自在天』； Ⅲ「圣女」之铭的塞西莉娅，融合崩坏兽，无； Ⅳ「黄金」之铭的伊甸，融合崩坏兽基因『伏罗那』； Ⅴ「戒律」之铭的阿波尼亚，融合崩坏兽基因『密多罗』。 这就是最开始决定的，前五位的逐火十三英桀。 第二章·「失联的小白」 白陌终归还是没有大义灭亲举报伊甸，而是命令她将车开到休息站后换自己来开。 对此，伊甸那可真是一百万个不情愿。 她除去艺术方面的唯一爱好就是飙车了，为了能多开一段路程，她甚至不顾他人眼光一把抱住白陌大腿要死要活就是不松手，成熟大姐姐的人设崩的稀碎稀碎。 可铁石心肠屑小白依旧无视掉伊甸那充满反差萌的哀求与不经意间在自己大腿上摩擦的硕果累累，直接把她提溜起来扔到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这才反身坐到还留有丝丝少女体香的驾驶位上，重新发动汽车向目的地驶去。 之前的三十公里每小时当然是说笑，高速公路可是有最低限速的。 然而在伊甸绝望的目光中，白陌这厮居然还真就踩着高速公路的最低限速「慢悠悠」地向目的地驶去，不多一分，不少一秒，强大的控制能力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瞥了眼地图上的导航：“大概再一小时三十分钟后我们就能到了。” “还不是老师非要和伊甸抢位置，伊甸的话四十分钟就够了。”少女小声哔哔，就连自称都从我变成了名字，明显是在闹别扭，可爱死了。 “你啊你——”男人有些好笑地伸手拍了拍伊甸的小脑袋，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场面还是蛮违和的，白陌的外观可是十七至二十岁恒定，而伊甸如今的年龄......如果不看两人的身份，这还真有种富婆包养小鲜肉的既视感。 歌剧结束时已近傍晚，现如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伴随车辆的极速驰行，车窗外的路灯与远处高楼大厦的灯红酒绿连成一条条细长的线，恍若繁星之夜时划破夜空的流星雨，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也是伊甸喜欢上飙车的原因，每当驾车奔驰在公路上眺望周遭的风景时，她总会有一种与世界合二为一的感觉。 伊甸爱着这个时代，爱着这个时代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爱着这个时代的一分一秒，一点一滴。 可少女也知道，哪怕自己穷尽一生，也绝无可能通晓这黄金般璀璨文明的万一。 所以她才会用这样的形式来体验世间的种种美好，哪怕只是粗略地一掠而过。 “老师......”她下意识呢喃：“您说，崩坏，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逐火之蛾早已向全世界公布了崩坏的存在，在这种危及到全人类的大型灾难正式曝光后，许多人已经顾不得再去欣赏所谓的艺术了。 伊甸有些迷茫，她并拢双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双眼迷离，仿佛失去了一直以来为之坚定的信仰。 如果我的歌声无法给人们带来欢笑与愉悦，那她还有存在下去的意义吗？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白陌才能看到歌者如此羸弱的姿态了吧。 毕竟更难看的姿态，都已经被他看过了。 “崩坏？崩坏大概是一种试炼吧？”回忆了一下曾在圣芙蕾雅学习过的知识，白陌回答道：“一种崩坏意志给予文明，度过迈向星穹，渡不过身死魂灭的试炼。” “试炼啊......”少女侧头看向窗外，眯起倒影流星的璀璨金眸：“那老师，您说，崩坏祂——凭什么考验人类？” “凭祂比人类强。” 下一刻，如焚炎般炙热凛冽的高昂女声回应了伊甸的疑惑。 ...... 逐火之蛾，总部，最高执政官办公室—— 坐在办公椅上的塞西莉娅双手撑在桌面上，探头探脑地看向装载在半透明魂钢盒中的黑白二色骑枪：“这就是用死之律者核心制作的神之键「黑渊白花」？” 站在她对面的Mei推了推鼻梁上驾着的小巧眼镜，回答道：“是的，这孩子就是黑渊白花。” 有白陌看护的女孩自然不会近视，她如今所戴的这幅眼镜是经由第四科学部研发的多功能装备，其种种能力几近万用。 在Mei的视线中，成千上万带有各项指标的数据流溢散在黑渊白花上，无时无刻不在向她报告这人类史上第一把「律者核心驱动型弑神兵装」，俗称神之键的种种状态。 融合战士的提议终究还是没能通过，这不单单是那基本上确定为零的成功率，也是人们担忧如此强大战士的可控性。 崩坏兽并非碳基生命，而是一种躯体精神一体化的特殊产物。 如果将崩坏兽基因直接与人类融合，就相当于直接将一头强大无比的崩坏兽强行塞入人类的体内，鬼知道到底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精神领域不同于现实世界，现实中的一拳超人在精神世界里很可能脆弱的不堪一击，比如那些骤然获得强大力量，心智却完全跟不上去的YY文主角。 万一融合战士没出现，反倒是苏醒一头至少帝王级的崩坏兽，那乐子可就大了。 况且现在的情形还没有急迫到需要让人类破釜沉舟的不做人级别。 但融合战士计划搁置，不代表不能进行其他的计划。 比如根据「用律者的力量来对付的理念，制作出以律者核心驱动的超神兵」的神之键计划。 与作为活物、变量颇多的融合战士不同，神之键终归也只是一种死物，一种需要人来使用的武装。 就算失败也只是束之高阁，危险性自然会大大降低。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高层明言反对。 这种强力的武器一旦掌握在个人手中，同样有可能出现某些人不愿意看到的问题。 不过拥有一票通过权与一票否决权的塞西莉娅最高执政官力排众议，直接敲定了神之键计划的实行。 如今塞西莉娅在逐火之蛾的地位与权力就相当于地球上联合国中五常合而为一，不说是至高无上吧，那也是无出其右。 而这以死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为主材料，辅以魂钢制作的「创生之键」黑渊白花，就是第一件成品的神之键。 创死他！塞西莉娅！ “说起来，这孩子的命名还有参考你的能力。”Mei看向塞西莉娅，“神之键的具体使用说明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中，我就不再重复说明（水字数）了。” “唯一要着重提醒的一点就是，即使有抗崩坏性能极佳的魂钢作为主框架包覆核心，神之键上的崩坏能反应依旧极其强烈。这就导致即使是卑弥呼那种程度的崩坏能适应者，也无法自由自在地使用黑渊白花。但如果将她分化为黑渊与白花两部分，其上的崩坏能侵蚀就会减低不少。” 这也是设计时，将神之键一分为二的原因之一。 「大姐头大姐头！黑渊白花的设计也有小幽的份哦！」 欢快活泼的女声亦是索绕在房间内部，虽说还没能完成Mei的规划，幽兰黛尔的超规模计算能力依旧在神之键的制作中出了不小的力。 “嗯，辛苦你们了。”塞西莉娅起身，走到装有黑渊白花的透明魂钢手提收纳箱前：“能打开吗？” “好。” Mei点点头，将箱子放在地面上，在经历过一系列看起来就复杂到不行的工序后，箱子终于打开了。 然后—— “怎么会？”惨遭打脸的Mei喃喃自语。 从多功能镜片上反应的数据来看，神之键各项数值正在呈爆炸性地飞速飙升，乃至于让Mei产生了「黑渊白花正在欢呼」的微妙错觉。 “看来这孩子很喜欢我呢。” 塞西莉娅温柔地笑着，她伸出手，环绕她飞行的黑渊与白花立刻合二为一，化为完整的二色骑枪落入她的掌心。 所谓的崩坏能侵蚀仿佛——不，是根本就不存在。 房间中忽然有枝丫藤蔓延伸的声音响起，那是放在窗沿上的盆栽在创生之力的作用下疯狂生长，转瞬间就突破了其原本能够生长的极限来到塞西莉娅的身边，映的她仿佛是神话中倚靠月枝的月光女神，美丽而又高洁。 塞西莉娅.jpg ——塞西莉娅就应该使用黑渊白花。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Mei心里几近本能地浮现出这句话。 把玩黑渊白花半晌后，塞西莉娅才略微感慨地说：“不过说实话，这孩子在我手里有些浪费。” “确实。”Mei毫不客气地点头，与整日泡在战场上的过去不同，现在的塞西莉娅可是逐火之蛾的最高执政者。 这样的她想要再上一次战场，那怕不是要到全人类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将依依不舍的黑渊白花重新放回魂钢收纳箱后，塞西莉娅提议道：“稍后带给爱莉试一试吧，虽说我感觉她变成会因为不够可爱而嫌弃这孩子。” “为什么不是弥赛娅？”Mei立刻为自己的挚友鸣不平。 “她的话，感觉更加适合大剑。” 塞西莉娅从善如流，就算不提那修习两年以上的太虚剑气之形蕴，自从第三次崩坏时从由乃手中接过神火试炼，白毛团子的画风就在大剑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况且，就算将神之键交给她使用，她也不会同意的吧？” “也是......”Mei叹息一声，点头同意了塞西莉娅的说法。 就连她都快要忘记自己究竟给弥赛娅那柄神火试炼打过多少次补丁了，今非昔比，现在的逐火之蛾，比神火试炼更好的武器比比皆是。 但弥赛娅就铁了心的非要用祂，最多也就是再带上双枪。 Mei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有想过要劝劝她。 可惜每次才刚开口，弥赛娅就会未卜先知般地转移话题，这让少女只能不了了之。 人类最强的战士却拒绝使用人类最强的武器，这也只能说是命运弄人了。 又讨论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后，Mei告辞一声，转身离开。 “请等一下！” “还有事？塞西莉娅执政官？” 少女有些烦躁，她在塞西莉娅这边耽搁的时间有些多，这会影响接下来的世界泡观测实验的。 Mei现在可是很忙的，白天要进行各式各样的实验与理论构筑，晚上还要偷偷摸摸地和梅比乌斯交流与融合战士相关的生物信息化、基因工程学进度。 她们怎么可能真放弃这项计划？ 塞西莉娅没有因为她略显失礼的举动而心生不满，她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份文件后，说：“其实是有关融合战士方面的问题，你知道玛基博士——” ‘嗡——！’ 骤然响起的警铃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几乎一瞬间，淡蓝色天然卷靓丽女性的虚拟投影在办公室中浮现。 她的名字是爱茵斯坦，是全人类首屈一指的大科学家，相对论的提出者，银色子弹的制造者，被称为改变世界的天才。 但此时此刻，她要做的事情都和那些的赞美与名声无关：“塞西莉娅执政官！检测仪检测到澳洲东部出现极高的能量反应！初步推断为第七律者！” “能级呢？能力呢？” “能级初步检测为11000hw，而且还在急速提升中！能力的话——” ...... “只是因为比较强，就可以将他人玩弄于鼓掌——等一下！你是什么人？！” 半睁的眼顿时瞪得溜圆，伊甸侧过头，看向那坐在驾驶位上的纤细少女。 少女头顶恶魔般的漆黑双角，精致至极的俏脸与那如火焰般炙热的秀发相得益彰，自然坠落的柔顺头发上系着深色的丝带，带有纽扣装饰的漆黑華礼服裙包裹全身，仅露出胸前的峡谷与白皙的香肩。 此时的她正平稳地驾驶着座下的车辆，眉宇间的傲然却给人一种霸者出征的魁伟与巍然。 少女侧过头，带着些许的寒意绀紫竖眸倒映着着伊甸慌乱与警惕的模样：“如果你死了，主人会伤心。” 她随手扔给伊甸一个散发出冰冷气息的晶蓝色结晶，一脚刹车将车稳稳停在路边，随口道：“拿着这个，去找逐火之蛾，告诉她们——” “算了，跟那群背叛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打开车门，迈开包裹黑丝的纤细美腿，缓缓向天空走去。 高跟踏在凭空浮现的真红阶梯上，恍若**的女王。 地面上，手握晶体的伊甸呆滞地遥望那悬于高空之上的红发身影，注视着那真正点燃世间万物身体与心灵的烈焰，像是在见证什么永远也无法抵达的终极。 那是燃烧到极致的火焰，那是纯粹到极致的高温！ 大地在融化，天空在融化，操控分子运动的能力被少女发挥到极致，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灼热到无以名状的爆炎下化作扭曲畸变的涟漪！ 仅仅只是一瞬，澳大利亚沿海布置的能量测量仪尽数突破上限过载爆裂，焚天的炎浪疯狂扩散至天边，烧却了足足有七百六十九万平方公里的焦土却还得不到满足！ 外太空的卫星中，观测到这一幕的宇航员表情僵硬无法言语，这就像星球本身点燃的宏大篝火，像十八层炼狱最底部流淌的炽热红浆透过洞开的地狱之门涌入人间！ 澳洲，于顷刻间化作一片火海！ “能力的话，是操控分子运动！”爱茵斯坦眼神凝然，语气低沉：“其能力表现为，仅一瞬间，就让总面积七百六十九万平方公里的澳大利亚陷入无边极热炼狱的——火！” ‘哗啦！’ Mei抱在怀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前文明历2018年4月1日，第七律者「炎之律者」在澳大利亚诞生。 仅在诞生的一瞬间，便将脚下的大地化为一片无人生还的炙热火海。 第五十五章·「猫猫来喽!」 不仅仅是爱莉希雅，会议室中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份名单。 对于这份排名，第一个提出异议的，是神色严肃的伊甸：“恕我冒昧，我实在无法认同自己能够压下其他浴血搏杀的战士们，编排至如此之高的排名！”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不能开玩笑。 “诶？可我觉得很好呀♪～”妖精小姐笑眯眯的。 “我也并无意见。”阿波尼亚的肯定紧随其后：“人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强悍的武力，还有精神层面的净化与升华，伊甸圣洁的歌声正是唤醒人们希望的宝物，占据英桀之位第四系绝不过分。” “可是，就连樱——” “我是隶属于暗杀部队「毒蛹」的一员，暗杀部队，是不应该暴露在明面上的。” 樱色少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素雅淡然，这正是她以自己的方式肯定这份排名的合理性。 “不是，我说啊伊甸，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趴在桌面上的黛丝多比娅抬起头，用小手撑着那通红通红的侧脸呜噜呜噜地吐槽：“不说别的，你还记得自己加入逐火之蛾后的两年里出过多少次A级以上的紧急任务吗？” “......”忘了。 “但我记得，是九十八次。”黛丝多比娅勾起嘴角：“两年是七百天，这其中，你有七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执行任务或是执行任务的路上。” “这样的你如果连区区第四位都无法获得，我可是会第一个生气的！” 身为战士的觉悟与行动力，这位看似纤弱的歌者绝对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要差。 逐火英桀第四席，她当之无愧。 大抵是被众人说服，伊甸嗫嚅嘴唇，不吭声了。 见风波渐熄，弥赛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脑后存在感颇强的白色麻花辫：“其实我也觉得英桀第一的位置应该交给塞西莉娅，可她却说自己已经是执政官，这个名号还是让渡给其他人比较好。” 不仅如此，原本塞西莉娅是不想占用英桀的名号的。 然而她对全人类的贡献却又毋庸置疑，因此在高层们的死谏下，被逼无奈的她只好拿走第三的位置。 而塞西莉娅会选入英桀的另一个原因，还是在于她没有进行过超变手术。 别管她的真实身份如何，在不知真相的普罗大众眼中，未经过超变手术的她就是纯人类能够抵达的极限，象征的意义更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就像号令百万崩坏人型的黛丝多比娅必然会在未来拥有一席英桀之位那般，麻烦，却现实。 弥赛娅又补充道：“不过根据塞西莉娅的说法，英桀之位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假如实力不济亦或是战绩不佳，同样有被后来人顶替下去的可能，也能算是一种激励的手段了吧。” 至少在这个文明，逐火十三英桀并非试图获取更大利益与抱团取暖的政治团体，而是融合战士们尽皆向往的目标。 ‘咕咚！’ Hua紧张兮兮地吞咽口水，即使呆鸟如她，也能明白弥赛娅之所以会留下她们几个，正是在暗示未来的英桀中有她们的位置。 一想到自己要成为众多战士们追赶的目标，她心里就有亿点点亚历山大。 而人一旦压力大，脑海中就会本能地浮现出最为可靠的那个人。 女孩下意识开口道：“师父呢？师父他有入选十三英桀吗？” 听到这句话，冰冻状态下的簌与天火空间中的由乃同时斜睨她一眼，暗自腹诽不管你那个师父能不能成为逐火十三英桀，他都已经一口气包圆包括你在内的大半女英桀了。 救世、真我、圣女、黄金、戒律、刹那、天启、无限、浮生...... 这就已经攻略九个推倒四个了，想必曰后白太太成为从者参加圣杯战争，固有技能一栏上绝对会有一项「对逐火十三英桀」的女性特攻。 什么？你说这份名单上是不是忘记写一个人？ Mei博士又不是逐火十三英桀。 “白陌先生啊......”弥赛娅嘟嘟嘴，看起来有些不满：“他说自己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所以就把这个东西给推掉了。” 她其实还蛮期待白陌在她上面的，嗯，不要误会，特指英桀排名。 “再说他本来是是以厨师的身份入职的嘛！就算炊事班是众所周知的怪物集合地，那编制上也说不过去呀！” “哦......” Hua点了点小脑袋，不吱声了。 “啊！有关这个，真诚热情的粉色妖精小姐有一个提案♪~” 爱莉希雅高高举起小手，吸引到所有人的视线后轻咳一声： “按理来讲，四大天王中肯定是要有五个人的。” 弥赛娅：“哪来的按理来讲啊按理来讲。” “所以十三英桀也一定要有十四个人才符合画风！” 黛丝多比娅：“又有馊主意了是吧？伊甸伊甸，我从卑弥呼那里听说你最近又弄到一批好酒？” “而且你们看，律者不也是正好十四个人嘛！十三英桀对阵十四律者，这明摆着是要吃亏哒！” 阿波尼亚：“那爱莉是想要怎么做呢？” “所以我们索性再专门给阿陌设立出一个位置不就好啦！与终焉相对的那种♪~”手舞足蹈。 樱：“第十四位的英桀？可根据弥赛娅的说法，英桀本身是无时无刻不在受到其他人的瞩目与挑战的，这样会不会让他感到反感？” “作为只有我们几人知道的机密事项就好了呀！仪式感与团队建设可是很重要的！怎么可能把阿陌一个人排除在外嘛！”妖精小姐摇头晃脑振振有词，就连包裹长靴的诱人小脚都一抖一抖的：“至于位置嘛......阿Hua，第十四位的律者代表终焉，那与之相对的数字又是什么呢？” Hua：“一？......不，不对，是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终末于虚无，虚无辟道，循环往复。 而归于虚无之后，天地未开之前，就是那状如鸡子的混沌的零。 “没错！”爱莉希雅俏皮一笑，排列星辰的双手在虚空中不断滑动，将白陌的Q版头像置于弥赛娅之前的空位上：“十三英桀的第十四位成员，逐火英桀的空白之席位，很适合那个不肯抛头露面却做得比谁都要多的笨蛋不是吗♪～” 伊甸默默点头，这既是在回应爱莉希雅的话语，也是回应黛丝多比娅自己最近确实弄到一批好酒。 况且零这个数字真的很适合白陌，包容一切，通达万物，无论与谁都相处得来。 最关键的还是个邪道至极的强气诱受，不断引诱着她们这群Numbers以下犯上攻克本垒然后反手就把她们创成热兵器绒布球。 真可谓是诡计多端的零。 见众人统一意见，弥赛娅摸出通讯装置，将会议的内容传送给塞西莉娅。 片刻后，得到她简简单单的「通过」二字。 于是乎，逐火十三英桀中的前六位，就以这样的形式先行定下。 既然会议结束，几人也就做鸟兽般散去。 汇报完毕的弥赛娅与樱结伴回家；爱莉希雅和黛丝多比娅则一脸亢奋地跟在伊甸的身后，准备去她在郊外的黄金庭院白嫖佳酿；阿波尼亚倒是没有跟她们一起，而是跟在Hua的身边与解冻后的簌交流起意识方面的能力开发，同时还有意无意地用白陌的名号来逗弄他呆呆萌萌的小徒弟。 英桀们的一天就这样悠哉悠哉地度过。 ...... 时光飞逝，转瞬间，就到了樱与伊甸组队前往黄昏街的日期。 铃这次没有潜入樱的体内，而是化作巴掌大的垂耳小狐狸蹲在她的肩膀上，表明自己同去的决心。 根据这丫头的说法，是她要去黄昏街那边见一个故人。 樱知道妹妹口中的故人是谁，玛基博士在叛逃逐火之蛾时，带走了他的两个实验品。 其中一个，是成功融合毗湿奴的基因，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位融合战士的西琳； 而另一位，就是持有「时砾逐光」这一加速时间能力的阿雅了。 铃与阿雅上学时是同班同学，两人间的关系不说是十分亲密，但也足以相互称上一声友人。 在玛基博士叛逃后，铃原本是想要寻找一下阿雅的。 谁曾想，这老家伙在躲藏方面简直专精，再加上他逃跑时顺走了梅比乌斯过去为帮助阿波妮娅逃离逐火之蛾追捕时制作的空之拟似律者核心，硬是让所有人都摸不到头脑。 而现在，终于知道他躲在黄昏街，而自己的姐姐恰好也要去那边执行任务，那铃自然就顺便跟上了。 目送两人一狐搭乘小型飞艇离开后，白陌转身，踏上回家的路途。 或许是崩坏意志对才刚立下悠闲Flag的弥赛娅的回应，在会议结束后的这几天里，全球各地一改之前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大大小小的崩坏事件屡见不鲜，频率和烈度更是远超以往。 有科学部的专家推测，第九律者即将诞生，以上这些都是大崩坏发生前的预兆。 外加需要为地藏御魂中的灵魂们准备躯体，种种原因结合下，与白陌关系亲密的少女们要么动身前往世界各地镇压崩坏，要么参与到忙碌的工作中分身乏术。 比如现在—— “阿陌，那个......” 察觉到投影视频中少女的欲言又止，厨房中忙活许久的白陌擦去手上的水珠：“今天要在办公室睡，是吧？” “嗯，圣痕理论的构建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期，所以要和梅比乌斯博士一起加班。”Mei怯生生的低下头，用微微上移的绛紫双眸可怜兮兮地看向他，犹豫半晌，还是没敢说今天又要通宵：“所以......” “我知道了，晚饭我会让弗雷齐送过去的。” “还有我的份！” 这是站在Mei身边，看似不在意他们聊天内容的屑蛇蛇。 “都会带过去的。” 望着餐桌上下意识做出来的满满一桌，孤寡老白微微一叹，结束掉与少女们之间的通话。 平常时无论自己做出多少，家里的人们都会将它们统统解决掉。 可现在...... 罢了。 施展权能停止饭菜内部的分子运动后，白陌将它们装在饭盒里向一旁招招手，等在一旁的半人高大狼狗就撒着欢地屁颠屁颠跑过来。 “不准偷吃哦，弗雷琪。” 白陌搓了搓狗子的狗头，然后将饭盒放在她背在背上的背包里。 ‘嗷呜——！！！’ 闻言，狗子顿时露出一副挖秦始皇陵时挖出来自己雕像的震惊模样，配上那哈士奇同款的吐舌与睿智眼神，真可谓喜剧感十足。 由于福金与雾尼这对小渡鸦专精侦查致使战力不足，白陌就想过要再制造出一些专精战斗的崩坏兽，来保护自家唯一指定手无缚鸡之力MeiMei小宝贝的人身安全。 而脚下的这只起名为弗雷琪的狼犬，就是他的成果之一。 现如今，她与她的姐妹格利整天与小渡鸦们一起围在Mei的身边。 而以它们接近审判级的强大战力与默契的配合，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能起到一定的拖延作用。 顺带还能帮白陌送个东西什么的，比如现在就是在拜托她去给少女们送吃的。 做完这一切后的男人返回房间熄灯上床，今夜是罕见的无星之夜，层层叠叠的乌云压盖住整个天地，光是存在就让人感觉到无比压抑。 独守空房的白妈妈拿起一旁处在充电状态下的手机刷起贴吧与论坛，莹白色的亮光照亮他小半个脸庞，莫名给人一种混有萧瑟与寂寞的凄凉气息，好似在呼唤那些馋他身子的曹贼奸贼趁此机会趁虚而入。 不过似乎就连老天爷都不忍心让他一直处在这样的氛围中，狂风中呼呼作响的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慵懒至极的声音: ‘喵呜～～～’ 白陌下意识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只有点眼熟的猫猫蹲坐在窗沿上，用那双颇有灵性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真是一只超级超级漂亮的猫猫，雄狮般蓬松柔软的白色毛发，半眯起来的大眼睛中透露出十足的高傲与优雅，呼哇呼哇的大尾巴更是长长的惹人喜爱，让人禁不住想要化身石矶娘娘将它一把抱起来恶狠狠地Rua上亿口。 注意到白陌蠢蠢欲动的小眼神，猫猫抬起小爪子舔了舔爪背，再度‘喵呜～’一声后转身向下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它又停下脚步，回头冲白陌喵喵地叫。 “是要我跟上你吗？” 白陌一愣，他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夜空，走下客厅拿起一把雨伞，然后出门跟在猫猫的身后，向它指引的方向走去。 人嘛，偶尔都会有一两次的心血来潮，更何况是白陌这种等级人物的心血来潮。 他本能地预感到，这一次的出门，必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收获。 ‘反正家里也没人在！’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一人家里没人陪所以在心里闹别扭！ 绝对不是！ 第三章·「Mei:我爹没了?」 焚天的大火已经在澳洲燃烧了三天三夜。 炎之律者的降临无疑给那群自认崩坏不过如此，不遵从逐火之蛾调度的人们一记当头棒喝。 原因无他，至今为止，澳洲没有发现哪怕一位生还者。 就算单纯的数据无法在人们的脑海中形成具体的概念，那在网络上到处传播的卫星图，也已经能够说明什么叫做灾厄的具现化。 原本的历史中，成为炎之律者的卑弥呼同样点燃了澳洲。 但她的火焰仅仅只是蔓延了七天七夜，像华与伊甸那种当时还没有进行融合战士改造的普通人都能幸存下来。 而在支配之律者后，华还能前往澳洲进行名义上是稀土夺还战，实际上是进行超变因子实验的特殊作战，还有大火后在澳洲竖立起的灾难纪念碑......这无一不在说明，当时的澳洲根本没有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现在不同了，史尔特尔的火焰仅一瞬间就将整个澳洲燃成一片火海，连脚下的大地表层都在炙热的灼烧下结晶化。 如果不是周遭环海，她的火焰必然还会继续向外扩张。 哪怕是现在，在距离澳洲上千公里的新西兰，都还能看到澳洲方向那不断升腾的白色烟雾。 那是烈焰在不断蒸发海洋带来的巨量水蒸气，这些水蒸气溢散到高空中再冷却下来，就会形成难以置信的庞大积雨云。 但由于澳洲上方与其他地区的巨大温差，还有星球本身的大气系统，这些积雨云又会向其他方向不断移动，最后化作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好在目前大火仅仅只有三天，否则全球必然会有很多地方洪涝成灾。 但如果继续烧下去，迟早会出大事情。 大火造成的影响当然不会仅有这种程度，地球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生态圈，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长期以往下去，都不用律者出手，人类就会毁灭在生态系统异变带来的连带效应下。 在这时，人们终于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幼稚。 与崩坏的战争可不是人类与人类自身的战争那样儿戏，祂既不沟通，也不讲理。 祂只会给人类带来平等的毁灭，就连一句‘毁灭你，与你何干？’都不会说。 您不配呢亲～ 在这三天里，逐火之蛾当然不是什么都没做。 在发现律者反应的第一时间，十数艘由最先端科技打造的浮空战舰搭载无数战略武器腾空而起向澳洲飞驰而去，打算只要寻找到律者就二话不说大炮架兮轰他娘。 逐火之蛾已经彻底放弃了救援，覆盖全境的火焰带来的可不只有焦炭，还有极致的高温与大量的有毒气体。 光是澳洲最边缘的临海地区环境温度都接近两百摄氏度，现如今，根本不会有人相信那里还能有什么生还者。 但这也倒也不全是坏事，没有生还者，就代表逐火之蛾自傲的饱和式轰炸可以完全发挥自己的能力。 试想一下，光是一艘浮空战舰的主炮都能够击穿审判级崩坏兽的核心，十数艘这样的战舰内还携带有核武等级的大杀器，还有什么摆不平？ 承载全人类期望的战舰们一路披荆斩棘，雄赳赳气昂昂冲入拥有律者反应的澳洲东部上空，随后彻底中断了与总部的联络。 事实证明，它们摆不平。 在联络中断的最后，传回总部的是一幅扭曲歪斜，镜头逐渐崩碎的画面。 画面上，犹如破坏神般的巨大人型屹立在灼烧至结晶化的火山旁。 祂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一顶黑色的项圈。 项圈之上，则隐隐站里着一个纤细的，看不清样貌的模糊身影。 她只是抬眼，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就全灭了闯入澳洲的所有战舰。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也就算了，十数艘浮空战舰，逐火之蛾还损失得起。 关键是，在先头部队全灭时，崩坏源感应装置忽然捕捉到高于之前数倍的极高能量反应。 这立刻将所有人吓傻了，在他们的预想中，澳洲那持续三天三夜，足以改变地球生态的大火已经是炎之律者的全力施为。 这可以理解，在炎之律者诞生前，逐火之蛾一直都是按照风、冰、死三位律者的强度来作为标准，理、空之律者的强度本就与之后的序列差上一个等级，最强的雷之律者还被白陌讨伐。 因此，即便炎之律者的能级超过死之律者数倍以上，逐火之蛾依旧自顾自地认为澳洲的大火就已经是她的全力。 可谁曾想，在剿灭舰队时，炎之律者爆发出的崩坏能烈度又上升了数倍不止，而在战斗结束后，她的能级却又恢复到之前的平稳状态。 ——这燃烧澳洲全境的火焰绝非炎之律者的最大输出，她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溢散出来的崩坏能就足以点燃一块占地面积近八百万平方公里的大陆！ 几乎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都隐隐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破坏力最强，她当之无愧。 只不过，猜想归猜想，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或许这么说有些残酷，作为先头部队的浮空战舰本就有探路的作用。 若是能够直接消灭律者固然好，就算做不到，也能为接下来的饱和轰炸提供必要的坐标，即炎之律者的确切所在地。 无论是Mei博士通过物理上的连锁反应，人为将虚数侧的大量崩坏能在极短时间内聚合并释放，从而达到毁灭周遭一切物质效果的崩坏裂变弹；还是爱茵斯坦博士以大量崩坏能凝合的结晶代替「氢」产生聚变反应的银色子弹，都不是与常规核武器一个量级的东西。 却也正由于不是一个量级，所以大批量生产就变得尤为艰难。 之前舰队不搭在这种大杀器也有这个原因。 既然能够确定律者的确切所在地，搭载有以上两者的火箭立刻腾空而起突破大气层，在内置电脑与地面指挥的远程操控下朝那个方向极速飞去。 然后在抵达澳洲上方时打出GG。 越庞大的机器其内部器件就越精密，虽说为了预防澳洲上方巨量的水蒸气、烟雾与高温，火箭外部早已附着上防护性质的崩坏能护罩，却依旧无法阻止它们变成天空中的肮脏烟火。 远程武器就是有这样的缺点，不怕别的，就怕提前拦截。 空间武器、引力武器、天基武器......之后的三天里，逐火之蛾用尽自身除神之键外的所有力量，依旧无法给炎之律者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损伤。 这其实蛮正常的，假如当今人类的军事力量真的能对大陆级起到作用，那融合战士也就不需要诞生了。 至于神之键？ 是，由于塞西莉娅的力排众议，神之键得以提前出场，第一柄神之键也由炎之律者核心制作的天火圣裁，改为死之律者核心制作的黑渊白花。 但你确定要让人拎着把神之键就虎糟糟地去莽穿理论上能轻松全灭全人类的大陆级？ 那么问题来了，在炎之律者「诞生」三天后的现在，那位在历史上一手制造出融合战士，奠定人类战胜炎之律者的大功臣现在在做什么？ 答：在自闭。 ...... 感应式的自动门打开，伴随踏在金属地面上的凛冽足音，背负神火试炼的弥赛娅闯入充满科幻概念的先进实验室中。 放眼望去，数十个身披白大褂的人正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奔波劳碌，坐在主位上的黑长直少女则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虚拟屏幕中不断流过的数据流，薄唇抿起，时不时伸手修正上面转瞬即逝的某些数字与符号，专注又认真。 打从加入逐火之蛾的三年来，弥赛娅每次从执行完任务返回总部，总要是来Mei的实验室一趟的。 目的也很简单，比如白嫖最新式的单兵作战装甲，维修神火试炼，又或是用Mei指定的特殊材料和她交换某人的照片什么的。 却也正因如此，白毛团子能察觉到，实验室在这看似与往常无异的表象下，到底潜藏着怎样的风暴。 在这三天里，包括以注射的形式摄入身体必要的养分在内，Mei一直都死死地钉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作为交换，是融合战士计划完成率的突飞猛进。 弥赛娅当然知道为何如此，就连她自己，如果不是知道区区炎之律者根本伤不到白陌，也早就闯入武器库拿起黑渊白花，冲向澳洲和律者决一死战了。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 三天前，在得知消息的一秒后，白毛团子就立刻反身甩出道道音障冲向保存神之键的武器库，然后被早已守在那里的塞西莉娅击退。 当时的弥赛娅有些懵圈，她修习太虚剑气至今已有两年，剑心决早已抵达心湖结冰的无尘之境。 再配合上愈发纯熟的太虚形蕴，魂钢装甲与神火试炼，击败弱一些的审判级崩坏兽也不在话下。 再加上逐渐被「救世」之名压盖的「圣女」之名，这让弥赛娅表面不说，暗中却早已将自己当做逐火之蛾的NO.1看待。 可事实就是，她被塞西莉娅以近乎单方面吊打的形式彻底击败碾压，而且对方居然连黑渊白花都没有使用。 但也多亏这场败北，才让怒火上头的她冷静下来。 没办法，打不过，自然要冷静，否则就会被物理冷静。 拳头硬的在哪里都是大爷。 见状，塞西莉娅让她躲在一旁的武器收纳柜里，继续挥舞永寂之赫勒尔迎上下一位来袭者。 收纳柜里的弥赛娅与同样被击败的爱莉希雅面面相窥，随后又透过缝隙看到袭来的樱被塞西莉娅吊起来锤，并在那之后与她共同欣赏到阿波妮娅的败北。 直到确定不会再有人来后，塞西莉娅才让躲在柜子里的几人出来。 “陌的实力你们也清楚，他怎么可能败在区区律者手里？” 此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白陌那是什么人？ 别说区区炎之律者，哪怕是终焉律者，他在特定地点也能让她有来无回！ 只是比起这几人，理论上与白陌关系最为亲密的Mei，却是真的不认为他能在那样的灼炎地狱中存活下来。 在少女心里，虽说患有罕见的不老症，白陌依旧是一个普通人，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可能在那样的大火中苟活下来？ 如果换做其他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大概会自暴自弃以泪洗面，念叨起「他死了我也不活了」自寻短见。 但Mei不会。 她强行压制下心里涌动的情绪将自己变成一台无比精密的仪器，在幽兰黛尔的辅助下拼命演算起融合战士所需要的一切步骤。 Mei从来不是什么心怀全人类的大贤，她会加入逐火之蛾，既是为了她与白陌的幸福未来扫平威胁，也是为了给作为挚友的由乃报仇。 而现在，她还坐在这里的原因也仅仅只有一条。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向那胆敢夺走自己所爱的崩坏复仇！ 弥赛娅当然有劝过她，不仅是她，连匆匆赶来总部的梅比乌斯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Mei！第三基因序列的第八十六组需要修改！纵列第五项也是！” “我知道了。” 看不下去，指自己也要帮忙。 弥赛娅头发都快抓秃了，她甚至将白陌身为「未名神」这件事告诉了Mei。 却换来少女冰冷刺骨的眸光，和一句淡淡的‘别碍事’。 她玛德她不信！ 是，有人在现实里跟你说你爹其实是能将大陆扔着玩的肌肉大猩猩，估计你也不带信。 更何况现在的少女完全是一副被仇恨吞噬的修罗恶鬼模样，弥赛娅甚至隐约在她的头顶看到一对赤红的双角。 现在的Mei，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规劝。 塞西莉娅自然也知晓这件事，对此，她一边应对繁重到爆炸的公务，一边给少女派去所有能用到的资源。 说句不好听的，融合战士已经是人类唯一的希望了。 而弥赛娅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倒也不是规劝，她知道现在的Mei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从塞西莉娅那里借来黑渊白花，想凭借创生之力让Mei那疯狂透支的大脑舒服一些。 过量的脑力劳动，从来都不比过量的体力劳动透支来的轻松。 ...... 第五十六章·「帕朵菲莉丝 Pardofelis 上」 穿行在街道中的白陌抿住嘴唇，那只白色的猫猫是一只很神奇也很有心计的屑猫猫。 它就像那引诱猎物的猎人一般，一直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每当白陌想要快步上前，它就会‘嗖！’地一下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而一旦察觉到他放慢脚步，却又会施施然地重新出现，摇着大尾巴引导他继续前进。 白陌还不至于小心眼到和一只可爱的猫猫置气，所以他没有选择动用能力，而是在经历过一阵颇有趣味的「试探」后乖乖跟在它身后。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不出所料，天地间很快就充盈起倒灌似的瓢泼大雨。 白陌没有打开雨伞，而是将视线聚集在面前仅剩下一个小小背影的白色猫咪，若有所思。 他的伞其实是给猫猫带的，雨水也好污秽也好，在遇到如今的他时都会在一种无以名状的力量下避开，好比神话中污秽之物会本能地远离有道行的神佛与仙圣。 然而白陌没有想到，那只不近不远的猫猫居然也是如此。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雨水是直接透过它的身体砸在地上。 就仿佛它本身只是虚幻的投影，根本不存在于三维大世界中。 发现这点后的白陌表情严肃起来，和猫咪玩耍倒是无所谓，可如果是遇到超自然现象，那就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然而当他以最快速度接近猫猫准备将其捕获时，却发现它‘嗖！’地一下直接消散在原地。 纵使以白陌的感知力，都完全没有捕捉到对方是怎样消失的。 ‘投影？幻灵？还是鬼魂？说起来，总感觉自己以前在哪里见到过这只猫猫......’ 白陌脑中下意识浮现出这样的可能性，只是还未等他深入思考，状若疯狂的凄厉猫叫声就从不远处传来。 他下意识迈开脚步，穿过拐角，就看到一只惨兮兮的棕色猫猫正且战且退退至墙角。 在它的小腹处有一道巨大的，类似刀斩的伤痕，血液混杂着雨水滴滴哒哒地坠向大地。 不仅是这里，在它身体的其他部分同样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不过比起那道足以致命的刀伤，这些看起来更像是被同类抓挠出的类型。 之所以会判断出是它同类造成的，是因为在棕色猫猫面前的，是十数只龇牙咧嘴的野猫。 它们同样在雨水的浇灌下浑身透彻，眼中散发出的光却危险而锐利。 白陌第一时间猛翻白眼，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这群猫咪♂之所以会如此作态，是因为它们统统都到了发情期。 而那只肚子有伤的棕色猫咪♀明显是不想要和它们进行多猫运动，所以才强忍伤口且战且退退至角落。 这不得不让白陌感慨这群猫咪好生畜生，小棕猫都这伤成这样了还一个个斗志昂扬。 只能说某些动物一旦发起春来，那可真是死活不论六亲不认。 “喵！！！！！” 似是从白陌这个初来乍到的大家伙身上嗅到威胁的气息，参与围攻的猫猫♂们顿时龇牙咧嘴，露出一副「你小子识相点就赶紧离开，别特喵的耽误老子们的好事！」的险恶模样。 极个别的还龇牙咧嘴磨爪子，明显是打算白陌一靠近就动手。 那只棕色的猫猫却不同，她在看到白陌的一瞬间瞳孔紧缩，然后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放松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 她这幅亲昵的模样反倒弄的白陌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浮空吸纳到怀里。 其他猫猫见状瞬间炸毛，凶恶的喵声此起彼伏，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陌是在虐待动物呢。 但很快，这些喵喵声就沉寂下去。 “很好。”白陌点点头：“【接下来排队去宠物饲养中心吧，以后记得不要再做这种过分的事情】了哦！” 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级别的律令倾吐而出，猫猫们纵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依旧要遵循他的命令。 做完这一切的白陌打开伞遮住雨，低下头，将手附在棕色猫猫肚子上的伤口上。 万物归一者的创生之力逸散出星煌般的色彩，一下就将猫猫浑身上下的伤口尽数治愈，湿漉漉的毛发亦是通通蒸干。 ‘喵呜~~~’ 感受着这股温凉的气息，棕色猫猫探出带有柔软倒刺的小舌头，轻轻舔舐白陌的手指后沉沉睡去。 “所以那只白色的猫猫引我过来，为的就是救下你这个冒事的小家伙？” 一道雷电划过天空，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猫猫勃颈上闪闪发亮的项圈。 而在金属质地的项圈上，恰好还有写上一排字符。 “是小家伙你的家庭地址吗？我看看......”白陌翻起被毛发覆盖的项圈，缓缓读出上面记载的字符：“Pardo（帕朵）felis（菲莉丝）？云猫？” “听起来不像是住址呢，这是你的名字吗？还是种类？”白陌忽然晒笑一声：“怎么忽然对小动物自言自语起来了，弄的跟神经病似的。” 怀抱猫猫的他不再低语，转过身，向家的方向缓步走去。 ...... 帕朵菲莉丝感觉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自从稀里糊涂地在那个玛基博士的手术下成为劳什子融合战士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类似的感觉了。 或许是猫咪趋吉避凶带来的直感，纵使实力被嗤为融合战士之耻，帕朵菲莉丝依然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身边那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气息。 毫不夸张地说，面对气息的主人，帕朵菲莉丝感觉自己就是在面对一整个宇宙。 对方哪怕只是稍微动动手指，都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打成基本粒子。 可也正是这份虚无缥缈的直感让她察觉到对方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类型，况且她姑且也是对白陌有一些了解的，虽说他应该早就忘记的差不多了。 因此，人为崩落「猫猫形态」下的少女也只是翻了个身，然后继续蜷缩在白妈妈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注意到这点的白陌有些无奈，白猫带路灵异事件已经是昨夜发生的了。 光凭那刺入房间的阳光都能判断出现在是上午，可明明自己早就治好了这只名为帕朵菲莉丝的猫猫，她就是硬躺在自己的怀里不动弹。 时不时还用软乎乎的尾巴扫一扫自己的脸颊，看起来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支付报酬？ 不就是软乎乎的尾巴嘛！这种程度的东西怎么可能让我—— 无法拒绝。 白陌才刚习惯有事无事吸一吸化身垂耳小狐狸的屑铃铃，这乍一下不见了，他还真需要个替代品搂在怀里。 于是乎，这两人还真就葛优瘫在床上摸了一个上午。 直到晌午饭点，回过神来的白陌才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一把拎住猫猫命运的后颈肉：“我知道你能说话，说吧，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在通过万物归一者给帕朵菲莉丝治疗时，他就发现这小家伙体内的能级远超一般生物，更是存在崩坏能。 ——大概是经过改造的动物吧，和家里的小渡鸦与狗子们一样。 他很自然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喵（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呐）~”被拎起来的猫猫状若无辜地小声喵叫，那双左蓝右绿的异色眼眸更是充满委屈。 好不容易才终于从黄昏街逃出来，而且还找到个看起来就超不错的冤大头当主人，还没享受多长时间呢，她才不要再提起那些东西！ 很明显，不知道白陌具体能力的蠢猫猫已经将他当做大冤种来对待了。 “呵呵。” 白陌呵呵一笑，万物归一者是由生命目录与拟似魂钢之躯结合后的跃升产物，拥有无时无刻捕捉外界信息优化自身的能力。 只要他想，一瞬间就可以获得任何动物的语言并运用自如。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帕朵菲莉丝的喵喵喵。 猫咪的语言是杂乱无章的，或者说除去人类与鲸鱼等极少数动物外，其他生物即使能够通过叫声来传达一定的含义，却依旧无法形成具体的语言系统。 所以在听懂动物语言后就会「像童话故事中那样发现一个个奇幻小世界」的事情是不存在的，最多也就是乱七八糟的杂乱无章。 但帕朵菲莉丝既然能从一声简简单单的猫叫中传递出如此准确的话语，这正是在说明她的智慧不下于人类。 不招是吧？ 白陌久违地坏笑起来，不仅是他，绝大多数人在单独面对小动物时，都会解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抹童真。 “喵（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不要过来啊那里不行喵！）” 被四仰八叉仰面朝天固定在床上的猫猫一脸惊恐地看着手持棉签缓缓接近自己的屑小白，她有心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居然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只能饱含热泪地看着他拿着棉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下来回拨动，发出一声声惨烈中糅杂着微妙舒适感的喵叫声。 “说不说？” 屑小白的双眼弯成两道好看的月牙，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帕朵菲莉丝这只能自认倒霉，假如白陌知道她是融合战士变成的猫猫，那他肯定不会用这样亲昵的方式来逗弄她。 这是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 化身猫猫的少女却有些发愣，因为这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但下身传来的微妙充实感却又帮助她夺回仅差稍许就被魅惑的神智，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更加惨烈的呻·吟：“喵！（咱说！咱什么都说！快放过咱吧呜呜呜呜再这样下去就要嫁不出去了......）” 接着，她就在白大小姐洋洋得意→？？？→卧槽这也行？！的眼神转变中逐渐变大，最后变化成一只长有猫耳和刃状猫尾的棕发美少女。 嗯，赤身果体的状态下。 帕朵菲莉丝可不是拥有第四代超限魂钢铠甲，即使人为崩落也可以保证蔽体的融合战士，变身成猫猫后的她也只能用毛发遮挡一下，再变回来自然也就光溜溜的喽！ 少女一边啜泣一边小声嘟囔：“明明都过去几年，好心人你怎么反而变得这么坏了！咱真的好伤心啊！” “现在的你——是融合战士？” “是啊是啊！等一下，明明是咱在问你问题啦！” 猫耳少女有些不满，又有些羞涩地用床单遮挡住上身与下身的某些部位，神似醉酒后被陌生人夺去第一次的失足少女。 “不是，你是融合战士的话，为什么会被区区十几只野猫追赶啊？” 白陌整个人都不好了，由于出场方式过于丢人，他本能地将帕朵菲莉丝＝融合战士这件事给排除在外。 说好的保底帝王级战力呢？这只猫猫怎么会如此丢人？而且是谁给你做的超变手术？ “那当然是因为咱在逃离黄昏街时被那里的守卫砍了一刀啊！” 帕朵菲莉丝委屈巴巴地指了指自己充满野性魅力，一看就知道马奇上去感觉超棒的白皙小腹，如若不是白陌昨夜驱动万物归一者治愈，那里想必会留下一单超大的伤疤。 “原来如此。” 白陌打开衣柜，给这丫头丢过去一件Mei在她这个年龄穿过的衣服。 然而过于繁琐的设计却又让出身草莽的少女手足无措，不得已下只能亲自动手帮她换好。 出身草莽，指整天只会穿Bra与短裤。 什么？你问为什么白陌房间的衣柜里会有Mei的衣服？难道说这家伙终于化身鬼父将Mei这只小羔羊生吞活剥？ 显然不是，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是弥赛娅与爱莉希雅她们特别特别喜欢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扮成Mei的模样出现在白陌的面前。 后来樱与阿波尼亚也加入其中，久而久之，他房间的衣柜里就有了不少Mei穿过的衣服。 你好Sao啊～ 咳，书归正传，从以上颇为熟稔的互动就能看出，白陌与帕朵菲莉丝其实是相识的。 当年还就职于白陌下属公司的保安队长樱在与逛完漫展后的白陌初次相遇时，看到他使用圣痕空间收纳物品的第一反应，是公司最近频频发生的盗窃案是否为他所为。 在经历过地藏御魂这熊孩子一通胡闹后，恢复八重村时期记忆的樱自然也就打消掉白陌是盗窃犯的想法。 哪有人会偷自家东西的？ 在那时，樱虽说决定与白陌一同返回逐火之蛾总部，但既然作为公司的保安队长，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任这个在自己就职时期偷窃东西的犯人逍遥法外。 知道这件事后，白陌理所当然地选择协助她。 于是，在当天的夜里，某只棕发异瞳的小女孩小偷才刚准备再猫点东西回去，结果就这样直接载在白陌与觉醒记忆的御神巫女手中。 是的，帕朵菲莉丝就是当年那个盗窃物品的小偷。 而这，就是她与白陌相遇的契机。 第四章·「Mei:TNND都给我戴帽子是吧?!」 察觉到忽然袭来的阵阵舒爽和清凉，Mei微微额首，头也不回地继续工作。 她现在算是明白塞西莉娅之前为何会向她提到玛基博士了。 玛基，原·逐火之蛾第三科学部下属独立实验室负责人，在医学、生物学、崩坏能应用、基因工程学、崩坏兽生理研究学等等领域皆拥有渊博学识，也是半年前最高议会下台后，强烈站队支持Mei与梅比乌斯进行融合战士实验的一员。 但现在，他仅仅只是一个背弃逐火之蛾的叛徒。 在半个月前的大清查中，缉查队发现玛基博士在最高议会的首肯，或者说命令下进行超规模人体实验的记录，其实验内容均与人体与崩坏兽基因融合方面有关。 说实话，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当时最高议会的行事作风懂的都懂，想反抗他们真的很困难。 再说如今的情况就连梅比乌斯这样的人都能留下，又怎么会多在乎一个玛基？ 可随着之后的调查，缉查队发现他犯有极其恶劣的骗取经费行为，最猖狂时甚至无端挪用了三分之一个研究所的经费，这毫无疑问破坏了逐火之蛾的条例。 哪怕你之前与最高议会有交易，那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你将用于实验的经费投入其他方面且数额巨大，那肯定是不行的。 即便如此，事情依旧有回转的余地。 在大反派眼皮底下忍辱负重为全人类谋求福祉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得知情况后，塞西莉娅决定先将之暂且扣押，待真相水落石出后再行定夺。 然而当缉查队有所行动时，玛基博士却早已携带自己的两个实验品人去楼空。 仅剩下近乎完整的崩坏兽基因融合资料，与一封留给塞西莉娅的感谢信被逐火之蛾接收封存。 资料是玛基博士故意留下来的，他相信这位圣女小姐一定能够将它们用于正途。 之前塞西莉娅会和Mei提起他，也是有重启融合战士计划的意思。 律者一位一位的降临，逐火之蛾的军备终会有支撑不住的那天。 她希望Mei能与梅比乌斯一起研究融合战士，好作为人类最后的底牌。 没有剑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 不过话还没说完，炎之律者诞生的的通讯就已到来。 现如今，Mei的融合战士理论能在三天内达到接近完成型，除去她与梅比乌斯的拼命爆肝外，也有玛基博士资料的功劳。 见Mei气色恢复不少，弥赛娅拎着黑渊白花来到同样忙碌的梅比乌斯面前，想要重复一下上述的操作。 她曾在虚拟空间时使用过天命宝库中的黑渊白花，哪怕是虚拟，用起来也算是有声有色。 只是在弥赛娅故技重施之前，一封来自塞西莉娅的邮件打断了她的动作。 「澳洲出现幸存者！与陌有关！」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却直接让白毛团子演绎出一套相当优秀且扭曲的快乐表情包。 ...... “师姐，这个。”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哈......” 从苍玄手里接过资料的克莱茵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炎之律者诞生后的数小时内，她就和那调皮捣蛋的姐妹俩跟随梅比乌斯一同抵达总部。 现如今，实验室里Mei与梅比乌斯以外的第三把手，就是克莱茵。 这倒不是她的才华真的超过众多研究者，而是知识方面的积累优势。 克莱茵可以说是蛇蛇最为称心的助手与理解者了，也因此，这半年里她没有向克莱茵隐瞒融合战士相关的信息资料，而是全盘托付。 作为三把手的克莱茵现在负责的方面正是有关崩坏兽基因的提取，崩坏兽是一种躯体精神一体化的特殊生命，这让提取基因这件事变得难上加难。 不同于后来经由Mei博士精炼提纯的超变因子，最开始的融合战士是不分好坏直接融合崩坏兽基因。 因此，起始序列的融合战士们大多数拥有难以想象的副作用。 但哪怕是这样的崩坏兽基因，也是需要经过特殊的甄选与改良的。 这显然是相当费功夫的事情，即使有玛基博士的资料帮忙，在报废了数百份的样本后，克莱茵等人至今也仅仅只是提取出「夜叉」、「舍沙」两份崩坏兽的可融合用完整基因。 顺带一提舍沙的基因来源于白陌之前玩砸地鼠（雷之律者）时随手扔到沧海市的那颗眼球，还是前阵子Hua去回收的。 而这也仅仅只是提取，之后还需要相当程度的精加工，才能勉强达到融合战士实验的最低实验要求。 ——理论上来说，成功率为「零」的实验要求。 现如今，包括Mei与梅比乌斯手头上的研究在内，所有人一直在拼命追赶的红线，仅仅只是达成融合实验的最低前提。 但没办法，神之键的制作终归过于繁琐，自从半年前塞西莉娅力排众议首肯通过神之键计划后，至今为止也仅仅只做出一柄黑渊白花，逐火之蛾也只能将希望放在融合战士上。 这时候，之前那些担忧这担忧那的家伙倒是不吭声了。 他们的担忧绝对不能说错，人类绝不应该贸然接触崩坏侧的事物，超出掌控的东西向来只会造成灾难。 但造成灾难的前置条件，是人类这一物种还存在。 人类都要灭亡了，再讲那些东西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活下来才能拥有一切，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克莱茵博士！末法级崩坏兽「大自在天」基因的初步提取已经完成了！” “加快处理，争取能在今天赶制出来第三份可融合用基因！” “哦嘶！” 克莱茵又感觉有了几分干劲，虽说她同样也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但作为一名研究者，这种眼看成功不断堆砌的亢奋已然吞没她的困乏。 哦，是弥赛娅临走前用黑渊白花给在场所有人来了一波大的啊，那没事了。 ——等一下！刚刚还坐在那里的梅比乌斯博士和Mei博士哪里去了？！ 刚想去询问一下线粒体细节方面的克莱茵有些蒙蔽，她还没下班呢，她们怎么就跑了？ 说好的大家一起加班到天荒地老呢？ 焯！ ...... 作为逐火之蛾乃至全人类的扛把子，塞西莉娅的办公室简洁到难以想象。 巨大的落地窗旁边的墙壁上刻有逐火之蛾的象征图案，墙壁前则是一套简约色彩的办公桌椅，再往前则是招待用的真皮沙发，造型神似后文明德丽莎在圣芙蕾雅的学院长办公室。 落地窗外的天空阴雨连绵电闪雷鸣不断，颇有种黑云压城的紧迫感。 炎之律者造成的连带效应，终归波及到了距离澳洲并不算太远的穆大陆。 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没有人阻止她，至多一个月内，地球上必然会发生不下于石炭纪大火，亦或是恐龙大灭绝的恐怖灾难。 海平面已经有上升的迹象了。 而在此时，作为澳洲唯一生还者的伊甸正局促地坐在沙发的中央，在少女们将各异的目光中下意识往唯一熟悉，也是故意坐在自己身边的阿波妮娅那里靠了靠。 饶是这位天下无双的歌者，在面对如此之多容貌气场皆不下于自己的美丽少女时，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当我回过神来，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就从老师......白陌先生，变成那位长有黑角的赤发少女。” “她在丢给我一块蓝色的结晶后，就......” 伊甸低垂眼帘，没有再说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炎之律者一口气烧却了整个澳大利亚，导致这块大路上除伊甸外的全员无一生还。 而伊甸则依靠冰蓝色结晶没有被大火波及，并在那之后凭借共鸣崩坏能的能力离开澳洲，最后被一直在盯梢的逐火之蛾发现。 “长有黑角的赤发少女？” 弥赛娅与匆匆赶来的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个凛然而炽烈的女孩，那个天上天下唯陌独尊的无可救药级主人控史尔特尔黄昏，原本略微放下的心反而提到了嗓子眼。 白陌的强度确实惊人，她们也相信，除去那后世传说中的终焉律者与理论上存在的行星级崩坏兽，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 但如果这个人，是一直留在他体内的史尔特尔呢？ 如果是同源的她在崩坏意志的鼓动下，忽然对毫无防备的白陌出手...... 不仅是她们，爱莉希雅同样沉下脸来。 她是在场唯一清楚桃花源事件的真实始末，也是唯一知晓成为炎之律者的史尔特尔与白陌合二为一这件事的人。 之前爱莉希雅还有些疑惑炎之律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她穿梭诸天数百次积累下来的经验，炎之律者再强，也不可能强大到如今这种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够破坏星球生态圈的恐怖程度。 但现在她确信了，炎之律者，正是篡夺白陌那二十余倍常态律者的能级后，史尔特尔呈现出来的无敌姿态。 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一是史尔特尔这样做的目的，爱莉希雅不明白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之前由于忌惮崩坏意志的插手，白陌可是主动斩断了体内属于炎之律者与虚数空间的链接。 二则是史尔特尔表现出来的强度太弱。 是的，太弱。 经过总部的检测，位于澳洲雪梨城的炎之律者常态能级在11000HW左右。 一旦她出手，能级还会向上大幅度跃迁。 光是为了更新换代崩坏能检测装置，工程部那边就已经忙得脚打后脑勺了。 但说实话，仅仅只有这样，还不够。 理论上来讲，史尔特尔拥有二十倍律者的崩坏能恢复能力。 这样的她哪怕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澳洲也早就应该在爆炎的烧却下融化蒸发最终陆沉，而不是仅仅维持在表面结晶化的程度。 不过比起这些，此时妖精小姐需要应付的另有其他。 “也就是说——” Mei博士声音低沉，仿若过载至极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炸裂开来的蒸汽锅炉。 她如刀般锋利的眼眸恶狠狠地扫过在场众人那各异却同样倾国的脸蛋，吐出足以冻彻澳洲大火的极北寒流： “也就是说，你们所有人都知道阿陌的真实实力，也都知道他就是那个击败雷之律者，将我救下来的「未名神」，却只有我这个做女儿的对此一无所知？” “啊？这......” 包括Hua与伊甸在内，办公室里所有被那双绀紫色眸子看向的人具都微微别过头去，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只有弥赛娅振振有词：“我之前有跟你说啊！你自己不信的！” 屑·白毛团子·屑 “你！” Mei差点让她给气炸了，换你爹炸了后别人跟你说你爹是个力能扛大陆肉体破大气的超级英雄，你是信还是把她的话当做安慰？ 最关键的是就连梅比乌斯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Mei的肩膀说其实我也知道但既然你爹没跟你说那想必是有他的用意所以我就帮忙隐藏一下真不是故意瞒着你，这来自恩师的背叛简直一刀扎在Mei的心窝里。 在这三天里少女心里都不知道哭泣自责了多少次，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将幽兰黛尔提前交给白陌。 哪怕现在圣剑还未进化成完全体，至少也能保护他从澳洲大火里安然撤离。 但现在是怎么一回事？这种只有我不行的气氛？合着你们所有人一直都在联合演我是吧？我怎么感觉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想要当我后妈？ 在梅比乌斯与Hua都「背叛」的现在，少女心里感觉已经不能再去相信任何人了。 确实，在场的众人里，弥赛娅与樱是和白陌一起从后文明穿越时光降临，除去时间悖论外什么都知道； 阿波妮娅与伊甸是星河之梯事件中熟知； 爱莉希雅则是凭借饿鬼道的感应与桃花源，她甚至连时间悖论都清楚，也是在场中除塞西莉娅外唯一一个知晓时间悖论的人； Hua是认出来白陌正是救过自己的「未名神」； 梅比乌斯虽说失去了桃花源的记忆，但她还有那一夜的监控可以看； 塞西莉娅那更是懂的都懂。 这时，一直小手轻轻拍了拍Mei的肩膀。 那是这里唯一的「外人」黛丝多比娅。 在这三年里，这位执掌念动力的强大战士已然跻身第一梯队，「天启」之名亦是超越由于年龄等各种问题逐渐退居二线的「真红骑士」卑弥呼。 外加少女的人品确实值得保证，且还是第一批报名参加融合战士实验的勇者，所以她也得到了参加内部会议的资格。 见Mei转向自己，小岛沉沉娅裂开嘴角，竖起大拇指：“没事，我也知道！” 然后补刀。 你以为黛丝多比娅为何要一直与Hua呆在一个宿舍还赶走其他人？还不是担忧这有说梦话坏习惯的小家伙把她家师父大人就是「未名神」的秘密说漏嘴！ Mei双眼逐渐失去高光，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位身形挺拔的金发男子正坐在一条木制长椅上。 他看向她，微微一笑，递上手里成箩的绿色高帽。 这就是前文明与后文明之间的伟大传承，是薪火相传，美德不灭！ 但好在少女的心灵足够坚毅，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杯具所压倒。 就算想戴绿帽，那还得心爱之人能够活下来才能继续戴呢！ 金发男子的幻影一愣，叹息一声，将转换为金色的帅气礼帽戴在自己的头顶，消失不见。 然后去提瓦特染了一头蓝发。 第五十七章·「帕朵菲莉丝 Pardofelis 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在光芒的照耀下，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令人醉迷的气息。 这间卧室采用很简单的黑白装饰，单色调的家具显示着其主人清冷简约的性格，却又透出一丝淡雅素然。 坐在电脑椅上的白陌撑着脸，眉眼间罕见地透露出一丝无语：“那时候你报的果然是假名。” 当初在公司抓住小小的帕朵菲莉丝后，这姑娘立刻就哭天喊地抹眼泪好一顿描述自己无比凄惨的童年。 虽说事后证明绝大多数都是胡编乱造的，但至少当时的樱是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在责令她将盗取的东西统统换回来后，两人也就没再去追究这个当时还是普通人的小家伙。 “当然啦！即使确定你和樱姐都是好人，身为盗贼的咱也肯定不能和你们说咱真正的名字啊喵！” 与话语相伴的是沐浴露独有的若兰麝香，过于纤细的身形一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从浴室中走出，浴巾的下摆垂落下来，刚好将白皙的大腿遮住了一半，走动间松松垮垮地飘摆着，在危险的边缘若隐若现；而上半身，尺寸略小的浴巾勉强围住圆润的弧度，露出精致的锁骨轮廓和雪白细腻的双峰谷间。 细细看去，正是刚刚冲完澡的菲莉丝。 按照她的说法，是自己都被白陌这个大男人抱着搓了整整一个上午，浑身上下的味道都要馊掉了，必须要洗一洗才能舒服一些。 而且还能避免一不小心把白陌借给自己的衣服污染掉，那么贵的衣服把自己卖掉一百次都赔不起。 不过真实的理由还是先前屑小白的棉签戏法触发了某些不得了的东西，如果不洗一洗让别人闻到那种特殊的味道，帕朵菲莉丝的喵生估计就要彻底社死了。 “你的超变手术是谁给你做的？肚子上那个刀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陌翘起腿，虚眼看向那仅仅包裹一件浴巾就在自己床上到处打滚的棕色猫猫头，视线亦是跟随她不断飘忽的大尾巴挪动。 简而言之一个字：焯想摸。 “超变手术？哦，是让咱变成这个模样的那个呗？” 帕朵菲莉丝停下翻滚，一个鹞子翻身坐在床边。 她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将交叠的双手撑在岔开的双腿中央，全然不顾若隐若现的风光暴露会不会暴露在白陌眼中：“那个是玛基博士做的啦！玛——基——博——士——！一个一点也不和善的地中海大光头！整天就知道实验实验，一不顺心还不给咱饭吃！” 她气呼呼地向前挥舞小拳头，宛若在向自己想象中的玛基投影挥拳泄愤。 不过很快，少女就双手抱头用力后仰躺在床上，恢复了之前的悠哉模样：“不过现在就无所谓啦！虽说挨了守卫的一刀，但咱好歹也是逃出那里，而且还正好找到老板你，咱果然一直都很幸运呐！” 她一边说，一边探出带有刀刃的猫尾扎中面前果篮中的苹果，然后放在自己的嘴边用力咬上一口。 嘴里炸裂的汁水让少女幸福地眯起眼，活脱脱一只摸到鱼的小猫咪。 帕朵菲莉丝最近超倒霉，在大街上稀里糊涂地捡到一份传单，感觉有油水可捞的她就顺势根据上面记载的地址来到玛基博士的实验基地。 结果稀里糊涂地被打完麻药推上手术台，稀里糊涂地通过他人口中成功几率不到万分之一的超变手术成为融合战士，稀里糊涂地被困在基地里面不让走。 然后在试图逃跑时被基地的守卫斩了肚子一刀，结果一眨眼竟然来到万里之外的穆大陆，被其他野猫围攻重伤垂死时眼前正巧出现了曾经的熟人白陌，最后被他带到家里治好吃好喝好。 “嘿嘿，这么一想咱果然是超幸运的嘛！” 叙述完自己最近经历的帕朵菲莉丝洋洋得意地昂起小脑袋，那对软乎乎的猫耳亦是一抖一抖的。 “其他的也就算了，我觉得从黄昏街传送到穆大陆这件事不是区区幸运能够解释的了的。” 听到熟人名字的白陌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之前塞西莉娅就有得出「逃离到黄昏街的玛基有可能批量制造融合战士作为底牌」这一猜想，这下倒是可以直接石锤。 “来，让我康康。” 他伸出手，招呼菲莉丝过来。 “？要康什么？” 于是这猫娘还真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凑过来，只能说野兽的直感是真的准，而完全将自身的判断交付给这份直感的菲莉丝也是一个奇葩。 白陌将手放在少女头顶那对一抖一抖的猫耳中间，先是借机狠摸了一把，然后才通过万物归一者解构起她的身体构造。 半晌后，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没有觉醒空间方面的能力，看来是有人帮你传送到我这里的。” 帕朵菲莉丝的反应反倒是有些奇怪：“你——相信咱说的话？” 这姑娘看似憨傻实则鬼精鬼精的，否则也不可能自小在黄昏街那牛鬼蛇神辈出的奇葩地方长大成人。 她能确信，假如立场调换，自己肯定是不会相信自己说出的那些经历。 纵使它们就是真实发生的，这也过于光怪陆离不切实际。 更别说她还在过去满口胡话欺骗过白陌与樱，甚至连名字都是随口胡诌的。 “？不然呢？” 男人有些奇怪地看过去，一副‘你在说什么鬼’的无语模样。 如果还未失去桃花源记忆的梅比乌斯在这里一定会无奈扶额，她知道白陌这人一直都有这个毛病。 只要是熟人说的话，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怀疑。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褒贬对半的习性，可一旦拥有这样习性的人拥有绝强的力量托底，这样的无条件信任反而会变成一种让人向往的魅力。 “没什么！” 至少现在的猫猫就很开心，对出身黄昏街，自小到大都在尔虞我诈中度过的她而言，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是真的很棒。 白陌沉思：“现在的问题是谁将你从万里之外的黄昏街传送到穆大陆，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按照你之前的说法，玛基博士是不是在批量制造融合战士？” “是啊是啊！好几十号人呐！而且一个个都凶巴巴的，看起来就超吓人！嗷呜！嗷呜！” 仿佛感觉光用语言来描述不到位，菲莉丝站起身来张开双手弯曲手指，龇牙咧嘴地向白陌比划，活脱脱一只拳打镇关西的景阳冈萌虎。 结果一不小心脚底打滑，一个俯冲轰炸身体前倾眼看就要扑倒在地。 “哦，好凶，我好害怕。”顺势接过对方的白陌实在没忍住用力又撸了一把毛茸茸的猫尾巴，然后一边抵挡炸毛少女的无敌猫猫拳，一边继续道：“那么在那些融合战士中，有没有什么能一口气将你从万里之外的黄昏街传送到我这里的超能力者？” 即使空间上不存在距离的概念，想要达成这种级别的传送，至少也需要拟似律者级别的空间系能力者。 想到这里的白陌一愣，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当年玛基叛逃逐火之蛾时不仅带走了他的实验品，还带走了梅比乌斯为帮助阿波妮娅逃亡而制作的空之拟似律者核心。 正是凭借这东西，他才能东躲西藏那么多年不被发现，还能在黄昏街混的风生水起。 假如是那颗核心的持有者，想要做到这样的程度倒是不算困难。 “空间能力者？那样的家伙不知道啦！”猫猫有些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咱可是被抓进去的诶！进去之后光想着该怎么逃跑掉了，就连人都没有记住。” “而且那里融合战士更换是很快的！大概没几天就会死掉几个人，像咱这样的小喽啰只顾着整天缩在墙角祈祷不被选中，根本没有精力去记住那些嘛！” 她有心想要离开白陌的怀抱，那股源自万物归一者的创生之力却又让她悠然神往。 内心挣扎半晌后，少女最终还是选择坐遵循内心的欲望。 快！让我再吸亿口！ “更换很快？没几天就会死掉几个人？”白陌有些疑惑：“出自玛基之手的融合战士都像你这样鶸吗？” “咱是特例啦特例！”明明被吐槽为菜鸡，帕朵菲莉丝却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明显是已经习惯了：“根据维尔薇姐的说法，咱属于那种天生地养神厌鬼嫌的超级大废柴，唯有在战五渣与开溜方面是无敌的！” 说到这，她反而还洋洋得意地昂起小脑袋，像极了发现太阳是被自己打鸣声呼唤出来的骄傲小公鸡。 “维尔薇？” 再度听到熟悉名字的白陌沉吟起来，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替身使者之间会相互吸引，既然玛基博士会在黄昏街，那在其他方面与之相比不差分毫的维尔薇会与他合作倒也理所当然。 “对啊，维尔薇姐，一个很好的人！”猫猫笑嘻嘻的抖耳朵：“只要装出自己被她的那些小魔术骗过去，她都会给咱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啊，不过也是要分情况的。”她补充道：“遇到专家模式中的维尔薇姐还是要稍微远离一些的，因为她超超超超难说话，不过魔术师状态下的维尔薇姐就没事啦！”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其实完全没有明白：“既然其他融合战士战力都是正常的，那为什么他们每隔几天就会死掉一批？” “喵！！！” 谁曾想，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帕朵菲莉丝整个人身体骤然一僵，紧随其后的就是浑身上下包括瞳孔在内剧烈颤抖，仿佛想起什么无比恐怖的天敌。 对于她的这个状态白陌很是熟悉，小时候考试不及格后回到家里，被家人勒令摸出考卷后伸出手等打手板时自己也是类似的模样。 ‘不过仔细想想，那时候也就老师责令同桌互相打手板时打的贼疼，爸妈也就稍微意思一下就过去了。事后还能白嫖到一些巧克力零食什么的，还都是老妈用老爸的私房钱买的。’ 一想起老爹当初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白陌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似是被他这幅无所畏惧的笑声所感染，菲莉丝身体上的颤抖逐渐停歇下来。 回过神来的白陌轻咳一声，伸手安抚起少女吹弹可破的细腻脊背：“不想说是可以不说的，我还没有丢份到去强迫一个小孩子。” 菲莉丝的年龄也就和Hua与科斯魔仿佛，当年在公司逮住她的时候更是个半大点的小丫头片子。 而白陌这个人向来又有以第一印象决定对待态度的坏习惯，这也是他当年即使能够揭穿菲莉丝的谎言，却依旧没有严厉对待她的理由。 小孩子需要的不是教训，而是教育。 “......其实还好啦，咱也是没有那么害怕的。”少女的尾巴不自然地弯了又弯，出卖了她内心中的真情实感：“融合战士会减少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一个......怪物。” “怪物？” “嗯，怪物，也正是因为看到那个怪物，咱才会不计一切代价逃离那里！” 仅仅只是回忆起那段过往，菲莉丝那双与白陌颇为登对的异色眼眸中就流露出溢满天穹的战栗与惊惧。 即使这样，她依旧鼓起勇气，向白陌讲述起那一夜她看到的事情。 事情并不复杂，为求生存，这只小偷猫自小到大都有顺东西的习惯。 在（被迫）加入玛基所在的组织后，她才度过几天安分日子后就手痒起来。 于是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悄咪咪地骗过所有人，前往维尔薇和她聊天时偶然提起的一个地方。 距维尔薇所说，那个地方储存有玛基博士真正的秘密与整个黄昏街中最为珍贵的宝物，这一下就牵动了菲莉丝的心弦。 而兴许是天生的运气爆棚好外加确实有两把刷子，明明是经过重重封锁，安保程度不在逐火之蛾总部的机密地点，这傻猫竟然真的鬼鬼祟祟地溜到基地最深处。 然而当菲莉丝满心欢喜地探出头来，想要将那个全黄昏街最珍贵的宝物拿到手里然后溜之大吉时，看到的景象直接让她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第五章·「小白的后宫们」 见Mei缓过劲来，坐在办公椅上的塞西莉娅点点头，继续批阅起手头的文件。 在崩坏的存在公布曝光后，有不少宗教人员认为崩坏是上天给予文明的惩罚，是对人类疯狂索取自然却不懂得感恩与回馈的报复。 可在塞西莉娅眼中，崩坏是机遇，是大一统、提升文明建设的机遇。 无他，与人类内部互相攻伐不同，崩坏是外敌，是不死不休，无法妥协的外敌。 面对这样一个沟通无用、投降无用的敌人，人类只能团结在一起，拼尽蛮勇，竭尽死谋，放下一切矛盾联合在一起去应对。 否则就会化为世界泡落入量子之海，在「海」的冲刷下静待消亡。 且由于崩坏作为试炼的特殊机制，祂不会一口气直接端上类似于终焉之律者，亦或是行星级崩坏兽那样谁都无法对应的敌人，而是循序渐进，以弱到强，一步一步推陈出新。 这就会给文明试错、改正，与应对的重要时间。 这不，现在网络上虽说已经闹翻了天，绝大多数人都在口诛笔伐逐火之蛾的不作为。 即使有几个理智的，也依旧会被冠以水军之名围追堵截。 但与之相对的，是人们不顾一切也要前往作为安全地带的穆大陆的决心。 说到底，人都是怕死的。 即使是那位横跨七大特异点，站在冠位神殿与Beast对峙的人类最强开位御主，在受到对方质问为何如此时，TA的回答也仅仅只是想要活下去。 而一旦原本分散在星球角落的人们集中在一起，只要有正确的领导者与适当的引导，必然会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以及行动力。 现在的塞西莉娅真是痛苦并快乐着，她怎么也想不到，停滞许久的移民计划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推动。 从长远上来看，第七律者的存在甚至能够说是利大于弊。 七是一个相当微妙的数字，她处在十三的中间，宛如分割阴阳的一线。 她仿若一个警钟，警醒着遭受考验的文明到底应该怎么选择。 是不顾一切团结在一起，又或是将炎之律者讨伐后依旧愚弄大众。 而炎之律者会诞生在海外高悬的澳洲仿佛又是一种必然，她会造成相当程度的破坏，却又不会伤及文明的根本。 合则生，分则死。 说不定，崩坏意志真的有好好设计每一位律者代表的含义。 “从地球上看月亮，会觉得它皎洁明亮；但登上月球，会发现它也一样千疮百孔。” 塞西莉娅的头顶被墨绿色的阴影所覆盖，随之而来的，是仿佛故意用这种语调吐出的，略带阴沉的声线。 坐在办工桌上的梅比乌斯翘起包裹在黑色包臀裙下的大长腿，短裙下的黑色蕾丝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语气似打趣又似挖苦：“怎么样？见识到人类的劣根性了？” 踩着高跟的肉丝小脚一翘一翘的，看起来貌似还挺开心？ 蛇蛇这句话无疑是在嘲讽挚友那天真美好的梦想，嘲讽她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民间疾苦，将人类这种生物想的太过美好。 塞西莉娅微微翻了个白眼，伸出手，试图从蛇蛇屁股底下抽出一纸文书：“梅比乌斯，你坐到我的文件了。” “别转移话题！” ‘啪！’的一声，伸向文件的手被另一只手按在桌面上，梅比乌斯俯下身，阴沉幽邃的眼对上那净空般青澈的眸光。 很明显，她是将塞西莉娅的唉声叹气误会成对人类丑恶嘴脸的失望与鄙夷，但却由于之前向所有人承诺的宏伟愿望，不得不委屈自己继续执行那些看似不可能的方针。 因此，哪怕只是对自己一个人也好，蛇蛇想让挚友将内心中的委屈与无奈释放出来。 正如之前会议时，明明心里压根瞧不上塞西莉娅那团结全人类的天真梦想，却仍然会帮她出谋划策一般。 这就是朋友。 “转移话题？不，并没有。” 塞西莉娅摇摇头，挣开挚友握住自己的手，从她屁股底下抽出自己需要批阅的文件，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嫌弃： “梅比乌斯，你还记得当初你在面对那些鼠目寸光，认为科研资金没有必要投入过多的家伙时，你是怎样耻笑他们的吗？” 第一科学部那远超其他部门的研究经费可不是天生就有，而是梅比乌斯一步一步，用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 塞西莉娅询问的，正是当年两人一起参加会议时，梅比乌斯曾面对过的刁难。 蛇蛇回忆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道：“「如果有人和我说你那火箭不行，燃料不好，我认为得烧柴，最好是煤，煤最好选精煤，水洗煤不好，如果我正眼看那个人一眼，那我就输了」.......塞西莉娅！你！” “嘿嘿～～～” 少女俏皮地眨了眨左眼，刹那间缔结的芳华甚至让同为女性的梅比乌斯失神片刻。 但很快，回过神来的她就意识到，塞西莉娅这是在用她自己的话来回怼她。 “布局要一步一步来，炎之律者的诞生虽说有些超乎预料，以宏观的角度来看却是好的。” 塞西莉娅随手拿起一旁的马克杯一饮而尽，随后冲印在杯子底部的Q版小白陌图案笑了笑后，再度拿起水壶填满咖啡遮掩耳目: “网络是一个大染缸，在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无分好坏......但网络终归只是虚假的，人们不可能永远沉浸在虚幻的海洋中大梦千年。” “只要还被拘束在名为「躯体」的囚笼中，他们也一定会在源自基因的求生本能下选择迁往穆大陆。” 只有鲜血才能让人警醒。 接过话题的梅比乌斯随手拿起刚刚填满的水杯一饮而尽，随后颇为微妙地向自己的挚友比划两下杯底的Q版小白陌，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某人到底哪里有魅力，除了爱莉希雅那个坏女人，居然连塞西莉娅都...... 话说这个有点可爱，等第七次崩坏结束后我也弄一个吧。 “人类可以不感激逐火之蛾，但人类必须要依靠逐火之蛾。”夺回马克杯的塞西莉娅微红着脸拉开抽屉，将其放在里面锁好：“其余的抗崩坏组织早已被最高议会剿灭，在这种单纯的依赖关系中，占据主动方的是我们，拥有军事力量的是我们，人类能依靠的只有，也只能是我们。” 所以，逐火之蛾（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就是你当初积极配合最高议会剿灭其余崩坏组织的原因？”望着那明明霞飞双颊，浑身上下却止不住散发出黑色気息的圣女小姐，梅比乌斯不留痕迹地抹去额间的汗水。 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位挚友内在其实腹黑的不行，却没想到打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算计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两人才能从萍水相逢，发展到如今的挚友关系不是吗？ 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塞西莉娅酱什——么——都不知道哦！”最高执政官小姐卖个萌后低下头，继续处理起手头的文件来。 正如她曾和阿波妮娅说过的那样，人类如今需要的，是一个由强权掌握武力，一心一意对抗崩坏的逐火之蛾。 如果其他人做不到，塞西莉娅不介意自己成为那个人。 “你啊！”摇摇头，梅比乌斯不再多言。 同时为那些仍将圣女小姐当做白莲花傻白甜的家伙们，在胸口默默划出一道十字。 Q弹Q弹的。 梅比乌斯·未来形态.jpg 而在好姬友二人组聊天的时候，办公室的另一边又在经历什么呢？ “从材质上来看有些类似于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但其中的特质却又与拟似律者的核心有几分相似。” 观测着放在茶几上的冰蓝色结晶，Mei取下三天没有摘下来过的高科技眼镜，揉捏了一下生疼的鼻梁，三言两语间道明核心的本质: “虽然没有先例，但在我看来，这应该是某位拟似律者试图通过吞噬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来加速转化凝结自己的核心，结果还未彻底成功前就被杀死，所遗留下来的副产物。” 黑渊白花的力量确实能够缓解生理上的疲劳，但心理上的疲倦却是无法消弭掉的。 她抬起头，冷淡的视线扫向昏昏欲睡的伊甸：“你就是凭借这颗核心与那股与崩坏能共鸣的力量，才从澳洲安然无恙的离开的？” “......是这样的。”同样自第七次崩坏至今许久未睡，还经历长途跋涉的伊甸声音沙哑，却强打精神：“老师与我本就在澳洲的东南部，距离海岸线不算遥远，即使路上有许许多多的怪兽——崩坏兽，我也依旧凭借这两项能力逃出生天。” 伊甸这么说绝不是在自夸，她这是以自身的经历在向众人描述被火焰、浓烟与水蒸气包裹的澳大利亚内的具体情况。 “描述具体情况就不必了。”坐在歌者身边的阿波妮娅握住她不断颤抖的手：“逐火之蛾之前有派遣部队闯入澳洲，后续同样在一直跟进，对内部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 “谢谢。”感受着手中的温暖，伊甸轻轻向一旁的少女道了声谢。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阿波妮娅摇摇头，当初在星河之梯时，可是她最先利用的这位拥有共鸣能力的歌者，还差点就让人家与珊瑚岛一同毁灭在大崩坏下。 少女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间，距离那时已经过去将近四年了吗？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茶几上的结晶被一只小手拿起，感受着其内部蕴含的冰霜之力，弥赛娅不免的有些暴躁：“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打倒炎之律者好将白陌先生救出来，而不是去瞎扯那些过往的麻烦账！” 打从知道炎之律者是史尔特尔后，白毛团子就失去了之前的稳健心态。 以史尔特尔的能力与身份，如果她背刺，毫无防备的白陌指不定真的会被制服。 就像过去雷电芽衣强行宕机白陌十二小时那样。 “啧......”想到这里，弥赛娅抬起头，看了陷入沉思的Mei一眼，看的她莫名其妙。 芽衣：头汤是我的！.jpg “所以其实还是要进行融合战士计划的对吧？”黛丝多比娅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这些年来，这姑娘的身材愈发高挑，尤其是胸前的丰盈，甚至已经不必卑弥呼要差上多少。 她继续道：“我是不知道你们那些乱七八糟极其复杂的淫——奇妙关系，但我知道，讲道理的前提是你比人家拳头大，就算那个炎之律者真有什么算盘，只要把她干趴下，一切也都解决了不是吗？”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沉默，片刻后，感觉卧槽她说的好有道理的塞西莉娅开口道：“伊甸小姐，感谢你为逐火之蛾带来第七次崩坏的情报，我相信这份情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定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Hua，请带伊甸小姐去休息吧。”她嘱咐一声后，重新看向伊甸：“三天的长途跋涉和各式各样的危险，想必你已经抵达极限了。” 这就是高情商人士的逐客令。 “明白。”小透明Hua点点头，走到伊甸面前搀扶起她。 伊甸没有反抗，正如塞西莉娅的那样，她现在是真的疲乏到了极点。 而且她也知道，身为普通人，完全没有经历过战斗培训的自己接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不过临走前，伊甸还是有些担忧地望向房间里的众人：“那个，我想询问一下......老师他——” Mei：“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 樱：“绝对会没事的！” 做出截然相反反应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两人离开后也没有停下。 塞西莉娅环视四周，最后定格在Mei的脸上：“黛丝多比娅说的没错，去想那么多没有意义。无论是为了你父亲，还是为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打到炎之律者。” “我知道了。” 少女点头，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实验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梅比乌斯立刻跟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自己的角色设定从亦正亦邪的疯狂科学家变成了Mei的老妈子。 然而不知为何，她竟意外的不讨厌将自己带入这个角色。 见状，其他人也纷纷离去，为接下来的融合实验做准备，就连往日负责活泼氛围的妖精小姐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爱莉希雅的脑海里存有许许多多其他文明的知识，如果她想，将足以制造环行星堡垒的科技拱手相送也是可以的。 她之所以没有在逐火之蛾大肆传播，还是源于崩坏那与文明一道变强的特殊性质。 说句不好听的，至少目前为止的前文明，水准比起她经历过的某些文明可还差得远呢！ 爱莉希雅一但传播其他文明的技术，崩坏的强度必定拔高到让前文明难以企及的程度。 她不想由于自己的冒失，导致加大崩坏意识的试炼难度。 在那数百个世界的旅程中，她已经有过不少次这样的经历，吃过不少次教训了。 但现在，她决定还是暗中出手，稍微帮助一下Mei与梅比乌斯。 以如今史尔特尔那远超常规律者的恐怖力量，如果再不出手，指不定前文明就彻底毁在她手里了。 到那时，鬼知道没了前文明遗蜕加持的白陌会不会直接消失不见。 ——等一下！炎之律者、诞生、澳洲、大火、灵魂融合？ 妖精小姐眯起好看的眼，她好像，知道史尔特尔这样做的理由了。 第五十八章·「登场!猫猫形态的白陌,小白喵!」 天边碾来的墨色云朵将太阳吞没，从云的风呼呼吹过，庭院中的树枝东倒西歪，飘絮状的树叶亦是满地散落。 白陌左边的瞳孔中展示出一个「吃」右边的瞳孔中显现出一个「人」，这倒不是他兽性大发想要将这只仅仅裹上一席浴巾就死命往自己怀里钻的蠢猫物理与心灵双重意义上的吃抹干净，而是她刚刚吐出的就是这「吃人」两个字。 “是的！吃人！” 帕朵菲莉丝捣蒜似的疯狂点头，尾巴飞速旋转神似时风拖拉机启动后的手扶摇杆。 根据菲莉丝的说法，她在悄咪·咪探出头后，刚好看到两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融合战士被一个戴有面具的白发男人一手一个拎在手里。 即使那两个帝王级的融合战士拼命挣扎，在那个白发面具男手中依旧和待宰的羔羊无有丝毫区别。 他就这样抓着两人走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容器面前，将他们扔进其中然后盖上盒盖。 下一刻，容器爆发出极其强烈的雷电光芒，容器中的那两个人亦是肉眼可见地老化虚弱，明显是体内的生命能量与崩坏能都在仪器的运转下被不断榨取，尽数投入到容器通过管道连通的另外一侧透明培生舱中。 那是一位留有过膝紫色秀发的少女，她的年龄看起来和菲莉丝差不多，穿着外覆金纹紫色履带的白色连衣短裙，深紫色的绷带包裹在赤果纤细的双足上，轻飘飘的翎羽发饰衬托的那张小脸如天使般完美的。 她抱膝蜷缩在透明的圆柱形舱体内，看起来像是在陷入深度睡眠的孩童。 然而在那两个融合战士的生命能量与崩坏能灌入紫发少女的体内时，她微蹙的眉宇明显地放松下来，樱桃小嘴里亦是轻吐出蕴含有满足意味的叹息。 一边是不断吸纳能量的天使少女，一边是哀嚎渐息的地狱绘卷，这极致的反差直接让菲莉丝江立在原地。 好在那个白发面具男没有发现处在如此失态状态中的她，而是在将那两个融合战士投入容器后就转身离去，‘咣当！’一下合上大门。 大门关闭的巨大声响唤回菲莉丝魂飞屋外的三魂七魄，她没敢再去看那容器中连骨骼都隐隐风化的融合战士们，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字面意义上吃人的人间炼狱。 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为何基地中的融合战士们总是会换新面孔，因为每隔数日，那个面具男都会挑两个融合战士来给那个拥有天使般容颜的紫色怪物煲汤！ 而为了保证融合战士的总体数量，也是为了不断掉给怪物的粮食，玛基博士才会以发布传单这种微妙的形式来寻求志愿者，帕朵菲莉丝这个小倒霉蛋才会一不小心上当。 “所以害怕那个紫色怪物的你就慌不择路地逃跑，结果在逃离基地时被巡逻的守卫发现砍了一刀。” 白陌总结道，很明显，那个透明舱体中的紫发少女就是玛基博士逃离逐火之蛾时带走的实验品，人类第一位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西琳（Sirin）。 塞西莉娅过去与白陌闲聊时就有提到过，逐火之蛾安插在黄昏街那边的线人传递回来的情报中，就有一条是说那边存在一个只在夜间出没的，不断吞噬崩坏兽的紫色怪物。 再结合帕朵菲莉丝的经历来看，那个紫色的怪物，八成就是夜间出门觅食的西琳。 毗湿奴的基因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在一定时间内进食相当数量的崩坏兽，恶魔般的吞噬欲望就会侵略宿主的大脑，让其化作为吃而吃的恐怖饕餮。 在离开逐火之蛾，或者说最高议会的资助后，玛基博士就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意搬运材料库内的崩坏兽组织喂养西琳，在她饥饿时也只能放任自流，最终造成紫色怪物的传闻在黄昏街流荡。 现在却不同了。 融合战士一直都是一种相当奇妙的存在，明明只是获得基因，却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乃至超出作为原型崩坏兽的强度与能级。 那么问题来了，从一只崩坏兽的基因中，能够提取出多少与融合战士适配的基因呢？ 答案是各有各的差异，但根据第一研究所的最新研究，派出极个别情况，一头崩坏兽的基因至少也可以制造出十个以上的融合战士。 ‘或许对玛基博士而言，融合战士的作用从一开始就不是成为战力。’ 白陌陷入沉思。 就以成为食物这点而论，比起远在天边运输极其困难且数量堪忧的大型崩坏兽，还能有什么会比同等能级且更便于量产的融合战士要更加合适的呢？ 或许从一开始，玛基在黄昏街的基地就是专门制造出来，用以供给西琳吞噬进化的养殖场。 是，成为融合战士的几率极低。 然而作为人类除穆大陆外第一大聚集地的黄昏街别的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人。 况且这个成为融合战士的几率说的其实是正常通过手术的人，有很多人并不是手术失败当场去世，而是拥有各种各样的毁灭性副作用，只得关押在至深之处亦或是人道毁灭。 面对这样的人，逐火之蛾只有这样的处理方法。 但对玛基博士而言，这都是可以回收的耗材。 听到白陌对自己经历的总结后，帕朵菲莉丝鼓起脸颊：“咱才没有那么笨蛋！如果没有被人发现，咱又怎么可能慌不择路地想要溜走？” “被人发现？”白陌一愣：“你不是说那个面具男在投喂完毕后直接离开了吗？” “哎呀咱不是被他发现的啦！”菲莉丝明明嘴上大大咧咧的，手攥紧白陌胸口处衣襟的力道反而增加了不少：“咱其实是被那个紫色怪物发现了，所以才没有回去从长计议，而是直接跑路了......” 仅仅只是回想起那对十字交叉的灿金眼眸，猫猫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低沉越来越细微，最后索性趴在白陌怀里耷拉着耳朵不吱声了。 可怜兮兮的。 帕朵菲莉丝永远忘不了西琳那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种天道视万物为蝼蚁般高高在上的冷漠眼神。 仿佛在她眼中，自己不过是尘埃落定的一缕灰尘，连抬手毁灭的必要都没有。 这才是帕朵菲莉丝连夜开溜的真正原因，都被人家发现了还回去从长计议，那才真是融合战士排队进神恩结界——活得不耐烦了。 “金色十字交叉？” 听到这个描述的白陌一怔，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某个在长空市时初次见面就‘邦邦！’冲自己腰子开枪的空之律者（K423限定），眼神顿时就变得无比恶劣。 但很快，他就将自己从恶劣的心情中摘出，顺便摸了摸怀里缩成猫猫球的蠢猫。 经过数十年的沉淀，白陌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住对空之律者的怒意了。 现如今的情况已经相当明了，毫无疑问，玛基博士也好维尔薇也好，他们都猫在黄昏街，暗搓搓准备搞一个或几个大新闻出来。 如果换做平常，白陌确实是懒得去管他们。 可现在樱与伊甸都前往黄昏街执行任务，而无论是那个轻松镇压融合战士的白发面具男，平均每隔几天就要吸食掉两个融合战士的西琳，制作出「对塞西莉娅武装」的维尔薇，亦或是那数十位的融合战士，都已经能对前往那边少女们造成相当程度的威胁。 所以他这次要亲自动身，前往那边一探究竟。 不得不说，帕朵菲莉丝的直感是真的厉害。 白陌才刚生出这样的心思，她那对耷拉下的猫耳立刻支棱起来，整个人亦是猛地挣脱开白陌的怀抱向后窜去呲牙咧嘴四肢着地：“你你你你你你不是想要去黄昏街那边吧？咱咱咱先警告你嗷！别别别别想让咱给你导导导导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白陌踩到尾巴了呢。 白陌有些无语地附身捡起还散发出一丝沐浴露香气的浴巾递过去：“我之前有说过，我还不至于去强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这蠢猫挣扎力度过大，把身上唯一蔽体的浴巾给挣掉了。 现如今，那充满少女活泼感的曼妙娇躯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撞入白陌眼中。 原本菲莉丝身上或许还会有些大小不一的疤痕，毕竟是从小独自一人在黄昏街那种地方长大的。 然而伴随超变手术的成功，那些疤痕也在超变因子活性化的功劳下消失无踪。 再加上经由长年累月的运动而塑造出，充满野性美感的身材与气质，称上一声尤物绝不为过。 “喵！！！” 察觉到自己如今状态的菲莉丝直接炸毛，她二话不说就地一滚用床单将自己裹起来，然后探出长长的尾巴‘唰！’地一下从白陌手中夺走浴巾。 看来即便是在黄昏街那边长大，贞操观念是有好好保持的。 白妈妈欣慰地点点头。 半晌后，重新围好浴巾的猫猫才怯生生地探出头来：“你......真的要去黄昏街？” 黄昏街早已不是少女自小长大的流浪者集合地了，自从穆大陆移民计划施行以来，那里就成为了字面意义上的犯罪者天堂。 再加上之前提到的那些怪物，菲莉丝真的很不理解明明身处天堂的白陌为何要主动坠入地狱。 “嗯，要去。”白陌点头：“我有重要的家人在那边执行任务，我担心她们在那边会出事。” “可是那边真的很危险啊！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你不要去好不好？” 猫猫有点不舍得，好不容易才碰到个好人，她不想他就这么去送死。 一只刚刚洗过澡只围上围巾身材爆好的猫耳美少女以鸭子坐的形式坐在你的床上细声细语地央求你，伴随身体在焦急中的无意识前倾连那一抹幽邃与茹晕都映入眼中，这场面真的很糟糕很糟糕。 可惜—— “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应该饿了很久了吧？” 完全没有被劝动的白陌起身向楼下走去，不一会，昨晚做好后用简易青春版无间刹那大红莲地狱停滞分子运动的美味佳肴就被他端上来。 菲莉丝皱了皱小鼻子，下意识地问道：“这饭菜怎么没味儿啊？” 但很快，伴随白陌解除冻结，嗅到香味的蠢猫就化身饕餮扑了上来手脚尾三者并用狼吞虎咽，瞧她那动作，恨不得连盛菜的盘子都吞到肚子里消化殆尽。 “等会！盘子不能吃！” 好吧她已经做了，依仗成为融合战士后的强大体魄。 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白妈妈还是蛮习惯的，每个第一次吃到他手艺的家伙反应都和菲莉丝差不多。 所以他只是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这孩子风卷残云般将食物吃个精光，然后抚摸着六月怀胎的小肚子满脸幸福地躺在床上不断打饱嗝。 美少女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未曾想，下一刻，菲莉丝的脸上忽然布满绝望。 她用力揪住自己的猫耳，不顾脱毛的风险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一不小心就中计了......” 少女忽然龇牙咧嘴地瞪向白陌，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坏人！坏人！你一定是故意的！先给咱吃这么好吃的东西，然后再告诉咱不跟你去黄昏街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好逼咱就范！呜呜呜菲莉丝真的好可怜喵，一不小心就被大坏人算计，结果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和他一起回去，而且还得拼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啊不管了不管了！等以后你一定要给咱做十吨大餐作为补偿！！！” “噗嗤！” 白陌瞬间就被她的表演给逗乐了，但心里随即浮现的，却是满满的暖意。 这丫头明显是在给陪自己前往黄昏街找一个理由，明明之前都怕成那幅模样。 帕朵菲莉丝完全不知道白陌的战斗能力多么破格，她只知道是他收留自己给自己治伤，给自己好衣服穿和好吃的吃的好人。 即便如此，她依旧要陪他一起返回她眼中修罗梦魇般的黄昏街。 “来，过来，张嘴。” “嗷。”蠢猫猫听话地凑过来。 白妈妈手一翻，摸出世界泡内的萌芽冲牙器，熟稔地给这只小馋猫清理口腔中的食物残渣。 口中接连不断传来的冲击感让猫猫舒爽地眯起眼睛，尾巴缠绕上他的腰腹，喉咙中亦是发出‘呼噜呼噜’的奇怪声音。 待到漱口结束，给她擦完嘴巴的白陌才安慰道：“没事的，咱们不需要做出什么太大的动静，就在暗中稍微调查一下，如果发现危险，就先一步通知我的同伴让她们回来从长计议。” “说是这么说啦！”菲莉丝嘟了嘟嘴：“黄昏街那边那些人的眼线还是很多的，我是可以变成猫猫躲藏一下，你这么大一个人，要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白陌不断缩小变形，最后居然变成一只拥有异色眼眸的白色猫猫。 小白喵有些不适应地抬起头，先是看了看周围骤然「变大」的家具，然后迈开四肢走到衣柜旁边的等身镜前，满意地小声喵叫起来： “喵（形状下意识参考了之前看到的那只白色猫猫呢）~” 他回过头，向那边的低头不语的菲莉丝说道：“喵呜（这下就不怕被其他人发现了吧）？” 区区拟态，对持有万物归一者的白陌而言简直如同吃饭喝水。 在变成猫猫形态后，即使暴露在他人面前也无妨了。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又有谁会对这样一只可爱的小白喵图谋不轨呢？ 然而下一刻，帕朵菲莉丝眼中冒出的糟糕粉色爱心与猛虎落地般扑过来的行动告诉他： 这个世界上，想要对猫猫形态下自己动手动脚的家伙，眼前就有一个。 而小白喵不知道的是，想要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家伙，远远不止眼前的这一个。 第六章·「小白的非人后宫们」 炎之律者的火焰并非真正的火焰，而是将分子运动速率加速后带来的特殊产物。 因此，即使整个澳大利亚燃成一片火海，就连一丝作为燃烧的介质都无有，这滔天的烈焰依旧未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是逐渐开始蚕食上方的天空，形成远在千里外的穆大陆与东南亚都能观测到的巨大篝火。 无数崩坏兽栖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作为炎之领域内部诞生的崩坏兽，如同那栖息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高压环境中的异形怪鱼一样，千度的高温与火焰对它们形同虚设。 它们慢无目的地游荡在结晶化的大陆上，言行举止显得颇有茫然无措。 崩坏兽不是离开至深海沟就会因为内外大气压不同从而爆裂的怪鱼，就算离开澳洲，它们依旧可以向文明伸出自己索绕烈火的锐利爪牙。 可不知为何，作为它们领袖的那位少女严令所有崩坏兽龟缩于澳大利亚内部，即使只要派遣出它们就可以轻松消灭周边的岛屿也是如此。 崩坏兽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为何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它们依旧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地选择臣服，哪怕它再不合乎常理，哪怕它与自己刻录在身体中的破坏本能相违背。 而在这火焰的最中央处，站立着一位数百米高的漆黑巨人。 巨人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则是类似于项圈的黑色结晶。 祂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类似于放置在秋叶原超大型商场门口的巨大人型高达。 巨人的名字是「苏鲁特」，是炎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 其等级毫无疑问，是存在本身便相当于移动崩坏现象的审判级。 可无论是谁在看到苏鲁特的时候，视线的第一落足点绝非是拥有小山般庞大身躯的祂，而是站立在其头颅，即那黑色圆环上的赤发少女。 她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绝强存在感就能让人无视掉天地万物间的一切一切，尽数将视线放在她那饱满纤细的玲珑娇躯上。 她就是点燃文明终末论倒计时的熊熊烈火，她就是给诸神世界带来终焉的黄昏之魔剑。 她的名字是史尔特尔，是本纪元明面上第七，实则第五诞生的炎之律者。 也是一一己之力烧却澳大利亚，致使全人类陷入无边的恐慌，重拾对崩坏恐惧与绝望的破坏力最强。 她的脚下就是生人勿近的炎之领土，就连亡魂本身都会在她的火焰中屈服，化作领域内火火死葬大军中的一员。 就像那曾经入侵澳洲，如今却化作燃烧的骨骼人型，如恶灵骑士般驾驭浮空战舰在广袤的天地间畅游的炎之死士们那样。 这也是塞西莉娅不继续派遣部队强攻，而是将希望寄托于融合战士方面的原因之一。 话虽如此，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可以闯入这个由烈焰构成的无边炼狱并安然无恙的。 “史尔特尔，你这样做，master会很伤心。” 纤细白皙的诱人裸足轻踏在黑色的结晶上，阿赖耶收拢翅膀，无机质的大眼睛扫向不远处的律者少女，眼中划过无数似是而非的莹蓝数据。 “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史尔特尔看都没看那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的呆猫天使，她伸出手指，点燃一簇火花。 “——是的。”犹豫片刻后，阿赖耶点点小脑袋，“阿赖耶不明白史尔特尔这样做的意义，一直在master体内的史尔特尔应该知道，只要master与阿赖耶的计划成功，即使前文明的历史被改写的面目全非，未来的发展也不会遭受到影响。” 只要阿赖耶能够在终焉律者灭世后篡改历史，利用那空白的五万年营造出白陌不存在的假象，就能将未来被影响的概率降低到冰点。 “我当然知道，但计划成功前提，是主人能够平安活到终焉律者灭世后。” “......根据数据库中记载的资料与当前发展情况对比计算，即使会失去部分力量，master也是能够存活至那个时间段的。” “对啊！呵呵，原本的情况确实如此。”史尔特尔哂笑一声，可拥有面部表情捕捉功能的阿赖耶，却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一抹自责。 她歪歪头，直接询问出自己的疑惑。 “我为什么会自责？”少女神色不变，但从身后那如披风般飒飒浮动的赤色发梢就能够看出来，她内心中的情绪到底如何：“你应该知道外道六法诞生的原因吧？” 阿赖耶回答:“先行者Su以第十三颗律者核心为基础，模仿创生之键、破坏之键、支配之键、约束之键、意识之键制作的万用型对崩坏武装。” “那其中破坏之键的来源又是什么？” “破坏之键「天火圣裁」，以前文明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为原材料，辅以魂钢制作的神之键。” “那么，前文明的炎之律者又做了什么？” “在澳洲掀起燃烧七天七夜的大火后，被以融合战士Kevin为首的逐火之蛾部队讨伐。” “可假如，假如炎之律者没有诞生呢？”史尔特尔露出一丝苦笑，在呆猫天使的记忆库中，这还是这位如烈焰般高傲炙热的女孩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主人是无论如何都能够存活到后世的，我们都相信他拥有这样的能力。” 阿赖耶没有接话，她知道史尔特尔还有话说。 果不其然，少女继续道：“但我不行，与主人灵魂合二为一，化为天魔·夜刀的史尔特尔黄昏，不行。” 温差带来的劲风吹拂起史尔特尔如绽放玫瑰般的裙摆，飒飒作响。 是啊，篡改历史的前提是白陌能活到终焉律者灭世后，他也绝对能活到后文明。 到那时，在阿赖耶的辅助下，他想怎么涂抹历史就怎么涂抹，仅剩的幸存者们绝对不会反对他一丝一毫。 哪怕涂抹她们的记忆并重新置入虚假的记忆，彻底遗忘掉他的存在，为了他，她们也绝对心甘情愿。 因为他是白陌。 但史尔特尔呢？ 史尔特尔，或者说「修罗道」的原型就是前文明的天火圣裁。 如果天火圣裁没有出现，先行者Su就不会以其为原型制作「修罗道」，作为其进阶的黄昏自然不复存在。 再重复一遍，在虚数之树上流淌的时间洪流中，过去的优先度是高于未来的。 想要执行篡改计划，白陌就必须要存活到那个时间。 但假如，假如与他在灵魂与概念上具都合二为一的史尔特尔还没有坚持到那个时间点，就被逆流而上的时间悖论抹消了呢？ 那么白陌还能坚持到那个时间点吗？ 答案是不行。 之前伊甸有注意到，白陌的身影曾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回过神来，却发现那只不过是错觉。 可那真的是错觉吗？ 绝不是！ 那正是白陌受到即将消失的史尔特尔影响，差点被时间悖论抹消的证据！ 按照原本的历史，在伊甸的歌剧结束后，觉醒慰炎之律者的卑弥呼会在澳洲掀起燃烧七天七夜的大火，且在那之后被融合战士Kevin讨伐，核心交由Mei博士制成破坏之键·天火圣裁。 并在后文明成为Su制作外道六法之「修罗道」的原型，而外道六法又经由祸津之手来到八重村时期的白陌手中。 新婚之夜时，暴走的白陌被御三家联合封印，五百年后在第三次崩坏的波及下于现代长空市醒来，凭借外道六法披荆斩棘，在「存在之律者事件」后由于莫名原因降临前文明，最后在与似神者一战时与史尔特尔融合成为天魔·夜刀。 从那一刻开始，两人的命运就彻彻底底地绑在一起。 既然如此，问题来了：假如前文明时炎之律者没有诞生，没有掀起燃烧澳洲七天七夜的大火，没有被制作成天火圣裁，那么天魔·夜刀（白陌）还会诞生吗？ 不会！ 只要炎之律者没有诞生，与史尔特尔融合的白陌就必然会在时间悖论的冲刷下消失无踪！ 因为在融合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成为不分彼此的同一个体！ 一者消失，另一方绝无可能幸免！ 时间就是这么环环相扣，哪怕只断了一节，结局也截然不同。 “......”阿赖耶沉默了，怪不得如此要强的史尔特尔居然会露出这样示弱的神色。 她在桃花源时的莽撞行为，直接导致了白陌原本十拿九稳的计划彻底胎死腹中！ 呆猫天使沉默半晌后，说：“史尔特尔是为了master，才会选择成为炎之律者。” 她这也算是安慰了，至少比起那些离开白陌体内的家伙，阿赖耶与史尔特尔来的还要更加亲近。 而且她也知道，当时情况紧迫，如果史尔特尔不成为炎之律者，说不定白陌真的会在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小姐手中打出GG。 可出乎预料的是，在听到这句话后，史尔特尔脸上的苦意更浓了：“主人当时绝非命在旦夕，他还有最后的压箱底手段没有使用......只要用上那个，哪怕没有我帮忙，他也绝对能赢那个似神者。” 饿鬼道本身的Su以第十三律者的律者核心为主，融合数枚由于各种各样原因破损的律者核心，制作而成的半吊子神之键。 可哪怕再半吊子，她也依旧是货真价实的神之键。 神之键，能超限。 是史尔特尔的要强害了白陌。 “但阿赖耶觉得，这件事还是和master商量一下比较好。”呆猫天使认真地提议道：“根据阿赖耶的判断，现在的史尔特尔只是在一意孤行。” 是，史尔特尔的能级远超其他的序列律者，乃至于抵达大陆级这种足以破灭人类文明的程度。 可这依旧不是她，或者说与她一体化的白陌的极限。 或许有人认为，白陌是被与他一体化的史尔特尔强制封印，所以她才会以自身的形象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事实却并非如此。 由于时空悖论的干涉，如今的白陌身心皆处于无法干涉现实的量子态，他正在凭借生命目录那「无时无刻与外界产生交互」的能力稳固自身的存在概念。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极其耗费能量，源自虚数之树的时光洪流绝不是当初布洛妮娅被白茉放逐存在时能够比拟的，这字面意义上的逆天行为几乎耗费掉白陌七成以上的能量。 换言之，如今烧却大陆的爆炎，不过是他三成左右的崩坏能罢了。 史尔特尔之所以会来到，或者说被白陌被抛到现实世界，是由于处在量子态的他需要一个锚点，一个链接自己与现实世界的锚点。 这有些类似于丽塔当初被存在之律者放逐后，以「呼唤君之名」定下的锚点。 只要史尔特尔还在，他就还拥有归来的可能。 但如果没有发生这场席卷澳洲的大火，天火圣裁没有被打造出来，理论上，白陌依旧会在虚数之树拟订的时空洪流下冲刷殆尽。 所以，向来无欲无求的史尔特尔第一次出手了。 “阿赖耶，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少女忽然说：“你说，假如主人从今往后后不再参与前文明的一切事件，如同观察者那样袖手旁观......历史的轨迹，还会如同原本的那样发展下去吗？” 呆猫天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在计算那样的未来。 史尔特尔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认真地说：“那如果我在这燃烧七天的大火结束后，将属于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交给那群背叛者，随后以无间刹那大红莲地狱将主人封印在地心五万年，那样的话，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阿赖耶笃定道：“失去master的前文明，绝不会是终焉律者的一合之敌！” 重新获得炎之律者核心的逐火之蛾，也必定会将其制做成神之键·天火圣裁。 历史会重回正轨。 说到底，还是这次悖论的来袭实在太过意外与突然，哪怕多出一天——不，半天的时间，白陌都有办法做到两全其美。 可惜...... 史尔特尔淡淡道：“主人不会在意普通人的性命，但让他彻底无视却也做不到。” “但我可以。”她说：“我正在体内重新构筑属于炎之律者的虚数链接，再次凝结出属于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之前的核心，已经成为黄昏进阶至天魔·夜刀的材料。 而现在，还需要数日，第二颗核心才能凝结完毕。 “在那之后，我会将核心交给那群背叛者手里，将主人彻底封印，直到后文明时的主人穿越的那一刻，再从地核中醒过来。” “这，就是我的计划。” 灼烧的噼啪声簌簌响起，那是火烧的正紧。 “但得知真相后，master会伤心。”阿赖耶低垂眼帘，轻声细语：“master不喜欢无畏的牺牲，如果他知道史尔特尔为了他的存活将澳洲彻底焚烬，他绝对会伤心。” “我知道。”少女耸肩，“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 史尔特尔不是政客，她无意、也不想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词汇，来描述自己行为的正当性。 比如前文明本就会全灭，人类迟早会死的精光，自己只是提前出手； 经历桃花源事件后大幅度削弱的风、冰、死三位律者带来的破坏远不如历史中的记载，既然如此，我多杀点算是回归原点； 这样的行为能够重新唤起人们对崩坏的恐惧，促进全人类的一体化； 是澳大利亚本地人不听逐火之蛾的通告移居穆大陆，否则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像样的伤亡； 席卷澳洲的大火是凝结炎之律者核心的余波糅合体内崩坏能后意外导致，她的本意仅仅只是引起一场类似山火的大火，否则也不会将全澳洲的崩坏兽局限在境内...... 等等等等。 名为史尔特尔的少女，绝不会说出以上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如今的行为找借口。 她只会说：“我就是觉得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命与非生命尽数叠加在一起，也没有我的主人来的重要。” 无需洗白，无需狡辩，愤怒也好，憎恶也罢，她都不在乎。 火光映照在少女精致绝美的脸上，忽明忽暗，似神似魔。 因为她是史尔特尔。 “作为封印主人五万年的代价，属于史尔特尔的人格会彻彻底底地湮灭掉。”打算亲手将自己葬送的少女双手抱胸，混不在意地摆摆手：“反正我自己也一直都觉得作为主人的刀，拥有自我意识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所以一直以来，她的存在感才会如此稀薄。 稀薄到除掉白陌以外的其他人，一不小心就会忘掉她的存在。 “况且——”史尔特尔侧首，饶有兴致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同僚：“阿赖耶，你和主人那个叫「Steins;Gate」的计划，成功率是多少？” “单纯篡改历史的成功率是75.41%，但如果加上master返本归元的模拟创星图，几率就会提升到97.41%。” “是吗？”史尔特尔微微摇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2.59%的失败几率，实在是太高太高了。 ...... 第七章·「变成小白剑鞘的由乃 上 」 时光冉冉，自伊甸抵达逐火之蛾后又过去两天。 今天是第七次崩坏发生后的第五天，同时也是融合战士理论与流程构筑完成，可以进行具体实验的第一天。 就算克莱茵加班加点到差点昏阙过去不省人事，最终制成的可用崩坏兽基因也仅仅只有四份。 大自在天、舍沙、夜叉，与最后研制成功的帕凡提。 在这其中，帕凡提与夜叉是专门针对炎之律者的冰属性崩坏兽，大自在天是足以与律者相抗衡的末法级崩坏兽，舍沙则是拥有复活能力的审判级崩坏兽。 由于材料有限，时间紧迫，Mei与梅比乌斯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一些试错实验，只能破罐子破摔似的直接强上。 即使之前有通过超模魂钢量子计算机进行无数次演算，得出的成功率依旧还是零，这无疑给众人头上蒙上一层阴影。 或许或有人会有这样的疑惑：人与崩坏兽融合后，就能超越律者了？ 明明作为原型的崩坏兽实力也就那样，凭什么Mei认为，融合战士诞生后，就能够讨伐那以一己之力改写生态平衡的炎之律者？ 答案有两条： 一是没有其他办法。 现如今，无论是时间还是技术，逐火之蛾都没有比融合战士要更加合适的计划，只能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掷。 二是使用者，同样的能力，放在不同人手中肯定会有不同的效果。 将一个亿扔给一个普通人，他铁定混吃等死一辈子； 可若将这一亿交给那些名校毕业的高材生，那他们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将这一个亿一口气尽数败光。 现如今，逐火之蛾赌的就算这个可能性，赌以人类最精英战士为原材料制造出来的融合战士，能够真正意义上的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此时此刻，众人都聚集在Mei那看起来就相当科幻的实验室外的走廊中。 而她们在做的事情，是争吵。 争吵谁成为第一个实验品，谁成为第一位融合崩坏兽基因的小白鼠。 不要误会，这不是在说她们怕死。 经过小幽的计算，在众人里，弥赛娅与帕凡提的适应性是最高的，与她不相伯仲的是爱莉希雅与大自在天，之后是梅比乌斯与舍沙，最后是樱与夜叉。 却也因此出现了矛盾。 阿波妮娅想要代替梅比乌斯，参与到舍沙的融合实验中来。 可经过计算，阿波妮娅与舍沙的适应性极低，四舍五入一下和零没有什么区别。 对此，阿波妮娅丝毫没有介意。 生存本来就需要争取，什么时候成了理所当然？ 况且就算梅比乌斯成为融合战士又如何？ 她只是一个研究人员，又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而且最主要的，是融合战士实验，也就是超变手术具都是由Mei与梅比乌斯两人亲自操刀，假设梅比乌斯自身进行实验，那操刀的人就会变成Mei一个，失败的几率大大增加。 若是往常，蛇蛇其实也就顺水推舟同意阿波妮娅的要求。 现在融合战士的技术实在过于简陋，真要让Mei一个人操作，哪怕有克莱茵从旁辅佐，她心里也有亿点点忐忑。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身陷澳大利亚的那个令人烦躁的身影，当她回过神来，拒绝的话语早已脱口而出，而且还坚定到让所有围观者大吃一精。 无奈之下，她也只得口若悬河，扯出一大堆看似正当的理由将人家小姑娘忽悠的团团转，顺便再用这些理由说服一下自己。 舍沙，也算是她早就准备给自己融合的崩坏兽了。 她看上了舍沙无限复活的能力，只有这样的能力，才能够让她有更大的把握追准无限与真理—— 好吧就是更方便作死，容错率增加。 蛇蛇之所以能与舍沙拥有超规模的适应性，也是她暗中数次向自己的体内打入微末的崩坏兽细胞。 都是吃辣，你一口气直接吃四川等级那肯定是白给加肛门炸裂，但如果从微辣慢慢往上增加，循序渐进后反而会逐渐适应。 就像温水煮青蛙。 这里的温水煮青蛙只是个比喻，真将水加温到那种程度，青蛙早就蹦哒没了。 就像你不可能真的在四川吃到微辣。 话虽如此，蛇蛇还是没有预料到，明明什么都没做，弥赛娅与爱莉希雅的适应性居然依旧远在她之上。 没办法，这就是「天定の救世者」的天赋与「诸界の旅行者」的底蕴，是常人难以触及的特异点。 而或许是梅比乌斯的一番说辞打动了阿波妮娅，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不过任谁都能看出来，现如今，她看向梅比乌斯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至少不是之前那寒冰刺骨的等级了。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谁成为第一个实验品。 梅比乌斯是肯定不行的，原本她的条件就差上一筹，如果在Mei没有经验积累的情况下第一个冲上去，必死无疑。 爱莉希雅也是不行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打算出手暗中对实验提供帮助的。 如果她第一个上了，万一实验失败她死翘翘，那后续的一切就白给了。 但如果爱莉希雅将第一的位置让给其他人，在做实验时，她就可以暗中出手干涉提升成功率。 只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让人过于纠结。 “第一个？”持有「救世」之名的白发少女向前一步：“我来！” 然后发出吴克的叫声。 “好。”Mei点点头，转过身，向手术台所在的隔间走去。 弥赛娅紧随其后。 她知道，作为第一个实验体，她成功的几率是最低的。 没有经历过实际验证的理论、刚刚提取出来的新鲜崩坏兽基因、经验为零的手术实施人员、各式各样可能的突发情况、几乎必然会出现的后遗症...... 用小幽的话来讲，那就是彻彻底底的零，连几乎都不用说，完全就是为后来人奠定成功之路的踏脚石。 但弥赛娅依旧这样做了，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因为她是弥赛娅，「救世」的弥赛娅。 她平躺在手术台上，侧过头，看向背对自己忙忙碌碌的挚友，忽然说道：“手，在抖哦！” “——是你的错觉。”乍听之下与往常无异的生硬语调，从Mei那边缓缓传递过来：“比起这个，有这个时间来调侃我，不如向神祈祷一下接下来的手术能够顺利度过。” “诶呀？我听到了什嘛？大名鼎鼎的Mei博士居然让别人向神明祈祷？”弥赛娅眯起眼，呲牙咧嘴，笑的像一只偷到腥的小狐狸：“这可不是我认识的Mei碳哦！” 能让向来冷淡自矜，以唯物主义者自居的少女脱口而出「向神祈祷」这四个字，可想而知，她如今的心态究竟怎样。 弥赛娅很明显是捕捉到了这点，所以才会故意摆出这幅大大咧咧的模样来安慰她？ 不，并不是。 “我现在的轻松可不是装出来的，我是真的相信，你能够成功让我成为融合战士。”弥赛娅无比认真地说:“在我的心里，Mei可是无所不能的天才美少女，区区一场手术，对她来说必然手到擒来。” 正如那太阳落山后，你绝不会怀疑它会在第二天照常升起。 “所以我不会向区区神明屈服，因为接下来主宰我命运的是Mei博士，是我的挚友，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灵。” 她侧过头，用柔和的目光看向慢慢停下手中动作的女孩：“我知道现在的Mei内心中很慌乱......Mei一直都是这样，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却比谁都记挂在意的人。” 人会下意识说出一些不经大脑的话，Mei之所以会让弥赛娅去祈祷，难道不是因为同样在内心中祈祷的她，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吗？ “但是啊Mei，不要忘记我们曾经在长空市，在第三次崩坏时，在千羽学院学到的一切。” 曾经侍奉神明的修女，如今向神高举长剑的「救世」轻笑一声。 不要在没有神明的世界中祈祷。 仿佛有天使划过长空，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只剩些许仪器滴答作响，忠实地执行着铭刻在程序中的使命。 半晌后，幽幽的叹息声，从黑发少女的唇中轻轻递出：“你应该知道，即使我们做足了准备，第一场实验的成功率依旧是零。” Mei有时真的很讨厌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它们将一切固化在一定的范围内，告诉你不要再挣扎了，即使再怎么努力，也依旧无法逃脱它们的桎梏。 可下一刻，弥赛娅的话语却让她惊愕地瞪大双眼。 “但我相信你，胜过那些冰冷的数字。”少女微笑着说出心里话。 她从来没有战胜对死亡的恐惧，只是她对挚友的信任，远远凌驾于这份恐惧而已。 “况且，现在的实验成功率是零不假，但只要我们成功了，那成功率不就飙升到百分之百啦！” “......概率不是这么计算的，算了，反正解释了你这笨蛋也听不懂。”Mei转过身，走到实验台前摸出剪刀：“总而言之，为了实验方便，先把头发剃了。” “诶？” 从这熟悉的语调中听出自己熟悉的那位天才少女再度归来，然而弥赛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令她差点炸毛的话语。 “融合战士实验是手术，做手术肯定得剃头啊！”Mei理所当然地说道，然而任谁都能捕捉到她语气中的那一抹促狭。 “能能能能能能不剃吗？”弥赛娅的声音有些打颤，她还是蛮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稍微试想一下，加入拼尽全力终于救出白陌，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个光头女...... 一点英雄救美的气氛都没有了好吧！那我还怎么刷好感度啊！ “噗嗤！哈哈哈哈哈！” “你！你还笑！” 似是想到那样的画面，Mei在弥赛娅的抱怨声里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半天才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才放下捂住小腹的手：“实验是肯定要剪掉头发的，这个没商量。” “啊？” “但在融合崩坏兽基因后，理论上，融合战士是能够通过活化基因的手段来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超速再生的，头发什么的自然也包含在内。” “什么啊？吓死我了！”弥赛娅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她还是蛮宝贝自己这一头白发的。 毕竟冲国特攻，某人超喜欢。 见她同意下来，Mei点点头，三下五除二将弥赛娅的头发尽数裁掉。 “噗嗤！” 还是没忍住。 “诶？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这是刚刚进来的梅比乌斯。 “不是说为了实验方便——？” “蛤？实验方便？融合战士的实验又不涉及头部和颈部，找个东西包起来不就好了？” “......” 失去了白毛的小光头霎时间明白了一切，她像卡顿的影片那样一帧一帧地扭过头，看向捂着小嘴背过脸去的挚友，嘴里发出如修罗恶鬼般的怒吼： “M——e——i！！！”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之相伴的，是少女敞开心扉的开怀大笑。 数字代表的绝非绝望，正因为能够看到数字，才代表拥有超越的可能。 ...... 在经历过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后，一切的准备工作业已完成。 弥赛娅没有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不明觉厉的东西，她只是躺在实验台上一边怀念自己逝去的秀发，一边任由Mei与梅比乌斯摆弄自己的身体。 同时下定决心，等白陌平安归来后，她一定要找到个机会和他玩一些涩涩的游戏，借以报复他闺女胆敢剪去自己宝贝头发的代价。 看似女债父偿，实际上就是给自己释放欲望找个借口。 屑·白毛团子·屑 一段时间后，伴随强力麻醉的注入，弥赛娅合上双眼，可爱地酣睡起来。 这倒不出她的意料，之前Mei就有说过，虽说外界会很忙碌，但对弥赛娅而言，仅仅也只是睡上一觉的程度而已。 不过正如之前魂钢计算机计算的那样，第一次试验的一切具都是未知且不可控的。 Mei的判断终归还是出现了失误，崩坏兽是一种精神肉体一体化的特殊生命体，在躯体方面逐渐与崩坏兽基因融合时，精神方面又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帝王级崩坏兽拥有的智慧绝对不下于成年人类，融入弥赛娅体内的帕凡提因子自然知道这小丫头正在她人的帮助下逐步蚕食自己的一切，正一步步将自己化为她踏上最强之路的基石与养料。 但是没有关西！只要祂能在身体争夺战中击败并吞噬弥赛娅的精神，那么就算外界的超变手术圆满成功，事后苏醒过来的，也只会是拥有人类躯壳的崩坏兽！ 精神领域可不是现实世界，决定双方实力的只有精神强度。 崩坏兽可是精神躯体一体化的生物！这就相当于即使是在精神空间，帕凡提依旧能够拥有原初的帝王级战力！ 八十万对六十万，优势在窝！ 冲鸭！！！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无论是在虚拟空间中经历过无数次的轮回，还是降临到前文明后与崩坏的数年厮杀，具都将弥赛娅的灵魂打磨的无比锋利。 她轻而易举地撕开成百上千的意志攻击，轻描淡写地突破至帕凡提所在的精神空间。 然而人类终归是一种感性生物，他们在面对某些情况时会坚定的难以想象，在面对某些情况时却也会柔弱到让人叹息。 怀抱由乃尸体的弥赛娅茫然无措地跪倒在骤雨冲刷的教学楼天台上，放眼望去，小山般大小的帕凡提正趴在操场的中央，一双碾盘大小的猩红眼眸死死地盯着天台上的少女，其中流漏出人性化的凶残与恶毒。 没错！无论是坍塌的教学楼、操场、天台，还是自天而降的磅礴大雨，具都能看出这里的场景，正是弥赛娅亲手杀死由乃的千羽学院！ 由乃的死，是「救世」小姐内心中最后的一丝瑕疵。 这是她的心魔。 而帕凡提正是借由这点在精神空间中构筑场景，将弥赛娅内心中的愧疚与悔恨无限放大，令这位曾面对无数次轮回却面不改色的飒爽少女失去一切反抗之力，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这就是她唯一且最后，却又无比致命的心之伤！ 漆黑的异形发出似虎似龙的咆哮，惊天动地，摧枯拉朽，震撼人心。 祂耀武扬威地走到教学楼前，张开血盆般的大口，向跪坐在那里的少女咬去。 鬼知道祂之前都慌乱成什么模样，弥赛娅大帝的无敌之姿足以给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帕凡提酱留下贯彻一生的心理阴影。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救世」，不过是个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的小姑娘。 但是—— “一段时间不见，弥赛娅，你怎么又变得这么拉了？” 似曾相识的轻笑声，回荡在广袤的天地间。 “由......乃......？” 与少女的呢喃声一同。 第八章·「变成小白剑鞘的由乃 下 」 将时间稍微提前，现实世界，手术室—— 纷杂的仪器声环绕在手术台旁的Mei与梅比乌斯耳畔，这两位绝对称得上当世骄楚的科学家此时具都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看似繁复，实则早已在脑海与计算机中演练过成千上万次的动作。 而在不远处，塞西莉娅正端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创生之键横放在她那饱满有致的白皙大腿上，在手术室灯光的照耀下隐泛寒芒，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最高执政官小姐坐在这里当然不是专门过来围观，而是作为一道保险。 应对「倘若苏醒后的弥赛娅基因暴走，无比第一时间将其击杀，以免她伤害到Mei与梅比乌斯」的保险。 人体的结构可谓是复杂无比，每一个生命都是大自然亿万年锻造的鬼斧神工，稍微偏差一点都能要人老命，更别说要将崩坏兽的基因这种无比狂暴的东西融合进去。 你能想象体内融合进去一只公鸡的基因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吗？何况是这种隶属虚数侧的非人异形。 好在两人确实准备充分，忙碌许久后，仪器的声音逐渐趋于规律，弥赛娅的呼吸也从先前的若有若无变得平稳，就连那苍白无比的小脸上都浮现出象征健康的红晕。 见状，两人倒退一步，启动之前做好的准备程序。 ‘嗤——’ 手术台两侧的地面上延伸出一对透明的玻璃护罩，它们将弥赛娅包裹在内，构成一个圆柱形的透明舱体。 莹蓝色的特质液体不断涌入其中，很快就将其中的一切覆盖淹没，仅剩下漂浮在中央的光头美少女。 Mei摘下满是汗水的兜帽与眼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大概半个小时后就能醒过来了。” “如果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梅比乌斯随口泼冷水。 她是绝对的现实主义者，除非弥赛娅睁开双眼，并通过一系列的测验证明自己确确实实地成为一名拥有自我意志的融合战士，否则的话，她都不会将这次的实验试做成功。 房间陷入良久的静默，就连塞西莉娅也只是一边握紧神之键的魂钢枪柄，一边有意无意地瞥向悬浮在舱内的弥赛娅，似是在寻找投掷哪里才能一击必灭。 一段时间后，仿佛是有些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气氛，梅比乌斯侧目看向房间中的第四个人，也是方才一直在围观手术的助手：“克莱茵，记得怎么样了？” “已经都记住了，博士。”顶着一对黑眼圈的的克莱茵抹去眼角的泪花，但还是不免打了个哈欠。 注视着这样的助手，蛇蛇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去休息一会吧，距离下一场手术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不想轮到我躺在手术台上时，给我动刀的会是个眼角挂着泪珠的小糊涂蛋。” “可是博士，您与Mei博士同样五天没睡了。”克莱茵咬住下唇，神态无比认真：“况且，我必须要记住手术中的每一个步骤，还有术后实验体的一切反应才行！只有这样，在给您做融合战士手术时，我才不会拖Mei博士的后腿。” “也罢，随你好了。”见状，梅比乌斯倒也没再强求。 既然她想坚持，那就让她坚持吧。 注意到某些参数的异样，蛇蛇走到虚拟屏前连点数下调整后，随口道：“Mei，你说，你父亲他为什么会将帕凡提的核心保存那么长时间？” 与下位崩坏兽不同，也与游戏里隔三差五被设计者拉出来让玩家疯狂内卷不同，上位崩坏兽大都具有唯一性，身为帝王级的帕凡提也不例外。 眼前正在与弥赛娅融合的帕凡提基因，正是灰蛾部队在极东长空市千羽学院回收的那一具。 没错，正是当初弥赛娅与由乃合力击杀的那只。 当初回收时，灰蛾部队就有注意到这具庞然大物的尸体并不完整，其内部至关重要的崩坏兽核心更是不知所踪。 可两日前，在在伊甸抵达逐火之蛾并将炎之律者交给她的核心交付后，几人惊讶地发现，虽说性质有些变化，这颗散发出寒冰气息的核心，正是当初帕凡提缺失的那颗崩坏兽核心。 也正是这颗核心，才让伊甸能够平安无事地从烈焰焚城的澳大利亚离开。 Mei当然知道核心为什么会呈现出拟似律者的性质，她可是由乃吞噬帕凡提核心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 外加当初「未名神」，也就是白陌夺走由乃尸体这件事，这不禁让少女心里浮现出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可在通过一系列的检测后，Mei悲哀地发现，至少目前为止，她是无法察觉到其中蕴含的秘密的。 无奈之下，也只得先将核心放在实验室中封存起来，等到将白陌平安救出后，再询问他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想到这里，Mei顿时又气又恼。 她怎么也想不到，白陌居然会将自己掩藏的那么深。 掩藏也就算了，Mei相信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但只有自己不知道这件事算怎么一回事啊？人家可是他女儿诶！只有女儿不知道其他女人却都知道？这算是哪里的N·T·R展开？ 再稍微拓展地想一想，是不是这群坏女人还背着自己和他这样那样亲亲我我了？否则的话她们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 而且弥赛娅这家伙也是，我之前明明一直都以为咱们是一伙的，结果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 ——说起来，打从那对粉毛狐狸精住进家里，弥赛娅这家伙貌似就变得有些异常。 Mei眯起眼，由于弥赛娅负责北欧支部聚少离多，外加她自己整天在第二研究所加班，这才没能看出什么破绽。 但仔细想一想就知道，第一次见面时白毛团子和樱の姐妹丼的关系就意外的好，好到让人根本不相信她们之前根本不认识。 还有这两年来有事无事就过来家里做客的Hua，那小姑娘的性格懂的都懂，和陌生人说句话都得瑟缩半天，怎么会和白陌亲昵到这种地步？ 再加上爱莉希雅，说起来，有几次加班时和阿陌打电话，似乎都听到了她的喘息声与咯吱作响的声音...... 至于梅比乌斯和塞西莉娅—— 嗯？那个是？！ “梅比乌斯！” “我知道！”同样注意到异常的梅比乌斯头也不抬地在操作台上一通狂点。 就在方才，检测装置检测到弥赛娅的脑电波出现一阵极其强烈的絮乱现象。 强烈到宛若有人一步小心将猫咪连同洗好的衣服一同放入滚筒洗衣机中狂甩不止，毫无规律且危险至极。 两人立刻启动早已准备好的预案，然而第一次终归是经验不足，即使她们忙前忙后汗水不断，显示脑电波的屏幕却依旧愈发混乱无序。 ‘吼——！’ 舱体中的弥赛娅猛地睁开被黑色覆盖眼白的赤红竖瞳，口中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 荒古迷尘般的兽性扑面而来，似是象征着人类第一次超变手术不出预料彻底失败。 “失败了吗？” 塞西莉娅摇摇头，她握紧手中的骑枪摆出投掷的架势，同时调动体内那股有别于白花的特殊力量。 ‘咴咴——！’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场的众人忽然听到一声似马非马的低沉叫声，恍若有什么正在踏空而来。 而像在与那个东西针锋相对一般，舱体内的弥赛娅身上浮现出狰狞的犄角与漆黑的铠甲，盔甲上还有深色的冰晶纹路，衬托着少女赤果白皙的肌肤愈发娇嫩。 但就在二者即将动手的刹那，一块晶蓝色的核心忽然以超越常人视觉的速度自手术室外俯冲而来。 她越过双手分握缰绳与黑渊白花的塞西莉娅，以科学家三人组无法看清的速度打破舱体冲向弥赛娅与她融为一体。 随后—— “一段时间不见，弥赛娅，你怎么又变得这么拉了？” 精神空间，千羽学院天台上。 似曾相识的轻笑声，回荡在广袤的天地间。 ...... ‘吼吼吼吼吼吼吼！！！！’ 帕凡提的吼叫声响彻天地，就连空气都震荡出阵阵波纹。 可祂的叫声中却又透露出几分惊慌与恐惧，无他，此时此刻面对的场景，让祂又一次回忆起自己死亡前的那一刻。 “由......乃......？” “是我。” 一米六出头的较小人型身影与数层楼高的庞然大物，二者之间根本没有丝毫可比性。 可这娇小人型硬是凭借手中成百上千寒气肆意的冰之链束缚住了那体重数万吨，占地面积在三分之一操场以上的漆黑异形。 纹丝不动。 “要不是从白陌先生那里知道你这三年多的成长轨迹，外加这张愈发漂亮的脸蛋与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要死的完美身材，我真以为你现在还和之前一样十七岁呢。” 压制住帕凡提的由乃随手制造出一柄雨伞遮挡住两人，头也不回地吐槽：“之前好歹还能拎着根钢筋和帕凡提一决生死，怎么现在反而更菜了？让我猜猜，是Mei不在导致心里没有支撑所以心态崩盘？还是「救世」的压力太大躺平摆烂？” 语气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由乃。” “嗯？怎么了？” “由乃由乃由乃由乃由乃！” 少女立刻被人从身后抱住，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呼唤与大滴的泪珠。 “你倒是不怕我也是这畜生弄出来的心魔！”由乃微微一叹，语调彻底软化下来：“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弥赛娅。” 弥赛娅没有回答她，此时此刻，响彻天地的声音中除去帕凡提惊慌的吼叫外，就仅仅只剩下少女的低声啜泣。 天晴了。 瞧见这一幕，暗中刚刚准备出手的妖精小姐收起手中华美的长弓，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远处高楼上的四尾妖狐倒是饶有兴致地趴在那里，貌似是准备观看到最后。 半晌后，弥赛娅才松开由乃，用那双天空般澄澈的卡斯兰娜大眼睛看着她，小心翼翼，期期艾艾地说：“那个，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初由乃可是死在她怀里的，她亲耳倾听着她的心脏不再跳动。 “做梦的话，现在和做梦倒是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的由乃故意停顿了一下，她扭过头，果然在那张熟悉却更加完美的脸上看到了快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这才颇为愉悦地点点头：“不过我也是真的，不是什么具现出来的幻象。现在的我是真的存在于这里，存在你的精神空间中。” 由乃，坏！ “可你当初明明——”弥赛娅小声哔哔，说到底还是不信。 “被救了哦！被那个你发誓此生都不再喜欢的人。”由乃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看向紧张兮兮的白毛团子，开口抖起对方的黑历史来：“话说弥赛娅，我记得我有说过的吧？「我喜欢你，与你无关」，而且我也有说过，我希望你能不要顾及我，与你最爱的人一起走入婚姻的坟墓。” 她柳眉倒竖，板起脸来，气势汹汹地说:“但你又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由乃的英雄不能再喜欢你了？什么叫丢掉包袱就不知道该怎么前进？怎么着？在你心里，我难道是那种用生命来约束喜欢的人，不让她移情别恋的坏女人？” “啊？这......”面对来势汹汹的由乃，弥赛娅下意识后退一步:“对、对了！你你你还没说白陌先生是怎么救你的呢！” “别想转移话题！”然后就被呛了回来：“据我所知，当初某只白毛团子可是不管不顾地非要来逐火之蛾还不顾身体往死里锻炼，如果不是白陌先生赶到，怕不是要把自己练的半身不遂！说！有没有这回事！” “有啊！当然有！”未曾想，方才还唯唯诺诺的弥赛娅也爆发了。 她不顾由乃还在控制帕凡提这点，用力将她扑倒在地撕扯起她的头发：“自顾自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算什么事啊！还把那么多的东西尽数砸在我头顶上，什么叫「我这个紫发女路人有没有给你留下印象啊？」，什么叫「对亲手杀死的人印象深刻啊！」，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明明之前还是一直聊天的朋友，结果她忽然背叛人类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好不容易打倒她后却被告知这只是她是心甘情愿地想要死在你手里，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吗？！” “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在乎你们几个啊！其他人死不死关我屁事啊！你让我背负着你的生命去喜欢白陌先生我做不到啊！你知道我压抑这份感情压抑的有多辛苦吗？我一闭上眼睛就全都是你倒在我怀里的场景啊！我喜欢你与你无关？说的倒轻巧，你自己去做一个试试？” “为了不伤害她人一死了之自我牺牲就很理所当然吗？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伟大很帅气啊？凭借自己的意志战胜崩坏的侵蚀？” “是啊，很伟大很帅啊，但我更想要你活下来啊！” “你又懂什么？！”由乃用力一脚踢开弥赛娅，“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一个状态？你以为我不想活？你以为我想把最喜欢的弥赛娅拱手让给其他男人，还给她留下自己什么都不在意的遗言？” “我不甘心啊！超不甘心啊！但我还能做什么？崩坏的转变是不可逆的！当初的我除了费尽心思创造出能让你杀死我的条件，其他的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你懂吗？！” “那你现在不是恢复正常了吗？！” “这是白陌先生帮忙才做到的啊！而且你以为这样做没有代价吗？” “代价？！”弥赛娅顿时紧张起来，“代价是什么？” 她害怕。 “代价就是我现在一看到那个男人就小鹿乱撞不能自已！”由乃自暴自弃地喊着：“白陌先生在重构灵魂的过程中让我的灵魂不可避免地变成了他的形状，现在的我哪怕只是看到他一眼，就有种不顾一切想要与他合为一体成为剑鞘的冲动啊！” 这就是使用侵蚀之力重构灵魂的代价，丧（喜）心（闻）病（乐）狂（见）的饿堕展开。 “等等等等会？你刚刚说说说什么？”弥赛娅顿时被这个峰回路转搞的大吃一精，她难道要被自己的好闺蜜给绿了？！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愤怒的兽吼响彻云端，方才弥赛娅扑到由乃的动作直接打断了她束缚帕凡提的荆棘，此时的祂正携着一腔怒火迈动粗壮的四肢，向天台上的两人发起无畏的冲锋！ 祂要让她们知道，究竟谁才是这片空间中，真正的王！ 可就在帕凡提的血盆大口即将吞没两人的刹那—— “吵死了！”x2 正在吵架的少女们不约而同地向祂挥动白白嫩嫩的小拳头。 ‘轰轰轰轰轰！！！’ 于是乎，方才不可一世的帝王级崩坏兽直接如同驾驶上高速后脱离车辆本体的轮胎般，自由自在地向后翻滚了数公里之远。 “嗷呜！！！” 顺带砸飞了一只目瞪狗呆的垂耳屑铃铃。 第九章·「生命目录的最初起源」 五天前，在得知「炎之律者于第七次崩坏诞生，同时燃起烧却整个澳洲的大火」这条消息后，铃整个人啊呸，整只狐狸都佛了。 史尔特尔的行为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那涌动的无量神火就算是最巅峰时期的侵蚀之律者都需要暂避锋芒，更别说是现在的半残状态了。 无奈下，她也只得附在逐火之蛾内部的局域网上，借以关注事态的发展。 于是，融合战士计划理所当然地闯入她的视线。 在Rin的记忆中，前文明诞生的第一位融合战士是一个相当令人讨厌的白毛冷面男。 当初正是因为需要花费绝大部分的精力阻挡他，Rin才会被Sakura趁虚而入，最后被Mei博士趁机封印在神之键制作程序也就是那个黑匣内，度过五万年的孤独光阴。 然而在这一次，原本的Kevin变成了与自己、与白陌关系颇为密切的弥赛娅。 即使知道代替Kevin的弥赛娅会理所当然地成为前文明的第一位融合战士，但由于担忧变数，铃最终还是选择通过侵蚀之力入侵她的体内，以免这家伙真的出现什么意外。 事实也确实如此，由乃之死给弥赛娅带来的心灵创伤太深太深，以至于达到道家佛教中记载的心魔级别，让她在帕凡提之前毫无反抗之力。 要知道，还未获得「弥赛娅」这个名字之前，卡莲·卡斯兰娜可是在奥托制造的虚拟空间中不知道到底重复循环过多少次。 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却依旧没有放弃的她，心智已经坚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让这样的她陷入如此状态...... 说实话，方才如果由乃没有出手，那铃也必定会第一时间击杀帕凡提。 不仅是她，铃能感知到，除了自己外，还有一个人也在暗处观察这一切。 她不知道那个躲藏在暗处之人到底是谁，正如她有自信那个人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两人都知道，在弥赛娅真正陷入生死危机时，另一个人必定会出手帮她渡过难关。 但她们同样想要知道另一个入侵精神空间的人到底是谁，所以，直到帕凡提冲到弥赛娅面前，两人依旧没有动作。 她们都在等对方先暴露，等对方先沉不住气。 反正少女们自信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弥赛娅，既然如此，也不差这一会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是另类意义上的两个和尚抬水喝。 只不过，无论是爱莉希雅还是铃，她们都没有预料到一件变数。 那就是感知到危险的由乃居然从外部强行突入精神空间，如第三次崩坏时那般再度站在弥赛娅面前。 发现这点后，自认不需要再出手的爱莉希雅直接消失不见，颇为浪漫地将这片空间留给那对久别重逢的友人。 妖精小姐还需要去准布置下一场手术的布局，下一个进行手术的正是她自己。 铃倒是颇有兴致地留了下来，准备见证一下美少女们之间的美好贴贴，同时通过万能的侵蚀之力记录下接下来精神空间中发生的一切。 这屑铃铃打的算盘很简单，假如这久别重逢的两人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哪怕是精神空间，她也要留下备案。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呢。 遗憾的是，由乃是喜欢弥赛娅喜欢的要死不假，但她绝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正如那封「遗书」中所写的那样，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弥赛娅，能够与身披纯白花嫁的心爱之人步入婚姻的坟墓。 至于这个人是不是自己，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弥赛娅更是从头到尾只把由乃当做家人看待，完全没有拓展到那方面的想法。 废话！有小白这个移动的人型电脑配件在，她怎么可能再踏上那条名为百合的不归路？ 紧接着，这只垂耳屑玲玲就被从天而降（被两人砸飞）的帕凡提砸个正着，昏昏沉沉地离开了弥赛娅的精神空间。 此时正双眼蚊香地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眼看短时间内是缓不过来了。 这就是偷窥的代价（笑）。 不过由于她的友情支援（充当肉垫），安全降落的帕凡提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祂一边纳闷刚刚听到的怪叫究竟是什么，一边摇头晃脑地站起身来重振旗鼓，警惕地看向那天台上还保持伸出拳头姿势的两人。 而天台上的两人在发现对方居然和自己做出相同的动作后，不约而同地‘噗嗤！’一笑。 就仿佛方才的一切矛盾都伴随那一拳尽数轰出体内轰飞出去，只剩下畅快不已的酐畅淋漓。 可不是只有男人之间才会有一笑泯恩仇，况且这两人本来就没有仇。 “——于是，在察觉到你的精神波动出现异常后，我就操控拟似核心冲入了你的体内。”由乃耸肩：“多亏你融合的那只帕凡提正好是我如今所在核心的本体，否则的话，肯定不会这样简单就能进来，顺带还能给你加强一波。” 何止是加强一波？ 理论上来讲，其他融合战士是融合的都是崩坏兽基因，就算由于自身对能力的掌控与开发会变得比原本的崩坏兽更加强大，但那仍然还是基因。 可由乃这么一弄，直接让弥赛娅连同基因与核心一并融合在一起，外加由乃生前曾短暂地化身为冰之拟似律者，这就相当于又披上一层拟似律者的甲。 融合前就足以与审判级一决高下的强大实力+太虚剑气的神音剑心决+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的基因+冰之拟似律者经过处理后的无害核心，三重皮甲四者叠加，鬼知道会缔造出怎样的怪物。 更要命的是这些能力具都相辅相成，完全没有一个是会拖后腿又或是互相矛盾。 与现在堪称天命化身的弥赛娅相比，同时期Kevin的配置真心不够看。 可与史尔特尔相比，原本历史中卑弥呼化身的炎之律者却也差的远矣。 这一切就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调控一切，律者弱小，融合战士水平降低；律者增强，融合战士实力提升明显。 但比起这个，「救世」小姐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你不想出去了？为什么？” 是的，由乃不想要离开弥赛娅体内了。 “你是担心失去拟似核心为载体后没有办法自由行动了吧？”弥赛娅颇为孩子气地挠挠失而复得的头发：“这个白陌先生是有办法的！我记得他说过，他曾经用自己的一根肋骨制作出身体，只要拜托他——不，就算咱们不开口，他也肯定会出手帮忙！” 说到这，她不怀好意地用手肘怼了怼友人的肩膀，怪笑道：“白陌先生的基因相当有保障，他体内可是拥有卡斯兰娜的血统的，如果你真获得那样的身体，就算无法使用冰的能力，只要开发的深，也一定能获得超级强大的力量！” 作为一位地地道道的卡斯兰娜，即使转生后的现在失去了那份血脉，弥赛娅依旧敢拍着胸保证它的强大。 “不过有一点需要小心，卡斯兰娜家族的祖传圣痕有问题。”她提醒道：“假如你真的获得了那样的身体，伴随一次又一次对血脉的开发，迟早会被某个白毛滚蛋抓到某个乱七八糟的圣痕空间中接受试炼！” 当初身处虚拟空间时的弥赛娅也触碰到了那个境界，可或许是由于那时的她只是一个虚拟AI，又或是出于某些奇怪（笑）的原因，圣痕空间的意志仅仅只是一扫而过就将她放了回来。 “但现在这种事就无所谓啦！”少女脸上绽放出夏花般明媚地笑颜：“现在可是五万年前！那个卡斯兰娜家的老祖宗都不知道在哪呢，就算真的需要试炼，面对的也仅仅只是一个没有丝毫意志的空壳！” 后文明的卡斯兰娜在进入试炼后，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受到Kevin意志的影响，变得以消灭崩坏为执念，抛弃掉其他一切的一切。 但现在这个时间段哪来的Kevin？ 哦，眼前这只笑的憨憨的弥赛娅就是，她就是未来阿赖耶篡改历史后，化身Kevin的那个人。 但她现在哪来的卡斯兰娜圣痕空间？ 换言之，现如今的情况就是：无论是谁，只要意志坚定实力强大且还拥有卡斯兰娜的圣痕，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突破圣痕空间的试炼，而不是被烙印下「消灭崩坏」的思想钢印。 只不过，仅仅只有卡斯兰娜的力量，距离那超越人为崩落、超越崩坏的原生力量，以同时激活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的圣痕为标志，跻身「天元」之列的最强终归还是差了些火候。 但是—— 现实世界，实验室内，重新坐回椅子上的塞西莉娅将黑渊白花放在一旁。 她倾听着虚空中传来的阵阵低鸣，宠溺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空气中的什么：“乖～乖～现在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克里希娜。” ——倘若，有人能在觉醒卡斯兰娜圣痕的前提下，还能拥有并觉醒沙尼亚特那经过无数次变异后的完整圣痕呢？ 还有人记得那以卡莲之死的剧情为原型的虚拟空间中，由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以第二次崩坏中的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数据制造，却在被律令三段点燃状态下的白陌讨伐后，向他露出如释重负笑容的，那位气质温婉的白发女子吗？ 这就是外道六法中，「天人道（生命目录）」神格的最初起源。 而且也是塞西莉娅那既天真又现实的性格中，天真部分的来源。 第十章·「由乃:弥赛娅,对祂使用神火试炼吧!」 精神世界中，吐沫横飞叨叨半天后，弥赛娅终于停下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小嘴，那双超卡哇伊的卡姿兰黛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面前的挚友，仿佛能忽闪出可爱的小星星。 作为曾在虚拟空间中不断按照剧本循环的存在，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失去自由的滋味，究竟有多么的令人绝望与疯狂。 啊！自由！ 所以弥赛娅才会不留余地地帮助由乃，她不想挚友被困在自己体内永无天日，那样和直接囚禁人家一辈子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弥赛娅这样做也有另一个好处，方才由乃的发言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一看到白陌就想要成为他的剑鞘？那只要你们成为血缘意义上的父女，那个死守道德底线的家伙就绝对不会让你越过雷池哪怕半步！ 而且只要他防备得当，那就绝对不会发生那种喜闻乐见啊呸令人亢奋啊呸道德沦丧的糟糕展开！ 面对闪闪亮亮的白毛萌团与她理不直气也壮的馊主意，由乃却轻轻摇头：“和那个无关......我啊，是自己不想要离开你体内的。” “不仅如此，就算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我也没有打算让白陌先生重新给我塑造出一副身体。” “？为什么？”救世·疑惑（中） “弥赛娅，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白陌先生出手，我才能重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少女轻声道：“即使这带来了一定的副作用，但我欠他的恩情，哪怕用一生一世都还不完。” 她认真地说：“我不想再去麻烦他了！正如第三次崩坏后，你明知道只要求助，白陌先生就能够给予你强大到足以毁灭律者的力量，却仍然动身前往逐火之蛾一样。” 少女们都知道，有些事情，只要开个头就会没完没了。 索取与给予是相对的，无论再怎么亲近，也不应该将他人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 况且由乃和白陌本身就不熟，两人之间的关系撑死也就是一起旅游过的同伴，连朋友都算不上。 这让自小到大都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少女怎么好意思去舔着脸拜托人家？哪怕他对此完全不会介意。 “......” 弥赛娅的笑容逐渐僵硬，她自然知晓挚友的性格，那是认定目标后不惜和家里闹翻，抛弃掉往日的繁华富贵来到陌生城市，住在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集体宿舍，放学时期还要去打工攒钱维持生计也绝不妥协的执拗性格。 看似温婉柔和的由乃一旦下定决心，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说服她。 比起那些在网络上叫嚣提高自身待遇的女拳，这样的由乃才是真正独立自主的女性。 但马上，想到什么的白毛团子眼前一亮： “等一下！既然由乃不想要离开，那我们接下来就一起使用这个身体不就好了！”/“所以接下来我打算和你一起使用这个身体，白陌先生那边我是不好开口，在你这里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哦！” 类似的话语同一时间分别从不同的樱桃小嘴中吐出，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是啊，这样不就可以了？ 这两人本就是关系好到生死相依的那种，既然如此，同用一个身体又如何呢？ 又或是说，会有人认为共患难到如今这一地步的她们，还会为区区身体的控制权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这时，少女们的头顶忽然被一片阴影所覆盖。 与之一同袭来的，还有冰冷刺骨的寒气与席卷天地的狂风暴雪。 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不解风情的帕凡提在搞事情。 见状，弥赛娅无奈扶额：“这家伙就不能老实点嘛？我还没和由乃聊够天诶！” 由乃则笑眯眯地具现出一柄赤黑相间的等人高大剑，正是她在长空市时以熔岩帝王为原材料制作，还未有经过Mei缝缝补补的原初·神火试炼。 这里是脱胎于现实的精神空间，也因此，只要精神力足够，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帕凡提先生也算是改变一切的伊始了。”少女将神火试炼递给挚友，调侃道：“曾经的你我都需要对方的帮助，才能彻底干掉这个麻烦的家伙。” “但那也只是曾经。”弥赛娅大大咧咧地挥舞手中大剑，熔铸般的炎星环绕在两人周遭，隔绝开铺天盖地的寒冰风暴：“现在解决祂，最多三分钟！” “嘿？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抱着人家的尸体毫无反抗之力～” “住、住口鸭！”像是故意发泄一般，弥赛娅高举大剑，用力斩下。 霎时间，席卷八荒的寒冰风暴好似被认真殴打一拳两分的崩星咆哮炮，从中央裂开一道无比巨大的峡谷。 而在峡谷的尽头，帕凡提一不小心就将口中酝酿良久的寒冰吐息咽回肚子里，明显是被这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的一幕给吓到了。 注视着这样英姿飒爽的弥赛娅，由乃眼中划过一丝温柔：“去吧，解决掉祂，然后踏上新的道路吧！” “不要忘记哦！”她轻轻地说：“你是我生命的延续。” “你之前可没说过这句话！”一杆子拍飞帕凡提的弥赛娅大声吐槽。 “弥赛娅！对帕凡提使用神火试炼吧！” “这个梗加入的太僵硬啦！” “这种小事情不要在意，赶紧解决掉然后出去，我有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不用你多说我也会！” ‘嗷嗷嗷嗷嗷嗷！！！！！’ 落地的躯体激起一片尘土，弥赛娅将徒手撕下来的前肢扔到一边。 她稍加思索，无视掉帕凡提的哀嚎转过头：“话说由乃——” “嗯？怎么了？” “咱们现在用的是同一个身体对吧？” “对啊！怎么？反悔啦？” “那倒是没有。” 干净利落切下帕凡提头颅的白毛团子挠了挠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的小脸，无视掉逐渐崩塌的精神空间，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看向挚友：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曰后和白陌先生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在我体内的你，应该也会同步感知到的对吧？” “？” “比如——啦，——啦，还有——之类的。” “？？？” “而且我记得你有说过，你现在只要看到白陌先生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化作他的剑鞘，那你说，同用一个身体的我们，遇到他时会不会——” “住口啊你这满嘴黄段子的屑白毛！”由乃二话不说冲了上去捂住她的嘴大声嚷嚷:“就算同用一个身体我们也是两个不同的人啊！哪有人这样严于自绿的！” “但如果这个人是由乃的话——”弥赛娅轻轻地说：“我觉得没有关系。” “......总之以后不准再提这种事情了。”少女绯红着脸颊转过身去，“总之我会尽量控制住的。” “不控制也行。”她真不介意。 “住口！” 两人打闹着，消散在逐渐崩塌的精神空间中。 片刻后，实验室中，漂浮在舱体中的弥赛娅在众人紧张的围观中睁开双眼。 她的虹膜依旧是如天空般澄澈的蓝，可瞳孔，却变成了与由乃相同的紫。 见状，所有人具都松了一口气。 她们明白，在炎之律者降临的第五天，背负全人类希望的融合战士终于诞生了。 即使，稍微有一些副作用。 比如空间中疯狂涌动的寒流，脚下那不断延伸至四面八方的寒冰脉络。 还有那无论怎么控制，依旧只能维持在零下三十摄氏度的体表温度。 第十一章·「梅比乌斯,死了?!」 时间为炎之律者诞生后的第六日A.M.3：55，地点为逐火之蛾基地进行超变手术的实验室。 躺在手术台上的爱莉希雅睁开双眼，第一时间闯入其中的，就是梅比乌斯惯例的小蛇批脸与同样没好气的话语：“感觉怎么样？” “......好像，没什么区别？”妖精小姐的手握紧又松开。 “怎么可能没区别？算了，先下来，一会去做一个体检。” 蛇蛇颇为无语地撩起耳边湿哒哒的秀发，转身向门口走去，却在即将走到门口的刹那差点一个踉跄向一边倒去。 好在一直跟在身边的克莱茵搀扶了一下，才没有将这一幕呈现在几人眼中。 每一场超变手术都极其耗费心神，即使有黑渊白花补充体力，心理上的疲劳依旧会让人眼皮打转。 不过爱莉希雅倒是没有骗她，历经数百文明的旅行者小姐对身体与能量的掌控早已细致入微。 假设巅峰时妖精小姐的实力为100，手术前为30，现在的话也就是在60到70之间。 对崩坏能控制能力极强的她而言，只要不是一口气rua到100以上，还真就和之前没太大区别。 “梅比乌斯博士，辛苦你啦♪～” 离开手术台上的妖精小姐用力伸了个懒腰后，随手拿过一旁的衣物。 不同崩坏兽基因的手术流程不尽相同，这既是她没有像弥赛娅那般自圆柱形舱体中醒来的原因，也是超变手术成功率极低的另一原因。 虽说目前为止的两例手术具都成功落下帷幕，可无论是弥赛娅那止不住的寒气，还是爱莉希雅那双精灵似的非人尖耳，具都在向他人昭示手术的副作用究竟为何，与向崩坏索取力量所带来的后果。 但至少，她们活下来了。 只要人活着，那就还有未来与希望可言。 白色的单薄衣衫遮挡住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妖精小姐伸出手，摆弄了一下自己那对尖尖的长耳，表情罕见地恍惚了一瞬。 在手术前她就已经留下不少后手，借以保证自己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关。 可事实上，这些手段具都没有用上。 还有人记得末法级崩坏兽「大自在天」的来历吗？ 是的，祂是似神者的伴生崩坏兽。 而当时降临的似神者，她所使用的身体又是谁的？ 答：爱莉希雅。 前文有提到过，由于承载过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小姐，现如今，爱莉希雅的身体说是崩坏意志在地球上的圣体也绝不为过。 而面对这样的妖精小姐，面对与「神」合为一体的无上荣光，大自在天又怎么可能会去反抗？ 穿好衣服的爱莉希雅在跟Mei打声招呼后，便跟随作为助手的丹朱来到体检的地方。 在路上，走在前面的丹朱有好多次有意无意地回头，看起来是有些好奇那对特殊到极点的长耳。 如果换做平常，爱莉希雅倒是还会调侃她几声，让她摸一摸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丹朱也很可爱，妖精小姐最喜欢可爱的东西了。 可一想到白陌那边的情况，她瞬间就没了这个心情。 不仅是她，现在整个基地，乃至全社会都弥漫着一股极端压抑的氛围。 这种眼看末日到来的感觉如鲠在喉，就好比有人将你的手脚捆绑在椅子上后，手持利刃慢慢接近你的眼睛。 比起干净利落的一刀两断，这样才是真正的折磨。 说实话，如果不是前文明在科技方面给力到即使相当于南北美洲面积总和的穆大陆陆沉，都能够维持人类社会的秩序与星球生态圈环境的稳定，哪怕她们讨伐掉炎之律者，造成的连带效应也足以灭掉这颗星球上的绝大部分生命。 也因此，即便得知爱莉希雅作为融合战士的「副作用」仅为「再怎么吃也不长肉，不锻炼也会有优美的线条，皮肤会变得越来越好，脸上也不会长痘痘，头发也变得蓬蓬的」，其他人也仅仅只是感慨一声同人不同命弥赛娅真姬儿倒霉后，将注意力集中在第三次融合战士实验上。 嗯，请让我们无视掉某只喝口水都要长小肚子的Mei博士，那羡慕嫉妒恨到想要杀人的小眼神。 按照原本的历史，第三次超变手术的对象是梅比乌斯。 可由于炎之律者过于强势，原本应该在第七律者讨伐战后进行超变手术的三人纷纷提前，CM-003也从原本的梅比乌斯变为樱。 就算有两次成功的案例，谁也不能保证在失去至关重要的梅比乌斯本人后，Mei与克莱茵就能够成功。 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樱自然而然地坐上了第三的位置。 手术的过程没有多大波澜，铃不可能让自家姐姐真出什么事情，更别说还有妖精小姐暗中看护。 最后，除去头顶重新长出一对粉色的把手——驴耳，与那对染成紫水晶般的美眸外，樱在外表上倒也没有产生什么其他变化。 在第三场超变手术平稳结束后，在场的众人都有种坠入梦幻的感觉。 之前无论是贤人系统还是幽兰黛尔，她们计算出的手术成功率可都是堂堂正正，地地道道的零。 也因此，当时所有人脑袋里想的都很简单。 反正没有其他办法，莫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万一出奇迹了呢？ 可当真成功，而且还一口气成功三个，成功率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百分之一百后，人们反而隐隐怀疑起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嗷呜！姐姐你掐我干什么？” “——居然是真的。” 瞧，那边都有人开始拿自家妹妹做实验了。 而丹朱的那一声惨叫似乎也唤醒了人们心中的希望，现场压抑至极的氛围同样有所缓解。 见状，塞西莉娅微微摇头，制止了克莱因试图呵斥那对有意无意活跃气氛的姐妹的行为。 一直背负着强压，可是会崩溃掉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泰山压顶而不改色。 片刻的放松后，紧随而至的，就是第四场，也是最后一场超变手术。 突袭澳洲的计划早已制定完成，只要这场手术结束，逐火之蛾会立刻付诸于行动。 面对那点燃大陆的篝火，现在的人类经不起任何拖延。 不过由于之前那百分百的成功率，即使躺在手术台上的梅比乌斯是超变手术的主刀人之一，在场众人依旧信心满满。 是啊，之前的三次手术都成功了，这次她凭什么不成功？ 但很遗憾，现实这个女表子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人们即将抓住希望的刹那，挥舞金属棒球棍将他们砸入更加深沉与晦暗的绝望深渊。 第四次融合手术以失败告终，梅比乌斯，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粉色甜心小姐♪.jpg ...... “师姐......” 注视着呆呆地坐在手术台边的克莱茵，丹朱抿了抿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在下一刻，少女的小嘴就被人捂住了。 丹朱转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缓缓摇头的苍玄。 在梅比乌斯的超变实验结束后，逐火之蛾就立刻全功率投入早已准备好的突袭计划中，衔接柔顺丝滑的宛若刚用飘柔洗过的海飞丝。 这倒不是说他们早已预料到蛇蛇的死亡，而是参谋部那边早已制定好面对各种各样情况的预案。 在这些预案中，弥赛娅、爱莉希雅、樱.......无论谁死于超变手术，哪怕压根无一人生还，他们也都早有准备。 塞西莉娅也知道现在不是将悲伤诉之于口的时候，她能做的，也只有在为友人哀悼片刻后，重新投入对炎之律者的作战中。 但以上这些东西，就与作为单纯研究人员，隶属于梅比乌斯实验室的三人组没有什么关联了。 如青柳般生机勃勃的波浪形秀发束成侧马尾垂落一边，美人双眼闭合，靓丽的面容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怪笑，那贴身的衣物将其妖娆的身材和修长的美腿展现得淋漓尽致，在灯光的照耀下，裸露在外的部分还浮现出朦胧的光泽，更加让人心动神迷。 除去停止的呼吸与心跳，还有那无论怎么刺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脑电波外，现在的梅比乌斯，和生前没有任何区别。 与之相对的，是憔悴到难以想象的克莱茵。 本就六天六夜无眠的她此时正顶着一对黑眼圈坐在手术台旁的椅子上，浅色的眸中既无高光也无焦距，原本虽说疏于打理，却仍然颇有质感的嫩绿色及肩短发如今却如同污水中的海藻那般缭乱粘稠。 自从超变手术结束后，她就一直坐在这里。 梅比乌斯的尸体之所以没有被研究解刨，也是由于她锲而不舍，甚至以命相抵的阻挠。 不要误会，克莱茵这样做，绝非是自责由自己作为主刀的超变手术出现偏差，导致梅比乌斯命丧黄泉。 而是她说，博士没有死。 她坚信梅比乌斯没有死，哪怕她身上已无哪怕半点生命体存活的特征，她依旧无比坚信这一点。 但当其他人具体询问理由为何时，她却又吱吱呜呜地说不出来。 直到最后，在塞西莉娅温润的目光中，她才在深吸一口气后，说出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本能。 是的，她本能地认为梅比乌斯没有死。 听到这句话后实验室的人们直接炸锅，身为科学家的他们具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会相信本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况且一位死去的融合战士，她尸体中蕴含的价值简直能让所有人疯狂。 在这种全人类面临生死危机的紧要关头，他们需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来破译出梅比乌斯的死因，进而查缺补漏，制造出更多的融合战士。 可你克莱茵居然因为这种没头没脑的理由来阻止其他人？ 两方人当即对峙起来，一方是实验室中数十上百的科学家，其中不乏那些既有名望又有地位的大人物。 而另一方，却只有克莱茵与下意识跟在她身后的苍玄丹朱两姐妹。 不过到最后，在科学部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Mei博士还是选择站在克莱茵这边。 她驱赶走那些心怀不忿的研究员们后，什么也没说就迈步离开了。 在那之后，克莱茵便一直呆在梅比乌斯的身旁，仿佛看护幼崽的老妈妈。 除非是苍玄与丹朱，其他人哪怕仅仅只是走进房间，也会遭受到她的雷霆一击。 经过六天的超负荷用脑，克莱茵的精神本就疲惫至极，再加上如今这幅如临深渊般的警惕态势，整个人濒临崩溃理所当然。 丹朱也好，苍玄也好，她们具都担心着这样的师姐。 当年将她们从总部领回第一科学部后，梅比乌斯就理直气壮地将两人丢给作为助手的克莱茵。 克莱茵的性格却又是属于好的出奇的类型，再加上数年的朝夕相处，对这对早在崩坏中失去双亲的姐妹而言，这位无微不至的师姐是真的和亲姐姐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面对这样的师姐，此时的她们却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待在一旁干着急，同时试着给她弄点东西来补充营养。 可这些营养，却又被忧心梅比乌斯的克莱茵拒之门外。 茶不思，饭不想，不外乎如是。 然而她们做不到与如今状态下的克莱茵沟通，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 正如漩涡鸣人暴揍长门一顿后才开口嘴炮那般，想要和一个人讲道理，至少也要在武力方面压制住对方才行。 而这个人—— 克莱茵忽然感觉到脸上被热腾腾的什么触碰了一下，她手握内部灌有糟糕液体的针筒，下意识向那里挥动。 可当她回过神来，银灰长发的少女就坐在身边，自己手中的针筒却消失无踪。 “吃了吧，刚刚热好的牛肉罐头。” ‘噗嗤！’ 阿波妮娅打开手中的封装罐头，将散发出好闻味道的牛肉递给克莱茵后，又打开另一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随后，表情匮乏的精致俏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嫌弃。 ‘比起怪物先生的手艺，这种罐装物味道差太多了。’ 又一个被养刁的。 第十二章·「梅比乌斯的人为崩落」 克莱茵没有接过对方递来的牛肉罐头，她呆呆地扭头看向她，缺乏色素的薄唇轻启：“......我记得你，「戒律」阿波妮娅。” 当初还在实习期时，阿波妮娅的职务正是第一科学部的安保。 当年她还以一杯加料奶茶的惨痛代价，从克莱茵那里套来了律者与希儿的部分情报。 可谁曾想，不过数年，逐火之蛾的情况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梅比乌斯的助手失去了她的博士，曾经的小保安，如今竟成为了大名鼎鼎的从龙之臣。 龙（指塞西莉娅）。 “嗯，我也记得你，克莱茵，一个与梅比乌斯相去甚远的老好人。” 即使胃口被白陌几顿饭养刁，在牛肉入口的那一瞬间，阿波妮娅的脸上依旧浮现出一丝满足。 她竖起给人以敲击琴键印象的葱白手指，提议道：“不尝尝看吗？当年我还在逐火之蛾实习的时候，在西伯利亚那边执行外勤任务，就是凭借这些宝贝补充营养的。” 至于为何会在西伯利亚执行外勤，那自然是在调查第二次崩坏与希儿的事情。 比起之前那副华丽的衣衫，现如今少女身上仅仅只有朴素的修道服。 就连之前的三涡轮也梳成了华丽的长直发，配合上那天使重构般的绝世娇颜与微微下垂的眼角，颇有种禁欲系修女的圣洁感。 距离星河之梯事件已过数年，当年就要比弥赛娅与Mei大一些的阿波妮娅，如今也有大姐姐的样子了。 至于为何会打扮成如今这幅模样？这只能说是继承家业了。 当初阿波妮娅本就是希儿在修道院前捡到的，她也是在那里被可可利亚抚养长大的。 在为希儿正名后，少女便返回生养自己的修道院，经由与老迈龙钟的可可利亚妈妈的一番交谈后，她最终主动接过院长与修女的职责。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克莱茵的声音嘶哑，在确认眼前这人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匹敌的等级后，她就已经放弃了驱离对方的打算。 她口中的这个兴师问罪倒也简单，不要忘记曾经的梅比乌斯，究竟对阿波妮娅与希儿做过什么。 即使希儿的名誉早已在塞西莉娅推翻最高议会后的第一时间澄清，现如今的阿波妮娅更是以「戒律」名震逐火之蛾，可这绝不会代表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兴师问罪？” ‘咕咚！’一声咽下喉咙中的牛肉，阿波妮娅收起吃饱后嘴角不由自主显露出的笑容。 她平静地注视着平躺在手术台上的梅比乌斯，说：“之前或许还有这样的心思，但我还不至于和一个死人置气。” 克莱茵没有接话，她现在也不想再去反驳梅比乌斯没有死。 她已经和不同的人重复过无数次这句话，重复到就连她本身也开始质疑起自己如此执着的意义。 心累，嘴也累。 见克莱茵不回答自己，阿波妮娅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一边慢条斯理地咀嚼嘴里的食物，一边注视着面前的梅比乌斯。 空气一时间陷入安静，仅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溢散在房间中。 一道急促，一道悠然。 半晌后，最先打破沉寂的，还是克莱茵。 “阿波妮娅小姐，请问您不去进行澳洲侵入作战的准备，来这里做什么？” 即使没有进行超变手术，阿波妮娅依旧是站在逐火之蛾顶点的那一批人。 这样的她，没有道理在这种紧要关头前来梅比乌斯这边摸鱼。 ‘咣当！’ “这个啊？”阿波妮娅随手将空空如也罐头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看似若无其事地回答道：“这次前往澳洲的名额里没有我，我只能过来打发时间。” 想要将融合战士小队安然无恙地送到炎之律者的面前，就必须要先解决掉那些游荡在澳洲大陆上的崩坏兽与死士，且还要要做到让它们无法干涉到包括塞西莉娅在内的几人与炎之律者的决斗。 是的，塞西莉娅。 原本作为执政官的她是没有被纳入突袭计划中的，无论是弥赛娅还是爱莉希雅，她们都可以使用黑渊白花。 但最后，她还是主动申请加入这次作战。 这理所当然地迎来了无数人的反对，可当她拎着永寂之赫勒尔在虚拟作战室与手持神陨剑的弥赛娅鏖战一小时不分胜负后，众人才对这位韬光养晦许久的最高领袖有了新的认识。 她就像那七龙珠z中的弗利沙大王，每当你感觉自己触碰到她的上限，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已经赶超她，她都会若无其事地蜕变成更强的姿态，随后用这股力量来碾压你。 况且这次塞西莉娅还带上了仅差两颗宝石就彻底完成的幽兰黛尔，于情于理，逐火之蛾都没有将此等战力放在一边的必要。 现如今，穆大陆的港口上早已有上百座浮空战舰整装待发。 只等待参谋部的布局与最后的调试彻底完成，它们就会搭载上无数精英士兵浩浩荡荡地开往澳洲，去与那毁灭世界的烈焰恶魔决一死战。 这几乎掏空了逐火之蛾的全部家底，为的却只是能将融合战士小队安然无恙地送到炎之律者的面前。 但既然说道几乎，那肯定也会有留在总部的人。 比如黛丝多比娅，比如Hua，又比如眼前的阿波妮娅。 留下阿波妮娅与Hua这几人，有保存火种的意思。 经过四次实验，超变手术的流程已趋近完善。 倘若塞西莉娅一行人真全灭在澳洲，那留在总部的Mei就会立刻进行第二阶段的超变手术。 现在的她，已经在实验室着手提取第二阶段所需的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的基因了。 到那时，无论是阿波妮娅、Hua，还是黛丝多比娅，她们都将是被推上手术台的实验品。 因此，无论她们心里有多不愿意，她们都只能留在总部，眼睁睁看着逐火之蛾的万千军势孤军深入。 你没看错，就是孤军深入。 即使逐火之蛾需要做的仅仅只有打通外界到炎之律者所在地的通道，并在那之后保证几人的战场不会遭受到其他存在的影响，但在那源源不断的崩坏兽与死士依旧可以拍起胸脯保证只要你们干不掉炎之律者，来多少那都是送。 且由于肆虐的大火，澳洲环境的温度早已突破人体能够承受的上限。 想想也知道，哪怕是澳洲最边缘的临海处温度都高达上百摄氏度，其内部自是不需多言。 如果说是融合战士，又或是拥有黑渊白花与幽兰黛尔的塞西莉娅，亦或是术有专攻的极少数崩坏能适应者可以应对这样的温度。 其他人呢？普通人呢？ 是，逐火之蛾是拥有让人在这种温度下自在行动的防护装备，浮空战舰也可以隔绝这炼狱一般的恐怖高温。 可在战斗中，谁又能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防护装备并保证其完整性？谁又能保证自己所在的浮空战舰能够一直完好无损？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一人选择后退。 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身后的，是他们不惜抛弃生命也要守护的万家灯火。 也因此，阿波妮娅对于塞西莉娅的安排是相当有怨言的，这种全人类砥砺前行自己却龟缩在后方的痛苦，对她这种自诩为战士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但最终，她与黛丝多比娅等人还是被塞西莉娅的一句话给说服了。 “要知道，舍身取义也许是最简单的，而在绝望中斗争并取得胜利才是艰难的。” 塞西莉娅相信，留下来的少女们能够做到这一点。 除这以外，让阿波妮娅能够沉住气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对白陌的信任。 女孩不知道其他人眼中的白陌到底是怎样的形象，但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个从天而降阻止自己在珊瑚岛引发大崩坏的英雄，跨越生死光阴将希儿临终前的遗嘱传达给自己的使者，更是在那之后击败玷污希儿荣耀的空亡之律者，将即将引爆的星河之梯投掷至地月轨道的怪物先生。 他是她的光，一道将阿波妮娅从最为深沉的绝望深渊中拯救的光。 少女相信，那道拯救自己的光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就屈服在炎之律者的淫威之下。 所以她才会坐在这里，坐在这个一手玩弄自己的命运，却也因此因祸得福结识白陌，如今却仅剩下冰冷尸体的梅比乌斯这里，静静地等待。 可是，梅比乌斯真的死了吗？ 那个象征无限的蛇之主，真的会悄然无声地死在冰冷地手术台上吗？ 暗无天日的粘稠空间中，赤身裸体的梅比乌斯疑惑地睁开眼。 她很奇怪，奇怪自己为何还会拥有自我意识。 超变手术当事人进入的精神空间并非真实存在的空间，而是一种便于让人理解的形容。 它只是在经由超变手术后融入体内的崩坏兽基因暴动时，人类的大脑为了让人能以自身的三观来理解这一行为，而幻化出来的虚假信息。 如若不然，弥赛娅她们要面对的，就是无数微米乃至更小的细胞了。 也因此，「精神空间」内的时间与外界是同步的。 所以梅比乌斯知道，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至今已经度过至少二十个小时。 在生理意义上而言，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被宣告死亡，随后由一众科研人员将自己的「尸体」拆的破破烂烂，借以研究出实验失败的原因，进而规避掉下一次超变手术时再度触发该原因的可能。 人一直都是这样，经由先辈不断的试错和牺牲，才能将这一份份弥足珍贵的经验化作脚下的基石去改变去创新，借以在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上继续前行。 这就是属于人类，乃至星球上所有生命体的「进化」。 可说实话，梅比乌斯很庆幸。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为何是这样的状态，但既然拥有意识，那就说明自己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迎来死亡。 然而若是研究人员们真的将梅比乌斯的「尸体」解刨，毋庸置疑，失去载体的意识必然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不过这样的庆幸仅仅只持续百分之一秒都不到，梅比乌斯便兴致勃勃地环视周遭，想要寻找到破解如今局面的法门。 审判级崩坏兽都是特殊的，祂们在作为移动的崩坏现象的同时，还拥有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能力。 比如蚩尤的吞噬，海拉那与大地融为一体的泥沼身躯，又或是舍沙的无限复活。 作为雷之律者伴生崩坏兽的舍沙是一种拥有复活能力的特殊崩坏兽，只要没有彻底碾碎祂的精神，无论多少次，哪怕只剩下些许不值得一提的身体组织，在能量足够的情况下，祂都能够重新生长为巅峰时期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敌人相当棘手，除非能以无与伦比的火力不间断输出直至湮灭殆尽，否则无论多少次，祂都能够卷土重来。 更别说作为审判级的祂还拥有相当程度的智慧，就算最开始由于没有知识会显得浑浑噩噩，但只要多复活几次，多获取一些人类社会的情报，祂必然会成为那潜藏在暗中的致命毒蛇。 只是很遗憾，这样哪怕在审判级中都隶属于佼佼者的祂，却在长空市遭遇到一位因为女儿们遭受劫难而暴怒至极的老父亲。 震怒的白陌彻底摧毁了祂的意志与魂灵，将祂的躯体当做榔头砸向祂的主人，最后更是将其湮灭到仅仅只剩下一颗眼珠的程度，说句惨烈绝对不过分。 因此，比起弥赛娅三人，梅比乌斯的超变手术反倒是最为安全的。 无他，舍沙的意志早已消弭。 当然，对于这点，至少在弥赛娅的超变手术结束之前，梅比乌斯是不知道的。 哪怕是前文明，对于精神领域的研究也为之甚少，她也好Mei也好，当初的两人根本不知道超变手术还会拥有这样的副作用。 因此，正常情况下，梅比乌斯根本不应该像其他三人那样经历意志的洗礼，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觉睡到手术结束。 属实Happy。 可现在这幅场景却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舍沙居然能在那个男人的手中苟延残喘一命？ 当然不是。 “原来如此......” 注视着那数十米高的巨大幽绿虚影，梅比乌斯喃喃自语。 她明白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了。 是的，舍沙的意志早已在白陌的嗔怒一击下彻底消弭，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基因的本能暴动。 那个男人就是这样强的不讲道理。 却也因此，与舍沙基因融合的梅比乌斯几乎全盘接过对方的力量，这让她很轻易地接触到那融合战士最基本也是最畏忌的终极奥义，那主动向崩坏侧倾向，将自己化作崩坏兽的特殊能力—— 人为崩落！ 第十三章·「第七次崩坏终结 上 」 统括地来讲，所谓「人为崩落」，就是接受过超变手术、与崩坏兽基因相互结合的融合战士们主动向崩坏侧倾斜滑落后，所展现出的一种极其特殊的姿态。 启动人为崩落后，融合战士作为人类的形态会向体内融合崩坏兽的形态转移，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不说，原本拥有的能力也会变得更加强悍。 用某款营销号嘴里天天被崩坏抄袭的游戏「鬼泣」里的术语来讲，就是属于融合战士的二段变身，魔人化。 人为崩落是一种可以被融合战士主动压制的本能，理论上，无论是弥赛娅、爱莉希雅还是樱，她们都可以选择放纵这部分本能进行人为崩落。 可「具有这种能力」和「表现出这种能力」是两回事，光是看到这怪物的第一眼，梅比乌斯就认识到，除自己外，其余人大抵都会抵触乃至拒绝使用人为崩落这一能力。 骇人听闻的非人造型是一方面，不想向崩坏妥协的倔强是另一方面。 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和觉醒真我·阿赖耶识的白陌一样哪怕律者化都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每一次人为崩落都是向崩坏侧大幅度滑落，每一次的人为崩落对融合战士而言都是一次对心灵的试炼，稍不留神就会被崩坏的力量彻底吞没，失去理智向本应保护之物挥舞利爪，成为崩坏蹂躏文明的爪牙。 对于这一点，梅比乌斯亦不例外。 舍沙的意志确实是被白陌抹除不假，但这也只是方便她更先一步接触到人为崩落这个概念而已。 崩坏从来都不应该被小看，如果心智不够坚定，使用次数过多后，梅比乌斯依旧有可能沦落为崩坏的奴隶。 但是这又如何？ 如果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固壁自封，那么未知，又怎么可能会变成已知？ 少女轻笑着，走向那高大的幽绿色虚影。 随后，缓缓与其合为一体。 在超变手术结束二十四小时后，生理意义上死亡的梅比乌斯重新睁开双眼。 躺在手术台上的她侧过头，在克莱茵的喜极而涕的啜泣声与阿波妮娅淡漠的眼神中，轻轻地说：“我回来了，克莱茵。” ......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人为崩落，过重超变，这就是我给这种融合战士向崩坏侧滑落后所展现出的姿态的命名。” 塞西莉娅的办公室中，梅比乌斯向其他人，或者说同为融合战士的三人科普道。 “人为崩落？过重超变？”独自站在角落的白毛团子甩了甩脑后存在感颇强的麻花辫，精致到梦幻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微妙的嫌弃：“听起来就怪难听的，叫基因解放不是更加简单明了？” 寒冰的脉络自她脚下向四面八方延伸，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五彩缤纷的绮丽光影。 “嘶！弥赛娅，你你你你多控制一点！”这是被冻的双手抱肩浑身发颤的小岛沉沉娅。 “哦，抱歉。” 说罢，溢散在房间中的冷气稍去了些，没做过超变手术的几人的表情同样缓和不少。 她们可比不上那四个理论上能突破大气层，在宇宙空间中自由自在生存的融合战士。 梅比乌斯才懒得搭理弥赛娅这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家伙，她会这么起名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 基因解放？这个听起来才烂大街呢！ 不过—— “变成崩坏兽啊......” 包括樱在内的三人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融合的崩坏兽的造型，再一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变成那副丑陋至极的模样，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在这之前，梅比乌斯已经私下向她们展示过自己人为崩落后的模样。 一旦崩落，就算是梅比乌斯这个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鶸鸡科学家，展示出来的战力也绝对不下于舍沙的巅峰时期。 且还像是为了配合她的想法一般，与舍沙原本单纯的巨蟒造型不同，崩落后，她的上半身转变为更加便利的类人形态。 解放双手带来的好处自是不言而喻，人类先祖正是因为双手的解放，才能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蓝星之巅。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会以那样丑陋的姿态出现在心上人的面前，少女们的内心中就颇为忐忑与烦闷。 话虽如此，如果真的有需要，那她们也必然会毫不犹豫地使用人为崩落。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女孩子嘛，谁不想在心上人面前漂漂亮亮的呢？ 梅比乌斯几乎一瞬间就看出三人的踌躇，她撇撇嘴：“那个男人，可不是那种会在意外形的庸俗之辈。” 蛇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但她就是这样理所当然地说出这句话。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仿佛这理所当然。 原因无他，即使早已在白陌的律令下封印掉那一百八十七次轮回中的全部记忆，有些东西依旧残留了下来。 她亲身经历过，所以她能向她们保证。 在桃花源中的某次轮回中，梅比乌斯的实验出现了意外，这个意外让她变成了一团噩梦般的黑亮形体，一团蠕动着、流淌着的无定形的恶臭原生质肿泡。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就算事后能够反映过来，看到这样状态下的她第一眼也必然会心生反胃。 白陌却没有，他只是如往常那般拍了拍梅比乌斯布满粘稠液体的身体后，着手调查起她会变成这样的原因，随后解决掉。 在这期间，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肢体动作，具都没有对这样的梅比乌斯产生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厌恶。 人们都说，真正的美是内在的美。 但人们也都知道，如果没有外在的美，就算你内在再美，他们也会对此置若罔闻。 然而白陌是真的能够做到抛弃掉一切外观因素，他的思想一直都很简单： 只要你是我在乎的人，那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依旧会在乎你；但若你不是，那么无论你是高高在上号令天下的王侯将相，还是街边小巷乞讨求生的乞丐流氓，那都与我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真的嫌弃人为崩落后的少女们？说不定还会更加性奋呢！ 二段变身可是男人的浪漫！ 见人为崩落的概念普及的差不多了，坐在办公桌后的塞西莉娅拍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既然梅比乌斯清醒过来，那么接下来就由我再重复一下澳大利亚作战的具体细节。” “不过在这之前——”她起身离开座位，走到正坐在沙发上小憩的克莱茵面前向她深深一鞠躬：“谢谢你，克莱茵......如果不是你的坚持，我大概，要失去一位无比重要的友人了。” “啊？不、这，博士......” 打盹中的少女瞬间被惊醒，她手足无措地看了眼面前向自己深深鞠躬的逐火之蛾最高领袖，随后将求助的目光尽数投向站在一旁的梅比乌斯。 对于自己差点让人解刨这件事，蛇蛇的回答倒是意外的简单与干脆：“若是唤做相同的立场，我会做出与塞西莉娅相同的选择。当然，比起让外人摆弄你的身体，我肯定会亲自下手，让你风风光光地化作人类进步的基石。” 克莱茵：“？” “但作为亲历者，你的选择依旧让我相当不爽。” 如果不是克莱茵的坚持，现在的梅比乌斯是真的被推到Mei的解炮台上玩肢解游戏了。 没办法，这就是提前接触人为崩落的代价。 “所以——”注视着那用力垂下头颅的挚友，梅比乌斯轻笑一声，竖起葱白柔嫩的食指：“你欠我一个人情。” “诶？”塞西莉娅抬起头，发出萌萌的声音。 “还有，第一科学部的经费翻倍。” “这个需要和大家商量一下，第一科学部的研究经费本来就超模了，他们还一直都说是我在偷偷给你开小灶，虽然确实如此......”小声哔哔。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那......好，好吧？” 反正梅比乌斯的研究也是在为对抗崩坏做贡献，再说接下来的超变手术也少不了她们的帮忙。 这么一想，塞西莉娅立刻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我怎么感觉自己看到了黑幕？”看到眼前这一幕，弥赛娅悄无声息地靠近黛丝多比娅与她咬起耳朵。 “什么叫感觉？这就是黑幕好吧！”小岛沉沉娅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有个白陌横插一腿，我看这俩人都能直接贴到床上去百合营业！ “嘶——！等会怪不得我总觉得冷你快给我一边去！” 哪怕再控制，零下三十度的体温也足够让黛丝多比娅喝上一壶。 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没有提及接下来的澳大利亚澳大利亚大决战，似乎这样就能冲淡即将分别的悲伤。 但该迎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 站在浮空战舰「休伯利安」舰桥上的几人皆沉默不语。 此时的休伯利安已经抵达澳洲上空，正如之前计划的那样，由逐火之蛾的无数浮空战舰开疆辟土，不计代价，将这承载全人类希望的五人完好无损地送到炎之律者的面前。 透过呈现在舰桥上的影像，她们能看到，战舰外，那数百上千不断绽放的璀璨焰火。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绝非焰火，而是性命。 她们眼中的每一朵焰火，都是成千上万条生命的收割。 这就是战争的沉重，这就是战争的分量。 这样的战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论是风之律者那搅动印度洋、全灭联合国海军的神之岚，冰之律者摧毁印度半岛与西藏高原的冰霜，还是死之律者接连不断地流窜时毁灭的北欧上百座城市......无论哪一场，其惨烈程度皆不会比眼前的战场来的轻松。 但不管哪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烟火，依旧会让人沉闷不已。 弥赛娅闲来无事时曾有看过一部名为「权力的游戏」的电视剧作品，其中人类与夜王决战时有个场景，临冬城的守军用火墙阻止夜王的尸体大军，明明是尸体构成的大军却磨叽半天不敢前进，最后夜王飞到前线强令尸军前进才勉强突破了火墙。 但方才她看到，在战场的角落，面对浮空舰队接连不断的猛烈攻击，成千上万的崩坏兽大军被迫后撤。 其中有一位担任指挥能力的高级死士下令无数崩坏兽释放极高温的，足以烧穿战舰防护的火墙阻止舰队的推进，好趁机收拢部队，重新组织防线。 她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只要些许的缓冲时间，数量众多的崩坏兽潮绝对能回转过来，再度压制住逐火之蛾的攻势。 可面对这样的火墙，最前面的数艘浮空战舰竟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其中无数舰载人员驾驶泰坦涌出缺口扑向熊熊燃烧的火墙，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迅速将高温火焰撞出多处缺口，好让后面的战舰第一时间突击。 凡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只要有一丁点希望存在，哪怕再渺茫，都可以让他们悍不畏死。 哪怕每艘浮空战舰在抵达射程之后只能存活一秒钟，他们也会在这一秒钟内万炮齐发。 是啊，从来没有人生而高贵，人们只会因为他们的高贵行为而高贵。 正如没有一个人能从一个活着的战士手中夺走他的阵地。 弥赛娅忽然有些理解了塞西莉娅的主张，人类或许是弱小、是卑鄙、是贪婪，或许真的不够高尚。 但他们同样拥有值得称道人们的地方，善良、勇敢、纯真，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对光明的向往。 如果能站在光里，又有谁喜欢在阴暗中徘徊呢？ 而塞西莉娅想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值得称道的地方普及开来，让所有人能够变得美好。 只有这样的世界，才拥有让人抵命守护的价值。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弥赛娅的肩膀。 她回过头，就看到那一抹熟悉的樱色，与那清泉般浸入人心的美妙嗓音：“在担忧？” “嗯。”弥赛娅回答道：“在担忧。” 她在担忧，自己一行人到底能不能击败那样的史尔特尔，击败那个输出功率足以撼动大陆板块，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够改变星球生态圈的，破坏力最强的炎之律者。 第十四章·「第七次崩坏结束 下 」 舰桥外噼里啪啦的灼燃声不断响起，那是火烧的正紧。 纵使在场几人都在进行超变手术后获得了非人的力量，在那个史尔特尔的面前依旧会心生不安。 如若被拖入拉锯战，那败北更是板上钉钉。 与浑身铠甲的崩坏兽不同，即使律者化，律者也只是身娇体嫩的少女。 执掌宇宙终极物理法则的她们更加适合充当类法师的角色，而不是像某小白那样拎起长刀冲上去贴脸暴力输出。 但肉体强度拉胯，不代表她们没有相性的补救措施。 每位律者都拥有自己独有的防御手段，这种防御是随时随地展开的，好比空之律者的虚数屏障，风之律者的流体防御，岩之律者的重力潮汐等等等等。 只要无法打破这层屏障，无论人们怎么输出，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而对付屏障的最好办法，就是以点破面。 这也是人们对融合战士抱有极大信心的来源。 即使以逐火之蛾的技术，也无法做到将崩坏裂变弹与银色子弹这种等级的爆炸收归于一点。 但本身就是人类的融合战士，在这方面先天就有优势。 即使律者拥有近乎无限的崩坏能，但只要能将攻击集中于一点瞬间攻破防御，连带攻击的余波都足以伤到乃至重创律者相对较弱的躯体。 但史尔特尔不同。 弥赛娅可不知道白陌此时的糟糕状态，也不知道史尔特尔如今使用的身体，不过是用崩坏能凝聚出来的样子货。 在她看来，是史尔特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从白陌那里抢过身体主导权后，才以炎之律者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可是强度堪比三头龙，举手投足间撼动大陆板块的究极之躯！ 这意味着律者最后的短板彻底补完，她会心生踌躇理所当然。 哪怕是自认除去寥寥几人外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生命的弥赛娅，在看到如此之多的人抵上性命也要将自己送到炎之律者面前后，她也不可能真对此丝毫没有介怀。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失败了该怎么办。 在场的五人里，理论上，就只有她拥有击破炎之律者防御的可能。 这不仅是输出功率，也有关于双方能力的本质。 那是炎与冰的对撞，是强核力与弱核力的对抗，是聚合与分离的对冲。 樱融合的崩坏兽确实也是冰属性，但她展现出来的方向却偏向于个体战力的增幅，而非弥赛娅这样大规模的能量操控。 而其他人，爱莉希雅融合的大自在天看似强大实则驳杂，梅比乌斯的舍沙...... 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指望她们破防，那还不如期待一下今早作者买的双色球能中二等奖。 面对这样丝毫不加掩饰内心中怯弱的弥赛娅，樱却显得很淡定。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焦虑，但越是这种紧要关头，才越需要冷静下来。”她摘下一直在听的耳麦戴在弥赛娅的头上：“听听歌然后去睡一觉吧，抵达目的地前我会叫你的。” 心情再压抑事情也不能立刻解决，我们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瑰紫色的艳丽美眸中，传递出如上的信息。 要说樱不担心白陌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但她清楚，比起那些扰乱思绪的无用思考，不如做好充足的准备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反正如果白陌真的出事了，她也会跟他一起走。 “嗯。”弥赛娅点点头，将耳麦戴在头上，随后颇为微妙地看向那坐回原位的樱色少女，暗暗吐槽： 没想到你居然会好这口！ 又有谁能想到，看似端庄贤淑的樱，喜欢音乐的居然是High到不行的劲爆类型呢？ 至于她有没有想过听这样的歌曲，弥赛娅会更加睡不着觉？ 那只能归咎于巫女小姐偶尔的天然呆上了。 逐火之蛾的进攻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那么作为其对立面的炎之律者一方，此时又在做些什么呢？ 澳洲东部，被逐火之蛾命名为「苏鲁特」的新诞火山旁，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少女眺望着远方接连不断的爆炸。 史尔特尔曾与阿赖耶提到过，为保持原本历史的完整，她需要在持续燃烧七天七夜的大火后，将属于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送给逐火之蛾一方，随后驱动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封印白陌，直到五万年后才会醒来。 按照这套理论，现在的她，根本不应该命令崩坏兽与袭来的舰队交火才对。 史尔特尔难道是吃饱了撑的非要打上这么一架？还是说她要在临终前，给那群在她眼中「背叛」白陌的少女们亿点教训？ 都不是，史尔特尔不会这么不理智。 她这样做的原因有两点： 第一，是想要最大程度地还原原本的历史。 在原本的历史中，逐火之蛾的常备军备力量在与前六位律者的战斗中损失过半，随后到来的炎之律者更是将他们最后的底蕴摧毁，令高层不得不依仗之前一直千百般拒绝的融合战士计划。 但在这个雷被白陌亲手讨伐，风、冰、死三位律者实力大幅度下降的前文明，逐火之蛾的军备力量至少还剩下八成以上。 她需要将逐火之蛾的军备力量削弱到本应处于的程度，这也算是为阿赖耶的篡改计划铺路。 第二个理由倒是很简单，塞西莉娅她们来的太快，快到属于炎之律者的律者核心还没有凝聚完毕。 基于以上两点，史尔特尔才会号令全澳洲的崩坏兽向逐火之蛾的部队发动进攻，而不是按照她往日的风格那般，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以出鞘的天火烧灭一切来犯之敌。 由于灵魂的统一性，史尔特尔能感觉到白陌那边的形式不容乐观。 在天命总部时吞噬掉属于神州太虚七剑中苏湄的「支配之键·白剑·无双」，并吞噬掉她的精神与记忆后，生命目录的能力就基本上迥异于作为其原型的黑渊白花了。 别的不说，光凭那份「无时无刻与外界交互，捕捉其他生物优点融入自身的能力」就不是黑渊白花所拥有的。 白陌能拥有这幅强度不下于三头龙的BUG躯体，生命目录可是出了相当一部分的力。 然而生命目录的能力终归是有极限的，她不可能一直维持白陌的存在。 但好在，由于生命目录与拟似魂钢之躯的适应性相当之高，外加二十年来的不断融合。 半年前，她终于彻底与白陌灵肉合一，赶在那仍未成型的未知之力前，成为既天魔·夜刀后，第二个与他一道变强的能力。 这也是量子态的白陌能在时间悖论的概念冲击下坚持到现在的原因，换成原本第一额定功率级别的生命目录，他早就打出GG了。 可这样的坚持必不能长远，因此，史尔特尔才会如此独断专行，乃至于试图一劳永逸。 然而这种行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逃避，只要白陌一天不成为超脱于时空因果的存在，他就依旧会受制于虚数之树制定的管理机制。 ...... 突入澳洲三小时五十八分后，在逐火大部队的护送下，休伯利安终于将四位融合战士与塞西莉娅平安送到史尔特尔所在的位置。 作为代价，是舰体的几乎全毁。 而对于千里迢迢来自家串门的几人，律者少女非常暖心地送上了一击波及范围上百公里的天火出鞘。 而这，也开启了第七次崩坏的终章。 半小时后—— “背叛者！” 自上到下的炎之新月斩灭「饿鬼道」弯弓搭箭袭来的花与鸟与爱之矢，「修罗道」周身烈焰沸腾，涌动的神火焚烧着不知何时缠绕脚踝的紫色晶体，噼啪的灼烧声响彻天际恍若神鸣！ 未来的「饿鬼道」眼帘低垂。 “背叛者！” 足以轻松抵御天基武器的强相互作用力场在以无尘之境操控下集中于一点的寒冰中骤然碎裂，暴怒的「黄昏」抓住刺入「天之锁」自己左肩的冰棱捏碎，任由自己的血液将之染的通红！ 曾经的「天之锁」抿住薄唇。 “背叛者！” 挥洒的炎流抵挡住理应斩断一切的剑之理，披头散发的「史尔特尔」恶狠狠地瞪向斩向自己的「御神巫女」，其中蕴含的凶戾让身经百战的少女都不由为之却步！ 或许，让少女却步的理由另有其他。 “——给我！滚开！” 在围攻中重伤的伴生崩坏兽在主人的命令下冲向那人身蛇尾的幽绿人影，恍若光之国太子拼上性命耗尽一切的奥特炸弹，仅一瞬间就将其撞飞至火山口中。 被岩浆吞没的梅比乌斯反而有些不爽，她不明白，明明围攻炎之律者的其他人在她口中都是背叛者，自己怎么就才换来一句‘给我滚开？’ 是我不配？ 塞西莉娅一行人的想法很简单，无论如何，史尔特尔都犯下了杀戮百万人的罪业。 而且对方还有被崩坏意志操控封印白陌的嫌疑，外加上来就直接天火糊脸以示尊敬，那自己要做的自然是并肩子上。 可打起来后，几人惊奇地发现，这位仅仅站在这里就能够改变星球生态环境的破坏力最强，貌似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强大？ 战斗仅仅持续三十分钟，史尔特尔就逐渐展露败相，伴生崩坏兽更是身死魂灭。 作为交换，自己一方也仅仅只有梅比乌斯落入火山口，短时间内无法返回战场而已。 对于人为崩落状态下的融合战士来说，这和蒸个桑拿没有多大区别。 她们不知道，现在的史尔特尔绝大多数的精力都用于凝结体内的新律者核心，实力看似强大实则中干。 崩坏意志可不会辅助她这个叛徒凝结核心，这颗新的核心完完全全就是由她一手操办，自然更加费时费力。 更何况如今在现场的几人，可不是原本那样仅仅只有融合战士Kevin打头带领一队辅助。 稍微算一下： 修习至无尘之境的剑心决，原本实力就足以与审判级崩坏兽一决高下，并在那之后又融合了帕凡提基因与冰之拟似律者核心的弥赛娅； 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实力绝不比弥赛娅弱上分毫的爱莉希雅； 抵达无想无念的武道境界与明镜之境的剑心决，同样提前成为融合战士的樱； 手持黑渊白花与幽兰黛尔，觉醒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双重圣痕，以一己之力创入天元的塞西莉娅； 再加上个凑数的人为崩落梅比乌斯，面对这样的全员恶人，除去传说中的终焉律者与行星级崩坏兽，又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必胜？ 白陌可以，史尔特尔不行。 如果换作其他人，面临如此状况，基本上都会主动向少女们说明一下自己如今的情况与要做的事情。 能用嘴解决，干嘛非要打打杀杀的呢？ 然而史尔特尔不会，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相信过眼前的这些「背叛者」。 史尔特尔很单纯，单纯到除去白陌以外不会在意任何一个人。 在她看来，先后离开天之锁、樱花圣痕、生命目录的三人就是背叛白陌的背叛者，与这样的家伙根本没有沟通的必要。 但是—— ‘噗嗤！’ 贯穿肉体的声音回荡在广袤的天地间，手持黑渊白花的塞西莉娅用莫名的眼神注视着胸口被贯穿的史尔特尔，在她耳边，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我没有背叛。” 半空中的她狠踏在幽兰黛尔构筑的着力点上，如一道划过天空的白色流星，将挂在骑枪上的史尔特尔刺入大地。 只要白陌一天不成为超脱于时空因果的存在，他就依旧会受制于虚数之树的管理机制。 所以塞西莉娅才会主动离开生命目录，请求他以肋骨为蓝本，给自己创造出如今使用的身体。 “噗！” 寂寥的天地之间，忽然有轻微的笑声响起。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先是断断续续，随后连成一片，最后肆意张扬。 与之相对的，是澳大利亚缓缓熄灭的大火，与隐隐下降的温度。 史尔特尔不打算再说什么，败北就是败北。 她伸出手，托起一块赤色的晶体。 在最后的最后，炎之律者的核心终于凝结完毕。 “我不信你。”她淡淡道。 “但我相信。”熟悉的男声，回荡在喜极而涕的少女们的耳边。 因果的闭环在核心凝聚成功的那一刻业已完成，于是，量子态的白陌重新返回这个世界。 时间为前文明纪元2018年4月8日P.M.13：52，地点为澳大利亚东部平原。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波折后，本纪元的第七律者「炎之律者」，由星球最高执政官塞西莉娅带领四人融合战士小队讨伐，总计用时七天四小时二十五分二十九秒。 作为代价，逐火之蛾军备损耗程度高达七成，澳洲大陆—— 全军覆没？ 第十五章·「灾难之后与吃到小白的弥赛娅」 历经七天七夜，炎之律者讨伐战终于落下帷幕。 这场战争带来的影响无疑是长远的，原本由于各种各样理由滞留在七大洲四大洋的人们几乎削尖脑袋也要在穆大陆上获取一席之地，几近停滞的全人类移民计划迎来新一轮高峰。 炎之律者对地球生态的破坏即使达不到六千五百万年前那颗从天而降的甜心小可爱，至少也是灾厄级别。 但既然有科学部那群BUG科学家发明出来的各种蜜之黑科技，应对个炎之律者造成的后遗症而已，洒洒水啦～ 要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即使占地面积高达三千五百万平方公里的穆大陆在岩之律者的拟似黑洞下彻底陆沉，全人类也仅仅只是损失掉六分之一的人口。 海啸？大气变化？火山喷发？不认识的孩子呢～～～ 不过人也是有极限的，在应对后遗症这点上，逐火之蛾最开始的侧重点无疑是目前人口最多的穆大陆。 其他地方？等我们修好再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是另类的逼迫人们集中在一起。 但比起之前的怨声载道，现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力挺逐火之蛾的治理了。 乱世就要用重法，在全人类面临崩坏威胁的现在，只有这样一个高效统合的政府，才能为人们带来生存下去的希望。 嗯，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宣传部的推波助澜，那只能说是懂的都懂。 顺带一提，原本爱莉希雅安排的「薪火相传」，即「塞西莉娅从不惜扮演恶人的原最高议会手中接过权力」这件事已然作古。 原因无他，没有必要。 如今制度的优越性是个正常人都看在眼里，自然不需要再去将这些功绩归咎于那些餐位素裹的人渣。 再加上逐火之蛾的舆论导向，年纪轻轻就成为全人类领袖的塞西莉娅已然如同白陌穿越前的普亰大帝那般，成为备受人们推崇的人民偶像。 那可是白毛美少女！而且还是会种地的白毛美少女！ 是的，种地。 在第七次崩坏的影响下，无数人涌入穆大陆。 这确实是好事，但无疑打破了逐火之蛾之前的规划。 按照原本的计划，至少还需要半年到一年，才能完成全球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人口迁移。 而人口提前集中带来的主要问题就是缺粮，由于短时间内的气候急剧变化，除去穆大陆上那些有反重力穹顶系统保护、内部自循环生态平衡的各大超级城市外，全球粮食急剧减产。 住的地方可以凑合，但对人类而言，吃的可是万万不能少的。 会有大批移民的主要原因，其实也是逐火之蛾承诺能够吃上饱饭能有地方住。 值得庆幸的是，炎之律者自诞生到被讨伐仅仅只过去七天，还未造成大规模的饥荒。 但如果时间拖长了，必定是会出现大问题的。 对此，逐火高层会议上，被所有人赋予艰巨任务，试图让其在短时间内拿出有效办法的科学部最高领袖Mei博士给出的回答很简单。 她指了指坐在首位的塞西莉娅，又指了指正围着她做圆周运动，偶尔还要打上一架的黑渊与白花。 于是众人恍然大悟，不约而同地将炙热的眼神投向那正支撑下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星球最高执政官，吓得她连忙擦了擦嘴角。 ——用黑渊白花的创生之力种地，这就是Mei提出的办法。 试想一下，如果将只要投入些许崩坏能就能催生出参天大树的黑渊白花用以农耕劳作，带来的效果将会是多么的惊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塞西莉娅化身另类意义上的神农，每到一个超级都市就链接上用以供能的崩坏能熔炉，引动其中的巨量崩坏能灌入黑渊白花，驱动创生之力催生起那由神州某位已故的伟人与他旗下的团队研制出，如今在穆大陆全面推广的杂交水稻。 在接连不断地跑了上百座城市后，粮食危机居然就真让他们给解决了。 是，比起纯种的水稻，这种杂交水稻不算好吃。 但都要饥荒了谁还顾及这个？ 至于使用神之键与链接崩坏能熔炉带来的崩坏能侵蚀？ 你对一个觉醒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双重圣痕的BUG提这个？ 顺带一提，圣女小姐这一路上可是一直都有进行网络直播的，这也是她人气突破天际的又一原因。 这可是字面意义上的衣食父母！ 再加上那清纯无垢的纯美颜值、前凸后翘的爆好身材与治愈人心的温暖笑容...... 具官方统计，这一个月里，网络上使用次数最多的词汇，是「我要做圣女大人的狗！」 第二的，则是「下次我和圣女大人出门就遛你。」 不仅是塞西莉娅，包括弥赛娅在内，许许多多战斗人员的照片与部分生平具都在爱莉希雅的操纵下登录逐火之蛾的官方网站。 说白了，就是造星。 无论怎样掩饰，崩坏能适应者们具都掌握有迥异于常人的特殊力量，融合战士更是由人类向崩坏侧滑落的非人个体。 人类在面对这样的特殊个体时，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拯救者，展现出来的姿态也必然是畏惧与疏远。 而避免这种情况的最好办法就是去宣传，妖精小姐想要让人们真正的认识崩坏能适应者，认识融合战士，让人们知道他们也是人，而不是游离于人类文明之外的怪物。 爱莉希雅不想看到这群舍弃人类的身份的战士受到那些不公的言论，也不想出现「当战士们在大街上拼上性命才将崩坏兽击杀后，迎来的却是所守护之人的恶意与辱骂」的心碎场面。 对于这件事，包括弥赛娅在内的多数战士认为没有必要。 他们认为，无论是崩坏能适应者还是融合战士，人们对他们的态度都不应该是信任与追捧，而是警惕。 没有人比战士们更加清楚自己的本质，融合战士也好，崩坏能适应者也好，他们都是怪物，是任何时候被崩坏影响思维，随时可能滑落到崩坏一侧的存在（崩坏兽化＆死士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但妖精小姐对此显然持反对意见，发动机还是一连串持续的爆炸呢，怎么没见人就抛弃掉汽车徒步前行？ 再说逐火之蛾早已不是当初受制于联合国的下属组织，现如今，崩坏能适应者在检测出有死士化的趋势后就会立刻送到医院治疗，除非到那种人类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否则组织都会负责他们的养老送终。 融合战士理论上存在的暴走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但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 ——请等一下这位朋友，我想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天父与主——至高无上的白色皇帝「未名神」白陌陛下。 威光的律令可比阿波尼亚的戒律好用多了，我让你只能人为崩落无法暴走，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重新做人。 书归正传，爱莉希雅这种意图极其明显的战狼行为，无疑在网络中掀起相当大的波澜。 但有位网友的话说的好：崩坏降临前你们可以去追那些明星，可以接受他们香车豪宅唱跳rap嗑CP，我凭什么不能去追那些拼上性命守护我们的明星？ 人们是恐惧未知不假，但当那未知变为已知，变为守护自己的铜墙铁壁后，那人们又有什么理由再去恐惧他们呢？ 种种改革下来，经逐火之蛾的事后统计，除去在澳洲死亡的数百万人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炎之律者的存在反而对人类的大一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也只能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吧。 然而那些人就真的死了吗？ 是的，确实是死了，死的透透的，尸骨无存，骨灰都给他扬了的那种。 但是—— 别墅，客厅，坐在沙发上的白陌一边以自己娴熟的技巧伺候起跑遍整个穆大陆后一回来就抓住自己要膝枕要抱抱的圣女小姐，一边在心里询问道：「影，那些人的灵魂都有储存下来吧？」 在为期七天的第七次崩坏中，无论是史尔特尔还是塞西莉娅一行人，具都下意识忽略掉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那就是栖息在白陌体内世界泡中的地藏御魂。 没办法，阿影这小宅女成天蜷缩在自家搭好的小窝中追番看小说玩游戏恰零食，整个一土间埋存在感比史尔特尔还稀薄，一不小心就把她给忘记理所当然。 但在那七天七夜里，她难道真的同之前那样无所事事吗？ 显然不会。 还记得超限后，地藏御魂侵蚀之力的覆盖范围吗？ ——整片大陆。 阿影无法做到在炎之律者涌动的神火下守护好澳洲人民的躯体，但将他们的灵魂储存起来还是能够做到的。 灵魂是一种基于肉体与精神统合延伸的特殊信息载体，既然是信息载体，那就隶属于侵蚀之力的能力范围。 当时的阿影知道白陌面临的处境，那不是她能够插手的领域。 但少女也知道白陌不是那种喜欢无端牺牲的性格，所以她凭借超限后覆盖整个大陆的侵蚀之力，将包括逐火之蛾大部队在内，所有枉死之人的灵魂储存起来。 这其中的限制很多，理论上来讲，在肉体损毁后，名为灵魂的信息集合体会在短短几个呼吸内烟消云散。 除非能在这段时间里将其储存保留，否则哪怕你是执掌世界第一大组织五百年的天命大主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执行阿波卡利斯如是说。 而且收集起来后也不代表能够立刻复活，就算不提灵魂所需要的载体，如果让人类知道澳洲的人其实根本没有死，那逐火之蛾的努力就会立刻功亏一篑。 不仅如此，当人们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复活」这种机制，当得知最为公平的「死亡」也变得不平等后，哪怕条件再苛刻，他们也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因此，白陌打算先让这数百万的魂灵陷入沉睡，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想办法让他们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自从第七次崩坏后，史尔特尔就陷入了彻底的沉默，无论白陌怎么搭话她都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还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白陌都以为这丫头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抹去自我人格了呢。 白陌也知道史尔特尔这样做的原因，无非就是自认为作为武器的自己居然违背命令擅自行动，认为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主人面前，索性直接化作真正的武器一言不发。 可白陌又怎么可能埋怨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修罗道小姐？ 然而比起自闭的史尔特尔，现在的他还有更加麻烦的局面需要面对。 比如那只正躲在角落里冲自己嘿嘿傻乐的白毛团子。 在第七次崩坏结束后，他俩滚床单了。 不是像之前那样单纯温馨地抱在一起睡，是真正发生了男女之间——嗯，那种负距离的关系。 白陌承认自己是被算计了，在返回穆大陆后，向来粘他粘的要死的弥赛娅竟然一反常态地开始躲避起他来，哪怕碰面也只是远远地打声招呼就匆忙离开，甚至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这着实引发了白陌的好奇与担忧，按理来讲，在由乃回归的现在，这痴女早就应该不顾一切扑上来才对。 然而当他找到躲在房间中的弥赛娅时，却发现这姑娘居然泪眼朦胧地说让自己离她远点。 ——她说她不想让自己这无论怎么抑制，却还处在零下三十度的体温伤害到他。 瞧见自家阳光开朗的白毛团子居然露出这副做错事般的可怜模样，直接就给白陌心疼坏了。 他连忙将蜷缩在被褥里的仓鼠女孩死死搂在怀里轻声安慰说傻丫头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别说零下三十度就算你抵达绝对零度我也肯定会如往常一样，你看现在我不就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至于体温我会想想办法至少让你能和其他人正常接触，所以不要再露出这副模样了我看着都心疼。 弥赛娅怯生生地询问道真的真的白陌先生真的不受影响吗？ 男人宠溺地点了点女孩的鼻尖回应道当然是真的今夜我就陪你这傻丫头一起睡，区区三十度而已你看我会不会受到影响。 于是，为证明自己不在意的白陌就真的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合上双眼进入梦乡，却没有看到女孩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和计画通り。 ...... PS： 推书——《我的律者商业帝国》 我从不需要什么原料，我只需要崩坏能。 人形3d打印机理律； 星际快递空律； 做饭发电两不误的雷律； 天气总理四律； 人形制冷器五律； 农业总技师六律...... 链接？木有链接，因为还没人写。 皮这一下我很开心（跑掉）。 第十六章·「当面偷吃的屑白毛」 没错，以上发生的这一切，具都在弥赛娅的算计之中。 对于体温常年处在零下三十度这点她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与人接触什么的只要佩戴好防护装甲即可。 科学部早研制出类似于后文明女武神装甲的特殊装甲，像弥赛娅这样的顶级个体战力更是拥有根据能力专门研制的魂钢武装，完全可以抑制住她平日里散发出的寒气。 弥赛娅当然知道以白陌的身体素质零下三十度根本和平常无异，该怎么接触还是怎么接触。 但她就是要利用这点，利用属于少女的「怯弱」与「担忧」将自己置于「由于害怕这样的自己会伤害到白陌，所以才会下意识远离他」的位置上。 她明白，只要做出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自己的白陌必然会做出一系列反应。 于是乎，弥赛娅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将白陌骗到自己的床上。 现在的少女可不是由于由乃之死而止步不前，只敢暗中占占小便宜的「由乃的英雄」。 这丫头本就是那种敢于以要孩子的名义在新婚之夜踹掉未婚妻和岳父大人滚床单的妄为之人，更何况现在心上人还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睡去？ 所以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该出手时那就必然不能退缩！ 月光下，怀揣如此信念的白毛痴女褪去睡衣，饿虎扑食般地向躺在那里的男人压去。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继粉色妖精小姐之后，弥赛娅成为前文明第二位将白太太吃到嘴里的胜利者（黄毛）。 由于这家伙动作幅度实在过于放肆，外加零下三十度的收刀入鞘确实爽——刺激到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弥赛娅才刚开始，睡梦中的白陌就直接醒了过来。 他也不傻，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人家的全套。 但血花绽放的如今已然木已成舟，现在再做什么也没有意义，反而只会显得虚伪。 ——只能创了。 弥赛娅还未加入逐火之蛾前就拥有足以与帕凡提角力的强悍素质，经过数年的锻炼后身体更是增强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再加上成为融合战士后的巨大提升，这让弥赛娅几乎已经达到近似于一力破万法的境界。 不是夸张，即使没有破坏之键的加持，她现在实力依旧等同于不灭星锚状态下火力全开的比安卡，处理帝王级崩坏兽也只是稍微费点功夫，妥妥的天命最强幽兰黛尔级。 也因此，她与白陌狗斗的时间要超出当初还未进行超变手术的妖精小姐太多太多。 现在倒是不确定二者谁更占优，自从澳洲归来至今，由于爱莉希雅业务繁忙，白陌和她还没有进行过亲切友好的私密交流。 但很遗憾，在人型大陆中央火山那接连不断的猛烈爆发中，名震寰宇的救世小姐最终还是心满意足地败下阵来，在她体内的由乃亲更是处在一种随时随地螺旋升天的薛定谔状态。 ——弥赛娅这混球一扛不住就换好姬友来顶岗，等缓过劲后再换自己来。 这就是卡斯兰娜家的老祖宗兼天命五百年前最强的女武神吗？还真是有够卑鄙的呢（笑）。 由乃本就因为侵蚀之力对灵魂的重构对白陌毫无抵抗之力，再经过这么不间断的折腾一夜，这是个人都承受不住。 事后大概一个星期，弥赛娅都没有感觉到好姬友的灵魂波动有什么起伏，这让她暗中默默道歉的同时决定下次还这么干。 白陌的感觉倒是很好，之前与妖精小姐玩♂游♀戏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屏蔽掉作为第三者的Ely，这就导致双重人格的最大优势无法体现。 弥赛娅就不同了，这屑白毛是真的各种意义上都很懂，而且还对文体两开花没有丝毫排斥。 只能说幸好白陌有布下隔音结界，否则的话，别墅里的必然会发生无比惨痛的流血事件。 等下？弥赛娅的房间里刚刚发生过了？ 那没事了。 将时间拉回现在—— 膝盖上的圣女小姐已然沉沉睡去，即使素质非人，一个月里辗转各地的务农生涯也让她身心俱疲。 见状，白陌招招手，示意角落中的白毛团子坐在身边。 弥赛娅的双眼一亮，像只受到主人召唤的忠犬一般一溜烟跑到白陌身边坐下。 小忠犬轻轻将小脑袋搁在主人肩膀上，眯起眼，时不时还偷偷傻笑两声，看起来像个憨批。 “还笑！” 看到她这样的白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伸出手，一把攥住这丫头头顶上的阿呆毛揉搓起来。 谁知道，明明白陌揉搓的是内部没有神经感应的头发，少女那天人绝艳般的绝美娇靥上居然浮现出两道醉人的嫣红。 她先伸出小手遮挡在塞西莉娅双眼正上方，以免她真醒来后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才轻眨泛起迷蒙雾气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向心上人凑过去。 绛点樱唇半开半合，可以让人轻松能看到其中水润可爱的诱人小舌。 顺势衔住女孩冰凉唇瓣的白陌微微翻了个白眼，得亏拥有拟似魂钢之躯的自己能够完美控制住身体的各个部位，否则枕在膝盖上的圣女小姐必然会在不周山的狂怒中惊醒，随后发生些在他看来丧心病狂，读者老爷们喜闻乐见的和谐超展开。 比如小白同学将同为冲国特攻的白毛二人组化作一对冰火二重羽翼，一起高高地飞起来最终送她们抵达三十三重天外天至高领域什么的。 总而言之，今天的上午，就在这样轻松愉快且刺激的氛围中悠然度过。 ...... 逐火之蛾的医疗部是一个很神奇的部门，它神奇在哪里无人知晓，但每个逐火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听起来是不是很有一种都市传说的感觉？” “没有......” 坐在病床边的Hua摇摇头，将手中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四瓣后，分别递给病房中除自己以外的四个人。 “诶？怎么会没有呢？这听起来非常都市传说的不是吗？” 黑色长发的纤细少女苍玄反驳道，那双罕见的苍色眼眸半睁不睁，看起来与她慵懒的语调颇为登对。 “就是就是！姐姐说的对！” 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丹朱一脸严肃地用力点头，但马上，她就伸手捂住丹红色的大眼睛哀嚎起来：“哎呦有东西进眼睛里了！姐姐快帮帮我！” “那里？让我康康。” “好机会！姐姐你那份苹果是我的啦！我咬！嘶——好苦！这是之前人家特地扔掉的烂苹果！姐姐什么时候掉的包？！” “大概是掉包的时候掉的包吧。” “姐——姐——！” “丹——朱——。” 两姐妹顿时打闹在一起，花枝招展，给病房内增添一丝有别于药水与苍白的暖意。 但很快，她们就在推门而入医护人员的训斥下噤声。 待到她离开后，倒坐在椅子上的丹朱才小声嘟囔道：“今天怎么不是苏医生值班啊？——啊好痛！就连克莱茵师姐都没有打过我！” “那是你师姐她脾气好。”卑弥呼收回敲打她脑袋的手，在Hua的搀扶下重新倚靠在床头上：“而且就算是苏医生，也不可能允许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在医院内大吵大闹。” “确实。”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克莱茵点点头，就以苏那个外柔内刚的性格，碰到苍玄与丹朱这么闹腾肯定也会说上几句。 “苹果的话这里还有！”在两姐妹吵架时又削好一颗苹果的Hua连忙将它递给她们。 从女孩紧张兮兮的小表情来看，显然是将姐妹吵架当成分赃不均了。 Hua·Maji·Tenshi！ 在第七次崩坏结束后，克莱茵就被梅比乌斯安排到总部的医疗部门，想要让她好好调理一下空虚的身体，名义上倒也算是带薪休假。 克莱茵最开始当然不从，她倒不是那种表示工作就是我的全部的卷王，而是担忧没有自己在，鬼知道梅比乌斯会把第一研究所折腾成怎么个德行。 最要命的是不管她怎么折腾，最后给她擦屁股的依旧还是克莱茵。 但梅比乌斯是谁？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 她让克莱茵休息可从来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于是，克莱茵就这样一脸绝望地被办理了入院手续，同时祈祷在这段时间里自家博士和苍玄丹朱这两个小王八犊——小捣蛋鬼千万不要搞出什么事来。 而与她同房的卑弥呼情况就要严重许多了，由于常年站在与崩坏作战的第一线，她不可避免地感染了名为「崩坏病」的症状。 说是崩坏病，其实就是与崩坏能接触过多濒临死士化。 这种病相当棘手还传染性极强，至少在最高议会当政时期，给下属部队的命令是只要遇到立刻就地解决。 谁也不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全家上下统统变成死士，况且就算是变成死士那也算是幸运的了，崩坏抗性弱的有极高概率化成灰灰当场去世。 在当时，崩坏病的唯一解救办法就是从许多得了崩坏病死去之人的尸体上提取出抗体。 大约几百具尸体能提取出一份的程度吧。 不过伴随塞西莉娅的上台，这一切具都改变了。 经过梅比乌斯的检测，塞西莉娅体内拥有一种无比特殊的基因，这种被塞西莉娅命名为「沙尼亚特圣血」的基因拥有极其强大的崩坏能中和性。 蛇蛇也不知道自家好姬友是怎么变异出这么个玩意的，但既然有样本，她就能将之提取后复刻量产。 千万不要小看前文明最强的生物学家。 别看现实中治疗药物具都贵的一批，实际上，真正贵的几乎都是专利费，药物本身反而不值几个钱。 就如同原本上万元的心脏支架在去掉专利后仅仅需要花费几百人民币，在塞西莉娅主动放弃沙尼亚特圣血因子的专利后，抗崩坏病的珍贵药物以极低的成本大规模量产，新生儿更是在疫苗名单上增加了沙尼亚特。 就连像卑弥呼这样的晚期，只要及时治疗，都可以起到相当程度的抑制作用。 也因为这个，无论是民间还是官方，塞西莉娅的圣女之名都实至名归。 全世界的科学家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正常人到底是怎样机械降神般变异出这样奇葩的基因的，民间甚至有极端主义者将塞西莉娅视作神明的化身来崇拜供奉。 殊不知她此时正枕在心上人的膝盖上呼呼大睡，而这个得到她芳心的男人居然还当着她的面和另外一个女人法式湿吻。 这大概就是Mei博士的礼帽——绿的发慌。 “苍玄丹朱这两个活宝吵起来可不是因为分赃不均。”卑弥呼很轻易地就看出Hua心中所想，她叹息一声：“你这么傻，这让我怎么放心将第五小队交给你？” 卑弥呼退居二线，她属下的第五小队自然需要有人接管。 于是Hua理所当然地凭借裙带关系（虚假）、小队众人对自小看到大的萌物的宠爱（真实）与那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挥舞小拳拳硬生生打爆所有人的破格硬实力（真实）成为第五小队的现任队长。 Hua一直都感觉自己太弱小了，没有力量，但这也得看看她是在和谁比。 这就好比那一直居住在东亚怪物房的某国忽然举国搬迁来到中东和非洲，小心翼翼和空气斗智斗勇半天后发现四周居然没一个能打的。 不知不觉间，Hua已经成长到足以独当一面的程度了。 卑弥呼对此有喜有忧，喜自是不用多言，忧则是担忧Hua的性格过于保守。 没办法，打从拜师白陌以来这孩子成天遭受各种怪胎奇葩的降维打击，长此以往下去性格要是还不保守，那只能说是爱莉希雅搞团建——社交牛逼症点满了。 如果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战士，这样的保守倒是一件好事。 但作为一名带兵打仗的将领，这明显是不行的。 至少现在的Hua，在卑弥呼的眼里还不够格。 好在性格方面还可以进行后天培养，现如今她有事无事就会叫Hua过来，也有灌输思想的意思。 想当年威风赫赫的大地守护者都能在上古之神一万年的逼逼叨中堕落成为死亡之翼高呼吾即大灾变，她卑弥呼少校也能通过逼逼叨让Hua成为一个合格的小队队长！ 其实卑弥呼也知道，想要让Hua真正的独当一面，需要的只是一场真真正正，与势均力敌对手之间的胜利。 但这个机会也不是这么好获得的，所以这位大龄剩女眼珠子一转，不禁打起歪脑筋来。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至少现在，Hua还在卑弥呼狂轰滥炸的絮絮叨叨中大口呛水。 好在一旁还有看望自家师姐的苍玄丹朱两姐妹作伴分担火力，否则Hua能当场给她表演一个抱头蹲防缩墙角，双眼一闭来世见。 对此，调皮捣蛋姐妹花最开始倒是表示你们继续我就看戏，但当操着妈妈心的大龄剩女将矛头对准她们后，这俩人算是知道什么叫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更要命的是每当她们想要脚底抹油学习载具破坏者来个一给陆大有，克莱茵就会立刻一手一个提溜起这两个成天给自己添堵的调皮捣蛋抓回原地。 她可不认为卑弥呼的逼逼叨烦人，反而觉得每句话都是治理名言，心里更是对这位打从逐火之蛾建立后就加入战斗部队的元老肃然起敬。 恐怕任谁也想不到，未来执行「火种计划」神州三人组的友谊居然是以这样的形式结下来的。 小祖宗.jpg 第十七章·「苏那届不到的单相思」 总部医疗部的病房隔音还是不错的，即使苍玄丹朱在仅有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吵吵闹闹乌拉乌拉，墙壁这边依旧安静的只有清风拂过百合的簌簌声？ 好吧还是蛮吵的，毕竟两间病房为通风都打开窗户了，声音能摸爬滚打出溜过来倒也不甚出奇。 躺在床上的中老年男人听到对面传来的抱怨后看向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学生，嘴角一翘，揶揄道：“苏，貌似你还挺受人家欢迎的呢。” “老师，请不要这样调侃我了。”容貌足以称之为美丽的灰发青年苦笑一声，将手中的果篮放在床边的置物柜上，顺手又给花瓶里添了点水。 “话说苏啊，下次不要再摆百合了......这玩意味太大，你老师我遭不住——对了！我酒壶呢？” 正在抱怨的中老年男人名字叫做法尔，是逐火之蛾第五科学部旗下的一名研究员，也是苏在医学研究方面的导师。 这个导师可不是大学里牛马啊呸学生换了一茬又一茬的那种，而是真正意义上传承衣钵的恩师。 正是在法尔的倾力培养下，苏才能拥有如今连梅比乌斯都为之侧目的成就。 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弥赛娅就没有主动联系过苏哪怕一次。 原因倒是很简单，加入逐火之蛾的她，不想拖累自己这位相交莫逆的至交好友，不想将他卷入抗击崩坏的道路。 因此，即使当年查到极东幸存者具都集中在穆大陆的苏就有来过一次，却依旧没有寻找到哪怕半点弥赛娅的踪迹。 即便如此，少年依旧相信自己的挚友不会消亡在崩坏中，因此，在接下来的数年里，他一边攻读大学学位，一边到处打探弥赛娅的消息。 这自然引起了法尔的注意。 并非所有隶属于科学部的研究者们都是整天呆在实验室里沉迷科研，也有不少像法尔这样拥有其他身份的。 法尔的身份之一，就是苏所在大学的博士生导师。 他先是暗中接触了一下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伙子，确定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还顺带还发现这是个可教之才后，就主动出面将其收为弟子。 当然，是在隐瞒逐火之蛾的前提下。 彼时的逐火之蛾，外部有各大抗崩坏组织步步紧逼，内部有各种党羽互相攻伐，圣女殿下召集众人，要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咳，串味了。 总之说是内忧外患也绝不为过，法尔可不想将这个拥有热诚之心的年轻晓伙拉入火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鬼知道那时的苏要是加入最高议会还没凉凉的逐火之蛾，会不会在耳目渲染下变成一个不讲武德的腹黑老银币。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法尔几乎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家徒弟的腹黑本质到底有多缺德。 所以试图先一步将他掰成一个正人君子，以免在未来一不小心算计到某些得罪不起的大佬自讨苦吃。 至于成果如何？本书沧海屠龙卷了解一下？ 但迅哥儿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嘛，不发生点意外什么的都对不起自己清清白白来上这么一遭。 这不？才刚把苏調教出师，法尔这倒霉蛋就患上崩坏病了。 他之前就一直在研制崩坏病的解决办法，经常与各类大体老师亲密接触，会被崩坏病爱屋及乌顺藤摸瓜发展成你中有我的亲密关系倒也不甚出奇。 对于这点法尔早有心理准备，打从他选择与崩坏病对抗的那天，他就已经抱着随时牺牲的觉悟了。 而且自己脑袋里的知识也尽数交付给苏这位令自己无比骄傲的弟子，就算真死去他心里也没有什么怨言。 然而当法尔钻进棺材打算学习终结者来个潇洒走一回时，逐火之蛾第五研究所的部长，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帕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对，就是当初梅比乌斯怀疑他要对白陌图谋不轨的那个帕西。 帕西是个年轻时被崩坏病夺取妻女的中年男人，他之所以独臂，也是当年试图触碰染病死去的妻女，结果导致手臂感染不得不切除。 顺带一提手臂是他自己用小刀一刀一刀连骨带肉嘎下来的，其狠劲可见一斑。 看到老上司过来的法尔连忙和他絮叨起自家徒弟是多么多么优秀，我死后他就交给你了先别让他加入逐火之蛾至少等局势稳定点再和他谈这件事，省的一不小心培养出一个腹黑小混蛋。 然而这家伙絮叨半天，却发现帕西在用看傻逼的眼神猛瞅自己，不由得怒火中烧恶向胆边生。 反正老子今日就归西了，还怕你这个整天拎着个酒葫芦装深沉骗小姑娘的老混球？ 于是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法尔开启祖安输出模式。 由于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指玻璃隔离，为了避免自己传染给帕西，同时也怕担忧传染给其他无关人员人员，法尔直接钻到自己亲手制作的透明盖棺材里，打算死后做一位大体老师最后为人类做出点贡献），这家伙一开口就是九品芝麻官听了都惊叹，诸葛村夫听了都胆寒，那嘴碎的连乐视薯片里的空气都装不下。 说的帕西的脸那是由白到红由红到黑由黑到白，充分证明了什么叫做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到最后就连跟在一旁的苏都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打断自家老师的祖安行为。 瞧见自家徒弟这张女装起来远超爱丽丝伪娘团的脸法尔大惊失色，他不明白明明自己都说好让老领导再考验考验顺带先隐瞒一下自己的死讯，这家伙怎么还飞龙骑脸了？ 但说实话，在看到苏的那一刻老家伙心里还是蛮欣慰的。 法尔一生都没有娶妻生子，而是将自己的人生尽数奉献给全人类的医疗事业中，苏这个学生在他眼中真就和亲闺女没什么区别，能让他给自己送终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别问，问就是湖中仙女苏小姐姬你太美。 但与此同时，法尔还意识到另外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诶？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按照往日的病例，他现在早就该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去验证一下所谓的幽冥地府是否存在，存在的话就赶紧在头七还阳给人托个梦报个平安。 可现在？ 对此，帕·独臂男人·第五研究所部长·被下属指着鼻子怒喷五分钟的人·西冷笑一声：“有一条好消息和一条坏消息要告诉你，好消息是最高议会由于内讧全军覆没，梅比乌斯博士研制出治疗崩坏病的药物，你钻进棺材前最后打的那支镇定剂被我掉包成特效药，所以你大概是死不了了。” 至于坏消息是什么？ 指着顶头上司鼻尖狂暴祖安输出五分钟，您说这算不算是坏消息？ 以后身高一米七四脚板四十三码的法尔大概一直都要穿三十五码的鞋，体验一下什么叫新时代穿小鞋了。 法尔当即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他连忙看向苏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之前不阻止自己口嗨，却换来自家徒弟一个似有若无的美丽微笑。 不得不说，法尔看人确实很准。 黑，真踏马的黑啊！ 塞西莉娅的逐火之蛾可不会像最高议会把持时那样屁事一堆，在病情日益严重的法尔将自家徒弟暗中托付给帕西后，这个独臂男人就为苏办理好加入逐火之蛾的一系列手续。 因此，苏绝口不阻止自家师父口嗨，和他一直遮遮掩掩，不告诉自己逐火之蛾与弥赛娅的存在绝对完全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 由于法尔治疗时的病情过于严重，几乎可以说是在死神肚子里遛弯时被人一拳砸在死神肚子上物理催吐给吐出来，他最先需要在本地进行保守治疗，待到症状减轻一些后才能被转移到总部的医疗部。 ——别问明明生命垂危的法尔为什么喷老领导时输出的如此之狂野，换成你临死前对面钻出来个柳传志马云马化腾许家印你也能变着花样祖安输出五分钟都不带停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这种家伙可不配和帕西相提并论。 对于老师的病情疗养苏自然是全程陪伴，他是想与挚友重逢不假，但老师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扔到一边不管不顾？ 嗯，不能（叹息）。 在这期间，苏在经历过一系列改良实验后，结合自己研发出来的药剂与沙尼亚特因子，制造出一种更易于推广的崩坏抑制药物。 这位可是在沙尼亚特因子出现前，就能凭借现有知识手搓出抑制崩坏病药物的超级猛人！ 而且他同样放弃了足以赚的盆满钵满的庞大专利费用，将相关配方无条件赠送给逐火之蛾。 无论是这份心胸还是能力具都让苏在科学界出了名，乃至于向来眼高于顶的梅比乌斯都对这个后起之秀另眼相看，法尔和帕西那更是笑得合不拢腿。 时光飞逝，直到第七次崩坏结束，法尔的病情才终于稳定下来。 于是两人就在帕西的安排下来到总部这边，苏更是在提拔为第五研究所副部长的同时成为医疗部的主治医师，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可惜」的是，无论是成就、能力还是人品，年纪轻轻的苏都足以担当如此重任，否则大家就可以暗地里呸上一句裙带关系小白脸了。 然而仔细想想，无论是战斗部队的弥赛娅还是科学部的最高领袖Mei博士此时年龄具都才二十出头，晋升队长的黛丝多比娅与Hua甚至还要比她们要小一点，更何况还有「戒律」阿波妮娅，毒蛹的勿忘我（樱）......这不禁让人感慨长江后浪tui前浪，前浪被tui死在沙滩上。 得亏他们不知道现如今的星球最高执政官肉体年龄满打满算还不到八岁，否则要么冲上街头高呼哈利路亚神灵在世，要么以压榨童工的罪名进去蹲大牢。 将全人类的重担肩负在一个不到八岁的幼童肩上，这就是科技发达的前文明吗？还真是有够丢人的呢。——后文明五百余岁的天命大主教 由于澳大利亚大决战后袭来的大批伤患，时至今日，苏依旧没来得及和弥赛娅真正面对面见上一面。 视频倒是有通过几次，不过每次通视频时白毛团子都显得心不在焉的，没聊几句就匆匆挂断不知所踪，弄的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的苏有点小郁闷。 好在伴随时间的推移与伤患们痊愈后纷纷离开，医院这边也渐渐安稳下来，苏这才有时间顺带陪陪躺在床上的恩师。 “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想要去见就去呗？” 注意到爱徒的心不在焉，法尔随手拿起果篮中的橘子扒起皮来。 即使一生中都没有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是，苏一直称弥赛娅只是自己的朋友。 但能让这么个优秀到放在逐火之蛾这个全球人才集合地都算拔尖，且颜值逆天修养极好的SSR优质男性单身至今，一提到名字就魂不守舍，说他对人家没那种心思狗都不信。 “......啊？”听到法尔的话半晌后，苏才跟掉线重连的联机队友似的连连摆手：“不、不是！我和弥赛娅之间才不是那样的关系！” 那手在胸前挥舞的，都快赶上瓦姆乌的神沙岚了。 “我可还没提对方是谁呢！你这不就是不打自招？”法尔没好气地将橘瓣塞进嘴巴里咀嚼起来。 苏现在的这个状态简直就是借网贷还信用卡——越陷越深，但唯独另一个当事人对此毫无察觉一无所知。 但一联想到弥赛娅官方网站上的背景故事，法尔就能理解为何她会至今为止连个恋爱都不谈了。 就算不提那貌似蕾丝边的糟糕性取向和原未婚妻，也就是如今科学部部长Mei博士之间那点风花雪月爱恨情仇，作为两人共同的挚友，由乃小姐那「胜神半步」的不屈抗争早已传遍整个穆大陆，有无数人正以她为偶像坚持在人类抗击崩坏的第一线。 羞的人家姑娘猫在弥赛娅体内死活就是不肯出来，这可以理解，当你一上网就看到自己中二时期的黑历史被铺天盖地的宣传，换你你也恨不得吞枪自尽。 吾名为漆黑烈焰使（Dark·Flame·Master），被漆黑烈焰吞噬殆尽吧！哈哈哈哈哈哈！ 焯！！！ 值得一提的是，由乃的家人没有尽数全灭于第三次崩坏，她有一位弟弟同样逃出生天，并在年龄符合要求后（第四次崩坏后）主动加入逐火之蛾，成为一名以对抗崩坏为目标的战士。 名字的话，是科斯魔。 有如此的沉重背景，弥赛娅一心抗击崩坏倒也显得顺理成章。 而一听老师提到这个，苏的脸色也黯然下来。 他和弥赛娅和由乃三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正黄旗青梅竹马，虽说这俩人单相思箭头具都指向某只鬼精鬼精的白毛团子，但这不代表他们之间关系不好。 相反，家境类似，条件类似，还都是他人口中别人家孩子的苏与由乃一直都相当谈得来。 只能说是皂滑弄人了。 凝视着窗外的**无云的蔚蓝天空，青年默默地想到。 ——由乃，一路走好。 “啊、啊切！” 蜷缩在弥赛娅体内偷偷看直播的由乃小姐小小地打了个喷嚏，不由自主地夹紧笔直修长的白皙美腿。 同时心里埋怨弥赛娅这家伙偷偷亲人家白陌也就算了，居然又和自己同步五感！ 唔啾......等一下快松嘴啊笨蛋弥赛娅！塞西莉娅小姐就快要醒过来啦！ 差一点就暴露了，啧，真是可惜。 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jpg ...... PS：推书——《诶？说好的第三次崩坏呢？》 我是一个重生者，一个重生到第三次崩坏前的倒霉蛋； 在还没重生前，我虽然扛过第三次崩坏，却死在崩坏兽与死士的蹂躏下； 然后，我重生了，重生到第三次崩坏之前几个小时； 这次，我要做好准备，以免再发生相同的悲剧； 首先，我以赶她离开为由，威胁那个前些天租我家房子的白毛团子和我一起去绑架雷电家的大小姐； 第十八章·「加入逐火之蛾的伊甸」 位于总部第二研究所的某处测验平台上，梅比乌斯抬起头，向那站在平台中央低吟浅唱的华贵美人：“可以了，测试完成。” 她低声感慨道：“真没想到所谓的共鸣居然能有这样的威力，确实有研究的价值。” 闻言，走到她身边的伊甸眼中浮现出点点星芒：“这么说，我加入逐火之蛾的申请？” “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梅比乌斯摆摆手，“现在的逐火之蛾是实用主义，只要你不是罪大恶极的那种，都可以成为她的一员。” 罪大恶极的其实也可以，不过是以D级人员，也就是实验品的形式。 对于这点梅比乌斯没有和伊甸解释的想法，在她眼里，这位生活在象牙塔中的歌者不过是行驶至大洋中央的木船，随便来点大风大浪就能倾覆损毁。 外加她的能力确实有价值，一不小心吓跑就糟糕了。 ‘「她」的一员而不是「我们」的一员，吗......’ 注意到梅比乌斯话语中的微妙之处，伊甸抿住丰满水润的唇瓣。 第七次崩坏结束后，伊甸顺理成章地提出加入逐火之蛾的请求，随后第一时间受到爱莉希雅的热烈欢迎。 妖精小姐知道，这位地位堪比地球上迈克尔·杰克逊的超级天王巨星的加入，无疑是一种极其有效的宣传手段。 逐火之蛾针对娱乐业的方针是下放，而不是彻底弃之不用。 让人类的精神长时间紧绷，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而且就算不提这个，她也超超超超超喜欢成熟饱满的温柔大姐姐伊甸，喜欢到得知白陌与伊甸的师生关系后还专门打电话抱怨他为什么不早点给自己介绍。 不过这其中有没有故意点名两人关系亲密的想法，那就只有妖精小姐自己知道了。 然而说是加入，实际上，伊甸还是需要通过一系列的测试的。 谁曾想到，这位成熟美艳落落大方，看上去就应该去后勤搞宣发鼓动民心的歌者小姐，要加入的居然是一线战斗部门，而且还拜托逐火之蛾隐藏她的身份不要公之于众。 不公布身份的理由多种多样暂且不提，战斗部队可不同于其他部门，他们的筛选极为严格。 与崩坏的战斗绝不是儿戏，战士们需要的可不是优雅迷人的超级大美人，而是各♂种♂意♂义♂上都值得托付后背的亲密战友。 没人知道这位举世闻名的歌者为何要这样做，但既然是她本人的要求，塞西莉娅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 圣女小姐也是伊甸小姐姐的狂热歌迷，整个逐火之蛾，大概也就只有樱这位喜爱摇滚的潮流少女对伊甸不怎么感冒。 既然要加入战斗部门，那入职测试就不能像之前想的那样走个形式敷衍了事。 由于对共鸣崩坏能的力量感兴趣，梅比乌斯主动接过伊甸的能力测试项目。 随后映入她眼中的，就是仿佛刚刚被一万头非洲象呼啸而过，从三味书屋碾到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模拟测试场地。 伊甸的歌者之力可是被白陌评价为「只要开发得当，有几率抵达威光」等级的强大能力，如果不是她近几年来主攻艺术方面没怎么开发，这测试场地估计能被她狂野的战斗风格掀个底朝天。 看似温婉迷人的大姐姐居然随便轰出至少对军级别的暴力输出，这反差着实吓到了许多参与记录的工作人员。 这时他们才想起来，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姐姐是长途跋涉三天三夜，单枪匹马从遍地崩坏兽与死士的澳洲杀出来的现代版石家庄赵子龙，没有这种程度的硬实力怕不是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梅比乌斯对此倒是没有什么表示，更厉害的威光律令她都吃到过。 比起那种动辄篡改心神将你洗脑成里蕃绒布球你自己却还一无所知的可啪力量，伊甸展现出来的破坏力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地球的先贤曾说过：最危险的东西从来不是看得见的暴力，而是看不见的人心。 想到这里，蛇蛇眼珠一转，聪明的小脑袋瓜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走到伊甸面前，以朋友的角度亲切建议道：“共鸣之力确实是一种相当强大的能力，但你有没有想过，可以将声音本身变成一股特殊的力量？” 虽说之前互相都不认识，从现在开始，她们就是「朋友」了。 对于这种之前还拉起个小蛇批脸，发现有利用价值后瞬间亲热起来的屑行为，伊甸在未来调侃了蛇蛇好久。 而梅比乌斯之所以这样说，是她想让伊甸向威光的方向发展，好在未来的某一天解除掉白陌对自己施加的记忆封印。 在成为融合战士并人为崩落后，梅比乌斯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那一抹异样了。 原本她以为白陌封印的只有那一晚的几十分钟，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注意到自己的海马体内居然有着海量的记忆封锁区。 仅仅只是初步计算，其中储存的记忆至少也得有百年以上。 这着实引起了蛇蛇的好奇，不过她知道，白陌这吃抹干净不认账的混蛋是肯定不会出手帮助自己解封这段记忆的，所以她才会将主意打到伊甸身上。 这也算是白陌造的孽了，桃花源事件时，梅比乌斯是请求他将有关一百八十余次轮回中的所有记忆清除，让自己重新变回那个不择手段的无限之蛇。 但狠不下那个心来的白陌终归也只是将这部分过往封印隐藏，否则梅比乌斯根本察觉不到海马体中的异样。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对于蛇蛇看似不错的建议，伊甸立刻予以否决。 她缓慢而坚定地摇摇头：“梅比乌斯博士，我没有将我的能力，延伸到那种类型的打算。” 在这一刻，少女的身上仿佛有光在笼罩。 伊甸早就下定过决心，她是歌者，也只会做歌者，绝对不会去做那号令天地的霸者。 歌声也好，表演也好，她们是为了给人们带来欢声笑语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如果以强迫的形式命令他人欢呼雀跃，那和某位冠以666之名的罗马暴君有何不同？ 呜姆！ 不过对于梅比乌斯的请求，伊甸也十分贴心地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博士如果想要研究类似的能力，可以去找我的老师——哦，白陌先生，老师他正是在霸道之路上，登峰造极的殿堂级前辈......他的话，一定会帮助你的！” 语调缓慢而坚定，其中蕴含的信赖之意溢于言表。 ‘就是因为那家伙给我下套，我才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的好吧！’ 蛇蛇悄米米地翻了个白眼。 伊甸的其他测试很快就结束了，得出的结论就是，战斗风格如此狂野的她实在不适合进行团队作战，至少在她能够完美控制歌者之力不误伤他人之前不行。 但这种对军级的破坏力显然不应该浪费，最后经过讨论，决定以后伊甸在执行任务时，身边应该跟随一位既可以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又能够在她的攻击中保全自身的拍档。 这样的人在战斗部队中并非没有，但几乎每个都身居要职，哪怕是其中最弱的Hua现在也...... 嗯？ 片刻后，会议室中，面对身高仅仅达到自己肩头的灰发少女，歌者友好地伸出葱白柔荑：“看来以后你就是我的搭档了，你好，我是伊甸，能力是令崩坏能共鸣后在指定范围内造成超大范围破坏。” “嗯，您好，我是Hua。” 第五小队队长还没捂热乎就没了的小倒霉蛋深吸几口气后同样伸出小手，伊甸可是Hua学生时代的偶像，在沧海市上学时，她还和挚友一起去看过对方的演唱会呢。 “好的，我知道了，Hua。”伊甸轻笑一声：“既然被分到同一个队伍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请你多多指教啦～” 最后陡然升起的调皮颤音令包括梅比乌斯在内的所有人心里一酥，这是伊甸看出对面的女孩状态不佳，所以用这样的小技巧帮助她提起精神。 真是表里如一的温柔。 在原本的历史中，驻扎在澳洲的Hua在炎之律者引燃的大火中救下歌剧院的伊甸，两人也因此结识，并成为关系相当要好的朋友。 就连火种计划都是伊甸特地转让给Hua，为的就是想要让她真正活出自己的模样。 而今，虽说经历颇丰，但这两人依旧在高层的推选下成为了足以交托背后的搭档。 这也只能说是呆猫天使修改前文明历史——兜兜转转又回归原点了。 正常情况下，在与新队友见面后，第一时间要做的自然是联系一下感情。 然而由于几乎所有的青春时光都在逐火之蛾度过，外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锻炼与执行任务，这让Hua在人际交往方面远不如成年人圆滑。 简略点说，就是不会来事。 老肩巨滑的歌者自然能看出这一点，因此，作为后辈的她反而主动邀请Hua一起去蛾城走走，做一些女孩子之间才会做的，羞羞的事情。 比如给她买几件衣服好好打扮一下，借以释放她被封印的颜值。 Hua对这方面自然一无所知，但当她知道伊甸是准备给自己买衣服后就立刻摇摇头表示自己的衣服其实很多，只不过由于过于花里胡哨战斗不方便所以才会一直穿这套作战服，而且等她的魂钢装甲制作完成后就可以直接穿那个，不需要伊甸再破费了。 这引起伊甸的好奇，她自认自己的眼光还是很准确的，Hua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扮自己的类型。 见状，女孩轻声解释说那些衣服什么的都是师父给自己买的，他说女孩子家家平日里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别人不欣赏那他看。 “Hua的师父？” “就是你那个老师。”旁边整理伊甸体测资料的梅比乌斯顺嘴一提，由于长时间接触因能力而汇聚在身边的崩坏能，歌者的身体素质意外的不错。 大概是能承受大陆级の冲击三分钟左右的程度吧。 “老师？”伊甸眨眨眼，随后看向Hua的眼神又亲昵了几分：“也就是说，你可以算作是我的师妹啦？” “师妹？”女孩先是歪歪头，在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后顿时小脸紧巴巴地皱在一起，小声却认真地反驳起来：“可是师父说过，他就只收过我一个徒弟啊......？” 心里有点不开心。 “应该是在战斗方面吧？”梅比·搅■棍·乌斯继续无端联想：“一个教授的是声音方面，一个教授的是战斗方面，也不冲突。” “应该是这样的，老师从来没有教授过我有关战斗方面的技巧。”伊甸轻点矜首，无意间透露出自己是凭借单纯的天赋从澳洲的屍山血河中杀出来的事实。 Hua没有接话，但就像放了气的河豚般，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梅比乌斯啧啧称奇：“那个男人的两个弟子居然被编入到一个小队里成为搭档，这可真是孽缘。不过我接下来还有实验，就不打扰你们师姐妹之间的叙旧了。” 自从逐火之蛾实施穆大陆移民计划，逐火之蛾在世界各地的分部也一一回归，就连原本位于穆大陆边缘的第一研究所也拖家带口搬到总部附近，这让蛇蛇以后往来总部便利不少。 “博士，慢走。” “再、再见，梅比乌斯博士......” 梅比乌斯没有答话，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袋向她们比划一下后向外走去。 清脆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走廊深处，伊甸收回目光，看向再度沉默下来的Hua：“感觉逐火之蛾的大家都很害怕梅比乌斯博士，明明博士也很美。” 岁月催人老，虽说每天都有在保养，可只要仔细观察，终归能在梅比乌斯身上捕捉到衰老的痕迹。 时间这把杀猪刀可不会对白陌以外的其他人手下留情。 可在澳洲大决战后，梅比乌斯竟一反常态地倒退回二十岁左右，拿自己身体做过的各种实验带来的负面效果亦是消失无踪。 如今的她五官端正绝美，纤眉如月，琼鼻高挺，粉唇若樱，在那亦正亦邪的气质衬托下，一举一动间都散发出让人失魂落魄的魅力。 如此等级的美少女，也难怪让伊甸心生感慨。 第十九章·「山高狐狸叫」 对于伊甸发表的，有关梅比乌斯越来越年轻的感慨，Hua小声解释起来：“那是成为融合战士后的副作用......梅比乌斯博士融合的崩坏兽舍沙拥有死而复生的特殊能力，作为代价，就是肉体年龄的倒退。” “根据博士自己的计算，在与炎之律者交战时她大概死过十几次，所以才会从真实年龄倒退成如今的模样。” 炎之律者伴生的崩坏兽本就是审判级中的顶尖，更别说祂还不计后果燃烧生命进行猛攻，暴杀梅比乌斯这位才刚掌握人为崩落的科研人员理所当然。 “——原来如此。”伊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融合战士了吧？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滑落崩坏侧的存在......” 歌者的话语中，前一句是全人类都知道的情报，后一句却是只有逐火之蛾内部极少数人员才能知道的机密了。 妖精小姐不傻，不可能将融合战士的危险性尽数挂在官网上。 “是的。”Hua乖巧回答，得知伊甸是自己的「师姐」后，她心里对这位既雍容又温柔的大姐姐好感度又增加了些许。 “融合崩坏兽基因的强大战士......”回忆起白陌展示出的种种能力，伊甸突发奇想：“Hua，你说，老师他——是不是也是融合战士呢？” 闻言，女孩果断摇头：“师父不是融合战士。” “？” “融合战士技术是最近才研发出来的......据我所知，师父至少在第三次崩坏时，就拥有击杀雷之律者的实力了。” 这样的他，自然不可能是融合战士。 碧色的美眸中，传达出这样的话语。 “那就奇怪了。”伊甸沉吟：“老师那么厉害，如果不是融合战士，难不成还会是外星人？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能力。” “这、这个，我觉得还是直接去问师父比较好......” Hua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想要结束这个话题，她们既不是先知又不是柯南，再怎么讨论也不可能得出真正的答案。 然而她忽略了一件事。 “！有道理！”伊甸微蹙的眉宇绽放开来，她站起身：“Hua，你一会有事情要做吗？” 失去少女蜜桃般水润丰满美臀的金属座椅由于导热性能良好，很快就彻底凉了下来。 “？没、没有......” 高层通知Hua过来的原因就是想让她和作为未来搭档的伊甸认识一下，顺带吃个饭逛个街培养一下感情什么的，自然不可能让她再去做些其他的什么。 见状，伊甸抓住她的小手，迈开包裹高跟长靴的柔美双腿，缓慢而坚定地向外走去：“那我们去找老师问一问吧！如果是老师最疼爱的师妹询问，那他必定会说出来。” 光凭这份好奇心，也难怪看似温婉的她能在未来和爱莉希雅、帕朵菲莉丝组成英桀女子八卦队。 不过歌者如此雷厉风行的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对陌生环境的不安。 而人在不安时，下意识就会去寻找依靠。 “最、最疼爱什么的......” 伊甸的步伐并不快，手中的力道也不重，但Hua就是莫名其妙的无法挣脱开对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或许在女孩心中，也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少女移动中—— 别墅，客厅，白陌拿起茶几上刚刚泡好的玄麦甘桔，眯起眼滋溜一口后，露出悠悠然的幸福神情：“我看你们想问的不是我的真实身份，而是我到底会多少东西。” 坐在他对面的「黄金」与「浮生」对视一眼，不由得有些讪讪。 确实，比起白陌的身份，她们更在意他到底会多少东西。 身份这玩意在少女们看来其实无关紧要，就算白陌真是那种毁灭无数世界的超级大魔王也不可能动手伤害她们，至多也就是关押在单独的牢房里偶尔临幸，或者多加几位少女大被同眠。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这条划掉）。 之前白陌给她们的印象都是神秘异常与无所不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战场拔刀开无双经商几年买大陆，简直就是老天爷对全体人类实施降维打击的最佳工具人，以凡人之躯上听天意的最完美样本。 注意到自家徒弟们闪闪亮亮的可爱小表情，白陌放下茶杯：“我倒是不介意直接和你们全盘托底，但那样会显得颇为无趣。” 不无趣！ 少女们不约而同在内心中大吼。 “也罢，伊甸。” “在。” “我听梅比乌斯说，你在测试时只展现出能力的破坏性？” “是的，老师。” “那接下来能力开发的侧重点就是以声音调律万物，如此万能的力量却只用来破坏，不觉得暴殄天物吗？” “......伊甸明白了。” “Hua。” “在、在！” “剑心决第几层了？” “还、还是止水......” “不错，剑型呢？” “已经逐渐开始融入拳法里了！” “那就等到伊甸的声音可以调律万物，Hua的剑型彻底融入拳法。”白陌放下茶杯一锤定音：“等那时你们过来找我，我就告诉你们我拥有的能力都是什么。” 白陌没有用神音剑心决的境界来约束自家乖徒弟，这玩意欲速而不达，他可不想真出现什么走火入魔的事。 伊甸的话，则需要另辟途径。 在第七次崩坏之前，白陌就有意识到伊甸心里其实还是在排斥对能力的使用，这或许与她那几次由于能力暴走导致演唱会出现意外的经历有关。 这就导致本应与其歌声同进同退的共鸣之力隐隐出现脱节的迹象，从之前测试时的超大规模破坏就能证明这一点。 但伊甸这种有意将能力与歌声分割开来的倾向无疑是不正确的，力量就是力量，无关好坏，只在于使用者。 以少女的天赋，她迟早能注意到这一点，并重新走上正确的道路。 但既然人家叫自己一声老师，那提前点醒一下也是应该的。 白陌是可以将少女们想要知道的东西直接告诉她们，反正自己如今的人物卡也不过几千字的文本量。 但比起让她们「不劳而获」，还是这种用努力换取收获的感觉更加美妙。 “我明白了，师呼！” 听到白陌的话后，性格单纯的Hua几乎立刻燃起斗志，这从那隐隐浮动的发梢与一不小心就咬到的舌头就能看出来。 她好奇自家师父大人的秘密很久了。 伊甸却是一愣，她抬起头，却正巧看见男人给Hua顺毛时翘起的嘴角，与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后轻轻竖在唇边的食指。 ‘果然老师就是老师呢。’ 她不由想到。 ...... 井然有序排列各种仪器的实验室中，将黑色秀发束成马尾的Mei看向躺在实验台上的樱发少女：“感觉怎么样？” “有点痒。”樱颇为困扰地伸手，摆弄了一下贴在狐耳上的电极。 这里是专属于Mei的小型实验室，这里也仅仅只有她们两个人。 Mei将樱叫过来的目的，是想要对这位融合战士进行定期的术后观测。 融合战士终归是一项风险性极高的技术，即使莫名其妙的光辉复合四连大成功，事后依旧需要进一步跟进。 在高层的强烈建议下，塞西莉娅已经签署「融合战士量产计划」的白皮书，等到技术成熟后就会进行大规模的超变手术。 高层们可不知道炎之律者的强度份数特例，在他们看来，现在的逐火之蛾至少需要成编制的融合战士，才能在日后与崩坏的作战中取得优势。 好在经过贤人系统的计算，即使炎之律者诞生在穆大陆，拥有上百超级都市能量加持的穹顶系统也足以困住她数小时之久，否则这群家伙绝对要疯。 想要完善融合战士技术，那超变手术后的副作用就是一大问题。 能保持人型，又有谁想要平白无故多出点副产物呢？ 就好比弥赛娅的常年零下三十度，这得亏她看上的是白陌，创她的也是白陌，换成其他人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堪称毁灭性物理鸡冻。 樱本身对自己的超变副作用并不是很介意，身为八重樱时她就有头顶这对总被戏称为驴耳的狐狸耳朵了，而且在未来还能给白陌当把手用。 但不管怎么说，她也属于四人里外在特征最明显的一人，因此Mei就向上面申请让她过来配合自己进行实验。 樱对此虽说没有什么意见，内心里却也颇感无趣。 她不是成天做白日梦的小说作者，躺在那里一趟就是大半天，脑袋空空的都快顿悟成佛原地飞升了。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少女的抱怨，实验室的感应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Mei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那一抹熟悉的樱白身影，然而比起之前恨不得融为一体（物理）的亲昵态度，此时的女孩却轻哼一声别过头去，明显是不想搭理自家老爹。 拎着两个饭盒的白陌尴尬地站在原地，打从第七次崩坏后他平安归来，Mei就一声不吭地搬回自己位于总部的员工宿舍，成天宿舍科学部两点一线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哪怕一趟。 白陌自然知道自家闺女为什么会给自己摆脸色，第七次崩坏给这个世界带来了诸多的异变，对他而言，其中最大的异变就是Mei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注意是实力而不是身份，白陌时间溯行者的身份目前为止依旧只有弥赛娅、爱莉希雅、樱、铃、塞西莉娅等几人知晓。 但哪怕仅仅只有实力上的暴露，也足够让Mei拉起小脸对白陌不假辞色了。 不要认为这小题大做，换位思考一下，你和你女朋友交往十几年，虽说一路上磕磕碰碰却也恩爱有加。 结果突然有一天你女朋友被绑架了，这时候周围跳出来一堆明显与你女朋友有一腿的优质美男七手八脚地说她其实是某国公主拥有大批宝藏但就是不告诉你，换你你也瞬间炸毛想离婚。 哦，Mei的话倒不至于离婚，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结过。 但生气是肯定会生气的。 由乃的事情弥赛娅倒是已经和Mei说过了，当主导身体的由乃笑眯眯地和Mei打招呼时，时隔近四年，两人终于再度看到这位理性恶魔划过脸颊的晶莹泪水。 殊不知，她这两位挚友夜里正轮番给她戴帽子。 站在实验室门口的白陌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他几乎从来不会做出这种无趣且无用的动作，可想而知，对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孩，他心里到底宠溺到了怎样的地步。 好在樱还是心疼自家男人的，她招招手，松了口气的白陌立刻一溜烟地跑过去。 “实验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要多相信一些你女儿的能力啊。”幽紫星眸倒映出明明在和自己搭话，却总往Mei那里瞥的男人，少女好笑地伸出手，敲了敲心上人的额头。 一直偷偷注意白陌的Mei更生气了，她赌气似的别过头不去看那边，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划过的种种资料。 随后，在科学家本能的驱使下沉迷其中。 “实验什么时候结束？” 对此浑然不觉的白陌看向那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心里嘀咕哪里的狐狸长成这个样子？这分明是阿阿阿阿阿阿米驴子！ 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那对将御神巫女身高拉高二十多厘米的狐耳，有些害羞地抖了抖。 白陌的好奇心一下就被点燃了，他试探性地看了看狐狸耳朵的主人，发现她虽双颊微红却没有反对的架势，这才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粉嫩的狐耳。 在他触碰到狐耳的一瞬间，樱的表情瞬间凝固，衣服下纤细有致的娇躯颤动着沁出点点香汗，修长雪嫩的玲珑美腿微微抽搐，整个人陷入一种奇奇怪怪的状态中。 即便这样，樱依旧尽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任由白陌对自己（的狐狸耳朵）上下其手，同时心里疑惑之前Mei博士测验时明明没有什么感觉，为什么白陌一碰自己就会起这样强烈的反应？ 好在这一阶段的实验已经结束，贴在她身上各个部位的测试电极已全部取下，否则鬼知道那些同步反应受测者状态的仪器会鬼叫成什么样。 第二十章·「世界名画——Mei博士在看资料」 同步感知着樱身体上传来的种种异样，潜藏在自家姐姐体内的铃双眼迷离。 是的，樱的过激反应正是这只屑妹妹搞的鬼。 由于对自己过去犯下大错的愧疚，铃一直都想让自家姐姐能够再度与姐夫大人喜结连理，然后三人永远幸且性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少女没想到，自三人相逢后明明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居然还一直原地踏步！只是偶尔会在夜晚的房间里发生彼此一些心照不宣的小暧昧。 这样下去的不行的！ 爱莉希雅与白陌之间的关系她认了，反正妖精小姐给自己的定位也只是情人而不是正妻，以铃那在古代封建村落八重村长大的一夫多妻制三观这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 但弥赛娅她她她她她居然后来居上了鸭！ 现如今住在家里的这几个人，估计也就只有在白陌归来后就搬到宿舍成天不回家的叛逆少女Mei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了。 弥赛娅这鬼精鬼精的白毛团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要实力有实力要智商有智商要地位有地位要颜值有颜值，外加体内还有由乃替她出谋划策，从白陌最近对她的态度来看，那距离坐实正妻之位真的只差临门一jio了！ 这无疑给铃重重敲响了警钟，她是不介意弥赛娅与白陌发生在一起，不就是情人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况且那大陆级の冲击即使是铃也心生胆寒，自认自己加姐姐两个人也没有把握让白陌尽性。 但正妻之位必须是姐姐大人的才行！ 这倒霉孩子自然不知，自认对不起她的樱这次打的主意其实是撮合自家妹妹与自己男人。 因此，明明有许多次机会物理意义上的飞龙骑脸，她却依然主动保持克制与明面上的距离。 这属实是寄居蟹搬家——蚌不住了。 于是铃小脑袋瓜一转，仿佛在通辽指定龙场顿悟一般福至心灵地顿悟出「通过侵蚀之力激发姐姐对姐夫大人的渴求，好让她变得主动亿点」的馊主意。 她有想过在家里施行自己的计划，然而樱最近白天都需要配合Mei进行实验，晚上的话——嗯，白陌最近一直都在弥赛娅的房间就寝，身为战斗部门杠把子的「救世」已有大半个月没有出现在公共场合了。 在第三次崩坏后，最高议会就有评估过击杀雷之律者的「未名神」可能是与崩坏侧不同的人类敌对势力。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没错！他正以夜以继日创死在未来宕机终焉律者十二小时的「救世」的形式，来间接达到他毁灭人类的目地！ 卑鄙！无耻！下流！没人性！不是人！ 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人类最后的希望绝不能就这样让罪大恶极的「未名神」就此抹消！ 所以为了拯救人类，侵蚀之律者（幼体）勇敢地站了出来！ 她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一脸悲壮地表示「未名神」你别再对我们的「救世」大人下手了，以后你就过来创我姐吧，她也是融合战士一定能满足你那宇宙扩张般永无止境的欲望，实在不行就再加上我咱们三位一体。 但这种事情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大大咧咧地说，否则「未名神」必定会怀疑侵蚀之律者（幼体）的目的会是拯救人类。 于是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美好品德，她对自家姐姐下黑手了。 铃先是以意识投影的形式进入樱的体内，随后通过侵蚀之力将少女的敏感神经尽数映射在那对被白陌攥在手里把玩的狐驴耳朵里。 作为成果，就是如今踏在至高领域大门的门槛上疯狂摇摆反复横跳的融合战士「刹那」，与对此浑然不觉玩的正开心，甚至还想要更进一步的「未名神」。 哦，还要加上在樱体内五感同步共同享受啊呸，为世界人民做出较大牺牲与极大贡献的垂耳屑铃铃。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这变故终归出了点变故。 病急乱投医的铃一不小心忘记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就是白陌体内同样拥有源自地藏御魂的侵蚀之力。 就连华安和七省文状元都能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呢，更别说是这俩同根同源的玩意了。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现樱如今的状态，那简直就是新婚之夜发现妹妹和老公躺在一张床上——樱麻了。 要血命的是对此一无所知的白陌，居然开始得寸进尺地把玩起狐耳没有被绒毛覆盖的地方。 稍微懂点生理知识的都知道，神经越集中的地方就越敏感，之前还有毛发能够稍微阻止一下白陌的肆意妄为，这么一刺激，樱直接就彻底忍不住了。 还没等白陌反应过来，樱就吻上了他的唇，且还不是简单的嘴对嘴，而是浪漫的法式舌吻。 少女用力侵犯着白陌的唇舌，仿佛要将他的理性全部吸走一般。 她这么一冲动白陌直接让她给吓傻了，之前晚上你偷偷摸摸地来咱也就装不知道，毕竟我本就对不起你这个理论上的正妻。 但你现在如此狂暴地释放感情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时间和地点，我闺女可就在咱们五六米的地方低头看资料呢！ 字面意义上被侵蚀之律者入侵的樱对此表示没有表示，她现在只想生米煮成熟饭，其他什么的等吃完再说！ 白陌一看这样下去可不行，他连忙抽空在周围布下一个幻境结界，让两人在Mei眼中依旧是正常模样。 自从和妖精小姐有了负距离接触，类似的手段他学了不少。 随后就被字面意义上的御神巫女推倒在地，口手并用地亵渎起神明。 山高狐狸叫，八重一直要。 藏在姐姐体内的垂耳屑铃铃顿时笑的合不拢腿，可惜她一直在隐藏能力不能主动现身，否则非得让白陌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两面包夹之四面楚歌。 但随即，耳朵上传来的轻微疼痛就让她放弃掉了一切的思考。 事后不愿意透漏姓名的屑小白表示，骑樱之缰绳还是不算太好用，如果能换成一对坚硬一些的jiojio就更好了。 最好还是红色的。 ...... 实验室角落的Mei皱了皱挺翘秀气的小鼻子，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闻到了一些异样的味道。 但她在经过仔细的观察，发现白陌与樱依旧待在原地，而各项仪器的参数也具都正常后，也只得将其归咎为自己的错觉。 其实经过一个月的离家出走冷静期，女孩心里已经不怎么埋怨白陌了。 她知道他不是那种故意扮猪吃老虎的性格，会这么做必然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可由于一种名为「少女の矜持」的小小心绪，让她始终拉不下脸来自己主动回去。 而且这小工作狂发现一直待在总部这边貌似也挺好，睁眼就能工作闭眼就能休息，想吃东西就让白陌送，卷王看了她都得羞愧的找个八二年的抽水马桶把脑袋伸进去一口呛死。 然而这样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自家老爹那该死的白给属性她比谁都清楚，那不说是个成精的黄帝内经也得是爱与汉方绝伦电脑配件的人型Plus版，自己不好好看住鬼知道那群坏女人会不会对他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比如牵手啊，膝枕啊，乃至于接接接接接、接吻什么的...... 唔！好害羞！ 想到这里的Mei心里又开始泛起酸水，明明自己才是和白陌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秘密！ 而且还不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但爱情嘛，有时候就要做出一定的牺牲！ 以白陌的性格Mei是不抱有让他主动告白的希望了，而且以他的行事作风，两人的身份终归是一个相当大的阻碍。 所以，Mei需要循序渐进。 既然如此，那就从约会开始吧！ 少女握紧小拳拳，表情变得坚定了不少。 勇敢MeiMei，不怕困难！ 她状若无意地开口道：“阿陌。” “......怎么了Mei？”听起来与平常无异的声音从实验台那边传来。 刚刚Mei在叫白陌时，他那颗几乎不再跳动的心脏瞬间一路狂奔‘扑通扑通’飚到帝王引擎。 而与之相对的，是樱那失去高光，但随即恢复「正常」的美丽眼眸。 方才Mei的声音让白陌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拔刀穿刺的攻击力道，再加上之前持续良久的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御神反被神御的巫女小姐直接打出GG。 既然樱失去意识，那铃自然可以无缝衔接过来。 在接过身体的控制权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客为主以下克上，趁白陌与Mei沟通无暇顾及这边，好好体验了一把农民反身做主人的感觉。 对结界内部情况浑然不觉的Mei纠结片刻后，小声说道：“让、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 “真的！？”白陌的声音一下就亢奋起来，各种意义上的亢奋起来。 “哼！当然是真的。” 阿陌果然还是很在乎人家的嘛！ 嘴角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显而易见，这姑娘是将白陌陡然提高的声线当成是自己原谅她的欢呼雀跃了。 “但是阿陌，想让Mei原谅你是有条件的哦！” “条件？没问题，无论Mei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仰视那忽然热情奔放起来的绝美樱发少女，白陌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把狐耳垂下来，难道是在cos原魔中的八重神紫？ “听起来好敷衍......不过算了，我原谅你了。”少女轻哼一声，试探性地询问道：“星期天我有假期，我想和阿陌一起去约会。” 她知道白陌的性格有多执拗，所以这只是一个试探。 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 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Mei这也算是先提出一个过分的条件，等白陌拒绝掉后，就可以提出一些相对过分的条件了。 然而—— “好！”声音短暂而急促，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诶？”少女眨巴眨巴萌萌的大眼睛，这发展确实出乎她的预料。 但马上，她就高声欢呼起来：“阿陌答应啦？好耶！让我查查最近有哪些著名的约会圣地！约会～约会～和阿陌的约会～” 她甚至哼起不成型的曲调，由于天赐的美妙嗓音，听起来还蛮好听。 而在白陌重新补上隔音功能的结界内，铃也同样哼起不成型的曲调，由于天赐的美妙嗓音，听起来同样蛮好听的。 这也算是另类意义上的二重奏了吧。 ...... 一段时间后，白陌将双眼失去高光的樱色巫女收入世界泡内。 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他早有心理准备，却不曾想，这一幕会来的如此突然与猝不及防。 在得知少女们为拯救自己成为融合战士后，白陌心里无疑是感动的。 是，现如今，四次超变手术具都圆满落幕，成功率甚至达到百分之百。 可在走上手术台之前，有人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成功吗？ 显然不，哪怕是爱莉希雅，如果不是融合的崩坏兽基因刚巧是大自在天，也有一定的翻车可能。 即便如此，她们依旧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地接受手术，以各种各样的副作用为代价。 为的，只是将在她们眼中被封印的白陌平安救出来。 每次看到少女们身上的非人特征，白陌都感觉简直有一把钢锥在刺入自己的心脏猛烈搅动。 那是她们为拯救自己付出的代价。 所以他才会主动拥抱弥赛娅，所以他才会握住樱那对迥异于常人的兽耳。 他不在意她们的非人特征甚至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他要让她们知道这一点。 察觉到这点的少女们立刻跟进，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撤销幻境并将实验台擦拭干净后，白陌走到Mei的身边，看着她兴致勃勃地在网络上寻找约会地点，伸出手，轻轻揉起她的夜空星屑般美丽的秀发。 少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却依旧立刻沉迷在白妈妈时隔一个多月的摸摸头中，眯起眼，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可爱声音。 注视着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孩，白陌抿唇纠结半晌，终归还是没能把那句「假如爸爸给Mei找和Mei年龄差不多的妈妈，Mei能不能接受啊？」给说出来。 笑死，接受？根本不可能。 第二十一章·「哎嘿嘿嘿奶茶来喽!」 既然核心矛盾已经解决，Mei自然没有再泡在总部的必要，虽说她蛮喜欢这样的生活。 下班回家的路上，她在科学部其他研究人员‘诶呀呀父女感情真好呐~’的温馨目光中死死搂住白陌，主动让自己胸前颤颤巍巍的雪腻包裹住他的手臂不留一点缝隙。 由于实在是过于丰硕，许多盈余的凝脂甚至都溢向两边。 具体可以参考后崩芽衣。 樱的去向白陌用实验完事后她已经先一步离开的借口打发了Mei，沉浸在和心上人相亲相爱中的女孩对此也不甚在意，她可巴不得这群坏女人离自己与白陌远远的。 她不知道，两人现在间隔的确实挺远，字面意义上的世界次元壁。 她也不知道，就在刚刚，两人在她面前进行了一场堪称开创性的惨烈狗斗。 由于没有类似月光王座的能量转换机制，即使白陌体内的世界泡横截面积已经扩大到一个通辽的程度，其内部依旧充盈着浓度极高极高的崩坏能。 普通人进去不是变成死士就是灰飞烟灭，天赋好一些说不定直接拟似律者化。 也只有像樱这样的融合战士，才可以泰然自若地栖息其中。 两人很快就回到家里，一走进玄关，就看到躺在沙发上怎么恰零食也胖不起来的干物妹小弥。 看到白陌的第一时间弥赛娅就想要扑上来索要一个爱的亲亲，但当Mei那继承自白陌的惯例性冷淡小脸映入眼中的刹那，正扑过来的她硬生生一个鹞子翻身一百八十度偏转半空中的身体，将最终目标由白陌转换成正在换鞋子的Mei身上，抱着她就是一顿猛女贴贴百合花开，同时还在Mei看不到的地方冲白陌俏皮地眨眨眼。 ——「救世」在「未名神」心里的好感度大幅度提升了！ 白毛团子这看似与往常无异的行为完全没有引起Mei的任何怀疑，她略带嫌弃地抵住她试图凑过来亲亲的小脑袋，吐槽道： “之前听说你一个月没出门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这看起来不还是生龙活虎的吗？有时间跟我回总部一趟，至少看看能不能给你那要命的体质缺陷想想办法......诶？怎么不冷？” 少女忽然注意到明明弥赛娅的体温理论上一直处在零下三十度以下，可当她扑过来后，自己依旧能感觉到那股冻彻心扉的寒意，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不过马上，注意到白陌溺爱眼神的Mei就明白是他做的手脚。 几人吵吵闹闹地走进客厅，家里常驻的五人里，樱还在世界泡内不谙世事，重新返回身体的铃则以之前在外面吃完晚餐为由缩回房间呼呼大睡。 她没有撒谎，她在Mei的实验室中吃的好饱，超级饱，已经彻底吃不下了。 所以白陌起身前往厨房，打算做出六人份的晚餐。 他自己一份，Mei一份，弥赛娅四份，没毛病。 然而这一次，或许是来了兴致，又或者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离家出走一个月的歉意，Mei竟然主动起身表示今天的晚饭由我来做。 随后双手按在想要跟去帮忙的白陌肩膀上将他按回原地，信誓旦旦地说要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手艺如何，头也不回地向厨房走去。 待她离开后，自然而然坐到白陌大腿上的弥赛娅有些担忧：“我记得Mei从来没有做过饭的吧？放任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没事，Mei那么天才，做饭又那么简单，最多也就是有点难吃。”白陌对此显得不以为然，他拍开白毛团子试图犯下作乱的小手，警告道：“Mei的性格你也知道，有些事先不要让她知道唔——” 半晌后，松开他嘴唇的少女轻笑一声：“是樱花的味道呢，有什么想要和人家说的吗？” 刚想说教她两句的白陌瞬间哑火。 或许是因为人生中第一次做饭，一个小时，哼着歌的Mei才将做好的料理尽数端了出来。 她看向坐在沙发上仅仅露出一个脑袋的白陌，自信满满地昂起小脑袋：“该吃饭了，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煮饭婆Mei的手艺如何！” 芽衣脸自称煮饭婆——自取其乳了属于是。 喊完一嗓子的女孩左顾右盼，发现某只刚刚还一同坐在沙发上的大号哈士奇居然消失无踪，不由得有些纳闷：“弥赛娅呢？” “我在这我在这！” 白陌面前忽然窜出来一只白毛团子，她绕过沙发走到Mei的身后大大咧咧地抱住她那盈盈一握的柔美腰肢，将下巴搁在散发出好闻味道的香肩上，望着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的料理连连称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真不愧是我的Mei！” Mei微微翻了个白眼：“所谓的料理不过是食材与调料经过精准工序后得出的必然成果，我早就有录下阿陌做饭时的动作，只要百分百照搬就可以了。” “还有没事不要总躺在沙发上，对脊柱不好。” 由于角度问题，厨房到餐桌的位置都只能看到客厅沙发的背面，这也是Mei之前只看到白陌头部的原因。 再结合弥赛娅是忽然从白陌那边窜出来，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懒货又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恰零食了。 “嘿嘿，下一注意下次注意～～～”弥赛娅讪讪地笑了笑，精神海中的由乃则猛翻白眼。 刚刚差点没呛死她。 对于这种明摆着敷衍的举动，Mei也没有过多计较。 现在的弥赛娅可是融合战士，而且还是其中最为强大的NO.1，想要压弯她的脊梁，哪怕是审判级崩坏兽都做不到。 不过很快，少女就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她伸出葱白纤长的柔美食指，轻轻刮去弥赛娅嘴角上的白色粘稠状液体：“这是什么？” ‘！？’ 还坐在沙发上的白陌看到这一幕，头顶上的阿呆毛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这个啊，这个是——”弥赛娅眼珠一转：“这个是奶茶啦！” “奶茶？”Mei有些迷惑，她也不是没喝过奶茶，没见过这么粘稠啊。 “对！是白陌先生专门制作出来的奶茶哦！之前他不就有做过那个嘛，那个叫——” “以穆大陆独有的珊珂树果实凝胶为主，辅以南海巴隆群岛群岛的彩虹糖、大地水果屋的甘甜全果等等材料制作出来的珍品。” Mei还记得当初穆大陆交流会时，白陌为脑力消耗过度的自己专门酿造的那一款饮料。 “对！没错！就是类似的！”屑白毛用力点头，脑后的麻花辫肆意飞舞。 “别乱动，脏。”走过来的白陌则抽出餐桌上的纸巾，明显是想要尽量若无其事地将Mei手上的奶茶擦拭干净。 “奶茶啊......” 然而Mei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听到是白陌调配出来的，她立刻将沾有奶茶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一阵，随后双眼一亮： “虽说比起之前的那些苦了点，还有点腥，但从味道上判断应该是用蛋清发酵出来的吧？意外的符合我的口味呢！” 她扭头看向一脸僵硬的白陌，抓住他的手一边摇一边撒娇：“阿陌阿陌，我以后也要喝这个！” 哪怕只是占有欲作祟，Mei也是不会坐视弥赛娅独享白陌的饮料的。 “啊？这......” 白陌整个人呆在原地，他嘎吱嘎吱扭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弥赛娅，却正巧看到那一抹大缺大德到极点的坏笑：“既然Mei喜欢，那白陌先生以后就给她弄点呗？反正这东西的原材料也好弄~~~” Mei有些好奇：“原材料是什么？” “原材料啊，原材料就是——” “别听她瞎说！”白陌立刻打断这死丫头的话，同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奶、奶茶的原材料是一种生活在澳洲大陆上的蘑菇，那点东西就是我的最后存货了！我之前以为这个味道你不会喜欢，所以才拿给弥赛娅尝尝看，没想到她却意外的喜欢。” “澳洲的啊，那真是可惜。”回忆起那场席卷澳大利亚的惨烈大火，少女轻叹一声，随即用挑衅的眼神瞥向弥赛娅： 看到没？只有我不喜欢的东西阿陌才会给你！ 瞬间读出这段含义的弥赛娅舔了舔刚刚品尝过大量奶茶的嘴唇，眨眼回敬道：白陌先生产出的「垃圾」有多少我都愿意吃。 白毛团子！坏！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届不到的舔狗了吧。’心生怜悯的Mei摇头叹息一声，不再去挑衅自己的原未婚妻。 精神方面大获全胜（笑）的少女主动为白陌围上围裙，坐在他身边，小女仆似的夹起一块红烧肉递到他的嘴边：“来，啊——” 少女的居家服本就随便，白陌仅仅只是低头，就能看到那一抹幽谲诡秘的幽邃。 人是联想能力超强的生物，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方才弥赛娅蹲在自己面前‘发动魔法卡——两面包夹芝士！’时的香艳画面立刻浮现在白陌的脑海中。 他张开嘴接过红烧肉的同时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白毛团子，却发现她此时已经趴在餐桌上不省人事。 在她那才刚豪饮过巨量奶茶的小嘴里，还残留有大量未咀嚼完毕的红烧肉。 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即使隐隐已经能看到那手持锁链戴高帽的黑白无常，弥赛娅仍旧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指向白陌那已经被Mei塞进嘴里的那块红烧肉，悲壮的简直如同丝血反杀后趴在地上匍匐前行的奥尔加.伊斯卡。 ‘不——能——吃——啊——！’ 可惜，晚了。 事后，醒来的白陌有进行过复盘。 他发现Mei总共端上来的八盘菜里，几乎每一盘里的每一小块，乃至于每一口汤，蕴含的味道与内部构造都不尽相同。 物极必反，理智的极限就是无序的混乱。 毒素倒是次要的，自家闺女做的饭，哪怕是毒之律者提供的原材料白陌也能兴高采烈地吃下去。 但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毒的问题了，这就相当于——诶？我刚刚在想什么？ 白陌眨眨眼。 对了！在想菜的味道！这就相当于——诶？我刚刚在想什么？ 有人统计过，大脑会在某些情况下自行消除人类的记忆。 比如抵达极致的悲伤，又或是极其强烈的恐惧。 在这之后，白陌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哪怕天塌下来，也绝对绝对不能让Mei再踏入厨房哪怕半步！ 至于弥赛娅？ 这姑娘现在看到Mei就撒丫子狂奔，她感觉Mei绝对是发现了自己和白陌在沙发上发生的小趣事，所以故意在用料理来报复自己。 弄的Mei还颇为郁闷，心里不禁嘀咕自己就这么惹人讨厌吗？ ...... 时光飞逝，转瞬间，Mei定好与白陌约会的日子便降临了。 站在甘城光辉游乐园门口的白陌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心里奇怪「明明都住在一起，Mei为什么偏要让自己先一步抵达约会地点，她自己却迟到」的同时，摆出冷淡的姿态拒绝掉第不知多少位女性的邀约。 周末的游乐园不说是人山人海，那至少也是摩肩接踵了。 逐火之蛾的政策是娱乐产业下放而不是彻底归零，人类的精神也不能一直紧绷，否则会‘啪！’地一下断掉的。 而且前线的战士们如此拼命，为的不就是守护好这一幕幕的欢声笑语与万家灯火吗？ 即使之前会答应Mei是情势所迫，但既然是约会，那打扮的就必须要正式一些。 对此，白陌特地拜托了某位被誉为时代黄金的大艺术家，请她帮忙设计自己今天的造型。 而对于老师极其难得的请求，伊甸莽足了力气，复又经过与许多好友的沟通协商，才终于选定出一套包括衣装与化妆在内的最完美方案。 事后得知真相的白陌哭笑不得，早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人家居然这么当真，他就随便找套西装凑合凑合对付过去了。 而且还要化妆，他人生中可还从来没有化过一次妆。 但人家都这么努力了，作为请求者的自己如果出言拒绝那也太过非人哉。 也因此，当那明明都住在一起却故意姗姗来迟的Mei拎着小皮包赶到约定地点时，在看到那站在暖光下的男人的瞬间，双腿像灌铅似的直接定格在原地： 樱白渐变的不羁长发在初生朝阳的衬托下恍若苍银，似将那亿万星辰汇聚而成的天河用一道发带束于脑后，如星河璨晶般缓缓垂落。 白底银边的星纹银袍既有古代东方的古朴大气，也有后现代崇尚的精致典雅，一缕缕点墨般的灿金碎银绣于其上铭成纹路，同那排列在星海之中的炫目星辉般璀璨夺目。 清风微起下眉宇微蹙的无铸容颜无需多言，缥缈的恍若下一瞬间就要破碎虚空羽化登仙；层次分明的异色明眸比起九天之上的真极神星都要来的璀璨夺目，与那刻印在瞳孔中央的灼热炎华一道，倒映出让人神魂颠倒的五色天光。 云纹的苍银色绸带更是将男人的腰腹收束，衬出那古往今来所有艺术家都挑剔不出一丝瑕疵的完美身材；脚上则是踩着一双素雅绝伦的雪色长靴，与那天仙化人般的空谷幽灵相衬而成。 星海凝眸，雪遇清幽；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啪！’ Mei拎在手中的小皮包掉落在地。 是，游乐园门口不说是人山人海，那至少也算是摩肩接踵。 但那既不是因为今天是周末，也不是因为这里是全穆大陆首屈一指的打卡圣地。 而是一个人。 第二十二章·「想要给小白生孩子的少女们」 将时间稍微提前—— 清晨，站在房间中巨大的等身镜前的Mei旋转一圈，审视着镜中自己那挑选良久才终于选定的衣装打扮，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她为自己选择的是一件黑色内衬、装点紫色花纹与翎羽的白色长袖上衣和同样款式的短裙，悬有十字星纹章的黑色束腰既衬托出少女妖娆至极的诱人身材，包裹的却也严严实实。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Mei，那「又纯又欲」无疑是最适合的了。 之前白陌有纳闷为什么明明两人都住在一起，Mei却还要他先一步出发到约会地点等待。 这正是少女潜藏在内心中的小小浪漫，即使是这位名震逐火之蛾的天才少女，也想要像少女漫画中那样体会一番姗姗来迟与恋人重逢的心动画面。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少女最后低头补了点妆容，借以遮挡住眼底的淡淡黑眼圈。 Mei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她没想到自己昨夜居然亢奋到一整宿都没有睡着。 随后她迈开包裹黑色连裤袜的雪嫩美腿，走到玄关处换好高跟短靴，向着车库的方向快步走去。 栖息在树梢上的两只小渡鸦看到女孩走出门后对视一眼，扇动黑水晶般的羽翼主动跟上去。 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要保护好Mei的安全，这是白陌交给她们唯一且最重要的任务。 很快，Mei就驱车来到游乐园外的露天停车场。 香车美人无疑是极其惹人注目的，当Mei下车的一瞬间许多人眼睛都直了。 Mei自然对于这群虫豸不感兴趣，她取出精致小巧的挎包，离开露天停车场，向与约定好白陌的位置快步走去。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然后她就傻眼了。 即使将所谓的约会当做家人间的闲逛，白陌依旧有拜托伊甸好好给自己打扮一下。 作为这一行为的结果，就是游乐园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不少人主动请求合影，乃至于在短短数十分钟里形成一股潮流。 对此，Mei自然是打从心底骄傲的。 哪怕她根本不在意外貌因素，但又有谁不喜欢自己的心上人如此优秀呢？ 但这可是约会啊！再这么下去，即使白陌抽身和她离开，两人身边也必然会有许多人明里暗里各种尾随！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站在人群之外的漂亮女孩，白陌眼前一亮。 由于加入逐火之蛾后的Mei整天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外白大褂内衬衫单马尾已成她的常驻装备，白毛都快要忘记自家小可爱其实是一位世间少有的超级大美人了。 但很快，白陌就注意到那一抹宜喜宜嗔中暗藏的幽怨来源何方。 他环视众人，稍加思索，嘴唇轻启。 霎时间，围的水泄不通的人们具都如梦初醒般面面相觑，随后化作鸟兽雾散。 瞧见这一幕的女孩眉宇间洋溢出一抹惊喜，她像小时候那样啪塔啪塔跑到白陌面前用力扑进他的怀里，翘起看起来就想让人玩一辈子的纤细黑丝小脚，小脸边摩擦他的胸膛边撒娇道：“阿陌阿陌！刚刚那个就是威光吗？” “没错，这就是能够律令世间万物，强制让它们遵照命令行动的威光。”轻轻掐了掐女孩的小脸蛋，感受着指尖的那一抹细软与怀里玲珑有致的娇躯，白陌温声回应：“约束融合战士们不让他们继续向崩坏侧滑落的，也是基于威光的功效。” 这就是爱莉希雅敢利用官方渠道，来宣传本应危险至极的融合战士的原因。 “那威光可以命令律者，让律者恢复成正常人的人格吗？” Mei立刻提出下一个问题，不仅如此，她还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用白陌照片做封面的小本本，开始在上面勾勾画画。 “威光的话是不可以的。”白陌摇摇头，拉着女孩去游乐园入口检票后，寻找到一处背光的长椅坐下：“术业有专攻，当初为了能够尽快复活由乃，我曾经有抓捕十几个拟似律者，试图用威光命令她们恢复成属于人类的人格。” 不仅如此，星河之梯事件时，他也有暗中驱动威光，试图将空亡之律者重新变回希儿。 “结果呢结果呢？”大眼睛忽闪忽闪。 “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揉了揉女孩黑中泛紫的靓丽长发，白陌手一翻，变出来个看起来就超好吃的冰淇淋递过去：“威光的能力是强制而非理所当然，即使我命令她们效忠于我，她们也只是在肉体上屈服，心灵上依旧还是崩坏的爪牙。” “诶？这样啊？唔，我还以为能通过阿陌的能力，让律者变为人类侧的战斗力呢......”Mei有些失落地垂下小脑袋，趴在白陌的大腿上呜咽一声，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少女这句话真就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有些可惜而已。 但在老父亲眼里，这就是自家闺女对自己失望的表现！ 白妈妈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Mei，威光是不能做到这种事情，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其他办法将律者转变回正常人类！” “诶？”趴在白陌膝盖上的女孩诧异地抬起头。 男人拿出纸巾，细心地将她嘴角上的粘稠白灼液体，我是说冰淇淋奶油擦拭干净：“我应该有和你说过由乃是怎么复活的吧？” “通过侵蚀之力将灵魂重新架构，但这个前提是灵魂中还有属于人类的部分啊！”Mei刚刚抬起的小脑袋又重新垂落到白陌的大腿上，还不开心地在上面用力蹭了蹭，呜咽道：“况且律者化的话，是根本不会剩下那种东西的吧。” 要是让逐火之蛾的其他人看到冷淡高傲的Mei博士露出这副娇憨懵懂的可爱模样，怕不是要吓得当场生吞速效救心丸。 “确实，律者化后的人格不存在那种东西，但如果Mei想要将律者变为人类的同伴，你爸爸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理论上来讲，除非像由乃那样灵魂中还保有属于人类的光辉，否则确实没办法驱使侵蚀之力解析重构。 “但又有谁说过，律者体内的灵魂与意识必须是她本人的呢？” Mei很聪明，听到这句话后，她立刻明白了白陌的想法：“阿陌的意思是，在消除律者原本的人格意识后，重新塑造出来一个新的人格？” “差不多，或者在抹消后，将其他人的灵魂塞进律者的身体也是可以的。”白陌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自家的崽就是聪明。 “但那样的话，还是无法保证在那之后的新生人格不会被崩坏意志所影响。” “所以需要将律者核心内部与虚数空间的通道斩断，让核心「死去」，这样虽然会失去无上限的崩坏能供应，但在稳定性方面却得到了长远的保障。” “人型神之键？”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比起拥有额定功率限制的神之键，这样形成的赝作律者对权能的操控显然会灵活许多。当然，比起单纯只是物品的神之键，拥有自我思想的赝作律者不确定性肯定也要多出许多。” 人，一直都是最大的变数。 “我明白了......”少女低头，若有所思。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崩坏意志对律者的影响是通过律者核心内部的虚数链接。 既然如此，能否通过某种手段，比如替身什么的规避掉这个影响，只留下用以供能的通道呢？ 白陌见状，宠溺地摸了摸女孩黑中泛紫的柔顺长发。 他自然知晓Mei在思考什么，也知道未来的她一定能成功。 原因很简单，极骑士·月天等第四代弑神装甲的原型是由前文明Mei博士研发的，名为「空白之键」的番外神之键。 而它的功能，就是链接律者核心，在其内部重新构筑出与虚数空间链接的通道，让穿戴者在短时间内成为律者。 没错，哪怕只是短时间，这也是没有受到崩坏意志影响的虚数链接。 这么一想，当初蜃龙体内的次元链接装置或许不仅仅是世界泡的原型，也有可能是空白之键的原型。 白陌没有打扰陷入沉思的Mei，他知道，像她这样的天才一旦构思被打断，一旦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灵光消散，那绝对是无比痛苦的体验。 这就好比即将打喷嚏出来的刹那硬生生让人给憋回去，那种卡在一半不上不下的痛苦简直就是暗恋「救世」的「天慧」——苏（输）麻了。 不过他是不在意，有人在意。 远处的草丛里，忽然窜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脑袋：“怎么这两人都在讨论别人听不懂的东西......诶你们说，正常人约会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啦！这根本就是在开学术会议嘛！约会的话，应该要做一些更加亲密，也更加浪漫的事情才行♪！”第二个钻出来的粉色小脑袋气呼呼的。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绿色小脑袋摸出笔记，记录下两人间的交谈，又写下自己对于这些问题的理解和猜测。 “和笨蛋白陌约会，咕嘿嘿......”樱色小脑袋的思维逐渐扩散。 “所以，大家就缩在这里——看着？”酒红色的小脑袋语气困惑。 “怪物先生的感知能力超强，即使平常都有自我约束，离得太近也是不行的。”银灰色的小脑袋语气淡定。 “但、但是，偷窥师父他，不好吧？”灰色的小脑袋怯生生的。 “谁说我们是偷窥了？我们只不过是恰巧星期天都放假，恰巧没事做都来到公园，恰巧碰到一起，又恰巧看到白陌先生在和Mei约会，恰巧都好心不想要打扰到他们而已！”「救世」振振有词。 “弥赛娅！你好温柔！”「真我」眼中忽闪出小星星。 “人型神之键啊......听起来貌似很有搞头，感觉可以先从拟似律者开始实验，不过精神方面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无限」思索起认识的人里有谁比较擅长这方面。 “不、不行！铃还在隔壁呢！”「刹那」檀口中吐出相当微妙的话语，鬼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但一定很刺激。 “所以说，老师他真的对Mei博士的心意毫无察觉吗？”「黄金」有些疑惑。 “有察觉的，Mei都有向怪物先生告白过的，但都被他拒绝掉了。”「戒律（？）」一脸淡定地说出自己打听到的情报。 “什什什什什么？！可Mei博士和师父他明明是父——唔！”一缕蒸汽从化身蒸汽姬的「浮生」头顶冒出。 “真爱是不会在乎这些世俗之见的！杨过和小龙女最后不也突破重重阻挠在一起了嘛！况且他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弥赛娅一脸严肃地为好友鸣不平。 “就是！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爱莉希雅立刻跟着起哄。 “你这算不算是严于绿己？”回忆起那一晚看到的东西，梅比乌斯斜眼看她。 “一两个人的话，确实承受不住的。”同样回忆起某些东西的樱，清丽无垢的俏脸上浮现出心有余孽的色彩。 “一两个人承受不住？......！！！”伊甸思索片刻，脸颊瞬间变得像那头酒红色的秀发一样醉人，我是说红的发紫。 “毕竟是那个徒手将星河之梯扔到地月轨道上的怪物先生嘛，那方面强亿点点也是很正常的，如果他不收力，即使是融合战士也不可能承受下来。”阿波妮娅若无其事地开cece。 “......”脑补某些画面的hua依旧宕机中。 “话说我刚刚就想要问了，梅比乌斯博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白毛团子抓住自己的麻花辫，摘掉那上面粘上的树叶。 在这些人里，自己和樱已经和白陌发生过关系所以在乎，爱莉希雅这乐子人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她不知道妖精小姐喝的头汤），伊甸与hua是白陌的徒弟，阿波妮娅看向白陌的眼神更是快要滴出水来了。 但梅比乌斯应该和白陌没有什么关系啊？ 对于她的疑惑，蛇蛇悠然解释道：“不要把我和你们这群涩欲熏心的痴女相提并论，我是专门过来看住那个男人，以免他兽性大发和Mei发生些法律上禁止的事情的。万一真怀孕了，科学部的工作岂不是都扔到我头上了？” 阳光穿过树梢打在她的头上，映的那一抹绿色愈发鲜艳。 “怀孕的话，不会呦♪～”妖精小姐在御神巫女警惕的眼神中悻悻地收回即将触碰到那对狐耳的小手，向少女们科普起来：“从生理上来讲，成为融合战士的我们和阿陌已经算是披着人类外皮的其他生命了，即使灌的满满的，会诞生受精卵的几率也无限趋近于零呢。” 对于这件事没有人会比这坏女人更清楚了，她足足吃了两年独食，如今却依旧没有一丝妊娠的迹象。 对于这点，妖精小姐喜忧参半，喜的是负距离接触是不需要做什么防范措施，随时实地都可以体验到没有隔阂的美妙感觉；忧的自然无需多提。 不过反正还有Ely这丫头在，所以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而听到这话，弥赛娅与樱的小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神色不约而同地黯淡下来。 但仔细想想，如果在场的几人真都怀上白陌的孩子，那逐火之蛾的全体高层怕不是要当场发疯。 总不能让她们各个挺个大肚子上战场吧？ 破案了，通过让全人类最强的战士们通通怀孕，令她们无法上战场对抗崩坏，这就是「未名神」另外一个曲线毁灭人类文明的办法。 可惜他错估了自己的生理结构，只能获得极致的享受。 真是太可惜啦（笑）！ 第二十三章·「肥啾迦楼罗与逐渐改变的前文明」 未来的逐火女英桀们终归还是没能继续围观下去，白陌平时是会压抑自己的感知，但飞在天上的福金和雾尼这两只专供探测的帝王级小渡鸦可不会惯着她们。 在被发现后，虽说弥赛娅和爱莉希雅还振振有词地表示可以三人行，但脸皮薄的那几位终归还是在这两人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中强行将她们拖走，将空间重新留给白陌与Mei。 Mei倒是顾不得在意这几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两只水晶般绮丽的小渡鸦，想要白陌将她们赠送给她当做礼物。 将自家小棉袄宠上天的白妈妈对此自然欣然允诺，毕竟渡鸦们的任务本就是保护Mei。 但他也与少女定下约定，那就是无论如何，Mei都不能将渡鸦们解刨掉。 是，Mei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两只水晶般绮丽的小渡鸦。 ——解刨意义上。 少女对此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能解刨归不能解刨，「稍微」研究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脱离崩坏掌控的活体帝王级崩坏兽，谁都知道这其中到底蕴含有怎样的价值。 福金和雾尼倒是没有什么反抗，她们从小就一直暗中跟在Mei身边，外加白陌一直灌输的保护思想，早已让她们将少女当做自己的主人。 ‘总感觉专精侦查方面的帝王级作为保镖还差点味道......’ 思考中的白陌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被两只哈士奇牵着招摇过市的倒霉蛋，心下立刻有了主意： ‘过两天去买两只小狗培养成专精战斗方面的吧，两只帝王级的渡鸦负责侦查，两只帝王级的小狗负责战斗，这下即使不在我身边，Mei的安全也有保障。’ 而在此时，Mei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走过来，她主动拉起白陌的手，踮起脚尖，轻吻了下他的脸颊：“谢谢阿陌，这个礼物Mei很喜欢！” ‘亲到脸了亲到脸了！Mei碳大胜利！而且阿陌居然还没有反抗！区区弥赛娅爱莉希雅做得到吗？嘤嘤怪屑铃铃做得到吗？做得到吗！’ 确实，那既人亲的位置都不是脸颊，而是——嗯咳，你懂的。 “自小到大，我就没看到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礼物的时候。”浑然不知少女内心所想的白陌反手握住她香香软软的小手，感受着那间隔半指手套传递过来的温度，说:“接下来去做什么？摩天轮？鬼屋？还是云霄飞车？听说这里的九江西郊恐怖屋怪吓人的，老板还是个拎着大锤物理驱鬼的狠人，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是去做ai——” “那、那个！”未等Mei将话语说完，不远处传来的柔嫩声音，便先一步传递到两人耳中。 白色公主裙的金发少女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面前，她先是用力喘几口气，才嗫嚅起瑰色的唇瓣，怯声道：“那个，打、打断你们的约会很不好意思......但是请问两位有没有看到一只这么大的小鸟？白白的，小小的，上面还带点黑色的花纹，哦，还能变大......”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在上面比划了个半掌的大小，又张开怀抱，划出一个好大好大的圆。 “能、能变大的小鸟？”父女俩对视一眼，Mei立刻低头看向某处，随后羞涩地别过头去。 白陌没有怀疑金发女孩在胡乱开车，人家语气中的急迫可完全做不得假。 他合上眼，平日里压制的感知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不一会，就感知到一只符合女孩外貌描述的肥啾正蹲在十几公里外的树枝上。 然而不仅是他，在接触到白陌精神力量的一瞬间，原本小憩的肥啾一个鹞子翻身张开翅膀，以绝对远远超出音速的恐怖速度向三人所在的方向俯冲而来。 随后，她在金发女孩泪眼朦胧的呆滞目光中理直气壮地占据了白陌的头顶，用那小小的喙梳理起他和自己的毛发来。 ...... 西洋风格的白色庭院中，金发白裙，给人以公主般梦幻感觉的可爱少女先是为坐在凉亭内的两人倒上红茶，随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拉提法，是这座甘城游乐园的经理。” “白陌。” “Mei。” 比起人家的介绍，这两人的回应就显得颇为敷衍。 这倒不是心存轻视与刁难，而是他们的性格本就如此。 拉提法对此倒也不甚在意，她微微抬头，看向趴在白陌头顶困觉的肥啾，天空般纯净的眼眸中划过道道宠爱与艳羡：“那个......请两位放心，我绝对没有强迫你们与肥——小迦楼罗分开的想法，反倒是为她能在时隔数年后再度与你们重逢而感到高兴。” 是的，迦楼罗，也就是白陌在前文明极东时养的小宠物银喉长尾山雀。 前文曾提到过，原本还在极东长空市时，白陌就有养过几只肥啾。 在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某只取名为「迦楼罗」的肥啾。 每次白陌晨跑时，迦楼罗最喜欢做的就是站在主人的脑袋上，用那小小的、可爱的啄梳理自己与他的毛发，顺带向其他肥啾宣告这里是自己的领土。 可惜的是，迦楼罗最终在第三次崩坏中不知所踪。 事后白陌也有返回长空市进行寻找，不出意外地鸟去楼空。 久而久之，他也就把这件事给淡忘掉了。 谁曾想，或许是在与白陌一起时沾染上他体内浓度极高的崩坏能从而造成了基因突变，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迦楼罗不仅没有灰飞烟灭，反而在汲取大量崩坏能进化成崩坏兽。 不仅如此，成为崩坏兽后的迦楼罗并没有失去理智沦为崩坏蹂躏文明的爪牙，反而不断变强，最终抵达如今帝王级的程度。 对于这样的理由，白陌倒也能猜出其中的大概: 崩坏兽与所属律者的存在形式有些类似于兵蚁与蚁后，而沾染过自己崩坏能的迦楼罗即使后来异变成崩坏兽，本质上依旧是他这个「蚁后」的所有物。 她会站在人类这边理所当然，因为白陌就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顺带一提，福金和雾尼对白陌的忠诚也是这个原理。 至于小家伙为何会和拉提法结缘，那也只能说是个美妙的误会。 在变成崩坏兽后，迦楼罗几乎本能地向白陌所在的穆大陆飞过来。 然后就因为找不到他具体的所在地点而急的到处转圈圈。 无论是抵达无尘之境的剑心决、与拟似魂钢之躯融为一体的生命目录，还是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都可以让白陌将气息收敛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即使内心中拥有「蚁后」与「兵蚁」之间的莫名联系，迦楼罗依旧只能模模糊糊地确定白陌的所在地在蛾城附近。 然后这不断在蛾城上空盘旋的小家伙就被逐火之蛾的防空火力给打下来了。 是，迦楼罗的正常大小不过常人的半掌大，歪起头来又萌又可爱，可这是她收敛过后的体积。 真正的她光是翼展就长达数十米，速度远远超出人类最先进的战斗机数倍不止，每一片翎羽的硬度更是能够评定为逐火之蛾的A级材料。 这样扔奥特曼片场都能水上一集的怪物成天在城市上空盘旋，这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这也是迦楼罗能够和拉提法结缘的原因，当时小家伙在逐火之蛾的对空武装下坠落在地奄奄一息，收养她并为她包扎的，正是拉提法。 根据女孩的说法，由于自幼体弱多病，外加家里过于富有与循规蹈矩，这使得她连一个同龄的朋友都没有。 在这时，从天而降的迦楼罗理直气壮地闯入她的视线。 迦楼罗虽然是只鸟，但帝王级崩坏兽的智慧本就不下于人类，经过拉提法的精心照顾与顺带陪她一起听课后，这小家伙除去没有舌头不能说话，其他方面真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也正是由于迦楼罗的帮助，拉提法在双亲因为意外逝去后，才能从一堆名为亲戚的鬣狗那里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家产，也就是三人脚下的甘城游乐园并发扬光大。 “说是这么说，但我只不过是将游乐园的运营交给值得信赖的人，我自己的话，也就只有这个能拿得出手。” 说到这里，拉提法取来两块新鲜出炉的可乐饼交给两人。 坐在石椅上的Mei轻轻咬下一口手中的可乐饼，她感受着在舌尖炸裂的美味，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好吃！” Mei的反应绝非礼貌兴致的客套与敷衍，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吃到与白陌手艺差不多的东西。 “呵呵，您喜欢就好。”坐在她对面的拉提法露出一个软软蠕蠕的温暖笑容，光是看到这个笑容，就让人有一种被治愈了的感觉。 她转过头，用那双灵动活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坐在Mei身边的白陌，其中蕴含的期待与可爱浸润着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的心灵。 见状，白陌有些好奇地拿起自己的那份可乐饼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确实很好吃，没想到拉提法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白太太·肯定（中） “因为从小身体就比较虚弱，所以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犒劳一下大家，不知不觉，就这样子了......”湛蓝的眸子偏移至远处自认掩藏很好的围观群众那边，被称为「拉提法」的少女轻声回答。 似是感受到她的失落，趴在白陌头顶的肥啾扑闪起自己短小的翅膀飞到她的肩膀上，用自己小巧可爱的喙摩擦起女孩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弄得她‘不！不要这样啦小迦～’地鸽鸽笑起来。 而恍若是在对肥啾如此行径表达不屑，一左一右驻足在Mei双肩上的小渡鸦不约而同地梳理起黑水晶般的羽毛。 她们一边梳理一边‘嘎！嘎！’地叫起来，好似在表达:‘呵！区区迦楼罗，现在老主人的宠物是我们哒！你个时代的残党就赶紧抱着你的金发病弱萝莉，在她贫瘠的A里面溺死吧！’ “正因为你拥有这份感恩他人心，所以做出的食物才会如此美味。”三下五除二吃掉手中可乐饼的白陌随手摘下Mei嘴角的碎屑放在嘴里，随后看向不远处的草丛。 很明显，现在躲在那里的具都是关心拉提法的游乐园工作人员。 不过仔细想想，在人生失落时遇到天降猛禽（指迦楼罗），并在她的帮助下夺回双亲的遗产，同时又在一堆值得信赖的人的帮助下将原本岌岌可危的游乐园发展到如今的程度，这怎么听都像是玛丽苏文的女主角。 而且拉提法这个「宛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外貌与软软蠕蠕的性格也超级棒，完全可以说是白陌穿越前理想中的富萝莉。 就是身体方面还是有点问题，大概率无法承受过于剧烈的运动。 伴随几人愈发投机的聊天，时间不知不觉间就来到午后。 由于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白陌与Mei也该起身道别了。 在这时，迦楼罗的去留问题便摆在明面上。 对于这点，拉提法倒是看得很开。 她从来没有将小家伙当做自己的所有物，而是将她当做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家人。 况且几人也有交换通讯，Mei更是大度地表示，假如拉提法想迦楼罗了，她就一定会再拉着白陌他们一同来到这里陪她谈天。 这其中有没有夹带私货，比如将与白陌的约会从偶尔一次变为常态化，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Mei也不想想，以她无休止的加班力度，鬼知道下次再陪白陌与迦楼罗一起来的是哪位少女。 这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凉是凉凉的凉。 而听到两人居然是隶属于逐火之蛾的工作人员后，拉提法立刻起身又拿来了些可乐饼，想要拜托他们将其分给逐火之蛾的大家。 左紫右蓝的异色双眸倒映出由于担心食物凉掉而急的在原地转圈圈的女孩，白陌出声询问道：“这样做是有什么意义吗？” “那个，这是我想要向逐火之蛾的大家表达一下谢意......”拉提法抿住奶油般诱人的唇，回应道:“或许这样说有些不好，但我是真的很感谢塞西莉娅大人将崩坏的存在公之于众......在那之前，被蒙在鼓里的我们连这个世界真正在面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灾难来临之际向神明祈祷，即使是身边的人被崩坏引发的灾难夺走，也不知道到底将仇恨的目标放在谁身上，只能压抑起自己的内心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又或是在某些情况下爆发出来，从而伤害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但现在不同了！”她认真地盯着白陌的眼：“即使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感觉到，在逐火之蛾的治理下，这个世界都在慢慢变好......人与人之间的争执少了许多，也不像之前那样整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前来游乐园游玩的大家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甚至连第七次崩坏时造成的全球范围大饥荒，也在各位的努力下得以解决！” 倒不如说，正是由于游乐园的存在，拉提法才能更多地察觉到人们如今的心情与过去时的差异。 发自内心的笑容与强颜欢笑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推翻最高议会的塞西莉娅大人，拼上性命击败第四、第六和第七律者的弥赛娅大人，美丽且热情的爱莉希雅大人，看似淡漠实际上非常关心人的阿波妮娅大人，还有那无数个我说不出来的战士们......我很笨，不知道逐火之蛾网络上的资料是不是他人口中的所谓「人设」，但我知道，我们这些人是他们拼命守护下来的，我们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这个乐园能让这么多的大家绽放出笑容，都是逐火之蛾各位的功劳！” “所以，所以我想要让两位帮我——不，不对！”她用力摇摇头：“是向包括两位在内的所有逐火之蛾们说一声谢谢，想要让各位都品尝一下我微不足道的手艺！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为各位做到的了......” 眼帘湿润的少女站在午后柔和的灿光之下，任由漫天的光在自己的周围肆意挥洒，染满自己与整个世界。 逐火之蛾总部的最高领袖办公室中，通过专用卫星监视白陌的塞西莉娅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赶走了所有的阴霾，使人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没有丝毫瑕疵。 “谢谢。”她温声说。 而在游乐园内，接过一沓可乐饼的白陌轻轻将手放在女孩的头顶上：“我会替你传达的，可乐饼的味道也不会散掉的，原因不要追究，就当成是逐火之蛾成员专有的小把戏好了。” 生命目录的力量顺着他的手传递到拉提法的体内，创生之力充盈着她那羸弱不堪的身躯，令其恢复这个年龄段本应拥有的健康与活力。 是啊，这看似柔弱的坚强女孩拿的简直就是小学生意淫的玛丽苏剧本。 既然如此，在故事中出现一位偶尔心善将她身体治好的魔法师，那也不怎么奇怪的对吧？ 第二十四章·「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与守护她的骑士」 夏天五六点钟的清晨，天刚露出鱼肚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 躺在床上的白陌感觉到有人在用手指在自己的胸口上乱涂乱画，他睁开眼，便看到粉发少女那水晶花般绚丽动人的柔美面庞与正不断犯上作乱的纤长细指。 爱莉希雅此时正侧躺在白陌的臂弯中，她携着一如既往的俏皮与活泼与他对视，瓷器般精致整齐的银牙衔住他的脸庞，带有玫瑰芬芳的呼吸轻柔地打在他的耳边，故意往里面呼呼吹气: “嗨！阿陌，昨晚睡的怎么样呀？有沉浸在妖精小姐那如骑士般热情、如海洋般体贴的包容中吗♪～” 她这明显就属于是明知故问了，昨天结束约会的白陌返回房间准备就寝时，就是她扮成伊甸著作的歌剧《愿时光永驻此刻》中的主人公「怪盗白墨」破窗而入，捧起他的手，引导他前往自己隔音效果超好的两人舞台，像歌剧中记载的那样引领他不断深入关押亿万囚徒的大罪之所至深之处，用夜莺般美妙的声线吟唱出圣洁动人的婉转歌谣。 即使作为歌剧演员，妖精小姐也是专业的，专业到连作为大师的伊甸都挑不出什么瑕疵。 至于昨晚白陌的睡眠质量究竟如何，那肯定也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 然而出乎少女预料的是，遭到调侃的白陌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以炽烈如大陆板块撞击的强大攻势来回应自己的挑衅。 而是探出那双完美到让她都有些妒忌的手将她死死搂在怀里，力道之大不禁让爱莉希雅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 像极了发现失而复得宝物的稚嫩孩童，连松手哪怕一秒钟都不愿意。 “我做了一个梦。”他说。 “梦到什么了呢？”她问。 “我梦到你死了，死在寒气涉人的坚冰与熊熊燃烧的大剑之下。” 回忆起梦境中不断反复的那一幕，男人垂下眼眸，用力将脸埋入少女胸口。 好似通过这样的方式，他才能意识到对方确实还活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上。 生命的源泉，长久的陪伴，白陌早已将怀中的少女当做自己真正的家人。 而这个冷淡且温柔的人，唯独将家人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原来是这样呀♪~”少女很贴心地没有去询问梦境的具体内容，她温柔地将男人搂在怀里，果冻般粉润的薄唇轻启，带上些许诱惑与期待地说：“那，阿陌喜欢梦里的妖精小姐吗♪~” “————没有人会讨厌爱莉希雅。” “哎呀！这个回答还真是狡猾呢！原来一直都很木头的阿陌也变得油腔滑调起来啦！”妖精小姐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有点小气愤。 “这还不是在这几年里跟你学的唔唔唔......” 在少女细心的调解下从那个悲哀梦境中缓过劲来的白陌才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就被妖精小姐拿起散发出好闻香气的樱桃蛋糕堵住嘴唇，只得在发出微妙抗议声的同时小口小口将其吞咽下肚。 这可是妖精小姐匠心制作，专门为他准备的营养早餐。 至于为何会在一大清早就吃上奶油蛋糕？这种小事不需要在意，各位心领神会即可。 外蓝瞳粉的奇异美眸怜爱地注视着此时如婴儿般纯真的恋人，爱莉希雅盈盈一笑，抬起纤手，梳理起他那与自己交织在一起的樱白发丝。 她知道白陌做了什么梦，因为她同样做了那样的梦，且比只梦到天火穿胸的他要清晰的多。 白陌的心脏（饿鬼道）本就是她的所有，比起他来，她自然更容易读取其中储存的，原本她应该经历的「过往」。 她看到自己在第二次崩坏时独自一人偷偷偷走梅比乌斯的一号徽章，以奇兵的形式加入战场，一举扭转逐火之蛾即将败北的颓势； 她看到自己抓住某位自认为第二次崩坏是由逐火之蛾引发，进而暗中对其发动总攻的双拼发色工程师，并邀请她加入逐火之蛾，成为神之键的锻造者与英桀们的工程顾问； 她看到自己在Hua成为融合战士后主动邀请她参加融合战士们的舞会，以免她察觉到普通人看向融合战士时的恐惧眼神； 她看到自己在被Mei博士怀疑真实身份时，冠世的歌者不计代价进行人生中第一次的人为崩落，承载自己飞往那繁星遍布的夜色苍穹，安抚自己那颗受伤的心灵； 她看到自己将鏖灭的战士从那潜藏灾厄的至深之处带离，以满足其漫无止境的战斗欲望为条件，将之化作自己棋盘上的劫材； 她看到自己站在窄小的墓碑前为那与自己拥有相同发色的同伴奉上一株破土而出的水晶花朵，即使那浸满大地的崩坏能早已失去一切令植物生根发芽的机能； 她看到自己和那位融合毗湿奴基因的少年共同建立起衡量融合战士实力的十二圆环，兴致勃勃地试图推演逐火之蛾最强的战士究竟是哪一位； 她看到某个失去双亲的小可爱试图赠予自己一副亲手制作的肖像画，犹豫半晌后却仅仅只是失落地交出一张空白的画卷； 她看到在第十一次崩坏后组建十三英桀时的自己，主动去寻找某只由于生病而侥幸逃过约束惨剧的幸运小猫咪； 她还看到自己和其他人组成女子八卦队，对那位还未开悟的觉者进行各种各样的花式调侃，弄的他一脸无可奈何却又无法反驳； 还有最后的，在与某位能够看到未来的修女交谈后，被那位手持天火劫灭的白发战士饱含冰泪贯穿胸膛，弓弦自断，花鸟消散。 这一切的一切，名为爱莉希雅的少女具都看在眼里。 她明白，对于那时的自己而言，假如只有自己重新成为第十三律者才将四分五裂的人类重新团结在一起，假如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人类灭亡的命运并为下一纪元留下战胜崩坏的火种，她欣喜若狂，她甘之如殆。 生命虽必有终结，是一场积累痛苦的巡礼，但它绝应不是一篇死亡与断绝的故事。 爱莉希雅绝不会为这样的自己悲伤，正如无论在哪条世界线，她都能够坦率地迎来命中注定的死亡。 她不会去贪恋永恒的寿命，她早已知晓，正因为有尽头，生命才会显得美好。 有限才是生命中最浪漫的设计。 但如果有人将这样的自己评价为神爱世人似的大爱，那爱莉希雅也认为大可不必。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喜欢美丽可爱的事务，喜欢漂漂亮亮的女孩，会因为今天是周几而故意调整腿环的位置，会因为天气而悄悄改变每天的发型，会在意自己的形象，会偷偷潜入梅比乌斯的实验室搞事情，会对好奇的事物付诸小小的手段，想要的东西到手后也会兴奋地拿起小喇叭到处宣传。 少女侧身，支起小脑袋看向那正准备去卫生间冲个凉水澡的白陌，眯起眼，笑的像只神话中拐到人类幼崽的小妖精。 既然如此，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想要和心上人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貌似也是很正常的。 对吧♪~ ...... 即使地处夏季的热带，天竺的恒河平原依旧被层层叠叠的坚冰所覆盖。 远远望去，两条壮观的冰瀑布挂在雪峰与幽谷之间，就如两道由天而下的巨大银幕，从天而下的冰瀑布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近千米的落差让人感到一阵晕眩，一阵阵从冰川上吹来的寒风迎脸扑来，在强烈的阳光下，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第五次崩坏造成的影响，在冰之律者诞生的那一刻，极低的寒气席卷了包括恒河在内的大半个恒河平原，时至今日，造成的影响依旧没有彻底缓和过来。 崩坏的考验从来不仅仅只有律者与崩坏兽，如果无法战胜这种对环境的破坏，文明依旧要逐渐步入灭亡。 踩着高跟的玉足才刚踏上冰原的一角，粉色长发的精灵少女立刻炸毛:“呜哇呜哇好冷好冷！妖精小姐最不擅长对付的就是冷冰冰的东西啦！” 略显消瘦的专属制服勾勒出了少女婀娜的体态，诱人的锁骨被一层浅色的丝质围巾包裹，遮挡住昨夜留下的嫣红吻痕。 而伴随她颇为夸张的言行举止，那对存在感颇高的前置装甲亦是隐隐发出奇怪的‘duang、duang’声，宛如在告诉人们千万不要被三次元的女人给骗了呦！ “少来，都成融合战士了，怎么可能还怕这区区零下几十度的温度？况且来之前也有和你说过要多穿一些，感冒了怎么办？”跟在她身边的男人语带不屑絮叨一堆后，主动俯下身：“上来。” “没办法，大家都知道粉色妖精小姐弱冰嘛！”冻得涩涩发抖的爱莉希雅立刻吭哧吭哧地爬上他的背，用那双白陌实测能玩一辈子的无暇美腿紧紧夹住他的腰腹。 这就是妖精小姐今天接到的任务，前来第五次崩坏的发源地「天竺」回收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遗留下来的部分生体组织。 至于白陌为何会主动跟来，根据他的说法，是反正今天也没事做，正好顺带取些冰块回去做刨冰。 当然，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撒谎，某只拥有冻结天火出鞘能力的白毛团子最近可是天天在家没事做。 而他会过来的真正原因—— 趴在白陌身后的妖精小姐怔怔地凝望那银光素裹的白色大地半晌，忽然说：“呆瓜阿陌，上次我们遇到类似的情况，应该还是在第二次崩坏时吧？” “是，西伯利亚的乌拉尔山东部，不过那次有蝴蝶引路。”回忆往事的白陌如是道，那时的他也是这样背着爱莉希雅漫步在白雪皑皑的雪原中。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还想要将爱莉希雅扔到雪堆里，人为地增加一下她的冰元素抗性。 或许在那时，他就隐隐有预见什么了。 “希儿......阿陌，你知道吗？”爱莉希雅小脸轻轻贴在白陌的脸上，回忆着「饿鬼道」中记载的过往，言语间罕见地揉进一抹怅然：“在你不在的世界里，追逐空之律者的「我」虽然也找到了艾丽卡小镇，但由于失去律者核心带来的衰弱，导致我做出了盲目的判断......直到最后，也没能将她的故事传达给同样在努力抗争崩坏的人们。” “这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机缘巧合抵达艾丽卡小镇的同时，还拥有时光回溯的力量。” “哦呀？阿陌你是在安慰我！对不对？”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男人一直都搞不懂她，明明刚刚还那么失落，转瞬间却又恢复往日的笑颜。 不过他也不需要搞懂，粉色妖精小姐只要这样无拘无束下去就好。 他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妖精小姐，因此，无论寒冰、烈焰，亦或是人心，只要敢伤害到她，那他必然会将之毁灭到连尘埃都不剩。 “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啦♪！”似是能听到他的心声那般，趴在白陌背后的爱莉希雅摆出一个超级无敌巨TM可爱的表情。 她拿出手机伸直小手，让两人共存在前置摄像头的取景框里：“来嘛来嘛笑一个嘛！和像我这样的美少女在一起总皱着眉头怎么行！这会让妖精小姐怀疑起自己的魅力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摆弄起白陌的脸来。 由于动作过大，还差点整个人都掉下来。 扶稳她的白陌没好气地白了这个摆弄起自己的家伙一眼，嘴角抽搐半晌，才勉强弄出一个大概勉强应该有可能算是笑的笑。 伴随一声细小的‘咔嚓！’，达成心愿的少女收回手机，满意地继续趴在白陌背上呼呼吹气，任由自己呼之欲出的前置装甲挤压成两个馋人的柿饼。 她笑着说:“人家其实是知道阿陌在担心什么的，阿陌一直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白陌在担忧，担忧失去自己守护的妖精小姐会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如梦境那般被长剑贯穿胸口。 所以他才会找如此蹩脚的借口跟她一起来到天竺。 对比着脑海中截然不同的两段过往，爱莉希雅露出温柔的笑容:“可就像原本历史上默默无闻的希儿小姐如今却成为许多人的偶像那般，既然有阿陌在，那历史的走向肯定也与原本的世界线不同了哦！” 比如原本应该在第二次崩坏后加入逐火之蛾的「螺旋」由于未知原因离开组织，如今依旧不知所踪; 又或是原本应在最高议会的肃清下死去的玛基博士与他的实验品「西琳」，依旧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嗯，这种类型的事，就暂且不需要告诉阿陌啦！’ 妖精小姐心里嘀咕起自己的小心机，类似这样的变化数不胜数。 但她确信，在有白陌这个变数加入后，整个前文明绝对是在向好的方向飞速发展。 “所以阿陌完——全——不需要担心梦中的事情再度发生！有阿陌在的前文明，也不需要妖精小姐再一次牺牲自己去团结大家！后文明的事情人家虽然不清楚，但阿陌也肯定有相应的对策，所以才会放任塞西莉娅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对恋人怀有绝对信心的少女如去在西伯利亚时那般，将冰凉柔滑的小手塞进白陌的衣领。 感受着那独有的温暖，她欢快地说：“妖精小姐是害怕冰冰凉凉的东西啦，因为美丽的花朵只会在温度宜人的地方盛开嘛......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在遇到冰冰凉凉的东西时，阿陌都会将妖精小姐背起来，不是吗？” 没错，爱莉希雅确实弱冰。 “但只要和阿陌在一起，寒冰也好，烈焰也好，妖精小姐可都是不害怕的呦(´▽｀)ノ♪！” 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与制作成神之键后拥有局限的天火圣裁不同，操控分子运动的炎之权能，可是能随心所欲调节温度的。 对吧？我无所不能的骑士先生♪~ ...... 人生中唯一一次盛装出行居然是在临死前？ 那怎么行！ 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人生中唯一一次的盛装出行，那必须是在和骑士先生的婚礼上呀！ 第二十五章·「白妈妈与莉娅太太的小日常」 半边落下山峦的夕阳散发出迟暮的光，透过印有逐火飞蛾标志的落地窗，在地面上刻出昏暗的图章。 星球最高执政官的办公室中，坐在办公椅上的白发美人用力伸了个懒腰。 她享受着双肩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感，惬意地眯起青空的眸：“今天没有工作？” “我不像你，偶尔去一趟员工食堂就好。”站在塞西莉娅身后的白陌以娴熟的手法推拿起美人略显僵硬的香肩，言语间流露出一丝心疼：“工作什么的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吧，交给下属不可以吗？” 他还记得少女在推翻最高议会并就任最高指挥官时，可是给自己好好放了个假。 却不曾想，在度过短短数日的假期之后，她居然以不下于Mei的内卷力度又一头扎进工作的海洋大口呛水，甚至连洗漱用品与床铺都搬到与办公室相通的隔间。 ———别卷啦别卷啦，孩子都要被卷傻啦！ “有些东西是只有我才能办到的嘛！而且第七次崩坏才刚结束不久，许多事情都是要我这个领袖来决定的——嗯！就是那里就是那里！再多深入一些！” 略带娇憨的鼻音从塞西莉娅那边传来，她侧过脸，吹弹可破的脸颊厮磨起男人不断在自己上半身游移，我是说健全且健康推拿按摩的左手。 这就是白妈妈除白给光环外的又一项特殊能力，效果表现为无论少女们在其他人面前时的言行举止是多么的高贵典雅与冷若冰霜，只要一和他接触，立刻会变成软乎乎的小猫任由其摆弄。 一如Mei，一如樱，一如塞西莉娅。 “这里是吧？”白陌按照方才手指滑动的记忆，将拇指停留在少女的肩井穴上。 肩井穴是足少阳胆经的穴位，位于肩峰和大椎连线的中点，即乳頭正上方与肩线交接处，主要用于治疗肩颈、上肢、落枕以及乳腺疾病。 按摩的话倒是无所谓，但如果是针灸，那这个位置就要小心一些。 原因很简单，肩井穴的下方就是肺尖。 塞西莉娅没有回答白陌的话语，此时的她已然沉迷在身体内部不断游走的暖流中，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奇异的、半梦半醒的状态。 人的肌肉在手法适当的按摩下可以得到放松，放松后的局部血管会逐渐扩张，借此导致体内血液循环加速，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温热感产生。 如果是锻炼时间久远、力道拿捏均匀柔和，也就是武道按摩双精通的大师级人物，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 见少女闭目享受起来，白陌将视线转移到她正在批阅的资料中，想要看看必须要让这位最高领袖过目的文件究竟是什么。 当封面上「黄昏街」三个大字映入眼中的刹那，他就明白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黄昏街，如今世界上极少数且为其中最大的非穆大陆人类集合地。 在第七次崩坏后，意识到崩坏就在我身边与逐火之蛾制度优越性的人们争前恐后地来到穆大陆定居。 在他们看来，就算不提那些听起来就不明觉厉的穹顶系统、超级都市链等等，光是吃饱饭有地方住这两点，就足以给在崩坏的蹂躏下饱受苦难的他们一击重锤火花，我是说砸出希望来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如此，比如一个极其特殊却又遍布整个人类社会的异类群体——罪犯。 在逐火之蛾重新拟订的律法中，是有「犯罪追究力度加大」这一条例的。 在这崩坏步步紧逼的紧要关头，面对罪犯这种不安定要素，逐火之蛾采取的措施极其雷厉风行，那就是从一开始就拒之门外。 当然，如果你自认遭受冤屈，那你也可以申请仲裁。 逐火之蛾会派遣专门从事这项工作的崩坏能适应者，让他们利用觉醒的精神系能力来对你的心理状态进行评估。 假如你真的是无辜的，比如干掉的是一个拖欠农民工薪水不发的狗东西，那么他们绝不会为难你。 这方面的具体分类相当繁杂，这里就不过多一一赘絮了。 既然有被逼无奈成为犯罪者的可怜人，自然也有主动选择沾染上罪恶的恶棍。 这样的他们不可能主动前往穆大陆，要是真去了，那就是「天慧」用九十年代的电脑玩艾尔登法环——苏卡布列（突突枪毙）！ 但在这个除穆大陆外逐渐荒芜的世界上，他们却又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抱团取暖。 于是，黄昏街进入到他们的视线。 过去的黄昏街原本只是个流浪者与失败者聚集的地方，各式各样的人在那里鱼龙混杂，颇有种哈利波特中对角巷的感觉。 可当罪犯们大批涌入后的现在，那里已经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地带。 崩坏能武器、崩坏兽身体组织、死士的骸骨、由于各种各样理由流落在外的高科技产物......这些东西在黄昏街的黑市中大肆流通，各方势力你唱罢来我登场，传闻中甚至还有生吞崩坏兽的紫色怪物在夜间出没。 而统括这样的黄昏街的，就是一位名为「老板」的神秘人物。 根据逐火之蛾线人传递回来的情报，这位「老板」几乎有插手黄昏街大大小小的全部事宜，而且整个人行踪飘忽不定且正体不明，真可谓是手眼通天且神秘至极。 这倒不是说塞西莉娅无法解决掉黄昏街，相反，只要她想，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令其灰飞烟灭。 可一是现在还处在全球移民与建设超级都市链的关键时期，逐火之蛾无暇抽出人手将之覆灭；二是高层也确实需要一个「垃圾堆」来收容那些无可救药的人渣，纯纯的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第三点—— “维尔薇（Vill-V）？”注视着资料上的照片与其下备注的一大串资料，白陌自语出少女的真名。 照片上少女的发色是从中对立的浅亚麻金和栗，眼睛里是类似药品的形状，中心是带着魅惑紫的瞳孔，眼角画有延长的红色眼影，不仔细看，很容易误解成为一只冒着紫色爱心的魅魔。 在塞西莉娅的桌面上，有关黄昏街的情报近乎占据三分之一，而剩下的三分之二，就是这位「维尔薇」的情报与出自她之手的发明创造了。 “对哦！维尔薇。”听到熟悉名字的圣女小姐依旧没有睁眼，温婉迷人的声线中却极其罕见地带上一缕嫌弃。 她小声嘟嘟囔囔起来:“原·逐火之蛾成员，螺旋工坊最年轻的主人、对塞西莉娅武装的发明者、黄昏纪元的大魔术师、俯瞰群星之人，以及热爱制造「天才小垃圾」的维尔薇！.....反正她自己是这样称呼自己的。” 光是看到她这副不情不愿的小表情，白陌就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关系匪浅。 虽说对圣女小姐口中的「对塞西莉娅武装」究极无敌巨TM感兴趣，但他也知道少女肯定会将这一切全盘托出，所以自己只要安静倾听下去就可以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根据塞西莉娅的说法，维尔薇是一位不下于梅比乌斯的超级怪才，以一己之力改变一个时代的那种类型。 而与蛇蛇不同，她专精的方面是机械、能源和工程学。 在2010年的第二次崩坏过后，还在上大学的维尔薇怀疑席卷西伯利亚的第二次崩坏是逐火之蛾搞的鬼，曾做出凭借自己的发明创造单枪匹马与整个逐火之蛾对抗的狼灭操作。 虽说最后被塞西莉娅与爱莉希雅一同擒获，但解除误会后倒也主动加入逐火之蛾这个对抗崩坏的大家庭（笑）。 维尔薇也确实不符天才之名，虽说她的造物都会有些奇妙的小问题，但总体而言依旧足以让她在组织内高歌猛进。 就连那威名赫赫的至深之处，都是她在那个时候主持修建的。 但没过多久，发生的一件事让这位前程似锦的天才科学家勃然大怒，随后离开逐火之蛾，成为天字第一号的反逐火魔怔人。 讲到这里的圣女小姐睁开溢满水雾的眼，生动形象地摆出一副「陌难道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的可爱小表情。 见状，白陌在好笑之余也主动出声询问道：“那为何那位科研方面不下于梅比乌斯的维尔薇会离开逐火之蛾呢？” “是因为希儿小姐的事情啦！”塞西莉娅抓住白陌手臂的手略微用力，让他将下巴搁在自己的刚刚经受过按摩的柔滑香肩上，皓首轻点，小动物似的亲昵地摩擦起他的脸颊。 是的，希儿。 由于地位的日益提升，维尔薇不可避免地面临起逐火之蛾的阴暗面。 在那时，映入她眼中的，就是「背叛者」希儿的故事。 兴许天才真的会有种特殊的直觉，维尔薇本能地察觉到官方记载的卷宗有问题。 在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后，她终于得知了事件的真相。 于是，她炸毛了。 当时的维尔薇才刚大学毕业，心中的那一腔热血还没有冷却。 走向偏激的她直接在逐火之蛾内掀起一场叛乱，而当时负责镇压她的，就是凭借讨伐律者功绩荣升第一小队队长的塞西莉娅。 维尔薇确实是个天才，但再天才，在圣女小姐的大♂枪下也得乖♀乖♀站♀好。 她单枪匹马凿穿维尔薇布下的天罗地网，以绝对无敌的姿态将她俘虏收押。 最高议会最后并没有审判维尔薇，这不仅是由于当时拥有莫大声望的塞西莉娅抓捕她只是想让她冷静一下，毕竟很少有人比她更清楚当时高层的卑劣行为，也是源于梅比乌斯的营救。 没错，梅比乌斯。 维尔薇这样的天才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与苏一样，她之所以能在弱冠之龄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除去自身的天赋加持外，还离不开名师的教导。 她的老师，名为爱茵斯坦。 即使性格差异颇大，与爱茵斯坦同辈的梅比乌斯依旧与她关系不错。 再加上那时的蛇蛇本就对高层在第二次崩坏期间禁足自己心生不满，便索性前往至深之处直接将维尔薇放走。 在那之后，塞西莉娅就不怎么清楚维尔薇的行踪了。 但在执行外勤任务时，她总会接收到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小礼物」。 有囊括半径四十米攻击力道却连蛋壳都打不破的涡轮增压杀阵，有拇指大小成群结队的现代化机械部队，有一身银色铠甲手持剑刃关键时刻却掏出RPG高呼‘带人！时代变啦！’的人型机甲，也有只要握住刀柄就会被其中AI控制住身体开无双的奇怪刀刃...... 而每次击败「小礼物」后，塞西莉娅都能在其中发现一张字迹相同的小纸条，那上面写着—— “对塞西莉娅武装？” “嗯......”人妻味十足的大美人气恼地嘟起小嘴。 很明显，维尔薇这是把当初逮捕自己的塞西莉娅当成最高议会的走狗，所以才会接连不断地找她麻烦。 当然，让她这个大发明家在无数人面前颜面尽失（被秒杀）或许也是其中一个理由。 听到这里，白陌揉了揉圣女小姐那头极其戳自己XP的柔顺白发，安慰道：“那现在，误会也应该解除了吧？” 现如今，塞西莉娅的一切行为人们具都看在眼里，无论是为推翻最高议会而忍气吞声的卧薪尝胆，保障民生的超级都市群，大刀阔斧却颇有成效的社会改革，还是拯救无数苍生的沙尼亚特因子，都将她的人气推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境界，维尔薇完全没有理由再去敌视她才对。 况且她的老师爱茵斯坦也已经加入逐火之蛾，研究起命名为「武装人偶」的新兴科技，这下，她更加没有理由流落在外了。 “我也在奇怪。”塞西莉娅的表情严肃起来：“我实在想象不到，以维尔薇的性格居然会选择加入黄昏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在。” “有试着联系吗？” “有，但她都主动拒绝掉了......不过倒是有托人给我带句话，说‘我在这边很安全，才不需要你这个伪善者关心！而且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打造出远远超过穹顶系统与超级都市群的抗崩坏堡垒！’”圣女小姐苦恼地蹙眉，“我怀疑她是被什么人威胁了，比如那个无处不在的「老板」，否则的话，她为何会独自一人待在那边不肯回来？” 听到这里，白陌沉吟许久后，试探性地询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没有可能，是维尔薇在和你赌气？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是想要制造出比穹顶系统更加先进的抗崩坏堡垒，然后光明正大地将你这个曾经击败她的人踩在脚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塞西莉娅坚定摇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小气的人？ “啊、阿秋！” 远在黄昏街的工程师少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二十六章·「王座」 通过在「桃花源事件」中得来的地仙之道创造，通辽大小的内生世界中，白陌正对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发呆。 豆豆眼状态下的他呆滞半晌，才对身边一脸‘理不直！气、气也不壮！呜......’的小宅女阿影询问道：“也就是说，这个造型和抽水马桶不说是完全相似，也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东西，就是你在精心看护数年后终于孕育出来，能和我一同成长变强的——额，专属武装？” 当年将恢复记忆的樱铃姐妹丼接回家包养时，白陌就有驱动侵蚀之键与天魔·夜刀的权能，在世界泡内凝聚出熔炼万象万物的混沌熔炉。 在那时，他将包括逐火十三英桀刻印、对崩坏束缚兵装·天之锁、卡斯兰娜等三体天然圣痕、超变基因遗传序列与十四位律者特性在内的一切通通投入其中，试图制作出除天魔·夜刀、万物归一者外的，第三个能够伴随自己一直成长的专属武装。 万物归一者，拟似魂钢之躯与生命目录融为一体后的简称。 生命目录本就拥有无时无刻捕捉其他生命体优点融入自身的能力，在与操控基因链的拟似魂钢之躯融合后，说一声「万物归一」绝不为过。 书归正传，数年来，白陌一直拜托身为地藏御魂意志的阿影在世界泡内看守熔炉，通过侵蚀之键那远超最尖端量子计算机的演算能力将之引渡到最完美的状态。 阿影也确实一直在努力，这小宅女平日里虽说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补番玩游戏恰零食呼呼睡大觉偶尔再偷窥一下白陌和少女们之间那点「健全」又「健康」的开创运动，但该做的工作还是没有怠慢过的。 但眼前这个马桶是怎么回事？ 是，比起一般的马桶这玩意看起来更像是把椅子，毕竟光椅背就高出去一大截，但这也不能改变它座位中间那个占据横截面五分之四的椭圆形凹坑啊！你捣鼓这么多年结果就给我捣鼓出这么个玩意？就算它通体金黄那也不是战锤世界的黄金马桶，再说人家那黄金马桶就只是个调侃，这个真就连造型都是纯纯的抽水马桶！以后战斗时打不过人时人家都是拿出各种各样不明觉厉高端大气的武装神器，结果就我‘啪叽！’一下拿出个马桶蹲在上面？你是要让我以笑死敌人的形式来获得胜利？最要命的是这玩意和我灵魂绑定啊灵魂绑定！我灵魂绑定了个马桶？你这是不是在内涵你家主人是随便来个女人都能雷普的放荡便器？我可是一直都很洁身自好的好不好！ 凝视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马桶半晌，久违被激起吐槽欲望的白阿宅好不容易才把它们统统咽回去，以免破坏自己在阿影这孩子心里的高冷形象。 然而从少女那略带委屈的小表情来看，她显然早已明悟自家主人心中的所思与所想。 她抿住薄唇，超小声地说：“主人，现在阿影有一好一坏两条信息想要告诉您。” “说吧。” “那个，首先是坏消息......”阿影偷偷观察着白陌的表情，白皙的小手下意识摆弄起自己那瑰丽的艳紫色麻花辫：“现在这个黄金马——武装还没有打造成功......按照原本的计划，在这个时间点它确实应该是打造完成了，然而由于我前些天擅自将澳洲数以百万计的灵魂收入地藏御魂，接触到「灵魂」这一概念的武装发生了奇怪的异变，又重新恢复到未完成的状态了......” 说到这，她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呜......对不起主人，如果阿影没有自作主张收集人们的灵魂，那它现在就应该已经出炉了。” 回过神来的白陌乐了：“道歉干什么？我又没有怪罪过你。” 阿影小脑袋却低得更深了:“可根据地藏御魂的推演，「王座」的功能将会是成比例放大主人选择的某项能力，主人越强，放大的幅度就会越大。” ———王座，这就是阿影为那个黄金马桶起的名字。 听到这，白陌倒是理解了少女为何会这么失落了。 如果王座的功能真如她推算的那样，只要白陌指定其放大「万物归一者」那时刻与外界进行信息交互的能力，即使是虚数之树上流淌的时光洪流，它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将其克制。 到那时，白陌担忧的最大问题就会彻底抹消。 然而由于接触到数百万人的灵魂，即将成型的王座直接碎裂重组，造型也由之前华丽无比的荆棘王座，变为如今不伦不类的黄金马桶。 形状会变成这样，正是众多灵魂在穿过王座时留下的痕迹。 注意只是穿过而非吞噬，人们的灵魂如今依旧沉睡在神之键的一角，等待白陌将他们重新唤醒。 王座更像是复刻其中的某些特性，作为自己重新构建时的基石。 至于沾染上侵蚀之力的灵魂们在苏醒后，会不会像某位不愿透漏姓名的由乃小姐那样对白陌产生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比如将他当做自己的天父与主看待，那就暂且不得而知了。 “那好消息呢？” 白陌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不是将「拯救」与「毁灭」放在同一座天平上衡量的性格，就算有他在的前文明牺牲者的数量大幅度减少，他也不会将之当做殃及无辜的借口。 阿影将遇难者灵魂收集起来的行为，是合他的胃口的。 再说就算真犯错了，白妈妈也不可能狠下心来教训这个丹樱幻化而成的美丽女孩。 敏锐地察觉到白陌语气中的宠爱与不以为然，阿影这才略微抬起一点头来，有点小骄傲地说：“好消息就是，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完工，但新的王座一旦完成，它作为「能力放大器」的功能将得到更近一步的拓展！” “具体是？” “一既是全，我是这样称呼它的！” “原来如此，将之前只能令单一能力成比例放大的功效，拓展到我所持有的全部能力上吗？” “不愧是主人！一点就通！” “别尬吹。”白陌伸手，抵住熊孩子试图凑过来贴贴的小脸蛋。 阿影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一既是全，即在经历这次蜕变后，原本「只能对单一能力起作用」的王座完全可以「做用在白陌持有的所有能力」上。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威光与模拟创星图这样的拥有上限，且本质上不完全属于白陌的能力，真可谓是BUG中的BUG。 最近白陌有感觉到，在将虚数链接拓展到一万三千五百个世界后，与饿鬼道融为一体的次元链接装置就有些后继无力了。 不是所有能力都像天魔·夜刀与万物归一者那样没有阈值上限的，正如正常人类拼死锻炼也跑不进百米八秒。 这点确实让白陌颇为烦闷，他原本的构想可是通过次元链接通道榨取所有虚数空间的崩坏能，从而达到削弱崩坏的目的。 但如果这项能力一直呈饱和状态，那想要达成既定的目标可就遥遥无期了。 然而只要新的王座孕育完成，白陌就可以通过它无限制地拓展与虚数空间的次元链接，完成从有限到无限的逆转，将通道扎根在虚数之树的每一片树叶上，对其中蕴含的虚数内能进行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随后倚仗这份无上的伟力跨越时间与空间，回到那令他梦牵魂绕的「家」。 白陌自始自终都没有忘记过，自己变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这样做会产生的变数还有许许多多，要面临的障碍更是数不胜数。 可至少，这也算是在变强之路上迈出的一大步。 “那个，主人，其实还有一条坏消息。”阿影最后补充道：“由于在承载数百万灵魂的同时还需要维持对王座的演算，所以最近我大概不能在物质层面上给予您什么特别的帮助了......但只要您能给这些无家可归的灵魂找到容身之所，阿影依旧是您所向睥睨的地藏御魂！” 很明显，女孩是在为自己这段时间里无法帮助白陌而自责。 察觉到女孩声音中的低落，白陌放缓语调，轻声安慰起她来：“没事的，现在的阿影是在做好事，所以不需要自责，我反而还要感谢你一直在世界泡里忙前忙后的呢。” 他从未将体内的女孩们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正如他不留余力地想要让史尔特尔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在阿赖耶想要转移本体时也立刻同意。 阿影虽说表现的像个小宅女，平日里最多提起的也是管白陌要零食和漫画，可事实上，这依旧可以算是白陌变相将她囚禁在自己体内。 不过有一点他搞错了，与史尔特尔一样，阿影还真不觉得在他体内有什么不好。 她又不是那位追求巅峰的武人稻妻影，而是源自丹樱的一抹知性。 作为武器，不呆在主人身边，那还能去哪呢？ ...... 感受到手指上的湿润，盘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白陌睁开双眼。 随后低下头，有些头疼地看向正在舔舐自己手指的粉色小狐狸：“铃，别闹。” 只有巴掌大小的小狐狸粉可爱地歪歪头，趴在白陌大腿上的她摇动身后的大尾巴，轻轻地呼唤一声：“嘤！” “......就很奇怪，其他崩坏能适应者觉醒的能力一般都很直接，怎么你反倒是变成一只小狐狸？” 白陌伸手，将化作小狐狸的铃抱在怀里顺起毛来。 然后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直到傍晚回家的弥赛娅大声嚷嚷肚子饿了想恰饭，他才从那股蜜之魔性的触感中回过神来，起身去厨房给孩子做饭吃。 此时的白陌完全理解商纣王与鸟羽天皇的感觉，这狐狸rua起来确实祸国殃民，根本就停不下来。 察觉到那双温热大手的离去，铃颇有些怨念地瞪向正踩在沙发上脱掉黑色丝袜的白毛团子。 铃知道自己拥有侵蚀之力这件事是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好比人在膝盖被敲时会反射般地抬起腿，她对能力的运用早已如同本能。 可侵蚀之力终归过于惊世骇俗，如果暴露，很难不被白陌联想到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 所以铃选择采取这种折中的方式，她给自己制造了个设定，那就是「拥有变身神话中妖狐能力」的崩坏能适应者。 得知这件事后，不知真相的白陌第一时间陪铃去医疗部检查。 就算不提对方是自己未来的小姨子这点，他也有些担忧会不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后遗症。 崩坏能从来都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存在。 然而在侵蚀之力面前摆弄电子器件，那可真是在阿影面前耍大刀。 铃很轻易地就瞒过所有测验，让医学部的人们不得不得再次印证「崩坏·还真特娘的是无所不·能」这个观点。 在那之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虽说负责体检的梅比乌斯双眼放光地想要将铃留下来解刨啊呸深♀入♀调♀查一番，但白陌依旧没有被她极其罕见的卖萌攻势所击倒，抱起巴掌大的粉毛垂耳狐就回到家里。 然后这丫头就放飞自我了，依仗自己不过是只狐狸，全天候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地跟在白陌身边，甚至连他和少女们做那种事时都要参上一脚试图搅黄。 至于结果嘛—— 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了解一下？ 白陌每次都自己出手，直接通过炎之权能物理性质地停滞铃的时间。 对少女而言，这还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夜晚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操作不说是血蹄踏遍花开处，也能说是满眼皆是泪目人了。 ———牛人者终将被牛。 客厅中，注意到小狐狸怨念满满的视线，褪去丝袜的弥赛娅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 她先是出手冻住刚想要说些什么的铃，随后把外套什么的直接脱掉，仅穿着一件诱惑力满满的白衬衫就堂而皇之地冲向厨房。 小白起身去厨房给孩子做饭吃x 小白起身去厨房给孩子当饭吃✓ 由于其他人都要工作，今夜家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第一章·「繁星·格蕾修」 时光滋滋流淌，不知不觉又过去两年，由第七次崩坏发生时的2018年来到2020年的六月。 在这两年里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律者降临之类的大事，如果非要矮个子里挑高个的话，那就是破坏之键「天火圣裁」的诞生了。 由于使用天火出鞘时那「我要发动一次牛逼的攻击！不管你死不死，反正我是死定了！」的奇葩副作用，天火圣裁理所当然地落入弥赛娅这个三重披甲的人类最强手中。 嗯，除小白同学外的人类最强。 自从弥赛娅获得天火圣裁，由乃亲就有了新的小窝窝。 律者核心本就拥有承载灵魂的功能，而且与其他或多或少残留有律者意识的核心不同，史尔特尔凝结出的炎之核心纯净到连一丁点的杂质都没有，即使入住其中，也不需要担忧自身的灵魂会受到污染。 现在由乃整天在弥赛娅体内与天火圣裁内部到处乱窜，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而且每当她进入天火圣裁，即使注入神之键的崩坏能没有达到第零额定功率上限的150%，其依旧会蜕变成名为天火劫灭的超限状态。 这大概就是纯爱之键与纯爱之人之间产生的共鸣？ 嗯，灵魂变成其他人形状，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要■■的纯爱之人（耻）。 好吧，这是开玩笑的。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史尔特尔凝结出的炎之核心本能地亲近作为她主人的白陌，即使锻造成神之键后依旧如此。 而由乃的灵魂本就在临死前转换为接近律者的拟似律者，在经过白陌长达数年的改造后，更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他的气息。 核心承载+灵魂入驻+气息亲和，三者相叠加，天火圣裁的超限就变得理所当然。 顺带一提，如果是由白陌握住寄宿有由乃的天火劫灭，其还会完成更进一步的，足以称之为脱胎换骨的蜕变。 但白陌几乎从来不这样做，一是他拥有潜力无穷，且万用性远在其上的天魔·夜刀；二是只要白陌手握天火劫灭令其超限，那事后，由乃至少会有一个月缓不过劲来。 至于是怎么个缓不过劲来，那我也只能说各位懂得都懂，不懂我也没有办法，写出来审核也肯定不给我过。 除去制造神之键，在这两年里，逐火之蛾对穆大陆的改造业已经完成大半，七十二座超级都市以转移到大陆中央地带的逐火总部为中心，如雨后春笋般接连不断地拔地而起。 以如今的城市规模，将全人类纳入其中已然绰绰有余。 虽说还存在有各种各样的小矛盾，但一切终归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人类说不定真的能看到战胜崩坏的希望。 ......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躺在床上的白陌睁开双眼，他随手拿起放在枕头旁边充电的手机确定时间后褪去睡衣，走到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换好衣服走下楼，驱车赶往与人约好的地点。 他如今所在的城市名为「酆都」，是穆大陆七十二座新型超级都市中，距离逐火之蛾总部较远的一座城市。 白陌之所以会来到这座城市，为的是一种专门出产于酆都城的特产「彼岸果」。 产出这种果实的彼岸果树拥有极其特殊的种植条件，对水土要求与栽培技术苛刻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以至于几乎没有人能够将其成功移植到酆都之外。 顺带一提，现实中确实拥有特性与之相似的植物，比如只能在地中海地区希俄斯岛南部皮尔吉村生产的马斯蒂哈树。 不仅如此，彼岸果还拥有类似昙花的特性，自结出果实到彻底腐烂仅有一时三刻。 但与之相对的，是其果肉极其鲜美，且据品尝之人的说法，人们在品尝果肉时，眼前会自动浮现出最为思恋之人的幻影。 而人们心底最思念之人却又多半是那已逝之人，这也是其彼岸之名的由来。 自古以来，拥有如此珍贵特性的果实就受到许许多多风流人士达官贵人的青睐，却也因为他们的「青睐」，原本遍布酆都的的彼岸果树如今仅剩下不到百棵，且尽数集中在名为「往生果园」的养殖基地，由专业人士栽培贩卖。 而白陌来到酆都城的目的，就是取几十颗彼岸果回去，给家里的崽崽们尝尝鲜。 彼岸果极其特殊的特质几乎让人无法携带，但拥有操控分子运动权能的白陌完全可以物理性质地暂停果实的时间，待到返回家里再进行解封。 这就是身为强者的余裕。 不多时，白陌就驱车来到彼岸果树所在的往生果园，他将从伊甸那里借来的cece停在露天停车场，转身向往生果园的门口走去。 与简约线条风格的小白同学不同，作为一只超会享受的黄金富富婆，伊甸在穆大陆各地都建有度假别墅和名贵车辆。 听闻自家老师要去酆都，歌者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在酆都的产业一并奉上。 白陌要在果园门口等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是「布兰卡」，是一位拥有湛蓝长发、气质温婉迷人的美丽未（亡）人，同时，也是梅比乌斯在克莱因之前的助手。 在白陌还在总部时，不知道从哪里（伊甸:诶☆嘿～）得知他要来酆都的梅比乌斯主动找上门来，以「介绍作为酆都本地人的布兰卡成为他的向导」为条件，要他给自己带些彼岸果回来研究一下。 她怀疑彼岸果中含有还未发现的特殊致幻成分。 在梅比乌斯颇有恨铁不成钢意味的介绍中，布兰卡就算无法成为像她那样最顶尖的科学家，也绝对远超那种依靠时间与资历堆砌上去的凡骨。 谁曾想，这样的逸才居然会因为所谓的爱情而辞职，在家当起了全职太太。 顺带一提，过去也是布兰卡将克莱茵推荐给梅比乌斯当助手，从而开启她那让007看了都流泪、劳动法拿来垫桌角的鬼畜人生。 对于梅比乌斯的请求白陌欣然应允，同时表示就算她不介绍她的前助手当向导，自己回来后也肯定会给她带去一些果实尝尝鲜。 然后蛇蛇就轻哼一声转过身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弄的白陌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他能感知到梅比乌斯没有恢复记忆。 与布兰卡约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由于习惯性早起，白陌提前大约一个小时就抵达了集合地点。 不过在这个时候，这里的人就已经相当多了。 往生果园的对面就是一片占地范围颇为宽广的休闲广场，再加上今天是周末，放眼望去，许许多多的人具都在广场各处嬉戏打闹，气氛祥和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末世。 但对前线抵命奋斗的战士们而言，他们想要守护的，不就是这份歌舞升平的万家灯火？ 比如广场右上角一众戴上耳麦跳无声广场舞的老年人，左上角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与青春的少年人，手牵手漫步在人工湖边唧唧我我的小情侣，还有主动扑到白陌怀里蹭蹭抱抱的可爱蓝毛萝莉。 ———萝莉？ 小白同学头顶上的阿呆毛‘啵！’地一下竖立起来。 他先是左顾右盼，确定女孩不是找错人后，才温和地询问道：“是迷路了吗？” 就以外貌而论，白陌怀中的女孩绝对称得上一句十年血赚，死刑不亏。 流泻而下的天色长发在脑后束成两束，大大方方地展示出白银般白皙的玉颈，薄薄的唇瓣色素稀薄到令人怜惜，但从那透出淡淡粉红的健康皮肤就能看出，这孩子绝非遭受父母虐待而营养不良。 女孩的身高大概只有一潘，未来可妻的娇小身体上套着点缀有不同颜色的淡白色连衣裙，配合上她身后背负的画板与颜料盘，给人以一种天然呆萝莉在画画时一不小心将颜料染在裙摆上的错觉。 但无论这个「仿佛空灵一词具现化」的女孩再可爱，也无法抵消掉白陌压根就不认识她的事实。 “......大哥哥的颜色，好好看。”女孩微微抬起头，染紫般的清澈眼眸中倒映出男人丰神如玉的身影：“我可以和大哥哥在一起吗？” 她没有回答白陌的问题，而是说出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起啊？一起是不行的......吧？”白陌半跪下来，将自己的视线与女孩平齐：“叔叔一会还有正事要做的，但如果小朋友你找不到家人，叔叔可以带你去找妈妈哦！” 一般来说，像这种大型娱乐场所一般都配有失物招领地，或是常驻巡逻的警察蜀黍。 只要和他们联系一下，很快就能找到小女孩的母亲。 “没有走丢，家很近，我认得路。”背负画板的女孩乖巧地回答，同时提出另一个请求：“我可以为大哥哥画一幅画吗？” “画一幅画？”白陌思索一瞬后，点点头：“可以，现在？在这里？” 他倒是没有大大咧咧到相信女孩的一己之言，但如果她的家人真的是在广场上弄丢她了，那事后必定会重新回到这里寻找。 比起拒绝掉女孩让她到处乱跑，莫不如先答应下来暂且将她留在这里，等待她的家里人前来寻找。 白妈妈可不相信谁家丢了这么可爱一闺女不急的上蹿下跳。 “嗯，现在，在这里。”女孩点头，黑色贝雷帽上的白羽轻轻颤动。 接下来，她还真就旁若无人地架起半人高的画架，取出画笔与调色盘肆意挥洒起来。 为了方便画画，她双腿一弯，就要坐在地上。 见状，白陌手腕一翻，从世界泡内取出一块地毯垫在女孩的身下，以免她白嫩纤细的赤裸小腿与连衣裙摆沾染上灰尘。 随后他倒退几步，坐在湖边的大石上。 漫天卷云不知何时积聚在一起，仅有寥寥无几的阳光穿透云隙倾洒而下，风吹起的人造湖面波光粼粼，将那在天光与碧水之间互相凝视的两人宝贝似的裹在中间，宛如他们就是世界的唯一。 ‘咔擦！’ 寻求灵感的摄影师几乎本能地抬手拍下这一幕，打算作为自己参加三日后摄影大赛的比赛作品。 但马上，她就在白陌警告的眼神中一脸可惜地将其删掉。 她感觉自己错过一副世界名画。 很快，小脸涂成小花猫的女孩就重新站起身来，轻轻说自己已经画好了。 一般来说，画肖像画的时间至少也得以小时为标准，但白陌却并没有浮现出什么意外之色。 在他眼里，这就是小孩子随意在画纸上勾勒几笔，就像那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黄黄的大地，外加一个灵魂画风的简约线条人。 画这种东西，自然不会耗费多少时间。 但本着对孩子的鼓励，白陌依旧笑眯眯的：“画完啦？能让叔叔看看吗？” 他还不至于对孩子摆出一副‘你吖欠我钱’的小白批脸。 “可以给大哥哥看。”女孩用力点头，她取下画板上的画走到白陌面前，双手捧着高高举起：“我的名字叫做格蕾修，我想把这个送给大哥哥。” “要叫叔叔......算了，让我康康。”放弃矫正称呼的白陌接过画来，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他原本打算无论格蕾修画成什么样，他都要好好夸赞她一番然后收下这幅肖像画。 但白陌不理解，明明是肖像画，上面挥洒的为何会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宇宙星空。 而且比起人们印象中那象征希望与梦想的璀璨星穹，女孩笔下的星空黯然无光，万千繁星扭曲压抑做惊恐状，仿佛有什么无以名状的大恐怖在暗中窥视，随时随地准备将整个寰宇吞噬殆尽。 这不禁让白陌回想起自己过去无意间观赏过的，梵高那一幅家喻户晓的「星空」。 但这，怎么也不能算是画像吧？ “就是画像。” 似是看出白陌的心绪，女孩踮起脚尖，认真地重复：“就是画像。” 格蕾修不爱言语，所思所想皆在画笔之下； 格蕾修不闻世事，心之所向尽在色彩之中。 一幅画卷，织成了格蕾修与她的世界。 往日的色彩，于绘梦之中铺展，直至银与量子之海的尽头。 第二章·「曼陀罗华」 白陌没有读心术，所以无法知晓小格蕾修此时的想法。 就算拥有读心术，他也不可能对一个身高才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孩使用这样的能力。 况且人家小姑娘也未必真的知道什么，许多人天生就拥有极其强大的灵感，这份灵感会让他们显得比常人更加特立独行，比如达芬奇、梵高、贝多芬，又或是H.P.洛夫克拉夫特。 但如果你真的试图去深究他们灵感的来源，那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玄而又玄，不外乎如是。 不过比起这些，收好画像的白陌更在意格蕾修的家人在哪里。 他自认不是什么善人，但任由这样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到处乱跑却也做不到。 但很快，就有人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个人的名字是布兰卡，既是那位与白陌约好在这汇合的梅比乌斯前助手，也是小格蕾修的母亲，一位失去丈夫的未（亡）人。 与格蕾修无二的秀丽长发披肩而下垂至纤细柳腰间，如画般皎好的面容上时刻都带着温婉迷人的笑容，贴身的白色短袖连衣裙将美人妖娆的身材和修长的美腿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穿透浓密树林枝叶的斑驳阳光下，那双纤细柔美的小腿还浮现出朦朦胧胧的诱人光泽，更是让人口干舌燥、目眩神迷。 此时此刻，白陌正与这位容貌与格蕾修隐有七分相似的少妇漫步在庄园内古色古香的树林街道中，再加上趴在他背后到处乱看的小格蕾修，说是一家三口出门踏青也绝对有人信。 在与布兰卡相遇后，白陌才知道格蕾修为何会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上到处乱跑却无人看管，因为那里就是她家的前院。 没错，包括种植有彼岸果树的往生果园在内，这附近具都是格蕾修已逝的父亲「痕」的遗产。 这也是梅比乌斯向白陌推荐布兰卡的理由之一，以向导而言，又有谁会比作为女主人的她更加合适？ 具布兰卡所说，她已逝的丈夫曾与她一样是隶属于逐火之蛾的工作人员。 与作为研究者的她不同，痕隶属于守护酆都城的适应者小队。 穆大陆七十二座超级都市中具都拥有逐火之蛾设立的基地，这些基地不仅负责机械化部队与后勤工作的统筹，还要负责穹顶系统、火力覆盖系统与生态系统等等的运行和监管，说是城市的心脏绝不为过。 人类的心脏有胸骨进行保护，超级都市的心脏自然也需要人来看守。 对抗崩坏的战场可不是儿戏，即使是号称安全系数满点的逐火之蛾分部，一不小心，可也会全军覆没的。 “恕我直言。”听到这里的白陌有些不解：“按照布兰卡女士你的说法，包括这座往生果园与广场在内的一切具都是痕先生的财产，既然如此，那实力大不如前的他又为何要重新加入逐火之蛾？” 白陌其实是知道痕这个人物的，痕是逐火之蛾的元老级人物，同时也是塞西莉娅的铁杆支持者。 当年反叛最高议会时，痕不幸遭到隶属于议会的队长们的绝地反击，即使事后有经过治疗，依旧导致自身实力大不如前。 于是他主动申请从战斗部队队长的位置退隐，返回自己的家乡酆都，成为一名守护酆都基地的战斗人员。 “白陌先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布兰卡伸出骨感修长的玉手，轻巧地摘掉格蕾修发丝上的一片树叶：“痕他确实有继承下家里代代相传的往生果园，也可以保证我们后半生衣食无忧......但他一直都认为，与其像个懦夫一样蜷缩在安全地带眼睁睁看着他人抛头颅洒热血，莫不如趁自己还年轻，为人类战胜崩坏的事业再出一份力。” 即使提到的是两年前逝去的丈夫，美人水晶般通透的眼眸中依旧没有一丝阴霾。 仅从她略带昂扬的语气就能看出，她是打从心底为自己的爱人感到骄傲。 “是位值得尊敬的人。”白陌额首，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 但他也提示道:“即便整座广场都是你们的财产，可我还是建议下次不要再任由格蕾修这样可爱的孩子一个人在广场上四处走动。” 防人之心不可无，人性经不起考验。 听到白陌的话，趴在他背上的小格蕾修歪歪头：“格蕾修，很可爱吗？” “嗯，很可爱很可爱。”白陌抬头，亲昵地顶了顶女孩光洁白皙的下巴。 “大哥哥也很好看！” 似是感觉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够力道，格蕾修四下寻找一圈后，将视线定格在一脸微笑的美人妈妈身上，用力点点小脑袋，笃定道：“比妈妈还好看！” 哄堂大孝了属于是。 “看来这孩子很喜欢您呢。” 被拿来当参照物的布兰卡倒也没有生气，没办法，小家伙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过恕我冒昧，从您的言行举止来看，您应该也有女儿？” 这就是单亲妈妈的直觉。 “有的！” 一听到人家提起自家闺女，白妈妈瞬间就来了兴致。 他嘴一张，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将Mei抚养长大时发生的各种趣事，就连女孩九岁时还在尿床的黑历史都一并抖出。 远在逐火之蛾总部的Mei：啊、啊嘁！ 但比起这个，倾听半晌的布兰卡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请等一下，白陌先生。” 她停下脚步，染紫般的温润美眸有些迟疑，也有些失礼地上下打量起白陌来：“您......贵庚？” “四十八，问这个做什么？” 在抚养Mei之前白陌的灵魂年龄是二十四岁，现如今Mei已经二十二岁了，再加上些零零碎碎的过往，三者相加即可得出年龄。 对于与迷迭相伴的百年光阴白陌是不会算进去的，反正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听到他这句话的瞬间，布兰卡的神态立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作为一名普通人，即使保养相当得当，在十余年前生下格蕾修后，她也不可避免地向名为衰老的深渊滑落。 虽说在某些曹贼眼里这是属于成熟女人的风韵，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是直戳自己XP的萌点，但又有哪位当事人不想永葆青春？ 于是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这位未（亡）人妈妈就开始明里暗里不断向白陌打听他保养的办法。 白陌虽说有些奇怪她忽然变得热情的态度，但也将自己所谓的保养方法如实相告。 别问，问就是没有，咱家白大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还需要用后天手段去维护区区颜值？ 在两人愉快地谈天中，栽种在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不断向后退去。 大约又过去十几分钟，三人才终于抵达种植彼岸果树的庄园。 远望果林，满树银白，如白雪橙盖枝头，星星点点的绿色叶子从那彼岸花与树海中透出来，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道，构成一幅不应存于现实的绝世画卷。 白陌有些愣神，在他的印象中，自古以来与彼岸一词相关的颜色无外乎血红与晦暗。 因此，他之前理所当然地将果树想象成类似的色彩。 谁曾想，映入眼中的，居然会是一片如此纯洁美好的白色花海。 可当他眼角的余光瞥到背上陷入酣睡的格蕾修后却又有些释然，恐怕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才能成长出如此空灵纯洁的女孩。 而既然抵达目的地，白陌要做的，自然是将果实采摘回去。 在网络上，彼岸果的价格完全可以说是被炒到天价。 根据梅比乌斯的说法，这样一颗小小的果子，就能顶她所在实验室三天的研究经费。 说实话，这个价格相当不正常。 但对身为钞能力者的白陌而言，所谓的金钱也不过是一些毫无意义的数字。 他转过身，就要和身边的布兰卡洽谈一下具体的事宜。 可当那双眼失去焦距、凝望彼岸花海默默流泪的未（亡）人映入眼中的刹那，白陌立刻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重新咽回肚子里。 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 这就是曼陀罗华，即白色彼岸花的花语。 想必对于那逝去的爱人，布兰卡的内心，远没有外在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 ......不会对人妻类角色下手（划重点）的分割线...... 大约过去两三分钟，缓过劲来的布兰卡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以纤细柔美的食指拭去眼角的泪花，转过身，歉意地望向身边沉默良久的男人：“非常抱歉，让您看到失态的一面了。” “没事。”白陌摇摇头，“我有个问题想请你回答一下。” 在布兰卡神伤的几分钟里，他自然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稍微观察了一下与彼岸花相伴的彼岸果树，随后察觉到一个问题: 与花相生相伴的果树虽说美的醉人，树上却看不到哪怕一颗成熟的果实。 可既然没有果实，那她带自己过来这里做什么？买空气？ 好似对白陌的反应早有预料，布兰卡轻轻地说：“您应该很好奇吧？为何不过是一颗致幻的果实，却偏要在网络上卖出天价。” 无论再有价值，如今的这个价格也未免过于离谱，更别说彼岸果那一时三刻腐烂殆尽的坑爹性质。 且根据白陌在网络上搜集到的情报，这种果实曾经的价格还相对合理，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两年前，彼岸果的价格一瞬间提升了无数倍，就仿佛——— “是的，是我故意将价格提高到如今的程度的。” 布兰卡将鬓角的秀发撩至脑后，如画般优美的眉宇间透出一股醉人的忧郁:“为的就是打消掉人们购买的欲望，借以将彼岸果作为我们往生果园的一个象征。” “至于原因......”她幽幽一叹：“是缺货。” “缺货？” “嗯，缺货。”美人轻点矜首：“自从两年前丈夫他......以来，每逢彼岸果树成熟，都会有一神秘人士不请自来。他会将所有成熟的彼岸果一扫而空，仅留下空空如也的果树。” “有通知官方力量来解决这件事吗？” 白陌没有询问为何不直接将其下架，偌大的往生果园中种植的可不仅仅只有彼岸果树一种，如果作为品牌效应集大成者的彼岸果直接下架，那带来的必然是庄园收益的大幅度消减。 举个不算贴切却便于理解的例子：ipone手机不用IOS改用安卓系统，那你还会去买它吗？ 现在倒是都不会买了，毕竟漂亮国公司对大毛的制裁大家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想自己几千块钱买回来的东西成为废铁。 “有通知过官方来解决这个问题，但哪怕是由崩坏能适应者们组成的精英小队，依旧连那位大盗先生的影子都看不到......无奈下，我也只能将果实的价格抬至天价，借以避免让人察觉到真相，保持住往生果园的招牌。”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些成熟的果实都已经被那个大盗收走了。”白陌蹙眉，他倒不至于霸道到用威光律令这些果树重新生长，只是有点惋惜自己白来一趟。 “这倒不是。”布兰卡摇摇头:“大概还有三天才是这些孩子的结果之日，您之所以没有看到果实，是因为它们还没有产出。” 她转过身，白皙的软手交叠在小腹处，向白陌深深鞠躬：“所以白陌先生，正如之前谈好的那样，就拜托您将这位神秘的盗贼先生带到我的面前了。” 微风带起她冰蓝的发丝，与纷落的花瓣糅杂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让人心旷神怡。 但—— “之前谈好的那样？”白陌一愣。 “诶？可是梅比乌斯博士她明明——”布兰卡瞪大紫水晶般的美眸，连胸前深邃在鞠躬的过程中递入男人视线这点都浑然不觉。 “......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仅一瞬间，白陌就理清两人之间的诧异点在哪里。 毫无疑问，这是作为中间商的梅比乌斯不讲武德。 她早已知晓布兰卡这边面临的窘境，又从其他人那里得知白陌此行的目的。 所以顺水推舟，向布兰卡卖了个人情。 之前白陌认为购买彼岸果需要的是金钱，所以在布兰卡的带领下前来果园时，他的想法是果实已成熟，自己出钱购买即可。 实际上，梅比乌斯自顾自地将「支付金钱进行交易」，更改为「替布兰卡解决掉果实大盗这一难题后，由她将彼岸果作为报酬奉上。」 因此，布兰卡才会提前三天带白陌过来，为的就是想要让他调查一下案发现场，进而寻找一些盗贼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并为之后的抓捕进行一定的布局。 而不是像白陌想的那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既然能作为梅比乌斯曾经的助手，且还被她评价为难得的逸才，布兰卡自然也是一位难得的聪慧之人。 她几乎立刻明白这之中的弯弯绕绕，白玉无暇的俏脸上浮现出两道艳丽的嫣红。 朱唇轻启轻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天地间仅剩下格蕾修似有若无的轻柔鼾声，与微风拂过花海的簌簌声响。 这份怡然自得的尴尬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白陌最终还是选择答应下布兰卡的委托。 这倒不是因为他和作者一样有那魏武遗风，而是他潜意识里就没有将梅比乌斯看做是外人。 因此，即使是被算计而接下的委托，他心里也没有不快。 这是在一百八十余次轮回中，上百年的陪伴中缔结下来的，无可替代的羁绊。 况且这事到底是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仅仅只是为了取走些彼岸果，他白陌难道就要亲自动身前往上千公里外的酆都城一趟？ 买果子也好，抓捕犯人也好，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做主线任务时，顺手接下的支线任务。 完不成就咕了它！ 第三章·「被小白弄了一身牛奶的小岛爆爆娅」 “感谢您的慷慨。” 见他答应下来，布兰卡在安下心来的同时，心里却浮现出一丝对白陌的好奇。 情感上作为过来人的她在与梅比乌斯联系的时候就有察觉到，即使嘴上对眼前的男人各种diss、恨不得将他贬低为天地间最差劲最糟糕的混蛋。 可在蛇蛇心里，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却远远超出她自己的想象。 时至今日，第一研究所，或者说梅比乌斯所在的实验室依旧是逐火之蛾中，D级人员耗费最多的部门没有之一。 这说明她的本性不仅没有发生改变，反而在成为融合战士，接触人为崩落后变得更加晦暗、阴郁与深沉。 但能让这样的她如此信任，乃至于不留余力的推荐...... 剪水秋眸轻眨，布兰卡重新看向正与醒来的小格蕾修嬉戏打闹的男人，抿住唇瓣，在心底低低地述说： 希望被博士如此信赖的您，能帮帮科斯魔那个孩子吧。 ...... 酒吧里的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窗户都拉上了窗帘，从外面只能看到一道剪影。 然而即使只能看到个轮廓，却依旧掩盖不住对方身段的妖娆与窈窕。 坐在吧椅上的白陌四处打量一番后，将视线集中在面前的调酒师身上:“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搞副业，是塞西莉娅发的工资不够开销？” 看似大众化的考究工作服衬托出调酒师近年来愈发完美的身段，笔直站在吧台后的少女擦拭着手中的高脚杯，点有美人痣的唇角浮现出令人迷醉的笑。 “仅仅只是个人爱好罢了，但我确实没想到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大驾光临，真是令蔽舍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哎呦！” “别装蒜，你也算是半个我看着长大的，扯这些弯弯绕的东西干什么？”收回敲打调酒师的手，白陌瞥了她一眼：“怎么样，在成为融合战士后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黛丝多比娅。” 在接下布兰卡的委托并与试图开启自动跟随却被亲妈Gank的小格蕾修告别后，白陌就来到酆都一家名为Raven’s的酒吧。 而这间酒吧的主人，正是面前捂着额头俏皮吐舌的小岛爆爆娅。 第七次崩坏至今已过两年，伴随融合战士技术愈发的完善，科学部之后又有进行过数十次的超变手术。 而黛丝多比娅，就是其中个位数的生还者之一。 她体内融合的是名为「帝释天」的帝王级崩坏兽，这种崩坏兽因子不仅极大幅度地提高了少女的实力与上限，还增幅了她本就强悍的念动力，让她足以轻松应付审判级崩坏兽。 同时，帝释天因子还让她能够干扰与接收崩坏兽的信号，连接它们的感官，以此改变它们的行动，甚至操纵其中的某些个体向它们的同伴发出指示。 虽说操控范围仅限于下位崩坏兽，但那也是一股相当强大且万用的能力了。 近来梅比乌斯所在的第一研究所就想要通过解析出黛丝多比娅操控崩坏兽的能力，进而将其推广开来，达到人为控制崩坏兽的目的。 作为崩坏蹂躏世界的爪牙，崩坏兽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要比死士多得多强得多。 如果真的能够兵不血刃地操控它们，那必然会带来极大的便利与好处。 顺带一提，逐火之蛾内部也有人想要凭借该能力人为地培养或制造一些崩坏兽，将它们变成战士们的伙伴与坐骑。 cece～ 可惜的是，目前为止，这项名为「崩坏兽宝可梦」的计划目前依旧毫无进展。 没办法，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还是太少，少到连建立比对模型的基准都不达标。 “我觉得吧，我的白大老板。” 黛丝多比娅没有直接回答白陌的问题，她一边往手中刚刚擦拭干净的杯里注入热牛奶，一边略带抱怨地诉讼道： “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没错啦，但长大的渡鸦可是会远走高飞的！总是用对待小孩的态度对待我们，那是不是有点——嗯哼？对吧～” 说到最后，她反倒是冲他挤眉弄眼起来。 反正酒吧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担心自己俏皮的模样被别人看到。 熟悉白陌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喝酒，也因此，即使酒吧开在远离总部的酆都，黛丝多比娅依旧时刻有备好牛奶。 或许连少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心里一直都想让这位长辈来自己经营的酒吧逛逛。 闻言，接过酒保少女递来的热牛奶放在唇边的白陌嗤笑一声：“对待小孩怎么了？在我眼里，你们依旧是一群一点也不成熟的小混球。” “于是就和您眼里一点也不成熟的小混球做那种涩涩的事情？零下三十度诶！真亏您老人家能插進去，我在那家伙身边待一会儿都冻的头皮发麻！” “噗！咳咳咳咳咳！你怎么知道的？！”口中的牛奶，直接喷了出来。 “怎么知道的？拜托！您应该问怎么可能不知道？”被他喷了一身的黛丝多比娅一脸无语地咽下嘴里的热牛奶：“就弥赛娅当初那副傻了吧唧的嘤嘤作态，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肯定发生了点什么！而能让她变成这幅模样的理由，除去你们之间的关系进行突破性（物理）进展，那还能是什么？” 在酒吧昏暗暧昧的朦胧灯光下，湿哒哒的乳白色液体顺着酒保少女精心修剪过的鬓角与唇角滴滴哒哒滴落在地，外加前胸处同样沾染上汁液而透出内部黑色蕾丝的白衬衫，莫名的有些——好吧我是说相当令人血脉喷张，恨不得立刻越过吧台和这位玩制服诱惑的湿身美少女玩一些有助于人类繁衍生息的小游戏，并在空无一人的酒吧内四处留下两人运动的痕迹。 但我们的小白同学显然不会是那种被区区柰子与湿身Play诱惑的铁Five，他现在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进行一个灭的口，或者来一次久违的物理性失忆。 注意到白陌无比危险的眼神与缓缓抬起、看似没有丝毫威胁的半合手掌，小岛爆爆娅整个人一哆嗦，五官端正地俏脸上立刻浮现出讨好意味十足的从心笑容。 现如今，成为融合战士后接受白陌的律令已然是一道必要的工序。 这样做能够让融合战士们在人为崩落的状态中保持理性，而不是在陷入不可控的状态后san值归零疯狂暴走滑落深渊最后向本应守护的人们反戈一击。 也因此，黛丝多比娅能知道，面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让人不由得夾緊雙腿的颜王帝君，本质上到底有多离谱。 而在十五岁加入逐火之蛾后就一直跟在白妈妈身边长大的她也知道，想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没有什么会比谈论正事，而且是与自身安全息息相关的正事更加靠谱。 因此，少女立刻回答道：“帝释天因子与我的相性相当高，至今为止别说是不良反应，就连身体方面的异变都没有发现。” 说实话，黛丝多比娅还是蛮想自己身体也出现个异变什么的。 这倒不是说她也想要时时刻刻零下三十度，而是某只妖精小姐的「副作用」实在是太太太太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成为融合战士的人们基本可以说是以肉身横渡冥河的超凡存在，只要不长时间进行极度消耗本源的行为，比如使用千界一乘不间断观察异世界五万年，他们的寿命足以称之为不朽。 但长寿归长寿，好身材还是要自己保持的鸭！脸蛋什么的也是需要自己保养的鸭！ 好羡慕鸭！ 好想要鸭！ 为什么爱莉希雅的副作用那么棒鸭？！ 讲个笑话，妖精小姐进行超变手术后有副作用。 当然，就算副作用真是零下三十度她其实也不怎么怕。 大不了就...... 想到这里，少女若无其事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性格认真且还关心孩子的白妈妈自然不知道对面在想什么，注意力被转移的他立刻说：“有什么疑惑可以找我，对于帝释天的性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 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是第五次崩坏时，第一次出现在逐火之蛾的观察范围内。 由于本源在桃花源事件中大幅度衰减，冰之律者的能级相当羸弱，也只能说是勉勉强强达到律者及格线的2000HW。 或许是为了弥补这份不足，第五次崩坏诞生的崩坏兽数量众多且极其强大，光是探明的帝王级就有二十只以上。 而领导祂们的，就是帝释天。 没错，明明只是帝王级，却能领导其他帝王级乃至审判级崩坏兽向逐火之蛾的大部队发动进攻。 这正归功于祂那干扰与接收崩坏兽的信号、连接它们感官的能力。 祂就像一个中枢，统筹规划着战场的一切。 由于大崩坏引发的冷气冰封了近三分之二的恒河平原，蔓延的超低温与反射光令逐火之蛾引以为傲的轰炸与定位能力失去效用，再加上帝释天如瑞士军刀般精准的指挥，战斗部队逐渐被逼入绝境。 于是参谋部命令部队兵分两路，其中一路作为诱饵来牵制帝释天与祂铺天盖地的崩坏兽潮，另一路则直奔冰之律者的所在地，试图执行斩首战术。 “当初我就在作为诱饵的队伍里，因为我用念动力制造的众多人型可以分散逃跑......哦对了，还有痕大叔与科斯魔。”黛丝多比娅略带怀念地说：“弥赛娅倒是被分配到斩首小组里去了，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绝对主力。” “但她主动跑去当诱饵了。”白陌撑着下巴一脸牙碜。 数体审判级加数十只帝王级组成的崩坏兽潮与削弱过的冰之律者，哪边危险自是不用多提。 “是啊，那个笨蛋白毛女......”少女语气中的怀念绝非是对那群将自己一行人当做诱饵的逐火高层，而是对那个明知当诱饵更危险，却还是扛着大剑大大咧咧冲过来挡刀的白毛团子。 帝释天可不傻，作为崩坏兽总指挥的祂根本没有和冰之律者待在一起，而是在远离她数十公里外的地方潜伏起来，以免被突袭小队连律带兽一锅端掉。 因此，弥赛娅在当时的行为绝对称得上是「找死」。 但她还是这样做了，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等一下！”这时，想起什么的黛丝多比娅忽然瞪大双眼：“您刚刚说您老人家对帝释天比谁都了解？” 她可还记得，第五次崩坏时，作为诱饵的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正是包括数体审判级崩坏兽组成的庞大兽潮由于不明原因土崩瓦解。 事后经过调查，会这样的原因，是帝释天与冰之律者在同一时间被不同的人一击毙命，仅留下祂们一点也不完整的尸体。 “谈论这个没有意义，你刚刚有提到「科斯魔」这个名字对吧？” 白陌对此不可置否，以态度上来说，明显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给予更多的讨论空间。 读气氛自小到大都是黛丝多比娅的强项，见白陌不想讨论这个，她轻描淡写地揉过话题:“科斯魔啊？刚刚是有提到他......怎么，有事？” 她从吧台下取出毛巾，旁若无人地擦拭起身上的牛奶。 但擦拭片刻后，感觉再怎么弄也弄不干净的少女索性直接当着白陌的面把外面的衬衫脱掉，露出那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与纤细锁骨下一对傲然挺立的雪腻奶脂。 黑色蕾丝，超大胆的。 但不得不说，将衣服脱掉后，擦拭起来确实方便不少。 白陌单手撑着下巴，看似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没事，就是有些好奇科斯魔两年前离开逐火之蛾后一直都在做些什么。” “......不是，我说我的白大老板。”正在擦拭头发的少女虚眼看他：“您知不知道您其实很不适合撒谎？在意那孩子的动向就直说呗？我还能瞒着您老人家不成？再说，就算我真瞒着，您不也能用您那个律令......啊对，律令！用这玩意强迫我玩真心话大冒险。” “如果不是特别有必要，我很少会对人使用律令。”既然被拆穿了，白陌倒也懒得再掩饰什么。 他淡淡道:“黛丝多比娅，你之所以会在酆都开这间酒吧，为的就是照顾当做弟弟看待的科斯魔，没错吧？” 第四章·「答应我,不要做舔狗!做舔狗,没好果汁吃的!」 科斯魔，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原逐火之蛾战斗部队中的一员，同时，也是由乃的弟弟。 由于年龄不达标，比起其他幸存者，科斯魔加入逐火之蛾的时间要稍晚一些。 不是所有人都和那时的Hua一样亲眼见过「未名神」，能破例以初中之龄加入逐火之蛾的。 也因此，在他加入逐火之蛾时，在风之律者讨伐战中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弥赛娅就已经是战斗部队的队长了。 得知科斯魔加入逐火之蛾后，弥赛娅立刻动用关系将他掉到自己所在的北欧支部。 再怎么说也是由乃的亲弟弟，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自己的亲弟弟，于情于理，少女都自认应该好好照顾一下这个明明有大好青春不去挥洒，却选择加入战斗部队抛头颅洒热血的傻哔——愣头青。 于是乎，科斯魔加入逐火之蛾后的第一次训练，就以被四年级学生弥赛娅下士当众训哭四次的世界名画告终。 你这是什么样子？那目光，那眼泪，又是怎么回事？你的这些眼泪能拯救地球吗？ 好在这孩子心态不错，即使哭哭啼啼地回到宿舍，第二天依旧精神饱满地前往训练场自虐。 对于这点，弥赛娅一边表示孺子可教，一边暗暗在训练上加大难度。 好吧摊牌了，她就是想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知难而退，回家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度过余生。 说她自私也无所谓，弥赛娅不想让挚友的弟弟站在与崩坏战斗的最前沿。 她已经对不起由乃，绝不能再让她的弟弟再出事了。 但最后，弥赛娅还是妥协了。 这孩子天赋实在太强，强到她使用所有手段刁难也只是哭唧唧一阵，随后继续迎难而上。 不仅如此，他的性格还执拗的不行。 每当感觉自己坚持不住后，科斯魔就会跟当年闯十二宫时大吼纱织小姐的青铜五小强一般，一边念叨姐姐的名字一边继续做加把劲骑士。 久而久之——诶！就混成第一了！ 而且这个第一还没有任何同期不服，弥赛娅怎么折腾的科斯魔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换成他们，估计半天就得跪地求饶高呼弥姐不要啊。 折腾到最后，弥赛娅也放弃了。 她是按照自己当年刚加入逐火之蛾时训练难度的三分之二，也就是其他人的一倍来要求科斯魔的，既然这孩子能坚持下来，那代表他就是这块料。 随后在弥赛娅的领导下，科斯魔参加了包括苏摩讨伐战、Nya不勒斯守卫战、第五次崩坏等等九死一生的惨烈战役。 如果按照正常发展，拥有如此天赋与心性的科斯魔必定成为战斗部队中又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既然都说是按照正常发展，那肯定就是中途出了问题。 由于未知原因，科斯魔于两年前离开逐火之蛾，至今下落不明。 ......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上身作比基尼打扮的黛丝多比娅翘起如罂粟花般艳丽迷人的嘴唇。 她伸出纤细修长的食指，轻轻点起男人精致的下颚：“我说啊，我的白大官人～科斯魔那孩子的动向我倒也不是不能和您老人家谈谈......但咱自小到大向来都不做无本买卖，作为换取情报的代价，您又打算支付什么作为报酬呢？嗯？” 她一边说，手一边向白陌下身探去。 动作妩媚诱惑且暗示意味十足，像极了勾引有妇之夫与之共渡良宵的风尘女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反向曹贼。 ‘啪！’ “说正事呢。”知道少女在开玩笑的白陌拍开她那试图犯下作乱的小手：“我既然能坐在这里跟你提起科斯魔这个名字，就是代表我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找到他这个人，来这里也只是想看看你这几个月没回过总部的熊孩子在忙活什么罢了。” 比起其他人，同龄或一辈人自然更容易走到一起。 当年几人加入逐火之蛾时，战斗部队可有近三分之二掌握在最高议会手里，排资论辈现象相当严重，黛丝多比娅几人会团结起来理所当然。 “......您还有什么东西不知道的吗？”调酒师小姐颇为怨念地别过头去，也不知道这份怨念针对的是对自身情报网疏漏的叹息，还是明明自己都做出这幅姿态，某人却依旧如此不解风情的暗叹。 嗯，请让我们无视掉少女那听到「只是想来看看你」这句话后，一瞬间红到耳根的美艳脸庞。 “不知道的东西？那多了，宇宙的尽头、繁星的总数、下次高考时的压分题题目、圆周率小数点后第114514位是哪个数字、该怎么回家，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来，过来。”白陌拿起手巾。 “哦......”黛丝多比娅听话地凑过去，任由他隔着吧台擦拭起自己脸上残余的牛奶。 在白妈妈熟练的手法下，调酒师小姐先是下意识露出猫猫被撸时的软乎乎表情，随后眼神一凛认为这样认怂是不对的不应该如此堕落！再然后依旧沉迷在白妈妈仿佛蕴含魔力的温柔擦拭中。 没救了，放弃了，等死吧。 待到擦拭的干干净净，白陌才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他拿起湿漉漉的衬衫蒸干，重新披在少女身上，遮挡住她那凝脂般细嫩的香肩：“科斯魔我不太熟，而且情报的调查是有局限性的，过于站在第三者视角而忽略当事人的意见反倒不美。” “所以您是想让我将他带到这里来，亲自盘问一下他为何要偷走往生果园的彼岸果？”正在系扣子的调酒师少女撇撇嘴：“那抱歉，做不到，现在我可打不过他。” 很明显，作为痕一直以来的战友，黛丝多比娅自然也认识作为他妻子的布兰卡，且还知道果实盗窃案犯人的真身就是科斯魔。 “嗯？”白陌轻咦一声，黛丝多比娅再怎么说也是位强大无比的融合战士，即使在逐火之蛾，能稳胜过她的也不过十人。 可很快，想到什么的他眯起异色的眼：“融合战士？” “是的，融合战士。”系好胸前最后一枚纽扣的少女点点头，颇为无语地讲述起自己经历的过往：“大约在半年前的某天，那时我刚刚执行完任务，打算趁下个任务的隙间在这里小酌一杯......结果才刚推开门——您猜我看到了什么？” “曰。”言简意赅。 “我看到了毗湿奴！辣么大一只毗湿奴！”黛丝多比娅双手伸直，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当时祂就蹲在酒吧的角落用那双血红血红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说好的穹顶系统天下第一呢？您能想象我当初是怎么个心情吗？我连给自己的后事都准备好了！” “不对吧？”白陌蹙眉：“半年前的你已经是融合战士了，如果只是毗湿奴这种程度的崩坏兽，你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与后文明那只才成长到帝王级就被天命回收，成为德丽莎融合素材的菜鸡不同，前文明的毗湿奴足足成长到审判级才被逐火之蛾击败回收。 那位叛变的玛基博士正是将毗湿奴的细胞与代号「西琳」的实验品融合，并在那之后不间断地喂食她包括魔龙贝纳勒斯在内的各种崩坏兽身体组织，试图培养出足以与律者抗衡的人类最强兵器。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但对黛丝多比娅而言，审判级，确实是不够看的。 “审判级？不不不白大老板，您得明白，审判级只是毗湿奴被捕之后的级别！理论上来讲，只要祂还能吃，那祂的潜力就是无穷的......对，就像一只巨大无比且没有屏幕限制的贪吃蛇。” 黛丝多比娅叹息一声：“我遇到的那只是末法级，不过他其实不是崩坏兽，而是处在崩落状态下的科斯魔。” 这也是她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半年前对还是普通人的科斯魔进行过超变手术，让他成为融合末法级崩坏兽「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 白陌将手中擦拭干净的高脚杯放在桌面：“现如今，拥有类似技术与条件的人除去那位依旧下落不明的玛基博士，也就剩下梅比乌斯......你有问过科斯魔是谁给他做的手术吗？” 一般情况下，听到这条情报的人绝对会将手术者确定成叛逃已久的玛基博士。 但一想想梅比乌斯的奇葩画风，那谁都会在这个手术者后面打上一个问号。 偷偷给别人做实验结果一不小心玩脱翻车，这种事和梅比乌斯的画风却是莫名的匹配。 而黛丝多比娅的回答也印证了白陌的猜想。 “没错，就是那位。”少女干巴巴地趴在冰凉的吧台上，任由那两团有百分之九十八概率崩开纽扣的大白兔挤压成香香软软的柿饼。 ‘所以她（梅比乌斯）才会一反常态地拜托我弄些彼岸果回去。’ 男人心下了然，梅比乌斯恐怕早就知晓这其中的弯弯绕，也知道科斯魔就是偷走果实的人。 她预料到想要彼岸果的白陌一定会与科斯魔对上，所以才想要借他的手来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白鼠。 有时候白陌就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总是遇不到那种爽文小说里的无脑系白痴角色，一个个的都心机颇深，三言两语间就给人下套。 如果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一部小说，那这本小说的作者绝对是个见不得笔下人物弱智的强迫症患者。 “我是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要成为融合战士啦！明明都离开逐火之蛾两年了......” 颇为沉闷的声音从黛丝多比娅那边传来：“什么都不跟我说，平均一个星期也才过来一趟，来了之后什么都不说就自顾自地坐在那里，想要问问也一言不发，真白瞎人家特地在这里开的这家酒吧！” 黛丝多比娅自小就喜欢孩子，她能将Hua照顾的无微不至，也能对和Hua年龄差不多的科斯魔关爱有加，哪怕她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 嗯，大不了多少（指如今至少D罩杯）。 但明明都一直在默默付出，结果却连一句‘多比娅姐帮帮我！’都换不到，这着实让少女心里呜哇呜哇地难受。 没错，黛丝多比娅需要的从来都不是科斯魔的关心，也不是所谓的真相。 她只是想让那孩子能在危难之刻想起自己，像被人欺负后找家长的小孩子那样跑过来向自己求助一声而已。 只要这样，她就会倾尽全力地去帮助他。 因为她将他看做是自己的亲弟弟，就像将Hua看做是自己的亲妹妹那般。 却不曾想，居然连只有这种程度的羁绊都建立不起来。 瞧见这姑娘整个人都颓废成一直败犬，白陌耸耸肩：“往好点想，指不定是人家不想将你牵扯到麻烦的事件里，才故意对你摆出一副雨女无瓜的高冷姿态呢。” “———真的假的？您没骗我？” 调酒师小姐虽说还趴在那里，脸蛋也依旧贴在冰冷的台面上，头顶那搓毛却颇为人性化地抖了抖。 “我就随便一说，你就随便一听，反正小说漫画里一般都是这么设定的。” 姑且安慰黛丝多比娅一下后，白陌摸出自己的手机，拨通梅比乌斯的电话。 既然确定梅比乌斯知道什么，那白陌也懒得再去调查，直接问本人多好？ 小白同学的思考回路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逐火之蛾总部，第一研究所，梅比乌斯的实验室中，手持手术刀的返老还童大学蛇正在克莱茵等助手的配合下，对一位倒霉到极点的D级人员进行一场既不人道也不尊重生命的小手术。 超变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太低了，为了提升，她必须要多进行一些人体实验，进而为融合战士的理论查缺补漏。 由于Mei还需要统筹科学部的大局，这项工作也只能交给梅比乌斯自己来。 除去那位理论上同样能够制造融合战士的玛基博士，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们两个能够进行超变手术了。 第五章·「两年前的酆都惨案」 “真是烦人......还没到疼的步骤呢，能不能冷静些？克莱茵，止血钳。” 在充斥实验室的高昂痛呼与咆哮声中，梅比乌斯面不改色地切掉D级人员身上的某个零部件，语气显得颇为不耐。 是，为得到手术过程中实验人员的清醒反应而没打麻药这点是我不对，但你也不用叫的这么丢人吧？ 跟在她身边的克莱茵面不改色地递上止血钳，她当梅比乌斯的助手已经当了快九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到过？ ‘嗡——’ “嗯？”听到意料之外声音的蛇蛇蹙起眉，她摘下手术用的一次性手套，随手从兜里摸出震动模式的手机想要挂掉。 但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姓名与头像后，她犹豫半晌，居然在克莱茵淡定转惊悚的小眼神中拨通了电话：“有事？我在忙。” “忙？那我待会再打过来。”听到这话，身在酆都的白陌说着就要挂掉电话。 “还行吧！不算太忙！有事说事——克莱茵，将撑开器递给我。” “好的，博士。”克莱茵这回可是真长见识了，九年来，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博士在手术时干其他事情的。 梅比乌斯转身将手机放到一旁的工具台上，现如今的科技已经让打电话从单纯的语言变为两个全息投影在交谈，白陌那边能直接看到这边的一切景象。 因此，他也不废话：“科斯魔的超变手术是你做的吧。” “嗯，是。”语气淡然。 “科斯魔是盗取彼岸果的元凶这件事你也知道吧？” “嗯，知道，怎么，生气我算计你喽？”语气看似淡然。 “确实有点。” 酒吧内，白陌在酒保少女暧昧揶揄的目光中叹息一声：“下次要是想要找我办事直接说就好，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呵呵，我直接说，你就能帮我做事？”梅比乌斯嗤笑一声，精致端正的惊艳五官故意扭曲出一个不屑的嘲讽。 一旁的克莱茵瞪着一双死鱼眼，她一眼就看出自家博士看似淡定，实际上在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顿时紧张的不行。 即便如此，梅比乌斯进行实验的手依旧稳健。 这就是最顶级的素养。 “能。” 白陌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这是在那一百八十六次轮回中缔结下来的羁绊，是渗入骨髓的相濡与宠爱。 “啊啊啊啊啊啊！！！！！” 躺在手术台上疯吃狗粮的D级人员疯狂哀嚎，他眼睁睁看着梅比乌斯手一抖，将他的大动脉给咔嚓成两半。 “鬼叫什么？手术已经过去大半，镇定剂也给你准备好了，再叫就不打了，让你继续享受此刻的感觉。” D级人员立刻用力闭上嘴，心里不断埋怨过去的自己为什么要贩毒。 只能说死了活该。 “克莱茵，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博士。”克莱茵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之前一直也是这样，剩下的手术部分都在她的任务范围内。 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梅比乌斯转身，向实验室外走去。 她先是去旁边的更衣室换下沾满D级人员血液的手术装，摘下头顶的一次性手术帽（绿），随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脱下常驻的白大褂挂在衣架上，才反身坐回电脑椅后才重新看向白陌的投影： “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是，你说的那两个我都清楚，但也仅此而已。” “细嗦。”全程围观大学蛇更衣的小白同学面不改色，更刺激的他又不是没见到过。 “大概在半年前，科斯魔主动找上门来，说可以以配合我进行实验为条件，让我给他进行超变手术。” 梅比乌斯翘起踩着高跟的天鹅腿，头枕在人体力学椅的靠枕上，自顾自地旋转起来：“像他那样天赋极高的个体可不多见，外加他两年前就主动退出逐火之蛾没有备案，这么个小白鼠我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然后他就把你给咕了，是吧？” “没错，随便你笑吧！”蛇蛇双手抱胸，侧过头，用力瞪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黛丝多比娅居然从这一眼中捕捉到了些许撒娇的意味，这让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八卦起来。 有一腿（卷舌）～～～ 对此浑然不觉的梅比乌斯继续说:“那时的我想要效仿玛基博士制作「西琳」那样制作出一个拥有无限潜力的实验品，所以我特地从样品库里偷——取出毗湿奴的基因样本融合进科斯魔的体内。” “手术出乎意料地成功，科斯魔继承了毗湿奴吞噬崩坏兽进化的能力。”她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冲杯底塞西莉娅同款的Q版小白陌图案笑了笑，借以缓解自己内心中的郁闷：“然后他就跑掉了，而且一跑就是大半年，至今依旧逍遥法外。” 梅比乌斯还有一点情报没说，理论上来讲，刚刚进行过超变手术的科斯魔是赢不了身为老牌融合战士的她的。 是她自己迫不及待地放出饲养的数百崩坏兽任由对方吞噬，结果硬生生将人家从原本的审判级堆砌到如今的末法级。 外加她本就是私下进行的超变手术，不太好向逐火之蛾报备，只得任由科斯魔浪迹天涯。 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大概就是她。 “这部分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白陌若有所思：“那科斯魔他为何要去偷取彼岸果？” “这大概就和两年前发生在酆都的那场事故有关了。”梅比乌斯说：“两年前的那次特大危机事故，即使以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女儿「玩」的阿宅程度......应该也听说过吧？” 她有些不快地眯起眼，与黛丝多比娅一样，她也察觉到弥赛娅与白陌之间的关系了。 毕竟弥赛娅的体检是由她负责的，而少女在第一次后——嗯咳，懂得都懂。 “「酆都惨案」，对吧？”白·魂钢级直男·女性英桀征服者·给终焉戴绿帽的人·陌完全没听出来。 “对，正是时至今日依旧成天被塞西莉娅拿来当典型的酆都惨案。” 梅比乌斯放下马克杯，续满：“酆都基地一千三百六十八人无一生还，殃及范围达到三分之一市区，造成数万人的不同损伤，经济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我记得布兰卡有说过，她的丈夫痕正是在两年前过世。” “没错！” 蛇蛇打了个响指，语气低沉：“布兰卡的丈夫痕正是在那场事故中丧生，时至今日，逐火之蛾依旧没有人发现他的尸体，和他同一个适应者小队的两人一样。” 同为早期加入逐火之蛾的那一批人，她和痕还是比较熟悉的，虽说他拐走了自己的助手。 “痕与另外两人？” 保护超级都市基地的适应者小队都是以四人为基准组成队伍，根据梅比乌斯的说法，痕小队死亡的是包括他在内的三人，那最后的那一人又是——— “小队的最后一人是科斯魔，没错吧？” “没错，正是他。”梅比乌斯点头：“两年前正是他向外界传递出「审判级崩坏兽·夜摩天暗中控制酆都基地」的情报，逐火之蛾才能将酆都的损失压制到最小。” 即便这样，基地内的人员依旧无一生还。 “在当时，那孩子还被人们称为英雄呢！拯救酆都的英雄......” 白陌身旁的黛丝多比娅轻轻说：“谁曾想，在那之后仅过去半个月，他就提交了离开逐火之蛾的辞呈，彻底淡出人们的视线......我经过许久的调查才终于确定那孩子又跑回酆都这边，所以才会在这里开间酒吧，偶尔过来照顾他一下。” 白陌点点头，心里梳理起这次事件的时间轴: 根据两人的说法，两年前的公元2018年，布兰卡的丈夫「痕」与他的下属「科斯魔」就职的酆都基地被审判级崩坏兽「夜摩天」通过某种手段入侵并纳入掌控，想要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却没想到那时还只是个崩坏能适应者的科斯魔居然逃出生天并向总部通风报信，接着夜摩天便引发了导致数千人死亡、数万人受伤的「酆都惨案」后被逐火之蛾全力歼灭。 事后被奉为英雄的科斯魔则因不明原因离开逐火之蛾，并在半年前主动找上梅比乌斯进行超变手术，成为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 “所以说，布兰卡从一开始就知道盗贼的真实身份。” 怪不得委托白陌时布兰卡用的词是「将盗贼先生带到她那里」，而不是直接送到监牢。 想要和曾与爱人共事过的科斯魔见上一面，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可成为融合战士的科斯魔又实在太过强大，而且出于某些原因不想要与她相见。 所以在听闻梅比乌斯讲述白陌的存在后，她才会以彼岸果为报酬向他发布委托。 那么问题来了，又是什么让拥有英雄身份的科斯魔不惜离开逐火之蛾重返酆都，每年盗取果实的同时却又不肯与布兰卡相见，同时还在半年前主动寻找梅比乌斯寻求力量呢？ 白陌随手挂掉电话，转身看向一旁的黛丝多比娅。 盯—— 半晌后，受不了他视线的调酒师小姐微红着脸别过头去：“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人家陪你去找科斯魔总行了吧？真是的，就会为难人......” “这倒不用，找个人而已，酆都就这么大，随随便便就搞定了。” 男人却出乎意料地否定：“我只是想问问如果那孩子闭口不言，我以打不死为基准揍他一顿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从之前的交谈就能推断出，科斯魔绝对是个沉默寡言的孤僻性格。 对于这种类型的家伙白陌要么威光伺候要么物理超度，但最好还是跟作为他义姐的黛丝多比娅打声招呼。 当然，就算她不同意，白陌肯定也是会下手的。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不是，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跟着去吗？” 听到这话的调酒师小姐，同第一研究所内被唐突挂段电话的梅比乌斯一道猛翻白眼：“不过话说到前头，我只知道他偶尔会去的几个地方，无法确定他人到底在哪。”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我既然能找到这里，自然知道该怎么找到科斯魔。”白陌心道这孩子小看谁呢？ “话说我突然有个问题啊白大官人。” 黛丝多比娅从吧台下取出一件鸦羽状的深色紧身皮衣，当着男人的面若无其事地换起衣服来：“按你之前的说法，布兰卡压根就没有和你提到过科斯魔吧？那你怎么能找到和他关系匪浅的我？” 她倒是一点也不害羞，反正还在总部时更刺激的都做过了。 别问，问就是按摩即能促进发育，还能预防乳腺癌。 D是揉出来的。 “因为我来酆都买果子只是附带，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带某个关心弟弟的傲娇姐姐，来看看她那许久未见的白痴弟弟。” 白陌如此回答，而在他帝君神装同款风衣的衣摆下，载有由乃小姐灵魂的天火双枪逸散出点点温暖的星火。 ...... 最终，前去寻找科斯魔的依旧只有白陌一个人。 这倒不是说黛丝多比娅临时变卦，而是在两人离开酒吧时，她的通讯器上忽然接到传讯，通知她临时返回酆都基地一趟。 再怎么说也是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黛丝多比娅可不是平白无故就能滞留酆都半年的。 包括酆都在内，周遭七八个超级都市的治安具都由她负责。 只要这些基地检索到无法力敌的强敌，就立刻会向她发送信息与目标，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 因此，即使心里再不愿意，黛丝多比娅依旧在请求白陌不要下狠手后，揉着被他不轻不重打一顿的小（其实一点也不小）屁股悻悻地踏上返回酆都基地的路途。 见碍事的人离去，白陌转身拉开车门，向酆都城区四环外的泰山街道驶去。 根据他手头上的情报，科斯魔就住在泰山街道中央名为「旭光」的小区，门牌号是5号楼4单元1805。 不多时，他就抵达了目的地。 似是感应到什么，腰间的天火双枪也隐隐震动起来。 “别急，马上就到。” 站在305号门口的白陌随手抚摸了一下载有由乃灵魂的双铳，伸出手，友善且礼貌地敲敲门。 ‘咚咚咚！’ ‘duang！！！’ 足足等待有一分钟后，感知到房间内部明明拥有生命气息却不给自己开门的白陌，直接抬脚将门踹开。 第六章·「逐渐饿堕的由乃」 白陌之所以会携带载有由乃小姐灵魂的天火圣裁前往酆都见她弟弟科斯魔，其实源于一个小小的巧合。 由乃这女孩看似柔柔弱弱实则性格相当要强，这从她死活不肯让白陌给她制造出一个身体这点就能看出来。 也因此，即使早已知晓自己的弟弟科斯魔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女孩依旧完全没有向包括弥赛娅在内的其他人说出自己想要看看他的心里话，哪怕得知这孩子由于不明原因离开逐火之蛾后也是如此。 根据她的说法，亲人之间是有特殊感应的，成为灵体后这份感应更是放大了数倍。 她能感觉到科斯魔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就已经足够足够的了。 但人都是傲娇生物，说归说，少女内心中肯定还是期盼与那个小时候就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小家伙重逢的。 那可是她仅存的家人。 前面有说过，白陌会带由乃前往酆都见她弟弟，其实源于一个小小的巧合。 这个巧合说起来其实还蛮奇葩的: 一个星期前的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白陌与弥赛娅在她的房间激战正酣时，感觉自己遭不住的白毛团子惯例地将由乃甩出来顶岗。 地球的先贤曾说过，Indnow是距离非男性内心最接近的地方。 在小白同学的猪突猛进下，双眼失去焦距与高光的由乃小姐，几乎毫无保留地将压抑许久的担忧述之于口。 没办法，大陆级の冲击过于恐怖如斯，人姑娘都创成泡芙了，更别说还能留下什么理智来。 得知这件事的白陌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由于白毛团子一遭不住就将身体甩锅的不地道行为，他与由乃在这两年里玩♂游♀戏的次数连数都数不清了。 于是他让由乃进入破坏之键，带她一起前往科斯魔所在的城市见他一面。 这才是这次酆都之行的真正起源。 彼岸果也好，布兰卡的委托也好，都只是这份主线的延伸。 “白陌先生，您这算不算是打草惊蛇？” 瞧见与自己关系复杂的白陌一脚踹飞弟弟家的大门，天火圣裁内的由乃无奈扶额。 再怎么说也过去两年了，对于三人之间的奇怪关系，由乃慢慢也就妥协了。 生活就是弓虽女干，反正无法反抗，莫不如躺下来享受。 反正我的心永远是属于弥赛娅的！肉体方面的鞭挞是不可能让我堕落的！——振振有词的由乃小姐（与小白运动中） “不算。”白陌迈开双腿，稳稳踏入房间：“打草惊蛇那是害怕蛇咬自己所以试图吓走对方，我又不怕科斯魔咬我。” 毕竟三天两头就被他姐姐咬。 男人环顾四周，随即眉宇紧蹙。 无他，太脏。 科斯魔的家不说是乌烟瘴气吧，那也只能说是不堪入目了。 白陌上次见到类似的情况还是他刚加入逐火之蛾时，给那两个离开自己一个星期的干闺女收拾员工宿舍——不对，这里比那还要埋汰。 偶尔刷刷存在感的小强也就算了，角落那一窝膀大腰圆的蜀黍甚至还在冲白陌这个入侵者堂而皇之地龇牙咧嘴。 能让怕光的老鼠理直气壮地在没有遮挡的墙角筑巢，可想而知，这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可比起这些，坐在卧室角落背靠墙壁小憩的少年更令白陌在意。 少年面貌清秀，看起来与由乃有五六分相似；身材纤细，一看就是个女装的好料子。 许久没有打理过的墨绿色短发乱糟糟的，头顶两对形似龙角的jiojio与身后类似蝠翼的鳞翅结构相当夺人眼球，一瞬间就透露出少年作为融合战士的身份。 在他的手中的，是一颗刚刚咬过一口的果实。 果实通体暗红，仿若浓血铸就。 白陌一眼就认出科斯魔手中的水果就是彼岸果，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保存下来的，但如果网传的效果没有差错，现在的科斯魔，已然坠入果实编织的幻境中无法自拔。 这大概就是他刚才不开门的理由。 如果换做其他人，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将科斯魔唤醒。 白陌不同，他的第一反应是随随便便用种手段入侵到科斯魔的幻境中，看一看令这位少年如此沉迷的梦境究竟是什么。 他也是这样做的，不过在这之前—— “先进行一次大扫除吧。” 随手烧掉角落里张牙舞爪试图给B站新番上广告的鼠黍一家，白妈妈撸起袖子，干劲满满地走进装有拖把等清扫工具的储藏室。 所以这么贤惠能干的白太太各位不娶回家吗？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各种意义上都很完美哦！ 就是魅力太大容易招惹情敌。 ...... 彼岸果，一种拥有致幻功能的奇妙果实。 与同样致幻却随机性极高的云南孢子不同，它能让食用者看到记忆中最为刻骨铭心的画面与场景，亦或是最为思念之人，这就是其「彼岸」之名的由来。 既然如此，服下彼岸果的科斯魔又会陷入到怎样的幻境中呢？ ——幻境世界，距今两年前，澳大利亚大决战后数十天: 与黛丝多比娅等人一样，科斯魔并没有参加几十天前的炎之律者讨伐战。 原因和她们一样是过于年轻，被塞西莉娅当做最后的火种保留下来。 当时的科斯魔同样也很不满，但既然律者讨伐战以人类方的胜利告终，这份不满倒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烟消云散。 少年人嘛，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那之后，科斯魔便被分配到酆都分基地的适应者小队中，担任城市的保卫工作。 隶属于各大超级都市的适应者小队除去每日例行的训练外，还需要负责各个城区的巡逻，以免发生意外时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尤其是在这个炎之律者才刚被讨伐，大量人员涌入穆大陆的繁忙时期。 一大清早，科斯魔就带着真诚热情的笑容离开基地，开始自己巡逻的一天。 在经历过扶老太太过马路然后再给人家扶回来、帮小朋友捡回挂在树梢上的气球却一不小心把气球戳爆、在一男一女的请求下解决45路公交车高压锅爆炸案、当着人家男朋友的面英雄救美后被人家姑娘疯狂倒追等等不值得一提的小日常后，完成每日任务的科斯魔回到一栋数十层高、科技感满满的大厦门口。 这里就是逐火之蛾在酆都建立的基地。 “下午好啊苒苒姐！” 少年推开基地的大门，和坐在前台一脸冷淡的小姐姐打声招呼后，前往右侧的监测室。 这是每一位基地外出人员归来后都需要进行的流程，其主要目的是为避免他们在外时遭到崩坏的侵染。 对抗崩坏的战场可不是儿戏，即使是号称安全系数满点的逐火之蛾基地，一不小心，可也会全军覆没的。 片刻后，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问题的科斯魔一边推测前台小姐姐一反常态如此冷淡的原因是不是第五十三次相亲以失败告终，一边踏上前往十八层的电梯。 不多时，抵达目的地的电梯门便无声打开，他迈开脚步，如同往常那般来到他所在抗崩坏小队的休息室。 才刚推开门，一位样貌颇为帅气的大叔立刻冲上来搂住科斯魔的脖子。 他伸出手，用力揉搓起少年那一头墨绿色的碎发：“呦！回来啦小子，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痕队长！”被搂在怀里的科斯魔先是认认真真地敬个礼，之后才用力挣扎起来：“痕大叔快松手！再这样下去我的发型都要被你弄乱啦！” 在卸下重任后，曾经一丝不苟的痕也变得欢脱不少。 人嘛，干嘛要活的那么累呢？ “松手吧队长，再这样下去，这孩子的脖颈都要被你揉断了。” 坐在椅子上的金发大美人一边修理做过美甲的秀丽指甲，一边冲少年露出温柔美丽的腹黑笑容：“欢迎回来，小科斯魔，英雄救美的感觉如何？” “我回来了——不对！修姐姐你又在我身上安装窃听器！” 反应过来的少年顿时涨红脸颊，他不满地挥舞双手，却一不小心把痕‘啪叽！’一下拍进墙壁里。 见状，蹲在角落里的忍者服少女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原来科斯魔是人妻控吗？那我要不要也随便找个人结婚呢？不！不对！最先担忧的应该是队长才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绿发恶魔（梅比乌斯）那里把布兰卡姐姐抢回来，结果又被人妻控的科斯魔横刀夺爱什么的......唔，好刺激！” “才不是人妻控！椎名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少年崩溃地大叫。 “我说小科斯魔和小椎名，你们这对小情侣能不能不要在大龄单身女性面前秀恩爱啊？” 金发美人修特蕾娅放下手中的指甲刀，在科斯魔‘还、还不是情侣呢！’的狡辩声中冲灯光摊开晶莹修长的五指。 她叹息道:“诶呀诶呀，每次看到你们两个，我就会想起刚加入逐火之蛾时的青涩时光......可惜当初我的告白晚了一步，否则小格蕾修现在就是我的孩子了，您说是吧？队长～” 睹物思情的她眯起眼，不善地看向作为罪魁祸首的某人。 痕、布兰卡、修特蕾娅这三人算是同一时间加入逐火之蛾的元老级人物。 在加入逐火之蛾后，痕与修特蕾娅一同成为战斗部队中的一员，而布兰卡，则成为梅比乌斯的助手。 当然，现在的她已经成为痕的发妻与格蕾修的母亲；而条件丝毫不下于布兰卡的修特蕾娅，则理直气壮地成为一位大龄单身女。 其实吧，当初最有可能与痕走到一起的绝非是常年待在实验室的布兰卡，而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至今为止依旧在同一个队伍，一起出生入死十数年的修特蕾娅。 至于为什么没成？ 无他，修特蕾娅这个拥青梅属性的金毛，当初是个扎双马尾的傲娇。 “啊、啊哈哈......” 听到这怨念满满的话语，正努力将自己从墙体里抠出来的痕连忙转移话题：“对、对了！科斯魔你今天巡逻时有看到小格蕾修吧？” “有的有的！有看到格蕾修！”少年忙不迭地点头：“还有看到布兰卡姐姐！” “有看到就好，那孩子最喜欢在广场上到处乱跑了，还好一直有你看着才没出事。” 痕摆摆手，随口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以后我要是真出现什么意外，布兰卡和小格蕾修还真得让你照顾呢！” “队长！请不要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科斯魔·炸毛（中） “嘿嘿，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男人莫名地笑了笑。 打闹一阵后，汇报工作完毕科斯魔超有精神地举起手：“没事的话，我就去地下训练场继续训练了！” 弥赛娅的地狱训练不仅仅只有负面作用，比如这份持之以恒的变强之心，就是科斯魔在训练中获得的产物。 “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呢。” 对于少年的勤加练习，修特蕾娅明显语带赞赏。 但随即，她话风一转：“不过小科斯魔，你确定要报名参加科学部的融合战士计划？” 在第七次崩坏结束后，Mei与梅比乌斯又进行过十几次的超变手术。 可哪怕她们选用的实验品具都是崩坏能适应性极强的死刑犯，却依旧没有成功过哪怕一例。 无奈下，她们只得暂时将融合战士计划冻结，直到找寻出问题所在。 所谓实践出真理，比起最顶级的崩坏能使用者们，死刑犯的素质终归还是相差甚远。 因此，科学部在权衡利弊后，选择向外招募有志之人。 说白了，就是实验品。 手术成功，羽化登仙；手术失败，身死魂灭。 科斯魔听出修特蕾娅语气中的关切与担忧，他轻轻拍了拍椎名下意识握住自己的小手，认真地说： “嗯，我已经决定要参加新一批次的融合战士计划了，等下次科学部征集志愿者，我就会报名。” 若得我命皆由我，才能火里种金莲。 作为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科斯魔从来不缺乏勇气。 哪怕是赴死。 ...... 第七章·「审判级崩坏兽·夜摩天」 “是吗......” 听到科斯魔如此坚定的话语，修特蕾娅沉默下来。 仿佛有天使划过长空，整个休息室陷入一片沉寂。 似是看不下去这沉闷的氛围，终于将自己从墙壁里抠出来的痕笑了起来： “融合战士好啊！如果科斯魔你能成为融合战士，想必连审判级崩坏兽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了吧？说不定还能使用神之键呢！” 开启律者力量的钥匙、虚数空间的门之匙、弑神的兵装、人类最后的希望、特别能种地...... 现如今，神之键被赋予了太多太多的特殊意义，特殊到即使只是提起，都会让人心里浮现出无边的希望。 “神之键......嘿！” 修特蕾娅哂笑一声，忽然对科斯魔招招手：“小科斯魔，姐姐考你几个问题。” “？可以啊！”少年虽不明就以，但还是点头称允。 注视着这样生龙活虎的纯真少年，修特蕾娅眼中划过一丝眷恋。 那眷恋中蕴含的情感很是微妙，比起情人之间的浓情蜜意，亦或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纵容，更像是一种抵达极致的羡慕。 不仅是她，同一时间，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眼中皆划过这样的情感。 他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痕用力揉了揉科斯魔的头发，椎名则踮起脚尖，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随后，这一老一少在科斯魔脸红心跳的跳脚中，微笑or同样脸红着离开休息室。 见他们离开，修特蕾娅才重新地开口道：“第一个问题，神之键·黑渊白花的原材料是什么？” 科斯魔不明白她为何要问出这种众所周知的问题，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黑渊白花是以Mei博士以第六律者「死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为原材料，辅以魂钢制作的第一把神之键。” 少年脸还是有些红红的，刚刚椎名的突然袭击着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好，那么第二个问题。” 修特蕾娅竖起第二根手指：“第六次崩坏发生至今，逐火之蛾都没有发现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这又是为什么？” “我知道！这是由于在第二次崩坏中，死之律者真正的伴生崩坏兽「海拉」在英雄「希儿」的计策下，陨落于逐火之蛾的矩阵轰炸！” 希儿的故事早已被爱莉希雅投放到逐火之蛾的官方网站上，成为所有人心中的偶像。 哪怕是黄昏街的人，也会对这样的希儿竖起大拇指。 她是真正的英雄。 “不错啊，记得很清楚嘛。” 修特蕾娅交叠翘起的修长大腿，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令少年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但很遗憾，这个问题回答错误。” “诶？”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她最后问道：“小科斯魔，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微凉的晚风自洞开的窗闯入房间，吹起美人金砂般的发丝，如瀑长发如斑驳星光，点点闪烁。 “鬼啊？” 少年对这丝毫不相干的话题转移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思索一阵后，回应道：“应该是没有的吧？现在科学都发展到这么发达的程度了，不还是完全没有发现死后的世界吗？” “没错，回答正确！记住，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所以哪怕日后遇到与生者相似的东西，也绝对绝对不要手下留情！” 意有所指的修特蕾娅拉开抽屉，从中摸出一件叠好的披风递过去：“虽然第二个问题回答错误，但也已经很不错了......作为奖励这个送给你，是姐姐我亲手缝制的，算是提前庆祝你超变手术成功的礼物。” “？真的吗？呜哇！谢谢修姐姐！”少年欢呼着接过，视若珍宝地抱在怀里。 金发美人微微一笑：“不穿上看看？” “我想留到成为融合战士后再穿......姐姐想看吗？” “嗯，想看。” “那我穿上看看哦！” 科斯魔立刻打开披风的包装，一脸认真地换上，还顺带转了一圈：“好好看！我好喜欢！” 明亮的瞳眸中尽是藏不住的满心欢喜，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件礼物。 “喜欢就好，不过很遗憾，这件披风其实是我今天上班时从路边摊上买的，根本不是亲手缝制的。” “我就知道修姐姐不会有这样的手艺。”小声哔哔。 换作往常，修特蕾娅必然会好好修理一下这个心直口快的小混蛋。 但如今，她却只是询问道:“也就是说，你原谅姐姐骗你喽？” “嗯！原谅！”少年用力点头。 “那就好，记住你这句话。” 得到满意答案的修特蕾娅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应该很好奇，我刚刚为什么会说你第二个问题回答错误吧？” “嗯！” “那么现在，就由姐姐我来给你科普一些逐火之蛾数据库中都没有的小知识。” “好！” 科斯魔立刻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本本翻开，拿起笔，一脸严肃地准备奋笔急书。 他方才说出的答案正是记载在逐火之蛾大数据库中的资料文件，他可以完全确认它的真实性。 然而修特蕾娅居然说这是错误的，这着实引发了科斯魔的好奇。 他有些奇怪，她又是怎样知道数据库中记载的资料居然是错误的呢？又是怎样敢断定数据库中记载的资料是错误的呢？ 难道说，她亲身经历过？ 坐在电脑椅上的金发OL美人并拢双腿:“之前的第二个问题，你的回答是在第二次崩坏时，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海拉」在人类英雄「希儿」的计策下，陨落于逐火之蛾的定向轰炸。” “但实际上，这是错误的。” “嗯嗯——嗯？” “审判级崩坏兽「海拉」拥有极其特殊的性质，淤泥状的祂可以潜伏在地底极速穿梭。” “第二次崩坏时，在察觉到自己的主人不会诞生后，祂就立刻钻入地底深处，以濒死的代价规避掉逐火之蛾的矩阵轰炸。” “这也是第六次崩坏时没有诞生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的原因，因为名额依旧还在海拉那里。” 从这里就能看出逐火之蛾的军备力量到底是有多么的霸道和不讲道理，一头潜入地底深处的审判级崩坏兽居然还能被炸的濒死。 “在那之后，海拉就一直在世界上到处游荡，并通过自身的能力进行全方位的进化。” 身为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海拉拥有的能力正是次等的创生之力。 当初祂就是利用这个能力扰乱艾丽卡小镇镇民与逐火部队体内的各项激素，从而制造出那场惨绝人寰的互相残杀。 “或许是当年的轰炸吓到了才刚诞生没多久的海拉，经过长达数年的进化之旅，现在的祂不仅拥有与人类无二的智慧，身体的构造也从之前的实体淤泥状，转变为如今仅能以肉眼观测，却无法利用物理手段杀伤的虚体。” “大概是为割舍与过去之间的联系，祂将自己的名字从之前的海拉，改为如今的夜摩天。” “虚体？夜摩天？” 科斯魔哑然，没有实体，这怎么打？ “对，没有实体。” 修特蕾娅点点头:“但这并不代表祂就是无敌的，祂如今的一切行为，具都通过名为「六道」的五具帝王级崩坏兽化身来进行。” “这些化身能够通过类似量子纠缠的手段互相传达资讯，死亡后核心亦会通过相同的手段自动回收，阻拦方法的话......至少我们没有发现；且每击杀一位化身，祂的力量就会平分到剩余化身之中，当击杀掉最后一个化身时，夜摩天的本体就会与那个汇聚所有力量的化身合二为一。” 换言之，只要能将祂所有化身统统杀掉，那夜摩天一样要打出GG。 “在夜摩天的五个化身中：畜生道的外形为多种崩坏兽揉合，号称千变，体型巨大，防御极强，且拥有通过干扰与接收崩坏兽的信号，以此改变它们行动的特殊能力； 饿鬼道则是身躯细小，嘴部宽大如洞的畸形生物，祂以近圆形的嘴巴扩张保护肢体，吸收能量进行转换积累； 地狱道则是海拉原生形态的削弱版本，这一化身会将身躯融入周围环境，此形态的范围最大，理论上来讲足以覆盖一个小镇； 阿修罗化身魁梧如鬼神，形态体型皆近人类，且具备极强的战斗学习能力，会陪着自身恢复力进行自残式攻击。 人间道则以幻象欺诈为主，此化身战斗力不强，但是千变万化，能够制造幻境，且极难分辨。” 说到这，修特蕾娅伸手挑起面前少年的下巴，轻佻地开起玩笑：“说不定你现在看到的一切也只是人间道化身制造出来的幻觉，真正的我们，早已死在夜摩天的手中，成为祂更进一步进化的养料了哦～” “怎、怎么可能嘛！这里可是逐火之蛾的分基地！有穹顶系统在，区区审判级崩坏兽根本无法闯入这里！” 科斯魔一脸迷之自信，但他的自信却又不无道理。 至今为止，还没有一起基地被攻破的案例。 少年好奇地举起手，认认真真地询问道：“姐姐，你究竟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情报啊？” 望着改变对自己称呼的他，修特蕾娅忽然大笑起来。 她笑的花枝招展、前俯后仰，剧烈颤动的前置装甲让科斯魔这个纯情小处男想看却又不好意思看，只得悻悻地别过头去，用力捂住自己恨不得将视线尽数集中在她身上的，酸涩的眼睛。 半晌后，停下大笑的大姐姐才伸手敲了敲少年的脑袋：“当然是骗你玩的，这是我从论坛上看到的，你还真当真了啊？” 自从崩坏的存在公开，各种有关崩坏兽的二设就层出不穷。 在各种论坛上，中二少年们对崩坏兽能力外形的设定幻想屡见不鲜。 “好了，故事也讲完了，我忽然想要问问你对姐姐有没有什么看法。” 修特蕾娅按住他的肩膀，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把他向窗户的方向推去：“我知道椎名她喜欢你，但其实我觉得比起那个黄毛丫头，像我这样经验丰富的大姐姐才更适合我们的小处男。” “诶？什什什什什么？！” “什么什么的？就是姐姐我想和你上床，就在这里，在这个办公室，你答不答应吧？” 将美少年按在玻璃上的大美人不怀好意地怪笑一声，朱唇缓缓向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递去。 可惜她的痴女行为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害羞到极限的科斯魔一拳砸碎身后的玻璃，整个人一跃而下。 更过分的是当平安落地的科斯魔抬头时，这试图强上的坏女人居然还在楼上用力挥舞手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无奈之下，少年也只能扁起嘴，一脸「兴高采烈」地向规定的巡逻地点走去。 ‘滴答——’ “下雨了啊。” 「雨水」顺着科斯魔脸颊滴落在地，他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幕与群星点缀的皎月，没有选择返回基地取一把雨伞，而且迈开脚步，以与往常无异的速度向小队负责的巡逻范围走去。 直到确认自己的身影彻底掩盖在灯红酒绿的大街小巷中，才用尽全力，向通往其他城市的方向飞奔而去。 ...... “要加油啊，小科斯魔。” 基地十八层的窗边，俯瞰那逐渐远去的少年，修特蕾娅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狂风吹拂起她脑后的长发，恍若绽放的金色莲华。 可下一秒，这一抹微笑便消失无踪，仿佛人为地按下人格切换键一般，整个人彻底静默下来。 产生变化的不仅是她，方才在科斯魔眼中与往日无有丝毫变化的休息室如今却被洋洋洒洒的鲜血涂抹，无论是刚刚还和他嬉笑打闹痕、亲吻他脸颊的椎名还是科普知识的修特蕾娅此时具都躺在地上。 他们的身体残破不堪，无一例外死去多时。 站在窗边的「修特蕾娅」抬起素白优雅的柔荑，对准楼下逐渐远去的少年。 令人发指的崩坏能在其中酝酿，随时随地准备化作燃金融骨的魔炮洪流。 然而直到少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的霓光中，她都没有发射出这足以重创帝王级崩坏兽的一击。 “人格模拟过于逼真，导致出现意外情况。” 修特蕾娅，或者说保持修特蕾娅外形的夜摩天化身——人间道放下举起半晌的手掌：“第一百二十六条进化路线勘误，已记录。” 她转过身，就要向更加深邃的黑暗中走去。 谁曾想，在人间道话音刚落的一瞬，房间的角落中兀然传来一缕低沉且压抑的沉闷声响：“不需要勘误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少年身体上，以鼻梁为基准，将他清秀的脸颊分割为左明右暗的昏与晓。 本应离开的科斯魔此时却单手掐住保有修特蕾娅外形的人间道脖颈，抿住嘴唇，在心底轻轻地述说： 因为这个世界，只是我在食用彼岸果后，所产生的幻觉。 第八章·「希望」 凝视着面前由彼岸果带来的幻象，科斯魔眼帘低垂。 任谁都不会相信，位于酆都最中央地带，受到反重力穹顶系统与机械化部队重重保护与监视且内部常驻数支适应者小队，可以说是BUFF拉满的分基地，居然会沦陷在崩坏的手中。 可事实就是，持有五大化身的夜摩天在经过精心算计与重重布局后，终于成为第一个悄无声息攻破并占领基地的崩坏侧成员。 审判级崩坏兽绝不应该被小看，更何况是拥有远超常人的智慧、五大帝王级化身，且化身还拥有不同能力的破格审判级。 地球的先贤曾说过：要想能够骗到别人，只有说服自己相信这个谎言，或者陷入到这个谎言中，才足够让人相信。 在许久之前，夜摩天就抹去化身脑内的一切记忆，给他们置入虚假的记忆，让他们认为自己就是真正的人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此丝毫不知情的化身在夜摩天的暗示中，由不同的时间、在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理由加入逐火之蛾。 最终在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下，成为驻扎在酆都基地中的一员。 最为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由内部突破。 即使对自己身为化身一事一无所觉，加入酆都基地的几人依旧在本体的暗示下本能地摸清基地内部的一切。 直到今天下午，眼看时机成熟，夜摩天才将核心重新传送到几人体内，借以唤醒祂们作为化身时的记忆。 于是，打入组织内部的五大化身，以摧枯拉朽之势完成了酆都基地的易主。 人间道的能力以幻象为主，在攻占基地并屠杀其中所有人员后，正是由她负责将基地伪装成仍未遭受袭击的状态，借以规避掉总部的检查。 而这个办法，就是模拟出所有基地中原本就存在的人物，制造出基地依旧在正常运行的假象。 想要做到这点并不难，只要吞噬掉所有死者的大脑，读取出他们的记忆，那么人间道就可以制造出与本人无异的幻象。 需要的话，让拥有拟态能力的地狱道重新给他们制作出一副身体也不是不行。 事实也正如人间道设想的那样，即使途中出现了些小意外，幻象依旧全面接手分基地的种种设施，一步一步将整个分基地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入侵事件。 而这个小意外，就是科斯魔的回归。 夜摩天占领分基地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六分，而他巡逻结束返回基地的时间，是五点五十。 人间道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四分钟内将基地彻底纳入掌控，假如科斯魔发现端倪，他虽会被五大化身斩杀当场，但基地被占领的情报同样会被传播出去。 所以人间道当机立断吞噬掉痕小队三人的大脑，以他们的记忆为参考，模拟出拥有三人人格的虚假幻影来迷惑科斯魔；同时加快速度接收基地内部的各项权限管理，以免露出什么破绽。 不仅如此，她还想要暂且通过三人组困住科斯魔，等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调转枪口将其俘获，制作成自己新的化身。 追求进化的夜摩天想要得到融合战士的技术，为此，祂需要将报名参加融合战士计划的科斯魔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再次打入组织内部。 因此，人间道在性格塑造时夹带私货，将「想尽一切办法留下科斯魔」的MOD打入痕三人的人格中，借以规律他们的行为。 不仅如此，在制造他们时人间道还许下承诺，只要他们能留住科斯魔，那事后就给他们重新制作出一副身体，让他们依旧能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错，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三人就知道真实的自己早已死去，如今的自己，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幻影。 ———但这又如何呢？ 休息室内，注视着推门而入的青涩少年，痕、修特蕾娅与椎名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勾起嘴角。 是，理论上来讲，作为幻象的他们无法主动透露出哪怕一丝一毫对夜摩天不利的情报，这是人间道在制造他们时设置的基本设定。 可如果说，如果是为了满足科斯魔的好奇心，「为了让他能够留在这里」而「不得不」说出夜摩天的情报呢？ 于是，几人从看似毫不相连的方向展开话题，几乎可以说是是在人间道的眼皮底下，一步一步将话题延伸到夜摩天的能力与如今基地的状态上！ 没错！理论上来说，他们所做的一切，初衷都是想要挽留住对夜摩天有极大价值的科斯魔！ 但是——诶呀不好意思！我们也就是聊聊天，想要满足他的好奇欲望而已嘛！区区幻象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对吧苟秀金撒嘛？ 您看他最后都是自己掉下去的我能怎么办？我都不顾贞操用自己的身体勾引他了，完不成任务无法复活我也很无奈啊！ 察觉到科斯魔离开，还在忙前忙后、试图将基地彻底纳入掌控的人间道重新将目光投向休息室，立刻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这群死人所算计。 她毫不留情地抹去三人的人格，随后想要通过魔炮直接击杀逐渐远去的科斯魔，以免自身相关的情报流露。 但最后，她还是没有这样做。 “报名参加融合战士计划的成员体内有植入科学部最新研发出的芯片，在他们死亡的刹那，总部那边会立刻发来诘问。” 眸光倒映出面前之人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科斯魔自语出当年对方没有出手击杀自己的原因：“而且当时的我已经察觉到异样，通过芯片直接向总部报告了酆都这边的情况。” 是啊，即使过去的科斯魔再蠢再呆，修特蕾娅都已经如此直白地讲述，他又怎么可能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逐火之蛾的大部队第一时间赶到，在科斯魔的情报配合下将夜摩天的五大化身尽数击毙。 即便如此，夜摩天临死前的反击依旧殃及三分之一个酆都市区，造成数万人损伤，直接间接的经济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这就是两年前著名的「酆都惨案」，是时至今日，依旧会被塞西莉娅拿来当典型案例的惨痛教训。 同时，也是科斯魔时至今日依旧无法摆脱的心之伤。 所有人都知道，假如没有科斯魔的及时上报，假如让夜摩天彻底掌控酆都基地，那给人类带来的损失绝对不会「仅仅」只有这么一些。 在这份巨大的功绩下，少年理所当然地被奉为英雄。 痕曾对科斯魔说过：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故，那布兰卡与小格蕾修就拜托你照顾了。 当时的少年仅仅只是一笑了之，浑然没有认真看待。 可现在看来，是什么能让一位无比珍爱妻子与女儿的男人，以如此漫不经心地形式来向他人托付心中重量远超生命的所爱？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决心说出这句话的？ 人间道可是承诺过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复活他，让他依旧将所爱拥入怀中！ 那时的他，可是已经死掉了啊！ 还有用尽一切手段也要让少年察觉到真相的修特蕾娅，明明时间紧迫，她为什么偏偏会询问出那句看似无关紧要的‘人死后到底有没有灵魂？’并且还要让他铭记于心？ 为的就是让察觉到真相的科斯魔能够毫不犹豫地舍弃三人转身离开，以免夜摩天造成更多的牺牲！ 还有忍者少女椎名那临别时苦涩而又不舍的吻...... 仅仅只是回想起三人在休息室中打趣自己的模样，铁锈味不知不觉间就在科斯魔口中蔓延，牙齿更是咬的咯吱作响。 那三人抗争到了随后！在明知自身仅仅只是被制作出来的幻象，真正的自己早已死去的情况下，仍然拼命将最后的情报告诉自己！ 这就是他们那黄金般的觉悟！ 真厉害啊......如果更换立场，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应该是不能的吧？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酆都惨案后，没有接受英雄之名的少年向逐火之蛾提交辞呈，融合战士的名额亦是推脱。 他重返酆都，夜以继日地守护着布兰卡与格蕾修。 这是他与痕的约定。 这也是小格蕾修在广场上到处乱跑，布兰卡却如此放心的理由。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一直有一位小小的骑士在代替她的爱人守护她们。 然而由于内心中极其浓重的愧疚，科斯魔却又不敢与她们相见。 少年承认，两年前的自己是怕死，所以才选择离开逐火之蛾。 他怕自己死在腥风血雨的战场之上，他怕自己死在超变手术的手术台上。 那样的话，他就没有办法完成痕的约定了。 然而半年前，科斯魔最终还是前往逐火之蛾，主动躺在梅比乌斯的手术台上，成为她的实验品与小白鼠。 原因很简单，在半年前，关心义弟的黛丝多比娅在经过一系列调查后，终于找上门来。 少年绝非讨厌这个为自己操心许久的姐姐，哪怕她年龄比自己根本大不了多少。 但在与她相见的一瞬间，科斯魔就嗅到了一股极其讨厌的味道。 没错，夜摩天化身之一，畜生道的味道。 还记得畜生道的能力吗？ ———外形为多种崩坏兽揉合，号称千变，体型巨大，防御极强，且拥有通过干扰与接收崩坏兽的信号，以此改变它们行动的特殊能力。 那么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的能力又是什么？ 拥有通过干扰与接收崩坏兽的信号，以此改变它们行动的能力。 没错，从一开始，出现在第五次崩坏战场上的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就是夜摩天的化身之一畜生道伪装成的崩坏兽！ 那时的祂被抵达战场的白陌一击讨灭，随后被逐火之蛾派遣爱莉希雅回收，提取出崩坏因子，成为融合战士的融合素材。 「酆都惨案」时的畜牲道，则是在那之后新制作的。 两次事件的时间跨度很长很长，第五次崩坏是2015年，酆都惨案的发生时间则是第七次崩坏结束后的2018年中旬。 两年的时间，制作个化身还是绰绰有余的。 黛丝多比娅一直都很失落，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如此关心科斯魔，对方却依旧对自己一点也不感冒。 这绝不是说科斯魔恨屋及乌，因为黛丝多比娅融合了帝释天（畜生道）这件事而讨厌她。 没错，既然夜摩天可以将自身化身的记忆抹去，取出祂们体内的核心伪装成普通人； 那祂自然也可以将核心送入融合畜生道因子的黛丝多比娅体内，让她成为新一代的畜生道化身！ 而且还是在少女自身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是的！两年前制造「酆都惨案」，五大化身具都被歼灭的夜摩天并没有死！ 不仅如此，祂还重新返回酆都，在黛丝多比娅毫不知情地情况下将核心传送至她的体内，将她作为自己新的畜牲道化身！ 在当时，拼上性命才从化身手中逃出升天的科斯魔第一时间想要通知总部，却被对方一句简简单单的「如果你这样做，这幅身体的主人就会死去」打消掉这份念头。 黛丝多比娅把科斯魔当弟弟照顾那么多年，科斯魔怎么可能真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白陌之前的打趣没错，科斯魔之所以不怎么搭理黛丝多比娅，是真的为她好。 好在由于担忧被发现，化身霸占黛丝多比娅身体的次数少得可怜，这也给科斯魔寻找梅比乌斯进行超变手术的机会。 这就是他会在半年前赌上性命去做超变手术的理由，为的，真的只是不被对方杀死！ 超变手术成功后，科斯魔立刻咕了梅比乌斯重返酆都。 他能感觉到，夜摩天绝对又在搞什么大动作。 如果让祂成功，必然又会生灵涂炭。 这半年来，科斯魔一直都想要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每隔一个星期去酒吧监视黛丝多比娅，观察她是否有出现什么异样。 这既是警告也是证明，警告夜摩天不要对黛丝多比娅出手的同时，向祂证明自己的无害。 否则的话，抵达末法领域的他必定会追杀祂到天涯海角！ 科斯魔终归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少年，是个夹杂在姐姐与众多无辜的人之间，左右为难的鶸者。 他害怕失去黛丝多比娅； 害怕失去布兰卡与格蕾修； 害怕夜摩天伤害无辜的人们...... 拥有末法级的力量又如何？在这个荒诞而陆离的怪奇世界上，力量无法解决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多了。 所以—— 有谁能来帮帮我吗？ 有谁能拯救多比娅姐她们吗？ 有谁能守护好酆都的大家吗？ 如果有人能做到，即使是让科斯魔献上自己的灵魂，他也甘之如殆。 但是—— 没有的吧...... 站在房间角落的少年重新睁开双眼，憧憬且孤寂地看向在幻境中攀谈打闹的痕小队几人。 至少在这彼岸果制造的虚幻梦境中，他能拥有一切。 哪怕现实中逝去的大家，也依旧能与他攀谈打闹。 但是—— 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明明被痕大叔与修姐姐他们用生命拯救，结果却自顾自地在这里颓废，整天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中逃避现实，不敢承担责任，不敢支付代价，只能像条没吃饱的丧家之犬一样冲人呲牙咧嘴，借以掩饰自己外强中干的事实。 “我什么都做不到。” 稚嫩的少年合上渐起血泪的朱玉双眼，嘴唇轻启，以细微到无法被人捕捉的声音，呢喃道：“所以，有谁......能来救救我吗？” 这样的我，还拥有被拯救的资格吗？ 有的。 ‘碰！’ 首先传入少年耳中的，是仿若大锤砸破玻璃般的重音。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好似军队攻城时司号手拼命吹响的反攻的号角，接连不断，延绵不绝。 ‘哗——’ 其次映入少年眼中的，是一只凿穿空间的拳头。 拳头上摇曳着星火余晖般的火焰，那火焰既炽烈又温暖，仿佛世界上一切的晦暗与悲剧都会在它的灼烧下消失殆尽，仅剩下所有人都能迎来笑容的美好未来。 然后传入少年脑中的，是这个岌岌可危幻境的破碎。 蛛网状的裂纹以那凿穿空间的拳头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最终蔓延至整个天地； 濒临破碎的幻象们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对那怔怔站在角落中的少年露出鼓励而温馨的微笑。 没错，这里只是彼岸果制造的幻境，他们三人也只是仅存在于少年脑海中的，虚构的幻影。 但这又如何呢？ 在两年前，幻象的他们，就已经拯救过少年一次了。 可梦终归是梦，它不是现实，终归会被打破。 人们终归还是要醒来，去面对这残酷，不讲丝毫道理与逻辑的，充满BUG的世界。 暴力闯入少年心中的男人收回摇曳光焰的手，他环视周遭，最终将视线聚焦在那张与由乃有五分相似的稚嫩小脸上： “我刚刚好像有听得到有人在喊救命，是你吧？偷人家未（亡）人东西的坏小子。” 但至少科斯魔是幸运的，因为出手击碎他美梦的那个人，同样拥有在现实世界中打破他噩梦的力量。 这就是希望。 第九章·「小白:算计?砸就完事了!」 ‘哒、哒、哒......’ 金色长发的苗条人影缓缓行走，清脆的足音彻响在幽静的走廊深处，冷冽得如同研磨好的利刃。 而足音的音量相当高，若非是故意，那么只能说明主人具有相当的体重。 她穿过长长的隧道，来到一片未知的空间中。 空间寂静幽邃，黑暗如墨，唯有中心浮现一缕光亮。 那是一个散发出暗淡光晕圆柱体状的装置，装置里充满了透明的液体。 而流动的液体中，隐隐约约能勾勒出一个丰满腴润的姣好女体。 虽说看不清楚女人的容貌，但从她若隐若现的白腻酥乳和纤滑修长的粉嫩雪腿，也能窥视其一角风华。 金发的纤细身影默默注视着培养皿中的女人，仿佛她就是整个世界的唯一。 然而这份沉寂终究会有人打破。 “那家伙来了！” 肆意张扬的冷笑声兀然从人间道的身后传来，如血般鲜红的巨大手掌抓住女子的头颅，扭转她的视线，强迫她与手掌的主人对视。 没错，一百八十度，正常人绝对会被扭断头颅级别的强迫。 即便如此，女子依旧面不改色。 她，夜摩天的化身之一，拥有制造幻象能力的人间道淡淡道：“相应对策已经布下，即使是那位在过去曾与「阿波妮娅」一同对吾等穷追不舍的「白陌」，在这次的天罗地网中也绝对难以逃出生天......还有阿修罗，放开抓住我头颅的手，即使身体可以通过地狱道的拟态能力随意构造，但像这种没有意义的行为还是少做的好。” 她认真地说：“况且，这幅名为「修特蕾娅」的外在形态我很喜欢，我不想你破坏掉她。” “蛤？喜欢人类的外貌？不是吧不是吧？难不成在吞噬掉那个修特蕾娅的身体与记忆后你就把自己当人类看了？” 夜摩天的阿修罗化身收回重新变得正常人类的手，肆意嘲讽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建议你赶紧找个看得顺眼的男人结婚生子，正好我也想看看人类与崩坏兽结合后能生出个什么玩意。” “诶？我吃掉的这个痕貌似就和你吃掉的修特蕾娅有一腿，要不咱俩试试看？” 思前想后，阿修罗来了兴致：“按照人类的说法，这应该算是劈腿搞外遇吧？人类的观念还真是麻烦呢......不像我们崩坏兽——哦，我们崩坏兽压根就没有所谓的三观也不能繁殖？那没事了。” “所以我们才想要获得融合战士的制造工序，进而达成更进一步的进化。”人间道伸出双手，将自己扭转一百八十度的头颅‘咔擦！’一下重新掰回来。 这正是他们当初放过科斯魔的理由，也是导致他们两年前失败的主要原因。 “你们在好奇融合战士的制造工序？那直接问我不就好啦！” 如罂粟花般妖娆魅惑的女声自穹顶响起，鸦羽紧身皮衣的融合战士翘起丰腴诱人的大腿坐在那里，兜帽下的红瞳闪过一丝玩味。 这就是夜摩天的恐怖之处，一但被祂确定为化身并置入核心，即使是黛丝多比娅这种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也依旧毫无抵抗之力。 对于她的话，人间道明显不可置否：“任务完成的如何？” “不就是通过融合战士的权限向总部报告「白陌与科斯魔勾结崩坏」吗？小问题啦小问题！已经通知那边啦！” 畜生道摆摆手：“不过得亏你们之前以任务为由把「我」调回来......如果真让「我」跟那个怪物一起去找科斯魔，那你们就要再次失去你们可爱迷人的畜生道小姐啦～” “那个男人的话，将小姑娘体内的我制服估计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吧？不过我也好，小姑娘也好，我们还都蛮期待他能对这幅身体动动手指头呢，当然，是动那里～” 少女探出柔滑水嫩的香舌，银靡地舔舐起自己白皙修长的食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作为同僚的人间道与阿修罗，表情显得既涩气又玩味：“我可是从第二次崩坏开始，就一直期待能够获得那个男人的遗传因子了哦！” 是的，之前黛丝多比娅明明打算要与白陌一起前往科斯魔的住所，却在紧要关头接到任务不得不返回基地，这正是人间道搞的鬼。 两年前的酆都惨案无疑是一个惨痛的教训，在那之后，各个基地对内部人员的稽查更是比之前严格数十倍。 但又有谁能想到，当初五大化身尽数消亡的夜摩天居然没有死，且还将曾一度沦陷的酆都彻底掌握在手中？ 这就是灯下黑。 至于掌握基地的方法？ 在附近数个基地具都拥有最高权限的融合战士都是内鬼，再配合上其他化身迥异而又强大的能力，那酆都基地还不是天慧躺电线——输麻了？ 不过这一次，夜摩天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再来一个屠的杀，而是凭借化身们的能力暗中蚕食掉整个基地的控制权，进而进行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人间道与阿修罗之所以要吞噬掉修特蕾娅与痕的记忆，也是出于这个理由。 这两人可是仅比梅比乌斯稍晚一些加入逐火之蛾的Super元老级人物，脑袋里的情报密如星海。 吞噬掉他们的记忆与身体，对掌控酆都基地百利而无一害。 而夜摩天之所以会如此执着于入侵基地，为的，就是创造出那抵达进化极致的最完美躯体，同时也是祂最后的化身——天神道。 作为夜摩天前身的海拉本就是第二次崩坏时诞生的死之律者伴生崩坏兽，持有次等创生之力的祂几乎本能地将「进化」当做自己唯一的的人生目标。 在2010年从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逃跑后，祂经历一系列的波折，终于研究出名为「六道」的六大化身能力。 没错，是六大，而不是修特蕾娅与科斯魔描述时的五个。 之所以出现情报偏差，是因为这第六个化身，机密到连当时的修特蕾娅都不清楚。 也正是凭借这当年还未完成，所以放置在安全地带的天神道化身，才让酆都惨案时五大化身具都被逐火之蛾歼灭的夜摩天存活下来。 在那之后，祂们凭借偶尔占据黛丝多比娅身体的畜生道，修特蕾娅与痕脑海中的记忆，人间道制造幻象的能力等等暗中篡夺基地的掌控权限，不断收集资源供给天神道的化身。 至于夜摩天为何非要和超级都市的基地过不去，这是由于天神道的进化需要极其恐怖的崩坏能。 而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超级都市的基地中，拥有供给包括反重力穹顶系统、生态平衡系统、火力布控系统......等等系统能量的崩坏能熔炉。 且该熔炉还通过天网与其他超级都市的崩坏能熔炉相连，随时随地都可以调用其他基地的能量支援。 只有这样庞大的能量，才能让天神道真正地抵达进化之巅。 按照夜摩天的计算，再过半个月左右，天神道就会彻底蜕变完成，成为这颗星球上最完美的究极生物。 不仅如此，到那时，与崩坏能熔炉合为一体的天神道完全可以强行调动天网系统链接的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自由自在地运用其中的崩坏能，获得远远超出炎之律者的强大力量。 作为供给超级都市的崩坏能熔炉，能级打底都是2000HW起步。 即使在传导过程中会遭受到相当程度的损失，那也是足以改天换地级别的海量崩坏能。 完美的身体+无尽的能量，还有各大化身那全面且强大的能力，称上一声「无敌」绝不为过。 可谁曾想，就在这种计划临近成功的紧要关头，某个男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坐飞机来到这座在他人眼中丝毫不起眼的普通城市。 在酒吧时，白陌有对黛丝多比娅的描述过，是自己在第五次崩坏时出手击杀帝释天。 可他当初为何偏要前往第五次崩坏的发生地，专门去杀死那只有帝王级的帝释天？ 实际上，白陌当时会去那里，是与阿波妮娅一起的。 为的，就是杀死出现在那里的「海拉」。 没错，「海拉没有死在逐火之蛾的矩阵轰炸下」的这条情报，阿波妮娅调查到了。 少女一直都记得当初导致希儿悲剧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经过数年的调查，她终于追踪到海拉的存在。 于是，白陌出手，直接击杀出现在第五次崩坏战场上的「海拉」，还顺手干掉了对弥赛娅造成威胁的帝释天。 白妈妈宠闺女一直都有一手的。 在那时，两人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他们都不知道，白陌击杀的并不是海拉本体，而是夜摩天拥有海拉能力的地狱道化身。 真正的夜摩天仍旧活蹦乱跳，并在之后引发了酆都惨剧。 他们不知道，夜摩天知道。 这也是畜牲道会说自己从第二次崩坏时，就垂涎白陌遗传因子的理由。 这就是一切的因果与缘由。 “既然以黛丝多比娅融合战士的身份报告逐火之蛾总部，想必不多时，他们就会派遣兵力来帮助吾等讨伐「白陌」。” 培养舱散发出的朦胧光华下，保持修特蕾娅外貌的人间道化身微微额首:“接下来我会通过酆都基地负责人的身份，命令机械化部队向「白陌」与「科斯魔」发起进攻，同时在网络上发布对他们的通缉令。” 这就是掌控基地权限的好处，她早已取代真正的基地负责人，成为这里的无冕之王。 而一旦白陌等人反击袭来的机戒化部队，出手杀死无辜的士兵，无论他们是不是真正的叛徒，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以防万一，阿修罗，我需要你保持痕的外形，在不惊动他人的前提下将布兰卡与格蕾修带回基地当做人质。” 人间道说：“我知道你很讨厌人类，更讨厌以人类的身份行事，但这是为了我们的大业。” “我知道。”阿修罗（和谐）干脆点头，玩归玩，闹归闹，大业绝不能开玩笑。 就像他当初哪怕再不情愿，为了痕脑内有关逐火之蛾的情报也选择吞噬掉他的记忆一样。 天神道就是祂们最后的底线。 “畜生道。” 人间道抬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妖娆身影：“以你的能力驱动城市外游离的崩坏兽包围酆都，进而造成崩坏兽即将袭击城市的假象。” “让人类人人自危，进而暂且顾不上思考吾等发布的命令的正确性？真不愧是你呢，阴险狡诈的人间道小姐～” 鸦羽少女咧开嘴角，妩媚至极的柔舌轻轻划过泛着莫名光泽的下唇，留下点点湿润且魅惑的香涎。 就像二战时日本选择主动偷袭漂亮国的珍珠港那样，来自外部的压力会让内部产生的矛盾暂且统一。 人间道正是利用这样的效应，来让基地的基层人员们暂且无视掉自己某些正当性相对不足的命令。 且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变数，这些崩坏兽也能够成为他们的另一层底牌。 比如关闭穹顶系统放任崩坏兽攻城，为他们的离开创造条件什么的。 人间道没有安排饿鬼道，她的吞噬能力是天神道进化的基石，此时此刻，祂正潜伏在天神道的身边，随时随地准备与她融为一体。 至于拥有拟态能力的地狱道...... 片刻后，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幽邃空间，布局完毕的人间道暗暗想到:希望这最后的一手，没有用武之地吧。 她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她也确信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中，即使是白陌也绝对没有办法生还。 但这种发自内心的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人间道将手放在胸口上，间隔那硕大丰盈的雪腻乳脂，感受着拟似心脏轰雷般剧烈的疯狂跳动。 模拟人类人格的时间过长，结果不知不觉间沾染上他们的坏习惯吗？ ......算了，接下来，就交给命运来决定吧。 她放下手，缓缓向外走去。 每日沙雕图.jpg 第十章·「阿波妮娅:什么玩意?你说谁勾结崩坏?乐!」 逐火之蛾总部的信息接收中心，负责情报传递的人员神色僵硬地摘下耳机，随后立刻拨通与最高权限者的通话。 他的名字叫做依默尔，是一位最高会议时期就加入逐火之蛾的资深老员工。 加入逐火之蛾的理由倒也没什么，拥有网络小说传统主角待遇，我是说无父无母的他当初只想要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领取称职的薪水，度过相对意义上财富自由的一生。 结果——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来啦！ 由于在崩坏能适应性方面颇具天赋，在加入逐火之蛾后，依默尔便被分配到一线战斗部队执行战场任务，还曾与Hua搭档过一阵。 位于沧海市的舍沙残骸还是他们两人组队回收的，虽说中途被梅比乌斯给截了胡，没能领到额外的任务奖金。 可惜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像Hua那样习得太虚剑气，可以几乎无视掉绝大多数环境下崩坏能造成的感染。 大约在半年前，患上崩坏病的依默尔不得不离开一线，在医疗部经过半年的调理后，被负责这方面的人员调剂到信息接受中心，干一些相对轻松的工作。 依默尔对这项工作还是蛮满意的，虽说偶尔需要值一下夜班，但他可不是为了那群黑心资本家的香车宝马大学生而奋斗，而是在为无数普通人的生命而值班！ 再说在塞西莉娅上位后逐火之蛾工作人员的待遇福利好的出奇，别说偶尔上一个夜班，就算让他天天通宵他都甘之如殆！ 只要待遇能到位，终焉律者都干废！ 您手中紧握的黑渊白花，是我此生不灭的信仰，唯我逐火之蛾永世长存！ 今天也是依默尔的夜班，在与其他同样值班的同事打好招呼后，他便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各个基地传来的信息。 他睡了一整个白天，又买了几罐红牛与速溶咖啡，为的就是保证自己今晚一整宿的清醒。 然后老天爷就给他开了个让他不需要喝这些东西，也能保证今晚无眠的大玩笑。 「原逐火之蛾成员、现融合战士科斯魔与白陌叛变！请总部立刻发起支援！请总部立刻发起支援！」 ——信息来源，酆都基地，CM-006黛丝多比娅。 看到这条信息的依默尔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融合战士发送的信息，而且还是有关另外一个融合战士叛变的重磅消息，这如果是真的，那酆都那边的人们岂不是会很危险！？ 心里活动剧烈的依默尔第一时间拨通与最高权限者的特殊通话渠道，眨眼间，阿波妮娅的投影便出现在依默尔的面前。 今天的总部是她值夜班。 此时的少女正坐在总部的最顶端，她双手环膝，浅灰色的眸子怔怔地眺望着天边浮现的一轮明月出神。 夜风吹拂起她的微微泛银的发，远方城市的朦胧篝火在她身后摇曳，美的让人不禁想要将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依默尔想要沉浸在这片由阿波妮娅点缀的美好夜色中，但他更清楚自己此时所背负的重量。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在得到通知后，阿波妮娅第一时间动用权限派遣五艘浮空战舰风驰电掣驶向酆都，自己亦是乘坐其中的赫利俄斯号一同前往。 而其目标—— “黛丝多比娅有问题！” 这是阿波妮娅与塞西莉娅等高层进行视频会议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 笑死，根本不中计。 ...... 天边的云欲要压城，在云朵之上汇聚的是无尽的雷云，雷鸣如江水蛟龙般于云间蜿蜒穿梭，游动肆意地闪烁其身边的雷光。 科斯魔的家里，少年略显呆滞地看向闪闪发亮的房间。 如果他没有记错，颓废状态下的自己已经有许久没收拾过房间，蟑螂老鼠什么的不说尸横遍野吧，那也只能说是铺天盖地了。 可放眼望去，这不下于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华丽程度着实让他有种自己一觉醒来后直接穿越的诡异错觉。 他眨眨眼，将困惑的视线投向对面那还围着头巾与围裙的樱白色身影。 科斯魔是知道白陌的，作为Mei博士的养父，烧的一手好饭，同时还与一堆优秀女性关系不清不楚的他在逐火之蛾内部还是蛮出名的。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人居然能堂而皇之地闯入自己的幻境。 难道说......他是和黛丝多比娅一样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从眼眶微红的科斯魔那里得知真相后，手持鸡毛掸子的白陌微微额首：“本应在「酆都惨案」中死去的夜摩天由于未知原因存活下来，并依靠自身的性质将融合帝释天的黛丝多比娅挟持为人质让你无法轻举妄动，同时暗地里一步步蚕食基地的管理权。” 科斯魔既不了解天神道的情报，也不知道夜摩天真正的目的。 他只知道这些，也只能告诉白陌这些。 “嗯。” 回答白陌的声音相当低沉，从少年四下游移的眼神来看，其内心活动一定非常剧烈。 但不知为何，他吐出来的依旧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字符。 白陌无意去谴责科斯魔不成熟的想法与行为，对方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思考不周是很正常的。 况且做事不能总从上帝视角堂而皇之地指责别人，换位思考一下，最重要的家人被其他人拿捏在手里，换你你敢轻举妄动？ 可不是所有绑匪都像凡尔纳·桑基那般绅士，能在你报警后依旧保证人质的完好。 “如果夜摩天真的是海拉的进化体，那黛丝多比娅暂时是安全的。” 白陌摘掉头巾、口罩和围裙叠好：“祂不敢杀死她，因为祂要留下她的性命作为牵制我的手段。”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男人和夜摩天其实算是老相识？’ 科斯魔眼神明灭不定，‘可据我所知，他也不过是个厨师而已，充其量也只是弥赛娅队长与Mei博士的养父，同时还和塞西莉娅执政官有些暧昧关系......但从方才击碎幻境的力量就能判断出，这个男人的实力绝对不下我之下！这样的他为何会心甘情愿地潜伏在逐火之蛾数年？他究竟有什么企图？而且他腰间的双枪分明是破坏之键天火圣裁，那不是弥赛娅队长的专属武装吗？为什么会在他手里？而且双枪中那股奇怪的气息又是什么？为什么会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白陌可不知道科斯魔脑袋里已经思考到爪哇国去，他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第五次崩坏时，他可是斩钉截铁地和阿波妮娅说过自己已经干掉海拉了。 谁曾想，那时他击杀的居然只是夜摩天的一个地狱道化身，真正的祂依旧还在逍遥法外。 这算什么啊？这是妥妥的打脸行为啊！ 而现在，这夜摩天TNND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绑架小白同学另一个看着长大的丫头（黛丝多比娅）？ 这可真是雷之律者袭击Mei博士——想投胎了。 按理来讲，确定酆都基地又一次沦陷在夜摩天手中的现在，白陌就应该拔出操控一切信息，对其形成降维打击的地藏御魂直接解决战斗。 就连逐火之蛾总部等级的防御都在侵蚀之力的攻伐下形同虚设，区区一个基地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但很遗憾，由于需要储存澳洲数以百万计的灵魂，同时还需要负责王座的稳固与导向，如今的阿影根本抽不出精力来帮助自家主人度过难关。 不过这对白陌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蜃龙蜕变而成的阿兹·达卡哈、驾驭时光之力的八重神、桃花源中的无数文明、崩坏意志化身的似神者...... 他一路走来，面对的强敌那可真是数不胜数，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平推人类文明的存在，区区一个审判级的夜摩天又何足挂齿？ “嗯？” 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阵阵震动与头顶嗡嗡作响的噪音，白陌与科斯魔不约而同地向窗外望去。 此时此刻，他们所在的居民楼已然被铺天盖地的机械化部队所包围，武装直升机在高空中不断盘旋发出震耳欲聋的噪声，火力覆盖系统更是将这片区域从其他地区分割出来，标注成一个狭隘且明确的最高级标靶。 “......” 瞳孔中倒映出窗外明灭不定的纷杂光景，科斯魔清秀稚嫩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慌张。 这倒不是说他担忧自身无法突破重围，哪怕在如今的逐火之蛾，过重超变的他也绝对能排上前十之位。 突破这种程度的包围圈，不说是轻而易举吧，那也是举手之劳了。 但强行突破肯定是会造成破坏的，而那些坦克装甲车的内部，可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 是，现如今，逐火之蛾的机械化部队几乎都是远距离操控的无人机。 可夜摩天显然知晓什么叫人肉墙壁，祂选择围攻两人的部队，具都是需要人亲自操控的那一类型。 没有人怀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因为夜摩天以应对崩坏兽围城为由，将几乎所有的先进无人化部队全部掉往城外。 那么守护人民不被崩坏威胁的，不就只剩下他们这群驾驶老古董的血肉之躯了？ 夜摩天当然不是想要通过这种等级的虾兵蟹将击杀白陌，祂知道，就算将全酆都的部队集合在一起，也不够白陌舒展一下身体。 祂要做的只是想脏了白陌的手，然后将他彻彻底底地推向人类的对立面而已。 之后的事情，就是逐火之蛾需要关心的了。 夜摩天就不信，人类高层能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能力不明、立场不明的强大威胁无动于衷！ 面对敌方如此直白不掩饰清纯不做作却极其有效的阳谋，科斯魔几乎本能地看向白陌。 无论装的再成熟，实力再强大，他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白陌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集结的部队，进入战斗状态后，他便将平时压抑的感知能力尽数解放。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脚下的建筑中竟只剩下他们两个活物，其他人早已人去楼空。 这必然是官方力量通过某些手段提前通知这里的居民让他们悄悄撤离，否则的话，即使有夜摩天的命令，战斗部队也不可能不顾一切地将这里包围起来，生怕白陌两人不劫持人质威胁他们。 而这附近的居民之所以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撤离完毕，那就要夸赞一下塞西莉娅推行的全民强制体能训练与强制生存演习了。 细微决定成败。 白陌伸手，摘下脑后束缚长发的发带。 下一瞬间，第四代弑神装甲「极骑士·月天」包覆他的全身。 即使作为搭载AI的阿赖耶转移阵地，极骑士依旧拥有极其出色的能力。 作为试做型的全领域作战装甲，它的功效绝不仅仅体现在战斗方面。 不过片刻，酆都城内的大部分信息便投影在白陌的视网膜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览无余。 而在这些信息投影中，最显眼的无疑是正在城外与无人机械化部队厮杀的，数以万计的海量崩坏兽，与那站在崩坏兽大后方，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婀娜身影。 黑袍身影虽说戴上兜帽，但白陌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正是黛丝多比娅，或者说占据黛丝多比娅身体的畜牲道。 那前突后翘的爆好身材可是白陌长年累月下辛勤劳作的产物，自然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他决定先去一趟城外，干掉这绑架别人家孩子的混蛋玩意。 可那极速接近布兰卡与格蕾修的高能反应却也不能放任不管，按照极骑士的推算，最多三分钟，夜摩天的另一化身就能抵达两人所在的避难场所。 但好在这里也不是只有白陌一个人，而且以那个人的战力，击杀区区帝王级的夜摩天化身亦是绰绰有余。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该怎样让科斯魔赶在对方之前抵达避难所。 不过在白陌看来，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 他先是随手制造出足以将整栋大楼包围的能量力场，借以保证两人的落脚点在机械化部队的狂轰滥炸下毫发无损，随后温和地安慰起在军队的围攻下愈发焦躁的少年来: “科斯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天火圣裁中的由乃小姐则不忍地别过头去，心道有你这么欺负不谙世事的小舅子的吗？也就是我脾气比较好，换其他人肯定要和你分家产闹离婚争夺Mei的抚养权。 ——等等等等等一下！我们之间才不是那样的关系！由乃小姐对弥赛娅一心一意，既不会抢她男人也不会贪恋享受！现在的妥协只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下权宜之计，等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摆脱掉这个唯独在那方面一点都不温柔，每次都把人家和弥赛娅一同创出阿嘿顔的人型大陆打桩机！ 啊对对对。 第十一章·「赝作的伪物与暴走的恶魔」 焦躁、惶恐、烦闷、惧怕、忧虑...... 在人们的窃窃私语中，无尽的负面情绪汇聚成无形的烟云，笼罩在应急避难设施中每一个人的心田。 所谓「应急避难设施」，指的是利用城市公园、绿地、广场、学校操场等场地，经过科学的规划与管理，为疏散人群提供安全避难、满足基本生活保障及救援、指挥的场所。 不过说是避难设施，实际上，就是一个个由逐火之蛾官方指定的露天场所。 在城市进入紧急状态后，反重力系统就会在这些规划好的指定地点升起一个个半圆形的透明能量护罩，杜绝掉一切可能的外在入侵，可以说是非常方便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在畜生道发动崩坏兽攻城后，人间道立刻以基地最高领袖的身份发布避难指令，这使得全酆都的人具都龟缩在一个又一个避难设施中，忐忑地等待着灾难的度过。 现在布兰卡与格蕾修所在的，就是以往生果园前的休闲广场为基准，设置的避难设施内部。 “妈妈，下雨了......” “嗯，下雨了，格蕾修喜欢下雨吗？”听到格蕾修的轻声呼唤，布兰卡回应的同时，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喜欢！”女孩用力点点头，她注视着透明的穹顶，染紫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喜爱。 “妈妈也喜欢。”布兰卡笑了笑，轻轻将格蕾修含在嘴里的手指取出来，用自己的袖口擦拭干净。 她顺着自家闺女的视线向天幕看去，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透明的防护罩上四散飞溅，好似最顶级的钢琴家敲击在琴键上的声音。 汇聚成的雨露在引力的作用下顺着半圆形的弧度滋滋流淌，恍若有人用清澈明亮的淡水，将这里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 面对这大自然与人类科技造物共同创造的绝景，布兰卡眼底划过一丝沉醉。 但这沉醉也仅仅只有一丝一瞬便消失无踪，经历过名为「成长」与「失去」的伤痛后，这位坚强的未（亡）人早已不能再像格蕾修那样，心无旁骛地沉浸在某种事物中了。 这绝非说这样的她不好，地球的先贤曾说：只有背负上名为责任的枷锁，人才能真正意义上成熟。 如果所有人都像格蕾修那样天真无邪不谙世事，恐怕现如今，崩坏早已将这颗星球上的文明尽数毁灭。 可又有谁不想像她那样，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在意，仅仅向自己向往的目标一往无前呢？ 这就是现实。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布兰卡略带感伤的思考: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她侧过头去，就看到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黑发青年正关切地看向这边。 在青年的胸口，逐火飞蛾的标志泛起淡银色的微光。 仅仅只是看到，就让人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布兰卡认识这位模样普通的黑发青年，他的名字是「埃尔文」，是隶属于逐火之蛾酆都基地的一员，同时，也是负责她们所在避难设施维护与安保的众多工作人员之一。 两人之所以能相识，还是由于广场本就属于是布兰卡继承自痕的财产，逐火之蛾想要在这里锁定避难锚点，肯定是要派人和她打声招呼。 方才也正是埃尔文在压抑的气氛中挺身而出，疏导众多避难者慌乱芜杂的心情，让这里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闷。 根据埃尔文私下的说法，所有像他这样的工作人员都有接受过相应的培训，为的就是让人们在避难时不要太过紧张，从而陷入极端的境地。 人一疯起来，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埃尔文哥哥，晚上好。” 小可爱格蕾修乖巧地打了个招呼，大概是由于事出匆忙，女孩那双白白嫩嫩香香软软的小脚丫没有踩上那双儿童风格的公主小皮鞋，这让本就惹人喜爱的格蕾修又多出几分让人怜惜的色彩。 通俗的来讲，就是蓝发天然的裸足萝莉。 “下午好啊小格蕾修，嗯咳！埃尔文哥哥给你带来你最想要的画板与调色盘了哦！” 听到女孩用那软软蠕蠕的童音呼唤自己，埃尔文简直连心都要融化掉了。 他连忙取出背后背负的绘画工具，将它们纷纷递给双眼放光伸出小手的可爱女孩。 由于过于匆忙，布兰卡带来到避难所时携带的只有格蕾修这个比自己性命都要重要的宝物，画板什么的自然没有带上。 “！谢谢埃尔文哥哥！” 看到画板后，格蕾修立刻从布兰卡怀里跑出来。 她接过画板后熟练地将其搭起，拿起画笔与调色盘，面向那链接天地的骤雨，在洁白的画纸上勾勾画画起来。 见状，周围暗暗关注这边情况的几人，亦是不约而同地露出无比陶醉的神色。 格蕾修从小就是在街坊邻里的宠爱下长大的，再加上女孩讨人喜欢的模样与空灵的性格，几乎让这条街道上的所有人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or妹妹看待。 是啊，又有谁能拒绝掉一个乖巧懂事精致可爱的天然裸足画家萝莉呢？ 别问为什么没有将她当妻子看待的，已经都进警察局蹲号子去了。 见格蕾修忙碌起来，布兰卡转过身，有些感激，又埋怨地说道：“埃尔文先生，下次请不要再冒着危险做这种事了！我知道您很喜欢格蕾修，但如果因此导致自己陷入险境，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只是看到埃尔文湿漉漉的鞋底，布兰卡就能猜到方才他一定是离开避难所去寻找画板了。 穹顶系统供能的避难所，可是连一丝雨水都渗入不进来的。 谁曾想，听到布兰卡的说教，埃尔文居然用力摇摇头:“不不不，布兰卡女士您误会了！” 他苦笑一声，解释道：“请不要过于高估我的勇气，也请谨记我此时所背负的责任......我是很喜欢小格蕾修，但我———不，不止我，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如今的第一要务具都是保证避难所中大家的安全！在这种崩坏兽围城，且人类方还出现叛徒的情况下，我又怎么能擅离职守？” “......原来如此，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解除误会的丰腴美人俏脸微红，似是为了转移这尴尬的话题，她连忙追问道：“那您的鞋袜为什么会湿漉漉的呢？” 埃尔文很配合地转移话题：“方才我在避难所边缘巡逻时发现一位还未进入这里的普通人，所以临时开启了一下避难所的出入口，鞋袜上的积水就是在那时沾上的。” 说到这里，他还补充道：“当然是经过系统扫描确定无害后才放进来的，我可没有徇私枉法！” 只要再过几天，埃尔文就能调到总部那边升职加薪（真实）、迎娶白富美（虚假）、走上人生巅峰（虚假），他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引发罗乱。 “请不要担忧，这只是您的职责所在。” 布兰卡报以理解的微笑，她从座位上站起身，伸手整理好因久坐而略显凌乱的长裙：“那么可以请您带我去一下画板真正的主人那里吗？虽然不知发生过什么，但至少我应该亲自和他道声谢。” 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谈吐，这位美人具都得体到让人感到完美。 却不想，下一秒递入耳中的熟悉声音，让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这份从容。 “给女儿拿点小玩具，还需要老婆给自己道声谢？” 注视着神色呆滞的布兰卡，刚刚被埃尔文主动带入避难所的中年男人勾起嘴角：“许久不见，我回来了，布兰卡。” “这段时间，真☆的☆是☆辛☆苦☆你☆啦～” ...... 暴雨来的越来越猖狂，天地间都被一层白蒙蒙的雨雾所笼罩，宛如缥缈的白纱。 追赶暴雨的狂风亦是呼啸而至，犹如在黑夜中呜咽，吹的那白纱袅袅地飘去，激起朵朵水花，奏出激动人心的乐章。 但细细看去，那追赶暴雨的狂风既不是高低温差带来的气流效应，也不是卷云中纷沓而至的空天之岚，而是一道划破天际的流光。 那道流光好似每七十六年环绕太阳一周的哈雷彗星，在乌云密布的天边拖拽出一道白线般的长长音障云，精准地向位于酆都西南方向的广场避难所处疾驰而去。 这道奔袭的「彗星」，正是心急如焚的科斯魔。 最后，白陌还是没能执行自己一拍脑袋想出来的Stella计划，既直接将少年扔到指定地点定点爆破。 主要是他在询问过科斯魔的位移速度并经计算后发现，理论上，这孩子是能够在阿修罗抵达避难所之前赶到现场的。 因此，他在留下一句听起来就让人安心的「听清楚，小家伙，在这次酆都骚乱中你需要做到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布兰卡与格蕾修的安全。至于其他的，无论是眼前的机械化部队，正在围城的崩坏兽潮，抢夺黛丝多比娅身体的畜生道，还是占据酆都基地的夜摩天，我都会在十分钟内解决掉」后，干净利落地御使威光，以律令控制住在场所有人的行动。 随后，一飞冲天。 而从他那里得知布兰卡二人即将遭受危机的科斯魔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动身，以最快的速度向避难所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惜无论是白陌还是科斯魔，他们都估算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科斯魔的位移速度，不可能一直都保持在最高状态。 至于为何会发生这种低级错误，是白陌以己度人，拿自己的情况去衡量对方。 白陌可以在保持最高位移速度的状态下驰行数小时乃至数天，曾经的他，甚至还做过怀抱布洛妮娅从极东冲刺到位于地中海上空的天命总部，顺带击溃理论上足以与大陆级分庭抗礼的天命舰队而状态不减。 这样的他，理所当然地将科斯魔报出的数字理解成他的常时速度。 而在科斯魔看来———好吧科斯魔这倒霉孩子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只是听到话后立刻动身而已。 在这微妙的差距下，就导致避难所才刚映入眼中，少年就立刻看到那站立在透明护罩内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在这一瞬间，科斯魔的心脏停滞了跳动。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大喊出那个魂牵梦绕近两年的名字，那个打从进入逐火之蛾后就一直以前辈的姿态教导自己，以同辈的模样打趣自己，无论自己陷入怎样的低谷都会笑着坐在自己身边；那个即使在受伤退役后明明家财万贯却依旧选择复出，为的只不过是不想看到其他人抵上性命与崩坏抗争，自己却蜷缩在家里像个弱者一样受人保护；那个即使身死魂灭后，依旧依托敌人制造的幻象笑着将自己最重要的宝物拜托给他的男人。 男人的名字叫做「痕」，是科斯魔最崇拜的人。 可他也知道，真正的痕，早已在两年前的酆都惨案中，在与夜摩天的战斗中光荣牺牲。 如今站在那里的，不过是一个赝作出来的伪物。 一个存在即亵渎的，恶心至极的怪物。 “嘶！呼——” 少年张嘴，吐出森冷的喘息。 岩浆般炙热的杀意在他体内流淌，甚至透出皮肤，在体表凝结出如有实质的浓郁血色。 这就是毗湿奴的「本能」，能被梅比乌斯称之为「恶魔」的本能。 毗湿奴是一种拥有无上限吞噬进化能力的特殊崩坏兽，在祂的眼中，所谓的天地万物，哪怕是执掌宇宙终极物理法则的神之使者，也不过是一种麻烦些的食物。 祂生来就是为了打破常理。 也正是由于这份饥饿的、来源于恶魔的本能，导致比起其他人，科斯魔更加容易失去理智，进入那名为「过重超变」的超限模式。 更何况作为梅比乌斯私下用作实验的小白鼠，科斯魔根本就没有受到白陌的律令加以制约。 然而即使拥有律令加持，「区区」律者全力一击等级的威光也绝对无法阻止现在的科斯魔。 他的怒火是如此的沉重，沉重到足以让自己抛弃掉身为人类的一切，只为将那赝作的垃圾撕得粉碎吞咽下肚消化殆尽，让他彻彻底底地失去一切再生的手段，成为连尘埃都算不上的虚无！ “融合战士好啊！如果你能成为融合战士，想必连审判级崩坏兽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了吧？说不定还能使用神之键呢！” 「所以一定要成功啊，可千万别像我这样，明明都拼上性命，却连想要保护的东西都保护不好。」 那个虫豸一般的垃圾，居然敢拟态成他的模样？ ——雨水砸在身上的些微触感，他感觉不到了； “巡逻时有在广场上看到格蕾修？那就好，那孩子最喜欢在广场上到处乱跑了，还好有你看着才不会出事。” 「所以以后也得拜托你继续看着她......咳！当然啊，这可不是把她许配给你的意思！我虽然很喜欢你这小子，但想要娶我闺女，你至少还得再努力两万年呢！」 蹂躏他的骄傲，侮辱他的名誉，践踏他最珍贵的宝物...... ——突破音障带来的剧烈痛感，TA感觉不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啊，以后我要是真出现什么意外，布兰卡还真得让你照顾呢！” 「对不起，布兰卡，我爱你，请好好活下去。」 ——撕碎庇护所时双手传来的炙热灼烧感，它也感觉不到了。 “队长！请不要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 “嘿嘿，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抱歉啊，科斯魔，骗了你。 没有下次了。 两年前的最后，痕的幻象用力揉了揉科斯魔的头发，大笑着离开酆都基地的休息室。 随后，烟消云散。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痛彻心扉的叫喊伴随着无穷怒涛，无形的气浪将那天落的雨水散成海浪，同那暴雨交融成怒海狂涛的骇人之景！ 漆黑的恶魔以一种蛮横且极端暴力的方式将「痕」淹没于其中，异形的利爪覆于他的面容之上，掩盖住那无比错愕的神情！ 阿修罗只觉自己所处于那狂躁的海域，如一艘小船，在面临着史无前例的暴风雨，黑色如墨的绝望场景里，被一巨大的浪涛狠狠拍中！ 水流不在似过往那般轻柔，相反如同钢铁一般坚硬。 祂跌入于那水面，被深嵌入海。 石块是那溅起的水花，雨水将阿修罗的视线包裹，每一缕水花都倒映他的惨状。 一下、两下、十下、百下、千下......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撕心裂肺的尖锐嘶吼与震天撼地的霹雳垂砸震动形成无休止的狂奏鸣曲，直至将阿修罗彻底化做令人作呕的残羹肉泥四散飞溅，直至它的残渣被过重超变的非人怪物尽数吞入腹中消化道的连基本粒子都不剩！ 然而—— 第十二章·「小白的崩坏兽群们」 在看到「痕」的一瞬间，布兰卡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重要了。 她想要的仅仅只是那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向他倾诉这两年来内心中的寂寞与彷徨。 不仅是布兰卡，其他注意到「痕」的避难者也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不是最近才来到酆都工作的埃尔文，他们是从小与痕一起长大，或是看着他长大的街坊邻里。 他们当然知道痕在两年前死于那场波及范围甚广的酆都惨案，时至今日，那依旧是全酆都人抹不去的伤痛。 那时街坊邻里们还暗自叹息老天不公，让这样的好男人魂归天际。 不过既然「痕」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老天爷至少还是稍微讲点武德的。 ‘大概是逐火之蛾的情报出现问题了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表情也渐渐变得欣慰与八卦起来。 经历过生死之别的老夫老妻之间，会摩擦出怎样的干柴与烈火呢？ 站在一旁的埃尔文挠挠头，他倒不是没有听他人提起过痕这个名字，也知道他在逐火之蛾的文档上已标注为死亡。 与布兰卡等人不同，隶属于逐火之蛾的他第一时间怀疑起「痕」的身份。 拟态成他人的死士与崩坏兽，这样的能力虽少，但也不能说没有。 但一想到方才经历的事情，他倒也放下那颗悬起的心来。 无论是谁，在进入避难所时都需要经过反重力系统的层层扫描，检测身体的结构与崩坏能反应等相关参数。 既然「痕」能够通过，那就说明他就是活生生的人类。 浑然不知，酆都基地的权限早已被夜摩天渗透，修改参数不过是举手之劳。 “额，那个！对不起，还有欢迎归来！痕队长！” 想明白的埃尔文立刻向「痕」敬礼，却遭到旁人不约而同的白眼。 人家小夫妻久别重逢，哪容你这条单身狗在这里狺狺狂吠？ 埃尔文心里也苦，按理来讲，像痕这样的英雄都是会上逐火之蛾的入职教材的。 但没办法，就义的英雄实在是太多，多到他根本记不住他们每个人的具体模样。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在这个气氛一片安宁祥和的时刻，唯有一人神色异样。 格蕾修极其罕见地放下还未画完的画作，她走到布兰卡身后，伸出小手，用力攥住她的裙摆，阻止她即将迈开的步伐。 “它不是爸爸！” 声音虽小，却斩钉截铁。 贴心小棉袄的话语让布兰卡依依不舍地结束和「痕」含情脉脉的对视，她俯下身来，轻柔地将格蕾修抱在怀里，恍若在捧起一片羽毛。 她伸出食指，轻点女孩挺翘的鼻尖：“格蕾修是在生气吗？其实妈妈也很气，但既然爸爸回来了，我们要做的可不是冲他发脾气，而是给他一个理解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哦！” 布兰卡明白女儿的感受，她年纪本来就小，与两年不见的父亲再度重逢，心里肯定是会生出闷气的。 格蕾修依旧用力攥住妈妈的衣领，染紫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缓步走来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爸！爸！” 她生气了，她几乎从不生气的。 因为爸爸对她说过，好孩子是不会乱发脾气的。 “我不是爸爸？那还能有谁是爸爸呢？” 似是顾及到女儿骤然爆发的情绪，「痕」停下脚步，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起来还真像是位不知道该怎么和久别重逢的女儿相处的笨蛋老父亲。 见状，埃尔文等工作人员们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他们在对视一眼后转过身，继续执行起自己的工作。 基地发布的通缉令早已到达他们手中的终端，传说中的融合战士居然叛变，而且叛变的还是两年前起到抑制酆都惨案作用的科斯魔，这着实让他们倍感压抑。 也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代号「天启」的黛丝多比娅身上，希望这位隶属于人类侧的融合战士能够将之绳之于法。 什么？另一个叛变的「白陌」？ 一看就知道是个除长得好看外一无是处的小白脸，完全不需要在意！ 就在此时，工作人员们佩戴的耳机内忽然警铃大作。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天而降的大雨瞬间将避难所内的所有人浇的透彻。 埃尔文立刻意识到，避难所的护罩被人为的打破了。 在他看来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一件事，避难所的防御是由都市中央的崩坏能熔炉与配套的数台大功率核熔炉共同供能。 理论上，即使是帝王级崩坏兽的全力一击，也只能在其表面荡起阵阵波纹。 但随之而来的悲怆怒吼立刻将他的意志与精神拖拽回现实。 埃尔文明白，在能量防御被打破的现在再去思考那些已无意义，他要做的，就是拼死将那袭来的怪物钉在原地，给平民百姓们争取撤退的时间。 他是逐火之蛾的战士，这是他的使命。 如果是之前，即使埃尔文抵命相阻止那也只是螳臂当车。 帝王级的攻击强度，那是融合战士才能触及的单兵领域。 现在却不同，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能以普通人之躯威胁到这种怪物的存在的。 比如面前的「痕」，如果资料上记载的没错，这位可是从蛮荒时期（逐火之蛾创立前期）一路走来的队长级人物。 在那个融合战士还未诞生的年代，他们就并肩作战，亲手弑杀过无数强大的崩坏兽。 即使在反叛最高议会时实力大幅消退，那也绝对会是无比强大的助力。 再加上他们这些人的配合，拖延时间绰绰有余。 想到这，他抬起头，想要向「痕」述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埃尔文相信，如果是这位英雄，一定会配合自己的行动的。 然后他就看到被鲜血与雨水染红的碎裂大地，还有那正在狼吞虎咽残骸的漆黑恶魔。 开始了吗？ 已经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 埃尔文苦笑一声，各种意义上都结束了。 然而在下一刻，正气凛然的声音在彻底压盖住雨水砸落声音的同时，也唤醒了人们心中的希望。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投入崩坏的怀抱，你难道忘记与我之间的约定了吗？回答我！科斯魔！” 站在高楼上的「英雄」俯瞰着匍匐在大地上的恶魔，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的崩坏能，不由自主地舔舐起溢出口涎的嘴角。 吞噬一切的末法级崩坏兽毗湿奴，想必，会很美味的吧？ ...... ...... 眨眼间，装备极骑士下的白陌就来到酆都城外的战场。 崩坏兽与无人化部队的厮杀无需过于描述，他早已见识过更多更残酷的惨烈修罗场。 仅仅只是一眼，白陌就看到那远处的黑袍身影。 “【别动】” 至高无上的律令倾吐而出，才刚要做些什么的畜生道身体一僵，直接定格在原地。 威光的律令终归「只是」律者的全功率，为保证能够彻底禁锢住对方，白陌向其中灌注了足以令神之键超限级别的崩坏能。 在这样的强力束缚下，畜生道根本不可能挣脱开来。 白陌越过战场，降落在她的身边。 ‘噗嗤！’ 然后伸手并刀，毫不犹豫地贯穿她的心脏。 当他将手重新拿出来，其中握着的，就是与黛丝多比娅心脏合为一体的崩坏兽核心了。 白陌可懒得和这家伙废话，即使最近的行事作风看似温和了些，但骨子里，他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白陌。 空出的另一只手怀抱住双眼渐渐失去高光的黛丝多比娅，万物归一者的治愈之力注入其中。 盏茶的功夫，少女胸口的大洞便彻底愈合。 在那其中，新生的心脏正蓬勃有力地跳动着。 “感觉怎么样？” “———疼，不想再来下一次了。”恢复自我的黛丝多比娅有些委屈地低下头，攥住鸦羽披风迅速遮住暴露在空气中的奶油蛋糕。 万物归一者可不恢复衣服。 黛丝多比娅其实是不怎么疼的，自从她2014年加入逐火之蛾至今足足过去六年，这其中至少有五年是在前线度过的。 断胳膊断腿那都是常态，利用念动力将失去绝大部分身体组织的自己漂浮回来那更是日常操作。 可就像摔倒的孩童只会在家长关心慰问时哭出来，现在的黛丝多比娅，心里的委屈简直都要突破天际了。 上次这么伤心，那还是别墅小岛沉没的时候呢。 别墅小岛！我的别墅小岛！ 呜...... 看到这样的女孩，白陌挑了挑眉。 他确实有更加完备的解决办法，可依旧还是选择使用这样的方式快刀斩乱麻。 迟疑必然恒生变故，莫不如长痛不如短痛。 但白陌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如果埋怨自己能让黛丝多比娅心情好受一点，那就随她埋怨去吧，反正也掉不了一块肉。 却不知女孩此时想要的，仅仅只是白妈妈的一句关怀与安慰。 畜生道被秒杀的现在，战场的指挥权瞬间出现一片真空。 崩坏兽们先是集体呆滞一瞬，随后发出各种各样的吼声，言行举止间反而狂暴了不少。 指挥从某种意义上也是抑制本性，虽然能得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作为受指挥的对象，崩坏兽们肯定也是不爽的。 遵守秩序哪有服从本能来的爽利？ 不仅如此，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之前在与崩坏兽对抗的无人机械化部队集体扭转方向，配合猪突猛进的崩坏兽们向城市的方向发起攻势。 很明显，这是察觉到畜牲道死亡的夜摩天干的好事。 为的，就是逼迫白陌滞留在这里阻止灾厄的扩散。 见状，黛丝多比娅挣开白陌的怀抱，她顾不得虚弱的身体，将视线聚焦在最前方的崩坏兽上。 明显是想要通过自己操控崩坏兽的能力控制住它们，以免造成更大的危害。 可才刚踏出一步，少女就一个踉跄向前倒去。 如果不是白陌伸手，想必会直接扑倒在地。 “放开我！你知不知道让这群怪物进入城市的后果！会死很多人的！” 黛丝多比娅面露焦急，如果放任这群家伙进入城市，那带来的后果简直是毁灭性的。 白陌见状，伸手遮挡住女孩过于激动而暴露在空气中的前置装甲：“没关系，交给我。” 随后，他在虚空中一划，拔出一柄雕有紫云纹路的华美长刀。 他手腕反转，将之插在脚下的大地上。 无形的脉络以白陌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而那一个个纹路的终点，赫然是正在不断疾驰的崩坏兽们。 下一刻，在黛丝多比娅夹杂羞涩的惊异目光中，打头冲向城市内部的圣殿级崩坏兽忽然来了个急刹车。 它调转方向，与手臂一体化的长枪狠狠地刺入身边泰坦的中心地带。 强大的力量灌入其中，转瞬间将其化为一团肮脏的烟火。 不仅是它，其他崩坏兽亦是如此。 仿佛方才战场整个颠倒过来，守护城市的变为隶属于崩坏侧的崩坏兽，破坏城市的反而是由人类制造的机械化部队。 黛丝多比娅困惑地眨眨眼，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本能地将目光移到男人脸上。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手握地藏御魂的白陌这下乐了：“怎么，现在不埋怨我了？”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原因并不复杂，地藏御魂中储存有上百万澳洲遗民与逐火之蛾战士的灵魂。 由于没有合适的载体，他们只得在神之键中沉睡。 这给阿影造成了相当程度的负担，外加还需要监管还未成型的王座，导致她根本无法抽出侵蚀之力来帮助白陌。 但仔细想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崩坏兽要更加合适的躯体吗？ 上位的崩坏兽是灵肉合一的存在，肉体既灵魂。 这是祂们得天独厚的天赋，也是祂们很少出现相同个体的主要原因。 下位崩坏兽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它们体内，可是没有灵魂的。 既然如此，白陌不介意替崩坏意志给它们配置上与之配套的灵魂。 这就叫物尽其用。 第十三章·「畜生道,小白!」 将人类灵魂植入崩坏兽体内这件事，也算是白陌刚刚想出来的主意。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真的相当新奇且大胆，灵魂与躯壳方面的匹配暂且不提，在灵魂进入崩坏兽体内后，人们可就彻底与崩坏兽融为一体了，光是人家愿不愿意都得两说。 然而当白陌在地藏御魂内广播询问一下是否有谁愿意出来不做个人，结果几乎特喵的所有人都忙不迭地举手表示虽千万人吾往矣，还差点因为谁先上发展成大型群架。 战争时和非战争时人们的心态差的那都是地球与月亮之间的距离，更何况如今处在崩坏降临的末日下。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这群人都已经字面意义上的死过一次，对生的渴望比任何人都更加强烈。 那么问题来了，在你原本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如今死后只剩下个灵魂的状态下，有人忽然给你提供一副随随便便就能掀翻十几吨重的装甲战车、一跳上百米、拥有连270mm轨道炮都很难穿透的硅基外壳防御，最关键的是只要不意外死亡就寿命无限的强悍躯壳，换谁谁不要？ 不仅如此，由于在侵蚀之键内沉睡的时间过于久远，侵蚀之力不可避免地影响到这百万级别的灵魂，让他们对白陌这个地藏御魂的主人产生出近乎于信仰的崇拜。 只要他一声令下，让他们赴汤蹈火，那都不带多眨一下眼的。 也正是凭借这份无坚不摧的信仰，让灵魂们在进入崩坏兽体内后硬生生顶住了崩坏能的思想污染，彻底地将躯体纳入掌控。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如今战场上的大部分崩坏兽直接转变立场，成为有史以来第一批站在人类侧的崩坏兽。 然而躯壳与意识的匹配终归是个大问题，圣殿级、骑士级这样人型类人型的倒还好一些，突进级、弩炮级这样的非人躯体短时间内绝对无法适应。 对于这一点，白陌的解决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暂时只往人型崩坏兽体内塞灵魂。 其实他是可以以让一只崩坏兽体内存在多种灵魂的形式配合操控的，但前面也说过，一旦人与崩坏兽合为一体，那就会变成与上位崩坏兽类似的灵肉合一。 与其让几个人不得不龟缩在一只崩坏兽体内连个隐私都没有，不如以后再找机会寻找些人型崩坏兽投入其中。 在这里要科普一个小小的常识，在下位崩坏兽中，实力并非是按照突进级、骑士级、弩炮级、战车级、圣殿级这样的顺序排列的，而是其体魄的大小，越是巨大的崩坏兽实力越是强大。 换句话说，一头巨大无比的突进级带领一堆圣殿级那都是很正常的情况。 而大概是审美问题，畜生道召集的上万崩坏兽中，绝大多数都是手化骑枪、海空路三栖作战全能且帅气程度十足的圣殿级，与极少数的其他类别。 虽说以大小而论这群家伙强度都有些不堪入目，但这无疑便宜了地藏御魂中的灵魂们。 由于肉啊呸崩坏兽数量有限，最先出笼的，是逐火之蛾牺牲在澳大利亚大决战，拥有相当战斗经验的战士们。 他们双眼放光地操控着前所未有的强大身体，轻而易举地将一个又一个坦克与战车刺穿碾碎； 也有的开始使用崩坏兽专用的信号和其他一脸懵逼的崩坏兽沟通起来，试图说服它们让它们跳反，当然也是无功而返。 于是，呈现在拥有读取与干涉崩坏兽信号能力的黛丝多比娅面前的，就是以下的场景： 「不死之身！不老不死！崩坏兽的力量！我算是明白DIO爷当年不做人时为什么这么亢奋了，WRYYYYYYYY！我真是High到不行啊！」 「刚刚那个在公共频道发椿的傻哔——能小点声吗？你干扰到我向面前的小可爱宣扬吾等伟大的天父与主的教义了。」 「A1高闪来一个好吗！秋梨膏！」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卢本伟广场！」 「净TM扯淡！明明是未名神广场！」 「三号！十八号！枪口向左移动五厘米！二三三号退后！那个家伙交给我处理！」 「别听楼上那个傻缺的，刚刚我就是信了他的邪结果一不小心被创飞出去十里地（夸张说法）！」 「战场时局变化万千，指挥偶尔失误也是情有可原。」 「他创的。」 「靠！有人偷袭！兄弟们并肩子上！还有那边的兄弟别那个了！我知道你憋了两年孤单寂寞冷，但崩坏兽真没有那种器官！」 「他用骑枪钻出来了！谁去把他拉开？吾等伟大的未名神冕下还在上面观摩战场呢！」 「要去你去，就她那个猥琐的动作，我沾一下都得yue一个星期。」 「等会？啥？她？！」 黛丝多比娅嘴角抽搐个不停，她可不知道白陌到底做了什么。 但从这群家伙的交谈来看，这根本就是一个个豺狼配虎豹，牛马也绕道。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后就由你来负责逐火之蛾与他们之间的沟通了，「天启」小姐。” 拥有万物归一者的白陌当然也能听懂崩坏兽之间的交谈，但既然拥有同样能力的黛丝多比娅在，那他自然理直气壮地当起甩手掌柜。 白陌没有驱动威光直接叫停战场，而是任由崩坏兽们吵吵闹闹地将机械化部队清理干净。 这算是让他们磨合一下新的身体，展现一下这样做的利与弊，为其余灵魂的再融合做铺垫。 简单的来讲，就是实验品。 这也是逐火之蛾的战士们，会主动成为第一批融合者的主要原因。 “我、我来负责？！”鸦羽少女檀口微张，呆呆地指向自己。 “总数大概在一百二十五万左右吧。” 稍微估算一下地藏御魂中剩余的灵魂，白陌回答：“虽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转移完毕，但到那时，人类就会拥有一百万以上的各式下位崩坏兽作为盟友了。” 黛丝多比娅这次是真的傻掉了，单体战力一直都是逐火之蛾的短板，在成为融合战士之前，崩坏能适应者的极限也就是崩坏帝王，真正各方面均突破这一上限的也就只有「救世」、「真我」和「圣女」。 至于这三人的情况，那真是懂的都懂。 可现在，一百万以上的下位崩坏兽？而且还是完全隶属于人类侧的崩坏兽？ 你特喵在逗我？！ 众所周知，人在犯浑的时候，行动都会变得迷惑异常。 黛丝多比娅也不例外，她本能地想要确定自己如今是不是活在梦里。 而确认这一点最好的办法，是疼痛。 于是，她覆盖在奶油蛋糕上的小手本能用力。 “嘤～” 随后，发出一声让人不由得上半身前倾的妩媚申吟。 卧槽？居然真不是在做梦？——这是少女的第一反应。 噫！完了！嫁不出去了！——这是注意到白陌微妙视线后，少女的第二反应。 ...... 怪物攻城与黛丝多比娅的问题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解决掉，白陌低下头，捏了下手里的畜生道核心。 夜摩天的核心可以通过类似量子纠缠的原理互相传送，即使核心破碎，其中蕴含的力量也会平均到其他化身身上。 但很明显，既然核心来到白陌手里，那它就是有那通天的手段，也得老老实实呆着。 不过它的特性倒是引起了白陌的注意，他思索片刻，抬起手，在黛丝多比娅惊悚的眼神中将核心放在唇边。 ‘咕咚！’ 吞咽下肚。 不出所料，才刚吃掉核心，核心内部就有一股颇为强势的意念顺流而上，试图占据白陌的精神将他化为几有。 很遗憾，下一刻，真我·阿赖耶识的发动直接将其意识打散，其中容纳的记忆化作湍急的江流融入白陌的大脑，向他描述夜摩天诞生至今经历过的一切一切。 对白陌而言，记忆中真正值得在意的其实也就只有两点: 第一是第五次崩坏居然也是夜摩天搞的鬼，当时的祂故意在恒河平原引发大崩坏制造冰之律者，为的就是捕捉其身体的优越性，从而为天神道的演化提供样本。 这也是当初帝释天会在恒河平原的原因。 第二点，就是现如今酆都这边面临的情况了。 即使是白陌，也不禁感叹起对方的大手笔。 如果天神道的完成型真的诞生，以她与天网系统化为一体后对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的控制能力，单以崩坏能的体量而言，即使是二十倍于常规律者的他也要甘拜下风。 除非王座锻造完成，否则他体内的次元链接核心是没有办法再更进一步了。 说实话，白陌还是蛮佩服夜摩天的。 根据畜生道中的记忆，夜摩天的成长妥妥就是一部屌丝逆袭的励志好剧，放在豆瓣那网站都能评到6.0分以上。 第二次崩坏时重伤垂死的提桶跑路、舍弃审判级本体的坚毅觉悟、第五次崩坏时的暗中布局、两年前的酆都惨案，再加上如今这卷土重来的神来一笔...... 白陌自认如果自己穿越前有祂这毅力，当初也不至于考研考公具都失败进私企服务资本家了。 然而佩服归佩服，干掉还是要干掉的。 伸手指向战场上的崩坏兽们，白陌说：“黛丝多比娅，你留在这里看住他们。” “您真确定我能看得住？”小岛爆爆娅一脸咪疼。 她是真疼，刚刚那一下都给捏红了，虽说本来也很红。 毕竟还没人尝过。 “看不住也得看，以后还有一百万呢。” 白陌随口道，体内的崩坏能灌入畜生道的核心中，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间，酆都基地中的人间道面前，闪现出一个樱白色的身影。 夜摩天的核心可以通过类似量子纠缠的原理互相传送，白陌只是将这个功能拓展一下，从核心转变为本人。 这也是他吞噬畜生道的另一个目的。 ‘噼啪！’ 由于承受不了传送（质量堪比小型大陆的）白陌带来的压力，在传送成功的那一瞬间，核心就彻彻底底地碎裂开来。 “你果然来——唔！” ‘轰！’ 晦暗幽邃的空间中，保持修特蕾娅外形的人间道才刚开口，便被白陌抵住脸颊镶嵌在墙壁里。 由混杂崩坏能与其他特殊材料，理论上足以在太阳表面6000℃保持完整的Mei合金制作的墙壁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砸出一个人型凹痕。 白陌是很讨厌没事抢人家身体的畜生道，但他更讨厌吞噬修特蕾娅记忆后还堂而皇之保持她人样貌的人间道，就像网络作家们讨厌唐家三少那样厌恶。 他刺入人间道的体内，取出她拥有的核心，毫不犹豫地粉碎成比分子还小的单位。 这只能说的人间道倒霉，如果换成其他人，说不定还会和她啰嗦一阵。 但白陌的行事作风，那真是懂得都懂。 况且他已经从畜生道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情报，留着她干嘛，等人家施展话术骗的自己团团转？ 做完这一切的白陌抬头，看向空间中央，悬浮在舱体内的少女，或者说外表为少女的天神道。 根据畜牲道的记忆，夜摩天化身中拥有吞噬能力的饿鬼道已经作为筛选机制的一环与她融为一体，再加上之前干掉的畜生道、人间道，现在在外的也仅剩下装成「痕」模样的阿修罗与拥有拟态能力的地狱道。 不得不说，不愧是被称作完美生命的存在，光是外形，也足够让白陌这个漂流朽木般的魂钢级直男感到一丝惊艳。 水银泻地般的灿然秀发在浮力作用下柔和的飘舞着，五官如梦似幻端正绝美，眉黛青颦，红唇皓齿，白雪般的娇颜下仿佛有着光华在流转。 不同于清纯无邪的玉靥，天神道娇腴的女体却颇为银熟；粉颈修长，香肩圆润，纤细锁骨下一对颤颤巍巍的雪腻傲然挺立；纤细如蛇的腰肢刚延伸几许就被迫扩张，勾勒出臀部惊心动魄的曼妙弧度。 那么问题来了，面对这样等级的超级大美人，我们的小白同学第一反应是什么呢？ 答：与其他男人没有任何区别，掏出腰间傲然挺立蓄势待发婴儿小臂粗细的硕大铳枪。 而枪的名字，是天火圣裁。 第十四章·「一切的悲剧具都是由于当事者的能力不足」 昏暗幽邃的密闭空间中，男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透明舱体中悬浮的赤果少女。 在他的手中，是一把无需填装子弹，理论上足以弑杀亿万生命，尺寸远超通常型号的超大型手铳。 舱体上方的莹蓝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营造出森冷可怖的气氛，映的他既像那在心里盘算对实验品做些什么的鬼畜科学家，也像在剧场版《真心为你》中对躺在病床上的明日香连连开火的碇真嗣。 默默注视面前散发出魔性魅力的天神道半晌后，白陌忽然开口道：“由乃，这个身体，你要用吗？” 无论是寄宿在弥赛娅体内，还是转移到天火圣裁的核心小窝，那终归不是由乃小姐能够自主掌控的身体。 白陌也知道这姑娘看似柔柔弱弱实则执拗异常，所以倒也没有提起过要给她重新制作一副身体。 然而他这次还是忍不住询问起来，眼前的这幅身体实在是太过于优秀，优秀到让白陌都无法弃之不顾。 不过很遗憾，天火圣裁中的由乃小姐依旧果断摇头：“感谢您的好心，白陌先生，但对我而言，现在的状态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了。” 既能与爱恋之人共度朝夕，也可以进入她的武器化作她的力量，双倍的快乐叠加在一起，她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追求自由的，或者说，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尽相同的。 对史尔特尔而言，与白陌在一起就是她永恒且唯一的追求； 那对由乃来说，如今的状态就是她做梦都要笑醒的完美。 ‘再说就算人家进入这幅身体，那最后肯定也会便宜你这人形自走电脑配件，与其背叛弥赛娅给她戴帽子，那还不如一直保持现状。’ 看穿一切的由乃小姐如是道。 这倒不是说少女双标，认为自己可以对不起作为好友，且同样喜欢白陌的Mei。 但既然连那种零下三十度的收刀入鞘都发生过了，那也只能继续对不起下去啦！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由乃可不舍得让她最喜欢的弥赛娅吃不到她最喜欢的白陌先生。 至于自己？ 哼！不就是大陆级の冲击吗？苦就苦点吧！我挺得住！ 天火核心内的由乃小姐夹紧纤腿，白陌手握天火圣裁的时间有点长。 “———也罢。” 见她这么说，白陌随手打破培养舱。 他伸手将天神道抱在怀里，取出她体内的两颗崩坏兽核心（她与饿鬼道的）后收入体内的世界泡。 根据白陌从畜生道那里得来的记忆，天神道最多半个月就能彻底成型，而且需要的生物信息也都已采集完成。 他们之所以还会滞留在基地，需要的也只是崩坏能熔炉内的能量。 可比起能量，又有哪能比拥有次元链接装置供给能源的白陌体内更多的呢？ 至于怎么处理这个身体，白陌倒是有个想法。 由于需要爱莉希雅的真我·阿赖耶识洗涤灵魂中的负面情绪，Ely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而且总让她和她妈妈使用一个身体也不好，即使在那个的时候可以屏蔽，但还是有些过于伤心病狂了。 对于Ely这个因自己而生的女孩，白陌可没打算随随便便就对付过去。 别说拟似律者的身体，甚至连律者素体白陌都不怎么看得上。 要给就给最好的。 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就彻底解决了，天神道的完美程度就连白陌都要心动，给予Ely作为其活动的身体足够足够。 然而根据畜牲道的记忆，现在的天神道其实还可以再完美一些。 只要能获得白陌的遗传因子，那她还能再迎来一次质的飞跃。 瞧见白陌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大半的事件，神之键内的由乃感慨道：“果然，一切的悲剧具都是由于当事者的能力不足。” 看看科斯魔就知道，眼前的这一切究竟给那孩子折磨成什么模样。 守护酆都上千万人的基地被悄无声息间攻占，对自己超好的义姐不知不觉间沦落为阶下囚徒。 来自总部的增援、基地权限的易主、无数装载普通人的对机械化部队、被当做人质的无数普通人、铺天盖地全网广播的通缉令、城外虎视眈眈的崩坏兽潮、随时随地都可能即死的义姐...... 随随便便来一条，都够人抓心挠肝坐地摆烂，嘴里高呼我什么都做不到。 可白陌呢？解决这些事情总共花费多长时间？ 十分钟不到，抵达末法领域的科斯魔历经半年的苦难，他几乎可以说是在眨眼间就彻底搞定。 这就是足以挽回悲剧的力量。 听到这话的白陌斜睨由乃一眼，倒是没有出言反驳。 她的话是有相当的局限性的，或者说根本就是个歪理。 然而没人知道，名为白陌的穿越者就是将这句歪理当做信条，才能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境界的。 “嗯？”就在这时，白陌好似发现什么一般发出一声轻咦。 由乃则有些好奇地看向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女孩感觉白陌的心情忽然变的好了许多。 “没事，该解决掉最后的问题了。”白陌轻笑一声，惯例蹙起的眉宇罕见地松开了些。 下一刻，他手握核心，传送到夜摩天最后化身，即阿修罗的所在地。 ...... 幕天的暴雨冲刷着大地，街道上，除去那不断撞击而又分开的碰撞声外，也不再剩下什么。 此时此刻，避难所中的众人具都陷入微妙的沉默。 他们面面相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方才发现「痕」并没有死亡的时候，众人自然爆发出极其热烈的掌声。 这不仅是庆祝对方的生还，也是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松了一口气。 避难所的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谁也不想自己与家人共同死在这里。 他们不知道所谓的实力差距如何，他们只知道那仰天咆哮的漆黑恶魔是「痕」口中的科斯魔，是酆都基地发出通缉公告的背叛者，是站在人类对立面的存在。 而「痕」，则是时隔两年王者归来的英雄。 更别说科斯魔还出手击碎了他们赖以生存的避难所，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为「痕」应援。 于是，在那之后，铺天盖地的加油声紧随其后，甚至连争斗双方碰撞的激突都无法掩盖他们雀跃的声音。 埃尔文等工作人员自然也没闲着，他们不知道「痕」为何能与身为融合战士的科斯魔僵持不下，但却也没怎么在意。 两年不见，指不定「痕」是去执行什么机密任务了，实力能够提升些不也很正常？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加紧修复被科斯魔击碎的防御屏障，让居民们能在双方战斗的余波中存活下来。 数分钟后，他们就将避难所修复完成。 半透明的屏障重新覆盖广场，落下的雨水也再度被遮挡。 能量屏障就有这点好，不会像实体砖瓦那样需要重新搭建。 只要能量充足且关键节点没有破坏，片刻的功夫就能重新搞定。 然而就在此时，正准备想办法帮助「痕」的埃尔文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原本亢奋喧嚣的鼓舞竟如那大雨中的篝火般渐渐熄灭。 人们沉默不语地看向街道另一边逐渐被压制的科斯魔，神色逐渐变得复杂。 不，不仅是他们，就连之前没有参与维修工作的工作人员同样如此。 他们手中的枪械虽说抬起，枪口却开始游移不定。 是自己维修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埃尔文立刻询问道。 随后，他得知了在自己前往维修室期间，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能量屏障的维修速度远超实体，但这不代表可以立刻修好。 对那远超音速的战场而言，这个短暂而致命的空窗期，足以酿成无数的人员惨剧。 可是现在，呈现在埃尔文眼中的情景，除去最开始被科斯魔砸碎龟裂的大地外，居然连一个牺牲者都没有。 这又是为什么呢？ “果然，你们人类就是无聊。” 超越音速的战场上，阿修罗裂开嘴角：“现在的你确实很强，当时若不是拥有拟态能力的地狱道挡刀，我估计直接就死在你的突袭之下了。” “那也算是祂的命运吧，死在你这种等级的手下，不丢人。” 浑身火焰的祂挥舞拳头，将破破烂烂的科斯魔打的倒飞出去。 倒飞出去的少年宛若稚子在湖面投掷的水漂，在宽广的街道上起起落落数次后，才叽里咕噜翻滚着撞击在街道尽头的钟楼上，将这栋号称酆都名物的建筑干脆利落一刀两断。 塔楼顶端的大钟坠落在地，‘铛铛铛’的钟声压制住建筑坍塌的余音，像是在为逝者敲打肃穆的终焉。 阿修罗狠踏地面，借助反作用力紧随其后。 地面上的水洼倒映着他的身影，在踏破大气的神速下，就连雨滴坠落的速度都行同蜗牛。 正常情况下，即使阿修罗的实力能在燃烧自己的情况下突破至审判级，在末法级的人为崩落科斯魔面前，依旧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没想到吧？” 勉强保持人型的宽大手掌抓起科斯魔的头颅将他高高抬起，阿修罗偏转手腕，将那遍体鳞伤的男孩狠狠砸向水泥铺铸的地面。 ‘轰！！！！’ “只要人间道那娘们不死，那老子有整个酆都的能量加持！” 这就是超级都市基地管理权限的另一种用法，只要管理者许可，穹顶系统就可以将内部储存的庞大能量注入到城市中任何一位战士的体内。 在2000HW律者级崩坏能熔炉与配套的核熔炉的加持下，阿修罗在能量方面绝对压制住势单力薄的科斯魔。 ‘轰！！！！’ “燃烧自己换取强大的力量，这可是老子观摩那个怪物（白陌）后研究出来的能力！” 在夜摩天的化身中，阿修罗的成型时间最晚。 这正是因为阿修罗是夜摩天以白陌「燃烧的三神之键」为原型，创造出来的极特化战斗型。 哪怕持续时间只有数分钟，哪怕学到的只是皮毛中的皮毛，在这段时间里，阿修罗也足以在身体强度方面压制住如今的科斯魔。 ‘轰！！！！’ “但这都不是我能把你当成狗来虐待的原因啊小子！” 宛若报复方才科斯魔上千次的锤砸，阿修罗以头颅为柄，狂笑着将少年一下又一下砸向用崩坏能加固的坚硬大地。 即使能量回复堪比律者、肉体强度爆表，这依旧不是阿修罗胜利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有，且仅有一个。 “即使人为崩落化身异类也要守护那群虫豸一般的废物？你想笑死谁啊！没听到那群庸才的欢呼吗？他们才不管到底是谁在守护他们，他们只看到你这幅恶魔般的外貌！只知道你是被逐火之蛾被通缉的罪人！你打破了避难所的防御，让他们暴露在危险至极的场合下！” “而我，则是失踪两年光荣归来的英雄！是布兰卡的丈夫格蕾修的父亲！是街坊邻里们眼中顶天地理的好男人！是保护他们的守护神！” 抓住少年头颅的手猛地接近，人型的怪物与异形的人类相距不过五厘米。 祂盯着他仅剩下一只的眼：“扮成「痕」接近布兰卡是人间道的主意，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算计的，但很明显，她，或者说你的「修特蕾娅姐姐」的记忆很了解你。” “她知道你即使暴走到失去理智也绝对会守护好那些普通人，哪怕仅仅只是战斗的余波，你也不对不会让其伤害到他们。” 而阿修罗，只需要乘胜追击就足以获胜。 “根据我脑中那个男人的记忆，这种东西应该是叫做「责任」，对吧？” 所以祂才会故意进入避难所，为的，就是营造出如今的场面。 “说起那个男人，你想不想知道他在临死前真正想要和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不是在人间道那娘们的能力下遮遮掩掩的，而是真正的——遗嘱？对！遗嘱！” “......” 科斯魔垂落的手指，活动了一下。 虽然仅仅只是一厘米左右的颤动，却仍然被将所有注意力倾注在他身上的阿修罗看到。 “想知道啊？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纷落的雨水簌簌流淌，将两人由于高速运动而蒸干的衣衫再度浇的透彻。 男人平淡而又肃穆地说:“在死之前，我要告诉你最后一件事就是：不是所有人都是救世主，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拯救他人的资格，我们不过是一道道微小的流荧，是勉强能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偶尔照亮一下他人的垂暮之光。” “所以不要因小失大，也不要再抱有那拯救一切的幻想，作为一名战士，该牺牲的时候绝对不要犹豫。” 所以，杀了我。 说到这里，阿修罗忽然皱起眉：“......等下，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伴随话语的落下，他身上的气质瞬间由隐向的肃穆，转变为之前的狂气。 他最后一次高举重伤垂死下退出崩落态的稚嫩少年，手中发力，就要直接捏碎他的头颅。 阿修罗一直都不明白那些人类的电视剧电影里，反派BOSS为什么总是在抓住主角的身体部件后直接扔出去，直接捏碎他不香吗？ 或许那些人是没有那个捏碎的力气，或许是导演不让他们这么做。 但他有，但他能。 所以，结束了。 永别了，渺小的荧火。 “呵呵......” 然而出乎阿修罗预料的是，在这濒临死亡的前一刻，科斯魔反而笑了出来。 被单手提头高高举起的少年咳出一块碎裂的殷红脏器后勉强睁开眼，他裂开牙齿碎裂参差不齐的嘴，用那仅剩的独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抱有人类外形的怪物： 喂，你有注意到吗？ ‘碰！’ 肌肤上传来的些微刺痛感，令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科斯魔身上的阿修罗不爽且疑惑地侧过头。 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逐火之蛾的战士们。 他们手持制式武装站在避难所的最前方，眼神清明而沉稳，那是赴死的觉悟。 仿佛是在对阿修罗行为的讽刺，在最前端的埃尔文手里，制式武器的枪口上还留有淡淡的硝烟。 在他们之后的，是一个个衣着各异的普通人。 他们有的手中东西的花样就多了，绝大多数都是在地上捡起的瓦砾，亦或是自认为能够对敌人造成伤害的东西。 显而易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具都是故作镇定，任谁都能看出他们眼底的惊慌 可即便双腿颤抖的肉眼可见，他们依旧没有一个人选择后退。 避难所的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因为这附近，只有这么一个避难所。 那么在确定敌人的现在，在科斯魔重伤垂死的现在，难不成还要让自己的妻子与孩子站出来吗？ 即使处在人为崩落的状态下，依旧有守护好现场每一个人的少年粗重地喘息着。 阿修罗只在意强者，也因此，将注意力尽数倾倒在科斯魔身上的他，既没有注意到两人所在的街道，恰巧位于避难所的正前方不足百米。 也没有注意到，从三分钟之前，那为「痕」加油助威的声音，就已经彻底停止了！ 戒律·不可以涩涩！.jpg 第十五章·「此即为,登神之刻!」 狂风肆侵天空，地面飞沙走石，已然不见天日。 暴落的雨水斜打在人们沉默的肩头上，激起朵朵白雾蒙蒙的水花。 看到这一幕的阿修罗忽然有些想笑。 明知道自己不过是螳臂当车，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死亡。 可眼前的这些家伙依旧走出避难所，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试图对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怪物动手动脚。 这就是人类吗？可还真够好笑的呢。 可他却笑不出来，因为在他的面前，一头凶恶程度远在他之上的怪物正在觉醒。 凝视着眼前的异类，科斯魔神色莫名。 一抹黑色的火焰点燃了少年的身体，他渺小的身影如同摇摇欲坠的残叶，随时随地都会彻底熄灭。 但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火焰依旧在倔强燃烧，强劲的气息扑面而来，透体而出的高温扬起象征希望的火炎，焚烧着怪物束缚自己的手臂，势要湮灭那胆敢以下犯上的邪魔异端。 毗湿奴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崩坏兽，祂生而弱小，却能依靠吞噬敌人来不断成长，并在这其中不断获得对方的优点与长处。 而在战斗最开始的时候，科斯魔，吞噬了敌人的血肉。 吞噬与转化之间也是要耗费一定的时间的。 少年确信，如果没有埃尔文刚刚那一枪，如果没有众人到来转移阿修罗的注意力，现在的他，早就被对方彻底碾碎头颅。 他不是梅比乌斯，在失去头颅的情况下，他是活不下去的。 血脉在灼烧，身体在燃烧，灵魂在焚烧。 干枯的四肢逐渐充盈，仿佛有无尽的力量在体内迸发。 ‘噗嗤！’ 科斯魔伸出利爪，贯穿敌人的胸膛。 这是阿修罗的能力，点燃自身的每一个细胞，换取与末法抗衡的力量。 作为代价的，就是极端的疼痛。 现在的科斯魔真的很疼，那是将整个身体每个细胞都放在上千度的铁板上烘烤的感觉，那是将人扔进沸腾的油锅中，一步一步煮成烹油的感觉。 即便如此，少年的眼神依旧凛然而坚毅，他的双手依旧死死怀抱住阿修罗的上身，禁锢住他，不让他挣脱。 避难所的人们愿意来帮忙是一回事，可他接不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地平线下的太阳终将升起，散发出普照众生的无尽光和热。 科斯魔没有自恋到要去做那惠及苍生的恒星，但至少，成为一缕黎明前给人们带来丝丝光明的「旭光」，还是可以的吧？ 或许是明白自己大限将至，胸口被贯穿的阿修罗没有再抵抗什么，任由怀抱自己的少年将自己烧却殆尽。 这是科斯魔给予痕的，最后的拥抱。 人群中，布兰卡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她既然不知道夜摩天的一切行径，也不清楚「痕」到底是谁。 可唯独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无论如何，痕都不可能因为战斗而波及无辜的人。 死也不会。 在两年前的酆都惨案中，在酆都基地数以千计的尸体中，唯独痕等三人的遗体没有被发现。 也正是这样，布兰卡才会抱有一丝幻想。 万一？对啊！万一呢？ 万一痕其实没有死，而是由于其他什么原因失踪了呢？ 尸体都没有找到就那么下定论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常理？「盖棺定论」那还得等人彻底埋进土里呢才对吧？ 也因此，即使时隔两年，痕的葬礼依旧没有举行。 这也是布兰卡想要拜托白陌，让他将科斯魔带到自己面前的另一个理由。 她想要知道，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 布兰卡闭上眼，不再去看在火焰下逐渐焚烧至虚无的「痕」。 雨水砸在她仰面朝天的脸上，映的她好似一座屹立在广袤天地间的，孤独的石碑。 只要不抱有希望就不会陷入绝望，这个道理人们都明白。 可明白归明白，谁又能真的做到这一点呢？ 踏出避难所的人们依旧沉默，埃尔文警惕地看向那低头不语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呼唤道：“科、科斯魔？” 即使之前少年拼上性命保护所有人，也无法改变他那时的非人造型。 那是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就能留下终身阴影的漆黑异形，真实所见可不是网上随便浏览的视频与动画，那股令浑身上下四亿八千万细胞疯狂战栗的压迫与绝望，远比直视那无底深邃的马里亚纳海沟更让人崩溃与疯狂。 不过好在，下一瞬间，从少年那里就传来了正常的声音：“———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伴随咯吱咯吱的异响，人为崩落的异形身躯褪去，消瘦的少年站在蛛网状裂痕的中央。 雨水浸透他墨色的短发，泥巴沾染上他看似羸弱的身体，狼狈到让人心怀不忍。 见状，众人对视一眼，纷纷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更有甚者，直接瘫倒在地掩面哭泣。 异形是很可怕，但比这更可怕的，是异形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他们活下来了。 埃尔文放下指向少年的枪口，他不明白为何基地会发布科斯魔的通缉令，但至少对方的行为是做不得假的。 再者他也实在想不出保护自己这群人会给科斯魔带来什么好处，最后再加上阿修罗的证词（笑），无一不在说明这位消瘦的少年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抱歉，我不知道基地那边为何会通缉你，但这应该是一个误会。” 埃尔文迈开脚步，向科斯魔所在的方向走去：“我会向逐火之蛾的高层反应刚刚发生的情况，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谈话间，男人巧妙地将原本应该报告的「酆都基地」更改为「逐火高层」。 没有任何事先通知与征兆的怪物攻城、载人机械部队的蓄意调动、通缉令、「痕」的异样、最关键是两年前基地被夜摩天占领前科...... 他也不傻，经历过这么一遭，肯定也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嗯，麻烦你了。” 科斯魔轻轻点头，扯下自己那穿戴两年的披风随手扔到一边。 又破又烂还脏还满是补丁，明显是不能再穿了。 见他害羞，埃尔文笑着说：“别担心，现在的逐火之蛾可不像之前最高议会领导时那样了，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他们一定能还你一个公道的。” “再怎么说，你也是两年前拯救了酆都的大英雄嘛！” 埃尔文承认，自己现在的言行举止有套近乎的想法。 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不到双手之数，如果能和科斯魔搞好关系，那他日后不说平步青云吧，那也是一步登天了。 只不过，就在他想要更靠近对方几步时，衣角处忽然传来一股细小的拉力。 埃尔文有些疑惑地低下头，就看到一只沐浴在滂泼大雨中的蓝毛萝莉正双手攥紧自己的衣角，努力阻止自己的前进。 由于过于用力，那双踩在地上的，沾满泥泞的裸足都开始泛起血液集中的潮红。 豆蔻般晶莹的可爱脚趾亦是蜷缩着，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凭借这样的举动加大一些抓地力。 埃尔文立刻心疼了，他连忙蹲下身来细声询问道：“小格蕾修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埃尔文哥哥说吗？” 见他注意到自己，格蕾修抬起纯洁剔透的眸。 她抬起在骤雨的冲刷下泛起惨白色泽的小手，指向残垣断壁中央的少年，说出与第一次见到「痕」时相似的话语：“科斯魔，是假的！” “啊？” 埃尔文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没关系，有人反应过来了。 “之前也是，现在也是，说实话，我很好奇啊格蕾修。” 「科斯魔」不解地歪歪头：“你———是怎么分辨出我们之间的不同的？” 比起方才稚嫩而低沉的少年音，如今的「科斯魔」，声音中充满了玩味与令人不快的异质。 格蕾修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用力抓着埃尔文的衣摆，鼓起小小的腮，纤细的小腿向后迈步，想要拽着他远离这里。 不得不说，超级可爱。 格蕾修.jpg 但再可爱，「科斯魔」也不会心动。 他算计诸般，为的可就是如今这一刻。 明明都已经骗过所有人了，之后就可以以科斯魔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加入逐火之蛾，以科斯魔的身份吞噬组织中的崩坏兽核心与身体组织无限进化下去，结果却还是被这么个半大不大的小女孩识破。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死，那自己的目的依旧可以达到。 科斯魔，或者说刚刚占据科斯魔身体的阿修罗愉快地想到。 话语落下的瞬间，原本喧嚣起来的战场再度迎来静寂。 骤雨冲刷下的残垣断壁汇聚成一条条枯黄肮脏的小溪，在重力的作用下向四面八方流淌。 科斯魔与埃尔文的交谈一直是众人的焦点，三人的声音本就不小，人们自然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首先行动的是回过神来的布兰卡，她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格蕾修面前将她护在怀里。 她不明白，明明都将女孩留在身后的避难所，她为何还会自己一个人跑过来。 其次的则是逐火之蛾的战士们，他们方才放下的枪口再度抬起，目标却由方才的「痕」转变为如今的「科斯魔」。 然而比起之前的坚定，现在的他们，持枪的手隐隐开始颤抖。 最后的便是其他的成年男人了，可惜的是，即使有经历过逐火之蛾组织的全民军训且具备一定的身体素质，这种要人命的大起大落依旧击垮了他们的内心。 用一句话来形容他们此时的状态，那就是如果没人提醒，就会由于忘记会呼吸这件事而被自己彻底憋死。 见状，阿修罗愉快地笑了起来。 “你们原本有机会活下去的，真的......我原本真的没有打算和你们动手。” 他张开双手，拥抱链接成一线的天与地，仿若站在超大型巨人头顶拥抱自由的艾伦.耶格尔。 埃尔文抬枪大吼:“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我记得是那个修特蕾娅临死前送给科斯魔的礼物吧？真亏他还能保存到今天这个地步。”阿修罗踩在方才被他扔掉的破烂风衣上，轻蔑地俯视着上面的无数补丁，“不过现在，这玩意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踏过披风，缓缓向前走去：“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啊，各位......如果没有你们，我又怎么可能获得这样一幅完美的躯体？” 方才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具都在阿修罗的计划之中。 “各位，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件事，像我们这样位移速度远超音速的怪物，在互相厮杀时，为什么会被你们这群虫豸一般的普通人看在眼里？” 从一开始，阿修罗的故意的。 他故意让人们看到自己与科斯魔的战斗，故意做出不在乎人们生命的举动，故意让人们看到科斯魔保护他们的模样。 “因为我相信你们啊！我相信你们绝对会拾起勇气踏出避难所，来到这个我与他的战场！” 正因为敌对，所以才需要去了解。 在吞噬掉痕的记忆后，在知晓塞西莉娅大刀阔斧的改革与社会日新月异的变化后，阿修罗相信，在看到科斯魔落入下风后，为保护身后的一切，人们绝对会提起勇气。 “你们真的意味我会被区区人类的记忆所影响，故意在科斯魔死前以痕的身份给他忠告？” “我就是要拖延时间啊！让那小子将战斗最开始时吞入体内的血肉，彻彻底底地消化掉！” 科斯魔之前还在庆幸，庆幸阿修罗的话语太多，庆幸人们鼓起勇气，为他拖延到将体内的阿修罗血肉消化掉，从而获得对方的能力。 可如果说，这个时间，是阿修罗故意给出来的呢？ 拥有人间道情报支援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科斯魔在前往布兰卡所在的避难所。 于是，他故意化作痕的模样，让暴怒状态下的科斯魔吞噬他的血肉。 科斯魔虽然年幼，但却不傻。 反应过来的他一定会想起同样融合帝释天（畜生道）因子的黛丝多比娅，知道同样融合夜摩天因子的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对方的化身。 所以这个时候，真正的阿修罗登场，给他制造压力，不断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法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在那之后，他又故意让人们看到科斯魔保护他们的情况，从而激起人民的勇气；同时还装成「痕」人格苏醒，给予科斯魔一些看似忠告的东西。 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和激发科斯魔的觉悟！ 没错！拖延「让科斯魔与体内阿修罗血肉融合」的时间，和「激发他为了保护人们不计代价使用阿修罗能力」的觉悟！ 人的精神是会摇曳不定的，在胜利的那一瞬间，在看到人们来帮忙的那一瞬间，所谓的「放松」与「感动」会完全占据科斯魔的大脑，让沉浸在自我感动中的他的意志变得比正常时间还要弱小。 提问：人在什么时候警觉性最弱？ 答:身体状态不好时；胜利后的兴奋状态时；在困倦时想要睡觉时。 在击败阿修罗的那一瞬间，科斯魔三样全齐。 除去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的精神本就是短板。 而在那种最糟糕的状态下，一个强悍无比的审判级意志直接入侵体内，带来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答：身体所有权的易主。 且由于之前的科斯魔是在众目睽睽下「击杀」阿修罗的，这就让「科斯魔」的洗白变得轻而易举，想要重新加入逐火之蛾也完全可以做到。 而这，才是阿修罗故意将战场转移到避难所前的真正原因！ “区区集合一切生命的优点？天神道？笑话！那样的完美永远都不可能存在！只有像毗湿奴那样不断进化、不断补完自己的怪物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完美！” 阿修罗的大笑声压盖住天地间的一切声音。 他诸般算计，为的就是这样一幅拥有无限计划潜力的身体。 “没错！我才是真正的天神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即为，登神之刻！ 第十六章·「一剑风雨熄,四海无神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容蔓延在天地间，此时此刻，没有人能比达成目的阿修罗更加喜悦。 不同于以人类的意志来驾驭隶属于崩坏侧的毗湿奴因子，导致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吞噬欲望淹没过重超变的科斯魔；身为审判级的他，完全可以做到令自身的精神彻底同调这副身体，成为类似上级崩坏兽那样灵肉合一的存在。 举个简单的例子，融合战士驾驭自己融合崩坏兽基因的身体，就相当于让一个经过教育的大学生摒弃掉站立，强行以四肢着地的形式进行移动。 即使经过长时间的磨练与磨合，源自人类的本能与受到教育的三观依旧会让他们感觉到种种异样和不适，这是先天性的无解。 如今的阿修罗却是相当于将狗的灵魂塞入狗的身体，四肢爬行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基本操作，在此基础上跑跑跳跳撒尿留味占地盘什么的更是轻而易举，所谓的副作用对他根本就不存在。 无上限进化的究极之躯+与之匹配的强大意志，称上一声「无敌」也绝不为过！ 众所周知，人一旦「无敌！」起来，言语之间就会变得猖獗，言行举止间更是会展现出一股目中无人的狂妄。 阿修罗自然也不例外。 “要怪就去怪格蕾修这吧各位，我最开始是真的真的没有打算杀死你们，毕竟洗白也是需要围观群众的！想想看，蹉跎两年的少年英雄在一片风雨交加中幡然醒悟，在反派的猖狂攻势中无言地保护他人，最后被赶来帮忙的人们鼓舞，以残破不堪的身体激发潜力将邪恶的大反派打倒，最后在正派组织的邀请下重回巅峰，呜哇——！这是多么励志的剧本啊！” 如血殷红的双眼缓缓扫过面前的人们，记录下他们绝望神色的少年可惜地摇摇头：“遗憾的是，由于你们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现在我不得不让这幅身体的双手染红，以免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其他人察觉。” “不过逐火之蛾还是得找个理由加入的，直接吃他们储存的崩坏兽可比我自己到处乱跑瞎找方便多了！而且还有这样那样让人眼馋的福利，让我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跟逐火之蛾的高层们编造方才的经历呢？嗯......有了！” 他双眼一亮，清秀的小脸上流露出由衷的喜悦：“反正夜摩天的存在早已暴露，那就更改成读取痕记忆的阿修罗试图绑走布兰卡与格蕾修，用以当做威胁科斯魔与那个男人的手段，结果暴怒的科斯魔疾驰而来两人大战！” “只不过，即使科斯魔拼命保护，依旧导致在场平民在战斗的余波中尽数惨死，仅剩下的战士们在阿修罗的威胁下，为了不拖科斯魔的后腿统统自刎！” “你们看，这既突出了反派的邪恶与罔顾人命，也有写到逐火之蛾战士的性格刚烈坚贞不屈，最后结局还能塑造出科斯魔独自一人站在尸体上的孤胆英雄形象，妥妥的逐火小雷欧啊！” “哦对了，等将你们杀死后我就抱住格蕾修与布兰卡的尸体摆出一副Fate/Zero里卫宫切嗣亲手炸死他老妈后跪地哭泣的造型，一边大喊‘八嘎雅鹿，口弄雅楼！’如何？应该不会穿帮的吧？” “反正这附近的监控早就在战斗之前就被我破坏掉了，当逐火之蛾的人看到这样一位少年怀抱尸体瘫倒在血泊中———嗯，大概还是会收监与看押。” “到那时才是真正考验演技的时候了，不过我自认自己的演技也是相当不错的，而且还有这幅身体里的记忆帮衬，蒙混过去应该问题不大。” ‘啪啪！’ 越说越起劲的「少年」拍了拍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其实要是实在瞒不过去，那我也可以选择抹去阿修罗的记忆，直接成为「科斯魔」本人。” “你们人类不就是由记忆来形成所谓的人格，由人格来判定「自我」的存在？抹去记忆后的我也就和科斯魔没有任何区别了......不过说实话，反正我追求的只有进化的极致，就算真的成为科斯魔本身其实是也无所谓的。” 他笑着说:“当然，这是压箱底的手段，能保持自我还是最好的啦！” 这次的融合，阿修罗是直接将自己的核心打碎分解成无数份，通过毗湿奴的吞噬能力，彻彻底底地融入这副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中。 他这么做，代表的就是他与科斯魔的身体完全融为一体。 如果科斯魔死掉，他也会真正意义上的迎来消亡。 但这又如何呢？ 正如阿修罗说的那样，这副融合毗湿奴因子后无限进化的身体，就是他追寻已久的，真正的天神道。 既然已将终极掌握在手，又何必再去考虑其他？ 然而——— “不是的。” 细细小小的空灵声线压盖住少年肆意张狂的笑意与雨声，被布兰卡护在怀里的格蕾修注视着阿修罗，用缓慢而又坚定的语调说道： “即使有爸爸的记忆和身体，你也不是爸爸；即使有科斯魔的记忆和身体，你也不是科斯魔。” 人类从来不应该被所谓的记忆与身体禁锢，真正决定他们的，是灵魂。 是那或高尚或卑劣，或温暖或冷漠，形形色色，却独一无二的灵魂！ “或许吧。”出乎意料的是，阿修罗没有反驳格蕾修的意思。 正因为追求进化，所以才会过分谦卑。 阿修罗承认，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宇宙中永远都存在他不知道的东西。 即使自认非常了解的事物，在某些时候也可能完全颠覆他的认知。 所以，他会一直进化下去。 无论是千年、万年、十万年、百万年，还是上亿年，他都会不断地进化下去。 直到将广袤宇宙中的一切未知转化为已知，直到将这森罗万象尽数纳入掌控！ 在达到这个目的之前，一切挡在面前的存在，他都不会放过。 而他首先要吞噬的，就是面前的格蕾修。 阿修罗很好奇，她又是怎样看出所谓灵魂的颜色的。 只要吃掉，他就能了解了。 而且——— 香香软软的，应该会很好吃吧？ 口生津液的少年迈开脚步，向布兰卡怀中的女孩走去。 在这其中，包括逐火战士在内的上百个人，没有一位上前阻拦。 他们之前还能鼓起勇气是因为战斗的双方必然有一方是自己的同伴，现如今，在这无以名状的恐怖威压下，他们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碰！’ 手抚过胸前的一缕硝烟，阿修罗抬起头，看向手持枪械的埃尔文。 没错，颤抖的力气是没有，但扣动扳机的力气还是剩下些的。 在少年视线与自己对上的一瞬间，埃尔文双膝一软，差一点直接跪倒在地。 溺水般的窒息感在脑海中炸响，那是低等生命在面对绝对不可力敌的存在时，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所引发的连锁死亡预兆。 无奈下，他只能用仅剩的力气咬破舌尖，任由钻心的疼痛压盖住生理意义上的恐惧，借以获取一丝行动的权力。 然后，他一边扣动板机，一边说: “我知道各位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原本至少可以确定两方中有一个是己方人员。” “在那时，各位抱有的都是「或许会死上绝大多数的人，但肯定能有些能坚持到胜利之后，既然如此，我运气稍微好一些，坚持到那种时候也是可能的吧？」的侥幸心理，所以在当敌人只有一位的现在，明知自己必死后才没有继续反抗。” “但各位，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埃尔文神色肃穆：“按照之前发展的趋势终归还是会死去一批人，在踏出避难所时，在座的大家，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是那绝大多数牺牲的人吗？” “怎么可能没有！！！”他高声怒吼：“是！包括我在内，我敢肯定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抱有自己是极少数活下来的人的侥幸心理！” “可在这份侥幸之外，支持我们踏出避难所的，难道不是那份赴死的觉悟吗？！” 人们是知道自己有极大的可能会死的，可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拿起武器踏出避难所。 这就是勇气。 “然而明明都已经拥有那样的勇气，明明都已经拥有那样的觉悟，结果只是因为我方人员减一就跪在地上摆烂等死？任由人家像杀鸡似的屠杀自己？” “我才不干！” 埃尔文再度扣动扳机，而这次，枪声密集了不少： “我还有几个月就能晋升到总部，领更多的薪水，睡更好的房子，泡好的妞，这混蛋凭什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弄死老子？凭什么能随随便便弄死你们？然后再弄死你们身后避难所中的家人？” 他神色冰冷而锐利，仿若振翅高飞的雄鹰：“老子就一句话，想我死可以，但随随便便就弄死我，不行！” 死，我也要掰下他两颗牙来！ 这就是人类的骨气！ 但是——— “没用。”一拳击飞埃尔文的阿修罗随口道。 “打得不错。”接住埃尔文的身影轻轻地说。 这就是白陌不在的不到十分钟里，广场避难所这边发生的故事。 ...... 浓密的乌云在天与地之间翻滚着，像整块幕布沉重地覆盖下来，银白色的苍雷在苍穹中蜿蜒炸响，狂风咆哮汹涌，给这个本就黑暗的世界涂上一层墨染的色彩。 看到白陌的阿修罗一愣，却没有像其他化身那样如遇瘟神，而是张开嘴，露出那一口鲨鱼似的牙齿，嘲讽道：“打得不错？我怎么没看到？” 他能从白陌身上嗅到其他夜摩天化身的味道，再结合自己离开基地至今完全没有察觉到力量增强，转瞬间就判断出对方绝对是用了什么手段，屏蔽掉各大化身之间的感知与联系。 对此，阿修罗并不感觉到意外。 在今天之前，各大化身之间类似于量子纠缠的沟通手段是都没有被破解过。 可这绝对不代表这种机制就是完美的。 阿修罗双脚忽地离开地面，仿佛有一种神秘力量包裹住他的身躯，让他整个人脱离引力的作用，缓缓漂浮在半空中。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上胆战心惊的人们，抬起开启人为崩落后森冷尖锐的黑亮利爪。 ‘轰隆！！！’ 蜿蜒缭乱的天雷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劈在他的身上。 然而这人类自古畏惧的神罚没有给他造成一丝的伤害，反倒是其中蕴含的自然能量尽数被其吞入腹中，化作其用来攻城拔寨的利刃。 帝王级崩坏兽「昊天」，被科斯魔吞入腹中的崩坏兽之一，拥有操控雷电的能力。 现如今，来自酆都基地的能量支援早已断绝。 然而这覆盖整座城市的雷云本就是一个绝佳的能量场，通过昊天的能力，阿修罗完全可以做到将这片面积达到覆盖整个酆都的滔天雷云化为己用。 如果利用得好，短时间内，这将是律者级别的能量补充。 “你的到来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想到，那些家伙居然连拖延你十分钟都做不到。”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逐火之蛾有关这次事件的死亡名单上，再添加上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而已。” 阿修罗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汇聚于此的雷霆氢闪炸裂开来，星白炽热的弧光四散飞溅，使人们眼前都蒙上一层炫目的白。 是，在短时间内，覆盖天幕的雷云将是律者级别的能量补充。 可如果他选择将这样的能量一次性爆发出来呢？ 面对这足以秒杀律者的一击，白陌依旧站立在原地。 无形气势卷起的狂风以他为中心涵盖至避难所的边界，将蔓延天地的电弧尽数隔绝在外，营造出一个无比安全的广袤空间。 他罕见地没有具现出寄宿有史尔特尔的天魔·夜刀，而是拔出腰间保持双铳模样的破坏之键，任由其内部的由乃以滔天的怒意驱动神之键延展变形，凝聚成华丽璀璨的异形剑身。 他手腕翻转，等人高的劫灭大剑刺入充当剑鞘的融化的地表。 然后，拔刀。 伴随着天火出鞘的转瞬，毫无征兆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一线光明，一束火柱，从剑身的核心迸发出来，好似刹那，又好似永恒。 那是超越恒星光辉的炎剑，也是给予人类希望的天火。 绵密如蛛网不断的雨水在瞬间被那极致温度的余波气浪吞没烧却，原本曲如龙蛇、强光夺目的雷霆也息鼓偃旗般消失不见。 与科斯魔四亿八千万细胞融为一体的阿修罗因子在操控分子运动的能力下被尽数轰出体内，厚重漆黑的云层在那赤金一线之后如同炸裂的气球一般瞬息散开，阳炎转眼间替换掉之前的不祥阴云绽放出万丈光芒。 一剑风雨熄，四海无神明。 在做完这一切后，手持天火劫灭的白陌依旧站在原地，除去那神罚一般蔓延在他手中的红莲业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避难所的众人却由于这接连不断的变故而恍惚，茫然无措的他们扭转视线，尽数聚焦在那站立在地面上，宛如破坏神化身的男人身上。 他们已经经不起任何事态的反转了。 好在这次，他们等来了对的人。 白陌伸出空余的左手，接住半空落下的、完好无损的科斯魔。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避难所的众人，与不由分说扑到自己怀里蹭蹭的格蕾修，开口道: “你们安全了。” 话音刚落，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使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给予众人无尽的勇气。 第十七章·「苏:你们不要总是把角色和声优混为一谈啊!」 在白陌熄灭风雨的天火出鞘下，这次的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在检查过科斯魔，确定他体内隶属于阿修罗的部分尽数烧却后，白陌微微点头。 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天火出鞘打上去的，正如阿修罗千方百计算计的那样，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他都已经和科斯魔合为一体。 想要将他们重新分割，那就必须要将少年体内所有细胞中，属于阿修罗的结构彻底分离。 这就相当于让人从一盘做好的菜肴中剥离出最开始撒入进去的盐，从一杯煮好的奶茶中彻底分解出其中蕴含的糖分。 如果换做其他人，乃至于经历桃花源事件之前的白陌，对这样的状况也必然会束手无策，只能连阿修罗与科斯魔一同杀死。 无尘之境的剑心决，做不到细胞级别的重构分割。 不过在获得操控分子运动权能的如今，化身天魔·夜刀的白陌想要做到这种事情，也只是需要稍微认真一些。 世界上发生一切的悲剧，都来自于当事者的能力不足。 所以只要我能力够强，那自然不需要再担忧悲剧会发生。 见白陌点头，神之键内的由乃也是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她是真的气到怒发冲冠，如果不是白陌说自己有办法，暴走状态的她能不计后果直接跃升至宕机终焉律者十二小时的劫灭无烬，以燃尽万千星辰的星煌日珥将阿修罗犁庭扫穴般地挫骨扬灰。 这丝毫不夸张，换成任何人看到仅剩的唯一的亲人被他人如此对待，他绝对下手更狠更烈。 但马上，察觉到自己又欠下白陌东西的女孩就自顾自地哀叹起来。 在复活至今的两年里，虽说明面上没有说过什么，由乃暗中还是有想过要在其他方面报答白陌的。 少女知道救命之恩如渊如邃，即使将她自己添作筹码也远远不够。 可这样，她至少能让自己安心些。 谁曾想，伴随时间的推移，欠下的东西反而越来越多，多到让由乃心生绝望。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 现在的白陌，对由乃来说绝对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所以，她决定想个办法发泄出自己对他的仇恨。 而发泄仇恨的办法，最经典的无疑是让对方感觉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因此，由乃小姐决定找个适当的时间把白陌拉入天火空间内部，想尽一切办法吸干他体内的生命能量！ 让他生不如死，让他第二天连床都下不来！ 岂可修！真是个恶毒的女银！ 由乃没有意识到，她在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本能地忽视掉自己现在并没有在弥赛娅的体内。 换句话说，这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愿。 这只能说，这就是两年来深入浅出的潜移默化，与那被侵蚀之力重构的灵魂引发的化学反应。 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是少女自认无暇的心之壁垒，悄无声息间被创出一道裂痕。 抛去涩涩方面不谈，两年的朝夕相处，又有谁会不对这样冷淡温柔的白大小姐动心呢？ 现在的由乃，终归还是变成了白陌的形状。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天火圣裁（枪）变成了白太太的形状。 而外道六法中的「修罗道」又是先行者Su以天火圣裁为原型，制作出来的对崩坏武装。 指不定，史尔特尔对白陌无二的衷心，就是以这样的形式遗传下来的。 仔细想想，在容貌方面，这两人不仅瞳孔的颜色一模一样，就连脸蛋也有六分以上的相似。 只不过，由于史尔特尔的气质过于炙热与凛然，让人完全无法将她和由乃这个乖乖女联系在一起。 嘶！这么一看，史尔特尔加由乃，算不算是另类意义上的姆丼？ 恶灵退散！邪念退散！咳！ Amen...... 在白陌击杀夜摩天的十分钟后，逐火之蛾的部队赶到。 总部那边当然不会将鸡蛋打在一个碗里，首先到来的，是隔壁城市的部队。 他们立刻接管被人间道幻象迷惑的酆都基地，配合专业人员，进行各种各样的事后工作。 之后，战士们微妙的发现，虽说这次事故声势浩大，各种展开层出不穷。 实际上，除去城外拆解的无人机械化部队，酆都这边还真就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损失。 对于这点，火急火燎来到酆都的苏有些尴尬。 事发时，升任第五研究所所长的他正在隔壁城市的大学进行讲座。 不得不说，大学生真的是一群充满活力的群体，他们问出的问题更是五花八门，令人目不暇接。 比如‘苏医生您知道弥赛娅小姐的声音为何和小猪佩奇一模一样吗？’、‘妖精小姐明明非常漂亮，可我为什么总感觉她的脸蛋圆圆的啊？’ 气的苏把眼睛都给睁开，拍着桌子就要振臂高呼‘你们不要总把角色和声优混在一起啊！’ 好在工作人员的通知打断了他的OOC行为，得知酆都出事的他顾不得再讲下去，跟随组织好的部队直接冲往第一线。 这无疑是相当具有勇气的行为，虽说身居高位，现在的苏依旧仅仅只是个羸弱的普通人。 别说崩坏兽，遇到个死士都能无双三五十个他。 即便如此，苏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地踏步前行。 在身为第五研究所所长之前，他是个医生。 “这就是你过来的经过？” 酆都东岳医院的病房中，坐在床边圆椅上的白陌将视线从躺在床上小憩的科斯魔那里收回来，看向一身白大褂的美丽青年。 在确定科斯魔的情况后，他第一时间就被送往附近的医院，由苏专门负责。 白陌自然跟在小舅子身边。 现在的苏已然褪去珊瑚岛初遇时的那份青涩与懵懂，但比起常人的沉稳干练，他却又多出几分悟道者的缥缈。 嗯，越来越接近蜃龙事件时电话诈骗白陌与迷迭的状态了。 “是这样的，夜摩天化身的残骸也已经回收，如果没什么意外，过些天会为他们重新举办葬礼。” 由于痕、修特蕾娅与椎名的尸体是直接被夜摩天吞噬，布兰卡一直没有给他们举办葬礼。 即使那时有科斯魔的证词，她的心里也依旧抱有希望。 好比明知道坠机事故的生还率是零，当事者的家人们依旧会彻夜不眠地关注事态的最新进展。 万一，我是说万一呢？ 万一奇迹真的发生了呢？ 可惜...... “那个，白陌先生？” 苏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为何白陌一看到自己就会显得相当不友善。 看出他的疑惑，白陌摆摆手：“没事，只是你的脸总让我想起一个满心算计的腹黑家伙......至少和现在的你是没有关系的。” “居然能算计您？” 青年瞪大双眸，神色亦是突显出一个不可思议。 一般情况下，人们将逐火之蛾内部危机情况分为四个等级： 苏没有反应的情况； 苏有反应但不会睁眼的情况； 苏有反应且眼皮发颤的情况； 和苏也会睁大双眼的情况。 可想而知，听到这句话的未来觉者，内心中到底是有多么的震惊。 顺带一提，这里的人们，指的是爱莉希雅、伊甸、苍玄，和丹朱。 半晌后，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的苏感慨道：“既然能算计您，想必对方也是个不得了的强者吧，真想和他见一面———咳！恕我冒昧，白陌先生，以您的性格，在被算计后一定第一时间将对方捉拿归案了吧？” “......” 面对青年不假掩饰的崇拜目光，白陌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心里顿时浮现出将对方毁尸灭迹亿百万遍的危险想法。 是，在他穿越到崩坏世界的几十年里，几乎都是当日结仇当日结，多拖一日都嫌多。 可唯独苏这个家伙，是算计完他和迷迭后就拍拍屁股跑路，而自己还拿他无可奈何的。 而现在，过去的苏居然还敢跑过来跳脸嘲讽？！ 白陌知道，未来的苏绝对是在阿赖耶的历史修改下被篡改了有关前文明的记忆，所以才会算计在他眼中身为陌生人的自己。 他也知道作为觉醒第八感觉的在世神佛，苏必然是主动接受阿赖耶的记忆篡改，让自身变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就凭这点，白陌就不可能对他报以恶感。 ———但还是好气！ 当然，这两人到底谁吃亏各位懂的都懂。 某人可是从一开始就夺走了另一人心上人的恋心，后来更是毫不留情地夺走她零下三十度的肉体肆意摆弄。 众所周知，自古青梅不敌天降，而且还是TOP级别的天降青梅。 未来的觉者在察言观色方面自然也是顶尖的，他一眼就看出白陌此时心情不佳，因此颇为明知地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这还是逐火之蛾第一次发现夜摩天这样分工不同，却同样具备极高智慧的崩坏兽！操控其他崩坏兽、拟态、制造幻术、燃烧自身换取力量、吞噬之力......” 说着说着，苏自己反而陷入沉思。 他不断思考着化身们所拥有的性质，颇为秀气的眉眼亦是低垂下来。 白陌挑眉，没有打断人家的沉思。 他所持有的外道六法正是先行者Su以第十三颗律者核心为主，辅以其他五枚模仿神之键能力的符咒组合而成。 然而Su会这样做肯定不是随便一想，神之键那么多，为何他偏偏要选择破坏、创生、约束、意识和支配成为一个系统？ 说不定，正是夜摩天那自成一体的六大化身给予了苏灵感，让他在后世制作出名为「外道六法」的对崩坏万用武装。 证据就是外道六法的命名与六大化身几乎完全一致，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苏也能算是白陌的岳父和史尔特尔的父亲了。 再稍微延伸一下，身为他顶头上司的Mei与作为他暗恋对象的弥赛娅更是直接成为他的外孙女。 好家伙！这辈分乱的！ 一旦陷入思考，那科学家可就完全不会在意其他的东西了。 低头思索的苏转过身，自然而然地离开病房。 只剩下坐在圆椅上的白陌，与依旧双眼紧闭的科斯魔。 初夏的凉风闯入弥漫消毒水味道的房间，她们围绕少年漆黑如墨的双角欢快地奔跑，时不时吹拂起他秀气的睫毛，宛若小鸟衔着玫瑰的喙。 白陌伸手抓住那有些滑落的洁白被褥，重新覆盖住少年露出的肩膀，将他裹的严严实实。 半晌后，被屑小白闷的受不了的科斯魔终于睁开眼。 他别过头，望向窗沿上半死不活的水仙花，淡淡道：“你不用管我，毗湿奴的基因赋予我极强的恢复能力，即使放着不管，我也能恢复正常。” “还是说，你在担心我再次变成夜摩天？”说到最后，声音中不免掺入几分自嘲。 是的，科斯魔这孩子心态崩了。 蹉跎两年终于在他人的鼓舞下踏出想要成为英雄，结果到头来这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更是连身体都被夺走用来作恶，换谁谁不崩？ 这是有白陌在所以万事大吉，可如果他不在呢？ 化身科斯魔的夜摩天，是不是真就按照祂的剧本加入逐火之蛾，为崩坏毁灭人类的事业添砖加瓦？ 白陌看了他一眼，取出一份文件放在床头：“这是你的逐火之蛾入职表格，该填的我已经替你填完了，现在就差签字画押，你就可以重新加入，成为一名光荣的逐火人。” “还有一件事，得知这次事件真相的梅比乌斯已经邀请布兰卡重操旧业成为她的助手，她同意了，格蕾修肯定会和她一起。” “......我有选择的权力吗？” 在科斯魔融合战士的身份公开后，高层自然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型炸弹流落在外； 况且由于与痕的约定，少年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布兰卡与格蕾修的安全。 这是双重意义上的无法否决。 然而—— “有。” 坐在那里的白陌点点头：“你可以选择不加入逐火之蛾，我会保证你绝对不会失去理智，高层也不敢去找你的麻烦；格蕾修她们可以由我来照顾，与痕的约定也可以交由我来继承。” 如果你不想，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男人的眼中，明确地传达出如此的概念。 “作为交换，我想知道你内心中真正的选择是什么，或者说，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可以斩断所有束缚你的枷锁，我可以给你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自由，因为你是由乃的弟弟。 但我需要你告诉我，你的想法，你真正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 白陌可以建造出一座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任由作为由乃弟弟，同时也能算是自己弟弟的科斯魔坐吃山空逍遥一生。 但同样，他也有避免他误入歧途的义务。 因为他是长辈。 第十八章·「阿波尼亚 Aponia 」 大约在阿修罗被白陌天火出鞘一刀终结后的一个小时，逐火之蛾总部派出的五艘浮空战舰终于抵达事发现场。 意料之外的是，承载「戒律」阿波妮娅的赫利俄斯号没有第一时间来到酆都，而是先停靠在酆都隔壁的另一座超级都市「彼岸」处。 他们在将阿波妮娅放下后，才重新启程，按照她的命令向酆都前进。 浅灰色的眸中倒影出开足马力远去的赫利俄斯，修女打扮的阿波妮娅转过身，向都市中央的彼岸基地缓缓走去。 不多时，她就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一片幽暗寂静的空间，空间中央，注满莹蓝色液体的培养舱体散发出朦胧典雅的点点微光。 阿波妮娅踏步向前，走到舱体的边缘。 伸出白皙柔美的手，轻轻覆盖在带有弧度的透明玻璃上： “「请」醒过来。” 舱体中沉睡的绝美少女睁开眼，天真无邪地看向仅有一璃之隔的阿波妮娅。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那足以让所有雄性血脉喷张目眩神迷的娇躯暴露在她人眼中，而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与阿波妮娅覆盖在舱体上的手间隔玻璃相合。 “咯咯～” 达成奇怪成就的满足感让舱体中的少女发出奇怪的娇哼，两团硕大雪腻的奶油蛋糕颤巍巍地泡在营养液中，点缀其上的爽口樱桃亦是调皮地上下沉浮。 如果白陌在场，他第一时间就能注意到，舱体中不谙世事的少女居然与他收入世界泡内的天神道一模一样。 这当然不是巧合。 “有舍有得，即使失去一切，也要保护好你的存在。” 阿波妮娅低低地叹息：“可惜，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还记得人间道说过的话语吗？ 对身为夜摩天化身的他们而言，天神道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存在。 为了她的延续，即使要牺牲掉包括自身在内的一切，他们也依旧在所不惜。 白陌也好，科斯魔也好，他们都犯了一个微妙的错误。 又不是只有酆都才有崩坏能熔炉，两年前在这里有过失败经历的夜摩天，完全没有理由独独盯着酆都基地不放。 黛丝多比娅负责的是包括酆都在内的附近十数个超级都市，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能选择篡夺其他城市的基地的管理权限？ 再仔细想想，按照阿修罗的说法，科斯魔吞噬的是拟态成他的地狱道化身。 那为何，在吞噬掉地狱道后，科斯魔获得的能力会是阿修罗的「点燃」，而不是祂拥有的「拟态」？ 答案很简单，在那时，少年吞噬的是拥有阿修罗血肉的分身，而非真正的地狱道。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科斯魔吞噬的是假的，那真正的地狱道又在哪里？ 答：通过能力拟态成天神道，被白陌收入世界泡中。 这就是获得修特蕾娅的智慧后，人间道做下的布局。 是她在看到白陌现身酆都的那一刻，就已经作下的布局。 她是故意的，故意让地狱道拟态成天神道，进入酆都基地中临时搭建的培养舱体中。 且在那之后让白陌等人根据阿修罗的话语，认为扮成他的地狱道已经葬身科斯魔腹中，让他们不再去深究对方的死活。 为此，在布局结束后，人间道不惜利用能力抹去包括自己在内所有化身的记忆并加以修改。 为的，就是保护好位于隔壁城市「彼岸」基地中的，真正的天神道。 否则的话，视天神道高于一切的阿修罗，之前为何会在话语中如此贬低这个他们历经数年，千辛万苦制作出来的完美杰作？ 这就是他需要扮演的角色，所以人间道修改了他的记忆与人格。 想要骗过别人，首先就要骗过自己。 不仅如此，为避免白陌通过某种手段寻找到真正的天神道，化身们甚至还在篡改记忆之前将天神道与他们之间的链接一刀两断。 换言之，即使事件结束后天神道依旧存在，化身们也无法再次复活了。 但他们觉得值，正如人间道所说，天神道就是他们的一切。 为此，牺牲区区性命又如何呢？ 这就是他们的「觉悟」，深渊般深邃，却同样坚定不移的「觉悟」。 所以阿波妮娅才会觉得可惜，她知道，眼前夜摩天千方百计制作出来的完人，终归会添作他人的嫁衣。 由于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与过往，此时的天神道正兴高采烈地与舱体外的阿波妮娅玩对手手游戏，时不时还从嘴里吐出几个可爱的泡泡。 然而在下一刻，她的表情忽然变得邪恶与玩味。 就在方才，一个巨大的精神猛然从虚空中降临到天神道体内。 二者转瞬间便合二为一，犹如阴阳相融你中有我的太极，缓缓地转动起来。 这是崩坏意志的再度落子，以最完美的躯体，来承载那除终焉律者外精神力最强的律者。 没错，就在阿波妮娅面前，本纪元的第八律者「识之律者」就此诞生。 与原本的历史不同，这位新诞生的识之律者既拥有在意识方面镇压一世的强大能力，也拥有在物理方面打爆一切的强大实力。 完整的天神道拥有操控崩坏能的能力，她可以通过覆盖穆大陆的天网，调动七十二座超级都市中崩坏能熔炉的全部崩坏能。 其中每一座崩坏能熔炉的功率，至少都有2000HW。 即使在调用途中会有所损耗，单以量而言，连白陌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精神方面是终焉之下的最强，物理方面又有远超大陆层级的输出。 这就是崩坏意志送给这有白陌所在的前文明的，又一份礼物。 但是—— “「请」离开这个世界吧。” 于是，刚刚诞生数秒的识之律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迎来死亡。 仅剩下拥有操控崩坏能能力的完美空壳，漂浮在舱体的莹蓝色液体中。 第八次崩坏，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这就是最强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戒律」阿波妮娅（Aponya）。 注视着这样的空壳半晌，阿波妮娅忽然开口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反悔？为什么呢？」 精神空间中，另一个阿波尼亚（Aponia）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让我们来讲一个微不足道的故事吧。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生而知之的女孩。 与聪慧到极点，在子宫中就学会语言的梅比乌斯不同，女孩会如此，全要归功于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一种，能够看到未来的天赋。 光是空洞洞的描述肯定无法引起他人的共鸣，简单的来讲，在自我意识诞生的刹那，通过这种名为「天眼通」的能力，女孩就已经阅读完自己的一生。 无论是在这过程中需要摄取的知识，还是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与她人缔结的羁绊，亦或是迎来终末时自己的模样，她都在诞生的那一刻尽数了然于胸。 不仅如此，不仅仅只有自己，在离开母体的那一瞬间，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周围人的未来尽数呈现在她的眼中。 女孩生来，就能看到他人的命运。 生老病死，无一不通。 任何人都会有心怀叛逆的时候，女孩也不例外。 然而女孩的叛逆，在她读取到自己一生中一切经历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燃烧殆尽。 她能看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那命中注定的结果依旧会在既定的时刻降临。 如那滚滚前行的历史洪流，谁也无法阻挡。 不仅如此，女孩还看到，由于未来自己的插手，事态往往还会向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 渐渐地，未来的女孩绝望，或者说，摆烂了。 她的目的也从之前的改变命运，转变为在应许的终末到来之际，给予那些被命运玩弄的弱者们一个体面的死亡。 女孩就有看到，通过修改记忆的方式，未来的自己让一位孤苦伶仃的、膝下无子的乞丐相信他是一位子孙满堂的成功人士，让他在虚假的幸福中安然逝去。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只要不被揭穿，谎言也可以成为真实。 按照这样的发展，健康成长的女孩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一位狐耳的樱发少女带回逐火之蛾，然后成为拥有「戒律」之铭的逐火英桀第三位，最后迎来属于自己的终末。 女孩对此欣然接受，她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命运是无法违背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徒劳地抵抗祂呢？ 然而就在襁褓中的女孩打算按照命定的旅途那样，在父母的膝下平安长大，在成年后前往黄昏街开设一间收纳崩坏能感染者的疗养院，静静等待狐耳少女的到来时，意外发生了。 她发现，那些呈现在自己眼中的，象征人类命运的发光细丝，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在虚无之中。 似有一双排列星辰之手，正在将原本被规定的未来一一抹去。 这样的异常无疑引起了女孩的警戒，虽说片刻后，她眼中象征命运的提线就恢复正常，仿佛先前的消失不过是错觉。 然而她确信，方才那一瞬间，这些提线是真的消失无踪。 发生什么事了？！ 襁褓中的小婴儿瞪大浅蓝色的双眸，试图透过重重叠叠的迷雾，寻找到这一切异样的来源。 天眼通真的是一门很神奇的能力，在经过长久的努力后，她终于看到一副奇怪的画面。 画面中，樱白发色的男人正漂浮在繁星璀璨的天穹之上，他怀抱一位双马尾螺旋卷、腿部装有外骨骼辅助行走的幼小少女，轻声细语地与她说着什么。 在他们的周遭，三柄长刀交相辉映，营造出如梦似幻的绮丽色彩。 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成群结队的浮空舰队。 在舰队的立面上，银色的飞翼标识闪闪发光。 女孩倾尽全力，也仅仅只是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可对她而言，这样程度的情报已经足够足够。 命运本身是有修正性的，既然她能看到这样的画面，那就代表这样的未来绝对会发生。 因此，她需要想个办法，好让自己参与到其中。 女孩确信，让自己能力暂且消失的存在，那改写命运的存在，一定就在方才的画面当中。 然而她却无法确定刚刚那一幕发生的具体时间与地点，它有可能是十年后，也有可能是五万年后，而且呈现在画面中的，亦是只有两位主要人物。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确定那一幕注定会发生，自己又该怎样参与其中呢？ 女孩苦思许久后，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与强制命令万象万物的「威光」不同，「戒律」这一能力的本质，是在顺从受施者潜意识中的「愿望」的情况下，对他们的意识和躯体进行影响，甚至催化。 既然如此，对自己施加「戒律」，让自己成为画面中的那两个人之一不就可以了？ 怀中金发蓝眼的小宝宝在众目睽睽之下转变为银灰色的发与浅灰色的眸，乃至于连面容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这对于女孩本就生活在穷乡僻壤的愚昧家人们而言，简直就是魔星降世般的妖怪附身。 他们顾不得天空中飘落的鹅毛大雪，仓皇地将她仍在本地的一家修道院门口。 唯一留下的物品，就是一块写有女孩名字的标牌。 因为过于匆忙，他们甚至连女孩名字中的i，都一不小心给写成了y。 按照原本的世界线，戒律的能力，是女孩在成为融合战士后才会获得的。 不过既然已经观测到自己的一生，那这种程度的技巧她自然也是信手捏来，即使没有融合崩坏兽「密多罗」的基因也可以使用。 但再怎么说，女孩现在也只是个襁褓中的孩童。 全方面改写躯体的戒律消耗掉她近乎全部的精力，不得以下，只得暂且陷入沉睡。 对于自己的安全，女孩没有丝毫的担心。 她明白，世界线的收束会让自己存活到画面发生的那一刻。 只要能活到那一刻，只要能见到那个人，其他的，也就都不重要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女孩在雪地里待上多长时间，一个黑发蓝底的漂亮小女孩就哆哆嗦嗦地走出修道院。 她怜惜地抱起雪地上的婴儿，心里庆幸得亏自己今晚忽然内急厕所又坏掉不得已下只能出门解决，否则的话，这小家伙肯定会冻死在这里。 小女孩的名字，叫做「希儿（Seele）」。 被她抱回修道院的婴儿，则按照铭牌上的文字，起名为「阿波妮娅（Aponya）」。 不同于Aponia的Aponya。 第十九章·「阿波尼亚 Aponya 」 以婴儿之躯释放戒律的后遗症远远超出Aponia（阿波尼亚）的预料，当她再度苏醒时，时间竟然已经过去十几年。 这无疑打乱了Aponia的计划，在她看到的画面中，那只被樱白色碎发的男人视若珍宝般抱在怀里的双涡轮银灰毛小鸭鸭，看上去年龄最多也就十四五岁。 可现在，她的这幅身体，已经成长到十八岁以上，发育完全的前置装甲更是丰硕饱满，颤颤巍巍的让人眼馋。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身体发育成熟后，Aponia使用「戒律」的代价就不会再像婴儿时期那样严重。 她完全可以再次施展戒律，让身体重新回归到那个年龄，变回那只各种意义上具都平平无奇的小鸭鸭。 然而俗话说得好，人倒起霉来，那是喝凉水都塞牙。 Aponia没有想到，在她陷入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她的身体居然自顾自地孕育出一个新的人格！ 有一说一，她的身体又不缺少什么零件，Aponia沉睡的时间还长达十几年，在这期间延伸出一个新人格其实很正常。 对此Aponia只能在精神空间中干瞪眼，她拥有这幅身体的时间才多长？人家使用这幅身体的时间又多长。 数天对十数年，谁的掌控权多自是一目了然。 不过Aponia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苏醒后的她立刻隐藏起自己的存在，同时在暗中进行对身体所有权篡夺的准备工作。 Aponia为了改变命运连自己原本的人生都可以放弃，又怎么可能任由新生的人格鸠占鹊巢？ 可惜，一件不那么起眼的小事件，打乱了她的规划。 ———公元2014年，在梅比乌斯有意无意的暗示下，阿波妮娅出手抢走了存放在第一研究所的空之律者核心与希儿的尸体后亡命天涯，由此喜提「逐火之蛾战斗部队的海陆空全方位围歼」的豪华套餐。 看过星河之梯篇的各位都知道，逐火之蛾的追捕仅仅持续了三天，梅比乌斯就将赝作的空之拟似律者核心递交上去瞒天过海。 但别说三天，最多几小时，战斗部队就能将阿波妮娅这只胆大包天的憨色蠢鸭头抓捕归案。 你鸭小看谁呢？ 精神空间中的Aponia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那这幅身体必然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篡夺身体的几率也会大幅度降低。 不要小看逐火之蛾。 而一旦篡夺失败，身体无法倒退至十四五岁的年龄，那么她看到的那副画面中，银灰双涡轮的女孩也将不再是自己。 所以，Aponia出手了。 即使此时戒律的强度远远比不上成为融合战士后，在她的帮助下，阿波妮娅依旧击退了袭来的部队。 在那之后，存在暴露的Aponia便自称自己是从崩坏源中诞生的另一人格，是神明的使者，借此与阿波妮娅定下约定: 只要自己帮她复活希儿，那她就会将身体的所有权拱手相与。 然而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简简单单的话术陷阱。 在阿波妮娅看来，既然复活希儿后这副身体就任由你使用，那自己也就没有一直防备身体被对方夺走的必要了。 殊不知，Aponia要做的就是趁她放下警惕心的这段时间，悄悄蚕食身体的所有权。 约定？什么约定？不认识的孩子呢～ 忽悠，接着忽悠。 在Aponia精湛的谜语人话术下，阿波妮娅完全没有怀疑过对方的真实身份。 其实吧，最主要的还是戒律这一能力实在太香。 即使心里暗暗担忧，小姑娘依旧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可最后，距离成功仅差一步的Aponia还是放弃了篡夺身体控制权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在阿波妮娅在珊瑚岛准备引发大崩坏时，她邀请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是伊甸。 Aponia认识这个人，在她看到的未来，即使在终焉降临前夕的逐火之蛾，这位大爱整个时代的世末歌者也依旧如同黄金般璀璨夺目，寥寥放歌。 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Aponia的观测中，现在的伊甸根本不应该觉醒名为「歌者」的共鸣之力，由此造成演唱会出现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而是作为星球级的超级巨星，在全世界各个地方巡演，收获无数赞誉。 也就是在这时，Aponia才惊讶地发现: 自己的能力，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她眼中看到的未来，与现实世界的发展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简单的概括一下，观测命运的能力，让Aponia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视角: 一个，是原本前文明的剧情走向； 一个，是眼前真实发生的情况。 她只能看到原本的剧情走向，却无法看到人们如今的命运与未来。 这有些类似于官方作品与同人小说，存活在其中的角色一般只能经历一种路线，对另一部作品中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 Aponia却不同，由于能够看到原本的未来，她可以通过对照的形式，来寻找出二者间的不同。 在察觉到这点后，她立刻寻找到一位本应早已死去之人，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像「剧本（Aponia将原本的发展称之为剧本）」中那样死在第二次崩坏中，而是依旧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没错！ 未来，真的被改变了！ 发现这点后，Aponia反而不急于取得身体的控制权了。 她能确定，一定是发生过什么，才导致伊甸原本的人生发生变化，让她拥有这份本不应该觉醒的歌者之力！ 她也明白，像伊甸这样巨大的信息源一旦产生变化，必然会导致强烈的连锁反应。 她要做的只有等，等待那个改变一切的存在与伊甸产生交集。 正如Aponia推断的那样，在星河之梯内的人造虚数空间中，她终于看到那个迎面走来的，与画面中一模一样的，樱白色碎发的男人。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仅仅只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Aponia就能确信: 他就是那个令自己能力失效，改写既定未来与命运的存在！ 既然确定改写命运的人是谁，那接下来的一切，也都不需要再进行了。 于是，Aponia放弃篡夺身体所有权的想法，滞留在精神空间中，不断对比原本的未来与如今的差异。 在原本的世界线，即使那位公认的人类最强，被所有人承认为英雄挥舞炎剑宕机终焉十二小时，「救世」依旧没能带领前文明的人类战胜崩坏。 明明是十三英桀的组建、推行与排序者，真诚热情的「真我」也只能走上自灭的道路。 为的不过是以身为律者的自己的死，来团结那在侵蚀律者事件后，总数量甚至还不到三万却依旧濒临分裂的全人类。 看穿未来的「戒律」看似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也曾试图出手改变注定的悲剧。 然而在那命定的钟局到来之际，她依旧也只能给予注定死亡的人们最后的藉慰。 「黄金」那就更加好笑了，连自己的生命都没有保证，谁还会去欣赏所谓的艺术？ 用自己被崩坏兽咬在嘴里的头颅？还是仅剩下半截的尸体？ 以结果来看，「螺旋」各种看似脱线的研究确实是为下一纪元的卷土重来留下了火种，对后文明而言，她绝对称得上一声功臣。 可对当时正在全力抗击崩坏的前文明而言，这种行为和战时吃空饷和临阵脱逃又有什么区别？ 人家拼命努力变强，您老人家在这用其他人拼命争夺回来的资源造出一堆对战况无用的破铜烂铁？不公开处刑以儆效尤就不错了！ 象征火种的「浮生」只会随波逐流，知道很多的「天慧」其实连人类未来该行进的方向都看不清。 之后，更是无需再提。 不可否认，人无完人。 Mei博士也好，逐火十三英桀也好，他们都做到了他们能做到的一切。 遗憾的是，文明想要存续，需要的是努力更是结果，正确的结果。 他们失败了，无论什么理由，他们都失败了。 救世无路；真我无名；戒律无妨；黄金无用；螺旋无谓；鏖灭无休；天慧无知；刹那无念；旭光无能；无限无味；繁星无明；浮生无力；空梦无物。 这就是十三个「未能成为英雄之人」的故事。 然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看到本应造成无数死伤，崩坏辐射大半个东亚的雷之律者仅仅在诞生数个小时内就被讨伐！ 她看到本应消灭全人类三成人口与使逐火之蛾军备力量减半的风、冰、死三位律者实力大减！ 她看到本应在高层把持下内斗不断的逐火之蛾迎来明主！ 她看到本应尽数亡于澳洲大火的人们在崩坏兽体内重获新生！ 她看到「救世」不再因为不断的失去而麻木魔怔！ 她看到本应迎来悲惨结局的「真我」迎来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看到本应将心灵永囚于大火的「黄金」再度绽放光芒！ 她看到让「天慧」束手无策的崩坏病被轻松治愈！ 她看到本应在逐火之蛾眼中仅仅作为一串数字的人命变得弥足珍贵！看到普通人在超级都市的大街小巷中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颜！ 一切的一切，Aponia都看在眼里。 虽说偶尔也会有些微妙的变化，比如那个白发冰眸的冷漠男人竟摇身一变，变成一位让她都有些自愧不如的，拥有梦幻般容颜的绝美少女。 可这个文明，终究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Aponia明白，如今人们享受到的一切，是另一条世界线上人们梦寐以求的美好。 而这一切的改变，全部源于那个男人。 Aponia与阿波妮娅的性格相差许多，但唯独有一点，她们意外地达成一致。 那就是将那个改变这一切的男人，视作人生中唯一的篝火与光芒。 Aponia想要跟随那个改变这一切的男人，想要见证这个文明到底能走到怎样的地步，想要为她的存续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而这个方法，就是与另一个自己重新合为一体。 人的存在由肉体与精神二者构成，没有肉体的精神如无根之萍，没有精神的肉体如同死物。 肉体被阿波妮娅占据，精神又在这些年里不断施以戒律。 Aponia，已经抵达极限了。 因此，阿波妮娅才会询问她要不要使用天神道失去灵魂的躯体。 没有载体，重新选择一个就好了。 对此，Aponia果断拒绝。 她知道，作为同一灵魂延伸出的两个人格，如果自己离开这幅身体，就相当于直接将完整的灵魂撕裂成两半。 到那时，说不定连看到「剧本」的能力都会出现异常。 她需要这份能力，需要通过它，来帮助这个文明的人们跨越来自崩坏的试炼与考验。 比如角落里那只瑟瑟发抖的美丽孔雀，Aponia就知道，这只名为「摩瑜利」的识之律者伴生崩坏兽，可以与还未成为融合战士的「天慧」达成百分之百的匹配。 看吧，看到未来的能力就是这样便利。 只要有她在，日后的融合战士成功率绝对会大大提升。 站在原地的阿波妮娅沉默不语，她明白，由于Aponia的精神过于虚弱，一旦融合，必然是由自己主导。 在她看来，这和杀死对方根本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这幅身体本就是Aponia的。 对于这点，Aponia反而看的很开。 用她的话来说，孙悟空与贝吉塔使用坡塔拉耳环合体成为贝吉特后人格也融合在一起，但这难道就是其中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了？ 不是吧（摊手手）。 这也算是双向影响了，阿波妮娅是个小宅女，结果弄的精神空间中的Aponia也入了坑。 既然心愿已决，那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摇曳的银灰秀发点染成金，泛起浅灰的莹蓝眼眸最后凝视一眼培养舱内的天神道后，阿波尼亚（Aponya）取出她体内的识之律者核心，转身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幽闭空间。 既然知晓自己原本的容貌，那少女也没有再盗取她人样貌的必要了。 而她这次，也是真的亲手为希儿报仇了。 ......仔细看哦！阿波尼亚的裙摆上还有另一个阿波尼亚！...... 在阿波尼亚离开后，远超八级地震的震动传来，震碎了舱体的玻璃，将其中的天神道埋入其中？ 不，并没有。 那是一柄疾驰而来的黑白骑枪，她轻而易举地粉碎掉即将碾压少女的碎石瓦砾，催化出成人腰腹粗细的树木，将天神道牢牢地保护起来。 “还好来的及时。” 注视着完好无损的天神道，白发美人清丽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携有庆幸意味的浅浅微笑。 她可不是暴殄天物的阿波尼亚，在她看来，拥有「链接天网、操控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能力的天神道，绝对是掌控超级都市群的最佳密匙，同时也是她达成自己最终目的的必要条件。 不过—— “操纵崩坏能的能力啊......”抽出骑枪的美人感慨一声：“也不知道你和沙尼亚特家族的起源到底有什么联系。” 后世天命三大家系之一的沙尼亚特，能力与天神道一样都是操控崩坏能。 “算了，纠结这个也没有用处。” 她耸耸肩，掀开小腹处的黑色金边衣摆，露出位于脐下三寸的，本年代仅此一份的沙尼亚特圣痕。 下一瞬间，天神道便与之融为一体。 默默感受一下圣痕内部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到手的权限后，美人微微额首。 随后转身，离开这个即将坍塌的空间。 第二十章·「进击的阿波尼亚」 紫檀的香味弥漫在初夏的午后，将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一缕缕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映出一片斑驳。 白陌没有强迫科斯魔回答自己的问题，他知道少年必须要经过良久的思考才能明悟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因此，他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 之所以是一个星期，是因为痕三人的葬礼将在那时举行。 葬礼结束后，正式结束酆都之旅的白陌就要返回逐火之蛾。 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崽崽要喂氧。 虽说还没有找到那三人的遗体，不过在真相大白的如今，寻找遗体的行为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酆都惨案发生的两年后，作为家属代表的布兰卡终于在死亡确认书上签下名字。 说是家属代表，实际上也仅仅只有她一个人。 修特蕾娅的双亲早在第二次崩坏前夕就已故去，椎名更是第三次崩坏幸存下来的孤儿。 走在街道上的白陌左手竖刀置于眉梢，遮挡住午后炽烈的阳光。 方才他从科斯魔那里得到了一个奇妙的情报，在酆都流传的记载中，拥有昙花性质的彼岸果会在成熟后一时三刻腐烂衰败。 实际上，这是假的。 彼岸果树确实相当依赖本地的水土，可它结出的果实，是可以长期储存下来的。 这倒是引起了白陌的好奇，他很奇怪为何会流传出这样的传闻，单纯的炒作，还是物以稀为贵？ 科斯魔对此一无所知，他过去也曾向家族世代管理往生庄园的痕询问过这个问题，却只换来对方神神秘秘的微笑与被揉的乱糟糟的头发。 且从种种迹象表明，对于这件事，布兰卡也是知道的。 可惜的是，以对方如今的情况，很明显不允许白陌去满足自己好奇心。 因此，离开医院的他闲来无事，只能选择先回家休息。 白陌又不是机器人，忙活半天后想回家睡上一觉很正常。 他先是去科斯魔家的楼下找到之前停在这里的迈凯伦，心里嘀咕为何伊甸买车总买这种只能载两人的类型，一边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进去。 白妈妈一直都是实用主义者。 “原来您已经发现我了，明明都故意留出位置了，真是令人遗憾。” 坐在驾驶位上的绝美修女轻眨秋眸，温润如水，语带笑意。 她口中留出的位置，指的正是那双优雅地并拢在一起，让人口干舌燥目眩神迷的修长雪腿。 按照少女的规划，打开车门的白陌理应直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自己就可以立刻关上车门开动车辆。 之后嘛...... “即使平常有压抑感知，却也不代表我看不见东西......谈妥了？”系好安全带的白陌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仿佛对少女改变的容貌与发色一无所觉。 然而从他的话语就能看出，他绝非对阿波尼亚的状态一无所知。 “嗯，谈妥了。” 阿波尼亚眼帘低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带来绮丽的诱惑。 以外貌来论，现在的少女既拥有阿波妮娅天使重构般的绝美娇魇，身材方面同样继承自Aponia本应拥有的高挑与丰满，气质更是混杂干净冷冽与柔美清幽，真可谓是二者一切优点的结合。 “谈妥就好，开车回家——嗯，你应该是有驾照的吧？”回想起之前与伊甸的澳洲之旅，白陌连忙补充一句。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矫情，规则绝非因为打破而存在，如果仰仗身份与能力就无视法理，那与那些应被吊在路灯上的资本家又有何区别？ “有的。” 阿波尼亚颇为自豪地点点头，自小对cece感兴趣的她早已考取ABC三类驾照，无论哪种形式的开车对她而言具都信手拈来。 伴随少女幅度颇大的动作，她胸前那对包裹在黑色丝织品下的前置装甲剧烈地颤抖起来。 即使是白陌也不禁在万乳引力的作用下将视线放在其上一瞬，暗暗嘀咕她到底是怎么才能发育成这样，难道说修道院的伙食就这么好？ 在他认识的女孩中，阿波尼亚的尺寸不说是遥遥领先吧，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马当先了，也只有伊甸、Mei等几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明明是圣怜高洁的修女，这副银荡的奈紫却仿佛是为罪恶而生。 真是罪过，Amen。 “啊，这个啊。”见他好奇，少女细心地解释起来：“这是因为在未来，我需要为我和您生育下来的孩子哺育，所以才会提前生长出较为合适的形状，借以保证奶水的充裕。” 阿波尼亚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向白陌倾吐出相当具有自己风格的告白。 风吹来的云朵遮挡住午后的烈阳，为这闲暇的大地带来一丝清凉，树下乘凉的孩童打了个激灵，心疼地看向掉落在大腿上的大块雪糕。 “原来如此。”白陌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惜，拥有我们两人血脉的孩子，应该是不存在的。” “您不喜欢孩子吗？”阿波尼亚的语调依旧悠扬而空灵，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白陌话语中的真正含义。 “不，我的意思是——” “「请」和我涩涩。” 男人有些焦躁地转过头，不想下一刻，唇上便袭来果冻般Q弹的美妙触感。 戒律的本质并非纯粹的精神，而是借由语言调动人类的潜意识，让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特定的方向发展。 因此，即使拥有完全规避精神系能力的真我·阿赖耶识，白陌依旧无法做到将阿波尼亚的戒律尽数无视。 也是在这时，白陌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小看了少女们的成长。 无论如何，她们都是在未来背负英桀之名，单枪匹马讨伐律者的强大存在，何况是其中公认最强精神感知型的阿波尼亚蓄力良久的全力施为。 就连序列律者中精神力最强的识之律者都没资格让她蓄力，更别说白陌还处在非战斗状态。 良久后，挣脱开戒律的男人试图伸手推开对方，却在触碰到少女胸前那对无暇雪脂的瞬间触电般收回。 除非处在人为崩落的状态，否则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依旧是他们的硬伤。 因此，明明白陌不过稍微触碰，阿波尼亚依旧向后倒去。 眼看少女的小脑袋就要撞碎驾驶位的车窗，白陌连忙伸手，重新将她拉回原位。 作为代价，就是嘴唇被抓住机会的阿波尼亚二次夺取。 不过这次，被激发本能的小白同学就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被压制了。 而是反客为主，稳扎稳打。 奇奇怪怪的声音再度环绕在狭小的车辆中，即使车窗都镀有无法从外部观测到里面的单向膜，车辆的震动依旧让人心生好奇。 在伊甸赠予的豪车内和其他女人涩涩，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牛—— 片刻后，即使初始情况颇为不利，缠斗的结果依旧是阿波尼亚被牢牢控制在驾驶位上，浑身仅剩肩膀以上能够行动。 用身体压制住她的白陌则有些头疼，他一边抑制住少女有意无意的挑逗；一边暗暗祈祷阿影能早点将王座打造完成。 律令万象万物的威光终于还是遇到了和曾经「人间道」一样的窘境，那就是输出功率不足以对强度抵达一定层次的存在起到作用。 否则的话，还轮得到阿波尼亚如此肆无忌惮？ 眸中倒映出金发少女风华绝代的恬静娇魇，白陌叹息一声：“我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光那三个人我都有些应付不过来，真的真的不能再答应你的告白了。” “应付不过来？” 阿波尼亚眨眨眼，有些奇怪地询问道：“可根据我的调查，即使是她们三人一起，对您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既然如此，再加上我一个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影响。 修女小姐笃定的语气中，明确地传达出这样的含义。 “不是那方面的应付不过来！”白陌悟了，这姑娘现如今虽说模样端庄圣洁气息点满活脱脱一位降世神女神祇化身，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开cece的荤鸭头腹黑小混球。 “———等会？不是！调查？你调查了什么？怎么调查的？”或许是信息来源过于密集，直到吐槽完毕，他才意识到阿波尼亚话语中潜藏的另一个重要的信息。 “您说这个啊？这是我专门制作一份统计列表，以能承受大陆级の冲击为标准，借以计算出融合战士们的身体素质。” 被白陌压在身下的修女小姐坏心眼地弯了弯眉梢，用那唱诗般圣洁柔美的空灵语调，呢喃出诱人堕落的魅魔之语: “以此为前提来进行计算，弥赛娅与爱莉希雅能够坚持的时间一个小时左右，樱小姐比她们要稍短一些，大概在四十分钟；成为融合战士后的伊甸小姐在二十分钟左右，黛丝多比娅则与她仿佛；Hua是与弥赛娅同样的时间，真的是潜力十足。” 说到最后，阿波尼亚居然低声感慨起Hua的潜力来，语气中的羡慕之意愈发明显。 她毕竟是精神感知型，在肉体方面没有她们那样强大的力量。 也就三十五分钟吧，毕竟有「戒律」帮衬。 “潜力十足是用在这里的吗？！”吹胡子瞪眼中，虽说没有胡子。 “塞西莉娅女士则是超越所有人的两小时以上，即使没有成为融合战士，她持有的白花之力与创生之键，还有那股被其称之为「天元骑英」的力量依旧可以保证她的战斗与续航能力。” 塞西莉娅没有选择成为融合战士，这倒不是说她怕死，担忧自己下不来手术台。 现在的她是全人类的领袖，至少在人类战胜崩坏之前，坐在这个位置上人的绝不能是一位主动改写基因的融合战士。 “至于梅比乌斯博士......”说到这里，阿波尼亚幽幽一叹:“博士她，大概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位能从头战斗到尾的人了。” 拥有复活能力的梅比乌斯是真的无解，如果不是她主动让白陌封印掉自己关于桃花源的记忆，其他人就没有一个能打的。 蛇吞象了解一下？ “......” 听完这些话的白陌表情那叫一个扭曲，他忽然感觉自己所处的环境真的真的好危险好危险，周围强敌环饲，一不小心就可能滑落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咚咚咚！’ 就在这时，有人敲击玻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正在苦思冥想该怎么劝说阿波尼亚放弃在自己这棵树上吊死的白陌不耐烦地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位巡警打扮的男人正在敲打副驾驶位上的车窗。 由于玻璃上覆盖有单向膜，他无法看清车里发生的场景。 “巡警先生大概是注意到异样所以过来查看情况，方才车辆的震动确实有些反常。”同样注意到这一幕的阿波尼亚温声说：“怪物先生，阿波尼亚建议您先从我的身体上起来，如果被这位巡警先生注意到你我现在的姿态，说不定会给您带来一些小小的麻烦。” “.......已经解开了，我警告你，待会你别唔！” 未等话语说完，少女水仙般柔和的唇第三次寻找到自己的目标。 白陌一直都搞错了一件事情，即使自己拒绝掉阿波尼亚又如何？ 由乃曾说过一句话：喜欢你，与你无关。 这句话，对阿波尼亚也适用。 站在车外的巡警先生疑惑且警惕地看向震动愈发激烈的迈凯伦，他有心绕到车前挡风玻璃处查看，却发现这里同样无法看清内部发生的具体情况。 别问，问就是穆大陆挡风玻璃贴单向膜不违法不扣分。 怎么说呢？其实他已经将车里正在发生的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知道自己再敲窗下去也只会换来人家的厌烦。 况且车是停在露天停车场而非公路，人家保密与隔音措施做的也相当完善，这车还是那种刮蹭一下就够他赔上好几年工资的类型，他其实也不想多事。 可万一呢？ 万一真的是妇女儿童被那群狗娘养的人贩子拐卖，这是他们在拼命向外界传递信号呢？ 作为巡警的他们在入职时就被告知一句话，那就是不要忽视掉任何乍看之下没有问题的言行举止。 因为这些看似平常的举动，说不定是他人身陷囹圄时的最后曙光。 片刻后，车窗降了下来。 不出巡警所料，坐在副驾驶位的男人正一边整理凌乱的衣衫一边向他点头示意，驾驶位上的修女小姐则双手合十，对他露出悲天悯人的绝美笑容。 光是看到这笑容，巡警就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他在认认真真地敬礼后，忙不迭地转身离开这片区域。 却不知，实际上，阿波尼亚是感激他的。 如果不是他，被她吻开三度白陌也不可能会顾及到动静过大而放弃抵抗，乃至于沉浸其中，反客为主。 开过荤的雄性嘛，懂得都懂。 可惜的是，由于时间过于拮据，阿波尼亚没能拿下本垒。 修女小姐对此却不甚在意，既然已经凿出最开始的那条裂缝，剩下的部分自然水到渠成。 白陌至少会在酆都滞留一个星期，她有的是机会。 无论是阿波妮娅还是Aponia，她们都将白陌看做是自己的光与唯一的信仰。 白天时，高悬苍空的昊日是可以普照万物温暖人心，给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带来温暖与希望；但在夜晚时，他也需要有一座不会受到任何人打扰的，可以安然入睡的小小港湾。 阿波尼亚会成为这个港湾，每逢夜间，港湾都会引导落入地平线下的太阳前往名为至深之处的港湾。 在那幽暗狭隘的港湾，她会温柔注视着他，包裹住他，给予劳累不休的他母亲般的包容与温暖。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第二十一章·「小白:酒鬼给爷爬!漂亮姑娘也不行!」 阿波尼亚的开车技术还是相当可以的，足足三个小时后，两人才抵达伊甸在酆都购置的宅邸外围。 至于原本半小时的车程为什么能多开出几个小时？那不正是在证明阿波尼亚「开车」技术好嘛！ 作为世界级的明星兼富婆，伊甸宅邸的豪华程度就连小艾大叔都需要花上几十分钟来仔细介绍，无论是地段、风水还是布局通通位于酆都之巅。 停好cece的阿波尼亚与白陌在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衫后打开车门，通过占地范围颇广的庭院踏入玄关。 “呦......呦！” 随后就看到坐在客厅角落迷你酒吧处的黛丝多比娅在向他们打着招呼，在打招呼的同时，她还举起一只空空如也的高脚杯往嘴里倒。 除了挚爱的歌舞与表演，伊甸同样是一位美酒方面的超级大师。 也正是源于这方面的爱好，让她几乎在自己每一处的住所中，都有置办有专门储存美酒的地窖与品酒的场所。 黛丝多比娅同样是一位喜爱美酒的小酒鬼，此时的她双颊绯红泪眼朦胧，明显是处在半醉半醒的糟糕状态。 就连那件鸦羽状的深色皮衣都扔到一边，神似那些在夏威夷阳光沙滩上小憩的青春女孩，我是说只有泳衣的那种。 顺带一提，小岛沉沉娅喜爱美酒这点，传承自某位代号「真红骑士」的大龄剩女。 如果不是她的崩坏病还没痊愈，鬼知道这同样爱酒的三人凑到一起会闹出怎样的地狱笑话。 比如三大酒鬼醉酒后试图轮番欺凌白家太太，结果被手持M500转轮手枪的对方轻易反杀，只能在转轮手枪的连射下哀嚎不断惨叫连连———这样的世界线，应该是不存在的（笑）？ 玄关处的白陌脱下鞋后走向迷你酒吧，他抬起手，颇为嫌弃地扇了扇鼻梢处浓郁的酒精味道： “你怎么跑这来了？” 现在的黛丝多比娅绝对称得上是位泥醉の美人，可在本就不喜酒品的小白同学眼中，这斯就是那痛饮十八碗后不听商家劝告非要上景阳冈的天伤星武二郎。 “还不是那群老家伙！” 闻言，少女颇为怨念地看了眼面前的罪魁祸首： “高层那边一听到外面有上万名隶属于人类侧的崩坏兽，就非要拉着唯一能与他们沟通的本姑娘问东问西，生怕这股有生力量脱离掌控！” 在白陌身边长大的女孩自然知道他不喜这类繁杂俗事，却又需要对那些崩坏兽的来历做一个解释。 那她也只能自己主动给他擦屁股喽！ “如果是这样，那爱莉希雅正在策划组建的「逐火十三英桀」中，就又有一位能够确定下来了。” 圣洁空寂的铃音舒缓响起，阿波尼亚走到两人之间，若无其事地隔绝掉他们对上的视线。 逐火十三英桀这一组织本应在「约束的惨剧」后才诞生，借以为当时仅剩下十三人的融合战士们争取到一定的政治权力，以免自身成为逐火议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不过这次，通过「与饿鬼道的共鸣获得其中储存的记忆，俗称看过剧本」的爱莉希雅，忽然想要提前将这一序列确定下来。 而它存在的意义也从制衡最高议会，变为单纯的排名。 比起在内忧外患下不得不团结在一起与他人勾心斗角，在现在这样美好的时光中给予大家一个寄托于希望的目标，这难道不是很美妙吗♪？ ———在白陌吐槽这玩意有个卵用时，振振有词反驳他的粉色妖精小姐♪～ 然而很快，她就不得不将这件事暂且搁置下来。 原因很简单，至今为止诞生的全部融合战士，加起来也不到十三位。 这尼玛还排名个鬼！总不能先把位置空置下来吧？ “不过很快，融合战士的数量就要飞跃式地提升了......届时，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阿波尼亚的笑容柔美且神圣，让人看到就有阪依在她的石榴裙下，让她为自己起祷的莫名冲动：“「天启」之铭的黛丝多比娅，听起来很合适不是吗？” 待一星期后返回逐火总部，阿波尼亚就会通过自己看到「剧本」的能力挑选出本应能成为融合战士的人们，让梅比乌斯对他们进行超变手术。 比如Hua，她本应该在第十次崩坏后，通过注射名为「Meta-Morph」的超变体合出制剂融合帝王级崩坏兽迦楼罗，也就是白陌饲养的那只肥啾的超变因子成为CM-012，即第十二位诞生的融合战士。 可既然提前知晓双方的适应性，那她完全可以提前进行超变手术。 顺带一提，这也是之前阿波尼亚感慨Hua天赋异禀的主要原因。 那孩子可是在成为融合战士之前就能抵抗住大陆级の冲击一个小时以上，敬上一声「上仙」绝不为过。 咳，书归正传。 在阿波尼亚眼中，即使不提那轻松解决审判级崩坏兽的破格念动力，如今的黛丝多比娅可是拥有数以万计崩坏兽的全权指挥权。 哪怕只是象征意义，英桀之位也必然有她一席。 只不过—— ‘没想到在进行适度的按摩后，真的可以促进这方面的发育。’不留痕迹地扫过少女那迥异于原本路线的破格前置装甲，阿波尼亚不由有些感慨与期待。 她期待什么，只能说懂的都懂。 融合战士拥有近乎永恒的寿命，自然不需要担心衰老后引发的一系列问题，比如脂肪过多导致下垂。 “英桀什么的仅仅只是个名声啦！又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破事一大堆......唔，烦内！！！” 泥醉状态的黛丝多比娅趴在吧台上，冰凉的大理石台面让浑身发热的她舒服地眯起眼。 在外界刺激下的少女倒也恢复了些理智，她狐疑地看向阿波尼亚，妩媚动人的柳眉蹙起：“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一副模样？好像、好像比之前高了，还大嗝！了......” 确实，都超过她引以为傲的D之意志了。 “发生了些事情，体内的超变因子产生了些变异。” 由于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阿波尼亚就不解释了。 “是这样啊，那要不要回总部看看？”黛丝多比娅有些担忧，她和阿波尼亚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两人不仅是目前为止唯二的精神感知型，而且还都有给人送礼物的小习惯。 不同的是阿波尼亚看际遇情况与心情，而黛丝多比娅，则会为每一位朋友精心准备好生日礼物。 注视着这样的友人，阿波尼亚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现在的她，看不见黛丝多比娅的命运轨迹。 这说明在原本的路线里，在这个时间段，对方已然香消玉损。 可现在，她却依旧趴在那里，跟个酒鬼似的到处撒泼。 ‘真好啊......’ 眼帘微微湿润的修女小姐侧过身，凝视着白陌暖暖地笑了起来。 笑的他连忙后退几步，生怕她又像在车里时那样搞事情。 白太太·害怕隔壁黄毛搞自己·自己却没有办法下狠手（中） “算了算了，反正你真出事了也有我们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白大老板镇场，有他在什么毛病都给你搞定！” 对白陌抱有绝对信心的黛丝多比娅依旧趴在冰冰凉的吧台上，颇为怨念地吐槽起来： “现在总部那边正在拼命催促我让我赶快回去，好研究出该如何与那些崩坏兽们沟通，弄的我今天晚上就要返程，连痕大叔的葬礼都无法参加！” 如果说之前「与崩坏兽沟通项目」的重要性只有一星不到，那现在，它绝对天元突破到逐火之蛾的第一位，连对第三、第五神之键的开发与武装人偶的研究都要往后挪挪。 黛丝多比娅之所以能改变崩坏兽的行动，除掉那特殊的信号外，最主要的还是要归功于她融合的崩坏兽基因。 换成其他人，即使可以沟通，得到的也只是杂乱无序的乱码。 下位崩坏兽满脑袋破坏又没有智慧，你跟它说话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告诉它GieGie我就在这里，是兄弟就来砍我？ 这也是科学部不怎么重视这项研究，而是在爱茵斯坦博士的主导下研究武装人偶的主要原因。 武装人偶，正是为填补逐火之蛾中坚力量的短缺而着手研发的。 现在却不同了，根据黛丝多比娅的说法，只要拥有足够的崩坏兽作为载体，逐火之蛾日后就能拥有百万以上数量的崩坏兽大军！ 百万以上是什么概念？崩坏兽又是什么概念？ 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只需要吸纳空间中的游离崩坏能就能存活，每一位的智慧还都不下于成年人类，能学习、懂战阵、会配合，完全不怕崩坏病等疑难杂症的困扰，强度还足以与经受过训练的崩坏能适应者匹敌互角！ 逐火之蛾一直都在面临一个问题，他们确实拥有对常规崩坏现象呈碾压的BUG级火力压制，高端战力方面也有一骑当千的融合战士。 然而在这之间，他们拥有的中坚战力，仅仅只是不到两万人的崩坏能适应者。 是，高科技装备是可以隔绝掉崩坏能，让普通人踏上崩坏的战场。 但普通人又不能像适应者们那样运用崩坏能突破常理抵达非人领域，面对动辄十几米几十米高的崩坏兽，派他们上去和添油战术有什么区别？ 因此，这些适应者们就变得弥足珍贵，他们才是逐火之蛾守卫超级都市的中坚力量。 且在这近两万人的适应者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需要跟随一线部队四处征战，或是进行各种各样的任务。 比如回收穆大陆外资源与刺探情报的灰蛾部队中，就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人。 剩下的三分之二则需要分别驻扎在七十二座超级都市内，而每座超级都市却又会分割成便于管理的下辖区，这些下辖区也都需要派人蹲守。 每座超级都市至少都要容纳千万级以上的人口，根据管理，每个都市至少也要分出十个以上的下辖区。 仔细算算，剩不下人不说，反而还到处缺少人。 像酆都基地那样的地方都只有一个痕小队四位适应者在看守，就是这一制度下的产物。 别找啦别找啦！真的没人啦！ 可现在呢？ 虽说现在只有上万，可根据黛丝多比娅的说法，在未来，至少能发展出上百万隶属于人类侧的崩坏兽大军！ 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后，参谋部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直接双眼一翻昏阙过去，剩下的人也在第一时间泪洒当场。 在逐火之蛾内，参谋部这边一直以来都以小气而闻名，对人员的调动更是恨不得微操到让机枪向左移动五米。 战士们明面上不说什么，私下里都腹诽他们不给自己安排人手。 可这真是他们想扒拉着手指头精打细算吗？ 他们也不想小气，他们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看到提交报告时触目惊心的红色死亡标记时他们心里同样不好受。 可他们哪来的人？凭空变出来？ 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 是，现在还是没有人。 但是——诶！没想到吧！咱们现在有崩坏兽啦！ 硅基外壳、自带武器、不惧感染、体型巨大...... 一旦原本站在对立面的敌人变成并肩作战的同伴，人们兀然意识到，原本让自己头疼欲裂的东西居然全部变成优点。 这可真是御神巫女在圣痕空间看芽衣直播雷普自己老公十二小时——樱（赢）麻的不能再麻了。 参谋部第一时间致电作为科学部最高领袖的Mei博士，要求她务必第一时间组织人手，破译掉崩坏兽之间的特殊传递信号。 黛丝多比娅只有一个人，她可没办法以一己之力安排好数量庞大的崩坏人型。 况且在崩坏人型们分散开来后，他们也需要与本地人进行沟通。 ———崩坏人型，逐火之蛾给予隶属于人类侧的崩坏兽们的统一称呼。 也是在这种时候，一个微妙的问题被摆在明面上： 那就是该怎样分辨出崩坏人型与崩坏兽之间的差别。 毕竟双方一模一样，万一战斗时战士们嗷嗷叫地冲上去一刀斩下人家一条胳膊，还没来得及高兴结果对面忽然传来一声低沉‘嘿，兄弟，战斗结束后恢复胳膊的崩坏能从你工资里出！哦，前提是失去一条胳膊的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那谁不尴尬啊？ 尬的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外加一个等面积的地下室了！ 不过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做标记呗！ 当然，事后经过沟通，绝大多数崩坏人型具都义正言辞地表示你丫别想在老资身上打什么马赛克，给你脸上画个天雄星林妹妹同款发配印记给你老婆脐下三寸画个镂空蕾丝爱心你特喵能开心起来？哦，我们伟大的天父与主的画像倒是可以，但你丫必须给我画好了，调色渲染缺一不可的那种，否则可以赌一赌我会不会用手上这把四十米长的大♂枪给你好果汁吃。 崩坏人型的本质，同样是人类。 而最后商议出的结果，就是让所有崩坏人型在身体某处佩戴上一种科学部研发出来的圆环型装置。 该装置不仅可以将崩坏兽独有的沟通电波转换为人类通用语言，借以区分二者之间的不同，还能检测他们每时每刻的状态。 嗯，和植入士兵体内的生物芯片差不多。 顺带一提，由于绝大多数崩坏人型都把这玩意箍在腿上，这种装备私下总是被人称为腿环。 但至少现在，上述剧情还处在参谋部催促黛丝多比娅赶紧返回总部，借以配合科学部研究出与崩坏兽沟通的方法上。 千里眼EX了属于是。 第二十二章·「过去与未来,由乃与史尔特尔」 白陌睁开眼，映入那双异瞳中的，是一片充满崩坏能的，一望无际的混沌空间。 在他面前十米处，则是利用侵蚀与炎之权能构建出的混沌熔炉。 蹲在熔炉边百无聊赖的阿影一看到他，双眼一亮，啪塔啪塔地站起身跑过来：“主人主人！您回来啦！” 两人所在的混沌空间，正是白陌在体内开辟出的世界泡。 经过数年的不断成长，原本通辽大小的世界泡体积已经接近半个极东，明显发育的相当不错。 世界泡可以通过汲取崩坏能不断扩张，白陌又无时无刻不在从次元链接装置连通的上万世界源源不断地获取崩坏能，二者之间正好能构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虽说之前有吐槽过比安卡无法完全利用体内的世界泡，实际上，她体内那颗地球大小的世界泡是通过Mei博士置入其中的月光王座原型机不断转化量子之海中的崩坏能，足足扩张了五万年才能有行星级的规模。 相比之下，白陌的进步相当明显，给他五万年，体内的世界泡估计都能成长到木星大小。 届时，无论是终焉律者还是只在理论上存在的行星级崩坏兽，都只能跪在他面前高唱征服。 亲手培养起来的内生世界就是有这种好处，与之一体化的世界持有者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调动其中蕴含的一切物质与能量。 试想一下，一整颗木星的质量尽数压缩在不到两米的身体内，单单只是挥拳，就能轻而易举地击破行星。 但这玩意目前暂时也只能想想，五万年的发育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嗯，我回来了。”白陌看向面前一脸期待的紫发女孩，伸出手，揉了揉她手感超好的柔顺麻花辫，“释放出去部分灵魂，感觉怎么样？” 阿影这小宅女的性格和她这幅高贵冷艳的靓丽模样完全不符，刚开始白陌倒是还有些不适应，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她不是那位早已逝去的武人稻妻影，而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萌萌小丹樱。 不过白陌对阿影的态度一直都满纠结的，他既没办法也不想屏蔽掉小家伙唯一观测到外界的手段，这就导致无论他在外面做什么事，阿影都能以远超8K的清晰角度观摩的一清二楚。 白陌担心，这小家伙在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后学坏。 他这担心就实数多余，阿影虽说表面看似纯真可爱，内心里什么不懂？ 说谁没看过几百部里幡似的！ 不过阿影一直都很给自家主人面子，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这方面的事情。 悄悄看直播，打枪地不要！ “空余出的侵蚀之力已经尽数投入熔炉中了！” 被摸头杀的阿影小脸上先是露出可爱的软乎乎表情，随后小脸一正，认真地回答道： “通过对比后发现，如果能将剩余一百一十三万四千五百六十七位遇难者的灵魂尽数转移到外界，阿影有信心在终焉律者降临前完成王座的打造！” “明白了，我会尽快让塞西莉娅寻找合适的崩坏兽的。”白陌点点头，“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哒！就是......”阿影时不时将视线扫向男人的大腿。 白陌了然，他跪坐下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小姑娘立刻满心欢喜地枕了上去，雍容华贵的俏脸上露出极度放松的可爱模样。 她也是很累的，又要维持百余万灵魂的休眠，还要紧盯熔炼王座的混沌熔炉。 而对小家伙而言，和自家主人贴贴，就是最好的解压方式了。 片刻后，轻轻的鼾声传入白陌耳中。 真是傻得可爱。 他凝视着阿影与Mei有三分相似的容颜片刻，伸手拂去女孩额前的刘海，躬下身，吻了吻她柔滑白皙的额头。 白陌有时也会想，如果当初Ryoma（龙马）没有将Mei托付给自己，亦或是自己没有接受他的请求而是一头扎进地心睡上五万年，那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思索片刻后，他放弃了思考。 去想那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少女们脸上的笑容是真实而美好的，那就足够了。 真诚又美好.jpg ...... ...... 现实世界的绿植庭院中，坐在藤椅上的白陌睁开双眼。 他放眼望去，才发现夜色已然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在树叶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虽说嘴上是抱怨个不停，不过在看到逐火之蛾派来的接应人员时，黛丝多比娅依旧立刻拎起两箱葡萄酒踏上返回总部的旅途。 吐槽归吐槽，正事是绝不能落下的。 庭院中的人口总数量倒是没有减少，虽说小岛沉沉娅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小可爱格蕾修却过来了。 根据将她送过来的布兰卡的说法，她最近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既要准备三人的葬礼，也要重新提交逐火之蛾的入职申请。 正巧格蕾修吵着要见白陌，她思索良久，终究还是携着一脸歉意来到这里。 白陌倒是无所谓，他虽说蛮奇怪格蕾修为什么会这么粘自己，乃至于将妈妈都放在一边，却还是接下了布兰卡的支线任务。 照顾小女孩嘛，他有的是经验！ 再说，又有谁会不喜欢可可爱爱的小格蕾修呢？ 只是有一点白陌很失落，他一直试图让格蕾修改口叫自己叔叔，结果小家伙一口咬死大哥哥就是不松口，反倒在看到一旁眼带笑意的阿波尼亚时直接脱口而出一句‘阿波尼亚妈妈！’ 对于这点，天火圣裁中的由乃小姐表示理解。 白陌这厮就跟开了锁年龄挂似的身体方面一直恒定在十七至二十岁，和他相比，逐渐独当一面的少女们看起来甚至还要更成熟一些，换谁都不可能对他喊出一声叔叔。 尤其是阿波尼亚，那气质、那蝴蝶奶盖、那占据身高三分之二的白皙双腿、那平静如渊中蕴含点点温柔与笑意的湛蓝眼眸，那副看似禁欲系实则槽点满满的打扮，又有谁不想叫上一声妈妈从而让对方宠爱自己呢？ 当你想要成为上帝的好孩子，但是你的身体简直是为罪而生.jpg 想到这里，由乃的小手下意识放在自己大约有C的胸前。 片刻后，嘴里才超小声地发出一声不甘的‘咕！’ 除非拥有身体，否则她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再成长了，自然做不到像阿波尼亚那样随随便便就将白陌的半个脑袋埋在里面。 因此，她也只能在埋头修理游戏手柄的同时义愤填膺地感慨一声奇耻大辱！七尺大乳啊！ 至于她为什么要修理游戏手柄？那是因为之前那两人在车里玩♂游♀戏时，全程围观的她一不小心把这玩意给捏碎了。 ———千万千万不要误会，由乃小姐只是在气愤某人明明都有弥赛娅了却还是这么花心，她只是在为自己的挚友鸣不平，和其他方面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关系！ 快进到天火圣裁彻底变成小白的形状。 不对，天火圣裁一直都是小白的形状。 从内到外都是。 正在由乃暗自腹诽的时候，凛然而炽烈的姣好女声从一旁传来：“还没修好？” “哪里有那么快的！”闻言少女微微翻了个白眼，嘟嘴抱怨道：“史尔特尔，你要是没事做也过来修一修嘛！” “谁说我没事做？主人世界泡内的混沌熔炉可一直都是我付出精力在维持的！”坐在床边的赤发少女双手交叉托起承袭D之意志的饱满胸部，理直气壮地翘着包裹水晶黑丝的香滑小脚，宛若一朵狂风暴雨中凛然绽放的红色蔷薇。 熔铸王座的混沌熔炉是由炎与侵蚀的权能共同构成，侵蚀方面由阿影掌控，那操控分子运动这边自然由史尔特尔负责。 “你有事做？我怎么看不出来......”由乃小姐小声哔哔，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修理起手柄来。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亲手捏碎的，她自然拥有修好它的义务。 由乃与这位容貌和自己有六分相似的少女相识的相当自然，某天窝在天火圣裁里打电动的她忽然发现放在一旁的游戏手柄被一双小手拿起。 她惊讶地转过头，就看到坐在旁边的史尔特尔理所当然地将游戏模式切换成双人，然后血虐自己到游戏结束。 天火圣裁的律者核心是史尔特尔以一己之力凝聚而成的，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在其内部，即使神之键不在白陌身边也是如此。 别问，问就是量子纠缠。 或许是由于自己暂且寄住在对方凝结出的律者核心内，又或是对这位容貌和自己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女孩心生好感，亦或是同为破坏之键的「器灵」，在一起打过几次游戏后，两人也就慢慢熟稔起来了。 对于这件事，白陌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不仅知道，还欣慰的直抹眼泪。 在白妈妈的印象中，这可是自家史尔唯一一次主动和别人搭话，乃至主动表达出善意。 又忙活一会后，由乃抹去额间不存在的香汗，开心地高高举起手柄：“酱酱！修好啦！史尔特尔我们继续玩吧！” 天火核心虽有空间，却没有网。 因此，她们只能打一些单机游戏，或者看外面直播。 “好。”史尔特尔点点头，走下床，来到液晶电视前坐好。 不过这回，由乃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游戏列表。 她迟疑一下，小声问道：“那个，你对主人———白陌先生到底是怎么看的？” 她一直都很好奇史尔特尔对白陌的态度，之前阿波尼亚与白陌在车里玩游戏时史尔特尔是与她一起在神之键里看直播的，然而比起自己的义愤填膺，史尔特尔却一直都很淡然。 艳紫色的瞳眸中从头到尾毫无波动，仿佛屏幕中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与双唇分离时构成的银桥不过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虽说一直自称自己只是白陌的刀，但既然已经拥有自我，史尔特尔绝不可能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见与看法。 “怎么看？我不需要看。” 史尔特尔操控手柄打开列表，熟练地调出她与由乃最喜欢的坦克大战。 伴随着熟悉的‘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她盯着屏幕上的P2绿色坦克，淡淡地说： “他想做什么我就去支持，他喜欢和雌性做那种事我也不会阻止，他死亡我就陪他一起烟消云散。” 白陌与史尔特尔的关系就是这样，不是爱情，不是友情，不是信仰，不是羁绊。 他们只是会永远在一起，就这么简单而纯粹。 “哦、哦......” 即使是由乃，在史尔特尔这句看似淡然的话语中也显得有些呐呐。 “别光说我，你呢？”史尔特尔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屏幕：“你对主人又是怎么看的？” 屏幕上，发育完成胖了两圈的绿色小坦克正披荆斩棘大杀特杀，死死堵住对方的出击口血虐泉水。 “我对主人啊呸！我对白陌先生的想法啊......啊！对不起！” 由乃陷入沉思，随后面对突破防线干掉自己老巢的敌方坦克陷入无言的沉默。 双人游戏，一人守一边。 一边失败，另一边也不能幸免。 如果是弥赛娅、樱与铃在这里，她们立刻会察觉到一个问题。 哪怕只是单纯的口误，如果有人在史尔特尔面前说出‘主人啊呸’这句话，下一秒迎接她们的，也必然会是天火出鞘涌动的赤金十字。 然而面对同样说出这句话的由乃，史尔特尔却只是用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艳丽紫眸，默默地凝视对方在游戏败北后到处打滚的娇憨模样。 别说追究，她甚至连询问方才那句话答案的想法都没有。 其实在史尔特尔看来，由乃的答案是什么都无关紧要。 因为她知道，名为由乃的少女终归会在因果命运的轮转下，成为某位以灾厄之魔剑（Surtr）为名的赤发少女，在她主人手中披荆斩棘征战四方。 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共鸣是很奇妙的，在第七次崩坏后苏醒的由乃可以凭借它感受到万里之外的弟弟的安危，那史尔特尔自然也可以凭借它找寻到自己遗失的过往。 那是她在先行者Su的帮助下，成为对崩坏万用武装·外道六法中「修罗道」之前的，名为由乃的过往。 在白陌自长空市苏醒以来持以纵横的外道六法中，除了以真我之核心制作的「恶鬼道」外： 「畜牲道」的神格觉醒是在虚拟空间中捕捉到的弥赛娅； 「天人道」则是由虚拟空间中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记忆与无双仙子苏湄散落的意志碎片共同孕育； 除此以外，即使进阶至神之键等级的第零额定功率，「人间道」、「地狱道」至今依旧无人。 从以上这些案例就能判断出，如果没有通过一定的外力进行诱导，外道六法的符印绝对不会产生自我意识。 换言之，从一开始就神格觉醒，乃至于主动榨取征服宝石能量打造自身的「修罗道」，其本身就是特殊的。 但这又如何呢？ 赤发的少女放下手柄，遥望天火空间外的庭院中逗弄格蕾修的白陌，唇角浮起一抹温馨的弧线。 无论过去如何，现在的她是炎之律者，是天魔·夜刀； 是他的刀，他的武器，他的史尔特尔。 此时如此，未来亦然。 第二十三章·「阿波尼亚:祈祷nia!」 白陌现在的情况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微妙。 格蕾修终归也只是个小孩子，在玩累后，自然会想要睡觉。 而小孩子嘛，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女孩只是固执地拉住超喜欢的大哥哥和暖暖的、大大的、软乎乎的阿波尼亚妈妈，想要和他们一起睡觉而已。 在两年前的酆都惨案发生后，格蕾修就再也没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了。 白陌当时就在心里嘀咕布兰卡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能让这么大的闺女和陌生男人睡觉？ 殊不知，即使是布兰卡，也没想到自家闺女居然会如此亲近白陌。 这大概就是那份奇妙的灵感在作祟，在格蕾修眼中，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比眼前的大哥哥更能让自己安心画画的存在了，即使是两年里一直暗中守护自己的科斯魔也不行。 白陌有心想要教育一下这孩子，告知一下她男女之间的差别，却在她懵懵懂懂的纯洁眼神中败下阵来。 每当看到格蕾修，他都会想起Mei小时候乖巧懂事的可爱模样，从而不自觉地心软。 在这期间，阿波尼亚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她知道白陌不可能拒绝格蕾修的陪同请求，自己只要直接跟进就可以了。 于是乎，这三人还真就像一家三口似的，并排躺在伊甸宅邸卧室中的大床上。 左边是白陌，右边是阿波尼亚，换好睡衣的小格蕾修则夹在中间。 睡衣等生活用品是布兰卡送闺女过来时一并送来的。 至于是谁给她换的睡衣？ 那自然是贤惠能干的白妈妈———的仰慕者之一的阿波尼亚啦！ 大抵是在顾忌还没睡着的格蕾修，阿波尼亚暂时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之举，而是老老实实地侧卧在那里，用那双泛起酒红的醉人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仅有一人之隔的男人。 看起来像是即将展开猎杀的捕食性动物。 格蕾修终归也只是个嗜睡的小孩子，而且现在距离夜摩天被讨伐也才仅仅过去一天。 不过片刻，她便乖乖地陷入梦乡。 素色的薄唇时不时吐出玫瑰般的香气，带来一种诱人坠入禁忌的可怖诱惑。 刑啊，真是太刑了！ 在格蕾修入睡后，阿波尼亚理应迎来属于自己的机会。 却不想，经历过白天诸般事宜的白陌早已提起警觉。 他一边轻轻拍打蜷缩在两人之间的小小女孩，一边用那异色的眼眸向阿波尼亚投去警告的色彩。 ‘平常不注意倒也就罢了，既然都被我知道了，那你还想得逞？’ ‘真不愧是怪物先生，但请相信，即使是我，也不会在格蕾修在场的时候不顾场合的。’ 阿波尼亚同样眨眼回应，朦胧的月光洒在她单薄而丰满的酮体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无暇美感。 ‘真的？’ 白陌狐疑地看向少女泛起酒红的瞳眸，在他的印象中，这可是阿波尼亚全力以赴时才会显现出的状态，距离跨越禁忌的人为崩落态也仅仅只差那对色彩斑斓的蝶翼。 ‘您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提防，时间会证明一切。’ 阿波尼亚伸出白皙的软手，轻柔地将格蕾修揽在怀里。 白陌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在他的印象中，单凭手而论，阿波尼亚绝对是少女们中的骄楚。 几乎世间一切有关美好的词语都能用在那双淡白天光的柔美玉手上，称一声鬼斧神工绝不为过。 当年逐火之蛾还被最高议会把持的时候，某位隶属于议会的吉姓人士甚至不惜暴露自己潜藏许久的间谍身份也要向阿波尼亚出手，为的就是将她的双手砍断收藏。 他这么做的后果也不用多想，阿波尼亚可不止他之前凭借适应者能力欺负的普通女孩，诱发潜意识的戒律直接让他的肉体走向疾驰而来的JO护车，精神则无限循环起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 两大刑法伺候他一个人，倒也算不虚此生。 即使是处在睡眠中，在钻入阿波尼亚怀中的瞬间，小可爱格蕾修依旧浮现出放松的神色。 她拱了拱头顶上那两团软乎乎的蝴蝶奶盖，寻找到合适的位置后睡得更加香甜。 白陌见状倒也松了一口气，人只有两只手，既然阿波尼亚的手已经用来怀抱格蕾修，那她倒也没有再搞事情的可能与余裕。 但马上，他就陷入微妙的沉思。 阿波尼亚融合的崩坏兽「密多罗」是一种造型类似于蝴蝶的崩坏兽，这让她可以通过注入崩坏能的形式，在双手之外再度凝聚出两双金色的手。 无论是形状还是触感，它们具都和那双正在怀抱格蕾修的软手没有区别。 再加上两人近到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阿波尼亚一直都有注意到，怪物先生总会有意无意将视线放在我的手上。’男人的脑海中，传来少女饱含笑意与诱惑的轻声呢喃：‘「请」接受我，这微不足道的心意吧。’ 淡金色的虚幻磷粉挥洒在布置考究的卧室中，阿波尼亚轻轻拍拥抱住睡眠愈发香甜的女孩，圣洁柔和的眸光却聚焦于对面神色微变却不好大幅度挣扎，最后逐渐露出放松神色的男人身上。 又有谁曾想到，原本被白陌用作挡箭牌的格蕾修，在此时反而成为阿波尼亚攻城拔寨的利器？ ‘如果让十岁多的孩子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大概会幻灭的吧？’白陌不由想到。 白陌穿越前的高中时期，经常会光顾一家蛋饼店。 蛋饼店的老板是他表姐，每次看到他，都会热情地在他点的鸡蛋饼里加上一些小食。 白陌最开始自然是连连拒绝，但慢慢的，也就妥协了。 鸡蛋饼又不是不好吃，干嘛非要和人家的好意较劲？ 而那位老板每次往鸡蛋饼里加上的小食，是两蛋一肠。 ———鸭蛋大小的笨鸡蛋，和婴儿小臂粗细的哈尔滨红肠。 真可谓份量十足。 不得不说，阿波尼亚真的很厉害。 虽然最开始时还有些生疏，不过盏茶的功夫，四只虚幻的柔手便分工配合的相当默契。 白陌不知，对将他看做是自己唯一的光的阿波尼亚而言，自己的现在所做的事情和向神明祈祷没有任何区别。 向神明大人祈祷，自然要尽心尽力。 修女什么的，本就是为服侍神明而诞生的嘛！ 不过白陌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性格，人家忙前忙后努力许久为的就是让自己一鼓作气超越天堂，那既然目标达成，不好好回报一下怎么行？ 在这几年里，白陌和爱莉希雅学习到许许多多的崩坏能小技巧。 比如隔绝声音的结界，亦或是隔绝感知的独立空间。 他释放出这样的结界，然后——— “你的攻击结束了？” 阿波尼亚的小脸上骤然浮现出一丝僵硬，而白陌的眼底，则闪烁着危险的灼华： “那么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宅邸外的绿植庭院虽说看起来典雅美观，可如果没有园艺师按时处理，角落里反而会出现一些人畜无害的小动物。 庭院东北角的树木上就有一只结好命运之网的大木林蛛，此时的她正在缓缓接近被网束缚住的美丽蝴蝶，打算将对方吞咽下肚。 却不曾想，就在她即将得手的刹那，看似放弃抵抗的蝴蝶忽然张开翅膀，一瞬间就将她精心布置的蛛网撕的粉碎。 要说也只能说大木林蛛倒霉，她抓住的这只亚历山大女皇鸟翼凤蝶可以说是蝴蝶中的西楚霸王，他不仅美丽且极其稀少，31厘米以上的翼展更是冠绝所有已知蝶类。 对他而言，蜘蛛精心制作的蛛网，不过是挥手破碎的芜杂之物。 事情当然没有就此结束，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激怒的翼凤蝶自然要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他是需要顾及一下庭院的主人以免自己被发现，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办法搞定对方。 亚历山大女皇鸟翼凤蝶的主要食物，刚好是被他压在身下大快朵颐的大木林蛛～ 似是不忍直视接下来发生的惨烈场景，高悬的皎月羞答答地将自己藏在漫天的云朵后面。 仅余下一两道拇指大小的朦胧月光，投射在两人混杂在一起的樱白与淡金长发上。 一夜无话，至少格蕾修听不到。 ...... 小孩子和老人起的都很早，天还白蒙蒙的时候，格蕾修就揉着眼睛醒过来了。 不过很快，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柔荑便轻轻捉住她揉眼睛的小手。 随之而来的，是饱餐一夜的修女小姐那圣洁而温柔的循循诱导：“不可以用手揉眼睛哦！” “阿波尼亚妈妈，早上好，哈......”认出声音的女孩小小地打着哈欠，头顶上乱蓬蓬的阿呆毛伴随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可爱极了。 “早上好，格蕾修。” “有股怪怪的味道......”格蕾修撑开双腿坐在床上，染紫的眸子环视周遭，随即皱了皱白里透粉的小鼻子：“呜，大哥哥呢？” “有吗？”阿波尼亚同样深吸了一口气，与格蕾修不同，她端庄倾世的脸上浮现出的却只有点点微红与满满的陶醉：“嗯，确实有呢......所以格蕾修，先和阿波尼亚妈妈下楼洗漱好吗？在那之后，我会打开窗户通风的。” “大哥哥已经在楼下准备早餐了，格蕾修想吃大哥哥亲手烧的饭吗？” 这味道，是她与白陌共同的劳动成果。 “嗯，想。”小孩就是好忽悠，三言两语下注意力立刻转移。 她跳下床，诱人把玩的小脚踏在褐色的地板上，发出奇怪的‘咚！咚！’声。 “来，先穿上拖鞋。” “不要。”女孩摇摇头，转身飞速跑下楼梯。 格蕾修察觉到一件事情，只要发现自己没有穿鞋子，那白陌就会掏出手帕将自己的小脚丫仔细擦拭干净。 格蕾修很喜欢大哥哥那时的表情，所以她决定以后都不要穿鞋子了。 这完全是出于误会，一天前的雷雨天，刚刚干掉阿修罗的白陌在看到女孩那沾满污泥与雨水的小脚时，自然不可能任由她一直脏兮兮的。 再加上一看到格蕾修白陌就会想起自家闺女，结果擦拭时表情不知不觉间就变得无比仔细与认真。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此时此刻，与阿波尼亚缠斗良久却依旧神清气爽，或者说正因如此才神清气爽的白陌正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 早饭倒也用不上太多花样，每人两个煎蛋、一根煎肠、培根肉、蔬菜沙拉和烤面包就差不多了。 只是一看到手里的鸡蛋和火腿，白陌就又会回想起他与阿波尼亚挑灯夜战的美好时光。 他过去是总会将视线放在阿波尼亚的手上，美好的东西又有谁不喜欢呢？ 不过现在，倒也不需要再这么做了。 ‘这大概就是拥有之前与拥有之后的差异吧......’ 心下感慨的白陌转过身，轻轻接住扑来的小小女孩：“格蕾修，睡醒啦~” 只有面对孩童与Mei时，他才会用上这样的结尾音。 “嗯，大哥哥，早上好。”蓝毛萝莉丝毫不嫌弃围裙上可能存在的油渍，小脑袋就这么蹭啊蹭啊蹭，弄的白妈妈一脸宠爱与无奈：“格蕾修先放手好不好？大哥哥还要做早饭给格蕾修吃呢。” “是啊格蕾修，先和阿波尼亚妈妈去洗漱，然后再回来和大哥哥一起吃早餐，好吗？” 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的阿波尼亚双手交叠置于小腹，蝴蝶型状的饰物盖在胸前，脑后的金发如瀑垂落，整个人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圣与庄严，与昨夜简直判若两人。 “好。” “嗯，乖孩子。”牵起格蕾修的手，阿波尼亚配合着她小小的脚步，慢慢向前走去。 “啊，对了。”走到一半，她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白陌：“「请」不要忘记给我准备的牛奶哦，怪物先生。” 话语落下的同时，那对冠绝逐火之蛾的大恐惧还颇为应景地颤抖了一下。 仅仅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就让白陌回忆起昨晚占据所有视线的美妙风景。 那是字面意义上的开盖即饮。 遗憾的是，由于有格蕾修作为牵制，顾及到她的白陌暂时还没能彻底制服这个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罪孽缠身的屑女人，以至于她还能做出挑衅的动作。 不过也只是早晚的事，格蕾修又不可能一直都待在他们身边。 第二十四章·「小白与阿波尼亚的三天三夜」 时光飞逝，葬礼前的一个星期就这样毫无波澜地度过。 在这段时间里，白陌没有再去看望科斯魔，而是拜托暂时留在酆都的苏劝导对方。 术业有专攻，苏在心理学方面绝对称得上是行业翘楚级别的SuperMaster，许多患上心理方面病灶的患者在找他咨询过后，症状都会得到相当程度的缓解。 对于白陌的请求，苏自然是欣然受之。 他本就与弥赛娅、由乃两人互为青梅竹马，治疗身为由乃弟弟的科斯魔对他来说义不容辞。 由乃这姑娘倒也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在得知是苏在照看科斯魔后，她立刻放弃掉抽空去看望自家便宜弟弟的想法。 要么窝在天火空间内摸鱼打游戏，要么通过直播瞧瞧阿波尼亚这个涩秦修女又在整什么花活然后偷偷记下以便日后使用，要么在史尔特尔的帮助下溜到世界泡中找阿影玩，俨然一副此间乐，不思蜀的前文明版。 阿影对这个小伙伴的到来当然是满心欢喜，由乃可不像史尔特尔那样整日里存在感稀薄一句话不说，一来到世界泡就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玩这玩那，一片后宫大和谐今夜插翅飞的美好景色。 阿影没有察觉到由乃的灵魂本质与史尔特尔完全相同，在白陌获得地藏御魂之前，史尔特尔的灵魂就与他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这直接混淆了侵蚀之键的感知。 而在现实世界，在夜摩天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下午，布兰卡就主动上门将格蕾修接回去。 在逐火之蛾那边，得知自己这位原助手居然要回到自己身边，梅比乌斯也好克莱茵也好那可都开心坏了。 蛇蛇和布兰卡的关系原本就好，对她来说，布兰卡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另外一位「理解者」，否则当初她被痕抢走的时候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 虽说最后还是乖乖去当了伴娘顺带吓跑一大堆人。 克莱茵那更是布兰卡亲自推荐给梅比乌斯当助手的，两人在大学时期就已经是关系相当不错的前辈与后辈了。 因此，在梅比乌斯的努力（威胁）下，逐火之蛾对布兰卡的回归一路大开绿灯。 这就导致原本布兰卡认为要忙碌许久的诸多事宜仅仅三天彻底搞定，所以她才会提前动身，满脸愧疚地登门将自家小宝贝接回来。 同时奉上的，还有足以称之为海量的彼岸果。 也就在这时，与她闲聊的白陌才明白，为何彼岸果会被谣传为一时三刻便会枯萎腐烂。 是的，谣传。 彼岸果树确实是极其挑剔水土条件的植物，但它结下的果实其实是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储存下来的。 根据布兰卡的说法，那昙花般一时三刻腐烂衰败的性质不过是彼岸果树的拥有者，也就是痕的家族自古以来一直散步的谎言。 而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倒也很简单。 “大哥哥，再见，阿波尼亚妈妈，再见。” “嗯，再见。” 将视线从两人离开的背影处收回，白陌擦拭掉格蕾修临走前留在自己脸上的吻痕（或者说口水？），转过身，看向那不知何时跪倒在自己身前，双手合十做祈导状的阿波尼亚。 既然「碍事」的格蕾修已经被她的妈妈接走，那白陌自然不会对某只在这三天里接连不断挑衅自己的失格修女再客气什么。 “怪物先生，是要对阿波尼亚做什么吗？” “嗯，你完了。” “可现在还不是晚上。” “这种小事无关紧要，况且，这也是你一直期待的不是吗？” “这样的说法很狡猾呢，说的人家像是那种只会贪图享乐的女人。” 人为崩落下的阿波尼亚抬起泛起酒红的眸，素雅绝伦的唇角衔着点点埋藏不住的爱意： “还请您记住一件事，怪物先生，我也好，弥赛娅、爱莉希雅、樱小姐也好，我们绝不是因为喜欢做这种事情才主动与您水乳相融，而是因为您是您，我们才会展现出这样的风格。” 从少女主动开启崩落这点就能看出，她早已做好接受男人「报复」的觉悟。 “我们都知道，以您的性格，如果我们不主动亿些，大概穷极一生，都无法突破您心里那道名为友人的壁垒。” 白陌无言以对，因为阿波尼亚说的确实是事实。 如果没有人主动，他还真能就这么单身下去一辈子。 女人？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不过——— ‘正因是我，所以她们才会如此......吗？’ “我明白了。” 白陌神色罕见地严肃起来，既然人家姑娘都能如此直白地描述自己的心意，乃至于通过那种不爱惜自己的白给行为来击穿友人与恋人之间的壁垒，那自己可不能像之前那样随随便便敷衍过去！ 在此，开创！ 仰视着提起「干」劲的白陌，阿波尼亚心里忽然浮现出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具某位不愿透漏姓名的光影酱统计，接下来的三天里，在宅邸各个角落响起的声音如下： 不要！五十六次。 救命！七十七次。 「请」放过我吧！三十二次。 要死掉了！无法计算。 都是阿波尼亚用她那圣洁无比的素色唇瓣，倾吐而出的绝望之音。 惨烈无比的战场吓得作为围观群众的由乃小姐连忙蜷缩回天火空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步上阿波尼亚的后尘。 史尔特尔倒是双手抱胸星眸淡然，这是她知道由乃再躲也没用，反正步上阿波尼亚后尘那也是早晚的事。 不过她还是出手屏蔽掉阿影的视角，以免这小家伙看着看着就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地狱道拟态的天神道可还在世界泡内呢，万一阿影忽然来了兴致，整一出鸠占鹊巢加入其中...... 说到天神道，在阿波尼亚回归后，她理所当然地将夜摩天的真正企划与识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交给白陌，这让他不禁再度感慨绝对不能小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人。 谁能想到，第二次崩坏时重伤逃逸的海拉，居然能凭借区区审判级之力掀起如此之大的波澜？ 在得知自己入手的天神道其实是由地狱道拟态而成的赝品后，白陌立刻返回世界泡，检查起自家闺女的备用身体来。 然后就发现真不愧是夜摩天用来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高档货，即使是赝品，伪天神道的优异程度依旧远远超出律者化后的常规律者素体，作为Ely使用的身体绰绰有余。 不仅如此，在融合夜摩天的饿鬼道化身后，伪天神道同样拥有吞噬崩坏能无限进化之力。 底蕴虽薄，但只要好好培养，依旧能够抵达原生天神道，乃至远远超出的程度。 此时此刻，伪天神道正蜷缩在世界泡的一角，极其浓厚的崩坏能围绕在她身边，在吞噬之力的作用下源源不断地创入她的身体，让她变得更加完美。 这就是白陌送给自家便宜闺女的礼物，一个拥有拟态与吞噬崩坏能的能力，且还能无限进化下去的躯体。 顺带一提，作为识之律者伴生崩坏兽的摩瑜利同样死在阿波尼亚手中，尸体亦是被她交给白陌。 不过比起区区帝王级的摩瑜利，夜摩天反倒是更像是识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了，毕竟就连律者使用的身体都是祂一手打造出来的。 ...... 正如史尔特尔所料，第二天凌晨，天火空间中的由乃小姐就不情不愿（笑）地被屑小白强行（笑）拽出，加入与之刀剑相向的行列。 于是乎，在魔王白陌击穿大陆板块的超级禁咒下，他们在酆都仅剩的几天就在神官阿波尼亚与大魔法师由乃交织在一起的二重清鸣中悠哉度过。 很快，举行葬礼的时间到来了。 今天的天气很清朗，万里无云的那种。 高悬的太阳释放出无尽的光和热，温暖着在场每一个人冰凉的身与心。 这里是酆都基地专门为在与崩坏的抗争中牺牲的人们建造的公墓，放眼望去，超出视线范围的墓碑整整齐齐地排列开来，装点出一种肃穆的美感。 包括白陌在内，许多三人生前的关系者此时都穿戴肃穆的黑衣。 他们整齐而无言地站在三座墓碑前，默默将目光投向摆放在墓碑前的，痕、修特蕾娅与椎名的照片。 痕暂且不提，修特蕾娅与椎名在酆都是没有亲人的。 即便如此，依旧有许多酆都本地人来到这里，在墓碑前献上一朵朵与她们发色相似的金与青之花。 她们的努力没有被人们遗忘，英雄本就不该被遗忘。 作为自古以来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名门，痕其实是应该葬在家族的墓地的，这也算是另类意义上的落叶归根。 然而布兰卡依旧力排众议，按照他生前的嘱咐将他葬在这里。 痕说过，自己死后，想要和英雄们葬在一起。 而这里，是英雄最多的地方。 数都数不过来。 白陌环视四周，没有看到科斯魔的身影。 这很奇怪，却也正常。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来参加至亲之人的葬礼的，更别说科斯魔还是个性格怪别扭的孩子。 献花环节结束后，一身黑色纱衣的阿波尼亚缓缓走到人群的最前方。 身为修女，同时也是痕生前并肩作战的战友的她，被布兰卡请求主持这场葬礼。 伴随她虔诚的祷告与箴言，圣洁的叙事诗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是如此的庄严与肃穆，却又透出一丝令人扼腕垂泪的悲叹。 阿波尼亚是在星河之梯事件后加入塞西莉娅的阵营，成为她麾下的第一人。 而痕，就是在她之后的第二位。 ‘安息吧，老朋友，你的努力并没有浪费。’ 泛起淡灰的湛蓝眼眸凝视着面前的墓碑，阿波尼亚神色悲怆。 少女知晓，在所有被改写命运的人里，痕属于极其罕见的提前死亡。 可她也知晓，如果另一条世界线的痕知晓自己原本与现在命运之间的差异，他必然会在感慨万千的同时开怀大笑。 战士总是为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献出生命，但至少这一次，他不是因为逐火高层的命令而被「英雄」凯文抛弃，作为牵制第九律者「岩之律者」的牺牲品与布兰卡一道无比凄惨地死去。 格蕾修更是不会因为这件事伤重不治，只能在梅比乌斯的主导下进行概率极低的超变手术，进而扩大那本就异于常人的灵感，最终孤零零地执行Mei博士制定的「方舟计划」，乘坐飞船驶向冰冷静寂的宇宙太空。 现在的痕是英雄，他珍爱的妻子与孩子同样完好无损。 如今的逐火之蛾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将人命当做数字来衡量，它不会再以各种理由践踏法律、漠视道德，不会再以对抗崩坏为借口肆意破坏那名为「信任」的，链接所有人的纽带。 那个男人会喜欢这个朝气蓬勃的文明的，因为这本就是他拼上性命也想要见到的风景。 “喂？有人听到吗？” 咚咚咚咚！ “有人吗？让我出去！我现在到底在哪？” 咚咚咚！ “有人听到吗？有人吗？” 阿波尼亚眼帘低垂，或许是睹物思人，她仿佛有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高声呼唤，听到有人从内部敲击棺木的声音。 她居然听到痕在呼唤自己其实并没有死，自己只是一不小心被关在棺木里，叫外面的人赶紧将自己放出去以免给自己活埋。 然而下一刻，疾驰而来的音爆告诉她，这并非什么错觉。 “痕！” 那是科斯魔，此时此刻，这位眼圈哭的发紫的清瘦少年正疯一般地站在墓碑前方四处张望到处奔跑，拼命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怎么可能真的不来参加那三人的葬礼？ 他只是没有勇气出现在布兰卡与格蕾修的面前。 可现在，痕的声音直接将躲在暗处的他刺激出来。 科斯魔能够确信，这个声音绝非是阿修罗扮演的冒牌货，这绝对是痕本人发出的声音！ “痕！你到底在哪？！” 失而复得的喜悦与随之而来的焦急共同迷住了科斯魔的双眼，让他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像个找不到孩童的父亲那般到处乱窜大吼大叫。 “我这就放你出去！你在哪？真是的，明明都活着，干嘛非要不声不响地离开两年！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里到底有多想你？你是去执行特殊任务了吗？也带上我一个吧！我现在也是融合战士了，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再拖你后退！” 在这一刻，这位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完全忘掉自己拥有的一切本领，只是用与生俱来的双眼与双耳，不断捕捉那传来的声音。 “痕！原来你在这里———” 很快，他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在下葬棺木旁的一个录音机。 痕提前录制好的声音，正是从那里面传递出来的。 晌午的暖阳斜斜地打在石碑前的照片相框上，折射出的微光温柔地划过科斯魔的脸颊。 少年愣住了，他呆呆地转过头，对上的，却是布兰卡捂住嘴巴泪流满面的模样。 “这、这是痕他生前特地录下的。”明明哭泣的不成人形，布兰卡却仍然努力向科斯魔挤出一个笑脸：“他说，不管别人的葬礼如何，至少自己的葬礼，他要让大家都笑着转身离去......” 所以，他才会故意搞怪似的弄出这样的录音。 这就是痕，是一位战士，一位丈夫，一位父亲，与一位英雄。 可惜，他最后的努力还是失败了。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明明知道痕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哭出来才特地录下这样的录音，许多人依旧泣不成声。 ...... 葬礼结束后，白陌找到了科斯魔。 此时的他正躺在某座公园的草地上，失去焦虑与高光的无神双眸怔怔地仰望那万里无云的天空。 即使白陌的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接近，少年也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应，看起来如同那随波逐流的枯朽腐木。 见状，白陌拿出一颗果实：“要吃吗？” 果实通体血红，仿若鲜血铸就。 正是布兰卡送给他的彼岸果。 “......你是来询问我答案的吗？”科斯魔喃喃自语似的伸出手，将那颗拥有致幻功能的彼岸果放在唇边。 只要他咬下去，果实的力量就会催眠他的大脑，让他再度看到那早已逝去的三人，他们就会再次回归到两年前朝夕相处时的模样。 他们，就不会死。 但是—— “小科斯魔，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微凉的晚风自洞开的窗闯入房间，吹起修特蕾娅金砂般的发丝，如瀑长发如斑驳星光，点点闪烁。 “鬼啊？”少年歪歪头：“应该......是没有的吧？现在科学都发展到这么发达的程度了，不还是完全没有发现死后的世界吗？” “没错，回答正确！记住，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所以哪怕日后遇到与生者相似的东西，也绝对绝对不要手下留情！” 对啊，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啊，修特蕾娅姐姐...... 不要留恋过往，死人无法复生。 这就是修特蕾娅用最后的意志，来告诉他的答案。 “你曾向痕询问过一件事。”白陌说：“「成熟后的彼岸果会在一时三刻内腐烂破败」，这是这座酆都城改造成超级都市之前就有的传言。” “那为何，你这两年里采集的彼岸果具都能保存完好？” 看到这里，应该没有人看不出来布兰卡拜托白陌抓捕的果实大盗正是科斯魔。 而他盗取果实的原因，也仅仅只是想要在虚假的幻境中，与那还未死亡的三人重逢。 前些天布兰卡上门接走格蕾修时，白陌出于好奇，有询问过为什么要编造出这样的传闻。 答案很简单，既不是物以稀为贵，也不是哄抬价格。 “那些散布谣言的古人，仅仅只是不想让彼岸果的食用者们蜷缩在逝者仍在的幻象之中，不想让他们怀抱名为「过去」的遗蜕与残骸逃避下去止步不前。” 所以他们才会放弃让这利润远超毒榀的彼岸果大肆流传，而是仅将其作为一种让人怀念片刻往昔的功能品来加上重重枷锁。 生者长已矣，逝者如斯夫。 人啊，终究是要向前看的。 “我要说的只有这些，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 白陌拿出修特蕾娅送给科斯魔的披风递给他，之前在阿修罗的蹂躏下破烂不堪的披风好似经历过回厂翻新，不仅看不出丝毫被蹂躏过的痕迹，其上大大小小的补丁同样不见踪影。 白妈妈的缝纫手艺也是相当不错的，Mei十六岁时的生日礼物「纯净永恒」就是他亲手缝制的。 “......谢谢。” 少年接过披风站起身，留恋地看了眼手中殷红的果实后，转身面向白陌。 “那个，白陌......哥，我已经将填好的入职申请表交给苏主任，行李也已经收拾完毕，以后的日子里，还请您多多指教。” 他双手竖于身侧，深深向白陌鞠了一躬。 被他丢在地上的彼岸果翻滚片刻后，消失在不起眼的草丛深处。 这就是少年的答案。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科斯魔躬身的那一刻，白陌竟然看到那三人的幻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们在向他微笑额首后，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瘦弱的肩膀。 可当白陌细细看去，却发现他们其实根本不存在。 站在眼前的，依旧只有那深深鞠躬，等待回复的清秀少年。 “......你的潜力很高，等回到逐火之蛾，我会好好指教你的。” 在说出相当符合自己风格的发言后，白陌转身，向站立在远处的阿波尼亚缓缓走去。 拥有侵蚀之力的他明白，早在两年前死去，尸体与大脑还被夜摩天吞噬殆尽的那三人，是绝对剩不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灵魂的。 即便如此，他依旧选择相信方才看到的一切，相信那是他们在向科斯魔做最后的告别。 科学是理性，玄学是感性。 我并非相信死后灵魂，只是注视科学的眼睛太过干涩，有时会顺着感性不自觉温柔。 第一章·「另类意义上的捉女干在床」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除了依旧要留在酆都负责善后与主持大局的苏，白陌几人便乘坐民航飞机返回逐火之蛾总部。 总部派来的五艘浮空战舰在将夜摩天造成的主要影响处理完毕后便先一步离开，阿波尼亚倒是可以强令其滞留在酆都等待几人，但这既浪费资源也没有必要。 别问为什么会让一个医生留下来主持大局，问就是逐火之蛾高层各个文武双全，应对此等问题犹如百万军中取敌手机。 哦，我们的超级无敌天才美少女Mei博士除外，在空白之键诞生之前，她真就是个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 客机上的其他载客正紧张兮兮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担忧的目光时不时看向机窗外的蓝天白云，生怕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遮天蔽日的崩坏兽群、拥有操控气流能力的拟似律者，亦或是翼展长达数十米的帝王级崩坏兽。 他们不知道，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讲，这次的旅行都能称得上一声古往今来安全系数最高的载人航天。 别说区区崩坏兽，就算飞机一不小心冲上宇宙坠向大地，头等舱的几位融合战士也能将所有人安然无恙地保护下来。 数个小时的路程很快过去，几人一下飞机，就瞧见站在贵宾候客厅门口用力挥舞小手的粉色拉拉肥，和双手抱胸靠在墙边的腹黑坏坏蛇。 两人的打扮看似和往常无异，不过经验丰富的布兰卡能看出来，她们都有悄悄在脸上画上一些淡妆。 这倒是与布兰卡脑海中对她们的印象相违背，在她的印象里，爱莉希雅是那种对自身颜值无比自信的素颜派。 按照她的说法，素颜状态下的自己就已经很美了，再美下去的话整个世界就都要灭亡啦♪~ 对于这句颇为自恋的话语，布兰卡倒是出乎意料地表示认同。 且想必各位也都知道，能让如此绚丽纯真的粉色妖精小姐盛装出席，那世界大概真就到了毁灭的边缘。 梅比乌斯会化妆这点同样令布兰卡有些费解，可当她眼角余光瞥到走在自己前面的白陌时，这份疑惑倒也随之云消雾散。 ‘博士，要加油啊！’ 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位美丽的未（亡）人就成为白梅党的坚定簇拥。 白梅，指白陌x梅比乌斯。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有人认为白梅是白陌x梅博士吧（滑稽）？ 白梅一直都只有一股哦！ “大家都是熟人，自我介绍什么的就不需要了。” 头顶格蕾修的白陌如是说，他不奇怪爱莉希雅会来到这里，却没想到梅比乌斯居然会抽出宝贵的研究时间。 看来她是真的很在意布兰卡。 “嗨！各位好久不见鸭(≧▽≦)，有没有想念活泼可爱的妖精小姐呢♪~” 活力满满的爱莉希雅蹦蹦跳跳地来到几人身边，随后颇为惊讶地围绕阿波尼亚左三圈右三圈，好似发现玉藻前的鸟羽天皇那般双眼放光： “呜哇！阿波尼亚？你是阿波尼亚吗？虽然早就从你提交的报告中看到你体内的崩坏兽因子发生异变，可这明显是整个人都变了副模样嘛！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呢？人家可是很担心很担心你呦！” “那爱莉希雅是喜欢之前的阿波尼亚，还是现在的阿波尼亚呢？”金发的修女小姐恬静地微笑，她抬起让所有雄性垂涎不已的柔美玉手，轻柔地扶正爱莉希雅系在粉色秀发上的蝴蝶发夹。 “答案很简单哦！爱莉希雅当然是都最喜欢啦♪~”妖精小姐一把抱住阿波尼亚的手臂，小脑袋倚靠在她圆滑柔软的香肩上，信誓旦旦地昂起小脑袋。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只会将爱莉希雅的话语当做敷衍。 粉切黑什么的，早已成为ACG定律。 阿波尼亚不会，没有人比能看透命运的她更清楚，爱莉希雅的内在究竟是多么的善良与美好。 不，这样说并不准确。 无论是物理上美好，还是心灵上善良，屑小白都要比阿波尼亚更加清楚。 “诶？” 察言观涩点满的爱莉希雅立刻从阿波尼亚柔和的笑容中捕捉到某种异样，但很快，她就将这点异样放在一边，继续和这位出门一趟后就由D转F（也有可能是G）的圣洁修女贴贴起来。 同步过「饿鬼道」记忆的粉色妖精小姐，可是与阿波尼亚一样看过「剧本」的。 至于对方与白陌之间的关系？ 令人遗憾的是，在小白同学羽翼渐丰的后宫里，唯独喜欢着所有人的爱莉希雅是不会和任何人闹起修罗场的。 ———她要搞事情另算。 「真我」和「戒律」在这边相亲相爱互相贴贴，另一边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 在看到梅比乌斯的第一眼，科斯魔整个人直接物理意义上地倒退了至少二十米。 直到后背触碰到冰冷的合金墙壁，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在对方的手术台上与实验室中。 见状，梅比乌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呵呵，不遵守约定的小白鼠，别以为来到总部，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哎呀！” “别吓到孩子。” “梅比乌斯阿姨好。” 白陌收回手刀，重新抓住跨骑在自己肩膀上的格蕾修那香香软软、含起来也不会在嘴唇上起脚气的白嫩小脚丫，借以稳固住她的身型以免她摔下来。 “！！！” 科斯魔表情那叫一个震惊，在他的印象中，梅比乌斯就是那种中世纪异端女巫+无底线变态研究狂的XYZ超量叠加之集大成版本。 即使实力远超对方，那如蛆附骨的粘稠阴冷与恶念依旧吓得他夜不能寐。 可这样的梅比乌斯，居然被人当这所有人的面手刀制裁？ 而砸也就算了，她在嘟嘟囔囔一阵后，竟然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布兰卡姐姐她们打起招呼来？ ‘果然不愧是白陌哥！居然连那条邪魔毒蛇都能治的服服帖帖的！恐怕连弥赛娅队长和Mei博士都做不到这一点吧？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不不不，这么想实在是过于自大了！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和白陌哥相提并论？更别说之前还蹉跎了足足两年的时光......不行不行！我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背负队长他们的意志了，怎么能又这样消沉下去！’ 倚靠在墙壁上的少年小狗甩水似的呼噜呼噜甩甩脑袋，看向白陌的眼神又崇拜几分。 弄的骑在白陌双肩上的格蕾修都有些不开心地伸出小手，试图遮挡住他火热的视线。 ———大哥哥，是格蕾修的！ 结果就是一不小心差点掉下去，好在时刻关注她的布兰卡连忙伸手扶稳，才没有来个倒栽葱。 “那边的三个融合战士都别磨蹭了，赶紧跟我回第一研究所！还有科斯魔、阿波尼亚，上面说你们以后的医学观测都由我来负责，现在先去做个体检。”梅比乌斯一撩披肩秀发，转身向外潇洒走去：“而且布兰卡，这个男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粗心，格蕾修放心交给他就行。” 语气中充斥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绝对的自信。 “什么？！” 一听到往后的日子里是由梅比乌斯负责自己，才刚下定决心不再懦弱的科斯魔就立刻惊呼出声。 显而易见，积攒良久的心魔不是下个决心做个决定就能立刻消除掉的，这需要长久的适应。 “我明白了，之后还请您多多指教，梅比乌斯博士。” 与科斯魔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携着那一抹圣洁与幽怜款款而来的阿波尼亚，手臂上还顺带挂着个偷偷冲白陌眨眼的粉毛坏女人。 她今晚有话要对他说，比如她刚刚在阿波尼亚柔顺秀发上嗅到的，某种独属于白陌的特殊味道。 “博士，请稍等一下！”布兰卡紧随其后。 在重新加入逐火之蛾后，忙于工作的未（亡）人小姐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样照顾格蕾修。 她既不能放任自己那还未成年的宝贝闺女一个人在家，也无法一直都将她带在身边。 那可是梅比乌斯的实验室诶！ 万一一不小心吃到什么糟糕的东西该怎么办？ 于是乎，为了能让自己的助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屑蛇蛇理直气壮地将格蕾修丢给某个育儿点满的白妈妈。 反正他也说过，只要自己有需求告诉他即可。 哼！ “不用担心。”看到科斯魔脸上浮现的阴郁与踌躇，白陌安慰道：“梅比乌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况且你现在还是逐火之蛾的正式成员，她不会对你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的。” 小白同学对自家小舅子还是很温柔的。 “对啊对啊！”踮起脚尖逗弄小格蕾修的妖精小姐笑眯眯地回过头：“表面上看起来是凶巴巴的啦，但实际上，梅比乌斯可是个相当有原则的人哦♪～” ‘原则我没看出来，我只看出她相当没有底线，而且还是道德于无物。’ 少年眼神明灭不定，却还是选择跟在白陌身后半步。 无论梅比乌斯再危险，她也是逐火之蛾首屈一指的生物学家。 想要彻底开发出这幅身体中蕴含的潜力，他终归还是要依靠对方。 在入职逐火之蛾后，首先要确定的自然是住所。 白陌最开始是想要将科斯魔安排在自己隔壁的，这样也好方便照顾一下。 中二年纪的男孩子，那可真是隔三差五就给你惹事。 谁曾想，一听到住在白陌家的有弥赛娅这丫头，科斯魔的脸立刻青的神似那块被泰坦尼克号创上去的宏伟坚冰，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住普通的员工宿舍就可以。 这同样是当初弥赛娅地狱式训练时折腾出来的后遗症，只要看到她那张梦幻般精致的绝美娇靥，科斯魔立刻腿肚子打颤挪不动道，恨不得立刻蜷缩在墙角进行一个蕾米莉亚同款抱头蹲防。 什么叫第一次集训就训哭四次的含金量啊（战术后仰）！ 布兰卡和格蕾修倒是直接住在白陌宅邸的隔壁了，为了让自家助手无后顾之忧，梅比乌斯小手一挥，直接将白陌隔壁的另一栋别墅从伊甸手中购买下来。 这样，平日里格蕾修就可以跟在白陌身边由他照顾，晚上则由下班回家的布兰卡接回家里。 如果梅比乌斯想，她也能以看望格蕾修的名义去白陌家蹭顿晚饭。 律令对记忆的封锁会在梅比乌斯实力增强的同时逐步瓦解，在成为融合战士至今的两年里，蛇蛇可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她有预感，自己快要揭开那层薄薄的面纱了。 对于律令即将解除这件事，白陌其实是有感觉的。 按照梅比乌斯当初的想法，此时的他应该再度对她施展律令，进而继续加固封印。 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打算顺其自然。 说一千道一万，在白陌内心的最深处，是期待蛇蛇能回忆起桃花源中一百八十余次轮回的点点滴滴的。 那是他唯一告白过的女人。 在将白陌等人送到家门口后，梅比乌斯便带着她的两个实验品小白鼠与她口中的粉色拉拉肥扬长而去。 原本怕她怕的直哆嗦的科斯魔这回倒是溜得干脆，这源于他在白陌的宅邸中感觉到了一抹异常熟悉的森冷寒气。 两害相较取其轻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呵呵～” 阿波尼亚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比起本应因痕的死亡而彻底决裂的「救世」和「旭光」，现在的弥赛娅与科斯魔真的能说上一声‘关系不错’了。 无论表现如何，双方是打从心底里，将对方看做是自己的姐姐/弟弟的。 如果没有弥赛娅暗中协调，作为仅有个位数的融合战士，黛丝多比娅能在酆都安安稳稳地呆上半年？ 目送她们一行人离开后，白陌向身边的布兰卡说：“走吧，去看看你的新房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顺带把行李放好。” “麻烦您了。”美人微微躬身，心下却颇为艳羡。 还在酆都时，她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白陌将她家里的所有东西收入世界泡内。 即使以她的学识，也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才能做到随身携带一个稳定的异次元空间。 这其实要归咎于结婚生子后的忙碌，在格蕾修出生后，布兰卡自然不能像之前那样将心思尽数投入科研。 外加由于对律者核心和崩坏能的解读和研发，人类的科技水准在这几年里呈爆炸性提升。 简而言之，落伍了，需要重新学。 这也是之前布兰卡申请重新加入逐火之蛾时会心生忐忑的主要原因。 好在梅比乌斯不仅相当念旧情，而且还对开后门这件事没有一点顾忌，直接将她重新提拔成自己的助手。 对于布兰卡的短板这两人倒也心知肚明，所以在工作稳定后，这位三十岁后半的美丽未（亡）人依旧要重新拾起书本，在知识的海洋里大口呛水。 或许会有人疑惑，明明可以在酆都享清福的她，为什么还要执意加入逐火之蛾。 还记得明明可以领取一大笔抚恤金退休，却依旧选择加入酆都适应者小队时，痕说过的话吗？ ———与其像个懦夫一样蜷缩在安全地带眼睁睁看着他人抛头颅洒热血，莫不如趁自己还年轻，为人类战胜崩坏的事业再出一份力。 布兰卡选择继承丈夫的遗志，这就是她加入逐火之蛾的理由。 她会用自己的双眼，替他见证人类彻底战胜崩坏的那一瞬间。 “这里就是妈妈和格蕾修的新家吗？”趴在白陌脑袋上的女孩好奇地左看右看，那双晶莹剔透的柔嫩小脚在白陌胸前晃啊晃啊晃。 吸溜！ “是啊。”男人含笑额首，“大哥哥就住在隔壁，如果格蕾修想，随时都可以去找我玩。如果饿了也可以找我，妈妈就要工作了，往后的日子里，格蕾修可不能给她添麻烦哦！” “嗯，格蕾修知道了。” “好孩子好孩子～” 过两天把Mei介绍给她吧，她们两个一定会很合得来的～ 白妈妈眯起眼，沉浸在即将被两只闺女包围的幸福感中。 “好孩子的话，有奖励吗？” “有哦！格蕾修想要什么奖励呢？” “那———”女孩思索片刻，举起小手：“要亲亲。” “嗯......嗯？！” 走在前面的布兰卡笑容一僵，她猛地回过头，就看到白陌将头顶的格蕾修捉下来抱在怀里，轻轻吻了下她吹弹可破的小脸蛋。 ‘原来是这种亲亲啊......’ 温婉美人长舒一口气，并为自己略带颜色的脏脏思想在内心中向白陌诚恳地道歉。 “不是这种亲亲。”格蕾修微微鼓起脸颊，盯着抱住自己的男人一脸认真：“我要大哥哥和阿波尼亚妈妈的那种亲亲，伸出舌头的。” “白陌先生！欢迎回——”这是嗅到主人味道，兴高采烈冲出大门求爱抚求摸摸求秋天第一杯奶茶的白毛哈士奇。 白陌：“......” 布兰卡：“......” 弥赛娅：“......来。” ‘尬！尬！尬！尬！’ 这是福金和雾尼两只小渡鸦，在飞过天空时发出的声音。 粉色妖精小姐♪.jpg 第二章·「世界名画——Mei博士在聊天」 现在的白陌有亿点点尴尬。 在听到自家小宝贝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爆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言论后，布兰卡立刻将她从白陌怀中抱走。 她颇为尴尬与歉意地看了眼白陌与明显和他关系匪浅的弥赛娅一眼后，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敬业精神先一步溜回自己的新家。 关门锁门一气呵成，世界泡中的行李都不要了。 于是乎，被捉女干在床的小白同学，就这样灰溜溜地跟在面无表情的弥赛娅身后回到家里。 没办法，做出这种事情还被人发现，只要不是人渣，那再强气的人也肯定硬气不起来。 白陌与弥赛娅之间是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两人也都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可在这两年里，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可是一个都没有落下。 更别说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里还有先到先得的爱莉希雅与后来居「上」的樱，再加上如今的阿波尼亚...... 想到这里，坐在沙发上白陌抬起头，将歉意的目光尽数投向对面周身弥漫寒冰粒子的救世小姐，认真地说：“对不起。” 无论如何，都是他在脚踏N条船。 由于才刚完成任务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迎接白陌，此时弥赛娅身上的，还是那身便于作战的战斗服。 兴许是当初给白陌设计服饰时激发了伊甸的奇思妙想，在那之后，她便主动为自己的友人们设计起衣服的款式来。 而她第一时间找上门的，就是同为融合战士的几人。 不过仔细想想，能在现在这个时间段成为融合战士的那可都是未来的逐火十三英桀，根据米哈游的尿性，自然也都是一等一的超级大美女。 作为一名艺术家，伊甸会被这群衣架子激发出设计欲望理所当然。 现如今，每一位融合战士都配置有科学部最新研发的「第四代超限魂钢装甲」，伊甸只需要设计好衣服的款式并输入相应的显现模块，装甲就可以直接延展变形成与之对应的款式。 且由于是魂钢材质，即使是丝袜这种看起来丝毫没有防御能力的物品也绝对不会影响装甲原本的性能，哪怕是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可以覆盖上一层半透明的魂钢。 当伊甸将自己的想法公之于众，立刻受到少女们的全盘好评与全票通过，即使是向来干练樱与疏于打扮的Hua都没有反对。 又有谁会不喜欢让自己英姿飒爽地踏上战场呢？况且伊甸的设计她们是真的喜欢。 比如弥赛娅如今的造型，就是以黑白两色为主，辅青色的作战服。 飒爽的礼服长风衣很好地衬托出少女的凌厉，纯白瑰丽的麻花辫却又为她增添一丝恰到好处的圣洁；里衣则是青白点缀的高领紧身衣，紧紧绷住那呼之欲出的饱满，塑造出最为完美的形状；暗紫色的紧身皮裤与脚下的高筒靴则紧紧的包裹住两条修长紧致的天鹅美腿，将那流畅的S型曲线塑造成最令人心动的武器。 高贵、冷艳、帅气、妖娆......仅凭一件衣服，伊甸便将弥赛娅衬托的仿佛是那掌管世间万物的冰雪女王。 然而无论什么人，只要对上那双亲和力满满的湛蓝眼眸，都会立刻察觉到女孩的本质绝非冷酷无情的淡漠与冰凉，这强烈的反差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当然，最关键的是前开口啊前开口！ 无论是那自上到下一分为二的深邃沟壑，还是沟壑两边微微泛光的雪玉白腻，在高领紧身衣的紧绷下，少女胸前半掌大小的菱形前开口涩气的根本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白陌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那里吸引过去，弥赛娅的打扮真的相当保守，除去那冷若冰霜的绝美俏脸外，浑身上下仅仅只有前开口的部分是暴露在外的。 其他地方，哪怕是双手与锁骨都遮掩的牢固异常。 然而雄性就是这样，穿的多看少，穿的少看多。 这唯一的前开口就好比淤泥中诞生的纯洁白连，让人在感慨其高洁的同时，不禁生出彻底将之导碎毁灭的欲望冲动！ 瞧见白陌欲言又止的模样，弥赛娅虽说表面上依旧高冷异常，心里其实早已乐开了花。 与白陌想的不同，她啊，是打从一开始就不介意他开后宫的。 还记得弥赛娅的由来吗？ 她是虚拟空间中的卡莲·卡斯兰娜，她拥有她全部的记忆。 而卡莲生活的年代，是对一夫多妻制度习以为常的十五世纪。 或许在现代人看来这种思想是落后是腐朽，是早就应该扫进垃圾桶粉碎的封建旧思想。 可对弥赛娅而言，这真的仅仅只是一种常识，一种和人要吃饭喝水一般的常识。 就像之前明知道白陌与樱发生了这样那样的关系，她不仅仅也只是一笑了之？ 弥赛娅一直都很满足，因为她和阿波尼亚都明白，像白陌这样的人，如果你不越界，他是绝对不会跨越雷池哪怕半步。 她们才是卑鄙小人，是她们利用白陌对自己的信任，来强迫他接受自己。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呢？ 弥赛娅如今的模样，其实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她想要看看，白陌在面对「生气」中的自己时，会做出怎样的表现。 这也算是少女的小心思了吧。 而此时坐立不安的白陌也很让她满意，他依旧是那个看似冷淡强气，实则对在意的人无比温柔的亚撒西笨蛋，而不是那种后宫扩增后就喜新厌旧的冷血人渣。 所以，她决定要好好奖励他一下。 说个小知识，唯独菱形的胸部前开口，是弥赛娅故意让伊甸设计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 原魔这款游戏的背景中存在有七位元素神灵，他们分别占据提瓦特大陆的一角，将游戏地图一份为七。 其中的稻妻国，便是由雷神统辖。 这位雷神在玩家群体中流传最广的，是她的决战技能。 雷神可以拔出藏匿在胸口的神刀，斩击出毁天灭地的一击。 不过在游戏中，斩完这一刀后的雷神会自然而然地散去手中的神刀，而不是重新将之纳入胸口。 因此玩家们都不清楚，拔刀之后的收刀到底是怎么个过程。 不过现在，白陌清楚了。 “弥赛娅。” “嗯？” “辛苦你了。” “嘿嘿～” 通过将成百上千次的拔刀与纳刀摩擦产生的热量尽数集中在被魂钢紧绷包裹的刀鞘中，最后一口气爆发出来的究极の一击，这就是独属于白陌与弥赛娅的无想之一刀。 唯一的缺点就是前摇时间相当之长，且必需是两个人在一起时才能使用，但伤害真的是非常可观。 保底杀死九位数，上限嘛，就看两人想要厮杀到什么时候了。 ...... Mei很高兴，这倒不是她的实验又取得了什么进展，而是她的心上人今天回家。 外加今天的工作完成的异常顺利，她在与其他人告别后，便极其罕见地提前踏上回家的旅途。 今天负责Mei安全的是迦楼罗，这小家伙正蹲在自家小主人的肩膀上，可怜兮兮地梳理自己翅膀上为数不多的羽毛。 她最近都快要被薅秃了。 崩坏兽具都拥有通过吞噬崩坏能来恢复身体的特殊能力，再加上迦楼罗的羽毛是足以被逐火之蛾评定为A级的稀有材料，以上两条结合起来，代表着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这其实很奇怪，以逐火之蛾家底的丰厚程度，还不至于要去薅崩坏兽的羊毛。 然而在一个星期前，在高层从黛丝多比娅那里得知酆都拥有上万名站在人类一方的崩坏人型时，这一切就都发生了改变。 由于崩坏能适应者过于稀少，之前的逐火之蛾，与该级别对应的武器其实是盈余许多的。 人总是在死，高端武器却很少会彻底损坏。 现在却不一样了，人与动物之间最大的差距是什么？ 是会使用工具。 在身为最高执政官的塞西莉娅拍板，认同崩坏人型们确实是站在人类这边后，逐火之蛾自然要为他们配备大量配套的武器与装备。 制作武器，自然需要相应的主材料。 于是，迦楼罗的末日到来了。 在这一星期里，小迦每天都要在自家小主人威胁的目光中可怜兮兮地变回翼展几十米长的原型，任由工作人员们取走自己翅膀上的羽毛。 然后吞下崩坏能等各种珍稀材料，将它们重新催生出来，再薅。 大约一天要来十次左右吧。 就这样，不到一个星期，逐火之蛾所需要的那部分A级材料就这么解决。 如果没能解决，小家伙今天都没办法跟Mei一起回家。 现实可不是FGO，到处都是没有心脏的恶魔，打几十只怪才给你掉一两根翎羽。 当然，对迦楼罗来说，在这一个星期中得到的好处绝对远远超过损失。 为保证她脱毛的质量与速度，逐火之蛾那可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她嘴里塞。 就连吃下去的崩坏能结晶，都是经爱因斯坦博士之手制作，密度极高的顶级货色。 证据就是，经过这一个星期的投喂，小家伙在几项数据上居然突破了帝王级的上限，达到审判级的地步。 强行超限了属于是。 这倒不是说通过这样的投喂迦楼罗就能进化成审判级，否则拥有无限进化能力毗湿奴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但从这儿就能看出，小家伙到底获得了怎样的好处。 “Mei博士好。” “Mei博士下午好！今天这么早就下班？” “嗯。” 向迎面走来的苍玄丹朱姐妹点点头，处于高冷女神状态中的Mei博士拿出员工卡，刷在出入口旁的感应元件上。 接收到信号的感应门无声开启，少女迈开脚步，向停车场快步走去。 不多时，Mei就回到家里。 她停好车，推开门，走入玄关。 仅仅只是看到玄关那双熟悉的鞋子，少女的神态便由之前的漠然冷冽，转化为如今的慵懒与娇憨。 她蹬掉踩着的女士皮鞋，迈开曲线优美的双腿向客厅走去：“阿陌阿陌！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坐在沙发上的白陌轻轻点头。 “弥赛娅呢？她不是今天中午就执行完任务了吗？” 坐到白陌对面的Mei有些好奇，她刚刚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只白毛哈士奇的踪迹。 “她啊？”白陌低下头，看了眼正跪坐在自己面前的白毛团子后，说：“今天家里缺奶油，我拜托她去买奶油了。” 这是寒冰之力的延伸用法，利用能力在一定范围内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晶，通过改变光的折射角度，使其呈现出能力者想要的模样，顺带还能起到隔音的效果。 对于抵达太虚剑气明镜之境，在崩坏能操控方面稳居逐火第七的弥赛娅而言，这样的小手段信手拈来。 顺带一提，这个排名中的第一是执掌操控分子运动权能的白陌，之后按顺序排列为爱莉希雅、塞西莉娅、阿波尼亚、铃，与第六位的樱。 听到小白同学话语的弥赛娅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抬起头，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光折射确实能瞒过Mei的目光，但对白陌而言，这玩意反倒更加显眼。 不过弥赛娅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家里缺奶油？”Mei歪歪头：“那阿陌跟我说不就好了，回来的路上正好去买。” “主要是没想到你今天下班居然这么早。” 白陌神色怪异，即使类似的场景在这几年里几乎每隔三两天就会发生，他依旧没有办法彻底习惯下来。 他就很奇怪，弥赛娅和爱莉希雅也就算了，为什么老老实实的樱居然也特别喜欢迫害Mei。 怎么说呢？ 如果小白同学知晓芽衣当初对失去意识的自己做过什么，且还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还故意将圣痕空间封锁现场直播，那他肯定就明白少女们这样做的理由了。 这就叫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 顺带一提妖精小姐这样做的理由和上面无关，她真的只是坏心眼与恶趣味。 屑·爱莉希雅·屑 心思缜密的Mei自然有捕捉到白陌脸上的怪异之色，她抿了抿唇，小声说： “那个，阿陌，我不是故意想要天天加班到那么久的，只是总有些工作必须要我来完成，所以才......” 将白陌做出这样表情的理由归结为自己总是加班的Mei博士，心思还真是缜密呢（笑）。 白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小家伙什么性格我还能不清楚？我要是真天天和你置气那怕不是早就让你气死了，来，过来。” 心疼闺女的他本能地抬起手招呼她过来，却一不小心忘记掉自己与弥赛娅正在玩游戏。 “等——” 然而还未等白陌吐出阻止的话语，少女就一溜烟地小跑到他身边坐下，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时不时还像小时候那样嘿嘿傻笑两声，明显是陷入什么奇奇怪怪的粉色幻想。 只能说多亏有两个沙发间的茶几让Mei绕了一圈，如果她直直地走过来，必然一脚踢到跪坐在白陌面前的弥赛娅。 弥赛娅同样没有想到白陌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招呼Mei过来，她先是有些慌张地想要站起身，准备悄悄利用能力溜之大吉。 可当她看到Mei居然只是坐在白陌身侧倚靠着他，完全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时，眼珠一转，反而更加全身心地投入正在进行的工作。 当初你让我在圣痕空间里看十二小时直播，如今我就当着你的面和你最爱的人亲亲我我！ 记仇！超记仇！ 看我咬史你！ 嗷呜！！！ 天火空间中的由乃小姐见状微微翻了个白眼，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史尔特尔不在后才偷偷离开神之键，进入弥赛娅的体内。 这方面还是她比较擅长。 第三章·「无限试图训化旭光的珍贵场面」 少年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陌生的天花——— “你比我预想中的苏醒时间还要晚上四小时五十二分三十六秒。” 冷淡至极的淡漠女音打断了科斯魔的施法，他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就看到身披白大褂的梅比乌斯正坐在某个仪器前记录着什么。 ‘我这是......’ 科斯魔眨眨眼，试图从自己混乱混沌的大脑中抽丝剥茧出自己返回总部后发生的一切。 在与白陌等人分别后，他便跟随梅比乌斯返回她的实验室。 根据她的说法，是需要给自己和同行的阿波尼亚做一下体检，同时顺带监测一下爱莉希雅的身体数据。 然后，然后...... “别想了，是我用某些手段让你昏迷过去的。”梅比乌斯头也不抬，仿佛给少年下药致使他昏迷三天三夜这件事完全不是出自她手：“根据我的判断，比起让你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受实验——体检，昏睡过去对你我都好。” ‘你刚刚说实验了吧！你刚刚绝对说实验了！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直都很危险！’ 科斯魔立刻检查起自己身体上的各个元器件，确定没有发生什么缺胳膊少腿的事情后才长舒一口气。 他真的很难和梅比乌斯这样性格的人相处得来，对方那种不将人当人看的态度着实让人惊悚与忌惮。 ‘看来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左手与右腿被掉包。’ 将科斯魔全部反应收入眼中的蛇蛇拿起一份文件：“拿着，这里面有你目前为止全部的体测资料。” 少年没有接过，而是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后，低声询问道：“布、布兰卡姐姐在这里吗？” 他记得布兰卡是要过来当助手的。 “布兰卡？你问她做什么？”梅比乌斯愣了下，但很快，熟知酆都事件来龙去脉的她就明白少年为何会做出如此反应：“由于没救到痕那家伙所以不好意思面对她对吧？我记得下飞机时你也一直躲着她们母女。” 科斯魔没有吭声。 见状，蛇蛇无奈扶额：“我也不是没见过中二时期的少年少女，但像你这样别扭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我就纳闷，痕的死明明是夜摩天造成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怎么看，你们之间的唯一关系就是同为受害者，他死了你没死吧？” “整天抱着所谓的约定约定折磨自己却不肯出现在布兰卡与格蕾修面前，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没有人怪过你吧？干什么非要自顾自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嘴是白长的吗？当暗中守护一切的英雄很有趣吗？还是说这样的行为能给你带来什么扭曲的快感？”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自己这两年来的行为的，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闹别扭的小屁孩！就算拥有力量，那也只是拥有力量的小屁孩。”她将文件扔在科斯魔怀里：“打开文件看看吧，第一页上面写的是什么？” “......缺乏进食。” 科斯魔默然，他明白这上面写的进食指的不是一日三餐，而是吞噬崩坏兽。 作为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他必须定期吞噬掉一些崩坏兽，否则就会被恶魔般的吞噬欲望所吞没，化为饕餮囫囵掉眼前的一切。 “在成为融合战士的这半年里，你仅仅只有保持最低限度的吞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梅比乌斯冷笑一声：“这意味着你在这半年里完·全·没·有·一·丁·点·长·进！证明你只是抱着那所谓的悲痛之心躲在阴暗肮脏的废墟之中，强抢人家布兰卡果子整天沉迷幻象的废物，这幅身体的潜力完全都被你给浪费了！” “我听说你之前被敌人侵占了身体，还是那个男人出手将你给救回来的？” 科斯魔默默点头。 “这可真是笑死我了！夜摩天是可以将吞噬掉祂血肉的你制作成祂的化身，但你呢？你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身体赠送给人家当豪华午餐肉？” “你才是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你才是吞噬之力的主人！这样的你反而被其他人入侵体内反客为主成为傀儡？你是不是要笑到我的大牙？” “我可以告诉你，当初我在看到那份资料时，我来来回回重新看了三遍才相信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居然会发生，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下了多大的心血？无限进化的基因，十数种帝王级崩坏兽的血肉，结果区区审判级居然就能将你镇压的毫无抵抗之力？” 梅比乌斯越说越气，科斯魔再怎么说也是出自她之手的作品，是她精心培育出的实验品小白鼠。 为了让他能够成长，她不惜悄悄从逐火之蛾的基因库中偷出包括拥有操控雷电能力的昊天在内的，十几种帝王级崩坏兽的血肉基因喂给他。 可结果呢？ 有一说一，梅比乌斯对科斯魔逃跑这件事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 想当初她甚至还偷偷协助盗取空之律者核心与希儿尸体的阿波尼亚逃离逐火之蛾的追捕，为的就是看她之后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在这方面梅比乌斯的格局一直都很大，她甚至都做好在他将事情闹大后，向塞西莉娅付出一定代价把他从至深之处捞出来的准备了。 可在逃跑后科斯魔做了什么？ 丢人！你给我退出战场！ 带有怒气的凛冽女音回荡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坐在手术台上的少年眼帘低垂：“......抱歉。” 他没有反驳什么，因为对方说的就是事实。 无论梅比乌斯抱有的是怎样的目的，他如今掌控的力量都是对方不惜违背逐火之蛾的条例，冒着极大的风险给予的。 她对他有恩，而且还是不下于救命之恩的再造之恩。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可没指望自己能像漫画主角那样一通嘴炮就骂醒一个人。” 见他低头认怂，梅比乌斯颇有些「意兴阑珊」地转过身。 ‘看来从爱莉希雅那里抢来的那本《驯服人类的100个小技巧》还是颇有成效的，改天要不要在那个男人身上试一下？’ 通过语言与肢体动作狂风暴雨般贬低对方的同时传递出自己原本对其抱有期待的隐喻，那样的话，对方会有相当高的概率对你产生愧疚心理。———《驯服人类的100个小技巧之恩威并施篇》 不过这一招的实施对象也是要分人的，像科斯魔这样的好孩子倒是无所谓，如果将言语贬低的对象换成白陌这一类性格强势的人，必然会起到相当程度的反效果。 简而言之，就是只能欺负老实人。 不过不知为何，一想到如果能将某个樱白毛后宫混蛋变成专属于自己的忠犬，蛇蛇就感觉自己的大脑中传来阵阵亢奋与颤栗，总结一下就是High到不行。 然而仔细想想，即便是号称「对交际宝具」的爱莉希雅都没能将白陌训化成只属于自己的仆从，那自己八成也做不到这一点。 于是乎，梅比乌斯的「白陌驯养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经彻底宣告破产。 就在她暗暗可惜时，远处的感应门无声开启。 踏入实验室的灰发女孩看向梅比乌斯，越看越有古典韵味的清秀小脸无有一丝波动：“梅比乌斯博士，塞西莉娅长官让我带科斯魔去见她。” 虽说还没有成为融合战士，但由于近年来将太虚剑心修习至无尘之境，个人战力在逐火之蛾也能稳稳排进前十五的Hua自然也拥有属于自己的超限魂钢装甲。 伊甸绝不吝啬于给自己这位讨人喜欢的小师妹设计服饰，不过由于Hua本身不喜张扬的性格，伊甸只是略微将逐火之蛾的女性战斗服改造一番，在细节方面做了那么亿丢丢改动。 比如那双短裤下的过膝黑丝袜与绝对领域，亦或是特地改成的开衫短打与脑后的鸢鸟型束发。 即使是这样，Hua一开始其实还是有些抗拒的。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名战士，战士的话，是不需要梳妆与打扮的。 只不过，当某天看到她这一身改款的小白同学随口嘟囔一句‘还不错’后，女孩便绝口不提这方面的事宜了。 真是罪大恶极。 “塞西莉娅？” 梅比乌斯挑眉，科斯魔醒来至今不过才十数分钟，Hua就能掐着时间来到这里。 很明显，圣女小姐对于逐火之蛾的掌控已经达到无孔不入的境界，就算是她这拥有极高权限的实验室也不例外。 指不定窗台上随处可见的盆栽，就是塞西莉娅驱动白花之力催生出来的眼线呢。 “带他走吧，反正我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 《驯服人类的100个小技巧》里说过，想要在短时间内彻底驯化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因此蛇蛇倒也不怎么着急。 只要科斯魔还想变强，那就一定得回来找自己。 “好。” Hua的小脸上仍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向那位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点头示意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见状科斯魔立刻跟上去，不过在离开之前，想起什么似的他居然极其罕见地向重新埋头工作的梅比乌斯鞠了一躬。 玩战术的人心都脏。 梅比乌斯.jpg ...... 年龄相仿的少女少年一前一后走在明亮的走廊中，在这期间，走在后面的科斯魔多次想要开口询问一些问题，却在瞥见Hua面无表情的小脸后一次又一次将问题重新咽回肚子里。 殊不知，Hua也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虚剑心决是一种潜移默化改造身体的特殊功法，在修习剑心决的数年里，Hua的身体构造乍看之下与常人无异，实际上早已迥异于常人。 作为逐火之蛾首屈一指的生物学家，梅比乌斯可不会放弃这样一只相当具有研究价值的小白鼠。 没办法，同为习得剑心决的几人里，弥赛娅与樱的警惕性太高实力太强，铃成天围在白陌身边不好下手，那她自然也只能选择Hua这个老实人动刀。 在那段时间，Hua隔三差五一睁眼就会发现自己躺在梅比乌斯的手术台上。 最开始她倒还会傻傻地相信对方仅仅只是给自己检查身体（没错她一开始居然真信了），然而在这样的行为持续十几次以上后，这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被蛇蛇变着法地忽悠十几次后，这小笨蛋才终于察觉到异常。 那时的Hua已经是抵达无尘之境的天才，再配合上太虚剑气中的其他招式与超限装甲，击败弱一些的审判级崩坏兽绝非难事。 而这样的强者一旦反抗起来，即使是还想研究的梅比乌斯也只能望而兴叹。 她毕竟只是个科学家，没有其他人那么强大的力量？ 好吧梅比乌斯其实是能够在消耗一定的经历后战而胜之的，可两人战斗造成的动静必然会引得其他人围观。 而一旦有流言蜚语在逐火之蛾传递开来，那就职于食堂的某人必然会知晓这件事情。 Hua的性格注定她不会主动向白陌提起自己差点成为梅比乌斯实验品这件事，然而一旦他询问，那她也必然会老老实实地尽数告知。 且以Hua对白陌的顺从程度，蛇蛇甚至怀疑如果白陌询问她今天穿的是什么bra，她都能不假思索地脱下上衣让他亲眼确认。 因此，她也只得一边阴搓搓谋划下次该找怎么样的理由继续研究，一边姑且维持表面上的友好关系。 这也是Hua进入梅比乌斯实验室时会面无表情的主要原因，换成谁都不可能给这种随时随地寻思怎么解刨自己的家伙什么好脸色。 不成想，这反而引起了科斯魔的误会。 再加上这两人还都属于将话尽数憋在心里的小闷油瓶，在前往塞西莉娅办公室的半个小时里，他们竟然真的连一句话都没说。 年龄相似的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直到来到一扇印有缕空飞蛾标识的门前，Hua才停下脚步：“这里就是最高执政官塞西莉娅女士的办公室，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过，所以我就不再废话什么了。” ‘我其实是第一次过来这里来着......’ 科斯魔心里有点尴尬，他在加入逐火之蛾后就立刻被就任第四小队队长的弥赛娅叫去北欧，之后的时间几乎都是在那边度过。 在最高议会覆灭后他虽然跟随弥赛娅从驻扎的北欧返回总部，却又立刻被分配到酆都基地和痕一起担任护卫，酆都惨剧之后更是离开逐火之蛾蹉跎两年光阴。 以上种种叠加在一起，就导致科斯魔明明是第四次崩坏后加入逐火之蛾的资深员工，对总部这边居然完全陌生。 “......谢谢。” 总之先道声谢吧。 科斯魔这么想着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后，礼貌地敲敲门。 然后就颇为尴尬地看到面前的感应门自顾自地打开，显露出坐在落地窗旁办公桌后扶额叹息的「圣女」，与占据房间左右两极，释放出金色雷霆与樱色剑意针锋相对的「戒律」与「刹那」。 以及坐在沙发上不断向双方呐喊助威，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真我」。 ‘——大抵，是要打起来了。’ 「旭光」的小脑袋瓜中，兀然浮现出以上的字眼。 ...... 第四章·「打起来!打起来! 上 」 坐在办工作后的塞西莉娅头痛欲裂，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眼前闹腾起来的三人里，阿波尼亚之所以会过来，主要目的就是向身为星球最高执政官的她交代自己能够看清「剧本」的能力，然后根据已有的信息总结归类，寻找出最为合适逐火之蛾的路线与方法。 作为第一位受到塞西莉娅邀请加入其阵营的同伴，在阿波尼亚心中，眼前这位偶尔（？）腹黑的圣女小姐无疑是值得信任的。 她完成了当初邀请自己加入时许下的一切承诺，恢复了希儿作为英雄的名誉，将逐火之蛾打造成为人类而战的第一线，更是提议并创立超级都市链，使一般人的牺牲降到最低。 如果用游戏来形容，那么玩家塞西莉娅在NPC阿波尼亚这里的声望无疑是最高的「崇敬」级别。 然而塞西莉娅终归是有局限性的，她无法看到「剧本」，所以无法知晓下一位登场的律者，第九律者「岩之律者」死前到底到底做了什么。 ———临终前以一己之力制造出吞天噬地的拟似黑洞，毁灭掉板块面积当世第一的穆大陆。 “原来如此，现在的阿波尼亚，持有看穿「剧本」的能力吗......”倾听着对方的叙述，塞西莉娅若有所思地将视线从手中的文件挪开：“按照你的说法，接下来诞生的律者会摧毁我们赖以生存的穆大陆，对吧？” “是这样的。” “但你看到的那个穆大陆陆沉的前提，是那里并没有建立起类似于天网链接和穹顶系统的东西，没错吧？” “确实如此。” 坐在待客沙发上的阿波尼亚轻轻点头，即使是在度过约束的惨案后，把持在最高议会手中的逐火之蛾依旧没有对普通人上过心。 直到侵蚀之律者将人类最后三座城市摧毁，基地中仅剩的三万余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文明仅存的人类了。 塞西莉娅纤长柔美的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根据过往积累下来的经验，律者会在人员密集且科技发达的地方诞生，并在诞生的瞬间引发2000HW以上的大崩坏；而一旦检测到大崩坏的发生，遍布穆大陆的穹顶系统就能在第一时间将其约束在一定的范围内；在七十二座不断更迭进化的崩坏能熔炉的全力加持下，无论怎样的律者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脱困。” “可无论是「剧本」中，还是我们所处的时间段，第八律者「识之律者」的诞生都没有引发大崩坏，这说明律者的诞生是可以悄声无息的。” 说到这里，塞西莉娅忽然低下头：“阿波尼亚，请允许我向你道谢！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链接天网系统的识之律者说不定能够编制出将全人类困入其中的强大幻境！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造成的牺牲必定难以想象！” 她的感激真心实意，崩坏意志将识之律者投放至天神道内这件事确实在她的预料之外。 仅差一点，操控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的密匙就被人夺走。 “就像您统御逐火之蛾一样，这只是我的分内之事。”阿波尼亚的声音依旧柔和，“比起这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我认为现在的着重点，还是岩之律者的存在。” 万一对方真的一口气吞掉整个穆大陆，那才是真的末日降临。 好不容易才看到战胜崩坏的胜利曙光，少女绝不想它就这样熄灭。 见状，塞西莉娅嘴角浮现出一丝小女孩似的得意：“阿波尼亚，我之前说过，「剧本」中的穆大陆之所以会陆沉，是因为它并不存在穹顶系统。” “你还记得在炎之律者诞生后，参谋部与第四研究所疯狂加班的那段时期吗？” 在炎之律者烧却澳大利亚后，参谋部与第四研究所立刻通过迄今为止最为先进的魂钢计算机模拟出「如果炎之律者在穆大陆诞生」的各种可能性，然后发现虽说会有一整座超级都市化为尘埃，但炎之律者同样会被困在超级都市内部数个小时。 数个小时，足够逐火之蛾调动一切能调动的资源将律者讨伐。 当然，我们也不排除律者在总部诞生的可能。 可仔细想想，除掉那第十四位的超级大咖，剩下的十三位律者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常驻总部的小白同学生吞活剥。 就算他不在，「救世」、「真我」、「圣女」、「戒律」、「刹那」......只要以上任意一位在场，律者也只能跪下唱征服。 “这么说......”阿波尼亚寡淡的眼神中绽放出点点星光。 “没错。”塞西莉娅摆出碇司令惯例的自信手势：“你担心的问题，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只要岩之律者敢在穆大陆诞生，她苦心经营许久的逐火之蛾就敢叫她有来无回！ 至于在其他大陆诞生然后再过来？ “如果连律者从其他大陆渡海而来这点都观测不到，那负责这方面的科学家们估计要羞愧到自杀了。” 这就是塞西莉娅一手打造的铜墙铁壁！ “不过也不排除律者拥有隐藏自身能量波动的特殊能力......”沉思片刻后，她说道：“这样，明天我会去拜托Mei博士，让她制作出可以分辨出律者与人类之间差异的特殊装置，将其输入到穹顶系统里时刻进行甄别，以免出现漏网之鱼。” 目前为止，除去极个别的律者外，其余律者的尸体与核心具都掌握在逐火之蛾手中，想要制作出专门的检测装置并不困难。 之前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就是因为律者诞生时会发生2000HW以上的大崩坏，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根本没有分辨的必要。 但既然识之律者能够悄无声息地诞生，这种检测装置就有存在的必要了。 “......” 阿波尼亚双眼发怔，她知道，这样的装置是可以制造出来的。 在「剧本」中，螺旋之铭的维尔薇就制作出效果类似的特殊装置。 但她之所以会制作这个，就是因为第十律者「千人律者」的存在极大地破坏掉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为避免重蹈覆车，在那之后，维尔薇才会制作出对律者专用的搜索与定位装置，也就是她口中的「对凯文武装·型号二十四」。 什么？有人问为什么不在千人律者作乱时掏出来降维打击？ 发明装备不需要时间的吗？ 可是现在，即使阿波尼亚没有提起千人律者，塞西莉娅依旧根据识之律者的情报，提前命令科学部研发这样的装置。 这给阿波尼亚的感觉真的只有「天命」两字才能形容，如果「剧本」中的最高议会与逐火英桀们能够像她这样敏锐，那他们绝对不会在崩坏的进攻下一次又一次地败退！ “看来是安心了呢～” 将修女小姐的哑然尽收眼底，塞西莉娅有些感慨地低头翻阅起手中的文件： “看到「剧本」的能力还真是便利，这下融合战士计划就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那些老家伙可是一直都在吵高端战力不够。” 不仅是高端战力，之前他们也在吵中端战力严重不足。 在第七次崩坏后，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患上了极其严重地火力不足恐惧症。 塞西莉娅手中的文件是阿波尼亚刚刚提交上来的，上面记载的正是融合战士的名单与和他们相匹配的崩坏兽基因。 哪怕在前文明的最后，通过超变手术的概率也依旧是字面意义上的万分之一。 她手中上百人的名单，是「剧本」中的前文明用至少十数万人的牺牲换来的结果。 可如此沉重的它现在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办公桌的一角，这带来的反差与荒谬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感慨和叹息。 只要稍加训练，除去极个别扶不上墙的烂泥阿斗，再弱的融合战士也能和帝王级崩坏兽战力持平。 这是什么概念呢？ 如果没有获得蜃龙迷雾的加持，即使装备第四代弑神装甲「苍骑士·月魂」，天命三大S级女武神之一的「丽塔·洛丝薇瑟」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战胜帝王级崩坏兽「史丹」。 即使史丹是世界蛇的特殊产物，也能说明常规S级女武神的实力下限如何。 不客气的说，名单上记载的，就是上百位未来的S级女武神。 况且在这份名单里，无论是螺旋之铭的维尔薇，天慧之铭的苏，浮生之铭的Hua，还是鏖灭之铭的千劫，那都是战力远超常规融合战士的存在。 尤其是千劫，这位鏖杀一切的最狂强人在未成为融合战士之前就拥有瞬杀律者的实力，成为融合战士后绝对要超过不灭星锚、乃至天元骑英模式下的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 强吗？ 强啊！强到逆天啦！ 可一想到这几人目前都呆在黄昏街那破烂地方，塞西莉娅就感到阵阵头痛。 纵使组织有故意将那里培养成垃圾桶的意思，在这两年里，黄昏街的壮大依旧超出许多人的预料。 根据线人打探回来的情报，除了维尔薇这个原本的逐火英桀工程学顾问，就连那位消失已久的玛基博士都在那里。 是的，正是那位在逃走前留下大量资料，几乎可以说是融合战士计划的奠定人，同时也是梅比乌斯与Mei博士以外，第三位能够进行超变手术的Dr.玛基。 现如今，弥赛娅一直都被当做是人类中第一位诞生的融合战士而广为宣传。 实际上，这是错误的。 早在弥赛娅成为融合战士之前的最高议会时期，玛基博士的「西琳」就已经成功融合毗湿奴的基因，成为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融合战士了。 有他在的黄昏街，鬼知道会不会暗中藏匿着十几个乃至几十个融合战士。 人命在那种弱肉强食的地方根本不值钱，一听到能获得与帝王级崩坏兽同格的力量，心甘情愿的实验品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生物科技方面有玛基博士，工程科技方面有维尔薇，再加上那位幕后统括全局的「老板」。 仔细算算，就算与逐火之蛾相比，现在的黄昏街也———好吧还是差了很多的。 一个是接收联合国全部遗产的人类最强抗崩坏组织，一个是经营不过数年的犯罪者联盟，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而在研究者方面，光是梅比乌斯的存在就足以在生物科技方面压制住玛基，工程学方面爱茵斯坦博士更是维尔薇的导师，再加上Mei这位划分时代的怪物，怎么算都是这边完胜。 至于对方可能出现的融合战士？ 就算不提我要打十个的弥赛娅和爱莉希雅，有阿波尼亚这位内战幻神在，人型生物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白给。 之前的逐火之蛾倒是稀缺中层战力，不过伴随着崩坏人型大军的到来，这方面的隐患业已消除。 别人不清楚，塞西莉娅还不知道这群家伙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所以在高层还在争论崩坏人型是否可靠的时候，她直接拍板命令逐火之蛾将其视作绝对友方，并勒令后勤加速生产出合适他们使用的装备。 现如今，灰蛾部队正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合适的崩坏兽聚集地点标记下来，为接下来的百万灵魂转移提供劫材。 待到发育完成，数十位英桀级战力+上百位帝王级融合战士+百万数量的崩坏人型大军+逐火之蛾发展至今的各式黑科技，别说黄昏街，就算把后文明天命逆熵世界蛇加一起同调调星，也不够逐火之蛾一只手打的。 什么叫前文明唯一抗崩坏组织的含金量啊（战术后仰）！ 书归正传，以塞西莉娅的立场，她还是想通过潜入的形式将黄昏街的人才带回逐火之蛾，而不是进行大规模的同室操戈。 她可是有一整片穆大陆要守护的，鬼知道起兵戈的时候会不会被崩坏意志钻了空子。 战争就是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顺带一提，由于崩坏人型的存在，爱茵斯坦博士正在进行的武装人偶项目暂时中止。 武装人偶的研发本就是为弥补逐火之蛾中层战力的不足，既然有更好用的崩坏人型，那他们的存在意义自然也就发幅度削减。 最主要的还是那颇为昂贵的造假，武装人偶的原材料是什么？ 是魂钢。 在后世，天命挖坟刨出来的魂钢稍微加工一下，就能制造出名为「诸神座」的强大武装。 武器大小的魂钢才多大？制作一个半人高魂钢人偶需要的魂钢又是多少？ 是，魂钢是分等级的。 可哪怕再低级的魂钢，那也是由上亿纳米机器人构成的。 有这闲钱铺张浪费，多给战士们制造些武器，亦或是投入到科研领域里它不香吗？ 更别说还有可能出现智械危机。 塞西莉娅知道，崩坏人型的内部确确实实是人类的灵魂，而且还是信仰导向白陌的单推狂信徒。 武装人型那是什么？纯纯的高智能AI。 万一哪天这群AI里出现一位人智觉醒，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赔钱货二五仔，他们还得抽出手来灭掉这群造价极其昂贵的玩具。 别问为什么不用低智能AI，那样要武装人偶有何用？端茶倒水吗？ 食之无用，弃之可惜，说的就是武装人偶了。 当然，这倒不是说就要完全放弃掉这项技术。 就以作为科研助手而言，这群小家伙还是非常好用的。 只不过，总数量会由之前定下的成千上万，变为至多百位数而已。 第五章·「打起来!打起来! 下 」 对于武装人偶研究暂缓这件事，最不满意的倒不是负责该项目的爱茵斯坦博士，而是圣剑幽兰黛尔，也就是那只嘴碎的小幽。 早在一年前，小幽就已经完成了Mei规划的七个基础控制单元，成为拥有切割空间能力的万用型对崩坏圣剑武装。 在这之后，感到无聊的她本应该自我封闭选择关机，并在第三次醒来后成为圣骑士罗兰的佩剑，开启她那传奇的一生。 谁曾想，在这时，变数发生了。 幽兰黛尔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能力，是通过操纵微观粒子来改变宏观性质。 这样的能力真的相当强悍，全力施为下的她，甚至可以切割开大陆级的单位。 遗憾的是，即便强度不下于律者核心制作的神之键，小幽终归也只是人造武装。 她的本质，不是宇宙终极物理法则。 「拥有操控基本粒子能力的曼哈顿博士能够操控时空全知全能，所以拥有同样能力的幽兰黛尔同样可以？ 扔下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东西吧！你那个博士是假的，是人们幻想出来的东西，是DC漫画作者们编造出来的虚假人物。 而幽兰黛尔是真的，她就存在于这里，她就存在于我们面前。 拥有同样能力的幽兰黛尔说自己用不出来，那就代表用不出来。 说到底，用他人幻想出来的意淫产物去衡量现实这不是脑袋有大病？你亲身经历过？还是有同样的能力并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没有就给我闭嘴，满脑袋就知道吹嘘战斗力与不切实际幻想的妄想症患者！」 这是某个新手研究员信誓旦旦地用曼哈顿博士来举例，试图贬低幽兰黛尔说她只是不会用自己的能力时，Mei博士颇为狂躁的回应。 她早就受够这群中二病入脑的家伙了，就好比某些天天看到雷系能力就嚷嚷磁场转动的家伙，原理呢？力量提升的依据呢？你怎么能肯定它就能适用于所有拥有雷系能力的人？漫画里可以现实中就行？ 事实就是，对幽兰黛尔而言，持有操控分子运动权能的白陌就是绝对的上位替代，全方面各种被他吊起来锤。 面对这样的白陌，小幽炸毛了。 这小家伙看似嘴碎事多实则自傲到难以想象，否则也不会一完成就想要闷头睡大觉。 对她而言，执掌炎之律者权能的白陌就是不共戴天的强敌，是必须要超过的存在。 睡觉？睡个POI！ 不击败他我誓不为剑！ 而想要与白陌较劲，首先需要的就是一副合适的身体。 由于其上搭在的七颗宝石与诸多功能，一般的身体根本无法满足小幽的需求。 因此她将目光放在由魂钢制作的武装人偶上，并从旁协助起爱茵斯坦博士的研发。 成长完毕的小幽不愧是Mei博士仅次于神之键的最高杰作，在她超强运算能力的加持下，武装人偶的研究进度突飞猛进，眼看就要进行第一次构筑实验。 然而就在这种紧要关头，高层那边居然叫停有关这方面的开发？ 有没有搞错啊！ 小幽当时的心情恍若乘坐的过山车即将抵达终点时忽然看到前方轨道碎裂崩塌，在过山车上居然还没有校长龙女杀胚衰仔四人组合的倒霉乘客。 如果是其他人叫停实验那她肯定会大闹一番然后偷偷继续，至少也要制作出一副符合条件的身体来。 但这件事是身为最高执政官的塞西莉娅出面叫停，而塞西莉娅在小幽心中的地位又出奇的高。 好在武装人偶计划是滞后而不是中止，Mei博士也答应在技术成熟后给她制造出一副可以承载基础单元的魂钢之躯，否则鬼知道总部会有多少被她逼逼叨弄疯的倒霉蛋。 说句题外话，小幽其实才是高层担忧武装人偶引发智械危机的罪魁祸首。 还记得这小混球在七大基础控制单元演算完毕后要做什么吗？ 一个耗费逐火之蛾诸多精力与时间制作研发，理论上仅比神之键差上少许的超模圣剑，居然要按照所谓的自我意愿沉睡关机？ 这事换谁谁能忍受得了？又有谁能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没直接把她AI废掉都是看在Mei博士的面子上了！ “黄昏街......”看到塞西莉娅陷入沉思，阿波尼亚认真地说：“需要我过去一趟吗？” 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在对抗皮糙肉厚的崩坏兽时是相当无力的，他们很少拥有有效的物理干涉手段。 可一但与人型生物对峙，那精神感知型就能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强悍实力。 即使综合实力在这两年里抵达大陆级，手持天火劫灭后足以与三头龙一较高下的弥赛娅，阿波尼亚也有把握在三分钟之内制服她，内战幻神之名当之无愧。 如果放任这样的阿波尼亚进入黄昏街，除非对方拥有同白陌那般觉醒真我·阿赖耶识的在世神佛，否则必定是一边倒的屠杀。 听到她的话语，塞西莉娅摇摇头：“不，拥有看穿「剧本」能力的你在逐火之蛾的重要性还要超过我本人，我不可能让你前往那样危险的地方。”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约等于将阿波尼亚软禁在总部，不过少女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反而心中暗暗生出一丝欣喜。 至于原因？ ‘以后就用这个理由来让怪物先生带我出去约会好了。’ 被恶龙时刻垂涎的公主殿下，自然也只能由武力值远超恶龙的勇者带离城堡。 阿波尼亚确信，只要稍微和白陌提及自己的处境，心生怜爱的他必然会经常带她出门游玩。 塞西莉娅对此也无法说些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会比跟在白陌身边更加安全。 当然，表面上少女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圣洁模样。 这幅庄重与舍己为人的悲悯，强烈到让说出上面那句话的塞西莉娅，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头。 然而黄昏街那边确实是个大问题，她思索片刻后，说：“既然如此，就让樱过去一趟吧。” 作为天生的杀手，樱很适合这类潜入的工作。 而以她的实力，也可以在潜入失败后转进无双路线。 “仅仅只有樱一人是不够的。” 同为拥有人妻气质的两人，如果说塞西莉娅在言行举止间还会流露出一丝属于少女的羞涩，那阿波尼亚已然是那结成熟透的硕果。 如果能被这两人同时服侍一夜，怕是减寿十年都心甘情愿。 阿波尼亚温声说：“千劫或许能以镇压的形式带回总部，维尔薇却无法用单纯的暴力使其屈服。” 简而言之，樱嘴笨，说服不了人家，反而有可能被那个大魔术师忽悠。 “确实......”执政官小姐有些头疼，光凭那些层出不穷的「对塞西莉娅武装」，就能看出维尔薇到底是怎样的性格。 “所以还需要一位拥有相当人格魅力的人与樱一同前往，而这个人，还需要具备一定的实力与语言组织能力。” “嘿呀！我好像听到刚刚有人有提到我♪～” 欢快的声音从门口那边传来，办公室内的两人侧目看去，就看到粉色调的长耳妖精正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有任务？” 站在她身边的，则是她们才提到的另外一人。 ...... 将时间稍微提前—— 明明是同色调的两人，樱与爱莉希雅却相差甚远。 纯美无暇的甜心与干净利落的暗杀者，给人的第一印象却也是同样深刻。 身为毒蛹的王牌，樱的工作一直都很忙碌。 穆大陆表面上看似一片祥和，各种奏乐各种舞。 可在暗地里，一直都有无数偏居一偶的魑魅魍魉试图通过各种手段扩张自己的权力，拓展自己的业务；亦或是利用所谓的民意来挟持高层，逼迫他们不得不同意某些事情。 这些都是毒蛹需要负责的。 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树木生长的越壮硕，根茎扎的就越深。 而毒蛹，就是逐火之蛾的影与根。 即使在总部，他们的存在也是机密中的机密。 至少明面上，逐火之蛾要向人们展现出自己积极阳光的一面，而不是心狠手辣的另一面。 爱莉希雅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才会以她的方式来与这些暗中的英雄们相处。 比如无论是哪一位毒蛹成员，在任务结束返回总部时，都会受到妖精小姐热情且真诚的迎接。 因此，当执行完任务的樱一下飞机，就受到了这位自称是自己姐妹的女孩的热情招待。 “樱你看！你也是粉色头发，我也是粉色头发！我们的耳朵还都是尖尖的，这不就是姐妹之间的象征吗？” “狐狸耳朵和神话妖精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刚下飞机的樱有些困扰地看向双眼时不时向上瞥的爱莉希雅，不留痕迹地护住自己的两只狐狸耳朵。 两年前在Mei博士的实验室与白陌发生深入浅出的交流后，她一直都有很好地保护这对骑樱之缰绳。 “我也可以让你摸一摸我的呀！作为交换，樱，让我摸一摸你的耳朵好不好？”妖精小姐不依不饶，卖萌打滚，努力撒娇。 “抱歉，请恕我拒绝。” “嗯哼～真是遗憾呢，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哒♪！” 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站在原地的樱看向将拳头放在胸口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妖精小姐，没有一点客气意味地想到。 少女是知道爱莉希雅与自家夫君之间那极其复杂且凌乱的关系的，对于这件事，她直到现在都不怎么开心。 同为出生在中世纪的女性，樱与弥赛娅的观念并不相同。 这与二者相遇的时间有关，无论是卡莲还是弥赛娅，她们在与白陌初次见面时，他都已经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强者。 面对这样的他，生活在那样年代的她们会不自觉地将自己放在弱势的群体，诞生出较为柔和的想法。 樱不一样，她是见到过白陌柔弱的一面的。 自从她十二岁时在河边将身受重伤的白陌捡回家里，他们一直在一起成长一起变强。 无论他登临时空之神座成为八重神，还是在长空市苏醒后成为天命的S级骑士，亦或是如今冷淡温柔的白妈妈，樱都能在他身上捕捉到过往的碎片。 再加上两人本就是拜堂成亲的正统夫妻，与原本就存在的弑杀恋人级病娇潜力，这就让少女在心里不知不觉间产生相当程度的占有欲。 樱曾经说过，她能接受自己的妹妹与自己一同服侍丈夫，弥赛娅关系特殊所以能算半个。 至于其他人，那就是试图闯入她领域的入侵者。 爱莉希雅就是这样的存在，理论上，樱早就应该对她采取多种多样的限制措施。 可奇怪的是，无论如何，少女就是无法对身为黄毛角色的爱莉希雅产生怨念，即使知道她平均三天就会光顾某人的房间也是一样。 这就是粉色妖精小姐的魅力，无论是谁，都无法讨厌这位时刻将真我展现在每一个人眼前的热情女孩。 因此，樱也只得由她去了。 在回归总部后，樱首先要去的，是塞西莉娅的办公室。 她在这次的任务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需要向她汇报一下。 “去塞西莉娅那里？”走在前面的妖精小姐背着双手，用绷直双腿的机器人步伐晃晃悠悠地向前行走：“那我和樱一起去好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这是因为你将工作通通丢给了身为副官的哈撒卡小姐。 狐耳少女淡然地在心里吐槽，对于她这个习惯，铃偶尔会说姐姐大人越来越闷骚，结果就是换来自家姐姐不轻不重地拍打。 爱莉希雅对樱的沉默丝毫不以为意，叽叽喳喳地说：“这个时间阿波尼亚应该也在塞西莉娅那边～樱，你听说了吗？在从酆都回来后，阿波尼亚完全变了一个人哦！” 没听说，也不感兴趣。 御神巫女默默想到，她当然认识那个偶尔来家里蹭饭的漂亮女孩，也看得出她看向自家夫君时眉眼间的柔情似水含情脉脉。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烦闷，眉宇间也变得愈发淡漠。 樱对白陌有信心，但对那些喜欢他的少女们没有信心。 “樱你真是冷淡呢，不过这样的樱人家也好喜欢！” 明明走在前面却一直偷偷观察她的爱莉希雅顿时双眼放光，她以着地的单脚为轴心，芭蕾舞般旋转至樱的身边，狠狠地抱住了她的手臂。 由于二者的前置装甲具都具有相当的规模，在这一动作中，妖精小姐的正面与狐耳少女的侧边狠狠地撞击在一起，Q弹挤压出让人感慨的美好景象。 然后她说：“但樱你应该不知道吧？之前阿陌也一直待在酆都那边呦！大概是一个星期前去的？说是要弄一些好吃的果子呢♪～”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狐耳少女眯起超变手术后由蓝转紫的眼，她这次的任务横跨大洋深入亚洲中部，花费的时间长达半个月，自然不清楚这一星期里发生的事情。 ——等一下！一个星期，笨蛋白陌与阿波尼亚独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奇奇怪怪的字符在少女脑中自动排列成型，各种各样孤男寡女一个星期中会做的事情呈现在她的眼前。 樱猛地看向爱莉希雅，发现她依旧满脸幸福地眯眼搂住自己手臂贴贴，就连嘴巴都猫成可爱的ω型。 ——这家伙在装傻！她刚刚绝对是故意的！ 少女立刻得出这样的结论，可让她悲哀的，明明对方都已经摆出这样的棋局，自己却也只能一脚踏进去。 很快，两人就一前一后来到最高执政官的办公室，看到了站在塞西莉娅面前，由内到外彻底染上白陌味道的阿波尼亚。 然后——— 门口的科斯魔颇为尴尬地看着面前的感应门自顾自打开，露出坐在落地窗旁办公桌后扶额叹息的塞西莉娅，与分别占据房间左右两极，针锋相对的阿波尼亚与樱。 以及坐在沙发上不断向双方呐喊助威，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爱莉希雅。 ‘大抵，是要打起来了。’ 少年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以上字眼。 第六章·「小白喵与菲莉丝喵」 白陌——不，小白喵现在微妙的有些头疼。 他之所以会变身成猫猫的模样，为的就是方便与菲莉丝喵一道行动潜入玛基博士位于黄昏街的基地研究所。 为此，他甚至出手消除掉两人的气息。 无论以谁的角度来看，他们都是两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 小白喵没有直接启用大范围感知，探测这种东西是相互的。 突如其来的侦查极有可能激起对方的激烈反弹，就像妹纸会对注视自己奈子的视线有强烈反应。 计划进展的也还算顺利，明明潜入黄昏街东部至今已经过去数个小时，依旧完全没有人将他们当做是异物来看。 小猫咪辣么辣么可爱，他们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对吧？ 哦，双眼发绿试图将他们抓住当储备粮的另算。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外部矛盾已经依靠变身来解决，内部反而出现了罗乱。 帕朵菲莉丝这家伙也不知道戳到了什么开关，自从小白喵出现后，就一直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只要小白喵稍微一不注意，同样化身猫猫的菲莉丝喵就会像看到精排的狗狗那般猛扑上来。 纵使经过无数次教训，依旧完全没有一丝悔改的迹象。 就在刚刚，两喵根据她的记忆前往玛基研究所时，这家伙还堂而皇之地用自己的尾巴缠住小白喵毛茸茸的大尾巴，嘴里发出的奇怪叫声还惊动了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家伙（光月）。 之所以能确定不是什么善茬，倒不是说那个男人对菲莉丝喵和小白喵这样人畜无害的猫猫心生杀意并试图付之于行动。 黄昏街都这个德行了，想要抓只猫猫当做储备粮其实还在情理之中。 不是所有人都是衣食无忧的强者，绝大部分的弱者只能匍匐在暗无天日的犄角旮旯中等待消亡。 能确定光月是坏人，主要是根据他周身索绕的，无数亡者逝去时的怨念。 根据小白喵获得地藏御魂后对灵魂的研究，基于躯体与精神交织而成的灵魂会在人类死亡后消散。 可如果人在死亡前遭受到极大的痛苦，在死去时，灵魂虽然依旧会消散，畸变延伸出的某些东西就会依附在将自己变成这样的人或物身上。 如果是气血与精神弱小的存在，就会在这些怨念的干扰下变得愈发憔悴，最后亡于非命。 可假若气魄与躯体足够强大，那他们不仅能将怨念镇压，还能反过头来将其利用作为自己继续变强的踏脚石。 这就好比《水浒传》中，天伤星行者套装中的那对戒刀在原主人头陀的手中日夜低鸣，可到了天伤星武松手中，它们反而化作他最尖锐的利器。 这也是古代会流传有「妖刀」、「鬼神」之说的由来。 光月则属于介于二者之间的那一类型，他身上与刀上虽说怨念滔天，自身受到的影响却只有不断放大的杀意与逐渐趋向混乱混沌的意志精神。 简单的来说，我疯了，也变强了。 所以在光月试图对菲莉丝动手后，小白喵一反常态地直接斩下他的头颅，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出手教训一顿了事。 除恶务尽，务必要尽。 当然，对小白喵来说，这种程度的故事插曲都不会塞到记忆的最边角。 在前往黄昏街的途中，菲莉丝已经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知道的黄昏街情报，包括那占据最大势力的四天王悉数告知。 这也是小白喵没有拒绝让她贴贴的主要理由，人家又是陪你前往九死一生之地又是配合无比，自己也不是妹纸没有那么娇贵，让人家菲莉丝喵蹭一蹭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吧？反正变回人来就正常了。 变回人后真的会正常吗？ 至少现在的小白喵是这么想的。 “喵（走吧，应该快要到你说的地方了）~” 抖了抖耳朵，小白喵小声地喵叫起来。 “喵（咕嘿嘿，小白喵，咱的小白喵，可爱捏，快和咱贴贴）~” 不为所动。 “喵（麻烦，抓紧我）！” 小白喵翻了个白眼，他尾巴用力，将菲莉丝喵整只猫甩到自己的后背上，四肢着地，驮着她向基地跑去。 用的是与正常猫猫无二的速度，与监控布置频率远超天朝以此规避犯罪的穆大陆不同，黄昏街这边虽说监控稀缺，但谁也保不准会不会在你行进的途中刚好出现一个，而这个监控却又刚好将你超速行驶的画面记录下来。 到那时，潜入就要变成潜入（无双）了。 “真是的......爷爷都说了就在这附近的，怎么还是没有看到呢？” 不过还没走两步，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与抱怨声，就让小白喵警惕地伸直四肢。 他驮着背后的菲莉丝喵一个闪身跑到巷尾的角落，借拐角隐藏好自己的身体后才微微探头，用那双和如今猫猫外形无比匹配的异色眼眸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那是一位身穿点墨的白色羽裳，约一米六出头的年轻女孩，容貌十分娇俏可爱，拥有处于青春少女的明媚与年轻，戴着头戴式的耳麦，一头及腰的白色秀发束成高马尾，雪白的脸庞上荡漾着健康的红晕，澄空般湛蓝的眼眸亮若点漆。 少女此时正站在小巷中仅存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她温柔地包裹其中，映的那束发的黑曜石公主发誓闪闪发亮。 小白喵颇为惊讶地看向正四处张望的少女，他认识那个女孩。 ——那是阿雅，数年前跟随玛基博士一同逃离逐火之蛾的阿雅。 或者说，是披上阿雅皮的，某个人。 说到这里，首先要提及一下什么叫做「意识映射」。 正如其字面意义，意识映射可以通过某种特殊的装备，将使用者的意识投影到其他生命体的体内，进而支配对方的身体。 听起来是不是很牛哔？ 实际上也确实是很牛哔，如果不是该装置拥有「被意识映射的生命体只要稍微反抗，投影者的精神便会陷入极端的混乱」这一缺点。 没错，即使你将自身的意志投影在实验用的小白鼠身上，只要对方察觉到异样，一瞬间，你的意识就会遭到难以想象的重创。 也因如此，该技术自诞生于玛基博士之手以来，就一直被束之高阁。 虽说当初最高议会看上意识映射的潜力，可在他们投入大量资金却毫无进展后，便也慢慢放弃掉在这方面的想法。 映射终归只是映射，不是像大蛇丸那般的转移意识与灵魂，无法让人长生不老。 不过根据事后调查，这都是玛基博士蓄意为之。 他只是用该技术的发展前景来欺骗最高议会，进而从他们那里骗取大笔经费用作自己的研究。 资本家一生之敌了属于是。 至于逐火之蛾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还要追溯到当初玛基博士叛逃的时间段。 在当时，玛基博士的叛逃惊动了包括塞西莉娅在内的许多人。 因为在缉查队打开玛基实验室隐藏极深的暗门时，发现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 地下室中，几百名白发少女正沉眠在与之数量匹配的柱形培养舱体中。 她们的身躯多种多样，而她们的模样，却都与弥赛娅的表妹「阿雅」完全一致。 在舱体的下方，有刻录下她们所属的编号。 从最开始的K001，到最后，也是唯一空空如也的K423舱体。 ——克隆技术。 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以上的字眼。 在前文明，克隆技术其实并不怎么稀奇，梅比乌斯就经常用克隆出来的肢体，给自己实验过后千疮百孔的身体换上。 但那是肢体，而非整体。 换言之，一直出现在白陌等人面前的阿雅绝非本人，而是玛基博士制作出的复制人阿雅编号K423。 在之后的调查中也证明了这点，真正的阿雅早已在某次崩坏的余波中死去。 现在的阿雅，不过是玛基博士制作出来，用其拥有的时间系能力「时砾逐光」骗取最高议会资金的傀儡。 而这个办法，就是让其他人使用意识映射装置，将自身的意志投射至复制体阿雅的体内，借以营造出其生龙活虎的假象。 也因如此，阿雅在时间操控方面的能力才一直没有进步过。 因为她使用的身体本身就是催熟后的速成产物，是类似于御坂妹妹的量产品。 正因为是无自我的复制体，所以才能使用意识映射而不出意外。 为了骗取实验经费，玛基博士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这也是阿雅当初跟随玛基博士一起离开后，弥赛娅对此无动于衷的主要原因。 她不是她真正的表妹，她没有对此上心的必要。 否则的话，哪怕天涯海角，弥赛娅也会找到那个胆敢绑架自己表妹的人渣。 那么问题来了：玛基博士不惜如此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答案是不知道，他在离开逐火之蛾时有进行过全方位高精度大范围的资料抹除，即使缉查队拼尽全力还原，最终也只是拼凑出「ProjectSirin」，既「西琳计划」四个字。 除此以外，别无收获。 话虽如此，小白喵依旧不认为阿雅——披甲阿雅的那个家伙是什么无可救药的坏蛋。 他姑且也与那个性格颇为强气的女孩相处过一段时间，完全没有发现她有对其他人生出过什么坏心思。 但对方隶属于玛基博士手下这点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小白喵准备蹲在草丛里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借以决定要不要出现在对方面前。 他现在无法确定对方在玛基博士心中的地位如何，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拥有什么特殊的沟通渠道。 威光是万能不是全能，律令需要通过言灵来释放。 万一阿雅在这之前意识到异常，即使事后捕捉到对方，小白喵的潜行依旧功亏一篑。 “诶？人呢？” 站在路灯下的阿雅有些奇怪地挠了挠用黑色公主发卡梳起来的白色高马尾，她听爷爷，也就是玛基博士说今天又有一位想要成为融合战士的志愿者会在这附近徘徊，所以让自己出来接他回去。 可找寻半天，却完全没有发现一丝踪迹。 其实玛基博士让阿雅寻找的那个超变手术志愿者就是光月，这不明不白死去的蠢蛋至死也不明白，他去的那个酒馆就是玛基博士在黄昏街的据点之一。 那个老绅士也是他根据他人基因克隆出来的躯体，这样的躯体在黄昏街的各个据点均有布置。 如有必要时，玛基就会使用意识映射降临到对方的体内接管行动。 比如今天，他降临的目的就是让光月这个顶级的崩坏能适应者心甘情愿地忽悠到自己的基地与手术台上，届时这家伙自是插翅也南飞。 为避免到嘴的鸭子飞了，他还派出阿雅来到光月的必经之路上。 遗憾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想不到，实力堪比后文明A级女武神的「阎魔」光月居然会因为对一只可爱的棕色猫猫心生杀意，从而被另外一只更加可爱的白色猫猫一击毙命。 就连尸体与武器都被小白喵收入体内的世界泡中分解，最终化为一缕缕纯粹的崩坏能。 说道世界泡内部，在十几天前，伪天神道就已经与洗涤灵魂后的Ely合为一体。 二者的匹配相当完美，几乎到达了灵肉合一的地步。 获得新躯体的Ely也充分发挥伪天神道的变形功能，白天在逐火之蛾上蹿下跳和苍玄丹朱等人搞恶作剧，晚上就变成英桀少女们去和白妈妈玩游戏。 残念的是，除去第一次变身成为爱莉希雅突袭成功大口喝粥，之后的每次都被一脸冷淡的白妈妈一脚踹出房间，只能可怜兮兮地蹲在走廊听声辨位。 位是体位的位。 不过伴随时间的推移，Ely也慢慢从白妈妈女儿的地位更改为如今的攻略未遂，这从她的称呼更改为如今的「阿陌」就能看出来。 Ely是了解白陌的性格的，之前开玩笑似的玩玩还好，如果真的坐实这样的关系，那自己必然会和某个倒Mei蛋一样被他拒之门外。 当然这只是表面理由，真正的理由是欢乐猫客严打，光影酱不得不放弃掉这条特别的路线。 只能说是皂化弄人（叹息）。 第六章·「阿波尼亚:为什么非要有人想要吃独食呢?」 副标题∶大家一起加入后宫不行吗？ 科斯魔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这不是那种开玩笑似的玩梗，他真的认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圣洁空灵的修女与冷漠刺骨的杀手此时正针锋相对地释放出自己的气势，淡金与樱粉构成的两仪之型在房间内激突流转，稍有不慎就能将整个办公室彻底炸飞。 科斯魔忽然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黛丝多比娅曾和他说过，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在物理方面都是傻憨憨铁废物，也就她能凭借念动力有所作为。 然而环绕在阿波尼亚身边劈啪作响的金色雷霆正告诉他，或许会有些吃力，对方物理解决掉自己绝对不难。 ——所以说绝对不能听信他人的一念之词，即使对方是和蔼可亲的好人。 就这样，处在成长期的少年又学到一样东西。 科斯魔将视线放在与阿波尼亚对峙的另外一人身上，然后自信心再一次遭受到打击。 ——如果对方拔出腰间淡蓝色调的武士长刀，自己会在刹那间人头落地！ 这是这幅融合了毗湿奴基因的身体，反馈给他的本能。 ‘其实这还好啦！’ 少年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到。 秒杀也是分等级的，至少狐耳少女给他的感觉，远远不如被夜摩天占据身体时直面天火劫灭天火出鞘的战栗与绝望，那是仅凭借气势就能将夜摩天吓到退出崩落状态的世界终极。 ‘只要自己努力，会有机会超过她们的。’ 眼神一凝，科斯魔再度坚固自己的决心。 白陌和他说过，他的潜力是无穷的。 少年不相信自己，但他相信那个相信自己的男人。 他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想到这里，科斯魔移动视线，将目光投向站在身边的Hua。 看到她依旧一脸淡定地站在那里，心中不禁有些佩服。 ‘Hua的实力明明比自己还弱一些，却依然能在这样的冲突下面不改色。’ ‘这就是总部精英的意志力吗？自己果然还有许多要学的呢。’ ...... Hua有些奇怪，她不理解为什么面前这两人会这样剑拔弩张。 作为常驻总部的一员，少女自然知晓阿波尼亚在外形的改变，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太虚剑气的本质为「变化」与「延伸」，在抵达无尘之境后，习得者会选择向合适自己的状态延伸。 曾经的白陌就是延伸至破坏之领域，借以增强黄昏的破坏力。 Hua则延伸到虚无朦胧的意识灵魂之领域，这不仅让她在举手投足间弥漫着一股超脱凡俗、得道升仙的缥缈气息，还让她的双眼能够观测到人们的精神海洋。 她看得出，虽说有些微妙的变化，阿波尼亚的本质依旧是那个总来家里蹭饭的阿波妮娅。 嗯，Hua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将白陌的家当做是自己的家了，潜移默化真的是一个很恐怖的效应。 ‘那她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呢？’ 想到这里，女孩的目光转移到坐在沙发上，分别给两边握拳加油打气的妖精小姐身上，了然点头。 在Hua的心里，爱莉希雅一直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 她强大、真诚、热情、友善、纯美，几乎所有人类拥有的善面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 然而这并不代表对方就非要至善至美纯洁无瑕，至少就搞事情方面，梅比乌斯已经被她搞的三天两头就要人为崩落一次。 以至于总部内经常有人打赌，赌蛇蛇下一次炸毛是什么时候。 所以她确信，这两人会之所以在顶头上司的办公室里对峙，其中绝对有爱莉希雅的一份功劳。 ——诶？不知不觉间，我们竟然已经习惯融合战士处在人为崩落下的姿态了吗？ Hua有些奇怪地眨眨眼，现在想起梅比乌斯人为崩落后的模样，她除了担忧对方会把自己抓到实验室外，居然会生出一种奇怪的啼笑皆非感。 人对不了解的东西总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癔症与幻想，会害怕会担忧对方的不可控性进而本能疏远。 可由于爱莉希雅的胡闹，不知何时，人们对崩落状态下融合战士的恐惧逐渐消弭。 从之前的「滑落崩坏深渊的怪物」转变为「一种增强实力的可控形态」，对非人状态下的融合战士也不再那么排斥。 既然如此，那么问题来了： 爱莉希雅会不会正是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想让人们不再排斥崩落状态下的融合战士，才会三天两头地挑逗梅比乌斯让她暴走呢？ ‘难道说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吗？爱莉希雅前辈！’ 自顾自在脑内玩起JOJO梗的Hua上前一步，若无其事地通过金粉激突碰撞的二色战场，走到办公桌前敬礼：“塞西莉娅执政官，我将科斯魔来带来了。” 果然，爱莉希雅前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呀！这不是阿华吗？让我康康最近发育如何？” 如果不这么恶趣味就更好了。 头顶奶盖的女孩一边叹息，一边阻止妖精小姐试图深入衣领图谋不轨的小手。 “师父说过，女孩子的月匈不能让人随便碰，同性也不行。” 虽然说这话时的白陌正在给女孩的前置装甲活血化瘀，但Hua还是有好好记住这句话的。 其他人不能碰，但师父可以。 这样的思想，在数年的潜移默化中，成为女孩的又一个常识。 ‘怎么会？！’ 站在门口处的科斯魔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Hua闲庭信步般地穿过金粉交织的一线，抵达塞西莉娅的面前。 即使是在女孩经过时，那两人也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交界处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连大道都要磨灭了。 在这样的状态下，比末法级的他鶸上不止一筹的Hua居然能毫发无损地穿越过去。 她举手投足间的一举一动就仿佛那暗合天道的修真之人，每一次动作都掐好处在二者争锋的盲区，如高山流水般柔顺丝滑。 说实话，有点、不，是相当可怕。 少年一直以来信奉的都是强度至上，他遇到的敌人也都是力大飞砖。 四两拨千斤，但拨这千斤的前提，是你有这四两。 科斯魔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拥有这四两的人了，即使遇到，那也是同样力大飞砖的类型，这让他几乎忘记掉所谓的「技巧」为何物。 就比如现在，如果他想要走到塞西莉娅面前，能做的也只有暴力开路一途。 ‘仔细想想，那位樱发姐姐体内的能量波动没有超过自己太多，能秒杀自己，大概也要归功于那些技巧。” 就以硬性条件而言，比起天赋异禀且BUFF一堆的天命救世主弥赛娅，融合单一崩坏兽基因的樱连科斯魔都不如。 可她仍然能在模拟战斗落败前的最后一秒都给予弥赛娅足以致命的威胁，靠的就是至高的武道境界，与同样抵达无尘之境后延伸至时空领域的太虚剑心决。 刹那一刀，万象无明。 啊，樱现在处在的阶段是仅次于太虚剑心的明镜之境，上文的意思是她的能力是在抵达无尘之境时出现的。 遗憾的是，习得太虚剑气的人中，唯有Hua能在这一道上走向巅峰。 其他人毕竟属于带技拜师，初始点数就已不纯，现实中又不能洗点。 ...... 澄湖般清澈的美丽眼眸倒映出房间中纷乱的光影，塞西莉娅头痛欲裂。 科斯魔是她在二十分钟前派Hua去梅比乌斯那里接回来的。 白陌一行人回归总部至今已经过去三天，在这三天里，对注射麻药的科斯魔而言或许只是睡上一觉。 可时刻通过某种手段监视梅比乌斯实验室的塞西莉娅知道，那条疯蛇到底对这只擅自逃跑的实验室小白鼠做出了怎样的报复。 蛇是记仇的生物，如果不是顾及到白陌，现在的科斯魔已经被拆解成上百个供她研究的培养皿了。 只是塞西莉娅怎么也没想到，在她派Hua去接人的二十分钟，办公室就能发展出如此惨烈的修罗战场。 大抵是樱平时的沉默寡言带来的印象，她居然错误地认为这位御神巫女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小女人性格，认为只要是白陌的后宫成员，她就会没由来地全盘接受。 在外人看来，樱或许是隶属于逐火之蛾的下属。 实际上，塞西莉娅与樱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合作。 塞西莉娅会摆平一切逐火之蛾内部对白陌的不利元素，而樱则充当她手中的利刃，为她斩断一切来犯之敌。 这是她们在最高议会派人袭击白陌后达成的协议，同时也是狐耳少女工作愈发忙碌的主要原因。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樱并不介意双手染满血腥。 再一结合樱之前长达半个月的任务与获得情报的时间差。 ——绝对是她在搞事情！ 想到这里，塞西莉娅恶狠狠地瞪向面前某只正试图与Hua贴贴的粉毛拉拉肥。 这件事说和她没关系，那傻子都不会相信。 可你说她真的有什么恶意，那必然也算不上。 爱莉希雅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而且如果真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她也必然会出面插科打诨胡搅蛮缠阻止两人。 这也是她会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 才、才不是想要围观修罗场呢！ 樱现在很气恼，她明白白陌的性格，如果没有采取什么特别的手段，那个诸神座级别的魂钢直男是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戴绿帽的。 樱作为崩坏能适应者的能力是细致入微的感知与观察力，还未成为融合战士之前，她就凭借这项能力察觉到塞西莉娅的本质与白陌极其相近，进而推断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在成为融合战士后，这份感知更是被放大到了极致。 而她剑心决延伸的路线又是与八重神同出一撤的时与空，这让她在看到阿波尼亚的第一眼，就看到她在酆都的七天七夜里究竟是怎样通过各种手法来勾引白陌的。 樱无法想象，明明是圣怜高洁端庄的修女，阿波尼亚为何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神职者之耻！绝对是神职者之耻！ 同为神职者的御神巫女柳眉倒竖义愤填膺，随随便便就把「自己也做类似的事情」这件事抛到一边。 双标可耻，却有用。 您说对吧？斗罗位面的海神兼修罗神大人？ ...... 将狐耳少女眼底的无名怒火尽收眼底，阿波尼亚眉眼柔和。 作为侍奉同一位神明（白陌）的巫女与修女，阿波尼亚本来是应该与樱搞好关系的。 爱莉希雅能让樱自然而然地接受自己，圣洁气质点满的阿波尼亚同样也可以。 然而她却不想这样做。 究其原因，还是她看不惯樱的作为。 作为侍奉神明的神职者，阿波尼亚认为樱不应该用凡间的庸俗道理来束缚神明，不应该用伦理与道德去束缚吾等唯一的篝火与光明。 在阿波尼亚眼中，这无疑是极其自私的举动。 光是大家的，作为神职人员的我们应该做的绝非牵扯其精力的勾心斗角，而是待太阳落山后化作他休息的港湾，给予他无限的支持。 对于这点，阿波尼亚认为弥赛娅与爱莉希雅做的就很好。 不仅时刻用自己的方法为白陌减♀缓♂压♀力♂，同时还一直努力想要跟上他的步伐。 最关键的，是她们从未想过要束缚住他。 所以阿波尼亚才会站在这里与樱对峙。 不过她也知道，她们两人是打不起来的。 就算不提坐在那里的塞西莉娅与正在对Hua上下其手的爱莉希雅，如果她们真打起来，爆发出的波动瞬间会让正在食堂办公室中逗弄小格蕾修摸摸头举高高的白陌赶来这里。 到时候该怎么说？ 两个女人为了争你打起来了？ 阿波尼亚不想给白陌添麻烦，可她也要向樱展示出自己的立场，想要让樱的爱人尽情释放自我的立场，不想让常理与道德束缚住樱的爱人的立场。 真是个恶女呢，这可是比戴帽子还要更加恶劣啊（笑）。 说起来，为什么明明是危机四伏的崩坏试炼，我们反而却在这里谈情说爱呢？......啊，原来如此，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啊。 阿波尼亚思索片刻，得出答案。 正因为有他在，原本在崩坏蹂躏中绝望疯狂的文明才会积极向上，乃至于让我生出‘即使在对抗崩坏外稍微勾心斗角一下也无妨’的心理。 怪物先生，您真是一位不可思议的存在。 可明明您是这样的不可思议，眼前的狐狸女人居然还想要凭借区区正妻之名将您束缚在手中？ 呵！肤浅！太肤浅了！ 大家一起加入后宫不行吗？ 第七章·「阿雅:小白!你是小白吗?」 作为世人公认的罪恶之街，黄昏街的夜景别有一番美感。 虽不及大都市的灯红酒绿霓虹万千，干净清澈的夜空下荧火闪烁，静谧的蝉鸣声与大街小巷中偶尔传来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颇具艺术感的画卷。 在附近寻找半晌后，阿雅终归还是没有找到光月的蛛丝马迹。 她嘟嘟嘴，四下看看后双眼一亮，啪塔啪塔跑到某个被纵横交错的瓦砾废墟中抱膝蹲下。 接着用身边的碎石、瓦砾与残木遮挡住自己苗条的身影后，用那双蓝宝石般剔透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条通往基地的必经之路上，明显是要坐在这里死等。 蠢萌蠢萌的。 躲在暗处的小白喵眨巴眨巴大眼睛，他等待片刻，发现阿雅完全没有返回基地的意思后，迈开轻盈的脚步向小巷的更深处走去。 既然对方没有返回基地的打算，那他也就不和她在这里耗了。 反正菲莉丝喵也知道地方在哪，询问她和她一起就好。 谁曾想，大抵是缠在菲莉丝喵身上的尾巴在转身的过程中摩擦到某些微妙的地方，被小白喵背在背上的菲莉丝喵忽然发出一声萌萌的‘喵呜～’叫声。 这声猫叫在幽暗僻静的小巷中何其显眼，就仿佛COCTRPG中投掷出1d100=100的潜行大失败，整个一AI高闪闪光弹。 “是谁？！” 蹲在角落里的阿雅立刻起身，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拦到小白喵与菲莉丝喵的面前。 “喵～” 蹲在地上的小白喵有些好奇地仰视面前的少女，方才他有感知到时间流动的畸变，这正是源于阿雅的能力「时砾逐光」，以自身为基准，加速半径三米内的时间流逝。 当初他还有将持有时间系能力的阿雅作为观察对象，试图借以洞悉虚数之树的时间机制。 遗憾的是，由于阿雅的能力在半年里未有一丝进步的迹象，他也就慢慢放弃掉这件事情。 不过在玛基博士叛逃，实验室真相大白后他才明白，这是作为复制品与生俱来的缺陷，是先天的决定性不足。 可方才他有感知到，阿雅的能力明显突破了之前的壁垒，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 “喵（这是为什么呢）？” 小白喵歪头思索片刻后，探出小爪搭在阿雅包裹紫色丝袜的，富有青春少女美感的纤细小腿上，发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探查起她的身体来。 这就是作为猫猫的好处，很少会有人对可爱的猫猫生出戒心。 比如现在的阿雅就怔怔地低头看向背着菲莉丝喵的小白喵，好看的卡姿兰黛大眼睛逐渐失去焦距，纤弱的身体亦是微微颤抖。 “喵（原来如此）~” 万物归一者的力量很快将少女结构的解析传递回小白喵的脑中，他放下爪子，有些惊叹。 小白喵以前是有检查过阿雅身体内部结构的，不过由于当年第一额定功率的生命目录还未晋级成为如今的万物归一者，外加阿雅的能力就是时间加速可以自我催生，结果导致他忽略掉这幅身体中的异样。 而大概是玛基博士的科学技术在离开逐火之蛾后的这几年里有所进步，现在的阿雅身体完全看不出催生的迹象，健康的简直能一拳打死一头崩坏帝王。 这样的话，操纵时间的能力会进步倒也情有可原。 “喵（正常点，有人在呢）~” 小白喵抬起头，向背上的菲莉丝喵叫唤一声。 在这时，菲莉丝喵也从之前的痴猫状态中苏醒过来。 却没想到，这家伙一看到站在两人面前的阿雅，浑身上下的毛发立刻炸裂到堪比豪猪。 “喵！！！” 她在发出一声尖利的，蕴含惊恐意味的叫声后一转身，以令人望尘莫及的速度消失在小巷深处。 转瞬间，小巷中仅剩下阿雅与小白喵这一人一猫。 “喵喵喵？” 见自己的伙伴如此失态，小白喵有些无奈地扶额叹息。 可他也不能丢下菲莉丝喵一个人不管，因此，他颇有礼貌地向阿雅甩甩尾巴后，转身向小巷深处跑去。 然而还没走两步，腰腹处传来的温暖与失重感就让小白喵诧异地回过头。 映入这样的他的眼中的，正是那不断放大的柰子与温暖的怀抱，还有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小白？是你吗小白？我是阿雅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也就在这时，被阿雅搂在怀里的白陌才终于想起来，之前自己为何会看那只出现在窗外的白色猫猫如此眼熟。 当年他与阿雅相遇的契机，是一直濒临死亡的白色猫咪。 那只被阿雅称之为「小白」的猫咪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而让自家铲屎官难过，所以离家出走，之后顺着味道来到白陌负责的第一食堂。 最终在酒足饭饱后，满意地在白陌怀中合上双眼。 而先前那只出现在自家别墅外，引领白陌找到帕朵菲莉丝的白色猫猫，与当年死在他怀里的小白不说是一模一样吧，也只能说是完全一致。 正因如此，以小白为参考模拟出如今姿态的小白喵，会被阿雅误认为是小白理所当然。 可这样的话，出现在别墅外的那只猫猫究竟是何方神圣？ 答案是不知道，至少现在的小白喵不知道。 因为他正被阿雅死死闷在胸前那对不用挤也有沟的罪恶里，飞速前往玛基博士在黄昏街经营许久的大本营。 什么？要接光月？ 那是谁？不认识的孩子呢～ ...... 数分钟后，阿雅就抱着她心心念念的小白喵来到一处颇为空旷的废弃广场。 原本这趟旅程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可想而知这姑娘到底急迫到什么程度，乃至于连时砾逐光的力量都动用了。 以隐蔽和安全等角度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建造在地表之下要更加符合的，这也是人防工程选在地下的主要原因。 玛基博士的基地亦是如此，阿雅抱着小白喵风一般闯进废弃广场边缘的破烂电话亭，一边叽叽喳喳一边熟练地拨通上面的古典转式电话。 在按下最后一个拨通按钮后，两人的脚下忽然传来震动。 下一刻，他们乘坐的电话亭外形电梯便向地下飞速移动。 “喵～” 小白喵好奇地四下张望起来，抛去这个莫名给人既视感，好吧我是说和《成龙历险记》中龙叔进入十三区无二的基地进入方式，由于电梯四周的玻璃是透明的，因此他可以很轻易地看清地下基地的全貌。 如果用什么来比喻，那就是位于地下的第三新东京市。 黄昏街的特殊性让超巨大地下空间的搭建变为不可能，指不定哪天就有打着同样想法的人一不小心挖到这里。 然而就像当初阿波尼亚利用空之律者核心依托星河之梯制造出的虚数空间那般，这个半独立于地面的特殊空间亦是采用了相似的构造与创造，让人不得不感慨确实是大手笔。 在这时，注意到小白喵好奇眼神的阿雅一边用指肚揉搓他软乎乎的小肚叽，一边说：“小白很好奇这里吗？” “喵（是有点）。”小白喵一爪拍掉阿雅肆意妄为的小手。 “哦哦，好奇呢好奇呢～”阿雅自然听不懂猫猫的语言，不过她的双眼依旧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 接下来，她便滔滔不绝地向小白喵讲述起这几年来的经历，完全不管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机密。 不过全程听下来的小白喵表示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就是逃跑→不断地逃跑→逃到黄昏街→安定下来建造基地。 伴随两人（？）之间的交谈，电梯缓缓停靠在写有EVE006层的楼梯间。 在这时，阿雅也终于将逃跑的部分讲述完毕，内容逐渐偏移至安定下来后的实验：“小白你知道吗？大概半个月前，我就已经在爷爷的帮助下成为第九——” 就在这时，仿佛在故意打断白发少女的话语，干净清爽的声音忽然从两人的左前方传来: “嗨！这不是阿雅吗？你怀里的小家伙看起来超可爱的，有成为本大魔术师逃脱游戏助手的可能性哦！” 阿雅与小白喵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却又在下一瞬间齐齐回过头来。 原因无他，长靴踏在地面上的脚步声，是从姣好声线来源的相反方向连续走来。 如果不是分身能力，那就是提前录音。 但不管怎么说，声音的主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给眼前的这两个小家伙，表演一个微不足道的趣味即兴小魔术。 映入小白喵眼中的，是一位拥有撞色二色短发的，带着明显的赛博朋克机械风格的美丽少女。 以古典棕色为主调的跨越感给人与众不同，露胸式的衣衫称托出那对不下于阿波尼亚的吸睛硕大，显化纤细的腰肢给人以露而不过的朦胧感，特制的金色金属镶嵌头顶礼帽的皮革之内，其内带有齿轮形的眼部轮廓。 下半身的裙摆单独部件，这是极其复古的群类设计，边缘处同样有金属包裹，两个口袋对立两边缝制，穿着黑色的紧身短裤，于小腹部有同样金属的对称图案。 再之下则是交叉的腿环设计，同过膝靴一样继承整体颜色，以多处圆环相扣的装饰呈现出女性的腿部丰满，看上去像个被魅魔附身的近代机械匠。 “维尔薇姐？” 看到她的到来，阿雅几乎本能地抱紧怀里的小白喵后退一大步，勒的他不由得向上猛翻白眼，耷拉下的尾巴亦是一甩一甩。 脑后的枕头柔软不假，但勃颈上传来的阵阵压迫也绝不开玩笑。 “诶？阿雅这样的反应让维尔薇姐很伤心呢！”她围着阿雅转起圈圈，身后由球状关节连带外附的机械圆盘饶有兴致地旋转：“作为补偿，把你怀里的那只小可爱送给我如何？” 是的，这位就是逐火之蛾工程学顾问（原）、黄昏街四天王之一、螺旋工坊最年轻的主人、对塞西莉娅武装的发明者、黄昏纪元的大魔术师、俯瞰群星之人，以及热爱制造「天才小垃圾」的「螺旋」维尔薇！ 根据黄昏街流通的情报，同为四天王的维尔薇与玛基博士本应处在敌对天秤的两端，是机械工程与生物学概念上的死敌。 可实际上，这不过是他们故意营造出的假象。 两人间的合作不说是你好我好亲密无间，那也差不多相当于是同心协力同进同退，就连维尔薇的超变手术都是由玛基博士亲自操刀。 之所以会流传出两人不和的情报，既是在欺骗黄昏街的人们，也是在欺骗逐火之蛾放在这里的暗哨。 近乎所有的罪犯都对统一政权有着极端的反感，他们更喜欢看到群雄割据而非大一统，好在势力的夹缝中获得好处。 而逐火之蛾？假如有人真能以一己之力统合黄昏街，那辉煌盟约战舰第二天就能杀到黄昏街上方搞饱和轰炸。 “喵～” 被埋在阿雅怀里的小白喵奋力探出小脑袋，用那双异色的眼眸细细打量起面前悠哉悠哉的维尔薇。 帕朵有提到过维尔薇拥有好几种不同的相处模式，如果是大魔术师模式就很好相处，专家模式就很难对付，厨师做的菜好吃到难以想象，炼金术师神秘兮兮。 很明显，这是多重人格的症状。 而现在，维尔薇展现出的人格就是大魔术师，算是最好相处的一个人格了。 察觉到小白喵目光的维尔薇信誓旦旦地一挺胸：“你看你看！这小可爱也很喜欢我嘛！稍微借我玩会——摸一摸也没事啦！” 就以尺寸、大小与形状而言，在小白喵的印象中，大概只有阿波尼亚能与维尔薇一较高下。 所以崩坏意志大小姐毁灭前文明真的不是因为逐火十三英桀中的巨ru角色过分的多吗？你看活下来的角色都是平的，比如Hua与执行方舟计划的小格蕾修。 “才不要！”阿雅大声反驳，白色的马尾一抖一抖：“维尔薇姐的话，一定会用小白去做些奇奇怪怪的魔术的！” “不是拿他去做手术啦！是寻找合作者！”大魔术师双手抱胸振振有词：“魔术师的本能告诉我这只小白先生一定是万中无一的魔术奇才，只要有他帮助，我的魔术绝对可以突破只能骗过帕朵的境界，成为响当当的Magic新星！” ‘不好意思，那是帕朵那蠢猫故意装出来骗你的，为的就是从你手里白嫖些有趣的小玩意。’ 正在被美少女们争抢的小白喵默默吐槽。 第七章·「刹那,戒律,与携手」 对峙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假如只有她们几人在，樱与阿波尼亚必然会进行一番相当程度的唇♀枪♀舌♀剑，然后根据具体情况来决定是否需要在场外约个地方大打出手。 她们收手的原因，是科斯魔。 与房间里的其他人不同，科斯魔对她们来说是外人。 自家的事关起门来自家解决，让外人看到那就是丢人现眼。 见到两人缓缓散去如渊如狱的气势，少年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位于世界顶点的女人之间火力全开的针锋相对，这让他心生崇敬的同时暗自猜测究竟是什么，才能让这两人产生如此之大的矛盾。 兵员扩充的名额有限？ 为起争端的下属出头？ 还是类似于华山派剑宗与气宗的，精神感知型与躯体增强型之间的冲突？ 科斯魔猜不出来，但他确信，这必然是某种足以决定逐火之蛾未来走向的理由。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塞西莉娅的声音响起：“科斯魔？” “......” 回过神来的少年在面对含笑望向自己的温婉美人时双颊一红，由于专注于樱与阿波尼亚掀起的修罗战场，他居然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根本目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塞西莉娅面前，恭敬敬礼后，说：“融合战士科斯魔前来报到！” 融合战士？ 惯用手扶在刀柄上的狐耳少女从阿波尼亚身上分出一丝注意力，她可没听说过仅仅个位数里的融合战士中突然冒出来一只野生的科斯魔。 是刚刚通过手术的？ 不，也不像。 成为融合战士后大幅度提升的观察力结合延伸至时空领域的明镜之境，转瞬间将少年内外尽数洞悉。 原来如此。 樱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既然是与自家夫君有关的人物，她自会展示出那份礼节性质的温柔。 ——面前的无德修女除外！ ‘比起原本的轨迹，樱也得到相当程度的成长呢。’ 在狐耳少女面无表情地监视下，阿波尼亚欣慰地想到。 她与樱最根本的矛盾仅仅只是对待某人的态度，除此之外，阿波尼亚是真心实意将樱看做是自己的好友的。 这样的她，自然会为樱的成长感到发自内心的祝福。 太虚剑气与樱的契合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这大概就是古代神州风格功法与极东巫女之间产生的共鸣，二者都是东方文化圈，理解起来自然更加柔顺丝滑。 也许在对阵大型崩坏兽方面，樱的表现并不算完美。 但在对人方面，即使是白陌，也无法小看她超越时空的刹那一刀。 不过他也不需要小看，因为樱的刀刃永远也不会对准他。 反倒是樱在面对他的「刀刃」时两股战战双眼上翻，整个人都处在高耸云端理智丧失。 ‘然而现在的樱，性格比起过去也执拗不少。’ 阿波尼亚微微一叹，第一次怀念起自己看穿命运的能力。 如果这能力还在，她就能看透现在的樱为何会如此执着，然后循循善诱，让她接受自己的思想。 明明你也喜欢他，我也喜欢他，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做好朋友，一起共享他呢？ ‘当然不行！’ 福至心灵般，樱明白了对面的想法。 你见过有谁将自己的丈夫分享出去的吗？ ‘有啊！’ 阿波尼亚抬起那双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手，大大方方地指了指自己。 如果我是怪物先生的妻子，我一定不介意他与各位花鸟风月啸风弄月。 乃至各位一直没有尝试过的大被同眠，我也丝毫不会介意。 阿波尼亚知道，在这几年里，由于顾及到少女们的心情，他每夜都只会与一人深入浅出，而不是结束后转身敲开另外一人的房门。 他认为这样做不好。 然而单独一个人又怎么够他折腾的呢？ 正如阿波尼亚之前计算出的身体素质列表那般，少女知道，至今为止，她的怪物先生都没有得到过满足。 这难道不是很自私吗？饱腹后的你们怀抱挚爱甜甜睡去，却留下他一人彻夜反复无法入眠。 所以在伊甸的别墅时，阿波尼亚才会以格蕾修为借口各种挑衅。 为的，就是让她的所爱能够彻彻底底地解放自我。 于是，少女那三天三夜持续不断的涕鸣声，便响彻在了别墅的各个角落。 这是属于修女小姐的温柔，她是将自己献祭给神明的羔羊，无论神明怎样动刀，她都心神驰往，甘之如殆！ 樱扶在刀柄上的手骤然一僵，专业级的人物可以通过读取面部微表情的形式来参透他人的内心，拥有破格观察力的她也不例外。 面对这样无私奉献自己的阿波尼亚，她忽然有些惭愧。 对方是全心全意站在自己丈夫的立场上为他着想，为此，哪怕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即便如此，狐耳少女依旧认为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误。 人不是野兽，人要遵守戒律。 她的丈夫绝不是那种得到力量后就无视她人心灵的人渣，即使得不到满足，他也会温柔地守护在所爱之人的身边，而不是抛下她后敲开其他恋人的闺房。 这是他把持的观念，是即使持有随随便便就让人成为自己玩物的侵蚀之键与强制束缚躯体的威光后，依旧牢牢把持的底线。 阿波尼亚的观念固然能满足白陌的欲望，可试想一下，当白陌变成那种随心所欲大开后宫的男人，他还会是现在的他吗？ 樱确信，即使是那样的白陌，她也会用全身心去爱他。 无论白陌变成什么模样，她都会站在他身边。 她是他的巫女。 可问题是，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男人，白陌自己会开心吗？ 少女确信，不会。 源自内心的责任感会让白陌对每一个位发生关系的人负责到底，这样的人一旦多起来，反而会牵扯他的心神。 让他变得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所以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你的溺爱与一厢情愿会将笨蛋白陌推向深渊！’ 狐耳少女眼神坚定，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一定能传达给对方。 ‘溺爱？一厢情愿？’ 阿波尼亚愣住了。 她忽然发现，樱说的确实没错。 自始至终，阿波尼亚都没有站在白陌的立场上去考虑他的想法，她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没有得到满足，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可以化作他沉眠时的港湾。 可事实上，白陌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索求过这些，她做的一切，都是自以为是般地为他好。 然而白陌真的需要这些吗？ 如果是其他人，那阿波尼亚必然能够一口咬定，是的，TA需要。 但如果是白陌呢？他真的需要别人去为他规划好这一切吗？ 修女小姐垂眸不语，她忽然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就像自己在「剧本」中为临终时的人们输入虚假记忆，让他们在虚幻的幸福中离开人世一样，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摆弄他人的命运，想要让白陌按照自己规划的那般稳步前进。 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会觉醒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比如黛丝多比娅的念动力，亦或是苏的因果轮转。 根据科学部的相关研究，这与他们内心中的渴望有关。 阿波尼亚的戒律，正是她最本质的具现。 她想要「约束」他人，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规划前行。 看似清心寡欲的修女，实则霸道到难以想象。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会对樱心生敌意。’ 阿波尼亚了然。 在她之前与白陌有管鲍之交的三人里，弥赛娅和爱莉希雅都是随心所欲的类型，将自己摆放的位置也是他的情人与恋人。 唯独樱是不同的，她是白陌的正妻，也是占据阿波尼亚梦寐以求宝座的女人。 阿波尼亚没有意识到，她对白陌潜在的占有欲让她对这样的樱心怀不忿，她想要让白陌按照自己的规划前进。 没错，如同无视孩子的想法，一手规划孩子未来人生的母亲。 而在这条道路上，也唯有樱会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阻止她。 ‘似乎注意到了呢。’ 狐耳少女的目光柔和下来。 再重复一遍，樱成为融合战士后，原本就敏锐到极致的感官再度迎来升华。 她不知道正在和Hua贴贴的爱莉希雅有没有察觉到，但她能看出来，阿波尼亚的眼底到底潜藏着怎样浑浊的欲望淤泥。 少女最开始确实对阿波尼亚勾引自己男人这点心生怨念，可她也知道，如果面前之人出现什么偏差，白陌同样高兴不起来。 况且在她看来，比起所谓的修罗场和宫斗剧，帮助一位关系亲密的友人更加值得自己投入精力。 所以她才会通过诱导的形式，一步一步让阿波尼亚自己察觉到问题的所在。 ——但是还是好气！那个笨蛋平日里就不能多防范着点身边的人吗？ 答案是不能，唯独对自己拥有多少魅力这件事，小白同学没有丝毫自觉。 垂首思索良久后，坐在沙发上的阿波尼亚在其他几人紧张兮兮的目光下站起身。 她双手交叠在小腹，缓缓走到持刀而立的御神巫女面前，深深一鞠躬：“感谢您，樱小姐，我想我已经明白自己该怎样做了。” 就在刚刚，她对自己下达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试图规划他人人生」的戒律。 想必过些时间，阿波尼亚就真的会变成表里如一的温柔了吧。 剩余四人组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即使是古灵精怪的爱莉希雅，也不可能从两人偶尔的对视中，捕捉到她们之间的心有灵犀。 因此，她立刻松开Hua被揉的通红的小脸蛋，大大方方地凑过去：“诶诶？怎么感觉美丽的妖精小姐被她最喜欢的朋友们排斥到一边啦？不要这样子嘛！妖精小姐会很伤心的！” 她一边说，一边踮起脚尖，用柔软的食指指肚轻轻戳了戳阿波尼亚的脸颊。 “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只是被樱点醒一些事情而已。”泛着淡白柔光的手轻轻握住爱莉希雅的手指，阿波尼亚认真地说：“但是我的观念还是没有改变。” 如果作为妻子却没有办法让令夫满足，那这个妻子就是不合格的。 狐耳少女嘴角刚刚浮现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我、我会想想办法的......” 可不只是无法满足女人的男人会觉得丢人，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但马上，樱就对面前捧住自己小手的修女小姐陷入沉思。 因为她说：“我们可以一起。” 三人，乃至多人。 总有办法的。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办公室中，除去一脸不明就以的科斯魔，其他人的脸颊上不约而同地划过一丝红霞。 哦，爱莉希雅除外，她只是饶有兴致地看向看似面无表情的Hua，坏心眼地翘起薄薄的嘴唇：“说起来，阿陌好像有说过科斯魔是一个相当有潜力的后辈呢～” “哦？”塞西莉娅立刻接过话题：“科斯魔，有这件事吗？” 之前的话题不能再深入下去了，否则鬼知道会跑偏到怎样的程度。 “有的。” 少年默默点头，白陌是说过他的潜力相当不错。 这其实就是一句废话，在知道科斯魔融合的是毗湿奴后，是个人都会说他潜力十足。 ‘嗯？有敌意？！’ 说完这句话的科斯魔忽然感觉到一阵异样，他本能地寻找这阵敌意的来源，却发现它来自Hua所在的方向。 ‘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 他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如果说在进入房间之前他还不怎么将Hua放在眼里，可在经过方才对方游走在气场之间的一幕后，他已经完全不敢小觑这位技巧已达化境的恐怖怪才。 “———抱歉，是我敏感了。” 见他看过来，女孩干净利落地道歉。 Hua还记得，白陌说过男性最多也只能达到太虚剑气的无尘之境，即使是他也不例外。 换句话说，白陌是不可能将身为男性的科斯魔收为弟子的。 那么，自己作为唯一真传弟子的地位依旧无可动摇。 但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 灰发少女的碧眸中，闪过一丝无人注意到的奇异色彩。 强强联合.jpg 第八章·「消灭帕朵菲莉丝的计划是阿雅定下的!」 即使维尔薇口吐莲花舌灿金莲许以各种各样的好处，也依旧没有办法打动阿雅的决心。 不过这女人也不是非要抢走小白喵不可，她的目的主要还是想要逗一逗阿雅这个憨憨笨笨的傻姑娘。 在达到目的后便也心满意足地施施然转身离开了，简直屑的不行。 在那之后，阿雅便抱着小白喵七拐八拐来到自己的房间，再从壁橱里拿出准备已久的牛奶、猫粮和猫砂盆放在他面前，这才颇为满意地坐在他身边顺毛： “小白，接下来我要去配合爷爷做一些实验，所以暂时不能在这里陪你......不过很快就会回来啦！在此期间，你可不要到处乱跑哦！” “喵～～～” 蹲坐在床上的小白喵甩了甩尾巴，用一声轻轻的喵叫作为回应。 不乱跑是不存在滴，不乱跑怎么调查这里的情报？ 不过明明房屋里完全没有其他猫猫的味道，却依旧有在壁橱里准备好新鲜的猫粮与牛奶。 或许，阿雅连做梦都在盼望着小白的归来。 “我就知道小白最好啦！来亲一个，mua！” 阿雅又搓了搓小白喵的猫头，深吸一口气补充好猫猫能量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房间。 直到少女轻哼的小曲消失在走廊身处，确定她彻底离开的小白喵才有功夫搜查起所处的房间： 房间是摆饰相当有女孩气息的房间，不论是床铺、书柜或是工作台都摆放得相当有调理，床头柜上的是则是两人的合照。 在照片中，怀抱小白的紫发少女笑的夏花绚烂，Cos黑客帝国的玛基博士则叼着烟斗带墨镜，大手温柔地盖在紫发少女的头上。 相框的背面倒是有写上合照中两人一猫的名字，小白＆西琳＆玛基。 ‘也就是说，通过意识映射操控阿雅身体的，就是这个「西琳」？’ 白陌将照片放回原位后，继续检查起房间来。 稍微让人遗憾的是，阿雅是个正经人。 而正经人一般是不会写日记的，因此「通过日记来寻找到蛛丝马迹」这条侦探小说必备的套路变得不可能。 不过就算真有日记，以白陌的行事作风也未必会去查看。 大约十分钟后，搜寻完房间的白陌走到门口，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阿雅确实是将变成猫猫的白陌看作是死去的小白，可他明白自己只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况且来到这里的目的又不是陪小女娃玩过家家，因此他将小爪搭在合金制作的墙壁上，准备来一个简简单单的以力破巧。 未曾想，还没等白陌动手，头顶的某处就响起细微的切割声。 他歪头看去，就发现天花板通风口处的合金上刺出一只尖利的猫爪。 猫爪不断前后摩擦，火星迸发，最终切割出一道人头大小的空洞。 “喵喵喵！（小白喵你没事吧？那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 而从中探出头来的，正是之前不讲武德留下小白喵一人撒丫子跑路的菲莉丝喵。 大型的地下建筑的内部必然会建设有相当发达的通风系统，这家伙正是利用通风系统与自己对基地的熟悉以及一丢丢幸运，才能顺藤摸瓜找到白陌的所在地。 “所以你之前为什么要跑的那么快？” 蹲坐在床上的小白喵看向大口大口嗟牛奶的菲莉丝喵，丝毫没有因为它们是阿雅给自己准备的而心疼。 顺带一提即使是猫猫状态下他们也能说话，之前用猫语只是方便隐藏身份。 “噗哈！活、活过来了......” 四通八达的管道明显给帕朵菲莉丝折腾的够呛，就比如背后那烤焦的毛发。 通风管道还有起到调节温度的作用，方才她一不小心迷路跑到集热区，差点整只猫变成烤红薯。 可一听到白陌的话，她立刻顾不得抱怨自己这一路上遭到多少委屈，几个闪身蹦到他的身边： “咱也不知道在咱没在的时候你和那个家伙有经历过什么啦，但有一件事咱一定要和你说明白！” 从房间中的布置就能看出，阿雅对小白喵是真的好。 然而帕朵菲莉丝不希望这样的糖衣炮弹就将白陌收买。 “那个在咱逃跑时发现咱还给咱肚子捅上一刀的混蛋守卫，就是那个白色头发的阿雅！” ...... 明明已至黑夜，位于黄昏街一角的圣玛利亚修道院却陷入狂欢。 炽烈火光冲天而起照亮无边暗夜，延展出的鬼哭神嚎连绵不绝不屈怒吼光明，恍若古代阿拉伯诗人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在直面旧日支配者后随手提笔，以血染火即兴画出的泼墨古画。 所有住在这附近的居民无论强大与否具都门窗紧闭低声祈祷，生怕因自己的些许不敬而触怒到那些在修道院中上演狂乱舞会的恶灵罗刹。 这别开生面的一幕被黄昏街的人们称为「焰光之宴」，是不定期出现在圣玛利亚修道院的奇特景色。 每到这一天的夜里，附近的居民具都会放下一切争端呆在家中待至天明。 即使有其他街区前来办事的也会主动挪后，以免惊扰到修道院中纵欲狂欢的牛鬼蛇神。 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未知，对黄昏街的人们来说，一切未公开的修道院就是未知中的未知。 他们没有招惹那里的必要，他们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好奇心而断送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前车之鉴实在太多太多。 然而修道院内，真的发生着他们幻想中的可怕事情吗？ 樱可以用自己的双眼来告诉他们，并不是。 在从穆大陆出发来到黄昏街后，抛去途中顺手杀死一个恶贯满盈的混蛋这种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伪装完毕的伊甸与樱便直奔修道院而去。 少女们不是还需要帕朵科普情报的憨憨小白，持有塞西莉娅支援的她们早已通晓黄昏街的势力构成。 这样的她们自然也知道外表光鲜亮丽的圣玛利亚修道院，一直在利用婴儿与孩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阴间勾当。 未抵达黄昏街前两人就已经商量好了，要将修道院当做抵达黄昏街后的第一目标。 这里的人都是地地道道的人渣不假，可唯独婴儿与孩童们是无辜的。 换做其他人大概还是需要顾及一下那持有否天之佚名的未知存在，身为融合战士的两人却只需要小心一些。 很快，少女们很快就来到被视作禁区之一的修道院。 两人对视一眼，歌者共鸣自然杀手隐匿气息，分别以独有的手段越过数米高的墙壁潜入其中。 然后就恰巧与一个带有奇怪面具，推着一车卷心菜向屋里走去的白毛男青年对上视线。 临行前塞西莉娅就有交给少女们一份资料，资料中记载的正是逐火之蛾探查到的情报与这次任务的主要目标。 也不知道该说倒霉还是幸运，两人面前的这个白毛面具男，正是她们的主要目标之一，持有「鏖灭」之铭的狂王千劫。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但很快，伴随千劫疯癫的狂笑与引燃的炙焰，三人就在庭院中战成一团。 战斗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从白天一直打到黑夜。 最后的最后，还是以一敌二鏖战良久的千劫败下阵来。 樱的战力与他对等，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伊甸则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手持长刀将千劫钉在墙壁上的樱色少女神色淡漠，塞西莉娅交给她们的任务是将千劫带回去不假。 可既然他是缔造修道院惨剧的罪魁祸首，那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谁曾想，在这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在樱握剑的手上。 她转头看去，就看到方才还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伊甸微微摇头，又指了指远处修道院内急匆匆跑出来的老修女与被她护在身后的孩童们。 或许，这是一个误会？ 樱呆萌呆萌地眨巴眼睛。 ...... 在老修女的解释下，少女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昏街是大罪之人的桃源乡，是藏污纳垢的世界暗面，这件事早已人尽皆知。 可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是存在无辜的人的。 比如刚刚出生的婴儿，与涉世未深的孩童。 逐火之蛾会对前来穆大陆的普通人放行，但这个前提是那些人能够搭乘上前往那边的交通工具，亦或是拥有自己抵达穆大陆的能力。 黄昏街的孩子们，既没有搭乘交通工具的机会，也没有独自抵达穆大陆的能力。 老修女想要改善这样的环境，她想要给这些无辜的孩子们一个安心成长的家。 然而仅凭借她一人是不行的，她既没有力量，也没有资源，更没有人脉。 “三次。” “三次？” “对，三次。” 老修女苦笑一声，她这不是在打哑谜，而是她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修道院被人破坏与掠夺的次数。 人口也算是一种红利，而且是拥有相当价值的红利。 每当老修女的修道院初具规模时，都会有人来摘桃子，将这些她打从心底怜爱的孩子们夺走。 至于孩子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老修女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在修道院第三次被掠夺后，她其实就已经想要放弃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捡到了千劫这小家伙。” “蛤？你说谁是小家伙呢臭老太婆！还有你们这群臭小鬼，不就是被人捅了一刀吗？我又没事，快滚开别围着我转！” 那时数年前的某个黄昏，买菜回来发现修道院第三次人去楼空的老修女，踉踉跄跄地走在河边的小路上。 她空洞地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河水，仿佛那些孩子还没有被人夺走，依旧在河边的鹅卵石地上追逐打闹。 老修女年轻时不是好人，她也是罪人，否则也不会呆在这个地方。 她不是什么为了无辜孩童而主动留在这里的高尚之人，她仅仅只是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来赎罪而已。 不曾想，老天爷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不是谁都是那位纵使三度日落都能重振旗鼓的罗马王，老修女的心气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得而复失中流散殆尽。 她抬起脚，向河水中迈入。 然后就被冰冷的河水冻得一哆嗦。 这很奇怪，当时正处在炎炎夏季，即使此时日暮西山，也不应该冷到让人胆寒。 老修女顺着河流向上走去，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头戴奇怪面具的白发男人躺在上游的河床上。 听到这里，樱与伊甸下意识地看向被一群小孩围在中间嬉戏打闹的千劫，换来对方凶神恶煞的恐吓，与被不到他膝盖的小女孩抓住耳垂教育不能这么凶人时的无奈与滑稽。 来到这里之前阿波尼亚曾说过，从某种意义上讲，千劫算得上是最好说话的一个。 刚开始两人还有些不信，就这二话不说怼上来战个痛的暴躁性格，怎么看都不像是好说话的模样。 现在的话，她们倒是有那么些相信了。 而对于千劫当时为何会冒出寒气，两人倒也有些眉目。 阿波尼亚说过，在她看到的命运中，冰之律者是被突然降临的千劫一击秒杀。 很明显，虽说现在的前文明早已被某个强度至上的家伙一脚踹飞到爪哇国，千劫与冰之律者的因缘依旧牢固的不行。 前文有提到过，在第五次崩坏时，冰之律者与夜摩天化身之一的畜生道，也就是黛丝多比娅融合的崩坏兽帝释天，在相隔上百公里的地方被不同的人同时斩杀。 畜生道是白陌下的手，而冰之律者，自然就是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千劫。 只不过律者终归是律者，即使几乎瞬秒对方，千劫依旧遭受到难以想象的寒气侵袭。 所以逃到黄昏街的他才会躺在河里试图缓解，却不曾想恰巧拯救了一个心生死意的老修女。 在那之后，故事的构成由之前的虐心流一转秒天秒地的龙傲天。 有千劫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帮忙，修道院再也没有发生过像之前那样的事情，之前被抓走的孩子们也夺回来大半。 至于没有夺回来的...... 看到老修女神伤的表情，樱与伊甸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开口询问。 第八章·「孽缘」 午后的阳光绚烂而又无私，如道道金芒，为房间中增添了丝丝暖意。 ‘原来人格融合后的阿波尼亚是这样的性格吗？’ 将视线从「攥紧樱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蝴蝶奶盖之上，不住地和一脸困扰的她说些什么的阿波尼亚」那里收回后，塞西莉娅重新看向面前局促不安的墨发少年科斯魔，暖声道： “请不要紧张，之所以会通知你过来，也只是想要稍微认识一下酆都事件的英雄。” 塞西莉娅没有忘记科斯魔两年前的功劳，即使在那之后，他就立刻提交了离开逐火之蛾的申请。 “不、不，那个不仅仅是我的，还是酆、酆都基地的大家的......” 对于自闭两年的科斯魔来说，塞西莉娅散发出的光芒还是太过耀眼，耀眼到让他说一句话都不小心咬到两次舌头。 “这也只是叫你过来的其中一个理由。”见他紧张兮兮的，又或是不想讨论牺牲者方面的话题徒增伤悲，塞西莉娅顺势转移话题：“我了解梅比乌斯的性格，这倒不是在说她的坏话啦......我可以确信，如果你在她的实验室里待的时间再长一些，肯定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改变。” “应该不会吧......博士她人还挺好的？” 科斯魔下意识开口反驳，站在一旁的Hua瞬间就投过去看傻子般的小眼神，同时为方才提起戒心的自己感到不值。 能说出梅比乌斯挺好的这句话，在Hua看来就已经病入膏肓。 “诺，这就是无法预料的改变。” 执政官小姐针扎似的冷冽视线瞥向品茶的爱莉希雅，惊的她一不小心就将嘴里的红茶‘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啊！樱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 “樱，「请」不要乱动。” 坐在她对面的狐耳少女刚想抹去脸上的茶水，却发现它们已经先一步被坐在身边的阿波尼亚用纸巾擦拭干净。 白大小姐的后宫团，今天也是超和谐！ 作为一位在总部到处设置监视手段的屑领袖，塞西莉娅当然知道梅比乌斯之所以会突发奇想研究心理学方面，完全就是托了爱莉希雅这个粉毛坏女人的福。 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就让原本对自己（梅比乌斯）害怕与忌惮到极点的科斯魔下意识为自己辩护，塞西莉娅严重怀疑梅比乌斯在这三天里对这倒霉孩子的大脑做了「些许」在她自己看来「不值得一提」的改变。 比如龙族三里的那个该死的梆子声。 “？......！！！” 科斯魔最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片刻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他神色一变，心里对梅比乌斯的警惕再度提高了N个档次。 这人也忒坏了吧？！ “梅比乌斯她确实是这样的，即使是作为她挚友的我，如果因故死亡，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也绝对是拼命将我的尸体抢回来然后推上手术台。” 塞西莉娅笑着解释道：“总之意识到这点就好，有与陌——白陌的这层关系在，她不会对你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的。” ‘这是能笑着说出来的话吗？！还有抢尸体的理由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你们这算是哪门子的挚友啊？还有与白陌哥的关系是怎么回事？他和阿波尼亚难道不是情侣吗？为什么又会和那个恶魔扯上关系？’ 少年的心底逐渐活跃，白陌与阿波尼亚在酆都时的亲密他有看在眼里，他之前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是情侣，没想到居然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 科斯魔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恐怖如斯！ 将少年眼底的剧烈颤动纳入眼中，塞西莉娅微微一笑：“是不是感觉很奇怪？明明梅比乌斯是这样的性格，我却仍然称她为挚友。” “嗯。”科斯魔默默点头，眼前温柔美丽的圣女大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应该和那条阴沉狡诈的腹黑蛇扯上关系。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啊......大概，是理解吧？”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的问题，塞西莉娅反而陷入苦恼。 她有些怀念地说：“梅比乌斯她啊，从一开始就看着更深远，更根本的东西；我想象不出她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而她，似乎也无异将其展现给别人。” “她只对认定的东西格外执着，对自己的目标没有丝毫踌躇，为了更进一步连自身都可以舍弃。” “她是纯粹的存在，纯粹的探究者，以及纯粹的恶。” “但也正因为我们所在的世界处于末世之中，这样的恶才可以存在，或者说，才必须存在。” 说到这里，塞西莉娅拿起一旁的马克杯抿了口，然后侧过头，冲墙壁上隐蔽性极强的针型摄像头俏皮地眨眨右眼。 梅比乌斯的实验室中，看到这一幕的蛇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只能说真不愧是挚友，塞西莉娅在梅比乌斯的实验室安监控，梅比乌斯同样早有准备。 不过两人间的博弈终归还是塞西莉娅技高一筹，她是不想拆除梅比乌斯布下的监控，而梅比乌斯则是无从下手。 她翻遍实验室都找不到在哪。 白发青瞳的绝美执政官小姐放下马克杯，语出惊人∶“我可以直接了当地告诉你，我在最开始接触梅比乌斯的时候，心里想的绝对不是和她成为朋友，而是笼络这个当时被其他人孤立起来的大科学家，好让初来乍到却当上第十三席议员兼战斗部部长的自己能在逐火之蛾站稳脚跟。” 携讨伐空之律者的巨大声望加入逐火之蛾的后果，就是被几乎所有高层人员敌视。 在那时，塞西莉娅迫切地需要一位拥有一定话语权的「盟友」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而梅比乌斯，就是她那时给自己选定的盟友。 “是的，塞西莉娅就是这样的存在。”她微微一笑：“她从来不是人们口中的圣女，也不像爱莉希雅一样完美无瑕；她会算计，会权谋，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可以利用手边可以利用的一切。” 所以我才会去接近那样的梅比乌斯，想让她站在自己这边。 因为在那时，没有比她更合适的工具了。 “真是的，即使是塞西莉娅，这样夸人家人家也是会害羞的♪～” 我怎么看不出你在害羞？ 坐在对面的樱微微翻了个白眼。 科斯魔表情僵硬，他感觉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有点怕被咩口。 这屋里他也就有自信能和Hua七三开，其他人都能在数分钟内淦碎自己，尸骨无存的那种。 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其实也就2010年加入逐火之蛾后的几年），塞西莉娅那双夜空般绚烂的幽兰星眸中满满的都是怀念∶“但慢慢的，在与梅比乌斯的接触中，我发现，和这样的一个人成为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你们大概不知道吧？梅比乌斯她超级超级喜欢小动物！但或许是能察觉到她那与死亡相伴的气息，所有的小动物见到她都会逃跑。” “面对这样的情况，你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吗？”说到这里，塞西莉娅噗嗤一笑：“她居然就让我去喂猫喂狗喂兔子，然后用手机开直播给她看！” “塞！西！莉！娅！！！” 实验室看监控的蛇蛇瞬间炸毛，其他人知道这点黑历史她倒是无所谓，那个一直与她不对付的粉色肥婆可同样坐在办公室里呢！ ‘喜欢......小动物？那个梅比乌斯？！’ 不仅科斯魔，Hua的脸上也尽是难以置信。 “嗯。”塞西莉娅予以肯定：“而且她的酒量还很差，每次喝的醉醺醺的还要我把她背回来。” “她总是又唱又跳还要跟我划拳，说实话超可爱的！” 在这一刻，科斯魔居然在这位稳重的圣女小姐眼中看到了闪烁的小星星。 “啊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妖精小姐跳了出来：“伊甸有说过！喝醉酒后的梅比乌斯超超超超可爱的！可惜她总是不和她一起喝酒。” 伊甸加入逐火之蛾至今已有两年，这足够她与任何人建立友谊。 在这其中，关系最为要好的就是「真我」、「无限」与「浮生」。 “伊——甸——！” 来自友人的「背叛」让蛇蛇状若疯魔，可在那歇斯底里下，却又隐隐蕴含有一丝羞涩与柔和。 这波啊，这波是蛇蜕！ “人啊，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塞西莉娅感慨一声：“最开始的目的明明是利用，可在交往的过程中，关系居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建立起来了。” “说实话，就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个人其实还蛮感谢崩坏的。”全人类的领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如果在和平时期，我绝对会在看到梅比乌斯的第一眼时就将她逮捕入狱，根本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 “但也正因为是这样的末世——”塞西莉娅柔和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庞：“所以本应没有任何交集的各位，才会齐聚在这个逐火之蛾的，不是吗？” 窗外涌入的清风轻轻吹拂起美人耳边一丝秀发，又俏皮地往前一缠。 她干净的眼眸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俏脸恬静无比，美丽的像一幅画。 “啊！顺带一提。”好似才想起什么一般，塞西莉娅竖起食指：“我之前提到梅比乌斯憨憨对吧？那其实是我刚加入逐火之蛾时对她的看法。” “后来某次出去喝酒把她灌醉后她跟我说，那时候她是故意让我接近的。” “蛤？！” “由于作风问题，梅比乌斯在逐火之蛾的风评相当差劲；虽说她本人是不在意的，但这也确确实实地影响到她的实验效率。” 人毕竟是群居性生物，梅比乌斯不是无限吞噬自己的衔尾蛇，她也需要维持一定的社会关系。 而在这时，一位一看就心怀不轨的白毛屑女人窸窸窣窣找上门来谋求合作，她也乐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利用一下这位近来声名鹊起的圣女大人给自己当挡箭牌顺带索要资金支持。 当时塞西莉娅身后站着的，可是白陌这个逐火之蛾的最大金主。 听完这些后，樱的嘴角抽搐起来：“......我算是明白你们两个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了。” 初衷明明是互相利用，最后反倒是成为真心理解对方的挚友。 这应该是算是志同道合呢？还是臭味相投？ 总之一个字，乐！ “啊，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呢。”塞西莉娅看了看瑰色女士腕表上的时间，歉声道：“抱歉啊科斯魔，原本是想听一听你的故事的，结果反而变成我一直在说个不停。” “您无需道歉，塞西莉娅执政官。” 少年摇摇头，仅仅凭借对方提点自己梅比乌斯这件事，他就非常感激了。 科斯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他那种面见大人物的忐忑与惶恐已然消弭。 一旁的爱莉希雅倒是若有所思地小手摸下巴，随随便便点出梅比乌斯的小心思后又在对方的监控下讲述两人间的过往，在破坏掉对方阴谋的同时博得科斯魔对自己的信赖与好感，顺带还消弭掉梅比乌斯可能存在的怨气。 如此轻描淡写地消弭矛盾与收获人心，真不愧是能坐到全人类领袖位置上的人呢♪～ 但马上，察觉到塞西莉娅「柔和」目光的少女便用双手交叠捂住樱桃小嘴，仿佛在说： 妖精小姐的嘴巴被胶布封住了，不能说话！ 哼！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才不是从心呐！ “呵呵～”从爱莉希雅那边收回目光的塞西莉娅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科斯魔之前一直都在北欧支部？” “是这样的。” “那样的话，在编入战斗部队之前，还是先稍微了解一下总部的构造与同为融合战士的战友们比较好。” 说到这里，她看向站在一旁待机的女孩∶“Hua，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带科斯魔去逛一逛总部吗？” “没问题。”女孩点头应下。 “还有，樱。”得到答复的塞西莉娅转向淑女般优雅的樱色少女：“虽说手上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不过倒也不算急迫，所以就先在总部休息一段时间吧。” 黄昏街的事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实力强大绝不是疏忽的理由，否则春秋战国时期强盛无比的吴国又怎么可能被越王勾践一口气吞并？ “我明白了。”樱顺势应承下来，能摸鱼谁要工作啊？ “至于爱莉希雅和阿波尼亚就请先留在这里，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比如「原本」的历史与接下来的规划。 看过剧本的两人对视一眼，阿波尼亚眼角温顺的微微下垂，而爱莉希雅则开心地笑了起来。 片刻后，吵闹喧嚣的房间就这样安静下来。 仅剩下挂在窗边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第九章·「千劫,你也不想孤儿院的孩子们饿肚子吧?」 占地面积颇广的庭院在中央巨大篝火的摇曳下忽明忽暗，照亮这繁星点点的美妙夜空。 “明明看起来凶巴巴的，意外是一个好人呢。” 听完故事的樱轻声总结，不远处的伊甸则在孩子们的簇拥中轻声哼唱。 黄昏街出生的小家伙们对伊甸这个世界级的大明星约等于一无所知，但歌声的魅力是不会骗人的。 “是啊，千劫是个好孩子呢。” 老修女的双眼弯成一对月牙，连带着眼角的鱼尾纹都变得好看起来。 “明明嘴里成天抱怨，却还是会一有时间就蹲在修道院的门后翘首以盼，看有没有被人遗弃的孩子好及时捡回来；如果有入侵者就会第一时间出手排除，虽说手段稍微有些暴力。” 我觉得那不仅仅是有些。 回想起方才与千劫战斗时对方的暴虐与疯狂，樱扶住樱吹雪的刀柄，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过在黄昏街这种地方，他这样做其实并无过错。 营造出生人勿进的阴森模样，总比被人探明虚实后反戈一击要来的强。 信任的重量在这条街实在太过沉重，沉重到让背叛变得稀疏平常。 但一想到蹲在门口的千劫一脸嫌弃地提留起嗷嗷待哺的婴儿往回走的画面，少女就总感觉有些好笑。 这样做，真的不会给小家伙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吗？ “不会哦！”似是解读出她的想法般，老修女微微一笑：“孩子们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千劫呢，只要在他们不听话时喊一声「千劫回来了」，他们立刻会变得特别乖巧。” “......那还真是「喜欢」啊。” 樱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知道眼前的修女是故意的还是天然黑。 也就在这时，千劫推着餐车从厨房中来到庭院里。 “麦芽的香气。” 清唱中的伊甸嗅了嗅味道后停下歌唱，看向站立在篝火前的凶恶男人。 孩子们虽说有些可惜歌声的停止，这是他们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好听的声音。 但在闻到味道后，却也一窝蜂地扑到千劫面前排好长队，望眼欲穿地看向他面前的餐车。 “有人在倒是变得乖巧起来了！平时排队打饭时那股跳马猴子的模样跑哪里去了？啊！” 千劫一脸不快地掀开锅盖，食物的清香须臾间溢满整个庭院，氤氲白雾飘散，在月华的照耀下朦朦胧胧。 在黄昏街的其他人看来，焰光之宴是圣玛利亚修道院宴请各路妖魔鬼怪的群魔乱舞，是绝对不能提起的禁忌中禁忌。 事实上，这只是千劫为他口中的臭小鬼们，不定期准备的夜间加餐与篝火晚会。 每到这时，孩子们都会手捧装满食物的饭碗围着篝火坐成一圈，一边吃东西，一边听老修女讲述那些新奇有趣的故事，双眼放光。 这大概，算的上是他们唯一的娱乐活动了。 “不过今天，孩子们估计更想要听您的歌声呢，伊甸小姐。” 温润如水的眼眸中倒映出宝物们乖巧打饭的身影，老修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不是自幼生长在黄昏街的小家伙们，自然知道伊甸拥有的名声与荣誉。 也明白邀请这样一位冠绝世间的歌者，到底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伊甸微笑接过孩子递给自己的食物，轻声道谢后说：“请不要这样，特蕾莎修女，我很荣幸，能将自己的歌声献给这红尘世界中的一方净土。” 这绝不是安慰与场面话，对歌者而言，孩子们在倾听歌曲时绽放的笑颜，比那镶嵌在英伦皇室皇冠上的钻石还要璀璨与珍贵。 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塞西莉娅发布的任务是寻回千劫与维尔薇，但看这架势，想要将千劫带回去，那必然也要将这里的小东西们一并带走。 说实话仅凭她们两人是做不到的，这里保守估计也有五百余人，想要带他们穿过黄昏街简直—— 嗯？ “特蕾莎修女，我有一个疑惑。” “请讲。”修女枕戈待旦。 “根据我们手中的情报，圣玛利亚修道院常年与世隔绝，乃至于风评被害到与其他三位天王并列。” “既然如此，你们又是通过怎样的手段来保证物资充足的呢？” 再怎么说也是五百人之巨，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每日都需要相当庞大的供给。 即使千劫再能打，仅凭他一人，想要做到面面俱到也肯定力有不逮。 “这个啊......” 老修女有些迟疑地看向千劫，换来他一句‘我打不过她们’后微微点头。 这就是千劫朴素无华的价值观，打的过的没有谈谈的必要，直接给你撕成钢之抱歉； 可要说碰到打不过的，那他也不和你墨迹，想知道什么都会倾囊相告。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微妙的帅气与便利。 至少对打得过他的那些人来说是这样的。 在得到千劫的首肯后，老修女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们这里的物资，其实一直都是拜托那位玛基博士。” 哦？ 听到熟人名字的樱，狐耳一瞬间支棱起来。 不仅是她，趴在她肩膀上的铃同样如此。 玛基是阿雅，或者说披甲阿雅的那个人的爷爷。 而阿雅，则是她来到黄昏街的唯一目的。 老修女继续道:“大概是在四年前吧，修道院的孩子们首次突破百人大关......这固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财政上的入不敷出。” 千劫是能打，但能打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而且他再能打也不是万能的，最起码不能凭空变出来粮食与干净的水。 数人十数人份的倒还好一些，一旦规模上升至以百为单位，那物资的采集就会变得尤为艰难。 也就是在那时，玛基博士主动找上门来。 “他说自己可以给我们提供足够的食物与水，而且还能帮我们把被遗弃在街道的孩子送过来，作为交换——” “作为交换，就是我要给那个地中海的老爷子打工！帮他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顺带随叫随到！”千劫一脸不爽地接过话题。 对于这样一位眼高于顶的狂人而言，这样的待遇真的相当过分。 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因为他受不了那群孩子明明肚子饿的咕噜噜叫，却还是一脸认真地安慰他说自己不饿时的可怜模样。 嘿嘿！千劫太太，你也不想孤儿院的孩子们饿肚子吧？ 是的，他不想。 听到这里，樱柳眉微蹙：“我很奇怪，以你展现出来的性格，不应该是被威胁一下就妥协的类型。” 里藩里黄毛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威逼利诱人妻就范，那是因为里蕃自带的女性降智光环。 换成现实你看看？警察叔叔不仅主动上门还免费送你银灿灿的手镯哦！而且还是买一送一的那种！ 果不其然，千劫冷笑一声：“妥协？威胁那个地中海老头？你以为我没做过？” “正因为我认为你有反抗过，所以才奇怪是什么让你这样的人如此老实，乃至于成为超变手术的实验品。” 樱早已看出千劫的真身，无论他之前怎样，现在的他，与她们一样都是融合战士。 而在黄昏街，能够操刀超变手术的也只有玛基博士一人。 “——切。”千劫别过头去，暴躁地用力挠着头发：“因为我打不过她，这理由够不够啊？” “打不过？谁？” “老头子的手下，一个紫色头发的，不断吞噬崩坏兽成长的家伙！” 听到这个描述，樱第一时间就想起融合毗湿奴基因的科斯魔。 但很快，她就将思维的侧重点放在另一方面。 樱知道科斯魔是不可能出现在黄昏街的，更不可能击败与自己五五开的千劫。 既然如此，那个紫色怪物的真身，几乎可以确定是那位由玛基博士一手缔造出的人类第一位融合战士，融合毗湿奴基因，拥有吞噬进化特性能力的CM-000，西琳！ 顺带一提CM-000是逐火之蛾记载中西琳的编号，因为弥赛娅是官方定义的CM-001。 即使确定西琳是第一位诞生的融合战士，于情于理，逐火之蛾也不可能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世。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明了，千劫败给作为玛基博士王牌的西琳，所以不得不心甘情愿（耻）地与之展开合作。 而超变手术，就是合作的产物之一。 “就是这么回事，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 樱摇摇头，心里打算等宴会结束后，就和伊甸去一趟玛基博士的实验基地。 千劫与维尔薇是她们这次任务的目标不假，可探明玛基博士的虚实，同样是塞西莉娅交给她们的重要任务。 大约半小时后，喧嚣渐熄，萌生困意的孩子们也在老修女的呼唤中回到房间困觉了。 而樱与伊甸则帮忙处理起庭院中的杂物。 说是杂物，其实也就是那个中央的巨大篝火。 这里可不是现代春游，小家伙们没有大包小包的零食，自然不会产生什么垃圾。 准确的来说，他们生长至今，就从来没有品尝过什么是零食。 忙碌完毕的老修女看到这一幕连忙走过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床铺已经整理好了，请两位去那边休息吧。” “不麻烦的，为孩子善后也是大人的职责。” 伊甸微笑，残存的火星在共鸣之力的作用下围绕她缓缓旋转，恍若一只只调皮的萤火虫。 虽说歌者的主要目的是将它们聚集起来以免引发火灾。 樱摇摇头：“床铺什么的就不麻烦了，接下来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嘤！’ 一直趴在她肩膀上摸鱼的铃也用力点头，侵蚀之力在电子战方面是强的没边，可这个前提，是两者间有连通的网络。 就黄昏街这地方，你还指望有人定时维修这些玩意？ 当然，基地内部是肯定会有网络的，但她也得能潜入其中才能一展拳脚。 “可是——” “别可是了老太婆。”乖巧礼貌的千劫先生出言打断老修女的话语：“你也忙活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省的第二天熬夜直接猝死。” 他侧过头，看向刹那黄金二人组与她们的侵蚀律者幼体挂件：“这两人......我来招待。” “可是......” “没有可是！” “......好吧，可千劫，你一定要礼貌一些啊！” “赶紧滚回去睡觉！还有记得锁好门！真是罗里吧嗦的。” 千劫双手插兜，不耐烦地一脚踢飞脚下的石子。 最终，一步三回头老修女还是挪动步伐回到修道院，听从吩咐‘咔嚓’一声锁好大门。 见状，千劫弓着身子走到墙边：“走吧，我带你们去玛基那里，就当今夜给那群臭小鬼唱歌的报酬了。” 他的手按在地面上，五指并爪用力一拉。 伴随一声金石交戈的巨响，一条黑漆漆的暗道便呈现在三人眼前。 “......别这么看我，这是玛基那家伙为方便运送物资特地弄出来的，我可不会幼稚到闲来无事用火烤出来个秘密通道玩！” 千劫虽说暴躁，却不傻，他很轻易地判断出樱与伊甸的目的并通过自己的行动投桃报李。 ‘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 少女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勾起嘴角。 已经先一步跳进黑漆漆隧道中的千劫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的话必然会炸毛，然后嚷嚷出一些‘都说了通道不是我弄出来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好吧其实是我弄出来的，但那也只是为了隐蔽性和方便，绝对不是我想要个秘密通道！’、‘好吧我就是要弄个秘密通道怎么了？肤浅的女人又怎么会知道男人的浪漫？哼！’ 所以他只是大声吼道：“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就回去睡觉了！” 他明天还要给小鬼们准备早饭呢，老修女什么都好，就是在各种生活技艺均都有那么点亿言难尽。 弄的千劫这个暴躁猛男如今大到修建房屋维修电器，小到针线缝纫雕刻玩偶几乎样样精通，完全可以称为男妈妈的典范。 只能说火属性的暴躁男都逃不掉成为男妈妈的命运，白陌如此，千劫亦然。 这两人一定会有共同语言。 第九章·「格蕾修:粉粉的,暖暖的......」 逐火之蛾第一食堂的独立办公室，坐在双人沙发椅上的白陌揪了揪怀里格蕾修翘起的阿呆毛，看向面前局促不定的三人：“所以你们就过来我这了？” “塞西莉娅执政官让我带科斯魔来了解一下逐火之蛾的结构，同时和融合战士们打个招呼。” Hua在小声嘟囔的同时心里还有点羡慕格蕾修，她还没在在自家师父怀里坐过呢！ 女孩选择性地忽视掉白陌明明有和她做过远比这更加亲密十数倍的事情，只能说人都是欲求不满的。 你们就当真的听。 “而且师父明明也说过的，说自己也算是一种特殊类型的融合战士......” 在第七次崩坏后，白陌曾与Hua和伊甸约定过：一旦两人达到自己的要求，那他就将自己拥有的部分能力告知。 再怎么说也是持有「黄金」与「浮生」之铭的未来逐火十三英桀，在这两年里，两人不仅达成白陌规定的目标，甚至还远远超出。 既然这样，那他自然也要兑现诺言。 而体内拥有多位融合战士基因，且还与万物归一者合为一体的白陌，确实也算得上是另类意义上的融合战士，而且还是经过多重超变手术的奇美拉种类。 所以Hua来找他并无过错。 “那倒也是。”从一旁拿过毛毯盖在怀里小憩的小女孩身上，白陌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科斯魔：“总之就是你看到的情况，这里是融合战士白陌与他执掌的逐火第一食堂，我一般会在每周的周二和周五值班，其他时间要么在办公室摸鱼，要么就在家里摸鱼......还有樱，格蕾修真不是我的孩子，不要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了。” “奧......” 坐在他身边的巫女小姐委屈巴巴地嘟起小嘴，攥住他的手却更紧了些。 既然塞西莉娅说给自己放假，那樱也就顺便和Hua一起来食堂找白陌。 而当白陌与趴在他怀里困觉的小格蕾修映入少女眼眸的刹那，她只差一点就直接疯掉。 诶？我老公有新女儿了？妈妈居然又双叒叕不是我？！ 由于双方体质原因，樱想要怀上白陌的孩子很难很难。 就以概率而言，这甚至比夜神月在谷歌随便搜索一个名字后写在死亡笔记上，结果刚好写到L的名字使其当场暴毙还要低上三个百分点，这从两年来两人无数次深入交流却依旧平平无奇这点就能够证明。 对樱而言，这方面一直都是她的一块心病。 更别说她还是白陌明媒正娶的正妻。 种种原因结合下，在看到格蕾修的那一瞬间，无数狗血琼瑶剧直接塞满了她原本被丈夫与妹妹二分天下的萌萌小脑瓜。 比如格蕾修的母亲母凭子贵上位啊；自己被白陌嫌弃生不出孩子遭到冷落，只能和妹妹每天孤单地坐在冷宫等待皇帝陛下偶尔的临幸哇之类的。 “呜......” 在那一刻，少女俏脸上密布的绝望让白陌这个久经沙场的杀胚都吓得不行，连忙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好在樱对他的提问向来有问必答，泪眼朦胧地说出自己内心中的担忧。 见状，白陌只得伸手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用一记轻吻来搞定这只想法颇多的笨蛋狐狸。 在经过阿波尼亚的提点后，这个魂钢级直男终于开窍了些。 至少以前，他绝不会在她人面前和少女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瞧见这一幕的科斯魔整个人都惊了，阿波尼亚、梅比乌斯，再加上樱，这都已经沦陷三位融合战士了。 目前的融合战士总共才几人啊？ 而且樱前辈您方才的冷漠优雅高贵傲然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忽然变得小鸟依人起来？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真是可怕！ 说起来...... 想到这里，科斯魔眼眸微动。 他有注意到，在进入办公室后，Hua之前的淡漠也在不知不觉间尽数褪去，看向白陌的目光更是崇拜中糅杂有某种极其复杂的微妙情感，就连说话时的语调都丰富了不少。 ——原来如此，我懂了！这就是人类最强的含金量吗？！ 想通这一切后，科斯魔看向白陌的眼神更加尊敬了。 “嗯？”察觉到少年火热视线的白陌挑眉思索一瞬后，自认明悟对方想法的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锻炼什么的绝对不能操之过急，今天你的主要任务是在Hua的带领下熟悉一下总部这边，等明天下午再去找我，到那时，我会交给你压制吞噬欲望的方法。” 他口中的方法依旧是换汤不换药的太虚剑气，或者说，人体改造技术·神音。 阿波尼亚曾在某次开祷时和白陌说过，神音本应是Mei博士根据戒律这一能力的本质定向改良而成，成为融合战士后的Hua则是第一位习得神音的实验品。 在她习得神音后，与体内崩坏兽因子的排斥率下降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排斥率降低，就意味着能够更好的控制崩坏兽基因。 如果科斯魔能习得太虚剑心决，自然也可以压制住毗湿奴的吞噬欲望。 即使作为男性的他至多只能修到无尘之境，那也足够了。 至于阿波尼亚为何会在那样微妙的时刻，提起这种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的事情？ 当然是因为那时她穿的是Mei的衣服啦！更衣人偶了解一下？ 这屑修女超会玩的，倒不如说，目前为止的四人里也就只有樱不算特别会玩。 好在她有的好妹妹来弥补她这方面的不足。 “......谢谢。” 从科斯魔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在方才脑海中一定划过许许多多的想法。 可最后，他吐出的依旧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毕竟都把你姐姐给c......稍微照顾一下你也是应该的。’ 原本想这么说的白陌忽然想起由乃不想让科斯魔知晓她还活着这件事，所以临时改口道： “这样你也算是我的学生了，你旁边的就是你的师姐，年龄相近的话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要好好和她相处。” “我知道了。”科斯魔点点头，然后向身边的Hua礼貌地鞠躬：“请多多指教，师姐。” 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比自己鶸小就心生不满，是个好孩子。 “......啊？哦，好。”乍看之下似乎是对自己有了师弟这件事感到诧异，Hua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 “？” 樱头顶的狐耳颇为可爱地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方才好像感觉到一股埋藏极深的杀意。 但仔细探查下去，却又完全无法察觉到具体。 ‘大概是错觉吧。’ 少女很快放弃思考，继续沉浸在和恋人贴贴的幸福中。 在这时，或许是几人聊天的声音有些吵闹，趴在白陌怀里的小格蕾修缓缓睁开了那双与樱有些相似的萌萌哒大眼睛。 “蛤——！”她抬起小手放在嘴边，打着小小的哈气小声说∶“大哥哥，早上好......” “已经下午了哦！”男人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掉女孩嘴角溢出的口涎后，宠溺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唔，那，下午好？” “嗯，下午好。” “呼——” 格蕾修抓住白陌的手，用自己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在上面蹭了蹭，像只可可爱爱的家养小仓鼠。 此时此刻，布兰卡正在图书馆的知识海洋里大口呛水。 她不仅要在最短时间里恢复到还未离开逐火之蛾前的状态，同时还要掌握好在科技大爆发后层出不穷的各项知识。 在她学习的这段时间里，格蕾修也只能交给白陌照看。 好在小家伙超喜欢这个在她眼中好好看的大哥哥，即使妈妈不在身边也完全不会感到寂寞。 而这却让未·亡·人心怀愧疚思索补偿白陌方法的同时，又隐隐生出一股对他的怨气。 自己好生好养十几年，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小宝贝居然被才见过几面的人勾去心神，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大度地表示就此揭过。 快进到夫人，你也不想—— 咳，这个不行。 一觉醒来后发现房间里多出这么多人，这不免的引起格蕾修的好奇。 她在环视一周后将视线定格在Hua的身上，有些奇怪地眨眨眼：“苏医生？女孩子？” 在科斯魔在酆都养伤的七天里，布兰卡是有和格蕾修去看望他的。 虽说每次少年人都会将自己的脑袋蒙在被褥里羞于见人，但女孩也因此结识了作为主治医生的苏。 “不是苏医生哦！” 在面对小孩时，白陌向来耐心至极。 这倒不是天生，而是他被小时候好奇心极其旺盛的混球Mei硬生生折腾出来的。 白陌倒也不奇怪格蕾修会这样说，无论是颜色相近的发色，还是同为神州系的柔和面庞，除去身高方面的差异，Hua与苏乍看之下还真有可能认错。 他环住格蕾修纤细的腰肢，轻声细语地解释起来∶“那位姐姐的名字是Hua，是大哥哥——叔叔的徒弟，格蕾修直接叫她Hua姐姐就可以啦！” 今天的白妈妈，依然在尝试矫正女孩对自己的不正当称呼。 “Hua，姐姐？”格蕾修粉可爱地歪歪头：“不是苏医生吗？苏医生，改名字了吗？” “并不是哦！苏医生也没有改名字。”Hua迈开包裹黑丝的纤腿走到白陌身前，她弯下腰来，用右手撑住膝盖，伸出左手扶正小家伙头顶的深色贝雷帽∶“姐姐的名字是Hua，请多多指教啊，小格蕾修。” 在她弯腰的途中，精致诱人的锁骨与衣领下的白皙若隐若现地呈现在白陌的眼里。 可惜也只是对牛弹琴。 “嗯，好。” 不过此时，格蕾修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Hua身上了。 她用那双紫水晶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旁的樱———头顶的那对狐驴耳朵，葱葱嫩嫩的手指伸进嘴里，可爱的小脸上满满荡荡地写着‘想摸！’二字。 见状，樱下意识护住自己视若珍宝的兽耳。 可当她看到格蕾修逐渐失去高光的失落眼神后，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主动凑过来。 “没关系吗？” 见她看起来颇为勉强，白陌询问道。 他是宠乖小孩，但这不代表就要无底线地去满足她们的欲望。 即使当年上三年级的小小Mei想要弄一吨月壤用作研究，他也是在半年后她过生日时才登月挖下来送给她。 “没事的。”在与担忧满满的爱人对上眼后，樱色少女的心中立刻被涌出的甜蜜所占据：“碰碰耳朵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大概？” 如果格蕾修是那种自己拒绝掉她后就胡搅蛮缠撒泼耍赖的熊孩子，那樱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凑过来。 但既然人家小姑娘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被拒绝后也完全没有更加过分的举动，那让她摸摸倒也无妨。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白陌很喜欢小格蕾修，否则她再可爱，在樱眼里也和路边的芜杂枯草别无二致。 「姐姐就是想的多！」 通过侵蚀之力潜入她体内的铃撇撇嘴，她这次又不会像之前那样将敏感神经尽数集中在那对狐耳上，真要做那也只会在没有外人的特♀殊♂时♀间增加情趣。 格蕾修完全不懂这些，她看到樱的耳朵伸过来后，就立刻伸手去摸。 女孩非常懂事，她既没有失礼地上下撸动，也没有用力抓住不放，而是顺着纹路轻柔的抚摸起来，反而弄的樱有些心痒难耐，看向白陌的目光愈发湿润。 片刻后，格蕾修松开手，用力抱住樱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粉粉的，暖暖的，格蕾修，喜欢狐狸姐姐。” “姐姐也很喜欢格蕾修哦！” 狐耳少女摸了摸她在自己胸口上拱来拱去的小脑袋，心里暗想如果自己日后和笨蛋白陌有了孩子应该叫什么呢？ ———嗯，就叫「霞」好了。 半晌后，她得出答案。 夜樱八重，花叶同生，如云似霞。 在格蕾修抚摸狐耳的过程中，科斯魔一直都颇为尴尬地别过头去。 别看樱现在温顺异常，但那是白陌在场。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然后去面对那万象无明的刹那一刀。 在这时，好似「才」注意到少年一般，格蕾修说：“科斯魔，下午好。” “......嗯，下午好。”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痕的女儿。 见他这样，格蕾修‘嘿咻！’地跳下白陌的怀抱：“科斯魔，陪我玩。” “——我还要去和”Hua师姐在总部各处看一下，没有时间。 未等少年将这句话说完，白陌的声音忽然响起：“说起来，格蕾修来到总部这边后好像还一直都没有到处逛过。” 他看向自己的宝贝徒弟∶“Hua，能拜托你带她到处逛逛吗？” “没问题，师父。”少女秒点头。 “白陌哥！”科斯魔大惊，连心里话都不思考了。 白陌的意思分明就是让格蕾修也加入他们的总部打卡行列，这对于打从心底不想与格蕾修接触的科斯魔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面对这心不甘情不愿的少年，白陌微微昂起头，斜眼看他：“别忘了，之前你选择的是加入逐火之蛾，而不是将包括约定在内的一切尽数托付于我。” 所以，不要再逃避下去了。 “......我明白了。” 深吸一口气后，科斯魔向格蕾修伸出手。 “Hua姐姐，我们走。”然后就被·干净利落地拒绝掉了。 很明显，对于少年为期两年的神隐，即使是通情达理的小可爱格蕾修，心里也会有那么一点点不高兴。 Hua倒是很高兴地牵起格蕾修的小手，在和白陌告别后，与她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科斯魔在颇为尴尬地挠挠头后紧随其后，还不忘带上办公室的大门。 而在确定他们离开后，樱转手锁住办公室的大门。 她转过身：“就在刚刚，Hua心里浮现出一丝针对科斯魔的杀意。” 第十章·「西琳·降诞 上 」 “你说......阿雅就是砍你肚子的那个守卫？” 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中，坐在床上的小白喵一脸不解。 他自认对阿雅还是有些了解的，那个与琪亚娜颇为相似的白发女孩虽说有些娇蛮，却也不至于平白无故对其他人动手。 “是啊喵！好疼好疼的喵！” 菲莉丝喵委屈巴巴地用小爪子揉着之前被斩到的地方，像只三天没吃到东西的小老鼠。 即使伤口早已愈合，她依旧能感觉到袭来的阵阵幻痛。 这姑娘再弱那也是位融合战士，能让一位融合战士衰弱到被一群野猫围追堵截，由此可见当初的伤口是怎样的触目惊心。 “......嗯，我知道了。” 白陌哑然，却也没有在这方面上过多浪费口舌。 人都是会变的，鬼知道这几年的经历会不会将阿雅从之前那个有些娇蛮的任性大小姐，改变成杀人不眨眼的白发女魔头。 况且阿雅会对他友善也只是将他当做过世的猫猫小白看待，万一没有这层加持，等待自己的说不定同样是开膛破肚的一刀。 “总之还是先调查一下这里，你还记得那个「玛基博士的宝物」的所在地吧？带我去。” 白陌口中的宝物自然是导致帕朵逃离的罪魁祸首，那个三天两头就要榨干几个融合战士的紫色人型怪物。 帕朵显然也知道他在说什么，小小的身体顿时抖的像个筛糠。 见状，白陌跳下床跑到她身边，用带有软乎乎肉球的猫爪轻轻拍了拍她毛茸茸的小脑瓜： “放心，其他方面姑且不论，只要面对的不是在星球表面浮现崩坏死斑的终焉级，小白喵就绝对绝对可以保护好菲莉丝喵。” 作为一名不断追求强度的怪胎，他有这个自信。 “......好吧，反正都来到这里了......不过咱有个条件！只要你答应，咱就带你去找那个怪物喵！” 帕朵是不知道什么叫终焉级，但看到白陌这样信心满满，颤抖的身体倒也慢慢平静下来。 然后，第一时间发挥自己的奸商本质。 “临时加价是吧？”白陌翻了个白眼：“说吧，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个，就是那个......”猫猫「羞涩」地别过头去：“以后咱可不可以肚子一饿就去你那里蹭饭，蹭完饭后不用付出什么就直接开溜啊？还有睡觉也是，如果找不到地方咱就去你那里睡一觉。” 简而言之，就是白嫖。 这丫头不想成为那种失去野性与自由的家养猫猫，却又想为自己的未来谋得一条退路。 “我当是什么呢！”闻言，小白喵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当然可以。” 他不差这一双筷子，别墅的空房间更是多了去了。 “好耶！那就说定了喵！啊好痛！” 菲莉丝喵高兴的一蹦三丈高，结果一不小心撞倒金属质地的天花板，脑袋上直接创出一个大大的包。 很少有人明白，对于她这样饥一顿饱一顿长大的孤儿来说，稳定的三餐与遮风挡雨的蔽所究竟意味着什么。 “走吧。” “好！” 小白喵与菲莉丝喵的基地大探险，开始Da☆ze！ ...... 与此同时，两只猫猫的目的地，既存放「宝物」的实验室中—— “今天的数值异常平稳，额滴乖孙女呦，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操着一口奇怪腔调的玛基博士饶有兴致地看向圆柱形舱体中的紫发少女，他还是那身研究人员必背的白色大褂，大褂下却是沙滩风格的花衬衫与短裤。 就连脚下踩得都是廉价的人字拖，完全向人诠释了什么叫怎么舒服怎么放肆怎么来。 在他不远处的实验台上则平躺着阿雅，少女双目闭合，纤弱柔美的双手自然而然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小小的檀口轻轻吐吸，修长睫毛如繁星密布，仿佛童话中需要王子的吻才能苏醒的睡美人。 可在场的两人也都知道，那具身体内部此时完全不存在一丁点的自我意识，她只是一个空壳，用以承载她人的意志借以在外界活动。 而这个人—— “嗯，今天的心情是很好！” 明明没有开口，西琳的声音却还是传入玛基的脑海中。 容貌俏丽的紫发少女眉眼弯弯，她颇为活泼地伸展四肢，在注满圆柱形舱体中的莹蓝色液体中到处游动。 那双十字斜交叉的金色眼眸中，全然不见帕朵初遇时的冷漠与傲慢。 让我们稍微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的构成并不复杂，只是一个失去孙女的爷爷，想要通过一切手段，将死在他手上的可爱孙女复活而已。 故事开始的时间大概是在十几年前，那时的爷爷虽说才刚刚加入逐火之蛾不久，但由于自身毫无人性的作风与才华，已经颇为得到当年还在掌权的最高议会的赏识了。 爷爷负责的项目无需赘述，说出来也只是在水字数。 只要知道，他的实验，需要同为人类的实验品就可以了。 而且这个实验品还不是一般的实验品，是拥有一定天赋与觉悟的崩坏能适应者。 在当时草创的逐火之蛾，这样的实验品，几乎只有奋战在前线的战士才具备。 因此，最高议会毫不犹豫地用种种理由来诓骗那些战士，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人类的全体事业做出奉献」，签下生死状，毫不知情地进入实验室中。 爷爷对此丝毫没有认为不妥，在他眼中，为了科研成果做出的牺牲是有必要的，不付出又怎么会迎来收获？ 至于其他人的生命？ 那不过是棋盘上的耗材罢了，你会对那些实验动物产生什么感情？ 就这样，实验一直进行下去，成果也越来越接近预想中的那样。 爷爷欣喜若狂，一边加大研究力度，一边拼命向最高议会申请实验品。 于是，她来了。 那是一个天真无邪的紫发少女，她有着好看的小酒窝，紫色秀发披肩。 一听说是为人类做出贡献，才刚刚加入逐火之蛾的少女没有丝毫迟疑地签下生死状，在他人的带领下走进实验室。 “爷爷！” 这是少女看到老人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 “怪不得最近在家里一直都看不到爷爷！原来爷爷是在暗中为人类奉献啊！” 这是满心欢喜的第二句话。 “既然这样，我也要加把劲才行！作为孙女可不能给爷爷丢脸！” 这是充满觉悟的第三句话。 在看到孙女的第一眼，爷爷差点发狂地叫出声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实验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哪怕不清楚，至今为止的「实验体生还率百分之零」也可以稍微笼统地概括一下。 爷爷怎么也没想到，憧憬自己的孙女居然会瞒着自己加入逐火之蛾。 由于其强大到破格的崩坏能适应性，更是在他人的劝诱下，主动献身成为这项实验的实验品。 也就是在这时，爷爷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在做什么。 他疯一般地想要叫停实验，却遭到孙女的严词拒绝。 是啊，在孙女看来，这个实验是为抗击崩坏而做出的伟大贡献，是为所有遭受苦难之人而做出的反抗，她完全没有理由去拒绝什么。 最关键的是，为征得志愿者的同意，官方给他们的信息上完全没有撰写实验至今为止的成功率，即「至今为止无一人生还」这条让人望而退却的东西。 于是，实验开始，然后结束。 和往常一样，志愿者死亡，实验资料生还。 不得不说，孙女的天赋真的很棒，她足足坚持了三个半个小时，才在无边的苦痛中化作一滩浓水。 如果让她得到相应的训练，想必一定会成为强大的战士，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露出羞涩地微笑吧。 可惜，那样的未来，被她憧憬的爷爷亲手断送。 爷爷承认，自己只不过是个双标狗。 只在看到亲孙女步入死亡时，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混蛋。 他就是个人渣，无可救药的人渣。 可哪怕是他这样的人渣，也还有能做到的事情。 玛基要复活琳，他要复活他最疼爱的孙女。 可复活绝不是人类能够染指的领域，那是神祇行使的权能。 所以，与曾经的阿波尼亚一样，玛基将目光放在了神祇（律者）身上。 律者都是不可控的存在，她们是天灾是暴虐是苍穹之上的神之使者，存在的目的仅仅只是毁灭这个污秽不堪的世界。 因此，玛基要想个办法控制住她们。 不，不需要她们，仅仅只是能够控制其中一位律者就可以。 可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且以玛基的能力，哪怕是最弱的律者也无法通过任何手段来压制。 连压制都做不到，自然无法谈及控制。 但怎么说呢？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 在某天夜里辗转难眠时，玛基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无法压制，那我为何不人为制造出一个可控的律者呢？ 想到这里，玛基说干就干，开始研究这方面的资料。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计算与深挖后，他发现，这样的可能性绝非为零。 可控的律者，首先要做到是，是可控。 与仅在后文明出现过的律者人格不同，前文明的律者具都是由崩坏意志直接出手扭曲人格。 就好比原本世界线上成为炎之律者的卑弥呼，明明认识Hua还对其报以善意的微笑，下手却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前文明的律者，就是她们的律者意识本身。 玛基不是穿越者，无法将前后文明的律者进行对比。 但他是科学家，他通过研究的方式察觉到这件事，从而知晓崩坏意志会在素体律者化的同时出手，扭曲律者素体原本的人格。 得知这点后，玛基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在素体律者化的刹那，在崩坏意志扭曲素体人格的瞬间，素体本人的意识不在体内时，会发生什么样的特殊反应呢？ 经过一系列计算后，玛基博士得出结论： 至少有一半的几率，崩坏意志会扭曲个寂寞。 无论怎样施加影响，零终归是零。 没有人格，谈何影响？ 或许其中还有一些细节上的纰漏，但一半的几率，值得玛基进行一场豪赌。 而这，也是他发明出意识映射装置的真正原因。 ——玛基要在素体成为律者的那一瞬间，让素体的意志通过意识映射装置转移到她人的体内，借以规避掉崩坏意志的人格扭曲！ 这样，可控性方面的问题就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在律者素体方面的圈定。 想要完成可控化的操作，成为律者的素体必须要掌握在手中。 否则的话，根本无法达成那一瞬间的意识映射。 这方面的问题虽然困难，却也不难。 律者的诞生需要一个1000HW以上的大崩坏，与足以承受该崩坏强度的素体。 但问题是，即使玛基倾尽全力，也无法知晓谁能够承受如此程度的崩坏。 他总不能随便圈个地方，然后找一群人挨个试试看吧？ 于是，他选择自己培养这样的素体。 玛基的实验室中拥有所有已故志愿者的基因样本，他们具都是崩坏能适应性极其强大的存在。 他将他们的基因分别提取培养，然后在胚胎时期融入不同的崩坏兽基因进行催熟。 是的，这就是玛基想出来的办法。 论对崩坏能的抗性与适应性，又有谁会比崩坏兽这种诞生自崩坏的存在更加强大呢？ 伴随时间的流逝，一批又一批的实验品宣告失败，崩坏兽的基因对于胚胎们还是过于强烈。 万幸的是，数百次的实验中，居然有一个实验品安然无恙地生还下来，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茁壮成长。 那个实验品融合的是末法级崩坏兽毗湿奴的超变基因，那个实验品拥有与玛基博士孙女一摸一样的紫发金眸。 是的，实验室中有用所有之前成为志愿者死去之人的基因，其中自然也包括玛基的孙女——琳。 换言之，那个唯一存活下来的个体，是融合琳与毗湿奴基因的奇迹。 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凝视着实验舱中四下乱看的幼小紫发女孩，玛基轻轻一叹： “——西琳，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叫做西琳。” 这就是CM—000，人类史上第一位融合战士「西琳」的诞生。 她生来，就是要成为神袛（律者）！ ...... 第十章·「Mei:格蕾修这么可爱,怎么会和我抢男人呢?」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下午三点，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按照设定好的程序释放出名为「量子の海に駆ける」的乐曲，朦胧的灯光与斜阳共同倾洒在男人看似消瘦的肩头，恍若一幅出自古典派大师的艺术油画。 白陌眯起那双颇为罕见的异色眼眸∶“杀意？你确定？” “我确定。” 樱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游疑与回旋的余地，她就这样干净利落地，说出在他人看来无限接近于挑拨离间的话语。 “......” 白陌低头陷入沉思，就以纯粹针对杀意的单项感知而言，他是比不上持有「勿忘我」之佚名，天生就该从事杀手这一职业的樱的。 更何况樱已经将剑心决修习到连他也没有触碰过的明镜之境。 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无法彻底替代经过赤鸢仙人总结归纳改造后的全能型太虚剑气，至少在意识与精神这种玄而又玄的方面不行。 这是识之律者的领域。 思索片刻后，他询问道：“有看到什么吗？” 少女摇摇头：“没有，一切正常。” 樱知道白陌在询问什么，察觉到杀意后她就有仔细查看过Hua这段时间的经历，却没有发现哪怕一丝异样。 这说明要么是Hua本身并没有问题，要么是有人通过某种手段将其伪装成与往日无异的模样。 这也是樱没有直接出言点明，而是等三人离开后才主动提起这件事的主要原因。 强大的实力从来都不是无脑突进的理由，谋而后动，方能尽善尽美，万无一失。 白陌过去就曾有过依仗自身的实力而肆意妄为的膨胀时期，结果就是差点直接害死被困在蜃龙迷雾中的数百人。 好在先行者Su利用自身持有的权限将他们所处的迷你世界泡时光倒流，这才消去这份本就不应存在的杀业。 白陌有些不理解，不是他看不起Hua，他真的不认为仅仅凭借修习到无尘之境的剑心决，这丫头就能逃脱自己的感知捕捉。 他同样是从无数修罗战场中走出来的杀神，即使比不上天赋异禀的樱，但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当然，如果是针对自己的杀意，那即便再微弱，白陌也必然能够捕捉。 这只能说是术业有专攻，樱的工作让她更擅长应对这样针对他人的敌意。 白陌倒是不怎么担忧科斯魔的安危，即使不提对方总部前十的战力，就总部这大小，自己去哪都是一迈步的功夫，想救人绝对来得及。 但他很在意，为何自家老实本分乖巧可爱到爆炸的萌萌哒小徒弟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嗯，符华班长沉稳可靠的形象早已一去不复返。 “可惜阿影那边还有百万份的灵魂在沉睡，否则倒是可以利用侵蚀之力来监视他们。” 即使解放掉部分的阵亡者灵魂，地藏御魂能够操控的侵蚀之力距离巅峰期依旧相差甚远。 “真是笨蛋～”见状，坐在白陌身边的樱宠溺地敲了敲他的额头：“为什么不直接通知塞西莉娅，让她通过总部无处不在的监控网路来监视他们呢？” “哦！对哦！” 在丈夫（笑）的提点下白太太顿时恍然大悟，现在可不是什么潜入敌方阵营自身孤立无援，逐火之蛾的最高领袖就是与自己关系最为亲密的人之一。 想要做那种事，直接拜托她不就好了嘛！ 白陌是不喜欢求人帮忙，但这不代表他会别扭到连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更何况这件事已经牵扯到她人的安危。 商量好的两人起身，向最高执政官的办公室快步走去。 于是，未名神、刹那与她体内的侵蚀（幼体）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伙同之前留在在办公室商讨对策的圣女、真我与戒律，开启了自己偷窥旭光、繁星与浮生的不道德行为。 对此，远在幻想乡的妖怪贤者、风神少女以及小小的百鬼夜行发来贺电。 欢迎加入，偷窥狂联盟！ ...... “所以你们就来我这里了？” 科学部下属第二研究所的模拟实验室中，将夜空星屑般长发系成高马尾的Mei双手交叉，置于那对明明冠绝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类女性，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雪白乳脂下方。 不得不说，无论是未来的逐火十三英桀还是统领他们的Mei博士，除掉比例稀少的雄性与极个别雌性外，其他人平均起来少说也得有个D。 破案了，崩坏意志其实是个平胸，她由于看不惯这群七尺大乳，所以才会火力全开灭掉前文明。 你们就当真的听。 而在此时，最高执政官办公室内，围观监控的几人亦在窃窃私语∶ 「真不愧是陌养大的呢，我记得当初Hua他们去食堂时，陌回复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吧？」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闺女！」 「稍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笨蛋白陌说的话和Mei博士一模一样的？那时你明明在办公室这边。」 「啊，啊哈哈......」 ‘总不能说为了更好地监视某人的一举一动，自己特地命令第四研究所发射了一颗最高级别的人造卫星吧？’ 塞西莉娅一边观看监控，一边在心里小声嘀咕。 逐火之蛾内部有一个公认的看法：如果说组织内有谁最难相处，那无疑是没有与白陌处在同一个场景下的Mei博士。 明明知道对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战五渣，可光是站在面无表情的她面前，未来的英桀三人组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不过好在这里还有一位能在她的压力下章口就来的人，而那个人，也正好有给三小只解场的意思。 “不要这么凶他们嘛，我亲切善良的Mei大小姐呦～” “好好做你的实验，接下来要模拟的是审判级崩坏兽菲尼克斯。” “是——！” 黛丝多比娅在拉着长音回复的同时，向站在Mei身边的弟弟妹妹们俏皮地眨了眨眼。 鸦羽少女此时正英姿飒爽地半跪在地上，在她手中的，则是一柄科技感满满的超狙击步枪。 ——神之键「裁决之键」涤罪七雷，以雷之律者核心为原材料，继黑渊白花、天火圣裁后制作的NO.3神之键。 不出意外的话，会成为黛丝多比娅一直用到死的专属武装。 原本的话，涤罪七雷是要成为樱的专属武器。 之所以会发生持有者的变动，是因为黛丝多比娅的念动力能和裁决之键产生一种微妙的共鸣。 如果由她使用，神之键超限的条件会比其他人简单不少。 为求万用性，在设计之初，涤罪七雷就被赋予了七大主战形态，包括但不限于长刀、狙击枪、弓、工兵铲等等等等。 在黛丝多比娅手里时，使用频率最高的则是狙击枪与长弓。 这倒也颇为符合她作为精神感知型的战斗风格。 无论是她射出的箭矢还是子弹，具都拥有让击中事物分解成原子的恐怖威力。 而现在，Mei进行的实验就是看该能力能对审判级崩坏兽造成怎样的影响。 “......这里是？” 科斯魔后知后觉地环顾四周，足以供奥特曼幼崽嬉戏打闹的巨大空间由四面银白金属构筑的墙壁包裹，灯光构成的灯带从墙壁的高处投下，在照亮空间的同时却微妙的不会刺激到人的视力。 “模拟作战室，或者说，全息投影模拟监控作战实验室。”既然对方是由乃的弟弟，Mei不介意稍微多费些口舌：“类似于传说中的空想具现化，在向魂钢计算机中输入崩坏兽或者其他生物的数据资料后，就可以在这里将对方分毫不差地具现出来。” 似是在印证少女的话语，方才还空无一物的房间西北角陡然涌现出一颗由滔天烈焰化作的金色球体。 ‘戾！’ 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身披煌炎的金耀巨鸟以强健的前肢撕裂球体，向对面的黛丝多比娅俯冲而去。 「拉的翼神龙！」 「？那是什么？」 「没事，只是有点像。」 在执政官办公室观看现场直播的白陌左手撑脸有些怀念，想当年他还在地球时那可是骨灰级的游戏王发烧友，直到穿越到崩坏世界为止，小学时买的ZZ少年馆盗版卡牌依旧待在他房间床头柜的第三格抽屉里，打头的第一张就是奥利哈刚的天神荡。 樱则是有些羡慕地看向黛丝多比娅束在脑后的灰色秀发，前几位进行超变手术的融合战士或多或少都存在有各种各样的副作用，比如她的狐耳，弥赛娅的体温，阿波尼亚的蝶翼，爱莉希雅的双耳。 可唯独黛丝多比娅，超变手术带给她的副作用仅仅只是发色由金橙转变为如今夜鸦般优雅迷人的深灰，其他方面具都与普通人无甚区别。 不，不对，身材还更高挑了些，从原本的1.64m拔高至如今的1.72m。 身高的增加直接让少女的气质与外观从原先稍显亮眼的邻家小妹转变为如今国色天香的飒爽美人，再加上胸前那对白妈妈数年来精雕细琢的雪白肥腻。 ‘也不知道未来会便宜了谁。’ 面对这样的黛丝多比娅，樱的心里，不由得浮现出老妈子般的想法。 顺带一提，由于Mei与梅比乌斯在黛丝多比娅的超变手术中采集到了合适的信息，在她之后进行超变手术的融合战士身体上就再也不会出现非人的特征了，比如伊甸就与普通人无异。 ...... 作战室中，面对眼前驰骋天际的烈焰疾走，科斯魔下意识读出脑海中的资料∶“不死鸟菲尼克斯，公元2015年出现在圣城的审判级鸟型崩坏兽。” “祂以圣城的复活大教堂为巢穴，仅一天就将其中十数万的多教朝圣者屠杀殆尽。” 在当时，察觉到夺回圣城需要消耗过多财力人力物力的最高议会无视掉众多教会人士的联合请求，直接送给菲尼克斯一发最高等级的上帝之杖，将祂与作为祂属下的急冻鸟、闪电鸟与火焰鸟三体帝王级崩坏兽瞬间蒸发，也算是替那群惘死的倒霉蛋报仇雪恨了。 作为代价，就是以后地图上再也没有这个所谓的多教圣地。 “基础知识记得不错。”Mei斜睨他一眼：“直至今日也还有不少信徒对这家伙颇有怨言，当然，对最高议会的怨言肯定更多。” “顺带一提，当时逐火之蛾内部包括我在内对这件事都还蛮开心的。”少女微笑补充道：“我们不爽那群满脑子就知道神啊、救赎啊、我有罪啊，就算救了他们也完全不知道感恩，只会将其视为神的功劳的傻哔——好久了，正好借此打压一下他们的气焰。” 试想一下，你拼上性命刚救了个人，结果这人对你分毫不感恩，反而跪在地上向虚无缥缈的存在奉上忠诚与赞美，这是个人都会血压升高。 “再顺带一提，当年有个信奉崩坏神和律者的崩坏神教就是以圣城为据点。” 绀紫色的眸光投向在涤罪七雷的连射下发出阵阵哀嚎的菲尼克斯，Mei时不时在一旁的悬浮荧幕上敲打记录： “不过在那次后，那群虫豸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眼皮底下了，这也算是最高议会做过为数不多的好事了吧（笑）。” ‘咕咚！’ 科斯魔吞下口水，即使是那时的逐火之蛾，想要击败审判级崩坏兽夺回圣城也绝非难事。 他们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用带有「上帝之杖」异名的天基武器去夷平传说中的圣地！ ——不，不对，说不定就连菲尼克斯都是他们故意引导过去的！ 为的，就是有个核理的打击理由！ 在这时，菲利克斯的幻影也在涤罪七雷的连射下消散。 Mei一挥手，散去半空中记录的密密麻麻的虚拟投影：“涤罪七雷的实验今天就告一段落，接下来跟我去三号实验室，我需要你配合我进行崩坏兽信号沟通方面的研究。” “啊？”刚寻思能休息一会的黛丝多比娅顿时垮起个小娅劈脸，她把涤罪七雷当拐杖杵在地上嘟嘟囔囔地抗议起来：“我说Mei大小姐啊，使唤人也不带这样使唤的吧？让我休息半个小时和他们唠唠嗑呗？” “不——算了，给你们十分钟。” 刚想要拒绝掉她的Mei正巧看到跑到黛丝多比娅身边后用萌萌哒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小格蕾修，她思索一瞬，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在白陌回归的几天里，她也认识了这只粉粉嫩嫩的裸足萝莉与她温柔贤惠的未·亡·人妈妈。 Mei对她们还是比较友善的，毕竟两人的年龄和身份都摆在那里，难不成这样的她们还能和自己抢男人？ 呵！绝无可能！ “Thankyou！Boss!” “别嘴贫。”向外走去的少女摇了摇手中的档案袋：“记住，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要在三号实验室见到你。” “光是去到那边都需要三分钟诶！算了算了。”从Mei婀娜的背影处收回视线，黛丝多比娅一把抱起格蕾修：“好久不见！小格蕾修有没有想多比娅姐姐吖？” 再次重申一遍，这个世界上不允许有人不喜欢究极无敌巨TM可爱的格蕾修小天使！ “黛丝多比娅，早上......下午好。” 看来小格蕾修有好好记住小白说的话呢，真是太可爱辣！ “下午好下午好！咕嘿嘿~~~我蹭我蹭！” 这是实在没忍住用脸蛋疯狂摩擦女孩小脸蛋的变态萝莉控痴女。 “嗐......”x2 见状，Hua与科斯魔同步率极高地叹了口气。 两人扭头对视一眼，皆从另一人眼中捕捉到那一抹异曲同工的同病相怜。 很明显，小岛沉沉娅也对小时候的她们做过类似的事情。 毕竟在她看来，Hua与科斯魔就是她最最喜爱的弟弟妹妹。 “黛丝多比娅，好痒。” 被抱着啃的格蕾修伸出小手，轻轻地拍了拍黛丝多比娅的脑袋。 “谁让人家好久没有看到我们可可爱爱的小格蕾修呢！现在急需补充格蕾修能量，就让姐姐再多亲亲抱抱举高高可以吗？” 流氓！这里有流氓！ “唔，好叭......”女孩扁扁嘴，同意了痴女的进一步动作。 照理来讲，Hua与科斯魔本应出手阻止小岛沉沉娅的肆意妄为。 实际上，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他们也必然会出手制止某个变态的痴女行为。 然而一旦看到Hua/科斯魔就站在身边，科斯魔／Hua反而没有了出手的勇气。 很奇怪吧？ 其实不然。 性格内向的人在和挚友独处时会显得百无禁忌肆无忌惮，可一旦其中加上一个陌生人，即便那人是挚友的另一个朋友，心里也肯定会不自在。 更别说现在占据挚友角色的黛丝多比娅已经完全沉浸在蓝发贝雷帽裸足萝莉的魅力中，根本无暇顾及这两个社恐。 只能说，这姑娘得不到她弟弟妹妹表面上的尊重也是情有可原。 第十一章·「西琳·氯化 中 」 由于拥有毗湿奴的基因，小西琳只需要不断吞噬崩坏兽就可以长大。 短短数月，她就从一个襁褓中的可爱小宝宝，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花季美少女。 她的容貌和性格与琳亦是愈发接近，唯一不同的，或许也就是那长度及膝的柔顺秀发。 马基原本是想要用冷酷的态度对待西琳，将她当做彻头彻尾的工具人对待的。 可一看到那张与琳几乎完全重合的小脸，他的心就总是不自觉地软下来。 也因此，虽说每天要恰掉的崩坏兽依旧不能削减，马基却允许西琳以另外一人的身份与身体在外面活动。 那个身份的名字是阿雅，是一个在第四次崩坏时死于北欧的可怜女孩。 玛基克隆出她的身体，用她那名为「时砾逐光」的能力来骗取最高议会的经费，用这些经费继续培养西琳，试图让她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成为律者前越强，成为律者后就越强。 只有够强，才能完成玛基的计划。 大概是出于对西琳失去自由的怜惜，玛基也用阿雅的身份帮她办理了入学手续。 或许很多人都会认为上学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然而对于西琳而言，这种之前只在资料上看过的东西真的真的充满魅力。 于是，少女平日里明面上利用意识映射装置操纵阿雅的复制体活跃于外界，暗中则按照玛基的吩咐吞噬崩坏兽组织，完成向最强律者素体的转变。 与白陌和铃也是在这段时间相识的。 但很快，他们两人就不再这样安稳了。 公元2017年，塞西莉娅领导的部队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下一举推翻最高议会，将逐火之蛾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推翻最高议会后，塞西莉娅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清算，清算那些过去与最高议会站在同一侧，亦或是颇有牵扯的家伙们。 玛基知道，一旦清算开始，挪用公款制作律者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因此，他夺走空之拟似律者核心，悄无声息地同西琳一同离开逐火之蛾，只留下有关崩坏兽基因与人体融合的部分资料。 抛去立场不谈，玛基非常佩服怀揣梦想的塞西莉娅。 他也想要为这样的她做些什么，这是他留给她，留给为人类而战的逐火之蛾的一份礼物。 而之所以夺走空之拟似律者核心，除去便于逃离追捕外，也是需要以其作为一个特别的锚点。 空间属性的拟似核心相当特殊，它虽说出自梅比乌斯之手，可在那之前，它就已经拥有部分空之律者的威能了。 否则梅比乌斯也不可能做到以假乱真，她精通的是生物而不是工程与机械。 玛基需要这样的核心，他让西琳吞噬掉这颗核心，作为日后其成为律者时的能力锚点。 成为律者后的权能他无法把控，但至少，融合核心会让西琳获得空间方面的能力。 一旦成为律者，原有的能力也会在律者化的加持下扶摇直上，成为仅次于权能的强大能力。 于是，凭借持有空间能力的西琳，两人在经历过一番波折后，总算摆脱掉了来自逐火之蛾的追兵。 是的，是摆脱而不是击退。 在那个融合战士计划还未展开的年代，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是西琳的一合之敌。 然而这并不是战斗力的问题，而是立场的问题。 玛基与西琳不想与逐火之蛾战斗，所以才会东躲西藏，直到抵达黄昏街这个法外之地。 在那之后，凭借西琳的能力，改头换面的两人很轻易地在这个混乱的街道立足下来。 稳定下来后，玛基就可以继续施行自己的计划了。 接下来的发展与白陌知道的差别不大，建立地下基地，制作融合战士（或劣质品）来继续培养西琳，不断增强她的力量与特性，确保成为律者的万无一失。 也就是在这时，他们结识了千劫，并在干过一架后成功让他变成自己的打工仔。 其实吧，玛基最开始是抱着友善的态度去孤儿院的。 否天佚名的恐怖传闻能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过他这个心思缜密的老混蛋。 谁曾想，在看到千劫的一瞬间，西琳体内的毗湿奴基因直接暴走。 当少女夺回意志，就发现那个瞬秒冰之律者的千劫破破烂烂地，呈大字型躺在恍若炮弹轰击过的战场上了。 而她距离字面意义上的生吃活人，真的就只差上那么几十厘米。 对于战斗的起因与结果千劫表示没有疑问，虽说撂下狠话说自己迟早要超越西琳找回场子，可在物资的安抚下，态度却也友善了不少。 嗯，大概是从「滚开！」升级到「请你滚开！」的级别吧。 事后回到基地，玛基询问西琳为何会暴走，得到「毗湿奴细胞馋千劫身子，吃掉他自己就能完成一次超规格的跃迁进化」的答案。 对此事甚感稀奇的玛基连坑蒙带拐骗，才终于以「变强」的名义让千劫乖乖躺在手术台上给他进行全身扫描。 不曾想，一扫描，直接扫出一件大事。 千劫，拥有不止一颗「心脏」。 而那颗「心脏」中传来的波动，与过去出现过的律者们无比接近。 玛基顿时喜出望外，之前的计划虽说理论上是能够成功的，可万一大崩坏发生后崩坏意志看不上西琳这个人工作品另选他人，那他也只能站在原地伸腿瞪眼。 前文明的律者核心可不是后文明那样的传承式，一旦离开素体体内，核心就会直接「死去」。 即使可以通过制成人型神之键的形式来重现律者的神鸣暴威，也依旧会失去某些独属于真正律者的特殊能力。 比如通过权能逆向干涉虚数之树，进行一定程度的时间操纵。 可假如将千劫的这颗「心脏」移植到西琳体内，那她成为律者的几率几乎可以说是百分之百。 在这时，玛基甚至有一种钦定的感觉。 这简直就是打瞌睡时有人送枕头，给大雄送哆啦A梦，给翘家的小怪兽送Sakura。 于是乎，玛基立刻再度施展大忽悠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刘备白帝城托孤诸葛村夫辅佐月见英子的架势将千劫按在床上打麻药取心脏。 然后还顺便弄了份崩坏兽基因融入他的体内，反正醒过来后发现心脏不见了就是超变手术的副作用，要是变的更弱了就是超变手术中途出现意外。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玛基博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就是个月薪1800，玩手游都冲不起月卡的普通人啊！ 白嫖使我面目全非.JPG 不过醒来的千劫还真没计较自己心脏被取走这件事，那名为「非天」的帝王级崩坏兽与他的相性简直堪比打力天使时的碇真嗣与初号机，同步率1000%那都是往谦虚里说。 遗憾的是这孩子才刚狂笑起来准备大闹天宫，就被西琳又一次单手按在地上疯狂摩擦，只能满脸不情愿地继续给这爷孙俩当工具人换取物资。 要说科斯魔融合毗湿奴什么的也就图一乐，真大佬还得看我们的超级无敌小天使大西琳。 在两人叛逃前，逐火之蛾储存的崩坏兽尸骸几乎都被西琳吃光了，这姑娘的战斗能力可想而知。 顺带一提根据本人评价，其中最难吃的，是空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魔龙贝纳勒斯。 在事后她足足去白妈妈家里蹭了半个星期的饭才勉强把味道掰回来，当然是以阿雅的身份。 书归正传，在西琳与千劫第二次战斗结束后的玛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西琳小天使可不知道自己融合的是人家的心脏，她就是惯例躺在手术台上睡上一觉，反正调整身体的手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少女的道德底线还是相当坚挺的，得知真相后的她整整半个月没有搭理自家的无良爷爷，玛基好说歹说才用一碗加了二十块钱料的麻辣面说服闹别扭的乖孙女。 时光滋滋流淌，转瞬间，就到了以今天为基准的十几天前。 在那时，西琳终于在玛基的帮助下，彻底整合好体内毗湿奴基因与千劫心脏的一体化。 由于遍布大地的崩坏能干扰，即使是逐火之蛾，平日里能够使用的卫星也算不上多，其中绝大多数还用在监视穆大陆上。 这就导致他们的监控不同于崩坏降临前的星罗密布，拥有许许多多的盲点。 而西伯利亚的巴别塔地区，就是这样的盲点之一。 在玛基的指引下，西琳在一处西伯利亚的高地上引发大崩坏，顺理成章地成为律者。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算计后，前文明的第九律者「岩之律者」西琳就此诞生。 而她掌握的权能，是操控重力。 前文有提到，十数天前全球崩坏能浓度大幅度上升，各式崩坏现象层出不穷。 少女们也因此前往世界各地执行任务，只留下白太太一人独守空房，最后被某只帕朵猫猫钻了空子。 有专家推测，这是第九律者即将诞生，世界本身为回应其而产生的异变。 事实上，那不是「即将」，而是「已经」。 正因为岩之律者已经诞生，全球各地才会发生层出不穷的崩坏异变，为新王的诞生献上礼炮。 这是连带效应。 事实证明，玛基博士的猜想没错。 在成为律者的刹那，西琳将自我意识映射至阿雅体内，从而规避掉崩坏意志的人格扭曲，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可控的序列律者。 律者人格？那是什么？前文明不存在呢亲~~~ 我们都是本人成为律者的，一个顶两个的律者人格分裂女友那是后文明专属呦！ 至于崩坏意志对此的反应？ 答案是没反应。 拜托，祂是试炼又不是毁灭。 人家有这能力篡取神权那是她自己有本事，坐在台下小手撑脸观影的祂对此唯一的反应是啪叽啪叽鼓个掌然后送上一句おめでとう（恭喜）。 对，就像EVATV版大结局时大家恭喜碇真嗣那样。 祂崩坏意志高低也是虚数之树妈妈的神嗣，不是星神那种连干孙子都算不上只能疯狂内卷的奋斗哔。 虚数之树上几十几百几千万宇宙中恒河沙数的文明都等着祂挨个试炼呢，哪有闲工夫管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 会投个视野鼓个掌那都是因为亲爹的过去身在这个世界把妹好吧！ 啊不对，应该说是被一群妹把？ 所以说没事不要总说崩坏意志什么什么的，人家虚数之树唯一指定劳模CEO一秒钟几百万上下，哪有那个闲工夫去和连类地行星都无法毁灭的螟蛉蝼蚁作对？ 这就叫格局。 当然，可控律者化计划也肯定不会像玛基博士预料的那样一帆风顺。 在西琳的意识从阿雅体内回归后，她颇为郁闷地发现，体内那颗该死的岩之律者核心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发出堪比小魔鬼蛊惑阿衰仔交易四分之一寿命的碎碎念逼逼叨，试图让她这个纯洁可人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花季少女化身绝灭天使，毁掉那群从猿猴进化过来的恐怖直立猿与他们建立起来的文明。 庞大的负面情绪几乎在一瞬间彻底压垮西琳的精神，让她化身行走于天空的神之使者。 好在玛基博士对此早有准备，他在自家乖孙女大逆不道欺师灭祖掐自己脖子举高高时再度启动意识映射，才终于避免掉举高高之后的终结技——万倍重力地球上投。 这一下要是真打实成了，那他玛基就变成字面意义上的玛基☆酱～了。 别说，听上去还有点——好吧一点都不可爱。 爷爷控那也只是控骨王里赛巴斯那类的帅气老爷爷，谁会喜欢一个佝偻着腰头顶地中海笑容猥琐牙没几颗且以偷窥小学生裙底为毕生梦想的变态呢？ 在律者化实验成功后，两人便重新返回黄昏街的基地，开始进一步的适应性实验。 实验方法倒也简洁明了，西琳的意识平常会寄宿在阿雅体内，每天根据玛基的计划返回本体，一旦发生问题就立刻转移意识。 通俗的来讲，就是磨，磨到西琳的精神能够彻底将岩之律者的躯体完全掌控。 诶你随便蛊惑，反正我都听麻了。 比如前几天帕朵菲莉丝偷偷潜入时，就是西琳恰巧在适应自己的身体。 结果一睁开眼，就吓得那只蠢猫慌不择路脑袋撞墙火烧屁股拼命跑路。 帕朵菲莉丝.jpg 西琳其实没什么恶意的，由于曾饲养过小白，她对猫猫这一物种的好感度甚至还要超过自家不修边幅的缺德爷爷。 玛基最开始对待西琳的态度可不像现在这样亲切，那时刚刚失去孙女的他冷漠的宛如拼命撞击巨大冰山的泰坦尼克号，整天冷言冷语作死不断。 在那时，西琳正是依靠小白的陪伴才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时期，才没有黑化然后把玛基大卸十八块。 却不曾想，由于律者本身那相当于言灵·皇帝的无上威压，仅仅只是睁开双眼就吓得帕朵这没见识的乡下丫头一个撒丫子直接跑路，就连背包掉在地上都不管不顾。 西琳是知道的，玛基如今表面上看起来无良缺德且好说话，可一旦有可能对复活琳的计划产生影响，那他立刻会化身无间地狱的阿鼻恶鬼。 地上的这个小背包，足够他顺藤摸瓜查到帕朵菲莉丝身上。 于是，意识映射启动，分身阿雅出动，通过空间传送的形式将这只蠢猫传送到万里之外的穆大陆。 为的，就是避免真正看守基地的守卫将她彻底斩杀。 是的，帕朵以为阿雅（西琳）是追杀她的追兵，所以在看到她的时候炸毛转身开溜一气呵成。 实际上，人姑娘只是想要保护她而已。 至于帕朵菲莉丝小腹上的伤口？ 那是由于对空间能力掌握的不成熟，进而出现的意外事故。 通过阿雅的身体间接驱动能力与西琳本人释放，这就相当于让一个日更四千的鸽子作者爆肝日两万，这是个人都得跪地高呼臣妾做不到。 第十一章·「小白是个好爸爸」 Mei给予的十分钟休息时间很快过去，纵使再依依不舍，黛丝多比娅依旧一脸悲壮地告别未成年三人组，毅然决然地踏上前往三号实验室的旅途。 只剩下小脸通红（被揉）的格蕾修站在原地眨巴眼睛，还有相顾无言的少年少女。 办公室中的白陌心生感慨：“黛丝多比娅还真是喜欢小孩子呢。” “毕竟经历过那种事情嘛♪～” 站在白陌身后的妖精小姐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任由自己的大可爱在他的后背上挤压成两团白皙雪腻的柿饼。 白大小姐看似淡定，实则心里暗暗感慨爱莉希雅的大胆。 今天的妖精小姐，是真空。 “即使没有经历过别墅小岛陆沉事件，黛丝多比娅依旧会是这样善解人意。”坐在白陌左手边的阿波尼亚温声回应：“因为她的本质，就是这样一个无比温柔的人。” “嗯。” 坐在白陌右手边的樱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自从两人相识后，每次过生日，黛丝多比娅都会送给自己精心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樱也知道不仅仅是自己，只要成为黛丝多比娅的朋友，她都会绞尽脑汁地奉上这一份心意。 比如她现在戴在勃颈上的耳麦就是对方赠予的产物，在考虑到樱有两对耳朵后，黛丝多比娅甚至还「贴心」地送上一副能与耳麦相连的耳机。 “一时兴起是很简单的，但想要持之以恒下去就很困难了。”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塞西莉娅还是相当放松的。 比如她现在就直接扑倒在办公桌上，任由在压力下汇聚的血液将雪白无暇的侧脸染上点点降粉。 就目前为止，星球最高指挥官的办公室内，共计存在四位风华绝代级别的超级美少女。 而在这四人中，又有三位与白陌保持有各位心领神会的微妙关系。 仅剩的那位虽说明面上暂且还没有抵达那一步，但实质性的羁绊亦是丝毫不弱。 理论上，让这四位性格各异的小主共处在一片空间下，那不说是打出狗脑袋吧，也是律者级大战。 可事实上是，即使爱莉希雅明晃晃地在那里占便宜，剩下的几人对此依旧熟视无睹。 不仅如此，现在的阿波尼亚对待樱的态度既温雅又真诚，亲切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想要与对方发生点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 嗯，奇♀奇♂怪♀怪的关系。 事实上，场面会和谐成这样其实也不难理解。 热情真诚的粉色妖精小姐本就是人人喜爱的绚丽少女，无论是谁都会在她接连不断又花样繁多的攻势下彻底沦陷。 塞西莉娅就更简单了，无论羁绊如何深厚，只要没有突破那层界限，在其他人眼中那也算不上是敌人。 原本阿波尼亚和樱倒是有可能发展成让白陌头痛不已的修罗场，然而经过之前的攀谈与交心，察觉到自己性格问题的修女小姐此时已然看开，并打从心底里认同樱的正妻之位。 而在她的攻势下，原本对她颇有微词的樱也没有办法再说些什么。 这就是俗话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 潜伏在樱体内围观辩论全过程的铃倒是超有意见，但她也仅仅只能有点意见，却什么都做不到。 她拥有侵蚀之力这件事可还没有和任何人曝光过，只是弄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垂耳狐形态，一旦曝光......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事。 就算知道如今的铃是由圣痕空间中的「稻荷神女·八重凛」与「侵蚀之律者·Rin」合二为一，樱与白陌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怪罪这丫头的。 至于其他人？ 爱莉希雅和阿波尼亚早已知晓铃会在未来觉醒成为侵蚀之律者，与她们商讨过「剧本」的塞西莉娅亦然。 对她们而言，一个可控的律者素体可是比完全的未知要好上太多太多，更别说还有白陌这层关系摆在这。 可惜的是，我们粉嫩可爱的垂耳屑铃铃对于以上的情报具都一无所知。 因此，她也只能蹲在自家姐姐大人的身体里，一边跺jiojio生闷气，一边嘀咕‘姐姐真是个笨蛋笨蛋大笨蛋，再这样下去鬼知道那个水性杨花的笨蛋姐夫会给咱们弄回来多少小三！’ 别尬黑，小四都有了。 不过再这样下去，夜间战斗的画风必然会从之前的单对单匹配机制，转变为由白太太以一己之力对阵多位逐火女英桀的舌战群乳。 之前阿波尼亚几乎可以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点明了在场任何一人都无法独自应对那样的攻势。 自己能力不够还不允许她人分担，那反而会显得很自私。 想到这里，樱微微一叹。 她倒是不怎么排斥多人运动，在她原本的构想中，此时的铃早已创入本垒，然后作为正妻的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恢复」八重村时期的记忆，最后顺理成章地加入其中。 那样的话，依旧是三人同寝—— 哦，还要加上某只情况特殊的弥赛娅。 只是樱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只敢在新婚之夜打晕自己强推姐夫的逆天妹妹，这次居然会拉跨到这种程度！ 两人加入逐火之蛾至今已过四年，在自己接连不断地助攻下，她居然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丢人！你给我退出修罗场！ 其实吧，在两年前通过侵蚀之力的干预让白陌与樱在Mei的实验室这样那样后，铃就应该迎来属于自己的回合。 撮合完姐姐和姐夫，那接下来不就该轮到小姨子了吗？ 可谁曾想，经历过「世界名画——Mei博士在看资料」后的铃忽然发现，待在自家姐姐的身体里貌似也很好？ 自己日后迟早也要变成侵蚀之律者，那副身体终归也是要抛弃掉的。 与其费尽心思刷好感度，不如直接进入樱的体内摆烂躺平。 ‘反正只要白陌回想起八重村时期的记忆，他对自己的好感度就会直接拉满，既然如此，干嘛再去费尽心思胡乱折腾！’ 况且铃其实也蛮享受现在的家庭氛围的，拥有妻子与女儿的白陌也需要一个妹系角色聊以自慰。 老婆和女儿可以有很多，但妹妹只有一个！——振振有词的垂耳屑铃铃 当然，也就是表面妹系。 实际上，每当夜战结束后樱一脸满足地蜷缩在白妈妈怀中沉沉睡去，这丫头都会主动现身继续折腾。 作为标志的，就是那对垂落的樱粉色狐耳。 这可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双赢，赢两次，都赢麻了。 顺便一提樱也麻了，身体上遭受的「重创」可是不会伴随铃的降临而重置的。 其实吧，对于铃入侵自己身体这件事，樱是有所察觉的。 她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凛与Rin之间的特殊关系，也知道铃持有侵蚀之力这件事，只不过是故意装出来对此一无所知。 再加上每次曰后白陌对「自己」忽然热情奔放起来的相关描述，与抵达心冰透彻的明镜剑心决，樱要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才是真的奇怪。 少女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嘛，也正如她过去说过的那样。 区区身体的控制权，妹妹想要，拿去便是。 她不在乎。 顺带再套个娃，对于樱早已恢复八重村时期记忆这件事，铃也是有所察觉的。 与失去作为八重神时期记忆的白陌不同，樱（八重樱）与铃（八重凛）可是两世具都一起成长，如果不是某人横插一脚，百分百滚床单搞百合营销的亲姐妹。 现如今这两姐妹对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却都没有主动提出过这件事，平日里依旧恩恩爱爱互相贴贴。 这也算是两人共有的默契了吧。 坐在沙发上的白陌可不知道这对樱色姐妹丼之间还有这样绕脑的弯弯绕，他盯着屏幕上逐渐向灰蛾部队所在地前进的三小只，说：“爱莉希雅，Ely最近怎么样了？” 由于自身是无数世界负面意识碎片的集合体，Ely必须时刻待在爱莉希雅的体内，借由她觉醒的真我·阿赖耶识洗涤掉灵魂中的负面波动。 不过距离桃花源事件已经过去五年，这也该净化的差不多了。 “这个嘛......”妖精小姐眼珠一转，抱住白陌脖颈的手更加用力了些：“阿陌阿陌！只要再过十几天，Ely就能在爱莉希雅妈妈的帮助下净化完毕啦！嘿咻！” 很明显，人格切换完毕。 Ely一边说，一边纵身翻过沙发坐到白陌怀里。 诱人犯罪的穿模蜜臀不老实地拱来拱去，弄的一旁的樱与她体内的铃双眼喷火，恨不得立刻拔刀将其斩成初次与远野志贵见面的爱尔奎特。 不在意对方与白陌的关系是一回事，当自己的面挑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实点。” 白陌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换来女孩撒娇似的呜呜声与更加用力的拥抱。 至于这力道嘛，怎么说呢？如果白陌是个普通人，大概已经被Ely这丫头彻底揉碎进体内了。 只能说女性的融合战士与天命的女武神一样，都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 就算不提体内沾之暴毙的崩坏能，这举手投足间击破泰坦机甲的强大力量就能让那些试图娶走她们的雄性死伤惨重。 人在心情激荡的时候，可是不会控制自身的力量的。 至于什么时候会心情激荡？ 只能说懂的都懂。 “咕嘿嘿～”被敲脑袋的Ely埋首在白陌的胸口处，深吸一口气后，小脸露出混杂有陶醉和痴意的糟糕神色：“那个那个，阿陌这次叫Ely出来是有什么事嘛？” “有。” 白陌一拳砸碎虚空，从空间的裂缝中拔出世界泡内的伪天神道。 就以等级而言，伪天神道肯定比不上爱莉希雅这副承载过崩坏意志的圣体。 但就凭借其所拥有的，通过「吞噬崩坏能来达成无止境进化」的这一特性，她也能完爆「终焉」与「真我」外所有律者素体。 ‘总感觉用礼物来称呼生物的身体有些微妙......’ 暗自吐槽的白陌没有注意到，在他取出伪天神道的那一瞬间，塞西莉娅的手下意识捂在脐下三寸的沙尼亚特圣痕上。 不过不仅是他，包括曾经见到过真天神道的阿波尼亚在内，房间内的所有人具都被伪天神道的完美与神性所吸引，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塞西莉娅微变的神色。 “呜哇！是和阿陌一样漂亮的大美人！” Ely的双眼瞬间布满星辉般璀璨的光芒，她围着伪天神道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还伸出手指去触碰一些看起来就相当微妙的位置，弄的白陌猛翻白眼。 正常情况下看起来其实也就那样，但一旦有人对其动手动脚，女人的身体就会突显出一种奇奇怪怪的魅力。 举个简单的例子：只有一位女主角出演的日本动作片，不如男女之间激情互动的日本动作片好冲。 “我是男的！” 事关性别问题，小白同学向来马虎不得。 可一看到Ely一脸欢快的娇憨模样，他的声音却又不自觉地柔软：“怎么样？虽说颇有借花献佛的嫌疑，这也算是阿陌送给Ely的礼物了。” 闻言，正在摆弄伪天神道前置装甲的Ely向白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Ely超喜欢！谢谢阿陌！” 她凑过去，用力抱住白陌的脑袋在他侧脸上狂啃一通，然后继续围着伪天神道打起转来。 最开始倒是还好一些，伴随时间的流逝，这丫头的行动也越来越放肆。 直到看到她试图将并拢在一起的食指中指刺入某个将会在未来关押亿万囚徒的大罪之所，意识到不妙的白陌才连忙把她一把拉到身边坐好。 “嘿嘿~~~” 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惹出大事的Ely敲脑袋吐舌头，俯下身枕在白陌的大腿上不做声了。 ‘这件事还是得交给阿陌做才行。’回忆起桃花源中梦幻般美妙的七天七夜，小色鬼欢快地眯起眼睛：‘拥有变形能力的身体啊......到时候要不要玩一些有趣的小游戏呢？比如变成爱莉希雅妈妈的模样，然后......’ 看来就算真我·阿赖耶识净化掉女孩的负面思想，有关涩涩的部分也无法抹消。 属实是根深蒂固了。 “你啊你！” 白妈妈无奈摇头，原本他是想要展示完伪天神道后就将其重新收回内生世界的，可当他看到膝上女孩凝视那边不想挪开的目光后，便也熄掉了这份想法。 ‘让这孩子多看会儿吧，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第十二章·「西琳·升华 下 」 在成为岩之律者后，西琳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该怎样达成玛基的心愿，即对琳的完全复活。 虚数之树的机制中是不存在「死人复活」这一概念的。 即使创造出躯体与精神完全一致的容器，其灵魂本质依旧与原本的那个人相去甚远。 玛基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才会想要利用「律者通过权能逆向影响虚数之树，借以进行世界范围的时间操作」这点，来将时间回溯至琳还未死去的时间节点。 别问，问就是原著官方设定中律者就是这么流弊。 然而这样做的风险实在太大，以虚数之树为目标发动的律者权能必然会耗费掉相当长的读条时间。 在这期间造成的影响足以让逐火之蛾方面察觉到异常，进而派出大部队来讨伐西琳这个新诞生的岩之律者，与她犯下不止一个反人类罪的爷爷。 原本的话，即使会遭到逐火之蛾的讨伐玛基也无所谓。 他的目标只有琳的完全复活，其他什么的早已抛诸脑后。 但既然都已经提到了「原本」，那自然也就代表如今的玛基已经完全摒弃掉原来的思路。 时空扭曲，是指宇宙在质量趋于零的物质中会形成空间错乱。 地球上的科学家们曾在中子星附近观测到⼀些铁气体的线形拖尾，以此证明时空扭曲这一现象确实存在。 时空扭曲离不开物质的引⼒，引⼒会以任何能量以无限弯曲的⽅式改变正常空间。 而重力虽说代指物体由于地球的吸引而受到的力，可从广义上来讲，它同样属于引力的一个分支。 换言之，强大的重力场同样可以对时空产生强而有力的影响，最简单的证明就是那连光都能吞噬的黑洞。 在通过与西琳的交流中，玛基得到一条至关重要的情报: 身为岩之律者的少女的最终奥义，是制作出除质量外，与真正黑洞没有半点差别的拟似黑洞。 当然，即便质量再堪忧，吞噬个穆大陆什么的还是轻而易举的。 话虽如此，玛基需要的并不是拟似黑洞的破格破坏力，而是它的存在本身。 ——他要让西琳通过压缩到极致的拟似黑洞破坏掉四维时空的基本架构，以其为锚点贯穿过去现在未来，成为存在于所有时空的绝对特异点！ 一旦锚点制成，链接所有时空的它就会成为一个极其特殊的通道。 作为锚点的持有者，西琳完全可以通过它来干涉过去，改变过去发生的一切。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琳的死亡。 有一说一，在这个想法出现的那一刻，连玛基自己都觉得无比荒谬。 然而律者权能的便利性，却又让如此荒谬的设想拥有了实现的可能。 真正的完全体律者可不是那位还需要「理解」才能「复现」的瓦尔特·不完全理之律者·仰卧起坐到星穹铁道·杨。 她们无需知晓原理，只要存在达成的可能，权能就会回应她们的期待。 比如完全不清楚原理却还能徒手硬搓六架月光王座轰暴约束结界的瓦尔特·鸭，亦或是听长光说句‘相信自己，你可以！’后就能够进行虚数重整化的草履虫·卡斯兰娜。 瓦尔特·鸭.jpg 琪亚娜·卡斯兰娜.jpg 只要玛基的理论有达成的可能性，西琳就能够做到。 真正限制她的，只有崩坏能的输出功率。 但这个问题也不大，按照计算，西琳制作出的拟似黑洞只需要将四维时空中无限小的一点崩毁破碎，在时空自我修复之前制作出符合要求的锚点即可。 事实证明，玛基的猜想确实荒谬，却绝非是没有道理的空想。 西琳成功了，她以压缩至极限的重力场崩碎了边长为1.32皮米的微小时空，并通过不完全的空之权能将自己与那坍塌的一点合为一体，成为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的时空锚点。 是的，空之权能。 由于过去吞噬过空属性的拟似律者核心，在成为律者后，西琳同样掌握了部分属于空之律者的能力。 如果没有这项权能，即使可以做到崩碎时空，西琳也没有办法化身成为符合要求的锚点载体。 而在成为载体的一瞬间，字面意义上无上限的崩坏能涌入西琳的体内，充盈着她力竭的身躯。 型月世界的宝石翁可以通过宝石剑链接其他世界，进而获取堪称无限的魔力。 掌握类似能力，条件近乎相同的西琳没有理由做不到。 不仅如此，在成功的那一刻，这颗星球，这个宇宙的一切尽数呈现在西琳的眼前。 一百三十七亿面前的那道创造宇宙的闪光、四十六亿年前巨型星云逐渐演化出的太阳星系、四十亿年前在地球炙热表面上形成的薄薄地壳、三十五亿年前海洋中原始生命的诞生、巨大昆虫们建立的王国、终结石炭纪的滔天大火、六千五百万年前坠落至尤卡坦半岛的天陨、尼安德特人的诞生与消亡、将人类祖先消灭至千人的超大冰河期...... 无穷无尽的知识如潮水般冲击着西琳的大脑，让她的精神境界不断拔高，属于人类的感情愈发淡漠，眼看就要成为真正的神祗。 好在玛基见势不对启动意识映射，以最快的速度将西琳的意识转移至阿雅体内。 否则的话，两人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会付之一炬。 从阿雅体内苏醒过来的西琳很感谢玛基，没有人会比她更明白自己到底在面对什么。 如果继续下去，自己必然会失去属于人类的感情，彻底忘却自己原本的目的。 是的，西琳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她想要复活数年前死掉的猫猫小白。 方式倒是和拯救琳没有什么区别，通过自身的特性干涉过去。 休息一段时间后，少女解除意识映射，继续适应起化身锚点的身体。 庞大的知识是会拔高西琳的精神境界不假，但只要在那之前改变好过去，然后再启动意识映射返回阿雅体内，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西琳是真的真的最喜欢小白了，所以即便随时随地都可能失去自我，她也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她和玛基说好了，只要改变过去成功，他就会亲手毁灭掉身为岩之律者的自己的身体，为全人类消灭掉这第九位诞生的律者。 在那之后，玛基会去逐火之蛾自首，而她们则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中安定下来，安安静静地度过余下的人生。 所以西琳今天才会开心到忘乎所以，化身锚点的她早已知晓虚数之树的时光机制。 她也可以确定，晚上抱回来的那只白色的猫猫就是自己的小白。 换句话说，一定是未来的自己改变过去成功，所以小白才会重新出现在黄昏街的小巷里，再一次被自己抱回家里亲亲抱抱muamua举高高。 她这怎么可能不开心？她甚至想久违地搂着小白好好地睡上一觉。 在他死后，她数年下来的平均睡眠时间没有超过每天四小时。 可今天晚上的实验却又不能耽误，万一就是今天的实验成功将过去修改的呢？ 所以即使心里再怎么不舍，西琳依旧告别小白喵，前往实验室配合玛基进行实验。 大概是心境发生了变化，今天的实验进行的相当顺利。 原本西琳在面对知识带来的冲击与律者核心的蛊惑时，即使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最多也只能坚持下来数分钟。 然而今天她居然已经坚持了十分钟，而且看样子还会坚持更长的时间。 所以玛基博士才会在上上章的开头询问她心情是不是好了些。 而西琳也颇为欢快地回答道：“嗯，今天的心情是很好！” 根据计算，如果想要改变过去，至少也需要能够坚持半个小时以上。 照这样下去，最多一个月，西琳就能满足要求。 “心情好？”闻言，玛基嘴角一勾，老脸上露出标志性的猥琐表情：“像咱们小西琳这样年纪的姑娘心情好啊，让爷爷猜猜......是找到男朋友喽？” “才没有！人家才不会找男朋友！人家有小白就够了！”少女嘟嘴呲牙，不开心地向他比划起一拳一个崩坏帝王的白嫩小拳头。 “小白啊......” 玛基端一旁的黑咖啡一饮而尽，时空锚点计划在西琳成为律者后的第三天就开始了，自那天开始，他还一次觉都没有睡过。 不过只要计划完成，他就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希望逐火之蛾的监狱有个不错的床和枕头吧。’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西琳啊，咱们可是早就约定好了，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干傻事，我可不想才刚进监狱没多久，就发现我的两个乖孙女以劫狱的名义出现在隔壁房间。” “才！才不会！” 西琳大声反驳，语气却有些中气不足，象征律者的十字金眸微妙地到处乱看，充分地暴露出女孩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海军传奇中将「英雄」蒙奇·D·卡普曾说过：海贼都是不可饶恕的人渣，但家人却不一样。 即使玛基过去曾犯下滔天大罪，对西琳而言，他依旧是她最好的爷爷。 又有谁能对血浓于水的家人无动于衷呢？哪怕他曾在过去犯下过滔天的罪业。 看到这样的少女，玛基放下咖啡杯，轻轻一叹。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西琳才刚刚诞生时，他真的仅仅将她当做复活琳的工具看待。 喂食崩坏兽组织这种基本非人道操作就不提了，在西琳成长到三岁之前，他甚至都没有让她出过哪怕一次实验室。 ‘究竟是什么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的呢？’ 玛基稍加思索，洒然一笑。 ‘是了，是那只通人性的白色猫猫，才让我们之间的关系逐渐缓和，变得和真正的爷孙无异。’ 他还记得，明明自己实验室在安保方面做的天衣无缝，可那天他走进去时，却惊讶地发现小小的西琳在和一只陌生却漂亮至极的白色金吉拉玩耍。 当时将西琳视为工具的他立刻动手想要杀死那只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猫猫，结果却被对方用猫猫拳好一顿教训。 ‘小白那家伙还真是一只奇怪的猫呢。’ 回忆着过去的老爷子嘴角挂起一丝温馨的弧线，随随便便突破号称·帝王级崩坏兽也无法突破的实验室也就算了，光是被它那双左紫右蓝的大眼睛注视着，心情就会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在那之后，它更是跟个小保镖似的每日每夜护在西琳身边，同时用自己软乎乎的身体与肉球不断改善爷孙俩别扭的关系。 不过—— “西琳啊，福瑞控是不行哒！即使最后找回来小白，未来你也得找个好男人嫁了啊！” 玛基语重心长。 “哼！少啰嗦！”西琳双手抱胸轻哼一声：“小白最可爱了！西琳有小白就足够了！男人什么的都是大猪蹄子！” “是是是。”大猪蹄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看了眼时间：“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继续试验不？” 他补充道：“不行就算了，反正时间还有很多。” 琳也好西琳也好，他都已经将她们当做是自己的孙女看待了。 他不想顾此失彼。 “西琳可以的！” 圆柱形舱体中的女孩握紧拳头，向玛基展示自己完全没有的肱二头肌。 一想到小白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心里就会涌现出无尽的勇气。 见状，玛基点点头：“那好，注意一下，有异常立刻通知我。” 随后，继续起之前的实验。 实验的内容就是让西琳在知识的冲击与核心的蛊惑中保持自我观测过去，直到溯源到琳还没有进行实验的时间节点。 到那时，她就可以出手干涉。 西琳满怀期待地闭上眼，精神逐渐向过去延伸。 十分钟、一小时、一天、百天、一年...... 在今天之前，少女最多能做到的是溯源一年，再往前就无法观测了。 现在的话，她有信心再往前推进一些。 虽说距离琳死于实验的时间还早，但只要进展顺利，她今天就能看到还活在过去的小白。 然后，加以干涉。 然而—— 第十二章·「堕转天慧,魔性菩萨」 夕阳西下，时间缓缓流淌。 不知不觉间，Hua已经带领格蕾修与科斯魔在总部较为重要与特殊的各个部门逛了个遍，分别完成了白陌与塞西莉娅交代的任务。 遗憾的是，由于伊甸此时正在外面执行任务，科斯魔与格蕾修无缘见到这位冠世绝伦的璀耀歌者。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家都在总部就职，只要不死，早晚都能见上一面。 最后的最后，走在前面的Hua牵着格蕾修的小手，来到一间干净的宿舍中。 宿舍的布置简单温馨，二十余平方的客卧一体+独立卫浴，条件不说是特别优秀，却也足够让大多数住在与他人共享寝室的大学生与打工人心生羡慕。 又有谁不想要只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呢？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由于安全问题，宿舍的所在地已经由之前的地表，转移至如今地下十数层。 即便如此，后勤部依旧很贴心地通过某种解释起来很麻烦的黑科技将自然光洒入房间，窗外同样有模拟出的自然景象，足以称得上一声赏心悦目。 看到这些，科斯魔犹豫半晌，小声说：“......安排我与其他人一起住就好。” 他过去也是逐火之蛾的一员，自然知晓这样的房间意味着什么。 即使身为融合战士，科斯魔也认为曾经逃避过一次的自己不应该享用这样等级的待遇，和以前一样住四人间上下铺即可。 闻言，Hua看向他：“和其他人一起住？那你首先得找到愿意合住的人才行。”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视线无意间瞥到自己恶魔利爪般的双手，头顶漆黑兽角的少年陷入沉默。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和拥有如此特征的自己同处在一个屋檐下。 “我明白了。”他轻轻点头。 不过在这时—— “科斯魔？这不是科斯魔吗？” 由远及近的男声最终在房间门口处停下，科斯魔转身看去，就看到夜摩天事件中熟识的埃尔文正站在那里。 “果然是你啊！我路过房间门口时一打眼就看到你那超拉风的角和翅膀了！诶！还有小格蕾修！你怎么也来总部这边啦？” 埃尔文的打扮颇为随便，短袖上衣+同款短裤+人字拖，看起来倒像是个炎炎夏日中在树荫下看老大爷们下棋的社会闲散人士。 “埃尔文哥哥，下午好，我是和妈妈还有大哥哥一起来的。” 小可爱格蕾修认认真真地打起招呼。 “妈妈和大哥哥？哦，原来布兰卡女士也重新加入逐火之蛾了啊。” 由于在酆都时负责与布兰卡沟通避难所的事情，埃尔文对她们一家的过往还是有些了解的。 “......埃尔文？” 科斯魔的语气有些迟疑，作为同被夜摩天暴打的二人组，这两人在住院的一个星期里结下了颇为奇妙的友谊。 他有记得埃尔文说过立下功劳的自己要被调往总部，但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度碰面。 而且从对方的打扮来看，两人的宿舍明显是比邻。 通过监控看到这里的白陌一愣，下意识看向坐在那里的塞西莉娅，却换来对方颇为可爱的眨眼与女孩味十足的耸肩。 很明显，这是执政官小姐故意安排的。 “对啊！是我，没想到吧？”埃尔文笑着说：“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 少年先是下意识回答，然后才后反劲地看向一言不发的Hua。 “这里是你的房间。”少女做出这样的回复。 得到允许的埃尔文大步流星踏入房间，然后立刻四下张望起来：“我还以为融合战士的宿舍和我们这群劳苦大众会有所不同，这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嘛！总感觉莫名的提不起劲来。” “融合战士又不是什么天龙人。”科斯魔反驳道。 ‘等一下！融合战士的房间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难道不是因为担忧其他人看到我的非人特征才故意让我住单间的吗？’ 注意到他的疑惑，Hua贴心地解释道：“自从最高议会下台，逐火之蛾就在塞西莉娅执政官的要求下取缔掉那种集中营式的多人宿舍，改为如今的单人形式。”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申请与他人同住。”她补充道。 至今为止，虽说聚少离多，Hua也依旧和黛丝多比娅住在同一间宿舍。 所以科斯魔从一开始就误会了，Hua的那句「除非找到愿意和你待在同一间宿舍的人」真的仅仅只是正常叙述，而不是在说身为融合战士的他会被其他工作人员排挤。 这是爱莉希雅经过良久的努力与宣传后，才终于达成的结果。 “我倒是觉得你这造型稍微染个色就能做那种真正的天龙人。”埃尔法同样大声吐槽回来：“你看，又是利爪又是龙角又是翅膀，变成那种非人形态后整个人更是跟英格兰图腾的黑化版本似的。” “......” 科斯魔没吭声，他感觉对面这槽吐的好几把正确，他如今这造型完完全全就是个三次元版小龙人，扔到古代社会都能客串魔龙吸引无数勇者骑士前来讨伐的那种。 没办法，谁让他的主色调是黑漆漆的呢？改个红白金等亮色那妥妥是被供起来当图腾龙神仙。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想到这一点，格蕾修看向科斯魔的眼神‘嗖！’地一下锐利起来，看的他浑身胆寒，生怕这小家伙从背后掏出画笔与调色盘给自己来上一计‘科斯魔！臣服于我！’然后大肆涂抹。 几人又聊了一会，结束一天工作与学习的布兰卡才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她是从白陌那里得到格蕾修在这的信息的。 而一看到她，才刚有所起色的科斯魔立刻垂首低眉一言不发，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才能与这母女俩正常同处在同一个场景里。 见状，怀抱格蕾修的布兰卡向Hua报以歉意的笑：“麻烦你照顾我家孩子了，Hua小姐，他们应该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是他们，而不是她。 “没有的事，我也很喜欢格蕾修。” Hua微微摇头，看起来是想要抚摸一下女孩的小脑袋。 然而对于生性内敛的她而言，想要在女孩母亲面前做出这样的「僭越」行为还是过于艰难。 不过很快，手上传来的些许摩擦感，就让少女的双眼弯成两道好看的月牙。 ——这是格蕾修主动捧起了Hua的手，放在自己软乎乎的贝雷帽上。 布兰卡开心地看着这一幕，她之前还有些担心这个孤僻的格蕾修会不会总部这边交不到年龄相近的朋友。 现在看来，这点担心完全多余。 想到这里，她侧过头，向躲在角落里的少年温柔一笑，又在与埃尔文打过招呼后，才抱着格蕾修向外走去。 布兰卡知道科斯魔的性格，如果自己直接和格蕾修离开，他虽说表面上不会有什么表示，暗地里绝对会认为自己依旧没有原谅他； 但如果现在主动去搭话，反而会使他心生焦虑。 所以，一个代表谅解的微笑便已足够。 目送母女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埃尔文挠挠头：“那个，今晚我还有工作，所以也要先离开了。” 他转过身，看向还未能恢复常态的科斯魔：“怎么说呢？虽说我来总部这边也就只有几天，可在我看来，这里的大家是不会因为你融合战士的身份就排斥你的。” “所以放宽心，也别去想太多。”埃尔文大胆地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少年的墨色碎发：“有什么事也别都憋在心里，我们可是共同面对过夜摩天的战友！虽说就冲他开过几枪，之后还被占据你身体的他一拳头打飞（声音愈来愈小）......但遇到困难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别的不敢保证，在收集情报方面我还是有些许的自信的！” 说完这句话后，埃尔文就大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好害羞超害羞超哈子嘎西我怎么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如此羞耻的话而且还有一位超戳我XP的三无系神州美少女在场感觉脸热的都能煮鸡蛋了但不知为何这样说话真的好爽这就是电影里男人的耍帅方式吗噢噢噢噢爱了爱了！” 听到隔壁这丝毫不加以掩饰的高昂声音，少年嘴角抽搐：“逐火之蛾的隔音这么差吗？” “不，只是他单纯的没关门。”少女回答的斩钉截铁。 不过在说出这句话后，她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缕诡异的微笑。 由于顾及到员工的人权与隐私问题，在总部内，唯独个人所属的房间是不会设置监控的。 梅比乌斯那种戒心极大，自己装监控监视自己的另算。 科斯魔没有看到这一抹微笑，他现在想的其实是该怎样让Hua离开自己的房间，然后自己就可以扑到床上团成一团。 纵使身体上没有什么劳累，他的精神也需要休息一下。 似是看出这一点，「Hua」一反常态地柔和一笑：“请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 “不过在这之前——” 她伸出手，‘啪！’地一下打了个响指。 科斯魔忽然感觉到一阵恍惚，待他回过神来，面前的少女早已不知所踪，房间的门扉亦是紧闭。 ‘大概是太累了吧。’ 少年不由想到，不过下一刻，传入脑海中的圣洁叙事诗告诉他，今日的磨难还未有结束。 震撼光影酱一百年.jpg ...... ...... ‘真不愧是在我所处的时空成为识之律者的律者素体，适应性超乎预料的好。’ 走在明亮走廊上的Hua，或者说悄无声息间占据Hua身体的「Su（♀）」有些开心。 稍微深入了解多元宇宙结构的人都知道，凡人眼中浩如烟海的银河系、超星系团乃至无限扩张的宇宙，也不过是生长在虚数之树上的一片片树叶。 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曾说：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这个道理，用在虚数之树上也可以。 虚数之树上不会生长出两片纹路完全相同的树叶，乍看之下再相似，世界与世界之间也会有所不同。 而或许是由于生长在同一截枝杈上，某些世界的基本构成与发展却又会相似到无以复加，它们间的差距甚至可能微小到仅仅只是数人样貌与性别的改变，亦或是同一个人在某个时间节点的不同选择。 在某些科学家的观念中，这样生长在同一截枝杈上的世界，被称为「平行世界（paralleluniverses）」。 而Su（簌），就是来自于一个发展迥异与本征世界的平行世界。 ‘科斯魔啊科斯魔，即使在我所处的世界，你也是融合战士中意志力最差的几人，看来这个世界的你依旧如此。’ 簌穿过拐角，向Hua的房间快步走去。 镶嵌在墙壁内的灯光交错在那韵味十足的俏脸上，忽明忽暗，似神似魔。 在进入科斯魔的房间并确定离开监控范围后，簌立刻侵入科斯魔的大脑，在其中种下「完全臣服于自己」的思想钢印。 最开始或许还不会浮于表面，然而伴随时间的推移，科斯魔终归会摒弃掉自我的意志，彻底成为占据Hua身体的簌的仆从。 最关键的是，即使未来的科斯魔真的臣服于簌的脚下，他也会认为这「理所当然」；而他在转变途中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也会让他身边的亲友认为这「理所当然」。 这就是簌能力的冰山一角，就以根源性而言，阿波尼亚的戒律与之相比都相形见绌。 而她之所以会获得如此不讲道理的能力，还是要追溯起她那不为人知的过往。 簌所在的平行世界与其他面临崩坏考验的世界并无太大的差别，一样的前文明，一样的逐火之蛾，一样的长空市第三次崩坏。 如果说非要细究不同，恐怕也只有几个人的性别进行了颠倒。 凯文变成了凯雯♀； Mei变成了枚♂； 苏变成了簌♀。 没错，就是如此细微的差距。 可也正是这样看似微不足道的差距，孕育出一位强大到足以「将全人类纳入自己编织的梦境」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 她就是簌，魔性菩萨，梵释天王，堕转天慧，与月之眼。 人的转变都是有原因的，虽说性别颠倒，如果没有极大的外部刺激，天性纯良的簌是绝对不可能变成将亿万苍生当做提线木偶肆意摆弄的，心怀大恶的绝世魔王。 这个原因倒也很简单，或许是性别差异导致的想法不同，在那个平行世界，身为女性的簌喜欢上了与自己一同长大的，英姿飒爽的青梅竹马凯雯小姐。 而凯雯在转学到千羽学院后，却又如同历史轨迹中的那样，喜欢上了身为Mei社继承人兼天才少年的枚。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倒是还好，簌虽说心有不甘，却也只会将自己的感情藏在心里，默默祝福这两人白头偕老。 遗憾的是，在第七次崩坏发生时，面对视人类科技于无物的炎之律者，枚与其他世界的自己一样提出了融合战士计划。 而第一个支持并成为该计划实验品的，依旧是作为最强士兵的凯雯。 可惜的是，这样全身心支持恋人的凯雯，在枚亲手操刀的手术台上失去了全部的生命特征。 这，就是簌黑化的导火索。 ...... 第十三章·「疯女人惹不起」 如果凯雯仅仅只是单纯的死亡，簌虽说会悲伤，却也不至于陷入黑化到拉全世界人陪葬的境地。 真正让她堕入疯狂的路引，是凯雯死后逐火之蛾这一组织，乃至于枚博士的冷漠态度。 该说男性终归是要比女性「理智」吗？在凯雯死于超变手术后，枚博士虽说也有伤心片刻，却依旧很快恢复过来，继续投入对抗崩坏的大业中。 至于逐火之蛾？ 在没有成为融合战士的情况下，即使凯雯的战斗能力是公认的人类最强，依旧也只有帝王级崩坏兽的程度。 高层们又没有看穿未来的能力，不知道凯雯理论上的上限，是极其恐怖的宕机终焉律者十二小时。 在他们看来，虽说有些可惜，死掉的也仅仅只是个珍贵一些的实验品。 对于这些人的冷漠，簌无法理解。 可她没有爆发出来，而是选择隐忍。 因为少女知道，即使发怒，自己也什么都做不到。 她现在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弱者，即使在医学与心理方面有所建树，也只是个稍微有点用处的弱者。 于是，簌报名参加了融合战士计划，成为继凯雯之后，第二个被推上手术台上的实验品。 大抵是吸取了之前失败的教训，又或是老天爷开的恶趣味玩笑。 身体素质羸弱不堪的簌居然成功通过超变手术，与植入体内的审判级崩坏兽「净天」完美融合，成为人类中诞生第一位融合战士。 可惜的是，与其他世界的自己一样，簌是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 即使融合的是审判级，她依旧无法接近炎之律者的战场。 好在以卑弥呼为素体诞生的炎之律者不像史尔特尔那样强度破格，这为逐火之蛾带来了更多的时间。 爱莉希雅、樱、梅比乌斯、痕......在这段时间里，其他人也陆续通过手术成为融合战士。 在经过重重劫难后，战士们齐訫协力，终于将炎之律者彻底讨伐。 所有人欢呼雀跃抱头痛哭，为击败律者的英雄们送上最热烈的掌声。 站在角落里的簌却高兴不起来，她喜欢的人死掉了。 而凯雯喜欢的人，凯雯为之奋斗，乃至于失去生命的人，那个被所有人奉为天才的枚博士，却依旧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投入一场又一场的实验。 不仅是他，距离炎之律者讨伐战仅仅过去一个月，其他人就彻底淡忘了凯雯的存在。 仿佛这个曾经的最强人类，不过是无垠海洋中的一缕沙尘。 簌明白这很正常，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无论凯雯做过多少伟大的事情，她都已经死去。 死人是没有权力的，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然而在某次学术会议中，当枚博士当着所有人的面取出凯雯的尸体，若无其事地手持教鞭肆意翻动，借以给所有人普及超变手术相关的知识时，簌依旧陷入疯狂。 簌知道，即使是那个恶魔般的梅比乌斯，也绝不会在克莱茵死后将她的尸体公之于众，更别说还像是摆弄物件一般。 她当场与枚博士大吵一架，两人的冲突甚至闹到最高议会那边，惊动了逐火之蛾的绝大多数高层。 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最高议会决定采用全员不记名投票的方式，来决定两人的处置放大。 至于结果？ 「无理取闹」的簌被判进入至深之处，「无辜」的枚博士则依旧担任科学部的最高领袖。 这就是正常情况下的逐火之蛾，理性至上，淡漠生命。 他们眼中的生命无有一丝荣耀可言，只是记录在案的一串串数字。 就这样，在审判庭的一锤落下后，簌被判关押在至深之处半年。 可他们却不知道，除去关押，监狱这种地方同时也是个悟道的好地方。 在这里，静下心来的少女第一次正确认识到崩坏兽「净天」的力量。 簌学会了如何将自身意志的一部分投射到人类的精神世界，以此操纵人的记忆、精神和思维。 只需一个念想，她便能操纵触及范围内的精神力量弱于自己的全部生命体。 这股力量实在过于危险，如果她想，她甚至能让人们认为唐纳德·特lang普是世界上最好的总统并坚信不疑，亦或是编造出一个只存在于人们认知中的，原本不存在的人。 如果是过去的簌，必然会将这份力量彻底封存。 即使是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够抑制住「随心所欲控制他人」带来的诱惑，比如让凯雯永远只喜欢自己一个人。 现在的少女却不同了，如今的她，只想要彻底将人类社会变成自己需要的形状。 可惜的是，现在的簌还远远无法抵达那样的程度。 即使倾尽全力，她也只能做到影响小半个城市。 ‘嘎吱......’ 就在少女思索接下来的行动路线时，有人打开了监狱的门扉。 半年刑期已过。 重返逐火之蛾的簌表现的与往常无异，不仅如此，还有许多人更加亲近她了。 没人想要在自己死后，尸体被他人肆意摆弄时无人做声。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善良」，逐火之蛾的高层在经过反复商议与一系列的测试后，将第五神之键「停滞之键」万物休眠交给簌这个「绝对良善之人」保管。 第五神之键，由维尔薇以冰之律者的律者核心制作而成的神之键。 其能力简单粗暴，除持有者外无差别大范围的绝对零度。 如果由心怀邪念之人持有或夺取，这将会是远超律者的威胁。 簌在「推脱」良久后，终于在高层的一再坚持下「不情不愿」地接过停滞之键，成为第一位持有双神之键的融合战士。 一件是停滞之键，另一个，则是先前持有的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千界一乘。 在神之键的研发方面，拥有「螺旋」维尔薇的逐火之蛾要远超白陌所在的本征世界，天火圣裁后的许多神之键均已经以相当可观的速度打造出来。 或许是在对疯狂爆兵的逐火之蛾的回应，第八律者「识之律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她的降临让逐火之蛾意识到，律者的降生是可以不引发大崩坏的。 可惜的是，他们意识的有些晚。 回过神来，识之律者已经通过自己的权能，让全球近十分之一的人陷入沉睡。 而在这其中，又有十分之一的人在安详的睡眠中停止呼吸。 当然，这绝非是逐火之蛾不够努力。 在十数万人在识之律者的影响下陷入沉眠时，他们就在枚博士的带领下组织起人员潜入梦境，试图找到律者本体所在的位置。 可惜，一无所获。 究其原因，识之律者编制的梦境，是人们内心中最想要，最渴望看到的光景。 就好比人类补完计划时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最为亲密与渴望的存在。 除去大彻大悟的觉者，没有人能够侦破这样美好的梦境。 那么问题来了：逐火之蛾，有拥有此等觉悟的人物吗？ 答案是有，而她的名字，是簌。 人们不知道，识之律者的狂躁化蔓延，正是簌在做幕后的推手。 很早很早以前，精神感知型的簌就参与到由枚博士制定的搜寻识之律者计划中。 而她也不出意外地勘破美好到让人沉沦的梦境，寻找到律者的本体所在。 识之律者的真名为Hua，是一个看似怯弱的神州女孩。 两人在精神空间中鏖战七天七夜，可终归是开悟后的簌更胜一手。 取得全面胜利的她轻描淡写地将Hua洗脑成自己的人偶，然后得知了对方律者化的原因与识之权能的本质。 Hua之所以会律者化，是源于好友卡罗尔的死亡。 在第三次崩坏时，身处沧海市的Hua本应无比凄惨的死去。 是卡罗尔不畏艰难，将她从碎石瓦砾中救出。 在那之后，同样失去双亲的两人就一直在神州大地上到处游荡，餐风饮露，苟且偷生。 表面上看起来，那时的Hua与先前无异。 实际上，由于家人尽数亡于第三次崩坏与数年的朝夕相处，女孩已经将拯救自己的挚友看做是唯一的光明。 这样的光熄灭后，Hua会觉醒成为律者倒也不甚稀奇。 确定这一切后，簌没有出手将识之律者击杀。 而是返回逐火之蛾表示任务失败，任由对方削弱逐火之蛾的战力。 事实正如簌预料的那样，不过半年，逐火之蛾的实力已经十不存一，半数以上的融合战士陷入永远的安眠。 在这期间，簌还多次出手，阻拦其他人寻找到律者的本体。 待到时机成熟，准确的说，是无人拥有反抗绝对零度的能力后，簌以自己发现能够对付识之律者的办法为诱饵，促使组织内几乎所有人集中在会议厅中。 然后，启动第五神之键。 字面意义上的绝对零度瞬间禁锢住在场的所有人，即使是天火圣裁等神之键的持有者也未能幸免。 这就是高层为何会要将停滞之键交给至善之人的原因，冰之律者是菜的抠脚以至于被千劫瞬秒，可她核心中蕴含的宇宙终极物理法则货真价实。 会议室中央的少女静静地注视着保持原本姿势一动不动的众人，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慌张。 即便在簌发动神之键的那一瞬间，也没有人意识到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少女在此地暗中筹备布置总计消耗四十九天又一十六小时，为的只是让神之键的发动与往常无异，自然不会流露出哪怕一丝破绽。 而接下来的，就是屠杀。 仅仅数十秒，逐火之蛾彻底宣告覆灭。 做完这一切的簌心里出奇的平静，她‘啪叽！’一下踩烂枚博士价值连城的头颅后，背起双手，悠哉悠哉地离开尸横遍野的血色会议室。 少女返回自己的房间，将泛起淡白柔光的纤手刺入识之律者那与男性无异的平扁胸膛，取出其中藏匿的律者核心，抹消掉其中与虚数空间的链接，放在唇边，吞咽下肚。 假如人的身体素质堪比制作神之键的特级魂钢与律者素体，那TA就可以通过与律者核心融为一体的形式来发动对应的权能，比如心脏与「饿鬼道」合二为一的白陌。 簌采用的就是这个原理，虽说无法得到虚数空间的无尽崩坏能补充，可成为人型神之键的她在发动识之律者的权能时，也不会受限于各种各样的额定功率。 那么提问：最强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识之律者的核心能诞生出怎样的怪物呢？ 答：以一己之力，编织出让整个星球上的人类陷入其中的梦境。 如果要用什么来类比现在的簌，那就是发动月之眼的大筒木辉夜。 她让全人类陷入到内心中最为渴求的幻梦之境，欺骗他们的同时不断剥夺他们的生命力作为燃料。 如果生命数量不够，那就控制人们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交配。 就这样，魔性菩萨完成了对全星球全人类的统合。 像是在对这样的她给予回应，以赤道与链接南北极的经线为交叉，星球表面浮现出巨大的崩坏死斑。 这样死气沉沉的世界，已经不需要面临崩坏的考验了。 它，不配。 做完这一切后的少女抬头仰望那涵盖地表的巨大死斑，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人一无敌起来就是这样的，没有挑战，也就没有动力。 遗憾的是，与打遍天下无敌手后就归隐山崖与雕为伴，完全不考虑星空之上是否拥有更加强大敌人的独孤求败不同，簌的目光要稍微长远一些。 持有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千界一乘的她，将目光放在了虚数之树的其他世界上。 千界一乘拥有观察其他世界的能力，而它的第零额定功率，甚至能够开启通往虚数之树本源之地的大门。 虚数之树上的世界到底有多少？ 没人数的清。 所以簌决定，先将目光放在相似的世界上。 先观察，确定对方的等级后，再决定是否通过某些手段入侵。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十四章·「簌:凯雯嘿嘿嘿我的凯雯」 正如之前提到的那样，生长在同一枝杈上的平行世界，其构造会存在惊人的雷同。 对持有千界一乘的簌而言，这样的世界属于最好，也是消耗最低的观测类型。 这倒不是她非要作死去干涉其他世界，举个例子，自己的世界对簌而言就相当于一个生活几十年的老房间，而且还是没有网络的那种。 千界一乘则相当于一条链接网线的电脑，可以让她观测到大千世界的奇妙光影。 就算簌再宅也不能整个人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闭目冥想吧，谁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被关在一个没有网络的小黑屋里呆上一年？ 接下来的时光里，簌看到许多似是而非的世界。 这些世界乍看之下没有太大区别，可稍微仔细研究一下，就能察觉到各种各样有趣的发展。 比如簌与凯雯皆为男性的世界线里，失去那份女性独有纤细感的苏就不会喜欢上凯文，也不会像自己这样在高中时期不顾一切地同他一道转学到长空市的千羽学院。 由于没有经历过第三次崩坏的洗礼，苏加入逐火之蛾的时间就会延长到第七次崩坏之后，融合的崩坏兽亦是会由持有BUG能力的净天更改为帝王级的摩瑜利。 这是那些世界的研究者们察觉到了净天能力的本质。 还有不少世界线的Hua也不是被卡罗尔拯救，而是被成为炎之律者前的卑弥呼在沧海市拯救后加入逐火之蛾，识之律者的素体也另有其人。 亦或是凯文与Mei利用基因技术制作出的子嗣「亚当·卡斯兰娜」居然能以一己之力与往世乐土中联手的十三英桀战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将所有英桀刻印收归己身的怪物，并一手缔造出属于后文明的神代辉煌。 而这样站在强度至上第一排的存在，到最后居然以「人类无需永恒之王者」这样笑掉牙的理由放弃掉无限的寿命自然老去死亡。 害的他那个用肋骨做出来的老婆「夏娃·沙尼亚特」也跟着数次转世重生，每次却都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其他女人亲亲我我，整个人在黑化的边缘反复横跳。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着实让簌大开眼界，她就像是在看一本又一本的崩坏3rd同人小说，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无数或有趣过荒诞的可能性。 而在这一次又次一次的观测中，簌的精神力也在呈爆炸性地增加。 且她还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只要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能够获得千界一乘，那TA必然也会进行观测其他世界的行为。 他们中的某些人甚至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情报网络，时不时通过千界一乘来共享自己拥有的情报，同时从其他人那里获取自己需要的情报。 他们管这东西叫做「诸天万界聊天群」。 发现这个东西后，簌来了兴致。 她立刻通过自己同为「Su」的身份加入其中，装模作样的同时暗中寻找令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以簌目前的能力，想要进行跨世界级别的大规模征伐太过不现实。 但她可以通过精神入侵的形式来侵占其他世界的Su的身体，以对方的身份降临到对方所属的世界。 再依靠自身娴熟的经验与算计，将该世界变为自己肆意践踏蹂躏的后花园与养殖场，借以继续压榨人类的精神力来提升自身。 不得不说，在刚刚加入聊天室的那段时间里，簌眼界大开。 比如根据BK201世界Su的描述，他所在世界的某位穿越者就倚仗自己穿越前玩过崩坏3rd这款游戏，熟知游戏剧情这点来找奥托谈判。 结果直接被虚空万藏拟态出的羽渡尘完全催眠，吐出所有情报后人道毁灭。 是的，在树与海的世界中，所谓的穿越者根本就不是什么稀有物品。 千劫这家伙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穿越者，还是乘坐流星降落的地球。 更别提成天在量子之海里晃悠的瓦尔特·乔伊斯伴生崩坏兽，我是说薛定谔了。 至于知晓崩坏3rd剧情的穿越者，其实有可能来自于超脱树海之外的某类世界？ 最开始时确实有某些Su是这么想的，然而当某个好奇心重的Su顺藤摸瓜摸到那个穿越者的原生世界后，他们发现，所谓的游戏剧情，终归也只是量子波动的互相影响。 就好比绝大多数世界都存在圣经希腊罗马神话，道教佛教伊斯兰亦是常有。 没有人生来高人一等，知晓剧情的穿越者亦然。 如果让这个聊天群一直存在下去，想必会成为一道多元宇宙中相当美好的风景。 即使是簌，在某些时刻也会觉得，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 可惜，就在她逐渐放平心态时，意外发生了。 ——M78号世界的Su（♀），与她所在世界的凯文恋爱了。 是的，在迄今为止众人观测到的数百个平行世界中，青梅终于赢了天降一次。 当然，她能获胜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那个世界的Mei博士是男性，带把，没弯，而且也没有弯的打算。 簌倒也不是嫉妒什么的，人家郎才女貌神仙眷侣，关自己这个失去所爱之人的败犬什么事？ 永失吾爱，举目破败。 可当少女看到对方用与自己无二的身体与容貌亲昵地搂住一直白毛大猩猩（她眼中）时，心底的无名之火顿时冒出三千丈来。 哪怕知晓对方真的仅仅只是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她依旧无法忍受「自己」小鸟依人般蜷缩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簌只属于凯雯。 簌从来斗不否认自己已经彻底疯掉了，她就是个疯女人，是个神经病兼精神洁癖，看不得别人用自己的容貌和凯雯以外的人亲亲我我。 于是，基于以上在正常人看来荒谬至极的理由，簌在聊天群内植入了经过她无数次改造与优化的模因病毒，与自己冠绝所有人的精神力结合在一起，转瞬间将所有的Su炼化成为自己的分身。 然后以这些分身为媒介，在他们所处的世界编制出让全星球人沉迷其中的幻梦大境。 睡吧，睡吧，在梦里，是真的什么都有哦！ 仅一瞬间，数以百计的世界具都升起象征考验失败的崩坏死斑。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Su都成为簌的化身，某些运气好些的Su还是逃出升天。 少女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群漏网之鱼，她通过千界一乘的额定功率，开始疯狂追杀其他世界的自己。 而在这跨越星海的无尽追猎途中，簌也顺带发现了一件事无伤大雅的小事: 被Mei博士称之为「恒沙计划」的，通过不断观测其他世界来寻找战胜崩坏可能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成功的可能性。 虚数之树在本能渴望着树叶（世界）的不同，寻求树叶自我救赎（战胜崩坏）的方法。 所以，成功通过崩坏试炼的世界会被隐藏，升入更高的层次。 这样的世界，无法通过千界一乘的能力来观测。 换言之，战胜崩坏的办法绝对无法复刻，因为这就是虚数之树的所求。 祂不要雷同卷，祂要每个文明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当然，这里指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胜利。 像修格斯那样的逃避、天上之人的掠夺与某个后文明那样的奔月封印99%崩坏能具都不算。 只有堂堂正正击溃崩坏的文明，才拥有升入更高层次的资格。 这是从多元宇宙诞生的那一瞬间就决定的，寰宇运转的至高法则。 不过文明倒也不是必须要升阶，苟延残喘其实也是蛮好的。 毕竟一切的前提，都是文明依旧存在。 可惜这些，已经与簌没有关系了。 消灭聊天群是一件超乎想象的大胜，可比起这个，簌在意的反而是其中某个Su的情报。 那个编号为AKB48的Su，曾观测到一个与其他世界格格不入的奇葩世界。 之所以称为奇葩，是因为该文明面对的崩坏强度远超以往。 该世界表面上风平浪静歌舞升平国泰民安，风、冰、死三位律者的实力也就勉强抵达成为律者的及格线，完全可以说是天胡开局。 可事实上，无论是持有除终焉、理、空、雷以外其他所有律者权能，由崩坏意志亲自派遣化身降临的似神者；还是字面意义上烧却掉整个澳大利亚，仅仅站在那里就能够间接灭世的炎之律者；亦或是化身天神道执掌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同时拥有操控崩坏能力量的识之律者，具都是轻易能在星球表面形成崩坏死斑的强大敌人。 然而那个文明居然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度过以上所有难题，而且几乎没有遭受到什么像样的损失。 哪怕是以聊天群中所有Su的经历，也无法寻找出优秀程度更在其之上的前文明了。 要知道，在聊天群中的Su绝非只有前文明时期，也有很多是经历过终焉灭世，在执行恒沙计划的五万年间偶然接触到彼此，然后成为聊天群中的一员。 这违反常理的现象立刻引起AKB48号Su的好奇，在接下来，他便着重观察起那个世界的变化。 他有预感，通过观察这个世界，自己能寻找到战胜崩坏的办法。 遗憾的是，还未等他深入，簌就将诸天万界聊天群彻底污染，与之相关的情报亦是呈现在少女的眼前。 于是，簌疯狂了。 因为她在AKB48号观测到的那个世界看到一个人，一个白发蓝瞳单麻花辫，看似清冷实则活力满满的笨蛋白毛团子。 “凯雯！” 几乎在看到少女投影的第一时间，簌就无法抑制地高声呐喊出来。 在之前的观测中，簌也有看到过其他世界的女性凯文。 然而无一例外，她们都无法给她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像是那路边的野草与碎石。 可这个不同，几乎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簌就确信，这绝对是自己的凯雯！ 天啊！看看那扎成单辫的白色秀发！看看那碎冰般晶莹剔透的瑰丽眼眸！看看那涩气到让人身体前倾的诱人胸窗！看看那标志到让人流口水的完美身材！ 啊♀！凯雯！这就是我的凯雯！这绝对就是我的凯雯！ 咕嘿嘿~~~ 只是一瞬间，之前定下的一切计划就这样被簌抛在脑后。 取而代之的，是那牵动她全部心神的一颦一笑，与动身前往「凯雯」所在世界的决心。 与通过千界一乘构成的精神交流网络不同，肉身横渡树海之间的世界难度极高。 就连当初存在律者事件时被排斥出本征世界的白陌，都是在体内次元链接核心（次要）与量子之海（主要）的帮助下才能重新返回本征世界，更别提仅以精神力见长，肉身方面一塌糊涂的簌了。 或许短距离的位移能够做到，可一旦耗费的时间长了，鬼知道会遇到什么恐怖的怪物。 人们赖以生存的星球对宇宙而言也不过是一缕缕尘埃，而宇宙之于树海又如同海滩上的沙砾。 你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以星球乃至寰宇为食的恐怖存在在树海中游荡，亦或是抵达「命途」终末的星神与祂忠诚的追随者。 如果换做常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绝对是先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遗憾的是，簌不正常。 因为在吞并聊天群后，她又有通过千界一乘来监视「凯雯」所在的世界。 然后她发现，挚爱的「凯雯」居然在用那让自己垂涎三尺的柔媚娇躯去和一个樱白发色的混蛋小白脸做那种GDP产值过亿的大交易！ 弄的现在簌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自动回放起那两人间各种各样花样繁多的各种姿势。 这能忍吗？ 这不能啊！ 老娘可没融合摩瑜利，人为崩落后也不是什么绿油油的女孔雀！ 于是，簌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抽取掉所有分身的精神力与星球的生命力作为燃料，通过超限的永劫之键一口气降临到凯雯，哦，是弥赛娅的世界。 少女已经通过观测，知晓这个世界「凯雯」的真实姓名了。 ‘这就是你现在的名字吗？弥赛娅，嗯，救世的弥赛娅......果然是一个适合你的美丽名字，看来给你起这个名字的人很有涵养啊。’ 浑然不知自己在夸自己口中樱白毛混蛋的少女颇为欣慰地想到。 “所以弥赛娅，等着我，我现在就来拯救你！” 然后，驱动千界一乘，踏上前往挚爱所在世界的旅途。 事实证明，簌的理论确实行得通。 虽说千界一乘稀碎的只剩下三分之一颗空之律者核心，肉体更是彻底毁灭在极其罕见的量子潮汐中，精神强度亦衰减至巅峰时期的千分之一，这个如同遭受到量子之海针对般的倒霉蛋终归是成功来到弥赛娅所在的世界。 接下来，她就像之前计划好的那样，寻找机会潜伏到拥有成为识之律者潜力的Hua体内。 簌有观察过，在某个男人的干涉下，这个世界的Hua提前习得了太虚剑气。 而以Hua的天赋，在踏入无尘时，她必然会将太虚剑气延伸至识之律者的领域。 届时，簌就可以在暗中诱导Hua，让她向自己规划的那样发展。 之所以不明着来，是她打不过我们同样站在强度至上第一排的白大小姐。 这也是她降临到这个世界后才发现的，千界一乘的观测到底还是拥有局限性。 这就好比即使相当于笔下作品创世神的小说作者，除非能将对人物的设定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否则也无法知晓笔下角色每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袜子与内裤。 簌严重错估了白陌的实力，经过对比后她发现，即使自己处在全盛期，估计也只能和人家对个七三开，这还是对方没有隐藏手段的前提下。 于是，少女也只能忍痛潜伏，待到时机合适再动手。 弥赛娅！我的弥赛娅，请你再多忍耐一下！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那个整天用各种各样手段欺负你的男人连本带利悉数奉还！ 簌不忍地别过头，不再去感知那在M500转轮手枪的连续开火下整个人摇身一变，化身成为白色脱氧核糖收纳盆的救世少女。 ——等一下！居然连那里都？！ 呜，库鲁西...... 第十五章·「小白:就你叫簌是吧?」 抵达无尘之境后仅仅过去半年，Hua就已经快要触及到太虚剑心决神音第三境，也就是明镜之境的门槛。 如若不然，她之前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穿越阿波尼亚与樱对峙时形成的修罗战场。 而她之所以能晋级的如此之快，正是由于簌的存在。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簌准备好好培养一下自己未来的躯体。 少女从某位身处后文明的Su那里了解到，即使没有在前文明成为律者，后文明的Hua依旧会在机缘巧合下成为识之律者。 暂且先不管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是非曲直，后文明的律者Hua，无论是权能还是肉体，具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举个简单的例子，沧海屠龙事件时白陌用来一举歼灭大陆级崩坏兽阿兹·达卡哈的太虚剑神，对全盛时期的Hua而言仅仅算得上是随手平A。 嗯，普通攻击是太虚剑神还附带灵魂特攻的赤鸢真仙您喜欢吗？ 就算太虚剑神与太虚剑神之间存在量级问题，也可以判断出不仅是在精神方面，Hua在物理方面的潜力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 她缺少的只是时间和觉悟，以及别被狗哔——策划针对。 而簌要做的，就是通过暗中诱导的形式帮助她确定自己的真我与觉悟，不再像其他世界的Hua那样浑浑噩噩。 至于时间？ 关于这件事，簌其实蛮感激白陌的。 这是她所知晓的前文明中，第一位如此之早接触神音改造，也就是太虚剑气的Hua。 簌是不知道白陌从哪里弄来的完整版太虚剑气，也不知道他这个前文明的最大变数从何而来。 但她对此并不在意，穿越者亦或是重生者呗！ 在树海之中的世界里，这样的存在随便一转头下去都能砸死三个！ 别的不提，现在的簌就能称的上是穿越者，而且还是知晓部分剧情的那一类型。 书归正传，由于Hua接触太虚剑气的年龄过早与白陌的精心教导，这就导致她的根基打的极其牢固。 再加上簌的暗中诱导，现在的Hua，心蕴无限逼近明镜，形蕴守、化、启、开二十一剑式皆已大成，魂蕴亦是达到「世间万物均如使剑」的圆满境界。 律者伴生以外的审判级崩坏兽早已不是她的对手。 当然，簌这么做也不是什么代价都没有。 现如今，她的精神力远不如刚刚来到本征世界时。 这是簌主动将自己精神力量给予Hua吞噬融合，借以让她更快地感悟太虚剑气。 有舍才有得，只有前期的付出足够，最后才能连本带利一口气收回来。 按照簌的计算，在不间断的精神融合与自己潜移默化的思维影响下，再过一年左右，除去名字和容貌依旧是Hua，少女的内在已经与簌没有半分区别。 届时，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吞噬掉成为另一个自己的Hua，悄无声息间继承她的一切。 到时候—— 弥赛娅！我的弥赛娅！你再等等，我一定会将你从那个人渣手中救出来的！ 说起白陌，经过半年的观察，簌发现，那个胆敢将弥赛娅身寸成泡芙的樱白毛混蛋，要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糟糕。 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会造成的后果，别的不说，就算你是Hua的师父，也不能三天两头对人家小姑娘上下其手吧？ 簌当然知道白陌的行为完全不含有一丝邪念，仅仅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位技巧娴熟的大师来帮人家缓解压力，和浴室里的按摩套餐没有任何区别。 弄的在Hua体内的自己也挺爽的，都不太想弄死他了。 可有很多时候，不是初衷善意就能带来正确的结果啊！ 你看！听到科斯魔要成为你的另一个弟子时，Hua这孩子连杀意都要冒出来了！ 簌可不会承认，Hua之所以会拥有病娇属性，最主要是受到自己的影响。 精神层面的不断融合，造成的后果就是簌的偏执与疯狂逐步影响Hua的思维。 结果导致她对于「唯一弟子」这个称号变得尤为执着，乃至于仅仅听到白陌要教导科斯魔，心里就泛生出相当程度的杀意。 好在这杀意来得快去的也快，而簌的反应也相当及时，将其压制到让人无法察觉（笑）的程度。 否则的话，察觉到异样的白陌必然会对Hua进行一次由内到外全身心全方位无死角的全面检查，簌可没有信心在他如此缜密的检查中逃出生天。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自己的努力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现在的她可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堕转天慧，唯一拥有的空之律者核心碎片还藏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吃土，其他的一切更是早已在穿梭无垠世界时消耗殆尽。 若是真的被发现，那就是洗白白后躺在床上的赤果美少女——任人宰割喽！ “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别再用那个什么律令来让我说出心里话了！” “......来自其他世界的敌人吗？真是防不胜防。” 此时此刻，众人正围坐在会议室中，神色各异地观望着面前的半缕幽魂。 科斯魔的表情尤为复杂，方才Hua才刚离开不就，阿波尼亚就亲自找上门来。 正是在她的提点下，少年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Hua注入了极其恐怖的暗示。 科斯魔既惊诧于Hua为何要这样做，又暗自惭愧自己实力果然不济。 为寻求真相的他跟在阿波尼亚身后来到白陌等人所在的会议室，然后就看到簌的灵魂盘踞在圆桌中央，在律令的作用下不情不愿地吐出自己的生平履历。 是，为照顾员工隐私，逐火之蛾没有在宿舍内部安装监控系统，这也是簌会在那里动手的理由。 她一人终归势单力薄，所以才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将整个逐火之蛾变成自己的奴仆，好在未来用他们去撕咬白陌，借以为自己创造击杀对方的机会。 可惜，逐火之蛾会顾及隐私，塞西莉娅不会。 她不仅让自己的耳目遍布包括梅比乌斯实验室在内的整个总部，甚至还专门用人造卫星来监视白陌的一举一动，美名其曰掌握实时动态。 于是，簌就这样着了执政官小姐的道。 这也是簌过于贪心，假以时日，科斯魔的精神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脆弱。 到那时，即使是她也没有太大机会暗示成功，所以她才会先下手为强。 至于这样做的结果？ 通过监控察觉到异样的白陌等人即刻动身，在Hua的配合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剥离出少女的体内。 然后通过威光的律令，命令她毫无保留地吐出一切事情的原味。 如果处在巅峰期，簌自然不会对区区律者级的威光感冒。 遗憾的是，现在的她，鶸的难以想象。 “阿陌，阿Hua她没有精神分裂哦！簌说的是真的呀♪~~~” 门口处忽然响起清脆悦耳的铃音，夺门而入的粉色妖精小姐高高举起手中的半透明晶体，欢呼雀跃道： “人家检查过了，这个就是她所在世界的空之律者核心碎片！” “精神分裂？！”簌闻言大怒：“明明都用那个劳什子威光吐真剂了，你们居然还怀疑我是那个小姑娘分裂出来的神经病人格？！” “姑且做一个试探。” 白陌招招手让爱莉希雅过来，然后拍掉她长靴与袖口上沾染的尘土。 在从簌的口中得到核心碎片的藏匿地点后，妖精小姐就自告奋勇地出门寻找，这些泥土就是她在挖掘过程中沾染上的。 簌讲述的故事实在过于光怪陆离，几人不得不去她所说的地点寻找核心碎片，借此来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毕竟如果精神病真的将自己的幻想信以为真，那即便律令对方实话实说，对方说出的也依旧会是她相信的东西。 拍打完尘土后，爱莉希雅就这样顺势就坐在白陌身边。 包裹黑色过膝长靴的撩人小脚荡秋千似的前后摇晃，软乎乎的尖耳亦是不是地扫过他的脸颊，似是在暗示什么。 簌看向白陌的眼神更加恶劣了，她明白自己这次是绝对逃不了了，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个明明拥有弥赛娅却还随意劈腿的人渣心生鄙夷。 Hua则在一旁扮作呜呜呜的蒸汽姬，方才簌说的很明白，少女之所以会对科斯魔心生杀意，主要还是担忧自己身为白陌唯一正统弟子的位置被他人抢走。 这对老实本分的少女而言，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师父大人能收没有天赋的自己为徒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自己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想要彻底占有弟子的位置。 这么一想，Hua更没脸见人了。 不过比起她，其他人想的就更多了。 她们在想该怎样处置簌这个拥有极大价值的罪人。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樱敏锐地察觉到Hua溢散出的杀意，且没有当做是错觉而是告知于白陌，白陌同样重视起这件事并与塞西莉娅等人进行全方位监控，簌的计划说不定真的能达成。 一旦她恢复到巅峰状态，那纵使事后将其诛杀，人类文明也必然会遭受到相当重大的损失。 但你要真就这么杀死她，那才真的是浪费。 “呵，别想利用我！”似是看出众人的心思，簌冷笑一声：“降临到你们世界时我的精神仅剩下原本的千分之一，其中有许多从他人那里获得的知识都随着精神的瓦解而消失掉了，剩下的也就剩下我所需要的部分。” 倒是颇有骨气。 白陌闻言，眼神淡漠，拔天魔·夜刀。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他就随了她的心愿吧。 他单手握刀，高举，就要斩下。 见状，簌直接傻眼了。 不是，一般哪有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的啊？ 不都是先宁死不屈一番，然后咱们再互相讲讲条件共同协商？ 即使失去绝大部分知识我依旧是个最顶级的精神感知型诶！无数有关精神力的应用都沉睡在我的脑海里，你真的就不想要？ 簌这就是不懂我们的白大小姐了，如果你服个软好声好气，他说不定还能坐在那里跟你谈谈。 但你来直的硬的？那不好意思，我比你更直更硬。 一棒下去让你灵魂出窍魂飞魄散的那种。 遗憾的是，这一刀终归还是没能斩下去。 “师、师父！”小鹿般怯弱的Hua轻轻地拽了拽自家师父的衣角，待到他将视线转移过来后，才鼓起勇气，嗫嚅嘴唇：“那、那个，能不能不要杀死这个簌小姐啊......” “给我个理由。” 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屑小白立刻心软了。 “因为我觉得，留下她对师父而言，或许帮助更大......” 对Hua来说，即使对方差点占据自己的身体，她也是不怎么恨人家的。 一是这孩子性格本分；二是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有这样的进步，其中少不了簌的功劳。 最关键的是她不想白陌因为想要为自己出气，就这样直接杀死一个拥有超高价值的百科全书。 是的，在场的几人都看得出来，白陌想要杀死簌的主要原因，正是为Hua出气。 她们没有出言阻止，是因为她们没有这个资格。 但Hua有，所以她上了。 闻言，白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不怕留下她养虎为患！” 即使如今再怎么虚弱不堪，这也是曾经叱咤无数世界的堕转天慧，鬼知道她暗地里是不是还留有什么后手。 “师父的话，会有办法治她的！” 少女自信满满地昂起小脑袋，言语中充斥着对白陌的自信。 但很快，她就在男人娴熟的摸摸头中眯起眼，露出忠犬般憨厚可爱的模样。 簌见状狠狠地松了口气，方才某人的杀意是绝对的真实不虚。 如果没有小天使Hua的阻拦，他是真的会将自己焚烧至虚无。 但很快，听到两人对话的她就暗中撇嘴。 精神系向来以诡谲多边著称，只要白陌敢留下自己，那她就绝对有办法逃脱掌控。 ‘到那时，我就将这个樱白毛混蛋绑在床上，让他眼睁睁看着我和弥赛娅夜夜笙歌！......或者让他穿上女仆装成为我们两人的专属女仆，整天端茶倒水服侍我们也是极好。’ 死里逃生的簌很快就意淫起美好的未来，完全没有将Hua口中白陌能够制服自己这件事当真。 却没有看到，对方刚刚从世界泡中取出来的，识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第十六章·「羽·渡·尘」 十天前，夜摩天事件的最后。 阿波尼亚在击杀识之律者后，将天神道体内的律者核心取出并交给白陌。 这是她的所有物，她有决定其归属的权力。 且在少女看来，即使是制作出神之键的Mei博士，也绝不会比白陌更能利用好识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会议室中的白陌一边把玩手里的律者核心，一脸核善地看向脑补美好未来的觉者小姐。 虽说有乖徒弟怯声求情，他却没有打算要对这家伙从轻发落。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要比死亡更可怕的。 很快，白陌就想到一个办法。 为了能够彻底占据Hua的身体，簌一直在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精神与其融合，就连灵魂的波动都彻底同步。 好啊！你不是想要与Hua合为一体吗？ 那我就满足你的这个要求。 威光的律令倾吐而出，转瞬间令少女意识宕机。 当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白陌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正如当初白陌与史尔特尔的融合那般，他让簌与Hua彻彻底底的合二为一，将她的一切化作Hua成长的营养。 然后将她的人格作为无根之萍彻底独立，与识之律者的核心融合在一起，成为字面意义上的绝对工具人。 简而言之，通过威光将簌的人格、记忆、精神、灵魂彻底分离，无用的人格与记忆融合律者核心，洗礼后的精神和灵魂给予Hua。 仅一瞬间，Hua的剑心决就突破到心冰透彻的明镜之境。 不仅如此，她能感知到，心气无形的壁垒正若隐若现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待到时机成熟，自己便可扶摇直上，抵达那前无古人的太虚之境。 届时只要少女能领悟那太虚剑气中最为深奥的奥义·神蕴，传说中的太虚剑神也不过是她随手为之的普通攻击。 即使是强大无比的前文明律者，也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视少女为螟蛉蝼蚁。 “师父......” Hua看向白陌的眼神更加濡慕了，她可是有听到簌的描述的，知道如果没有白陌，自己未来的道路将会是怎样的崎岖与坎坷。 核心中的簌却完全不这么想，她能感觉到，自己竟然从之前的独立个体转变为一个附属人格，而且还是那种只要主人格心念一动，就能将自己彻底抹消的纯纯工具人。 她刚想要质问白陌对自己做了什么，却发现只要一看到他，自己的内心中居然止不住地浮现出仰慕与忠诚。 即使明知这绝不是自己的感情，却仍然完全无法抑制。 藏在樱体内的铃撇撇嘴，经验颇丰的她一眼就看出白陌的做法是什么。 将改造成Hua下属人格的簌与识之核心融为一体，这就相当于让Hua成为一名核心外置的识之律者。 没错，现在的Hua，就是白陌之前与Mei在游乐园约会时提到的，律者核心外置的人型神之键。 这样做的益处相当多，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取消掉神之键的额定功率，让少女能够同真正的律者那般自由自在地使役识之权能。 核心中的簌也完全无法反抗，因为她现在只是一个沧海一粟般的碎片人格。 假如作为主人格的Hua出了事，她绝对第一个倒霉。 再加上权限的绝对压制，因此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辅助工作。 由簌这个精神力大师来操控意识之键，Hua的战斗力还会再度飙升至少一个层级，足够她挤入最顶尖的行列。 可在铃看来，这种被动的强迫，显然不如心悦诚服要来的便利。 于是她暗中发动侵蚀之力，直接将簌的人格塑造成白陌的形状。 只要能更便利些，铃完全不介意扭曲她人的意志与人格，让她们成为视舔舐姐夫大人的鞋底为无上荣耀的忠犬。 在往后的日子里，无论簌再不情愿，即使她自己能够清楚地察觉到异样的所在，也依旧会成为白陌的忠犬任他鞭挞与驱使。 这就是侵蚀之力的恐怖之处，在铃看来，姐夫大人还是太太太太太温柔了。 明明拥有威光与地藏御魂这两种化敌为狗的大杀器，在击败敌人后，却还是会保持她的自我，而不是調教成只会为自己马首是瞻的热兵器。 她要为白陌解决掉所有的隐患。 白陌倒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他看向正在梳理太虚剑气的Hua:“自从你拜师至今，师父还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呢。” 小天使立刻小声反驳：“师、师父有送过我衣服的！” “所以才会说是「像样」的礼物嘛。”白陌将手中改造成鸢鸟型发饰的律者核心，或者说神之键递过去：“这就是师父送给你的第一份正式礼物了，完全由你操控且没有使用次数限制的第八神之键「意识之键」羽渡尘。” 不同于原本化身三千羽毛且拥有使用次数限制的阉割版本，只要Hua拥有足够的崩坏能，羽渡尘就可以无限制地使用下去。 而缺点，则从之前的谁都可以使用，转变为由Hua独享。 毕竟羽渡尘的本质，是Hua与识之律者核心的结合，除非寄宿在其中的簌人格消散。 少女先是愣愣地接过，然后才慌乱地试图将其重新塞回白陌手中：“不行不行！像神之键这样宝贵的武器我是不能接受的！” “怎么不能接受？”全程围观的塞西莉娅微微一笑：“Hua的超变手术也已经安排上日程了，届时作为太虚剑气与融合战士的完美结合，你完全拥有持有神之键的资格。” “可是，樱不也同样是——” 未等Hua说完，狐耳少女空灵悦耳的声线响起：“我的话，有这柄刀就足够了。” 樱的战斗风格实在与羽渡尘不搭，况且，她也没有抢后辈东西的习惯。 “那阿波尼亚——” “Hua，识之律者，就是我击败的。” 圣洁悠扬的颂歌回荡在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明镜之境也好，羽渡尘也好，皆无法阻挡这声音的入侵。 阿波尼亚虽没有明说，但Hua明白，对她而言，识之律者不过是个手下败将。 此世最强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看不上区区羽渡尘。 “爱莉希雅前辈！” “嘿呀！其实人家对羽渡尘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啦，但人家想要的，还是那种能对阿陌起作用的呦♪～呀！好痛！” 妖精小姐不怀好意地看向白陌，换来恋人毫不留情的手刀侍奉。 一提到对自己起作用，白陌就想起了桃花源事件时与爱莉希雅共度的七天七夜。 “......我知道了。” 从科斯魔那里收回视线的Hua无视掉少年那‘虽说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不归我所有，但能不能稍微询问一下我？’的丧气眼神，将羽渡尘攥在手心里用力点头。 女孩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谢的话语。 所以她会将内心涌动的情感化为自身行动的动力，永远跟随在师父身边，化身他最锋利的矛与盾。 见Hua沉下心来，白陌伸手，亲自为她在长发末端系好羽渡尘化作的鸢鸟型发饰。 此时此刻，蜷缩在羽渡尘内的簌正拼命抵抗那股源自人格最深处的臣服之意，一边拼命回想挚爱之人的身影。 却不曾想，就连那样的画面都在逐渐替代成白陌。 “呵呵，这就是报应吧。” 天与光与湖构成的核心空间中，瘫倒在湖面上的簌任由嘴角流出的口涎划过侧脸，双眸无神地凝视虚假的天空。 对于自己往后的待遇，少女虽有不甘，却无不满。 说到底，她就不是什么正义人士，造成的杀戮更是要以兆来计算。 如果世间真的存在佛教口中的因果业力，想必即使她站在地球表面上，身上熊熊燃烧的业力都能突破木星与火星之间的小行星带。 像自己这样的人，迟早会凄惨地死在其他人手里。 这样的觉悟，簌早已拥有。 可她依旧不甘心，她还是想要在自己还保有这份心情的最后，在自己成为其他人绒布球的最后，以自己的意志去看一眼自己的挚爱。 看一眼，那个憨憨傻傻的白毛团子。 ‘原来，这就是过去我通过能力修改他人思维与记忆时，对方的心情吗？还真是有够糟糕的呢......’ 她闭上眼，任由自己在侵蚀之力的改造下彻底沉沦。 不过在下一刻—— “喂，醒醒，自我感动的家伙。” 颇为慵懒的女声在簌耳边响起，她睁开眼，就瞧见一头四条尾巴的大狐狸正在优雅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是谁？” “我是谁？”大狐狸发出一声嗤笑：“我是神，是来从那个男人的精神改造中保护下你的——嗯，稻荷神。” “......神？” 换做往常，簌必然会对这自称稻荷神的家伙蔑视一笑，然后随手一发原力闪电将其湮灭。 在树海之中的世界，她已经见识过无数装神弄鬼的家伙了。 可她这次却只是愣愣地仰望那优雅至极的四尾妖狐，因为她感知到，自己被扭曲的人格正在恢复正常。 不，也不能说是恢复正常。 原本的话，她会将心中有关凯雯的形象与思念尽数替换成白陌，进而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信仰与唯一； 可现在却不是这样了，她虽说依旧将白陌视为自己的信仰与唯一，但那份对凯雯的心情却得以保留。 “神明大人，请救救我！” 察觉到这点的簌几乎本能地跪倒在地，向那高傲至极的妖狐奉上自己微不足道的跪拜。 灭杀万千生命的堕转天慧，此时反而像个慌不择路的稚嫩孩童。 然而—— “做不到。”稻荷神，或者说伪装成稻荷神的铃冷冷地回答：“即使是我，在那个男人的淫威下也只能做到保有你对挚爱之人的思恋；倒不如说，能保存下来你就应该烧高香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发展，是铃中途改变了主意。 少女忽然意识到，假如簌将白陌视为全身心的爱人，那她必然会鼓动作为主人格的Hua行那叛逆至极的弑师逆推之事。 就算不提Hua本来就有类似的苗头，以那女孩的耳根软程度，簌只要稍微那么一鼓动一忽悠，说不定真就直接一咬牙一跺脚莽上去了。 这样可是会出大事的！铃可不想再多出几个敌人与自己分享男人了！ 于是，她更改路线，保留下簌对凯雯的感情。 这样，即使簌依旧会将白陌看做是唯一且绝对的主人，也不会做出什么让Hua越俎代庖的出格之事。 “做不到啊？哦，那就算了。” 人格的改写悄无声息间落下帷幕，簌忽然觉得，就算保持如今的模样也不错。 你看，在这个世界既有弥赛娅在，也有自己的主人（白陌）。 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更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 我真是High到不行啊！！！ 想到这里，簌忽然不怀好意地看向面前的大狐狸。 刚刚就是眼前这个家伙自称神明，还试图动摇我对主人的感情。 既然如此—— 她眯起眼，不声不响地驱动羽渡尘的力量。 是的，将忠！诚！二字刻印在DNA上的簌，要将面前的铃，洗脑成白陌的绒布球。 这姑娘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瞧见她这幅模样的铃瞬间就斯巴达了，原本女孩是想要将成为羽渡尘意识的簌变为自己的步卒，所以才会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谁曾想，由于改造的过于彻底，簌反而第一时间将自己视为可能给白陌带来威胁的危险分子加以排除。 不过铃倒也没怎么反抗簌的能力，一是她感知到，对方是真的仅仅想要将自己洗脑成对白妈妈忠诚无比的绒布球，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她原本就是。 二是如果抵抗，说不定簌就会通知外部的白陌，届时自己所做的一切就会曝光。 她害怕白陌知道自己强制修改她人思维这件事，从而讨厌起这样的自己。 每日沙雕图.jpg 第十七章·「伊甸:唔,这、这个尺寸......」 在听完簌描述的过往后，白陌乍看之下毫无波澜，实际内心还是颇为感慨的。 说一千，道一万，驱使这个原本温良礼貌的觉者少女转变为如今神经质的堕转天慧，还是源于感情二字。 明明理论上不过是大脑内分泌出的某些物质带来的结果，却总是会制造出这样那样的变数。 就好比存在之律者事件时，明明连根源的存在都被替换，少女们却依旧能够一个接一个地回忆起与白陌的羁绊。 奇迹和魔法是存在的，而让它们存在的，正是感情。 而一想到簌编织出覆盖整个星球的梦境这件事，白陌就不可避免地想到在桃花源事件经历的那一百八十余个世界中，某个极其特别的某个世界。 那个世界的名字叫Eva，或者说，白陌将那个世界命名为Eva。 至于为何如此命名？ 有初号机有使徒有亚当有莉莉丝有碇真嗣有渚薰，这样的世界不叫Eva叫什么？ 作为Eva铁粉的白陌穿越前是在网上看过说崩坏3rd有联动过Eva系列，却没想到自己也能碰到这个谜语全球人二十余年的神作。 于是，好奇心爆棚的他二话不说伙同梅比乌斯直接将整个世界掀了个底朝天，反正以他们两人的战力，亚当和莉莉丝发动多少次冲击都是白给。 最后的最后，就是屑小白终于了解到一众阿宅抓耳挠腮也想不出的Eva世界真相，梅比乌斯则得到她心心念念的生命树状图。 ——通过人类补完计划将全人类的灵与肉集合在一起诞生的原人亚当，这在追求进化的梅比乌斯看来是何等的完美？ 哦，也不算完美。 蛇蛇暗自撇嘴。 至少旁边的这个家伙，人类补完计划吸不进去。 当时站在她身边的白陌哭笑不得，人类补完计划用来引诱他人的办法是在其脑海中模拟出足以击穿对方心之壁的挚爱之人。 白陌倒不是没有这样的人，然而以他觉醒第八感觉·真我·阿赖耶识的精神境界，这种程度的东西稍微在意一下就能避免。 不过说到梅比乌斯，那时她虽然同样强到別格，却也依旧差点栽在人类补完计划上。 当初将她从橙汁中薅出来的白陌还在调侃，说没想到看似冷漠无情的梅比乌斯也会有足以击穿心之壁的亲密之人，换来少女怒不可遏的嗔视与极其复杂的神色。 现在想一想—— ‘如若不是具现出我的幻影，又有谁能击穿那家伙（蛇蛇）的心灵障壁呢......’ 想到这里，男人暗暗叹息。 他这绝非自恋，在离开桃花源，想起之前遗忘的一切后，没有人能比如今的他更能体会梅比乌斯当时的心情。 白陌对感同身受一词向来嗤之以鼻，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但这次，他是真的与梅比乌斯经历过一样的事情了。 让白陌抹消自己有关桃花源事件的全部记忆，这何尝又不是梅比乌斯对当初无数次遗忘自己的他的惩罚呢？ 顺带一提，Eva世界中爱莉希雅扮演的角色有些接近于渚薰。 不过与将目光尽数投向碇真嗣身上的渚薰不同，她更亲近明日香。 乃至于在人类补完计划的最后都要用尽所有手段将她放逐至量子之海里，借以规避掉即将到来的星球崩裂。 不过在白陌看来，这还不如直接让明日香去死。 一个人，一杆朗基努斯枪，就算她是天才少女惣流·明日香·兰格雷，就算她的身体部分使徒化，她还能独自一人在广袤无垠的量子之海中存活下来不成？ 肯定不能嘛（摊手手）。 ...... 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下，本应由簌引发的，逐火之蛾乃至全人类大规模动乱这件事，就在众人的合力下悄无声息间化解。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白陌过的相当安稳，每天不是上班就在家里逗格蕾修玩，闲暇时间再指导一下科斯魔修习神音，帮助他压制体内毗湿奴暴走的吞噬欲望。 Hua这边倒是不需要白陌再指导了，他毕竟只是个无尘，去指导人家明镜级的大佬反而会显得不自量力，万一说错什么还怪丢人的。 好在有簌的存在，这姑娘虽说在穿梭树海世界的旅途中割舍掉绝大部分的情报，但在意识领域依旧是稳稳压过阿波尼亚一线的Superdaddy。 神音的本质终归也只是通过潜意识的暗示来逐步改造躯体，以簌的段位，指导还未踏足太虚的Hua绰绰有余。 再加上超变手术的成功，无论是硬实力还是软实力，现在的Hua均已超过科斯魔与持有涤罪七雷的黛丝多比娅，稳稳居于逐火之蛾前七。 不过对于这件事，女孩反而有些不高兴和小委屈。 因为她更想要接受师父大人的亲身指导，而不是在簌的絮絮叨叨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枯燥乏味的锻炼。 Hua选择性忽视掉当初白陌也是这样教导她的。 好吧主要还是陪在身边的人不对。 樱倒是一直在家修养，塞西莉娅如之前所说的那般给她放了整整一个月的假。 在这个月里，她可是狠狠地放松了一把。 虽说某种意义上更加疲倦了。 而根据高层那边最新下达的通知，再过两天，樱就要和伊甸一起乔装打扮，前往黄昏街执行任务。 是的，由于要应对维尔薇的坑爹性格，樱还须要一位具有相当人格魅力的人作为搭档，且该人员还需要具备一定的实力与语言组织能力。 而这个人，就是我们的世末好歌者，人民好声音，地月升降梯，穆大陆民众唯一指定精神口粮的大艺术家——伊甸之黄金。 在实力上，融合崩坏兽伏罗那基因的伊甸绝对不弱，出神入化的共鸣之力更是让她成为近乎全能的璀耀之星。 而在人格魅力方面，举个简单且便于理解的例子:对前文明的人们而言，伊甸就是与自己活在同一个时代的迈克尔·杰克逊。 语言能力就更无需多言了，任谁在听到那优雅至极的美声时，都会放下正在进行的一切沉浸其中。 而爱莉希雅一听到是伊甸代替自己去执行任务，立刻就收起之前的那副气鼓鼓的模样抱住身边的歌者一口一个我的好伊甸♪～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呢。 没办法，毕竟是人际关系图统统填「喜欢」的逐火第一海王与她的英桀后宫团。 如果不是前文明有天降系的白妈妈和他拥有连射功能且无限子弹的M500转轮手枪，这群拥有巨大女姛潜力的绝世美人们指不定真会不知不觉间滚到床单上互相贴贴。 众所周知，崩坏3rd是一款百合游戏，但「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不是一本百合小说。 总而言之，前往黄昏街的人选就决定是樱与伊甸了。 虽说距离前往那边还有一段时间，这两人此时仍然齐聚在白陌的庭院中。 说齐聚其实不太正确，准确的说应该是串门。 在第七次崩坏加入逐火之蛾后，伊甸就小手一挥，以三倍于市价的高昂价格将白陌家左右的另外两栋别墅豪横买下。 其中一栋在几天前送给布兰卡与格蕾修一家，另外一栋自然就是她自己的住所了。 当初买别墅时卖家虽说表面上没有显示什么，暗地里却一直在嘲笑伊甸丰臀细腰人傻钱多。 殊不知，自己其实是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将世界上最为安全的位置拱手相让。 “老师，这样的力道可以吗？” “可以。” 享受着歌者软玉般温凉的青葱玉指在自己的太阳穴处揉捏，躺在草坪上的男人合上瑰丽的异色眼眸，早春萌芽般柔美的眉宇间满满的都是舒缓与放松。 老师之称可不是白叫的，除去对能力的开发，伊甸也一直在向白陌学习其他各种各样的手艺，比如她正在进行的养生保健抗压减压手法。 而白陌，就是她的「实验品」。 伊甸确实是个超脱时代的艺术天才，不过偶尔为之的指导，她就已经能够有模有样地服侍白陌了。 贴心的少女还驱动共鸣之力在庭院中奏起舒缓的乐曲，调皮的清风亦是在她的诱导下围绕两人欢快地抚动，也难怪白陌会享受到无以复加。 倾听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的男人嘴中时不时倾吐而出的丝丝呻·吟，伊甸将垂落的秀发撩至耳后，风华绝代的俏脸却是在不经意间染上点点醉人的嫣红。 既然是享受，那白陌肯定不可能再运转「燃烧的三神之键」来提升身体素质，否则那就是纯纯的找罪受。 然而在这种剜心的痛苦消除后，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各种各样的身体反应。 在伊甸愈发熟稔的轻柔安抚下，不知不觉间，白妈妈别在腰间的M500转轮手枪戟指怒目，逐渐向世界彰显出自己的存在。 如果是正常人，在注意到这点后必然会想办法抑制住正在发生的枪管过热现象。 只不过，或许是取消「燃烧的三神之键」后的遗痛还未彻底散去，合眼享受的白陌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相当微妙的事情。 不过也有可能是由于双方关系过于亲密，让他下意识忽略掉这方面的问题。 就像高傲慵懒的猫主子并不介意自家铲屎官偶尔为之的玩弄。 伊甸双颊绯红，有心提醒，却不知道该怎样提醒。 别看这位持有黄金雅称的绝世歌者婀娜妖娆顾盼生姿，雍容华贵优雅迷人，实际上，她依旧是个不谙曰事的纯洁少女。 虽说作为现代人的她有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但理论和实践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而且—— ‘这个尺寸，和之前在书籍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在这一刻，发誓将身心献给时代的璀耀黄金心里居然莫名地浮现出一丝庆幸。 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到底该怎样容纳如此可怖的凶恶猛兽。 再加上少女实在不忍心打断白妈妈如此享受的可爱表情，因此也只得暗暗压下心里的那一抹莫名，将注意力专注在手中的工作上。 残念的是，眼前的这一幕，终归还是死死地印在少女引以为傲的记忆之中。 至于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大概会在不远的将来体现出来吧。 ...... 幸好庭院中并不只有歌者一人，伴随一抹清幽的花香，头顶狐耳的樱色少女在伊甸感激的目光中娴熟地接过哼哼唧唧的屑小白，暖玉柔手亦是接替伊甸，继续她方才未完的工作。 是的，从一开始，舒缓压力这项任务就是作为妻子的樱的，伊甸只是在她暂且离开时稍微接替一下而已。 见正主回归本职，歌者立刻起身，迈开丰韵有致的柔长双腿向别墅玄关走去。 再怎么说也是融合战士，这么一小会的膝枕还不至于让她双腿酥麻。 她步履优雅地走进玄关，背靠房门轻轻吐息，借以消去脸上艳丽的红霞与心里泛生出的一缕漪念。 伊甸对人类与艺术的爱毋庸置疑，她就是这个璀璨的时代本身。 可她终归也只是位未经人事的豆蔻少女，超变手术又不会抹去人类本身的生理反应，更别说对方是与自己朝夕相处许久，且各方面条件具都无可挑剔的版本之子。 想到方才那一幕的伊甸喉咙忽然有点发干，她走到客厅，接下一杯水后一饮而尽。 然后斜躺在沙发上，在午间阳光的轻抚下沉沉睡去。 当她再度醒来，时间已至午后三点。 少女一边叹息自己失礼的同时起身，开始寻找别墅中仅剩下的白陌与樱，想要和他们打声招呼后回家休息。 今天她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即将一同前往黄昏街的樱进行一番交流，由于各种各样的问题，融合战士之间的共同行动相当少见。 伊甸不想与自己一同执行任务的队友产生摩擦，即使双方的相熟程度早已通过与白陌的交往而节节攀升。 奇怪的是，伊甸找遍一楼与庭院，都没有找到那两人的身影。 由于别墅没有锁门，自认他们没有离开的歌者理所当然地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于是，她知道在自己躺在客厅小憩的这段时间里，那两人究竟淦了什么事。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啊，居然连这样的尺寸都可以......’ 透过半开的门缝暗中观察，俗称偷窥的伊甸小姐如此感慨，那双骨感修长的秀气双手亦是不受控制地向曲骨偏下一些的位置缓缓挪动。 地球华夏人文始祖，三皇五帝之一的大禹曾在治水时讲述过一个道理: 一味地压制祸患是不可取的，想要一劳永逸地治理水患，需要做到久堵必疏。 嗯，久堵，必疏。 第十八章·「英桀之铭」 逐火之蛾的模拟训练场上，白发冰瞳的绝美少女正手持熊熊燃烧的烈焰大剑击杀一头又一头造型狰狞的崩坏兽。 这些崩坏兽最小的体长都在百米以上，其中亦是不乏强大无比的崩坏帝王。 放在后世的天命，那都是要出动A级女武神小队才能讨伐的怪物，而且可能还会造成一定的牺牲。 然而在少女看似轻描淡写的大剑挥舞下，不过数分钟，它们就化作晶蓝色的数据流烟消云散。 ‘咔嘣’一声，弥赛娅将手中的天火大剑一分为二，然后将这对鎏金赤黑三色交织的华丽双枪别在腰间，转身向训练场外走去。 融合战士在过去确实稀缺到仅有个位数，不过在获得阿波尼亚提交的名单后，短短的一个月里，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已然飙升到几十开外。 就连少女的青梅竹马都成功融合帝王级崩坏兽「摩瑜利」的超变因子，成为极其罕见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 而一旦保底帝王级战力的融合战士数量多起来，她们这些古早类战斗人员就变得清闲不少。 每当这时，弥赛娅就会感激起塞西莉娅的全人类迁徙计划。 穆大陆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 以这几十个融合战士，足够在高端战力上将伫立在穆大陆上的超级都市守护的妥妥当当。 如果还是像改革之前那样守护全球，那别说现在，就算人手再扩大十倍也绝对不够用，她更不可能抽出空来总部这边摸鱼。 是的，摸鱼。 击杀上百位后文明A级女武神级别的强敌，对如今的弥赛娅来说就是在摸鱼。 不知不觉间，这只当初连击败帕凡提都要与拟似律者化后的由乃合作的白毛铁憨憨，已经成长到逐火之蛾首屈一指的大陆级。 至少在明面上，官方已然钦定「救世」为绝对的人类最强，也就只有「真我」能凭借自身对崩坏能的极致化操控与其一决雌雄。 由于接手逐火之蛾后接连不断的007生涯，过去稳压两人一头的「圣女」已然跟不上她们的脚步。 这不奇怪，塞西莉娅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变强。 力量什么的，够用就好。 当然，弥赛娅的大陆级指的是综合实力抵达。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白陌那样，在力量、思维、精神、体能、速度、体质等等多个方面均登峰造极毫无短板，单一一项拿出来都让人难忘其背。 弥赛娅穿过金属质地的走廊，包裹三分之二小腿的暗紫色长靴踏在地面上，发出金石相撞的清脆声响。 及膝的长风衣亦是在气流的带动下向后拉伸，英姿飒爽。 她待会还有个战斗部的会议要开，等会议结束后，她就可以回家继续摸鱼了。 今晚白陌先生会给人家做什么好吃的呢？红烧草履虫？板鸭？Mei汁？特制樱饭团也可以，量大管饱。 小脑袋中不断回忆起之前吃过的美食，白发少女的脚步愈发欢快。 就在这时，颇为惊喜的清朗男声从一旁传来:“弥赛娅！” “哦，是苏啊......顺路？” 少女的语调是与冷漠外观不符的爽朗与阳光，对于自己这个青梅竹马，弥赛娅可不会像面对那群絮絮叨叨的高层那般拉下脸来。 “嗯，顺路！” 其实是不顺路的，但为能和弥赛娅多聊会天，苏也就不在意这片刻的绕远了。 “对了，弥赛娅你知道吗？我现在也成为融合战士了。” 如果有苏的学生在这里，一定会对恩师如此孩子气的口吻感到震惊。 弥赛娅却不会，这两人自小到大都是这样交流的，习惯成自然。 她撇撇嘴：“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等你告诉我，那可真是黄花菜都凉了！......你手术当天我还专门有请假在手术室外等着呢，不过你那时候整个人都被梅比乌斯打了麻药昏过去，所以应该没有看到我。” “不过你干嘛非要成为融合战士啊？即使塞西莉娅说你与摩瑜利的相性超高，通过超变手术的几率极大，那也没必要非要冒这个险吧？” 说到这里，停下脚步的少女双手抱（着在屑小白的努力下愈发丰满的）胸，鼓起脸颊，有些不满地盯着他:“还是说，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面对弥赛娅的咄咄逼人，苏摸头傻笑起来：“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假如能够成为融合战士，就可以多熬熬夜研究论文，对身体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产生太大的负面影响。” 人的一生至少需要三分之一的时间来保持睡眠，而苏想要成为融合战士的理由，仅仅只是将这三分之一的时间节省出来，以更加饱满的精神投入到科研与医疗的事业中。 “是听起来很没出息的理由吧？”青年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比起弥赛娅你们在第七次崩坏时为讨伐律者临危受命，我的这个理由既丢人又安全......其实我也蛮胆小的，如果不是塞西莉娅执政官说成功的几率极高，估计也不会去试。” “不！”弥赛娅用力摇头，脑后的麻花辫肆意飞舞：“生命的重量不是由概率来决定的，即使失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那你依旧是在赌上自己的性命！” 她伸手握拳，像小时候那样用力锤了下苏的胸口，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你长大了啊，苏，老大我很欣慰呦！” 白发少女的笑容绚烂而纯粹，如明月初升时散下的皎洁月光，浸润着青年不再懵懂与青涩的心灵。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苏立刻想起两人初遇时发生的事情。 出手拯救被绑架的少年后摇身一变加大向他家人的勒索力度，这发展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 最关键的是，作为人质的自己居然会喜欢上这个绑架犯，只能说更不对劲了。 苏苦笑摇头。 天火空间内的由乃猛翻白眼，在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弥赛娅这大大咧咧的家伙察觉不到苏对自己的感情了。 不过由乃也明白，这不是弥赛娅情商低，而是她整个身体整颗心灵具都挂在白陌身上，自然腾不出地方再去胡思乱想。 忠犬属性点满了属于是。 只能说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届不到就是届不到。 就连由乃自己都是通过取巧的方式，才能和弥赛娅另类意义上的在一起。 两个人在一起，嗯，躺在床上被创。 ...... 救世与天慧就这样一路谈笑，最后在会议室的门口互相道别。 弥赛娅目视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转身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嗨！弥赛娅，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超你的呦～” 然后第一时间出手，冻住迎面扑来的羽渡尘·痴女·簌。 “对不起，弥赛娅，我又没有看管好她......” 坐在角落的Hua连忙走过来，一边小声道歉一边将冻成冰晶的羽渡尘拿回桌面上放好。 “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弥赛娅摇摇头，拉开爱莉希雅身边的椅子坐下。 簌的故事她后来有听白陌提起过，虽说心生感慨，却不认为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凯雯，最多也只是容貌、气质、打扮与性格方面较为相似。 她是弥赛娅，是只属于白陌的弥赛娅。 可惜的是，簌这个女神经病完全不这么想。 在成为白陌的仆从后，簌便不再被限制行为。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她整天围在弥赛娅的身边大呼小叫，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馋她身子。 白毛团子最开始姑且还对她比较礼貌，不厌其烦地向她解释自己只是弥赛娅，并不是她口中的凯雯。 可惜的是，如果神经病能通过语言说服，那她就不是神经病了。 在经历过大半个月的逼逼叨轰炸后，好言相劝换成暴力对待，每次遇到这个烦人的家伙，弥赛娅索性直接出手将其冻结了事。 不过这样的招式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了，因为某位觉者少女已然觉醒名为抖M的特殊属性，享受起整个人被冻结的快感。 在她的想法中，这正是弥赛娅对自己爱的表现啊！ ‘虽说这样的撬墙角行为有些对不起主人（白陌），但没关系！我要的只有心灵，肉体什么的依旧随便你玩弄！实在不行加上我也可以！’ 这么一想，簌立刻就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她都已经想好了，到那时自己就将意志实体化成为消音器「套」在白大小姐持有的M500转轮手枪上。 这样，她既能享受到撼动大陆板块级别的激突碰撞，也能体验到挚爱之人内部的温暖。 双倍的快乐叠加在一起，说是天堂也绝不为过。 坐好的弥赛娅环视四周：“科斯魔不在吗？” 少女可不知道簌心里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就算知道，估计也只是嗤笑一声。 类似的游戏，我们的「乖乖女」由乃小姐早就玩过了。 “他啊，他出任务去了。”趴在桌面上的黛丝多比娅无聊地用手指画圈圈，头顶上的那簇阿呆毛一翘一翘的：“一听说这次的会议是你主持，那孩子立刻脸色大变，挑了个任务就坐飞机离开了。” 是的，这次的会议，正是由弥赛娅主持的融合战士会晤，或者说团建也完全OK。 “我有这么可怕吗？”少女蹙眉，看起来有点不开心:“还有樱，伊甸，你们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坐的那么远？” “没什么......” “没没没没没什么！” 樱的反应倒还算正常，听到呼唤的伊甸却一改之前的优雅迷人，整个人神似只有二次元中才会出现的呜呜呜蒸汽姬。 这幅诱人的模样让原本坐在弥赛娅身边打瞌睡的爱莉希雅瞬间双眼放光，直接扑过去抱住她用力贴贴。 弥赛娅迷惑地眨眨眼，下意识将目光放在明显是知情者之一的狐耳少女身上：“那个，樱......” “请尽快开始会议，弥赛娅队长！”直接被一口气怼了回来。 ‘就团个建能有什么会议内容？你们分明有事在瞒着我！’ 白毛团子撇撇嘴，倒也没有深究下去的想法，或者说，没有在这里深究下去的想法。 毕竟这么多外人在呢。 至于伊甸和樱隐瞒的真相是什么？ 在塞西莉娅刚刚击败最高议会时，梅比乌斯曾在爱莉希雅的算计下，透过门缝亲眼目睹她与白太太之间的亲密交流。 可那是妖精小姐故意向白陌隐藏蛇蛇的身影，所以他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伊甸，可是没有人帮忙隐藏的啊...... 好吧主要是白陌与樱之前在庭院中没看到伊甸，以为她已经回家了，不然怎么也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玩游戏。 至于当时施展神州体育竞技之柔术的歌者在被两人发现后发生了什么事？ 嗯，反正是健全且健康，且完全能过审的全年龄向剧情。 会议的内容简单而随意，会议室中虽有许多刚成为融合战士的人在，但他们也都是加入逐火之蛾许久的老员工了，不会与其他人存在什么隔阂。 弥赛娅稍微客套一下后，又叮嘱即将前往黄昏街执行任务的两人注意安全，便在黛丝多比娅‘我说我的尊主大人，这会议都开过去半钟头了，好不容易才放天假，您老人家就放过我们吧！’的抱怨中又絮絮叨叨了一个多钟头。 未来的世界蛇尊主表示这绝不是在蓄意报复。 其他人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地中海在台上罗里吧嗦没完没了那叫不堪入目；一个白发冰瞳身材颜值在逐火之蛾都能算的上是最顶级的超级美少女用那青柠般醉人的声线演讲，那就是在亲切地表达对下属的关心。 这可是光看到就能多吃下三大碗饭的。 两个小时后，会议在小岛沉沉娅的哀嚎声中落下帷幕。 她之所以会抱怨，是因为包括她在内的几个人都被弥赛娅单独留下来，剩下的融合战士们则搭乘转机前往分配好的超级都市坐镇，借以将原本坐镇的那些人替换回来。 待到最后一个人关上大门，弥赛娅转身：“塞西莉娅说，让我们先把前五位英桀的位置定下来。” “今天的伊甸好可爱！不过慌慌张张地教育阿簌的阿Hua也很可爱♪～” “「请」冷静下来，伊甸小姐。” “抱、抱歉，稍微有点......但被尊敬的人看到那副丢人现眼的模样，呜......” “笨蛋白陌不会在意的，况且，这件事也是我们有错在先。” “哦？我好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快快快从实招来！是不是白大老板终于安耐不住对我们的大美人伊甸出手了？！” “爱、爱莉希雅前辈，请松开手，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嗯，包括乖巧可爱的小天使Hua在内，没有一个人搭理身为战斗部队队长的弥赛娅。 白发少女嘴角抽搐半晌，从怀中拿出塞西莉娅之前给予的文件交给众人：“总之这是上面决定的刻印与排序，没意见的话我就提交上去了。”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好奇心爆棚的妖精小姐立刻接过，视线飞速扫过文件上的几个字： Ⅰ「救世」之铭的弥赛娅，融合崩坏兽基因『帕凡提』； Ⅱ「真我」之铭的爱莉希雅，融合崩坏兽基因『大自在天』； Ⅲ「圣女」之铭的塞西莉娅，融合崩坏兽，无； Ⅳ「黄金」之铭的伊甸，融合崩坏兽基因『伏罗那』； Ⅴ「戒律」之铭的阿波尼亚，融合崩坏兽基因『密多罗』。 这就是最开始决定的，前五位的逐火十三英桀。 第一章·「猫猫来喽!」 不仅仅是爱莉希雅，会议室中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份名单。 对于这份排名，第一个提出异议的，是神色严肃的伊甸：“恕我冒昧，我实在无法认同自己能够压下其他浴血搏杀的战士们，编排至如此之高的排名！”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不能开玩笑。 “诶？可我觉得很好呀♪～”妖精小姐笑眯眯的。 “我也并无意见。”阿波尼亚的肯定紧随其后：“人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强悍的武力，还有精神层面的净化与升华，伊甸圣洁的歌声正是唤醒人们希望的宝物，占据英桀之位第四系绝不过分。” “可是，就连樱——” “我是隶属于暗杀部队「毒蛹」的一员，暗杀部队，是不应该暴露在明面上的。” 樱色少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素雅淡然，这正是她以自己的方式肯定这份排名的合理性。 “不是，我说啊伊甸，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趴在桌面上的黛丝多比娅抬起头，用小手撑着那通红通红的侧脸呜噜呜噜地吐槽：“不说别的，你还记得自己加入逐火之蛾后的两年里出过多少次A级以上的紧急任务吗？” “......”忘了。 “但我记得，是九十八次。”黛丝多比娅勾起嘴角：“两年是七百天，这其中，你有七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执行任务或是执行任务的路上。” “这样的你如果连区区第四位都无法获得，我可是会第一个生气的！” 身为战士的觉悟与行动力，这位看似纤弱的歌者绝对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要差。 逐火英桀第四席，她当之无愧。 大抵是被众人说服，伊甸嗫嚅嘴唇，不吭声了。 见风波渐熄，弥赛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脑后存在感颇强的白色麻花辫：“其实我也觉得英桀第一的位置应该交给塞西莉娅，可她却说自己已经是执政官，这个名号还是让渡给其他人比较好。” 不仅如此，原本塞西莉娅是不想占用英桀的名号的。 然而她对全人类的贡献却又毋庸置疑，因此在高层们的死谏下，被逼无奈的她只好拿走第三的位置。 而塞西莉娅会选入英桀的另一个原因，还是在于她没有进行过超变手术。 别管她的真实身份如何，在不知真相的普罗大众眼中，未经过超变手术的她就是纯人类能够抵达的极限，象征的意义更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就像号令百万崩坏人型的黛丝多比娅必然会在未来拥有一席英桀之位那般，麻烦，却现实。 弥赛娅又补充道：“不过根据塞西莉娅的说法，英桀之位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假如实力不济亦或是战绩不佳，同样有被后来人顶替下去的可能，也能算是一种激励的手段了吧。” 至少在这个文明，逐火十三英桀并非试图获取更大利益与抱团取暖的政治团体，而是融合战士们尽皆向往的目标。 ‘咕咚！’ Hua紧张兮兮地吞咽口水，即使呆鸟如她，也能明白弥赛娅之所以会留下她们几个，正是在暗示未来的英桀中有她们的位置。 一想到自己要成为众多战士们追赶的目标，她心里就有亿点点亚历山大。 而人一旦压力大，脑海中就会本能地浮现出最为可靠的那个人。 女孩下意识开口道：“师父呢？师父他有入选十三英桀吗？” 听到这句话，冰冻状态下的簌与天火空间中的由乃同时斜睨她一眼，暗自腹诽不管你那个师父能不能成为逐火十三英桀，他都已经一口气包圆包括你在内的大半女英桀了。 救世、真我、圣女、黄金、戒律、刹那、天启、无限、浮生...... 这就已经攻略九个推倒四个了，想必曰后白太太成为从者参加圣杯战争，固有技能一栏上绝对会有一项「对逐火十三英桀」的女性特攻。 什么？你说这份名单上是不是忘记写一个人？ Mei博士又不是逐火十三英桀。 “白陌先生啊......”弥赛娅嘟嘟嘴，看起来有些不满：“他说自己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所以就把这个东西给推掉了。” 她其实还蛮期待白陌在她上面的，嗯，不要误会，特指英桀排名。 “再说他本来是是以厨师的身份入职的嘛！就算炊事班是众所周知的怪物集合地，那编制上也说不过去呀！” “哦......” Hua点了点小脑袋，不吱声了。 “啊！有关这个，真诚热情的粉色妖精小姐有一个提案♪~” 爱莉希雅高高举起小手，吸引到所有人的视线后轻咳一声： “按理来讲，四大天王中肯定是要有五个人的。” 弥赛娅：“哪来的按理来讲啊按理来讲。” “所以十三英桀也一定要有十四个人才符合画风！” 黛丝多比娅：“又有馊主意了是吧？伊甸伊甸，我从卑弥呼那里听说你最近又弄到一批好酒？” “而且你们看，律者不也是正好十四个人嘛！十三英桀对阵十四律者，这明摆着是要吃亏哒！” 阿波尼亚：“那爱莉是想要怎么做呢？” “所以我们索性再专门给阿陌设立出一个位置不就好啦！与终焉相对的那种♪~”手舞足蹈。 樱：“第十四位的英桀？可根据弥赛娅的说法，英桀本身是无时无刻不在受到其他人的瞩目与挑战的，这样会不会让他感到反感？” “作为只有我们几人知道的机密事项就好了呀！仪式感与团队建设可是很重要的！怎么可能把阿陌一个人排除在外嘛！”妖精小姐摇头晃脑振振有词，就连包裹长靴的诱人小脚都一抖一抖的：“至于位置嘛......阿Hua，第十四位的律者代表终焉，那与之相对的数字又是什么呢？” Hua：“一？......不，不对，是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终末于虚无，虚无辟道，循环往复。 而归于虚无之后，天地未开之前，就是那状如鸡子的混沌的零。 “没错！”爱莉希雅俏皮一笑，排列星辰的双手在虚空中不断滑动，将白陌的Q版头像置于弥赛娅之前的空位上：“十三英桀的第十四位成员，逐火英桀的空白之席位，很适合那个不肯抛头露面却做得比谁都要多的笨蛋不是吗♪～” 伊甸默默点头，这既是在回应爱莉希雅的话语，也是回应黛丝多比娅自己最近确实弄到一批好酒。 况且零这个数字真的很适合白陌，包容一切，通达万物，无论与谁都相处得来。 最关键的还是个邪道至极的强气诱受，不断引诱着她们这群Numbers以下犯上攻克本垒然后反手就把她们创成热兵器绒布球。 真可谓是诡计多端的零。 见众人统一意见，弥赛娅摸出通讯装置，将会议的内容传送给塞西莉娅。 片刻后，得到她简简单单的「通过」二字。 于是乎，逐火十三英桀中的前六位，就以这样的形式先行定下。 既然会议结束，几人也就做鸟兽般散去。 汇报完毕的弥赛娅与樱结伴回家；爱莉希雅和黛丝多比娅则一脸亢奋地跟在伊甸的身后，准备去她在郊外的黄金庭院白嫖佳酿；阿波尼亚倒是没有跟她们一起，而是跟在Hua的身边与解冻后的簌交流起意识方面的能力开发，同时还有意无意地用白陌的名号来逗弄他呆呆萌萌的小徒弟。 英桀们的一天就这样悠哉悠哉地度过。 ...... 时光飞逝，转瞬间，就到了樱与伊甸组队前往黄昏街的日期。 铃这次没有潜入樱的体内，而是化作巴掌大的垂耳小狐狸蹲在她的肩膀上，表明自己同去的决心。 根据这丫头的说法，是她要去黄昏街那边见一个故人。 樱知道妹妹口中的故人是谁，玛基博士在叛逃逐火之蛾时，带走了他的两个实验品。 其中一个，是成功融合毗湿奴的基因，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位融合战士的西琳； 而另一位，就是持有「时砾逐光」这一加速时间能力的阿雅了。 铃与阿雅上学时是同班同学，两人间的关系不说是十分亲密，但也足以相互称上一声友人。 在玛基博士叛逃后，铃原本是想要寻找一下阿雅的。 谁曾想，这老家伙在躲藏方面简直专精，再加上他逃跑时顺走了梅比乌斯过去为帮助阿波妮娅逃离逐火之蛾追捕时制作的空之拟似律者核心，硬是让所有人都摸不到头脑。 而现在，终于知道他躲在黄昏街，而自己的姐姐恰好也要去那边执行任务，那铃自然就顺便跟上了。 目送两人一狐搭乘小型飞艇离开后，白陌转身，踏上回家的路途。 或许是崩坏意志对才刚立下悠闲Flag的弥赛娅的回应，在会议结束后的这几天里，全球各地一改之前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大大小小的崩坏事件屡见不鲜，频率和烈度更是远超以往。 有科学部的专家推测，第九律者即将诞生，以上这些都是大崩坏发生前的预兆。 外加需要为地藏御魂中的灵魂们准备躯体，种种原因结合下，与白陌关系亲密的少女们要么动身前往世界各地镇压崩坏，要么参与到忙碌的工作中分身乏术。 比如现在—— “阿陌，那个......” 察觉到投影视频中少女的欲言又止，厨房中忙活许久的白陌擦去手上的水珠：“今天要在办公室睡，是吧？” “嗯，圣痕理论的构建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期，所以要和梅比乌斯博士一起加班。”Mei怯生生的低下头，用微微上移的绛紫双眸可怜兮兮地看向他，犹豫半晌，还是没敢说今天又要通宵：“所以......” “我知道了，晚饭我会让弗雷齐送过去的。” “还有我的份！” 这是站在Mei身边，看似不在意他们聊天内容的屑蛇蛇。 “都会带过去的。” 望着餐桌上下意识做出来的满满一桌，孤寡老白微微一叹，结束掉与少女们之间的通话。 平常时无论自己做出多少，家里的人们都会将它们统统解决掉。 可现在...... 罢了。 施展权能停止饭菜内部的分子运动后，白陌将它们装在饭盒里向一旁招招手，等在一旁的半人高大狼狗就撒着欢地屁颠屁颠跑过来。 “不准偷吃哦，弗雷琪。” 白陌搓了搓狗子的狗头，然后将饭盒放在她背在背上的背包里。 ‘嗷呜——！！！’ 闻言，狗子顿时露出一副挖秦始皇陵时挖出来自己雕像的震惊模样，配上那哈士奇同款的吐舌与睿智眼神，真可谓喜剧感十足。 由于福金与雾尼这对小渡鸦专精侦查致使战力不足，白陌就想过要再制造出一些专精战斗的崩坏兽，来保护自家唯一指定手无缚鸡之力MeiMei小宝贝的人身安全。 而脚下的这只起名为弗雷琪的狼犬，就是他的成果之一。 现如今，她与她的姐妹格利整天与小渡鸦们一起围在Mei的身边。 而以它们接近审判级的强大战力与默契的配合，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能起到一定的拖延作用。 顺带还能帮白陌送个东西什么的，比如现在就是在拜托她去给少女们送吃的。 做完这一切后的男人返回房间熄灯上床，今夜是罕见的无星之夜，层层叠叠的乌云压盖住整个天地，光是存在就让人感觉到无比压抑。 独守空房的白妈妈拿起一旁处在充电状态下的手机刷起贴吧与论坛，莹白色的亮光照亮他小半个脸庞，莫名给人一种混有萧瑟与寂寞的凄凉气息，好似在呼唤那些馋他身子的曹贼奸贼趁此机会趁虚而入。 不过似乎就连老天爷都不忍心让他一直处在这样的氛围中，狂风中呼呼作响的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慵懒至极的声音: ‘喵呜～～～’ 白陌下意识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只有点眼熟的猫猫蹲坐在窗沿上，用那双颇有灵性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真是一只超级超级漂亮的猫猫，雄狮般蓬松柔软的白色毛发，半眯起来的大眼睛中透露出十足的高傲与优雅，呼哇呼哇的大尾巴更是长长的惹人喜爱，让人禁不住想要化身石矶娘娘将它一把抱起来恶狠狠地Rua上亿口。 注意到白陌蠢蠢欲动的小眼神，猫猫抬起小爪子舔了舔爪背，再度‘喵呜～’一声后转身向下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它又停下脚步，回头冲白陌喵喵地叫。 “是要我跟上你吗？” 白陌一愣，他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夜空，走下客厅拿起一把雨伞，然后出门跟在猫猫的身后，向它指引的方向走去。 人嘛，偶尔都会有一两次的心血来潮，更何况是白陌这种等级人物的心血来潮。 他本能地预感到，这一次的出门，必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收获。 ‘反正家里也没人在！’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一人家里没人陪所以在心里闹别扭！ 绝对不是！ 咕一天,租的房子到期人家回收,要趁周末搬家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第二章·「帕朵菲莉丝 Pardofelis 上」 穿行在街道中的白陌抿住嘴唇，那只白色的猫猫是一只很神奇也很有心计的屑猫猫。 它就像那引诱猎物的猎人一般，一直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每当白陌想要快步上前，它就会‘嗖！’地一下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而一旦察觉到他放慢脚步，却又会施施然地重新出现，摇着大尾巴引导他继续前进。 白陌还不至于小心眼到和一只可爱的猫猫置气，所以他没有选择动用能力，而是在经历过一阵颇有趣味的「试探」后乖乖跟在它身后。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不出所料，天地间很快就充盈起倒灌似的瓢泼大雨。 白陌没有打开雨伞，而是将视线聚集在面前仅剩下一个小小背影的白色猫咪，若有所思。 他的伞其实是给猫猫带的，雨水也好污秽也好，在遇到如今的他时都会在一种无以名状的力量下避开，好比神话中污秽之物会本能地远离有道行的神佛与仙圣。 然而白陌没有想到，那只不近不远的猫猫居然也是如此。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雨水是直接透过它的身体砸在地上。 就仿佛它本身只是虚幻的投影，根本不存在于三维大世界中。 发现这点后的白陌表情严肃起来，和猫咪玩耍倒是无所谓，可如果是遇到超自然现象，那就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然而当他以最快速度接近猫猫准备将其捕获时，却发现它‘嗖！’地一下直接消散在原地。 纵使以白陌的感知力，都完全没有捕捉到对方是怎样消失的。 ‘投影？幻灵？还是鬼魂？说起来，总感觉自己以前在哪里见到过这只猫猫......’ 白陌脑中下意识浮现出这样的可能性，只是还未等他深入思考，状若疯狂的凄厉猫叫声就从不远处传来。 他下意识迈开脚步，穿过拐角，就看到一只惨兮兮的棕色猫猫正且战且退退至墙角。 在它的小腹处有一道巨大的，类似刀斩的伤痕，血液混杂着雨水滴滴哒哒地坠向大地。 不仅是这里，在它身体的其他部分同样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不过比起那道足以致命的刀伤，这些看起来更像是被同类抓挠出的类型。 之所以会判断出是它同类造成的，是因为在棕色猫猫面前的，是十数只龇牙咧嘴的野猫。 它们同样在雨水的浇灌下浑身透彻，眼中散发出的光却危险而锐利。 白陌第一时间猛翻白眼，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这群猫咪♂之所以会如此作态，是因为它们统统都到了发情期。 而那只肚子有伤的棕色猫咪♀明显是不想要和它们进行多猫运动，所以才强忍伤口且战且退退至角落。 这不得不让白陌感慨这群猫咪好生畜生，小棕猫都这伤成这样了还一个个斗志昂扬。 只能说某些动物一旦发起春来，那可真是死活不论六亲不认。 “喵！！！！！” 似是从白陌这个初来乍到的大家伙身上嗅到威胁的气息，参与围攻的猫猫♂们顿时龇牙咧嘴，露出一副「你小子识相点就赶紧离开，别特喵的耽误老子们的好事！」的险恶模样。 极个别的还龇牙咧嘴磨爪子，明显是打算白陌一靠近就动手。 那只棕色的猫猫却不同，她在看到白陌的一瞬间瞳孔紧缩，然后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放松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 她这幅亲昵的模样反倒弄的白陌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浮空吸纳到怀里。 其他猫猫见状瞬间炸毛，凶恶的喵声此起彼伏，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陌是在虐待动物呢。 但很快，这些喵喵声就沉寂下去。 “很好。”白陌点点头：“【接下来排队去宠物饲养中心吧，以后记得不要再做这种过分的事情】了哦！” 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级别的律令倾吐而出，猫猫们纵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依旧要遵循他的命令。 做完这一切的白陌打开伞遮住雨，低下头，将手附在棕色猫猫肚子上的伤口上。 万物归一者的创生之力逸散出星煌般的色彩，一下就将猫猫浑身上下的伤口尽数治愈，湿漉漉的毛发亦是通通蒸干。 ‘喵呜~~~’ 感受着这股温凉的气息，棕色猫猫探出带有柔软倒刺的小舌头，轻轻舔舐白陌的手指后沉沉睡去。 “所以那只白色的猫猫引我过来，为的就是救下你这个冒事的小家伙？” 一道雷电划过天空，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猫猫勃颈上闪闪发亮的项圈。 而在金属质地的项圈上，恰好还有写上一排字符。 “是小家伙你的家庭地址吗？我看看......”白陌翻起被毛发覆盖的项圈，缓缓读出上面记载的字符：“Pardo（帕朵）felis（菲莉丝）？云猫？” “听起来不像是住址呢，这是你的名字吗？还是种类？”白陌忽然晒笑一声：“怎么忽然对小动物自言自语起来了，弄的跟神经病似的。” 怀抱猫猫的他不再低语，转过身，向家的方向缓步走去。 ...... 帕朵菲莉丝感觉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自从稀里糊涂地在那个玛基博士的手术下成为劳什子融合战士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类似的感觉了。 或许是猫咪趋吉避凶带来的直感，纵使实力被嗤为融合战士之耻，帕朵菲莉丝依然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身边那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气息。 毫不夸张地说，面对气息的主人，帕朵菲莉丝感觉自己就是在面对一整个宇宙。 对方哪怕只是稍微动动手指，都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打成基本粒子。 可也正是这份虚无缥缈的直感让她察觉到对方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类型，况且她姑且也是对白陌有一些了解的，虽说他应该早就忘记的差不多了。 因此，人为崩落「猫猫形态」下的少女也只是翻了个身，然后继续蜷缩在白妈妈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注意到这点的白陌有些无奈，白猫带路灵异事件已经是昨夜发生的了。 光凭那刺入房间的阳光都能判断出现在是上午，可明明自己早就治好了这只名为帕朵菲莉丝的猫猫，她就是硬躺在自己的怀里不动弹。 时不时还用软乎乎的尾巴扫一扫自己的脸颊，看起来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支付报酬？ 不就是软乎乎的尾巴嘛！这种程度的东西怎么可能让我—— 无法拒绝。 白陌才刚习惯有事无事吸一吸化身垂耳小狐狸的屑铃铃，这乍一下不见了，他还真需要个替代品搂在怀里。 于是乎，这两人还真就葛优瘫在床上摸了一个上午。 直到晌午饭点，回过神来的白陌才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一把拎住猫猫命运的后颈肉：“我知道你能说话，说吧，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在通过万物归一者给帕朵菲莉丝治疗时，他就发现这小家伙体内的能级远超一般生物，更是存在崩坏能。 ——大概是经过改造的动物吧，和家里的小渡鸦与狗子们一样。 他很自然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喵（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呐）~”被拎起来的猫猫状若无辜地小声喵叫，那双左蓝右绿的异色眼眸更是充满委屈。 好不容易才终于从黄昏街逃出来，而且还找到个看起来就超不错的冤大头当主人，还没享受多长时间呢，她才不要再提起那些东西！ 很明显，不知道白陌具体能力的蠢猫猫已经将他当做大冤种来对待了。 “呵呵。” 白陌呵呵一笑，万物归一者是由生命目录与拟似魂钢之躯结合后的跃升产物，拥有无时无刻捕捉外界信息优化自身的能力。 只要他想，一瞬间就可以获得任何动物的语言并运用自如。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帕朵菲莉丝的喵喵喵。 猫咪的语言是杂乱无章的，或者说除去人类与鲸鱼等极少数动物外，其他生物即使能够通过叫声来传达一定的含义，却依旧无法形成具体的语言系统。 所以在听懂动物语言后就会「像童话故事中那样发现一个个奇幻小世界」的事情是不存在的，最多也就是乱七八糟的杂乱无章。 但帕朵菲莉丝既然能从一声简简单单的猫叫中传递出如此准确的话语，这正是在说明她的智慧不下于人类。 不招是吧？ 白陌久违地坏笑起来，不仅是他，绝大多数人在单独面对小动物时，都会解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抹童真。 “喵（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不要过来啊那里不行喵！）” 被四仰八叉仰面朝天固定在床上的猫猫一脸惊恐地看着手持棉签缓缓接近自己的屑小白，她有心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居然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只能饱含热泪地看着他拿着棉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下来回拨动，发出一声声惨烈中糅杂着微妙舒适感的喵叫声。 “说不说？” 屑小白的双眼弯成两道好看的月牙，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帕朵菲莉丝这只能自认倒霉，假如白陌知道她是融合战士变成的猫猫，那他肯定不会用这样亲昵的方式来逗弄她。 这是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 化身猫猫的少女却有些发愣，因为这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但下身传来的微妙充实感却又帮助她夺回仅差稍许就被魅惑的神智，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更加惨烈的呻·吟：“喵！（咱说！咱什么都说！快放过咱吧呜呜呜呜再这样下去就要嫁不出去了......）” 接着，她就在白大小姐洋洋得意→？？？→卧槽这也行？！的眼神转变中逐渐变大，最后变化成一只长有猫耳和刃状猫尾的棕发美少女。 嗯，赤身果体的状态下。 帕朵菲莉丝可不是拥有第四代超限魂钢铠甲，即使人为崩落也可以保证蔽体的融合战士，变身成猫猫后的她也只能用毛发遮挡一下，再变回来自然也就光溜溜的喽！ 少女一边啜泣一边小声嘟囔：“明明都过去几年，好心人你怎么反而变得这么坏了！咱真的好伤心啊！” “现在的你——是融合战士？” “是啊是啊！等一下，明明是咱在问你问题啦！” 猫耳少女有些不满，又有些羞涩地用床单遮挡住上身与下身的某些部位，神似醉酒后被陌生人夺去第一次的失足少女。 “不是，你是融合战士的话，为什么会被区区十几只野猫追赶啊？” 白陌整个人都不好了，由于出场方式过于丢人，他本能地将帕朵菲莉丝＝融合战士这件事给排除在外。 说好的保底帝王级战力呢？这只猫猫怎么会如此丢人？而且是谁给你做的超变手术？ “那当然是因为咱在逃离黄昏街时被那里的守卫砍了一刀啊！” 帕朵菲莉丝委屈巴巴地指了指自己充满野性魅力，一看就知道马奇上去感觉超棒的白皙小腹，如若不是白陌昨夜驱动万物归一者治愈，那里想必会留下一单超大的伤疤。 “原来如此。” 白陌打开衣柜，给这丫头丢过去一件Mei在她这个年龄穿过的衣服。 然而过于繁琐的设计却又让出身草莽的少女手足无措，不得已下只能亲自动手帮她换好。 出身草莽，指整天只会穿Bra与短裤。 什么？你问为什么白陌房间的衣柜里会有Mei的衣服？难道说这家伙终于化身鬼父将Mei这只小羔羊生吞活剥？ 显然不是，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是弥赛娅与爱莉希雅她们特别特别喜欢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扮成Mei的模样出现在白陌的面前。 后来樱与阿波尼亚也加入其中，久而久之，他房间的衣柜里就有了不少Mei穿过的衣服。 你好Sao啊～ 咳，书归正传，从以上颇为熟稔的互动就能看出，白陌与帕朵菲莉丝其实是相识的。 当年还就职于白陌下属公司的保安队长樱在与逛完漫展后的白陌初次相遇时，看到他使用圣痕空间收纳物品的第一反应，是公司最近频频发生的盗窃案是否为他所为。 在经历过地藏御魂这熊孩子一通胡闹后，恢复八重村时期记忆的樱自然也就打消掉白陌是盗窃犯的想法。 哪有人会偷自家东西的？ 在那时，樱虽说决定与白陌一同返回逐火之蛾总部，但既然作为公司的保安队长，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任这个在自己就职时期偷窃东西的犯人逍遥法外。 知道这件事后，白陌理所当然地选择协助她。 于是，在当天的夜里，某只棕发异瞳的小女孩小偷才刚准备再猫点东西回去，结果就这样直接载在白陌与觉醒记忆的御神巫女手中。 是的，帕朵菲莉丝就是当年那个盗窃物品的小偷。 而这，就是她与白陌相遇的契机。 第三章·「帕朵菲莉丝 Pardofelis 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在光芒的照耀下，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令人醉迷的气息。 这间卧室采用很简单的黑白装饰，单色调的家具显示着其主人清冷简约的性格，却又透出一丝淡雅素然。 坐在电脑椅上的白陌撑着脸，眉眼间罕见地透露出一丝无语：“那时候你报的果然是假名。” 当初在公司抓住小小的帕朵菲莉丝后，这姑娘立刻就哭天喊地抹眼泪好一顿描述自己无比凄惨的童年。 虽说事后证明绝大多数都是胡编乱造的，但至少当时的樱是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在责令她将盗取的东西统统换回来后，两人也就没再去追究这个当时还是普通人的小家伙。 “当然啦！即使确定你和樱姐都是好人，身为盗贼的咱也肯定不能和你们说咱真正的名字啊喵！” 与话语相伴的是沐浴露独有的若兰麝香，过于纤细的身形一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从浴室中走出，浴巾的下摆垂落下来，刚好将白皙的大腿遮住了一半，走动间松松垮垮地飘摆着，在危险的边缘若隐若现；而上半身，尺寸略小的浴巾勉强围住圆润的弧度，露出精致的锁骨轮廓和雪白细腻的双峰谷间。 细细看去，正是刚刚冲完澡的菲莉丝。 按照她的说法，是自己都被白陌这个大男人抱着搓了整整一个上午，浑身上下的味道都要馊掉了，必须要洗一洗才能舒服一些。 而且还能避免一不小心把白陌借给自己的衣服污染掉，那么贵的衣服把自己卖掉一百次都赔不起。 不过真实的理由还是先前屑小白的棉签戏法触发了某些不得了的东西，如果不洗一洗让别人闻到那种特殊的味道，帕朵菲莉丝的喵生估计就要彻底社死了。 “你的超变手术是谁给你做的？肚子上那个刀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陌翘起腿，虚眼看向那仅仅包裹一件浴巾就在自己床上到处打滚的棕色猫猫头，视线亦是跟随她不断飘忽的大尾巴挪动。 简而言之一个字：焯想摸。 “超变手术？哦，是让咱变成这个模样的那个呗？” 帕朵菲莉丝停下翻滚，一个鹞子翻身坐在床边。 她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将交叠的双手撑在岔开的双腿中央，全然不顾若隐若现的风光暴露会不会暴露在白陌眼中：“那个是玛基博士做的啦！玛——基——博——士——！一个一点也不和善的地中海大光头！整天就知道实验实验，一不顺心还不给咱饭吃！” 她气呼呼地向前挥舞小拳头，宛若在向自己想象中的玛基投影挥拳泄愤。 不过很快，少女就双手抱头用力后仰躺在床上，恢复了之前的悠哉模样：“不过现在就无所谓啦！虽说挨了守卫的一刀，但咱好歹也是逃出那里，而且还正好找到老板你，咱果然一直都很幸运呐！” 她一边说，一边探出带有刀刃的猫尾扎中面前果篮中的苹果，然后放在自己的嘴边用力咬上一口。 嘴里炸裂的汁水让少女幸福地眯起眼，活脱脱一只摸到鱼的小猫咪。 帕朵菲莉丝最近超倒霉，在大街上稀里糊涂地捡到一份传单，感觉有油水可捞的她就顺势根据上面记载的地址来到玛基博士的实验基地。 结果稀里糊涂地被打完麻药推上手术台，稀里糊涂地通过他人口中成功几率不到万分之一的超变手术成为融合战士，稀里糊涂地被困在基地里面不让走。 然后在试图逃跑时被基地的守卫斩了肚子一刀，结果一眨眼竟然来到万里之外的穆大陆，被其他野猫围攻重伤垂死时眼前正巧出现了曾经的熟人白陌，最后被他带到家里治好吃好喝好。 “嘿嘿，这么一想咱果然是超幸运的嘛！” 叙述完自己最近经历的帕朵菲莉丝洋洋得意地昂起小脑袋，那对软乎乎的猫耳亦是一抖一抖的。 “其他的也就算了，我觉得从黄昏街传送到穆大陆这件事不是区区幸运能够解释的了的。” 听到熟人名字的白陌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之前塞西莉娅就有得出「逃离到黄昏街的玛基有可能批量制造融合战士作为底牌」这一猜想，这下倒是可以直接石锤。 “来，让我康康。” 他伸出手，招呼菲莉丝过来。 “？要康什么？” 于是这猫娘还真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凑过来，只能说野兽的直感是真的准，而完全将自身的判断交付给这份直感的菲莉丝也是一个奇葩。 白陌将手放在少女头顶那对一抖一抖的猫耳中间，先是借机狠摸了一把，然后才通过万物归一者解构起她的身体构造。 半晌后，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没有觉醒空间方面的能力，看来是有人帮你传送到我这里的。” 帕朵菲莉丝的反应反倒是有些奇怪：“你——相信咱说的话？” 这姑娘看似憨傻实则鬼精鬼精的，否则也不可能自小在黄昏街那牛鬼蛇神辈出的奇葩地方长大成人。 她能确信，假如立场调换，自己肯定是不会相信自己说出的那些经历。 纵使它们就是真实发生的，这也过于光怪陆离不切实际。 更别说她还在过去满口胡话欺骗过白陌与樱，甚至连名字都是随口胡诌的。 “？不然呢？” 男人有些奇怪地看过去，一副‘你在说什么鬼’的无语模样。 如果还未失去桃花源记忆的梅比乌斯在这里一定会无奈扶额，她知道白陌这人一直都有这个毛病。 只要是熟人说的话，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怀疑。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褒贬对半的习性，可一旦拥有这样习性的人拥有绝强的力量托底，这样的无条件信任反而会变成一种让人向往的魅力。 “没什么！” 至少现在的猫猫就很开心，对出身黄昏街，自小到大都在尔虞我诈中度过的她而言，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是真的很棒。 白陌沉思：“现在的问题是谁将你从万里之外的黄昏街传送到穆大陆，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按照你之前的说法，玛基博士是不是在批量制造融合战士？” “是啊是啊！好几十号人呐！而且一个个都凶巴巴的，看起来就超吓人！嗷呜！嗷呜！” 仿佛感觉光用语言来描述不到位，菲莉丝站起身来张开双手弯曲手指，龇牙咧嘴地向白陌比划，活脱脱一只拳打镇关西的景阳冈萌虎。 结果一不小心脚底打滑，一个俯冲轰炸身体前倾眼看就要扑倒在地。 “哦，好凶，我好害怕。”顺势接过对方的白陌实在没忍住用力又撸了一把毛茸茸的猫尾巴，然后一边抵挡炸毛少女的无敌猫猫拳，一边继续道：“那么在那些融合战士中，有没有什么能一口气将你从万里之外的黄昏街传送到我这里的超能力者？” 即使空间上不存在距离的概念，想要达成这种级别的传送，至少也需要拟似律者级别的空间系能力者。 想到这里的白陌一愣，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当年玛基叛逃逐火之蛾时不仅带走了他的实验品，还带走了梅比乌斯为帮助阿波妮娅逃亡而制作的空之拟似律者核心。 正是凭借这东西，他才能东躲西藏那么多年不被发现，还能在黄昏街混的风生水起。 假如是那颗核心的持有者，想要做到这样的程度倒是不算困难。 “空间能力者？那样的家伙不知道啦！”猫猫有些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咱可是被抓进去的诶！进去之后光想着该怎么逃跑掉了，就连人都没有记住。” “而且那里融合战士更换是很快的！大概没几天就会死掉几个人，像咱这样的小喽啰只顾着整天缩在墙角祈祷不被选中，根本没有精力去记住那些嘛！” 她有心想要离开白陌的怀抱，那股源自万物归一者的创生之力却又让她悠然神往。 内心挣扎半晌后，少女最终还是选择坐遵循内心的欲望。 快！让我再吸亿口！ “更换很快？没几天就会死掉几个人？”白陌有些疑惑：“出自玛基之手的融合战士都像你这样鶸吗？” “咱是特例啦特例！”明明被吐槽为菜鸡，帕朵菲莉丝却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明显是已经习惯了：“根据维尔薇姐的说法，咱属于那种天生地养神厌鬼嫌的超级大废柴，唯有在战五渣与开溜方面是无敌的！” 说到这，她反而还洋洋得意地昂起小脑袋，像极了发现太阳是被自己打鸣声呼唤出来的骄傲小公鸡。 “维尔薇？” 再度听到熟悉名字的白陌沉吟起来，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替身使者之间会相互吸引，既然玛基博士会在黄昏街，那在其他方面与之相比不差分毫的维尔薇会与他合作倒也理所当然。 “对啊，维尔薇姐，一个很好的人！”猫猫笑嘻嘻的抖耳朵：“只要装出自己被她的那些小魔术骗过去，她都会给咱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啊，不过也是要分情况的。”她补充道：“遇到专家模式中的维尔薇姐还是要稍微远离一些的，因为她超超超超难说话，不过魔术师状态下的维尔薇姐就没事啦！”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其实完全没有明白：“既然其他融合战士战力都是正常的，那为什么他们每隔几天就会死掉一批？” “喵！！！” 谁曾想，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帕朵菲莉丝整个人身体骤然一僵，紧随其后的就是浑身上下包括瞳孔在内剧烈颤抖，仿佛想起什么无比恐怖的天敌。 对于她的这个状态白陌很是熟悉，小时候考试不及格后回到家里，被家人勒令摸出考卷后伸出手等打手板时自己也是类似的模样。 ‘不过仔细想想，那时候也就老师责令同桌互相打手板时打的贼疼，爸妈也就稍微意思一下就过去了。事后还能白嫖到一些巧克力零食什么的，还都是老妈用老爸的私房钱买的。’ 一想起老爹当初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白陌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似是被他这幅无所畏惧的笑声所感染，菲莉丝身体上的颤抖逐渐停歇下来。 回过神来的白陌轻咳一声，伸手安抚起少女吹弹可破的细腻脊背：“不想说是可以不说的，我还没有丢份到去强迫一个小孩子。” 菲莉丝的年龄也就和Hua与科斯魔仿佛，当年在公司逮住她的时候更是个半大点的小丫头片子。 而白陌这个人向来又有以第一印象决定对待态度的坏习惯，这也是他当年即使能够揭穿菲莉丝的谎言，却依旧没有严厉对待她的理由。 小孩子需要的不是教训，而是教育。 “......其实还好啦，咱也是没有那么害怕的。”少女的尾巴不自然地弯了又弯，出卖了她内心中的真情实感：“融合战士会减少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一个......怪物。” “怪物？” “嗯，怪物，也正是因为看到那个怪物，咱才会不计一切代价逃离那里！” 仅仅只是回忆起那段过往，菲莉丝那双与白陌颇为登对的异色眼眸中就流露出溢满天穹的战栗与惊惧。 即使这样，她依旧鼓起勇气，向白陌讲述起那一夜她看到的事情。 事情并不复杂，为求生存，这只小偷猫自小到大都有顺东西的习惯。 在（被迫）加入玛基所在的组织后，她才度过几天安分日子后就手痒起来。 于是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悄咪咪地骗过所有人，前往维尔薇和她聊天时偶然提起的一个地方。 距维尔薇所说，那个地方储存有玛基博士真正的秘密与整个黄昏街中最为珍贵的宝物，这一下就牵动了菲莉丝的心弦。 而兴许是天生的运气爆棚好外加确实有两把刷子，明明是经过重重封锁，安保程度不在逐火之蛾总部的机密地点，这傻猫竟然真的鬼鬼祟祟地溜到基地最深处。 然而当菲莉丝满心欢喜地探出头来，想要将那个全黄昏街最珍贵的宝物拿到手里然后溜之大吉时，看到的景象直接让她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第四章·「登场!猫猫形态的白陌,小白喵!」 天边碾来的墨色云朵将太阳吞没，从云的风呼呼吹过，庭院中的树枝东倒西歪，飘絮状的树叶亦是满地散落。 白陌左边的瞳孔中展示出一个「吃」右边的瞳孔中显现出一个「人」，这倒不是他兽性大发想要将这只仅仅裹上一席浴巾就死命往自己怀里钻的蠢猫物理与心灵双重意义上的吃抹干净，而是她刚刚吐出的就是这「吃人」两个字。 “是的！吃人！” 帕朵菲莉丝捣蒜似的疯狂点头，尾巴飞速旋转神似时风拖拉机启动后的手扶摇杆。 根据菲莉丝的说法，她在悄咪·咪探出头后，刚好看到两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融合战士被一个戴有面具的白发男人一手一个拎在手里。 即使那两个帝王级的融合战士拼命挣扎，在那个白发面具男手中依旧和待宰的羔羊无有丝毫区别。 他就这样抓着两人走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容器面前，将他们扔进其中然后盖上盒盖。 下一刻，容器爆发出极其强烈的雷电光芒，容器中的那两个人亦是肉眼可见地老化虚弱，明显是体内的生命能量与崩坏能都在仪器的运转下被不断榨取，尽数投入到容器通过管道连通的另外一侧透明培生舱中。 那是一位留有过膝紫色秀发的少女，她的年龄看起来和菲莉丝差不多，穿着外覆金纹紫色履带的白色连衣短裙，深紫色的绷带包裹在赤果纤细的双足上，轻飘飘的翎羽发饰衬托的那张小脸如天使般完美的。 她抱膝蜷缩在透明的圆柱形舱体内，看起来像是在陷入深度睡眠的孩童。 然而在那两个融合战士的生命能量与崩坏能灌入紫发少女的体内时，她微蹙的眉宇明显地放松下来，樱桃小嘴里亦是轻吐出蕴含有满足意味的叹息。 一边是不断吸纳能量的天使少女，一边是哀嚎渐息的地狱绘卷，这极致的反差直接让菲莉丝江立在原地。 好在那个白发面具男没有发现处在如此失态状态中的她，而是在将那两个融合战士投入容器后就转身离去，‘咣当！’一下合上大门。 大门关闭的巨大声响唤回菲莉丝魂飞屋外的三魂七魄，她没敢再去看那容器中连骨骼都隐隐风化的融合战士们，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字面意义上吃人的人间炼狱。 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为何基地中的融合战士们总是会换新面孔，因为每隔数日，那个面具男都会挑两个融合战士来给那个拥有天使般容颜的紫色怪物煲汤！ 而为了保证融合战士的总体数量，也是为了不断掉给怪物的粮食，玛基博士才会以发布传单这种微妙的形式来寻求志愿者，帕朵菲莉丝这个小倒霉蛋才会一不小心上当。 “所以害怕那个紫色怪物的你就慌不择路地逃跑，结果在逃离基地时被巡逻的守卫发现砍了一刀。” 白陌总结道，很明显，那个透明舱体中的紫发少女就是玛基博士逃离逐火之蛾时带走的实验品，人类第一位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西琳（Sirin）。 塞西莉娅过去与白陌闲聊时就有提到过，逐火之蛾安插在黄昏街那边的线人传递回来的情报中，就有一条是说那边存在一个只在夜间出没的，不断吞噬崩坏兽的紫色怪物。 再结合帕朵菲莉丝的经历来看，那个紫色的怪物，八成就是夜间出门觅食的西琳。 毗湿奴的基因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在一定时间内进食相当数量的崩坏兽，恶魔般的吞噬欲望就会侵略宿主的大脑，让其化作为吃而吃的恐怖饕餮。 在离开逐火之蛾，或者说最高议会的资助后，玛基博士就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意搬运材料库内的崩坏兽组织喂养西琳，在她饥饿时也只能放任自流，最终造成紫色怪物的传闻在黄昏街流荡。 现在却不同了。 融合战士一直都是一种相当奇妙的存在，明明只是获得基因，却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乃至超出作为原型崩坏兽的强度与能级。 那么问题来了，从一只崩坏兽的基因中，能够提取出多少与融合战士适配的基因呢？ 答案是各有各的差异，但根据第一研究所的最新研究，派出极个别情况，一头崩坏兽的基因至少也可以制造出十个以上的融合战士。 ‘或许对玛基博士而言，融合战士的作用从一开始就不是成为战力。’ 白陌陷入沉思。 就以成为食物这点而论，比起远在天边运输极其困难且数量堪忧的大型崩坏兽，还能有什么会比同等能级且更便于量产的融合战士要更加合适的呢？ 或许从一开始，玛基在黄昏街的基地就是专门制造出来，用以供给西琳吞噬进化的养殖场。 是，成为融合战士的几率极低。 然而作为人类除穆大陆外第一大聚集地的黄昏街别的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人。 况且这个成为融合战士的几率说的其实是正常通过手术的人，有很多人并不是手术失败当场去世，而是拥有各种各样的毁灭性副作用，只得关押在至深之处亦或是人道毁灭。 面对这样的人，逐火之蛾只有这样的处理方法。 但对玛基博士而言，这都是可以回收的耗材。 听到白陌对自己经历的总结后，帕朵菲莉丝鼓起脸颊：“咱才没有那么笨蛋！如果没有被人发现，咱又怎么可能慌不择路地想要溜走？” “被人发现？”白陌一愣：“你不是说那个面具男在投喂完毕后直接离开了吗？” “哎呀咱不是被他发现的啦！”菲莉丝明明嘴上大大咧咧的，手攥紧白陌胸口处衣襟的力道反而增加了不少：“咱其实是被那个紫色怪物发现了，所以才没有回去从长计议，而是直接跑路了......” 仅仅只是回想起那对十字交叉的灿金眼眸，猫猫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低沉越来越细微，最后索性趴在白陌怀里耷拉着耳朵不吱声了。 可怜兮兮的。 帕朵菲莉丝永远忘不了西琳那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种天道视万物为蝼蚁般高高在上的冷漠眼神。 仿佛在她眼中，自己不过是尘埃落定的一缕灰尘，连抬手毁灭的必要都没有。 这才是帕朵菲莉丝连夜开溜的真正原因，都被人家发现了还回去从长计议，那才真是融合战士排队进神恩结界——活得不耐烦了。 “金色十字交叉？” 听到这个描述的白陌一怔，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某个在长空市时初次见面就‘邦邦！’冲自己腰子开枪的空之律者（K423限定），眼神顿时就变得无比恶劣。 但很快，他就将自己从恶劣的心情中摘出，顺便摸了摸怀里缩成猫猫球的蠢猫。 经过数十年的沉淀，白陌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住对空之律者的怒意了。 现如今的情况已经相当明了，毫无疑问，玛基博士也好维尔薇也好，他们都猫在黄昏街，暗搓搓准备搞一个或几个大新闻出来。 如果换做平常，白陌确实是懒得去管他们。 可现在樱与伊甸都前往黄昏街执行任务，而无论是那个轻松镇压融合战士的白发面具男，平均每隔几天就要吸食掉两个融合战士的西琳，制作出「对塞西莉娅武装」的维尔薇，亦或是那数十位的融合战士，都已经能对前往那边少女们造成相当程度的威胁。 所以他这次要亲自动身，前往那边一探究竟。 不得不说，帕朵菲莉丝的直感是真的厉害。 白陌才刚生出这样的心思，她那对耷拉下的猫耳立刻支棱起来，整个人亦是猛地挣脱开白陌的怀抱向后窜去呲牙咧嘴四肢着地：“你你你你你你不是想要去黄昏街那边吧？咱咱咱先警告你嗷！别别别别想让咱给你导导导导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白陌踩到尾巴了呢。 白陌有些无语地附身捡起还散发出一丝沐浴露香气的浴巾递过去：“我之前有说过，我还不至于去强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这蠢猫挣扎力度过大，把身上唯一蔽体的浴巾给挣掉了。 现如今，那充满少女活泼感的曼妙娇躯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撞入白陌眼中。 原本菲莉丝身上或许还会有些大小不一的疤痕，毕竟是从小独自一人在黄昏街那种地方长大的。 然而伴随超变手术的成功，那些疤痕也在超变因子活性化的功劳下消失无踪。 再加上经由长年累月的运动而塑造出，充满野性美感的身材与气质，称上一声尤物绝不为过。 “喵！！！” 察觉到自己如今状态的菲莉丝直接炸毛，她二话不说就地一滚用床单将自己裹起来，然后探出长长的尾巴‘唰！’地一下从白陌手中夺走浴巾。 看来即便是在黄昏街那边长大，贞操观念是有好好保持的。 白妈妈欣慰地点点头。 半晌后，重新围好浴巾的猫猫才怯生生地探出头来：“你......真的要去黄昏街？” 黄昏街早已不是少女自小长大的流浪者集合地了，自从穆大陆移民计划施行以来，那里就成为了字面意义上的犯罪者天堂。 再加上之前提到的那些怪物，菲莉丝真的很不理解明明身处天堂的白陌为何要主动坠入地狱。 “嗯，要去。”白陌点头：“我有重要的家人在那边执行任务，我担心她们在那边会出事。” “可是那边真的很危险啊！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你不要去好不好？” 猫猫有点不舍得，好不容易才碰到个好人，她不想他就这么去送死。 一只刚刚洗过澡只围上围巾身材爆好的猫耳美少女以鸭子坐的形式坐在你的床上细声细语地央求你，伴随身体在焦急中的无意识前倾连那一抹幽邃与茹晕都映入眼中，这场面真的很糟糕很糟糕。 可惜—— “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应该饿了很久了吧？” 完全没有被劝动的白陌起身向楼下走去，不一会，昨晚做好后用简易青春版无间刹那大红莲地狱停滞分子运动的美味佳肴就被他端上来。 菲莉丝皱了皱小鼻子，下意识地问道：“这饭菜怎么没味儿啊？” 但很快，伴随白陌解除冻结，嗅到香味的蠢猫就化身饕餮扑了上来手脚尾三者并用狼吞虎咽，瞧她那动作，恨不得连盛菜的盘子都吞到肚子里消化殆尽。 “等会！盘子不能吃！” 好吧她已经做了，依仗成为融合战士后的强大体魄。 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白妈妈还是蛮习惯的，每个第一次吃到他手艺的家伙反应都和菲莉丝差不多。 所以他只是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这孩子风卷残云般将食物吃个精光，然后抚摸着六月怀胎的小肚子满脸幸福地躺在床上不断打饱嗝。 美少女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未曾想，下一刻，菲莉丝的脸上忽然布满绝望。 她用力揪住自己的猫耳，不顾脱毛的风险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一不小心就中计了......” 少女忽然龇牙咧嘴地瞪向白陌，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坏人！坏人！你一定是故意的！先给咱吃这么好吃的东西，然后再告诉咱不跟你去黄昏街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好逼咱就范！呜呜呜菲莉丝真的好可怜喵，一不小心就被大坏人算计，结果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和他一起回去，而且还得拼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啊不管了不管了！等以后你一定要给咱做十吨大餐作为补偿！！！” “噗嗤！” 白陌瞬间就被她的表演给逗乐了，但心里随即浮现的，却是满满的暖意。 这丫头明显是在给陪自己前往黄昏街找一个理由，明明之前都怕成那幅模样。 帕朵菲莉丝完全不知道白陌的战斗能力多么破格，她只知道是他收留自己给自己治伤，给自己好衣服穿和好吃的吃的好人。 即便如此，她依旧要陪他一起返回她眼中修罗梦魇般的黄昏街。 “来，过来，张嘴。” “嗷。”蠢猫猫听话地凑过来。 白妈妈手一翻，摸出世界泡内的萌芽冲牙器，熟稔地给这只小馋猫清理口腔中的食物残渣。 口中接连不断传来的冲击感让猫猫舒爽地眯起眼睛，尾巴缠绕上他的腰腹，喉咙中亦是发出‘呼噜呼噜’的奇怪声音。 待到漱口结束，给她擦完嘴巴的白陌才安慰道：“没事的，咱们不需要做出什么太大的动静，就在暗中稍微调查一下，如果发现危险，就先一步通知我的同伴让她们回来从长计议。” “说是这么说啦！”菲莉丝嘟了嘟嘴：“黄昏街那边那些人的眼线还是很多的，我是可以变成猫猫躲藏一下，你这么大一个人，要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白陌不断缩小变形，最后居然变成一只拥有异色眼眸的白色猫猫。 小白喵有些不适应地抬起头，先是看了看周围骤然「变大」的家具，然后迈开四肢走到衣柜旁边的等身镜前，满意地小声喵叫起来： “喵（形状下意识参考了之前看到的那只白色猫猫呢）~” 他回过头，向那边的低头不语的菲莉丝说道：“喵呜（这下就不怕被其他人发现了吧）？” 区区拟态，对持有万物归一者的白陌而言简直如同吃饭喝水。 在变成猫猫形态后，即使暴露在他人面前也无妨了。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又有谁会对这样一只可爱的小白喵图谋不轨呢？ 然而下一刻，帕朵菲莉丝眼中冒出的糟糕粉色爱心与猛虎落地般扑过来的行动告诉他： 这个世界上，想要对猫猫形态下自己动手动脚的家伙，眼前就有一个。 而小白喵不知道的是，想要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家伙，远远不止眼前的这一个。 第五章·「四天王」 与人们印象中灯红酒绿，纸醉迷金的酒吧不同，黄昏街的酒馆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集大成的超高校级大杂烩。 在这里，你能够看到头戴斗笠的极东武士、神州派头的武学大师、中世纪欧洲的铁罐骑士，乃至大半个身体都经过改造的半人半械。 这是黄昏街独特的风格带来的奇异风景，能在这里走动的不是从世界各地集结而来的能人异士，就是浴血焚身亡命天涯的罪犯囚徒。 他们中的绝大对数人对逐火之蛾与穆大陆拼命维持的和平嗤之以鼻，并自认为自己是拥有强悍意识与冒险精神的强者，是挑战不合理法戒的勇士与梁山好汉。 这很正常，能活到现在的家伙，谁手上又没有两把刷子？ 而人一旦拥有迥异于他人的力量，如果没有受到应有的教育与训练，内心中的负面情绪就会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不过一般来说，像这样膨胀起来的家伙迟早都会在外力的打击下破碎肢解。 比如某只可爱，被打成五等分花嫁的西琳小河豚。 此时此刻，一身极东浪客打扮的男人正坐在吧台前的吧椅上，大大咧咧地掀开斗笠垂落下的半透明黑纱打量周围。 酒馆里的人在与浪客那双鹰隼般锐利双眼对视的刹那不约而同别过头去，方才喧嚣自大的吵闹声亦是转变为窃窃私语。 即使在全球第二大人口聚集地的黄昏街，崩坏能适应者也是极其稀少的存在。 他们可以通过不断适应崩坏能来变强，使用崩坏能武装时也无需像其他人那样小心翼翼生怕感染，可以说是站在金字塔前三层的强大存在。 「阎魔」光月，就是这样的存在。 由于基础情报的匮乏，黄昏街的人们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从这幅打扮来看，大概是极东岛国的幸存者。 光月是昨天正午抵达的黄昏街，他的登场方式极为惊人。 仿佛漫画中的主角那般，一只手拖着一只上百米长督军级崩坏兽的尸骸，肩膀上悠闲地扛着那柄闪烁深紫色崩坏能的妖刀·阎魔。 能轻松击败这样等级的崩坏兽，按照逐火之蛾的评价，他最起码也是A级别的战力，也就比当年还未加入逐火之蛾的弥赛娅要弱一点。 即使在崩坏能适应者中，他也属于凤毛麟角。 面对这样的存在，能不触霉头，那最好就别触霉头。 环视一周后，光月嘴角勾起，展示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他翘着二郎腿，双肘向后撑在吧台上，仰头吐出嘴里叼着的牙签：“喂！老板？莫西莫西？老板在不在？” 拥有力量的人会不自觉膨胀，如果没有及时阻止，那就会膨胀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光月就是其中的典型。 不过他倒不是在崩坏降临后才膨胀的，而是在那之前。 光月十几岁时曾在某个道场学习过剑术，他的天赋极高，任何流派的剑法看一遍就可以掌握，被誉为百年未必一见的天才。 这样的他，在拜师的一年后就已经超越道场师傅。 为了验证自己的实力，他在出师的时候将整个道场的所有人尽数杀光，然后又将当地的警局屠戮。 遗憾的是，当极东政府刚想要对付他时，第三次崩坏降临，极东彻底沦陷。 且由于与生俱来的绝佳天赋，光月反而在那场波及小半个东亚的大崩坏中存活下来。 获得崩坏能加持的他如虎添翼，其刀术更是足以用「通神」二字来形容。 “在的，光月先生想要喝些什么？” 儒雅随和的老成声线在光月耳边响起，他抬起头，就看到一身酒保服的老绅士不知何时站到自己的面前。 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面前的老绅士，那必然是某部名为「东京喰种」中安定区的芳村功善。 儒雅的姿态，挺拔的身型，还有那用以掩饰眼底疯狂的柔和举止。 “喝东西？啊这个随便啦。”光月摆摆手，颇为好奇地询问：“老板，你们这黄昏街，占据最大势力的是哪个？” “最大势力？恕我冒昧，我能否知晓光月先生的目的如何？” “那还用问吗？”男人裂开嘴角，猩红的血舌划过嘴唇，眼中的兴奋藏匿不住：“当然是把他们统统宰掉啦！” 光月不是王哈桑，不知道最强之名只需要刻在一刀之下，所以还留有这份狂兽般的好胜心。 喝最烈的酒，淦最辣的妞，砍最牛的人，这就是他目前的追求。 庸俗至极，却发自内心。 酒馆里的人逐渐退却，麻烦什么的，能少一点是一点。 就算传说中的韩老魔，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不也是退治众人身后？ 苟命要紧，不寒颤，不丢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至今仍未获得名字的老绅士擦拭着手中的高脚杯，不同方向的灯光打在他挺拔的身上，交错出背光的逆神十字。 他微笑说:“说道黄昏街最强势力，那要提起的自然就是鼎鼎大名的黄昏街四天王。” “哦哦哦！听起来超级厉害的鸭子！” 阎魔光月·双眼放光（中） “四天王中的第一位是占据黄昏街西北角，「维尔薇」与她下辖管理的螺旋工坊。” 老绅士竖起一根手指： “那里可以说是人才的天堂，庸才的地狱，在维尔薇的统合下，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材料从全球各地运往那里，制作出许许多多跨时代的产品。” “仅仅只是从中泄露出来的些许残次品，都可以在坐落于黄昏街东北的圣罗兰商行卖出天价。” “喂喂喂真的假的？”光月解开腰间的阎魔拍在桌面上上：“老板你说，那娘们制造出的武器和我的这刀相比如何？” 光月的阎魔是他当年屠灭道场后获得的战利品，据说这东西是五百年前大名都惧怕的传说中的妖刀，而在光月手中进行无数杀戮、汲取无数崩坏能后，它甚至和曾经的丹樱那般觉醒了虚无缥缈的灵性。 谁曾想，老绅士仅仅只是看过几眼后便摇摇头：“妖刀虽好，但比起螺旋工坊最新制作的超限武器还是要差上许多的。” 闻言，桌面上的阎魔立刻好似不满般地传出阵阵嗡鸣。 “哦？” 光月倒是颇有兴致地挑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老伙计到底有多锋利。 即使是崩坏兽的硅基外壳，它也能电锯切人体般地一斩而过。 他没有怀疑老绅士是在故意贬低黑刀，抵达他这个等级的武者都拥有一种玄而又玄的第六感。 正是这个第六感告诉他，眼前的老绅士是真心认为觉醒灵性的阎魔不如螺旋工坊制作的超限武器。 虽说自认是一名剑客，光月却不认为自己与武器是绑定在一起的，优秀的淘汰劣质的理所当然。 因此，他打算事后抽空去一趟维尔薇的螺旋工坊，抢几柄那个劳什子超限武器看看。 “第二位呢？四大天王中的第二位是谁？” “第二位的话，是占据黄昏街东南的玛基博士。”老绅士忽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据传他原本是逐火之蛾第三研究所的一名超超超超超顶级研究员！却因为某些原因逃离那里来到黄昏街，成立了自己的研究所！” “如果是您这样的强者，我个人建议最好先去一趟玛基博士的研究所。” “理由？”光月挑眉。 老绅士左看右看后，忽然低声说：“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融合战士？” “是听过，那群逐火之蛾用来看管羔羊的猎犬，怎么了？” 光月语带不屑，在他看来，强者就应该有强者的风范和傲骨，像那种被链条拴住的家伙即便再强，也只是区区笼中之鸟。 待到他统合黄昏街，他就会发动这里的全部人手向那边进攻。 至于目的？ 想到这里，男人下意识抚摸起小腹处的伤痕，脑海中亦是浮现出那个樱色狐耳的倾城倩影，与她随手将自己重伤至濒死的刹那一刀。 他要成为融合战士，然后将对方给予自己的耻辱统统还回去！ 然而下一刻，老绅士的话语却让他震惊地瞪大双眼。 因为他说：“那个玛基博士，据说有让人成为融合战士的能力！” “......原来如此，第三个呢？” 看都没看在自身忽然爆发的气势下瞬间逃个精光的客人们，光月松开一不小心握碎的刀鞘。 血液顺着男人的掌心滴答滴答，这是他在握碎刀鞘的同时，一不小心接触到刀鞘内的刀刃。 如若不是反应迅速，恐怕半张手掌都要损失在这里。 ‘嗡——’ 吮吸着合作者留在刀刃上的血液，阎魔发出阵阵愉悦的低吟。 剑客不在意他的刀，那刀自然也没有在意剑客的理由。 就像传说中噬主的妖刀不知火舞，所谓的主人，又何尝不是它们利用的傀儡？ “第三人在黄昏街南边的圣玛利亚修道院。” 该说不愧是能在黄昏街的繁华地带开酒馆的狼灭吗？ 面对这人仰马翻的气势爆发与混乱不堪的现场，老绅士依旧携着那股和蔼可亲的微笑： “圣玛利亚修道院是一家专门收纳孤儿的修道院，无论是女支女与客人风流后一不小心怀上生下的，还是女人被其他人玩弄后诞下的，亦或是单纯因为性别原因不喜欢的，只要将孩子丢在修道院的门口，都会有人主动将他们带进那个学校大小的修道院中。” “至于带进去之后嘛——”说到这，他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至今为止，还没有哪怕一个人，在修道院外看到过进入其中的婴孩。” “在黄昏街变成如今的模样后，不乏有人好奇心使然想要闯入其中一探究竟，遗憾的是，在闯入其中的一百八十六个人里，只有三个人平安无事地逃离出来，而这三个人里，两个疯疯癫癫三日即亡，最后一个倒是勉强清醒，可惜的是，让人们询问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时，他忽然大叫一声以头呛地，硬生生将自己的头骨砸了个粉碎。” “在这个过程中，他自始至终说出来的就只有两个字——” “哪两个字？” 光月承认，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被这老东西勾引起来了。 见状，老绅士倒也没有卖关子，而是干净利落地吐出那最后两个字： “否天！” “圣玛利亚修道院的否天，这就是黄昏街四天王中的第三位！” “......” 光月忽然感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冷意，他明白，这是自己那该死的第六感又一次发挥了作用。 上一次处在这样的状态下还是他在面对那个将自己重创的樱色少女时，好在他生的激灵，外加人家和身边的同伴着急赶路，最重要的是自己作为崩坏能适应者的能力极其特殊，最终才能勉强逃出生天。 谁曾想，明明仅仅只是听到他人口中吐出否天之异名，他居然会再度体验到类似的感觉。 ——那个家伙，一定强到破格！ 啧，不爽。 “至于最后一位倒是简单了，那是一位被人们称呼为「老板」的特殊存在——” “行了。” 回过神来的光月挥手打断老绅士的话语，然后手起刀落，斩掉对方的头颅。 无头的尸体缓缓倒下，从端口处溢出的大量鲜血染红光月的脚底。 原本就对那个樱发女人秒杀自己心存不满，这下又出现一个强度不下于对方的存在。这让光月觉得作威作福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小丑。 心情烦闷，自然也就需要发泄。 对光月而言，这就和看到符合胃口的女人就要冲上去打桩一般理所当然。 他单手拎着失去刀鞘的阎魔，转身离开这件空无一人的酒吧。 血痕的脚印一直跟随他到门口，才终于在与地面的摩擦中擦拭干净。 光月已经做好决定了，先前往玛基博士的研究所成为融合战士，然后再去维尔薇的螺旋工坊取走合适的武器，之后凭借以上这两项新获得的增幅击败圣玛利亚修道院中的否天佚名。 只要搞定这三位，那四天王中最后的「老板」即使手眼通天，也注定无法阻挡那时的自己统一黄昏街。 届时，自己就可以向那个樱色女人所在的穆大陆复仇，将她对自己造成的耻辱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 在他离开后，酒吧内部，原本被站下头颅的老绅士眼中的震惊与惶恐忽然消失无踪。 他注视着光月离开的方向，嘴里发出不道德的栗栗笑声：“不枉老夫我用意识映射降临到这具身体的内部，这下就又有一个成为融合战士的实验品喽！看来老人家我的忽悠水平还是不错的。” 洋洋得意片刻后，头颅眼中的光辉兀然散去，只留下那具仍然从断口出滋滋流淌鲜血的无头尸体，与一个即将主动投怀入抱且崩坏能适应性极高的高质量实验品。 离开酒吧的光月进入小巷，此时已至深夜，星星点点的蝉鸣声与穹顶闪烁的晨星交相辉映，琴瑟和鸣。 光月与樱的恩怨纠葛并不复杂，就是少女在执行塞西莉娅下达的潜入黄昏街任务时路过某个寥无人烟的人类集合地，发现光月这家伙屠村完后用村民的尸骨搭锅煮关东煮，在通过明镜之境看清前因后果后顺手将他一刀两断而已。 却没想到这家伙作为崩坏能适应者的能力是苟命类型的，而且强大到承受那样的致命伤都没死，反而在体悟到刹那一刀后剑技更上一层楼。 而在当时，与樱组队的伊甸又恰巧和她交谈了些有关这次任务的话语，这些话语却又被假死状态下的光月尽数听进，所以才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切。 一想到当时的画面，光月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地颤抖。 那是美的极致，那是刀剑的极致，是他毕生所追求的奥义，是无想无念的永恒。 几乎每次闭上眼，他都会回想起那一瞬间的刀光剑影。 每逢此刻，巨大的幸福感就会笼罩在他的身上。 乃至于每次有人打扰这样状态下的光月，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拔刀将其抹杀，就像将亲生母亲抹杀的某300孤儿。 ‘喵～’ 猫也一样。 男人睁开饱含杀意的双眼，映入眼中的，是一白一棕两只蹲坐在小巷墙壁上的猫猫。 此时此刻，那只棕色的猫猫正满脸痴态地靠在白色猫猫的身边，用自己修长的尾巴卷起对方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看就是处在某种春天来了的状态下。 那只让光月都挑不出哪怕一丝瑕疵的白色猫猫则一脸嫌弃地用前爪抵住对方试图接近自己的脸蛋，而另外一只前爪上，则滴滴哒哒地滴落着赤红的鲜血。 光月忽然意识到一个奇怪的问题：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一闭一睁眼，世界为何会整个都颠倒起来？ 遗憾的是，恐怕下辈子投胎，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之所以会死亡，是因为在心底对一只发唇乱叫的棕色猫猫浮现出杀意，而被作为她同伴的白色猫猫一击秒杀。 第二十二章·「小白与小西琳」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第十三章·「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它总会发生」 “小白喵慢一点再慢一点！再这样下去咱的身体就要受不啦！呜好痛！” “现在是你在上面又不是我，怎么会受不了？” “虽然确实是咱在上面，可现在是你在下面一直动啊！” “所以你有什么受不了的？忙前忙后的是我又不是你。” “摩擦的太用力啦！再这样下去咱的身体会直接烧起来的！” “你好歹也是个融合战士，怎么连这点力道都承受不住？” “都说过咱是个废柴了！” “声音起来倒是还挺骄傲的。” “嘿嘿，一旦承认自己的废柴，那咱就是无敌哒！” “牡蛎壳！......咳，一不小心接梗了，怎么样？现在好点没？” “诶？真的不痛了！明明都没有放缓速度，小白喵你是做了什么吗？” “只是在身边制造出一层保护膜，阻挡住高速移动时空气与身体的剧烈摩擦而已，不痛就好，那我就继续加速了。” “等等等等等一下！先让咱抓紧你你再继续！否则咱一不小心就会飞出去的！还有下个路口左拐！” “好。” 在确定背上的菲莉丝喵已经紧紧搂住自己的脖颈后，驮着她的小白喵再度加速穿过拐角，风驰电掣般向玛基与西琳所在的实验室跑去。 地球的先贤曾说：踏马的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因此，之前屑小白明明在阿雅（西琳）的房间中一通乱翻，最后却纯纯地翻了个寂寞。 幸运的是，西琳那丫头是正经人，玛基不是。 在离开西琳的房间后，两只猫猫顺藤摸瓜地摸到玛基的房间。 在一通纯熟的RPG勇者指定大翻箱倒柜术后，两人理所当然地翻出了玛基锁在保险柜里的日记本并翻阅起来。 日记中事无巨细地记录下玛基自琳死亡至今的心灵历程与实验内容，其中也包括了西琳的律者化与如今正在进行的时空干涉计划。 看到这里的小白喵直接炸毛，在他穿越到崩坏世界的四十几年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变着花样作大死的家伙。 通过意识转移规避律者化后的人格扭曲？ 是，理论上，这确实存有成功的可能性。 诞生这个前提，是意识映射装置能够将律者化后西琳体内的灵魂转移！ 意识映射这东西说白了也只是将五感投影至其他人体内，有些类似于虚拟网游小说中的VR装置。 它不是真正的精神转移！映射期间，西琳本人的灵魂依旧还在律者化后的身体内部！ 或许在西琳看来，此时的自己依旧保有人类的思维模式。 但事实上，早在她律者化的那一瞬间，她的灵魂就已经彻底转变为律者的模样！ 更别说之后化身锚点接收到的无数知识！ 还记得阿波妮娅的诞生吗？ ——由于婴儿状态下的阿波尼亚发动戒律消耗过度陷入沉睡，她的身体和灵魂在与外界的交互中本能地诞生出一个新的人格，这就是阿波妮娅。 而在启动意识映射的时候，西琳的意识是投影至阿雅体内的。 这和身体陷入沉睡又有什么区别？ 本体意识不在，灵魂遭受转化，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呢？ 答：另一个人格的诞生！ 由于地藏御魂的存在，在灵魂方面颇有建树的白陌确信，如今的西琳体内，一定存在有另外一个人格。 且由于该人格自诞生以来一直在受到律者核心中虚数链接的负面影响，她百分百会成为那种视破坏与毁灭为天职的恶意存在！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一些，西琳律者化至今也不过十数天。 副人格根本没有发育时间，自然比不上作为主体人格的她。 可好死不死的，玛基启动了时空干涉实验，让西琳成为贯穿一切时间的特异点！ 在这一过程中，海量的知识涌入她的脑海中，升华她的精神，拔高她的境界，湮灭她的情感。 面对这样的情况，玛基想都没想就再度启动意识映射，以免西琳真的在知识的冲击下失去属于人类的自我。 但他不知道，西琳的体内还存有另外一个人格。 而那个人格，全盘将足以封神的信息情报尽数接受！ 是，原本律者人格再强，诞生不过十多天的她在精神力量上也比不上作为主体人格的西琳。 她甚至连自我的概念都无法确定，否则早就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然后夺了主人格的鸟位。 可在接受掉那些知识后，副人格的境界直接迎来质的飞跃！ 区区一个人数年的记忆，又怎么比得上无垠宇宙无限时光中的跌宕起伏？ 一旦副人格出手，西琳的人格就会同那击石的危卵般支离破碎，尽数化作对方掌握身体的养料。 而一旦一位拥有无限崩坏能且化身时空的律者诞生，其带来的威胁绝对会超过由崩坏意志代打的似神者！ 以她如今的构造形式，她甚至有几率超脱律者本身的框架，成为那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宇宙级灾害现象「宇宙之穴」！ 所以白陌顾不得和帕朵菲莉丝解释，一个卷尾直接把她甩到背后，在她的指引下向实验室的所在处飞奔而去。 由于移动速度过快，空气的剧烈摩擦甚至差点将帕朵菲莉丝表面的毛发点燃。 所以她才会说出那种让人感觉到歧义的话语。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的有人认为小白和菲莉丝会在基地里做那种羞羞的事情吧？而且还是女上男下的骑乘式？ 真的没有哦（认真脸）！ 帕朵菲莉丝.jpg ...... ...... 入侵基地的自然不会只有化身可爱猫猫的小白与帕朵，在千劫的带领下，樱与伊甸同样走在前往实验室的路上。 哦，不只有他们三人，之前调戏西琳的维尔薇也在同行的队伍中。 “哎呀各位亲，咱们商量一下，能不能把这个拴在我勃颈上的项圈君摘下来呀？让众口相传的传奇大魔术师维尔薇小姐以如此羞耻的形象行走在大庭广众之下，总感觉心里莫名的有些刺激呢~~~” ——以牵狗狗的形式。 咳，请不要误会，是正常的行走，而非超级刺激且便于后入的四肢爬行。 “不好意思，不可以。”闻言，牵住绳索的大美人伊甸柔柔一笑，露出陶瓷般洁白的整齐牙齿：“还有，请不要再抱怨了。” “那如果再抱怨呢？” “我会通过共鸣的力量，暂时性剥离掉维尔薇小姐您的声音。” ‘噫！’ 面对歌者少女浑身散发出的恶意，走在她身边的樱不自觉地抱住肩膀。 “呵呵，蛤蛤蛤蛤蛤！”最前方的千劫反倒是发出不厚道的狂笑：“真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有今天啊维尔薇！怎么样，牵狗链的感觉如何？” 他看维尔薇不爽好久了，每次这家伙去孤儿院表演变魔术时，那些小孩子就会自发地围绕在她的身边双眼放光。 这倒是无所谓，他千劫又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人，况且一群人类幼崽的醋也没有什么好吃的。 但特喵的维尔薇每次都故意卡着饭点去表演！闹得千劫只能挨个将那些一听到有魔术表演就顾不得吃饭的小混球重新提溜回饭桌上，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吃掉饭菜再放行！ 一想到那时那群小鬼头小声嘟囔的‘千劫，讨厌！’，千劫就恨不得把维尔薇这家伙大卸八块灌上水泥沉东京湾！ 嗯，人类幼崽的醋也没有什么好吃的（笑）。 得知伊甸不会放开自己的维尔薇怂拉着脑袋:“后悔，就是很后悔......原本以为千劫这暴躁老哥脑袋开窍终于知道谈恋爱还一口气带回来两位所以想要调侃一下，结果这一个个的却都是母老——” “嗯？” 樱的软手搭在了腰间的樱吹雪上。 “一、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人美声甜风华绝代倾倒众生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超级无敌大美人！” 说出这么长一串的维尔薇差点没一口气憋死，但至少她逃掉了体内每个人格占据一块不完整的肉体，我是说被樱拔刀斩成N+1段的命运。 其实吧，如果只是调侃一下，伊甸与樱也不会以如此屈辱的形式将她拴在身边。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还是因为维尔薇与玛基之间是合作者的关系。 玛基擅长的科研方向与梅比乌斯类似，即使有西琳帮忙，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制作出如此之大的地下基地。 擅长机械与工程学的维尔薇就不同了，对她与她下辖的螺旋工坊而言，建造个地下基地就如同关二爷百万军中取敌首级般探囊取物。 不仅如此，包括西琳与玛基所在的实验室内，这些仪器与装置的定制具都是由维尔薇负责的。 也正是凭借这些东西，维尔薇察觉到了玛基律者化实验的蛛丝马迹。 而对此心生好奇的她又以套话的形式，从西琳口中得到了玛基的全部计划。 比起维尔薇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机Girl，我们的西琳小天使简直甜的掉牙。 还记的伊甸能力的本质吗？ ——以声乐引起万物的共鸣，从而引导世间轨迹的发展。 与维尔薇在基地中相遇时，面对她的调侃，伊甸礼貌性地转移话题，询问她来到这里是没有事情要做了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赶紧一边呆着去，我们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没工夫在这里和你墨迹。 嗯，这是光影酱的翻译，伊甸大姐姐这么优雅，才不会生出如此失礼的想法。 谁曾想，伴随共鸣之力的无意识发动，大大咧咧的维尔薇即刻中招。 她在三人微妙的视线中小嘴一张，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来这里是为了维修实验室里坏掉的仪器，又顺带将自己对玛基博士这一狗屎甲方的抱怨一吐为快，结果一不小心就触及到「律者」这个词汇。 接下来的发展就简单了，伊甸是讨厌强制命令他人。 可既然牵扯到律者，她也不会在拘泥于道德的底线。 这关乎到全人类的命运。 于是，纵使再心不甘情不愿，维尔薇依旧将自己知晓的一切全盘托出。 作为代价，换来的就是牢牢禁锢在勃颈上的项圈，与握在伊甸手中的魂钢质地牵狗绳。 想溜？待着吧你！ 反正这次的任务也有带走维尔薇，正好数罪并罚，一起干了。 ‘嘤～’ 趴在自家姐姐肩膀上的铃睁开一直眯起的眼，她看向走在前面的维尔薇，可爱的额头微微蹙起。 侵蚀之力的存在能让她看到某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正在维尔薇体内沉睡的数个人格。 铃是不知道维尔薇为什么非要分割出如此至多的人格，但其中某个人格确实让她非常在意。 ——她在那个人格上捕捉到了迥异于其他人格的，陌生崩坏兽的气息。 而且还是极其强大的，战力逼近大陆级的崩坏兽。 她可以确定，即使在伊甸的歌者牌吐真剂下，眼前的维尔薇一定也隐瞒了什么东西。 察觉到异样的铃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趴到自家姐姐的耳边，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得知情报的樱微微抬眼，不动声色地瞥了走在前面的千劫与维尔薇一眼，让铃暗中通知伊甸做好战斗准备。 樱无法凭借从阿波尼亚那里获得的情报与短短数小时的接触，就给予千劫战友般的信任。 一旦这两人联合反水，两位远超末法级的强者绝对够她们喝一壶的。 这也是明明知晓西琳的存在后，她们仍「慢条斯理」地走在走廊，而不是像白陌那样风驰电掣赶过去的主要原因。 不过很快，伴随远处律者气息的猛烈爆发，她们就明白了维尔薇为何会带有属于崩坏兽的气息。 ——她将自己的某个称之为「对塞西莉娅武装·型号五」的特殊人格，改造成了虚数·机械属性的律者伴生崩坏兽。 而她的主人，是西琳。 不，这样说并不准确，应该说她过去的主人是西琳； 现在的话，是成功夺取身体控制权的岩之律者。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白陌担心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 第十四章·「为星空之王的诞生献上礼炮!」 西琳现在的心情超级棒，原因无他，在经过一系列的努力，她已经将精神探知到了数年之前。 只要再稍微前进那么一丢丢，她就能抵达小白还未死亡的时间节点。 因此，即使探知时间已经抵达前所未有的二十三分钟，她也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想要一鼓作气地完成对过去的干涉。 ‘小白小白！再等一下嗷！本小姐很快就要找到你啦！’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少女负芒披苇，披荆斩棘。 ‘啵！’ 不多时，伴随一声开塞般的淫......微妙脆响，她终于突破到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时间。 西琳瞪大双眼，迫不及待地看向过去的逐火之蛾基地。 她还记得，那时的小白由于察觉到到大限将至，不想让自己伤心，所以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实验室。 在寻找死亡角落的时候却被某人做菜时的香味吸引，硬是跟他蹭了一顿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人世。 ‘那时候的自己，还有埋怨过那个怪人呢。’ 回忆往昔的少女会心一笑，精致无暇的俏脸上浮现出暖阳般宜人的光泽。 她还记得，那时的自己无端将小白的死亡归咎于白陌，对他展开了不依不饶的围追堵截。 结果却被不耐烦地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好一顿打屁股，一点都没有书本上记载的绅士风范。 ‘不过那家伙做的东西确实好吃，也难怪小白那只笨蛋吃货会欲罢不能。’ 逐火之蛾时期的西琳可是将去白妈妈家里蹭饭当成是一种无上的享受，否则的话，她都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过那段失去小白的岁月。 那种强忍失去重要之人的悲伤，强行吃下难以下咽的崩坏兽组织的艰苦岁月。 ‘仔细想想，直到和爷爷一起离开逐火之蛾，自己都还没有向那个怪人道过歉呢......’ 在度过最初的无理时间后，西琳也明白，小白的死与白陌毫无关联，自己只是无端端迁怒于他。 ‘等完成爷爷的心愿，本小姐就去好好和他道个歉吧！嗯，就带小白一起道歉！嘿嘿，谁让吃货小白才是导致本小姐误会人家的元凶呢？你要负起责任知道吗！’ 一想到猫猫小白陪自己道歉时一脸萌逼的可爱表情，西琳就没忍住噗嗤一笑，恨不得立刻将它抱起来发羊癫疯。 动物区在变成石矶娘娘的形状.JPG ‘不过首先要解决掉的还是寿命问题......嘿！就按照之前爷爷说的那样将崩坏能注入小白体内，将它变成本小姐旗下的崩坏兽好了！可惜伴生崩坏兽的名额让维尔薇姐要去了......’ 作为帮助玛基建造基地、提供定制实验器具与保守律者化秘密的代价，西琳在成为岩之律者后，按照约定，将维尔薇的某个人格改造为自己的伴生崩坏兽。 不过根据维尔薇的说法，这更类似于让已经改造完成的兵器获得虚数属性的特殊能源。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西琳不懂，但她也遵守了与维尔薇的约定，将她那「对塞西莉娅武装·型号五」的人格改造成自己的伴生崩坏兽。 却也因此失去了将小白转化为伴生崩坏兽的资格，只能退而求次，将其转化为次一等级的「区区」帝王级。 ‘不过也不能强求太多嘛！而且维尔薇姐帮了我们这么多，这种程度的报酬也是很正常的！’ 西琳一边安慰自己，一边驱动意念继续向前溯行，不断寻找猫猫小白的踪迹，脑海中亦是不断回忆他们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 ‘话说回来，在将小白改造成崩坏兽后，它能不能变成人类形态呢？应该——不，是一定可以的！呼呼，即使是辣么辣么聪明的小白，在变成人类之后，也肯定会变得笨笨的吧？’ 这是不是智力，而是知识方面的差别。 ‘如果真的能变成人型，到那时，就由本小姐来负责笨蛋小白的教育！’ 一想到原本一直在照顾自己的小白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而自己身穿美丽大方的教师职业装在讲台上讲课，少女就开心的想要蹦蹦跳跳。 咕嘿嘿，乖乖听课的学生小白也超可爱！如果他学得快，那本小姐就奖励给他一个大大方方的亲亲好啦！ 正如之前回答玛基的那样，西琳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其他人结婚生子。 她有小白就足够了。 少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与小白之间的羁绊，可她坚信，那一定是超越男女之情的另一种感情。 然而—— “......诶？” 不断畅享美好未来的西琳口中，发出疑惑的声响。 “没有......？” 她眨眨眼，再度阅览起自己与小白邂逅至其死亡的时间段落。 “没有？”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在西琳脑海中回放过千百次的画面里，根本没有哪怕一星半点有关小白的蛛丝马迹！ “没有？没有？为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会没有？！” “不会的！不可能的！小白它明明就在过去，它明明一直都在那里！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 少女的脸颊逐渐狰狞，一遍又一遍地探知过往。 可事实就是，无论她看过多少遍，那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白色异瞳金吉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西琳！” 实验室中的玛基立刻察觉到精神数值的异样，他二话不说启动意识映射装置，却被少女果断拒绝。 “这不对！小白怎么可能会不在？等一下！基地！对！还有基地！” 舱体中的西琳睁开象征律者的十字金眸，及膝紫发无风自动，感知疯狂扩散至整个地下基地。 她还记得，自己今天才刚将小白抱回家里！ 没错！它怎么可能消失不见？它一定就在那里！ 只要找到它就好，只要找到小白就好！ 可是—— “没有！为什么会没有？小白之前明明就在那里啊！” 在隐藏气息方面，持有万物归一者的白陌足以轻松骗过她的感知。 西琳没有放弃，她无视掉玛基焦急的叫喊与疯狂报警的机器声，一遍又一遍地观测过去的时光，一遍又一遍地感知基地中的一切！ 可事实就是，无论她再怎样努力，都没有寻找到一星半点有关小白的痕迹！ 且就像是故意要对这样的她补刀一般，在西琳的体内，一个重重叠叠的傲然女音悠然响起： 「还没有注意到吗？我愚蠢的半身啊......所谓的小白，只是过去的你过于寂寞，从而幻视出来的虚假的幻影。」 “虚假......幻影？”西琳一怔，随即大声反驳：“才不是！你骗人！小白是存在的！它一直都陪伴在我的身边！” 焦急反驳的她，甚至连询问声音主人是谁这件事都抛之脑后！ 「还不承认吗？真是死鸭子嘴硬。」意识海洋的最深处，声音的主人颇为无趣地摆摆手：「稍微认真地想一下，以玛基实验室那足以抵御帝王级崩坏兽的安保程度，区区一只猫咪又怎么可能潜伏到其中，而且还与那时的你一起玩耍？」 “因为小白很厉害！所以它就能做到！” 少女面目狰狞地大声叫喊，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三岁大小的自己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在玛基惊讶的神色中与一团空气玩耍的模样。 「是是是，小白是很厉害，所以它能做到......但小白再厉害也只是智商底下的野兽，又怎么可能缓和你与玛基之间那糟糕的关系？靠卖萌吗？而且还一巴掌将试图赶走自己的玛基拍飞？」 “小白的智商一点也不低下！它最聪明了！” 比起之前的铿锵有力，如今的声音却略显低沉。 因为在这一刻，西琳脑海中出现的，却是自己一拳打飞试图强迫自己吃下帝王级崩坏兽组织的玛基后，一把搂住空气中什么的模样。 「倒也是有些道理，一只聪明厉害又漂亮还对主人无比温柔的白色猫猫，这还真是所有人的梦中情猫啊......」声音的主人裂开嘴角，展露出毫不掩饰的恶意：「可是西琳啊，既然小白这么厉害，那它为什么会在与你相遇后的短短两年里死掉呢？」 由于体内拥有只要吞噬就能成长的毗湿奴细胞，西琳的生长速度远远超过普通人类。 从邂逅小白到小白死亡，表面上看西琳是从三岁成长到正常的花季少女不假，可这其中仅仅也只是度过两年。 那么问题来了：一只又聪明又强大还照顾的非常非常好，理论上拥有12～17年寿命的金吉拉猫，会在短短的两年的时间里死去吗？ “......” 西琳咬住毫无血色的嘴唇，没有说话。 金色交叉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动摇的神色。 见状，声音的主人愉悦地勾起嘴角：「承认吧西琳！你最喜欢的小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不，它是存在的，是我屏蔽掉你脑海中对它的认知，所以你才看不到它。 「小白它啊，不过是你为保护自己而幻想出的东西，是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伪物幻影！」 基地中的那个向这边赶来的家伙也是，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变成猫猫小白的模样，但屏蔽气息的能力还真是帮了大忙了。 「小白它之所以会‘死去’，仅仅只是因为那时候的你与玛基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你下意识地认为它没有存在的必要！」 只有这样，身为主人格的你的内心才会产生动摇，从而给我篡夺身体控制权的机会。 「真是悲惨呢，明明只是一道虚无缥缈般的幻影，就连存在本身都是为了让你幸福......结果一没用了就立刻被主人抛弃，而它的主人却还假惺惺地想要复活它？」 在崩坏的蛊惑下初见雏形，而后又在无数知识的充盈下凝成真我的副人格勾起嘴角，给予那蜷缩在精神空间角落的西琳最后一击： 「你要笑死我吗？我无情无义的西琳大小姐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次在现实世界中睁开双眼的副人格明白，这幅身体，已经是自己的了。 与此同时，逐火之蛾总部的警告声同样回荡在所有人的耳中。 其通报的内容简单致命： 本纪元第九律者诞生，所在地，西亚，黄昏街。 与之相伴的，还有虚空震动、次元扭曲扩散时引发的强烈振动波。 其范围—— 辐射全球！ ...... 倚靠在瓦砾碎石中的玛基勉强抬起头，额间流下的血液让他的视野变得一边通红，整个世界都被鲜红的血液滤成一片凉薄的赤色。 即便在这样的世界里，那高高在上的律者少女依旧散发出足以压盖整个世界的神鸣暴威。 ——失败了。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玛基的脑海中，出乎意料的容易接受。 之前的计划执行的实在太过顺利，顺利到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刻出现意外理所当然。 他几乎本能地启动早已设置好的抑制措施，那是他在西琳的请求下为她做好的脑桥分裂手术。 心地善良的少女同样担忧律者化后的自己有可能会的暴走，所以才会将抑制自己的阀门主动递交到他人手中。 经过十数次实验后证明，只要玛基奏响特定的音阶，即使是最强的律者，也依旧会臣服在他的脚下。 可惜这一次，即便老男人疯一般地奏出音阶，那高高在上的空之女王依旧一脸淡漠。 她连看都没有看眼前的这个蝼蚁，菱形十字圈的金色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怜悯、悲伤、乃至喜悦，只剩下幻灭的荧光，仿佛玛基就是路边的一缕杂草，一团空气。 恍若在与原本的西琳做出切割般，女王及膝的紫色秀发不知何时转变为象征崩坏世界中最为殊胜与尊贵的洁白，它们飘荡在空中，宛若西伯利亚冻土的深雪一般洁净无瑕。 她离开地面，无需狂风的簇拥便腾空而起，连星球恒古以来的法则都对其无能为力。 由崩坏能构筑的黑白裙甲从无到有缓缓包裹住她丰盈饱满的身体，胸前丰硕的果实呼之欲出，裸露在外的肌肤亦是如同艺术品一般莹白。 她弹指间便来到地下实验室的天花板，也没见她做什么，头顶的阻碍便被某些无法以肉眼观测的存在侵吞殆尽。 律者少女迈开双腿，修长纤细的大腿踩在漆黑的长筒袜之中，黑底橙边高跟鞋在空中漫步着，「咔嗒咔嗒」声音好似毁灭的时钟，为冒犯女王的庸俗之辈们敲响最后的钟声。 数十米的厚重岩层伴随女王的前行不断消失，直至明月洒下的月光透过贯穿的巨大洞口照耀进破败不堪的地底。 女王来到了地表，来到了黄昏街的正上方。 背对圆月高悬苍空的她低下头，看向脚下的罪恶之城。 她素手平伸，面目平和而自然，无尽的能量在那平伸的手中汇聚，凝结成比黑夜还要深沉的暗之星辰。 夜空中划过不详的漆黑雷霆，无暇的皎月亦是染上绝灭般的猩红，无以名状的哀嚎声响彻天际，那是抵达极致的重力扭曲时空时，世界本身倾吐而出的凄惨悲鸣！ 在这一瞬间，黄昏街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城市的上空，却在下一刻毫无征兆地崩溃疯狂哀嚎哭泣！ 他们的肉眼无法捕捉到降世的神袛，却本能地知晓自己即将迎来那连死亡本身亦会消逝的惨烈命运！ 高高在上的神袛却不会因为凡人的哀嚎而止步，在无穷无尽的崩坏能支援下，那比黑暗还要黑暗的星辰愈发深邃，数百公里外的海岸线激突狂涌，海平线兀然下降，却又在短短数秒内化作数十米高的海浪席卷而来！ 涨潮与落潮来源于月球与太阳对地球的吸引力，但假如星球表面上出现远超二者引力的存在，那涨落的潮水也只能偃旗息鼓任由其摆布！ “神明大人！像我这种人渣死了就死了，可这些孩子们都是无辜的啊！” “求求您了！神明大人！求求您了！” 修道院中的特蕾莎修女早已向神袛所在的方向跪倒，伴随一声声切耳的怦响，那布满皱纹的额头更是磕的血肉模糊。 往日温柔和蔼的眼眸在泪水的冲刷与额头接连不断的冲击下变得一片漆黑，撑住地面的手指亦是在无意识的过度用力中腐糜溃烂。 遗憾的是，她所祈求的神袛从来都不是人类神话中的正义之师。 她的诞生源于崩坏，她的使命是给予文明试炼。 而试炼的形式，是倾尽一切的毁灭。 距离地面近千米的高空中，居于红月中央的女王眼神淡漠。 她素手反转，任由手中的暗夜星辰向大地坠落。 “轰！！！！！” 下一瞬间，无形无质的重力场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肆虐的狂风以狂舞之姿引爆无数扫过的建筑，破坏带起的连天爆炸却连存在一秒钟都不允许就被随之而来的重力波动化为乌有！沿途的一切在这极尽破坏之能的扭曲中崩毁湮灭，扫过的地表亦是破败开裂绵延至视线之外的无尽天边！ 数十秒后，人类第二大聚集地，坐拥上千万人口的黄昏街，就这样化为一个占地面积不下于英伦诸岛总和的，以万米为基础单位衡量的无底深渊。 这只是一击。 第十五章·「宇宙之空穴」 在那暗色星辰落下的一瞬间，特蕾莎是绝望的。 她没有再去祈求神袛的垂怜，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身边的几个孩子搂在怀里，试图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将袭来的冲击阻挡在外。 她不再抱有希望，但哪怕只有一秒也好，她也想死在他们前面。 然而在等待半晌后，特蕾莎忽然意识到: 自己好像，好像并没有死在那崩裂时空的重力扭曲中？ 额头上的伤口依旧疼痛，膝盖下的大地依旧冰凉，怀里的孩子依旧温暖，他们在惊恐中的啜泣声却又宛如天籁。 ‘难道说......是神明大人法外开恩了吗？’ 怀着这样的心态，特蕾莎修女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 下一瞬间，映入她眼中的，是她此生绝对不会忘记的画面。 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那笔直站在修道院前的男人，一定没有比「在血液中浸泡过又被人紧握两端用力拧干的抹布」更好的比喻了。 交叉挡在身前的双臂骨骼在接触到重力波动的刹那尽数粉碎，苍白的短发亦是沾满污秽，身体如同遭到数十上百次的凌迟般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体内仅剩的血液在心脏泵的压力下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涌出，却又在离体的刹那化做血雾逸散开来，给这本就压抑至极的空气中涂抹上一抹刺鼻的铁腥。 假如此时有人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黄昏街的旧址呈现出一个奇妙的景象。 除了女王脚下的玛基实验室与以修道院为伊始向外延伸出去的狭长地面外，整片地图具都化为以万米为计量单位的无底深渊。 这使得大地看起来像是一个静止不动的圆型钟表，玛基实验室是钟表的圆心，除此以外唯一完好的修道院，则是这块占地面积数十万平方公里的钟表的分针。 “千、千劫？” 特蕾莎哑然，她完全不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端坐于夜空的女王知道。 在压缩到极致的重力场向周遭扩散的刹那，她脚下的实验室中忽然窜出来一位人类大小的，头戴面具的炙热身影。 他第一时间以血肉之躯抵挡在重力波冲向修道院的方向，在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被击退上千米的距离后，竟然真的以濒死为代价硬生生阻挡住袭向修道院的那部分冲击！ 然而即便受到这足以让普通融合战士死去数百上千次的不治之伤，千劫身上的残焰依旧在燃烧，好似那无论如何都不肯像人低头的执拗死小孩，以一己之力，照亮这暗无天日的绝望世界！ 特蕾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忽然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拎不清。 明明之前一直帮助自己，帮助孩子们的人都是千劫，自己却还在放下人类宝贵的尊严，拼命屈膝去祈求神明大人的宽恕。 她摘下头顶的黑色头纱，任由其在狂风的呼啸中坠入深渊。 抬起头，在长达四十余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与那高高在上的神袛对视。 她不害怕了。 看到这一幕，端坐于穹顶的女王依旧面无表情。 她探出纤美的食指指向屹立在修道院前的千劫，令人心寒的扭曲波动在指尖闪烁，凝聚出让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的漆黑雷光。 即使随手一击就毁灭掉人类第二大聚集地，占地总面积堪比英伦四岛总和的黄昏街，这位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依旧对自己的攻击被阻止心怀不快。 让自己感到不快的，自然要消灭。 然而就在她发动直接攻击的刹那，伴随一声清脆的‘啪！’声，女王那给人以钢琴大师观感的纤细玉指竟在一股足以撼动大陆板块的力量下重重偏移！ 激射而出的漆黑雷光亦是偏离了原本的路线，在击穿大气层后消失在苍茫荒凉的宇宙当中！ 不过这一次，面对对方的冒犯行为，女王没有一丝气恼。 她玩味地注视着那大半个身体陷入自己掌心，正在拼命向外挣扎却无济于事的白色猫猫，樱花般优美的嘴唇轻翘： “中计了吧？真是个小笨蛋。” 女王点了点猫猫软乎乎的耳朵，坏心眼地将他往自己的体内塞去。 直到二者彻底融为一体后，她才捂住小嘴优雅地打了个饱嗝，随后整个人向后一仰，坐在崩坏能具现出的星空王座上，彻底地静默下来。 从最开始大肆破坏黄昏街到方才袭击作为漏网之鱼的修道院，女王的最终目的，都是让白陌主动现身并与自己的身体零距离接触。 而现在，她要凭借自己成为宇宙之穴后的特殊性质，消化掉刚刚吞噬到体内的，拥有大陆质量的白陌。 ...... 让我们用较为通俗的语言，来解释一下传说中绝对虚无的宇宙级灾害·宇宙之穴。 首先将我们所在的宇宙拍扁，当成一张无限大的蹦床。 蹦床的弹性面就是宇宙，一切都被容纳在这个面里。 然后把一个铁球扔到蹦床上，在重力的作用下，它自然而然地会在蹦床上形成一个凹陷的点。 再扔其他质量低于这个铁球的球体上去，只会向铁球这个最大的凹陷滚动 我们可以将「还未被女王篡夺身体所有权」时期的西琳，视作宇宙中最重的那个铁球。 这绝不夸张，化身锚点的她存在形式贯穿过去未来，是单一时空的无限统合体。 能限制她的，只有属于人类的思维模式。 因此，无论她在蹦床上怎么晃悠怎么滚，哪怕她仅仅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制造的凹陷都是最大的。 其他出现在蹦床上的小球都会不自觉地朝她滚过去，最终集中在她的周围。 西琳作为蹦床上最重的球，像一个锚一般，锁定住所有被吸引而来的物质。 西琳自己其实也隐约能感知到这件事，但只要她不做什么多余的事，这里就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蹦床仅仅只是形容用语，宇宙终归是宇宙，它的空间结构没有那么脆弱。 遗憾的是，在女王夺走这副身体的控制权后，在她的蓄意干涉下，蹦床上最重的球突然「爆炸」了。 「爆炸」后的它留下了一个破损的「洞」，而这个「洞」因为蹦床的张力不断被拉扯大。 原先聚集在最重的球周围的其他小球争相从这个洞中掉落下去，它们滚动坠落的过程进一步扩大了洞的规模。 如今的女王就是这个洞，她在不断扩大，越来越大。 宇宙，也就是蹦床上的布，随着洞的不断增大，能保持弹性和正常位置的布越来越少。 宇宙之穴的洞是一个形状概念，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实体，定义她的区域是空出来的部分，是对于这个宇宙而言不存在的部分。 无论宇宙中的谁对她干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会导致这个洞继续扩大。 那么该怎样解决掉这个洞呢？ 办法有两种: 第一种，是毁灭宇宙级别的瞬间输出。 无论如何，洞都是依托宇宙而存在的，只要你能一口气湮灭掉整个宇宙，那她自然也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可能。 也就是惯例的力大飞砖，不过想要做到这点，恐怕也就只有没有受到文明限制的崩坏意志能够做到。 至于第二种办法，那就需要进入这个洞里，找到它破损源头的线头针。 用这根针将蹦床重新缝好，消灭破洞的方法是缝补它而不是破坏它。 当它被缝上时，洞不存在了，蹦床自然也就恢复正常。 除此之外，哪怕是一百、一千、一万个行星级崩坏兽联手，也无法对洞造成哪怕刮痧般的-1点伤害。 这就是名为「宇宙之穴」的全宇宙最大灾厄，质量为零，能量为零，本身是完全的「无」、「不存在」，没有任何物质和能量反应的特殊生命体。 西琳在化身锚点后达成了成为宇宙之穴的一切条件，女王则顺理成章地补上了最后一击。 无论何时何地，宇宙之穴都会本能地吞噬掉那些高质量的东西，借以满足自己那漫无边际的吞噬欲望，扩大那刚刚诞生不久的「洞」。 所以，空洞化的女王顺理成章地，盯上了拥有大陆质量且体型娇小的白陌。 洞的扩大也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对她而言，比起脚下这颗不知道要啃多久才能完全吞咽下肚的星球，白陌这个浓缩到极致的精华简直就是上好的米其林三星牛排。 因此，女王逼迫白陌出手，利用自身的特性将他吞入腹中消化。 她拥有西琳的全部记忆，自然知道该怎样让他上钩。 在宇宙之穴的绝对虚无下，纵然是至为止今仅在长空市苏醒时败给空之律者一次的白陌，也依旧完全没有一丝抵抗之力。 残念的是，由于才刚刚诞生，「洞」的体量还不足以一口气将大陆质量吞噬殆尽。 所以女王才会陷入沉眠，待到消化的差不多了再继续行动。 当然，她这样做也不是没有风险，能缝上宇宙之穴的宇宙之针可就藏在她的体内。 一旦被找到，女王无论再强，在「针」的绝对克制下也依旧会含恨败北。 不过她丝毫不担心这点，一步一步转化而来的女王不是那些毫无理智的同胞，她早已将「针」藏在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包括白陌。 ...... 正在与维尔薇交手的樱担忧地看向天空，方才女王发动攻击的时候，千劫二话不说直接击碎头顶的岩层冲天而起，以开启人为崩落后的强悍形态硬生生吃下重力场中本应波及到修道院的部分。 这虽说让她与伊甸在与维尔薇的战斗中处于下风，但至少保护住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但樱不理解，那个新生的律者为何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是在吞掉一只白色的猫猫就坐在那里陷入沉眠。 是那只猫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不，特殊是肯定特殊的，至少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猫猫都无法做到一跃而起几百米后，还能出手打断律者足以秒杀审判级崩坏兽的强力攻击。 让樱心生疑惑的不止这点，她自认自己的感知能力还是不差的。 可明明那个律者就堂而皇之地漂浮在离地数百米的空中，她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对方的能量与质量波动。 就仿佛对方本身是一种完全不存在的生命体，但既然是生命体，对方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且最最重要的是，不知为何，一看到那只猫猫被律者拖进体内，樱的心里就传来阵阵剜心的剧烈疼痛。 这股疼痛甚至影响到她与维尔薇之间的战斗。 明明自己对猫毛过敏，也一点都不喜欢猫咪......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个奇怪的律者已经停止活动。 现在樱要做的还是先制服面前暴走的维尔薇，然后带着千劫和修道院的孩子们先一步离开化为无尘无生之地的原·黄昏街。 托律者的福，这里已经不可能再有人阻碍孩子们离开了。 想到这里，即使心里依旧超级在意那只猫猫，樱依旧调转目光，将注意力尽数集中在接下来的战斗上。 而她的敌人，则是突然从一米七左右的普通人类变身成数十米高巨大机械人型，造型神似于某款集换式卡牌游戏中「天霆号·阿宙斯」的维尔薇。 对于她忽然改变体型与外观这点樱倒是见怪不怪，反正融合战士的人为崩落也能改变，像梅比乌斯崩落后就会突然长高十几米。 “姐姐！小心！” 铃的声音兀然响起，不过在那之前，樱就已经一个闪身离开原地，躲避开那被称之为「神滅の雷火」的强力轰击。 不过即使躲开攻击，樱也依旧没有反击对方。 不仅是她，就连远处的伊甸也只是以牵制为目的进行大范围的控场，而不是火力全开地糊维尔薇一脸。 她们这样做自然是有理由的。 “铃，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还有三分钟！姐姐，你和伊甸姐只要再坚持三分钟，维尔薇就能在铃的帮助下重新取回「对塞西莉娅武装·型号五」的控制权了！” 趴在少女肩膀上的粉色小狐狸一脸严肃。 第十六章·「维尔薇:血肉苦短,机械飞升!」 无尽的雷光与火焰交织在这片遍布残垣瓦砾的战场上，恍若神话中至高无上的神王向那胆敢盗取火种的不敬者降下的无尽天罚；掀起的狂风在破碎悲鸣的同时吹散女武神们樱花与酒红的秀发，为这阴云密布的绝望世界点缀上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铃，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还有三分钟！姐姐，你和伊甸姐只要再坚持三分钟，维尔薇那边就能在铃的帮助下重新取回「对塞西莉娅武装·型号五」的控制权了！” 趴在少女肩膀上的粉色小狐狸一脸严肃。 啊，这个命名方式好别扭，不过严肃起来的铃也好可爱～ 八重·妹控·樱强忍住伸手摸摸自家妹妹小狐狸头的冲动，继续格挡与闪避起敌人的攻击来。 视线却时不时地瞥向那端坐在天之御中王座的女王上，她果然还是有些在意那只被吃掉的白色猫猫。 在女王夺取西琳的身体后，作为其伴生崩坏兽的维尔薇直接暴走。 面对这样的她，少女们（外加千劫这个大老爷们）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几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地下基地瞬间支离破碎，仅仅只是交战带来的余波都让大气为之震颤。 这是律者级别的乱战。 樱与伊甸是不知道维尔薇为何会主动将自己成为第九律者的伴生崩坏兽，但既然对方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们也不介意送她一张前往地狱的单程票。 可就在这时，战场上出现了两个变数。 第一个，是察觉到修道院有危险的千劫脱离战斗击穿地面来到地表，以濒死为代价抵挡住攻向修道院的重力波。 第二个，则是持有侵蚀之力的铃，察觉到维尔薇体内的其他人格正在向她们求救。 咱们先将「崩落状态下随便乱杀律者的千劫却被女王随手一发重力波的余波秒杀」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放在一边，察觉到维尔薇在求救后，铃立刻向自己亲爱的姐姐大人汇报了这条消息，然后得到‘姑且先沟通看看’的回答。 维尔薇是塞西莉娅指定要回收的超级天才，而天才往往都是有特权的，比如那个犯下过不知道多少次反人类罪，早就应该被拉出去枪毙五分钟的梅比乌斯。 铃自然是遵照姐姐的吩咐与维尔薇的其他人格沟通起来，在经过一通大情报交流术后，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维尔薇之所以要成为第九律者的伴生崩坏兽，其目的仅仅只是为自己那改造成「对塞西莉娅武装·型号五·天霆号·阿宙斯」的特殊人格，寻找到一个足以支撑起巨大机械身躯的供能装置。 而她不惜血本制作出这玩意的目的，居然仅仅只是向塞西莉娅报在逐火之蛾时单手吊打自己的一箭之仇！ 得知真相的三位少女都沉默了，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人是不是脑袋有坑。 就因为人家吊打你一顿你就铭记在心好几年年，甚至不惜成为律者伴生也要找回场子？ 面对三人约等于看智障的微妙眼神，维尔薇却振振有词地开口反驳说这是机械派系与生物派系的世纪之争！重铸机械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科学家的事情能叫脑袋有坑吗？我这是向世人证明人类的肉体是有极限的！ 血肉苦短，机械飞升！ 空气里霎时间充满了快乐的气息——好吧根本快乐不起来。 因为在听完这些理由后，铃「天真」地问道即使天霆号在西琳律者化前就已经制作完毕，差的仅仅只是用以驱动的能量中枢。 可既然已经转化为律者的伴生崩坏兽，现在的她不也是属于生物侧的吗？ 就这么一句话直接将刚刚还在大声嚷嚷的维尔薇给淦沉了，抱着膝盖蹲在角落气得内心崩溃呜呜呜呜好可怜啊！ 什么叫暴杀啊（战术后仰）！ 好在维尔薇这家伙不只有一个人格，在大魔术师人格沉默后，沉着冷静的工程师人格接过了交谈的事宜。 维尔薇有个好习惯，那就是所有出自她之手的机械，她都会在里面留下一条后门程序。 她需要外界的三人暂时牵制天霆号，由她在内部攻破程序。 正常情况下，即使维尔薇攻破程序，也只是暂时停止天霆号的行动而已。 只要女王强行驱动，她依旧会被剥夺一切行动能力，化身屠戮文明的无情机器。 现在的她，毕竟是律者的伴生。 但她是谁？她是螺旋工坊最年轻的主人，是天才中的天才维尔薇！ 是以一己之力制造出天霆号这个战力无限接近于大陆级单位的硬核狠人！ 她早已预见这样的隐患！如果不是女王的攻势来的太早，最多半个月，她就能彻底切断伴生崩坏兽与律者主体间的链接，将天霆号完全化为自己的东西！ 哪怕是现在，只要给维尔薇一定的时间，她都能强行将天霆号所有权抢回来！ 不过这个前提，是英桀们需要在外界牵制天霆号，不要让她察觉到自身权限正在被篡夺。 得知一切后的少女们点头表示同意合作，且为帮助维尔薇以更快的速度夺了天霆号的鸟位，樱还让持有侵蚀之力的自家妹妹帮她一手。 明面上是帮，实际既是帮也是监视。 樱无法与才刚见面不到十分钟的维尔薇建立信任，所以才会派铃监视顺带帮忙。 只要维尔薇敢搞事情，无敌的侵蚀之力就会告诉她什么叫做机械工程の一生之敌。 事实证明，即使像维尔薇这样脑袋缺根弦的家伙，也知道什么叫该做什么叫不该做。 在足足缠斗十三分钟后，伴随一声高昂的‘盖亚！！！’与再一次遭受上万吨重物践踏的大地，天霆号的双眼重新浮现出属于人类的感情。 数十米高的身体极速缩小，片刻后，那个仿佛被魅魔俯身的赛博机械娘摸着脑袋走出烟雾，笑容满面地说： “那个，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所以我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 她瞥了眼半空中饭后小憩的女王，瑰红色的美丽瞳眸中划过一丝担忧。 维尔薇既担忧西琳的状况，也担忧女王苏醒过来，把自己这个叛徒给秒了。 律者伴生背叛律者，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要让其他律者知道了，非得嘲笑女王一百年。 “离开是肯定要离开的。” 樱看了眼手中毫无回应的通讯装置，由于宇宙之穴形成时造成的虚空震荡，她们手中的装置尽数报废，根本无法联系到总部那边，自然也无法寻求支援。 如果只有少女们自己倒是可以轻松离开，修道院中可还有许许多多的孩子呢。 托女王那毁灭黄昏街的重力波的福，她们现在连个能装载五人以上的交通工具都找不到。 想到这里，樱抬起头：“维尔薇，你在这里经营这么长时间，一定有那种可以载人的工具罢？” “原本是有的。”察觉到樱想法的机械娘罕见地耸拉着肩：“我对我苦心经营的大本营也是相当有信心的......可你看，即使是崩落状态下的千劫都只能以濒死为代价保护住那么大点的地方，更别说我的工坊了。” 现在的黄昏街就如同被切的只剩下一块的生日蛋糕，除了她们所在的位置与千劫拼命保护下来的地方，其他地方根本没眼去看。 樱与将昏迷过去的千劫带回来治疗的伊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按理来讲，面对岩之律者这种远超常理的存在，拥有极高「价值」的英桀们应该第一时间返回穆大陆，而不是在对方随时都有可能苏醒的情况下滞留下来。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让她们就这样抛弃掉那些无辜的孩子们，那肯定也是做不到。 铃倒是不在意这些东西，她只是无精打采地趴在自家姐姐的肩头上，时不时地看向那高高在上的，休眠的女王。 与樱相同，在看到那只白色猫猫被律者吞噬的刹那，她同样感受到了钻心般的疼痛。 第十七章·「玛基之死」 无声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不远处的瓦砾忽然传来石块坠地般的声响。 英桀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一个身披白大褂的地中海老人正搀扶着一位昏迷过去的棕发猫耳少女，颤颤巍巍地向这边走来。 这两人正是逃过一劫的帕朵菲莉丝和玛基，与身上仅仅只沾有些许灰尘的帕朵相比，玛基的白大褂至少有三分之二被血液染红，那来自小腹处的致命贯穿伤。 不要误会，女王可没工夫专门对玛基这个蝼蚁动手。 他之所以会受到重创，只是被女王离开时破坏天花板与岩层结构后落下的石块砸中身体，如果不是白陌及时赶到，这家伙早就死在完全坍塌的实验室中了。 即便如此，以他如今的状态，也活不过多长时间了。 白陌对帕朵保证过，只要不是面对终焉等级的敌人，他就有信心从任何人手中保护下她。 而这一次，即使面对的是传说中的宇宙之穴，他依然倾尽全力，保护下这只战胜内心恐惧给自己带路的蠢猫猫。 作为代价，就是整个人被化身宇宙之穴的女王吃进肚里。 至于玛基？那只能说是保护帕朵与地下基地时的顺带。 谁让樱她们当时也在基地中呢？ 看到搀扶帕朵缓缓走来的玛基，樱眯起双眼，语气不善：“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在那样的冲击中活下来。” 她们早已从维尔薇那里得知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自然也知晓面前之人就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托那只白猫的福吧。”玛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少女语气中的寒意，又或是即使察觉到也完全不在意：“我刚刚有听到你们的交谈，现在缺少的是转移孩子们的交通工具，对吧？” “是又如何？” 伊甸的声音中极其罕见地带上一丝火气，由于持有与森罗万象产生共鸣的歌者之力，她现在完全能「听」到化为深坑的黄昏街中传来的阵阵哀嚎。 那是逝去之人的怨念在呐喊出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而一想到这一切都仅仅只是源于玛基的一厢情愿，歌者眼中的灿金都快要融化成流淌的岩浆。 “啊，是的话，那就好办了——咳！咳咳！” 玛基用力咳出几片脏器后，将昏阙过去的帕朵放在一片较为干净的地面上。 然后他转过身，嘴角依旧携着那一抹为老不尊的轻佻微笑：“交通工具的话，我有噗！” 这是实在没忍住的伊甸，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缔造出这么多的悲剧的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反省吗？” 由于过于愤怒与悲愤，少女语调中那一贯的优雅都消失无踪。 正在搀扶起帕朵的维尔薇见状，不禁暗叹起歌者那源自内心的温柔。 即使愤怒到极致，伊甸依旧有控制好下手的分寸。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下意识操控共鸣之力来治愈对方的伤势。 “反省啊？”被打倒在地的玛基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然后说出差点让伊甸暴走的话语：“不好意思，完全没有。” “你！” “伊甸！冷静！” 樱伸手拉住怒极的歌者，同时向玛基递去一个‘安静点’的冷漠眼神。 她没有忘记之前对方说的交通工具，至少在确定其所在前，她们还需要保证对方的生命。 这也是伊甸会出手治疗玛基的另一个理由。 残念的是，那个瘫坐在地上的老人完全无视掉樱警告意味十足的冰冷眼神。 他轻笑一声，对面前神色各异的少女们说道： “嘿嘿，各位超漂亮的小丫头啊，你们有最重要的人吗？就是那种重要到如果你与TA中只活下来一个，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对方活下去的那种？” “没有！” “......” 维尔薇立即回答，伊甸有些犹豫。 八重姐妹的脑海中，却是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某个樱白色的挺拔身影。 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看来是有呢。”玛基无视掉维尔薇这个渣渣，“那么你们能想象到，如果失去那样的人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吗？” “......” 无言的沉默。 “想象不到吧？正常正常，因为你们还小，还没有真正失去过那个人。” 老男人倚靠在一块巨大的碎石边，从怀中颤颤巍巍地拿出一根被血水浸湿的半截的烟：“但我可以，因为我确确实实地失去了那个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人，还是经由我自己的手。” “那是你自作自受！” 伊甸冷哼一声，以诓骗的形式欺骗无数人献上生命，玛基这家伙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你们可以嘲讽我是个人渣、败类，猪狗不如，我也确实就是这么一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混蛋玩意。” 男人将半截烟叼在嘴里，看了眼昏阙过去的千劫，熄掉找他借个火的想法： “我说过的吧？我现在一点没有反省的意思......不仅如此，别说仅仅死去这么点人，就算拉全世界的人陪葬，只要能够复活我的孙女，我都不会有一星半点的犹豫。” “因为对我而言，比起这个世界，她更重要。” 玛基笑了笑，眼中溢散出的光芒足以照亮这漆黑的夜空。 与之相伴的，是他的气息一直在以极快的速度衰弱下去。 在与英桀们相遇之前，玛基就已经失去三分之一的血液。 能坚持到这里，仅仅只是凭借一股意念。 现在的他，不过是回光返照。 “假设，我说假设啊，几位美丽的小姐姐。” 纵使如此，他依旧笑容满面地调侃道：“如果，如果你们心中的那个重要之人和我的重要之人一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剩下的仅仅只是斑驳的回忆与逐渐被时间抹去的痕迹，那你们......又会怎么做呢？” “是缅怀过去，在没有TA的世界上生存下去呢？还是说——” 还是说，和我一样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与她再见上一面？ 狂躁的劲风扫过残破不堪的战场，吹起众人的衣摆，带走空气中最后一丝温热。 玛基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精通心理学的他，已经从少女们的微表情中得到她们的答案。 他微微抬头，叼着那根被血水浸染的烟，仰视端坐在穹顶的女王：“在地下基地的B13层2号格纳库咳！有一架驱逐舰级的空天战舰......装备方面虽说拉跨了些，但托这个福，舰内空间超大，挤一挤的话，塞进去个五六百人还是没问题的。” “是那种傻瓜式的操控模式，起飞前的准备工作前几天就搞定了，只要输入密码就可以直接启动。” 缄默片刻后，维尔薇隐晦扫过脸色复杂的樱与伊甸后，问道: “密码是？” “问千劫。”老男人的视线依旧没有从女王那边收回：“密码是他与特蕾莎修女第一次相遇的日期，特蕾莎好像将那天定成是他的生日了。” 那艘空天战舰本就是玛基送给千劫与孩子们的礼物，一旦计划成功，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送出黄昏街。 英桀们不傻，立刻意识到这其中的含义。 她们无言点头，带着昏迷过去的两人与倚靠在巨石上的玛基交错而过，向他口中的地下格纳库疾驰而去。 只留下玛基一人，在生命的最后，静静地仰望那自己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存在。 回顾玛基的一生，无疑是复杂与可悲的。 将人类当成实验动物的人是他； 叛逃时为逐火之蛾留下融合战士相关资料的人是他； 一手缔造出灭世级危机的人是他； 为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孩子们留下希望的人却又是他。 他无需洗白，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抹精致的灰。 人类亦然。 第十八章·「返回穆大陆」 昏迷中的千劫忽然感觉脸上被人糊了两个大逼斗纸，他一脸懵逼地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确实是被人糊了两个大逼斗纸。 “你特喵——” “生日多少？快说！”不然就刀了你！ 哦，后面这句话樱没有说出口，而是用微微出鞘的樱吹雪来进行形而上学的表达。 大概一分钟前，天空上沉眠的女王忽然动了动身体。 虽说只是动了下指头，依旧没有醒过来。 可俗话说领导一动嘴，下属跑断腿。 看到这一幕的英桀们顿时顾不得其他，连忙以最快速度冲进玛基留下的空天战舰内部，想要赶紧启动这玩意接人跑路。 “生、日？” 在少女们杀意凛然的目光中，千劫下意识报出了一个数字。 但马上，回过神来的他就大声嚷嚷：“这只是我和那个老太婆第一次见面的时间，才不是我的生日！” 然而很快，伴随空天战舰搭载AI的一声「密码正确，艾俄洛斯号驱逐舰启动」，他的脸立刻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遗憾的是，千劫的面具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彻底破碎。 这就导致他这幅「当场被人戳穿傲娇」的丢人模样就堂而皇之地展现在少女们眼中，弄的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由于有维尔薇这个超逐火之蛾级の全能机械工程学大师在，空天战舰很快就抵达修道院的所在地。 降落好后，伊甸立刻打开舱门，向正在安抚孩子们的特蕾莎说明情况。 说明情况进度0%...... 100%！ 得知一切的特蕾莎立刻欣喜若狂地同意，鬼知道她等这一天到底等多久了。 在几个融合战士的帮助下，孩子们很快就转移到空天战舰上。 虽然玛基之前说需要挤一挤才能装下五百人，实际上，即使装下修道院的全部人口，战舰内部的空间依旧宽敞的可以，其中更是储藏有足以供给一千人挥霍一个星期的食物与水。 只能说这个人真是死到临头都要嘴硬一下。 不过在启动战舰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将孩子们安置好后，特蕾莎修女说什么也不肯上舰。 她自认自己是罪无可赦的大罪人，就应该留在这里等待死亡的到来。 千劫急的都差点没崩裂伤口，他就不明白这老家伙怎么就这么固执，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她不懂吗？ 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樱的手刀就先一步与特蕾莎的脖颈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单方面与之定下昏睡半小时的约定。 暴力无法解决所有问题，但可以解决暴力不如你的人。 而在空天战舰返航后，英桀们也从苏醒过来的特蕾莎口中，得知了她会这样的理由。 特蕾莎的过去不是修女，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她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个贫穷却幸福的家庭，不出意外的话，在未来还会有一个相濡以沫的男人，几个调皮可爱的孩子。 可这一切，都被她的禽兽上司给毁了。 “不，也不能说是因为上司。”特蕾莎摇头苦笑：“如果不是因为我禁不住诱惑，事情也不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 年少的特蕾莎工作虽说光鲜靓丽，实际上，她也只是一个大公司的临时工。 也就是在那时，她邂逅了自己的上司。 特蕾莎的上司是个和善的人，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如此。 由于家境贫寒的特蕾莎迫切地想要转正，她的工作态度相当严谨认真，因此也得到包括上司在内绝大多数人的认可与好评。 原本的话，这样勤奋努力的特蕾莎只要再加把劲，转正应该是手拿把攥的。 直到某天，上司召邀请公司的同事们参加自己的生日宴。 大家把酒言欢，上司又是领导，小辈们免不了多喝，不胜酒力的特蕾莎也醉得不省人事。 事后，上司召提出护送不省人事的特蕾莎回家。 第二天，特蕾莎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弓虽女干了。 她本能地清洗身体，扔掉垃圾，事后却反应过来自己丢失掉了至关重要的证据。 再加上上司召提出的种种补偿，特蕾莎的心斗争着，最终却还是没有抵抗住诱惑，沦为上司的情妇。 她本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获得梦寐以求的工作。 她的父母都是穷苦人，他们好不容易才供养她走上社会，她想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谁曾想，明明半年都过去了，特蕾莎仍然是朝不保夕的临时工。 每一次鱼水之欢后的承诺仿若沉海的巨石，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回应。 “那时的我变得很是消沉，我觉得被玷污、被玩弄、被欺骗，连个谋生的工作都成了空头支票，对上司的怀恨也愈发加深......” “直到有一天！”即使双眼早已在乞求神祗时哭的发黑，特蕾莎的双眼依旧散发出绚烂的光芒：“直到有一天，莱恩哈特他闯入我的生活！” 两人的相遇是一次偶然，那天的特蕾莎晋级再一次被拒绝，正蹲坐在路边暗自垂泪。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的金发愣头青递来一团皱皱巴巴的纸巾，与一句‘擦一擦吧’的话语。 因缘际会下，这两个年轻人迅速坠入情网。 坠入爱河的特蕾莎决心坦白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莱恩哈特是个好男人，他是真心爱着特蕾莎。 他非但没有半点嫌隙，为了消除女友心中郁结，他选择了最直白也是最极端的办法，直接动手杀死特蕾莎的上司。 特蕾莎没有反对。 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与血气方刚的愣头青，这二者之间的搏斗自然以莱恩哈特的胜利告终。 在那之后，两人购买好前往其他大陆的机票，准备在那边共度余生。 遗憾的是，在警察天罗地网般的搜捕下，两人相守一辈子的希望落空。 两张前往穆大陆的飞机票，终究是派不上用场了。 无论事出如何，这都是一场有预谋，影响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 经过法院的一审判决，两人具都被判死刑。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之所以会说是原本，是因为在监狱中的莱恩哈特选择将这次案件的一切罪责背负到自己的身上！ 他要将这次的案件归结为单纯的仇杀，借以规避掉特蕾莎的罪责！ 理论上来说，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是由于社交媒体的广泛宣传，此次案件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网友们纷纷呼吁法外开恩、刀下留人，甚至还有人组织起规模宏大的游行。 最终，迫于民众的压力，特蕾莎酌情改为有期徒刑十七年，而莱恩哈特依旧执行死刑。 在前往刑场的途中得知这件事后，莱恩哈特喜极而涕。 但对特蕾莎来说，自己才是应该被执行死刑的人，而不是在经过区区十七年的牢狱生涯后改过自新！ 所以，按照逐火之蛾的新规，特蕾莎明明完全可以前往穆大陆成为公民，她却一直待在黄昏街这个阴暗的角落。 她要为自己过去犯下的罪孽赎罪。 ...... 满载的艾俄洛斯号空天战舰在即将到来的黎明中驶向穆大陆，流线型的机身划破长空，在身后留下一连串的音障云。 在以最快速度航行数小时后，穆大陆的海岸线终于变得若隐若现。 纵使嘴里没有说过什么，在从机窗中看到穆大陆的那一瞬间，躺在床上挺尸的千劫依旧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他说是被五花大绑都算好的，这家伙之前本就为阻挡律者的攻击而身受重伤。 虽说得到伊甸的治疗稍微好转，可在先前的冲动下，原本稍微有愈合迹象的伤口再度裂开。 而让他冲动的原因—— “什么「你以为替你死去的莱恩哈特看到你在故意折磨自己就会感到高兴吗？」、「无论你之前的人生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你还活着！只要还活着，你就会赢！赢了，你就能重新开始！」、「好好体谅那个临死之前也在为你着想之人的想法吧！」......” 不断嘟囔以上超哈子嘎西词汇的维尔薇笑眯眯地将切好的苹果块放在自己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调侃： “千劫啊千劫，没想到你这家伙在暴躁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热血男孩的心啊。” 这厮重复的话语，正是方才千劫用来劝解特蕾莎的话。 也正是因为嘴炮时情绪过于激动，千劫身上稍微有愈合趋势的伤口才会再次开裂。 结果只能躺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坐在床边的屑女人，用那些事后回想起来恨不得用脚趾头抠死一头帝王级崩坏兽的话来打趣自己。 一般人用脚趾抠出来什么的只是比喻，千劫是真能做出来。 但别管这话尴尬不尴尬，至少特蕾莎现在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闷了。 所以心情不算太差的千劫也懒得搭理这个双拼发色的蒸汽朋克机械娘，而是盯着窗外逐渐清晰的穆大陆发怔。 他败了，败的毫无悬念。 如果说女王释放的重力波是十，那千劫抵挡下来的部分最多只是其中的十分之一。 可就是这随手一击的十分之一，就将处在崩落状态下的他直接打的重伤濒死昏迷不醒。 ——怪物。 即使是经常被人称为怪物的千劫，内心中也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真的有人能战胜这样的怪物吗？ “有的哦！” 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般，维尔薇忽然说道。 她翘起包裹过膝长靴的丰腴美腿，没心没肺地将盘里最后一块苹果扔进嘴里。 感受着舌尖上炸裂的汁水，这个性格怪异的巨乳机械匠满意地眯起眼：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名叫逐火之蛾，是以一己之力统领绝大多数——哦不对，现在的话，是统领全人类的超大型组织。” 能够威胁到逐火之蛾的最后一个障碍，已经在女王的随手一击中，化为以万米为单位计量的无底深渊。 “虽然不怎么想承认，在那个逐火之蛾中，存在有太多太多不下于我的魑魅魍魉......嗯，超过我的大概也有，比如那位传说中以一己之力拉动整个时代的Mei博士。” 少女大大咧咧地嗦起做过黑色美甲的纤细手指，发出奇怪的呜呜声：“就连那两个击败你的大美人，在逐火之蛾中也仅仅只能排在在上游一些的位置。” “而那位以一己之力统领以上所有牛鬼蛇神的，就是如今逐火之蛾的绝对领袖、以暴制暴的白色暴君、机械降神的沙尼亚特、驰骋天元的黑渊白花，人类文明的执牛鼻者，以及用神之键种菜的憨批「圣女」塞西莉娅——啊对，也是我那些对塞西莉娅武装灵感的来源。” “我是不知道如今的小西琳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说到这里，维尔薇罕见地收起之前的那副轻浮神色：“但我相信，即便她再厉害一百倍一千倍，那个塞西莉娅也绝对有办法搞定她！” “这算是被打出来的PTSD？”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只是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维尔薇仰起头，看向那缓步走来的樱色少女：“那只猫耳娘还没醒过来？” 她口中的猫耳娘，自然是昏迷过去的帕朵菲莉丝。 “怎么总感觉你变成我的领导了？”樱吐槽一句后，说：“还没有，伊甸有检查过她的身体，好像是遭到了剧烈的冲击而引发的脑震荡。”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带上一丝疑惑：“那孩子姑且也算是一位融合战士，为什么仅仅只是受到这样程度的伤就能昏迷这么长时间？” “毕竟是帕朵呢。” 维尔薇轻声感慨，这可是被玛基嫌弃到连当养料都不配的天上天下第一大废柴。 “啧......” 一旁的千劫撇撇嘴，心道真白瞎自己故意放她一条生路。 是的，当初帕朵菲莉丝在实验室中看到的白发面具男，正是在给西琳投喂融合战士的千劫。 这姑娘还跟白陌炫耀过自己的潜行技术不错，殊不知千劫早就发现了鬼鬼祟祟躲在角落的她，只不过故意放她一码而已。 这么一想，千劫放水，西琳传送，猫猫引路，白陌捡到，这蠢猫还真是幸运值拉满。 哪怕其中一个环节出错，为她竖起的墓碑上都要上书「生的潦草，死的随意」。 隔壁神净讨魔都馋哭了。 大概又度过两个小时，抵达大陆中心地带的空天战舰才终于在塔台的指挥下进入总部的格纳库。 樱率先走出机舱，望着那熟悉的风景，不仅有种恍若隔世的奇妙感觉。 终于回来了。 第十九章·「小白喵?那是什么?——那是白陌!」 逐火之蛾总部，最高执政官的办公室中，坐在主位的塞西莉娅双手交叉环顾四周，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抛去千劫、格蕾修与帕朵菲莉丝外，「剧本」中的Mei博士与逐火十三英桀此时可是尽数集中在自己这小小的办公室中。 就算是没来的那几位，千劫与帕朵也在医疗部修养。 格蕾修的话，塞西莉娅也好阿波尼亚也好，她们都没打算让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可爱成为融合战士。 小孩子只要在大人的守护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了。 不过作为替代，一身深色鸦羽皮衣的黛丝多比娅如今正双手抱胸倚靠在角落，在Hua与科斯魔嫌弃的小眼神中状若无意地往弥赛娅这个人型空调身边凑，绝口不提之前自己还嫌弃她能冻死人。 现在是夏天。 纵使对于集齐十三英桀这件事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此时此刻，塞西莉娅心里依旧充斥着一种微妙的满足感，弄的精通心理学与微表情的苏医生莫名其妙。 大概类似于小时候吃小浣熊干脆面时凑齐水浒一百单八将的感觉？ 当然，英桀们集中在这里为的可不是满足自家领导那虚无缥缈的微妙收集欲，而是商议该怎样对付那个如今仍未苏醒却危险至极的第九律者。 不，用律者来形容她已经不合适了，宇宙之穴的存在结构可是远远超脱于律者的框架，说她是全宇宙生灵非生灵剧都要面对的最终试炼也绝不为过。 不过目前为止，完全知晓宇宙之穴这一概念的也就只有爱莉希雅这个如飞花般绚丽了数百个世界的美少女，与已经成为羽渡尘搭载人格的堕转天慧簌小姐。 正因如此，这两人的脸色具都难看至极。 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宇宙等级的灾害会在一个连崩坏都没有度过的幼年期文明出现。 没法打，字面意义上的没法打。 只要没有取出宇宙之针，超新星爆发等级的能量强度都是给人家刮痧； 可若要取出宇宙之针，那就得有人亲自进入宇宙之穴的内部还不被其吞噬同化。 那......要不派人进去把针取出来？ 说的倒是轻巧，簌在聊天群还在时就看到过有人试图进入宇宙之穴取针，结果直接被人家当成甜点吞进肚里，就连其执掌的命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命途。 那个试图取针的家伙，是一位在命途上走到极致的伟岸星神！ 或许通过文字描述无法感觉让人切身感受到宇宙之穴的强大程度，就这么说吧，宇宙之穴是放在奥特曼里，都能充当系列剧集LastBoss等级的最强之敌！ 祂甚至有过轻松秒杀奥特曼的恐怖战绩！ 当然，比起那些经过漫长成长的宇宙之穴，新生的女王还稚嫩的很。 可与那些没有智慧的同类相比，女王拥有远超人类的知识与智慧！ 她完全可以将宇宙之针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这怎么办？ 办公室里的人不傻，自然看得出爱莉希雅那极其罕见的铁青脸色。 英桀们对视一眼，最终还是与她关系最好的伊甸开口道：“爱莉，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旁的Mei也有些好奇，抛去总勾搭自家老爹这点不谈，她还是蛮认可爱莉希雅的。 “有！” 愉悦不起来的妖精小姐深吸一口气，将宇宙之穴的相关情报事无巨细地娓娓道来。 且就像故意掐好时间一般，爱莉希雅才刚科普完毕，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怦！’地一声用力推开。 一身绿白条纹病号服，头上还缠绕有绷带的帕朵菲莉丝无视掉身后苍玄丹朱的拉扯，强行压下以最快速度跑来后粗重的喘息大声喊道： “求求你们帮帮我好吗？帮我把小白喵从那个家伙的体内里救出来！” 语言毫无条例逻辑，却她内心中最真实的写照。 英桀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正是投影在幕布上的女王。 此时的她正倚靠在背后的王座上，尊贵冷漠的眼眸轻合，修长的睫毛伴随呼吸轻轻颤动，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高贵之感。 不得不说，前文明时期的崩坏意志是真的很钟爱美少女。 至少就目前为止，成为律者的少女们具都是那种天生丽质难自弃到足以引起倾国之战的颜值怪物。 可惜...... 塞西莉娅从女王那边收回视线，轻声说：“菲莉丝小姐，我明白这么说对你想当残忍......但既然你的小白喵被宇宙之穴吞噬后，那它就再远也无法回来了。” 她没有以安慰为名敷衍帕朵的想法，消失了就是消失了。 与其怀抱有莫须有的希望后再度坠入深渊，不如从一开始就直面冷酷无情的现实。 塞西莉娅其实蛮在意那只猫猫的，根据樱口述的情报，那只猫咪可是在女王的无差别攻击中轻松守护下她们所在的地下基地。 接着便一跃而起，偏转了对千劫的二次攻击。 可惜由于虚空震荡造成的电子设备干扰与时间过于拮据，樱与伊甸只来得及在临走前拍下女王的模样，不然塞西莉娅非得好好研究一下。 不仅是她，其他人的心情具都差不多。 就连梅比乌斯也只是嘟囔两句‘好想抓回来解刨一下’后，就将注意力尽数放在该怎么解决宇宙之穴上。 轻重缓急她们还是分得清的。 这出乎意料的一幕让帕朵瞬间呆滞在原地，她张大小嘴，愣愣地看向如此「冷漠」的众人，渐起氤氲的朦胧目光最后尽数集中在樱的身上。 被她这样盯着的樱心底闪过一丝惭愧，千劫的惨状她也看到了，如果不是帕朵养的那只猫猫，她与伊甸的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只能说真不愧是「原本」的逐火十三英桀呢......即使是排名最后的帕朵小姐，也依旧能饲养出如此强大的宠物。’ 樱是不善于表达心声的类型，但她也已经将这次的恩情默默记在心里。 然而帕朵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硬生生将这份恩情吐出来的同时，心脏足足停止跳动了数十秒。 因为她说：樱姐你为什么会这么冷漠的啊？明明几年前就是你和人类形态下的小白喵一起抓住在你公司偷东西的我啊！ ...... ...... ...... ‘轰！！！！！！！！’ 拔刀出鞘的神速掀起层层叠叠的气浪，生成的热量让整个房间的温度极速飙升！气浪掀起的轰鸣压盖住疯狂大作的警铃，却无法掩盖少女凛如冻雨般的暴戾！ “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说是谁被那个律者吞噬了？啊！？”樱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狰狞，出鞘的樱吹雪距离帕朵的脖颈亦是仅仅相隔一线之地，稍微一手抖就能将头颅斩下。 在转生至前文明后，樱只有一次和一人一起抓到过面前的帕朵菲莉丝。 毫无疑问，这个人只可能是白陌！ 或许会有人疑惑帕朵就算再迷糊，也不至于连白陌的名字都不清楚。 可如果有人看文仔细些就能注意到，自从白陌与帕朵相识至今，他从来没有自我介绍过哪怕一次！ 房间中的众人均惊诧于樱如此极端的反应，但再怎么说也是身经百战的英桀，距离她最近的Hua本能地并指成剑，以一招太虚形蕴中的守势·云鹰将刀刃逼退。 见微知著，从这举重若轻的一击就可以看出，在得到簌全部的精神力量后，Hua确确实实地踏入了至强者的门槛。 “「请」站在原地，樱。” “樱，冷静一下！” 阿波尼亚的戒律与伊甸的共鸣之力紧随其后，圣洁与天籁的悦耳铃音中却蕴含有足以令律者为之却步的威能，强制性地将还想要再做些什么的樱控制在原地。 弥赛娅与黛丝多比娅则第一时间护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Mei身前，挡下那连时空都能冻结的凛冽杀意。 “苍玄丹朱，退下！” “帕朵小姐，能具体解释一下你刚刚的话语吗？” 梅比乌斯开口让人文始祖姐妹远离这骤然紧张起来的场合，苏则在暗中启动因果论转的同时走到帕朵身前，向她询问起那句足以将樱刺激到暴走的话语的真正含义。 缩在角落的维尔薇好奇地探头探脑，她与其他人一样不明白帕朵那句话中蕴含的意义，不过有戏看她肯定不会落下。 站在她身边的科斯魔依旧沉默，视线却牢牢禁锢在这个在场唯二非逐火成员的家伙身上，随时随地准备制服有可能搞事情的她。 爱莉希雅与塞西莉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开口解释什么的帕朵菲莉丝身上。 她们清楚，能让樱如此疯狂，乃至在大庭广众下暴走的原因只能有一个。 果不其然，虽说帕朵的脑震荡还未痊愈+精神状态错乱的不行，但在苏精神力量的引导下，还是将自己与白陌相遇后的一切以较为条理的语言描述出来。 下一刻—— “诶？又发生什么事了？” 才在梅比乌斯的命令下离开不久的丹朱诧异地回头看向塞西莉娅办公室的方向，这一瞬间闹出的动静可是连方才樱暴走时引发的都远远不如。 小祖宗的好奇心一瞬间被勾引起来，她扭头迈步，就要回去给屏幕上的各位整个不值得一提的小活。 “无论发生什么，都和你我没有关系......回去吧，克莱茵师姐还在那边等着呢。” 好在苍玄还够理智，她一把薅住自家妹妹头顶上的团子，在丹朱的哀嚎与不甘声中强行将她拖走。 与此同时，办公室中—— 破天荒站起身来的塞西莉娅极其罕见地冰这一张俏脸，这一下，她是明白樱为何会做出那样夸张的反应了。 一想起白陌会掉入宇宙之穴这件事由帕朵菲莉丝引发的（消灭小白的计划是猫猫定下的！），她就想将这只穿着清凉的棕毛蠢猫褪毛扒皮抽筋扔进油锅炸至金黄再剁碎喂给科斯魔。 不仅是她，在场的十四人里至少有一半想要这样做。 剩下的虽说达不到这样的程度，眼中透露出的怒意同样令人胆寒。 话虽如此，众人依旧同那钉在地面上的图钉那般牢牢钉在原地。 在这里的人不是从无数修罗场中厮杀过来的逐火英桀就是带领人类前进的超天才科学家，自然知道与其在这里歇斯底里无能狂怒怨天尤人，不如抓紧时间想出解决办法。 再说虽说帕朵菲莉丝的到来是引发白陌前往黄昏街的契机，实际上，却还是他本身主动前往那边。 否则以帕朵这姑娘胆小怕事的性格，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黄昏街哪怕半步。 哦，出现金银财宝除外，我们的猫猫就是这么现实。 大概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一旦冷静下来头脑就会变得比平常时期更加灵活，一阵压抑到极限的沉默后，弥赛娅忽然开口道： “我觉得，大家的担心其实没有什么必要。” “说重点，弥赛娅！” 梅比乌斯阴沉的嗓音紧随其后，她不明白，自己与那个失足青年之间的关系明明只是投资者与被投资者，为何自己在得知他出现意外后脑袋却忽然像要爆炸了一般。 ‘会和海马体中被封锁的那部分记忆有关吗？’ 蛇蛇禁不住这样猜测道。 不光是梅比乌斯，在弥赛娅说话的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具都聚焦于那张将某位天命大主教迷的神魂颠倒的绝美俏脸上。 纵使是英桀第一位的「救世」，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未免有些紧张。 弥赛娅干脆道：“各位可不要忘记，白陌先生可是有「模拟创星图」这件大杀器的！即使模拟创星图的输出功率不足以瞬间你转宇宙之穴，但在次元链接装置的供能下，坚持下一定的时间绝对没有问题！” 少女这么说是有依据的，过去在长空市面对德丽莎开启的神恩结界时，白陌就曾释放小范围的模拟创星图抵消掉结界对自己与琪亚娜的影响。 且从女王此时的休眠状态就能够判断出，她现在依旧在消化吞入体内的白陌。 只要没有被瞬间秒杀，白陌都有开启创星图的机会。 听到这里，众人的视线几乎本能地移向低头思索的爱莉希雅。 半晌后，妖精小姐抬起头，紧锁的眉眼第一次松开了些：“如果是模拟创星图......说不定，不，是一定可以做到暂时在宇宙之穴中保全自身！” 模拟创星图的输出功率虽说只有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但拥有「欺骗世界（宇宙）」这一特性的它本身是与宇宙之穴同格的。 即使无法做到像宇宙之针那样完克，破防同样差的很远，但想要自保绝对没有问题！ 话语落下的须臾间，空气中的压抑一扫而空。 少女们对视一眼，纷纷将注意力放在该怎样对付宇宙之穴身上。 唯独有一人神色茫然。 那是Hua，白陌最疼爱的乖徒弟。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呆呆地开口道： “模拟创星图？可是大家，师父他......没和我说过他有这种东西啊？” “？” 弥赛娅头顶的阿呆毛，弯曲成一个奇妙的问号。 第二十章·「Ely,就是,蜃龙」 炎炎的太阳高悬在世界的当空，红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来。 蒸腾，窒塞，酷烈，奇闷，简直要使人们底细胞与纤维由颤抖而炸裂。 面对救世小姐自信满满的话语，神色茫然Hua眨巴眨巴灰蒙蒙的大眼睛，有些犹豫，又有些迟疑地出声道： “模、模拟创星图？可是大家，师父他......没和我说过他有这种能力啊？” “哦，所谓的模拟创星图啊，就是......” 见状，弥赛娅开口，稍微解释了一下模拟创星图的具体功效。 “——所以啦，白陌先生他现在正被那个宇宙之穴关禁闭，我们则要以最快的速度击败她将他搭救出来！嘿嘿，听起来还有点童话故事中王子从恶龙手里救公主的感觉～噗！我在想什么呢？白陌先生是公主殿下什么的.......” 说到最后，不知道脑补到什么糟糕东西的白毛团子微微仰头以免鼻血下流，同时习惯性地摸了摸脑后的单麻花辫。 这种土气的发型说实话超难驾驭，也就弥赛娅颜值气质过于逆天，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之降伏，并化做屑小白驰骋战场时的便利缰绳。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不曾想，听到她的话后，Hua却瞪大那双小鹿般怯弱的双眼，不依不饶地反驳起来：“师、师父他绝对不会骗我的！他和我说自己的能力时，绝对没有提到过模拟创星图！” 白陌曾在第七次崩坏后与Hua定下约定，只要她能将太虚剑气突破到一定火候，他就会将自己拥有的能力尽数告知于她。 安下心后坐回沙发的伊甸先是一愣，却也是有些迟疑地开口道：“......确实如此，弥赛娅小姐，老师他，确实没有提到过自己持有模拟创星图。” 不仅是Hua，白陌也与伊甸定下过类似的约定。 而在她达成约定后，他回复的话语中同样不包含模拟创星图。 不过与执着的Hua不同，歌者仅仅只是将这件事当成是白陌没有全盘交代，亦或是当初谈天时一不小心忘掉了。 但仔细想想，她那位值得自己全身心信赖的靠谱老师，真的是那种不遵守与她人约定的人吗？ “大概是忘记和你们说了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白陌先生他偶尔也会犯迷糊嘛！” 弥赛娅倒是没将弟子二人组的话当一回事，在胡乱引用名言的同时还大笑着拍了拍Hua的小脑袋。 “What'sup！” 然而当她重新转过头时，却被对面脸色阴沉至极的塞西莉娅与爱莉希雅吓了一大跳。 在场的众人里，唯独塞西莉娅与读取过饿鬼道记忆的爱莉希雅知道白陌一直在想方设法抵抗时空悖论，知道前文明发生的一切具都会对来自后世的他造成影响。 樱、铃、弥赛娅等八重村三人组虽说是和他一起从未来返回的过去，然而由于白陌不想让她们徒曾烦恼，所以一直都没有向她们透露这件事。 再结合起白陌和Hua达成约定时的口述，「真我」与「圣女」的内心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大胆且残酷的猜测: ——或许......现在的白陌，已然失去模拟创星图和次元链接装置的加持！ 这很好理解，模拟创星图和次元链接装置的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前文明第八律者「识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持有「欺骗世界的迷雾」这一特殊能力的蜃龙。 模拟创星图是丽塔·洛丝薇瑟利用蜃龙三分之一迷雾制成的万能武装，次元链接装置的本质虽说是一百三十六颗千人律者的律者核心，然而搭在其贯穿五万年光阴来到现代的，却依旧是那头沉睡在神州沧海市的蜃龙！ 可现在的问题是，前文明识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不是那头在未来被白陌击败的蜃龙，而是与苏医生融合的帝王级崩坏兽摩瑜利！ 蜃龙什么的，根本连八竿子都打不到一撇！ 既然没有蜃龙，那模拟创星图和次元链接装置自然不可能存在，更不可能在白陌手中！ 而一旦没有模拟创星图与为其供能的次元链接装置，宇宙之穴中的白陌，必然无法逃脱被其吞噬消化的命运！ 这就是来自时空的绝对性不可抗力！ “大家！请听我说！” 在白陌面临死亡的这一刻，向来稳健的爱莉希雅是真的慌了。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白陌来自未来这件事，倒豆子般地向在场的所有人倾吐出来。 不得不说，对英桀们而言，今天的刺激那真是一波又一波。 第九律者的诞生，宇宙级灾害宇宙之穴的存在，还有来自未来的白陌与那该死的时空悖论。 身为科学家的维尔薇几乎本能地开口道：“可理论上来说——改变过去，只会造成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凡人的智慧，把你的理论全部扔到厕所冲到下水道里去！”Mei冰着一张小脸，冷言冷语地硬怼回去：“你既然也知道是理论，那就不要用你那没有证实过的东西，去衡量真实存在于现实中且亲身经历过这件事的人身上！” 她终于明白白陌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到底有多沉重。 不出手，不帮忙，前文明就会毁灭； 出手，帮忙，自己与后文明就会毁灭。 如果前文明的趋势愈发沉沦倒也还好，他白陌大不了带着自己重要的人进入休眠仓沉眠。 可现在问题是如今的前文明勃勃生机宛如万物井发之境界，一切都向战胜崩坏的道路上大步前行。 白陌不是某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天命大主教，你让他主动出手摧毁这样积极向上的文明与数以亿计的无辜人类？ 就算这些人「本就该死」，白陌也做不到。 最为关键的是，白陌在意的人里，可是有许许多多爱着这个黄金般文明的人啊！ 就好比伊甸，如果文明终会消亡，在文明消亡的那一天，这位世末歌者绝对会在文明灭亡的那一刻踏入死亡！ 强行打晕带走？ 白陌不会这样做的，如果这样，再度苏醒过来的伊甸，不过是披着伊甸外壳的虚假之物罢了。 不仅是伊甸，还有阿波尼亚，黛丝多比娅、科斯魔、布兰卡、痕、苍玄、丹朱、卑弥呼...... 她们是文明的孩子，文明也是她们的孩子。 正是因为缔结的无数羁绊，才让这个本应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的男人，以一己之力与时光洪流抗衡至今！ 得知这一切后，纵使是Mei，也不禁想要向白陌大喊一声‘你这个优柔寡断的大笨蛋！！！’ 明明可以在穿越的当天就钻进地心中呼呼大睡，为什么非要插手前文明的一切？ 明明只要那样，你就完全不用无数次去面对本不应面对的变数与风险！ 区区前文明而已，就让她彻底毁灭又如何？！ 正如玛基不惜一切也要复活琳那样，在Mei心里，比起这个世界，白陌更重要。 但少女很快就意识到，令贸然一身的白陌插手前文明进程的真正起因，其实只是一个被一位临终前的老父亲托付给自己的人类幼崽。 那位老父亲的名字是龙马，而那个当时还处在襁褓中的人类幼崽，是Mei自己。 是啊，是自己害的他...... 是自己让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祗沾染凡尘，是自己将他锁在这个本应彻底走向灭亡的前文明。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阿陌，阿陌...... 滴滴哒哒的泪水顺着少女完美无瑕的侧脸划出一道弧线，却理所当然地被房间中的所有人完全忽视。 他们依旧沉浸在过去与未来的交织中，沉浸在前文明那本应灭亡的命运上。 对于后文明的人们而言，前文明的毁灭只是一种必然。 可对于本就生活在前文明的他们来说，这一真相带来的冲击绝对要远远超过你坐在电脑前打着游戏听着歌，忽然看到插播一条紧急消息说漂亮国已经和毛熊彻底闹掰向全球各大中小型城市疯狂投掷热核武器。 第一反应是荒谬，第二反应是疯狂。 如果是普通人，第三反应会是绝望。 幸好，英桀们不是。 “先将怪物先生来自未来这件事放在一边。” 阿波尼亚向来古波无井的湛蓝眼眸中，极其罕见地透露出一丝精光。 她扫过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首先要保证的，是让他能够在宇宙之穴中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 “你有办法？” 樱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居合出鞘时的刀锋般锐利。 自从得知真相，她就一直在陷入极端的自责中。 她自责自己明明是白陌的结发妻子，却连他一直处在如此矛盾的螺旋中都不知道。 “有！”阿波尼亚用力点头，语调极快：“但这个办法需要各位的帮助！” 帕朵菲莉丝屏住呼吸，生怕感染到这位修女姐姐的思路与话语。 “根据爱莉的描述，我大概明白了虚数之树的时空机制......我们所在前文明识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并不是那条封印于神州沧海市的蜃龙，所以之后的一切具都无从谈起，怪物先生也无法获得足以在宇宙之穴中自保的模拟创星图和次元链接装置。” “既然如此——”她认真地说：“我们为何不人为地制作出一头满足条件的蜃龙，然后将祂封印在神州的沧海市呢？” 是啊！ 理清逻辑的苏恍然大悟。 白陌先生失去那两项能力是因为前文明不存在蜃龙。 既然这样，我们直接手搓出来一条符合的封印在那里不就可以喽？ 听到这话的瞬间，在场的几位科学家不约而同地在脑海中演算起制作蜃龙的可能。 从爱莉希雅的描述就能知道，构成蜃龙的主要因素有三： 其一，是欺骗世界的迷雾； 其二，是与一百三十六个不同虚数空间连通的次元链接； 其三，则是足以承载以上两点，且能通过吞噬崩坏能稳定度过五万年，成长为大陆级崩坏兽的强悍身体。 只要能满足以上三点，他们就可以人为地制作出一头虚假的识之律者伴生——蜃龙。 片刻的思考时间后，Hua，或者说暂时借用Hua身体的簌首先举手：“欺骗世界的迷雾我能搞定！” 这位来自其他世界的堕转天慧本就能够编制出令全人类沉眠的庞大梦境，而欺骗世界这点与梦境却又异曲同工。 塞西莉娅立刻询问:“时间呢？成功率呢？” “蜃龙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力的火种，我有信心将时间压缩至十二小时。” 簌说的没错，蜃龙拥有足足五万年的时间来发展壮大，初始能力不需要太强。 “至于成功率？” 在无数世界掀起腥风血雨的魔性菩萨昂首扬眉飒然一笑：“只可能是百分之百！” 这一下，条件一就达成了。 紧随其后的是则是作为科学部杠把子的Mei博士：“次元链接我可以搭建出来。” “喂喂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同为科学家的维尔薇一脸难以置信：“根据那个爱莉希雅的说法，链接装置是需要一百多个那个千人律者的核心才能制作出来的？现在哪来的千人律者？” “不需要区区千人律者。”少女撩起黑中泛紫的柔顺长发：“虽说构成略有差异，但我们手里还有簌带过来的，那三分之一的空之律者核心碎片。” “只要切割得当，未尝不能得到相同的效果。” “可是簌带过来的核心碎片是「死」的！”弥赛娅眉宇依旧紧蹙：“它的内部没有虚数链接，就算切割成一百三十六份，也无法起到沟通其他虚数空间的作用。” Mei淡淡道：“我有办法。” 她‘啪！’地一下打了个响指，铠甲的投影投射至房间的中央。 “这是我最新研制出的神之键「空白之键」，只要将律者核心嵌入，核心内部就会重新构建与虚数空间的链接。” 换言之，律者核心会由「死」变「活」。 “我会采用空白之键的原理，激活那些切合开来的空律核心碎片，达到类似的效果。” 科学家少女低声道：“时间的话，同样是十二小时。” 这一下，蜃龙诞生的第二条件同样达成。 接下来，则是最为重要的条件三了。 一副能够搭在迷雾与装置，且还能存在五万年的强悍躯体。 众人眨眨眼，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放在梅比乌斯这个生物学大佬身上，希望她能和上面两位大佬一样表演一个手搓奇迹。 可惜的是—— “做不到的......”蛇蛇极其罕见地低下头，她语气低沉双拳紧握，连指甲嵌入掌心都浑然不觉：“生物系不是机械系，我有信心制作出足以承载前两者的强悍躯体......但这个前提，是时间充裕。” 生命的成长是需要时间的，想要在十二小时里塑造出一个成熟的，且足以存在五万年之久的强悍身体，这实在是过于强人所难。 英桀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乎，这个承受了不该承受之痛的会议室又双叒叕一次陷入无言的沉默。 站在角落里的科斯魔抿起嘴唇，眼神忽然变得挣扎起来。 梅比乌斯确实无法在短时间内制造出符合条件的身体，但制造不出来，不代表不能用现成的。 ——融合毗湿奴基因且成长至末法级的科斯魔，完全符合成为蜃龙的一切条件！ 不过话是这么说，一旦成为蜃龙，代表的就是要以非人的姿态承受足足五万年的孤独。 稍微想一下都感觉会精神崩溃。 即便如此，在握实分开数次拳头后，深吸一口气的科斯魔还是准备站出来。 他这条命是白陌给的，这就是他站出来的理由。 简单而纯粹，纯粹而直接。 这就是持有「旭光」之铭的少年。 残念的是，这一次，有人先了他一步。 而那个人—— “无限吞噬崩坏能进化的躯体也好，与随心所欲变换形态的能力也好，原来是要用在这里的啊~~~” 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十数天前便与伪天神道融为一体的Ely小天使迈着猫咪般轻盈的脚步走进房间。 她笑眯眯地环视四周，最后定格在爱莉希雅焦急的神色上，轻声地说：“就让Ely来当蜃龙吧，爱莉希雅妈妈。” 从一开始就讲过，由于识之律者的诞生完全借由夜摩天之手，某种意义上来说，祂也算得上是识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 作为夜摩天化身的伪天神道同样如此。 与伪天神道融为一体，拥有无限吞噬崩坏能进化的躯体与随心所欲变换形态能力的Ely，就是未来被白陌亲手击杀的大陆级崩坏兽——蜃龙。 正如Ely说的那样，任谁也想不到，蜃龙的造型居然是拥有拟态变化能力的她变出来的。 这并非改变历史，这只是回归原点。 这就是命运，无可抵挡的命运。 但是—— 感冒了呜呜呜请天假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第二十一章·「四次元狂乱曲」 后文明，天命总部，不灭之刃茶话会—— 午后慵懒的阳光下，灰金长发的绝美俏佳人合上手中的书籍，向坐在对面的两位少女微微一笑： “至此，前文明有关Ely的故事便告一段落；而她接下来的故事，想必两位也颇有耳闻。” 明明是朝夕相处的副队长，在被那双水淋淋绯色眼眸似笑非笑注视的刹那，紫色短发的B级天命女武神，同时也是丽塔在不灭之刃副手的「亚尔薇特」依旧微红着俏脸别过头去。 反倒是坐在一旁同为B级女武神的「苏莎娜」兴致勃勃地举起小手：“我知道我知道！接下来就是现文明的白陌骑士前往沧海市邂逅化身蜃龙后度过五万年时光的Ely——啊不对，是迷迭大人对吧？我有在总部的高阶作战记录厅里看到白陌骑士与三头龙阿兹·达卡哈的一战！诶呀，光是看录像都惊出一身冷汗呢，举手投足之间撼动大陆板块的力量，真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强大啊......” 少女越说眼中的光芒就越亮，到最后，甚至比那头金橙色泽的秀发还要辉煌。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即使是如今掌握不灭星锚力量的幽兰黛尔大人都无法坦言能够胜过那时的白陌骑士，苏莎娜的话，至少要再努力上两万年吧。” 亚尔薇特再度吐槽起好友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同时心里感慨这次的茶会真是来对了，居然能听迷迭小姐本人讲述起那段前文明的辉煌过往。 不过就算没有作为调味料的故事，丽塔的茶艺与点心也足以让这两人忘乎所以。 “是这样的，苏莎娜小姐。”迷迭将手中的书籍放置在面前的圆桌上，并拢双腿，语气中莫名的有些感慨：“这还是托了爱莉希雅妈妈的福呢，原本的话，我的自我意识确实会在五万年的时光中烟消云散，而不是仅仅只是失去记忆后在二十余年前苏醒，并在那件大事件后重新回忆起与前文明相关的记忆。” 说到这里，迷迭小姐的语气极其罕见地变得残念：“不过Su叔叔也真是有些过分，即使在阿赖耶小姐的命运石之门计划中被篡改有关前文明的全部记忆，结果在甥女苏醒后第一时间送上的居然是长达二十年的算计与再封印......但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他这样做，我在现文明也不会与白陌大人拥有如此之棒的重逢回忆，所以就大度地原谅他好啦！” “哦，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啊好痛！” 苏莎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马上遭到亚尔薇特的手刀制裁。 见状，迷迭盈盈一笑：“不用这么紧张的，下午茶的话，本就是大家随意谈天放松的场合。” “那我还想要继续听前文明的故事！” 苏莎娜立刻打蛇随棍上，橙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如果这里是二次元，想必少女眼中已经闪出许许多多的Ki☆ra绮罗星。 “继续啊......”包裹紫色丝质手套的纤美食指轻点朱唇，迷迭思索一下后，说：“我倒是可以继续和各位讲述前文明的故事，但由于作为Ely的我在那时就已化身蜃龙，对后面发生的故事也只是道听途说的而已，讲述下去难免会失去几分味道。” “所以——” 迷迭侧头，看向坐在不远处悠闲品茶的完美倩影。 少女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那边，随后双眼一亮。 与宇宙之穴事件时退场的迷迭不同，这位与黑渊白花合二为一的大人可是在经历过整整五万年的光阴后，才重新在这个世界上显现。 “既然这样。”白发青眸的逐火之蛾领袖（原）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向眼前的三人报以浸人心脾的柔和笑容：“那就由我这个在Ely小姐之后第二位退场的失败者，来向各位讲述之后发生的故事吧。” ...... ...... 让我们将时间，稍微提前个五万年—— 自从玛基的孙女以无比凄惨的姿态死在他亲自主导的实验中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就已经疯了。 他开始以各种各样的手段欺骗最高议会，不断地从他们那里骗来实验资金。 同时在实验室中没日没夜地制作受精卵与崩坏兽基因融合，试图制造出符合成为律者素体条件的复制人。 我们都知道的，玛基成功了。 大概是他那远在天国的孙女都看不下去自己的爷爷如此疯魔，在进行数百次的实验后，以琳与毗湿奴二者基因融合而成的西琳终于诞生。 得到西琳的玛基欣喜若狂，这是他明白，如果克隆体融合的是其他崩坏兽因子，那他的可控律者化计划必然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融合毗湿奴基因的西琳却不一样，只要养分充足，她完全可以在短短数年中，成长到可堪一用的境地。 意外的是，在小西琳诞生后，玛基强行喂食她崩坏兽组织这种事情倒是没有发生过。 玛基没有信心再度制造出一个如此完美的律者化素体，他不能允许西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发生意外。 所以纵使心里再怎么疯狂，他也不会试图让西琳一口气从小婴儿吃成个美少女。 而是按照精心做好的规划循序渐进，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让少女健康成长。 事实证明玛基这样做是正确的，不过数月，小西琳就已经成长到三岁大小。 智力层面的发育也相当完善，扔小学里怎么说也得是个和白色暴君同级的三年级。 在这孩子成长的几个月里，世界上倒也发生了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比如某位名为「阿波妮娅」的第一研究所护卫居然在击晕梅比乌斯后抢走空律核心提桶跑路，虽说事后证明她抢走的核心是假货（实际上是真的，梅比乌斯重新上交的才是假货），却依然在组织内部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这些事就与玛基没有关系了，他只是默默地按照规划培育西琳，让她的躯体能在最短时间内成长至十六岁。 因此，西琳是没有自由的。 即使肉体年龄不过三岁的她就拥有接近战车级崩坏兽的力量，由于玛基自小到大的培育方针，这姑娘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反抗，也不知道实验室外究竟有什么。 她就是一只小小的青蛙，实验室就是她的井与她的家。 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没有一丝去了解的想法。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律者，然后帮助玛基复活他的孙女。 其他的，都不重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西琳也在吞噬中不断长大。 假如没有意外，她就会按照玛基的规划那样成为律者，且在那之后用尽一切手段将故去的琳复活，并在暴走前自尽，为人类方消灭掉一位律者。 可既然提到假如，那就肯定发生了意外。 大概是2013年末的某天，用意识映射装置应付完最高议会的玛基返回藏有西琳的实验室，准备进行今天的培育。 不曾想，在他走进实验室的刹那，映入面无表情的他的眼中的不仅有西琳，还有一只和她在一起的可爱猫猫。 那是一只造型相当惹人喜欢的纯白金吉拉，毛色正宗到没有一丝杂质，左紫右蓝的异色眼眸更是漂亮至极，软乎乎的大尾巴有意无意地左右扇动，用以拍打掉西琳试图抓住自己的肉嘟嘟小手。 见到这一幕，玛基的第一反应绝不是常人的亲亲抱抱举高高，而且启动实验室中的安保措施，来将这只不知怎么入侵到这里的猫猫杀死。 但马上，他就熄灭掉了这个想法。 无他，小白猫和西琳离得实在太近，近到他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猫猫也没有搭理他的架势，而是一次又一次用尾巴拍开人类幼崽试图抓住自己包括但不限于耳朵、爪、小肚叽、■■等地方的小手，萌杀一切猫奴的小脸上更是显露出极其人性化的嫌弃。 可纵然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绝，小西琳依旧忽闪忽闪着金色的大眼睛，执着地想要靠近这只高贵的猫猫。 这是她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玛基以外的生命。 她恋爱了（弥天大雾）。 在这时，玛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自认实验室的安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里再怎么说也是逐火之蛾总部的中心地带，审判级崩坏兽都别想要攻进来。 那么这只白猫又是怎么做到的？ 无论性格怎样，玛基依旧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科学家。 在面对未知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进行研究。 于是，玛基走上前去，发出命令：“西琳，将那只猫抓来给我看看。”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他发出命令，受到工具人教育的小西琳必然会百分百执行。 可这一次，小女孩极其罕见地往前一走，将趴在床上打哈欠的猫猫拼命护在身后，然后冲玛基用力摇摇头。 她想要和这个‘噗铃！’一下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家伙一起玩！ 看到这一幕，叔叔我——玛基爷爷我啊，可是真的生气了。 我辛辛苦苦培养你，结果你就因为一只猫就要和我对抗？ 他抬起戒尺，就要打下。 手臂划破空气的呼啸声转瞬即至，即使力量远超玛基，执行至今的工具人化教育教育依旧让小小的西琳紧闭双眼抱头蹲防。 这属于心理阴影。 意外的是，在闭眼等待十数秒后，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上身体。 女孩的左眼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小缝，想要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整个人呈大字型嵌在对面墙壁中，歪头吐舌百分百昏迷过去的玛基。 与收回还在冒烟的前肢，一脸淡然的白色猫猫。 这就是西琳与化身小白喵的白陌，在时间层面上的初次相遇。 ...... 趴在桌面上的白陌抬眼看向挂在对面的时钟，其上几个阿拉伯数字明晃晃地告诉他，他再度穿越了时间，来到了第三次崩坏还未发生的2013年。 不过与存在律者事件后莫名其妙来到崩坏前文明这点不同，这一次，白陌清楚地知晓自己为何会穿越时间。 说到底，还是女王的锅。 她在将白陌吞噬进体内后，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将他从身体到心灵尽数吞噬殆尽。 这既是宇宙之穴的本能，也是她朝思暮想的渴望。 女王与西琳是同一灵魂延伸出的不同存在，她同样是西琳，同样想要与差一点失去的小白永远在一起。 ——合为一体，指吞噬殆尽。 这自然激起了白陌的激烈反抗。 遗憾的是，在失去模拟创星图这一大杀器后，失去克制手段的白陌根本没有办法抵抗宇宙之穴。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王将自己消化的同时，心里感慨这一身黑白裙装的白发金眼女果然都是自己不共戴天的宿敌。 但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白陌全身质量被饥渴难耐的女王以各种各样的方法蚕食掉整整百分之七十时，他忽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或者说是一片与虚无格格不入的扭曲。 白陌可以确信，那片扭曲之前绝对不存在。 再结合如今的情况，他大胆猜测，那是女王一口气吃掉自己太多后来不及消化，所以一不小心露出马脚。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他一跃而起，加速向那片扭曲冲去。 果不其然，在听到一声相当微妙的‘啵！’后，白陌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办公室中。 在自己面前的，则是一只三岁大小的紫毛幼女。 此时此刻，这只紫毛幼女正一脸好奇地看向这只凭空出现在眼前的陌生生物。 好奇他为什么不像自己这样走路而是四肢着地，身后那毛茸茸的东西又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 与将「我很好奇！」写在脸上的人类幼崽不同，看到幼女的一瞬间，白陌就明白了她的身份。 毫无疑问，她就是幼年期的西琳。 再结合起周围的情况与出现在眼前的年轻玛基，白陌立刻得出「自己再度穿越回过去」的，这一事实。 而且是以小白喵的形态。 没办法，质量失去百分之七十，身体本能缩水。 况且如今的姿态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也就将就对付下来。 在确定穿越时空这一事实后，白陌开始思考自己穿越的原因。 这个倒是不怎么复杂，女王是极其罕见地，由生命体演化成宇宙之穴的案例。 而在她转化之前，西琳是贯穿全时间轴的锚点。 在成为宇宙之穴后，女王迫不及待地将白陌吃到嘴里，想要以最快速度将他吞噬干净。 结果由于白陌大陆级的质量过于巨大，她反倒是一下子撑到，或者说是暂时被白陌灌满。 如果是直接诞生的宇宙之穴，就算被灌满也无所谓，大不了直接消化掉。 女王却不同，被灌满的她进行了一次衰变，从而暴露出部分转化之前的时空锚点。 对，就是白陌看到的，之前不存在的扭曲。 而拼死一搏进入时空扭曲的白陌自然会穿越时空，就像玛基试图让西琳通过自身的特性干涉过去拯救琳一样。 且由于之前西琳向前探测的时间段是与小白相遇的时间，进入锚点的白陌也就直接降临到那个时间的西琳面前。 以猫猫的形态。 又或者说—— “小白小白！本小姐已经完成今天的功课啦！小白有在家里乖乖的吗？” 被小西琳搂在怀里猛吸的白陌微微翻了个白眼。 得，我又成小白了。 “哎呀小白翻白眼啦！小白翻白眼就是想让西琳亲亲了是不是？额噫小白就是想让西琳亲亲！嘿嘿哈哈哈哈哈！看到西琳回来不迎接就是想让西琳亲亲！Mua！Mua！MuaMuaMuaMuaMuaMua！享受每一刻吧啊哈哈哈哈哈！” 妈的！这里有吃猫的变态！ 还有快给我松手！口水都掉到嘴巴里了！呸呸呸！ 被疯狂蹂躏的白陌拉着个小白劈脸，好奇她这动作究竟是跟谁学的？ 第二十二章·「小白喵与小西琳」 面前这只正在抓住小白喵亲亲抱抱举高高锯睾睾（划掉）的紫毛少女，自然就是我们的小西琳了。 说是小，其实也不怎么小。 时光飞逝，白陌掉落到过去至今已经度过一年。 在这短短的一年里，西琳的身体以养猪场老板看了都眼馋是速度，从之前的三岁儿极速生长至目前的十四岁。 无论是那去掉婴儿肥的精致小脸蛋，还是胸前傲视绝大多数同龄人的棉花糖，都让女孩的姿态显得愈发可人。 在这一年里，白陌是有考虑过该怎么回到未来的。 然后他就发现，与其费尽心思搞那些与时空相关的复杂东西，莫不如直接就在这里待到未来自己被宇宙之穴吸入其中的时间段。 况且他在挣脱宇宙之穴时失去的质量也需要想办法将其弥补回来，继续去做那个‘我站在强度至上第一排♪～’的至强者。 至于为何会留在西琳身边，也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虚数之树的时间机制太过坑爹，他可不想出手改变过去导致在这里的自己又一次被套娃。 地球先贤之一的鲁迅曾说过，时间是建立牵绊的最佳条件。 经过一年的朝夕相处，白陌倒也不怎么排斥，反而有些喜欢上西琳这个缔造出宇宙之穴的罪魁祸首了。 没办法，懂事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平均下来一天被揍飞三顿的玛基。 白陌明面上不说，实际上，拥有充分教育闺女经验的他，还是对玛基那种不将人当人看的行为相当不悦的。 而比起罗里吧嗦的嘴炮，他认为直接动手才更刻骨铭心。 所以在来到小西琳身边的前三个月，玛基几乎每天都要被那只看似无害的猫爪拍进墙里三五次。 乖巧懂事的小西琳最开始还有些担心爷爷的安危，但看到自己最最最喜欢的小白每次揍爷爷时都有控制好力度后，心就慢慢放下来了。 哄堂大孝了属于是。 而在极致的暴力碾压下，玛基也终于（不得不）开始反省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没办法，他真怕在这样下去，自己这把老骨头就要折在这只看似人畜无害的猫猫身上。 虽说最终复活琳的目的依旧没有改变，但至少对待西琳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样视为工具，而是向真正的爷孙靠拢起来。 如今的玛基不仅制作出阿雅的克隆体让西琳可以通过意识映射装置去外面玩耍，性格也从冷冰冰的模样变成不修边幅的老混球。 “小白小白！西琳饿啦！西琳要吃小白做的面！” 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小西琳抬起头，眼巴巴地看向跳到衣柜上面躲避自己亲吻，或者说狂啃的白陌。 前面有提到，在最开始的三个月里，白陌完全隔离了西琳与玛基的接触。 但孩子总归不能饿到，所以在当天，在这爷孙俩‘卧槽这特喵也行？！’的呆滞目光中，这只白色的猫猫围上围裙跳上灶台，起锅烧水做了一锅香气四溢的面条。 自那之后，被他养刁的西琳就不怎么吃的进去其他的东西了。 白妈妈！我的人型味蕾摧毁机器！ 且大概是初恋效应？虽说白陌做的东西都很好吃，但西琳最喜欢的仍然是白陌煮出来的面条。 喜欢到每天都要尝一顿才知足。 这不？现在就是了。 “喵（明明刚吃过饭，就是嘴馋）。” 站在衣柜上的白陌撇撇嘴，却还是在女孩的欢呼声中跳下来，迈开优雅的小碎步向厨房跑去。 “小白等我一下啊！” 小西琳立刻跟了上去，光洁的小脚丫踩在温度适宜的地板上，发出充满童真的‘咚咚’响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厨房，白陌起灶烧水，不多时，房间中就充满了香喷喷的味道。 小西琳深吸一口气后，可爱的小脸蛋上流漏出几丝疑惑：“......味道果然好像诶！” “喵？”什么玩意儿？ 被那双异色瞳注视的西琳不好意思地摆弄起垂下的鬓角：“小白你是不知道嗷！总部那边的第一食堂前些天才来了个新的厨师！虽说我还没有去那里吃过东西，但路过的时候有闻到味道，那些味道和小白你做出来的料理简直一模一样！” 啊，不知不觉间都到这个时间段了啊...... 手持长筷拨动面条的白陌有些感慨，一听到西琳的描述，他就知道现在是第三次崩坏结束后，自己一家三口举家加入逐火之蛾的时间段了。 在这个时间段，弥赛娅和Mei已经作为超级新人在逐火之蛾中崭露头角，为了照顾好她们，自己同样在塞西莉娅的劝诱下加入逐火之蛾，成为第一食堂的主厨。 接下来的话，就应该是爱莉希雅和梅比乌斯共同参与的桃花源事件，再在那之后就是与樱和铃的重逢，再然后是逐火之蛾的易主...... 白陌就这样，一边熬汤，一边像个空巢老人般回忆过去发生的一切，完全忽视掉身边西琳的叽叽喳喳。 直到小肚叽被瞧准机会的女孩偷袭成功，他才回过神来，用手阻挡起西琳蹭过来的脸蛋。 ‘之前这孩子也不像现在这样啊，到底是谁把她教成这幅模样的？’ 心里，产生了新的疑问。 是夜，明月高悬。 在确定西琳睡着后，白陌挣脱开她的怀抱，跑到另一边的枕头上趴下。 他在整理这幅失去百分之七十质量的身体。 在这一年里，白陌没有像过去那样不断增添质量，反而在不断将体内多余的质量扔入世界泡。 身体质量等同于一整块大陆，这样的描述看起来确实强悍莫名，实际上却是一种畸形的发展路线。 白陌承认，当初三头龙的强悍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让他本能地向与之相同的方向发展。 可事实上，这却是错误的。 生命想要做到进化，需要提升的不是「量」而是「质」。 纵然白陌通过万物归一者的特性强行将恐怖如斯级的质量压缩至体内，可一旦与真正质变过的强者战斗，破格的质量反倒会成为尾大不掉的累赘。 这次他打算借着质量被剥夺大半的机会，来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行进路线。 不过这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就在白陌默默思考的时候，躺在一旁的小西琳忽然翻了个身：“唔，小白......小白要永远和西琳在一起......” 在说梦话吗？ 白陌睁开眼，走到西琳脚边，将被她蹬掉的被褥好好盖在身上。 然后，悄无声息地钻到她的怀里。 ‘仅此一次哦！’ 望着女孩在抱住自己后渐渐松开的眉宇，他第三百六十五次这样想到。 阴云悄然散去，白月投下静谧的光，它穿过窗户，盖在那躺在床上的女孩与她怀中的猫猫身上，像一层美丽的薄纱。 ...... ...... 在确定「蜃龙制造计划」的分工后，办公室里的英桀们便各自散去，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就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宇宙之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 但正是因为这份未知，才会让所有人寝食难安。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塞西莉娅，在看到最后一位的Hua走出房间并带上门后，她才一改之前的雷厉风行，整个人软趴趴的瘫倒在椅子上，宛若一条放在太阳下暴晒三天半还没人帮忙翻身的咸鱼。 但马上，门锁扭动的动静便让塞西莉娅挺起腰板目视前方，重新成恢复之前那尽在掌握中的胸有成竹。 她淡然地叉手，一脸稳健地看向那去而复返的双拼奶茶，我是说维尔薇。 “怎么，有事？” “确实有事。”维尔薇顺手带上门，看起来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我打算潜入宇宙之穴内部看看，特地来和你知会一声。” “哦。” 圣女小姐端起凉掉的咖啡轻抿一口。 “噗！咳咳咳咳咳！！！” 然后一不小心全部吐向正站在她面前的维尔薇，被她以预知未来般地敏捷辗转腾挪闪避开来。 “你说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要潜入一趟宇宙之穴，怎么？几年不见，耳朵都变得不灵敏了？” “我当然知道你这句话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命不想要了？还是说......你将爱莉的话当玩笑看待？”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比起待在这里，我应该去做一些只有我能做的事情。” 朋克机械匠摊手耸肩：“我不是怀疑那几位的能力，但现在的问题是，就算她们制作出蜃龙，也无法改变「无人能对宇宙之穴造成有效伤害」的，这一事实。” 塞西莉娅不语，模拟创星图的作用是令坠入宇宙之穴的白陌安然脱出，可若不取出宇宙之针，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依旧是天下无敌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就轮到我维尔薇出马啦！”维尔薇俏皮地向她眨眨眼：“我是小西琳的伴生崩坏兽，虽说她现在已经彻底脱离律者的架构，但我们之间那种特殊的联系还是存在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现在的「对塞西莉娅武装·型号五」也拥有了部分宇宙之穴的特性！对比起来嘛，唔......用神州的古话来说大概就相当于萤火之于皓月？但怎么也是完成了由零到一的突破，所以现在的我就算进入宇宙之穴，也不会在瞬间被消化成无需排泄的绝对虚无。” “真是恶趣味的命名方式。” 白毛圣女斜眼看她，就凭这个命名方式，她就知道这家伙仍旧对自己贼心不死。 “那当然！”机械娘勾起嘴角：“时至今日，我可仍然没有放弃要击败你这个血肉派系的残党，好证明像我这样走机械飞升路线的才是绝对王道！” “说的好，第九律者的生物侧伴生崩坏兽维尔薇小姐。” 吐槽一句后，塞西莉娅神色一正：“成功生还的几率是多少？取出宇宙之针的几率又是多少？” 差点炸毛的维尔薇撇嘴：“不知道，没算过，再说那种质量为零、能量为零的怪物本就没有办法用常理来计算！” “——维尔薇，我可以接受拥有一定必要性的牺牲，因为我不会幼稚到认为战争可以不做任何牺牲就取得胜利......但我无法接受自己的部下毫无意义地去死！你懂我的意思吧。” “诶？你的部下？那是谁呢？我怎么没看到？快叫出来让我看一看！是谁在监听大发明家的维尔薇女士的谈话？” “别装蒜，你知道我指的是你。” “那不好意思，现在的我，可还没有重新加入逐火之蛾呢。”机械娘笑嘻嘻地闭上左眼，冲面前的白毛圣女抛出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飞吻：“所以理论上，你是没有理由束缚我的行为的。” “但我认为你接下来的行动有可能会对宇宙之穴造成预料之外的干涉，所以作为全人类领袖的我有责任看管住这样的你——嗐......话是这么说，既然你会当着我的面堂而皇之地说出这样的话语，这就代表我已经无法阻止你了对吧？” “不愧是我的宿敌！” 机械娘爽朗地竖起大拇指，她维尔薇做事何时需要看她人眼色？过来这里只不过是跳脸嘲讽一下塞西莉娅罢了。 这件事是她早就决定好的，如果不是需要将修道院的孩子们安然无恙地送到穆大陆，维尔薇早就一个猛子扎进宇宙之穴内部一探究竟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圣女小姐竖起手指：“我不认为你是那种没有把握就赌上性命的热血漫画主角，我想知道你究竟为何会如此不顾一切？” “那你可猜错了，我就是这样不顾一切的人！” 握紧的拳头用力拍向胸口，在力的作用下，那对堪比阿波尼亚的银荡柰子开始疯狂不规则抖动。 然而在塞西莉娅似笑非笑的眸光中，维尔薇最终还是高举双手败下阵来：“好吧好吧，你猜对了，我确实是有理由不顾一切的。” 她微笑说：“虽说黄昏街被你们逐火之蛾当做罪恶的集合地，那里的人也几乎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废物渣滓......但隶属于我螺旋工坊的小伙子小姑娘们可都是超棒的。” “我要宰了那个混蛋为他们报仇，这就是我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 螺旋是一种相当矛盾的概念，它的正与负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两个东西。 就像人们的理性与感性，它们无时无刻不在产生冲突。 然而纵使是将机械飞升视作终极目标的维尔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掉自身的感性，变成一个冷冰冰的理性机器。 就像她经常表演的魔术那样，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有人会信以为真。 科学不一定要杀死浪漫，智慧不一定要敌视童话，理性不一定要排斥温柔。 这就是这位持有「螺旋」之铭的少女，内心中最为真实的写照。 “再说塞西莉娅，虽然你嘴上这么说，内心里其实还是蛮期待我行动的吧？我可都是看到了呦！在小帕朵提到那个白陌进入宇宙之穴时，你那担忧到极致，距离暴走仅差一丝的过激反应~~~” 维尔薇的嘴巴忽然变成ω型，她卷起舌头，言行举止中透露出一丝十分熟练的猥琐：“有一腿？” “不只是有一腿的程度。”不曾想，塞西莉娅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除掉碍于某些原因无法突破那一层关系外，其他的嘛——” 她没有说下去，但各位懂的都懂。 “哦呦？” 机械娘忽然对某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塞西莉娅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温婉和善，然而其本质完全可以说是她见过的所有人里最高傲的了。 呼呼，能让这样的她如此推崇的人，大概会很有趣吧～ 这位拥有银荡柰子与超高颜值的朋克属性机械娘大美人，大脑不知不觉中活跃起来。 要不要......试着抢过来看看呢？ 再请假一天以及猫猫我的猫猫!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第二十三章·「宇宙超人醒醒,我是沙福林!」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瞬间，白陌陪伴在西琳身边已经整整两年了。 在玛基的核理膳食规划下，现在的西琳，已经成长为一个青春靓丽且合法的超级美少女。 这就是西琳在外型方面能够抵达的极限了，毗湿奴的基因，会保证她一直处在最为巅峰的状态。 当然，这其中也有这姑娘自己主动控制的原因。 如果可以的话，又有谁不想永葆青春呢？ 不过虽说西琳已经长大成人，也经常通过意识映射跑出去玩，甚至还以特招生的身份去铃所在的圣应女子学院上学，她与白陌的相处模式依旧和过去没有半分区别。 比如—— “小白小白！本小姐要关灯了嗷！” “喵（关吧）。” “嘿嘿～” 乳白色的宽松睡衣完全无法遮挡少女秀色可餐的完美身材，她侧身按下床头柜上的台灯后，一把捉住趴在床边的白陌。 在如往常那样随随便便找个理由狂啃他一顿后，才心满意足地将他重新抱在怀里，盖上被褥，沉沉睡去。 头顶奶盖的白陌却有些郁闷，西琳这丫头长得实在太快。 一年前还只是区区胡桃，如今却进化到琪亚娜等级。 女大十八变真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他白陌不是那种需要用鼻子呼吸的一般猫猫，否则的话，非要让西琳胸前的那对史莱姆给憋晕过去！ 一如往常那样在心里腹诽几句话后，白陌也重新合上双眼，将注意力集中在这副抛弃掉多余质量的身体中，准备继续开发起新的成长路线。 然后在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起床，给这只不再幼小的人类幼崽弄出一份香喷喷的早餐。 之前的两年里，他都是这样度过的。 哦，这样说不算准确。 大概在半年前，在网络上看到某条「裸睡有益于身体发育」专栏的西琳突发奇想，睡觉时学人家不穿睡衣。 这下可把白陌给急坏了，他要真是只猫倒也无所谓，毕竟不同物种之间的审美观天差地别，最多也就是嫌弃那两个突然多出来的豆豆有点硌人。 可他特喵的是个人啊！ 对此，白陌进行了相当激烈的反抗，终于在一星期后才勉强让西琳在睡觉时重新穿上相对宽松的睡衣。 除了这次意外，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因此，白陌在整理完睡前工作后拱了拱脑袋，在寻找到一个较为舒适的位置后，嗅着少女那还带有淡淡奶味的体香沉沉睡去。 遗憾的是，习惯会成为自然，但不会成为必然。 在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休息中的白陌忽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还有些悦耳，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一位拥有银荡身材与超高颜值的超级大美人。 但这个内容吧...... 「宇宙超人醒醒，我是沙福林！」 “？？？” 白陌睁开眼，他看了眼宛若蟒蛇缠绕猎物般死死搂住自己，试图施展怀中抱猫杀的西琳大小姐，发现她如往常一样睡得香甜，完全没有说梦话或者听到什么声音的架势。 大概是错觉吧。 白陌这样想到，合上双眼，继续困觉。 虽说抱住自己的力道有些恐怖，但香香软软的真的好舒服。 生活就像雷普，反正无法反抗，莫不如躺下来好好享受。 传下去！西琳把白大小姐雷普了！ 不过这一次，白陌听到的显然不是幻觉。 「试问！这位变成猫猫后缩在女孩怀里肆意玩弄对方欧派的超级怪蜀黍，是不是就是那位传说中以一己之力将逐火十三英桀中绝大多数女性英桀調教成热兵器的大魔王白陌？」 嗯？ 白陌扒拉开头顶上盖着的被褥，以不惊动西琳为前提探头探脑地看向周围。 猫猫探头.jpg 「你这样是看不到处在夹缝中的我的啦！话说你现在的模样好可爱啊，能让我摸一摸吗？我其实还是蛮喜欢猫猫的，我们都知道有一个可爱的小宠物会极大地提升魔术表演的趣味性与吸睛程度——哦对了！现在我们采用的是心灵链接的沟通方式，想要和我说话直接在脑袋里想就可以了！嘿嘿，这位第零号的英桀先生，你也不想吵醒正在睡觉的小西琳吧？」 那个声音依旧若无其事地插科打诨，谈话内容听起来就像个日本友人。 「......维尔薇？」 「是我是我！诶？明明看不到脸，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我的？」 「我们之前见过一面，我记住了你的声音。」 被西琳抱进地处黄昏街的玛基基地时，白陌曾与试图从她手里抢夺自己的维尔薇有过一面之缘。 「仅仅只是听过声音就记住我了？呼呼，听起来总感觉有些变态啊～还是说，英桀大人您对每个人都这样做？」 「想多了，仅仅是因为你是值得我特别记住的那一类型。」 「呜哇这听起来岂不是更加糟糕了？抱歉抱歉虽然被人以这样的时间地点告白稍微有点心动但本大魔术师对能够堂而皇之变成动物后占小女孩便宜的家伙实在无法心生好感，莫不如说如果条件不允许我都已经呼唤出天霆号来给大家整个好活了，比如将2个XYZ素材取除将场上包括变态萝莉控白陌在内的全部卡牌送去墓地什么的～」 「那我必定发动奥利哈刚的天神荡。」 「狗屎！那种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正规卡片！」 维尔薇的声音顿时变得气势汹汹，很明显，这也是一位正统OCG游戏王卡牌爱好者，要不然也无法解释「对塞西莉娅武装·型号五」那足以让白陌这个前文明唯一游戏王卡牌制造商告她侵权的天霆号造型。 前文有提到过，我们的屑小白自小就是一位游戏王爱好者，平生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等别人主动攻击过来的时候，从手牌里发动欧尼斯特的特殊效果或是一边高呼好厉害一边打开陷阱卡魔法筒。 这样的他会在前文明搞出来游戏王这套OCG游戏不要太正常。 毕竟这玩意圈钱实在是太厉害了，高桥和希老师光是交上去的税收都相当于其他漫画家收入的总和，而且也有助于帮助当年无法产奶的白陌给还处在幼年期的婴儿Mei买优质奶粉喝。 您说对吧？八千七百万的白嫁？ 所以说，就凭维尔薇没有交过版权费就将「对塞西莉娅武装·型号五」擅自改造成天霆号的造型这点，白陌完全可以合理合法地敲诈她一大笔资金。 什么？你说白陌也是从自己穿越前世界抄的？ 咳！读书人的事情能叫抄吗？你有本事让KONAMI跨世界来找我要钱！ 「奥利哈刚的天神荡确实不是正规卡片。」本世界的游戏王创造者狂霸酷炫屌炸天地冷冷一笑：「但我可以让它变为正规卡片，还是那种只出三张然后统统加入到我的卡组里，之后再出一堆让其加入手牌的人权卡。」 「住手啊你这样打牌是没有快乐的！」 「哼！看到你们绝望的脸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恶魔吗你？！」 微妙对上电波的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足足扯皮了半个钟头，意识到自己是来谈正事的维尔薇才将话题重新转移回来： 「拜托了英桀大人！请救救我！」 「不知为何，虽然看不到你在干什么，但我总能脑补出你跪倒在地五体投地的模样，是错觉吗？」 「不！并不是错觉！我现在不仅五体投地，胸前的欧派也挤压成超级诱人的道歉形状了！」 「你能不能有点节操？」 「可惜您老人家一点都看不到呢，嘿呀，是不是很想看啊？求求我就让你看哦！连衣服都被虚无吞噬殆尽了哦！」 「我要下线了，晚安。」 「别别别别别啊！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吗？」 「既然能开玩笑，就代表你现在的处境其实还蛮安全的。」 「不，只是我这人异常头铁，死到临头都还能大大咧咧笑出来那种！」 「真是开朗啊维尔薇小姐，希望您的这份开朗能持续到入土为安的那一刻。」 「我其实是有这份自信的啦！但以现在这情况来看，我想入土估计都要乞求一下宇宙之穴拥有排泄功能。」 「不存在的，那玩意就是个貔貅。」 「诶？听起来，你对这东西也有些了解？」 「差不多吧，以前遇到过。」 在被存在律者排斥到本征世界之外时，白陌有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世界与奇景，包括在树海之间飘荡的成熟体宇宙之穴。 这也是他之前能够仅凭情报就能猜测出西琳有转化可能的原因。 说件趣事，别说那时的白陌，就连现在的他都无法抵抗宇宙之穴的吞噬。 白陌之所以能够生还下来，是因为他旅行时遇到的宇宙之穴还没来得及靠近他这个高能量源，就被一股未知的力量以轻易毁灭宇宙数百上千次的绝对暴力一瞬湮灭，与之相伴的还有席卷树海的量子潮汐。 我不说是谁，各位懂的都懂。 听到白陌的话语，被困在宇宙之穴与时空夹缝中不断搔首弄姿的维尔薇愣住了。 她承认自己之前其实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联系的白陌，想的其实只是临死前找个人聊聊天唠唠嗑。 可貌似...... 貌似这位占据逐火英桀空白之席的大人物真的真的有办法？ 并不知道机械娘想法的白陌拱了拱奶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后问道：「所以呢，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大概就是——」 一只手抓住未来的维尔薇手脚并用地描述起自己的情况。 虽说白陌只能听见声音。 在与塞西莉娅告别后，这姑娘就一鼓作气冲向黄昏街旧址，然后以一个没有激出任何浪花的满分跳水扎进仍在消化白陌的女王体内。 身为律者伴生的她确实获得了极其特别的虚无属性，这不仅让她在宇宙之穴内部畅通无阻，还让她凭借律者与伴生崩坏兽之间的特殊感应来到一处奇怪的地方，并在那里看到一个双手环膝双眼失去高光明显陷入自闭的靓丽女孩。 女孩的名字叫做西琳，在她头顶缓缓漂浮着的无形之物，绽放出的光芒驱散了方圆近百米的绝对虚无。 看到那无法用语言文字描述之物的一瞬间，维尔薇就明白: 那个东西，就是缝合空洞的宇宙之针！ 西琳是蹦床（宇宙）坍塌之前的锚点，女王是蹦床（宇宙）坍塌之后的空洞。 女王是以西琳为基准进行坍塌的，那线头（宇宙之针）会在西琳手中理所当然。 “西琳！” 意识到这点的维尔薇立刻飞驰过去，结果却意外地摸了个空。 那个往日里有些傲娇的活泼女孩就这样双手抱膝蹲坐在那里，双眼失去神采，看起来像个古典木偶剧中的人形净琉璃。 见她不搭理自己，维尔薇又伸手试图将针取下来，却依旧什么也没有摸到。 也就是在这时，重重叠叠的傲然美声忽然在她身后响起：“没用的。” 那是女王，背生耀金六翼的她，宛若神话中手持炎剑的炽天使般高高在上。 她淡淡道：“包括我在内，没有任何人能从西琳的手中取得宇宙之针。” “我不信，给我个理由。” 冷汗自看似大大咧咧的机械娘额间渗出，却转瞬间便被这片虚无的空间吞噬殆尽。 维尔薇从没想过女王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只是打从心底不想落下气势，所以才会口出狂言。 她维尔薇一生不落于人！ 女王却仅仅只是看她一眼，便施施然地飞到西琳身边。 她摩擦起少女与自己完全一样的脸颊，好似在轻抚蒙娜丽莎的真迹。 半晌后，才向维尔薇露出一个雍容的浅笑： “因为她实在是太弱小了，弱小到......连自己与最重要之人缔结的牵绊都会去怀疑。” 维尔薇当即表示我的女王大人呦咱行行好，能不能不要学某猞猁嘴臭当谜语人？ 女王陛下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她只是小手一挥，无法做出任何抵抗维尔薇便被弹出宇宙之针驱散的光亮空间，消失在虚无的彼方。 第二十四章·「穆大陆:芜湖!起飞!」 女王小手一挥，无法做出任何抵抗维尔薇便被弹出宇宙之针驱散的光芒空间，消失在虚无的彼方。 与此同时，无以名状的虚无源源不断地侵蚀起维尔薇的身体，转瞬间就将她那套仿制天霆号制作的抗虚无武装消磨殆尽，露出光洁白皙的酮体。 「我知道那家伙想要干什么，再怎么说现在的我也是隶属于她的伴生崩坏兽，如果我就这样背叛了那她面子上也说过不去，所以就想要通过虚无将我改造成完全忠诚于她的狗！」 朋克机械娘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眼中的光芒集束成一道道无与伦比的绯色星辰： 「不过她显然小看了本大发明家！即使被打入虚无不断消磨，我依旧凭借自身的能力寻找到宇宙之穴与时空锚点的交界，也就是我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 「你真的很厉害。」 白陌的赞美发自真心，作为资深人员的他，自然明白她口中「宇宙之穴与时空锚点的交界处」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如果不是拥有智慧的女王提前动了手脚，按理来说，这里才会是宇宙之针的所在地。 换句话说，即使有伴生属性加成，这只满嘴跑火车的自来熟话唠机械娘也真是以一己之力寻找到针的所在地。 ‘这就是原本历史中逐火十三英桀排行第五位的含金量吗......’ 白陌不由低声感慨。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每当面临覆灭危机时，人类历史上总会有那么几个天才横空出世，化身天降猛男于大厦将倾之际力挽狂澜。 弥赛娅是，Mei是，梅比乌斯是，维尔薇同样也是。 遗憾的是，崩坏的挑战不同以往。 纵使Mei博士与逐火十三英桀倾尽全力，也没能击败那最后降临的终焉之律者。 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入地下休眠仓，在第五神之键「停滞之键」万物休眠的作用下沉眠足足五万年，在下一纪元苏醒后从头再来。 丝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前文明遗留下来的种种宝贵遗产，后文明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存在战胜崩坏的可能。 「那是！本大发明家当然超厉害！」 听到夸赞的维尔薇立刻双手抱胸哼哼唧唧起来，可惜她处在无法被人观测到的特殊地带，不然白陌肯定能看到这姑娘翘上天的可爱小鼻子。 不过还没等这姑娘得瑟多长时间，白陌的话语就让她悻悻地耸拉下肩膀，整个人宛如处在三档后遗症的太阳神尼卡般痿缩下来： 「所以抵达交界处后你就卡在绝对虚无与时空之间，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只能丢人地向还在外界的我出言求救？」 「话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嘛白陌小哥！这种东西大家心里就知道就行啦，特地说出来人家面子上过不去啊！」 「咱们的聊天又没有第三人知道，这有什么过不去的？」 无法突破第四面墙，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被众多观众老爷们强势围观的白大小姐一脸无语。 他又问道：「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不被转化？」 虽说一鼓作气逃逸到宇宙之穴的边界，却不代表如今的维尔薇仍然是安全的。 边界不是脱离，再这样蹉跎下去，她早晚会被随之而来的虚无彻底改造成女王专属的热兵器。 「以你所在的时空计算的话......」维尔薇低头看了眼乍看之下与过去无异，甚至美甲还艳丽不少的赤裸玉足：「大概还能支撑半年？」 「那你就祈祷这半年里我能重新获得模拟创星图吧，否则的话，我也爱莫能助。」 只有重获模拟创星图，白陌才能以维尔薇为坐标重回宇宙之穴内部，将她救出后返回女王所在的未来。 「半年啊，应该差不多？」话唠机械匠思索一阵：「白陌小哥，自从你掉到这个时空后度过多长时间了？」 「马上两年。」 「具体点呢？」 「六百九十八日十八小时五十五分。」 「在我的视角来看，从你被宇宙之穴吞噬到我重新闯入其中总计度过十四小时三十二分，四舍五入一下现在与未来的时间比差不多是50:1；而逐火之蛾方面是在七小时前开始制作蜃龙，预计会在十二小时内彻底完工；这么一算的话，我有70%左右的概率在彻底转化之前得到你的帮助——嗯嗯，还行还行，不算过于绝望！」 维尔薇自顾自地低头计算一阵后，呲牙咧嘴冲白陌竖起大拇指： 「那接下来的这半年里，就请小哥你多多关照咱这个只能和你叨叨两句的丢人背后灵啦！」 现在的维尔薇，只能观测到以白陌为中心半径50cm的景色。 「你开心就好。」 白陌先是回她一句，犹豫片刻后，又小声问道： 「那个，维尔薇......Ely她，是成为蜃龙的载体了对吧？」 「嘿嘿~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要问这个呢！听说那姑娘是你和那位爱莉希雅小姐的闺女？容貌倒是完全继承了妈妈那边，和你真是一点也不像！」 维尔薇先是惯例地插科打诨几句后，才在白妈妈担忧到要杀人的目光中讪笑着解释起来： 「不过放心吧，阿波尼亚——嗯，是叫阿波尼亚吧？她和那个叫苏的腹黑眯眯眼在精神方面可都是我拍马不及的大师！有他们出手，Ely她最多也只是陷入五万年的沉睡，在那之后就会跟个没事人一样重新苏醒。」 「那就好那就好......」 白妈妈终于安下心来，但很快，想到什么东西他脸色一变： 「等一下！维尔薇，你之前说你不仅在宇宙之穴内看到西琳，还看到那个律者（女王）对吧？」 「是啊，怎么了？」 少女粉可爱地歪歪头，一脸的不明所以。 抛去内在的糟糕本质，这姑娘确实是一位精致到足以和塞西莉娅对标的超级大美人。 「我之前被吞噬时，可完全没有在空洞内部看到那个律者！」 现在的女王很有可能已经完成对白陌遗弃70%质量的吞噬，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出现在维尔薇面前！ 而一旦她完成吞噬，那接下来要倒霉的，只能是现实世界那边！ 「会不会是之前她害怕你，所以故意潜藏起来？」 维尔薇的脸色同样难看，她不傻，自然能想到以上这一切。 「我手里可没有宇宙之针！」 女王怎么可能害怕一个无法对自己破防的菜鸡？ 「这下糟了啊......」 机械娘咬住下唇，假如女王真的苏醒过来，那她必然会对逐火之蛾采取相应的行动。 而一旦穆大陆被攻破，那蜃龙的创造自然会变成无稽之谈，失去白陌帮助的她同样会一点一点地被虚无改造成六亲不认的怪物！ ...... “哈啊——嗝！” 黄昏街旧址，端坐于天穹的女王微微睁开双眼。 她将手放在樱唇前，慵懒地呼出一息困意，又颇为可爱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白陌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吃太多太多，由于他是采取腕断壮士的方法舍去百分之七十的质量后逃逸，致使这接近大陆的庞大物质直接变为无主之物。 造成的结果就是女王没有遭到一丝反抗，就将这些从白陌体内溢出来的营养品吃进肚里。 即使同为宇宙之穴，诞生之初就有如此大礼包的也还是少数。 正常情况下，祂们大多都只能花费亘长的时间来将就近的星球吃进肚里，再向其他富有DHA的星球发动进军。 既然用亘长来描述，那肯定不会是区区十几个小时。 星球有多大？白陌才多大？ 就是这个理。 不仅如此，在容纳过白陌这个看似娇小，实则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异类后，女王的内部直接成长到其他宇宙之穴吞噬许久后才能抵达的大小，这亦是给了她相当的藉慰。 众所周知，饱暖思银欲。 女王倒是不会有什么银欲，但她在吃完东西后，也会想要做做运动消化消化食。 于是，她从那崩坏能构筑的华丽王座上起身，向逐火之蛾所在的穆大陆悠然飞去。 “报告！第九律者开始移动！” “继续监测！务必第一时间掌握其动态！” “是！” 一直监视女王的穆大陆侧立刻捕捉到这一幕，坐在指挥室最高位的塞西莉娅眯起眼，看向另一台屏幕中以弥赛娅为首的一众融合战士。 虽说打从心底祈祷女王不要在蜃龙还未完工之前醒来，但作为领导者，塞西莉娅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 所以弥赛娅等人才会全副武装地被派往穆大陆外海上待命，不仅是他们，无数最为先进的武器此时已然对准那缓步飞来的女王，随时随地准备进行一场让逐火之蛾倾家荡产的饱和式轰炸。 武器没了可以再造，人死光了可以再生，可如果文明没了，那就是真的一切都结束了。 甘城游乐园的经理室中，拉提法胆怯地看向屏幕中女王的侧脸，下意识抱紧怀里的肥啾迦楼罗: “迦楼罗大人，大家......大家都会没事的对吧？” “啾！啾！” 察觉到小女孩抱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迦楼罗探头过去，用小小的喙啄了啄她的脸蛋。 “是呢，弥赛娅大人她们都已经站在最前线了，还有其他大人们的帮忙，她们一定会战胜那位律者小姐的！” 拉提法低声重复。 不仅是她们，现如今，特蕾莎修女与转危为安的孩子们、怀抱格蕾修的布兰卡......穆大陆七十二座超级都市中的所有人，具都通过家里或街道上的屏幕紧张地看向那渡海而来的女王。 这是逐火之蛾高层经过商讨后决定的，与宇宙之穴的战斗必然会波及到整个穆大陆，而战斗的余波又必然会带来扰乱。 与其让人们在不明所以中产生焦距进而引发暴乱，莫不如从一开始就将这一切公知于众，让所有人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一场宏大的直播，得胜者生，饮败者死。 面对这一切，面对这堪称天罗地网的布置，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知道吗？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可这又能如何呢？ 距离穆大陆至少上千公里的女王抬起手，自虚空中拔出一柄以虚无锻造的利刃。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 这是人类的大脑将本应无法完全捕捉到的信息，强行以利刃的姿态固定在人们的视网膜上。 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心里猜测对方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女王饶有兴致地摆弄起手中的绝对虚无之刃，她轻弹刀刃，原本仅有半人高的长刀开始不断延展。 刀身越来越长，越来越长，恍若齐天大圣持之搅动三十三重天外天的定海神珍，转瞬间突破了大气层的桎梏，来到万籁俱静的宇宙空间。 指挥室中的塞西莉娅神色严肃，根据探测，那柄长刀的长度已然接近地球半径，她实在不理解女王究竟为何要弄出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 不过很快，伴随那袭向整个穆大陆的剧烈震动，她就明白了对方这样做的原因。 原因无他，感觉长度符合要求的女王素手平伸，持刀的手自右到左，轻描淡写地一斩而过。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绝伦的目光中，占地面积堪比亚欧大陆的穆大陆与其周遭的临海居然就这样作为一个整体「飞」了起来！ 云朵、大气、陆地、海洋，亦或是斩切时刚好处在横切面的海洋生物......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不含丝毫技巧的绝对暴力之下，从诞生之时便连接在一起至今整整四十六亿年的星球上脱离，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向荒诞凄凉的宇宙空间极速甩去！ 失去保护的大气层疯狂溢散，形成的飓风刹那间席卷地表；巨量的海水向星球表面坠落，构成一道半径数千公里的圆形瀑布！ 是的！没错！ 这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女王陛下，仅此一击就将穆大陆所在的地表完全切割！ 她就是那手持餐刀的食客，用手中的刀刃，切下名为星球的蛋糕！ 第二十五章·「演戏要精湛」 如果将地球比作是一个高速旋转的球体，此时的穆大陆就是旋转中兀然离开球体的那一部分。 理论上它会以极快的速度被甩出地球的引力范围，化作一块在宇宙中孤零零漂泊的圆盘状陨石，开启自己的流浪生涯。 不过这块陨石可是要比上一位上天的卡兹大人还要大的多。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穆大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再次被地球足以牵动月球的引力潮汐捕获，以远超白垩纪末期陨石撞地球的力道狠狠拍击在星球表面，四分五裂的同时引发新一轮的大灭绝。 但无论如何，位于其上的人类都没有一丝生还下去的可能。 绝望！绝对的绝望！ 站在海面上的弥赛娅咬紧牙关，根据阿波尼亚战前的说法，在空白之键的增幅下，火力全开的她已然无限接近那足以宕机终焉律者十二小时的至强者领域。 不仅如此，在与天火圣裁融为一体的由乃的全力支持下，破坏之键更是向那劫灭之上的终极领域不断蜕变。 可即使是这样，在那席卷天地的天灾面前，她依旧只能紧咬银牙，眼睁睁地看着穆大陆迎来终结却无能为力。 这不是说弥赛娅无法造成在这之上的破坏，而是她无法将被切开的穆大陆重新复原。 比起从无到有的创生，从有到无的破坏终归还是太过简单粗暴。 值得庆幸的是，执掌破坏之键的弥赛娅不行，执掌创生之键的塞西莉娅可以。 或许位于穆大陆上的众人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在外海迎敌的融合战士们眼中，被切开的大陆底端忽然冒出来无数粗大的树木！ 它们疯一般地向下延伸，转瞬间跨越成千上万米的距离，如道道利剑，将自己的根须狠狠刺入汹涌沸腾的岩浆中！ 与此同时，象征绝对死亡之力的黑雾顺着每一条根须进入星球内部，将地幔中的熔融物质眨眼间杀死，营造出足以让树木扎根的固态环境！ 手持黑渊白花刺入大地的塞西莉娅神情肃穆而庄严，小腹处与真天神道融为一体的沙尼亚特圣痕疯狂榨取遍布穆大陆的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将它们用作创造树木固定大地的能量来源！ 纵使早已抵达天元之境且拥有卡斯兰娜圣痕的绝对崩坏能抗性，数十倍于序列律者的崩坏能转化依旧让少女全身浮现出象征崩坏的紫色纹路！ 即便如此，她依旧强忍痛苦，咬牙维持住这被女王掀飞的盖亚大地！ “圣女大人！” “神啊！那就是神！” “塞西莉娅大人！” “吾主......” ‘噗通！’‘噗通！’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眼中亦是仅剩下那手持骑枪的白色倩影。 这一刻的塞西莉娅，就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救世主！ 可惜，这个所有人里，并不包括造成这一切的女王。 她螓首轻移，看向被掀飞的穆大陆底部，看向那疯狂向地幔深处不断扎根的万千触手，冰肌玉骨的倾世之貌上第一次流露出浓浓的厌恶。 继承西琳记忆的女王姑且还是拥有人类的审美观的，眼前这宛若无间触手地狱绘卷般的场景着实让她看向那边的双眼如同针扎，内心中亦是生出一阵阵反胃，就连吞噬穆大陆的欲望都降低不少。 不过话是这么说，该吃的还是要吃的。 宇宙之穴喜爱吞噬富含营养的行星，而这个富含营养，可以用存在生命来代替。 这倒不是说其他的不能吃，让我们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如果有白妈妈精心烹饪出来的料理可以无限制地大快朵颐，又有谁愿意吃Mei博士那种以吃不死为前提制作出来的黑暗料理？ 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早已在崩坏的蹂躏下腐败丛生，绝大部分的地表荒芜糜烂，连种植都变成一种奢望。 抛去那些零星还未被崩坏能污染的地方，真正符合女王胃口的，也仅剩下逐火之蛾治理下的穆大陆。 这就导致无论女王再怎么厌恶穆大陆这盘子下面长触手的奇葩造型，也依旧会毫不留情地向其出手。 但是—— ‘果然还是小白最好吃了，真想再尝尝看啊......’ 一声叹息，在少女心底幽幽响起。 ...... 逐火之蛾科学部的超大型实验室中，身为部长的Mei博士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科研工作者们进行空律核心碎片的切割。 由于女王牌餐刀的切割实在过于平整，外加总部本身的防御机制过硬，实验室里的众多工作人员竟奇迹般地没有遭受到什么影响。 此时距离维尔薇单枪匹马闯入宇宙之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簌也不负众望地创造出蜃龙迷雾的能力起源。 如今该起源已经被处在实验室隔壁房间的Ely吞入腹中，并凭借其吞噬进化的特殊能力不断与之融合。 Hua与科斯魔则在一旁看护着她，在一切完毕后，他们还需要将Ely送到神州的沧海市封印起来，借以完成历史的闭环。 虽说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两个未成年人未免有些过分，但鉴于现如今人类文明面临的危机与极其严重的人手不足，塞西莉娅也只能出此下策。 抬头仰望屏幕中不可一世的女王片刻后，Hua咬住嘴唇，将目光转移到手中捧着的羽渡尘上。 簌在制作出蜃龙迷雾后就已经缩回羽渡尘内，告诉Hua在遇到生命危急的时候再叫醒她。 显然，她的工作绝非她之前向众人保证的那样轻松。 没办法，Mei至少还有一整个科学部的人来帮忙，空白之键的原理亦是早已输入智库，簌却只能自己甩胳膊硬上。 就以精神境界而言，十个阿波尼亚与苏加起来，也赶不上这位颠覆无数世界的魔性菩萨。 无法跟上她的思路，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提供帮助。 况且那两人也要出力保护Ely的意识，不让她在长达五万年的寂寞中暴走崩溃。 Ely对此倒是颇为悠闲，知晓白陌后文明经历的她，早已察觉到自己就是未来的迷迭。 至于将自己误认为是蜃龙本身的意识，估计也只是苏醒过后脑袋断片，外加阿赖耶执行世界欺骗计划后的记忆篡改。 因此在场的三人里，最该紧张的她反而是其中最悠闲的那位。 看到这样「慷慨赴死」的Ely，科斯魔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缓缓吐出两个字：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Ely眨眨眼，有些奇怪地看过去。 被那张神似爱莉希雅的俏脸紧盯的少年双颊泛红，却还是嗫嚅嘴唇，低声说道： “在那个时候，其实应该是由同样符合条件的我站出来成为蜃龙的......这样的话，你就不用独自一人度过五万年了。” 在性格颇为耿直的少年看来，同样拥有成为蜃龙资格的自己本应在会议时先一步站出来，而不是让恩人的女儿自我牺牲。 他不知道什么是被改变的历史，也不知道「剧本」中的自己会经历什么。 他只知道如果没有白陌，自己已经被夜摩天占据身体，从而沦为崩坏的爪牙。 不曾想，一听到这个，Ely反而差点跳脚：“什么？你要成为蜃龙？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 在少女看来，科斯魔这个家伙原本就有成为爱丽丝伪娘团的超规格资质。 再加上那沉默寡言的性格与弱受般的言行举止，一旦真成为蜃龙并在未来与白陌扯上关系，那岂不是会相当...... “Ely小姐你流鼻血了！是排斥反应吗？” “没事，就是有点上火。” Ely在接过Hua递来的纸巾堵住鼻孔后摆摆手，心里暗戳戳嘀咕总不能说自己之所以会流鼻血是因为脑补出男男之间的禁断画面所以情不自禁吧？ ‘话说回来白陌大人本就是那种魔性之貌级别的超美型怪物，科斯魔这家伙也属于那种诱受属性的清秀小生，如果他们两个能......’ “噗！” “鼻血！Ely小姐！鼻血流的更多了！果然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都说是上火了，大丈夫，萌大奶！” “嘶——呼——！” 坐在远处的科斯魔本能地缩了缩身子，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可怕恶意。 有一说一，假如不去管外面发生的一切，会议室里的这一幕将会是一副非常有趣的画面。 不过很遗憾，Ely在前文明最后的欢乐时光还未持续多久，伴随高跟踏在地面上的清脆声响，Mei那冷淡空寂的声线随之响起： “空律核心切割完毕，Ely，跟我去做最后的调试。” 失落迷迭（Ely）.jpg ...... 屹立在海面上的弥赛娅同那熊熊燃烧的篝火般炽烈，她抬头看向悠然飘来的女王，脑后的长辫在破坏之键引动的疾风中狂舞，恍若摇曳星河中绽放的一朵白莲。 无论塞西莉娅先前做下多少布置，在穆大陆被一口气掀飞的如今，能起到作用的也仅剩下处在女王第一击范围之外的融合战士部队。 就算不提那些由于角度等各种问题需要调整的弹道导线，现如今逐火之蛾的武装也几乎是由那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进行供应。 现在的它们却在沙尼亚特圣痕的引导下尽数集中在塞西莉娅那边，借以催生出无穷无尽的树木作为维系地表与穆大陆的岚之矛，根本无法抽出哪怕一丝的力量。 有一说一，女王这掀飞大陆的一击或许只是她的兴趣使然，却真正做到了釜底抽薪的效果。 逐火之蛾做过至少1000+的来袭预案，可大陆整个被切开这件事，这是个人都想不到。 这是非战之罪。 站在最前线的自然不只有弥赛娅一人，在她的身后，包括伊甸、樱、黛丝多比娅在内的数十位融合战士具都手持武器神色凛然。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做好赴死觉悟的好汉，纵使被女王不讲武德的攻击吓到，却也很快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这就是士气的作用，假如塞西莉娅没能以一己之力锁住飞驰的穆大陆，在场的众人即使嘴上不说，内心中也会横生绝望与疯狂。 他们的家人，他们想要守护的人可都是在穆大陆的超级都市中。 对融合战士们而言，塞西莉娅的行动就是一个信号，一个「我绝不会让你们守护的东西在你们倒下之前被破坏！」的承诺。 正因如此，纵然战士们明知来到这里的自己就是在赴死，他们的眼中，也依旧燃烧着名为希望的火焰！ 这就是复仇与守护的区别。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能倒下。 因为我们的身后，是万家灯火！ “......呵呵。” 感受着身后众人不断膨胀的战意，弥赛娅忽然笑了起来。 她有听阿波尼亚说过，在原本的世界线中，第九律者可没有这么变态。 即使是这样，逐火之蛾与Kavin依旧以诱饵的形式牺牲掉了痕后才将其击杀。 造成的后果，就是穆大陆在律者的临终一击下彻底消弭，亚洲与美洲之间空余出一片巨大的海洋。 ‘不过现在貌似也没差？’ 弥赛娅苦中作乐地想到。 少女明白，那个能够随随便便牺牲掉弱者的文明绝对有自己的苦楚。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在崩坏到来之际，也许真的只有保持绝对的理性才能保证种族的延续。 然而弥赛娅也好，身后战意凌然的融合战士们也好，他们都很清楚—— 能随随便便抛弃掉弱者的世界，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嗡——！’ 少女皓腕翻转，破坏之键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剑尖直指那位高高在上的崩坏化身。 仿佛一闭眼，就能听到穆大陆上人们传来的加油呐喊声。 ‘这大概是那位Kavin先生，永远都听不到的东西吧。’ 持有救世之铭的少女嘴角轻启。 她从未认为自己无法背负起这个过于沉重的名号，从来没有谁可以独自一人担当起拯救世界的责任，但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拯救世界的愿望。 “说起来啊各位，其实我一直都蛮好奇的。” 弥赛娅轻快地说：“所谓崩坏，是一种考验对吧？” 手持涤罪七雷（狙击枪）的的黛丝多比娅斜睨她一眼：“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想说什么？” “我在想，考验这种东西按理来讲，应该是那种多样化一些的吧？你们看，就算是高考也分为语数英理综等不同科目，而且还有文科理科的分类。” “考试是考试，崩坏是崩坏，即使上层将崩坏的到来视作对文明的考验，其本质也不能一概而论。” 持刀而立的御神巫女看似一如既往的清冷与干练，言行举止间却难以掩饰数小时前为所爱之人暴走的狂躁与嗔怒。 “话是这么说啦......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崩坏意志之所以会选择用如此简单粗暴的形式来筛选文明，实际上就是祂懒得细分。” “说不定正是这样呢，但很遗憾，弥赛娅，第七律者小姐曾与我说：文明之所以需要面临考验，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所以只能任由崩坏肆意摆布。” 伊甸轻轻地笑，唱诗般圣洁的语调中难得夹杂了几分苦涩。 “也是，正因为我们不够强大，所以只能任由崩坏为所欲为。” 白发少女手中的炎剑忽然安静下来，圣裁的天火在她手中逐渐失去形体，温暖的明火取代那咄咄逼人的烈焰，好像人类伊始时迎接的第一缕星火。 她淡淡道：“就像读研时我们会打从心底祈祷自己能遇到一位正常的、能为你考虑一点的、尊重你的导师；我相信，无论哪个面临崩坏的文明，都希望遇到这样一位导师，来全方位地评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简单粗暴的派出一个个执掌权能律者。” 爱莉希雅低头不语，在她那布满荆棘白骨的万界之旅中，又有多少优秀却缺少力量的文明陨落在崩坏那既不讲道理又无法沟通的绝对力量下？ 无知不是罪，弱小才是。 可弱者，真的就连生存下去的权力都没有吗？ “我不明白所谓的树海机制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你崩坏意志大爷是不是因为要处理无数世界忙不过来，所以才会选用如此简单粗暴的「试炼」方式图省事。” 人为崩落状态下的弥赛娅飒然一笑，她抬起头，倒映阳光的湛蓝眼眸直直地看向那袭来的纤细身影。 仿佛能透过她，看到那位端坐于寰宇王座之上的树海神嗣。 “但如果因为一个物种不符合你定下的标准就要毁掉重来，那我可以告诉你——” 她高举炎剑：“像你这样自认高贵而对弱者挥动屠刀的神，不过是无知、残暴的野兽！” ‘轰！！！！’ 一丝光明，一束火柱，自剑身的核心出迸发而出。 这是神话中把守伊甸园的炎剑，是焚烧索多玛的天火。 有人认为这是宇宙混沌未分之时，太古之神用来开天辟地、创造出世界的神剑； 有人相信这是上帝之手所持有的炎剑，用以惩罚这世界一切的污秽与亵渎行径； 有人信奉此乃毁灭诸神一切，焚尽世界蛇与九界，那火焰巨人苏尔特尔手持的laevatain； 剑身那永远燃烧着火焰，仿佛它本身就是由火焰造就一般，这把炎之剑，甚至拥有着凌驾于宇宙创生时的光辉。 在未来，目睹过这件圣物的人类会无数神话去描述它的威光； 而今，时光轮转，神话的起源将从这里开始。 宛如要使万千星辰刻上自己的炎火，大剑展现出了它无上的破坏力。 巨炎吞噬穹宇，陨落于此剑下的亡魂，连尘烬都不将余下，这即是—— “天上的神灵啊，见识一下这恒星寂灭都难遮掩的光辉吧！” 这即是，跨越终焉之剑！！！ 然而—— “只有这样？” 独有的重叠声线自粉碎星辰的狂焱中涌现，至高无上的女王居高临下地看向化身非人的人类最强，语气中的失望溢于言表。 她故意给予她如此长的时间，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几人能不能稍微给自己带来一丝快乐。 可惜，终究一无所得。 这就是宇宙之穴，灾厄之空洞，破灭之虚无。 只要没有缝补漏洞的宇宙之针，无论怎样的攻击，都只会化作空洞扩大的养分。 然而出乎女王意料的是，明明赌上一切的一击没有造成一丝效果，队伍中为首的几位少女依旧未有过哪怕一丝动摇。 她们只是手持兵器欺身而上，以不要触碰到女王的身体为基础，赌上性命和她缠斗起来。 原因无他，在弥赛娅斩出那跨越终焉之剑的短短十数秒中，搭在有Ely三人的飞行器已经从穆大陆出发，以极快的速度高速驶向神州沧海所在的亚洲东部。 是的！没错！ 就在女王的视野与感知，尽数被天火出鞘释放出的无尽光焰吞没的那十数秒中！ 演戏要精湛。 第二十六章·「诀别到来之际」 说是纯演技，其实也不准确。 弥赛娅这超越极限的天火出鞘虽说主要目的是掩护远离穆大陆的Ely等人不被女王发现，但实际上，也是想要试探一下，是否可以凭借人类目前能掌握的最强攻击，来击破宇宙之穴的绝对虚无。 女王的诞生时间毕竟还不足一天，比起那些横行霸道多时的虚空怪兽自是远远不如。 而事实证明，纵然只是才刚刚诞生的宇宙之穴，也不是区区人类文明能够碰瓷的。 因此，英桀与融合战士们只能在尽量躲避女王攻击的同时将其牵制在原地，为白陌的归来争取时间。 至于白陌归来之后的事情？ 没有人思考过这点，因为那个男人，就没有让她们失望过哪怕一次！ ...... 大概在凌晨五点三十的时候，猫猫形态的白陌在维尔薇颇为冷淡的呼唤中爬出西琳的怀抱。 他先是甩了甩身上被女孩蹂躏一整夜后变得乱糟糟的毛发，然后才跳下床跑到厨房起灶煮饭，同时随口在脑海里说： 「今天是机械师？」 「明明凭借说话的语气就能猜到答案，又何必多此一问？」 脑海里的声音冷冷地回答。 大概是超变手术后产生的副作用，又或是维尔薇这个人本就相当奇葩。 在通过超变手术成为融合战士后，她竟然主动将自己原本完整的人格剥离开来，形成数个思维模式迥异不一的特殊人格。 这些人格掌握有不同的知识与记忆，待人接物方面也迥然不同。 就目前为止，白陌接触到的就有整整八个人格。 在这其中，「维尔薇」是最长出现，吐槽方面一绝且待人和善的正常人格，拥有分割思维，创造出新人格的权限。 大魔术师则人如其名，是渴求魔术和奇迹的人格，也是与白陌相处最融洽的一个人格。 至少大魔术师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负责机械与工程方面的则是机械师，这个人格的性格颇为冷淡，纵使相处时间已近半年，白陌感觉自己也没能和她拉进多少距离。 她更喜欢静静地看着白陌，发出类似于闹钟之类的功效，比如今早提醒他要起床烧饭。 偶尔还会不留情面地指出白陌行动中的不合理处，有些类似于公司中冷淡知性的OL美人老板。 喜好炼金药剂的是神秘学者，厨师则是为了過制神秘学者人格而被创造出的人格。 根据「维尔薇」的说法，当初神秘学者制造出的炼金药剂味道实在过于美味，引的螺旋工坊内的众人不顾后果争相抢夺，乃至于忽视掉其中的剧烈毒性。 为避免出现人命事故，她只得重新分裂出厨师人格，借以剥离掉那份MAX级别的破格厨艺。 白陌倒是经常和厨师探讨一些料理方面的问题，可惜她对白陌利用超自然能力煮饭这件事报以愤慨，不然这两人才会是相处最融洽的。 除掉以上经常出现的五人，VILL-V是最初存在也是权限最大的人格。 她在分割思维后就把知识等相关记忆转移到机械师人格，随后休眠，至今还未苏醒过哪怕一次。 恶人则是集合其他所有人格恶念的存在，颇有种古波斯神话中此世一切之恶的既视感。 最后剩下的，就是那件转化为第九律者伴生崩坏兽的「对塞西莉娅武装·型号五」了。 最开始得知这些东西时，白陌脑袋里嗡嗡作响半天，才勉强将这些东西记下来。 他倒是没有吐槽这些玩意到底有个鬼用，人家弄出来那肯定就是有自己的用处。 况且这事和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没过多久，白陌就明白「维尔薇」为何会向自己坦露这件事了。 ——在这朝夕相处的半年时光里，这群家伙是轮番上的。 由于情况特殊，处在夹缝中的维尔薇只能观测到以白陌为中心半径50cm内的一切。 除此之外，她们能面对的只有一望无际的虚无，以及光是看上一眼就San值狂跌的时空潮汐。 既然如此，维尔薇们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争夺井底之蛙观望天空的权限。 当然，大打出手的结果就是每人霸占一天。 她们都是维尔薇，除掉那个常年不醒的主人格外，大家谁也打不过谁。 换言之，现在白陌的状态就是，星期一和「维尔薇」互相吐槽，星期二听大魔术师高谈阔论，星期三与机械师相敬如宾，星期四听炼金术师讲述配方，星期五跟厨师探讨厨艺，星期六屏蔽掉恶人的无能狂怒，星期天对天霆号双眼放光。 没办法，男人是无法拒绝巨大机甲的诱惑的！ 虽说根本看不到，但这并不妨碍我自己脑补出来！ 就这样，半年的时光悄然流逝。 今天是星期三，自然是机械师的回合。 话虽如此，白陌总感觉最近机械师出现的频率多的有些异常，近一个月里几乎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她。 大概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对此，他并不是很在意。 “小！白！啾～” 正在做饭的白陌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他撇撇嘴，熟练地用尾巴抵挡住女孩亲向自己后脑的樱唇： “喵（老实点，我在做饭呢）。” “吃早饭有什么必要？本小姐只要吸一吸小白，这一天的能量补充就足够足够啦！咕嘿嘿，小白，我的小白~~~” 话还没等说完，紫发女孩就又一脸痴相地开始在白陌身上猛蹭。 明明相处时间长达两年半却还是这副变态模样，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不忘初心？ 「如果不是毗湿奴基因赋予的强大消化能力，这孩子必定会得上支气管炎。」 「我觉得也是，就算再喜欢，也不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捧着啃啊。」 正在被蹂躏的白陌颇为赞同。 「我觉得这还是你纵容出来的问题。」机械师一针见血：「过度的纵容会导致孩子骄纵，这点在西琳身上已经有很好的体现。」 「不至于吧？不就是抱起来蹭蹭吗？」向来宠崽崽的白妈妈有些迟疑。 「至于，有研究表明，很多孩子都是幼年时期没有遭受到良好的教导，才会养成迥异于常人的三观最终为祸一方。」 「......」 白陌有心想反驳她两句，但一想到未来化身岩之律者的西琳，却又硬生生将辩驳的话语吞咽回去。 看到吃瘪的他，机械师嘴角勾起，眼底划过一丝趣意与偷税。 纵使有西琳的骚扰，白陌依旧弄好了今天的早餐。 餐厅中，坐在椅子上的西琳双手捧脸，笑嘻嘻地看他忙来忙去：“每次看到小白在这你端菜做饭，总会有一种奇怪的不真实感。” 能真实就怪了！x2 白陌与维尔薇不约而同地吐槽，试想一下，一只三四十厘米的白色金吉拉整天上蹿下跳，不仅用灶台做饭还用头顶起盛好饭菜的餐盘挨个摆在桌面上，事后还会趴在水槽边刷碗洗筷。 他喵的这画面它正常吗？你去给我整一只能做到这种事情的猫猫来？我花一万块钱买！ 话是这么说，就算再给西琳一个亿，她肯定也不会舍得把她最最最喜欢的小白卖出去。 倒不如说，女孩没有一拳将胆敢将小白从自己身边夺走的坏人打出大气层，那都算是她手下留情了。 在一切就绪后，西琳围好餐巾，极其熟练地一把将趴在另一个椅子上的白陌抱到怀里。 然后用叉子扎起一个小章鱼，笑嘻嘻地靠近他的嘴巴：“来，小白，啊——” “啊——” 吞！嚼嚼嚼，咕咚！ 不愧是我做的，嗯，真香！ 屑小白凑不要脸地自我陶醉。 「......每次看到这一幕，我都不禁感慨你真是个欺骗小女孩感情的衣冠禽兽。」 「你今天值班的真是机械师而不是维尔薇或者魔术师？」 这吐槽频率是不是有点多？ 「是大机械师！」无论是哪个维尔薇，总会在大这方面特别执着。 她轻哼一声：「只是对你用猫猫的造型欺骗小女孩这点感觉到不爽罢了。」 「......我怎么记得半年前你还有说过这样做是为了不影响到过去，是相当理智且明知的行为？」 如果现在的白陌还不知道西琳的猫猫小白就是自己，那就真是侮辱他的智商了。 「人！人总是会改变的！」机械娘的声音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这倒也是，我过去也曾是一个开朗健谈的阳光青年，直到我腰子让人拿枪‘biu！biu！’打了几下。」 “别乱动啦笨蛋小白！好痒哦！” 白陌颇为理解地点点头，弄的正在喂他的西琳‘咯咯’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小姑娘就同往常那样一边进行喂食play，一边向他讲述起最近发生的趣闻趣事。 由于意识映射装置与玛基的妥协，现在的西琳已经可以用阿雅的克隆体与身份外出行走，去进行那些正常成长的同龄人不屑一顾，她却视若珍宝的事情。 比如上学。 “对了对了小白！” 女孩用刚刚扎过小章鱼的叉子插中一块切成小块的苹果，若无其事地塞进自己的嘴里：“昨天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呢。” “喵（这里是姑且敷衍她一下，否则必定闹起来没完的猫叫声）～” ‘你也不容易啊，这两年。’ 看到四仰八叉葛优瘫在西琳大腿上任由她摆弄的白陌，维尔薇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把这句安慰性质的话语发送出去。 “果然小白你也很在意啊！这就是我们心有灵犀的表现！”西琳信誓旦旦地挥舞小拳头：“不过那个女孩真的好漂亮啊！气质还特别优雅，看起来就像是动画片里的极东巫女一般！尤其是那樱粉色的长发，感觉光是走动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樱花香气呢！” “对了对了！还有那束在脑后的金色发饰，真的特别像原魔中的稻妻宫司八重神紫，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她搞好关系......我好想和她一起出漫展啊！她cos八重，我就cos天理，一定会很还原的！” 少女眼中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听到这里白陌却是一愣，他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叽叽喳喳的女孩，同时在心底暗暗叹息： 原来，都已经到这个时间段了啊...... 西琳口中的樱发少女无疑是转学到圣应女子学院的铃，而她的到来，意味着过去的自己与樱重返逐火之蛾。 白陌清楚地记得，在自己与八重姐妹丼重返逐火之蛾后还没多久，名为「小白」的猫猫在临终前主动寻找自己蹭上一顿饭后，心满意足地「死」在自己怀里。 这是白陌与西琳相识的契机，亦代表小白与西琳长达数年的分离。 ‘也不知道在我离开后，这孩子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想到这里，白陌重新抬头，却对上西琳同样担忧的目光。 紫色的靓丽女孩嗫嚅樱唇，小心翼翼地说：“小白......你，你没事吧？” 很明显，西琳是将白陌之前的沉默当做是他身体不舒服了。 “喵～” 见状，白陌支撑起小小的身体，在这长达两年半的猫生中，第一次主动舔了舔女孩吹弹可破的小脸蛋。 西琳却完全不清楚白陌的担忧与不舍，她摸着被舔到的脸颊，憨憨似的嘿嘿傻笑起来，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 十分钟后，她才终于脱离了刚刚那种萌萌哒的蠢态，好似要掩饰什么似的端起碗，小猪似的狼吞虎咽起来。 伴随西琳呼噜呼噜的吞咽，不多时，白陌准备好的早餐就全部进到她没有一丝起伏的小肚叽里。 “本小姐要去帮爷爷做实验啦！小白你要好好在家里呆呆知道吗？” 吃饱喝足的女孩用力揉了揉跑到门口送别的小白的脑袋后，将耳机插进耳朵，听着伊甸最新发布的歌曲《月色真美》，哼唱起其中的‘老师，请抬头仰望，那美丽至极的月光——’，踏上前往实验的旅途。 只留下白陌一人站在玄关处，任由关闭的大门将自己脸上仅存的灯光吞噬殆尽。 ...... 第二十七章·「维尔薇:约约约约约会?!」 不过晌午，西琳便超额完成了这一天的工作。 这使得玛基颇为惊异，他好奇地询问她是不是有发生什么，却换来女孩一个甜美的微笑与同样纯美的纤细背影。 准确的来说，是阿雅的背影。 西琳的存在是绝密中的绝密，正如他们约定好的那样，女孩想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必须要以阿雅的身份和身体。 有一说一，有点像当今网络上颇为流行的虚拟主播Vtuber。 不过与那些鬼知道套皮下面是什么牛鬼蛇神的Vtuber不同，在阿雅这层靓丽外表的内部，同样是一位撩拨人心弦的Super美少女。 西琳蹦蹦跳跳地走在通往卧室的通道上，脑后一甩一甩的白色单马尾直接暴露出她欢快到忘乎所以的心情。 她一鼓作气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今日份的实验，为的就是赶紧回家好带小白出去玩。 猫猫偶尔也是需要铲屎官们带出去遛一遛的，但也不能溜太勤，否则有极大几率偷偷跑出去然后再也不回来，颇有种「乡下妹见识过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后回老家和男朋友一刀两断」的微妙既视感。 不过西琳从来不担心这个，因为每次她带小白出去玩时，他都巴不得全程猫在女孩怀里呼呼睡大觉。 原因很简单，在人类形态时白陌的颜值就属于那种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使整天拉起一张臭臭的小白劈脸，也依旧有许多人类雌性与少数人类雄性会想尽一切办法过来搭讪。 而在变成猫猫形态后，这份魔性的魅力依旧存在，且还顺便将猫科动物一同纳入魅惑范围。 猫咪可不是会沟通懂委婉的人类，看上你，那可是直接冲过来硬上的。 可想而知，每次出行时，被一众家猫夜猫用绿油油的欲望眼神紧盯不放的白陌，心里到底有多么的不乐意。 好在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未等白陌动手，西琳就先一步将那些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猫猫驱赶。 用她的话说就是我家小白即使要配种那也必须是最顶级的猫猫美人，哪有你们这群妖魔鬼怪占便宜的份？ 也因如此，白陌才不怎么排斥和西琳一起出门。 不然他宁可整天趴在枕头上闷头睡大觉，也不想看到一群野猫用那种奇♀奇♂怪♀怪的饥渴眼神盯着自己与自己的小兄弟。 走廊的灯光落在西琳身上的时间连一秒都不到便被甩开，在她的健步如飞下，很快就走完了大部分的路程。 如果不是在总部内使用能力会招来看守盘问，她恨不得用上「时砾逐光」的时间加速。 若是换成平常，西琳其实也不至于兴奋成这样。 再怎么说也相处两年多，也都算是老夫老妻了。 然而今天早上告别的时候，猫猫小白破天荒地舔了舔女孩的脸颊。 这可真是把西琳开心坏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甚至想要来当场来一个空中劈叉庆祝一下。 在这两年里她是成天抱着小白吸溜不假，但被他主动亲近可真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 ‘小白大概，也稍微认可本小姐了吧？’ 急行军中的女孩禁不住这么想到，象征心灵窗口的湛蓝双眼更是灿若星辰。 西琳早就将那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猫猫当做家人看待......不，不仅是家人，更是憧憬与向往的对象。 ‘因为小白一直都很厉害的嘛！又可爱，又会做饭，还能在人家被臭爷爷欺负的时候帮人家欧啦欧啦！地教训他一顿！’ 是的，虽说与常人的印象相差甚远。 对西琳而言，那只两年前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白色猫猫，就是自己憧憬与向往的英雄！ 所以—— “小、白？” 逐火之蛾的第一食堂中，顺着轨迹找来的西琳呆呆地看着蜷缩在一身主厨服的白陌怀中，失去全部生命特征的白色猫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在发现小白「死」在他人手里时，女孩会崩溃—— 也是很正常的吧？ ...... “轰！！！！！” 气浪伴随刺耳的轰鸣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怀抱死去猫猫的白陌，单手接住白发少女用力锤砸过来的拳头。 明明是白白嫩嫩的小手，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他都有些诧异。 不过更让他诧异的还是少女周身缠绕的时间波动，自从失去时空方面的力量，他已经许久没有接触到类似的能力了。 至于女孩打过来的原因白陌倒是有些理解，任谁看到自己养的猫猫亡故在他人怀里，且在地面上还有一份刚刚吃干净的烤鱼，估计都会一时无法控制住自己。 况且从对方的模样就能看出，她是真的特别喜欢自己怀里这只故去的猫猫。 没办法，这只小猫确实可爱到不行，就算是他白陌心里都相当悸动。 如果不是樱对猫毛过敏，他高低也要在家里养上一只差不多的。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说现在是工作时间餐厅里都没什么人，但任由这女孩暴走下去，肯定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姑娘有些眼熟啊...... 以一只手轻松应对女孩狂风暴雨般攻势的白陌陷入沉思。 ——对了！弥赛娅之前有提到过，她有个表妹也在逐火之蛾做实习生！ 名字好像是...... 阿雅？ 嗯，确实是这个。 铃昨天回家时也提到过，说她才一转学这个阿雅就凑过来，手舞足蹈地说要和她做朋友然后一起去漫展出cos。 既然这样，就稍微手下留情一些吧。 况且时间系能力我也有些在意，说不定能作为一个不错的观察对象。 想到这里，白陌微微额首。 一秒钟后，阿雅（西琳）瘫倒在地。 “我不是杀死你家猫猫的犯人。”男人说：“你家的猫猫不过是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不想让你这个铲屎官难受，所以才会主动离开你，想要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安然离去。” 至少在现在的白陌看来，这就是小白故去的理由。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明明浑身上下遭受到近乎于分筋错骨手的洗礼，西琳仍旧强撑身体大声反驳起他的话语： “小白最厉害了！明明他今天早上还给我做饭让我亲亲送我出门呢，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 她用力向白陌伸出手，泪眼婆娑地说：“还给我！快还给我！” “把我的小白还给我啊啊啊啊啊啊！！！” ...... 穆大陆中心蛾城的圣安东尼奥大街上，仍然处在机械师模式下的维尔薇斜睨时隔两年后终于恢复人类形态的白陌一眼，樱唇里缓缓吐出两个字： 「人渣！」 “......微妙的无法反驳。” 走在大街上的白陌在路人惊异的目光中‘自言自语’起来。 没有人比在过去经历过这一切的白陌更能明白西琳当时的状态，虽说之后赶来的玛基将女孩带回去后用复活计划安抚下她，但西琳当时撕心裂肺的呐喊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个人以不同情报不同视角来经历同一件事的体验相当微妙，这大概就是时光穿梭的魅力。 面对白陌这厮如此清爽的低头认错，维尔薇反而感觉有一股气憋在那对与阿波尼亚不相伯仲的硕大胸口。 明明知道他根本看不到位于虚无狭间的自己，她依旧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别过头去。 玩弄少女心的家伙都应该让马踢死口牙！！！ 白陌有些诧异，他试探性地询问道： “生气了？” 「没有！」 “——居然还真生气了。” 「我都说没有了！」机械娘维尔薇·气急败坏（中） “哦。”魂钢级直男了然点头：“既然没有生气，那就让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事情吧。”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真的？”白陌淡定道：“就连你再过几天就会消散这件事，也不应该谈谈吗？” 处在虚无狭间的维尔薇必须要依靠白陌的模拟创星图才能获救，不然至多半年，她就会被虚无彻底同化，失去自我成女王绝对忠心的奴仆与绒布球。 而现在，距离半年之期已经剩不下几天了。 轻抚脸庞的阳光是温暖且温柔，虫鸣声与鸟啼声交杂在一起却不显嘈杂，反而有舒心的感觉，很解压。 白陌不知不觉间行走到教堂精心打理的庭院里，庭院的树枝条上开满了金色的花，阳光与树影轻柔的搭在他樱白色的发丝上，看起来像是蝉翼一般透明。 维尔薇陷入沉默，由于看不到她的脸色，所以白陌也无法判断她的内心活动。 他只是静心等待，直到她幽幽地说：「有什么好谈的？逐火之蛾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蜃龙计划，所以我会在虚无的侵蚀下失去自我步入死亡，这不是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说好的吗？」 还是说，你有什么办法拯救我？ 犹豫半晌，性格要强的机械师少女还是没能将这句话述之于口。 “你说的倒也没错。” 寻找到一处木制长椅的白陌坐下，他看向盛夏的庭院，在午后的阳光包裹中微微眯眼：“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你现在动不了，所以我来当你的眼。” ‘对即将迎来死亡之人的怜悯与施舍吗？’ 维尔薇幽幽一叹，酒红色的绝美眼眸中，罕见地透露出几分哀伤与惆怅。 她轻声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带我那当然是要去游乐园啦！说到约呜呜呜呜呜呜！！！」 “啊？你说什么？” 白陌一愣，疑惑地反问道。 不过这一次，喧闹起来的虚无单方面地屏蔽掉他的倾听。 至于原因—— “你你你你你大魔术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名为维尔薇的容器中，此时正有数个思想在进行激烈的交锋。 面对向来清冷绝伦对人不假辞色，此时却霞飞双颊的机械师人格，大魔术师振振有词地说：“你看啊机械师，咱们现在也就剩下几天好活了对吧？至少我感觉逐火之蛾那边能在这短短时间里弄好那个蜃龙的概率不怎么大。” 拥有分割人格权限的「维尔薇」耸拉肩膀，可怜兮兮地接过话题：“在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孤苦伶仃地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空间了！而且身体还会被一个陌生的意志所占领，并在那之后成为对那个白毛女言听计从的狗，这是哪里来的老套里幡剧情？冲都冲不起来好吧！” “绕那么多圈子做什么？”炼金术师面无表情：“机械师。” “是大——机械师！” 「维尔薇」：“好的机械师没问题机械师！” “维尔薇你给我闭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维尔薇」后，炼金术师开口道：“我们都知道你在半年的相处里喜欢上了白陌那家伙，所以打算将最后几天都让给你，好体验一下恋爱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机械师：“？......！！！” 大魔术师：“呜哇好厉害变成漫画里的那种蒸汽姬了诶！就算精神海洋里的我们算是一种抽象存在的概念，这样的场景也是头一次见到！” 「维尔薇」：“机械师肯定一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结果一被我们暴露出来直接宕机～呜哇好可爱！冷淡系角色喜欢上一个人却因为害羞不得不将心意藏在心底，而且还在相处时故意对人家摆出一副不假辞色的冷淡模样，说实话这超戳我XP的好吧！机械师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样一面呢？” 厨师：“怪不得最近与白陌接触的时间都被机械师强行要去了，原来是这样吗？心情稍微有一点复杂......” 大魔术师：“这就叫反差萌啊反差萌！明明是我们中理论上最不容易动心的类型，这个整天和机油机械动力打交道的钢铁直女居然在与另外一个钢铁直男的相处中慢慢沦陷！这算是同性相吸？awsl！” 「维尔薇」：“应该说正是因为是对一切都不假辞色的钢铁直女，反而才会以我们中最快的速度坠入爱河吧！噫，我居然能说出坠入爱河这个词！好肉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啦！你们谁快过来帮我挠挠！” 炼金术士：“蠢货，精神空间的我们又没有实体。” 大魔术师：“这就是萌啊！这就是爱啊！” 恶人：“嗷嗷嗷嗷嗷！！！！” 大魔术师：“恶人说的对啊！” 厨师：“嗯？你什么时候能听懂她说的话了？” 炼金术师：“她能听懂才怪，她就是说着好玩。” 厨师：“【逐火之蛾粗口！】” 第二十八章·「维尔薇:我今天就是要绿了塞西莉娅!」 “一秒，两秒......在邂逅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惊艳化成唇边细碎的喟叹。” “什么是爱？爱是情感上的上升，是从永恒中取出的闪光，追求爱，绝非是简单的视觉刺激，而是一种更温和也更炽热的情感！” “生活里少了白陌小哥，就像是鸡汤里面少了水一样是不完整的！” “没错！这就是人类的传承，永燃的性咳——薪火噗！机械师你干嘛~~~” “你们够了啊！不要再说出这么让人害羞的词语了可以吗？”面对开启脑洞风暴的众多维尔薇，机械师双眼紧闭含泪用力跺脚：“而且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支支吾吾）这件事，你们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能不能收敛一些？”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现在的她，那就是一个被扔在一群成龙中间的椅子。 指在被其他人玩弄够了后就会‘啪！’地一下砸在敌人的脑袋上。 “对啊对啊！”大·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号机·魔术师义正言辞：“你们赶紧收敛一些，刚刚那句性火是谁说出来的？就算无比贴近机械师——” “是大机械师！” “无比贴近机械师的真实想法，你这么直接点出来也太直白了吧！” “都说是大机械师了！你这个小魔术师！还有就算我稍微，真就稍微对那家伙有那么一丢丢感觉，他也是有女朋友的！” “啥？你说谁小？”小魔术师勃然大怒。 “搞错重点了你这白痴。” “疼！” 炼金术师一拳将摩拳擦掌的魔术师砸倒在地，她看向情窦初开初恋少女般一反冷淡常态的机械师，一脸淡定地说： “机械......大机械师，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至少就目前情况而言，有无女朋友这点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是滴是滴！”「维尔薇」在一旁帮腔：“虽然都寄居在这具名为维尔薇的身体里，可实际上，咱们都可以算作不同的人格嘛！如果白陌小哥真的和你擦枪走火，那大家理论上不还是一样被他一挑八一起啪？” “你应该说「一口气多出好多女朋友」才对吧？” 厨师扶额，就算「维尔薇」说的是事实，那你也不需要用「啪一个等同于啪全员」这种机械师最接受不了的方式来说啊！ 众人的讨论声又激烈起来，不过话题从之前的调侃机械师，改变为娶一个多重人格症患者算不算犯重婚罪。 然而—— “我不是这个意思。”炼金术师斜眼看向唇枪舌剑中的其他自己：“你们应该没有忘记吧，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仿佛有天使划过天空，欢快跳脱的环境须臾间静默下来。 奇形怪状的少女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将蕴含有各种意味的视线集中在炼金术士身上。 罪魁祸首继续开合樱唇：“白陌确实有其他女朋友，而且从会议时那些人的态度来看，馋他身子的估计还不只有一个两个。” “但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炼金术师将话语的主体从「机械师」换成了「我们」。 她轻声道∶“如果在平时，想必不仅是我，机械师都不会对那个男人产生那种异样的心情。” “因为我们是维尔薇，我们不需要倚靠他人去生活，更不会去勾搭那种内心中存在其他女人的男人。” “哪怕他再优秀也是一样，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秉持的骄傲。”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我们啊，不过是仅剩下几天活头的可怜虫，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消亡却完全无计可施的倒霉蛋......” 说到这里，炼金术士极其罕见地向机械师递去一个充满鼓励性质的微笑∶“既然如此，那又为何还要去顾忌那些有的没的？” “炼金术士......” “有道理，很有道理！”大魔术师第一个点头：“反正没两天可活了，还去管那些有的没的干嘛？大机械师，勇敢的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不要被世俗的流言蜚语所困扰，记住要像白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你后面这个比喻听起来好奇怪诶，是在鼓励我吗？真的是在鼓励我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其实只是闲极无聊想要拿我找乐子？” 机械师狐疑地看着她们。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大魔术师信誓旦旦地用力拍胸，激起一阵阵令人口干舌操的雪白脂浪： “我们真的只是在支持你追求幸福罢了！想想看啊，一个一直孤零零地待在虚无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的倒霉蛋忽然发现自己能够与另外一个人沟通，虽说那个活物懒散直男毒舌无意识撩妹脸还有些娘小毛病一堆，却依旧成为倒霉蛋唯一的慰藉和陪伴，半年的相处下来会对那个人心生好感这件事本身不就是一个相当浪漫的故事吗？” “是啊是啊！机械师酱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呢~” 「维尔薇」低声抹泪：“一直都将自己埋在科学技术中与异性的交流仅剩工作需要，为求便利还故意让我分裂出用来交际的其他人格，结果却导致一失去工作就对男性抗性直线下降，最终情不自禁地爱上一位充满魅力的有妇之夫——诶？感觉可以拿去当剧本拍电视剧诶！可惜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要不然，啧......” “一个个的调侃我时口气倒是不小，说的跟你们和人谈过恋爱似的？大家都是维尔薇，又有哪个不是母胎单身solo至今？” “话说各位，你们有没有觉得气急败坏的机械师酱忽然变得好可爱？”厨师将手搭在自己脸上，酒红色的双眼中隐隐浮现出一对爱心：“有点糟糕，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姛了~~~” 抛去后面颇为糟糕的那句，她前面这句话说的还是在理的。 能成为逐火十三英桀的维尔薇本就是不下于伊甸等人的超级大美人，再加上这幅含羞带怯（气的）泪眼朦胧（急的）的娇俏模样，妥妥称得上是一位姛收割机。 “自攻自受禁止。”炼金术师一个手刀砸在这个由自己分裂出的家伙头上：“其实各位，我刚又想到一个办法来劝导机械师。” “什么办法？”x3 “什么办法都没用！耶稣来了都不可能让我答应你我说的！” 炼金术师摩擦下巴：“直接承袭VILL-V全部知识的机械师在我们之中属于精神力最强，这也是她最近成天耍流氓强行争夺与白陌相处时间的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她们想要成全她，不然机械师其实也抢不过来。 毕竟大家都是副人格，谁也不怕死谁。 不过这个也是可以有例外的。 比如—— “但只要我们齐訫协力，也是可以强行将身体所有权从她那里多回来的。” 机械师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懂啦！原来是这样！” 大魔术师美艳动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银荡的猥笑，她双手高举呈爪状，像逼近小白兔的大灰狼般缓缓靠近机械师： “咕嘿嘿！机械师太太，你也不想我们把你喜欢白陌这件事说给他听吧？” 什么曰本维尔薇？！ 机械师大惊失色，连认真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她就确信这群道德底线无比灵活的家伙绝对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其他人格很快也想清这一点，她们视线偏转，看向机械师的眼神也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机械师咬住嘴唇，陷入深深的犹豫当中，模样神似被人用小秘密威胁后即将妥协的曰本少妇。 即使再想不承认，在半年的朝夕相处中，不知从何时开始，防御力最低的她就已经对某人怀有那方面的心思了。 然而由于性格原因，她却又不想主动将这件事告诉人家，所以才天天从其她人手里抢来身体，为的就是能够在临死前和罪大恶极的白某人多相处一段时间。 其实吧，如果换个人格面临相同的境地，那她们必定二话不说直接以属于自己的风格表达心意，然后令屑小白变回人类去除装备对着他迎风便涨的巴比伦塔和冰昙般绮美的容颜以手代棒聊以自蔚。 是的，维尔薇这人虽说至今单身连初吻都还没能送出去，但她就是这样的放荡不羁爱自由。 唯独机械师不同，这家伙的存在意义就是承袭Vill-V的知识，因此性格既冷淡又高傲，让这样的她去主动表白真就和杀了她没有任何区别。 可现在的情况却也由不得少女不迟疑，她能感觉出来，另外几个自己是认真的。 她们是真的想在这人生中的最后时刻，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机械师，获得转瞬即逝泡影般的片刻幸福。 顺带零距离围观一下酸酸甜甜的恋爱。 嗑CP嗑到自己身上那也是没谁了。 当然，维尔薇们如此殷勤还有另一条极为至关重要的特殊原因—— 她们，想要，绿了，塞西莉娅。 自打当初在逐火之蛾被塞西莉娅一人一枪单枪匹马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松击败，自认机械神教忠诚信徒的维尔薇就与她这个血肉派系的余孽单方面杠上了。 这从那些数不胜数的「对塞西莉娅武装」，还有那专门制作的最终兵器，大陆级的弑神兵器天霆号·阿宙斯就可以管中窥鲍。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在战力方面战胜远在未来的塞西莉娅已然化作空谈，但这并不妨碍维尔薇从其他方面战胜那个完美无缺的圣女大人。 ——比如男人。 所以少女们才会不择手段地煽动机械师，反正也没两天可活了，就算不能在这段时间里将白陌从塞西莉娅那里抢过来，只要能在他心里留下点印记什么的自己也知足了。 一想到未来白陌和塞西莉娅做羞羞的事情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下意识呼唤出的名字也是自己，再一想到那时塞西莉娅的脸色，维尔薇们就有种报复成功的绝妙畅快·感。 女人的好胜心，很可怕吧？ ——N·T·R给爷（）！ 机械师一开始时会额外在意白陌也是因为这个，在分割出来的众多人格中，专精机械的她属于是对塞西莉娅挫败感最强的那一位了。 却不曾想，这一在意，反倒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只能说她肯定没有听说过地球先贤们的一句话：对异性的在意是沦陷的开始。 不过就算听过，那时的机械师肯定也是信心满满地小手一挥冷笑一声，言之凿凿地表示‘喜欢上那家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吧。 对她而言，区区感情什么的，不过是阻碍自己机械飞升的绊脚石！ 作为特地被分割出的理性人格都无法控制这种东西，那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很明显，这姑娘肯定没有听说过地球先贤们总结归纳的人类三大本质∶ 真香； 真香； ...... 纠结许久后，机械师终于在其他人格愈发邪恶与诡异的目光中「心不甘情不愿（笑）」地选择妥协。 不过她没有打算直接正面告白，而是要以自己往日的风格，在剩下的时间里和白陌做一些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 当然是正经的那种，比如之前说的逛游乐园，海边，亦或是看电影，并在合适的时候表露出自己的心意。 她的本体可还被困在虚无之中，想要做那些出格的也做不到。 真是太可惜了。 对此，其他维尔薇纷纷捂着腮帮别过头去，弄的机械师少女满头问号。 殊不知，正是她这种初恋少女般的青涩与甜美，才让这群初出茅庐的老油条酸的牙疼。 在达成协议后，机械娘便重新开启观测白陌的窗口。 不知不觉间，她们就已经聊过一个钟头。 由于长时间没有联系到维尔薇，白陌正倚靠在长椅上小憩。 他的睡颜恬静美丽，像是星空下少年漫步于波光粼粼的大海，肌肤上的绒毛根根透明，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宛如神明在宠爱这个纯真的孩子。 瞧见这一幕，机械娘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她樱唇微启，轻轻呼唤道：「喂，该起来了，不是说好要在我消失之前做我的眼睛吗？」 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改变过来的。 只是这份欺霜赛雪的清冷中到底蕴含有几缕不为人知的情愫，那就是连神也不知道的了。 ...... 在这半年里一直陪伴在耳边的呼唤声中，白陌睁开双眼。 他下意识用手抓了抓脸颊，没碰到绒毛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只萌萌哒的小白喵了，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去。 观测是相互的，维尔薇半年来是只能通过白陌来观测外界，这对白陌而言却又何尝不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监视？ 试想一下，无论你在做什么，一个人不眠不休地在你身后盯着你，将你的一切言行举止纳入眼中...... 好吧有点像系统流小说里的系统，希望那些主角们也和咱们的小白一样不需要上厕所吧，不然多尴尬啊是不是？拉个屎还要让人直播。 言归正传，清醒后的白陌抬起头，看了眼斜挂在天空的太阳：“睡了一个小时啊......” 「和你在西琳那时的午睡时间等同。」 “这算是我在那丫头那里养成的坏毛病了。” 「适当的午睡有助于缓解疲劳，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坏毛病。」 维尔薇先是安抚一句，后又没忍住开启一波嘲讽： 「就算不提这个，我也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无数人可望而不可求的午睡属于坏毛病。」 “毕竟好久不当打工人了。” 屑小白喃喃自语。 维尔薇的额头上瞬间崩出一个‘井’字，纵使她是螺旋工坊的主人，每天依旧要忙的焦头烂额。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梅比乌斯那样，身后站着白陌这个不将钱当钱看的撒币大怨种。 “不说这个了。”伸了个懒腰后，白陌站起身：“接下来去哪？我记得你之前说要去游乐园对吧？” 「是的，游乐园。」 维尔薇看似淡定地回答，同时无视掉其他人格接连不断的‘好耶！有好戏看喽！’ “游乐园啊......行吧。” 「怎么，你看起来还挺不情愿？」 “也不算是不情愿，毕竟都答应你了.......不过真亏你想得出来这种惩罚游戏，让我自己一个人逛游乐园，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可以不说话用心灵感应！」 少女差点让他给气死，特喵的人家和你约会你就当成惩罚游戏看待？ “那可不行，两年多没能好好说话了，就算被人当成自言自语的怪人我也得多熟悉熟悉，反正留下心理阴影的也不是我而是游乐园里的小朋友。” 「果然是个人渣啊，你这家伙。」 “谢谢夸奖。”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搭乘上前往游乐园的公交车。 第二十九章·「维尔薇:白陌你这个玩弄少女心的人渣!」 “......” 虚无中，方才还喧嚣吵闹不断的维尔薇们面面相觑，心有灵犀地陷入无言的沉默。 虽说这群闲到极点的家伙想要通过怂恿机械娘攻略掉白陌的形式，来在其他层面上战胜塞西莉娅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由于不在同一次元，机械师根本无法和白陌做一些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有一说一，如果现在将掌控身体的机械师替换成体内任何一个拥有理性的正常人格，那她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用自己熟练的口·活将那个「正在鬼屋里对扮鬼工作人员评头论足的樱白毛混蛋」伺候的舒舒服服。 口·活，泛指嘴上的功夫，谈话的技巧。 是的，在这件事上，就连众人格中性格最为孤僻的炼金术师都能做到。 别看这家伙冷冷清清，事实上，她是属于那种看上就直接吃抹干净的肉食性动物。 然而机械师呢？ 嗯，她不仅在和白陌一起吐槽工作人员的不专业，还让他充当她的话筒，一通毒舌将人家给喷的泪奔而去。 但这特喵的是约会啊！你家约会是两个大资本家趾高气昂下厂巡视流水线员工？ 按照维尔薇们之前的态度，现在的她们早就应该出手搞事情了。 按这样发展下去，别说几天，几十天这两人关系都不带更进一步的，给塞西莉娅戴绿帽什么的更是无鸡之谈。 然而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屑女人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这第一要归功于机械师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无论怎么拌嘴，她们都是维尔薇。 希望其她自己能够获得幸福，对她们来说理所当然。 至于这第二个阻止她们动手的理由嘛...... 诶嘿～在本章末～～～ ...... 从鬼屋里走出来的白陌无视掉其他人复杂的目光，‘自言自语’道：“接下来打算去哪？” 蛾城最大的游乐园是白陌与Mei之前逛过的甘城光辉游乐园，但由于顾及到还未与「自己」邂逅的拉提法和迦楼罗，他没有选择去那里，而是前往了另外一家口碑稍差的。 这自然引起了维尔薇的不满，对这个执着于「大」的女神经而言，要去的地方自然得是最大最好的。 不过她的意见直接被屑小白华丽丽地无视掉了，对此，两人在冷战足足五分钟后，以少女出言吐槽门票价格过于昂贵而告终。 作为螺旋工坊的主人且还在驻扎黄昏街那种犄角旮旯的倒霉地方，维尔薇是真的恨不得将一块钱掰成两块使。 持家小能手了属于是。 「接下来去哪？」少女思索一瞬，答：「去吃饭吧。」 白陌一愣：“你不是不能吃东西吗？” 知道他没吃午饭的女孩随口回答：「但你得吃啊。」 “倒也是。” 男人点头，纵使进食对他来说早已成为满足口腹之欲的手段，他也依旧保持有一日三餐的习惯。 但这个时间距离下午五点已经非常接近了，因此他说：“还是不吃了，到时候和晚餐并在一起，我给你弄顿好吃的。” 「不吃就不吃！」机械娘不快地哼唧一声：「话说你不会忘记我现在无法出现在现实世界了吧？有东西我也吃不了。」 「还是说，你在成心气我？」 “说不定呢。”白陌模拟两可地笑了笑：“接下来去哪？我的外置大脑小姐。” 「去摩天轮。」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听到‘我的’两字，看似清冷的纯情少女脸颊就止不住地向上冒蒸汽。 “嘶——！” 其他维尔薇们再一次遭不住地捂住下颚，想要借此缓解一下酸到不行的牙龈。 原本以为是找乐子，实际上却是找罪受。 “成。” 看了眼渐下的夕阳，白陌跑到摊位处买走两个冰淇淋后，向占据乐园中央的摩天轮快步走去。 排队的人意外的多，而且其中还以情侣居多。 确实，在美轮美奂的夕阳下，搭乘摩天轮来到距离天空最高地方的情侣们依偎在一起互诉情长。 这一桥段虽说有些老套，却也经久不衰的经典镜头。 因此，独自一人手持双份冰淇淋还不断‘自言自语’的白陌就成为排队人士中极其罕见的另类。 人们先是纷纷惊讶于他的逆天颜值，随后却又纷纷变为同情与怜悯，还有不少感性的小姑娘偷偷摸摸地抹起眼泪来。 白陌有些哭笑不得，他稍微一想，就知道这群家伙是将自己脑补成「爱人离去却不愿承认，所以自顾自模仿出她生前还在的模样，装作与她or他一起来搭乘摩天轮」的悲情男人了。 没错，就是她or他。 谁也没规定谈恋爱必须要同性是不？ 女人喜欢的类型无外乎一个美强惨，现在的白陌强不强她们看不出来，但美和惨那肯定是突破天际的。 这不？还没过五分钟，他就已经打发走第三波试图拉自己组队的肤白貌美小姐姐了。 ——在她们男朋友亲切且友善的关怀目光中。 「让你不用心灵通话。」 维尔薇有些幸灾乐祸，她倒是不担心白陌跟人跑了。 怪兽的皮囊再精致也无法改变其身为怪兽的本质，他只能与其他同为怪兽的同类抱团取暖，避免正义的奥特曼将他杀死。 男人舔舐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冰淇淋，哼哼唧唧地撇撇嘴： “我乐意。额......” 大概是有段时间没有掌控人类形态下的身体，他一不小心就吃的到处都是。 见状，排在他前方情侣中的女方立刻递来手帕，然后就在男方‘你不是有带湿巾吗？’‘用手帕比较环保！’‘我看你就是想要找借口把手帕送给那个神经病！’‘怎么能当众说人是神经病呢？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中开始争吵，最后被工作人员双双拉到一边。 这下可以提前一位了。 以衣兜为掩饰从世界泡中摸出纸巾擦拭，屑小白事不关己地想到。 「你的那个冰淇淋，是打算留到上摩天轮吃？」 维尔薇双手交叉至于澎湃的奈子下方，她看向白陌手里的另一个冰淇淋。 明明从购买至排队已经过去将近十分钟，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它依旧保持着刚刚到手时的冰凉。 “是给你吃的，好不容易来一趟游乐园，不留点纪念怎么行？” 乘坐上摩天轮的白陌在工作人员诡异的眼神与锁门声中如是道。 「白！陌！有些玩笑最好不要开！」 这已经不是维尔薇今天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语了，而每当他提起这样的话，她就会下意识地联想到自己没几天可活这件dio事，脾气自然不可能好起来。 不过这一次，白陌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笑了之。 在摩天轮启动的轰鸣声中，他轻声且认真地说∶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维尔薇，我说能让你尝到，那我就一定能做到。” 夕阳的晕红透过窗户打在男人的背影上，柔柔的红晕说不出的神圣与美丽，恍若清晨的一缕略带暖意的阳光柔和地落进刚刚绽放的花瓣上时，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围观撩妹二人组②.jpg 白陌静静地等待维尔薇的回复，可直到他们所在的舱位升至半空，那位性格清冷的机械娘也没有回复。 他疑惑道：“维尔薇？” 「......嗯，我在。」 从他身上起身的少女轻轻擦拭掉嘴唇上的晶莹，不同的空间虽说阻止了两人的接触，但却有另一处独到的好处。 那就是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其他人发觉。 即便是相隔次元障壁的虚幻之影，在此时，少女依旧感觉草莓冰淇淋的味道正通过白陌的唇传递到自己的嘴里。 那份未曾品尝过的甘甜让她入置梦中，鸟语花香纷至沓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对她微笑。 她认真地说：「白陌，等到摩天轮升到最高位的时候，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少女忽然感觉其他自己的话好有道理，反正不过剩下区区两三天可活，那自己干什么还非要像个不敢告白的小姑娘那般藏藏掖掖？ “诶？你也有？” 白陌闻言顿感诧异，他原本也是打算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的时候给维尔薇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居然也是如此。 什么叫你也有啊你也有？难难难难难道说......他他他他他也打算在那个时候向我告白！？ 女孩顿时芳心一颤，明明刚打算要主动告白，可一听到对方有话要说，她那股一往无前的勇气顿时一滞。 维尔薇吱吱呜呜地说：「那、那到时候就你先说！然后、然后再由我来说！」 “可以啊。” 白陌不假思索地点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心怀歧义的两人在一脸淡定or忐忑不安中，伴随着摩天轮的驱动攀升至方圆数公里的最高峰。 傍晚的太阳已经西下，刺眼的光芒亦是散去，一望无边的天空一片湛蓝和天边那柔柔的红晕，连绵不断的山峦在夕阳的映射下显得愈发美丽。 “吸——！呼——！” 明明处在无法被人观测到的虚无中，维尔薇仍然深深地吸上一口气∶ “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来吧！说出你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最后剩下的几天，就让我像平常人一样享受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吧！ 虽说无法触碰到有些可惜，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左手握拳置于硕果累累的胸口，酒红色的眼眸忐忑不安却又含情脉脉地盯向对面准备开口的白陌，魂不守舍却又不想要错过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喘息。 “？”白陌有些诧异地反问道：“准备好什么？” 他视线扫过少女在虚无改造下愈发精美的酮体，颇为残念地吐槽道：“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以天霆号的造型在虚无的冲刷中存留，原来是本体的模样啊......” 从这颇为嫌弃的语调来看，这厮完全没有看光一位全果美少女后该有的羞耻与悔恨。 “......诶？” “诶什么诶？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站在维尔薇面前的白陌摆弄了下手中流光溢彩的模拟创星图：“哦我懂了，你应该是好奇这个吧？” “其实原理很简单，你有思考过，为什么在我的记忆中，猫猫形态下的自己会在今天以假死的状态离开西琳吗？” 根据白陌的记忆，过去的今天他捡到一只将行就木的白色猫猫，在喂给他一顿饭后其与世长辞。 可既然已经确定那只猫猫就是从未来穿越回过去的白陌，那他为何要在那个时间节点假死脱身呢？ “当然是因为Mei那边的蜃龙计划已经成功，模拟创星图失而复得的我即将返回未来，所以才会用那样的手段与西琳告别。” “也就是说......”维尔薇低下头，刘海遮挡住她的眼：“在半年前与我相遇的那一刻，熟知蜃龙计划的你就已经猜到你会在今天重获模拟创星图。” “嗯对，具体的时间就在刚刚，所以我才会买这东西。” 白陌伸手，将冰淇淋塞进维尔薇嘴里：“我说过的，我可没和你开玩笑，我说能让你尝到，那我就一定能做到。”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没有猜到？”白陌奇怪地歪歪头：“你这么聪明，稍微联系一下就能猜出来的才对啊！” “不过算了，这种小事无须在意。”他展开模拟创星图的逆反结界，将维尔薇包裹进去后递给她一件衣服：“你不是说有要告诉我的事情吗？说吧，说完咱们就要返回未来了，到时候我给你弄一桌好吃的来作为你这半年里只能看我吃东西的补偿。” “说？我说个POI！” 不曾想，连衣服一起被对面的少女用力砸过来。 眼角含泪的维尔薇大声喊道：“白陌！你这个——玩弄少女纯洁心灵的笨蛋笨蛋大笨蛋！” “蛤？” 平白无故背锅的屑小白一脸懵逼。 是的，这就只是维尔薇们收手，不再过分调侃机械师的另一个理由。 除去这只由于坠入爱河导致智商极速下降的小笨蛋外，其他的几个维尔薇—— 全☆部☆都☆猜☆出☆来☆了~~~ 大家毕竟在一个身体里过活，总不能因为想看一次乐子就直接把她得罪死吧？ 真得罪死了，下次怎么继续看戏？ 对吧？各位~~~ 第三十章·「小白∶我要去勾引过去的自己!」 夕阳将她的万丈金芒收入囊中，胭脂红的脸上透出几分娇羞，斜斜地挂在西山顶上，依恋地望着可爱的人间。 在将最后一对情侣送上摩天轮后，埃尔文抹去额间的汗水，抬起头，千百年如一日般地注视那逐渐启动的浪漫机器： “啧，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 坐在他身边的老男人笑着打趣：“这是你天天都在这里结果给看腻歪了！对那些许久才会来游乐园一趟的人们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是新奇且有趣的！” “再说，人家好的那口也不一定是玩，而是和重要的人一起游玩的过程。” 老男人拍了拍埃尔文的肩膀，一脸怀念地自言自语：“等哪天你和你女朋友一起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那种滋味，啧啧啧，难忘！很难忘！” 埃尔文反驳：“也不一定是和女朋友，刚刚那个男人不就是自己上去的？” 老男人怒视：“例外什么的那不是很常见？大千世界几十亿人还能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小子现在怎么跟网上那群键盘侠似的胡乱抬杠？” 埃尔文讪笑一声：“偶尔，偶尔。” 老男人斜眼看他：“现在偶尔还好，等日后加入逐火之蛾，嘴巴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别因为一时的嘴贱惹上那些一骑当千的怪物，到时候让人穿小鞋那多得不偿失？” “......您都知道啦？” “怎么不知道？”男人呵呵一笑：“你以为你和你宿舍里的那几个小混蛋结伴，偷偷摸摸去做崩坏能适应测试这件事能瞒得过我？” “我以为能。” “还杠是吧？” “不杠了不杠了！” 面对那那能轻松砸死崩坏兽的拳头，埃尔文小心翼翼地缩头。 “这还差不多！”老园长收回拳头，冷笑一声。 见他消气，埃尔文挠挠头：“不过园长，其实我还没确定要不要去逐火之蛾呢。” “怎么，怕死？” 这个由于崩坏能侵蚀过度而从逐火之蛾前线隐退后，又白手起家将游乐园发展到如今规模的老男人哼哼一声，空空如也的左袖亦是随他的动作轻微摇摆。 “是怕死，但怕死不是主要理由。” “那是什么？” 坐在轮椅上的园长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见状，埃尔文凑过去，摸出火机给他点火：“那边说我现在加入就得调到酆都城那边，虽说都是超级都市，但那边哪有蛾城这里好？” “就因为这个？” “嗯。”点头，“如果能安排到总部，那我肯定二话不说就上了。” “你啊......算啦！不想去就不去吧，战斗部队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仅剩的右手敲了敲埃尔文的脑袋，园长墨镜下的锐眼眺望那夕阳坠落后的天边。 埃尔文惊奇∶“我还以为您老人家会一脸不争气地，冲我这个小年讲上一大堆当年你们在战斗部队时怎么怎么艰苦的大道理呢。” “那种老古董只会惹人厌烦！时代都不一样了，总不能一直用老东西的观念来去约束年轻人吧？”园长哈哈一笑：“我虽然老了，却也还没不识趣到那种地步！” “而且最关键的，强扭的瓜不甜，不是吗？” “哦哦哦老东西你这话说的超级帅气的啊！” “怎么和老子说话呢你这个小混球？！” “啊摩天轮那边已经结束了老爷子我要去工作就不和你聊了我走了！” “......也好，在这个超级都市里待着，至少要比去前线拼杀来的安全。” 怒发冲冠的老男人最终还是没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没有再去看那正在为一个个游客打开舱门的埃尔文，而是抬起头，仰望天空中若隐若现的穹顶天幕系统。 ‘有这玩意在，就算是崩坏公开化的现在，普通人也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个好觉吧。’ 回忆起击败最高议会后塞西莉娅的慷慨激昂，这个原·逐火战斗部队的老兵握住在战争中被崩坏兽吞噬掉左臂的肩头，裂开嘴角： ‘您真做到了当初对我们的承诺呢，塞西莉娅部长。’ ....... 埃尔文不知道园长的心情如何，此时的他正一边享受某些游客的白眼，一边不动声色地催促这群赖在摩天轮座舱里不走的家伙赶紧下来，后面还有一堆人在排队。 这也算是常有的事情了，排队时不说什么，等玩完一圈后又认为自己花的钱不值想要耍赖再免费白嫖一圈。 座舱一个个落下，一个个空置下来又被其余排队的游客情侣们填满。 虽说夕阳西下，最好的腻歪时间已经过去。 但既然来都来了，不坐一趟那实在是怪可惜的。 很快，编号为14的座舱缓缓下降到埃尔文面前。 他记得这个座舱，因为这里面的那个拥有罕见樱白发色的男人在排队时引发的骚乱，弄的他今天相当忙碌。 话虽如此，埃尔文也不怎么嫉恨那个人，反而还有些担心。 众所周知，精神病杀人最多转去精神病院。 他担心，万一那个精神病醒悟过来后发现自己自言自语的对象早已故去，会不会直接暴走，从腰间掏出把三十厘米开外，女性脚踝粗细的手枪胡乱向众人扫射。 他还没确定要不要加入逐火之蛾......不，不管他要不要加入逐火之蛾，他都不能忍受这个游乐园蒙上暴力与血腥的阴影。 ‘那么，埃尔文，不要大意的上吧！’ 待到座舱落定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向只有数米之遥的舱门走去。 然而在下一刻，空空如也的座舱让他双手一松，悄然握在手中的警棍亦是跌落在地。 作为一名堂堂八尺的男子汉，埃尔文唯独对一样东西畏如蛇蝎。 他怕鬼。 ...... 正穿梭在虚无夹缝中的白陌身影忽然一顿。 见状，贴在他身上的维尔薇立刻大呼小叫起来：“怎么啦是发现什么了吗？”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刚刚在游乐园里好像有看到一个眼熟的家伙。” 白陌摇摇头，他对埃尔文还是稍微有点印象的。 夜摩天事件时这家伙的挺身而出给白陌的印象很深，但给他印象更深的时候是其苏醒后望向白陌时，那由惊悚恐惧转化为释然的奇怪眼神，还有那句‘白陌大人，您正是我加入下定决心加入逐火之蛾的契机！’ 少女看热闹不嫌事大∶“诶？那你不给他整个威光牌大记忆消除术？” “不需要，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一般路人。” “心真大，不过我喜欢！” “不说这个，机械师呢？她怎么换你出来了？”白陌有些疑惑：“还有模拟创星图是以我为中心半径三米，不用贴这么近也没事。” “越靠近警察蜀黍就越安全可连小孩都知道的道理！”大魔术师对自己的贴贴行为振振有词：“机械师那家伙，嗯，大概是最近天天出来精神消耗过度？” 她随便编了个理由。 “也是，这个月里几乎天天都是她在外面，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他信了。 “大概会有吧？但我觉得，只要你能亲——” “亲？” “亲自给她揉揉腰捏捏腿捶捶肩什么的，应该就会康复了。” ‘妈妈咪啊！机械师那家伙也太拼了吧？差点光速去势了！’ 差点被羞恼到极限的机械师以同归于尽的手段从内部抹杀的大魔术师抬手，下意识抹去额间不存在的汗水。 “如果有助于康复的话，我会做的。” 白陌点头，再度带领维尔薇驰行在这片交杂时空与虚无的隙间中。 维尔薇最开始还有些昂然，伴随时间的流逝，她逐渐察觉到一抹异样：“小哥，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没走错。”屑小白很是淡定。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西琳？” 如果将时间比做恣意流淌的长河，将宇宙之穴比作旋涡，那如今他们游走的位置正是旋涡的边缘。 在维尔薇看来，获得模拟创星图后的白陌就应该直接扎进旋涡的中央，在从西琳那边取走宇宙之针后重返弥赛娅她们所在的时间节点，而不是在这里和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做。” 敷衍她一下后，白陌便四下寻觅起来。 “什么事情？” “引导过去的我——啊，找到了，抓紧。” “不是，小哥，咱能不能不要说鹰语哇哇哇哇哇！！！” 未等维尔薇抱怨的话说完整，一股粘稠到极致的灼热感兀然包裹住她的全身。 如果用什么来比喻，那就是在赤身裸体的状态下被一只史莱姆吞入其中。 “呜鲁呜鲁呜鲁呜鲁呜鲁！” 她下意识挣扎起来，却立刻被身边的人抱在怀里。 “坚持一下，死不了人。” ‘这是死不死人的问题吗？！’ “唔嗯~~~” 维尔薇想要大叫，但那种奇异的感觉让她喉咙中能够发出来的声音，只剩下魅魔进餐时才会倾吐而出的动人呻银。 好在这来得快去的也快，在突破一层薄薄的障壁后，伴随游鱼出水般的簌簌水声，时隔半年，清凉的微风再度吹拂在少女娇嫩的肌肤上。 她睁开眼，愣愣地看着这个五彩斑斓的大千世界。 不是以白陌为中心半径五十厘米的阉割版，而是真真正正的世界。 然后，一把抓向白陌的胸口：“你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说过啊，引导过去的我——啊，衣服在穿梭时空障壁的时候坏掉了。” 白陌低头看了眼自己迎风便涨的小伙伴，从世界泡内摸出一副新的递给状态和自己差不多的维尔薇：“喏，给你。” “你先管好自己吧！” 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人看光，纵使是性格跳脱的大魔术师，心里也憋着一股怒火。 “不要啊？”白陌收回拿衣服的手：“那算了。” “谁说不要？！”少女气的脸鲨鱼齿都出来了。 她一把夺过衣服，四下看过发现没有掩体后，怒气冲冲地说：“还不转过身去？！” “转身干嘛？反正你身材的尺寸大小我已经完全记下了，就算转过身不看，也完全可以脑补出来这个过程。” 白陌瞥她一眼，振振有词地说：“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又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再说，你们几个都看了我半年了，凭什么不让我给看回来？” “猫和人能一样吗？！” “猫怎么了？猫的裸体就不是裸体了？” 气抖冷！这个歧视猫猫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等下？不是？你的意思是，在之前变成小白的时候，你一直都没有穿过衣服？！” “猫的体表有毛啊！”白陌一脸‘你丫莫名其妙’：“而且一直穿衣服的猫，难道不会显得很奇怪吗？” “但你本质上是个人啊！” 再次说明一遍，维尔薇在某方面的天赋完全不下于阿波尼亚。 伴随极端激动下愈发急促的呼吸，那对暴露在空气中的有容乃大简直就是两团汁水饱满的沉甸甸木瓜，让人恨不得立刻含住固定在前端的吸管大口吮吸。 “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见到这令人魂牵梦绕的美（好景）色，作为一名宗师级的保健按摩师，白陌本能地担心起维尔薇老年后的肩膀酸痛问题。 但一想到对方是长生不老的融合战士，这点关心就立刻抛飞到爪哇国去了。 不过对普通人而言，太大了也确实不好。 在白陌魂飞天外之际，维尔薇也在他面前重新穿好衣服。 她环视四周后双手抱胸，淡淡道：“地点是逐火之蛾总部所在的穆大陆中心地带，时间是帕朵菲莉丝刚刚在西琳的「帮助」下逃到穆大陆的时间节点，你不直接一口气返回未来，来这里做什么？” “炼金术师？” “是我，大魔术师和机械匠都让你搞自闭了。” 白陌对此不可置否：“那你帮我给她们送过去一声道歉。” “已经送过去了。”炼金术师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机械师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个玩弄人心的家伙！’，大魔术师则表示自己看了某个变态半年的果体需要洗眼。” “那你回机械师‘你鸭自己智商低怨谁？’，回魔术师‘刚刚的画面我已经用大脑保存了，日后就等着在我的脑袋里极东茹夹四十八手供我肆意脑补玩乐！’” 转变形态中的白陌猛翻白眼，他当然不会真这么干，但他嘴上怼人从来不会落到下风。 “我会的。”维尔薇轻笑一声，俯下身，轻轻用手指戳了戳重新变回猫猫的白陌：“告诉我你要做的，为何会选择穿越到这个时间段？”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讲过的吗？”小白喵甩甩尾巴：“我之所以会卷入这次事件——” “是入睡前在窗外看到了一只试图勾引自己的白色猫猫，并跟随它来到帕朵菲莉丝被一群野猫袭击的现场。”维尔薇接过话题。 “——原来如此，由未来的你，做过去的因吗？” 她陷入沉思。 过去独自一人在家的白陌正是在窗外看到了某只气质独特造型可爱的异瞳白色猫猫，跟上它来到帕朵被袭击的现场，从而卷入这次的宇宙之穴事件。 可既然现在能够确定那只猫猫就是小白，而小白却又是白陌通过宇宙之穴穿越到过去变化而来。 那么，如今的白陌自然需要将过去的自己重新引上这条道路，进而完成时间的闭锁。 “就是这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小白喵迈开四肢，向自己家的方向飞快跑去。 稍微想一下就能知道了，那时明明猫猫就在眼前，白陌依旧只能眼睁睁地放任它消失不见。 而在这颗星球上，能够逃脱这位至圣至道至强之人捕捉的，除去他自己外，又还能剩下谁呢？ 第三十一章·「闭锁的圆环」 雨点落在湖中溅起一朵朵水花，仿佛美丽的花儿在开放，又像是雨在跳舞。 站在建筑最高处的白陌俯视着怀抱帕朵向家走去的过去的自己，在确认他们回家关门后微微额首，向之前降临的地点掠去。 要做的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的，就是返回未来干掉让他魂牵梦绕的女王了。 淅淅沥沥落下的雨点在突破音速时掀起的气浪中化为百万颗碎裂的细小水珠，每一颗都倒映着男人无暇的颜。 不多时，白陌就已经回到与维尔薇定好的集合地点。 出乎意料的是，那位持有多重人格的朋克机械娘并没有如约出现在这里。 留在这的，只有一个造型类似于老式播音机的长方体装置。 白陌走过去，将装置拿在手里，按下大概算是播放键的按钮。 下一刻，少女的虚拟投影出现在装置的上方。 白色的衬衫包裹住丰满的身体，沟壑又深又邃，裸露出来的白腿又长又嫩。 看来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只能穿白陌之前递给她的。 不过我们也不排除这姑娘是故意的。 “咳！咳！” 她轻咳两声，像是在试音。 “如果你接到这份留言，那就说明我已经踏上前往黄昏街的路途了。” “打算留在这个还未发生一切的时间节点，是吧？” “噗咳咳等下，你怎么知道？” 画面中不断搔首弄姿的机械娘立刻剧烈咳嗽起来，随即发现自己「假扮成录音蒙混过关」的计划就此破产。 “我们朝夕相处了半年。” 白陌认真地看着投影中春光乍泄的娇美少女，像是在细数她每根纤长的睫毛。 “准确的来说，是和七个人格分别相处了不到一个月！” 维尔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葱嫩手指亦是玩弄起鬓角：“还有机械师的时间比较长。” “我有记得你说，在宇宙之穴毁灭黄昏街后，你一直对螺旋工坊死去的下属们心怀愧疚。”白陌说：“如果是之前，在无能为力的状态下，你只会将这份怒火潜藏在心底，化作斩杀宇宙之穴的动力。” “但现在不同了。”少女轻轻地说：“现在的这个时间，小西琳还没有暴走成宇宙之穴，螺旋工坊依旧存在。” “所以你想要去救他们。” “嗯，我想要去救他们。” 倚靠臀部上方生成的飞行装置，成大字形极速向黄昏街飞去的维尔薇，向屏幕中的白陌认真点头： “无论他们之前因何理由来到黄昏街这个罪恶之城，但在我看来，他们都是我最棒的姑娘和伙计。” 很多人都认为死者不应复活，说这样会打乱自然的规律，认为这会打扰死者的安眠。 然而在维尔薇看来，这不过是一群无能为力的废物，在强迫自己给死亡赋予浪漫的色彩。 又有谁不想一直活下去呢？又有谁不想要重要的人一起活下去呢？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白陌点点头，又摇摇头：“维尔薇，你应该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知道知道，不就是「以不对过去造成影响为前提」来改变过去吗？我又不是没看过命运石之门！” 维尔薇松了一口气，假如白陌真的不管不顾来抓她，她可是一点逃出生天的可能性都没有。 逃出，升天，的可能性倒是有，而且还是百分之百，升天的形式亦是多种多样。 多种多样是她自己脑补。 维尔薇双手抱球，信心满满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嘿嘿放心啦！在这个时间点的「我」正在玛基博士的地下基地维修装置，并不在螺旋工坊内部。” “只要我抓住机会回去并将下属们悄无声息地带离，就算是「我」也肯定察觉不到异样。” 白陌额首，那时候的维尔薇确实不在工坊，因为当时西琳抱自己回去的时候，她还出面调戏他们一阵。 人对外界的感知是由认知与臆想决定的，如同冈部伦太郎编造出虚假的死亡来欺骗过去的自己一般。 只要螺旋工坊毁于女王的攻击，不管其内部是否人去楼空，过去的维尔薇依旧会认为人员全灭，从而再度怀抱仇恨闯入宇宙之穴。 只不过，过去的维尔薇也不是那么好欺骗的。 螺旋工坊再怎么说也是她一手打造的，想要悄无声息地篡改二者间的联系可不简单。 不过就像白陌只能由白陌来对付一样，维尔薇自然也能够对付过去的她。 这就是时间的魅力。 “阿赖耶。” “我在，master。” 伴随飘落的纯洁羽毛，白紫相间的圣洁天使出现在白陌身边。 “刚刚的谈话，你有听到吧？” “嗯，我会以无法让人察觉到的形式协助维尔薇转移螺旋工坊。” 呆猫天使乖巧点头，白嫩的小脚点在雨水汇聚而成的洼地上，激起道道涟漪。 “拜托你了，还有，暂时不要出现在过去的我的面前。” 白陌伸手揉了揉AI女孩及膝的柔顺长发，换来柔美小脸上的一抹晕红。 不知是否有人会有疑问，在之前逐火英桀与Mei博士等人的会议中，明明爱莉希雅都已经点出白陌穿越时空这件事，这只视Master为一切的呆猫天使，为何没有现身并为蜃龙计划提供帮助？ 这就是答案。 她知道，自己的master会平安无事。 这是穿越到过去的白陌亲自告诉她的。 见到这背德主仆俩当着自己的面秀起恩爱，维尔薇怪里怪气地冷笑一声：“怎么？怕我胡乱改变过去，所以还派出个机器人来监视？” 语调中的醋意，恨不得突破天外天三千丈。 遗憾的是，在她对面的两人里，一个是源自作者设定的魂钢级直男，另一个是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屑AI。 他们对视一眼，思索片刻后，头顶仿佛有一盏灯泡亮起。 “哦！原来还能这么做！阿赖耶，监视这家伙不要出格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Master。” 获得新任务的AI少女不舍地将视线从白陌身上挪开，用那对无机质的绀紫色大眼睛锁定住虚拟投影中的维尔薇。 “哼！” 还在气头上的少女哼哼一声，单方面地切断了两人间的通话。 白陌懒得理她，而是搓了下呆猫天使头顶的阿呆毛，启动模拟创星图，重新进入宇宙之穴的内部。 穴的内部一如既往的混沌，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无以名状。 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的比喻或许会让人联想到一棵扎根在海洋中的参天大树，可事实上，以人类能够理解的方式来描述，虚数之树与其上的宇宙具都是在量子之海的包裹中。 换句话说，即使宇宙真的破了个洞，其通向的部分也只能是量子之海。 然而宇宙之穴这一特殊生命体的存在打破了这种常识。 明明破碎虚空，链接到的却是一片间基本数学逻辑都崩落瓦解的绝对虚无。 只能说树海之大无奇不有，时不时就能蹦出来一个挑战世界规则的奇葩存在。 不过会发生这样事情的原因主要还是虚数之树法则的不稳定。 如果没有量子之海这一「后来居上，强取豪夺」的霸道神格，身为多元宇宙完全体的虚数之树绝对不会出现如此之多的漏洞。 本就是千疮百孔，又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畅游虚无的白陌四下寻觅，试图寻找到维尔薇口中那一抹格格不入的瑶光。 他不是西琳的伴生崩坏兽，无法凭借双方的感应查询到对方的存在。 可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十几分钟就能横跨一块大陆。 而作为初生的宇宙之穴，女王拥有的仅仅只有大陆质量的白陌七成。 因此，在花费一定的时间后，白陌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标，那一抹与绝对虚无格格不入的苍白世界，与其中长发飘飘的紫色倩影。 越靠近苍白世界，周围的环境就越发秩序。 明明是连银河星系都能鏖灭殆尽的虚与无，却不由自主地散发出对少女的畏怖与恐惧。 白陌抿了抿唇，他踏步来到抱膝而坐的女孩面前，尽可能地轻柔呼唤道： “西琳？” 女孩没有回答。 白陌又叫。 女孩依旧没有回答。 她就像个内部空空如也的琉璃人偶，任由白陌使出浑身解数，对外界的一切依旧没有一丝回应。 白陌罕见地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西琳为何会自闭到这种程度。 模拟创星图早在双方靠近的那一刻笼罩少女的身体，假如是女王做的手脚，那也应该在激旋回弹反转之下尽数抵消。 ——抛去身为宇宙之穴的虚无特性，纵使吞噬掉白陌70%的质量，女王包括律者权能在内的一切能力依旧在模拟创星图的抵消范围。 由此，白陌推断出： 西琳之所以这样，是她自己不想醒来。 而想要让她醒来，需要的无疑是极大的外界刺激。 感知到自家主人的想法，史尔特尔跃跃欲试。 极大的外界刺激？那不就是痛苦吗？ 这个可没有人会比我更在行！一袋米要扛几楼！保证疼的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对于她的暴力行为，地藏御魂阿影小姐啧啧地摇摇手指。 区区痛苦怎么比得上渗入灵魂的侵蚀之力与其带来的猛烈筷感？ 只要我调动地藏御魂入侵这个毫无防备的身体，不过数息，这个女孩就会变成主上新鲜热乎的绒布球！而且还是将主上的欧■■当做是爱与汉方的绝伦电脑配件的那种极品！ 性格强气的史尔特尔明显认为自己的手段更好一些，于是，意见不合的两人就在白陌体内吵起来。 说件趣事，过去身为由乃的史尔特尔就是在侵蚀之力的改造下升华（如今的她管这叫升华），然后在屑小白对她与弥赛娅一视同仁的棍棒教育下彻底沉沦的。 而作为侵蚀之力来源的地藏御魂，却正好是现在正在和她吵架的阿影。 好在这件事如今身处天火圣裁的由乃还不知道，否则的话，鬼知道这姑娘会不会照阿影算总账。 毕竟是发过誓要对弥赛娅一心一意的嘛（笑）。 从史尔特尔与白陌如今相生相依的关系来看，这何尝不是一种N·T·R？ 遗憾的是，比起某只被英桀们批发戴绿帽的Mei碳，这却又都算不上什么了。 “烧！” “調教成绒布球！” “烧！” “绒布球！” “烧！” “肏！” “好了，都给我冷静一下！” 体内两个小家伙的争吵弄的白陌烦闷不已，他将意识降临到世界泡中，‘咣！咣！’两拳砸的她们跪坐在地，抱着叠起三个大包的小脑袋，泪眼朦胧地用四十五度角抬头看他。 男德男德！歪瑞顾得！ 这一拳！是十年的功夫！ 饶是白陌这种憨憨性格，在女孩们那萌死主人不偿命的目光中也不由自主地挪开视线。 然后一锤定音，否决掉她们相当靠谱的方式。 有一说一，无论是听史尔特尔的暴打一顿，还是以阿影的方式調教成热兵器，白陌都有不小的几率唤醒西琳并得到宇宙之针。 但他舍不得。 虽说白陌与西琳相处的时间仅有两年多，然而由于女孩融合的毗湿奴基因，他完全可以说‘这孩子和Mei一样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啊！’ 面对这样的女孩，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史尔特尔和阿影这两只熊孩子肆意妄为？ 在白陌离开世界泡后，史尔特尔轻哼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阿影一人心里嘀咕史尔这家伙就是难相处，还是由乃亲性格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过来玩，到时候给她看个自己珍藏许久的1T主上沐浴图。 希望她没有得知真相的一天，Amen。 得知真相也不要像海贼王和之国篇中的妮可·罗宾那般吓出颜艺来，实在太掉女神范。 在修理好体内的侵蚀与炎二人组后，白陌重新看向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西琳。 虽说那两只熊孩子吵吵闹闹的让他头痛，却也激发了他的思路。 对于西琳而言，想必不会有比他接下来的操作更加刺激的了。 白陌的身影逐渐缩小。 然后—— ‘喵~~~’ 西琳猛地抬起头。 第三十二章·「聚集的星光」 穆大陆，逐火之蛾总部前广场—— 塞西莉娅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在由天网链接的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的加持下，创生之键早已突破150%的能量阈值，超越极限化为「黑渊白花·创灭螺旋」。 可即便如此，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拴住总面积不下于亚洲大陆的广袤大地，成为锁住穆大陆与星球之间的岚之锚，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勉强。 短时间倒是还好，一旦拖得时间太长，在地球高速自转的离心力下，扎根于大地的树木早晚会彻底碎裂崩坏。 情况严峻的自然不止如此，塞西莉娅是人。 无论她的战斗能力多么的超乎常理，她依旧是个可以归类为生命体的人类。 执掌崩坏能熔炉权限的真天神道早已与塞西莉娅小腹处的沙尼亚特圣痕完全融合，这就导致天网传输过来的庞大能量必须经由她的身体作为中转，才能传递到她手中的创生之键上。 纵使塞西莉娅全力驱动白花的能力修复身体，那海啸般接连不断的强烈冲击依旧让她叫苦不迭。 她有预感，再这样下去，最多五分钟，自己的身体就会发生原子层面的崩溃。 到那时，失去支撑的黑渊白花不过是一块废铜烂铁。 哦，说废铜烂铁都是抬举她。 至少一般人触碰废铜烂铁时，不会遭受到其上强烈的崩坏能辐射，最终转变为没有理智的死士或者直接灰飞烟灭。 站在一旁的阿波尼亚意识到塞西莉娅目前面临的窘境，她立刻走到她的面前，想要暂时代替她一下。 作为非战斗系的精神感知型人员，阿波尼亚没有和弥赛娅她们一起前往第一线，而是负责以精神引导的形式进行对后方人员的安抚。 却不曾想，才刚触碰到黑渊白花，一股骇人听闻的力量直接自二者交界处迸发。 仅一瞬间，少女那令人垂涎的白嫩柔手便焦黑的不成样子，整个人亦是向后方倒去数米才勉强稳住身影。 “没、办法的！” 塞西莉娅从牙缝中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她抬起头，在崩坏能的渲染下紫的发黑的眼白死死盯着屏幕上融合战士部队与女王战斗的身影，在心底发出不甘的呐喊： 明明，明明都到这个地步了...... 明明都到这个时间了，结果却要在黎明到来的前夕功败垂成吗？ 陌，我...... 而在这时，就像是在嘲笑她的这份不甘一般，在场所有人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似是而非的清澈笑声： “看来......你这家伙现在很难办啊？塞西莉娅～” “维尔薇？”处在极限过载状态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肉体崩溃的圣女小姐看过去：“你从宇宙之穴里出来了？什么时候出来的？又是怎么出来的？” “托你姘头的福。”投影中的机械娘俏皮地眨眨右眼：“至于什么时候，嗯，大概是二三十几个小时前吧？” “说人话！” 不远处的Mei双手抱球蹙眉冷哼，她是不爽维尔薇的那句‘塞西莉娅的姘头’，但也不至于在这种紧要关头吃飞醋。 当然，维尔薇出现约等于白陌平安归来这件事，也是她心平气和下来的另一个理由。 “那种事情不算太重要，至少比起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明明面对随时随地轰趴的坑爹场面，这个机械娘看起来依旧活泼的不行：“塞西莉娅，你对黑渊白花的掌控是完美的，对吧？” “要我做什么？”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维尔薇眨眨眼：“假如穆大陆在一股力量的作用下忽然重新向地表冲去，那你能不能操控好那些盘根结扎的巨大树木，让它们起到缓冲的作用？” “能！”斩钉截铁！ “那就好。” 投影中的少女忽然摘下朋克风格的高礼帽，她用颇为夸张的姿势向众人鞠躬后，眉眼带笑： “那就请各位欣赏，由传奇大魔术师维尔薇为大家带来的世界级大魔术！” “Itisshowtime！” ‘啪！’ 伴随清脆的响指声，维尔薇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轰！！！！’ 然而还未等在场的人发出疑惑的声音，脚下传来的剧烈震动直接让他们本能地在四周寻找起掩体。 Mei却没有这么做，她在阿波尼亚（对女儿）的关照中自顾自地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葱指在上面点点后，绀紫色的美眸浮现出满满的惊叹。 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那就是「流浪地球」中的行星发动机。 从外太空的角度就能够看到，此时此刻，穆大陆上均匀分布的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正喷发出尾焰长达千米的光束！ 大气在沸腾！天空在燃烧！ 浓烈的崩坏能粒子伴随这些人造喷口的喷发被抛送到高空，却又在焱流中引燃，化作进一步推动大陆的动力！ 是的！没错！ 维尔薇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将穆大陆上所有的崩坏能熔炉改造成推进装置，用它们莫大的推力，将即将被甩出大气层的穆大陆重新推回地表！ ...... 让我们将时间稍微提前—— 在与白陌分别后，维尔薇就在阿赖耶的协助下转移起螺旋工坊中的员工们。 过程进行的很顺利，工坊中的人们也没有对她产生什么质疑。 毕竟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不同时间段。 在做完这一切后，机械娘与呆猫天生便一起返回穆大陆，静静等待白陌的重临。 然后她们就被跟随伊甸、樱、千劫、过去的维尔薇与修道院的孩子们一同返回穆大陆的铃找上门了。 铃帮助过维尔薇控制体内的「对塞西莉娅武装·型号五」，在那时，她就悄无声息地在对方体内留下由侵蚀之力构成的特殊印记。 返回穆大陆后，由于距离的拉进，察觉到印记多出来一份的少女顺藤摸瓜，直接找到这两个摸鱼的半全知者。 这一下，维尔薇恍然大悟。 她之前开会时就纳闷那个与樱形影不离的小狐狸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寻着味道来找自己了。 这不禁让她再度感慨时空的神奇与天衣无缝。 在从维尔薇这里得知事情的真相后，铃也放下心来。 ‘怪不得之前总感觉那只白色的猫猫异常熟悉，原来那就是姐夫大人啊......’ ‘猫猫形态的白陌与狐狸形态下的我，唔......恶灵退散恶灵退散！不过既然能够变成猫，那变成狐狸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鬼知道这姑娘脑补到了什么。 在确定白陌平安无事后，铃就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 她一甩尾巴就要转身离开，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等待观赏白陌暴打女王，最后在一切都结束后送给他一个情意绵绵的拥抱。 “请等一下！” 却直接被维尔薇叫住。 “你要做什么？”少女歪歪头。 “......” 阿赖耶无机质的大眼睛同样望过来，她可是还记得白陌交代的事情，可不能让这家伙搞事。 “诶呀不要这么紧张啦两位~~~”朋克机械娘笑眯眯的：“我想请你们帮我黑进逐火之蛾的天网，当然，是以无人能够察觉到的形式。” 她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两人都是BUG中的BUG。 如果她们想，黑入逐火之蛾真就和吃饭喝水没有差别。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两人过去还真干过这事，顺带还灭掉了当时胆敢对白陌出手的最高议会，且还完全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呆猫天使和垂耳屑铃铃没有接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明明是呆萌or魅惑的娇美眼神，维尔薇却依旧冷汗直流。 但好在，她还是有办法的。 “没有人比作为伴生崩坏兽的我更清楚宇宙之穴的性格。”她看似云淡风轻地说：“待到她醒来，一定会前往我们所在的穆大陆，然后进行一通不讲道理的狂轰滥炸。” “炸就炸呗，死干净才好，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和姐夫大人的二人世界了。” “人类的性命不在我的思考范围内。” 少女们闻言，纷纷表示区区恐怖直立猿，死掉多少她们都不心疼。 “但白陌他在乎的吧？”卑鄙的机械娘祭出杀手锏：“别看那家伙整天拉起一副性冷淡的小白批脸，实际上，他还是蛮在意那些普通人的性命的。” “当然啦！比起对你们的喜爱，这份在意那肯定相去甚远。”维尔薇不动声色地吹捧起来：“但你们想一想啊，无能为力和见死不救又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吧？” “如果在宇宙之穴事件结束后，他得知你们明明是有机会救下那些普通人，结果却无情地冷眼看他们走向灭亡。” “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 “会不会对这样的你们。” “产生什么芥蒂呢？” 清凉的清风吹起地面上的沙石，零零散散地滚落到三人的脚下。 铃撇撇嘴，维尔薇的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铃/阿赖耶，你们也不想白陌因为这种小事讨厌你们吧？’ 但没办法，她们还真就吃这一套。 但她侵蚀之幼体也不是吃素的。 少女伸手，任由侵蚀之力引动维尔薇精神中存留下来的标记。 下一瞬间，足缠烈焰的四尾妖狐出现在维尔薇的精神空间。 她视线缓缓扫过面前数道藏有人格的门扉，嘴角含笑：“将自己的人格分裂成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你执着还是奇葩。” 她抬起手，随便指向一座门扉。 侵蚀之力自指尖涌入，转瞬间就将其中的人格侵蚀腐化。 外界的维尔薇一愣，她骤然看向面前的铃：“你做了什么？” 铃轻笑一声：“帮你一个小忙，将所有的恶念集中在一个人格上，这样或许可以保证其他人格的清明，可迟早有一天，这份无处释放的恶念会反噬其主。” “所以你把她？” “以后不要放她出来，否则的话，你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身体匍匐在地，伸出舌头来舔我的脚趾。” 这只是一个警告，或者说代价，利用我的代价。 然而—— 维尔薇下意识低头，看向女孩踩在凉鞋上的晶莹足趾： “好像......也不是不行？” “？” 铃的小脑袋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 “原来是这样，维尔薇，这就是你问我能不能做缓冲的原因吗......” 塞西莉娅喃喃自语，按理来讲，在崩坏能熔炉化作推进器的如今，她通过沙尼亚特圣痕获得的崩坏能本应减少。 可事实上，这份源自天网的崩坏能在量上依旧与先前无异。 注意到她的疑惑，一旁的Mei惊叹道：“熔炉推进器的能源，是你驱动天网时消耗掉的部分。” 前文有提到过，作为横跨整个穆大陆，链接七十二座熔炉的便利系统，天网在传递崩坏能时会造成相当程度的浪费与损耗。 这就使得塞西莉娅能够统合的崩坏能，实际上只有全部出力的一半。 剩下的，都在传输中浪费掉了， “那家伙果然是个天才呢......” 塞西莉娅不禁感慨。 就凭借这十几个小时里将传导时本应造成的能量损耗尽数利用这点，维尔薇就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Mei蹙眉：“我更好奇她究竟是怎么瞒过所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行如此之大的机械改造工程。” ‘啊秋！’ 站在某处高楼顶端欣赏自己杰作的维尔薇摸摸鼻子，向身边的两人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在想我，算了这种小事不需要在意！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厉害诶！以后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干啊？” “好啊好啊！”铃拍手笑道：“只要你不在乎我将你的人格彻底扭曲成完全的奴仆，我跟着你干又如何。” “那可不是你跟着我，而是我跟着你了。”维尔薇有些讪讪。 铃与阿赖耶的出手相助，这就是短时间内改变熔炉构造的答案。 对于崩坏能熔炉这种超大型机械的保养与调控，繁杂的人力早已被精细的电脑操控所取代。 既然如此，由持有侵蚀之力的铃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全面入侵，再由计算力惊人的阿赖耶操控机械进行改造。 这问题不就结了？ “可惜时间太短，无法做到校准崩坏喷射器的冲击力度，否则的话，我自己就能将穆大陆完好无损地镶嵌回地表。” 维尔薇束手成刀齐于眉梢望向远方，言语间却无忧心之意。 无他，接下来的任务，是塞西莉娅的领域。 且与白陌一样，这位执掌逐火之蛾的圣女小姐，同样没有让人失望过哪怕一次。 事实也正是如此，由维尔薇的喷射装置捉提供推力与校准降落地点，由塞西莉娅的催生出来的树木提供缓冲。 在两者的合力之下，在拔地而起二十一分三十五秒后，穆大陆终于再度与星球合为一体。 然而在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件事了。 原因无他，某个向周遭不断溢散出熔铸般灼热星火的男人，正凌空站在女王的面前。 他方才一脚将试图击杀弥赛娅的女王踢飞，他的身体没有遭受到虚无的吞噬。 人类，第一次拥有了可以对宇宙之穴造成伤害的手段。 而那个手段，名为—— 白陌！ 第三十三章·「我将小白与宇宙之针融合!」 “呜哇！现在的这个情况，是不是该说上一声「英雄参上」呀？” 站在建筑顶端的维尔薇随手摸出一个小茶杯，一边滋溜着杯里的红茶，一边兴致勃勃地看向屏幕上的战斗实况，看起来相当没心没肺。 在表演完世界级别的大魔术后，字面意义上抵达高chao的魔术师人格就已经缩回体内。 现如今操控这副身体的，是「维尔薇」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给我一份！再配上樱饼！” 一旁的铃伸出小手，她不是不能凭空捏造，但自己的哪有抢来的好吃？ “樱饼没有，酥饼可以不？” “也行。” 阿赖耶没有在意她们间的互动，而是呆呆地盯着屏幕中凌空对峙的两人。 即使是逐火之蛾，在经历过穆大陆的大起大落后，与战斗现场的联系也已断绝。 现如今的实况转播完完全全是依托阿赖耶的能力，她可没有将中枢放在多灾多难的穆大陆上。 甘城游乐园的经理室中，跪坐在电视机前的拉提法有些疑惑地低声道：“那个是......白陌大人？” 爱莉希雅是有将部分英桀与融合战士们的资料上传至逐火之蛾的官方网站进行宣传，借以避免出现「明明是拼上性命拯救人类的英雄，战后却遭到普通人的排斥」，这样听起来就彰显人类原罪的低智商矛盾冲突。 但在这其中，必然是不会出现白陌的身影的。 也因此，现在有许多人都在疑惑。 这个凭空出现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逐火之蛾掩藏的王牌？ 类似于玄幻小说中的隐世大佬？ 但无论如何，那个身披白衣，如神如圣的背影，已经成为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希望。 ‘戾——！’ 拉提法怀里的迦楼罗发出欢快的声音，这小家伙对自家主人向来抱有绝对的自信。 “呵呵，小伽大人看起来很开心呢～”女孩低下头，用下巴轻轻地摩擦迦楼罗的小脑袋：“如果是白陌大人的话，一定是没问题的吧？” 女孩不傻，她清楚的记得，在游乐园与白陌和Mei共进下午茶后，自己身上的顽疾便不知不觉间消失无踪。 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一定...... ‘戾！（当然！那可是我迦楼罗的主子！）’ 小迦高傲地昂起头。 海平面上，伊甸正抬头仰望那相隔数米对峙的两人，黄金般的眸子中充斥着担忧的色彩。 感知能力堪称众人之最的她，没有在白陌身上看到类似于宇宙之针的物品。 宇宙之针这样超规格的物品，散发出来的存在感绝对是世界之最，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集中在其上。 这是高纬对低纬的绝对碾压。 这不由得让伊甸怀疑，白陌之所以能挡下女王的攻击，凭借的是模拟创星图，而不是取得了正牌货的宇宙之针。 是，模拟创星图依次相克的特性足以让白陌免疫虚无的吞噬，也可以对女王造成伤害。 但这个伤害和刮痧根本没有半点区别！ 你战力再强，也不可能指望凭借每次只能造成-1伤害的攻击，来击倒总计100w血量，而且还拥有每秒钟回复10点HP能力的游戏大BOSS吧？ 老师...... 就在伊甸暗自担忧时，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歌者侧过头，就看到爱莉希雅正俏皮地冲她眨眼：“伊甸的脸都皱巴巴起来了呢，是在担忧阿陌吗♪~” 作为牵制女王的主力，妖精小姐如今的状态相当狼狈。 魂钢装甲破破烂烂，手中长弓花鸟弦断，就连别在脑后的蝴蝶型发箍都碎裂坠海。 粉色长发披肩如瀑，反而带来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伊甸是艺术的爱好者，世末的人文黄金，像爱莉希雅这样移动的艺术品，她本应屏住呼吸驻足欣赏。 可惜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她这样懈怠。 少女轻轻点头：“嗯，我没有在老师身上看到宇宙之针，我担心——” “先别聊了，赶紧远离这里！” 然而未等她将话语尽数倾吐，弥赛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她们抬眼望去，就看到那位白发苍苍的救世小姐已经提溜着五六个失去意识的融合战士向穆大陆狂奔。 不仅是她，樱同样如此。 眨眼的功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 “哦呀！看来那两位也察觉到了啊。”妖精小姐笑吟吟的声音在愣神的伊甸耳边响起：“这就是太虚剑气的高等境界吗？还真是便利的能力呢，以后要不要也试着学学看呢？毕竟人家也是如花般绚丽的少女嘛♪！” 不不不，你早就和我一样度过成长期了，就算学也学不到什么。 听到这话，饶是伊甸也意识到不对了。 她没有再出言询问，而是将一切托付给白陌后拉住爱莉希雅的手，同样向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既然白陌有胜利的把握，她们要做的就是不给他添乱。 在她们离开的途中，女王并没有出手拦截的迹象。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将看似完好无损的左手不留痕迹地藏在身后，语含忌惮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人类？” “怎么做到的？什么怎么做到的？”白陌反问。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他绝对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开火，务必以全盛姿态直接将对方拿下。 但唯独眼前的家伙不同。 哪怕她与那个差点在后文明击杀自己的空之律者仅仅只有七分相似，他依旧会本能地嘲讽回去。 这可是他的真命天女。 白陌当然知道女王在问什么，她在疑惑，疑惑自己为何能够如此轻易地击伤她。 是的，宇宙之针确实能够轻易抹杀宇宙之穴。 但这个前提，是直接使用针，将针当做武器来对宇宙之穴造成伤害，而不是用与针无关的其他地方，比如白陌对女王造成伤害的拳头。 正是这份异常让女王心生忌惮，想想也能明白，原本只要躲避开武器就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可现在却必须要连同本人一起规避，这提升的战斗难度又岂是一级两级？ 看到那与空之律者极度相似的高傲脸庞上流露出来的忌惮，白陌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他在心底询问道：“史尔，阿影，世界泡与宇宙之针的融合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彻底完成？” “两分四十六秒。” “最多三分钟，主上！” 凛然与活泼的曼妙声线同时响起。 这就是女王想要的答案。 在变身为猫猫的小白的刺激下，西琳立刻从极端无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在那之后，白陌将这一切的因果尽数与少女讲清。 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的西琳没有丝毫犹豫就将宇宙之针给予白陌，让她凭借这个来讨伐另一个自己。 其意识灵魂亦是直接跑到白陌的世界泡中，以免他顾及到自己身体的完好而无法倾尽全力。 只能说，女王终归还是棋差一招。 在之前吞噬猫猫小白时，她其实是可以确定他会逃离自己的吞噬，穿越时空来到过去的小西琳身边的。 她是持有西琳的记忆的。 而这，也能算是她故意的。 不要忘记，女王之所以能够占据这幅身体并将之推演成为宇宙级的灾害，凭借的就是利用西琳心灵中的破绽。 ——她通过暗示女孩至关重要的小白根本不存在，从而使她的意志动摇，最终达成以下克上的伟业。 换言之，「小白穿越到过去」这件事，是她能够篡夺西琳身体的「因」。 而她吞噬白陌且放任他穿越回过去，则是以人为的手段达成这份「因」。 这就像「大雄的大魔镜」中，静香通过道具呼唤未来的五人来到现在帮助自己，等一切结束后，他们五人也得通过时光机返回过去帮助过去的自己那样。 但唯独有两点女王没有预料到。 一是维尔薇接触到了白陌并为他提供宇宙之穴的坐标，二是模拟创星图的存在。 按照她的想法，白陌就算回到过去，那也肯定无法重新返回宇宙之穴的内部。 更别说以小白的身份唤醒西琳，并从她那里得到天克自己的模拟创星图。 至于结果？ 正在眼前。 超出女王预料的还不仅仅如此，在获得宇宙之针后，白陌体内的世界泡忽然躁动起来。 那是无尽的贪婪，是本能的渴望。 世界泡想要吞噬掉宇宙之针，将其化为自己进化的融合素材。 作为「宇宙」这一庞然大物的「线头」，宇宙之针本就拥有宇宙本身的全部特质。 就算将床单撕碎成一万片，它的材质也没什么不同。 而世界泡这东西终归也只是通过特殊手段人为制造出来的容器，纵使再怎么培养，成为真正宇宙的可能性也比没有背景的老百姓中彩票特等奖还要低一些。 比零都低，简直可以说是负了。 而现在，一个拥有宇宙全部特性的超级大美女就这样赤身果体地在世界泡面前搔首弄姿，最关键的是这美女毫无抵抗能力上了也完全不犯法顺带还拥有亿万家产继承权，这换哪个雄性生物它都抵挡不住。 与世界泡一体化的白陌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可坑爹的是，世界泡这东西虽说可以通过吞噬崩坏能不断壮大，但它并没有直接吞噬实物的能力。 不，倒也不能这么说，将东西放入其中后，它可以先将其分解成崩坏能，然后再吸收。 但鬼知道宇宙之针分解后，这玩意还有没有原本的特性了！ 况且就算有，那这种等级的东西区区世界泡也分解不了！ 好在世界泡无法分解，权能可以。 律者的权能具都是宇宙终极物理法则或与之同源的能力，只要不碰到宇宙之穴这种完全不和你讲道理的Bug，它们的位格就是无敌。 而一旦在现实世界中具现化，宇宙之针无非也就是由特殊物质组成的物品。 因此，执掌权能的史尔特尔与阿影在白陌期待的眼神中飒爽登场，主导起世界泡与针的融合。 这就是白陌能够徒手伤害到女王的真相，与世界泡一体化的他，完全可以说就是人型的宇宙之针。 当然，就目前为止，转化成功的部分仅有手臂。 想要彻底融合，还需要三分钟的时间。 这也是白陌站在这里和女王嘴炮的另外一个原因，他这个人向来不介意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通过这种手段来拖延一下时间，只不过能给他这样程度压力的人实在太少太少。 垃圾话也是比赛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 大概是对白陌未知手段的忌惮，女王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同样站在原地。 这在白陌看来，倒是颇有种「我在等CD，你在等什么？我在等死」的既视感。 不过这原本就对他有利，因此他倒也没有太过逼迫。 三分钟的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两人隔空对视，眉宇间都是无二的平静。 却不知此时的量子之海里，忽然涌起一股股席卷无尽多元的能量潮汐。 所有位列单一宇宙观之上的存在无不惊恐万分，祂们不明白，为何恒古不变的量子之海会在这一时刻表达出近似于「喜悦」的感情色彩；也绝不可能不知晓，量子之海的「欢愉」竟然来源于一个类地行星中生命体的进化演变。 唯有「海」知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 在与宇宙之针融合之前，白陌体内的世界泡，真的仅仅只是残破不堪的世界泡。 纵使再怎样培育，银河系就已经是它的极限。 可在与宇宙之针融合后，白陌体内的世界泡，就勉强可以称之为量子之海的雏形了。 这是绝对的质变。 地球上的白陌可不知道这种波及多元宇宙的无量灾劫仅仅只是因为量子之海的一次波动，更不知道引发这次波动的竟然是自己这个连出太阳系都费劲的虫豸。 他只是凭空拔出天魔·夜刀，然后向面前的女王斩去。 作为白陌灵魂的延伸，天魔·夜刀自然同样拥有宇宙之针的特性。 再凭借其强大无比的破坏能力，最多一分钟，白陌就能将女王斩于胯下。 他有这个自信。 第三十四章·「律者,地球一级保护动物」 副标题「因不法分子白陌经常盗猎而濒临灭绝」 ...... 极黑的重力天体与超越恒星内核温度的光热在天空中不断碰撞，仅仅只是逸散出的余波，就已经将两人周遭的空间碎片尽数吹飞，形成一片由黑白二色交织的真空。 距离白陌与女王第一次短兵相接至今已过数十分钟，在这时，任何稍微懂行的人都能够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那就是女王为何能够在白陌的蹂躏下坚持如此之长的时间。 克制大于天，特攻曰神仙，宇宙之针对宇宙之穴而言绝对是天敌中的天敌。 根据两人交战的激烈频率以及白陌与之融合后带来的便利，理论上，最多一分钟，女王这位连跨越终焉之剑都无可奈何的BUG，就会在斩击中携带的修正力量下湮灭。 可事实就是，即使面对与宇宙之针一体化的白陌，女王依旧能够凭借操控重力的权能战个平分秋色。 但你要说白陌放水，那显然是在说笑。 他这个人唯独在战斗这方面绝对不会马虎大意，更何况女王的造型和那位将他塑造成如今这幅模样的空之律者无比接近。 有爱屋及乌，自然也有恨屋及乌。 那么这又是怎样一回事呢？ 为什么本应对宇宙之穴造成天克效果的宇宙之针，在数十分钟的交战中居然完全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答案很简单。 “你现在......已经不是宇宙之穴了。” 一刀斩碎以数十万倍重力牵扯而来的扭曲力场，白陌的语气中除去笃定外，还掺杂有相当罕见地不可思议。 对宇宙之穴而言，宇宙之针的存在是天克中的天克。 哪怕只是由上幼儿园的小孩持有，只要能够顺利斩在女王身上，也可以对她造成削去20%HP上限等级的恐怖伤害。 在白陌得到宇宙之针后，这场战斗就已经落下帷幕。 未来，早已在那一刻收束为单一的一点。 那就是白陌的绝对胜利。 女王当然知道这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 所以，面对这必死的局面，她选择「自己缝合自己」。 之前在与白陌对峙的那三分钟里，可不止白陌一个人在拼命赶工。 当时的白陌需要利用那空余的三分钟来完成世界泡与宇宙之针的融合，而女王，则在那三分钟里，将体内的空洞「缝合」，让自己「降天为人」，从宇宙之穴重新转化为隶属于崩坏侧的第九律者，从而规避掉宇宙之针近乎秒杀的克制效果。 是的，宇宙之穴是由极大质量坍塌而形成的落穴，想要修补好它，就必须要进入其中，寻找到落穴的「线头」。 但又有谁说过，这样的线头只允许有一个？ 又有谁说过，作为虚空生物的女王，不能自己动手，将破损的空洞重新缝合？ 是的，现在的女王，已经从宇宙之穴在三维世界显化的虚空生命，重新转变为前文明的第九律者「岩之律者」。 利用的，正是与白陌对峙的那三分钟。 这个世界上没人是傻子，至少女王不是。 她怎么可能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白陌体内的世界泡与宇宙之针融合而不出手阻止？ 因为她也需要这个时间！ 是，针对空洞的克制几近秒杀。 但只要我重新变回律者，那这份克制就会变得完全无用！ 当然，这不能说白陌是让女王唰了。 如果他没有宇宙之针，那女王根本不需要「降天为人」，不需要缝合体内的空洞降格为律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千万不要小看强者任何一个看似无脑的举动。 那会要了你的命。 ...... ‘铿——！’ 金铁交织的磅礴声音响彻在这片天地，手持空间之剑的女王与白陌刀剑相抵，彼此面容间的距离不过数十厘米，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或重或轻的暧昧呼吸。 但与这暧昧一幕相对应的，是二人头顶在刀剑交击余波中徐徐裂开的大气，与脚下同样分开的大海，以及那刚刚诞生，日后被科学家称之为马里亚纳海沟的巨大裂痕。 女王勾起嘴角：“是的，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虚空生命体。” 所以她才能与他鏖战至今，而不是须臾间化为宇宙的尘埃。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他会这样询问可不是无的放矢，宇宙虽然没有自我意识，但却拥有修缮自我与缺陷漏洞的本能。 女王在化身宇宙之穴的那一刻就在它那里留下案底，属于重点中的重点盯梢对象。 如果她依旧是虚空生命，纵使是宇宙的修缮机制也肯定无法奈何女王。 但既然她主动将体内的空洞缝合，以后她所在的空间，在强度绝对会上升到耸人听闻的程度。 她，已经失去再进化的资格。 如果换做是白陌自己，他自认是不会如此轻易地就将这样的晋升拱手送出。 女王可不是家大业大的自己，如果她想，她完全可以不管不顾提桶跑路。 以她执掌重力与空间（拟似核心融合而来）权能这点，她逃脱白陌追捕的几率至少有七成。 万一白陌追踪时一个不查，剩下的三成同样也是人家的。 待到逃脱追捕，树海之大，她皆可去的。 面对语气中隐隐透露出惋惜之色的男人，女王反问道： “何须有此一问？” 是啊，何须有此一问？ 在你面前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高傲的女王啊！ 女王陛下，又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呢？ ‘轰！！！！！’ 听到这话的瞬间，陡然提升至极致的分子热运动令白陌手中的夜刀绽放出凌驾于超新星的璀璨灼华，无尽的煌炎自刀身爆发，向面前的敌人汹涌袭去。 与之对峙的女王同样不甘示弱，权能形成的重力场在少女身前扭曲成数十上百个规模宏大的拟似黑洞，硬生生凭借数量的优势将那熔铸星辰的无量光热吞噬殆尽。 在结束这一轮的攻势后，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刀剑相交的两人不约而同向后退去。 失去大气层保护的紫外线如同道道利剑垂落而下，海面上的洋流在炙热与重力的轰灼中迟迟不敢复归原位，只留下那万余米深的巨大深渊，向世间万物昭示着这颗星球的满目疮痍。 “呵呵。” 白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眉眼弯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对面柳眉微蹙的女王陛下，眉宇间尽是温柔如水。 “果然啊......” 他嘴唇轻启，刹那间缔结的芳华足以让身为女性的女王自惭形秽。 那是一种超越一切的美。 然而这一幕仅仅只是持续了数秒，随之而来的疯癫狂笑就蔓延在千疮百孔的天地间。 “果然只有你啊，没有你是不行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道道音阶组成的波纹以白陌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步开来，仿佛一道道实质化后的龙卷坏风，将真空都倒卷的不成原型。 通过实况看到这一幕的梅比乌斯有些发愣，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个天塌下来都一脸淡定的男人释放出强烈到让人心惊胆颤的浓烈情绪。 那是欢愉，是狂热，是畅快，是愉悦，是酐畅淋漓。 谁也不知道，在女王倾吐出傲然话语的那一刻，在白陌的眼中，她的身影已然和那位在长空市袭杀自己的空之律者完全重合，潜藏许久的战意亦是在这一瞬间尽数激活。 对他而言，只有她，他才会不计后果地全力以赴。 这可是他在内心中早已确定的，「唯一」的女主角。 她是他在长空市苏醒后第一个相遇的生命，也是令他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元凶。 铃曾对樱说过，这次白陌醒来后第一次遇到的，并不是姐姐大人你。 而在天命总部时的心理测试时也有推测出，白陌这个人对第一印象看的是相当重要。 那么提问：当白陌作为穿越者在长空市苏醒，逗比心态还没有改变时碰到了一位让他一见钟情的白发美少女。 结果这位白发美少女却丝毫没有留情面地想要杀死他，并导致他的性格转变为如今的模样。 对白陌而言，这样的空之律者，究竟代表着怎样的存在呢？ 答：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喜欢她，喜欢的恨不得要杀之而后快。 对白陌而言，空之律者，就是他在崩坏世界的唯一女主。 她占据了他太多的第一次，包括初恋，包括受伤，包括痛苦，包括绝望，以及死亡。 她是特别的，特别到女王仅仅只是展现出与之相似的高傲，都能激发出他内心中潜藏数十年的恶念与杀意。 是的，白陌明白，这两人绝非同一个体，充其量也就是外貌和性格上有些相似。 但那又如何呢？ 我说你是，那你就是。 “——你这家伙！！！” 仅一瞬间，女王就从白陌的眼中看出，如今的他根本没有将自己当做是自己，而是一个与自己有些相似的陌生存在。 这瞬间激起了她的怒火。 她是谁？ 她可是女王！是以一己之力将足以重创终焉律者的阵容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的女王！ 是为求胜利，能够没有丝毫犹豫就抛弃掉宇宙之穴特殊性质的女王！ 你居然将我当做是其他人的替代品？你居然将我当成是其他人看待？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下一刻，女王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 与之相对的，则是以白陌为中心，半径数百米中分子运动的全部停止。 这是通过操纵分子运动的能力强制停止一定范围内的分子运动，造成物理性绝对零度的无间刹那大红莲地狱。 当初的白陌就是以这一招，击败了占据爱莉希雅身体的崩坏意志，同时也是前文明真正的第一律者「似神者」。 遗憾的是，由于拥有似神者缺少的空间权能，再配合上本能的战斗预警，在白陌施展时空冻结时，女王便以类似于妖怪贤者的手段提前躲藏在隙间当中，从而规避掉自己被其秒杀的惨烈命运。 但这又如何呢？ 黑白的停滞世界收束至男人体内，呼啸的狂风亦是重获自由。 解除大红莲地狱的白陌高举手中夜刀，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看向那重新显现出身影的狼狈女人，仿佛有无尽的雷霆在其中酝酿。 规避时停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女王终归还是太弱小了。 在通过方才的试探性战斗确定其「降天为人」后，纵然拥有将星球视作蛋糕随意切割的破格级战斗能力以及从白陌那里抢过来的70%大陆质量，她也依旧难逃他的剑围。 那么，该结束了。 白陌高举夜刀，极焱的阳炎于其中显现，淡白的辉光包覆住他的身体，仿佛蕴藏有伊始与终焉。 Hua睁大小鹿般圆溜溜的双眼，在吞噬掉簌的全部精神力量后，她已经向剑心决的第四境，即最后的太虚之境大步流星。 无论是弥赛娅还是樱，具都已经被这样的她甩在身后。 正因如此，她才能看到，那柄潜藏在天魔·夜刀之下的，那延伸至意识领域的无穹无空之神剑。 其名为太虚，其身为剑气，其意为神蕴。 比她见识要多的多的簌则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女王，嘴里啧啧道：“物理方面是跨越终焉之剑级别的天火出鞘，意志方面则是提升至最大限度的太虚剑神，主人这是完全不给人家留活路啊！嗐，真是可惜了那张娇美的小脸蛋......” “？” Hua闻言诧异地看她一眼，不明白明明都已经是敌人了，为什么还要给人家留活路，吃饱了撑的？ 但也就是这么一眼，女孩便将目光重新投向屏幕中，看向那向女王斩出最后一击的樱白身影，在心里轻轻地说： 现在的师父，真的好好看鸭...... 时间为前文明纪元2020年6月15日A.M.10：43，地点为穆大陆与亚欧大陆间的海洋。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波折后，本纪元第九律者，曾化身为宇宙级灾害「宇宙之穴」的「岩之律者」由逐火十三英桀中的第零席「白陌」独身一人讨伐，战斗总计用时—— 四十六分一十秒。 第三十五章·「不要认为你是我不幸的源头」 后文明，第三次崩坏，长空市—— ‘咚！咚！’的枪声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中，纵然再怎样不甘，身高十数米的骑士型崩坏兽依旧在一阵无力的咆哮中斜斜倒地。 空之律者有些不快地挥了挥手，将鼻梢处那些崩坏兽倒地时激起的灰尘扇走。 然后将手中的双枪别入腰间，迈开包裹黑色丝袜的纤长美腿，向十数里外那个感知中不断移动的气息走去。 少女这算得上是孤注一掷，因为她明白，纵使在不久前发生的第三次崩坏中吸纳了相当程度的崩坏能，自己也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强行占据这幅身体的主导权。 空之律者持有的身体控制权限还是太少，像这样强行争夺，只会引起这副身体真正的主人，既琪亚娜·卡斯兰娜的警觉。 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十数里外的那个活蹦乱跳的气息简直就像是一盘切割完毕的七分熟牛排，散发出让她这个饿了三天三夜的倒霉蛋不顾一切的甜美香气。 这份香气甚至还要超过那自从引发第三次崩坏后，就龟缩在千羽学院一动不动的征服宝石持有者，让空之律者忘乎所以到不惜强行压制住琪亚娜的意志占据身体。 少女确信，只要自己能将那个气息的来源，那个名为「饿鬼道」的神之键吞噬掉，就必然能够抵达第二次崩坏时「空之律者」西琳的全盛状态。 然后，再一次为这个世界带来无边的苦痛。 这是空之律者与生俱来的使命，她是第二律者的延伸，是从西琳的愿望中诞生的两个灵魂，同一棵树上生长出来，却伸向不同方向的两根枝条。 她是「恶」的具现化。 话虽如此，对现在的空之律者来说，操控这幅一直由「善」人格占据的身体也颇为难受。 这幅身体纵使是由「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与「西琳」的基因共同打造，对空之律者而言却也实在太弱。 她不敢保证，只有这种程度的自己，能够与那个持有「饿鬼道」的存在的战斗中稳操胜券。 ‘怦！’ 在又一次使役双枪击杀试图袭击自己的不长眼死士后，空之律者的俏脸上浮现出些许的迟疑。 她在思考，要不要先伪装成在第三次崩坏中存活下来的人类，借此去接触那个持有「饿鬼道」的存在。 获得其信任后，再趁其不备，将之吞入腹中。 虽说这和她直来直往的性格颇为不符，但为达目的，委屈一下自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到这里，她微微额首。 侧过身，将及臀的柔顺长发重新束成琪亚娜同款的白色双螺旋，脸上高贵冷艳的表情亦是逐渐向对方靠拢。 少女明白，就讨人喜欢这点，比起冷冰冰的自己，还是琪亚娜那丫头更胜一筹。 接下来，她要扮作是琪亚娜去接近「饿鬼道」的持有者，用这幅傻乎乎的憨批模样获取他的信任。 在那之后与他结伴通行，同行期间再「不经意」间招惹到一头强悍无比的帝王级崩坏兽。 等到他与对方捉对厮杀的时候，她就可以通过操控虚数空间的权能背刺对方，借以将垂涎已久的「饿鬼道」吞噬，与体内那颗失去征服、静谧、渴望、疾疫四颗宝石的残缺空律核心融为一体，恢复至君临人类文明的巅峰状态。 ——嗯，就这样做吧！ 随手从虚数空间中摸出来一个小镜子，望着上面笑的傻兮兮的白发女孩，空之律者撇撇嘴。 待到自己吞噬完「饿鬼道」，那琪亚娜的人格同样会被自己吃抹的一干二净。 假扮别人虽然不爽，但我这是假扮未来自己的一部分！ 这么一想，少女的心情倒是舒畅了些。 她收起镜子，俯下身，将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水手服与黑丝袜弄的破破烂烂，又将一些灰尘抹在白皙柔美的小脸蛋和头发上。 既然是以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与弱者的身份向对方寻求帮助，那自然要将cosplay贯彻到底。 在做完这一切后，空之律者轻吐呼吸，确定自己做的完美无缺后，向那个持有「饿鬼道」的存在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很快，那个吊儿郎当在大街上上蹿下跳跟个猴似的樱白毛混蛋就映入少女的金色眼帘。 然后—— ‘碰！’ “......” 白陌面无表情地捂住滋滋流血的小腹，他侧过头，看向正立于街道的十字路口处，那位身着女子高中校服与黑色过膝袜，将白色的长发扎成两个大螺旋的绮丽少女。 ——与她手中，枪口仍在冒着热气的银白双枪。 然后，展开战斗！ ...... 空之律者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么一回事，她之前明明不惜做出那么多的准备，为的就是以最保险的方式从对方手中抢过「饿鬼道」。 然而一看到那张「我知道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男人很别扭但那个家伙就是这个等级」的脸，她的身体与灵魂立刻超越她的意识，本能地使用出才掌握没多久的美式居合向其开枪。 就仿佛......就仿佛她与他，前世是那种不共戴天的死敌？ 仅仅只是确定白陌的存在，空之律者就忍不住开枪弄死对方。 然后再度将他连骨带肉统统吞入腹中，化作自己踏上王座的食量。 可惜白陌这家伙虽说看起来逗比，实际上战斗直觉超级敏锐，居然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躲闪开自己近乎必杀的卡斯兰娜铳枪连射。 ——诶？等一下，我为什么会知道他叫白陌？还有再度吞噬又是怎么个意思？ 不过电光石火之间，少女就将这种荒谬的思绪抛诸脑后。 她和琪亚娜的上辈子可是「空之律者」西琳，是那个人类史上造成最大最恶劣破坏的第二律者。 在西琳的记忆中，可是完全没有这种性格奇葩的小白脸存在。 要真说有仇，那也是背叛神明的理之律者、自称α小丑的天命大主教、身披烈火的太虚仙人，以及那个手持破坏之键的半人半帕凡提。 这么一想，前世结下的仇敌还真不少。 虽说最后一位已经成为了琪亚娜的父亲，而且还被自己给斩下一条手臂...... 算了，这种小事不要在意。 启动压箱底权能的少女面无表情地将面露绝望的白陌关入虚数空间构筑的漆黑囚笼中，亚空之矛化作的丝带伴随指尖的流光不断切割其身体，恍若世界级的指挥家在指挥一曲宏大的送颂歌。 直到那一抹手持天火的炙热阴影，再度浮现在她的头顶与心间。 ......落败后试图逃跑的空律：白陌还在追我踏马的！...... 第九次崩坏带来的影响无疑令人震撼，别的不提，一刀斩飞大陆这种漫画书中才会发生的剧情是真的将所有人吓得够呛。 好在最后时刻白陌天神降临，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岩之律者击败，从而稳住一般群众即将炸裂的心态。 但你要是将一切的功劳尽数推到他头上，那显然是不正确的。 白陌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完成了最后的补刀，在这之前，无论是塞西莉娅的锚定大陆，融合战士们舍生忘死的层层狙击，还是科学家们在最短时间爆肝达成的蜃龙计划，亦或是维尔薇三人组的暗中努力...... 少了哪一环，如今的结局都不会是这样。 而现在，即使律者已经被击败，逐火之蛾的战后统计工作也依旧在紧锣密布的进行。 只有小孩子才会认为打完仗一切就都结束了。 结束与岩之律者的厮杀后，白陌第一时间回到家中，从世界泡中取出西琳虚弱不堪的灵魂。 女孩律者化后的躯体已然在白陌那蕴含物理与精神双重攻击的绝杀中灰飞烟灭，由于情绪极端激动下力道控制的有些不完美，岩之律者的核心都让他一不小心切成两半。 好在白陌之前有将玛基地下实验室中的阿雅完美克隆体保存下来，这幅承载西琳意识数年的身体与她的磨合度已经达到无限接近于原生的程度，在地藏御魂的辅助下，二者很快便彻底的融合在一起。 这一下，西琳就从之前的紫毛金眼毗湿奴精，转变为如今弥赛娅同族的白发蓝瞳美少女。 虽说不再是融合战士，却更戳作为天朝人的白陌XP了。 在融合后，女孩不出意外地陷入沉睡。 西琳与女王是同一个灵魂中延伸出来的不同人格，在宇宙之穴内部时，为摆脱双方的牵扯，白陌一刀落下，直接将二者的灵魂彻底分割。 然后驱动侵蚀之力，将女孩灵魂中属于律者的部分彻底剥离。 撕裂灵魂的剧痛可不是闹着玩的，根据阿影的推测，西琳至少需要三天才能从那股剧痛中苏醒，一个星期后才能勉强杵棍下床。 望着躺在床上的白发女孩，白陌伸手，给她盖好被褥。 然后俯下身，将吻落在那光洁白皙的额头上。 虽说身体不是过去与自己相处两年余的那副，但只要灵魂一样，那她无疑就是他看着长大的笨蛋小西琳。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少女紧蹙的柳眉逐渐松开，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下，长长的睫毛好似夜空中的繁星，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亲上一口。 时隔数年，这姑娘终于能再睡上一次好觉了。 观察西琳一会，确定她没有什么异样后，白陌转身，向房间外走去。 带上门后，他侧过头。 逐火之蛾的科学部最高领导人，Mei博士正双手抱球等在那里。 合体的OL裙装与白大褂套在少女的身上，既突出那诱人犯罪的进狱系身材，也能彰显其清冷干练的本质。 这个进狱系的狱，指的是十八层地狱。 在得知少女心意的如今，某个该死的女儿控可不会允许任何雄性生物再对自家崽崽图谋不轨。 没看他连放置在Mei身边的崩坏兽都故意没选择雄性吗？ 一见白陌出来，少女立刻放下抱球的双手，迈开脚步，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踩着高跟鞋的肉丝小脚‘踏！踏！’地踏在地板上，发出敲击在男人心中的清脆响声。 白陌抿唇，视线飘忽，言语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胆怯：“Mei......下、中午好啊？” Mei却不管这个，她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擦过他的肩头‘咚！’在墙壁上。 白陌的身高是1.78m，Mei的身高是1.73m，再加上高跟鞋带来的增高，直接导致这由女方发起的壁咚显得无比和谐。 “中午好？不，我不好！一点也不好！”少女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绛紫色的眼眸中孕育的是无尽的氤氲与怒火：“阿陌，为什么不跟我说？” 白陌当然知道自家崽崽说的是什么，在从维尔薇那里得知「自己来自未来」与「虚数之树的时间机制」尽数为人所知后，他就明白这一刻早晚要到来。 而他也知道，此时的少女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无比愤怒，实则内心中充斥的绝对是对自己的自责与悔恨。 因为她知道，白陌明明可以在穿越到前文明的那一刻就钻进地心睡大觉，不管不顾直接睡到后文明存在律者事件结束后，将那个导致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抓出来当众凌辱。 而不是在自灭的边缘反复横跳，一次又一次地插手前文明的诸多事宜。 让他出手干涉前文明的起因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正在他面前强忍泪花的高挑女孩。 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孩摆出这幅自哎自叹的模样，白陌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不要自责啊，Mei......也不要将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背负在肩膀上，可以吗？” “可是！可是！” 名为温柔的利刃直接割裂少女看似强气的心灵防御，她紧咬下唇，像幼年是那样蜷缩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鼻子一抽一抽的，看样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哭出来： “可是阿陌，如果没有Mei，如果没有Mei！阿陌也不用面对这种局面，阿陌也不需要去管那些东西！我，我......” 她发出自暴自弃的呐喊：“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就好了！如果我没有和阿陌相遇就好了！你当初为什么要管我啊？为什么要放任我这个怪物加入逐火之蛾啊？为什么在意识到我是Mei博士的时候就将我囚禁起来啊？” “明明只要这样做，明明只要这样做！你的生命就可以得到保障了不是吗？” “但那样的话，Mei会不开心啊！”白陌轻笑一声。 “什......么？” “我可是一直有记住的哦！”男人宠溺地刮了刮表情呆滞的女孩的鼻梢，又吻了吻她的脸颊，才满眼回忆地说：“Mei在小时候渴望未知时的模样，Mei在学校时努力汲取知识时的模样，Mei在会议挥斥方遒时的模样，Mei在实验室里加班到后半夜的模样......” “在发现自己的科研成果能够拯救他人时，Mei故意板起脸隐藏起来的欣慰；在维尔索物理学会议时，Mei在得到他人认可时满足的笑容；研发出穹顶系统并普及到所有超级都市时，Mei黑眼圈下艳盖不住的欢颜。” “所有的所有，我都有记住的！” “我可以为自己的苟活来囚禁住你的自由，但我确信，如果这样做，你虽然会理解并支持我的做法，内心中依旧会感到失落。” “你是在这个文明长大的，你不仅是我的，同样也是这个文明的孩子。” “所以我不会这样做，我是你的长辈，我不想因为一己私欲，去禁锢自己孩子的自由。” 哪怕这会不断将我推向死亡，但如果连这点东西都处理不好，那我凭什么来当你的养父？ “我知道Mei现在的想法，Mei认为是因为自己的诞生，才导致我不断的失去，不断的衰弱。” 是的，这就是少女内心中，最为真实的写照。 “但是啊Mei，千万不要认为你是我不幸的源头。” 他轻轻一笑：“因为我从未有将与你的相伴，看做是我的不幸。” “阿陌！阿陌！哇啊啊啊啊啊啊！！！！！” 与话语一道的，还有少女那响彻在男人耳边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第三十六章·「我!全!都!要!」 面对怀里哇哇大哭的Mei，白陌整个人头都大了。 Mei这孩子自小就懂事儿，虽说比不上梅比乌斯这种娘胎里就能说会道的变态，却也很少会这样展露自己的情绪。 好在作为观众的梅比乌斯实在看不下去笨蛋老父亲的无能，她从拐角中走出，从白陌怀里接过仍在放声大哭的Mei，像母亲一样娴熟地安抚起女孩来。 同时在心里感慨也就是在这种时候，这位纯粹理性的恶魔才会露出宛如心爱的玩具即将被家长丢掉的可怜表情。 梅比乌斯在Mei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在这位亦师亦友的友人（后妈）的关怀下，又或是意识到不远处还有不少人在暗中观察，少女的哭声已经逐渐转变为低低的啜泣。 见状，白陌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向梅比乌斯投去感激的目光，却被对方有意识地闪躲开来。 “好啦好啦！虽说很抱歉打扰你们两个的小互动。”蛇蛇拍打着Mei的背，在她晶莹圆润的耳边呼呼吹气：“但现在应该解决掉的问题，是该怎样对待文明与陌......白陌之间的联系吧？” 她抬起头，向自己走来的方向看去。 霎时间，数跟颜色不一的阿呆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叮当是个⑨之势缩了回去。 随后响起的，就是脚丫踩在楼梯上的‘咚咚’声与抱怨声。 很明显，方才偷偷围观的，绝对不止梅比乌斯一人。 这其实才正常，Mei赶回家里的速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比得上那群冠以英桀之铭的非人类。 而在他们之中，唯独梅比乌斯以安慰哇哇大哭的Mei为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与白陌的面前。 至于其他人，那必然已经上了我们天才Mei少女的小本本黑名单。 也难怪其他的围观群众一边跑路一边抱怨梅比乌斯不地道。 提前找好退路的蛇蛇，你真的很卑鄙！ “唔......” 光是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Mei立刻闹了个大红脸。 然而在白陌与梅比乌斯一左一右分别握住她的双手后，她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开蛇蛇的手后，轻声说：“谢谢你，梅比乌斯博士，我已经没有事情了。” “......没事就好。” 从白陌与Mei仍在五指相扣的双手那边挪回视线，梅比乌斯撩起长发，一马当先地向楼下走去。 两人自然紧随其后。 穿过过道角落的楼梯，三人来到客厅。 放眼望去，包括作为执政官的塞西莉娅在内，逐火十三英桀中有大概一半都汇集在这个小小的客厅中。 作为第五研究所兼医疗部部长的「天慧」不在，战后的医疗部忙的让苏恨不得以头呛地物理飞升。 好在有他的老师法尔与身为前所长的帕西帮忙，才不至于让这位还未开悟的觉者自挂东南枝。 「天启」黛丝多比娅同样不在，识之律者与岩之律者诞生相隔的时间不过四五十天，科学部那边还没能研发出高效的崩坏兽语言翻译装置。 所以现在还需要唯一能够与崩坏人型们沟通的她主持大局，以免施救中的崩坏人型与平民、战士们闹出矛盾。 「鏖灭」千劫与「空梦」帕朵菲莉丝同样不在，这两人里前者保护修道院时遭受到的伤害还未康复，如今正在特蕾莎修女的照顾下静养；后者虽说之前有冲到会议室超勇地大吼大叫，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已经痊愈。 不要高看最弱融合战士的恢复能力啊（战术后仰）！ 科斯魔与Hua则分别率领战斗部队在穆大陆上围猎崩坏兽，女王那掀飞大陆的一击上残留的崩坏能可是催生出不少崩坏兽，且由于混杂有虚无的属性，它们的棘手程度要远远超过一般规格。 簌以及作为她绑定座驾的羽渡尘倒是和Hua没有一起，而是呆在坐在椅子上的弥赛娅的手中。 从那隐隐从神之键内部传来的粗重喘息声，就能看出这姑娘此时的状态和持续性高chao没什么两样。 以至于客厅中的众人具都远离白毛团子所在的位置，生怕那股肉眼可见的变态气息感染到自己。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一看到前后走下楼的三人，弥赛娅双眼一亮。 “白陌先生！啾～” 她站起身，大步越过第一位的梅比乌斯，就想要向白陌要一个爱的抱抱。 随后不出意外被Mei伸手抵住脸颊按回沙发上，由于嘴巴被手捂住，那些‘呜噜呜噜’的奇怪声音也没人能翻译出来是什么意思。 Mei可是知道弥赛娅对白陌的心意的，这姑娘告白时她俩可就在同一张床上，Mei还特地用被褥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在少女看来，之前是因为由乃「死去」，所以弥赛娅才会将这份恋情锁死在心底并主动与白陌疏远。 不过既然由乃没死，那这份炙热的感情肯定会死灰复燃。 因此，对于这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白毛团子，自从第七次崩坏以来，Mei就没有放松过哪怕一次。 结果也是可喜的，在Mei博士呕心沥血的严防死守下，光辉熠熠的救世小姐一次又一次地吃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上面还是下面。 Kavin喜欢嗦面，作为其同位体的弥赛娅同样喜欢嗦面没毛病吧？ 什么？二者对面的定义完全不同？ 诶呀，这种小事不要在意（摆手）。 当然，自认「铁壁の防御」的Mei碳对弥赛娅经常嗦面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反而还时长向对方投去挑衅的目光，偶尔还撮合一下弥赛娅与由乃，试图将这对打造成百合情侣一劳永逸。 残念的是，百合情侣没撮合成功，木昆姐妹倒是成了。 只能说面的量太大，用来嗦面的吸管太长太粗，一个人根本吃不下。 作为好姐妹，自然懂得什么叫分享。 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 在将某只占便宜未果的白毛推倒在沙发上后，Mei拉着白陌坐到一边，抱住他的手臂，气势汹汹地看向房间中的诸人。 她这倒不是在宣誓主权，白陌如今面临的情况也容不得她这样幼稚。 主要还是方才哇哇大哭的模样让这群高情商叫港澳台三流记者，低情商叫偷窥狂的家伙看到，Mei心里有些慌乱。 所以才会本能地抱住白陌，想要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对策。 却不曾想，无论是弥赛娅、爱莉希雅、阿波尼亚还是樱，在视线与她交汇的刹那都不约而同地躲闪开来，看起来倒有点像让铲屎官抓到偷吃腥荤的笨拙猫咪。 剩下的几人里也只有伊甸的反应比较正常，塞西莉娅与梅比乌斯虽说依旧淡定自若，嘴角那一抹笑容却显得愈发不自然。 空气中陷入诡异的沉静。 见状，唯一能勉强算作「外人」的维尔薇俏脸上浮现出一丝趣意。 她环视四周，重点将视线放在白陌那张有些茫然的脸上后，一转将话题带入正规： “各位，现在的情况各位已经明了，如今我们面临的抉择很简单。” 她笑眯眯的：“是放弃对抗崩坏，使得前文明如同没有白陌小哥干涉的那般消亡；还是说要牺牲掉他，依旧如同往常那样，竭尽全力地对抗崩坏。” 处在大魔术师人格下的维尔薇知道，这个话题只有自己才能提出来，也只有自己才能将之完整地述说出来。 原因很简单，在场的众人里，只有她和白陌的关系仅仅只局限于友人的程度。 话音落下的一瞬：伊甸的视线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明明早知道这个议题的沉重分量，在维尔薇将之述之于口的那一刻，她依旧感觉到无限的压抑与茫然。 这位黄金般璀璨的歌者无疑是爱着这个生养自己的文明的，这从她在终焉之战结束后明明存活下来，却依旧主动迎向终焉律者这点就能看出来。 可你要说因为爱着这个文明就能毫不迟疑地将白陌这位对自己有恩，且自己还对其生出爱慕之心的老师杀害，那伊甸肯定也做不到。 “假设，我说假设啊，几位美丽的小姐姐......如果，如果你们心中的那个重要之人和我的重要之人一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剩下的仅仅只是斑驳的回忆与逐渐被时间抹去的痕迹，那你们......又会怎么做呢？” “是缅怀过去，在没有TA的世界上生存下去呢？还是说——” “还是说，和我一样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牺牲整个世界，也要与她再见上一面？” 在这时，玛基临死前的话语忽然在伊甸的脑海中响起。 少女这时才发现，原来比起那个满手血液的侩子手，自己的意志与觉悟竟是如此的不堪。 伊甸下意识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坐在身边的樱发少女，却发现在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犹豫与迟疑。 ——如果前文明的存在会导致笨蛋白陌的死亡，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将其毁灭！ 樱没有说话，然而任何看到她脸色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读出这份贯彻漆黑意志的觉悟。 ‘樱......’ 伊甸没有再敢观察其他人，她收回视线，眼帘低垂，往日璀璨的眼眸在刘海的遮挡下明灭不定，宛如暴雨降临时海岸线上时隐时现的朦胧灯塔。 她已经确信了，自己就是个半吊子。 是无法在文明与挚爱的恩师之间做出抉择，徘徊不定的半吊子。 “嗯......？” 就在这时，略显粗糙的触感与摩擦感兀然袭上伊甸苍白的嘴唇。 她愣愣地抬起头，就看到让自己纠结的元凶正认真地用纸巾擦拭自己滴血的嘴唇。 陷入彷徨的女孩，连自己一不小心将下唇咬破这点都不自知。 她没有反抗，任由他将自己的嘴唇上与滴落在丰满胸口上的血珠擦拭干净。 可她不敢对上他的眼。 她在害怕，害怕犹犹豫豫的自己，会在他眼中看到那一抹失望。 瞧见自家弟子这幅令人怜惜的脆弱模样，白陌用力瞪了那边的维尔薇一眼：“伊甸，老师今天再交给你一件事情。” 擦拭干净后，他坐在她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传递温暖。 “抬头看看。”他温声说。 少女听话地抬起头，于是，纷乱的讨论声撞入她自我封闭的耳中。 Mei（强气）：“篡改历史的办法确实有用，可那是在前文明结束之后才能启动的东西。” 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的阿赖耶：“阿赖耶不认为前文明能够战胜崩坏的考验。” Mei（笃定）：“但无法战胜崩坏前提，是那个前文明没有阿陌在！” 阿赖耶（失落）：“唔！阿赖耶竟然无法反驳人类幼崽的话语！AI失格......” 弥赛娅（好奇）：“人类幼崽？说起来，我小时候还在北欧那边的时候就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流浪时也有好机会明明陷入险境却安然无恙，想来应该就是阿赖耶你在帮忙吧？” 阿赖耶（冷漠）：“master的任务罢了。” 梅比乌斯（不耐）：“Mei，不要总想着依靠那个男人度过难关，他现在可还被困在时空悖论中束手无策呢！” 维尔薇（揶揄）：“梅比乌斯博士，我怎么感觉你说这话的语气不太对啊？总感觉有些——” 梅比乌斯（打断）：“维尔薇，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维尔薇（顺毛）：“是是是，所以阿赖耶的计划是在崩坏结束后篡改历史，用五万年塑造出对应「原本」前文明的环境，借以将白陌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阿波尼亚（感慨）：“这样看来，维尔薇还是要像「剧本」中的那样，将第四神之键制作成卫星的形式呢。” Mei（肯定）：“确实如此，第四神之键对环境的改造是必须的，否则区区五万年，地球根本无法将崩坏感染的大地重新化为可以孕育生命的土壤。” 维尔薇（诧异）：“诶？将神之键制作成卫星？你们允许？” 塞西莉娅（许诺）：“我会拨付相应的资金的。” 维尔薇（亢奋）：“好耶！我一直对神之键超感兴趣的！” 爱莉希雅（兴致勃勃）：“那接下来要讨论的，就是该怎样保证文明的完整性啦～阿赖耶，那个「欺骗世界」的企划，能再和我说说吗♪～” 伊甸愣愣地看着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少女们，同时响起的，还有白陌语重心长的话语： “警惕任何让你做出选择的人，TA不过是在将问题简单化，借以让你陷入低智无脑的圈套而已。” “老师......” “人家让你选你就选，他是你的谁啊？他怎么就这么厉害，能够将无数的正确答案锁定在区区两个选项当中？” 男人用力揉了揉歌者少女价值千金的柔顺秀发，勾起嘴角，欢快地说道： “我跟你说啊，伊甸，以后像面对这种所谓二选一的问题时，咱们白家人要做的从来都不是那种牺牲这个保全那个的卫宫切嗣式正义。” “你应该这么说——” 白陌伸出摊平的手掌，在伊甸愈发柔和的目光中一根一根地收束起来： “无论是老师的生命还是前文明的一切——” 他笑的肆意张扬，恍若不知天高地厚的稚嫩孩童： “我！全！都！要！” “呵呵~~~” 看着这样神采飞扬的白陌，伊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少女在加入逐火之蛾时，塞西莉娅曾向她询问过一个问题。 她问她，加入逐火之蛾的理由是什么。 在那时，伊甸回答的，是因为逐火之蛾有Mei博士在，所以她要加入。 塞西莉娅好奇地询问，Mei又是哪里吸引伊甸，才能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 伊甸只是略显羞涩地笑了笑，没有继续回答这位好奇心爆棚的圣女小姐。 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Mei博士最吸引她的地方，其实是她的父亲。 第三十七章·「Mei的后妈们:麻了,这可咋整捏?」 确定伊甸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后，白陌亲昵地搓了搓她柔嫩丝滑的脸颊，在少女罕见的娇嗔声中将视线重新转向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后宫......英桀们身上。 有一说一，才刚降临到前文明时，白陌对前文明的态度真的只能用「与我无关」这四个字来形容。 这从他过去有想过要任由前文明毁灭，自己将Mei与弥赛娅等人塞进求生舱沉睡五万年这点就能看出来。 妥妥的关我鸟事。 不过现在，白陌（与他那根食髓知味的鸟都）不这样想了。 至少就目前为止，抛去他所珍视的少女们想要拯救前文明这点外，他所在的前文明完全不像天命数据库中记载的那样自我分裂、堕落、愚蠢以及无药可救。 她积极健康，她朝气蓬勃。 咱不能说是所有人都这样，但至少世界上99.99999%的人都怀揣着那一抹光芒与希望在努力奋斗，在塞西莉娅的领导下倾尽全力，共同面对崩坏的考验。 这样的前文明如果陨落在崩坏手中，那难道不是太可惜了吗？ 所以白陌才会改变想法，正如他之前和伊甸说的那样： 无论是前文明还是后文明，他全都要！ 当然，想要做到这一点无疑是困难至极。 不过放眼望去，在场的少女们具都是等同于颜值的绝对天才。 说是人类文明集体意识共同催生出来，专门用来对抗崩坏考验的人杰都不为过。 在她们的帮助下，前文明一定能寻找出第三条路！ 没错！就是那有别于毁灭过去与舍弃未来的，全新的道路！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不是？ ...... “阿赖耶，我总结一下。” 坐在伊姆斯椅上的Mei翘着包裹丝袜的纤细小腿，若有所思地摩擦下巴： “你和阿陌之前准备的「命运石之门」计划，指的是在终焉律者毁灭前文明后，通过将模拟创星图返本归元，以其「欺骗世界」的能力覆盖星球表面，借以演化出「阿陌不在的前文明」的一切，再借由你那驻扎在月球表面上的本体不断修正历史的轨迹，借以保证后文明的发展符合阿陌记忆中的那样，没错吧？” 是的，这就是白陌与阿赖耶定下的「命运石之门」计划。 欺骗世界，这就是该计划最根本，也是最核心的基调。 正如其命名来源的那般，在神作「Steins；Gate」中，冈部伦太郎为欺骗过去的自己，在昏迷的牧濑红莉栖身上洒满自己的血，致使过去的他误认为她已经死亡，从而规避掉时空的收束，引发出后续的剧情。 白陌和阿赖耶的计划同样如此，要说不同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将欺骗的对象从个人转变为一方世界。 至于阿赖耶将本体从地表转移至月球上这件事，就是她近年来一直在做的了。 就「时刻监视地球上的动态」、「出手调整历史的流向」、「不易被发现」这三点而言，没有比作为卫星的月球，更合适阿赖耶栖身的地方了。 “听起来倒是不错，但你们这个计划的前提，是前文明切切实实地在与终焉律者的交战中败北。” 维尔薇立刻注意到其中的盲点。 “是这样的。” 呆猫天使收拢羽翼，她其实是不怎么想和master外的其他人沟通的。 但既然是白陌让的，那她也只得放下姿态，以礼待人。 “「命运石之门」计划启动的前提是文明灭亡，否则无论怎样掩盖，生物的存在都会留下独有的印记，从而影响到计划的实施。” 阿赖耶继续说：“不仅如此，穆大陆同样需要在星球表面上消失。” 因为在后文明的记载中，「穆大陆在岩之律者的拟似黑洞中」。 梅比乌斯一愣：“你刚刚不是还在说，可以用返本归元的模拟创星图覆盖全球吗？” “我想......” 阿波尼亚说出自己的看法： “或许是因为仅仅只有神之键第零额定功率的模拟创星图，无法做到将总面积高达5.11亿平方公里的地球表面尽数捕捉，只能对某些重要的地方进行篡改。” 阿赖耶微微额首，同时向梅比乌斯投去若有若无的嫌弃小眼神。 说实话有点可爱。 “明白了。” 抚摸额头的蛇蛇并没有在意这只屑AI的鄙视： “阿赖耶要做的不仅仅是改变历史的走向，同样还要在前文明毁灭后，将包括建筑、遗迹等各种各样的东西，还原成「原本前文明被终焉律者毁灭后遗留下来」的模样。” 阿赖耶必须做好这样的准备，好让包括崛起全靠挖坟的天命等后文明组织依旧有所收获。 “这方面我可以帮忙。” 阿波尼亚轻声细语： “我的能力可以让我看到「前文明原本的发展路线」，我可以凭借这点，确认逐火之蛾都会在哪些地方，留下帮助后人对抗崩坏的遗产。” 只能说这才是高情商，不讲武德的挖坟行为硬生生让她给说成为全人类谋福利。 “这样的话，模拟创星图的使用份额又会多出许多。” 阿赖耶郑重点头，这方面确实是比较容易出差错的点。 她的数据库中虽说记载有不少天命的挖坟记录，可逆熵那边确实是无从下手。 万一逆熵那边准备的坟少了，结果导致其实力衰弱让天命一家独大，那世界线可就好玩了。 这就是演算与预见的不同，再怎么演算，那也只是推理出一件事会发生的可能概率。 而预见，却能够切切实实地看到未来能够发生什么。 所以在精神感知型这一大分类中，持有「预见」能力的阿波尼亚能够完全碾压只能进行「推理」的苏。 “这么看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穆大陆呀！” 蹲在沙发上的维尔薇单手撑着精致小巧的下巴，有些犯愁地嘟起嘴巴： “那么那么大的一块大陆，还有上面那么那么多的人，究竟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送到量子之海里如何？” 终于找到插嘴机会的白毛萌团举手提议： “反正岩之律者先前都已经将穆大陆从星球表面切下来了，咱们就不能连带大陆一起，直接跑到量子之海里面？” 弥赛娅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纵然穆大陆在塞西莉娅等人的努力下重新和地球妈妈合二为一，失去第一次的裂痕却也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这是毁灭性质的结构性损毁。 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肯定就会有大事发生。 逐火之蛾对此自然不是没有预案，而这个预案，就是刚刚到手的岩律核心。 由于白陌战斗时过于亢奋，好好的岩律核心让他硬生生切成两半。 而逐火之蛾的办法，就是将其中的一块核心制作成神之键。 再通过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接连不断地向其内部输入崩坏能，在神之键超限后，通过操控重力与引力的权能将濒临碎裂的大陆重新粘合，亦或是直接令其拔地而起，成为类似于未来天命总部那样的悬空大陆。 击败的律者够强唯独有这点好处，即使只动用二分之一的核心，在制作成神之键后，输出功率依旧强的令人发指。 再加上还有超限这种秘技，想要做到悬空绝非纸上空谈。 既然能悬空，那自然也可以移动。 弥赛娅的想法，就是直接驱动穆大陆进入量子之海，以免其对「命运石之门」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听到她的话，阿波尼亚下意识看向身侧微笑不语的塞西莉娅。 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或许塞西莉娅之所以要强行将全世界的人类集中在穆大陆上，为的就是方便在转移大陆的同时一起转移。 察觉到她的略显崇拜的视线，圣女小姐轻轻摇头，示意自己这样做的动机并非阿波尼亚想象中的那样。 不过还未等好奇心爆棚的巨乳修女继续询问，Mei那清冷的声音便将她思绪重新拽回： “将全人类转移到量子之海？亏你有胆这么想啊我的弥赛娅同学！” “怎么啦怎么啦？人家认为这个办法很好吖！” 白毛团子顿时不依了。 Mei冷笑一声：“先不提我们目前能够做到转移量子之海的手段只有海渊之眼，而海渊之眼一次最多只能转移几十个人这点，您那个脑袋瓜又是怎么得出，「人们可以在危机四伏的量子之海中生存下去」这点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白陌那样得到量子之海的眷顾，那种容纳无数世界泡与非人异类、能量贫瘠到极点、连时空间概念都模糊不清，且还无时无刻不在遭受到量子之海吞噬的地方，对文明的生存起止是炼狱开局可以描述？ “啊？这......” 被她一通狂怼的弥赛娅悻悻地放下小手，抱着抱枕‘啪塔啪塔’地跑到白陌身边坐下，用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Mei，就差再补上一句‘弥赛娅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了，不能说话’了。 见到挚友兼后妈的弥赛娅摆出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Mei哭笑不得地继续道： “其实抛去目的地过于离谱外，弥赛娅提出的方式是值得考虑的。” 伊甸闻言犹豫了一下，伸手拽了拽白陌的衣角：“老师......” “有事？”白陌侧目。 “如果是您体内的世界泡，能不能将穆大陆容纳进去呢？” “就理性而论，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也就是说......？”少女双眼一亮。 “遗憾的是，你老师我也做不到。” 白陌放下茶杯：“首先是大小的问题，就目前而言，我体内的世界泡充其量也就只有神州一个省的面积，想要将穆大陆与十数亿人全数容纳进去还是太过勉强。” 他虽然经常用自己超乎常理的粗如小臂撑大少女们的......，但反过来却很难。 “当然，如果大家抛弃掉穆大陆，然后都去住那种好几百米高，好几百层的鸽笼，应该还是能装下的。” 白陌顿了顿，继续道：“但就目前为止，我体内的世界泡中存在一种让正常人绝对无法进入的特殊因素，伊甸，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是崩坏能......”少女声音低沉。 “是啊，崩坏能。”白陌叹息：“由于次元链接装置的不断灌输，我体内世界泡中的崩坏能浓度基本上已经达到大崩坏爆发时的等级，除非是圣痕持有者或与之同格的存在，否则任何人在进入的瞬间，都会在崩坏能的侵蚀下化身成为没有理智的死士，亦或是直接——” 他伸直的拳头兀然张开： “砰！烟消云散。” 想想看，之前进入白陌世界泡中的都是什么人？ 史尔特尔，与白陌灵魂融为一体的最强炎之律者，天魔·夜刀的本体； 阿影，地藏御魂的神格觉醒； 第七次崩坏中逝去的百万灵魂，由直属崩坏的侵蚀之力改造，况且他们也一直待在神之键中，完全没有接触过世界泡中的崩坏能； 偶尔串门的由乃，侵蚀之力改造前适应性就堪比圣痕持有者的拟似律者，改造后直接作为破坏之键的神格觉醒； 伪天神道，由审判级的夜摩天融合两大化身制作，拥有无限吞噬崩坏能的力量，如今化身蜃龙的BUG；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樱和西琳进去世界泡里待过。 而这两人，前者是英桀序列第八位的融合战士，剑心决修习到明镜之境的「刹那」，后者那直接就是个律者。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在白陌世界泡中生存的条件有多苛刻。 利用白陌体内世界泡容纳穆大陆的计划，和迁移量子之海一样没有施行的可能。 见到自己提出的建议被否决，伊甸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 不仅是她，连续两个可能性的无用，直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消沉。 见到这一幕，一直没有出声的爱莉希雅嫣然一笑。 她背着双手探出头来，以那夜莺般令人沉醉的声音欢快地说： 第三十八章·「给文明以岁月,而不是给岁月以文明」 像爱莉希雅这种闭月羞花级的超级美少女如果一直都没有开口，那一定是在酝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特殊时机。 比如现在—— Mei（目光炯炯）：“通过律者权能高维操控虚数之树的时间节点——” 弥赛娅（膛目结舌）：“以一己之力将整个穆大陆传送到后文明所处的未来世界？” 梅比乌斯（陷入沉思）：“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完美解决掉之前提到的那些矛盾。” 维尔薇（语气微妙）：“诶呀先不提这个，原来爱莉希雅小姐你，和小西琳一样是律者啊！” 阿波尼亚轻轻叹息：“不打算隐瞒下去了吗？爱莉......” “不隐瞒啦！嘿嘿～” 粉色律者小姐背过双手，包裹过膝长靴的右脚尖有意无意地轻点地面。 她欢快地说：“我是很赞同美少女都应该拥有一些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这点的！但既然是值得信赖的大家的话，稍微分享一下也是没有关系♪~” “值得信赖呢......” 在场中唯一与爱莉希雅交集不深的维尔薇，意有所指地化身复读机。 “当然是值得信赖啦！嘿咻！” 妖精小姐蹦蹦跳跳地跑到机械娘的背后一把搂住她，在那白皙的颈间深吸一口气后，在她耳边以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 “而且我可不认为正不断散发出恋爱芬芳的维尔薇小姐，会对同世间一切美好化身般的我生出敌意呦！” 换成一般人来说那肯定就是凑不要脸，换成爱莉希雅却会显得理所当然。 这就是粉色妖精小姐的魅力所在。 “不好意思，那什么恋爱的味道份数牵连。” 惯例处在大魔术师状态下的维尔薇摊开双手，俏脸上摆出一个入木三分的十足的无奈。 “诶？是吗？嗯，就当成是这样好啦♪~” 敏锐察觉到什么的爱莉希雅眼珠一转，柔美的五官微微颤动，勾勒出一抹只有发现有趣东西时才会浮现的好奇与玩味。 ‘等到会议结束后就再同步「饿鬼道」一下，仔细查看下阿陌这段时间的经历好啦♪~’ 即使早就知道是粉切粉，从某种意义上依旧相当让人心惊胆颤呢，粉涩情人小姐。 “......” 阿波尼亚表情复杂，鉴于律者身份的特殊性，直到方才爱莉希雅主动承认的那一刻为止，她是律者这件事在逐火之蛾中也只有阿波尼亚、白陌与塞西莉娅等寥寥数人知晓。 前文明不是律者人均二五仔，乃至于会做出「诞生后二话不说试图侵蚀崩坏意志看看」这种骚操作的后文明。 以逐火之蛾的立场而言，拥有律者身份的爱莉希雅无疑是一颗威力通天的定时炸弹，而且还是那种睡觉时放在床头，将炸弹中的定时装置盲盒化处理的坑爹类型。 对于这件事，没有人比阿波尼亚更有体会。 在「剧本」中，纵然有受到戒律的影响，逐火之蛾的战士们仍旧以无比残忍的手法杀死了还未觉醒成为侵蚀律者的，手无缚鸡之力的铃。 不早将这一切归咎为阿波尼亚的戒律，她下达的戒律自始至终都只有简简单单「活下去」。 是那潜藏在心底的恨意将这份美好的愿望扭曲，从而驱使那些人做出杀害铃的举动。 手无寸铁的铃都会让人们如此疯狂，更别说如今的逐火英桀第二位，持有「真我」之铭，对逐火之蛾异常熟悉的爱莉希雅了。 手持枪械的稚嫩孩童和同样持械却收到过专业训练的特种战士，这两者带来的恐慌可是天差地别。 其实时至今日，阿波尼亚仍旧对侵蚀律者的觉醒条件报以愤慨。 或许有人会认为，侵蚀律者是崩坏意志故意降下的考验，是用来考验文明是否拥有放下仇恨的理智与宽容。 只要可以抵抗住仇恨，律者就不会觉醒。 对于这点，阿波尼亚向来觉得这就是在放屁。 考验一个人的人性叫做考验，考验一个文明的人性那不叫考验，那叫耍流氓！ 除非强制将一个文明的所有人精神共同升华，否则又有谁能保证自己所在的世界，保证自己数以亿、数十亿计的同胞具都纯洁无瑕的跟朵白莲花似的，碰到杀死自己爸妈亲人的仇人都能放下屠刀？ 用不确定个体的道德标准去评判集体的存亡与否，这TM不是耍流氓又是什么？！ 因为几个人的错误行为就判定整个文明没有通过考验的资格？ 那只能说，想出这种机制的家伙纯纯的就是脑瘫，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考验通过。 当然，阿波尼亚还是更趋向于这只是侵蚀之律者独有的觉醒机制。 而不是像那些XX学家一样，将原著赋予各种各样原作者都想不到的含义。 「号外号外！原作者做自己文章的阅读理解得分率仅有30%！」 书归正传，在确定爱莉希雅作为律者的身份后，她提出的办法就变得简单明了。 正如之前玛基博士有考虑过让西琳逆反时光，亦或是某条世界线里天命大主教试图让薪炎之律者回溯五百年那般，完全体律者具都拥有「通过权能高纬操控虚数之树时间节点」的特殊能力。 而爱莉希雅要做的，就是化身律者操控时间，将穆大陆连同上面的所有人传送到久远的未来，也就是白陌所在的后文明。 这个方法无疑是大胆且新颖的，但仔细想想，却又可以完美解决掉如今众人面临的所有问题。 由于第四神之键长达五万年的改造，后文明的环境与前文明不说是一模一样吧，那也只能说是完全相同。 这样的话，即使天降到后文明时期，普通人的生存问题依旧能够得到保证。 且由于是连同大陆一起传送，前文明时期穆大陆的消失也可以得到很好的诠释。 而在未来，太平洋上原本就空旷的难以想象。 在超限第九神之键的协助下，即使穆大陆降临，也可以基本做到与地表的无缝衔接，顺带还能将连带效应降至最低。 “姑且确认一下，爱莉希雅，你是否能够做到大陆等级的时空转移？” Mei轻蔑地看向正在抱住维尔薇那对硕大乳脂努力贴贴的粉色痴女小姐，心下表示像你这样敢当着阿陌的面和其他女孩子亲亲我我的女姛根本不配成为我的情敌。 “不要小看人家哦我亲爱的Mei（乖）博（女）士（儿）！” 轻易读懂少女轻蔑眼神的粉色恋人小姐心下暗笑，表面上却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小模样： “作为持有十项律者权能的崩坏意志载体，在律者化后想要牵动区区大陆还是很轻松的！” “确实，我可以保证。” 白陌微微额首，承载过崩坏意志的爱莉希雅完全可以说是有别于终焉律者的，崩坏意志在地球上的又一圣体，想要做到这种事还是相当轻松的。 但他也开口提醒道：“爱莉希雅，我过去有将你体内的虚数链接斩断，即使是这样，你依旧可以做到干涉虚数之树吗？” 在桃花源事件的最后，为保证爱莉希雅不会再遭到崩坏意志的影响，白陌手起刀落，以天魔·夜刀斩断了她体内的虚数链接。 而「干涉虚数之树」的能力却是完全体律者独有，即便是人型神之键那样体内核心中断虚数链接的存在都不行，所以他才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不过很快，伴随Mei状若无意地挺胸与轻咳，白陌就知道这次是自己想多了。 重新构筑虚数链接而已，这对早已掌握空白之键制作工艺的Mei来说根本手拿把攥。 “这一下，问题就全部解决啦！” 弥赛娅双手抱球，煞有其事地不断点头： “嗯嗯！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逐火十三英桀，就连这种困境都无法阻止你们吗？真是恐怖如斯！” “下次夸人的时候记得把自己摘出来。” 放松下来的梅比乌斯用力伸了个懒腰，还未幼儿化的曼妙身材相当夺人眼球。 “那不行！我们可是一个整体！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夸赞什么的肯定也要一起接受下来！”少女振振有词。 简而言之一句话：我们几个真是太强啦！ 诶？非要具体到哪些人？有这个必要吗（左顾右盼）？ “呵呵。” “刚刚呵呵的那个是谁？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Mei啊，我就是在普通地笑，而且根本没有停过。” “抢我台词？！” 在白毛团子的耍宝下，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 可就在这气氛大好的时刻，一直悬浮在弥赛娅身边的羽渡尘内，兀然传出掉线许久的簌的声音：“那个啥啊，各位。” 她看到所有人将视线投向这里后，继续道：“就目前看来，「命运石之门」这个计划确实很不错啦！” “但实施这个计划的前提，是主子他要贡献出自己的模拟创星图吧？” “是这样的。”阿赖耶眨着无机质的大眼睛：“模拟创星图返本归元后的「欺骗世界的迷雾」，是命运石之门计划的核心。” “那我可就有话要说了！” 簌离开心心念念的弥赛娅，围绕着白陌做起圆周运动来：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啊，但在我眼里，「让自家主子失去什么后才能够进行」的计划，哪怕这是为了主子的存在，在（作为绒布球的）我看来这也是一种耻辱！” “既然能说出这种话，那就代表你已经有替代模拟创星图的办法了吧。” 蛇蛇有些不爽地怼过去，毕竟在方才的讨论中，自认天才她可是和弥赛娅这憨货一样，属于「我们三个真是太强啦！」中的吉祥物摆件。 换言之，她什么都没做到，也什么都做不到。 Mei闻言却是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真不愧是主子引以为傲的小宝贝！” 满目赞叹的簌无视掉双颊绯红的黑长直少女，信誓旦旦地说： “根本不需要主子的模拟创星图，也不需要伪造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给我一些时间，再给我亿些帮助，我就能在梦里真真正正地还原出一个「没有主子所在」的前文明！” 身为最强精神型融合战士的簌可以编织出涵盖整颗星球的巨大梦境，过去的她就有这样将自己星球上的一切尽数纳入支配。 “但那也只是梦境对吧，和我们所在的现实世界又有什么关系呢？” 樱歪歪头，头顶的粉色狐耳亦是微微颤动。 簌嘿嘿一笑：“各位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反演」？” 抛去那些乱七八糟让人不明觉厉的专业术语，所谓的反演，指的就是将空间所有方向同时反过来。 比安卡过去就曾凭借幽兰黛尔的能力，将量子之海中的某个世界泡反演至体内。 “等一下！难道说，你要......？”想通簌想法的维尔薇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喂喂喂这可真是大手笔啊！你居然连这个都做得到吗？！” “确实是大手笔。”簌点头：“所以我也需要其他人的帮助，最好还是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 “我会帮忙的。”阿波尼亚神色无比认真。 “——假使计划成功，「命运石之门」计划的成功率至少能够提升三成。” 阿赖耶有些失落地垂下羽翼，她倒不是因为计划的成功率提升而挫败，而是发现自己不是给白陌带来曙光的那个人。 “不是！等一下！”见这群人一个个跟羽化飞升似的「我懂了」，唯一不懂的弥赛娅顿时不依了：“你们不要打哑谜好不好啊？这里还有个普通人智商呢！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下？” 白陌‘啪！’第一下捂住脸，他可还记得当初与弥赛娅在天命虚拟空间相识时，这家伙那副智珠在握、高高在上的魔女模样。 却不曾想，由于生活状态愈发平和外加外置大脑过于给力，这家伙的智商反而一降再降，逐渐退化成一只只靠本能过活的卑微草履虫。 只能说卡斯兰娜家明明智商不低却不爱动脑这点是真的遗传，弥赛娅是，德丽莎是，琪亚娜那丫头同样也是。 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Mei给她解释了一下： “簌的想法很简单，她要在梦境中编制出阿陌不存在的前文明，然后直接通过反演，令其与我们所在的现实世界融合。” 以因果律级别的手段欺骗世界，借以将历史拉回正轨，这就是簌字面意义上改天换地的大手笔，也是她口中不需要白陌牺牲掉模拟创星图的完美办法。 簌曾加入由无数的Su组成的「诸天万界聊天群」，所以不会有人比她更明白没有白陌的世界会怎样发展。 再加上阿波尼亚的从旁协助，梦境世界的完整性必然不会出现差错。 见不再有人提出异议后，塞西莉娅拿出纸笔，将之前商议的内容简要地总结下来： 将剩余的前文明人类与科技等一切尽数集中于「本应在岩之律者的肆虐下消失的」穆大陆，然后通过「真我之律者」爱莉希雅的能力「以律者权能高纬操控虚数之树的时间节点」将其拖拽至后文明。 同时由簌等人编制出不存在白陌的（原著）梦境世界并反演至地表，做到以因果律级别的手段欺骗世界，在达成不影响过去一切的同时，令未来正常发展。 最后再由高居月球的阿赖耶控制五万年间的发展路线，进而作为最后的一重保证。 是的，这就是经过修改后的「命运石之门」计划的全貌。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大体的框架，具体各个方面还需要进行切实的磋商。 但至少，逐火的英桀们已经寻找到一条可靠的出路。 一条正如白陌所说，‘我全都要！’的奇迹之路！ 第三十九章·「伊甸的间接接吻」 客厅中，在拟订好命运石之门计划的具体内容后。 容貌各异却同样倾城的少女们对视一眼，那颗悬起来的心却也逐渐轻放下来。 没有什么会比未知更加可怕，而一旦未知转变为已知，那么它也就再也抵挡不住人类的披荆斩棘。 在气氛大好的时刻，伊甸抚摸额头片刻后，忽然有些迟疑地说： “可这样一来，各位，我们这样做，算不算是在「逃课」呢？” 是的，逃课。 崩坏是给予文明的试炼，如果真的按照计划将穆大陆迁移到遥远的未来，那样算不算是通过盘外招规避崩坏的考核？ 面对这样不讲武德的前文明，崩坏意志会不会又有所动作？ 要考虑的还不仅仅只有这点。 “如果前文明真的跃迁至未来，那么后文明所需要面对的崩坏，强度会不会更进一步提升？” 众所周知，崩坏的考核难度是根据文明强度进行调整的。 正如科技极端发达的前文明律者强度要远远超过发展相对羸弱的后文明，一旦二者合并，崩坏的考核难度会不会提升到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境界？ 如果这样的话，算不算是前文明将本不属于后文明的灾难带给他们？ “伊甸小姐果然很善良呢。” 察觉到歌者起伏不定的心绪，作为她至交好友的阿波尼亚温声宽慰道： “我明白你现在在担忧的问题，但恕我冒昧，伊甸小姐，我想请你理清一个逻辑。” “后文明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前文明的我们，执行了「命运石之门」计划。” 没错，正如阿波尼亚所说的那样。 在前文明传送至未来后，后文明面对的崩坏强度确实会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但如果不是前文明执行了命运石之门计划，后文明从一开始就没有诞生的可能。 毁灭，或者在她们的帮助下存活。 该怎样选择，很简单的不是吗？ 况且作为后来者，后文明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说一千道一万，如果不是白陌，如果不是虚数之树别扭的时空机制，在场众人里，又有谁会对一个注定会代替自己所在文明的陌生文明产生好感，以至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下她？ “我明白了。” 伊甸虽然善良，却也不是迂腐。 在阿波尼亚的细心提点下，她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弯弯绕。 看到自家徒弟的双眼从螺旋状恢复清明，白陌也适时出声：“有这份为他人考虑的心是一件好事。” 他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泡好的大吉岭，脸上浮现出采菊东篱下的悠然神色。 不过这样放松下来的美好神情仅存在片刻，就又重新变回对少女方才发言的不满：“不过伊甸啊，总无视掉你的老师，可不是一件好的行为。” “嗯？” 伊甸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本能地又靠近了白陌一些。 虽说不明白自己哪里无视老师了，但既然他这样说，那自己就再接近一些，老师应该就会开心了吧？ 少女这样想到，曼妙至极的柔美身体轻轻贴靠在白陌身上。 “咱们姑且先不提「前文明传送到未来后虽然会导致后文明的崩坏强度提升，却也会让后文明实力变得更强，在抵抗崩坏方面更加有底气」这件事。” 早已在少女们的宠溺下，对于男女之间应该保持的距离微妙脱节的白陌斜眼看她：“你是不是小看了你家老师的战斗能力？” 有你老师我在，你这凑丫头担心个什么律者？ 那对左紫右蓝的异色眼眸中，明明白白地传递出栗山未来同款的「不愉快です」！ “噗！” 面对脸颊微鼓，无意识耍起孩子气的老师，伊甸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从赌气中的白陌手中夺过那杯温度适中的茶水，干净利落地一饮而尽后，才笑眯眯地回答：“既然伊甸误会了老师，那么伊甸就以这碗茶代酒，给老师赔个不是如何？” 明媚皓齿，端庄大气。 仅从这干净利落的动作，歌者的优雅与风度便展露无遗。 “这还差不多！” 白大小姐哼哼两声，闹别扭的表情缓和下来。 不仅是他，从伊甸夺过茶杯时就呲牙咧嘴就差炸毛的Mei亦是由冷转温。 虽说对伊甸和白陌间接接吻这件事有些嫉妒，但既然对方是主动赔罪，且还是自己音乐方面的偶像，少女也就在心里大度地表示此事揭过。 弥赛娅颇为微妙地看向一脸大气的Mei，由于角度问题，同伊甸一样坐在白陌身边的她，可是清楚地看到这位举世无双的歌者小姐在夺过茶杯的时候故意扭转杯口，让自己嘴唇接触茶杯的位置与白陌方才轻抿的位置蓄意重合。 这种充满少女甜腻气息的小心机虽说可爱的不行，但对Mei来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的信号。 ‘......不会真有一天，Mei要管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女性英桀叫妈妈吧？’ 今天的救世小姐，也在为自己未婚妻（原）的恋情感到担忧。 浑然不提自己早已伙同挚友背刺对方，且经常通过能力变着花样当面N·T·R。 没办法，这是个唯结果论的世界。 胜利者享有一切，胜利者包容一切，胜利者宽恕一切。 只要我站在赢家的位置上，那我就是无敌哒！ 你们这群后来者吃下的，不过是咱牙尖露出的残羹剩饭罢啦！ 就在白毛团子思索今晚要不要穿上Mei的衣服和白妈妈玩♂游♀戏，借以隔空抚慰一下Mei那注定会受伤的心灵时，梅比乌斯兀然开口道： “我认为伊甸提出的后半部分很有道理。” “后半部分？”维尔薇下意识拨弄起帽檐上的金属齿轮：“哦，你指的是「逃课」的事情。” “没错！” 齿轮运作的咯吱声令梅比乌斯颇为烦躁，她不屑于隐瞒，所以二话不说就冲维尔薇摆起脸色： “我们无法推测出崩坏意志的存在形式，但可以肯定，一旦我们表现出逃课的意图，祂必然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说到这里，她看向羽渡尘：“编制出涵盖全球的梦境，你需要多长时间？” “这就要看逐火之蛾的援助力度了。” 簌的半身投影从白陌身后钻出，弄得他像个持有人型stand的替身使者。 “只有你自己？” “至少三年，但如果有阿波尼亚这样等级的精神感知型提供帮助，我有把握将其控制在一年左右。” “不仅如此，律者核心内部的虚数链接方面也需要时间进行重新规划。”Mei转入认真模式：“我们不能确定，在重新构筑虚数链接后，爱莉希雅会不会在崩坏意志的蛊惑下重新成为与人类为敌的那类律者。” “诶呀！” 妖精小姐尴尬地挠挠脸颊，她才刚想说觉醒阿赖耶识的自己不会被夺舍，紧接其后就想起桃花源事件时，崩坏意志那不讲道理的强取豪夺。 见她摆出这幅反应，Mei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原来你这个社牛也会这样’的蜜汁微笑： “所以我需要重新计算虚数链接的参数与律者间存在的联系，借以百分百打造出不受崩坏意志管控的律者。” “居然能做到这点吗？” 樱有些震惊，又有些兴奋。 她的妹妹，可是官方钦定的侵蚀律者。 “能做到的，只要有爱莉希雅和梅比乌斯协助。”Mei摆摆手：“簌编织梦境的时间是一年对吧？那我也在一年里搞定好了。” 后文明的律者可控化正是（原著）中Mei博士的手笔，当然，这其中八成也有真我与无限的鼎力协助。 少女也是有骨气的，既然另一个世界线上自己能做到的，自己又凭什么不能做到？ 况且就科研条件而言，Mei可是要比其他的自己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在白陌的庇护下，她完全不需要去管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一门心思扑到研究上就可以。 而不是像其他世界的Mei博士一样，还需要顾及来自逐火之蛾内部的种种破（内）烂（斗）事。 别的不提，在白妈妈的精心调理和喂养下，从小到大，除去「怀疑白陌突然失踪是要扔掉自己的三天三夜」和「第三次崩坏时得知由乃死讯」的那两次外，Mei甚至连黑眼圈都没有出过。 这大概也算是另类意义上的‘有妈的孩子像个宝’了吧。 什么？我们小白性别男爱好女至今未婚？ 但他的定位是男妈妈啊！ “一年啊......” 塞西莉娅双眼发怔，却很快回过神来。 她罕见地有些严肃：“看来这一年里，来袭的律者会很多了。” 只要崩坏意志不想让前文明提桶跑路，那祂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打出剩下的牌。 阿波尼亚喃喃自语：“支配、约束、侵蚀以及真我吗......” “嗨嗨！真我在这里呦♪~~~” “好好，那就去掉真我。” 金发G乳的修女大姐姐宠溺地拍了拍抱住自己手臂撒娇的真我之律者，然后将莫名的视线投向听到「侵蚀」二字时「自认反应正常，实际上头顶那对兽耳早已竖的笔直」的刹那·樱小姐。 由于这边提前获得律者素体的全部人选，塞西莉娅早已派遣下属将约束和支配律者的所有素体半软禁起来。 只要崩坏意志不脑瘫，祂就不可能让这些被软禁的倒霉蛋成为律者。 然而侵蚀不同，由于铃在桃花源事件时强行从似神者那里将侵蚀之力抢夺过来，她成为本纪元的侵蚀之律者几乎可以说是盖棺定论。 樱当然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特别的反应。 毕竟在少女那容不下他人的小小心间，比这个世界重要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老公。 白陌见状站起身来，伸手顺了顺那对手感不错的骑樱之缰生，宽慰道： “相信我，铃不会出事的。” 铃不需要像爱莉希雅那样保持律者的身份，一旦她有律化的现象，白陌就能够第一时间斩断核心中的虚数链接，之后再通过地藏御魂洗涤她的灵魂。 “啧啧啧！” 待在天火空间中看直播的由乃翻了个娇俏的白眼，洗涤灵魂的代价就是和她一样成为白陌的绒布球。 但比起成为崩坏意志的工具，还是成为白陌的绒布球比较好一些。 “这样说，接下来可能来袭的，也就只剩下支配和约束。” 在确定妹妹平安无事后，樱立刻显露出一副心中大石落地的安心模样，语调也因此活泼了些。 “不，不只有她们。” “嗯？” “律者总共有十四位。”Mei淡定地泼冷水：“抛去支配和约束这一千零一位外，可是还有终焉律者这座大山存在的。” 仅一瞬间，房间中鸦雀无声。 「终焉」这两个字仿佛拥有什么特别的魔力，仅仅只是由她人口中提起，都能压得在场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爱莉希雅，过去无数次败于终焉之手的她现在的反应简直如同上一秒还在零上40℃的河南，下一秒就直接让人扔到塞满千年寒冰的冰枢中。 不仅仅是那抖成筛糠的身体，那张国色天香的小脸上浮现出的消极与绝望让人光是看到就恨不得将其狠狠揽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让她重新振作。 残念的是，还未等生平第一次展现出娇弱模样的粉色妖精小姐将在场的少女们掰弯成传说中的乐土女姛，阳炎般炙热的气势便揉杂着淡定十足的声音击垮这份无言的沉寂： “如果终焉律者出现，交给我，我来对付她。” 白陌这样说，于是，这个议题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结束。 大概又过去半个钟头，有关命运石之门计划的一切便在这个家庭风味的客厅中尘埃落地。 白陌看了眼天色后叫住试图离开的几人，撸起袖子，准备时隔两年半，再度以人类的姿态做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他答应过维尔薇，等两人脱困后，会做顿好吃的犒劳她。 况且就算没有这件事，少女们一天的辛苦劳动也该得到回报。 第一章·「妇目前犯的黑心圣女」 吃完那仿佛加过电脑配件的白妈妈牌晚餐，又开香槟庆祝了一下第九律者讨伐战的圆满成功后，少女们也就熟练地在别墅中寻找到自己的房间躺下。 爱莉希雅等人常住的地方是位于总部的员工宿舍不假，可既然都过去这么多年（老夫老妻），白陌这里不可能没有给她们准备好房间。 反正他房子也蛮大的，来多少人玩都无所谓。 哦，伊甸除外，她的家就在白陌隔壁。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样虽说拉近了二者间的关系，却也可以算作是一种失策。 这不！明明在宴会时喝的酩酊大醉，由于家住的实在太近，伊甸居然连个留宿的借口都没有！ 不仅如此，泥醉状态下的少女还将满脸不情愿的梅比乌斯一把薅住，摆明是要拉她和自己一起回家做伴。 不过在宴会结束后，还是白陌将她们两个一起送到伊甸家里的。 梅比乌斯的酒量实在太差太差，晚饭时伊甸仅仅只是灌了她一口，这家伙就晕晕乎乎地开始胡言乱语，甚至还将全身脱的光溜溜的，给大伙当众表演了一波蛇蜕。 好在现场只有白陌一个男性，才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有白陌以外的男性，那蛇蜕这种骚操作肯定也不会发生。 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人才能让梅比乌斯放下所有戒备，兴高采烈地在那里出糗。 只不过，从伊甸强拉梅比乌斯回家这点来看，「防火防盗防闺蜜」这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如果伊甸没有带梅比乌斯回家，鬼知道失去理智的蛇蛇，半夜里会不会做出一些让人喜闻乐见的事情。 即使失去八十余次轮回中的记忆，也不代表身体会忘记掉那份温暖。 而蛇又是一种会本能寻求温暖的动物。 当然，既然梅比乌斯已经离开白陌的家，那这样的发展路线自然也只能存在于某些平行时空，又或是不能上传到正规网站上的「小白の秘密小屋」中了。 ...... 在将这对泥醉の姐妹安抚好后，白陌离开伊甸的家，向还未走远的塞西莉娅与维尔薇提议道： “真的不住下吗？家里的空房间还有很多的，大不了我睡客厅。” “让白陌小哥睡客厅那怎么好意思呢记得把你的房间留给我诶呀塞西莉娅你这凑女人干嘛提溜我衣领你不知道后颈是生物绝对不让其他人触碰的逆鳞吗还不赶紧给我松开嘎！” “还有工作呢。” 出手打晕维尔薇的塞西莉娅双颊绯红，方才为庆祝第九律者讨伐战的落幕，她在餐桌上也喝了不少。 不过放纵归放纵，之后要做的工作还是不能耽搁的。 鬼知道她不在的这么点时间里，办公桌上会堆满了几人高的海量待处理文件。 “那我送你。” 白陌走出庭院，向盘旋在别墅上空的小渡鸦们招招手，向塞西莉娅那边走去。 “真是的！人家又不是小孩子！” 圣女小姐不满地嘟起嘴，却还是开开心心地小跑到男人身边。 跨越无数光年的星芒垂落至并肩行走的二人肩头，恍若给这对璧人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 就是女方手里拖着个人在地面上摩擦这点看起来稍微有些违和。 “你啊！” 注意到塞西莉娅的报复行为，白陌伸手点了点少女挺翘的鼻尖，从她手中接过昏迷中的维尔薇，伸手拍掉她屁股和过膝长靴的灰尘后，将她轻巧地背在背上。 “哼哼！谁让她之前总和人家做对！” 白毛少女人妻不满地扬起小拳头，展现出与以往稳重风格大相径庭的娇俏模样。 白陌当然知道塞西莉娅在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维尔薇弄出来的对塞西莉娅武装。 在就任逐火之蛾执政官之前，少女可没少吃到这些小东西的苦头。 对此白陌哑然，却是没有掺和其中的想法。 既然没有涉及到性命，这样的小矛盾还是由她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他又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借此彰显自己存在的讨厌鬼。 ...... 大抵是由于白陌在侧，塞西莉娅没有同往常那样以最快速度返回总部，而是和他一起，沿着沿湖公路慢慢向那边行走。 白天发生的战斗击散了不知多厚的云层，放眼望去，繁星密布的夜空简直美的醉人。 在这样的夜景中和心上人漫步在湖边的公路上，即使是塞西莉娅，也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嗯，如果陌背上没有个碍事的家伙就更好了！ 主要是少女没有想到白陌居然会出门相送，不然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带上维尔薇这个1=8的超级电灯泡。 不过既然已经出手击晕，那有她没她倒也没有太大差别。 就当牵条狗。 纯白无暇的圣女小姐，今天内心中也翻滚着咄咄逼人的恶意黑泥。 白陌倒是不清楚身边少女的小小心思，他时不时地看向将无意识下巴搁在自己肩头上的维尔薇，以此为基准，尽量将自己行走时候引起的颠簸降到最低。 这大概也是白陌第一次细细端详这位与自己相处半年之久的朋克机械少女，由于距离过于接近，他甚至能够一根一根细数起她那纤长而弯曲的睫毛。 不过还未等他打量多久，按在双颊上的两只小手便强迫他转移视线，将目光尽数集中在面前脸颊微鼓的塞西莉娅身上。 别看她！看我！ 那对高山澄湖般剔透的眼眸中，明明白白地传递出这样的意念。 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执掌天下的人类最高领袖，反而像是个玩具被人抢走的赌气小女孩。 “好好好，看你看你。” 白陌宠溺地看向塞西莉娅鼓起的脸颊，直到那樱桃小嘴发出泄气般的‘噗噗’声后，才轻笑一声，继续前行的脚步。 “光看我可不行哦！” 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面前昏迷的维尔薇。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先说好，过分的我可唔！” 白陌停下脚步，转过身。 感受着嘴唇上传来的湿润触感，微微瞪大双眼。 踮起脚尖的圣女小姐坏笑着怀抱住白陌的头部，在用力将他压向自己的同时，香舌势如破竹地攻入他的口中，肆意在其中搜刮津液。 那对包裹黑色蕾丝的雪白乳脂亦是抵在用力白陌的胸膛上，挤压成椭圆的柿饼。 白陌本能地想要推开她，手却在松开的刹那再度紧握。 他的双手现在正托着维尔薇的大腿，如果真就这样松开，那背上酣睡的少女毫无疑问会直接摔在地上然后醒来。 届时的场面，一定会非常的不有趣。 要命的不仅如此，维尔薇的身材是不下于阿波尼亚的超模级，在背起她的时候，那对前置装甲一旦摩擦起来，触感简直美好的让人身体前倾。 这也是白陌之前故意调整行走间震动的原因，他不太想因为这样的理由来占维尔薇的便宜。 可现在，由于塞西莉娅搂抱住他的行为，他的身体却在不自觉地晃动，再加上口腔中纠缠的香舌与胸膛上的柔软...... 只能说，现在的白陌，状态和当初看到「蒙娜丽莎的微笑」时的吉良吉影完全の一致。 要是仅有这样也就算了，维尔薇的日常装束是短裙+过膝靴，白陌背起她时双手托住的位置正巧是少女裸露在外的绝对领域。 如果是平常时期倒是还好，在这种微妙的关键时刻，手中不断变化的细腻柔软简直要成为一道摧毁他理智的催命符。 一边是对维尔薇随时随地会醒来的担忧和刺激，一边是多重交互带来的绝佳快感。 接吻中的白陌下意识与面前的塞西莉娅对上视线，却正巧在少女眼中看到一抹皎洁。 这姑娘就是故意的。 白陌的情商早在长空市遭到空之律者袭击的那一瞬间损耗殆尽，却不代表塞西莉娅也是如此。 通过万物归一者同步白陌这两年记忆的少女立刻意识到维尔薇对他的心意，再加上她过去经常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才故意策划出这样一幅当面N·T·R的世界名画。 别的白色切开是什么颜色没人知道，但正在与白陌舌吻的这只，切开后里面肯定是黑的不行。 屑·塞西莉娅·屑 ...... 白陌也好塞西莉娅也好，两人都属于生理结构远超人类的怪物。 因此即使过去五六分钟，他们的唇舌依旧如小蛇般纠缠在一起，不断勾引对方到自己口腔里一探究竟。 “唔......” 可就在这时，昏迷中的维尔薇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口申口今，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看起来竟然有要醒来的架势 ‘危！’ 还未完全沉迷的白陌顿时一惊，嘴里下意识推攘起塞西莉娅柔嫩的香舌来。 却不想，维尔薇的声音反而激发出少女心中的刺激和背德感，那经过数分钟吮吸有些疲软的酥舌反而以更大的力道再度纠缠上来。 直至维尔薇睁开眼的前一秒种，塞西莉娅才不舍地后退一步转过身去，驱动白花之力修复略微红肿的樱唇。 她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 白陌亦是如此，万物归一者的力量史无前例地运作，转瞬间就令他染红的脸颊回归平常。 “呜哇！睡的好爽！” 浑然不知头顶发绿的维尔薇醒来后先是用力伸个懒腰，然后才发现自己胯下的新型坐骑，顿时开心地搂住白陌的脖颈，大笑着用力拍他屁股： “大马大马跑得快！驾！驾！der～～～！” “别晃了，信不信我给你扔下去？” 被动承受脑垫波白陌抬眼看她，表情淡定，完全看不出方才有和塞西莉娅一起表演一出妇目前犯。 如若换做以前，他或许还不会这样泰然若素。 但伴随「救世」、「真我」、「戒律」以及「刹那」等人不约而同且持之以恒的「Mei博士迫害计划」，如今的他已经可以在她人大口嗦面的情况下，面不改色地同其他人谈天了。 人啊，都是逼出来的。 “把我扔下去？别别别啊！咱怎么说也是个美少女，这样做你舍得吗？” 维尔薇笑嘻嘻地用手戳他的脸，在看到嘴角那一抹残留下来的晶莹时奇怪地问道： “诶呀？这么大的人居然还留口水？” 白陌与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边的塞西莉娅顿时瞳孔巨震，由于双手都在托着维尔薇手感超棒的绝对领域，白陌根本没法像塞西莉娅那样将两人舌吻时嘴角留下的口涎擦拭干净。 “奇怪，我就提一嘴这个，你们两个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顺手帮白陌抹去口涎的维尔薇有些疑惑，但很快，察觉到什么的她就眯起眼，有些恐怖的，阴沉的，低低地说： “我说啊两位，你们应该......没有在我昏迷的时候，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当然没——” “确实是有做呢。” 塞西莉娅的唉声叹气直接打断白陌斩钉截铁的话语，她痛心疾首地看向一脸懵逼的白陌，摆出一副‘早就让你认错！这下被发现了吧？！’的懊恼模样。 “做了？你们做什么了？” 维尔薇神色冷漠，不知不觉间，少女的人格由之前的大魔术师，更改为性格清冷却更加认真，同时也更加有可能倒向病娇属性的机械师。 “我们做——” “陌啊陌，我知道你刚刚看到距离自己极近且处在昏迷状态中的维尔薇小姐时，一不小心没把持住对美好的向往凑过去吻住她的嘴唇与之缠绵，而这件事虽说被我发现却因顾及到人家姑娘的颜面和清白所以才约好一起保守秘密，但既然维尔薇小姐她都已经知道了，那你再隐瞒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蛤？！” 面对二话不说篡改真实且熟练地将黑锅往自己头上扣的圣女小姐与俏脸忽然绯红视线飘忽的机械娘，白陌双眼登时瞪的像对铜铃。 你这混丫头，坑爹呢这是？！ ...... 第二章·「霸占小白肉体与灵魂的两个人」 在这一刻，白陌的心情差不多可以说是飞过天空的褪毛鸡——无羽（语）。 在他看来，他方才与塞西莉娅做的事情确实有一点过分，颇有种拿昏迷状态下的维尔薇当做情趣性用品刺激感官的嫌疑。 但只要好好解释清楚，以少女大大咧咧的性格，估计也只会嘴里打趣一笑了之，最多日后偶尔当做调侃两人暧昧关系的调味料。 然而塞西莉娅这一口胡，直接从将事态从「可以通过语言解释的小小误会」，升级成为「自己趁人家昏迷强行舌吻的流氓性行为」。 量子之海在上！他白陌是那样的LSP吗？ 就算他真是那样的LSP，他白陌想要占女孩便宜还需要用这样卑鄙下流的手段？！ 世界泡中的阿影深以为然地用力点头，她总感觉自家主子将自己（侵蚀之键）用错了地方。 天天猫在世界泡里攀强度算个什么事啊！ 冲鸭！ 鲨鸭！ 将整个前文明全部侵蚀掉，男人全部鲨掉！女人不好看的也通通鲨掉！水平线之上的则通通侵蚀成脑袋里只有主上定海神珍的绒布球，得不到主上脱氧核糖就会难受的死去活来的那种，最终将这个世界打造成幻梦般的美少女后宫天国她不香吗？！ 不过很快，这熊孩子就在史尔特尔冷淡的目光中悻悻地缩回侵蚀之键中，只露出两只踩着过膝长靴的小脚丫。 阿影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和由乃接触过后，史尔特尔的活跃程度忽然直线上升。 就好比之前在宇宙之穴内部，换做往常，自认为刀的史尔特尔是打死也不可能主动出声的，更别说居然还和白陌提什么建议。 “难道说......” 少女小手捧脸。 “难道说，由乃（天火圣裁）的存在，激发出了史尔特尔这家伙的抗争心里？！” “对啊对啊！就以功效性而言，天火圣裁和天魔·夜刀绝对可以说是异父异母的双生子！只要由乃亲肯以无时无刻处在高氵朝中为代价让主上将其超限至劫灭无烬，双方的差距就会无限接近于零！” “没错！就是这样！一定是之前由乃亲天天过来串门激发出了史尔特尔的嫉妒心！她毕竟「仅仅」只是和主上灵魂一体，还没有像由乃亲那样总和弥赛娅一起找主人变着花样做那些爱做的事情！” 阿影越想越感觉自己接触到了真相，但很快，她就苦恼地蹙起柳眉： “这样看来，史尔特尔接下来也有可能要亲自下场诶，可这样修罗场不就直接结束了吗？” 以史尔特尔和白陌的牵绊，如果她愿意下场，那还真就没有其他任何人什么事？ “不！不对！塞西莉娅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修罗道」确实是一路与白陌并肩作战不假，「天人道」却也同样如此。 破坏与创生从来都是相铺相成。 真要说差的，也就只有神格觉醒的孕育时间，后者要比前者要晚上几个月这点了。 前者是第三次崩坏时的长空市觉醒，后者是集合天命数据库中「塞西莉娅·沙尼亚特」和太虚七剑中「苏湄」的灵魂碎片共同孕育。 且「修罗道」虽说经过数次锻造后化身天魔·夜刀与白陌灵魂相融，「天人道」进化后的万物归一者却也同样与白陌的躯体合二为一。 一方为灵，一方为肉，恍若太极图中的阴阳两极。 看似泾渭分明，实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想到这里，阿影忽然瞪大眼睛：“等一下！换一个角度来看，主上的灵魂和肉体这不是分别被一个女人给霸占了嘛？！” 原来是这样！ 这两人从一开始就在大气层！ 阿影倒吸一口凉气，她探出萌萌哒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看向外界笑容温和纯净的塞西莉娅，复又看向世界泡中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史尔特尔，不禁为那些持有英桀之铭的少女们感到一丝丝的担忧。 这么看来，她们迟迟无法中标，也许不仅仅是由于双方基因的不匹配。 或许从一开始，她们吃进肚里的东西就不是完全体！ ——黑！真踏马的黑啊！ 而一想到中标，阿影就不可避免地幻想起白陌的孩子会是什么个模样。 “樱小姐有说过她的孩子要叫做霞吧？夜生八重，如云似霞，听起来好美啊......可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名字，我就会本能地想到一个穿有清凉的狐耳忍者呢？” 少女有些奇怪地歪了歪小脑袋： “爱莉希雅小姐的话，我记得她有说过想要用孩子的生日来当做她的名字，头发应该也是粉色调的吧？考虑到父母双方的瞳色，说不定会生出罕见的渐变瞳呢，由粉到蓝什么的......武器大概会是和妈妈一样的弓箭？主上那个狂野的战斗方法一般人可真是学不来，痛都要痛死。” “阿波尼亚，嗯，应该会是金发的双胞胎，一男一女，两人分别继承妈妈的穿衣品味，男的穿黑，女的穿白......” 阿影就这样一边展开自己的畅想，一边如往常一样继续观察世界泡外的景色。 ..... 既然维尔薇已经苏醒，那有手有脚的她自然不应该再趴在白陌背后摸鱼。 不过或许是方才某人的「冒犯」举动伤害到了她稚嫩幼小的心灵，即使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逐火总部的高楼大厦，她依旧趴在白陌背后，眼帘低垂一言不发。 在这一路上，白陌是有心想要解释一下的。 只是每当他有这样的意向，某只黑渊（内在）白花（外表）的屑圣女就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打断他的发言。 而白陌却又不可能对塞西莉娅真的发什么脾气，只能怀抱清者自清的心态，委委屈屈地负球前行。 看到这样的他，塞西莉娅双眼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 腹黑的圣女小姐早已对维尔薇这个经常找茬的家伙心怀怨念，而在经历过宇宙之穴事件后，维尔薇纵然还没有正式加入逐火之蛾，这却也能算作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既然注定会成为同僚，塞西莉娅倒也不会在正事上再去为难自己的新下属。 可这绝不代表她不会在其他方面用些暗招报复亿下。 维尔薇的小心思塞西莉娅相当明镜，无非就是通过攻略自己的男人，来从其他方面打击自己这个宿敌。 所以她才会故意弄出方才的当面N·T·R，然后再主动将黑锅扔给白陌。 塞西莉娅确信，即使得知白陌「偷吻」自己，维尔薇也绝对不会动怒。 最多是嘴里傲娇，嘟囔几句下次别（我）再（还）这（要）样类型的话，在轻轻放下的同时心下暗喜自己的魅力。 同时还能顺带鄙视一下塞西莉娅，毕竟从这姑娘的视角来看，白陌可是当着自己死敌的面都没能把持住强吻自己的。 这样一来，圣女小姐既偷吃到心上人的唇又悄米米地报复了维尔薇，白陌体验到的背德刺激更是有在上一章细细描述，最后的维尔薇则得到了心理上和胜过塞西莉娅的双重满足。 看啊！三方都有美好的未来！ 没有人吃亏（滑稽）！ 而从维尔薇如今的姿态就能看出，塞西莉娅的推断完全正确。 这姑娘现在是羞的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但那偶尔从刘海下探出，隐隐勾勒出爱心的粉色瞳眸来看，简直明摆着在说「下、下次再这样做的话，一定要分清场合和地点呦！」 也就是白陌一直在背着她所以才看不到。 由于塞西莉娅不再搞事，三人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虽然有送佛送到西这样的说法，但既然都到这里，肯定也没什么事了。” 白陌一边说，一边将瘫软在背上的维尔薇放下。 “嘿嘿，感谢白陌小哥的贴心护送！机械师那家伙很开心哦！” 眨眼间切换人格避免摔倒的维尔薇伸出手，当着两人的面整理起凌乱的胸襟。 现实不是贴图动漫，被背着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衣服很难保持之前的整洁。 塞西莉娅斜眼看球，她承认，在这方面，她确实是赶不上这头下作的乳牛。 不过以身材的完美程度而言，圣女小姐那可真是完爆这个百分百让人骂媚宅的前凸后翘。 简单的来讲，拥有维尔薇身材的女性会讨到一部分雄性的喜欢，却也会招致另一部分雄性的厌恶。 而拥有塞西莉娅身材的女性，雄性喜欢和讨厌的比例大概在95%比5%。 可不是只有大才是好呦！ 顺带一提，那些数据里不算gαy。 从机械爆弹娘那里收回视线，塞西莉娅将发丝撩至耳后，温声提议道：“不留下喝杯红茶？” “为什么非要强调红茶？” 白陌吐槽，却又噗嗤一笑：“不喝了，待会还有事要做呢，你们工作也别太晚。” 他摆摆手，向外走去。 “有事要做？这么晚？！” 重新切换成机械师人格的维尔薇感觉头上微微一重，她张张嘴，就要出声叫住那个离去的背影。 “放心啦！”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塞西莉娅定定地仰望那冲天而起的白色身影，轻声道：“他要去的方向，可不是大家都在的别墅那边。” 维尔薇抿唇不语，在塞西莉娅的提点下，她也看出了白陌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哪里。 白陌在向西前行，他的目的，是神州的沧海。 是化身蜃龙的Ely，如今沉睡的地方。 ...... 直到心上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中，塞西莉娅才回过头，边走边笑：“走吧，今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回过神来的维尔薇轻哼一声：“我还没说过要加入逐火之蛾呢！” “诶？不加入吗？”少女停下脚步，不解地回过头：“不加入逐火之蛾，你还能去哪里呢？” “......” 维尔薇闻言暗暗咋舌，其实刚刚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正如塞西莉娅所说，在黄昏街毁灭的现在，前文明所有人的归宿有且仅有穆大陆和逐火之蛾。 但一看到塞西莉娅那副笃定自己会加入的模样，反逆对方早已成为习惯的维尔薇居然不假思索地开口反驳。 结果就导致如今的立场尤为尴尬。 ‘果然，我只适合进行开发和研究，人际交往这方面还是得交给其她人。’ 机械师这么想着，在大魔术师‘MMP！听到没有MMP！’中将她从围观看戏的行列一脚踹到身体上，自己则在其他人格暧昧的目光中跑到角落蜷缩起来。 她要回味一下之前的那个吻。 虽说是睡眠时趁自己不备，但如果仔细回忆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点那时候的感觉呢！ 咕嘿嘿...... ‘机械师那个家伙！看我下次将你的头发全染成绿的！’ 强行顶班的大魔术师心里腹诽的同时，脸上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机械师说的没错啦其实，现在的我，确实是没有办法加入逐火之蛾。” “哦？为什么呢？” 腹黑圣女语调玩味。 “主要还是因为螺旋工坊的那些家伙啦。” 维尔薇轻叹一声，眉宇轻垂，面露忧愁：“虽说之前有做过「帮助我将崩坏能熔炉改造成喷射口，最终使得上天的穆大陆能够相对完好地降落」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他们作为罪犯的身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我知道穆大陆的政策，也知道你们做的很对。” 她拍了拍塞西莉娅的肩膀：“遗憾的是，我的那些伙计具都是在种种原因中犯下错事才不得不投奔到我那里。” “如果我真的加入你们，那将信任托付给我的他们，又能在哪里寻求新的落脚点呢？” 不愧是攻于交集的大魔术师，这一手可真玩的漂亮。 既填上了机械师方才冲动拒绝的理由，又点出自己这些部下的功劳与可用之处，同时还隐隐表达出自己加入逐火之蛾的条件或者说要求，最关键的是没有将身为未来领导的塞西莉娅逼入死角还顺带给了她台阶，真可谓是一石N鸟。 至于螺旋工坊的人们到底有没有在之前的事件中出力？ 维尔薇说他们出力了，那这就是事实。 不会有人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塞西莉娅立刻察觉到她话语中的含义，她轻笑一声，开口道：“既然是拯救穆大陆的功臣们，那当然可以功过相抵，我相信在维尔薇小姐的调教——教育下，他们也一定改过自新，想要重新做人了吧。” 你刚刚说调教了是吧？你刚刚一定说调教了！你这个面善心黑的腹黑凑女人！ 维尔薇腹诽几句后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开喷起来：“哦？我之前怎么听说逐火之蛾的塞西莉娅执政官刚正不阿，对邪恶一直抱有零容忍的冷酷态度呢？” “比无知更可怕的是深信不疑，比冷漠更可怕的是绝对正义。” 塞西莉娅转身向走廊深处走去，脚下的高跟踩在金属质地的地板上，发出动人心弦的清脆叩击声： “维尔薇小姐，如果你的部下们在立下功劳之前跑到我眼皮底下，那等待他们的确实只有黑渊白花的突刺；但既然他们已经将功赎罪，那我也不至于再摆出一副‘你们该死’的冷酷模样。” “况且我刚刚不是说过吗？”她侧过头，看向她，目光柔和：“我相信维尔薇看中的人，一定不会是那种大奸大恶的无药可救之辈。” 明亮的灯光打在少女白色的秀发上，温柔如水，如梦似幻。 听到这话的维尔薇兀然愣在原地，半晌后，才苦笑着抚摸额头喃喃自语：“这算是刚刚入职被老板职场PUA了吗？还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啊。” “快点跟上，总部内部可是有设置各种权限门的，别一不小心被关在哪里。” “来啦！BOSS！其实就算跟不上，我也可以破解掉那些权限。” “别给别人添麻烦。” “是是～” 维尔薇笑眯眯地跟了上去，灯光下，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第三章·「凉风春意雾朦龙」 繁星密布的夜空正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极速驰行，带起巨量轰鸣声的同时在身后留下一连串规则的音障云。 这道身影，正是刚刚与塞西莉娅和维尔薇告别完的白陌。 他一路向西，根据记忆不断前行。 不多时，便横跨灯火通明的穆大陆与波涛汹涌的海洋，来到神州沿海的沧海市境地。 自从在第三次崩坏的刺激下从长空市醒来，白陌就多次与沧海市这个地方结缘。 第一次执行天命任务的地点是沧海； 琪亚娜·沙尼亚特觉醒圣女之力的地方也是沧海； 前文明时期击杀雷之律者的位置还是沧海。 而现在，Ely自我封印的地方，同样也是沧海。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魔都自带的吸引力。 停在一片海域上的白陌俯视下方，由于穆大陆先前的起起落落，无量海水以后世太平洋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汹涌而去。 再加上崩坏与律者之前造成的破坏，直接导致全球有不少沿海城市同那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一般，回归海洋母亲的怀抱。 沧海市自然也不例外，虽说淹没程度不深，不过从那些零星冒出头来的标志性建筑就能看出，这个过去公认为东方之珠的长三角中心地带，如今已然成为只会在神州人回忆中绽放出光芒的烟火与往昔。 “这下沧海可真成沧海了。” 自说自话的白陌哑然失笑，心里却是没有一点波动。 第三次崩坏是以极东为中心，波及范围足有小半个东亚，这就导致在塞西莉娅提出穆大陆迁移计划时，神州人几乎可以说是第一批相应的对象。 换言之，无论海啸淹没多少城市，死掉的也只是那些冥顽不灵，不肯前往穆大陆的家伙。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澳洲那边还有进行疯狂嘲讽，说这群家伙小题大做，被区区崩坏吓破了胆。 至于结果？ 地藏御魂中，还有数十万的灵魂，未能寻找到合适的崩坏兽躯体。 “不过就算没有海啸，沧海市也已经毁灭的差不多就是了。” 第三次崩坏时，距离极东仅有一海之隔的沧海可是数一数二的重灾区。 就白陌所知，除掉Hua这个前文明最大欧皇外，全市存活下来的也就千八百十人。 “前文明和后文明第三次崩坏时引发灾难的程度还是太大，仔细想想，这大概也是由于芽衣她并非律者的完全体觉醒，而是由人为植入征服宝石引发的半成品。” “不然纵使达不到波及到一海之隔的东南亚的等级，至少三分之一个极东也都会在大崩坏下遭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三律者诱发事件」的幕后黑手，居然也能算是将第三次崩坏造成的伤害降至最低的大功臣，这就有够操蛋的了。 毕竟有了第一次觉醒的经验，就算芽衣觉醒成为完全体的雷之律者，造成的破坏也绝对会降低到难以想象的境地。 “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白陌微微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他开始在沧海市的上空盘旋，根据逐火之蛾记载的资料与自己执行任务时的记忆寻找起封印蜃龙的地点。 大概过去半个小时，他终于在一片被水淹没的废墟中寻找到自己的目标。 “又有谁能想到，这个地方会在五万年后建立起一座座雄伟壮丽的高架桥呢？” 白陌感慨一声沧海桑田后一头扎进水中。 模拟创星图的力量启动，与之同源的力量无缝开启封印不过二十四小时的大门，如德芙巧克力般柔顺丝滑。 时隔数十年，白陌再度闯入由迷雾制造的模拟世界。 比起过去在先行者「Su」算计的下蜿蜒曲折，这一次，白陌直接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或者说那头龙。 蛇身、鳄首、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须、额下珠、暗土甲、背鬣作红，身一半下鳞尽逆，虽匍匐于地，但威严不减。 如同小山一般的身子蜿蜒盘旋在地上，眼睛却眯缝着，沉稳的呼吸证明其仍在沉睡的事实。 其背部则有一根望不到边际的石柱自迷雾深处落下，好巧不巧地压在祂的背部，龙爪、龙腹、龙尾三处则分别被一根漆黑木桩贯穿，像是构成了一道封龙锁龙的上古大阵。 毫无疑问，这正是化身蜃龙的Ely。 一切的一切，与白陌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注视着化身异形的少女，男人抿住单薄的唇，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背靠着温凉的鳞片，感受背部上鳞与鳞交错地带形成的褶皱，白陌合上双眼，喃喃自语：“忽然想到，我第一次与这样形态下的你见面，其实是在平流层。” 那时的蜃龙已然在五万年的暴食生涯中暴走，在还未觉醒真名的琪亚娜·沙尼亚特莽撞破封后，她便直接扶摇直上九万里，以欺骗世界的能力避开天命与逆熵联合投掷的十数枚崩坏裂变弹与银色子弹。 眼看就要突破大气层来到地外空间时，却被重新返回现世的白陌以律令三段点燃暴力一拳垂落。 在那之后更是被一通血虐，就连刀斩掉落的血肉都成为白陌补充能量的食量。 直到孕育出真正的大陆级崩坏兽阿兹·达卡哈，这个关系才逆转过来。 “虽说那时候迷迭（也就是在五万年的时光中失去记忆的Ely）就已经跟在我身边了，但果然还是感觉对不起你啊。” 白陌抚摸着蜃龙晶莹如玉的龙角，像是可以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和她体内的Ely沟通一样。 遗憾的是，无论他做什么，陷入沉睡的少女都不可能知晓。 他们的再次相会，就只能是五万年后。 即便如此，白陌依旧在那里自言自语。 仿佛Ely根本就没有沉睡，同之前那样坐在自己身边耍滑撒娇要亲亲抱抱那般。 这样单方面的聊天足足持续了数个小时，感觉到一丝困意的白陌这才漂浮起来，来到蜃龙两角之间的位置重新平躺下来。 他侧过身，拍了拍身下布满鳞片的大脑袋：“爸爸在这里睡一会，Ely应该没有意见吧？” 等待半晌，确定真的真的真的不会再有声音响起后，他才微笑着继续说：“不说话就当没有哦！真是，换成平常要睡在一起，Ely肯定早就开心的到处乱跑了，PUA爸爸是吧？” “不过不得不承认。”男人合上视物逐渐模糊的眼：“你成功了，臭丫头。” “晚安，Ely，五万年后再见。” 意识逐渐模糊的他轻声呢喃，好似在缔结一书永世不变的契约。 一习凉风在这本应封闭的空间徐徐吹过，吹拂而来的迷雾，温柔地将酣睡中男人眼角垂落的晶莹吹散。 第四章·「祝福 双更 」 西琳的房间忽然被打开一道门缝，一只白色的小脑袋从门缝中探出头来左看右看，确定房间里的确没有藏着某只守株待兔的屑小白后，才迈着猫步，悄无声息地进屋关门。 “我看看我看看！” 弥赛娅‘啪塔啪塔’地跑到床前，晴空湛蓝的卡姿兰黛大眼睛用力猛瞅昏迷过去的西琳，樱桃小嘴里发出类似于看到刚出生小宝宝的微妙感叹： “呜哇哇哇！真像白陌先生说的那样深度睡眠了诶！” “不过为了保守起见！让我再实验实验！” 少女探出双手，熟练其揉搓起西琳泛起淡白柔光的滑嫩小脸。 直到其双颊染上一抹胭脂似的绮丽绯红（被搓的），她才心满意足地收回双手，怔怔地凝视那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再熟悉不过的精致容颜。 “说实话，如果你现在还在装睡，那我肯定立刻向你解释这就是一场美妙的误会。” “但既然你已经昏迷过去，那我稍微和你说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心里话，你肯定也是不会介意的吧？” 少女脸上故意做出来的兴奋之色缓缓褪去，朦胧的月光下，纤长的睫毛仿若扇动翅膀的火蝴蝶。 “我啊，其实是非常非常喜欢阿雅那丫头的。” 现如今的西琳，使用的身体是阿雅的克隆体。 而阿雅，是弥赛娅的表妹。 “小的时候，我那对狗屎父母一犯起毒瘾，我就会趁他们到处打砸没空理我的时间偷偷溜到阿雅的家里，等避过那段风头再回去。” “夏天的时候倒是还好，一到冬天，北欧那边简直冷的能冻死人！而且持续时间还足足有五个月！” “我家距离叔叔，也就是阿雅的爸爸家还很远，每次过去时，都冻的恨不得将自己给塞成一个肉球。” “每到那时，叔叔他就会给瑟瑟发抖的我弄上一碗超好吃超好吃，汤头也超好喝的手擀拉面。” “时至今日，我依然认为那时候吃到的面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之一！” “叔叔经常以家里地方太小为由，晚上让我和阿雅挤在一个床上睡觉。” “但我知道，他只是担心我睡觉时孤单。” “每到熄灯后，阿雅也会偷偷地给我讲故事。” “你不知道啊，阿雅那丫头讲故事水平超级烂！而且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个故事，还动不动就讲到一半就睡着了。” “但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 “直到那两个混账理智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才会重新回家。” “很奇怪不是吗？明明沾上那种东西的人根本无药可救，我却还是一次又一次拒绝叔叔与阿雅的劝解，回到那个不能称之为是家的家。” “但没办法，那里是我的家啊！他们就算再怎么混蛋，那也是我的父母。”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又怎么会想那么多呢？咱可不是《眼睛传奇》里五六岁就成为忍者的怪胎，会期待那两个家伙终有一天能后幡然醒悟恢复正常，自己也能和其他人一样享受到父爱与母爱，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当然，就结果而论，肯定是搞砸了。” 弥赛娅苦笑一声，做过透明美甲的手指无意间敲击桌面： “在我十三岁的那一年，那两个混蛋不仅染上毒瘾，居然还在某些人渣的怂恿中踏入赌博的深渊。” “短短一个星期，他们就将家里的所有东西尽数败光，还欠下一笔足以在和平时期的神州首都三环以内全款买套三室一厅的高利贷。” “在那之后，他们做出了一个理直气壮的决定——扔下我这个累赘，跑路。” “不过大概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出了车祸。” “在剧烈的爆炸中，连遗体都没能留下来。” “于是那些债务，理所当然地全部落到作为独生女的我的头上。” “就法律而言，只要我不继承家产，这种父债子偿的机制就不会轮到我。” “遗憾的是，法律能够约束的就只有正常人。” “你能想到一个只有十三岁，除了力气有点大外一无是处的小女孩，在面对这群疯狗似的追债人员时的反应吗？” “我那时可不知道自己头上一直都有人，不过仔细想想，能在那样的家庭里养成正常人的三观，白陌先生与阿赖耶肯定功不可没就是了。” “童年时没有冻死，估计也是他们的手笔。” “嗯，其实我更倾向于自己是那种天性纯良，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的类型。” “呵呵，开个玩笑，反正你也听不到。” “在那时，庇护我的依旧还是叔叔和阿雅。” “他们带着我东躲西藏，连家都不要了，有家也回不去。” “直到那群疯狗当着我的面打断叔叔一条腿为止。” “我打死了那些人，就用和阿雅玩棒球时的棒球棍。” “一个一个，脑袋开瓢，脑浆迸裂。” “也就是在那时，我才意识到，力气大除了干活，还可以杀人。” “当时的我满身血污，即便如此，阿雅依旧一点都没有嫌弃地用力抱住我。” “叔叔也是，明明腿都瘸掉了，却还是用力爬过来，将我们两个死死搂在怀里。”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明明之前被打断腿的时候都没有哭。” “结果弄的我也跟着一起哭了。” 少女轻描淡写地揉过话题： “警察嘛，一般都是闹大了才会登场。”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调查后，那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黑心赌坊就这样解散，不少从业人员也被抓了进去，阿雅和叔叔也安全了。” “仔细想想，最主要的那些头目都让我在警察到来之前闯进去打死了，所以其实也没给当地的监狱系统添加什么负担。” “我们那里是没有死刑的，我可不想让那群人渣吃我们纳税人的米。” “在做完这一切后，我逃跑了，成了一名光荣的通缉犯，开启了暗中有大佬照顾的流浪生涯。” “我不相信那些道貌岸然法官对我的宣判，这个世界上，是存在那种会冠冕堂皇地说出「无论怎样都不应该杀人」的傻哔——的。” “我也不相信警察，迟到的正义从来都不是正义，它仅仅只是真相。” “好在有白陌先生暗中照顾，还经常给人家打小钱钱，所以这次为期两年的逃亡之旅还算不错。” “通缉什么的也没有了声息，估计也是他做的手脚吧？” 弥赛娅用力伸了个懒腰，近年来愈发姣好的柔美身段展露无遗。 可惜，房间中只有一个完全昏迷的西琳。 “在那之后的故事咱也就不重复了，反正都是去档案室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的东西。” “第三次崩坏啊，在卑弥呼教官手下的地狱训练啦，协同战胜大自在天呀什么的。” “不知何时，在战斗部队中，就已经没有人是人家的对手了。” “战斗部队哦战斗部队！白陌先生是干后勤哒！不能算哒！” “在后来，协助击败风之律者的我就任第四小队，成为逐火之蛾最年轻的队长。” “很少有人知道，当初最高议会其实是想要将我提到第六小队就任的，是我故意选择的第四小队。” “为此，还特地和原来的队长干了一架呢。” 少女扬了扬粉嫩的小拳头：“当然，是我赢了。” “我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第四小队负责的范围，是欧洲。” 弥赛娅的出生地是北欧，阿雅一家同样也在那里。 “我承认，我选择去那里的目的就是在徇私，我就是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好好保护阿雅和叔叔，让他们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从结果来看，我做的还是不错的吧？” 何止是不错啊？在弥赛娅就任后，欧洲分部的伤亡率一直以来都是逐火之蛾的倒数。 且由于这家伙的大活跃，在穆大陆迁移计划展开时，欧洲方面的动员率仅仅只在神州之下。 这都是这只看似憨傻的白毛团子带来的。 “可惜，没想保护的保护好了，想要保护的，却是没有保护到位。” 阿雅也好，叔叔也好。 这两人，早已死在一次下等规模的崩坏爆发中。 纵然觉醒「时砾逐光」的能力又如何？ 崩坏能适应者的身体素质永远是硬伤。 对于两人死亡这件事，弥赛娅是知晓的。 “西琳啊，你肯定不知道。” “当我在基地中看到你（西琳操控阿雅的克隆体）时，我心里到底雀跃到什么地步。” “由于玛基博士将阿雅的尸体回收，逐火之蛾对她的记载一直是「失踪」。” 玛基察觉到阿雅的能力，想要用她的能力从最高议会那里骗取实验基金。 制作出的克隆体，则作为被禁足的西琳的代步工具。 弥赛娅微微地笑，眸中好像有光在发亮：“「我的妹妹觉醒了时间系的能力，所以能在大崩坏中存活下来其实是很正常的」，在看到你现身后，我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 “即使她突兀地多出来一个爷爷，那也肯定只是协助能力开发的博士，爷爷什么的称呼不过是礼貌性质的称呼。” “哪怕后来察觉到越来越多的问题，我也依旧相信——不，是强迫自己相信这就是事实。” “因为我不想阿雅死掉，那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最最疼爱的妹妹。” “直到你们在第七次崩坏后叛逃的那一刻，直到玛基实验室被稽查队的人打开，无数阿雅克隆体漂浮在实验舱中的那一刻，这样愚蠢的自欺欺人行为才终于隐瞒不下去了。” “我疯一般地追杀你们，就像过去那群追杀我的赌场刍狗那样。” “可明明在拼了命地撕咬，我却会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一次又一次地迟疑。” “因为我追杀的从来都不是你们，而是那个不敢面对现实的，废物般的我自己。”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 “我累了，也认清现实了。” “错的不是你们，而是自顾自将希望放在你身上，却又在希望破灭后自顾自掀桌的我。” 这就是为何当初西琳和玛基叛逃后，这位杂事繁多的救世小姐居然会在全球追杀他们足足半年，且还缕缕让他们逃出生天的理由。 “说实话，即使知道你是白陌先生护着的，我现在也依旧有种立刻扭断你脖颈的想法。” 弥赛娅翘起包裹白色丝袜的腿，动作轻佻，精致优雅的五官却淡漠至极： “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披挂起逝者的皮囊，雀占鸠巢，厚颜无耻行走在逝者亲属面前的亵渎品罢了。” 灵魂也好，肉体也好，如今的西琳，都是她人的复制品。 “但怎么说呢？我其实也没脸说你。” “毕竟就这点而言，我们的处境没什么差别。” 过去的弥赛娅同样是持有「卡莲·卡斯兰娜」之名，于奥托·阿波卡利斯搭建完毕的舞台上翩翩起舞的道化小丑。 二者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是由白陌给予名谓与自由，另一个则是玛基给予名谓，自由则同样由白陌给予。 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笑）。 “所以啊，在我看来，我们没什么区别，都是借他人之手获取新生的原·人偶。” “这么想来，奥托那家伙在看到我在虚拟空间中活蹦乱跳时，估计也和我看到你的心情类似吧。” “虽然我貌似还真就是......算了，现在的话，再去提那些陈年旧事也没有什么意义。” 弥赛娅摇摇头，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重新咽回。 她继续道：“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不想杀死你。” “我们是同类，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自己在白陌先生的帮助下来到现实世界时，窗外那一抹星空的耀眼与璀璨，以及那期盼已久的，对未来人生的规划与希望。” “我既不想杀死过去的自己，也不想杀死阿雅的身体，哪怕这仅仅只是一个复制产物。” “大概就是这样，感谢你听我说这么多的废话，后辈君。” 弥赛娅站起身，将椅子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 背起双手，悠悠哉哉地向外走去。 “希望你能和我一样，活出一个崭新的人生吧！” 最后的最后，面对这位处在任由自己发泄和辱骂状态下的后辈，怀抱苦痛的少女最终还是选择给予祝福。 第五章·「屑小白你怎么又撩妹?」 逐火之蛾，科学部，序列第三实验室中—— 提着三个饭盒的白陌格格不入地站在大门侧边，眼巴巴地看着实验室中以Mei与维尔薇为首的众多研究者在那里忙前忙后。 他们在进行第九神之键的研发和实验工作。 在半个月前的第九次崩坏中，岩之律者的律者核心被白陌完整地一刀两断。 其中一块已经在一个星期前制作成驱动穆大陆的核心装置，此时正保存在工程部事先挖好的大陆中央地带，在代号为「九界」的魂钢计算机的调试下固定住结构近乎分崩离析的穆大陆。 另一块核心则同之前规划好的那样制作成对抗律者的神之键。 由于核心被一分为二，这柄由「真正意义上破坏力最强的岩之律者」所对应的神之键，在战斗方面确实要低于天火圣裁一筹。 但无论是威力还是操控重力带来的万用性，第九神之键都可以说是神之键中的佼佼者。 而这样的武器，所对应的必然也是与之相匹配的优秀战士。 比如，伊甸。 在原本的历史上，伊甸是在陪同他人进行神之键实验时，偶然间与第九神之键达成共鸣，经过一系列的实验后才正式成为神之键的主人。 不过既然有阿波尼亚这个看过剧本的人在，那这多余的步骤也可以麻溜利索地省略掉。 该说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吗？此时此刻，冠世无双的歌者正稳稳站在实验室外的实战用场地中央，双枪型的神之键被她那双挑不出瑕疵的玉手牢牢握在掌心。 璀璨的光辉伴随体内崩坏能的消逝宣泄出不断的洪流，共鸣万事万物的能力与操控重力的权限不断重合。 感受到神之键律动的伊甸选择了她，而神之键也选择了能够让自己再度绽放出无限光芒的伊甸。 如那高山流水遇知音，如那相辅相成的千里马与伯乐。 扭曲重力的力量疯狂激荡，在歌者的轻吟浅唱下，无形的律动不断扩散。 那是大海的微潮，波纹粼粼，那是星月的光辉，布撒大抵，如始终的流光，是无瑕的白绸，此刻于伊甸身边。 伴随着一声高歌，音乐化作实质的海浪，化作实物的形态，扩散着，无形的重压将星海挥洒的光辉凝聚成液，那是属于星海的倒影，那是属于群星的乐调，无形的歌曲，有形的宣唱。 一切都变得汹涌，如暴风中的大海，糜烂的漩涡足以将任何坚固的船只吞没碾碎，而惑人的海妖引吭高歌，吸引水手步入死亡的涡流。 宇宙间最伟大的力量得以彰显，无穷的重压如那些星辰在歌者的排列下显化、变化，星辰灭亡时刻的奏曲结束，化作那漆黑的点，吞噬一切光彩，除它之外，再无耀眼的存在，以此身代表最为傲慢的无底存在，万物归终的一点。 这就是星辰陨灭的协奏，也是代表毁灭的灭亡之歌。 实验室中的各项仪器传出惊人的嚎叫，令人手忙脚乱的同时将欣慰与期待的目光投向那长发飞扬的无暇歌者。 就以方才显化的数值来看，仅仅只是初次接触，伊甸就几乎触碰到超限的壁垒。 自神之键这一弑神兵器诞生以来，大抵也就只有获得天火圣裁的弥赛娅拥有类似的成就，然而这却是天火空间中作为AI搭载的由乃全身心配合。 意外的是，明明是满心欢喜的一幕，接过资料查看的Mei与维尔薇不约而同地蹙起眉。 她们看向场地中大放异彩的歌者少女，牙缝中吹出遗憾的叹息。 就以目前采集到的各项数据而言，伊甸的数字已然达到令神之键超限的超然水准。 同为存在于万事万物之间的万有之物，共鸣之力与重力权能的合拍程度远超想象。 遗憾的是，被一分为二这件事，终归还是对律者核心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其中最为简单粗暴的，就是超限状态对崩坏能的需求变得惊人的大。 一般来说，只要输入核心内部的能量能够抵达所属律者上限的150%，那么神之键就会抵达名为超限的破格领域。 第九神之键却是不同，由于核心本身并不完整，超限她需要的崩坏能至少得是岩之律者全盛时期的300%以上。 岩之律者的全盛时期，指吞噬掉白陌体内70%以上质量，举手投足间切割大陆，真正意义上的破坏力最强。 放置在大陆中央的大陆驱动装置（另一块核心制作的神之键的简称）能够超限，那是因为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源源不断的供给。 那可是远超常规律者十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庞大崩坏能，当然可以无视掉那些苛刻的条件。 可是，伊甸不行。 即使她与第九神之键拥有远超规格的适应性，她能够调动的崩坏能依旧无法达到要求。 只能说，非战之罪。 是神之键拖累了伊甸，而非伊甸拖累了神之键。 ...... 圣洁而浪漫的歌声逐渐消逝，星辰扭转形成的重力风暴亦是消弭。 结束实验的伊甸迈开那双包裹酒红色丝袜与同款长短靴的饱满长腿，同她那婉转动听的歌喉般，雍容华贵地迈入Mei与维尔薇所在的实验室。 然后，双眼微微睁大：“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 “喏，我来给你们这几个忙起来就忘记时间的笨蛋送吃的。” 白妈妈扬起手里的三个饭盒，又比划了一下腕表上显示的时间。 是夜，深夜。 他转过头，向眼巴巴看着这边的研究员们说：“别看了，我今天不上班。” “怎么能这样啊！” “就是就是！光让我们闻味道却不给吃的什么的？您是魔鬼吗？” “夜宵诶！那我就不客气啦！” 哀声瞬间遍地，维尔薇却迫不及待地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 四溢的香气霎时间遍布空旷的实验室，弄的人们看向这个恶德领导的目光更加幽怨，好似她抢走了自己那还未出生的老婆。 对于空降成为工程学部长的维尔薇与她的螺旋工坊，科学部的众人最开始时确实相当有意见。 但爱因斯坦博士曾说：想要征服一个科学家，那就用超过他的成绩来狠狠地踹他的屁股。 对于这点，位于人智之巅的维尔薇得心应手。 不过数日，组织中内的反对声消失无踪。 看到时间的伊甸则有些感慨：“原来，都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吗？” 在成为融合战士后，占据人类三分之一时光的睡眠也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明明实验进行了近乎十八个小时，少女的精神依旧饱满的同那刚摘下的水蜜桃般甜美多汁。 和她的身材一样（这条划掉）。 当然，除掉像梅比乌斯那样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的卷王，其他融合战士们还是会保持正常人类的生活习惯的。 这绝非享受，而是在凭借融入生活中的琐屑，来维系住自己仍然为人的三观。 Mei俏生生地凑到白陌身边捧起他左手，看了一眼上面腕表的时间后向下属们宣布：“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解散！” 这个内卷小魔鬼原本是想要大家一起通宵将今天的实验资料赶工出来的，但维尔薇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摸鱼了，她也不好再继续磨。 主要是怕白陌会生气，然后对自己冷暴力。 不过Mei更愿意将之称为放置Play。 说完这句话后，少女转过头：“伊甸，我已经和塞西莉娅那边打好招呼了，明天你继续过来配合我们采集星海谐律的数据。” 神之键可不是制造完毕后就万事大吉的，律者权能等同于宇宙终极的物理法则，其中蕴含的价值简直太多太多。 将核心制作成为神之键后，在其主人的操纵下，身体费拉不堪的研究者们才能以更安全的形式进行研究，而不是在律者核心的崩坏能污染下化为飞灰。 这也是制作神之键的另一个理由。 科学的发展是脚踏实地的，即使一口气击败数位律者并获得包括四大基本力在内的各种核心，文明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其吃透。 所以说某些观点里提到的「在崩坏来袭时文明应该通过研究律者的能力来进行升华，律者就是崩坏意志给予人类的福利」就是一个笑话，以第三次崩坏为伊始，律者几乎是一年乃至半年一个就登场一位。 在这么短时间里，就问你谁能通过研究律者核心一口气将包括四大基本力在内的多种物理法则融会贯通，然后将其转化为文明的一部分战胜那位最强无敌的终焉律者？ 笑死，根本不可能！ “继续配合实验？嗯，好的，我明白了。” 伊甸含笑点头，薰衣草般的治愈气息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研究者们心中一荡。 这可是逐火十三英桀中极其罕见或者说唯一的正常女性，不像弥赛娅那样看似热情实则难以接近，不像爱莉希雅那样明明和所有人亲近却没有丝毫可乘之机，不像塞西莉娅那样地位崇高无法生出亵渎之心，不像阿波尼亚那样神神叨叨无法理解，不像维尔薇那样人格分裂神经兮兮，不像樱那样清冷还刻意和许多人保持距离，不像黛丝多比娅那样疑似女姛+恋铜，更不像梅比乌斯那样是个将所有人看做是实验小白鼠的疯批。 再加上作为世界级明星的加成，显而易见，在一般人看来，伊甸是自己最有可能娶回家里，还能温柔似水地说出‘先吃饭？先洗澡？还是说，先·吃·我？’的完美人妻型角色。 当然，这也只是一般人看来。 能够成为逐火十三英桀的人，在成为神经病方面可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时，正在被嗷呜嗷呜吃完夜宵的维尔薇纠缠，撒娇卖萌试图再来亿碗的白陌有些好奇地问道：“星海谐律？” “是的，星海谐律。”Mei点点头：“这是我们给第九神之键取的名称。” 很好听吧很好听吧？好听就来夸夸我！快来夸夸我！ 少女的小脸上，不加掩饰地摆出这令人会心一笑的表情。 可白陌却疑惑地问道：“星海谐律？不对吧？” 他回忆了一下过去在圣芙蕾雅学习到的知识后，眉宇轻蹙：“不是应该叫做「伊甸之星」吗？” 白陌不知道，第九神之键「吞噬之键」伊甸之星的原名确确实实是星海谐律。 在后文明，苏醒过来的Kavin等先行者为了纪念星海谐律的初代使用者，也就是选择同前文明一道死去的伊甸，才会将其改名为伊甸之星。 不过至少在这一刻，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听到这话的瞬间，还未离去的众人尽数将充满暧昧意味的视线，投向如往常一样乖巧站在白陌身边的伊甸身上。 “......” 灯光映照下，俏脸如胭脂涂抹的少女，同那杯中的美酒般，美艳的不可方物。 ...... 在Mei不惜撒娇卖萌满地打滚的强烈抗议下，第九神之键最终还是以星海谐律作为代号。 白陌是不太理解这其中的种种缘由，但既然自家崽崽如此执着，他倒也不会去强求什么。 Mei那孩子开心就好。——白妈妈·宠溺（中） 第二天，烈日当空。 此时的白陌正站在酆都城专门为战士们设立的烈士陵园中。 在他面前的，是一块镶有蓝色短发男子照片的墓碑。 他的身边，则是布兰卡和格蕾修这对相识已久的母女。 他们是来扫墓的。 正常情况下，就算白陌与这一家关系很好，作为男性的他也不应该和她们一同出现在这里。 之所以会发生这在外人看来颇有N·T·R意味的一幕，是由于布兰卡的拜托。 在她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白陌能够以极快的速度携带她们母女俩往返于总部与相隔上千里的酆都，且还不会耽误她第二天的工作。 而作为交通工具的回报，布兰卡会答应白陌一个要求。 这还是她主动强求的，毕竟对白陌而言，带这对母女俩往返一趟酆都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而她们会来到这里祭奠痕的原因，还是因为第九律者的讨伐。 作为梅比乌斯最为信赖的助手之一，布兰卡自然有资格得知命运石之门计划的内容。 也是在这时，阿波尼亚也将她们人一家原本的命运尽数告知。 在得知自己与丈夫本应双双死于第九次崩坏，重伤不治的格蕾修亦会在梅比乌斯亲自操刀的超变手术中成为融合战士后，布兰卡便萌生出前来扫墓的想法。 她原本想要和格蕾修一起乘坐飞机前往酆都，但考虑到安全与时间等各种因素后，这位几乎可以说是成人版格蕾修的未亡仁小姐最终还是选择拜托一本正经的隔壁老白。 闲来无事的隔壁老白爽快答应，然后将这对母女塞进车里，举起车飞往酆都。 就他体内世界泡那崩坏能浓度，一般人可不兴进。 什么？你说他为什么不前面抱着萝莉格蕾修，后面背着人妻布兰卡，在旅途中顺带享受一番美滋滋的母女同调？ 别闹！我们家小白可是正经人！ 他不仅用这样的方式来隔绝双方的肢体接触，还阻止了某只熊孩子暗搓搓试图驱动地藏御魂侵蚀母女俩的屑行为，将这条令人亢奋的世界线湮灭于无形！ 倒不如说，如果没有经历前文明二十几年的安稳日子，这魂钢级直男真的能一手提溜起格蕾修一手提溜起布兰卡，大大咧咧地抓着她们两人横跨大半个穆大陆。 简直不要太艹。 第六章·「希望に駆ける」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白陌正背着小小的格蕾修走在墓园旁边松林的小道上。 他这次的「任务」仅仅只是充当母女俩的坐骑，因此，在将她们送到墓园后，他便主动起身离开，给予双方私密的空间。 好吧主要还是青♂年守墓人那包括但不限于愤慨、羡慕、嫌弃、揶揄、崇拜等含义的微妙视线实在过于扎人，让他不得不主动抽身与之划清界限。 不过仔细想想，距离发生在酆都的夜摩天事件至今其实也就过去两个月不到。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才刚刚确认丈夫死亡的布兰卡就带着一个陌生男人过来扫墓，这不让人误会才真的奇怪。 况且白陌的容貌一直都保持在青少年时期的十八九岁，配合上布兰卡继承痕的庄园与财产这点，还真不怪他人脑补出那些背德的剧情。 什么？你说白陌刚刚击败女王拯救了穆大陆？ 这就是你强行霸占美艳未·亡·人和她裸足乖巧女儿的理由？ 是（这条划掉）！ 其实主要是白陌现在外出时一般都会戴上口罩，以免某些狂热粉丝对自己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他毕竟刚在大庭广众之下击败不可一世的女王，再配合上那无需多言的颜值。 出现在哪里，都会是人群唯一的焦点。 至于原本应该陪布兰卡一起扫墓的格蕾修为何会骑在白陌肩上？ 这只能说是有得有失，格蕾修拥有天赐级别的超强灵感。 她甚至能够一眼看出白陌的本质与未来的成就，且还不会和阿影那样被量子之海消磨掉这份模糊的认知。 可与之相抵的，就是常识方面的匮乏。 或者说，知见障。 就算不提以上天生的缺陷，对这个小小只的可爱女孩而言，想要理解什么是死亡还是过于困难。 又或者说，布兰卡还不想让她领悟到什么叫做死亡。 所以她才会拜托白陌带格蕾修去周围散散心，自己则留在墓碑前，和逝去的丈夫说说话，谈谈天。 ...... 从脚边的水桶中舀上一瓢清水洒在面前的墓碑上，布兰卡凝视着痕的照片，轻轻地说： “在从阿波尼亚小姐那里得知我们原本的遭遇的时候，我其实是有些嫉妒那个自己的。” 至少那个自己，达成了同你之间的约定。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而且那个自己，还多出两年与你并肩的时光。” 在将桶里的水空空如也后，布兰卡直起纤细的腰肢。 秀发遮挡住挺翘的臀部，与简简单单的OL服一道，勾勒出美人挑不出瑕疵的完美身材。 “不过啊，这是以个人的立场来说的。” 她微微一笑，浅紫色的美眸中，倒映出缓慢行走在松竹林中的两人。 白陌牢牢抓住格蕾修玲珑有致的小腿，在避免女孩从自己肩膀上摔下去的同时，防止这小混蛋再一次将晃荡的小脚丫塞进自己嘴里。 他可不好这口。 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滴落在墓碑照片上的水珠，反射出五彩斑斓的霞光。 就好像，痕在与布兰卡一同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一般。 “以我们两人的立场而言，我真的很庆幸自己还能够站在这里，作为你的双手将格蕾修扶养长大，作为你的双眼来见证人们战胜崩坏。” 布兰卡收回视线，从胸前的口袋中出散发出丝丝乳香的手帕，认真地擦拭墓碑上的照片。 “因为我知道，这是你想要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该典故出自《庄子·秋水》，用以告诫人们，不要以自己的主观意识形态对别人妄加揣测，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含义。 不过这句话，对布兰卡是行不通的。 许多人都知道，格蕾修拥有模仿身边之人性格的特殊能力。 她就像一张白纸，一块海绵，一面镜子。 通过自己的言行举止，来映照出他人最本质的模样。 但鲜少有人知道，这项能力，是布兰卡遗传给她的。 布兰卡，就是成长之后，明确自我意志的格蕾修。 所以她能够以痕的立场来替他感到高兴，成为痕的双眼来代替他见证一切。 子非我，安知我知鱼之乐？ “所以我不会去自寻短见，你也不需要在那边提心吊胆，担忧哪天忽然天降一个大大的老婆去抓你吃花酒。” 擦拭完照片后，布兰卡倒退两步，嘴角轻翘： “我知道你想要我再找一个能照顾好我与格蕾修的男人，但我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有梅比乌斯博士的照顾，有往生果园的收益，你老婆我养大咱们的宝贝闺女，顺带给她找个靠谱的男人成家还是可以的。” “让格蕾修离白陌先生远点？真是无聊的嫉妒心呢，人家也只是和你一样将格蕾修当做女儿看待而已......怎么？生气啦？” “顺带一提，如果你在那边寂寞的话，可以去找修特蕾娅小姐哦！她暗恋你那么长时间了，就给人家个机会嘛！我不介意呦！真的真的不介意呦！” “好吧我介意，你给我离她远一点，等我下去的时候要是看到你们两个腻歪在一起，你就等着给我跪键盘吧！” “还有一件事，再过一段时间，咱们的格蕾修要成为融合战士了。” 在命运石之门计划运作后，簌发现了一件相当尴尬的事情。 她是可以编制出涵盖整颗星球的梦境不假，可就算是有阿波尼亚等人从旁协助，现在的她也无法将某些能量极高的单位从无到有具现出来。 比如以律者核心为原材料制成的神之键，又或是储存有十三英桀记忆体，并能在其中发挥出他们全部力量的往世乐土。 所以Mei与维尔薇才会将星海谐律制作成与原本无二的模样，而非解放思想，制造出一些更加有趣的东西。 往世乐土亦是如此，现如今，伊甸的黄金庭院已经在科学部的主持下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 待到建造完毕，就会向乐土中输送记忆体。 Mei会利用技术将这些记忆体扭曲，按照阿波尼亚的描述塑造为「对抗崩坏失败的逐火十三英桀」。 弥赛娅的记忆体将转变为Kavin，原本占据英桀第十三席，如今百分百落选的弱·帕朵菲莉丝·鸡也会被选上。 而在他们的记忆中，自己只会是对抗崩坏的失败者，借以确保历史的轨迹。 他们将不再认识白陌和塞西莉娅，对黛丝多比娅的印象，也会变成第八次崩坏中牺牲的同胞。 自然，需要的记忆体中也包括本应作为英桀序列第十一席的「繁星」格蕾修。 而成为记忆体的技术，非要成为融合战士不可。 否则的话，连最基本的先至条件都无法达到。 所以说，即便再不甘心，被格蕾修唤做‘阿波尼亚妈妈’的阿波尼亚，也不得不将亲自将她推上由同样不甘心的‘梅比乌斯阿姨’亲自操控的手术台。 纵使两人都知道格蕾修融合的崩坏兽是哪一头，也知道她通过超变手术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这不是概率的问题。 面对这件事，作为亲历者的格蕾修本人和作为监护人的布兰卡却看得很开。 救命之恩就要用命去报，对这条很多人都明白却无法真正实施的道理，这对坚强的母女一直铭记于心。 不过这件事白陌还不知道，这是布兰卡在寻求过格蕾修的意见后主动要求的。 有些东西，流于心间即可。 只不过，对于有恩必报这点铭记于心的，还不止这母女俩。 “痕，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对的，也不知道格蕾修成为融合战士后会怎么样。” 布兰卡有些期待地说，但随即，她脸色一黑： “什么？你说你更期待格蕾修再也长不大的可爱模样？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然而思索片刻后，蓝发的未·亡·人小姐脸上居然同样流漏出一丝憧憬： “如果格蕾修一直都是这么小小的，确实是很可爱啊······不行不行！格蕾修未来可是要嫁人的，有谁会喜欢这么一只半大不大的萝莉呢？” 她用力摇摇头，将某些邪恶的画面甩到爪哇国后双手叉腰： “况且不发育的可是全身！咱们先不提成年后房事之类的问题，万一妊娠时出现问题该怎么办？！” 在这一刻，忧心女儿未来婚姻性福的老母亲，动摇了让格蕾修成为融合战士的意志。 大概也是说的累了，布兰卡左看右看，确定周围百米内没什么人后，便偷偷蹲下来，伸手拿起摆在痕墓前的贡品和酒水塞进嘴里咀嚼。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人妻，却散发出一种十三四岁小女孩才有的活泼感觉。 她就这样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 直到吃的差不多了，才拿出手帕擦擦手，打个哈欠后倚靠着痕的墓碑陷入安眠。 这是她两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因为她依靠的，是丈夫的臂膀。 ...... 饮尽了正午阳光的酣畅香息，却带来无遐的惺忪迷与身轻无力。 松林中的白陌正在与格蕾修玩闹，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精力一般都很充沛，即使折腾了半天，依旧精神十足地像个小牛犊。 白陌的感觉很好，在Mei长大后，他就很少和她这样亲近过了。 这不仅让他回想起女孩年幼时的种种欢乐时光，眉眼间亦是愈发柔和。 大概又过去半个小时，格蕾修的动作才慢慢停下来。 就在白陌认为这孩子玩累了的时候，女孩软软蠕蠕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大哥哥，有带格蕾修的画笔吗？” 白陌思索片刻后，在女孩期待的可爱眼神中发动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按照记忆凭空捏出来一副画板、画笔与配套的调色盘： “格蕾修的没有带，但大哥哥有自己的，格蕾修看看能不能用？” 他已经放弃掉纠正女孩的称呼了，大哥哥和叔叔也不差什么，最多也就是Mei又多出来一个年龄比自己都小的阿姨。 诶？我为什么要说又？ 算了，这种小事不要在意。 白陌摇摇头，弄的趴在他脑袋上的格蕾修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头发进到鼻子里，毛毛的，也痒痒的。 “嗯，可以用的。” 格蕾修伸手，就要俯下身去拿画板。 小小的胸脯压在白陌的头顶上，竟是出乎意料的有料。 不过有前凸后翘的大美人布兰卡在，就能看出格蕾修长大后的身材肯定不差，大概率还是安产型。 天使般的童颜，魔鬼似的身材，再加上天色的柔顺秀发与充满魅力的紫色眼眸。 白陌稍微脑补一下，都能想象出未来的格蕾修会成为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想到这里，他一边俯下身将女孩放下，一边下意识看向陵园中的成年版格蕾修： “说起来，格蕾修要画板做什么呢？” 他当然知道女孩是要画画，但和小孩嘛，肯定是要多多沟通，才能养成开朗的性格。 只不过，伴随白陌无意识看向墓园方向的目光，他就意识到勾引出格蕾修绘画欲望的存在究竟是什么。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 紫檀的香味，弥漫在夏日，把天地间一切空空虚盈满。 在那阳光下，是一道纤绝的尘陌。 和曦的光在身边流淌，在那倚靠在墓碑上小憩的布兰卡镶上一道金边，游离着神奇的韵点。 一望无际的大地与天空都成为陪衬，用以点缀那无暇的美人儿。 只是纵使这副画面是何等令人心醉神迷，那份失去的滋味却无不使人内心愁苦。 那份淡淡的忧伤，那份怅然的失落，如同浮在水上的浮萍，苦苦挣扎，却无处着落。 即便如此，她却仍旧一往无前。 她穿越了那些伤感的过往，微笑并且怀念着前行。 因为她始终相信，这条踏实而坚定的路途，必定一路落叶纷纷，一路绿叶葱葱。 第七章·「圣痕终端·阿赖耶识」 混杂有消毒液味道的空气闯入鼻息，躺在病床上的白发男人不快地睁开眼。 他走下床榻，走到窗前将其打开。 待到空气中的药水味顺着清风消散，他才满意地点点头，重新躺回床上，和同室的病友一道继续接受医生的检查。 男人的名字是千劫，目前在逐火之蛾医疗部的666号病房养伤。 大概在三天前，千劫就感觉自己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由于特蕾莎修女的执著，他不得不继续待在医疗部，与他口中的瞎子双宿双栖。 “将一个正常人称为盲人是很不礼貌的，千劫。” 千劫口中的瞎子合上手中的档案，带着干净的笑容站在病床的边缘。 “不要误会，我从来都没有管你叫过盲人。” 千劫冷哼一声，双手抱头靠在床头上，由衷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还有明明有眼睛却不睁开，这不是瞎子又是什么？” “这只是一种修行。” 未来的觉者微微一笑，纤尘不染的面庞仿若琉璃：“一种......有助于观察尘世的修行。” “啊对对对！” 千劫才懒得和苏辩解什么，在不动手的前提下，这家伙每次都会用精准的话术将自己代入他的逻辑中，之后再用他那些歪理说的自己哑口无言。 他侧过头，看向隔壁床位上摆弄口琴的黑发少年：“我说，光在那摆弄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吹吹看？” 这个名为科斯魔的少年是一个星期前搬进这间病房的，据说是清缴穆大陆全境崩坏兽时一不小心遭到数头虚数属性的拟似律者合围重创，所以不得不来这里修养一下。 即使不擅长感知，在仅有一道之隔的如今，千劫也能感应到这家伙体内如恶魔般的吞噬欲望与接近自己的庞大崩坏能。 在得知这样的他居然会因为区区几个拟似律者的袭击而入院后，千劫本来还想挖苦一下这个大意的小家伙。 只是一想到自己连岩之律者一击都没能接下来，他也就实在没好意思将这话说出口。 顺带一提，千劫不和嘴炮达人苏动手的理由也是科斯魔。 一打一他有信心做到全程压制，二打一的话，千劫没有把握拿下。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千劫的搭话也有试探的意思。 地球先贤曾说过：所谓战斗，就是要将朋友变得多多的，将敌人变得少少的。 他是打不过两人联手，但这点反过来同样通用。 面对千劫这完全听不出一丝善意的生腔硬调，科斯魔眼眸转动： 「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我搭话呢？以对方这一星期里展现出来的性格，应该不是会单纯说出无意义话语的类型，为什么不吹吹看？是让我加入对话的意思......原来如此，是面对口才点满的苏哥无从下手所以想要借由我来转移一下话题，从而将自己无法在语言方面胜过苏哥这点掩盖过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作为后辈的我有义务缓解一下前辈的尴尬，可话说回来，我对吹奏口琴也只是略知一二，就算有经过伊甸姐的指导，也仍然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向他人展示的程度。」 「但如果不回应千劫，他一定会尴尬到恼羞成怒，进而像昨天那样在房间里大打出手，我倒是无所谓，其他在这里修养的人却肯定会受到影响......所以还是要吹吗？就我这样的水平，吹奏出来的估计也和噪音没有什么区别......算了，还是先拒绝掉千劫，再通过这样的搭话形式来转移话题。」 想到这里，科斯魔抬起头，却看到苏与千劫一个冲自己捂嘴偷乐一个向自己无奈扶额，不由得困惑地眨眨眼睛。 在记录完二人的身体状态后，苏就迈步离开病房。 一时间，房间里仅剩下火爆猴与闷油瓶两人。 千劫也是蛮无语的，他虽说开口闭口都跟吃了火药似的，但至少在沟通方面没有什么问题。 科斯魔呢？说句话都要至少斟酌一分钟，确定语言中没有什么疏漏后才能蹦出三五个字来。 简直有病好吧！你图个什么不能直接说吗？！ 就在千劫准备说些什么来改变科斯魔这个破习惯时，门扉开合的声音再度响起。 两人向房间外看去—— “是......你！” “白陌哥！” 原来这家伙居然能不假思索地说出一句话来啊。 千劫斜眼看向自己面露惊喜的病友。 “嗯，是我。” 推门进来的白陌左看右看，抱着怀里正在舔棒棒糖的猫猫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原本我是来看菲莉丝的。” 他拍了拍怀中猫猫的小脑袋，换来菲莉丝喵慵懒的猫叫声： “不过听说你俩都在，所以顺路过来看看。” 虽说受到的伤害远没有千劫来的重，帕朵菲莉丝仍旧完全不愧于最弱融合战士的美名，时至今日，依旧待在医疗部疗养。 不过白陌感觉这家伙其实就是找个借口理直气壮地摸鱼，这不？自己一来，她就崩落成猫猫形态往怀里猛钻，完全看不出哪里有受伤的架势。 但撸起来很舒服所以就原谅她了。 「你俩都在？」 科斯魔敏锐地注意到话语中的盲点，这句话说的，就好像白陌和他们两个都认识似的。 根据之前维尔薇提交上来的资料来看，白陌和千劫明明一次都没有见过面的吧？ 注意到少年人的疑惑，白陌解释道：“当初就是我将千劫追到黄昏街，也是我一不小心将他打成濒死的。” 前文有提到过，第五次崩坏时，冰之律者与夜摩天化身的帝王级崩坏兽「帝释天」明明相隔百里，却分别被不同的人一击讨伐。 击杀帝释天的是白陌，而击杀冰之律者的，则是千劫。 那时千劫才刚乘坐某中交通工具来到这个世界上，对于这个忽然出现在感知中的强大单位，白陌不可能无动于衷。 于是乎，这两人一追一逃，直到担忧弥赛娅她们，也确定对方不是什么怪物的白陌掉头离开，千劫才终于勉强安稳下来。 仔细想想，第五次崩坏的发生地是天竺，而黄昏街的位置距离那里却很远很远。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特蕾莎修女又怎么可能在黄昏街的河流中捡到重伤的千劫？ “哼！” 听到白陌的话语，千劫很不爽地别过头去。 虽说他打从心底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当初的他还真就让白陌给吓傻了，乃至于现在一看到他，心里突突的都跟帝王引擎似的。 是的，千劫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是一种类似于穿越者的奇特存在。 而他从其他世界降临到前文明时，最开始是没有相应的文化知识的。 换句话说，与婴儿无异。 对千劫而言，白陌就是那个在婴儿刚刚降生就持刀追杀他三千里的变态。 这心里阴影差不多是终生难忘的级别。 或许正因如此，千劫才会展示出如此暴躁的模样。 试想一下，你刚刚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就遇到一个操控冰的怪人。 好不容易击杀她后，又出现一个强度逆天的怪物疯狂追杀你半个星球。 这是个人都得狂暴化。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啊......」 同为第五次崩坏的参与者，科斯魔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眼前这两个居然都是自己当时的救命恩人。 他不禁暗自感慨那时的自己还是太弱小了，就连报答救命恩人都要成沓成片地来。 白陌可不知道这孩子脑袋里的奇葩想法，他看向千劫：“刚刚我遇到苏了，他让我跟你说你已经可以出院了，记得叫特蕾莎女士来办手续。” “哦？那家伙刚刚就是在做这件事（评估自己能不能出院）？”千劫冷笑一声：“看来他还做了点好事！” 他用力舒展身体，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暴响。 纵使这段时间经常有和苏进行康复运动，他依旧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僵化。 这就是安逸带来的后果。 康复运动，指苏开启因果轮转任由他暴打。 “刚刚？不，不是的。”白陌摇摇头：“苏说你三天前其实就可以出院了。” 千劫伸懒腰的动作一僵。 明明早就可以出院了，那为什么还要留我三天在这遭罪？ “苏说，这是他对你这段时间「安分守己」的报答。” 白陌回忆着苏的话语，模仿着他的语气：“哦，还有，这是他故意让我这么和你说的。” 科斯魔嘴角一抽，还真是那位能做出来的事情。 听到白陌的话语，千劫整个人立刻化身狂战士，嗷嗷叫的就要去主任办公室找某人拼命。 然后就被白陌以‘不要在医院大吵大闹’为由单手镇压，凄惨程度堪比初次与埼玉老师见面就被一手刀秒杀的倒霉蛋饿狼。 「原来如此！就连这一幕也是在你的算计中吗？苏！」 科斯魔遥望窗外，仿佛那里有一位向这边竖起大拇指的考哥。 即使镇压及时，吵吵闹闹的千劫仍然惹来不少病人与医护人员的目光。 不过他们在看到呈大字型吐舌歪头阿嘿颜瘫在床上的千劫大兄弟后，纷纷凑过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声后才转身离去，言语间丝毫没有怪罪的架势。 科斯魔疑惑地看着这一幕，在他住院的这几天里，类似的场景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 明明面对的是又暴躁又扰民还不安分的千劫，为何大家居然会如此和善呢？是因为打不过所以忍气吞声吗？ 注意到少年人的疑惑，看穿一切的白陌抚摸着怀里的菲莉丝喵，开口道：“科斯魔，在这里的人都是知道千劫过往的经历的。” “......原来如此！” 少年恍然大悟。 大家不会讨厌千劫的理由很简单，一个能够拼上性命去保护孩子们的家伙，哪怕表面上再凶再恶，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害怕的起来？ ...... 在将吸猫薄荷上头的帕朵菲莉丝送回病房顺带帮千劫办好出院手续后，白陌离开总部，脚下用力，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寰宇。 片刻后，他的身影出现在月球表面。 像是期待已久般，纤尘般的光亮凝结成背生纯白双翼的美丽倩影。 这是阿赖耶，或者说，「圣痕终端·阿赖耶识」。 所谓的圣痕，是梅比乌斯通过研究律者体表浮现出的神秘纹路，创造出来的一种拥有奇特力量的印记。 最开始时，梅比乌斯制作出的原初圣痕，与后文明人们印象中的圣痕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 功效方面暂且不提，就危险程度而言，前者是后者的万倍以上，且根本无法进行量产。 幸好Mei在爱莉希雅的协助下「偶然」发现了梅比乌斯正在进行的玩火实验，她果断叫停实验以免梅比乌斯滑落深渊，同时联合对方不断对圣痕进行修正与改造。 时至今日，圣痕基本上概括了前文明目前为止的所有成功案例，无论是对律者权能的捕抓，对超变因子的激发，还是构筑一个奇特虚数空间，又或者崩坏能抗性和崩坏能控制，观测平行空间，构筑量子世界泡，建立量子门，微观影响宏观，超凡基因编程，精神影响物质，生物信息化，意识转移等等等等，完全可以称做「人类文明再燃的火种」。 事实也是如此，后文明刀耕火种时期的先祖们正是通过这些Mei博士遗留下来，数百位持有圣痕的少女们的帮助，才能在短时间内获得与崩坏对抗的力量。 与前文明不同，后文明在公元前数千年就存在崩坏兽。 那么问题来了，「圣痕中枢·阿赖耶识」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答案很简单。 后文明人类基因中圣痕片段的来源是那数百位持有圣痕的少女，她们与人类的先祖进行交配，从而诞下拥有圣痕基因的后代。 换句话说，后世所有觉醒圣痕的人类，觉醒的都只能，也只会是这数百枚圣痕中的一种。 而阿赖耶，拥有控制这些圣痕的权限。 她可以通过圣痕间接影响持有者，来进行对文明的修正与掌控。 这是从她最开始向梅比乌斯注资时，就提前布下的局。 这就是圣痕终端·阿赖耶识。 而将本体所在地移动到月球，也是为了避免被人找到。 哪怕是站在全人类顶点的逐火十三英桀，也很少有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跨越三十八万公里抵达月球。 而且命运石之门计划是要涵盖全球的，为了不受到欺骗世界的影响，月球自然是一块风水宝地。 第八章·「不试试怎么知道AI不能怀孕?」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但我已经来了。” “既然如此......”阿赖耶眼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光：“那就说明你已经做好准备——呀！” “耍宝什么的适可而止啊笨丫头。” 收回地狱葬送手刀的屑小白低下头，虚眼看向抱头蹲防中的呆猫天使。 “master，阿赖耶不笨，以计算力而言，即使是拥有万物归一者的您，与阿赖耶之间的差距依旧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人类的大脑确实是一台远超量子计算机的可怕机器不假，然而由于要操控「拥有40-60万亿个细胞，其复杂程度几乎等同于一个小型宇宙」的身体，导致大脑根本无法抽出太多的计算力。 白陌身体的复杂性要远远超过一般人类，正因如此，需要凭借大脑来约束的部分更是多的离谱。 这也是他不执着于脑域开发的主要原因，与其在战斗中耗神耗力来计算身体内部每一颗细胞的状态，莫不如从一开始就将其交与同身体一同成长至今的「本能」。 所以阿赖耶的这句话还真没错，更别说作为圣痕中枢的她在计算力方面本就破格。 还记得当初呆猫天使和垂耳屑铃铃在全灭最高议会后做的事吗？ 阿赖耶的智械中枢，可是集合了几乎全人类三分之一的资源打造而成。 正因如此，她才能够轻而易举地入侵重重守卫的七十二座崩坏能熔炉，并协助维尔薇改造成需要的形状。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这说法总是会让我不爽。”白陌吐槽道。 “那master要惩罚阿赖耶吗？” 抱头蹲防中的女孩怯生生地颤抖羽翼。 “我又不会那么小气。” 男人向阿赖耶伸出手，好似要拉她起来。 “master，位于这里的阿赖耶是由信息构成的投影，是无法被抓捕——诶？” “好了，插科打诨到此为止，带我去中枢看看吧。” 瞧见女孩檀口微张的可爱模样，刚刚达成徒手抓信息流这一违反常理行为的屑小白有些开心。 看到这样的白陌，阿赖耶保持呆呆模样的同时，心里微微额首。 从一开始被手刀制裁时，她就已经知道白陌能够做到与信息化的自己进行接触。 即便如此，她依旧故意摆出这幅后知后觉的可爱模样。 ‘根据爱莉希雅赠予的《粉色妖精小姐来教你告白～天才们的恋爱头脑战～》一书中记载，适当的反差卖萌行为应该会让master很开心，对阿赖耶的好感度也会小幅度提升。’ 极骑士少女不太理解人类为何会将美少女的无知行为分类为「萌～」，将丑女与男人的无知行为称作傻哔。 但既然有助于提高自己在master心中的地位，这只一点也不呆的呆猫天使也不介意对他使用些小手段。 但马上，阿赖耶就感觉到白陌体内一股熟悉气息在注视自己。 她微微抬眼，立刻在白陌双眸中看到一抹赤发黑裙的婀娜倩影，心里不禁暗暗嘀咕： ‘自从第七次崩坏结束后，史尔特尔的活动频率比以往要上升1314个百分点，虽说与master的沟通频率仅仅上升52.1%，但每次master与其他人类或非人类雌性交配时，极骑士·月天上的感知系统都能隐约捕捉到她的气息。’ “阿赖耶这就带master前往中枢，master，请跟阿赖耶来。” 少女按照书籍中描述的那样主动握住白陌的手掌，牵起他的手向一处深埋于地下的电梯缓步走去。 哪怕阿赖耶可以直接带白陌瞬移到指定的地点，她却依旧与他漫步在这一望无际的月之大地上。 这也是那本书籍上记载的内容，恋爱什么的，需要注重的从来都不是效益，而是氛围。 这倒不是说阿赖耶真的想要成为白陌的伴侣，她只是通过研究人类的习性，认为在白陌心中占比增加这点有助于自己展开行动。 至少就目前为止，这只呆猫天使还没有给自己加载情绪模块的想法。 被牵住手的白陌在女孩的身后东张西望，他总感觉这附近莫名的有点眼熟。 直到看到那一望无际的花之海洋，他才意识到，这里是桃花源事件结束时，自己和爱莉希雅离开似神者心象风景后在月球降落的地方。 那片花海正是白陌当初通过炎律权能塑造出来的，一片环境与地球相似的无暇乐土。 即使过去数年，即使一直都无人照料，这片违背物理法则的花海依旧枝繁叶茂。 白陌神色低沉，当初一直被吐槽为魂钢级直男的他之所以会营造出这样的风景，为的只是向爱莉希雅告白。 他当初都做好准备了，一旦对方真的答应自己，那他就会二话不说直接求婚，然后与她相濡以沫直至烟消云散。 什么弥赛娅？什么梅比乌斯？ 哪怕是摆明与自己过去有关的八重樱小姐，白陌也不会再和她产生任何纠葛。 那时还未被荼毒（笑）的白大小姐，思想就是如此之保守。 却不曾想，心意满满的告白居然被爱莉希雅当面一口拒绝，后续的一通骚操作更是弄的他自闭半年。 最后还是在樱与铃的帮助下恢复正常。 如果说心态转变，默认自己与多为女性牵扯不清也算「恢复正常」的话。 只能说，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你说是不是啊梅比乌斯小姐？ 时至今日，白陌仍然不清楚当初爱莉希雅为何会如此坚决地拒绝自己。 就算他向正主询问，换来的也只是一句‘阿陌真是个笨蛋～美丽的女孩子，可都是有不想让人知道的小秘密呦♪～’ 众所周知，秘密是藏在心里和大脑里的。 既然爱莉希雅不愿意说，那我们的小白同学也只能以大陆级の冲击，分别向她距离心脏和大脑最近的两个地方猪突猛进而已。 至于事发时粉色作死小姐那成百上千张怪模怪样的照片，我们也就不在这里一一展出了。 “啧！” 感受到环绕白陌的低气压，史尔特尔眉宇紧蹙。 当年的桃花源事件可不仅仅是白陌被爱莉希雅算计，还未能与白陌灵魂相融的她同样如此。 也因如此，她成为唯一一个两度围观逆推大戏的小倒霉蛋。 一个驰骋陌身十二时，一个七天七夜三人行。 若是换成还未觉醒作为由乃时记忆的史尔特尔，这种肉体上的交融根本无法引起她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慨。 然而觉醒后的现在，她就感觉自己心里仿佛有股无名之火在燃烧。 是，史尔特尔是发誓自己此生仅仅只会作为白陌的刀陪伴在他身边。 但感情这种东西如果这么好控制，那存在之律者也不会被芽衣等人挨个背刺了。 世界泡中，你的阿影小可爱忽然探出头来！ 她总感觉自己嗅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细细闻去，却又寻找不到来源。 “真是奇怪......” 阿影嘀咕一声，重新缩回地藏御魂，继续自己看护「王座」的摸鱼大业。 ...... 注意到白陌看向花海时略显复杂的眸光，阿赖耶稍加思索，停下脚步。 待到那双缠绕紫色涩气纹路的光洁小脚丫重新踏在荒芜的大地上，行进的方向却从之前的地下电梯转变为如今的花海。 作为白陌的贴身小棉袄，阿赖耶自然知晓他在桃花源事件中的种种经历，也知道这片花海必然已经勾起他心中的怨念。 按理来讲，阿赖耶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带令白陌远离这里，以免他心中的负面情绪不断扩张，从而生出厌烦等不利于增加好感度的感情。 只是爱莉希雅的那本书上也有提到过，只要操作得当，负的情感也能够在一瞬间转化为正面。 这就是所谓的混沌反蝶理论。 阿赖耶要做的正是这个。 是，对白陌而言，一望无际的花海意味的是人生中初次告白的失败，是长达半年的自闭，是丢人现眼的往昔。 但只要阿赖耶能通过自己的操作逆转这份失落，那他往后每次回忆起这里时，与之相伴的，必然会是那份更上一层的幸福。 这个赌，值！ 注意到呆猫天使脚步的偏移，白陌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有阻止她过去。 真要阻止她，反而会让人认为我真的特别在意自己第一次告白失败！ ——by一点也不萌的傲娇小白 月球的重力仅有地球的六分之一，纵使阿赖耶再怎么小碎步，半小时后，两人依旧踏入花海的边界。 这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上一秒还在荒无人烟的死地，下一秒却迎来满是生命的气息。 到这时，阿赖耶才松开白陌的手。 她加快脚步，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似的走向距离两人最近的一簇百合，俯下身，专注而认真地采摘起来。 明明面无表情，眼中绽放出的光华却好似能填满整个星空。 看到这样的阿赖耶，白陌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小题大做，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别扭。 ‘明明孩子只是想要过来看看，自己却摆出那样一副德行，这可真是扫人家的兴。’ 想到这里，他向漫步在花海中的女孩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 淡雅如雾的星光里，那一抹笑意，像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 正在偷偷用余光观察白陌的阿赖耶忽然双眼发直，半晌后才意识到身为AI的自己居然被自家master给魅惑了。 但怎么说，她的第一步计划，「通过伪装成小女孩来减缓白陌心中对这里的排斥感」已然成功。 现在的白陌，能够耐心地在这里听进去她的话。 接下来的...... 好似从白陌的笑容中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失礼一般，阿赖耶慌慌忙忙地放下手中采集许久的鲜花，张开掉落幻象羽毛的纯白双翼，于天空中跌跌撞撞地向白陌飞来。 在少女的精心计算与走位下，即使是这漫无边际的花海，也绝对没有此时的她来的唯美。 她就这样来到白陌身边，抿起樱花般优美的薄唇，轻轻地说：“阿赖耶知道master刚刚在烦心什么。” “？......！！！” 难不成，我向爱莉希雅告白失败这件事让这孩子知道了？！ 白陌表情复杂的就好像发现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崽崽转世投胎成为自己的挚友将失去知觉的自己推倒后雷普十二小时且当时一旁还有一帮熟人在强势围观。 脸都不要了！啊不对，是脸都没有了！ 阿赖耶虽说超级好奇白陌在想什么，但为了不节外生枝，所以也就继续按照计划说下去： “阿赖耶知道的，master在在意后文明现代之前人们的命运，认为是自己在玩弄他们的人生。” 无论怎样理解，命运石之门计划的执行都将意味着后文明历史的固定。 纵然那些人的命运本就如此，经由这样一通操控命运的滤镜后，终究会让白陌背负上玩弄他人人生的污名。 “我还以为你在说什么呢。” 白陌在哭笑不得的同时松了口气，他刚刚还在想阿赖耶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有一说一，在白陌看来，这所谓的操控人生从一开始就不是问题。 他从来都不是不是救世主，也从来都没有拯救所有人的义务。 之所以会帮忙转移前文明，一是与自己相交莫逆的少女们在乎这个生养她们的世界；二是经过二十余年的相处后，他同样不想任由其就这样消亡在崩坏手中。 所以他才会制定出欺骗世界的命运石之门计划。 是，白陌是向伊甸说过全都要。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全都要的前提，是需要舍弃的双方都是自己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至于后文明自己穿越前的那些？ 抱歉，不熟。 正如之前天命总部迷迭向女武神们阐述的那样，拥有力量不代表就要扛下所有。 否则白陌还呆在地球上干什么？还不去量子之海里拯救那些濒临破裂的世界泡？ 钻牛角尖也不是这样钻的。 况且按照这个理解法，他还能说正因为自己还原历史，琪亚娜她们才能够正常诞生呢！ 我至少拯救了后文明六十亿人有木有！ 阿赖耶当然知道白陌的真是想法，或者说，正是因为她早已知晓，所以才会在这里说出这样钻牛角尖的话。 而接下来—— “所以，master。”女孩抱住白陌，轻轻吻住他的嘴唇：“在计划成功后，我会主动出面，将这一切都公之于众。” “到那时，作为「玩弄命运的罪魁祸首」，我会加载情感模块，成为人类，然后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master是英雄，英雄是不应该有污点的。” “所以这些罪孽，由我来替您背负。” 以上的这些，都是阿赖耶在瞎扯淡。 她从来不认为玩弄他人是什么坏事，她甚至早已做好备案，只要后文明的发展偏离轨道，她就会化身肃清协议·阿赖耶识，一次又一次地将文明毁灭然后重新扶植。 直到计划成功，直到白陌归来。 可问题是，女孩小脑瓜里的这些东西，白陌他都不知道啊！ 在他的眼中，这就是一个孤零零在宇宙中度过五万年后，还主动要从自己肩上扛走（本就不存在的）黑锅的可怜女孩！ 于是...... 正坐在宿舍里吹空调的爱莉希雅望向窗外皎洁的明月。 她是故意不告诉白陌自己当初为何要拒绝掉他的，为的，就是将这份铭心的印象在他的脑海中持续下去。 直到某一天，她会带他重返月面花海，告诉他当时的真相。 消除他脑海中负面印象的同时，利用混沌反蝶效应狠刷上一波好感度。 想到这里，妖精小姐不由得有些期待。 那片花海，可是白陌专门为她打造的。 ‘如果解除误会的两人能在那样美丽的景色中相依，想必，一定会很美妙吧♪~’ 想到与心爱之人缠绵的场景，少女撑着下巴，抬头望月，双眼弯弯。 与心情欢快的爱莉希雅不同，月面上的史尔特尔无奈捂脸，不再去看正在花海中起承转合，以大无畏的精神和钢铁般的意志，亲身试验AI少女能否怀上孩子的自家主人。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确实不应该！ 再度探出小脑袋的阿影用力点头。 欺骗主上的阿赖耶真是太过分啦！ ......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请假7.4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第九章·「支配之律者 耻 」 AI少女无法......这件事，伟大的先驱者白陌已经通过自己的亲身试验来证实。 没办法，他确实是能够像接触普通人那样触碰由信息构筑的阿赖耶，但他不可能让冲锋陷阵中离开自己体内的某种物质同样如此。 因此，呆猫天使非常遗憾地，不能像爱莉希雅她们那样，体验到什么叫做「由于承载用的容器内部空间过于狭小，导致容器超载后，承载物只能从唯一入口鲤鱼跃龙门般地喷涌而出」的奇妙感觉。 不过这个屑AI倒也不在意这点，反正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不仅如此，由于通过网络博览人类社会从古至今所有不可描述物导致的知识量澎湃，为了让自家master感受到至高无上的体验，纵然没有开启感情模块，阿赖耶依旧很努力很努力地一次又一次构筑在白陌拔刀中不断溃散的身体。 在这一刻，生与死的轮回以另一种绝妙的方式达成，远在地球上的梅比乌斯都快要馋哭了。 白陌精心为爱莉希雅制作的花之海在他与阿赖耶毁天灭地的战斗中一片一片倒塌，直到位于月表下上百公里，作为圣痕终端本体的「智械中枢·阿赖耶识」在无限的分离与聚合中出现过载倾向，察觉到问题的二者才停下稍微有那么一丢丢肆意的乱来行为，继续干起正事来。 淦正事意外的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在参观完差点让自己给弄宕机的智械中枢后，白陌在阿赖耶面无表情却萌的要死的挥舞小手中飞向地球。 只在身后留下一连串悬于地月的炙热赤红痕迹，让地球上不少观测人员大呼外星人入侵。 回到地球后，白陌在城市边缘降落，溜达步行回到家里。 在开门的一瞬间，一只猫猫与一只四只尾巴的小狐狸第一时间并肩冲来。 她们没有像往常那样争先恐后往白陌怀里钻，而是占据他面前的玄关两边，一左一右，龇牙咧嘴地对峙起来。 显而易见，左边的猫猫是原本的逐火英桀第十三席，持有「空梦」之铭的帕朵菲莉丝；右边的小狐狸则是我们的侵蚀律者之幼体，迟早会堕化为文明之敌的铃。 只不过无论头上顶有多少让人不明觉厉的中二头衔，现在的她们，也只是两只为争夺主人怀抱而争斗不休的小宠物。 之前有提到，自从铃变成小狐狸的形态，白陌日常都要闲来无事撸上她两把。 不仅成天抱她往返于总部、各个街道以及养宠贵妇们的友好交流会，午睡时也会将她搂在怀里充当抱枕。 对铃而言，能在自家姐夫怀里成天混吃等死这简直就是梦幻般的待遇。 虽说偶尔会有某些偷腥猫在与白陌真剑胜负的夜晚迫害自己，用包括但不限于冰冻住身体却保留意识放在一旁、用美丽至极的水晶花种进行单方面隔绝视线只能听声音、以戒律施加言灵后当做一动不动的床头挂件等等方式让自己头顶愈发鲜艳...... 好吧，铃一点都不开心。 但她打不过，哪怕在未来觉醒成为侵蚀之律者，以上这些人她依旧完全打不过。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无论是世界大国排座次，还是逐火英桀和律者抢男人。 只不过，那些英桀排序前列乃至前三的家伙铃打不过她认，那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怪物中的怪物。 但你这只被踢出英桀序列的小猫咪还敢当着本小姐的面凑嘚瑟？真以为老娘「覆灭文明最后希望」的称号是白嫖来的？ 吃洒家从隔壁狗子那里学来的散魂铁爪啦啦啦啦啦！！！！ 只能说，有些好东西一旦被人占据过，尝过美妙滋味的人就不会再放手了。 我们的帕朵小猫咪正是如此。 虽说当初被白陌领回家后只和他睡过一个晚上+半个上午，然而万物归一者那脱胎于生命目录的亲和气息却让这只嗅觉灵敏直感爆棚的傻蛋猫猫直接入魔。 简单的来讲，就是这姑娘吸小白牌猫薄荷晚期，不嗟一口浑身蓝瘦！ 问就是劲儿大！ 况且白陌也答应过要给帕朵一个可以随便来、随便走，完全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窝，所以这只蠢猫才会一反常态，主动和铃敌对起来。 当然，让她变成这样的还有另一个原因。 在第九次崩坏时，帕朵曾不顾伤势直接冲进十三英桀与Mei博士的会议。 虽说她最终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将白陌坠入宇宙之穴这件事告知所有人，为接下来的展开做出至关重要的贡献。 可事实上，在少女将「是自己带白陌去穆大陆」这一真相脱口而出的一瞬间，英桀少女们那于尸山血河修罗场中厮杀出的气魄全无保留地砸向这个胆小怕事的女孩，直接给她砸出来一种针对逐火英桀的PTSD。 哪怕事后知晓所有人都是好人，她们只是心里急迫，哪怕帕朵明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在她的内心里，依旧埋下了恐惧的种籽。 所以女孩才会这样粘白陌，在他身边，她能够完完全全地安下心来。 直到她在苏的心理辅导下，彻底走出那份误打误撞的阴霾。 什么？你说为什么是针对英桀的PTSD而不是同样在场的Mei？ 那个只有身体素质略强于普通人的小菜鸡哪来的气势？ 苏是个好医生，在得出「在白陌身边有助于帕朵恢复」这一结论后，他就主动联系白陌将这件事全盘托出，并从他那里换来一句‘交给我吧’。 所以说咱待在小白喵身边可是有正事的！你这只长着四只尾巴的畸形狐狸不要耽误咱病情的康复啊！我都不敢偷偷溜去总部顺东西开店做无成本买卖啦！ 吃咱一发和远方亲戚学习到的疯狂乱抓啦啦啦啦啦！！！ 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撅了！” 站在玄关处的白陌一把捂住脸，凭此遮挡住占据玄关两侧，身后隐隐浮现出某种和崩坏系列画风相当不匹配东西的帕朵和铃。 这算什么？修罗场？为什么我的修罗场是两只小动物？ 由于对二者动物形态过于熟悉，某人下意识忽视掉她们的本体其实是英桀or律者等级的超级美少女。 所以说能够成为律者和英桀的前提果然还是美貌吧？ ...... 感受到地板上的振动，躺在沙发上补觉的维尔薇拿掉盖在脸上的书籍，冲迎面走来的白陌揶揄道：“今天的造型也很别致啊。” “确实。” 坐在她对面的伊甸看了看一左一右趴在白陌肩头上的小动物，轻轻点头。 少女手中，黄金打造的酒杯在吊灯水晶折射出的彩光下显得分外迷人。 很明显，在二者的相争不下下，名为怀抱的头等席最终还是空缺出来。 没办法，要是看到她瘫在小白喵or姐夫的怀里，那可比杀了我都难受！——帕朵or铃 “......明明两人都可以轮流享受的，为什么不能各退一步呢？” 伊甸旁边的阿波尼亚有些迷惑，蒙上一层薄薄灰雾的水蓝色眼眸中充满不解。 “性格因素罢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大大方方地同其他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的。” 比如说我。 摆弄平板的梅比乌斯头也不抬，纤细玉指不断拨弄的屏幕上，划过一道道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 “博士好过分！小白他才不是东西！” 正在厨房和客厅餐桌连跑来跑去搬运火锅调料与肉类蔬菜的西琳鼓起脸颊，略带一丝绛紫挑染的白色马尾上下翻飞好似蝴蝶，彰显出女孩表里如一的心情。 是的，这就是少女们齐聚一堂的理由。 白陌之前判断的没错，在一星期后，西琳就恢复到能够下地走路的程度。 只是能下地却不代表可以正常行动，又过去一段时间，负责诊断她的梅比乌斯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宣布少女（还想继续研究的小白鼠）已经达成出院（出笼）条件。 为了给这个重获自由的女孩庆祝，弥赛娅笑眯眯地提议大家要不要聚在一起吃火锅。 说实话，白陌个人是不怎么喜欢火锅的。 在他过去厨艺仅限于煮面的时候，他确实相当中意这种方便的吃法。 可在他来到前文明一脚踹开芽衣荣登饭律宝座后，他反而对这种完全体验不出厨艺，只是要求汤底、秘方、食材新鲜程度等方面的东西愈发不感兴趣。 不曾想，一听到吃火锅时要来好多好多人，西琳顿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在女孩看来，这种一堆人围着一口大锅一边下东西一边吃一边聊天的形式真的幸福到不行。 在西琳一通师承石矶娘娘的「对小白专用撒娇大法」下，满脸口水的白陌也只能顺从她的心意，跑到总部那边挨个摇人。 最后定下的时间就是今天晚上，也就是现在。 大人嘛，都是有事有工作要忙的，人也不可能说来就来。 就像白陌，不就在这期间抽空去了趟月球玩AI？ 顺带一提，他之前去医院时也有邀请千劫三人的意思。 遗憾的是，除他以外仅剩的三位男性英桀里，科斯魔仍旧未愈，千劫在得知自己延迟住院的真相后怒气冲冲地冲向苏所在的主任办公室。 鉴于之后那即使在广场上也能感受到的震荡波纹，这俩人今天能来也悬。 女生组那边倒是各个到场，执行命运石之门的现在是时间紧迫，但人不是机器，一直紧绷不放松可是要粗大事的。 至于她们来的理由里有没有「必须得去！不去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白陌x（随机填上一位少女）的桃色事件！」，咳，那只能说懂的都懂。 ...... 「左侵蚀、右空梦」状态中的白陌四下观望后轻轻点头。 他之前有担心过西琳这孩子会不会认生，现在发现却是自己多想。 西琳曾以阿雅的身份在逐火之蛾总部度过相当长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她早就将在场众人的好感度刷到位了。 在那时，唯二不在总部的人也就只有伊甸和维尔薇。 前者的性格注定她不会成为那种难以相处的人，后者那更是西琳在黄昏街时亲切核蔼的邻居大姐姐。 因此，明明新加入一个人，房间里的气氛却一点也不显僵硬。 收回目光后，白陌一把抱住一头锤进自己怀里霸占C位的格蕾修，侧过头，在帕朵‘要！要掉下去啦！’的惊慌声中瞥向闷头刷平板的梅比乌斯：“克莱茵和布兰卡呢？” “妈妈，在厨房里帮忙！” 这是趴在白陌怀里用小脑袋乱拱乱蹭的小格蕾修，今天的女孩仍旧没有穿上鞋架上专门为她准备的小号拖鞋，晶莹圆润的小脚丫踩在姆杉木制作的高档地板上，泛出让人心生「我既不是足控也不是萝莉控，我只是想要同那开悟的佛陀般寸丝不挂地躺在地上，被这双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用力践踏全身每一个角落」的白晕光泽。 “克莱茵？哦，她啊，她在加班，来不了。” 恶·梅比乌斯·魔随口回答，听到呼唤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的人妻·未wang人·成人版格蕾修·布兰卡也是含笑点头： “最近实验室的工作确实很忙，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看到克莱茵走出办公室了。” “对对！师姐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工作完就不出来！还特地去和爱茵博士申请了个武装人偶帮忙！” 正在和弥赛娅黛丝多比娅Hua玩抽鬼牌的丹朱高高举手，脸蛋上布条数量之巨让人只能听声辨人。 “额......” 没头铁到和妹妹一样找融合战士玩抽鬼牌的苍玄闻言嘴角一抽，还是没敢当着梅比乌斯的面把‘还不是博士留下的工作实在太多’这事述之于口。 死道友不死贫道，师姐您就安心地去吧！ 一想到工作时的苦逼与现在的悠哉悠哉，苍玄就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人在堕落的时候，保持的可是光速。 “有点可惜。” 白陌将肩膀上的帕朵重新扶好，心里为遭到职场霸凌（笑）的克莱茵哀悼一秒钟，随后就将其抛诸脑后。 但很快，他脸色一僵。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在房间里看到那令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崽崽。 而在这个情况下，她能出现的地方就只有—— “唉嘿嘿嘿嘿寄汤来喽！” 双手戴好隔热手套的Mei哼着歌从厨房里走出，在她手中的，是一锅色香味俱全的开胃鸡汤。 由于心情过于舒畅，女孩还一不小心，将鸡汤中的「鸡」读成一个最近比较流行的网络用语。 寄！ 而与此同时，查阅资料中的梅比乌斯微微抬眼，看到白陌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后，心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场的众人里，也就只有她知道。 一个星期前化身支配之律者的克莱茵，如今正被自己，囚禁在无限实验室的最深处。 第十章·「补完,序幕」 在超人阿Mei信心满满地不断作死下，这顿众人期待已久的火锅最终还是无法避免地活成无间地狱的形状。 根据当时在厨房忙碌的樱几人的复盘回忆，Mei这孩子据说是自负于自己那「让白陌都流连忘返」的超高厨艺，所以就自作主张地在火锅汤料里弄了些亲手调配的特色产物。 话虽如此，既然众人都聚集到这里了，那肯定也得让她们吃饱才行。 一回生二回熟的白陌看了眼摆出各种姿势躺尸中的女孩们，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头起身向厨房走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端出来十几碗按照穿越前美国加州牛肉面味道配置出来的面条。 顺带一提，该面虽说前缀为「美国加州」。 实际上，人家美利坚根本就没有这种做面的方法。 上百度查询字条「美国加州牛肉面是哪国的」后，弹出来的第一条就是「该面的原料，包括面条、牛肉、香料，以及制作工艺均来自中国」，纯纯的挂羊头卖狗肉欺负客人不知情。 “！” 一闻到面条的香味，正躺在地板上挺尸的弥赛娅和西琳头顶上的阿呆毛瞬间就支棱起来了，源自吃货的基因让她们无力的四肢同那挤一挤的乳沟般再度涌现出一丝力道，拖起疲惫不堪的身体爬到椅子上，一只手抓起一根筷子大声嚷嚷敲碗等饭。 看到这一幕的伊甸瞬间就乐了，‘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刚刚吃掉不少肉片，正倚靠在她肩膀上的妖精小姐奇怪地歪歪头：“诶呀！原来伊甸的笑点是这么低的吗？还是说，伊甸只是喜欢类似的场景呢？如果是后面，那人家以后也要偶尔像弥赛娅那样耍耍宝了呢♪~” 一开口就姛味十足。 “不，爱莉，我只是想起了些有趣的事情。” 伊甸以手中酒杯的摇晃代替摇头。 少女并非事事争先的急性人士，托这个福，在她人疯狂抢夺食物然后扑街的现在，她依旧状态满满地啜饮美酒。 “什么有趣的事吖？告诉我！快告诉我嘛！好吗好吗？”爱莉希雅不依不饶地抓住挚友的手臂，撒娇似的左右摇晃。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拒绝粉色妖精小姐的魅力。 伊甸同样如此，她轻抿杯中红酒，待到那略有一丝干燥的咽喉重新浸润，才含笑开口解释起来：“那是我才刚刚成为融合战士时的事情了。” 少女略带怀念地说：“那时第七次崩坏才结束不久，爱莉你为了扭转融合战士在普通人眼中的印象经常加班到很晚很晚，所以在那段时间，战士们的团建都是由我们中最强也是资历最老的弥赛娅负责。” “啊！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张开的小手捂住樱唇，爱莉希雅用力点头。 由于某只粉毛妖精相当喜欢宴会的氛围，所以部队的团建一直以来都是由她负责。 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比美丽善良体贴大方的粉色妖精小姐更能调动宴会气氛的呢♪~ 诶嘿！ 看到在那里故意卖萌的爱莉希雅，趣味涌上心间的伊甸忽然伸直食指放在唇角，拉链般自左到右轻轻滑过，摆出一副‘想知道吗？但我就是不说~’的调皮模样。 见状，爱莉希雅摇晃手臂的频率更上一层，小嘴里亦是可怜兮兮地哀求道：“伊甸~我的好伊甸~你也不想大家都喜爱的妖精小姐被内心中不断涌现出来的好奇心杀死吧？那可是全人类乃至全宇宙的损失哦！” “哪有这样反向威胁的啊？”歌者哭笑不得地稳住手中不断摇晃的黄金酒杯，置于唇边将最后的一缕芬芳纳入口中。 然后，她以三分质疑三分荒谬三分无语中夹杂一丝叹息的语气感慨道：“在你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团建时，十几个人在弥赛娅的带领下围在一起闷头嗦面的场景，我至少见识过不下十次。” 画面如下—— 伊甸开门： 伊甸：优雅震惊 弥赛娅：淡定吃面 梅比乌斯：暴躁吃面华：朴实吃面 阿波尼亚：念叨吃面苏：怀旧吃面 塞茜莉娅：无奈吃面樱：快速吃面 黛丝多比娅：抢别人面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光是想到那样的场景，爱莉希雅就没能忍住放声大笑。 结果一不小心牵扯到岩之律者在小腹处造成的伤口，整个人牙齿打颤瘫坐在松软的沙发中。 即便如此，攥紧拳头的妖精小姐依旧没有叫出声来。 如果自己在这样欢快的氛围中发出那样难听的声音，大家的好心情一定会被打扰到的！ “你的份。” 在这时，一份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出现在爱莉希雅面前的茶几上。 与之一道的，还有覆盖在她小腹上，正在不断治愈她伤口的大手。 ‘哦呼！好舒呼哦~~~’ 妖精小姐歉意地眯起眼，樱桃小口中下意识想要吐出相当糟糕的声音，却在余光瞥到神色微暗的伊甸时强行宴回肚里。 同样注意到挚友反应的伊甸有点尴尬，却也仅仅有点尴尬。 她是伊甸，是世人赞颂的无双，是代表世界的璀耀艺术家。 她的爱从来都不会只投向一个人，而是这个培养出自己与无数同胞的，黄金般的盛世。 所以，即使内心中确确实实生出一丝二十余年来从未有过的涟漪，伊甸也能够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看待这一切，通过名为理智的手段将可能发生的一切消弭于无形。 阿波尼亚很少会真正认可一个人，这个看似温婉柔和的妞实际上傲的难以想象。 这样的她却会将伊甸的歌声奉为圣洁且与她相交莫逆，这就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都是殉道者。 伊甸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绪，然后在白陌看过来的千分之一秒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并向面露疑惑的他报以始终如一的温润如水。 是的，只要这样就好。 璀璨星眸倒映出男人忙前忙后的背影，发誓将此生献给文明的少女无声微笑。 随后，同往常一样，又一次将自己灌的酩酊大醉。 ...... 遍布夜空的繁星恍若细碎的流沙铺成的河斜躺在天空中，星河中心的皓月挂在浓墨染过似的天空上，像块弯弯的玉石。 梅比乌斯极其罕见地躲闪掉泥醉状态下伊甸的围追堵截，她在向搀扶伊甸的白陌微微摇头示意无需相送，反身踏向返回总部的路途。 她七拐八拐，在确认白陌的视线无法看到自己后，才俯身脱掉那双绕踝高跟，拾起它们，赤脚沿着道边行走。 梅比乌斯很喜欢高跟鞋这种可以进一步彰显出自己女性魅力的小道具，但美丽是给特定的人观赏的。 在离开那人后，她也就没有必要踩着那种走起路来都难受的东西。 ——真是的，我也堕落了呢。 少女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但总的来说，大概是喜悦居多。 失忆症患者中很少有人会对记忆的失而复得而感到喜悦之外的心情，除非TA在过去犯下过与现在自己道德观相悖的罪恶。 至少在梅比乌斯的观念中，在那桃花源中不断重复失败的八十六次轮回里，自己是没有做过那些与自己道德观相悖的罪恶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想起来那些的呢？ 晚风吹拂起少女浅绿色的秀发，勾起她米如繁星中最耀眼的回忆。 ——是在得知那个男人跌落宇宙之穴的那一刻。 她转过巷角，涂有黑色指甲油的白皙裸足踏在铺设平整的沥青地面上，如缀白玉，纤尘不染。 正是在白陌不在这个世界上的紧要关头，梅比乌斯才能在恢复记忆后重新在脑海中构筑出虚假的封印，借以避免他返回现实世界时察觉到这件事后再度出手。 少女确信，即使找回全部记忆，自己仍然不会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而他，也会忠实地执行自己过去的请求，一遍又一遍地封印掉自己的记忆。 ‘当然啦，如果我肯求求他，以那家伙外冷内热的性格，肯定也会不动声色地就此揭过！’ 想到这里，梅比乌斯眼眸弯弯。 妖艳阴魅的诡谲气质中，第一次浮现出初恋少女般的荡漾色彩。 她确信自己撒娇时的威力，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第一个动心，目前看来更是有极大概率是唯一一个动心的异性。 那个男人一直将爱情与亲情分的很模糊，但少女看得出来，他对待那些人时的态度绝对是亲情大于爱情。 否则，也不可能一直任由她们胡来。 然而梅比乌斯绝不会这样去撒娇，她不能容忍自己放下尊严与执念去祈求他人，哪怕这个他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去倚靠的存在。 她是无限，是将进化视为至高无上的噬界之蛇。 她会吞噬这个世界，以此作为基石，踏向更高更广的领域。 少女笃定着，踏向更加深沉的黑暗。 ...... 现在的世界已经没有小混混生存的土壤，即使真有胆敢贪图梅比乌斯美色的勇者，在那双渐变幽暗蛇眸的对视下，心脏也会在阴影的利刃下停止跳动。 少女就这样安然无事地回到自己的实验室中，她寻着墙壁轻轻一拍，一扇无人知晓的暗门徐徐打开。 梅比乌斯将双手重新插入白大褂两侧的兜里，悠闲地踏上通往密室的台阶。 过去的她确实需要担忧塞西莉娅无孔不入的探测，可在觉醒记忆后的现在，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伎俩就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威胁了。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穿越黑暗，来到一位躺在实验台上，四肢被牢牢禁锢住的短发少女面前。 那是克莱茵，或者说，千人之律者·序列008·「克莱茵」。 一个星期前，梅比乌斯在进行一个至关重要的实验时，站在她身后的克莱茵忽然动手偷袭了她。 手段姑且不论，攻击中的杀意却做不了假。 遗憾的是，在从阿波尼亚那里获得「剧本」中的情报后，梅比乌斯就已经准备好相应的对策。 因此，「克莱茵」既没有达成击杀梅比乌斯一次的成就，也没有被复活时急需能量的梅比乌斯吞噬核心。 哦不对，核心的话，还是有吞噬的。 毕竟梅比乌斯正在徐徐展开的计划，还需要用到千人律者。 所以她出手，通过「克莱茵」核心侵入支配剧场与其他千人律者进行联系，或者说单方面地支配。 前文明的千人律者是由一千位拥有各种能力的青春版律者组成，虽说可以通过量子纠缠进行无视距离的沟通，实际上依旧还是各自为战。 现在却不同，大概是崩坏意志认为想要逃课的前文明不乖，所以在此基础上，又给千人律者添加了名为「支配剧场」的意志统合体。 律者的能力绝非一成不变，她们会根据文明情况来进行调整。 得知这点的梅比乌斯却心怀欢愉，她早已知晓，不理睬才是最大的轻蔑。 于是，她逆流而上，顺理成章地篡夺走支配剧场的管理权限，将剩余999位律者尽数纳入掌中。 她能做到这件事还要归功于爱莉希雅，梅比乌斯一直有参与她和空白之键的虚数链接再构筑与律者可控化实验，积累下来大量这方面的相关资料。 再配合上失而复得的桃花源记忆，篡夺支配剧场就变得水到渠成。 在做完这一切后，梅比乌斯交付与那999位分身规避逐火之蛾扫描身份的手段，并让自己手下的一件名为「灰蛇」的新产物统领他们蛰伏起来。 在那之后...... 默默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克莱茵」，梅比乌斯轻抚胸口。 在那厚厚脂肪下的原本心脏处，支配律者的核心散发出微不可察的朦胧。 核心内部，红色纹路构筑的图案愈发完整。 那是一颗倒悬生长的大树，而在梅比乌斯与白陌共同探索桃花源时遇到的某个名为《新世纪福音战士》的世界中，它又被称为倒生书、卡巴拉生命树、生命树状图。 亦或是，人类补完计划的—— 钥匙。 第十一章·「创世,伊始」 “老大！你真是我的老大！” 翌日，最高执政官的办公室中，维尔薇发出「即将下班的打工仔被顶头上司强塞过来一堆工作」的尖锐咆哮。 由于前些天发生的「强吻事件」，自认在某些领域拔得头筹的机械娘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塞西莉娅，踏踏实实地干起那些被分配到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我们至今仍不知凭借一席话术就收服一位得力干将的塞西莉娅现在的想法，但从她看向维尔薇的温柔目光，就能判断出今天的圣女小姐仍旧心情不错。 她是盈盈带笑，维尔薇却蚌埠住了。 维尔薇很好奇，究竟是哪个混蛋向我们的圣女大人提议说要让遍布在穆大陆的崩坏能熔炉尽数机械化AI化可操控化，借此在战争时期化身成为数百上千米高手持十八般武器的人型兵神驰骋沙场？ 是，这确实很酷。 根据塞西莉娅信心满满的描述，这些代号为「七十二魔神」的巨大兵器都将成为守护超级都市的终极堡垒，人类不破的最后尖兵。 但问题是她拿出来的图纸TNND一点具体施工内容没有，满满的都是「我想要这样」、「我想要那样」、「我觉得这样可以」这种气死乙方十八回的天马行空！ 哦不对，图纸上面还有关于七十二魔神的外形设计。 可这特喵的是火柴人画风！这个勾爪是什么意思？这个吉普车和前面正在疯狂躲闪的小人又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不给开发就导弹？ 大概是从维尔薇震撼中携裹MMP的三角形目光中察觉到自己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强人所难，塞西莉娅缩了缩身子，双手合十，小心翼翼地讨好道： “那个，其实不是机器人也可以，只要能动能攻击就行？” “......我尽力吧。” 维尔薇叹了口气，她总感觉这才是塞西莉娅的真正目的。 遗憾的是，那位有时姓鲁，有时姓周的长庚先生没有生长在前文明。 也因此，那个经典的「拆屋顶和开窗」的故事还未被人总结。 “不过我很好奇。”蹙眉从海一般的甲方要求中挑选出自己能够做到的部分画上圈圈，维尔薇问道：“塞西莉娅，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搞这个东西？” “有备无患嘛有备无患！” 人妻少女信誓旦旦地拍打水滴型的奈子。 “下次撒谎时记得眼睛不要到处乱看。” “诶？我居然有这样超直白的坏毛病吗？原来维尔薇一直都有关注我啊，呜哇好感动！” “我诈你的。” “好过分！把我持续时间足足有一秒的感动快还给我！” “就算你卖萌，我也不可能转变自己的性取向。” 伸手挡下锤向自己胸口的小拳拳，维尔薇叹息一声： “我不知道你要我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出那些东西是要做什么，更别说现在还在命运石之门计划的关键时期。” “但既然你是塞西莉娅，那我也就不去深究这方面的原因了。” 是的，这就是塞西莉娅。 即使是自认是她一生之敌的维尔薇，也会给予她近乎盲从的信任。 这是塞西莉娅一步一个脚印在前文明走出来的名声。 在第九次崩坏时，塞西莉娅拥有全大陆崩坏能熔炉密匙这件事，可是堂而皇之地暴露在所有逐火高层，乃至于全人类的面前。 只要她想，她随时随地都可以解除穹顶系统，让所有超级都市直面崩坏的威胁。 可明明是如此重要的东西，事后依然没有任何一人询问这东西的来历，担忧塞西莉娅会对自己不利。 这就是逐火英桀第三位，沙尼亚特因子的来源者，从腐朽堕落的最高议会手中篡夺全人类的领导权，并将这一份责任做到最好的星球最高执政官。 她值得所有人的无条件信任。 ...... “其实如果维尔薇你好奇，我是可以和你说一说的。” 圣女小姐忽闪忽闪着天青色的大眼睛，就差将「问问我！快问问我！」这句话写在脸上 与话语相伴的是行动，少女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来一封就差告诉人「这里面有大宝贝」的漆黑档案袋，大大方方地放在维尔薇面前的桌面上。 “算了吧，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盘算，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烦恼，我就是一个卑微的打工仔，不想和领导分担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忧愁。” 维尔薇摇晃一下手里的设计图纸：“其他的我能看懂，你这里的「赋予虚数属性」又是怎么个意思？” “哦，这个啊。”塞西莉娅笑眯眯地收回封面上写有「创世」二字的文件，解释道：“你看，根据Mei那边得出来的结论，崩坏什么的不都是隶属于虚数之树旗下的嘛！我就想如果能将七十二柱魔神附加上与之同源的虚数属性，那样的话，无意识的崩坏兽们有没有可能将其视作同类从而忽视其存在？而且由于魔神的本质是崩坏能熔炉，以其为能将释放出来的穹顶系统会不会同样被崩坏侧视作同类？” “理论模型呢？” “女人的直觉！” “行吧行吧，你是领导你说的算。”维尔薇低头沉思片刻：“我之前看资料时发现第五小队三日前捕获了一只活体的虚数神骸·虚无主义，我要那个用作研究。” 由于女王一言不合就掀桌（穆大陆）行为造成的大量崩坏能污染，现在世界上到处都是虚数属性的崩坏兽与死士。 维尔薇口中的那只就是Hua带队捕捉回来的，原本是被梅比乌斯要了去。 “没问题！”塞西莉娅秒点头。 梅比乌斯？那是谁？咱才不认识那种明明天胡开局却选择封印记忆，结果导致一步差不补差的败犬系绿毛角色呢~~~ “还有，你要的那种画风确实不行，我至多至多也就能将机器凝成一股类似于，嗯，触手之类的东西？不过效果大差不差。” 也就是说，帅气无比的七十二座魔神机甲，最终只能变成黏糊糊的七十二只大触手。 “诶——？” “爱要不要！”机械娘血压飙升。 “好好好要要要！真是的，怎么这么暴躁？” 你以为我这样是因为谁？！ 维尔薇的额头上，浮现出超多二次元浓度溢出的‘井’文字。 第十二章·「英桀中女子力最高的反而是男性」 “所以说啦，你们现在到底是在干嘛？” 逐火总部B63区的员工休息室中，弥赛娅撑着小脸，坐在捂热的金属椅上。 脑后标志性的白色麻花辫被她搁在嘟起来的樱唇上方与琼鼻之下，在说话和呼吸带来的气流下，活灵活现的像个活物。 “看不出来吗？在做衣服。” 即使在回答问题，白妈妈的注意力依旧聚焦于手中的针与线上。 “千劫，把那个递给我。” “别命令我！” 坐在他不远处的暴躁青年一脸不耐烦地将放在一旁的顶针扔过来，然后继续忙碌起手中的正经针线活。 “我是知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啦！我只是想问一下想要新衣服为什么不直接去买呢？啊、啊切！” 摆弄辫子的白毛凧萌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貌似是头发进到鼻孔里痒到了。 “我的话，是认为小孩穿的衣服还是自己亲手制作的好，以免那些工业产品中夹带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成年人倒是无所谓，只要洗干净皮肤也没有那么金贵。 说完这些话后，白陌看向千劫。 后者撇撇嘴：“在黄昏街，童装也好，玩偶也好，它们都是稀缺资源。” 所以他在不知不觉间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不仅是衣服，包括修道院女孩们的布娃娃，男孩们特别喜欢的木雕玩具等东西具都是由千劫亲手制作，真可谓是人妻属性点满，女子力十足。 是的，现在白陌与千劫正在做的事，正是给从黄昏街撤离的修道院的孩子们制作衣服。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修道院成立的六周年，自修道院成立至今，特蕾莎修女每次都会在那时举办一个小小的宴会，每个孩子也都会在那天收到心仪已久的小礼物。 用修女的话来讲，这算是一口气给所有人过生日了。 没办法，千劫也是后来加入修道院的。 在他到来之前，特蕾莎的日子可是愈发艰难，只能达成最基本的温饱，根本没有办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况且孩子们也都是孤儿，谁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到底是那一天。 索性一起在周年庆过了得了。 即使后来千劫加入其中，这样的习俗也没有改变。 所以白陌他们才会在这里忙前忙后。 不过话说回来，明明是画风最彪悍的两人，反倒是雄据英桀中女子力最高的等级。 与之相对的则是以Mei博士等人代表，众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废物女性。 也就剩下樱勉强能有一战之力，但那也仅仅代指厨艺方面。 至于其他？ 在沙滩上三分钟劈开一百七十六个西瓜算不算？ 弥赛娅的思维逐渐涣散，紧接着就想起在眯眯眼道路上愈发精深的苏。 ‘貌似苏那家伙在这方面也挺有一手的吧？而且还有在辖区内专门弄出来个菜园子种菜......’ 回忆着苏去年平安夜是送给自己的苹果的味道，少女吧唧吧唧嘴。 她忽然觉得，十三英桀什么的，他们的妈妈大概都生错了他们的性别。 英姿飒爽一骑当千的弥赛亚，前文明最大海王、撩完就跑就不负责的爱利希亚，悲天悯人的禁欲系神父阿波尼亚，拥有全世界最多粉丝的实力派歌手偶像伊甸； 冷面杀胚的弟控英，萝莉控痴汉戴斯多比亚，疯狂科学家梦比优斯，空灵系裸足正太格雷修、神州平——平易近人的赤鹰仙人、亦或是贼兮兮的猫耳少年...... 想到这里，弥赛娅抬起头，稍微脑补了下面前两人、苏以及科斯魔娘化后形象。 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啊，好像把白大小姐压在身下连连开火，让她彻彻底底地变成没有我就不行的绒布球......’ “嘶——！” 白陌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脚下爬满背部，他狐疑地四下张望，正巧看到弥赛娅这丫头正用某种难以言喻的怪异眼神望向自己，不禁向她翻了个白眼。 却不想，还在脑补他性转形象的弥赛娅直接被这一「娇媚」的眼神正中靶心。 她双手高举呈龙爪状，鼻孔里呼出两团白色的气体，脚下用力就要直接越过桌子扑过来，拉着他去隔壁空无一人的房间就地正法。 芜湖！起飞！ “哦，找到了。” 在这时，千劫刚好找到一团一边系在桌角的线团。 他伸手那么一拉，飞跃中的弥赛娅直接被绷直的线绊住小腿，在一阵令人牙酸的‘丁零当啷’声中以头抢地狠狠砸在合金质地的桌面上。 ‘大概会很疼吧？’ 屑小白事不关己地想到，反正就算弥赛娅真撞塌鼻梁破相他也养她。 “千！劫！” 这是一边用手拨开身上缠满的毛线团，一边发出怒吼的丢人救世。 “蛤？你丫自己弄的，怪老子？” 芊洁啊不是千劫也不甘示弱地怼回去，霎时间，休息室就被两人交战时投掷的各种工具化作的弹幕所填满。 “真是个和平的日子呢。” 白陌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悠哉悠哉地按住一发天火出鞘。 ...... “没想到你也会过来帮忙。” 抱着一篮衣服的白陌走在通往郊区的道路上。 “咱再怎么说也是黄昏街的一员嘛！况且这也算是来发展未来客户～稳赚不亏稳赚不亏～” 跟在他身边的帕朵菲莉丝双手抱头，身后摇摇晃晃的猫尾上，同样勾着一篮清洗干净的衣衫。 距离「救世鏖灭休息室演武事件」已经过去四天，即使有各种各样的人捣乱，两人也依旧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任务。 在那之后，千劫就以「反正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了」为由继续执行起任务。 逐火之蛾当然是无偿收养孩子们的，然而在千劫简单粗暴的世界观中，单方面的帮助不叫帮助，那是施舍。 他不想被施舍，他至少要付出什么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逐火之蛾的帮助。 而他现在唯一能够付出的，就是那双燃烧非天之焱的拳。 无奈下，塞西莉娅只得让他在资料库中挑选几个任务对付了事。 谁曾想，这家伙直接将其中所有任务通通揽下，并以极其出色的速度将这些积蓄已久的人物全部完成。 明明加入逐火之蛾才不过两三个月，鏖灭的大名已然响彻世界。 且由于某只屑妖精将千劫的背景做出一些删减后挂上官网，他甚至还多出不少的粉丝，闲来无事就在网络上对他的翘臀发癫，声称如果劫哥来到自己家里，自己一定不会像某人那样丢人地哀嚎「劫哥不要啊！」，而是羞答答地围着条围巾低声说「劫哥人家已经洗的香喷喷啦！」 只能说幸好千劫不喜欢上网。 当然，虽说离开总部继续执行任务，在周年庆当天千劫肯定还是会回来的。 否则的话，孩子们的眼泪会将他淹没。 也因如此，陪同白陌前往修道院的人选变成了无所事事的猫猫。 现在的逐火之蛾还没到人才凋零的地步，不会有人强迫这不想死的小菜鸟上战场做添头。 两人一前一后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新修建的修道院大门外。 现在时间是上午九点，孩子们正在修女的带领下在操场上做运动。 看到门口的两人，修女特蕾莎双眼一亮。 白陌却向她摇摇头，示意等运动结束后再谈。 他看了一会，发展孩子们跳操的动作相当认真。 正是因为经受过苦难，所以才会比任何人要珍惜眼前的幸福。 在过去，即使有千劫守护，特蕾莎也不敢让孩子们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拥有围墙守护的院子里。 他们需要保持「四天王」的神秘性，借以威慑其他心怀不轨的家伙。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千劫毕竟只有一个人，也只是一个人。 说起黄昏街四天王，在第九次崩坏后，白陌从帕朵那里得知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消息。 在过去的黄昏街，无论是螺旋工坊、修道院还是玛基实验室，具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庞大势力。 可要说最神秘的，那无疑是站在幕后的那位「老板」。 他无处不在，却又无影无形。 明明只单影行，却贯穿黄昏街至少十年的历史。 乃至于让当初的塞西莉娅都忌惮不已，进而做出暂且放任黄昏街的决策。 半个月前，白陌在一次闲谈中向维尔薇问起这位神秘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换来她一堆不明觉厉、这片大地的鹰语。 经过阿克奈子120级刀客塔白陌的总结就是: 在黄昏街驻扎数年，混成街头一霸的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反正不管他是谁，现在都已经在律者的攻击下化成灰灰了不是吗！啊哈哈哈哈......” 肉眼可见的心虚。 白陌当时也就是随口一提，既然人家不知道那也就算了。 正如维尔薇说的那样，反正人都无了，身份什么的重要吗？ 令人没想到的是，趴在白陌怀里的猫猫忽然抬头：“老板？这个咱知道呀！小白喵很好奇嘛？” 伴随白陌的点头与帕朵菲莉丝的讲述，维尔薇很快就从「老娘也很好奇！」转变为「你这臭猫坑人呢是吧？！」 所谓的老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该名称之所以会广为流传，主要是年幼时期的帕朵在和黄昏街的其他人交易时，由于担心被秋后算账，所以故意虚拟出来一个莫须有的老板用来镇场。 帕朵可是从小在黄昏街长大的，她从不到十岁就开始和人做各种物品交易，而且还经常会更换身份与容貌。 长年累月下来，一个莫须有的「老板」还真就建立且被所有人敬畏起来。 “这就是现实版的「谣言猛于虎」吧。” 白陌撸了下猫尾巴，罕见地没有拿这件事打趣脸色青一会紫一会的维尔薇。 之前背她的时候占了人家不少便宜，虽说不是主动的，但该还也得还。 哪怕她压根就不知道。 ...... 说起来，发明出孩子们正在做的这套运动体操的人还是梅比乌斯。 能够在教科书上留名的生物系泰山北斗，弄出来的东西可不仅仅只能强身健体。 操场上，男生女生按照性别分成左右两个方阵。 道道垂落的阳光下，女孩们晶莹的小腿绽放出朝阳般美妙的活力。 望着蹦蹦跳跳的她们，帕朵菲莉丝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她倒是不后悔自己跟随黄昏街的猫猫们习得一身看家的本领，即使当初还未沦为罪人集合地的黄昏街，也不是一般小孩能够生存下来的。 但偶尔趴在房顶上晒太阳午睡时她也在想，如果自己没有被从未见过面的父母抛弃，而是能像个正常孩子那样健康长大。 那现在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至少不会再叫做帕朵菲莉丝了吧？ 毕竟这个名称，其实仅仅只是云猫（Pardofelis）的音译。 时间缓缓流淌，广播中大姐姐的呼喊也来到加油打气的「最后一个」。 “小白喵！那个快要结束啦！” 见状，帕朵菲莉丝连忙收回发散的精神，活力满满地看向身边的同伴。 却发现他正皱起眉头看向操场外的角落，目光不由得也跟他一道。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正在用两根树杈挡在头顶，蹲在围住操场的铁栏杆前，冲那些舞动身体的幼女们斯哈斯哈的灰发变态女。 帕朵认识这个散发出痴汉气息的爆乳女，她的名字叫做黛丝多比娅。 是逐火英桀的第九位，代号「天启」的百万崩坏人型总指挥。 但她确实是第一次知道，这位拥有众多头衔的大人物，居然还是个能对幼女发情的变态。 帕朵菲莉丝下意识看向白陌，发现他正板起一张脸向那边走去。 而黛丝多比娅仍在沉迷于幼女们脚上踏着的白色小布鞋、包裹柔嫩脚丫的短袜、长度只够遮盖住一半大腿的短裙、盈盈透出香汗的短袖以及脑后蹦蹦跳跳的单马尾，同时不住地嘀咕‘安全裤什么的果然是人类历史上最大最绝望的发明，发明出这玩意的就该被马踢丁丁踢到死’，完全不知道身后正有一位英雄准备正义执行。 第十三章·「补完,二花」 在将东西交给匆匆赶来的修女后，白陌与帕朵便踏上返回基地的道路。 与来时相比，手提的衣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同样手提的爆乳痴女。 “放开我！快放开我啊白大老板！” 被白陌抓住小腿拖在地上充当人型拖布的黛丝多比娅试图和他讲道理： “我只不过是在关心孩子们的生长发育问题！在那个青涩且朦胧的诱人年龄，女孩子可是会面临很多自认难堪所以会默默忍受下来的疑难杂症的！在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位亲切友好平易近人且懂得超多的专业人士来为她们解惑，而像我这样拥有丰富知识的大姐姐毫无疑问就是这样完美的提问对象！” “继续说，我在听。” 白陌头也不回，一旁倒行的帕朵倒是好奇地询问道：“按照你的说法，修女妈妈她明明也符合条件啊！”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爱的小猫咪！” 黛丝多比娅摇动葱白修长的食指，潇洒帅气的笑容中尽显得意与自信： “面对问题，有些时候人们倾向的倾诉对象根本不是那些亲近的人，而是那种稍微有些熟悉，乃至于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你要知道，和亲近的人倾诉就代表你的秘密会被对方完全知晓，而且那个人还经常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这就会让倾诉方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别的不提，就说那些遇到想不开的事情想要自杀的家伙，他们肯定不会向周围亲近的人倾诉，而是在网络上寻找连见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大书特书！” “好像......很有道理喵？” “对吧对吧！所以我是在做好事，快点把我给放下来！我还需要回去拯救那些被思春期的懵懂攻入新房的小天使们呢！” 正在将自己的痴女行为正当化的黛丝多比娅双手抱胸用力点头，如果不是被白陌抓着小腿在地上拖行，想必会有不少人相信她言之凿凿的歪理。 遗憾的是，白陌可不会被这个对自家宝贝徒弟有过痴汉行为的家儥伙欺骗。 他深知「交谈的目的是将对方代入自己的逻辑，然后凭借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方」这一道理，所以一言不发地抬起手，抓着黛丝多比娅的脚踝用力将她砸向地面。 待到双眼螺旋脑袋昏厥的少女头顶浮现出三个不断转圈圈的小小白陌（天使翅膀限定）后，他才满意地提起她的后衣领，抓小鸡子似的提溜着她继续行走。 看到这一幕的帕朵菲莉丝忽然有些羡慕，这倒不是在说这只蠢猫是个诡计多端的抖M，而是羡慕这两人能这样同家人般亲密无间地进行互动。 不多时，两人就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猫猫伸了个懒腰后，笑嘻嘻地说：“呼呼！帕朵菲莉丝的有偿援助到此结束！看在咱俩关系熟稔的份上，这次咱就给你打个八折好啦！” “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白陌翻了个白眼：“不给，欠着。” “诶？嗯，也可以，咱还是相信小白喵的信用的，等到时候凑够了一起还！” “不不不你不懂，杨白劳与黄世仁那一套早就已经过时了，现在的宇宙真理是欠钱者为大爷。”屑小白摇起手指：“只要我欠你的够多，那你也只能成天跟在我身边对我好吃好喝供奉起来，否则我心情一不好——诶！这欠账，它就打水漂了！” “好坏！你是恶魔吗？！”帕朵菲莉丝气呼呼地用小拳头砸他，身后的猫尾呼啦啦转的像台直升机。 “多谢夸奖。”用手里的黛丝多比娅牌防爆盾抵挡攻击的屑小白不为所动。 女孩的拳头纷纷砸落在盾牌的前置装甲上，自带的强力反甲让不断承受伤害的猫猫表情愈发欲哭无泪。 「不小」和「巨大」还是有区别的。 可就在白陌觉得逗孩子差不多得了准备停手的时候，帕朵菲莉丝忽然停下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动作，低头盘算一阵后，不用化妆也很俏丽的小脸上再度浮现出顽皮可爱的笑容。 女孩意识到，就以欠账程度而言，她可是欠下白陌不止一条性命。 按照这家伙方才的歪理，那现在应该是白陌好吃好喝哄着她供着她，满足她一切要求以免无法从她那里要回赊出去的账才对。 没错！就是这样！ 帕☆朵☆喵☆大☆胜☆利！ 猫猫绝非藏不住心事的类型，否则她也不可能在黄昏街那地方活下来。 但既然对面是白陌，她自然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兴致勃勃地用他的歪理要挟起他来。 得知女孩想法的白陌嘴角一抽，有心告诉她这一条例成立的前提，是追债者受到约束无法对欠债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一对上帕朵菲莉丝那期待满满的小眼神，他手也「只能」「无奈」地在空中一划，破碎虚空从世界泡中取出一件物品递过去：“行吧行吧，谁让欠钱的是大爷呢？这个就当做我催促你赶紧还款的利息了。” “诶？还有这种好事？”猫猫此时的表情就如同得知侠肝义胆沈剑心第三部开播的作者，期待中带着欣喜，欣喜中带着雀跃。 她迫不及待地接过物品，打开一看—— “以后多穿点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癖好。”白陌指了指女孩上身仅有的抹胸以及下身只到大腿根部的超短裤，又指了指她手里那套红黑相间，起名为「魅夜幽痕」的新皮肤：“用之前做衣服剩下的料做的，修女那边应该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吧？” 说到最后，他有些不确定。 “......嘿嘿嘿，既然是作为补偿的，那咱就心怀感激地手下啦！” 在他的对面，帕朵菲莉丝表情明媚的一如既往，握住衣衫的手却无意识颤抖。 之前白陌确实有将Mei的衣服送给她，但那说到底，依旧是其他人剩下的东西。 对于名为帕朵菲莉丝的少女而言，这才是她在十数年的人生中，从一位不夹带有任何不良心思的人手中获得的，真真正正只属于自己的，亲手制作的第一份礼物。 弥赛娅之前有询问过，明明衣服什么的可以直接去店里买，为什么白陌和千劫非要亲手缝制浪费时间。 在那时，这两人分别给出了相应且合理的答案。 然而实际上，还有一份共通的答案，被这两个害臊的大老爷们默契地埋在心里。 那是一针一线，亲手缝纫中所代表的，对收到这份礼物之人潜藏的心意。 ...... 在与脚步生风的帕朵菲莉丝告别后，白陌踱步来到梅比乌斯的实验室门前。 和等在那里的布兰卡打过招呼后，从她手中接过伸手要抱抱的小格蕾修。 这是他们早上出门时就商量好的，具体理由白陌没有细问，不过大概和往常一样实验通宵。 接过格蕾修后，白陌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女孩裸露在外的手臂与小腿，确保上面没有沾上作画用的颜料后，才牵起她的手，向出口的方向走去。 然后手就被气鼓鼓的女孩拉住了。 白陌叹口气后将格蕾修脚上踩着蝴蝶结的可爱小皮鞋脱下来放在兜里，俯下身，让女孩稳稳地骑在自己的脖颈上面。 格蕾修这才重新绽放笑颜，细嫩白净的小脚在白陌胸前晃啊荡啊，清凉解暑的可爱天成。 从白陌方才的行为就能看出，他其实是想牵着格蕾修走回去的。 遗憾的是，之前的扫墓似乎打开了女孩新的视野。 自那天之后，只要和白陌在一起，格蕾修就必然会攀上这独属于自己的专座。 传下去！格蕾修喜欢骑在小白上面！ “那么我们就回去了。”确定格蕾修坐稳后，白陌向含笑看向这边的布兰卡道别。 “慢走哦~~~” 苍蓝发色的美丽未罔人挥挥手，乍看之下与他人无异，实际上却精心打理过的短袖衬衫与包臀裙勾勒出美人水蜜桃般饱满妖娆的美好身段，长达小腿的白大褂却很好地将这份激荡人心的涟漪转变为正经与端庄。 遗憾的是，注意力全部被格蕾修吸引的某人根本无暇顾及这份妖娆。 他只是同往常那样轻轻点头，转身向通道另一侧缓缓走去。 白陌不是萝莉控，可又有谁能拒绝掉一只对你言听计从的空灵系乖巧裸足萝莉呢？ 性感在可爱面前一文不值！ 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拐角，布兰卡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她转身走进实验室，向实验中自己以外的唯一一人微微点头：“他没有发现我成为千人律者个体这件事。” “预料之中。” 计算大数据中的梅比乌斯头也不抬，她可是与那个男人足足相处八十六次轮回数百年的时光，她连他最喜欢咬这件事都知道。 想要隐瞒过他的感知，那真是如同吃饭喝水。 “灰蛇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他正在说服同样转变为千人律者的卑弥呼小姐加入我们的阵营。”布兰卡轻轻地说：“对方的态度还有些游移，不过根据灰蛇的报告，应该也只是差临门一脚。” “啧，那个麻烦的女人。” 贝齿咬住做过黑色美甲的拇指指甲，梅比乌斯对卑弥呼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虽说患上崩坏病的卑弥呼在第七次崩坏之后离开战场住院疗养，可在那之前，作为最早一批加入逐火之蛾的01级元老，这两人至少也共事了五年以上。 人生中又有几个五年？ 况且在「剧本」中，卑弥呼可是炎之律者的真正素体。 也正是由于这点，当初的卑弥呼转化为千人律者时，引发的强烈波动差点就让总部知晓。 好在恢复记忆后的梅比乌斯手段强悍，硬生生在波动即将抵达阈值的前一刻将其压制下来，并施加上无法被穹顶系统探测到的里百八内置式次元隔离结界。 纵使如此，在目前转化为千人律者的715位个体中，持有炎之律者分支能力的卑弥呼也依旧是最强。 接近权能的能力+卓越的战斗经验，这样的她绝不比被削弱过的风、冰、死三位律者差上分毫。 “博士，我不明白。”布兰卡说：“既然卑弥呼的存在本身就代表变数，您为何要将她纳入千人律者的人员名单中？” 从这句话就能够判断出，除去作为最初序列的克莱茵外，目前出现的其余千人律者具都是由梅比乌斯亲手转化。 且根据布兰卡和卑弥呼的案例，这样转化的律者，居然能够和如今的梅比乌斯一样拥有完全的自我。 这不难理解，将核心移植到自己体内的梅比乌斯能够保持自我，她只要将同样的手段施加给其他人就可以了。 这就是科学，比起那玄而又玄的「用爱战胜崩坏」，它最可怕的就是只要有一次成功的案例，它能够理直气壮地进行无限制量产。 “为什么要将卑弥呼纳入补完计划中？是啊，为什么呢？”梅比乌斯的声音幽幽传来。 说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姐要这样做。 让一个身经百战自我坚定不易被扇动的顶级战士加入只要暴露就会遭受到灭顶之灾的计划，自己究竟在图什么呢？ 可布兰卡的疑问她也不能回答。 所以思考片刻后，她说：“大概是因为，在那个年代加入逐火之蛾的人，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吧。” 梅比乌斯从不否认感性，因为她明白，只要人类还是人类，即使脱离躯壳的束缚，也无法将感情这种东西抛弃。 她也一样。 童年时父亲临死前展现出来的模样让少女笃定，拥有感性的存在，是无法彻底战胜崩坏的。 即使能够通过袭来的考核，高高在上的虚数神嗣依旧俯瞰苍生。 作为一窝蚂蚁（文明），战胜人类（崩坏）派出的一只蝼蚁（终焉律者）有意思吗？ 没有。 祂这次能派出一只蚂蚁，下次同样可以。 所以，梅比乌斯要超越人类。 以我之手，踏足无限，扬升成神。 幽暗僻静的实验室中，噬界之蛇看向眼前逐渐成型的生命柱状图。 而代价，就是人类的总和。 第十四章·「三个酒鬼,两个糊涂蛋,一个偏执狂」 昏暗的路边，有一个移动式的小型居酒屋。 在极东毁于第三次崩坏的全面爆发后，偬极东风格的产物风靡全球引起一波不小的浪潮。 然而伴随崩坏的公开与越来越多的人背井离乡，这份独到的遗产也失去了隐隐褪色的怀旧光环。 更别说在那之后，伴随塞西莉娅大刀阔斧的改革，相当多的食品安全问题被摆在明面上，这更导致了这种看起来就相当不卫生的移动式居酒屋的萧条。 能够坚持到现在的，除去那些在第三次崩坏时刚好不在家乡的极东人外，也只剩下真心喜爱这种东西的人了。 不过不得不说，居酒屋这种东西能够流传至今也确实有它的道理。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约上一两个知心好友一同来到路边流动的开放式小屋里小酌一番，很少有成年人能够拒绝这样从压抑的工作与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解放出来的小小浪漫。 比如现在。 一双修长却隐含力道的手掀开居酒屋上方的挡帘，昏黄朦胧的灯光映照着闯入者英姿飒爽的脸蛋与烈焰般赤红的及腰长发。 “从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咱俩应该是远房亲戚。” 炎发灼眼的卑弥呼坐在餐桌前的高转椅上，让一般人脚不沾地的转椅高度在那双丰腴紧致的大长腿以及与之配套的高跟鞋面前形同虚设。 不过美人倒也不会闲来无趣到故意踩在地面上，她翘起大长腿晃荡小脚，脚下的高跟半脱半踩，类旗袍的开衩长裙在灯光直射下反射出一抹热情似火的雪白。 “我也有这个想法，但这终归也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巧合。” 坐在同一排的伊甸含笑点头，那双与卑弥呼同出一撤的金色眼眸蒙上一层湿润朦胧的涟漪醉意，显然是小酌已久。 纵然同样拥有极其罕见的红发、金眸以及好到如画中行走出来的容貌和身材，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会将这两人混杂在一起。 这就是战士与歌者的区别，纵然伊甸早已踏入战场多年，人生前二十年培养出的一切也早已占据了她性格中最为核心的位置。 优雅，迷人。 “伊、伊甸，有......两个？” 好吧，前言收回，醉鬼除外。 坐在两人中间的小岛沉沉娅脸蛋直接与冰凉的桌面严丝缝合，手里捉着的那只巴掌大小的酒杯胡乱地往嘴里送，貌似是脑袋缺弦想要以毒攻毒以酒醒酒。 “行了吧你，每次出来也就你在那里丢人！” 见状，本就口渴的卑弥呼一把将自家弟子手里的酒杯夺过来放在唇边仰头闷进肚里，另一只手则不断拉扯着胸口的一衫，像是在透气。 由于喝的太急，晶莹透明的酒液顺着美人完美的侧脸汇聚到标准瓜子脸自带的尖尖下颚，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滴滴哒哒地滴落在她胸前的深邃沟壑中，填补起干枯河床的水分来。 “呼......” 冰冰凉凉的酒水将卑弥呼刺激的一个激灵，紧随而来的便是全身心的放松。 她环顾四周后暗暗啧嘴，本就只有六人位的居酒屋今天居然只有她们三人在这，唯一作为雄性生物的老板还在背对这边处理食物，这直接让大龄剩女的钓凯子计划胎死腹中。 她悻悻地坐回原位，斜眼看了下趴在桌子上挺尸的黛丝多比娅，吐槽一声：“这个多比娅就是逊啦！” 在闻名逐火之蛾的酒鬼三人组里，黛丝多比娅就属于那种人菜瘾还大的吊车尾角色。 这也不怪她，有些东西确实是天生的学不来。 至少比起即使成为融合战士依旧一杯倒的梅比乌斯，能勉强参与到这对「红发姐妹花」聚会中的她已经足以傲视群雄。 顺带一提三人奶量是黛丝多比娅＜卑弥呼＜伊甸，酒量同上。 “大概是黛丝多比娅今天心情很好罢？”伊甸含笑，主动给作为大前辈的卑弥呼续上一杯。 “心情好？偷窥幼儿园的幼女们在阳光下肆意奔跑的同时在脑袋里不断模拟那些越来越刑的东西？我看这家伙迟早得让塞西莉娅逮进至深之处关她个十年二十年！” 卑弥呼小手撑脸呲溜酒水声音含糊，明明是个不做打扮也可以打90分以上的纯天然超级大美人，却散发出一股让四十岁前半的中年男人都难忘其背的颓废油腻感。 酒不仅能壮怂人胆，还能让人原形毕露。 “至深之处可关不住黛丝多比娅。”伊甸拾起一串烤鱿鱼，张开樱桃似的红润小嘴，慢条斯理地撕咬起上面撒好各式调味料的长长触须。 少女小舌灵活地在上面反复舔舐吮吸，直到其他的变得油光锃亮，她才心满意足地动用银齿将其咬断吞咽。 “最近维尔薇那家伙不是回归了嘛？至深之处本就是她离开逐火之蛾之前打造的，现在正好让她给它升个级。” 看到这样的伊甸，卑弥呼暗自嘀咕这家伙明面上看起来明明这么的端庄优雅，骨子里貌似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又或者说，是什么才导致她变得如此饥渴？ 不过伊甸啊...... 美人打量起少女如诗如画般纯粹的娇美侧脸与她那被称为天赐的天使之喉，心里暗暗嘀咕真不知道日后有谁能够享受到那迷倒亿万人类的樱唇事无巨细的细致服务。 她忽然明白那些执着于对大人气明星下手的富豪们的想法。 光是脑补一下，就感觉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很快，光是脑补这件事都要成为问题了吧......’ 想到灰蛇说服自己时描述的那个场面，卑弥呼别过头去，借以遮挡住眼中浮现出来的复杂之色。 正如之前说的那样，现在的卑弥呼，是支配之律者。 是经由梅比乌斯亲自转化，完全隔断崩坏意志的影响的千人个体。 卑弥呼不是迂腐不堪的酸儒，纵然成为生死大敌的同类，但只要这份力量能够帮助人类更好地对抗崩坏，她也不会同发现自己是契丹人的乔峰那样要死要活。 这是时代不同，认知不同导致的三观不同。 但如果仅仅只有这样的话，是无法阻止卑弥呼向塞西莉娅汇报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变的。 真正让她不惜向相交数年的挚友隐瞒自己身份的原因，正是梅比乌斯向她展示出的人类补完计划·改——完人计划「ProjectAdam」。 同为千人律者个体，与其他个体拥有量子纠缠交谈法的卑弥呼清楚： 一旦梅比乌斯的计划达成，人类不仅仅是能够堂堂正正地击败崩坏，甚至还能够一跃成为君临宇宙的无上霸主。 每每回想起对方展现的事项宏图，卑弥呼都不禁感叹于科学家尼玛的都是怪物，这是多大的脑洞才能想到将人类补完计划与律者那样使用？ 然而作为计划实施的代价，却人类单一个体的全部消亡。 不，不仅仅是人类，包括她们这些律者，乃至于制定计划的梅比乌斯在内，她们的自我意识都会消亡，化作一个完整的整体。 所以卑弥呼才会犹豫，她不知道，以那样的生命形式存在真的是好的吗？ 人类到底是应该保持现状成为独立的个体，还是像梅比乌斯设想的那样，消除心灵中的障壁成为一个伟大的、没有矛盾的、幸福的、永生的、强大的、天国般的唯一整体？ 以卑弥呼的立场而言，她肯定是想要独立自主的。 她过的那么好，干嘛非要和其他人融为一体？ Hua可还没有结婚呢！ 只是卑弥呼过的幸福，其他人呢？ 这颗星球上仅存的十四亿人们，心中究竟是期待作为无能为力的个体，在面对亲人故去，在时间洪流的冲击下老到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最后凄惨地迎接死亡；还是作为一个伟大存在永远地活下去？ 卑弥呼不知道，所以迷茫的她才会约出两位酒友，想要借此舒缓心中的苦闷。 却不曾想，自己才刚到地方，就发现其中一位已经被另外一位灌醉过去。 另外一位乍看之下与寻常无异，然而从那无意识开cece的举动就能看出，这家伙同样脑袋昏沉。 ‘算了，喝酒嘛，想那么多破烂事干嘛？’ 瞳孔中倒映着友人们的身姿，过去在战场上被称为女丈夫的赤发美人豪气一笑，拿起一旁的酒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那么多的明日呢，到时候再说！ 想着想着，卑弥呼就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酒过三十巡，烧烤过五味。 不知不觉间，卑弥呼的脑袋就昏沉起来。 她不是融合战士，即使再能造，比起天生酒豪后天还融合崩坏兽加强体质的伊甸也差的很远很远。 见喝的差不多了，伊甸拍拍手起身结账，然后一左一右扶起双双扑街的两人向外面走去。 大概走了有几十米，冷风吹过，受到刺激的黛丝多比娅踉踉跄跄地推开伊甸，踏着黄飞鸿都自愧不如的醉拳步伐溜到一棵树下： “口区！！！！” 吐出一道五彩缤纷的彩虹。 在这股刺鼻性味道的刺激下，原本状态勉强还可以的卑弥呼同样蚌埠住了。 她同样跑到一棵树下，在伊甸心疼这两棵树的目光中大吐特吐。 一时间呕吐物与彩虹起飞，酒臭共长天一色。 直到吐差不多了，略微醒酒的两人才同步率极高地返回歌者身边，一边一个搂住她的肩膀充当拐杖，熟练的让人不住地心疼伊甸。 伊甸无奈地笑了笑，将她们分别搀扶到自己的车上。 这姑娘显然也不傻，知道这俩狼灭喝完肯定要吐，所以先带她们出来搞定再上车。 由于伊甸的迈凯伦只能承载正副驾驶位两人，她稍加思索，将黛丝多比娅蜷吧蜷吧塞进后备箱里。 这姑娘居然还配合地卷起身体，像个子宫中倚靠脐带传输营养的婴儿般蜷缩起来侧卧酣睡，薄薄粉嫩的樱唇中还时不时地发出极端诡异的怪味奸笑声，仿佛梦里的她正在对那些稚嫩的羔羊做一些「二次元我首当其冲，三次元我重拳出击」的强兵富国炼铜事。 就是嘴里偶尔蹦出来的声音让伊甸有点在意。 那些幼女们里有叫白什么的吗？ 结束黛丝多比娅的安置后，伊甸重新返回驾驶位。 刚想要踩下油门，就想起这特喵的可是酒后驾驶，真被发现可是要粗大事的。 于是乎，少女摸出来最新入手的星海谐律，通过反重力令车悬浮在距离地面数百米的高空。 超能力者就是这样无所不能。 伊甸在中控上按了两下，封好后备箱以免某人半路醒过来一不小心摔下去，然后就这样驾驶着她的迈凯伦向家的方向驶去。 即使对伊甸来说，空中飞车也是一种相当新奇的体验。 她故意在车轮下模拟出类似于行走在道路上的感觉，然后狠踏油门，同过山车那般不断挑战各种高难度的驾驶动作。 吹拂的疾风让卑弥呼勉强睁开眼，她望着身侧正在天空中肆意游弋长发飞扬，完全将回家这件事抛诸脑后的醉酒伊甸，复又看向地面上由于堵车已经等待良久的普通人们，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半晌后—— “卑弥呼同意加入计划了！” 感受到律者核心中传来的意志与轻语，实验室中的布兰卡猛地抬起头。 “我知道了。”梅比乌斯抬眼，“灰蛇。” “我在，尊主。” 屏幕上，戴着一张只露右眼白色面具的人影立刻回应。 他穿着一身黑色连帽衫，衣服上有绿色线条点缀，右边衣摆上有着一个「武」字。 “你知道该做什么。” “我明白，尊主。”灰蛇轻轻旋转手中黑伞，面具下的机械义眼散发出狂热的赤芒：“我会将剩余的伙伴一一说服，让他们一同加入到您无比伟大的计划中。” 梅比乌斯点头应允，她还是颇为信任灰蛇的能力的。 别的不提，至少卑弥呼会同意这件事上，灰蛇绝对有立下汗马功劳。 没有他接近精神暗示级别的游说手段，一个纵横杀场近十年的强者，又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地陷入动摇？ “而接下来......” 少女拾起一份资料，在那上面记载的，正是塞西莉娅命令维尔薇对崩坏能熔炉改造的书面文件。 第十四章·「三个酒鬼,两个糊涂蛋,一个不留神」 昏暗的路边，有一个移动式的小型居酒屋。 在极东毁于第三次崩坏的全面爆发后，极东风格的产物风靡全球引起一波不小的浪潮。 然而伴随崩坏的公开与越来越多的人背井离乡，这份独到的遗产也失去了隐隐褪色的怀旧光环。 更别说在那之后，伴随塞西莉娅大刀阔斧的改革，相当多的食品安全问题被摆在明面上，这更导致了这种看起来就相当不卫生的移动式居酒屋的萧条。 能够坚持到现在的，除去那些在第三次崩坏时刚好不在家乡的极东人外，也只剩下真心喜爱这种东西的人了。 不过不得不说，居酒屋这种东西能够流传至今也确实有它的道理。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约上一两个知心好友一同来到路边流动的开放式小屋里小酌一番，很少有成年人能够拒绝这样从压抑的工作与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解放出来的小小浪漫。 比如现在。 一双修长却隐含力道的手掀开居酒屋上方的挡帘，昏黄朦胧的灯光映照着闯入者英姿飒爽的脸蛋与烈焰般赤红的及腰长发。 “从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咱俩应该是远房亲戚。” 炎发灼眼的卑弥呼坐在餐桌前的高转椅上，让一般人脚不沾地的转椅高度在那双丰腴紧致的大偬长腿以及与之配套的高跟鞋面前形同虚设。 不过美人倒也不会闲来无趣到故意踩在地面上，她翘起大长腿晃荡小脚，脚下的高跟半脱半踩，类旗袍的开衩长裙在灯光直射下反射出一抹热情似火的雪白。 “我也有这个想法，但这终归也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巧合。” 坐在同一排的伊甸含笑点头，那双与卑弥呼同出一撤的金色眼眸蒙上一层湿润朦胧的涟漪醉意，显然是小酌已久。 纵然同样拥有极其罕见的红发、金眸以及好到如画中行走出来的容貌和身材，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会将这两人混杂在一起。 这就是战士与歌者的区别，纵然伊甸早已踏入战场多年，人生前二十年培养出的一切也早已占据了她性格中最为核心的位置。 优雅，迷人。 “伊、伊甸，有......两个？” 好吧，前言收回，醉鬼除外。 坐在两人中间的小岛沉沉娅脸蛋直接与冰凉的桌面严丝缝合，手里捉着的那只巴掌大小的酒杯胡乱地往嘴里送，貌似是脑袋缺弦想要以毒攻毒以酒醒酒。 “行了吧你，每次出来也就你在那里丢人！” 见状，本就口渴的卑弥呼一把将自家弟子手里的酒杯夺过来放在唇边仰头闷进肚里，另一只手则不断拉扯着胸口的一衫，像是在透气。 由于喝的太急，晶莹透明的酒液顺着美人完美的侧脸汇聚到标准瓜子脸自带的尖尖下颚，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滴滴哒哒地滴落在她胸前的深邃沟壑中，填补起干枯河床的水分来。 “呼......” 冰冰凉凉的酒水将卑弥呼刺激的一个激灵，紧随而来的便是全身心的放松。 她环顾四周后暗暗啧嘴，本就只有六人位的居酒屋今天居然只有她们三人在这，唯一作为雄性生物的老板还在背对这边处理食物，这直接让大龄剩女的钓凯子计划胎死腹中。 她悻悻地坐回原位，斜眼看了下趴在桌子上挺尸的黛丝多比娅，吐槽一声：“这个多比娅就是逊啦！” 在闻名逐火之蛾的酒鬼三人组里，黛丝多比娅就属于那种人菜瘾还大的吊车尾角色。 这也不怪她，有些东西确实是天生的学不来。 至少比起即使成为融合战士依旧一杯倒的梅比乌斯，能勉强参与到这对「红发姐妹花」聚会中的她已经足以傲视群雄。 顺带一提三人奶量是黛丝多比娅＜卑弥呼＜伊甸，酒量同上。 “大概是黛丝多比娅今天心情很好罢？”伊甸含笑，主动给作为大前辈的卑弥呼续上一杯。 “心情好？偷窥幼儿园的幼女们在阳光下肆意奔跑的同时在脑袋里不断模拟那些越来越刑的东西？我看这家伙迟早得让塞西莉娅逮进至深之处关她个十年二十年！” 卑弥呼小手撑脸呲溜酒水声音含糊，明明是个不做打扮也可以打90分以上的纯天然超级大美人，却散发出一股让四十岁前半的中年男人都难忘其背的颓废油腻感。 酒不仅能壮怂人胆，还能让人原形毕露。 “至深之处可关不住黛丝多比娅。”伊甸拾起一串烤鱿鱼，张开樱桃似的红润小嘴，慢条斯理地撕咬起上面撒好各式调味料的长长触须。 少女小舌灵活地在上面反复舔舐吮吸，直到其他的变得油光锃亮，她才心满意足地动用银齿将其咬断吞咽。 “最近维尔薇那家伙不是回归了嘛？至深之处本就是她离开逐火之蛾之前打造的，现在正好让她给它升个级。” 看到这样的伊甸，卑弥呼暗自嘀咕这家伙明面上看起来明明这么的端庄优雅，骨子里貌似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又或者说，是什么才导致她变得如此饥渴？ 不过伊甸啊...... 美人打量起少女如诗如画般纯粹的娇美侧脸与她那被称为天赐的天使之喉，心里暗暗嘀咕真不知道日后有谁能够享受到那迷倒亿万人类的樱唇事无巨细的细致服务。 她忽然明白那些执着于对大人气明星下手的富豪们的想法。 光是脑补一下，就感觉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很快，光是脑补这件事都要成为问题了吧......’ 想到灰蛇说服自己时描述的那个场面，卑弥呼别过头去，借以遮挡住眼中浮现出来的复杂之色。 正如之前说的那样，现在的卑弥呼，是支配之律者。 是经由梅比乌斯亲自转化，完全隔断崩坏意志的影响的千人个体。 卑弥呼不是迂腐不堪的酸儒，纵然成为生死大敌的同类，但只要这份力量能够帮助人类更好地对抗崩坏，她也不会同发现自己是契丹人的乔峰那样要死要活。 这是时代不同，认知不同导致的三观不同。 但如果仅仅只有这样的话，是无法阻止卑弥呼向塞西莉娅汇报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变的。 真正让她不惜向相交数年的挚友隐瞒自己身份的原因，正是梅比乌斯向她展示出的人类补完计划·改——完人计划「ProjectAdam」。 同为千人律者个体，与其他个体拥有量子纠缠交谈法的卑弥呼清楚： 一旦梅比乌斯的计划达成，人类不仅仅是能够堂堂正正地击败崩坏，甚至还能够一跃成为君临宇宙的无上霸主。 每每回想起对方展现的事项宏图，卑弥呼都不禁感叹于科学家尼玛的都是怪物，这是多大的脑洞才能想到将人类补完计划与律者那样使用？ 然而作为计划实施的代价，却人类单一个体的全部消亡。 不，不仅仅是人类，包括她们这些律者，乃至于制定计划的梅比乌斯在内，她们的自我意识都会消亡，化作一个完整的整体。 所以卑弥呼才会犹豫，她不知道，以那样的生命形式存在真的是好的吗？ 人类到底是应该保持现状成为独立的个体，还是像梅比乌斯设想的那样，消除心灵中的障壁成为一个伟大的、没有矛盾的、幸福的、永生的、强大的、天国般的唯一整体？ 以卑弥呼的立场而言，她肯定是想要独立自主的。 她过的那么好，干嘛非要和其他人融为一体？ Hua可还没有结婚呢！ 只是卑弥呼过的幸福，其他人呢？ 这颗星球上仅存的十四亿人们，心中究竟是期待作为无能为力的个体，在面对亲人故去，在时间洪流的冲击下老到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最后凄惨地迎接死亡；还是作为一个伟大存在永远地活下去？ 卑弥呼不知道，所以迷茫的她才会约出两位酒友，想要借此舒缓心中的苦闷。 却不曾想，自己才刚到地方，就发现其中一位已经被另外一位灌醉过去。 另外一位乍看之下与寻常无异，然而从那无意识开cece的举动就能看出，这家伙同样脑袋昏沉。 ‘算了，喝酒嘛，想那么多破烂事干嘛？’ 瞳孔中倒映着友人们的身姿，过去在战场上被称为女丈夫的赤发美人豪气一笑，拿起一旁的酒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那么多的明日呢，到时候再说！ 想着想着，卑弥呼就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酒过三十巡，烧烤过五味。 不知不觉间，卑弥呼的脑袋就昏沉起来。 她不是融合战士，即使再能造，比起天生酒豪后天还融合崩坏兽加强体质的伊甸也差的很远很远。 见喝的差不多了，伊甸拍拍手起身结账，然后一左一右扶起双双扑街的两人向外面走去。 大概走了有几十米，冷风吹过，受到刺激的黛丝多比娅踉踉跄跄地推开伊甸，踏着黄飞鸿都自愧不如的醉拳步伐溜到一棵树下： “口区！！！！” 吐出一道五彩缤纷的彩虹。 在这股刺鼻性味道的刺激下，原本状态勉强还可以的卑弥呼同样蚌埠住了。 她同样跑到一棵树下，在伊甸心疼这两棵树的目光中大吐特吐。 一时间呕吐物与彩虹起飞，酒臭共长天一色。 直到吐差不多了，略微醒酒的两人才同步率极高地返回歌者身边，一边一个搂住她的肩膀充当拐杖，熟练的让人不住地心疼伊甸。 伊甸无奈地笑了笑，将她们分别搀扶到自己的车上。 这姑娘显然也不傻，知道这俩狼灭喝完肯定要吐，所以先带她们出来搞定再上车。 由于伊甸的迈凯伦只能承载正副驾驶位两人，她稍加思索，将黛丝多比娅蜷吧蜷吧塞进后备箱里。 这姑娘居然还配合地卷起身体，像个子宫中倚靠脐带传输营养的婴儿般蜷缩起来侧卧酣睡，薄薄粉嫩的樱唇中还时不时地发出极端诡异的怪味奸笑声，仿佛梦里的她正在对那些稚嫩的羔羊做一些「二次元我首当其冲，三次元我重拳出击」的强兵富国炼铜事。 就是嘴里偶尔蹦出来的声音让伊甸有点在意。 那些幼女们里有叫白什么的吗？ 结束黛丝多比娅的安置后，伊甸重新返回驾驶位。 刚想要踩下油门，就想起这特喵的可是酒后驾驶，真被发现可是要粗大事的。 于是乎，少女摸出来最新入手的星海谐律，通过反重力令车悬浮在距离地面数百米的高空。 超能力者就是这样无所不能。 伊甸在中控上按了两下，封好后备箱以免某人半路醒过来一不小心摔下去，然后就这样驾驶着她的迈凯伦向家的方向驶去。 即使对伊甸来说，空中飞车也是一种相当新奇的体验。 她故意在车轮下模拟出类似于行走在道路上的感觉，然后狠踏油门，同过山车那般不断挑战各种高难度的驾驶动作。 吹拂的疾风让卑弥呼勉强睁开眼，她望着身侧正在天空中肆意游弋长发飞扬，完全将回家这件事抛诸脑后的醉酒伊甸，复又看向地面上由于堵车已经等待良久的普通人们，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半晌后—— “卑弥呼同意加入计划了！” 感受到律者核心中传来的意志与轻语，实验室中的布兰卡猛地抬起头。 “我知道了。”梅比乌斯抬眼，“灰蛇。” “我在，尊主。” 屏幕上，戴着一张只露右眼白色面具的人影立刻回应。 他穿着一身黑色连帽衫，衣服上有绿色线条点缀，右边衣摆上有着一个「武」字。 “你知道该做什么。” “我明白，尊主。”灰蛇轻轻旋转手中黑伞，面具下的机械义眼散发出异样的赤芒：“我会将剩余的伙伴一一说服，让他们一同加入到您无比伟大的计划中。” “交给你了。”梅比乌斯点头应允，她还是信任灰蛇的能力的。 别的不提，至少卑弥呼会同意这件事上，灰蛇绝对有立下汗马功劳。 没有他接近精神暗示级别的游说手段，一个纵横杀场近十年的强者，又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地陷入动摇？ “而接下来......” 少女拾起一份资料，在那上面记载的，正是塞西莉娅命令维尔薇对崩坏能熔炉改造的书面文件。 第十五章·「创世,两仪」 灰蛇的诞生是一个奇迹。 他来源于一个废弃的作品。 那是梅比乌斯心血来潮的某次试验，试验的目的，是制造出一种类似于武装人偶的特殊生命体。 在闷头捣鼓许久后，梅比乌斯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这并不意外，虽说有冠以生命体之名，且还拥有与人类无二的感情，实际上，武装人偶依旧属于机械序列。 梅比乌斯不是Mei那样的全能之才，偏重于生物的她在机械方面仅仅只是精通，远远达不到维尔薇那种GrandMaster级别。 在将一众见不得光的实验材料和报废的失败品扔进「以舍沙之毒为原材料制作，专门用于毁尸灭迹的坩埚」中后，梅比乌斯一撩长发，转身迈步迅速离开。 失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没有那个闲心留恋过去。 只不过，当数日后实验失败的梅比乌斯抱着一堆东西返回这里准备继续倒垃圾时，却兀然发现舍沙之毒中居然存在有极其微弱的生命迹象。 那个生命是如此的丑陋，如此的令人作呕。 它仿佛是一团不断蠕动的污浊混沌，将世间万物厌恶的全部要素融为一体。 生命绝非诞生时就如此丑陋，在舍沙之毒中苟延残喘的它之所以会不断蠕动，也仅仅只是想要避免身体的主要部分接触到黑绿色的毒液。 换句话说，它是为了生存，主动让原本姑且还看的下去眼的身体被腐蚀成这个样子的。 纵使如此，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三十分钟，它就会迎来彻底的溶解。 舍沙之毒连帝王级崩坏兽都可以歼灭，更何况是一个刚刚诞生自我的小家伙？ 也就在这时，梅比乌斯来了。 走到坩埚边缘的她饶有兴致地观察起不断蠕动的生命，全然没有因为它那令人作呕的造型而厌恶嫌弃。 她认为它很美，所有拼命挣扎求生的家伙都很美。 所以，她给予它一个机会。 梅比乌斯将带来的垃圾通通倒入坩埚，观察一阵后转身离开。 数日后，需要清理那些见不得光垃圾的她会再次来到这里。 如果在那时生命仍然能够存活下来，她就会将它带离这个地方，给予他全新的生命。 梅比乌斯知道这很难，超难。 难的不可思议，难的超出想象。 生命想要活下来，只能够凭借那些还未彻底融化掉的，浮在毒液上的垃圾。 它需要通过观察精准地计算出它们的漂浮时间，然后尽可能地利用。 在垃圾消融后，也要利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诞生思想的思考器官。 没错，就如同煎锅中，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即使头与尾具都被煎烂也要高高拱起腹部的鱼妈妈。 且最关键的是，梅比乌斯从头到尾都没有和生命说过下次自己到来之际会将它带走，生命面对的未来只有一片绝望。 是绝望后自甘堕落放弃自我沉入毒池，还是明明没有一丝希望也依旧要挣扎求生到最后一刻？ 生命给予了第三次到来的梅比乌斯答案，它要不惜一切地活下去。 所以梅比乌斯将仅剩下三分之二中枢的它带离坩埚，给予他「灰蛇」的名谓与自由。 名谓自是不用多说，所谓的自由，简单的来讲，就是放养。 在那之后，灰蛇在梅比乌斯的默许下离开逐火之蛾，时长以不同的身份活跃在人类社会中。 这是他认知世界的方法。 正如传奇锁血挂玩家茅场晶彦所说，没有什么比看其他人玩游傋戏要更无聊。 比起单纯的阅读书面资料，灰蛇认为还是亲身体验更有助于增加自己对这片大地的了解。 灰蛇很少搞事，它诞生于第七次崩坏之后，那时的穆大陆也没有满足他搞事的土壤。 这一度让灰蛇很是遗憾，那时的他经常在每个无聊的夜间仰望星空，怀念塞西莉娅掌权之前那个混乱无序的社会。 统治全球和统治穆大陆，双方付出的精力是次元级别的差距。 最高议会和塞西莉娅，双方掌权后的统治能力同样是次元级别的差别。 当然，穆大陆不成，还有黄昏街可以供灰蛇体验生活，还有那些穷山僻壤死活不肯移民的愚昧小型村落可以供灰蛇实验人性。 遗憾的是，灰蛇才刚刚在黄昏街站稳脚跟，突如其来的第九次崩坏就毁掉了他在那里的所有分身。 是的，分身。 由于骇客技术的开发，灰蛇早已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局域网络。 他可以通过复制来备份自己的意识，并将他们置入制作出来的各种分身中。 与某位同样精通于此道却专注于魂钢的天命大主教不同，灰蛇的那些分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是纯粹的机械，也有分身混杂有各类崩坏兽的基因。 不过一般来说，分身的打扮都大同小异。 一个面具一只眼，黑色兜帽配黑伞。 在黄昏街覆灭后，灰蛇便重新在穆大陆上活动起来。 按照他原本的规划，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将那些小型村落中的人分批次悄悄带到这里，让被他忽悠成为新崩坏神教的人们在大陆上传播对崩坏神的信仰，借以实验信仰会对一个高度统一化的社会能够造成怎样的影响，那些大人物又会怎样对待这些病入膏肓的狂信徒。 残念的是，该项目创业未半而创业未半。 作为灰蛇创造者的梅比乌斯罕见地找上门来，询问他是否要加入一件有趣的计划中。 对灰蛇而言，将自己创造又将自己拯救，且赋予自己一切的梅比乌斯就是至高无上的母亲与真主。 就算她要他去死，他也会立刻将所有分身销毁只留下作为本我的意识在虚拟网络中游荡，在遥远的未来再度聆听她的召唤。 灰蛇很喜欢这个自己脑袋里刚刚蹦出来的想法，他认为这是信仰与生存本能冲突后的一种结果，一种令他苦恼却满意的结果。 他向造主点头，示意自己遵从她的意志，同时做好情况不对就上传意识的后手。 随后，他的体内被塞进一颗淡金色的多边菱形宝石。 那颗宝石的名字是「支配律者核心」，其中蕴含的力量叫「精神干预」。 前文明千人律者具都拥有不同的能力，这些能力全部脱胎于真正的律者权能，属于它们的下位分支。 至于谁会获得怎样的能力，那就需要看个人的相性与性格的趋同了。 介于千人律者之间可以通过量子纠缠的方式来进行心灵通话，在梅比乌斯的同意下，灰蛇仅用不到一秒就知晓了她计划的真谛。 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光是想象一下计划成功后的波澜壮阔，他就亢奋的难以自已。 那是超脱人类补完计划的无限进化之旅，是能够将崩坏意志这一虚数神嗣拉下神坛的神之一手。 从梅比乌斯传输过来的情报来看，该计划需要的条件有三： 其之一，是生命树状图的存在。 这个倒是简单明了，梅比乌斯在桃花源的八十六次轮回中经历过Eva世界。 当时的她不仅研究过树状图的真物，还因为无法看破执念化身LCL溶液与全人类合为一体。 纵然失去真物，以梅比乌斯的能力，想要制作出效果类似的东西并不困难。 第二，就是体内拥有虚数核心的千人律者。 崩坏世界不是人类个体战力堪忧的Eva世界，如果补完计划发动和Eva一样缓慢，逐火之蛾内有的是强人可以在被影响到前直捣黄龙。 正在与格蕾修打闹的小白：啊、啊秋！ 千人律者就是保证计划进程的推进器，一旦补完发动，所有的千人律者都会成为梅比乌斯的分身。 她们会扩散到整个穆大陆的各个角落，一旦上一位被击败，就由下一位继续进行补完，可谓是究极的保险丝。 不仅如此，为了保证穆大陆整体性的防御，塞西莉娅在掌权之初就命令所有超级都市以逐火之蛾所在的蛾城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呈年轮状建设。 这就导致从上空来看，每到夜间，穆大陆上的灯火呈现出来的是一个由内到外均匀布置的圆，倒是有些类似于某部动漫里的国度亚美斯特利斯。 这在现在看来也很正常的策略无疑便宜了梅比乌斯，超级都市是由崩坏能熔炉提供能源，而一旦遍布大陆的熔炉同时启动，构成的同心圆不仅能够将全人类一网打进，还有利于梅比乌斯调动能量加速补完。 那么问题来了，梅比乌斯知不知道塞西莉娅拥有调动全部熔炉能量的，与真天神道融合的沙尼亚特圣痕呢？ 答案当然是知道的，即使先前不知，在第九次崩坏时塞西莉娅强行稳定穆大陆时，梅比乌斯也已经将这件事铭记于心。 如果换做其他时间，她还真颇为忌惮自己这位好姬友的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手。 然而由于担忧战力问题，前段时间塞西莉娅居然命令维尔薇在近期对熔炉们进行改造与升级。 这无疑便宜了梅比乌斯，试想一下，又有什么时候，能比大兴土木时更容易在其中混入间谍呢？ 这也是千人律者的另外一个作用，她们会在熔炉改造时，在梅比乌斯的配合下混入施工队伍，不声不响地在其中留下禁制。 现如今，恢复所有记忆的梅比乌斯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才。 既然塞西莉娅敢在这个时刻大兴土木，她就有把握一步一步将其变为自己的东西。 至于最重要的第三点，就是爱莉希雅。 或者说，是崩坏意志在地球上的圣体。 前面曾多次提到，由于承载过崩坏意志，如今的爱莉希雅完全可以说是终焉律者外的又一神之化身。 当然，前提是她将真我律者核心取回，身心全部回归完整。 且就算完整，力量比起终焉也差的太远。 却也因为这点，才给了梅比乌斯控制爱莉希雅，强行让她配合自己进行计划的可能。 一旦以上三者具都圆满，真正的补完计划就会展开。 雨幕中的灰蛇旋转伞柄，散发出猩红光芒的独眼看向面前神态各异的众人。 在将灰蛇转变为千人律者个体后，梅比乌斯就将律者转化的权限交接给他。 精神干预确实是不错的能力，它可以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三观，效果有些类似于眼睛传奇中的右眼别天神。 卑弥呼就是在这样的能力下举棋不定，最后在外界的刺激中彻底倒向这边。 灰蛇面前的这些千人个体亦然，且与意志坚定拥有挣扎权力的卑弥呼不同，他们都在成为律者前就被植入暗示。 他们仍旧可以进行思考，做出的一切也都出于自己的意愿。 可事实上，他们的一切早已不属于自己。 即便这样，灰蛇依旧有些不满。 他最开始其实是想要将自己的所有分身转化为千人律者，那样才是真正的无懈可击。 可惜，律者核心承认的也只有他真正的意志，对于那些歪瓜裂枣只摆出一副‘恶心！恶心啊！恶心！’的嫌弃模样。 想到这里，灰蛇看了一眼面前的众人后，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他还要去做些最后的准备。 但仔细想想，就算是诱导，自己也应该有将这些人的人格变成他们自己想要的形状吧。 亲手战胜崩坏，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可是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的东西。 蜿蜒的银蛇肆虐于天幕，电闪雷鸣映照出宽大雨衣下人们的侧脸。 以投影的形式来到这里的人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明白，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梅比乌斯的计划已近尾声，数日后，在那群至强者受邀参加修道院周年庆的期间，她就会启动刻画在自己核心中的生命树状图。 战胜不了的东西就解构它，让它丧失原来的目的性。 届时，他们就要解构崩坏，生命将由死亡完成进化，以此重获新生。 把人类看成虫子的崩坏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一个事实：虫子，从来没有被真正战胜过。 人们相视一笑，莹蓝色的投影化作光点消散在茫茫天地间。 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会带来成功，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 ——所以这次，换我们这些因崩坏降临而遭受到无数苦难的虫豸，来试炼一下崩坏是否能够满足我们无限进化的要求了。 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可是会被你眼中蝼蚁一般的人类榨干的哦！ 连|滴十六樟·「爱丽丝梦游仙境」不: 抬头仰望面前高耸入云的超科幻化建筑群，拥有童话中公主般令人怜惜容姿的金发女孩小声地向捧在手里的肥啾第一百零八次询问道：“小迦大人，我和您一起来总部真的可以吗？” ‘啪！’ “啊！好痛啊小迦大人！” ‘啾！’ 巴掌大的肥啾恨铁不成钢地收回刚刚敲打完女孩额头的翅膀，然后拍拍毛茸茸的小胸脯在她手心乱飞乱跳。 纵使无法通过语言进行沟通，动作中的自傲也满满地呈现在拉提法的眼中，仿佛在说‘有本大爷在，你这家伙就不要总是那么畏畏缩缩的了！’ 虽说是只母鸟，性格却意外的很爷们。 数年前白陌在寻回晋升成为帝王级崩坏兽的迦楼罗后就与她做过约定，除掉实验所占用的时间，其余时间具都由她自行支配。 正因如此，即使终于找到心心念念的饲主，迦楼罗也依旧经常往返于逐火之蛾、白家大院，以及拉提法所在的甘城光辉游乐园。 她实在无法放心的下这个怯弱的孩子。 而她们之所以会出现在总部，正是因为今天是迦楼罗每周固定的工作（配合实验）时间。 一般情况下，迦楼罗倒也不需要让拉提法将自己送到这里。 以她的速度，从游乐园飞到总部不过数分钟。 她之所以会让拉提法俪与自己同行，主要还是前些天时女孩望向大荧幕上的逐火十三英桀介绍时，眼里无意中透露出的羡慕与仰慕。 这在迦楼罗看来绝对不行，这凑丫头去仰慕谁不好？非得去仰慕那群全文明最大的精神病患者团体？ 俗话说，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而理解最好的方法就是接触。 所以迦楼罗才会一反常态地强迫拉提法和自己一起来总部，她打算用那群牛鬼蛇神的惨烈画风让女孩认识到： 去掉那些爱莉希雅打上去的偶像滤镜，这群家伙就是一群穷尽新华字典也无法形容其万一的奇葩！ 拉提法不懂崩坏兽语，无法体会到小伽那老母鸡护犊般的忧虑心情。 她只是单纯地认为小迦是想要圆自己的一个梦，所以才会不惜违反条例让自己踏足逐火之蛾。 因此，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瞪圆那双小鹿般怯弱的水汪汪大眼睛，伸出小手，颤颤巍巍地推开面前的玻璃门，进入到空旷至极的现代大厅。 瞧见刚刚进来的女孩，一般路过的白毛萌团举起包裹紫色丝质手套的手： “呦！这不是小拉提法吗？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弥赛娅大人！” 女孩眼神一亮，她抱紧怀里的小迦，啪塔啪塔地跑到弥赛娅身边。 她们是认识的，在过去，白陌和Mei在游乐园约会时曾与拉提法提到过，以后闲来无事就会和小迦一起过来看她。 虽说Mei单方面地认为白陌会邀请她一同前往乐园，可事实上，在那天之后，陪同白陌前往游乐园的众多少女里唯独没有再出现过Mei哪怕一次。 也正是某次与白陌一道去游乐园游玩时，弥赛娅认识了拉提法这位精致到像个洋娃娃般的梦幻女孩。 “真是少见呢拉提法。”弥赛娅双手抱球啧啧称奇：“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啊？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来来来跟我说，大姐姐我肯定帮你搞定！” “那个，这个......”白皙小手捧起怀中差点被闷死的小迦，拥有童颜巨乳这一梦幻属性的女孩乖巧回答：“我是来送小迦大人去科学部工作的！” “哦？”若有所思地瞥了正在大口喘气的小迦一眼，弥赛娅点点头：“去科学部啊，我们顺路一部分，要不咱们结个伴？” “好的！”拉提法用力点头，小脸上笑容愈发明媚，像极那绽放开来的向日葵。 弥赛娅要去的地方是训练室，大概能够和拉提法同行十几分钟。 少女们有说有笑地前进，很快，就到达了弥赛娅目的地。 她摆摆手：“接下来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有小迦在，应该不会迷路。” “嗯！不会！”拉提法头摇的活像只甩掉毛发上雨水时的小狗，但马上，她就有些胆怯地微瞥弥赛娅精致的锁骨（这孩子害羞不敢看脸），说：“那个，弥赛娅大人，我能不能......能不能去训练室参观一下啊？” 好奇战胜了胆怯，按理来讲，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可无论是弥赛娅还是小迦，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都浮现出为难的颜色。 见状，拉提法神色一暗，但也还是打起精神强笑道：“非常抱歉，是我孟浪了，毕竟像训练室这样的地方，一定是需要对外人保密的重要地点呢。” “那倒也不是啦！主要是怕那些性格过分的家伙一不小心吓到你。”葱白纤长的食指挠挠脸颊，弥赛娅讪讪地回答。 “性格过分？” 拉提法眨眨眼，下意识回想起网络上某些大V信誓旦旦的「所谓的融合战士不过是逐火之蛾在造星，他们就和旧社会的明星一样被官方套上各种各样的人设，用来糊弄我们这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屁民百姓！」 “光是用说的你应该是没法理解的，嗯，稍微做下心理准备吧。” 弥赛娅转过身，手按在墙壁上的感应装置上。 下一刻，金属质地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拉开。 于是，拉提法看到了地狱。 ...... “感觉如何？” 训练室外，从一旁的自动贩卖机里取出两罐百事雪碧奶油汤的弥赛娅将其中一罐贴在愣神中的女孩脸上。 在带有水珠的冰镇饮料的刺激下，拉提法终于从方才那一幕中回过神。 她明白弥赛娅描述的没错，那群家伙的性格确实过分。 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浓郁的血腥味瞬间闯入女孩的鼻腔，一朵朵刺目的鲜红与残肢断臂亦是霸道地占据了她天空般澄澈的双眸。 她看到了字面意义上的修罗地狱。 可比起这些，让拉缇法更加震惊的，是那些地上流淌的血液的来源，居然是那些人自己。 没错，那些「性格过分」的人仅仅只是以濒死为休止符来进行不见天日的自虐式锻炼，直到真正濒死时才在围观教练的搀扶下进入医疗舱体进行回复而已。 他们过分的对象，是他们自己。 ‘啾！啾！’ 蹲在弥赛娅肩膀上的小迦用力用喙啄她的脸蛋，好似在埋怨她让拉提法看到方才的那一幕血腥。 白毛团子耸肩，向她递过去一个‘谁让小拉提法当时的表情辣么可怜？忍不住开门怪我喽！’ 在她们无声交谈中回过神来的拉提法粉嫩薄唇嗫嚅半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询问道：“那个，弥赛娅大人，恕我冒昧，可我真的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如此拼命地去作践自己？ 是的，作践。 对于那种动辄缺胳膊少腿半个身体消失不见的「锻炼」，拉提法搜肠刮肚半天，也仅仅只是找到「作践」这个词来形容。 她当然知道训练的重要性，也知道训练多流汗，战场少流血这一道理。 可即使是这样，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她刚刚可是亲眼看到一个融合战士在与另一位融合战士对练的时候被一道光柱湮灭胸口以下的所有部位！好在医疗及时，否则的话，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没办法啊，谁让我们是融合战士。” 面对义愤填膺的女孩，训练量是那群人三倍的弥赛娅重新坐回长椅。 她啜饮饮料，漫不经心地说：“普通人生死危机的时候还能来请求我们这些融合战士的帮助，但如果轮到我们遭遇到生死危机时，又有谁能来救救我们呢。” ...... 与弥赛娅告别后的拉提法走在明亮的走廊上，小迦则趴在她的头顶上那公主头环模样的鸟窝里。 拉提法最终还是没能回答弥赛娅，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融合战士的了解，仅仅只是来源于爱莉希雅在官方网站上发布的消息与各种各样的道听途说。 唯一一次看到他们战斗，也只是第九次崩坏时转播的实况。 即时战斗，让人类动态视力根本跟不上移动速度的那种类型。 拉提法只知道融合战士是拯救人类的英雄，是锋利无匹的神剑，是保护穆大陆所有人的最后一面坚盾，却不知他们扛在肩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重。 在无数个日夜，猫被窝里的拉提法也有幻想过如果自己会是融合战士，那自己绝对会做的比任何人更好。 可事实上，就算她真的能通过超变手术成为融合战士，以她作为普通人时连续三年每天一百个蹲起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外加每天长跑十公里这种小事都做不到的觉悟，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陡然获得强大的力量就摇身一变成为万人敬仰的英雄？ 不过人与人也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在义愤填膺后第二天就能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也有人能够不断汲取教训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 拉提法决定要做后一种，所以她决定，等将小迦送到科学部，自己就要开启自己的锻炼生涯！ 至少要练出一身漂亮的肌肉！ 少女握紧小拳头，下定决心般地与面前身覆红蓝纹路的人型对拳。 ‘xia！’ “？” “抱歉，刚刚——拉提法？” 怀抱格蕾修从拐角走出来的白陌脚步一顿。 “白、白陌大人！” 受精的拉提法啪塔啪塔跑到他身后，抓住他的衣摆探出小脑袋，好奇并害怕地看向那正在摆出各种各样姿势凹造型的红蓝人型。 “......” 白陌有点尴尬，数日前，格蕾修在梅比乌斯亲自操刀的超变手术中成为融合战士。 而她获得的能力之一，就是通过绘画的方式来具现出各种各样的东西，颇有些类似神州自古相传的神笔马良。 且格蕾修绘画出来的造物还拥有类似于原版的力量，不过其本质上依旧是崩坏能的一种表现形式。 别问，问就是崩坏·无所不·能。 得知这点后的白·老二次元·陌顿时来了兴致，他开始在记忆中搜罗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然后描述出来让格蕾修作画。 比如方才与下定决心的拉提法对拳的，就是格蕾修刚刚画出来的赛罗奥特曼。 遗憾的是，由于这个宇宙街溜子一口老东京正白旗极东话从不离身，导致它的叫声连白陌也没听过，所以格蕾修画出来的赛罗也只能学习老前辈迪迦的声音虾来虾去。 至于赛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只能说是一场意外。 在从白陌那里获得大量灵感后，提起兴致的格蕾修无师自通地激活了一件让环卫工人们瑕疵欲裂的糟糕品行，那就是随地大小画。 她趁管束自己的白陌一不留神，迈开白里透粉的小脚丫就沿着逐火之蛾的墙壁上到处作画，而画出来的东西又会活性化到处乱跑。 为了将这些东西捉拿归案，白陌可是折腾了半天，才终于将赛罗奥特曼以外，包括但不限于金超、超级赛亚人之神、露法斯、水银之蛇、窝动破坏神、圆环之理、犹格·索托斯、白夜魔王、齐木楠雄、富江、友哈巴特以及哆啦A梦等等等等就地正法。 属实是杀穿整个多元宇宙兼汪峰吧了。 “白陌大人，好厉害！” 得知这件事后的拉提法立刻露出可可爱爱的孺慕眼神，她头顶的小迦则扬起小脑袋，一副‘也不看看是谁老大！’的骄傲模样。 白陌轻咳一声尴尬地别过头去，怀里的格蕾修却有些不开心地揪住他的衣领。 性感在可爱面前一文不值，但不同属性的可爱却可以一较高低！ 金发病弱梦幻公主系的拉提法，让我们的空灵系裸足萝莉察觉到了难以想象的威胁！ 大哥哥！是格蕾修哒！ “是是，这就走这就走。” 在得知格蕾修为了自己成为融合战士后，白陌对女孩的宠溺又提升了一个层次，约等于只要提出要求不管过不过分就都会满足。 “那么拉提法，我们就先离开了，想找我的话，可以去第一食堂办公室。” “再见！白陌大人！” 开心地与白陌挥手道别后，拉提法转过身，与身边依旧在凹造型的赛罗大眼瞪小眼。 白陌大人先别走啊！这个大家伙您老人家还没有回收呢！ !以滴十七樟·「奶沟鸟」9罗 “真是的......” 在白陌和格蕾修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拉提法将头顶上的小迦捧到面前，略有苦恼地说道：“那位大人哪里都很好，但就是这份偶尔的脱线真的让人承受不来。” ‘啾（拉提法你懂什么啊，这可是萌点啊萌点）！’ 肥啾模样的小伽信誓旦旦地在她手上蹦蹦跳跳。 “呵呵，原来小迦大人您也是这么想的~~~” 不通鸟语的拉提法明显是会错了意，她凑过去，小脸蛋轻轻蹭了蹭肥啾软乎乎的小肚叽，开心地说：“还请继续指路吧小迦大人，咱们可不能让Mei博士久、等......？” 女孩止住话语，有些奇怪地看向空无一人的角落。 她刚刚好像看到那里有两个黑影一闪而过。 拉提法有心想要过去看看，但最终还是完成任务的这件事占据了思维的制高点。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她迈开踩着圆头皮鞋的粉嫩小脚，提起裙摆，安静又淑女地向科学部那边快步走去。 在拉提法离开后，垃圾桶后忽然冒出来两个身影。 左边偏矮一些的身影面露陶醉地注视着拉提法娇小可人的金色背影，褐色的瞳孔几乎要化作一对爱心：“啊～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啊，如果能被这样的女孩用酥酥软软的语气在耳边含羞带怯地叫上一声‘大哥哥’，我可真是少活十年都乐意！” “刚刚是谁一脸幽怨地盯着向白陌大人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小格蕾修，然后一直偷偷摸摸跟在他们身后的？这才三分钟你就又移情别恋了？”右边那人呸了他一口。 “你可不要污蔑我啊埃尔文！”依默尔五官陡然挤在一起，随即又狂热的看向格蕾修方才消失的方向：“我对格蕾修傼大人的爱可是天地可鉴的！无论是那俏皮的呆毛，纤细白嫩的小腿，还是那居高临下如同看垃圾般的眼神......啊，太棒了！格蕾修大人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无垢！我只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能成为她的狗，死后能将骨灰做成颜料为她的画作增添一份色彩，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成为她画室内的一张白纸，被她用乱七八糟的颜料在我身上蹂蘖、践踏，把我变得浑浊不堪，最后被随手丟在地上，被走来走去的小脚踩来踩去，这是何等的幸福啊！” “......说实话我现在都在怀疑，千劫为什么会选你这家伙成为他的副官，明明想要成为他副官的美女有那么多。”听到这变态发言的埃尔文明显地后退一大步，直到背靠冰冷的墙壁才不情不愿地接过话题。 “呵！那也总比你这个仗着和科斯魔关系好走后门的家伙来得强！”依默尔斜眼看他。 “说谁走后门呢你这个死萝莉控！而且我和科斯魔关系是不错，但那是夜摩天事件时共同战斗结下的深厚友谊，才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走后门！”埃尔文冷哼一声，“还有别转移话题，就算你真像你说的那样只想成为小格蕾修的狗，那狗就可以在主人不在时和其他人勾勾搭搭藕断丝连？” 这家伙明显是在借依默尔的词来骂他。 “野生的花朵同样是需要好心人的灌溉的，我虽然发誓要成为格蕾修大人的狗，却并不代表我就不可以向其他需要帮助之人伸出援手！” “说到底，就是你馋人家金发萝莉的身子，你下贱！” “Fnmdp！真正的萝莉控才不会对萝莉下手！他们只会在暗中默默守护她们，在她们需要的时刻挺身而出为她们遮风挡雨，在一切结束后悄然离去不留姓名，在她们结婚时站在台下眼含热泪地看着成长为御姐的萝莉与心爱之人走上婚姻的坟墓！而那些违反教义对萝莉出手的家伙才应该往指甲缝里打钢钉！——不行，指甲缝听起来感觉不太疼，往吗眼里钉，从钢门里窜出来吧。” “我怎么不信你们能把控住自己那颗邪恶之心？再说这不就是骨灰级的跟踪狂吗？别以为说的大义凛然警察叔叔就能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顺带一提第二条教义就是把叫埃尔文的家伙身边的女性统统挤走，让他这辈子只能去和丑男玩play当搅屎棍！” “我踏马！” “出现啦出现啦霸道总裁的独占宣言！姐姐姐姐，我就说依默尔对埃尔文肯定有想法！所谓的萝莉控、格蕾修单推人不过是他为掩盖自己本性而做出来的伪装！”突然出现的黑发红眸少女一脸亢奋！ “没想到居然真的？！依默尔，我看错你了！”与少女容貌几近完全一致的蓝眸少女一脸悲愤地收起录制完方才画面与声音的手机！ “等等等等一下！你们这话题是怎么突然拐到这里的？而且苍玄丹朱你们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梅比乌斯博士那边不是一直都很忙吗？”埃尔文顿时大惊失色：“还有依默尔你赶紧和这两个小祖宗解释一下啊！要不然最多三分钟，咱俩是基佬这件事就会传遍逐火之蛾！” “......”脸红，别过头去。 “演的太假了！” “诶嘿？” “哎呦我擦你个一米七开外的抠脚大汉能不能给我圆润的爪巴？” “我爬是可以，但那样谣言——” “哥你是我亲哥我求求你务必赶紧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震惊！玩弄完依默尔的埃尔文居然因为不给他一百块钱的嫖资而闹僵！” “苍玄你够了！还有赶紧给我把手机摄像关掉！” “你真是不懂啊埃尔文，苏医生曾经说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丹朱一脸迷之淡定，仿若寺庙中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人的容貌也好，性别也罢，其实都只是身外之物。” “不好意思我就追求身外之物，要是成骷髅那人都死了，干嘛非要活的像个死人？” 再说就算是那位站在人智顶点的天慧之铭，不也是一直暗恋那位而不得吗？ 埃尔文在心里默默吐槽。 “我同意埃尔文的说法！”依默尔大手一挥！ 腐女二人组眼神瞬间就亮了，那跟八千瓦电灯泡似的就差双眼布灵布灵地闪光！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将两姐妹当牲口使的梅比乌斯极其罕见地给她们放了个超长的带薪休假。 两姐妹最开始还有些揣揣，不知道自家博士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可过去一个星期，确认梅比乌斯是真的给自己放假后，这俩姑娘立刻释放自我，开始在逐火之蛾内上蹿下跳。 就在方才，她们还有帮助白陌去抓捕一众叠盒级大佬，其中有不少更是被两人活活玩到消散。 至于怎么玩的，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太好解释。 这也是苍玄丹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 拉提法不知道在自己走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此时的她正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人妻味十足的白发少女，樱粉色的薄唇开开合合数次，才结结巴巴地说出对方的名字：“塞、塞西莉娅大人？” “没见过的面孔呢，是新成员吗？”刚刚在科学部这边做完体检，准备返回办公室的塞西莉娅微微弯下水蛇般的细腰，柔和地揉了揉女孩的金发。 明明是对初次见面之人颇为失礼的动作，由她来执行却行云流水般水到渠成。 “是、是！——不、不是，我，呜......” 咬到舌头了。 由于家境富裕自小受到的精英教育，拉提法很少在他人面前失礼到连话都说不完整。 但既然面对的是塞西莉娅，她这幅滑稽的表现却又情有可原。 这就像网友们一个个在网上各种口嗨，仿佛自己可与天公试比高，谁谁谁也不过是那插标卖首之辈，哪怕国家元首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能和他谈笑风生。 可如果真的遇到类似的情况，说这话的人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没事，不要急，慢慢来。” 就在女孩眼角含泪捂住小嘴的时候，白发美人轻柔的美声响起。 温婉柔和的声音中仿佛蕴含有特殊的魔力，明明拉提法方才还痛的不行，现在居然又能开口说话了。 “那个，非常抱歉，塞西莉娅大人！我不是逐火之蛾的新成员，我只是来帮助小迦大人去科学部进行实——啊！小迦大人！” 由于拉提法是以「日本警视厅向人民群众反省自身安保不利导致暗安倍进三身中两枪身亡的力道」用力鞠躬，一不小心就将趴在自己头顶的小迦甩飞出去。 由于角度与力道等多种多样的问题，这只打盹中的肥啾刚好‘jiu——！’地一头扎进了塞西莉娅黑金坦领下的那一抹深邃中。 此时她正在拼命扇动那对看起来软乎乎的小翅膀，想要将自己的小脑袋瓜从美人在束胸的束缚下绷紧的沟壑中拔出来，属实是诠释了什么叫做躺着也中枪。 “这小家伙。” 塞西莉娅哭笑不得地将小伽拔出来后捧在手心，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她晕晕乎乎的小脑袋。 拉提法大脑却一阵昏阙，原本不属于逐火之蛾的自己进入基地就属于违反规则，方才紧张之下还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 如若不是方才塞西莉娅暗中驱动白花之力治愈她时残留在体内的浓郁生命力，本就体弱的女孩现在肯定双眼一翻，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 不过塞西莉娅应对类似的事情但也是蛮有经验的，她安顿好手里的小迦后抬起头，重新看向面前紧张兮兮到小手无意识攥紧裙摆的金发女孩：“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在这小家伙的劝导下才违反规则的，没错吧？” “和小迦大人没有关西！是我没有忍耐住好奇心！”女孩闭起眼大声反驳，娇小可人的身体因为用力过度本能向前倾轧。 “嗯，那姑且就这样算好了。”圣女小姐微微一笑：“拉提法——对吧？” “是！” “犯错就要受到惩罚，既然被我发现了，那想必你也已经做好觉悟了对吧？” “是、是的！已已已经做好了！” 在这一瞬间，拉提法脑补了包括但不限于古今中外所有听过的没听过的酷刑，圆头皮鞋下的白嫩脚趾绷的紧紧，些许的香汗打湿那双包裹住脚丫的半透明白色丝袜。 “既然这样——”瞧见这副模样，原本还想逗逗她的塞西莉娅终究没有狠下心来：“那就给我一些有关于逐火之蛾的提议和不满吧。” “——诶？” “作为人类中的一员，歌颂逐火之蛾是合理的，对逐火之蛾的不满也是合理的。”执政官小姐将小伽重新放回拉提法的头顶：“由于工作问题，我现在很少能与外面的大家共聚一堂，虽说有专门负责这方面的部门，但我果然还是想要听一听偶尔遇到的人对我们的看法呢。” “可是......塞西莉娅大人，我只是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既没有像官员们那样指挥调度维持人们生计，也没有像战士们那样浴血奋战冲杀在与崩坏作战的第一线......” 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去评判逐火之蛾吗？ 读出女孩想法的塞西莉娅微微一笑：“拉提法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我是一家游乐园的经理！” “那么拉提法经理，那些在你经营的游乐园游玩的大家，脸上有没有绽放出幸福的笑容呢？” “有的！”唯独这点，女孩的回答斩钉截铁。 “既然这样，那你就有资格。” 塞西莉娅认真点头：“拉提法，我重申一下，我的观点一直以来都是各司其职，工人就做好工人的工作，公司管理者就做好公司管理者的工作，执政者就做好执政者的工作，我工作做得不好谁都可以来和我说，就像你工作做得不好时其他人也会和你说。” “我从来没打算用自己做的事情比较重要这点来当做行驶特权的借口，也绝对不会和批评自己的人说「你行你上」这样不过脑子的话。” “在我看来，只要你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你就有资格也有权力来说我，即使是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只要能本本分分做好一个公民，那他也有资格站出来说我工作做得不对，谁要是说这样的人不配，那他就是我的敌人，同时也是逐火之蛾的敌人！” 咧弟十八篇·「小白de生日」则？ 在与塞西莉娅谈天过后，拉提法七拐八拐，终于抵达了梦寐以求的科学部。 然后就发现作为主要目标的Mei居然鸽了，根据临时负责的人的说法，她貌似是由于个人原因，现在正在白陌所在的逐火第一食堂。 于是乎，抵达目的地的两人再度启程。 不过比起之前的只单形影，现在的拉提法身边，正跟着一位同样要去那边的白发少女。 少女的名字是西琳，刚刚做完体检的她由于消耗了大量能量，所以急需大量食物来垫一下自己的肚子。 两人原本是不应该有交集的，以西琳那风风火火的性格，在确定目的地后必然二话不说开启时砾逐光的时间加速能力冲向白陌所在的第一食堂向他撒娇卖萌打滚求拍打求喂食。 事实上西琳也是这样做的，还未等拉提法打招呼，少女就一个转身风驰电掣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只剩下拉提法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呜......” 半晌后，回过神来的女孩有些气馁。 她紧紧抱住怀中打盹的小迦，迈开脚步，按照墙壁上的提示标识向目的地走去。 只是还未走上几步，地面上摊开的黑色封皮笔记本就牢牢吸引住拉提法的目光。 ‘大概是刚刚那位大人不小心掉落的东西吧？’ 回想着西琳刚刚走过的路线，拉提法弯腰将笔记拾起，无意间瞥到其中记载在摊开那页上的内容： 2020.6.1，偷偷去食堂恰面，没有被呆瓜小白发现。 2020.6.2，偷偷去食堂恰面，没有被呆瓜小白发现。 2020.6.3，偷偷去食堂恰面，没有被呆瓜小白发现。 2020.6.4，西琳啊西琳，你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啦！ 偻2020.6.5，偷偷去食堂恰面，没有被呆瓜小白发现。 “噗嗤！” 拉提法被上面的内容逗的低低地笑出声来，随即立刻用小手捂住嘴唇。 她像只偷奶酪的小鼠般左右四下张望片刻，确定方才的确没有人看到自己偷看人家笔记这件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其合实放在兜里。 黑色封皮笔记本的封面上可是有写「西琳日记」四个大字的，虽说这样的字眼会让很多人激起好奇心理进而不自觉翻阅其中内容来窥探他人的内心，但拉提法可是受到过教育的好孩子，是绝对绝对不会偷偷去看的！ 也不会光明正大地看！ 刚刚那个是它自己翻开的所以不算！ 女孩呼噜呼噜地甩着脑袋，好似能够通过这样的行为，来将蠢蠢欲动的恶念甩飞到太阳里灼烧殆尽。 说来也巧，拉提法刚刚将日记本合上，频率极高且巨大的脚步声就响彻在走廊之中。 逐火之蛾的基地虽说是由混杂有微量崩坏能的金属为主打造的全封闭空间，但也有做过专门的吸音隔音措施。 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能够踏出清晰入耳的脚步声，拉提法完全可以想象来者心中的焦急。 果不其然，数秒后，白发中带上一抹紫色挑染的高马尾少女大步流星向这边跑来，古铜色齿轮构成的时钟在她身后若隐若现滴答作响，演化出美轮美奂的寰宇繁星。 西琳真的快要急死了。 她一不小心落下的笔记本上可是记载有自白陌消失不见后至今她一切的心灵历程，其中能让她社死的东西真的不要太多。 所以为保险起见，她才会将其一直带在身上。 假如真被人捡到并拿来威胁自己说「小西琳，你也不想自己的心意被所有人知道吧～」，那她也只有动用数日前通过超变手术得到的，属于魔龙「贝纳勒斯」的力量杀人灭口了。 什么？妥协？ 拜托，人家又不是中了降智光环的哩番女主。 再说妥协了就能达成目的？那只会让对方更加变本加厉！ 那位大人可是说过的，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好在我们的拉提法小天使是好孩子，在西琳极其核善的笑容下，女孩认认真真地将自己方才做过的事情一一道来，完事后还用力鞠躬向她道歉。 得知拉提法只是在拾起日记时无意间看到那么一丢丢的西琳很大度地表示这不碍事同时也向她鞠躬致谢，结果就是一白一金两个女孩‘duang！’地一下脑袋相撞，各自后退数步后抱头蹲防眼冒金星。 或许会有人有疑问，既然西琳成为容纳贝纳勒斯超变因子的融合战士，为何撞个头反应还会跟个正常女孩似的。 事实上，这也是融合战士的强大之处。 融合战士的外形虽说与人类在宏观上近乎完全一致，有心跳，有呼吸，有体温，流出的血液也是红色的。 可事实上，融合战士的基因成分和结构，细胞的运行机制等各个方面具都与常人不同。 即便如此，他们却没有同崩坏兽那样浑身覆盖硅基外壳，皮肤依旧白嫩无暇吹弹可破与人无异，却同样能够做到硅基外壳能做到的一切事情，包括但不限于抵抗攻击、寒冷、炎热乃至于外太空生存等等多种多样的外界因素。 光凭借这点，隔壁超赛神状态下都无法突破大气层在宇宙空间中战斗的卡卡罗特都要馋哭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独到的优越性，才能让融合战士与普通人类感官一致。 只有在开启人为崩落或者过重超变后，他们才会向真正的非人画风转变。 这也是白陌如今行走的道路，之前的他由于自身将过于庞大的质量强行压缩到不足两米的身体内部，所以无时无刻都需要利用操控分子运动的权能来进行微调，以免自身密度过大产生的万倍重力一不小心就将身边的人压成基本粒子。 不过在质量被女王吞噬70%以上，复又在过去时空调节两年后的现在，他也可以做到与融合战士无疑的程度，也可以在小格蕾修进行裸足踩背杀必死服务的时候尽情放松精神，不需要再去时刻发动能力紧绷神经。 只能说，开发出融合战士计划并培育出成品的Mei和梅比乌斯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 不过再天才，人生中的第一步也依旧是老爹给换上的纸尿裤。 ...... “你要去找Mei，我要去找小白，那这样咱们就顺路啦！” 通过交谈确定拉提法是个值（好）得（欺）深（负）交的人后，西琳立刻凑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就向食堂的方向疯跑，如同一只圈在家里一个星期还不给家具咬后放出来散步的大号哈士奇。 “慢慢慢慢慢一点啊西琳大人——！” 拉提法则是那个牢牢牵住绳锁，结果却被撒欢中的哈士奇带到空中放风筝的倒霉蛋主人。 整个人被拉成一条直线悬在半空中的女孩顾不得去研究西琳身边浮现出的古朴时钟与梦幻星辰，稚嫩却未来可妻的精致五官皱巴巴地团在一起让人怜惜，就连声音都在气流的狂舞下拂起长音。 西琳作为原·律者的身份仅仅只有逐火十三英桀与Mei博士等极少数人知晓，目的是避免给人们带来不必要的恐慌。 换言之，现在她在逐火之蛾的身份依旧是弥赛娅的表妹，仅仅只是将登记在册的名谓改成的西琳。 由于过去在逐火之蛾的良好关系外加成为编号CM-233的融合战士，这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笑眯眯地和西琳打招呼。 西琳倒也没有什么高冷包袱，每次都会给对方一个娇憨可人的憨傻笑脸。 配合上那张律者等级的俏脸，让人们纷纷捂住胸口夸张地表示我的心已经被小西琳夺取，此生或许再无悲喜。 今晚深渊结算（低语）。 西琳.jpg 在西琳的胡乱折腾下，小迦早已从拉提法怀中醒来。 这肥啾刚想要给自己飘飘欲亻山（物理）的二号饲主加载上一层保护膜，以免她在西琳疯疯癫癫的极速中出现什么问题。 然后就发现拉提法前方早已升起一道由西琳构筑的半透明冰晶结界，在确认她不会受伤后，小伽也就继续缩回柰沟里只漏出个小脑袋继续打盹。 方才的巧合让这小家伙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而拉提法恰巧就是可以满足她需求的蛋白质在铜离子的作用下变性凝聚而形成沉淀从溶液中析出的化学现象。 我是说铜盐聚乳。 也幸好这是只母鸟，这要是换成只公的，怕不是会变得和某某王里光月家族的继承人兼和之国新任将军一样惹人生厌。 也不对，至少小迦还懂得护主和关心饲主的心理问题并用自己的办法加以开解。 而不像那位新任将军大人一样只懂得占女性便宜、在自己叫来的援军打不过的时候提前举手投降，以及一切都结束后才跳出来向大家宣布自己才是国家的真正统治者。 这大概就是张楚岚变身超级赛亚人——超级不揺碧莲。 在西琳启动时砾逐光的极速下，两人一鸟很快就来到目的地。 走在前面的西琳二话不说一脚踢开食堂的大门，大大咧咧地高声喊道：“小白小白！我来给你过生日啦哎呦卧槽她怎么进去了？！” “ん？” 及腰的柔顺金发在一路袭来的劲风下华丽丽地转型成为沈阳大街杀马特，精神小姑娘拉提法在大口喘气的同时惊悸地看向西琳，不知道她方才为何要毫无征兆地吐出如此粗鄙之语。 直到—— 爱莉希雅：“樱！Mei去后厨做饭了！” 樱立刻拿出话筒：“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现在已经出现红色危机，请各单位立刻执行B339紧急撤离预案进行避险，这不是演习！重复一遍，紧急撤离，不是演习！” 阿波尼亚：“我好像知道上次炉子怎么炸的了......” 维尔薇（厨师人格·百味）：“完了完了完了，陌！你怎么不去管管你女儿？！” 白陌：“我是想管，我真的是想管的......但是一想到我从小养到大的崽崽为了给我庆祝生日所以想要亲手给我做一份大大的水果蛋糕和长寿面，我就有种「啊，哪怕就这样去死也无所谓」了的感觉。” 伊甸：“老师，还请您多在乎一下自己的生命！” 白陌：“命是第二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生，得过且过的人生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黛丝多比娅：“虽然说出了相当帅气的话但吃顿饭就会死掉的人生还不如得过且过吧？” 白陌：“我已经准备好了！” Hua：“师父好帅气！” 梅比乌斯：“虽然从前就有感觉，但这女儿控晚期果然真没救了。” 布兰卡：“博士！白陌先生！格蕾修忽然不见了！” 丹朱：“我刚刚好像看到小格蕾修了！地点是——姐姐，在哪里来着？” 苍玄：“......和鬼鬼祟祟的帕朵一起在后厨门口。” 铃：“那头蠢猫为了摸点东西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是的，这就是Mei这个工作狂极其罕见地翘掉小迦的实验来到食堂这边的原因，也是梅比乌斯放下暂且手头上即将完成的补完计划来到这里的原因。 今天是八月十七日，是白陌的生日。 虽说由于历法不同，以后文明的历法来看，今天其实是七月十四。 而且作为天朝人的白陌生日一直都是按照阴历来过而不是阳历，但就算是他，也知道这种刹风情的东西是不需要在这里提出来的。 而与想要默不作声跑路开溜，等一会再回来给白陌收尸的屑西琳不同，自从得知白陌的生日是今天后，拉提法就一直在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拿点什么小礼物过来。 对这个懂礼貌的好孩子而言，即使事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直照顾自己的好人庆生自己却双手空空，这明显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她本能地左顾右盼，最终将目光聚焦于缩在自己胸口呼呼大睡的迦楼罗的翅膀上。 ‘小迦大人的羽毛，应该会很值钱吧......？’ 拉提法还有记得，当初为了给崩坏人型们制作武器，逐火之蛾差点把迦楼罗的翅膀给薅秃了。 ‘危！’ 熟睡中的小家伙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她抬头看了看，发现附近只有拉提法后安心地合上眼帘。 就只有拉提法还能害我？她要是能害我，我当场，当场就把这身羽毛薅光！